「你和他说那些做什么。」凌安不解。
「因为我认出来他是谁了……」赖诉笑笑,「要不是我提醒了,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就是你喜欢了许多年的人,怎么,你没有告诉他?」
凌安奇道:「怪不得。」
那人这两天安静得像颗柠檬,不挑事也不找他麻烦,原来是被赖诉的判断传染了。
可惜这是个美妙误会。
「他没办法听到……」凌安对赖诉说,「等我下去了再和他讲这事。」
赖诉不解,他这话说得仿佛严汝霏已经死了。
或者他指的不是严汝霏?
对于他的疑惑,凌安只是很淡地看了他一眼,无波无澜向他道别:「我该走了,有空再见。」
40、第 40 章
距离婚礼还有一周。
婚前协定由双方律师团队商议拟定,两人分别签字,涉及到未来可能的离婚财产分割问题条款,不论是凌安还是严汝霏都表现得很随意。
按道理来说这种商业联姻,对待婚前协议两边都很谨慎,律师们都以为是两边都不打算离婚的缘故,像林氏那种情况,联姻了一辈子,最后遗产由妻子陈兰心继承了。
签了字,两人各自上班。
凌安似乎心情还不错,当着律师们的面与严汝霏道别,眼中含笑。
严汝霏上前帮他理了理领带,垂眸问他:「今晚回家吗?」
这里说的是严汝霏的住所。
凌安略一思索,说:「好啊。」
晚上,两人做完,凌安起身拿了根烟在窗边抽起来,外面是沉沉的黑云,瞧着仿佛是要下雨。
忽然身后贴上来一具男人的身体,从背后搂住他,亲昵地吻了下他的耳垂。
「什么时候打算註册结婚?」严汝霏在他耳边说,「还是先办婚礼?」
他喝了点酒,醉醺醺地,这才想起这事没办,应了声:「明天你有时间吧?」
「你和赖诉见面了?」
严汝霏从来不掩饰他清楚凌安行踪这件事,后者不是非常在意,与婚前见前任这件事的态度一样寡淡:「是啊,有个共同朋友过来国内,我陪他一起去。」
凌安如果与赖诉真的旧情难忘就没自己的事了,这点他心里清楚,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也没再问下去。
凌安那种个性,问了又要烦他。
他收紧了自己的双臂,将怀中的躯体搂紧。
凌安在窗玻璃上看着对方的侧颜,心里慢慢平静了许多,结婚,这个词和一些旧事放在一起能引起他的应激创后反应,现在似乎慢慢淡了。
「下个月你行程有空的话,陪我回一趟a国?」严汝霏忽然开口,「带你见一下我父母。」
「扫墓?」凌安记得他的父母都去世了。
「嗯。」
他犹疑了须臾,答应了:「你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虽然他认为这种联姻,似乎没必要到对方父母坟前祭拜的地步。
视线聚焦到旁边的吧檯,男人正低头收拾刚才的酒杯瓶子,着的上身从背后看,肌肉和形体都很匀称,凌安的关注点在另一方面,以前他们同居的时候,也是严汝霏整理房间和画室,他只负责偶尔洗画笔。
「你结婚以后也准备做家务?」他说。
严汝霏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凌安微醺的眼神不知道落在哪个杯子上,划了一圈又盯着他看,像是在等他回答。
这个问法让他快乐,好像在安排婚后生活。
他翘起嘴角:「可以啊,那你做什么?」
「模特?」
「也行,我父母也是这样。」
凌安不清楚严汝霏的父母是什么样的。
当年他托人调查过严汝霏,只了解了大概,早年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长辈,但是底层人往上爬需要的不止是一颗聪明大脑。
不知道严汝霏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在他后颈上,搭上了微凉的一只手,画家的手。
「你后来去哪儿了?」男人转而揽着凌安的腰,颇有兴致地凑近了,亲他的嘴角:「我是好奇你在遇到我之前的事。就连陈兰心也说你在这方面很沉默。」
其实她原话是凌安有心事不爱说,希望他将来能照顾好凌安。
这是他听过陈兰心的所有发言里最真情实感的一句,也最直白。
喜欢一个人自然对他的过往感兴趣。
十几岁的时候为什么离开家。
在那之前做过什么。
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后来不愿意再弹。
与尤良结识很久,期间还有别的朋友吗。
不能急着问。
凌安想了片刻,他确实不喜欢提这段往事,没多少意思:「十八岁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
严汝霏眸光微动,原本以为他一句话都不会讲。
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场婚事似乎慢慢走向了好转……
他心跳得很快,因为凌安这样配合的姿态,对方随便说点什么都能让他高兴。
「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家里的事。」
「我的家庭,没多少能说的……」凌安皱了眉:「我父亲……他有个妻子,玛丽,她从来对我很客气。」
这些事凌安此前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今晚喝了点酒,凌安想起陈兰心,同是他的女性长辈,他漫无边际联想到玛丽忧伤的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