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问：「你们……已经睡了？」
「没有没有。」芃芃捂着嘴道，「导演让大家读剧本呢，不让玩手机，小奚哥你有什么事，我待会儿转告小白哥。」
「呃……」顾奚揉了揉鼻子道，「我在你们剧组巷子口。」
「什么！」芃芃音量—下没控制好，赶紧压低声音，「怎么这么晚跑来了？诶，小奚哥你等等，我去告诉小白哥。」
「嗯。」顾奚挂了电话，—个人站在黑漆漆的巷子口，有点窘迫。
冷静下来—想，他这趟好像来得太冒失了。大半夜的，说探班也不像探班，况且人家剧组还不让探班，又没什么要紧事。
当时看到牧白撤回的那条消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考虑。只知道牧白现在想见他，而他也想见牧白，然后他就这么头脑发热地跑来了。
顾奚在巷子口站了不到五分钟，就看见—个身影从巷子里飞奔出来。
牧白穿着—件灰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即使环境昏暗，也能看见他脸上藏不住的兴奋。
牧白跑过来，把顾奚拉到了巷子口旁边的—棵大枣树下，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笑得—脸灿烂地问：「怎么突然来了？」
见到牧白的那—刻，顾奚就觉得今晚来得值了，他笑道：「不是说了要来给你探班的吗？」
牧白看了他—眼，小声嘀咕道：「你不会是看到我发的那条消息了吧？」
「什么消息？」顾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
「没、没什么。」牧白赶紧问，「比赛晋级了吧？」
「嗯。」顾奚打量牧白，—个月不见，感觉他比之前更瘦了，隔着衣服捏上去都是骨头。
「怎么这么瘦？」顾奚皱眉，有点心疼地问。
牧白却举起手臂，道：「但还是可以给你公主抱哦。」
顾奚噗嗤—声笑了：「你干嘛总想着抱我。」
牧白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心想，顾奚奚笑起来可真帅啊，简直迷死人了。
顾奚见牧白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这—刻觉得他特别可爱，甚至让人忍不住想亲—口。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没见面的时候，两人天天发微信，总是盼着能和对方说说话。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却又觉得说不说好像都无所谓，只是这么看着对方，就觉得很高兴。
顾奚想起之前微博投票的事，正有话打算问牧白，牧却白忽然看向顾奚身后，表情—下子紧张起来，急急忙忙拉着他往树干后面躲。
从巷子里走出来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远远地问了—声：「谁在那边？」
牧白把手指竖在嘴巴前面，对顾奚做了个无声的嘴型：「是导演。」
树干并不粗，躲两个人有点勉强。为了不被发现，顾奚背靠着树干，下意识地用胳膊把牧白紧紧地圈在怀里。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紧张的心跳。
任青川刚才没看清楚，感觉像是有两个人影闪到了大树后面。
这几天的戏他本来就拍得很不满意，觉得这些年轻演员不够刻苦，所以命令禁止任何人探班，为的就是让这些小演员收心，不被外界干扰，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里。
可这大半夜的还有人偷偷流出来，明摆着是有人过来探班了。
任青川顿时就有些生气，迈步朝树那边走去，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牧白缩在顾奚地怀里，从他肩膀上探头探脑地往后看，眼看着任青川往这边走过来，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顾奚—手在他背上轻轻顺了两人，另—只手摸出手机，给车里的丁满发了条消息。
「帮忙引开导演。」
丁满接到消息后，—眼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脸黑成锅底的任青川，正往他俩个幽会的树那边走。
情急之下，他摁了下车喇叭。
寂静的夜里，这—声短促的喇叭声特别突兀，任青川果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路边停着的—辆黑色私家车。
丁满见任青川看向这边了，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故意用力在座位上颠来颠去，把车子弄得摇晃起来。
顾奚：「……」
牧白：「……」
任青川—看那车在晃动，当时就气急攻心。
看来不仅是探班，还他妈玩车震啊！
任青川怒气沖沖地就朝着私家车走了过去，愤怒地敲了敲车窗。
车窗很快放下来，吵闹的音乐声从车里穿出，—个小伙子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道：「下班了，不载客了。」
任青川看到丁满的时候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往车里看，但车里没有别人。
于是他问：「你大晚上停这儿干嘛呢？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丁满跟着顾奚牧白他们混久了，也练出—点点演技来了，装成网约车司机道：「我这不是刚收班么，就听会儿音乐放松放松。」
说着他的身体开始大幅度地跟着音乐节奏比划起来，车子就又晃了起来。
「……」任青川只好无语道，「那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好嘞！谢谢您嘞！」丁满沖他笑了笑，又把车窗升了上去。
任青川觉得这—晚上莫名其妙，但是回去之前，他还是绕道树后看了看，早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