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站在胡同里,天色阴暗,还正下着小雨,那边的动作很难看清。
不过距离学校这么近,应该是放了学在这边堵人。
「上次揍你还不够?还跑去跟班主任告状?告你妈呢?」
周勐那张脸带着阴森不定,一只手紧紧捏着被压着躺在地上男生的脖子,一只手「啪啪」拍他的脸。
几下过去,男生翻着白眼差点唿吸不过来了,脸上被打的红肿到嘴角都流着血。
还没等旁边人过去,男生抬着头勐地往周勐头上撞去,周勐手一松,被男生狠狠踹了一脚,直甩到一旁墙壁上。
墙壁白漆掉了一大块。
男生喘着气,兇狠的眸子盯着周勐三个人,咬着牙像一个狼崽子:「我他妈管你是谁?」
周勐被踹了一脚站起身,舔着牙手握着一个棍棒闷了过去,男生本就没站稳,直接倒了下去。
远远都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周勐半跪着,膝盖压在他肚子上,手指捏着他的下颚,丝毫没手下留情。
「我看你是不知道教训。」
一旁看着性子内敛的许放脸上也炸开戾气,一脚踹在男生身上。
「你也想试试骨折的感觉吗?」
旁边那位倒是一直没说话,一直到那根跟明狸买的同款的烟灭抽完,忽明忽暗的菸丝灭了,他才从阴暗处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跟着阴雨密布的天十分相称,大概是戾气缠身,就算说话声音很淡也很有威慑力,眼尾淡淡的一道疤痕更给那双漆黑的鹰眸多了几分狠劲。
「行了,走吧。」
躺在地上的男生大概也是个识趣的,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
从头到尾都没敢对着常白隐沖一下。
周勐松开手,掰了掰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常白隐一直置身事外,眼神落在地上那人身上,心思明显不在上面。
明狸垂着眸,准备从另一条小路走。
临走前,她又把视线落在那个高挑的身影上,越过朦胧雨色,那人在视线中逐渐清晰。
场子的主角没穿校服,带着个鸭舌帽,眉眼轮廓很深,狭长的眼皮十分单薄。
薄薄的唇瓣被压着,整张冷脸都十分冷俊。
那人微不可查地朝明狸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眼神,跟自己第一次见到江煜有些像。
起码江煜的眼里还有些其他东西,这位爷没有。
漆黑黑的眼眸能把人陷进去,令人闻风丧胆,又令人痴迷。
起码这张皮囊是让人命都能搭进去的程度,也是能为了别人能豁进去命的性子。
第4章 余灰
硕大的别墅一片安静,一直到凌晨,二楼某个房间的灯光亮起,女孩的人影贴在墙壁上,随后房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各种玻璃制品狠狠的掉落在地上,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释暴。
这种诡异的声响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灯倏地灭了下去,声音才渐渐降下。
明狸照常去了班上,一直到第二节 下课的大课间,她问了一声封可:「这节课下课多长时间?」
封可正埋头写着数学作业:「二十五分钟,这节课本来是要做广播体操来着,后来取消了。」
明狸站起身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操场那边是个厕所吗?」
封可抬头看了过去:「哦对,不过那边就只有两个厕所,一个男厕一个女厕,你要去啊?上体育课的人估计都在那边排队,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明狸摇了摇头,又忽然问:「这边有天台吗?」
封可点了点头:「这倒是有,从这边一直往上,上到头,有个门,不过不知道锁着没。」
明狸揣着东西放在兜里,说了声谢谢,转身往天台走。
一直走到楼顶,楼道中嬉闹声渐弱。
门没锁,甚至敞开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明狸看了一眼,没看到人,找了个地方坐着抽出一根烟点燃,放在嘴里抽着。
从天台往外看,方圆百里风景尽收眼底。远处一排排枯树整齐排列,还有各种小屋坐落。
烟雾缭绕,明狸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远处风景,感觉到胳膊处的一股粘稠感,偏头看了一眼。
她穿着厚重的棉袄,里面是一个黑色长袖,捋开袖子,看到白皙的胳膊上一道有一道被刺伤的痕迹。
大概因为是新伤,又没包扎好,伤口还正流淌着血,一滴一滴顺着纤细的胳膊往下流。
任谁看一眼估计都会被这狰狞的伤口给吓到,明狸却好像跟习惯了一般,从兜里捏出一个白色丝带和药粉,上了药之后没什么情绪地一圈一圈缠绕在胳膊上。
天空又忽然下起了雨,这几天的天气都极冷,过几天应该还会下雪。
烟被潮湿的空气打着,难抽又苦涩。
等到一支烟抽完,她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她转身准备下去,就看到正在她身后倚靠着墙壁站着的少年。
少年带着黑色棒球帽,也就只看了明狸一眼,就错开了眼神,继续低着头玩着手里的魔方。
他本就有着一米八几的个子,微弯着头露出好看的后颈,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袖,外套勾在肩膀上,脖颈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着一个很长的银色链条,
他的嘴里吊着烟,是一个很懒散的姿势,纤长好看的手指骨节动着,小小的魔方在他手里迅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