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等红灯的间隙,不经意间的瞥了一眼,便看到趴在便利店里睡觉的喻婉。
即便只是那么一眼,即便看不见她的脸,乔寄月还是认出了她,因为她向来与众不同。
买了书之后,乔寄月回了家。
今天周六,姜暮柔跟那帮名媛太太出去做spa去了,到了晚上才回来,她一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找乔寄月。
看到乔寄月在琴房里练琴,她这才颇为满意,悄悄将琴房的门关上。
殊不知,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乔寄月专心致志的假象瞬间被撕破,他将小提琴拿了下来,粗暴的往地上一扔。
磕上眼皮,微蹙着眉,慢条斯理的转了转有些发酸的脖子。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
乔寄月略微思忖了两秒,又在琴房里耗了二十来分钟,这才离开,回了房间,换上了校服。
下了楼,姜暮柔正半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旁边蹲着一个佣人在给她按腿。
听到佣人叫了一声「少爷」之后,姜暮柔这才反射性回过头来,看到乔寄月穿着校服要出门,她稍稍坐直了身体,问:「寄月,这么晚了还要去学校?」
乔寄月点了点头,淡淡说:「学生会有事,需要我去一趟。」
姜暮柔知道乔寄月是学生会会长,而且只要是跟学校学习有关的事,姜暮柔向来重视。
对于乔寄月这样的说辞,姜暮柔没有一丝一毫的疑心:「那快去吧,这么晚了,让刘叔送你。」
乔寄月向姜暮柔晃了下手中的车钥匙:「不用了,刘叔已经回家了,我自己开车就好。」
「那你开车小心.....」
「大少爷,太太。」
姜暮柔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管家的声音打断。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盘着头髮披着红色真丝披肩的女人款款走了进来,身旁有一个佣人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的男人剃了成熟刚硬的板寸头,五官硬朗端正,皮相甚好。可偏偏,车祸导致左脑受伤,右侧肢体瘫痪。
他脑袋朝左边倾斜,半张脸也歪着,表情有些狰狞,右侧的肢体僵硬,一动不动的瘫在轮椅上。
「阿姨,大哥。」乔寄月朝他们笑了笑,礼貌的打招唿。
可女人压根儿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面若冰霜,视若无睹的从乔寄月面前走过去。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女人故意挑起眼尾向姜暮柔投去一记挑衅的眼神,随即问管家:「老爷子和振怀回来了没有?」
管家答:「还没有。」
女人溢于言表的愉悦,朝姜暮柔和乔寄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刻意拔高声调:「等老爷子和振怀回来了,我可要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寄远今天去復健,医生说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能走路了!」
女人走过去亲自推上了轮椅,笑得愈发得意:「到时候,等我们寄远好了,赖在家里的阿猫阿狗就立马扫地出门!膈应!」
女人慢悠悠的推着轮椅走进了电梯,上楼了。
乔寄月从头到尾都淡定从容,面色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姜暮柔的反应最为激烈,她蹭的坐起身,推开给她按腿的佣人就走到乔寄月面前,有些慌乱:「那老女人说什么?乔寄远要恢復了?」
乔寄月勾了勾唇:「不是挺好的吗?」
姜暮柔戳了戳乔寄月的脑袋:「你这孩子是不是学习学傻了?!好什么好啊!你真是太单纯了,一点心眼儿也没有!他要是好了,这乔家还有咱娘俩的立足之地吗?老爷子好不容易肯培养你了!」
乔寄月笑而不语,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毫无危机感。
「不行不行,寄月,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太被动了。」姜暮柔着急得来回踱步,最后拉住他的手,情绪激动:「洛杉矶那边的大学你收到offer了吗?老爷子不是说了吗,等你大学毕业就让你进公司的。」
「妈,申请学校的前提就是要有成绩单,学校的gpa成绩,还有sat和托福成绩还没出来,怎么申请啊。」乔寄月安抚似的拍了拍姜暮柔的背,声音温柔:「您先别着急,等成绩一下来我就去申请。」
「好,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平时多留个心眼。」姜暮柔有些无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每次看见那老女人叫她干什么?她哪回搭理你了?看见她不准叫她了,真不知道她傲气个什么劲儿呢。」
「妈,这是礼貌问题,她理不理我是她的事。」乔寄月看了眼手錶,又说:「我得走了,来不及了。」
「好,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我知道。」
乔寄月转身离去,大步流星走出了屋子。
面上的温润与从容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片森寒与厌恶。
这就是他的家。
畸形,虚假,勾心斗角。
乔寄月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缠成一圈的红色耳机,眸中的寒意褪去几分,唇线勾勒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上了车,摸出手机打开了导航。
目的地是,一家名为「巢」的livehouse。
他要去,找她。
第7章 我很听话的
灯光迷离的pub
虽不敌迪厅的疯狂与劲爆,但气氛仍旧高涨。
乔寄月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这里面的每一缕空气都是如此的躁动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