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寿低低笑了几声：“你真的很敏锐。没错，是我让你提前报到。新入队都是安排在二队，但你住的宿舍是一队的房间。知道为什么我让你进一队宿舍吗？”


    “为什么？”沈云愣愣地问。


    “因为我相信你会升到一队，就在这个即将开始的队内大循环之后。我不打算让你短时间内搬太多次宿舍，你先在现在的房间待几个月再说。”汪寿认真说道。


    “？”沈云抓到了这话里的漏洞，“待几个月？”


    “……”汪寿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啊，说你什么是好，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云低下头反思了几秒钟，还是抬起头来望向汪寿的双眼，眸中是倔强，“从我报到开始，我总觉得心里没底。这真的是新入队的成员能有的待遇吗？您是有什么计划吗？我真的可以吗？”


    看着这孩子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汪寿不觉出了会儿神，有主见是个好事，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是迫切想要有对事态的把控力作祟，一个年少时期就有这样的觉悟的苗子，他会不成功吗？这样坚韧的心性，他甚至都不必担忧是否太早成名会让他浮躁堕落。


    想起那个人，汪寿露出笑容，“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的打法太舒服了，浑然天成。现在的你还太小了，没有经过大赛的淬炼。等你登上国际赛的舞台，见识到世界各地的优秀选手，在赛场上遇到他们时，经过淬炼的你会在他们身上看到一种气，那是在乒坛叱咤风云过的压迫力。很难相信，我在你的入队测试的赛场上看到了。沈云，你是真正的天才，即使从来没有参加过成人公开赛，但你却有了成人才有的压迫力，哪怕你自己并感觉不到。”


    沈云忽然想起初见凌源，错身而过时连空气都停止流通的感觉。


    汪寿看着沈云，分外庄重，“我其实有私心。我不止要培养你，还要重点培养。我还要给你一个任务，这就是你会暂时住在现在的房间的原因。有个人，他现在在备战亚锦赛，明年全运会之前会回来。等他回来时，我会把你交给他。我要你在他身边学习，要你看着他，陪着他。”


    那个人，沈云好像知道是谁了，“您…很担心他吗？”


    “是，我很担心他。”汪寿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感伤，“我本来打算让他回来休息休息，可是公布了亚锦赛的参赛名单，就是说他接受了继续征战，这个时候反而不好再让他退赛。沈云，等他回来，你要做的可就多了，跟上他的训练进度可不简单。要做好准备啊。”


    “嗯。”沈云用力点点头，即使还没见面，此刻汪寿的心情却能轻易传递过来。


    汪寿抬手摸摸沈云的头，“你的上限在哪里，让我看看吧。能走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太多因素，我举全力给你我能给的，我们一起看看结果。”


    很难相信，只是入队测试那几场比赛而已，汪寿竟然已经考虑到这种程度，沈云也唯有全力以赴才不辜负这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