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既然不认为自己不会输，那这次输为什么要这么难受？不是拿了男双、男团两个冠军了吗？单打也是输给莫离，他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沈爸爸试图引导沈云敞开心扉。


    沈云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只是觉得辜负了汪指为我做的一切，他力排众议让我上，我却没拿回冠军。如果当时第七局那几个关键球能处理得更好一点，也许就不会输。”


    沈爸爸又斟了杯茶推向沈云，见沈云捧住茶杯才慢慢说道：“你现在不是还在写复盘笔记吗？找出失误下次避免就是这次失败的收获。至于汪指导有没有失望，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值不值，要看以后而不是当下。即使是当下，又哪里不值了？你打破了记录，为两块金牌贡献了力量，我认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家的灯，是有些朦胧的暖光，沈云轻轻靠在妈妈肩上，在那天哨响之后，第一次觉得内心平静了下来。


    ……


    第二天是休息日，一家人收拾妥当出发去海边。


    今天的风和日光都是温柔的，吹在身上很舒服，日头升高也不刺眼。


    波浪一下下冲刷着海岸线，带走硌脚的碎砂，留下大大小小的贝壳和海草。


    已经很多年没在海边玩了，沈云躲在岩石的阴凉里——玩沙子。


    其实心里也没个章程，就是在随意垛在一起。


    周围静悄悄的，沈爸爸拎着装满了的小桶走过来，看沈云的胳膊上左一道右一道的全是沙子，低头笑了笑，“还记得那年你在训练间隙准备参加竞赛吗？因为没多少时间，就做了个小册子，见缝插针地背几句。”


    想起那段快要忙昏头的时光，沈云也不禁露出笑意，“记得。虽然时间碎，但学得并不少。”


    “是啊。希望你能永远记得当时的心态，有这样的觉悟，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爸爸，我都明白的。”沈云拍拍手站起来，“今天收获很多，回去吃蒸蟹好不好？”


    “好，回家。”沈爸爸回头吆喝了一声，沈妈妈忙提起快冒尖的小桶快步赶过来。


    今晚一家人吃得很开心，沈云也说说笑笑完全变成小时候的样子，沈爸爸沈妈妈对视一眼，心下明白儿子已经迈过这道坎。


    次日，他们亲自送沈云去机场，无需多言，所有的话都心照不宣。


    这边，汪寿还在排赛事表，只听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汪寿一头雾水，心道：谁啊，这时候来。抬头便看到沈云水灵灵地站在门口向他挥手。


    汪寿一下子就笑开了，抬手示意他进来，“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在家多待几天吗？”


    沈云扭捏着笑了笑，“有这个假期已经很知足啦，不是马上要打公开赛么，就想得回来找找状态。等今年的比赛收官了再回家过年吧，我能申请年假不？”


    汪寿见沈云情绪恢复很是高兴，“当然能！好好打比赛，年假我给你多放几天。昨个儿邓队长还来了一趟，对你很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