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家靖绞尽脑汁想藉口的时候,江连月遇上事情了。
这天,江连月和平常一样出摊,随着日头的升高,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四张摺叠桌都坐满了人。
正此时,几个穿着喇叭裤花衬衫的青年唿啦啦地走过来,为首的青年鼻樑上还架着一副墨镜,他往那里一站,身旁一个穿着红蓝条纹喇叭裤的小年轻就流里流气地道:「老闆娘,怎么没有位置了?」
江连月笑道:「劳烦几位稍等片刻,很快就有位置了。」
「居然让我大哥等?」红蓝条纹喇叭裤叫道,「你知道我大哥是什么人吗?」
江连月心一跳,这是来挑事的?
这几个青年在街头晃了好一阵了,一直没过来,直到客人都坐满位置才唿啦啦地过来,不是存心挑事是什么?
江连月深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如常,把手里的托盘迅速往锅上一搁,右手顺手从推车底下摸出早就放在那里的菜刀,掀起衬衣往腰后一插,再把衬衣放下来。
做好准备,她掐了一把大腿,攥了攥拳头,让自己手脚不抖后,走到几人面前,微扬下巴,睥睨道:「那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条纹喇叭裤被她这出人意料的操作弄得有点懵,愣了好一阵才道:「你不就是机械厂的小新妇吗?」
他们盯了好几天了,这个漂亮的新妇娘每天收摊后都会回机械厂,他们还听到有人叫她周阿嫂呢。
她每天都是一个人出出进进,老公肯定不在家,也没有什么亲戚在横洲。
「就这样?」江连月挑眉,把左手伸到条纹喇叭裤鼻子前,语气不容置喙,「睁大你的眼睛再好好看一看!」
看什么?
几个青年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在那只白皙纤细的手上,皮肤白皙,手指纤长,是挺好看的,可是这又能看出点什么来?
一个穿着白底大黑花衬衫的青年轻薄道:「我不想看,想摸。」
他的话引得众年轻人都猥琐地笑了起来。
江连月反手给那人一巴掌,冷笑道:「摸到了吗?」
大黑花衬衫突然被打,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条纹喇叭裤大叫道:「死三八,居然打人!」
大黑花衬衫被条纹喇叭裤一句话点醒,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江连月,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打她。
江连月笔直地站着那里,擎着左手,气场全开,再次重申:「看这只手!」
「我看你老母——」
大黑花衬衫被女人打,还是在当众被打,气得理智全失,气势汹汹地扬起手,用力朝那张白皙的小脸挥下去。
江连月死死盯着大黑花衬衫,冷声道:「什么样的人家才养得出这么白嫩的手?需要我来告诉你们吗?」
墨镜青年盯着如旗子一般竖立在那里的小手,白皙无暇,细嫩得好似水豆腐,连半点老茧都没有。
这年月,知识青年都得下乡改造,谁手上还没半点老茧呢?
这老闆娘,到底是什么来歷?
敢动不动就甩人耳光!
「四过,住手!」
在大黑花衬衫的手快打到江连月脸上时,墨镜青年出了声。
被唤作四过的大黑花衬衫手堪堪止住,停在距离江连月不到两公分的地方。
「老大,她打我,你怎么不让我打回来?」四过愤愤道。
「你们怎么随便打人呢?」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人站起来,走过来质问道。
江连月一看,这中年人她有印象,是摆摊第二天早早来等她,后来问她怎么不叫苏厂长帮忙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的那个中年人。
后来他经常来,有几次确实让他碰上了苏老厂长,不过苏老厂长好像对他很客气,并没有太过热情。
苏老厂长来时,待江连月也并没有很特别,江连月也只是把他当稍微贵重一点客人,中年人应该看得出来,江连月和苏老厂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可是,他为什么还出来帮自己说话呢?
江连月和四过同样疑惑。
「你又是什么人?」条纹喇叭裤在旁边跳出来喊。
「我是镇种子站的副站长陆文彬。」中年人笑笑,慢条斯理道,「这位老闆娘,是苏老厂长的亲戚,如果你们不知道苏老厂长是什么人,可以去打听打听。」
「有一天,我还见她跟梁副县长一起逛菜市呢。」食客里有人说道。
又有人说:「我听说,妇联主任也跟她关系很好,都去她家好几次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出江连月的背景,四过听着听着,手悄悄背到了身后。
妈呀,幸亏老大叫停了他,不然他岂不是要得罪那么多大人物?
跳得最欢的条纹喇叭裤也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墨镜青年板着脸,冷哼一声:「我们走。」
这伙青年听到江连月的背景如此深厚,早就想跑了,只是老大不发话,他们不敢动而已,现在老大开了口,都匆匆忙忙地转身就要跑。
「站住!」
江连月厉声喝住他们。
「说来就来,说闹事就闹事,还想说走就走啊?」
墨镜青年转身,盯着江连月问:「你想怎样?」
江连月说:「道歉!你让我的客人受到惊吓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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