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箭上刻着的月牙,满心茫然,一时间想不起这图案能和谁联繫起来。
「这箭真是别致,箭头上有一月牙图案。」
苏宇探头去看,浓密的眉毛皱成一团,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便听苏琪哎呦一声。
这才见那掷出冷箭的女子,正口吐黑血,满面讥笑的看着他们。
牙缝中藏着毒药,倒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苏宇将李汀南挡在身后,「月牙……那夜的几个人,或许不是沖本侯来的。我在明敌在暗,要查清必然要耗费诸多心血,但证人没有时间陪咱们耗。本侯会多派几个隼卫,先护你们先回京。」
不等李汀南回答,他又道:「凉州州牧是太后一党,此时回凉州徒增烦忧。李姑娘不与本侯一块儿回京,会省下很多麻烦。别犹豫了,现在就走。
李汀南抬起头,一字一顿道:「客栈掌柜一直未归。」
「好,本侯会着重查他。」
李汀南晃晃脑袋,不再多说,苏宇这是铁了心让她先回京,她不管说什么,都左右不了苏宇的想法。
「还请侯爷查出兇手后,告知我一声。」
苏宇点点头,「隼卫中有个叫刘青湖的,善写状书,你路上让他写一份申冤状,回京后送到莫御史手上,之后的事,姑娘随机应变即可。」
李汀南将碎箭装进囊中,「那我便与侯爷就此别过了。」
和石英走出房门时,有人出声叫住了她。
「汀南……」
她循声看去,见苏宇稍稍抬起手,而后又重重放下。
因苏宇逆着光站着,她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他哑声道:「你,你路上小心些。」
李汀南膝盖微曲,微微欠了欠身,「侯爷也当多注意。」
此间已是七月末,暑气渐消。
恰时吹来一阵不小的风,吹的她头上的碧玉步摇噹啷作响。
……
八月中旬的京城秋意浓郁,倒真是树树皆秋色。车轱辘辗在满地的落叶上,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
「李姑娘,京城就快到了。」
李汀南闻言撩开车幔,远远瞧见永定门三个字从片片黄叶中露出。
「王旭还昏着吗?」她问。
后车的男子途中醒了几次,神智清醒时,称自己为王旭,将自己与妻子小君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
车轮一圈一圈的转,这一行人都知道了那个教书先生与邻家青梅的故事。
王旭几次想要撑不住,刘青湖就在他耳边小君、小君的念叨着。
念着念着,虽然王旭是睡多醒少,但好歹也撑到了京城。
刘青湖摇摇头:「从昨夜至今一直未醒。」
李汀南默了一阵,放下车幔,缓声道:「将李家的牌子挂上。」
这一路上顾念着王旭的病情,行车的速度倒是不快,从鲁宁镇到京城,生生走了二十多天。
倒也赶巧,竟在中秋前一天到了京城。
途中虽遇见几次刺杀,但有石英和几个隼卫在,倒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苏宇也寄了几封信,说是在胡氏医馆发现一间密室,在其中发现两具尸体。
一具是掌柜的,另一具是王旭的娘子小君的。尸体上都扎着一把箭头带月亮的碎箭。倒不是胡医仙杀的人。
隼卫四处打听,这才找着小君女儿的坟包,又在旁刨了个坑,将小君的尸骨也放进去了。
最新来的一封信,说是已查清楚张盾只是个鱼饵,但钓鱼之人手法太高明,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为了不耽误京中的形势,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李汀南一开始还好奇,她在途中赶路并无定所,苏宇是怎么知道她的落脚点,每次都能将信传到她手中。
后来见刘青湖还有其他几个隼卫轮流着消失几天,她才恍然大悟,原是靠人力传信的。
想着一来一回太累人,她也不再回苏宇的信。
马车行驶至永定门前,门口的侍卫高声问道:「李家?敢问贵人是哪个李家?」
玉竹朗声道:「城东李家。」
听那侍卫笑道:「原是城东李尚书家,快放行!」
又听有人小声问道:「李尚书?」
「是呀,你还不知道?京中这段时间传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晚些再告诉你!」
李汀南摩挲着胸前的玉笛,这话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如今已在门前放起了迷雾弹,估摸着太后已经察觉李家的不对劲了。
穿过青石街道,马车又行了一段时间,这才拐到一栋质朴古雅的房前。
门前有一慈眉善目的老翁,见状到马车前作了一揖,语气很是欣喜:「小姐回来啦!」
李汀南撩开车幔,笑道:「李叔,先把马车引进院中吧。」
「唉!」李管家笑容更甚,「小姐可算回来了!您随二公子去了凉州,刚走没几天,朝廷要修缮什么楼,催得那叫一个紧。老爷没办法,一直宿在工部衙门。这这么大的宅子呦,就老奴一人守着,过的那叫一个冷清。」
他扶着李汀南下了马车,又是一笑:「好在小姐您回来了,明日中秋,老爷怎么说也要回来和小姐一聚。这府上呀,可算有些人气了!」
李汀南勾勾嘴角:「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李叔嫌府里冷清。那这次汀南回来,可有得李叔忙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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