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钰本想拉着李汀南再挑几支步摇,却见一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位二八娇娘进了铺子。
只见那娇娘环视一周,而后将目光落在李汀南手中。
「除去她手里的,剩下的全要了。」
那华衣男子对着掌柜的耳语了一阵,而后便见掌柜的朝她们走来。
他拱手道:「郡主、姑娘,实在对不住,那位是张大人即将过门的妻子,她把这些现货都买走了。日后有了新货,小的保证第一时间给您送到府上。」
「好大的手笔,敢问是哪位张大人?」
嘉钰问道,这京城中竟然还有比她更豪奢的人。
掌柜苦笑一番,「回郡主的话,是户部尚书张芒逆大人。」
李汀南和嘉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不可思议。
张芒逆如今年过五十,竟要娶一娇娘为妻。
嘉钰点点头,她父王曾交代过她不要随意招惹张家的人。
两人抬脚要出铺子,却被那女子拦住了。
「等等。」
那女子扭着腰肢朝她们走来,伸手要抚李汀南手中的玉簪。
金风上前一挡,用身子将她与李汀南隔开。
「这是作甚,奴家瞧着这位姑娘的簪子甚是欢喜,把这支一併收了吧。」
掌柜的在一旁劝道:「哎呀姑娘,这簪子是睿王府的嘉钰郡主看上的,这样做只怕不合适吧。」
那女子冷哼一声,「掌柜的是要得罪我家夫君咯?」
眼见她要胡搅蛮缠,李汀南将头上的海棠簪拔下,塞到那女子手中。
「虽是萍水相逢,倒也算是缘分。眼见你要成婚,这支血玉海棠簪就算是你的新婚礼物吧。」
张管家这才认出李汀南来,忙替那女子接过簪子,「李姑娘客气了,这可使不得。」
两人推脱一番,那女子伸手接过,「不过是支簪子,有何使不得的。」
李汀南扯扯唇,牵着嘉钰走向马车,转身对那女子笑道:「一树梨花压海棠,祝你新婚快乐。」
而后进了马车,听那女子在身后气得跺脚。
……
经此一闹,两人也没了接着逛下去的兴致。
眼见日头正当空,空气中也充斥着饭菜的香气,已到了用饭的时候。
估摸着府中的螃蟹已经做好了,李汀南便让车夫往李府驶去。
车上的嘉钰紧蹙眉头,不满道:「那簪子成色如此之好,你就这么白送给她了?」
李汀南眉眼弯弯,「最迟今晚,那簪子便会回到我手上。你信不信?」
「就张尚书那个抠门样,我是不信。」
李汀南指指她脖子上的红宝石璎珞,「那不如就打个赌,你若输了就把这璎珞送我。」
「若是你输了呢?」嘉钰问。
李汀南挑眉:「若是我输了,我就把你一直想要的那件苏绣屏风送你。」
「好,一言为定!」
马车辘辘驶向李府,门前一如往常那般站着个慈眉善目的男人。
嘉钰一下车便向那人快步走去,「李管家,嘉钰又来蹭饭啦!」
李管家连忙行礼,又眯着眼笑了一阵。
「郡主大驾光临,还请移步花厅,餐食已经备上了。」
嘉钰提着裙子,带着奴僕熟练地往花厅走去。李管家走到李汀南身边,在她身边轻声道:「宣平侯亦在花厅。」
李汀南那问:「他何时来的?」
「刚来没多久,和老爷在书房叙了会儿事。」
大抵是在商量不久后的婚事。
反正按照江初渡的说法,她与苏宇的婚事也就在这两天了。
她追着嘉钰的脚步往花厅走去,甫一进门,便看见一着赤色衣袍的男子在花厅内端坐着。
桌前的茶水许是刚上的,升腾起的裊裊热气将他笼罩,眉心那颗硃砂红痣好似被热气打湿,颜色显得更加艷丽。
「汀南来坐呀,你怎么一直站着。」
李汀南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盯着苏宇看了那么久。
她脸上微微发烫,上前行了一礼,「汀南见过侯爷。」
苏宇让她免礼,她便自觉落座,而后一抬眸,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李景轻咳一声,僕人接连端上饭菜,清蒸河蟹、鲤鱼焙面、火腿鲜笋汤等家常菜摆了桌面。
李景环视左右,「今日不需布菜了,都下去吧。」又冲着苏宇道:「菜都上齐了,侯爷请吧。」
说罢,自己第一个捉起筷子,夹了块鲤鱼肉,大快朵颐起来。
李汀南偷瞟了李景一眼,见自己的老父亲正垮着个长脸,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父亲不满意苏宇这个女婿,此时她若替苏宇说话,反倒显得胳膊肘往外拐,思及此,她便装起了鹌鹑。
她拿起桌上的蟹八件,开始拆起蟹来。不过她拆蟹向来不拿手,平日都是吃金风拆好的,而今僕从都退下了,她只得自己动手。
嘉钰吃完一只,将拆完的蟹壳向她这一推,沖她做了个鬼脸。
李汀南嘆气,埋头苦干起来,勐地一阵松木香扑来,面前多了一碗蟹肉。
苏宇浅笑一下,「本侯解完才想起自己不爱吃蟹,送你了。」
嘉钰哇了一声,「侯爷这双手可真……」
剩下的话被李景瞪了回去,嘉钰这才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埋头和螃蟹大眼瞪小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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