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桐心里蓦然生出了警惕,这种警惕毫无逻辑,完全出于经验……眼前人毫无杀伤力的外表下,竟暗藏着令粟桐毛骨悚然的气息。
凝视片刻,粟桐没有与她握手,而是微微抬了抬下颌,「你是……」
「穆小枣,」面前之人并不觉得尴尬,她笑了笑,「刚调到东光市刑侦大队。」
「其他人呢?」粟桐又问。
穆小枣摇头,「暂时只有我一个,其他人有另外的案子。」
「只有你一个也行,我们现在去现场。」顿了一下,粟桐又道,「死了五个人,血腥味肯定很重,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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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请给我一点小小的鼓励~
作者有话说这一栏还是会偶尔掉落小剧场,很偶尔……开始心虚
你永远可以相信我的存稿
最后:粟桐和穆小枣初见,都不排除有装得成分
第2章
按何铸邦的说法,粟桐就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周围只要有动静,她就会立刻惊醒,这次受伤之后更甚,书页响一下,粟桐耳尖都会跟着动,然而方才她不过倚着树干休息,却直到穆小枣走到面前伸出手,都没有丝毫察觉。
「方才吓到你了?」穆小枣跟在粟桐身后。
「没有,」粟桐摇了摇头,「……只是不习惯。」
彼此之间还很陌生,根本没什么话好说,幸亏小区不大,67栋走两步就到,紧绷的氛围还没发散就进入了案发现场。
楼道的方向朝北,常年不见阳光,灯也是坏的,刚将厚重的铁门打开,浓厚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粟桐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而她身后的穆小枣只说了一句,「好刺鼻的香味。」
这股香味在血腥气的掩盖之下其实若隐若现,只是这楼道里死了五个人,还有一个重伤正在抢救,血腥气已经所向披靡,能跟它一较高下,说明这股香味也十分浓郁。
粟桐闻了闻,「是麻/古,量不小。」
「队长!」二楼探出来一个年轻的脑袋,手上还拿着现场笔录。
他叫徐华,今年二十三,干刑侦刚满十一个月,受不了上面的血腥气跑下来喘上一口,刚好听见了粟桐的声音。
随后徐华又道:「副队也来啦!」
「副队?」粟桐回头看向穆小枣,「李建春死了?」
李建春原本是市局刑侦一大队的副队,跟粟桐也有两三年的同僚之情。
「……」穆小枣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讲文明懂礼貌,「你住院期间李队中了一刀,刀口很深,恢復期申请调职,现在退居二线,去了分局。」
「哦。」粟桐应了声,有些物伤其类的惆怅,「老李还大我三岁,可惜没能到场给他送行。」
穆小枣沉默一阵,觉得有必要强调:「李队真的没死。」
徐华是个没有眼力劲的,根本看不出他两位队长之间微妙的不和谐,还在上面咋咋唿唿,「你们上来的时候要贴墙走,楼梯全是血和脚印。」
老式楼房一共才五层,没有装电梯,命案发生后周遭一片混乱,别说脚印,就连血指纹都粘得到处都是,排查起来是件浩大工程。
粟桐仰着脖子问徐华,「现场有吸食麻/古的痕迹吗?」
「有,」徐华点头,「不只麻/古,还发现了k/粉和冰,纯度极高的红冰……队长,你先上来我再跟你细说。」
粟桐没好气,「扔两双鞋套下来,你还嫌工作不够重啊?」
楼梯中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呈现一种尚未凝固的黏腻状态,就算穿了鞋套也要很小心地贴墙走,周围都是技术人员取证留下的标记,穆小枣话不多,只是静静跟在粟桐身后。
市局刑侦大队可不是什么培养新人的好地方,徐华警校毕业,考上公务员后是准备去隔壁技侦的,但那会儿刑侦部门刚经歷过8.10持枪劫警的大案,死了一个,重伤两个,轻伤一个,民警那边更是付出了惨痛代价,不得已部门重组,徐华也暂时放到了刑侦。
徐华经验少又年轻,毕业成绩优秀也只能当个小警员,这穆小枣是何方神圣,局里上来就给安个副队长的名号……年纪到了吗,就这么给升职?
「粟队在想案情?」穆小枣忽然开口,粟桐如同被人踩中了尾巴的猫,全身毫毛齐齐炸飞,只是她习惯性掩藏情绪,战慄的毫毛不影响她的稳重端庄。
粟桐「嗯」了声道,「刚刚听小区里的人说,304是一家四口人,除了工作和接送孩子上下学都不怎么出门,每个月似乎会固定两天请朋友喝酒,喝完就散。」
「四口人?」穆小枣沉吟,「死了五个,还有一个重伤。」
「所以有两个人若非倒霉透顶,遭了无妄之灾,就是也牵扯在利益关系之内。」粟桐道,「得仔细勘察现场才有结论。」
徐华等在楼梯口,毕恭毕敬跟打算家属三鞠躬似得。
因为案情重大,分局自觉无法应对,因此封锁现场后在凌晨进行了上报,技术人员随后到达现场,此刻尸体尚未移除,不过也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第一具尸体头朝下,倒在第二层楼梯的拐角处,根据徐华的记录,法医初步勘验是刀伤,左右颈动脉要道切断,下手快且狠,楼梯四处都是喷溅状血迹。
而送去抢救的那位就在这具尸体旁边,头部有上,后背也中了两刀,只是跟切颈动脉这种利索的手法不同,刀痕显得杂乱无章,两道中只有一道砍得很深,因为人还在抢救,跟过去的民警暂时没有传回更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