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涂改都是留痕的。改动得越多、越不合理就越有可能失效。
正如莎朗所言,达斯科之笼就像涂改带,能够将错误的情节涂改掉。但涂改也并不是无穷无尽、可以肆无忌惮使用的。不光需要满足使用达斯科之笼的两个必要条件,这个术式本身还存在更大的隐患 。
人的大脑是一张白纸,记忆是写在这张白纸上的内容,而达斯科之笼则是把白纸上的内容涂改掉的涂改液。涂改液不能将白纸恢復如初,涂改液也不能反反覆覆的使用——这只会使纸张变得更加容易破损。
所以,当初乌丸莲耶认为达斯科之笼无用。直到现在,莎朗也从不否认达斯科之笼的鸡肋。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用再遮掩了。」
钟离坦然,将灰原哀和他讨论后的计划和盘托出:「既然他的目的是为了证实我和组织的关系,那就让他证实好了。」
莎朗恍然大悟:「也对,清者自清,钟离先生反正也从来没有加入过组织,任凭他挖空了米花町也搜不出证据。」
「不——我就是打算让他认为我是组织派来确认他和灰原哀是否真的已经死亡的组织成员。」
莎朗卡了一下,不禁问:「这……除了让您平添一个麻烦之外并没有任何用处。」
「你觉得身为侦探的江户川柯南会罢休吗?」钟离反问。
莎朗微微张口却无话可说,因为事实本就是如此——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日本警察的可持续性不给力,物极必反,本地的侦探往往擅于从一切合理中寻找不合理,案发现场的一条狗都能被他们说道个一二三四出来。
更恐怖的是,他们的「多此一举」还往往被证实出的确就是重要物证。
实打实的例子让侦探们大受鼓舞。
有这么多年实打实的案例作为佐证,想让已经起疑心的侦探打消顾虑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既然没办法洗清嫌疑,那干脆让他感到畏惧,从而收敛些。」
除了这个,钟离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江户川柯南对黑衣组织的追击无异于在刀剑起舞。
更何况哪怕是被世界眷顾的孩子也不是绝对安全,世界不介意他们的孩子在人生道路上多经歷些挫折——一般美其名曰锻鍊。
而柯南拜访邻居的第一天就敢在自己不熟悉的地点布置如此多的窃听手段……
某一天遇上真正的黑方硬茬子,他后悔都来不及。
眼见钟离陷入沉思,莎朗不禁在心底浅浅为江户川柯南默哀一把。
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么多事情呢?要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就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了。
无知者比全知者幸福多了。
漏瑚满脑
子都飘着一句话——
坏了花御,咱们好像来错地方了。
漏瑚和花御骤然冷凝的态度引起羽衣狐的警觉,尾巴散开张牙舞爪地对准气息不稳的咒灵,润如白玉的手指张开,青筋突起,圆润整齐的指甲以极快的速度伸长。
千年的积淀,可不是神秘退出歷史舞台后才诞生的咒灵可以对付的。
「不要生气,今天难得有新人,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更何况咒灵们为我带来了时空转换器……两百年前我曾许诺,只要有人能将两个时空转换器带给我,我可以答应那个人一个在世界范围内可行的一切要求。」
「不要让我食言。」
王座之上的『圣杯大人』出声制止了羽衣狐蓄势待发的攻击。
不难看出,『圣杯大人』无愧于群妖对他的敬称,羽衣狐利落地收回澎湃的妖力,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只是咒灵们的自作多情。
「由衷感谢您对诞生不久的幼小种族的宽容,您的大度举世闻名。」羂索低头弯下腰,起身时将时空转换器置于手掌心中,恰好与他脑门上的伤疤平行。
「奉承的无用之言不必再多说。告诉我诅咒,你从哪里找到的时间转换器,既然知道我当年许下的允诺,自然清楚我的要求吧!」
「请放心,时空转换器是从人类手中得来。原本我们同时拥有两块时空转换器,可苦于一直无法联繫上里世界的大本营,只能委屈时空转换器落在我们这些不识货人的手上……更加不幸的是,其中一块被我们的敌人所抢走。苦于实力低微,我们难以将另一时空转换器交给您……」
站在羽衣狐身边的狂骨握紧手中缠绕藤蔓的人头骨:「无需畏惧孱弱的人类,世界为我们的掌中之物———还是说,你怀疑我们、怀疑圣杯大人的力量?」
场面似乎一触即发。
狂骨还生存在表世界时便不仅仅是羽衣狐忠诚的下属——她们更像是母女,狂骨更是视羽衣狐为自己的归宿。
羽衣狐听从圣杯大人,狂骨听从羽衣狐。
羂索和圣杯大人讲条件,就是拂了羽衣狐大人的面子!
森森枯骨上的藤条如蛇般地缓缓爬动,黑洞洞的眼眶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说了,他们是『新人』」
羽衣狐将狂骨拉到自己身侧,狂骨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圣杯示意羂索继续:「里世界的人与物无法直接干涉表世界的生命,只要你能够在表世界那个可耻小偷的苟且偷生的地方留下了做坐标,你的任务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