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更多世界意识的力量,才能够将表世界已成雏形的世界意识挤下去。
「——钟离先生,帮帮我好吗?」
啪嗒,啪嗒。
小黑杯别过头,声音却带着干涸的嘶哑和几乎微不可闻抽泣。
钟离嘆了口气。
似乎每个在他手下待过的孩子总是会莫名地在自己肩上放了太多沉重地担子。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不应该为此承受更多。但他们总是会奋不顾身地冲锋在前。
或许他不应该教会他们太多责任,或许他应该教他们应该学会为自己而活。
钟离拿出时空转换器,沉吟半分。
出乎小黑杯意料的是,钟离将时空转换器核心的力量解放,任由珍贵的世界意识权能在空气中肆意飞舞。
「没必要自己一个人……一个世界意识扛着,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帮你。」
钟离揉了揉小黑杯金棕色地头髮,趁其不注意,一把捉住那只布满黑色咒文的手臂。
「但在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没记得错的
话,这和太宰治胳膊上的咒文出自同类型力量……还有你身上的气息,犹格明明已经帮你祛除了外神的污染,告诉我又发生了什么?」
「这又不是……」
「小黑杯。」
钟离打断了小黑杯的狡辩。认真说道:「你别狡辩了,我只是来解决问题,没打算制造问题——如果这类似于太宰治身上的咒文也是一个类似于外神力量的污染的话……」
「这还得从我们分开后讲起……」
我的记忆终止于前往寻找时空转换器的路上。
在我醒来的时候,妖怪们将我围成一个圈,称颂我为神明。人类与他们生活,凭此来抵御世界喜怒无常的天气。
我在这个世界感受不到任何世界意识的存在,更感受不到丝毫关于钟离先生您的气息。
这里只有三轮明月,不同于我们降落在的那个世界,我明显感觉到,这个世界的魔力更加旺盛,神秘也远远没有到要消退的程度。
却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
最开始我没有发现这个世界时间和空间的混乱。
直到我发现一个回头,刚刚还在与我攀谈的人类就会消失不见,眼睛一闭一睁,农田的作物就从秋收的累累硕果变成了春耕还未开始的模样。
我就知道这还是总调度,女士提到过的那个被圣杯前辈强制揉合、时间混乱的世界。只不过是因为时间和空间的错位才导致我和钟离先生分开。
世界意识的生命很长,我可以等到我们来的那一天再次相聚。
可是,好像只过了短短两天,整个世界都变了个样子——
友善的妖怪们突然被人类捕杀,明明先起来,其乐融融的家庭突然开始刀剑相向人类们身上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而天空中三轮皎洁的白月也合归为一。
和谐的音韵突然多了几个突兀的音符,躁动了所有演唱者们的心灵。
「人类们说,高天原的使者将三轮明月合合一。妖怪们说,贪婪的人类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将神明分飨而食。」
小黑杯顿了一会才补充道:「这个故事里的高天原指的就是时之政府,而神使就是当年实施政府派遣过来维繫这个世界的专案人员。时之政府的派遣原则为:尽量优先派遣目标世界的原籍审神者前往。」
「也就是说——」
「没错,这个世界人类从头到尾吃的都是自己的同类!明明他们是想帮助自己的祖先,明明他们只是想让这个世界距离正常的普通世界更加近一点……但他贪婪的祖先还是把他给一片一片、切成看不出人类特徵的肉片,吃掉了……」
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神明。
被时之政府徵召的人类主动接下拯救故乡的任务,当她为自己能够为千疮百孔的世界作出一些微末的贡献时,贪婪的祖辈却选择将毒手伸向她的血肉。
拯救人类的,从来只有人类自己。
可到头来,伤害人类的也终究只有人类自己。
「他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羂索不顾群狼环伺的危机,近乎发狂般吼道:「如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会让我们……」
小黑杯一挥手,羽衣狐松懈的尾巴又死死缴住羂索的喉咙。
「她当然是普通的人类,可时之政府——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所谓高天原,可是将每一个加入时之政府的、所谓普普通通的人类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卡密托选择将自己时间与空间的权柄通过时空转换器借给审神者们使用。一般来说,权能只会偶尔在眷属身上用用,从来没有一个大胆的世界意识愿意将力量分给每一个孩子。
也就是说,在审神者们拥有时空转换器的这段日子里,卡密拖
都能精准知道每一个审神者的动向。
或许,卡密托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世界意识,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同僚,但卡密托绝对无愧于他的子民。
「如果阴阳寮的混血们没有那么贪婪,没有将她的宝物搜刮殆尽,卡密托前辈不会发现……时之政府每年都有无数的审神者在任务中去世,那孩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