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傢伙怎么又变了个态度。」小黑杯对阿比盖尔骤然转变的口风非常不满,「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果它死了, 我当然可以赞颂它的美德,毕竟我向来对死去的朋友保持敬意——但如果它没死,有些话就显得不那么公正了。」
阿比盖尔有些无奈。
不说死人坏话可是基本的道德准则。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认为自己是唯一的生还者。因此, 为了稳定住世界意识的情绪, 当然得把圣杯说得要多伟大有多伟大。
但那是从前。
现在, 哪怕是为了自己,阿比盖尔也不会隐瞒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可否认,圣杯的确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世界意识,我没有想趁它不注意偷偷说圣杯坏话的意思,相反,它倒是给我不少惊喜——如此看来,它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远。」
钟离劝慰道。
上位者多疑、心思缜密从来不是缺点。
小黑杯沮丧地瘪着个脑袋。
对于它而言,「圣杯」是一个整体,心也自然随「圣杯」的一举一动牵扯。
「说这么多也没有意义。我有一个猜想,但这个猜想需要我们去实地验证——」
钟离敲了敲小黑杯的金质杯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比起依靠没什么根据的猜想来揣测世界意识,不如去看看「创造」世界意识的第三法——那位献身的圣女,以及在后世成为冬木御三家之二的魔术师。」
他必须要亲眼见证这位圣女的正身。
「可恶。虫子们被销毁了。」
「怎么会……」远坂永人的
脸色难看起来。
冬木这片苦寒之地一向不在魔术师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却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了这么多岔子。
难道真是时钟塔的人?不,不对,如果是时钟塔的人,他们更应该去找自己的老师兴师问罪,而非在那里不知道磨蹭什么。
「那个金髮的女孩很有可能是天体科的人。」
玛奇里倏尔提到,考虑到远坂永人对君主们几乎为零的了解,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阿尼姆斯菲亚是天体科君主的姓氏,据我所知,天体科君主的家族成年男女大多是一头白髮,但也存在基因突变的可能性。」
要是真是天体科的人来插手,他们一定会丧失对圣杯的完全掌控!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玛奇里当机立断,每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我必须去和羽斯缇萨谈一下……关于提前举行仪式的事项。」
「你疯了吗?!在阵法尚未被完全构建完成、连仪式基础才堪堪准备好的现在??
玛奇里,是什么让你连最基本的镇定都失去了?!更何况你完全没有必要理会时钟塔的异动,有老师在,他们没办法在短暂的调查中看出什么端倪。
就算看出来,仪式尚未完全到位之前,圣杯的确能通过巨大的力量来做到实现愿望的力量——这甚至比前往根源所需的魔力少得多!玛奇里,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不会任由你煽动羽斯缇萨做出堪称毫无意义的牺牲!」
远坂永人死死盯住自己的挚友。玛奇里的眼睛中充满了犹豫和彷徨。现在站在远坂永人面前的,不是那个意气风发、联络他们一起为实现第三法、为了到达根源、为了实现灵魂物质化根绝一切罪恶的友人。
玛奇里?佐尔根在害怕他口中的天体科。
远坂永人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
但由于对魔术相关方面的一知半解——作为成年后才习得魔术的初代魔术师,对于他而言,时钟塔的存在就像是幕府,见不着却又总能时不时从各处得到有关它的消息。
『stars os godsanimus antrum andbirth anima animsphere』
"星之形。宙之形。神之形。吾之形。天体即为空洞。空洞即为虚空。虚空中有神所在——此乃天体科君主的成名魔术,也是他们的誓词。"
玛奇里顿了顿,话说道嘴边又饶了回去,转而解释起天体科魔术的特性。
「人类从地球诞生,因此魔术无法脱离星球而存在,正如地上的人们只能够仰望星空,却不能俯瞰大地。」
「但是,天体科做到了。」
玛奇里抬头,魔术工房遮掩住他看向天空的世界。
「说起来,当时为了和圣杯达成合作,我们各自向对方交付了一定的押金。」
阿比盖尔充满怀念地仰望深色的星空。雪后,天空没有一丝丝云彩,纯净的天空不参杂半分杂色,连星星也见不到几颗。
「圣杯许诺给外神以可能性,而我『犹格』则将星空的智慧带给了人类——完全不掺杂外神情感的、充满知性的力量。」
「通过受肉成为英灵,还出现了七大职介之外的降临者,这便是圣杯留给你们的可能性。」
如此大胆的做法,哪怕是连本身就算得上降临者的天理也自愧不如。
钟离的猜想也被阿比盖尔大方地承认:「没错,这便是它所留的后路,也算是后门——只要我能在圣杯的世界找到和我有足够相性的躯壳,我就能够凭依再临。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你也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说不要太把它想成傻白甜的原因了吧?」
钟离沉默以对,但小黑
杯还是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