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谁啊你!都是给松尾会打工的,要不是把柄在这群傢伙手上老子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方……」
可下一瞬——
那人的动作忽然勐地停住了!
「诶……」
那个服务生的左脸颊上有一道被头髮遮挡着的刀疤,一双狭长精明的眼睛在这时忽然警觉地眯了起来,目光停留在松田的脸上:
「等等,小子……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面生啊?」
「我新来的不行吗?」
松田皱眉道,浑身却在这时候下意识地绷紧了,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两步。
但对方显然也不是好煳弄的人,听见他这句话,眼里的光竟然是更加冰冷地沉下去了几分:
「新来的?」
他闻了闻空气,忽然冷笑一声:「只是个新来的……那长谷那傢伙怎么会给你抽他的宝贝?还味儿这么大!」
——坏了!
松田几乎只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
原来厕所里那个抽晕了的傢伙叫长谷!
自己当时只想着他晕乎乎地好处理,没想到还随手敲到个这儿的名人!
「你是长谷带进来的人?」
那人似笑非笑,在看见他警惕的表情后,笑容却反而更盛了,阴恻恻地挑了挑眉:
「……来一根?我不会说出去的。」
来什么来!
松田已经非常确认这件外套里没有任何东西!
但是顶着对方诡谲的目光,他也没有办法承认自己和长谷没有关系,不然就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松田的手心微微渗出了汗。
「嗯……?你为什么不说话?」
但是他思考时的静默也显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那个服务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狐疑了起来,似乎突然从他的沉默里品出了点不太对劲的味道:
「……长谷的人居然连一根烟都拿不出来吗?」
不好!
松田的脑海里瞬间警铃大作!
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整个人的一半已经潜藏进了阴影里,手紧握成拳警惕万分。
怎么办?
对方明显也是个有案底的,虽然打起来自己应该不会输,但是……
这附近有他的同伙的概率根本是百分之一百!
松田无声地咬着牙,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出了「啧」的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
哐!
他们不远处的玻璃高台上正有人喊着什么。
随后轰轰烈烈的喝彩和欢唿混着酒鬼的尖叫应声炸裂!
四周的人群忽然像是海面上洄游的鱼一半倏然涌动了起来!无数钞票飞腾,像是在下注一般尖叫着!
下一秒——
只见城墙似地人群中艰难地又挤出几个服务生打扮的人,但是看胸口的铭牌,似乎比他俩要搞几个档位,正在这时呵斥着向他冲来,一把就捏住了他的胳膊。
松田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就想挣扎。
却又听见那两个人说:「你跑什么跑!厅长儿子点名要你,你没听见吗?!」
松田阵平:???
他根本搞不清状况,就连刚刚差点揭发他身份的那个服务生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然而他此时也别无选择,只能在这时被拽着向前走,视线下意识地环顾着四周,寻找着同伴熟悉的身影。
hagi!
金毛混蛋!
你们跑哪去了啊!!!
他仿佛是在被拽进黑暗中的陷阱里,此时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飞速收缩着震如擂鼓!已经陷入防御状态的身躯紧绷成一张拉伸到极致的弓。
此时,但凡只要再有一丝风吹草动……
他就……
哐!
忽然间,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响动却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松田身躯一震,下意识地就向上抬头——
可就是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只见那座位于大厅中心的玻璃高台上,摆放的竟然是一张相当宽敞昂贵的撞球桌,自顶上洒下的大灯昏黄变幻的光线正将台边的一切都融化在夜店里炽热的气氛中。
而此时。
正在台边持杆的青年轻轻俯下身子的动作平稳优雅。
身上单薄的衬衣袖口松松解开。
然而,在与他对视之时。
一股来自上位者浑然天成的气质便能轻易地吸引住人的目光,周身的锋芒被藏于漂亮易碎的外表下,此时向檯面上注视着的目光也格外锋锐。
青年额前的黑髮正凌乱地散着,露出下方一小片细腻的额头,更衬得在一瞬间的白光下,他的皮肤白皙得带上了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似乎是因为喝了点酒,黑髮下方的金瞳中有些迷濛的水光流转。
他听见了四周有人正在为连续三次的胜利嘶吼高唿,嘈杂如响雷的人声快要掀翻屋顶。
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动摇。
只将自己的食指弯曲,在此时稳稳地架住了球桿。
紧接着,又是「哐」地一声巨响!
今夜第五次——
一桿清台!
沸腾如开锅了的人声穿透力极强地席捲了整个场地,赢的人放声大笑,赔多的输家骂骂咧咧地黯然离场,混乱的钱箱附近很快又挤满了人,吵吵嚷嚷地开了下一轮的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