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瀰漫着血腥的味道,穿着深蓝制服的鑑识课几乎挤满了室内每一处角落,现场留存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门外拉着警戒的黄线,路过的附近邻居和路人在外面熙熙攘攘地站着,两个刑警手背在身后站在一旁,隔绝外面有些试图进入的好奇人员,还被围着问发生了什么。
「又死人了吗?死的谁呀?」
「我早说这家有问题嘛!你们还不信我的,一天到晚拉着个窗帘就是有鬼!」
「哎哟怎么不换个地方死…快搬家快搬家,我家孙女才半岁……」
看热闹的大妈大爷带着浓重关西口音的腔调嘈杂纷纷冒出,让人几乎有些烦躁。
而在现场内。
一个黑皮肤的少年正蹲在倒下的尸体旁边。
男人胸口插着一把刀,身下的血已经完全浸透了深红的地毯,身旁还散落着摔碎的玻璃杯的痕迹。
「怎么样,小朋友?」
旁边有个警官问他,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就算你是本部长的儿子,这个案发现场也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
「他应该…不是和人争执的时候被误杀的吧。」
服部平次忽然站起身,将头上的棒球帽换了个方向戴:
「喏,你看,那些碎掉的玻璃都是覆盖在尸体上方的,而下方却并没有。如果是在争执的时候被杀的话,酒杯的碎片应该会有一些被压在尸体
警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那你小子怎么就知道他在被杀时拿着酒杯呢?」
服部·十二岁·平次:「……」
「按逻辑来说肯定就是这样的啦!不然酒杯怎么会碎的啊!」
小少年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撸袖子又要往地上蹲:
「肯定还在这附近的啦,有什么证据…证据……」
「哎哟妈呀别玩了!」警官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去拖他,「你浪费我多少时间,再这样我告诉本部长了啊?马上叫你大泷叔来抓你——」
然而,下一秒:
「……尸体本身你检查没有,平次?」
一道清澈温和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所有人回头一看,只见成步堂薰正和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并肩站在一起。
他胸口警章闪亮,浅蓝底的徽章上中央一颗朝日影形状的金色樱花,两侧赫然各缀着三条金线,反射着窗外刺目的日光。
「雨…雨宫警官…」
「您怎么亲自来了?!」
平次趁着对方发愣的间隙,连忙在他手里挣扎了起来,对着门口的青年,完全是习惯性地张口就喊:
「哥!」
远山和叶:「……」
少女满脸无语,虽然自己明明也在相当快乐地吸熘着雨宫哥哥给买的饮料,但是这不妨碍她鄙视自家青梅竹马:
「让你等我们,你非要自己一个人先跑来!」
「现在这种时候倒是终于想起我们了,平次?」
「唉,我在这里等你们也一样的嘛。」
平次从警官手里跳下来,边揉着自己挨了一下的头顶,扫了眼和叶嘴边的饮料,边熟门熟路地向她伸手:
「我的呢?」
远山和叶当即把自己书包一扣,紧紧抱在胸前,赌气道:「今天没有平次的!这是薰哥哥的份——」
「和叶你别闹。你俩买吃的哪次没我的?」
服部平次把她堵在墙角,有点无聊地半眯着眼睛:
「好啦,我饿了,快点——」
「不要——」
和叶也懒得理他,尖俏的下巴直接一抬:
「你喝了薰哥哥就没有了!每次都是他出钱请我们两个,他工作那么辛苦,你还老是给他添麻烦……」
成步堂薰瞥了一眼身后又莫名其妙斗起嘴来的两个小傢伙,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
就听见身边的警员说:
「这边,雨宫警官。」
他戴上手套在尸体旁边蹲下,先将已经僵硬的死者抬起来看了眼背部,又轻轻抬起尸体的手,略微分开已经痉挛后发紫的手指,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我忘了看尸体了,因为还是感觉有点点吓人啦。」
这时候服部平次终于抢到了饮料,吸熘着在他旁边蹲下,「又发现什么了薰哥?」
「来,你看这里。」成步堂薰耐心地说,指着尸体的指甲缝给他看,「这里面有和血混在一起的红酒残留物,就可以说明他在死的时候,手上应该是拿着红酒的。」
他又示意孩子低头看地上:
「以及尸体左边这摊痕迹,看颜色和氧化程度应该不是血,那就是红酒。但是它的喷射状态却和死者身下的血的形状完全不一样……」
平次一下反应过来了:「哥,你的意思是现场是伪造的?!」
「对,这就是痕检的知识了。」成步堂薰轻轻颔首,「不过你以后想当侦探的话,还是可以多学一点,都没坏处的。」
「哎,侦探嘛,是很想啦……你怎么知道?」
平次红着脸挠自己的脑袋,但这话一出口,他忽然又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句废话。
嘛,根本没必要问啦。
反正他的薰哥就是什么都知道!
他忽然想到了点儿坏主意。
于是习惯性地一抬手就勾住对方的胳膊和肩膀,整个人半吊在他身上,这里要有个沙发他就能像十岁时候那样直接往他肩膀上爬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