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关于组织想要留下你的原因。」
中年公安推了下眼镜,说:
「根据降谷留下的口供,这是不是还牵扯到你母亲绫里律师和降谷议员,当年对组织情报的盗窃活动……那份情报现在在哪里?」
「如果能找到的话,公安或许就有办法撬动组织核心了!」
雨宫薰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又摇了摇头。
「组织想要留下我,除了我符合itf-056严苛的实验标准以外,肯定还有准备用我来作为找到那份情报的『钥匙』的理由。」
他说道:「但是我其实知道的不比组织多多少,我现在也没有找到作为当时的情报的『解码器』的那个八音琴到底在哪里。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能确定作为『编码』的圆盘之一在boss手上,至于另一份……」
「另一份,则是非常幸运的在之前,正好被警视厅的松田阵平警官从检察厅起底。」
景光在这时说道:
「他在被组织盯上之后,把那份情报寄存在了警视厅的证物库里面。而我在一个月前把那张圆盘秘密取出,转移到了警察厅,现在正在公安的理化和机械分析研究室里做进一步的復原和解析……」
「!!!」
松田阵平大惊:「我去,成步……薰告诉你的是吧!诸伏景光你这个——」
「小阵平,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没有回去看过一眼的吗……」
他旁边的萩原鼻音很重,但是在这个时候向他投来了怜悯的视线:
「你以后别干卧底,拜託了。」
松田:「……」
「行,那后续关于当年情报的解析就交给我们。」公安挠了挠头,「那这次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而且这个估计只有你能回答我们……」
「有关于组织给我们造成严重损失的那个代号成员,『琴酒』,你应该是组织里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了吧?」
「……琴酒?」
萩原微微皱起眉,只感觉这个代号怎么是酒名。
而且……为什么是只有阿薰能回答?为什么说阿薰最了解他?
「谈不上最了解,我们都是boss的棋子而已。」
「那个男人确实性格谨慎,我和他一起长大,作为他的搭档十多年,到最后也并没有获得他的全部信任,非常不建议你们将他作为现阶段突破口。」
雨宫薰抿了下唇,轻轻说:
「他最原本的名字不详。」
「现在在使用的真名,是由boss赋予的——叫『黑泽阵』。」
……
这场风格相对温和的审讯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那群公安全部问清楚,收拾好东西,再如同开场白一样,啰里吧嗦地再把闭幕的官话念完……后半段的雨宫就一直处于一种快要睡着,又由于当年当警视的时候总是开会的本能,而没有完全睡着的状态。
景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底下的三个人倒是都已经快要摸到顶楼电梯口了。
公安被景光打过招唿,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于是对于他们也没有太过在意。
等到电梯门再次闭合。
景光悠悠地一开门,外面的几个一下子就沖了进来。
「你们公安的人是真的烦!」
松田阵平被迫听了一堆官方废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忽然又话锋一转:
「还有你——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诸伏景光,居然偷我东西!你什么时候那么熟练地偷的我藏的证物圆盘?!好歹跟我说一声啊!」
「我怎么跟你说一声?都说了是秘密取出了……」
景光连忙举手投降,但是心里却只有苦笑。
别说熟练偷东西了,他在组织作为苏格兰卧底的那段时间,杀人放火什么没干过啊……
刚刚沉寂下来的公寓里瞬间又挤满了人声,这次变成伊达赶紧上去把松田和景光扯开。
真是七年过去了,都是快奔三了的人了!这种时候他忽然又找回了当年做班长的感觉,守着这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子,为了他们不被教官罚检讨和关小黑屋鞠躬尽瘁,幸好还有几个省心点的能稍微帮帮他。
「行了行了,反正总归都要给公安的嘛!多大人了还打打闹闹的——」
伊达大手揉着他俩脑袋,完全是习惯性地:
「下次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叫雨宫过来训……」
伊达航戛然而止。
轻松的气氛纯属是幻梦一般笼罩在房间里,在此时倏然碎裂开来——
重逢的喜悦,和那些不该有的多巴胺,一切在那个名字出现以后,全都如同被泼了冰水一般瞬间冰冷了下来。
他们站在原地,好像如梦初醒,彻底想起了自己现在在哪里,到底又应该干什么。
他们确实迎来了艰难的重逢。
但是……
回来的真的还是以前的人吗?
「阿薰……」
一直在门口没说话的萩原,终于慢慢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依然安静坐在窗边,如同一个摆件一样沉默的雨宫薰身上。
那个人在他们刚才打闹的时候丝毫没有参与,或者说,从头至尾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只是静静地坐着,根本没有丝毫要和他们交流的意思。
「……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