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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山中缺月挂疏桐 > 第44页

第44页

    鹤州祷园一行,陈长安第一次在宋槐眼中见到慌乱神色,也是第一次见他出手。


    且不说在地下结界里被困三年的梁漪,就算撑到了宋槐前来,也回天无术。就是那个叫零露的女孩,每日出入结界,最终也被阵法吞噬。那宋槐呢?在灵拂山上,他说了太多遍自己的故事,却也还是对位列仙班之前的经歷讳莫如深。陈长安不知道,作为「千年来只此一例的宝贝醴奴」,宋槐要在那阵法结界中活到重见天日,要身怀多少的幸运,又要遭受多少的苦难。


    「不过我家主子见得人多些,」曹楠轩的声音将陈长安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同我说过,欢喜场里曾有一段时间火过一个商品。」


    「哦?」陈长安音调高了些,似乎是很有兴趣听一听这个八卦。


    曹楠轩道:「好像是什么的血……值钱得很呢!」


    陈长安:「曹公子同我说说,正好这深巷除了我俩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


    「我想想……是一个人的血。」


    「人?」


    「嗐,哪里是人呢?只是长相是人的模样罢了。这东西天上地下就找不到第二只了,所以紧俏得很。它的血呀,能活死人、肉白骨,听说比修炼千年的仙法都好使呢!」


    「既然如此,天下人岂不是都要抓住此物据为己有了?」


    曹楠轩摇头:「听我家主子说,他们倒是想呢。只是这东西是毫无徵兆突然出现的,没人知道它怎么被造出来,也不知弱点。所以几千年来,都没人抓得住它。」说着,曹楠轩嘆息一声:「真可惜,我出生前两三百年,听说这东西死了,尸骨无存。」


    陈长安默默,原来你也有三四百岁了。


    红居


    暗巷深处,一家名为「红居」的杂货铺门前点着两盏灯笼。门外堆着成山的竹筐,门口还挂着一只鸟笼。


    曹楠轩引着陈长安在门前停下,道:「就是这里了。」


    屋内传来老者声音:「曹管事又有什么好生意要介绍了?」


    曹楠轩笑:「墨伯看看便知。」说罢便请陈长安先入:「常公子请。」


    门上的鸟笼里传出人言:「贵客登门!贵客登门!」


    墨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灯影里出来,伸高了手一敲鸟笼:「好畜牲,惯会说这等吉利话。」


    陈长安不动声色地看向这位墨伯,见他满头花白头髮,背驼得仿佛有一口锅扣在上面。


    曹楠轩在一旁介绍:「常公子,这是红居的墨伯,是这偌大的欢喜场里数得上名的老掌柜。但凡他看上眼的宝物,便一定能卖出个好价。」


    墨伯睁着浑浊的双目,仔细打量了陈长安周身,最终将目光停在了他腰间的储物锦囊上:「客官倒是低调。」


    陈长安腰上这锦囊,还是数年前他师父所赠。墨伯此言,大抵是说此物简陋了。


    陈长安也不作声,从锦囊里摸出那条缎带,双手奉于墨伯面前。他跟在宋槐身边多年,也只是在宋槐面前心口如一。不论是从前下山歷练,还是在鹤州祷园与方姚氏套话,他总是能编出一套尽可能完满的谎话。


    幼吾每每撞见陈长安「表里不一」的时候,都要鄙夷一句:「呸,不听话的小人!」


    墨伯接过缎带,在鼻尖下细细看过,又搓了团烛光放于眼畔,默念着缎带上的符文。半晌,他在烛光下再次抬眼,却笑道:「那畜牲说的没错,阁下确是贵客。」他转身让出一条道路,请陈长安往红居更深处进:「贵客请来小坐,老朽这就奉茶。」


    曹楠轩笑:「常公子大可放心进去,墨伯是出了名的好人呢。」


    还未等陈长安开口,墨伯却道:「曹管事,馆主今日给管事休假了么?」


    曹楠轩一愣,旋即再次笑开:「多谢墨伯提醒,我才想起来主子命我去採购珈蓝叶,去晚了可就没得买了。」说着对着陈长安拱手致歉:「都怪我记性差,只顾得为公子引路,将主子几日前就吩咐的事浑都忘了。」


    陈长安也不好多说,只得回道:「无妨,曹公子自去,我一人也乐得自在。」


    曹楠轩往红居深处看一眼,终是离去了。


    这边,陈长安跟着墨伯进了红居,经过两侧墙上数不清的宝物法器,到了里间坐下。墨伯托着缎带,捻了一把不知何物的粉末撒于其上,缎带表面即刻发出淡淡的红光。


    墨伯皱缩的嘴角勾起,一双眼睛露出精光:「时隔多年,终于让我先碰上这样的好东西。」


    陈长安不明就里,只得问道:「墨伯何出此言?」


    「敢问小友,此物是何人所制啊?」墨伯反而又是一问。


    「此物是多年前游歷四方,偶然所得。若是问出自何人,晚辈并不知晓。」


    「非也,小友不过十数年岁,」墨伯手指蜷缩,在空中虚浮地摸着缎带外围的红光,「这红光,表示两物同源。」


    墨伯指了指盛放粉末的木匣,接着道:「这东西倒是经用,千年过去都还剩了这么些。」


    陈长安定定地望着木匣,心想所谓同源,无非是与宋槐或赵岭出自一家,红光浮现便是被认出来了。


    陈长安只得道:「不瞒掌柜,此物是晚辈旧友所赠,其中有何关窍实在不知。」


    墨伯摇头:「小友还是不说实话啊。也难怪,小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警惕性高些也是对的。且教老朽与小友细细说来。」墨伯搬了条小凳坐在陈长安身边,举着缎带对光照出细密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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