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泽回道:「这说是禁地,也是先祖留下的遗蹟罢了。父亲命我仔细看管,我自然看着。但若真是十分紧要,前辈您也不会到现在也只看得见我们两个年轻小辈。」
宋槐:「两个小辈,也能对我这样的不速之客如实相告么?」
说着,宋槐眼神一凝,神识强行大开,转瞬之间充斥整个地下结界。
安氏兄弟同一时间感受到神级威压,不自觉后撤一步。
神识探寻间,安星洋与安星泽互相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向陈长安。眼前的少年模样的修士轻而易举便能展开这样强大的威压,那方才与安星泽对阵的常安又施展了多少的实力呢?
良久,宋槐长长地吐了口气,覆盖在地下结界的神识威压收了回去。他回身与陈长安对望一眼,并没有说话。
陈长安垂眸,从宋槐的眼里读出了失落又侥倖的神情。
「前辈查探得如何?」安星洋道。
宋槐闻言,将头转回来:「你们说得倒是不假。」
安星泽垂下眼恭敬地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前辈移驾凤阳城内,有我父亲自相迎,想必前辈想要的东西,指日可待。」
宋槐却不搭茬:「有这样的结界在家中,我实在不能放心去住。」
「啊?」安星泽一愣,往安星洋那边看去。
宋槐审视着对着安氏兄弟道:「也不知你们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地方只有一个用途,你们若是真的不知,也无需去问你们的老父亲。我和我朋友就不进城了,你们这个禁地倒也不用再仔细看护。」
安星洋笑:「是,前辈所言,我们自当禀报家父。」
宋槐面露无聊的神情,揣着手径直往洞外走去。正当他即将越过安氏兄弟之时,宋槐突然伸手,往安星洋颈□□位上一按。
在宋槐指下,安星洋脖颈经脉发出淡紫色微光。
宋槐一怔,转而不由分说地另一只手也按上了安星泽的同样的部位。
一样的淡紫色微光。
「嘶……」宋槐收回手,齿尖吸进冷气。
「前辈这是?」安星洋本以为宋槐要杀人灭口,都已经认命地闭了眼睛,没想到竟是不痛不痒。
宋槐垂下眼眸:「你去安排吧,我们进城。」
路上,陈长安跟着宋槐,前面是带路的安星洋与安星泽。
安星泽总是忍不住回身往宋槐身上看去,却又不说话。
如此几次,宋槐实在烦了,揣着手道:「我说,有什么话趁早问。我对你们家没什么好感,进了城兴许就问不出话来了。」
安星泽走慢了几步,与宋槐等人平行:「前辈你炸了我们家的猎场,怎么还先说对我家没好感呢。」
「没好感又不是看谁得理的,我看你家不爽,炸了你家猎场又如何?」宋槐边走边踢着脚下的石子,完全没有做前辈的端庄。
安星泽:「……那前辈您怎么称唿啊?」
「姓宋。」宋槐脚尖一挑,小石子滚到了沟里。
「啊,宋前辈,所以您刚才在禁地里对我和兄长做了什么?」
宋槐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就摸了一把,怎么,觉得吃亏了?」
安星泽一怔:「没、没有,我们这不是怕不知道前辈究竟需要什么,以至于耽误前辈的时间么。」
宋槐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岔道:「你们兄弟两个是亲生兄弟么?」
「是啊。」安星泽点点头。
「你们的娘还健在?」
「我们母亲生我们时难产,早已去了。」
「哦。」宋槐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倒是安星泽忍不住,又试探道:「常公子……怎么一直不说话?」
陈长安一路上一直默默地紧跟着宋槐,方才后者与安星泽的对话,他也没什么反应。
陈长安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在羌山结界里,宋槐回身递给他的眼神。那神色中的失落,意在没有一击即中;侥倖则是在庆幸没有像梁漪那样受困其中,却求死不得的受害者。
方才宋槐释放的神识,也刮过了陈长安的周身。安氏兄弟感受到的威压,他也感受得不差分毫。
不愧是位列仙班的仙君。
陈长安暗自打量着自己与宋槐的实力差距。且不说九重天上,就是每隔几年举办一次的清谈盛会,他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能得到头筹。
如果……如果他没有降生在灵拂山周围,没有被师父捡回去教养。如果他能够投入名门大家之下呢?
陈长安出神地想着。
可很快,陈长安深深地唿出一口气,将这个想法一同吐了出去。
他在想什么?且不说能不能真的拜入世家门下,师父的养育之恩、灵拂山同门的朝夕相处,怎么就能被他试图捨弃呢。何况,如果不能出生在灵拂山下,他又如何能认识先生、如何在先生身边长大呢?
进城
安星泽又问陈长安:「常公子……为何一直不说话呢?」
宋槐抬眼看看陈长安的神色,继而又重新目视前方。
陈长安回过神来,对着安星泽解释:「我给先生打下手,不用说话。」
宋槐"噗嗤"一笑,顺着他的话道:「长安是我临时找来的小朋友,算我的跟班。」
安星泽哦了两声:「前辈刚才为何突然要问我们兄弟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