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峦往前一步,站在了赵岭的身前:「这么说来,仙君此番前来,不仅是要找你的灵兽的?」
「啊,原本还真的只有这一件事。」宋槐皮笑肉不笑,"哪知道被我撞上这样的消息呢?我这一路捅了不少的炼化场,正愁有一家找不到幕后主使,原来这里就有三个。"他伸出手指在面前掰着:「莫南一个,你们兄妹二人各占一个,我此行收穫颇丰呢。」
「说来,你是怎么找到这的?别告诉我你是过来还伞的。」赵岭从镯子里抽出一柄短刃,接着拖延时间道。
宋槐一歪头:"嗯?不是你自己给我留的信么?」
「我只说我去找我哥,谁告诉你具体下落了。」
「你留信是为了什么?让我放心,还是让我担心?小赵啊,咱们这么多年情分了,你还不知道仅凭一个信笺我就能算出写信人的具体下落?我是没了醴奴特质,没了灵丹,但我不是坏了脑子。这点子信息我还是能算出来的。」宋槐轻笑,只字不提幼吾的禁制。
他正说着,突然一拍脑袋:「嗨呀,光顾着和你们叙旧,我家小老虎哪去了?我是来接她的呀。」
赵峦眼睛微微眯起,脚下蓄力:「仙君,我们兄妹其实和仙君并不熟的。」话音未落,他蹬地跃起,抬掌向宋槐噼去。
宋槐却不惊慌,眼看着这一掌就要落在面门,忽然有一道熟悉的外力将他拦腰拽出。陈长安抬剑格挡,两方法术在空中对抗,震盪出层层波纹。
宋槐在陈长安身后站稳脚跟,浅笑道:「怎么刚来就要杀我,多年情谊就这样灰飞烟灭了么?我好伤心啊。」
赵岭见兄长被陈长安挡住,身后的手掷出短刃,紧接着自己也飞身而来:「我说你能不能闭会嘴?」
宋槐翻手在面前立起屏障,笑容和善可亲:「我来接人,你们却要对柔弱的我动手,真是兇悍。」他不曾移动分毫,赵岭亦拿他没有办法。
四人这样僵持着,赵岭率先翻了个白眼:「你柔弱,你陨落九重天至今,居然还能有这般的功力,你柔哪门子的弱。」
宋槐却眉眼舒展,甚至有空余换一只手接着抵挡:「那什么,你忘了我精于什么了?不给你家的结界做些手脚,我哪敢赤手空拳地露面?」他眼睛往陈长安处一勾,接着道:「不然就凭我家小朋友的这点修为,能和你哥打个平手?」
赵峦:「……」
赵岭深深吸气,努力堵住要骂出口的脏话:「你真是可以啊。」
宋槐深以为荣:「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嘛。你们也不赖,只是没见过我上战场的模样,我其实还能更无赖些。」
赵岭不屑嗤笑:"你身败名裂之前,流传到下界的可都是你临庭仙君的心怀天下处事磊落,没想到本尊其实是这类下作小人。"
「战术罢了。"宋槐笑嘻嘻地挠挠头,"再说了,夸我的时候都是在我打了胜仗之后,你自己不也说我后来身败名裂,骂我的话只会更加不堪入耳。」
陈长安逐渐后退,直到与宋槐并肩:「先生无碍吧?」
「你来的及时,我没被伤着。」宋槐甩甩脑后的长髮,"那个姓莫的怎么样了?"
陈长安在宋槐的屏障下抵挡赵峦更加得心应手,他说道:"他伤势重了些,我把该问的问到之后他就死了。但是同他说话时,他总是要我盯着他看,不懂是有什么毛病。"
「哦。」宋槐语气平淡,"他以为你能受他蛊惑,所以才要话里话外追着你的眼睛。我们最开始不是听零露说过么,有遇见过一个灰色眼睛的人,那人简单几句话便让她深信不疑。我想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同族。"说着,宋槐又看向赵岭:「也是我下手没轻重,你们家的客人,我还没问过二位的意思就私自动手了,不会怪我吧?」
赵岭:「你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
宋槐笑得眼睛弯起:「那倒没有,我多一句嘴给你们添点堵罢了。」
赵岭:「……当时在酆都,我怎么没一簪子戳死你。」
宋槐:「嘿嘿。」
赵峦自知抵不过宋槐的防御阵,干脆收了手。他拍一拍赵岭的肩,后者重重地把一口气嘆出去。
「我倒是想问问你,既然莫南是灰瞳族的人,为什么你的这个朋友没有受到影响?」赵峦瞥一眼陈长安,显然是没有将其真正放在眼里。
宋槐勾一勾嘴角,答道:「他跟着我来的,我怎么能不护好他?我的修为足够抵挡灰瞳族人的蛊惑,那我要护的人也可以。」
陈长安转眼看向宋槐,后者回了个"我厉害吧"的眼神。
宋槐扯扯袖口,语气轻快:「行啦,眼看着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也有事要请你们帮忙,不如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各自放对方一马,如何呀?」
「仙君,我没听错吧?」赵峦也跟着笑,"我们也涉足了醴奴的炮制,你没放过莫南,还能放过我们?"
宋槐倒是拿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小友此言差矣,俗话说的好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要徐若风死,当然首先想到的朋友就是你们。」
他说得坦荡,竟有那么几分可信。
赵岭挑眉问道:「你和徐若风什么时候有深仇大恨了?」
宋槐答:「我看上他身边的那个小醴奴了,这可是隐私。」
陈长安刷一下将头转过去,在赵氏兄妹看不见的盲区对着宋槐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