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赔偿费很昂贵,也没到需要他付出身体的地步。
黎遥咬了咬牙,想都没想,拿起旁边擦过头髮的毛巾,啪的一声盖在了叶怀霁的脸上,他根本就没有收力气,手狠狠打在毛巾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要是直接打到脸,那声音绝对清脆悦耳。
对方像是没想到黎遥敢反抗,锢在他腰上的力道一下松了,黎遥在挣扎间不小心掉在地上,幸亏叶怀霁家里铺了地毯,掉下去屁股着地,也没觉着痛。
叶怀霁从来没被这样直白地打过脸,还是被合作商送过来的玩物抽的,这绝对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他揭开脸上的毛巾,脸色明显阴沉下来,可是看着倒在地上的黎遥,以及对方惊慌失措的小脸,竟然下意识想伸手抱他起来。
黎遥却会错了意,以为叶怀霁是想来逮他,毫不犹豫,一脚踹了过去,脚掌正中对方的胳膊,阻挡了对方倾身过来的动作。
他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手撑在地上接连往后退,扶着另一边的沙发踉跄起身,慌的鞋子都蹬掉了,拿起旁边自己脱下的羽绒服,飞速离开了。
出门后,黎遥才发现小区的电力已经恢復了,可他依旧没敢回自己家,去了一楼大厅,坐在椅子上,曲起腿踩在上面,勉强用羽绒服将自己的脚藏起来。
他现在光着脚,踩了一路,脚底都黑了,所幸电梯里没别人看见。
他拿出手机,电量也只剩6%,他赶紧翻了一下通讯录,一堆陌生的名字中,他只找到了一个眼熟的——
容檀。
黎遥摸了摸被冻得冰凉的脚,抿了抿唇,给容檀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接通。
对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人很多的地方,还是容檀先开了口,问道:「什么事?」
黎遥又是在家里被藏起来的人吓,又是被变态耍流氓,此时心态已经有些不稳,听着熟悉的声音,莫名觉得鼻头有点酸。
他将自己缩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看着人来人往朝自己透过来的异样目光,努力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羽绒服的领口,声音闷闷的,委屈得不行,「容檀……」
黎遥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了一声容檀的名字。
之前的那个梦让黎遥下意识将容檀划为了自己人。
之前系统让他可以尝试联繫别人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容檀。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很快开口:「你在哪?」
不到十分钟,容檀就来到了黎遥跟前。
黎遥本来在发呆,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运动鞋,他抬眼,就看到了容檀那张清隽地脸,带着外面的寒意。
他眼眶一下就红了,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发生太多事了,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容檀目光落在对方羽绒服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趾,皱眉问道:「你的鞋子呢?」
黎遥下意识将脚往羽绒服下缩了缩,嘴唇嗫喏道:「跑的时候掉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之前在叶怀霁那里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太乱了。
好在容檀并没有追问到底是怎么掉的,将手里拎着的塑胶袋子递给黎遥,「我在附近超市买菜,正好夭夭的猫粮也快没了,就买了点。」
这就是容檀为什么来的这么快的原因。
他说完,在黎遥面前蹲下身,「你拿着袋子,我背你上去。」
黎遥看着对方宽阔的后背,犹豫半晌,还是趴上去了。
容檀背的很稳,只不过这个姿势黎遥的脚只能大剌剌的露在外面,让他不自在极了,他脚趾蜷缩几下,等电梯的时候,旁边还有人。
这让黎遥更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想了想,低头凑近容檀的耳朵,「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没多少路。」
这样太显眼了,他之前还被人传乱带男人回家,现在又换成容檀,不知道会被多嘴的人诋毁成什么样,他只要不听到就没关系,可是容檀是z大的高材生,他不想影响容檀的名声。
谁知容檀只是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别凑这么近说话。」
热气全钻到他耳朵里了。
黎遥愣了愣,下意识给人揉了揉耳朵,「是不是痒啊?抱歉,我只是想小声点。」
他做完这些,就规矩地搂着人的脖子乖乖趴好,没再妄动,让容檀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可黎遥只安分了不到一分钟,等容檀背着他进电梯后,又开口了:「你真的不把我放下来?」
容檀沉默半晌,侧过脸,认真地看着黎遥,「你要是想,我现在就把你放下来。」
黎遥目光下意识看向电梯的地面,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小孩刚用过电梯,里面残留了一点水渍,被踩来踩去,脏的不行,而且光裸的脚心触到毫无温度的地板,不光冷,还冻得人疼。
他光是想起从16楼下来的那段路,就难受的要命,更遑论还要再经歷一次。
于是,黎遥非常没有骨气地闭上了嘴,还将容檀的脖子搂得紧紧的,生怕对方嫌弃自己烦,把他丢下来。
容檀将人背回了家,想把黎遥放在沙发上,谁知黎遥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先去将房间内所有的灯打开,然后环顾一周——
没人。
房间维持着他离开的样子,卧室窗户上面的水雾因为停电,温度下降后也散了,再无之前的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