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便笑盈盈地站在那听着。
薰香的味道渐渐加重,宾客们开始口干舌燥起来,老闆娘挥挥手,一众面容娇俏的侍婢端来一坛坛酒,为宾客们斟好。罈子一开,酒香浓郁直扑鼻,比那竹叶香还沁人心脾。
「这便是我们秫香馆新推出的神仙卧,一口下去,醉生梦死,陷卧温柔乡。这第一坛,便是芙蓉请各位爷喝的,谢诸位爷捧场!」老闆娘挥挥手道。
「沈大人,好东西啊好东西。」乌甫阁沉醉地吸着酒香,只觉浑身酥麻舒坦,一口下去,唇齿留香,久久不散。
沈忠本在犹豫,试探性地轻啜一口,不成想眸子登时睁大。
两人觥筹交错,不一会儿便把酒喝了个干净,瘫软在座位里。
宾客开始要第二坛。
老闆娘顿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第一坛,是芙蓉请诸位,第二坛,自然不能这么算。」老闆娘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旁边侍女立即挂上牌子。
离得最近的客人指着牌子一字一句地念:「神仙醉,五十两银子一两;神仙卧,一百两银子一斗......这,这不如直接去抢!」
底下顿时议论开了。
「欸,此言差矣,这神仙醉诸位都点过,有什么愁啊什么痛啊,只要一点上神仙醉,那是愁云也散了,痛苦也忘却了。」老闆娘笑眯眯地说着,「您满京城去打听,我们秫香馆的神仙醉,那可是京城独一份啊,五十两怎么了?您出不起,自是有能出起的出。」
「这神仙卧,诸位方才也尝了,若是有懂酒的,自然能尝出我们的酒有何妙处。再者,芙蓉一月才跳这么两次,这东西,一月也才卖这么两次。物以稀为贵,赶明您要是再想尝尝,保不准就不是一百两一斗了。」
芙蓉此时也适时接上话,她眉眼一垂,花瓣般娇嫩的小嘴微张,「大爷,芙蓉这些日子,怎么没在楼上见过您?」
底下宾客一听便反应过来了,指着那人道:「银子不够,就别在这指手画脚!一回楼上都没去过,怕是砸锅卖铁买的二两神仙醉,才进来蹭上这一舞罢!」
「你,你!」那人气得脸通红。
顿时唇枪舌战起来,闹哄哄哪还有世家人的样子。
李璟坐在三楼雅间,拿玉挑子挑开帘子沉眸看着。
棋子落盘的声音清脆,身后一紫袍公子坐得端正,清朗的声音响起。
「大殿下,该您落子了。」
外头香得刺鼻,李璟眉头一皱,放下挑子。外面小侍识趣地推上雕窗,声音隔绝,雅间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茶香裊裊。
李璟捻起一颗黑子,牵起嘴角,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世尧,你棋艺又精湛了。」他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直直破了对面的杀局。
韩昭挑眉,敛颚忽地笑了,「大殿下打趣微臣,您若想杀,微臣何来还手之力?」他手上捻着白棋,暗暗思索着如何破局。
李璟也不催他,气定神闲地饮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提起,「你的棋,是国师教的罢。」手指轻叩棋盘。
韩昭唇边的笑容凝固,抬眸看向李璟。
「......是。」他顿时正襟危坐,垂手作揖。
「大殿下,您有何吩咐?」
第14章 14 秫香馆
「没什么。」他抬手指了指棋盘,笑了笑提醒韩昭道:「你该落子了。」
韩昭心里犯嘀咕,察言观色谨慎落下一子,却见李璟一手端茶,一手气定神闲地落子。黑子势如破竹,步步紧逼,将韩昭方才的布局破了个干净,丝毫不留情面。
韩昭额头紧张地淌下冷汗,他拿帕子搌了搌,不敢放松。
两人对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来我往之间,李璟将白子杀得片甲不留。
「微臣愚钝。」韩昭缓缓松了一口气,俯身道。
李璟若有所思,他放下茶杯,意有所指道:「我记得,令堂的棋艺不错。」
「家父身子不爽利,年岁渐长,不大下棋了。」韩昭拒绝的话刚说出口,李璟便抬了手,眉眼凌厉,「国师身子不爽利,本皇子不多叨扰。本皇子要见的,是『令堂』。」李璟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韩昭顿时噤声。
国师以「窥天机,伤根本」的缘由半隐退,韩昭本可藉此拒绝,可李璟言外之意,怕是要私下约见。
韩昭将头压得更低,却没有再婉拒,「殿下想什么时候?」
「明日你休沐,我去见你,会带一个人。」李璟将棋子拢到棋奁里,不是询问,是通知。
韩昭顿了顿,应了声「好」,他心里闪过好几个名字,却识相地没有问出口。
两人谈完,覆面出门,李璟出手阔绰,递给小侍一片金叶子,「有没有路,能避开底下那些人出去。」
小侍接过立马喜笑颜开,弯腰引了一条路,「打这边走,有个小楼梯,能绕到莲花台后面从后门出去,出去连着一条小巷,沿着走就到南街了。」
小侍交代完还想跟上,李璟却抬手制止,转头递给韩昭一个眼神,韩昭便颔首在前面引路。
小侍明白了他的意思,懂事地停在原地,笑着说了声「慢走」。
楼下嘈杂声渐近,二人从小楼梯下去,正巧见莲花台那边完事儿,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富哥儿搂着芙蓉,眼神色眯眯的。
芙蓉倒是敬业,柔情似水的眼神勾得那人七荤八素,抬眼隔着楼梯与李璟对视,芙蓉见他是从三楼下来,礼貌地莞尔一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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