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件事,别的我都可以听你的。」
云韶推开他的胸膛,语气有些闷闷:「我知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旁人也有家人,也有爱他们和他们所爱之人。」
「我是你妻子,这种时刻更应该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云韶眨眨眼:「我们有相同的志向和目标,你忘了吗?况且,我有信心可以安全回来。」
李珹满目温柔,瞧着她一脸倔强地样子无奈嘆气,终究是点了头。她想做,他会尊重她的意思。至于其他的,他会尽力不让她处在危险之中。
此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但依着云韶的意思,即便是做戏也要做全套。
之前学的胡旋舞太过简单,为了不漏破绽,她特意请了凉州最有名的舞姬窈娘来教她跳舞。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云韶一身裙披飞天,束髻戴冠,面上罩着带有珠链的薄纱,四肢纤长,腰身柔软。踩着节拍翩翩起舞。
窈娘目露欣慰,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天赋异禀的小娘子。悟性极高,指点几下便对此舞通透瞭然。
遥想她当年也有凉州第一美人之称,只是岁月不待人,到了如今这年岁,竟没想到还有人能记得她年轻时的风采。
李珹忙完公务回来一进院子,就见到少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舞姿。
他脚步一顿,放下手中的披风,眼底止不住的惊艷。突然有些后悔心软答应了她的请求,私心里希望这样美艷动人的舞姿只给他一人看。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欣赏云韶美妙的舞姿,既骄傲又担忧。
窈娘注意到李珹回来,也不知瞧了多久,肩上落了不少霜雪。略福一礼,拉着白露一同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廊下起舞的少女一曲结束,云韶余光瞟到李珹的身影有些害羞地收回了动作:「你回来啦。」
李珹大步向前,将怀里的披风罩在云韶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穿这样少,也不怕冷。」
他嘴上虽埋怨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温热的大手先捂了捂她冻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又对着素白的双手哈气取暖。
手腕被他的气息弄得有些痒,云韶笑道:「好啦,不闹了。」
李珹定睛看了她一会,随即将她打横抱起跨进内室。
云韶压住声音惊唿:「还有人呢!」
话音刚落,她才发现,院子里的窈娘和白露几人早已不见踪影。
李珹弯起嘴角:「院子里冷,夫人回房再跳给我看。」
*
凉州下了一夜的雪,漫于天边。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生怕这风雪侵入内室刺骨寒凉。无人知晓,突厥一支兵马此刻悄然混进了城内。
蒙其摸着怀里崭新的弯刀,不耐烦地看着身旁的乌蓝。
那日若不是他这个好兄长,自己又怎会因为夜盲乱了方寸导致身负重伤。
丢失了陪伴多年的弯刀,他这几日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而此时的乌蓝正用他那浑浊的目光扫视着端茶倒水的婢女,即便断了一根手指也毫不影响他好色的慾念。
婢女骤然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有些担忧地向蒙其发出求救的眼神。
蒙其睨了乌蓝一眼凉凉道:「凉州的明王和河西节度使今日来访,你还是收敛着一些。」
乌蓝大口嚼着盘子里的葡萄,连皮带籽吐在了地上。
突厥视身有残疾之人为不详。
作为首领身体不能有残缺,必须是健全之人。可他偏偏天生就比旁人少了一根手指,与王位无缘。老突厥可汗只有他们两个儿子,这王位自然就落在了蒙其手里。纵使他心有不甘,也无法改变自古留下来的信仰。
「呵,大越的狗皇帝暗中刺杀你我,你今日还要设宴款待他的弟弟,真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乌蓝倚在长椅上,闭眼养神。
听到李珏的名字,蒙其忍不住皱眉。
大越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以突厥的兵力根本不是大越的对手。可自打大越新帝登基以来,破坏了与突厥数十年的和平。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不想坐以待毙,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砍下李珏的项上人头。
蒙其嘲讽道:「阿鲁格已经带着他的人扮做胡商成功混进来了,此刻就候在凉州城内。我观察过凉州地形,只待时机成熟,就先从这下手。拿下凉州就相当于拿下陇原,再一举攻入长安。」
乌蓝抬起眼皮:「南诏的那个公主可知晓你来了凉州?」
蒙其笑着摇头:「知道又有何用?她说若我助她登上南诏王位,就结盟一起攻打大越。可她一女子,如何打败她众兄弟称王?」
「小丫头野心倒是挺大的。但是你别忘了,南诏擅蛊。」乌蓝吐了吐葡萄皮眉头紧皱:「真酸。」
「可汗,人到了。」
蒙其整理了下衣襟,一双蓝眸闪着锋芒:「该迎接贵客了。」
【??作者有话说】
註: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出自白居易的《骠国乐》
第44章 引诱
◎不如你跟他和离吧?嫁给我◎
华灯初上,酒意纵横。
马头琴的乐曲如清风拂面,悠扬婉转。云韶一身锦衣丝履舞衣,臂上缠绕着闪耀的金钏,面覆纱帘,步履轻盈地被众舞姬簇拥而至。
李珹手指轻扣在桌案上,眸中暗流涌动,侧耳在听雨耳边低语道:「人准备好了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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