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变成一粒极小的光点,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耀眼光芒,而后彻底消失。
众人感到身上的痛感消失了。
他们尝试着大幅度地转头看看身旁的人,看见彼此被裹成粽子的模样想笑又想哭。
云颂在手心里凝出数个光球,推入半空中炸开,点点浮光悠悠落下,没入众人的身体,他们身上的疮口开始癒合。
墨修见状,连忙去扶起墨逸。
众人纷纷拆掉身上的布条,地宫内很快瀰漫起腐臭味,墨逸在墨修的帮助下拆掉身上的布条,嫌恶地扔在一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吐出来,捏着鼻子道:「太子哥哥,我想洗澡。」
「等会去,先跟我来。」墨修丝毫不嫌弃,搀着墨逸朝云颂走来,「小逸,是这位神官大人救了你和梁浮百姓,快向神官大人道谢。」
想到一年来的痛苦折磨,墨逸向云颂诚心诚意地躬身道谢,只是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刺鼻气味冷不丁熏了云颂一瞬。
云颂:「……不必谢我,职责所在罢了,有一事我还需向二王子寻个解。」
「神官大人要问何事?」墨逸问。
云颂没有时间听墨逸一一述说,于是道:「二王子勿动。」
墨逸听话,「好。」
云颂抬起手指点在墨逸的眉心。
皇城城墙之下,墨逸正架马狂奔,众行人慌忙躲避,不慎撞翻街边棚摊,路上一片狼藉。
一名身穿黑色斗篷之人不曾躲避,被墨逸撞到在地,马受了惊,将墨逸摔下马背。
随从扶起墨逸,墨逸揉着摔疼的臀指着那人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啊,不会让路吗?」
那人整张脸都藏在黑色斗篷之中,让人看不清神情,他打掉横在自己眼前的手,自顾自地走了。
云颂清清楚楚地瞧见,只这一碰,墨逸的手臂上出现了一个黑点。
她退出记忆,有些感慨:这两兄弟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一个温文有礼,一个实在跋扈了些,应是被兄长宠出来的。
想来那黑袍人便极有可能是凌炙了。
云颂轻微警告道:「二王子,贵为一国王子,应当亲和爱民。」
墨逸猜到了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染上的瘟疫,心中不免羞愧。
这一年里他饱受折磨,时常反思,现下诚恳道:「神官大人教训的是,墨逸受教了,墨逸日后定会尽心辅佐太子哥哥,为百姓谋福。」
云颂欣慰:倒不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众人已全都拆完布条,知晓是云颂救了自己,齐齐向她跪下。
云颂召来风托住众人的膝盖,道:「诸位上可跪天地,下可跪父母,独独不必跪我。」
墨修躬身道:「还望神官大人能让梁浮报答此大恩。」
云颂看推脱不掉,似想道什么,笑道:「若太子殿下非要报恩,日后就多多关照长风酒楼吧,我在那儿受了店家的照顾,还不曾报答,就劳太子殿下去替我报了。」
「是,墨修定当完成。」
「那便告辞了。」云颂不再多做耽搁,隐去身形离开。
众人不知其所踪,待在原地面面相觑。
十息之后,云颂叩响羡之的房门。
羡之大喜,「殿下,瘟疫可是已解决好了?」
「嗯。」云颂问,「牧胜神官现在何处?」
羡之正色道:「殿下,在京陵城。」
第38章 旧时恨(一)
◎不乱于心,贯之己道,此乃正解。◎
相较于空寂的皇城,京陵城可谓是一派繁华热闹景象。
各家店铺门庭若市,食客们大快朵颐,女子们巧试妆容。
河中划过一条接一条的画舫游船,船上摆满新种的花,只堪堪留下船夫落脚之处供他划船。
河的两岸围满了人,岸边的女子人手一个花篮,里面装满新鲜的花瓣,在船游过时,抓上一大把撒向空中。
花瓣洋洋洒洒飘落,微风一吹,花香四溢。
羡之感慨道:「殿下,我们今日来得可巧,正值人间花朝节,百花齐放,争妍斗艳,比天域的花儿要鲜活得多。」
云颂眉笑眼舒,「人间很会过日子。」
于她而言平平淡淡的年年岁岁,人间总能过出新来,她此前在人间行走的百年,都只是匆匆而过,倒是从来没有停下来过认真看看这人间。
这趟红尘,她怕是入得一点也不走心吧。
风大了些,将花瓣在空中捲起一圈吹散,那花瓣便纷纷扬扬地落入人群中,众人发出一阵惊唿,嘆这天公作美,风来得正合时宜。
孩童们在花瓣雨中高兴地转圈。
一大片花瓣飘向云颂这边,她伸出手接住一瓣,这瓣有些小、落得慢,透着娇嫩的粉。
是桃花。
云颂望着手心里的一小瓣桃花,恍若失神,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若是活了,你想将它种在哪?」
「嗯?」羡之抬手看了眼亮起的手镯,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问道,「殿下,你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花瓣被风吹走,云颂怅然若失片刻,摇了摇头,道:「无事,没说什么。」
有一株枯掉的桃花枝曾在她的手中活过来,她将它给了谁?又种在哪了?
好似是在一个很高的地方,春日里会被风吹落满地花瓣,是在山崖旁?
那座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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