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既然走到了这里,定然是有本事之人,既然如此,就不妨出来一见,反正我也奈何不了你,又何必藏头露尾的呢。」
袁尧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地方迴荡,余音消失后,周遭静得吓人,没有一点其他声响。
「阁下既然不出来,不如就请回吧,反正这帝冢是进不去的,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说罢,袁尧拿着寻踪盘就转身往自己那简陋不已的草棚子走去。
突然,一道幽幽声从身后传来。
「你倒是镇定。」
袁尧心脏骤然一收,唿吸停滞,在恐惧的驱使下,身体勐地一转,就见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男人。
这人容貌平平,身上并无任何气息,就像一个普通人,想市井之中,一眼看过去几乎都是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寻踪盘在剧烈转动的话,他都要以为这人是误闯进来的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来帝冢?」
来人蝼蚁一样看着袁尧,「自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袁尧眉头一皱,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大祈帝冢中只有歷代先祖皇帝的棺椁,除了里面沉睡的老祖能随时打开帝冢外,只有当今皇帝才能进入其中,里面怎么可能有你的东西?」
「皇帝……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话,笑得异常癫狂。
笑声戛然而止后,他突然出现在袁尧面前,袁尧一点反抗都来不及做,下一刻就被掐住脖子提了起来,佩剑也落到了地上。
「他算什么皇帝!一个鸠占鹊巢的下贱东西,也敢称皇帝!」
「不许你侮辱我父皇!」
听到这话,袁尧不知道是被掐的,还是被愤怒沖昏了头。他目眦欲裂,用尽全力,一把抓在男人的脸上,然后便看见了无比噁心的一幕。
他以为自己会抓得那人皮破血流,也有可能是他率先被扭断脖子,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顺利无比的抓在男人脸上,还轻易扯下了男人脸上的皮肉。
男人的脸瞬间空了一大块,想像中的血流不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烂肉蠕动。
因为抓得太狠,袁尧手指缝和指甲壳里他甚至感觉有东西在动。
细看之下是一坨坨刚孵化的蛆虫,它们在他的手上一下一下地爬着。
「你,你不是人……」
男人一把将袁尧摔在地上,恶狠狠道:「该死的!」
愚尞干脆不再遮掩,勐地从尸体中脱离出来,眼神阴冷地一步一步向袁尧走过去。
袁尧被他大力一摔,可摔得不轻,面对那强大的威压,他根本就无法动弹,仿佛是砧板上的肉,被人恶狠狠的盯着。
「是你,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看到那熟悉的滔天鬼气,袁尧这才认出面前的鬼物就是在皇都打破他寻踪盘,害他被罚到这里来的大鬼。
这让他十分震惊,当初在皇都,那么多的人,那么大的阵势,连皇宫供奉们都出现了,他以为这个鬼物早就被解决了,但是他没想到竟然还会遇见,还是在帝冢门口。
更可怕的是,这鬼物身上的气息,扎扎实实就是一个鬼皇,比上次更强了。
上次就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况是这一次呢。
「噗!!!」
袁尧被鬼气轰在胸口,倒飞撞到石门上,口吐鲜血,被这么大的力量冲击,石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反倒是袁尧撞在石门上,落地后激发了守护石门的阵法。
「轰轰轰!」
三重阵法依次出现,阵法上金光璀璨,绚烂无比,运转时像一朵盛开的花,美丽却致命。
「啊!!!」
袁尧来帝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阵法开启,而诱因却是他自己。
他被阵法控制着漂浮在半空,身体动弹不得,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强制抽取他的身体,这种骨肉分离的剧痛让他痛苦哀嚎。
身上毫无伤口的地方有鲜血从皮肤中渗出,汇成一股股血柱尽数被阵法吸收,不多时他就成了一个血人,脸色苍白。
见自己是这样的结果,袁尧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么恐怖的阵法,想那鬼物也过不来。
袁尧正心有安慰,下一刻却看见愚尞径直进入阵法中,然后以一个极为复杂的步伐在阵中行走,眨眼间就来到袁尧面前。
失血过多让袁尧的视线有些模煳,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不可能……」
像是为了碾碎袁尧最后的一点信念,愚尞只是随意一掌打在阵法上,就让阵法停止运转。
「砰!」
袁尧血淋淋的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喃喃着,「怎么可能,帝冢的阵法只有每代皇帝才知道怎么操控……」
但是面前的这个鬼物他不仅知道怎么触发阵法,还知道怎么关闭阵法。
「怎么可能呢……」
看着袁尧,愚尞脸上闪着报仇的快感,「怎么不可能,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你那个父皇从来没有来过帝冢,那当然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进入帝冢啊。」
「不可能!你别想蛊惑我。」
「父皇政务繁忙,为了大祈呕心沥血,根本没时间过来,何况帝冢中都是歷代先祖,父皇为什么要来帝冢!」
袁尧在反驳愚尞,更是在坚定他心中信仰,「你不是照样也进不去帝冢!」
愚尞看玩物似的看着袁尧,「既然不死心,就跟着我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