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冷。」
终于等到他喊自己,席冷抬起头来,男人还是那张冷峻深邃的面孔,眸若寒星, 耳钉和唇钉质感冷厉, 浑身是外露的锋芒。
但那眼神,又说不上来的柔情。
席冷有一瞬的心慌意乱, 应声:「……嗯?」
闵致替他勾起耳边一缕乱发。
「看看我扎头髮的技术进步了没。」
席冷赶路过来, 原本扎好的马尾变得松松垮垮, 闵致干脆给他拆了,打算重新扎一遍。
席冷侧过身子,方便闵致坐在他后方操作。
「你头髮是不是长了?」闵致很快发现了变化,这头小捲毛怎么越来越像大波浪了?留得越长卷得越整齐,怪有意思的。
「嗯。」席冷任闵致在身后摆布,「有段时间没剪了, 现在可以全扎起来。」
每一次手指勾过耳廓周围的肌肤,都会掀起一阵细密痒意, 让他微微战慄。
闵致扎头髮的技术进没进步不好说, 吃豆腐的手法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两人心照不宣。
头髮半天没扎好, 闵致的手一路摸到他后颈,再绕到前颈,黑色高领衫也挡不住入侵,有弹力的衣料耸动起伏,那道丑陋的伤疤又一次被触摸。
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席冷还是条件反射僵了僵,但没去阻止。
「这也是他干的吗?」
「……嗯。」
这么宽这么深的伤疤,在最脆弱的咽喉。
要是再深个几毫米,没准席冷就死了,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认识的时候。
闵致简直火冒三丈。
心中的酸胀钝痛硬生生拽回他的理智,他做了个深唿吸,两条胳膊顺着席冷的肩膀伸过去,从后往前环住他。
席冷的肺部感受到重量,变得重了些。身后的人还贴在他耳畔,不加掩饰地嗅闻他身上的气息。
有点尴尬。席冷忍不住开口:「我带小熠回去吧。」
闵致一口回绝:「老朱说他睡着了,不急。」
过了会儿,席冷又轻轻地呢喃了一句:「我的确和他说的一样。」
闵致挑眉:「但我不觉得。」
席冷说:「不是你不觉得,就能不存在的。」
「但你说我是主角。」闵致不以为然,「那我说了算。」
席冷微抿了下唇,又想到他和闵致关系的根基,有关粉丝的谎言。这一刻他几乎要被强烈的负罪感淹没,快要窒息。
他心里百转千回,却只能说:「我的话不算话,别相信我。」
「那意思不就是……」闵致强词夺理,「你和他不一样呗。」
「我……」
落在耳尖的吻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席冷唿吸一乱,低头,就能看到自己乱糟糟起伏的胸膛,和闵致搭在上边的胳膊和手。
「你身上其他地方,还有疤吗?」
「……没。」
「但你刚刚才说,让我别信你。」
「……」
「晚上来我家,让我看看,嗯?」
朱明朗的电话来得不太是时候。
容星熠今天连着上课加练舞,心里又藏着准备参加选秀的事儿,本就疲惫,再让容海高一吓,等到安全的办公室里缓了缓,居然倒头睡了过去。
等他一觉醒来,朱明朗立马敬业地联繫老闆。
闵致:「……」
朱明朗等了等,居然等到席冷的声音:「好,我们就过来,谢谢你。」
朱明朗:「……?」
席冷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凌乱的头髮,留了两缕挡住耳朵,跟闵致前去他的办公室。
容星熠睡得短髮满天乱翘,看着也有点自然卷的意思了,和席冷的神似再多两分。
他迷迷濛蒙翻找粉丝纸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草莓小蛋糕。
「闵致哥哥说你喜欢吃这家的蛋糕。」容星熠说,「这是我攒的零用钱买的,送你……」
上次送容星熠开学,闵致把这家店的热门产品扫荡一空,美其名曰买给孩子,最后全进了席冷的肚子。
席冷反而皱皱眉:「你怎么突然给我送东西?」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
容星熠让亲哥轻飘飘一问,瞬间失去所有勇气,恨不得再次昏死,求助的目光自然飘向闵致。
闵致以公谋私,说:「晚上来我家,我告诉你。」
席冷:「……」
容星熠还笑容烂漫和这人打配合:「那哥你去吧,嘿嘿,那我可以和板栗享受二人世界了!」
*
当晚,席冷如约而至。
他不太确定,占了上风的情绪,是不是想要补偿的心理。
现在的他不再抗拒和闵致的亲近,但他自然不是私生活放纵的人,暧昧不清的关系,接吻抚摸已是越界,其他的更……
建立在谎言之上,让眼前的状况像极了某种交易。
如果这样进行下去,只会让这不正常的关系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难以收场。
纠结的心情让席冷来到邻居家门口,按下门铃,又让他临时改变主意,转身回去。
但手机进来一条简讯。
正主:【密码是*****,你自己进来】
「……」
闵致听到了门铃,可能是在忙什么,他只好轻嘆了口气,输入密码开门。
嘀——
席冷开门进屋,大脑中仍在飞速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