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小富婆》 第1章 这什么丑东西 第1章 这什么丑东西 “你放开我，你要什么？ 钱吗？ 我都给你！只要你放开我！” 被推到地上，女孩惊慌失措。 天已经暗下来，做工的村民大都回了家。 只要不走近，几乎注意不到这片林子的动静。 “只要你成了我媳妇，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男人迫不及待地脱掉碍事的衣服。 “不！你住手！放开我！” 女孩被钳住双手压在地上，双腿蹬地，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她喊得声嘶力竭，只希望有人能够能够听到动静，来制止这个畜生。 “叫吧，大家伙看见了你跟我干这个事，你照样得嫁给我。” 男人借着夕阳看着女孩泪眼婆娑的娇俏模样，心下更是一阵阵的火热。 女孩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接着更剧烈地挣扎。 “不，不是的，你这是耍流氓！是会吃枪子的！你放开我，我不举报你……” 都到这个时候好了，他还管什么耍不耍流氓？ 但女孩的反抗让他动作不能，抬手就是一耳光。 女孩的脸一下子红肿，脑袋不受控地撞到石头上，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女人已经昏迷，只以为她是受了教训安分了，当即不再耽搁，双腿跪在女孩身躯两侧，手指颤抖地解腰带。 头好疼！ 苟岁岁头痛欲裂，感觉有人在解自己衣服，还有那铺天盖地的恶臭气息，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对她下手？ 她费劲撑开眼皮，对上一张撅着厚唇就要亲下来的脸，苟岁岁睁大了眼睛。 艹！这什么丑东西！ 拍开满是汗水的大脸，苟岁岁掐着男人的手掌，用力往后一掰，清脆的“咔擦”声伴着男人的惨叫，惊飞了一群无辜的小鸟。 她直接将人的手腕撅折了。 “你们听，就是前面！” “听着好像真是刘家大小子的声儿，咱们快赶过去！” “……”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嘈杂声越来越近，苟岁岁拧了下眉。 这是什么地方？ 末世里居然还有这么安分的植物？ “哎哎哎，你松，松开！我的手！哎哟——” 苟岁岁收回视线，看向骑在自己身上光不溜秋的陌生男人，心下一阵恶心，手一拉一推，男人滚到一边的树下，抱着手哭爹喊娘。 “哎哟！这不是苟知青吗？” 苟岁岁刚坐起来，就看见一群人围了过来。 极具年代感的装束看得她发懵，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好像末世前的电影里，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打扮。 难不成她穿越了？ 后脑勺一阵尖锐的刺痛，苟岁岁摸了摸，还好没流血。 她想起来了，她死在了末世的三年又六个月零十五天，被人抢走翡翠手环，推进蜂拥而来的丧尸群…… “岁岁！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被人猛地捏住肩，苟岁岁收回思绪，看着眼前一脸痛心疾首的秀美女孩，她抬了下眉。 岁岁？ 难道这身体的主人也叫苟岁岁？ 要是这样，那还真是巧了。 “嚯！原来是苟知青？” 第2章 耍流氓 第2章 耍流氓 “啧啧啧，没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苟知青竟然这样浪荡！” “可不是？ 都跟男人钻林子了，天还没黑透呢！” 看热闹的男人们声音里透着男人都懂的下流意味，一个个眼珠子直往苟岁岁身上黏，那眼神就跟她一丝不挂似的。 “苟知青平时瞧着倒是清高，谁晓得背地里竟这么下贱！” “真是好不要脸，还不知道这样干过几回了呢！” “她平常不干活，活儿都是刘家大小子帮她干，我说呢，原来是靠的这档子事儿！” 女人们见自家男人往苟岁岁身上瞅，气得恨不能撕了她。 “不！不是的，岁岁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她和刘大军是正经在谈，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秀美女孩一脸着急地扭过头辩解，一副为苟岁岁绞尽脑汁找理由的模样。 “周兰英周知青，这正经谈，还谈得滚林子地了？” 秀美女孩就是周兰英，她一脸哑口无言，为苟岁岁焦心挠肺的模样：“岁岁，你快说话啊，说你和刘大军已经定亲，马上就结婚啊！” 苟岁岁脑子里乱糟糟的，从这些人和那个男人的反应来看，原主应该被人算计了。 背后筹谋的人，等的就是这个局面吧？ 在这个年代，被人逮住衣衫不整的和一了果男在林子里，任谁也不会往清白了想。 这个周兰英还真是有意思，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一旦应下就是深坑，爬都爬不起来那种。 “你们在胡说什么？” 苟岁岁在周兰英震惊中不着痕迹地拨开她的手，退后一步站稳，慢条斯理地扣上解得露出胸口的扣子，这才道：“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把我拖进林子，想要对我耍流氓，我拼死反抗才挣脱，你们就来了。” 耍流氓？ 是这样吗？ 一众人不可思议地瞪向那个哭爹喊娘的光溜溜的男人。 “我的大孙儿！” 随着凄厉的声音响起，一个老婆子从人群中挤出来，直直奔着那坨肉，扯了地上男人的衣服帮他穿，恨恨地瞪过来：“好个丧良心的小娼妇！真是不要脸！你叫我家大军来林子，现在倒是反咬一口！” 从周兰英一开口苟岁岁就觉得她有问题，所以刚说话的时候苟岁岁一直在观察，见对方脸上的慌张和难以置信在看到这老婆子出现后又放松了，苟岁岁唇角一翘。 “这位……老太婆，麻烦您说不要脸的话之前先看看你家孙儿的尊容好吗？ 你问问在场的各位，谁会觉得我能瞧得上他？” 苟岁岁从周兰英盯着自己脸时眼里藏着的嫉妒，猜出这个身体有一张很美的脸。 众人一听这话，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说得在理啊！ 这刘大军家里一堆叔伯兄弟，除了一个贫农的成分，还有啥？ 刘老婆子心虚地看了周兰英一眼，随即大喊：“大家伙都听听！大队长，你来说，苟知青这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八辈贫农？ 她否认和我家大军的亲事就是耍资本主义做派！” “好了！” 大队长田昌国背着手站旁边从头瞧到尾，眼皮子一抬，看向苟岁岁：“苟知青，你和刘家赶紧商量结婚的日子，这事就这么着，大家别瞎讨论。 时候都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第3章 都别过来啊 第3章 都别过来啊 商量结婚的日子？ 还就这么着？ 这个大队长是脑子不行？ 苟岁岁吸了口气，将“傻逼”二字憋回肚子里：“大队长，我说了是这姓刘的耍流氓，你就直接无视？ 明摆着拉偏架。 不调查一下事情经过就下定论，可就有点让咱们这些立志下乡从事农业劳动，报效祖国的知青寒心了。” 说着，她眼神瞟到站在边缘，衣着打扮明显与这里的农民不同的几名青年男女。 几个知青就是来看热闹的，并没有要帮苟岁岁说话的意思。 虽然男知青有意相帮，但这要是得罪了大队长，指不定以后套牛粪挖沟渠的重活都会落他们头上。 不过苟岁岁这么一说，他们瞬间就感到了危机。 要是以后他们遇上难缠的村民，这田昌国也帮亲不帮理，他们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是啊，苟岁岁说得没错，田队长不能一点不调查吧？” 知青们嚷嚷起来。 田昌国脸都黑了，这些个知青真是每个省油的灯！ 若是真叫刘大军背上耍流氓的名头，那他们向阳大队可就在红星镇出了名了，说不定整个黎明公社都会知道他们队里出了个败类！ 那他这大队长还做不做了？ “田队长，是苟知青，苟知青勾引我，她叫我来的这边。 我刚一到，还没喘口气，就被她抱住腰，她勾着我往地上躺。” 穿好衣服的刘大军吸了吸鼻子，捧着骨折的手腕过来。 他看了周兰英一眼，眼神闪躲地看向苟岁岁：“苟知青模样好看，我心里也喜欢。 她都这样了，我要是不对她做点啥都不是个男人！大家伙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人群中就是一阵哗然，大家扭头看向苟岁岁。 田昌国脸色也好看了，面色不善地看向苟岁岁：“苟知青，你还有什么话说？” “呵，”苟岁岁冷笑，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腕，笑眯眯地看向田昌国：“确实，我无话可说。” “那行，我也不追究你不检点的事，老刘家的，带着刘大军回去准备结婚的事，田知青你也准备准备出……” “啊——”田昌国转过身疲惫地摆手，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刘大军的惨叫。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苟岁岁一闪身就站在刘大军跟前，掐着他下巴往下一压，也不知道怎么用力的，一眨眼刘大军就趴地上了。 苟岁岁踩着刘大军的背，微微用力，也不在意大家的反应，声音依旧温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痛！奶奶，奶奶救我！” 刘大军只觉得胸腔一阵挤压，几乎快喘不上气，痛得大喊大叫：“田队长，田叔，救救我啊！” “你个作孽的贱蹄子，还不快松开？ 哎哟！我的大孙子喂！” 刘老婆子一愣之后就要上前去推苟岁岁。 苟岁岁抬脚就是一顿踹，脚脚到肉，痛得刘大军直抽抽，连喊都没劲儿喊了。 “都别过来啊！” 苟岁岁看向停住脚不敢再动的刘老婆子：“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婆你也应该知情，说，还是不说？” 第4章 异能跟过来了 第4章 异能跟过来了 “好你个贱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男人……” 苟岁岁才没心情和她掰扯瞎话，点了点头：“行吧，看来是不想说。” 说完，她弯腰拎着领子将刘大军拽起来，同时捡了根尾指粗细的木棍，断裂的尖端对着刘大军的眼睛。 见他要大叫，苟岁岁轻声道：“乖，别喊，我不保证我不会手抖戳进去，轻则瞎，重则死。” 在场的人都到抽了口气，田昌国脸色铁青，但没有吭声。 刘老婆子脸都白了，显然是没想到苟岁岁竟然真的做得出来。 这个时候的苟岁岁面色平静，不带一点怒意，但众人心里都一个想法：她真的做得出来！ “呲——”一声，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刘大军吓尿了。 苟岁岁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 “我说，我说，是有人给我说已经把苟知青约到知青点后山，让我来了之后直接办事，她会带人来，说到时候你就算再怎么，也只能嫁给我。” “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刚脱了衣服，就被苟知青折了手腕踹树下了。” “天呀！岁岁，有人要害你！竟然有这么恶毒的人！” 不只是周兰英，任谁也没想到，苟岁岁不再辩解，直接动手。 该死的！苟岁岁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苟岁岁丢开哆哆嗦嗦涕泗横流的刘大军，目光在震惊不已的人群中扫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兰英一眼。 “大队长，你怎么看？” 她拍了拍手，走到田昌国跟前，再次笑眯眯。 被她笑得头皮发麻的田昌国：…… 你都把人揍了，话都说了，你还问我怎么看？ “刘大军是被人利用，他也得到了教训。 总之，苟知青你就别揪着不放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说完田昌国就走了。 众人议论纷纷，一脸“啊？ 就这？” 的表情。 苟岁岁没有管，她初来乍到，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把“地头蛇”按死，心情不错的冷哼一声。 说那些没用的，不如拳头大来得实在。 抬脚刚要更着那群知青回去，一阵眩晕穿来，她视线都模糊了。 这个身体还真是娇弱，才用这么点精神力…… 等等，揍人的时候苟岁岁发现四肢绵软没多大劲，下意识调动异能，现在才反应过来，她的异能竟然跟来了！ —— 跟着回到知青点，就着清汤寡水的粥咽了个拉嗓子的野菜窝窝头，苟岁岁被一心跟着的周兰英送回屋子。 还好女知青住的都是单独的屋子，男知青住大通铺，这点倒是让苟岁岁心里安慰不少。 简单洗漱一番，苟岁岁就躺下了。 从眩晕到现在，苟岁岁全赖着意志力没晕过去，用了异能，胃里更是空空如也，谁知道吃的竟然就那些？ 苟岁岁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躺床上。 这原主的身体还真是不行，难怪被人一巴掌煽了磕下头就嗝屁了……抱着这个念头，苟岁岁再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5章 这什么东西 第5章 这什么东西 同一时间，知青点后山。 几个趴在山包处，浑身裹着树叶的人站起来。 “队长，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吗？” “别说嘿，身手可真利索！” “身体素质差了点。” 被唤队长的男人一双寒星目，他听了这几个人的话很无语。 谁知道抓到线索带人来执行任务，却碰到这样的事？ “全体都有，朝目标地出发。” 他一声令下，几个人不再嬉皮笑脸。 一行人速度极快地窜进村子。 —— 苟岁岁飘在一个满是雪白的房间里。 这什么鬼地方？ 难不成她又死了？ 一本书被莫名的风推到跟前，苟岁岁伸长了脖子看。 “《重生七十年代之逆袭人生》？” 这什么东西？ 书被风翻开，苟岁岁连“卧槽”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吸了进去…… 视野再次变清晰，苟岁岁到了一个破旧又怀古的屋子，是知青点？ 土坯房里黑压压的，狭小的窗口透进一丝昏暗的光，屋顶做房梁的木头裂了缝，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塌下来。 木架子床上传来动静，苟岁岁看了过去，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和前世的自己神似，却纤弱不少的女孩子，面色白皙，眉眼愁苦，眼睛里没有一点光。 这……她现在是在书里，那这个女孩子就是原主？ 接着，苟岁岁不由自主地跟着原主，看着她将自己的东西送给另一个女孩子，得到的永远只有表面的感激，背后的嫉妒。 差不多半年后，女孩莫名其妙被人成功捉奸，又莫名其妙地嫁了人，很贫穷的人家，他们掏光了女孩手里的东西，在她没有价值后，打骂随之而来。 苟岁岁作为一个旁观者，很明显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一年时间过去，原主因为被打得太凶，怎么也无法怀孕，更是被这家人嫌弃，也打得更凶。 她被打得浑身是伤，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服蹲河边洗衣裳，大队的喇叭响起。 身躯一抖，短短一年变得如同农村妇女的脸上淌下泪。 苟岁岁没怎么听喇叭里的话，她为女孩的命运气愤，但又无奈，因为她曾想要伸手救这个苦命的孩子，却发现无能为力，没人能看见她，她也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只是注意到女孩的变化，才听到“恢复高考”这几个字。 恢复高考，这是好消息啊！若是这孩子参加高考，能改变命运的吧？ 苟岁岁是第一次见她眼里这么明亮的光芒，只可惜，女孩回家，刚开口就被男人和他娘按地上一顿打，血从女孩头上流下来，眼里的光也一点点消散。 苟岁岁气得想咬人，撒都没地方撒。 之后，女孩被一根绳子，狗一样地拴在柴房里，洗衣做饭都被人盯着。 又过了几个月，村里放了鞭炮，有人来看女孩，苟岁岁看着那个一开始就哄骗这女孩的女孩子穿了一身新衣，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在这女孩面前说着可惜和感谢。 人一走，这家人把门一关，拖着女孩又是一顿揍。 这之后，女孩不再一副死气沉沉，反倒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把一家人伺候得很好，这家人很满意，苟岁岁却看得心惊肉跳。 第6章 看起来有些勾人 第6章 看起来有些勾人 一个月后，女孩将从地里扒来的肥料和着农药煮了一桌好吃的，跟这家人一起吃了…… 这家人痛得大喊大叫，一个劲骂女孩，而女孩已经闭上眼睛，脸上带着解脱。 苟岁岁又气又哭，扯着嗓子想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脑袋嗡嗡的，一胀一胀地疼。 一阵天旋地转，木架子床上的苟岁岁“噌”地一下坐起来，脸上带着泪痕。 她视线模糊了一阵才清晰，昏暗的光线，破旧的土坯房，和梦里的场景如出一辙。 苟岁岁抬手，摸出枕头下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美丽脸蛋，她抬手捏了捏。 嗯，真滑嫩啊。 看来，这个身体的主人还真就是梦里那个苦命的女孩了，而她现在是穿到了梦里说恢复高考的两前的1975年？ 只是，她梦里的情节除了年代之外，没有哪里是和《重生七十年代之逆袭人生》这个名字相符合的。 那重生逆袭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那个重生者踩着原主逆袭的？ 还有，这个身体的主人呢？ 要是按着梦里的时间线，原主应该还活着才是。 苟岁岁脑子里还多了些原主的记忆片段，此时一团乱麻。 “苟知青，苟知青，你在屋里吗？” 敲门声打断苟岁岁的思绪，她下意识从意识空间抽张湿巾抹了把脸，将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 开了门，苟岁岁被朝阳刺了下眼睛，她抬手遮光看过去。 来人是住厨房隔壁的男知青谭文青，来向阳大队有半年了，长得白净身体又健壮，但家境不怎么样，原主曾拿了粮食要同他换劳力，但话没说完就被严词拒绝了，现在他来干什么？ “是谭知青啊，什么事？” 苟岁岁声音平淡，但刚睡醒的小脸白里透红，又因为刚哭过的原因，眼尾有些泛红，看起来有些勾人。 谭文青愣了愣，忙收回视线，磕磕巴巴道：“我那没有粮食了，双抢后的粮食还有几天才发下来，苟知青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粮食？” 注意到苟岁岁变了神色，谭文青脸一青，如同受了什么侮辱：“我自然不会白要你的，发了粮就还你！” 苟岁岁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觉得好笑，也笑开了，正要开口，被一道仿若捉奸的刺耳声音打断。 “好哇！今天双抢结束休息，倒是大白天方便你们勾勾搭搭，好不要脸！” 苟岁岁偏过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糟乱，一身灰扑扑打扮的矮个子老太太推开知青点的栅栏钻进来，站在石板路上恨恨地瞪着自己。 这要是放别人眼里，她和这谭文青就是被捉奸拿双的那个“双”。 “刘大婆，你可别胡说，我找苟知青是有要紧事。” 谭文青受了惊吓般虎躯一震，当即一蹦巴不得离苟岁岁十丈远，若不是他要粮的目的没达到，早跑回他宿舍里了。 谭文青一直惦记着今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刚下乡就已经为怎么回城做好了打算，他就没想着扎根农村，苟岁岁是很吸引人，但他只想回城。 苟岁岁余光都懒得给他一个，心下思忖：这老太婆刻薄刁钻的恶心模样好眼熟，还姓刘…… 第7章 可找不到好人家 第7章 可找不到好人家 这就是昨天傍晚那个刘老婆子？ 这么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刘老太婆一把拽了原主的头发，将人按进冷却的柴灰里，接着便是下了狠劲的拳打脚踢。 光是想想，苟岁岁就已经感觉到痛了，再回忆一下梦里的场景，她当时看着这老婆子打人，只恨不能将兴致一来就打人的这家人给撕了！ 梦里她无能为力，现在嘛…… “啥事得凑房门口说，真是不要脸，”杨菜花啐了谭文青一口，迈着小脚身躯一颤一颤地小跑到苟岁岁面前，伸手就要去拉人，被躲开了脸上的笑也不减：“闺女呀，来，咱们进屋去说？” 这是选择性失忆？ 忘了昨天的事？ 当作没发生过？ 苟岁岁身子侧了侧，不让她碰到自己又四平八稳地挡在门口。 她双手环胸，目光清冷地看着那张笑得慈爱、跟朵菊花似的老脸上的浑浊中透着算计的小眼睛：“这儿可没你闺女，别逮着谁就胡乱认亲戚，有事说事。” 杨菜花眉头一皱，当下就想发脾气。 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等你进了我刘家的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昨天的事可把她气坏了，光是想想就心底发凉。 可回到家看见前些日子刘大军拿回家去的那些个稀罕东西，杨菜花心里痒得慌，这不，天刚一亮就又来了。 杨菜花眼珠子往屋里一探，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她好似瞧见了一堆堆的好东西似的，双眼放光。 “说啥胡话呢！前头你托我家大小子帮你下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脸上的笑带着几分讨好意味：“闺女，昨天你和大军那孩子闹了矛盾，奶给你赔个不是。 但你要知道，在这向阳生产队上上下下，大家伙的心里，你和大军成是早晚的事儿！” “听奶一句劝，你要是反悔，名声可就坏了，至少在咱们这大队，可是找不到好人家了。” 听听，这话里话外都是为她考虑，但字里行间都是威胁。 无非就是在说她苟岁岁被传得马上就嫁给刘家，谁也别惦记，她也甭想别的了吗？ 这糊弄人的瞎话，别说苟岁岁不信，原主这个生长在这个年代的人也不会信的吧。 苟岁岁抬眼四下里一看，知青点栅栏边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是跟着这老婆子来的。 “没错，”苟岁岁这话一出，四下里讨论的声音都大了，难不成这仙女似的苟知青真要嫁给要啥啥没有，长得还不咋地的刘大军？ 是谁说的这苟知青凶巴巴的不好惹？ 还差点刺瞎刘大军眼睛？ 看看这像那凶残的样子？ 看着两眼放光的杨菜花，苟岁岁脑海里冒出原主将东西给刘大军，对方承诺帮工的片段，她勾了勾唇。 “当初我拿着两罐麦乳精，三斤红糖，一斤江米条，一包糖果，一匹三尺的碎花布找人帮忙做工，活儿没干就付了工钱。 我倒是想问一问，这事情没做多好，满村子的谣言哪儿来的？” 第8章 动不动就打人 第8章 动不动就打人 众人听到这里“哇”一下震惊开，他们当然不完全相信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刘老婆子的话，当时苟岁岁下乡来，那通身的气派和娇气的模样可不得了，明摆着是见不得的人家，哪里看得上他们这穷乡辟野的人？ 知道她拿东西给刘家了，谁想到竟然拿了这么些稀罕东西？ 麦乳精啊，还两罐！这些东西可不便宜，要不少钱票呢！ “你胡，胡说！” 杨菜花没想到苟岁岁长得好看竟然脑子还这么好使，一个月前给的东西竟然记那么清楚，不过她不承认，不信这苟知青还能舍下脸皮来跟她闹！ 这么一想她腰杆子一挺：“苟知青你可别拿嘴瞎话骗人呢！你给了啥东西我老婆子还能没记性？ 都是咱们常见的玩意儿，你不就是瞧我家志小子有一把好力气，用你那张脸勾着他……” 苟岁岁伸手猛地一推，杨菜花退了好几步。 她才慢悠悠道：“你家孙子难道没有说，他拿走东西的时候，可是在纸上签了名字做了承诺的，拿多少东西干多少活，之前我刚来这不懂物价，现在知道压根不值那些东西，我还以为今天刘大婆是来退东西的。” 杨菜花没想到苟岁岁昨天打刘大军也就罢了，今天竟然还跟她动手，又惊又怒。 她当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喊起来：“哎哟！造孽哟！这孙媳妇还没进门就开始欺负我老婆子哦！说好的孝敬我老婆子的东西还要收回去哦！” 这死老太婆跟她来这一出？ 怎么都要把她往自家人里撇。 “杨菜花，你在知青点闹什么闹？” “大队长来了！” 周围的人让出条路来，田昌国双手背在身后，话里虽然是冲着杨菜花说，眼睛却盯着苟岁岁，一副怎么又是你的头痛模样。 “大队长，你可要给老婆子做主哦！这知青名声都坏了，硬是要跟我家志小子搅合在一起，我好心来说亲，她却不肯认了，大队长，你说说，她这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想拉着我家小子去死吗？” 杨菜花连忙爬起来，冲到田昌国跟前开始抹眼泪。 田昌国眼角抽了抽，昨天苟岁岁那笑着伤人的模样他做个梦都吓醒了。 没想到这杨菜花竟然还敢来闹！ 这知青真是不省事，他冲杨菜花吼了声“你闭嘴”转脸就板着脸看向苟岁岁：“苟知青，你昨天打了刘大军的事，我没同你计较，今天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妖？” 从昨天就看出来这个大队长是个端不稳的，但苟岁岁没想到他竟然还要帮着刘家。 “田大队长，你敢以你大队长的名头担保，杨菜花口中的话所言非虚，而不是她一家贪图我的东西吗？” 苟岁岁吸了口气，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这话一出，田昌国脸都僵了，他狠狠瞪了杨菜花一眼，这才换了副面孔：“这件事我自然会调查，倒是苟知青你，动不动就打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第9章 没想到苟知青这么香 第9章没想到苟知青这么香 “大领导都说了枪杆子里出政权，我打的都是造谣生事，颠倒黑白死全家的垃圾。” 苟岁岁冷哼一声，意有所指地看向田昌国，一副你要是颠倒黑白，我连你也揍。 田昌国又被噎到了，他一脸便秘的神情，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苟岁岁收回目光，眉头拧着。 看来她要想安稳，这田昌国的大队长就得给他卸了。 目送田昌国拽着杨菜花，领着一众人离开，苟岁岁一转身，谭文青又凑上来了，她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径自关了门。 苟岁岁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之前她擦脸的湿巾，心里的郁气一散，凝神往意识空间探去。 空间很大，类似真空环境，东西收进来永久保质。 这些物资都是苟岁岁末世之初四下收集的，空间莫名其妙就有了，母亲去世后给苟岁岁留了个超市，整个超市和仓库的物资都被她装进来了，后来陆陆续续又收集了不少。 意识退出来，苟岁岁拿了份打包的干锅盖饭，保鲜膜一掀，口水直流。 想想她昨晚吃的什么？ 野菜粥和粗粮馒头，能噎死个人！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啊！ 吃东西之前还是得刷牙的，以表示对食物的尊重嘛。 苟岁岁放弃使用原主的牙刷，从空间里找了把和这个年代最接近的，在水槽边洗簌。 虽然队里这两天因为双抢结束放假休息，但知青们已经都起来了。 “苟岁岁，今天轮到你做饭了。” 穿了件咖色短袖，肩上搭着毛巾的王巧茹端了个盆从隔壁出来，叫住苟岁岁。 苟岁岁点头，心里泪流满面：好想吃美食啊！ 但轮到自己的活该做还得做，她回屋放了东西就往厨房走。 一块住着，总要和大家一起吃饭的，若是她一直不吃还很健康，很引人怀疑。 厨房里是大家每个月放一起的口粮，门边墙上的本子做了登记，谁交没交，交了多少本子上都有，谭文青的口粮这个月就没交够。 一小时后，厨房里传出香味。 知青们没有觉得奇怪，原主来这里后，有三次轮到她做饭，每次都会有香味传出来，虽然那三次是她拿出粮食，周兰英帮忙做的。 厨房里摆了张长桌，男知青那边吃得很香。 “没想到苟知青做的饭也这么香。” 听了男知青那边的讨论，苟岁岁笑了笑，默默喝粥，她加了些肉沫子进去，肉粥自然很香。 周兰英是最后进来的，她原想着苟岁岁今天做饭肯定会来找自己帮忙，她都想好怎么指责了，没想到苟岁岁竟然还真的做出来饭了。 前世的记忆里，苟岁岁刚下乡就吸引了整个大队包括知青点所有年轻小伙的目光，她基本上不自己干活，在周兰英看来就是好吃懒做。 村里的无赖谁不想碰苟岁岁？ 但是他们都不敢。 那噩梦一般的经历汹涌而来，周兰英收回视线，将脸埋进碗里，眼里翻滚着疯狂的嫉妒和不甘。 想必老天让她重来一次，必然就是让她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第10章 男人声音压低 第10章男人声音压低 周兰英的目光让苟岁岁汗毛都炸起来了，这被人算计的感觉，真是毛骨悚然。 但她一点不怕，倒要看看周兰英会做些什么。 苟岁岁惦记着美味的干锅盖饭，只喝了两口粥就回屋子里去吃心心念念的盖饭了。 肚子吃了个滚圆，苟岁岁将垃圾分类塞空间里她开辟出来放置垃圾的几个箱子里，说来也怪，只要她按着末世前的垃圾分类放置，这些垃圾隔天就会消失，跟有专人收走似的，要是放错了，第二天那垃圾不仅没收走，她的空间使用还会限时！ 末世前垃圾分类还没排到她家乡呢，打丧尸收物资之余还不忘跟队友请教“这是什么垃圾”，人家都以为她疯了。 就是不知道换个时空还有没有这项功能。 —— 苟岁岁对向阳大队的感官并不美好，不过有一说一，这儿的风景却是挺棒的。 尤其对于她这个来自末世，见过毁灭的人来说。 上辈子末世前，大自然污染严重，别说禁止贩卖野生动物了，野生动物受了污染自带病毒，吃了就完蛋。 人们吃的肉基本来源都是养殖，直到2136年丧尸病毒爆发，更是没肉吃，她还好，空间里屯了不少，但都是养殖的饲料肉。 而现在，苟岁岁看着眼前青翠苍郁，一看物资就十分丰富的大山，搓了搓小手，激动.jpg 越往山里走，越是安静。 向阳大队的人平时想吃肉也会上山，但不会往深处走，深山里的野猪凶猛也就罢了，有时候还有狼和黑熊。 苟岁岁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怕。 空气中若隐若无的一丝血腥味穿来，苟岁岁眼里闪过一抹兴奋，她几个跳跃朝着气味来源奔去。 很快，听到了野猪的哼叫。 苟岁岁闪身躲在树后观望，原来是这野猪不知道在哪蹭了个伤口，还在流血。 野猪个头挺大，两三百斤的样子。 苟岁岁舔了舔唇瓣，提步就要上去和野猪大战，刚有动作就被捂了嘴往后拽。 “你不要命了！” 男人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音色。 苟岁岁被人按在树上，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一脸的问号：？ ？ 这人是谁？ 什么时候出现的？ 艹了，还好这不是末世，要是在末世，以她现在的警惕性，早在末世之初就被人抹了脖子。 “我松手，你别喊，惊动了那个大家伙就麻烦了！” 苟岁岁自然点头，在那人松手整理帽子时，她动了。 她一把扣住男人的左手腕，身躯一矮，两人位置调换。 苟岁岁目光快速一扫，拔出男人腰间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别动！” 苟岁岁眯着眼睛，见他另一只手往后腰摸，匕首用了点力，男人的脖子当即见了血。 男人个子太高，苟岁岁一米六五的个子只到男人肩膀，两人这么对峙，对她而言十分不利。 “小丫头，我没有恶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目光扫了她伸着有些费劲的胳膊，继续道：“要不我蹲下来一点，你不那么累？” 苟岁岁：我特喵真是谢谢你啊！ 不过确实挺累的。 男人见她脸色变了，黑眸一沉，正要偏头夺刀，但下一秒浑身都僵住了。 第11章 还商量分猪 第11章 还商量分猪 苟岁岁一抬脚，膝盖往他腿间一顶，暗含威胁地动了动，感觉到男人的僵硬，她声音里很是得意：“别乱动哦，不然废了你！” “你是谁？ 做什么的？” 上下两重威胁让男人被涂得看不清长相的脸这会儿更黑了，他尽量忽视腿间的不自然，目光也落在苟岁岁脸上，眼里闪过惊艳。 苟岁岁哼笑出声：“你这是贼喊捉贼？ 你带着家伙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如果她没猜错，这男人后腰上别着的是枪支吧？ 据她这一天的观察和昨天梦里的场景，现在这个世界她所处的国家比较和平，跟她前世末世前一百五十多年前所在的国家发展轨迹相类似，不过名称不一样，这里是花国。 这男人一身的树叶，打扮得奇奇怪怪，只能看见帽子是绿的。 说话那么轻浮，现在又贼喊捉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男人一声冷笑，正要开口。 野猪冲撞的动静越来越近，苟岁岁拧眉和男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在野猪撞过来的瞬间分离开，一左一右站在野猪两侧。 两人合抱的大树在野猪撞击下发出断裂声。 野猪一击不成，左右看了看，前蹄刨土，一转身就往苟岁岁冲来。 动物天生趋利避害，苟岁岁爆了句粗口，她眼疾手快按在野猪头顶，身体腾空，匕首往野猪脖子上送，她一个跟斗落在野猪身后。 野猪皮厚，原主身体达不到她的标准，匕首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不说，反而激怒了野猪。 “躲开！” 眼见着野猪又要冲过来，苟岁岁一咬牙，身后响起枪声，她本能往地上一滚。 接连三声枪响，野猪倒地，苟岁岁看过去，瞳孔猛缩。 这枪法，每一枪都在同一个位置，野猪耳朵前一个大洞正冒着血。 男人把玩着枪，几个步子走过来，枪口抵在苟岁岁额头上，目光掠过苟岁岁躲闪时歪掉的领口处的雪白，声音喑哑：“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你是谁？” 身手一点不差，只是身体素质和力量差了些，练上一阵子指不定都能和他手底下那几个兄弟过招，身份实在可疑。 “我是山下向阳大队的知青，倒是你，又是枪又是刀的，突然出现，你又是做什么的？” 被人用枪抵着，苟岁岁一点不慌。 这男人枪法厉害，走路间有几分军人模样，虽然打扮得寒碜了些，但她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这应该是名军人。 知青？ 现在的知青身手这么好？ 男人拧着眉，狐疑地扫了苟岁岁两眼。 男人把枪收回来别回腰间：“山上危险，没事别往深处跑，回去吧。” 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查一查就知道了。 若是假的，总能查出纰漏。 苟岁岁翻了个白眼。 行吧，她也不怎么好奇。 这样想着，苟岁岁抬脚朝死去的野猪走去。 “这猪，一人一半？” 苟岁岁踢了踢猪蹄。 “你不是怀疑我是坏人？ 还跟我商量分猪？” 男人眉心跳了跳，有些头疼，这就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了？ “噗——” 第12章 贺南生 第12章 贺南生 苟岁岁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竟然还有人？ 而男人脸却黑了。 “对不起队长，你们的对话太好玩了，我没忍住！” 右侧方走出几个同样打扮的人推推攘攘的过来，说话的人个子稍矮。 苟岁岁本来在哀叹自己远去的警惕性，一转眼见他们口中的队长脸色黑沉，心下一乐。 有人比她更郁闷，她就觉得欢乐多了。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他人的悲伤上的！ “你们这是？” 被男人冷冷扫了一眼，苟岁岁憋回笑意，清了清嗓子。 “知青同志，我们在执行任务，任务保密！” “知青同志，宰了野猪救你一命的是我们队长，也是我们连长贺南生。” “知青同志，，连长今年二十三岁，至今单身。” “知青同志……” “立正！” 贺南生现在一身的冷凝气息让人害怕，“稍息！目标营地，三十圈，跑步走！” 苟岁岁乐不可支地看着这群年轻小伙哭丧着脸跑开。 贺南生轻咳了声抬脚走过来，眼里带着几分懊恼：“别理那几个崽子，他们就是欠练！” 苟岁岁笑盈盈地点头：“这猪？” 她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想吃肉的模样，不知怎么的，贺南生心底生出几分古怪来。 “你先回去吧，我稍后让人运到你们队上，到时候你们知青也有得分。” 贺南生心下叹了口气，那些家伙说要开荤吃肉，现在是吃不了了。 不过也好，看来他最近对他们的训练有所放松，不然那几个臭小子哪儿来那么多话！ 苟岁岁想了想，也行。 这两三百斤的猪她现在可拖不动，除非用上精神异能。 但那可太惊悚了，她一个纤弱的女孩子扛着头猪，太有损形象了。 在这个世界，她只需要做个安静的美少女就好了呀！ 这么想着，苟岁岁愉快的答应了：“那行，那就拜托solo二十三年的贺连长了呀！” 贺南生一愣，涂料下的脸隐隐泛红，看着苟岁岁一溜烟消失在视线里。 不过，solo是什么意思？ 还二十三年？ 这丫头是在嘲笑他还没媳妇？ 说话这么古怪，身份是得好好查查。 —— 苟岁岁跑得听不见身后的动静，往后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追上来，扶着树干笑了好一阵。 哎，糟糕了，她刚才说要做个安静的美少女，这下好像有点毁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拔匕首抵着人家脖子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打上了危险分子的标签。 不过就算知道，苟岁岁也不在意。 就算在那个贺南生面前她形象全无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萍水相逢，她是知青，过两年恢复高考，她会遵循梦里原主的志向考个大学，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是继承了原主的身体给原主一个交代吧。 至于以后要做什么，就是她的事了。 苟岁岁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欢快地往山下走。 苟岁岁下了山，打算四下里逛逛，熟悉一下村里的环境，毕竟原主的记忆稀碎，时不时的才会冒出来一点，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太过陌生，这种感觉并不美好。 虽然现在不是末世，而是和平年间，但习惯使然。 就好比这个偏远的山区竟然有部队驻扎，几乎没人知道吧？ 难道是在进行什么秘密活动？ 第13章 花脸队长来了 第13章 花脸队长来了 “岁岁，你上哪去了？ 我正找你呢。” 不知不觉晃荡到小溪边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以及女知青们都在这里洗衣服。 苟岁岁停脚，看向站在溪边石头上，一脸委屈的周兰英，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吗？” 她并不觉得周兰英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你今天早上都没和我说话，饭没吃两口就回屋了，”周兰英小跑着过来，说话间眼眶都红了一圈，她绞着手指，“岁岁，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昨天我有帮你说话，但是那样的情况我根本就想不到别的办法。” 说到这里，周兰英吸了吸鼻子，笑了开来：“还好岁岁你聪明，不过你好厉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身手这么好？” 这模样换个人来看，都会觉得她是真的出于担心朋友，没有帮到朋友内心自责又怕责怪。 只可惜苟岁岁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表演，不过倒是蛮有兴趣看她演的。 听听，这话里的试探，还有怀疑。 “你说那个呀？ 那都是小意思，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前你不知道只是我没机会施展罢了。” 苟岁岁笑着摆了摆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话听着实在噎人，周兰英仔细琢磨了一番苟岁岁的神情，辨不出真假。 难不成她还有更厉害的？ 上辈子她从未见过苟岁岁动手，也没听谁说过。 想到这里，周兰英有些后悔，上辈子自己怎么就没和苟岁岁打好交道呢？ 若是更了解一些，也好下手啊！ 不至于会出现那样的失误！ 周兰英捏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心里道：不急，慢慢来，恢复高考还有两年呢！ 苟岁岁看着她神色变换，有些乏味的咂巴了下嘴，刚好这时村里子传来一阵吵闹，心想，是那花脸队长送肉来了吧？ 早就听说这个年代的野味很赞，这下是真能尝到了！ “如果你要说这个事的话，我不怪你，村子里似乎有什么喜事，我去瞧瞧热闹，你慢慢洗衣服吧！” 说完不给周兰英反应的机会，直接走人。 周兰英看着苟岁岁走远，眉头越皱越紧，上辈子的苟岁岁是这样的吗？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不过，在这之前，苟岁岁不爱做事，宁愿拿东西给人换劳力。 想着苟岁岁刚刚那随性的模样，周兰英又放下心来，苟岁岁就是这副样子，任性妄为。 只是，这辈子她会将苟岁岁任性妄为的保障通通夺走！ 另一边，苟岁岁来到村口，正巧看见两个穿着65式军服的合力将黑猪放下。 “哦——分肉了，分肉了！哦——” 一群小孩围着跑圈，大人们也盯着那猪眼冒绿光，恨不得现在就能生吃了。 “小同志，这是？” 田昌国一看有两个军人在这，心下古怪，他们这还驻扎了部队？ 个子高高瘦瘦的士兵摸着后脑勺，往身后瞟了一眼，扭过头才道：“我们在山上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的，队长叫我们俩给送下来。” 田昌国顺着他扭头的方向伸长了脖子，什么也没看见，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小同志这肉全给我们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田昌国心下有计较。 第14章 哪里见过 第14章哪里见过 这玉清山是向阳大队集体的，就算是解放军，不打个招呼就打他们集体的东西，这不合适吧？ 在田昌国的意识里，打了野物，就算是解放军要分肉，也得他们村里的人决定分不分，分多少。 高个子士兵不知道田昌国的话外音，但是看他眼神觉得有些不舒服，高个子士兵正要说话，被矮个子士兵拽了下。 矮个子士兵笑呵呵的：“是啊，这猪也忒凶了，要不是意外，我们也不会弄死它，咱们好几个人都伤着了，就这么一头了。” 高个子士兵默默闭嘴，听着矮个子士兵睁着眼睛说胡话。 苟岁岁站在人群外，四下里看了看，正好看见站在榕树阴影处的贺南生。 贺南生有所察觉地看了过来，目光冷冰冰的，刀子一样，让人心下生寒。 好敏锐的直觉！ 苟岁岁心下叹了句，绽开笑容，抬脚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贺南生脸上的东西洗掉了。 肤色竟然小白脸似的白皙，五官深邃又坚毅，这也长得太好看了吧？ 甩了后世那些所谓的小鲜肉花美男不知几条街。 这要是搁后世，随便换身衣服就能出道，绝对能俘获一大波迷妹。 “啧，贺队长？” 苟岁岁站在距离他约莫十步的地方，不远不近地歪头瞧着他，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艳和欣赏。 贺南生被这明目张胆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帽檐，理了理领口的扣子，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正吆喝着烧水分猪肉的人群中。 “知青同志。” 他很是矜持地点了下头。 这个知青，之前就觉得眼熟，刚远远看见，更是觉得她身形熟悉。 但贺南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苟岁岁撇撇嘴：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一张脸，脸上一丝褶子都没有，看来是几乎不笑的。 贺南生要是知道苟岁岁心里在想什么，一定觉得很冤，他才二十三，脸上就有褶子，岂不是长得过于着急了？ “我叫苟岁岁，”苟岁岁想着自己知道他的名字，她可是个很知礼的人，也就让他知道自己名字吧，“这猪你们不留下一点，全拿下来了？” 好歹他还废了几颗子弹呢，结果肉都吃不上一口？ 姓苟？ 贺南生又扫了她一眼，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没有心计很是单纯的模样，再想想他这两年了解到的这向阳大队的情况，心底闪过几分怪异来。 “你们队长……” “嗯？” 苟岁岁偏过头看他，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 “……比较小气。” 贺南生没有说过别人坏话，他眼下这行为无疑是在诋毁别人，虽然说的是事实。 他向来不是这么多事的人，只是看着苟岁岁一个女孩子，于心不忍罢了。 看她这么冲冲撞撞的模样，也不像是间谍。 苟岁岁若有所思的点头。 行吧，这村里的人不知道山里住着人，但这山里的人对村里倒是门儿清。 苟岁岁见贺南生一副说了别人坏话，又十分不齿的模样，乐了，她几步凑上去，垫着脚尖：“你就不怕我给田队长说，你说他坏话？” 第15章 难道是穆思远 第15章 难道是穆思远 苟岁岁声音清脆，声线温柔，压低了嗓音说话的时候又软乎乎的。 她凑那么近讲话，贺南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 这要是被人看见，是会被拉去游街的！ 贺南生侧开身子，扭头意味不明地看过去：“苟知青，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见他耳根子都红了，苟岁岁也不好再逗他，几步退开。 “队长！” 两个士兵交了差跑过来，就看见苟岁岁也在，和他们队长相处甚欢的模样，两个人相视一眼，挤了挤眼睛。 “诶？ 知青同志也在啊？” 这两个人看身形应该是早上那会见过的那几个人中的，苟岁岁丝毫不害羞，笑着打招呼：“我叫苟岁岁，你们叫我名字就好了。” “我叫石头，他是胜子，我们……”高个子士兵石头笑得满脸通红，叫胜子的矮个子士兵拍了下他的头，拽着人就跑了。 “岁岁知青，队长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贺南生：感到丢人。 苟岁岁乐不可支：“他们都是贺队长的兵吧？” 贺南生一脸无奈地点头：“是，他们比较活泼。” 他看他们是欠练！一个个的生龙活虎，就是因为不够累！ 苟岁岁继续笑：“他们挺可爱的，贺队长你带的兵比你可爱。” 贺南生脸黑了，抬脚就走。 此时的苟岁岁不知道，在不久后的一段时间了，因为她这句话，贺南生手底下那几个家伙是生不如死了好一阵。 “岁岁，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周兰英端着盆，见苟岁岁眼里带着笑，压着嫉妒一脸好奇。 苟岁岁本就生得出众，沉默的时候跟玉菩萨似的，一笑就是仙女下凡，让人心动不已。 虽然很不想承认，周兰英觉得她要是个男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喜欢苟岁岁。 这才是最让她不甘的，凭什么苟岁岁天生就拥有别人怎么努力也都得不到的一切呢？ 苟岁岁目送贺南生走远，刚一回头就看见周兰英。 “没谁，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他们不打不相识，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周兰英并不满意这个回答，还想再问，但见苟岁岁不愿多说，只好压下疑惑。 难道是穆思远？ 周兰英咬着唇，觉得不太可能，穆思远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凑到苟岁岁跟前来？ 苟岁岁领了肉，再要上两根剔得干净的大骨，就回了知青点。 周兰英见她几乎不怎么搭理自己，也没有多想，苟岁岁向来是这样不爱搭理人。 因此周兰英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对于苟岁岁的态度心里不爽。 苟岁岁不知道周兰英心里怎么想自己的，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饭。 有了两根大骨，午饭总算是能够有点油腥味了。 这地方空气清新，又没有什么水污染，苟岁岁越发的觉得她这个穿越是赚到了。 周兰英跟着苟岁岁后脚回的知青点，王巧茹坐在她屋前的木墩子上，明眼瞧着苟岁岁不搭理周兰英，当即就提了声音。 “周兰英，你看你整天往苟岁岁身边贴，人家给你好脸色了吗？ 先前还会等着你，那天你带着人去看笑话，这下你成了笑话了吧。” 第16章 我记忆是触发式的 第16章 我记忆是触发式的 王巧茹模样也挺好看的，衣服穿得干净齐整，工人家庭出身，条件自然是不差。 她就是看不惯周兰英整天贴着苟岁岁，但背地里却一个劲使绊子。 偏偏苟岁岁又一个蠢模样，看不出来周兰英包藏祸心？ 周兰英往厨房的脚步停了下来，眼里闪过晦涩，转过身却是委屈又隐忍的模样。 “看笑话？ 我只是担心岁岁难道错了吗？ 那天不只是我，你不是也一脸着急？ 难道是着急去看笑话吗？” 周兰英心里咬牙切齿：这个王巧茹，上辈子就一直挤兑她，不就是看她出身差吗？ 上辈子她自卑得厉害，话也少，但王巧茹就是要欺负她，现在她和人结交，为什么王巧茹也还是要踩她一脚？ 王巧茹冷哼一声，起身几步走过去，站在周兰英身边，压低了声音：“你拿给村里小孩的糖，还是苟岁岁给你的吧？” 说完，王巧茹睨了眼脸色瞬间煞白的周兰英，不再说话，抬脚进了厨房。 怎么会？ 周兰英眼里一阵激荡，慌乱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可能呢？ 她那么小心，当时周围都没有人。 王巧茹是怎么知道她拿糖给村里小孩的事？ 那她是不是还知道点别的？ 这么一想，周兰英心里更乱了。 但是她强迫自己要冷静。 厨房里，苟岁岁刚炖上大骨，正要洗米蒸饭，就见王巧茹进来了。 之前王巧茹嘲弄的声音不低，她也听见了，没有在意。 不清楚王巧茹是什么样的人，是从今早和刚才的态度，苟岁岁觉得这人厌恶自己。 “苟岁岁，看来没有周兰英，你这饭也是做得挺好的嘛。” 王巧茹进了厨房，看见苟岁岁手脚挺麻利的。 听听这话，不是在呛人是在干嘛？ “今早的粥你不是喝了，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我的手艺不错吧？” 苟岁岁心里边腹诽，面上笑着，也不接茬。 早上的粥是挺好的，一说起来王巧茹想流口水了。 “你放了肉干进去？ 我说你可真舍得！” 好吃是好吃，放了肉能不好吃吗？ 王巧茹看着苟岁岁的眼神颇有些看败家子的味道：“咱们知青点这些个人就你下乡的时候带的东西最多，待了一个多月还能拿出肉干煮粥。” 听出这话里的试探意味，苟岁岁抿唇笑了笑：“这不是大家伙双枪的事都累着了吗？ 我没怎么干活，大家又一块住着，就想着煮到粥里都尝个味道，不值个什么。” 说起来苟岁岁也心有怀疑的。 原主的身份梦里没有交代，但是她一双手挺娇嫩得，皮肤可以说得上是吹弹可破，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 那些记忆碎片里也没有什么这方面的记忆，难道是没有接触到相关的人或事，所以就没有触发？ 苟岁岁咧了咧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记忆像是网游，触发式的。 王巧茹没再说什么，朝苟岁岁竖了个拇指：“还是你大方啊，不过也难怪，你对周兰英就挺大方的。” 见她忙不过来，王巧茹一屁股坐到灶前看着火。 第17章 踩着原主逆袭人生的原书女主 第17章 踩着原主逆袭人生的原书女主 苟岁岁刚蒸上米，听她这么说，脑海就是一空。 她表情空白，抿着唇的模样在王巧茹看来就是难以启齿。 王巧茹往灶里加了根柴，瞥着她： “怎么？ 我看你现在几乎不怎么搭理她，也不让她帮你做饭，再拿东西去讨好了，闹矛盾了？” 苟岁岁整理着刚钻出来的记忆片段，感到头疼。 在王巧茹看来她这就是默认了： “啧，你说说你给了她多少好东西啊，别提其他的了，她现在身上那身白衬衫，军用裤不就是你给她的吗？” 是的，的确是原主给周兰英的。 苟岁岁一脸的恍然，梦里一开始哄着原主给她东西的人，就是周兰英啊！ 再一联想到昨天那件事，不就是梦里原主稀里糊涂被迫跟人发生了关系，而刘大军刚巧又是梦里原主后来嫁的人。 当时周兰英的状态就很不对劲，这样看来，把原主推进火坑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周兰英吧？ 只是，苟岁岁还有一点觉得莫名其妙，她实在想不通周兰英的恨意哪来的。 原主看周兰英哭穷，手里有多的物资，就补贴给周兰英了。 这样的行为说好听的是原主过于善良，难听点就是太圣母了。 这不是同情心泛滥吗？ 若是周兰英是个值得同情的，帮一手倒也没什么，可很明显周兰英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很显然周兰英就是看准了原主的“善良”。 这么想着，苟岁岁眉心一跳：“巧茹姐，你跟周兰英差不多时间来这里，她一向喜欢拽着人哭穷吗？” 哭穷？ 王巧茹乍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眼珠子一转。 想到之前多次看见周兰英扒着苟岁岁说自己啥啥坏了，啥啥又破了，什么什么又没有了的场景，可不就是哭穷吗？ “噗——”想到这里她有些没忍住笑出声： “不过说起来还真不是，我跟她是一块儿来的，而且还都是梅县的，她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话很少，几乎都不跟人讲话的。” “大概是下乡来病了一场，吃了苦头，就变了性子吧。” 这么一说起来，王巧茹心里也有几分古怪，她只是认为周兰英是受了苦想给自己争一争。 土生土长在这个年代的人，若非是亲生经历，谁又会相信什么穿越重生？ 但苟岁岁一听就明白了，敢情那个踩着原主逆袭人生的原书女主就是周兰英啊！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就是不知道在周兰英的前世，原主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挡她路还是欺辱她了？ 竟然这么大的仇恨，不搞死原主不罢休的节奏。 苟岁岁怎么想也没想明白，索性放弃。 反正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况且现在接手原主人生的人是她苟岁岁，可不是随随便能过任人欺负的。 谭文青上午到处寻摸野菜，饭桌上多了个添头，苟岁岁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也没不让他吃饭。 —— 苟岁岁晚上用剩下的汤熬了一锅粥，拌了个菜，一人蒸了个馍馍，吃完她就回了屋。 关好门，意识探进空间，将空间里的物资盘点一番。 粗略估算足够一个镇的人生活三年以上。 既然打算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首先就要融入这个世界。 苟岁岁仔细想了，融入这个世界的最快方法就是做点小买卖。 空间里堆积如山的物资，与其干放在空间里不如拿去换点钱。 第18章 难怪有人眼红 第18章 难怪有人眼红 她可是知道的，过不了两年，高考恢复。 之后花国的一切都会加快运转，她得积累资金。 毕竟都来到了这个年代，不抓住时机，乘着第一缕春风，那岂不是可惜？ 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 盘点好物资，苟岁岁从原主的箱子里翻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 厚厚的一沓大团结和一扎杂七杂八的票据，大团结看起来有个好几百的样子。 在这个消费水平低下的年代身怀好几百块钱，那可是一笔巨资。 这下子苟岁岁对原主的身份更是好奇了，她瞬间不想努力了。 不过也只限于想想，她可不是坐吃山空的人。 仔细一数，有一千二百块钱。 本以为是几百，结果上了千。 原主这是把整个家当都带下乡了吗？ 也难怪有人眼红，何况原主并没有掩饰。 翌日清晨，苟岁岁到大队部开了介绍信，坐着队上的牛车往镇里去。 周兰英知道苟岁岁要去镇上，赶在牛车前面先到了村口等着。 上了牛车，周兰英十分自觉地挤到苟岁岁身边： “岁岁，你去镇上怎么不叫我，你一个人去镇上很不安全的。” 苟岁岁摸了摸扎成一束的马尾：“才一天你就忘了我的身手了？” 牛车不大不小，挤了好几个人，苟岁岁话音落地就感觉好几道视线看了过来。 “知道你厉害，可之前去镇上我们都是一起的呀，”周兰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恼怒，转而皱眉：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岁岁，我不希望你误解我，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就是因为之前是一起，我才觉得一个人更好，有什么不对吗？” 苟岁岁一脸诧异： “而且你找我借那么多东西一个没还，这都一个月了，我再叫你去镇上，你岂不是永远也还不上？” 牛车上的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打起了眉眼官司。 嚯！难怪呢，这周知青刚来的时候穿的是补丁衣裳，偏这一个月来就穿上了好衣服。 原来是苟知青借给她的！看样子这周知青可没打算还。 周兰英不可置信地看着苟岁岁，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借她东西！ 苟岁岁那么多东西，借给她怎么了？ 就算她不还，苟岁岁也不差那些啊。 “这，岁岁你不是说你给我了吗？ 你说都是你穿过用过不想要的，看我没有就送给我了吗？” 周兰英心里咬牙切齿。 还？ 她拿什么还？ 有一部分她早就寄回家了，家里以为她下乡来是享福的，粮食什么的都叫她寄回去！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 这样一想，周兰英更是嫉恨苟岁岁。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才说是借给我的，叫我在大家面前难堪？” 周兰英说得垂泫欲泣。 周兰英的不要脸苟岁岁属实是见识到了，也不打算和她理论： “兰英姐你这话挺伤人的，你苦哈哈的求我，我又善良，又不晓得拒绝，便借你了，这年头谁家衣服不是缝缝补补了穿，好好的九成新的东西我怎么会白送？” 第19章 黑市踩点 第19章 黑市踩点 周兰英的脸色明眼可见的难看下来，苟岁岁也不在乎：“要是你真喜欢，我折了价卖给你也不是不行。” 东西是原主的，周兰英穿过了她自然是不会再穿，但也不会就这样便宜了她。 说完这话苟岁岁就合上眼睛假寐，没有给周兰英胡搅蛮缠的机会。 众人看周兰英的眼神更不对劲了，心里都想着：咋平日里瞧着和和气气的一小姑娘，这么不要脸呢？ 还白给她？ 瞧她那一身，款式好看布料也不便宜，咋那么大脸呢？ 感受着众人的眼神，周兰英很是难堪，若不是去镇上有更要紧的事，她都想直接跳车了。 她抚了把鬓发，偏头看向路边的风景，面上很淡然，心里把苟岁岁翻来覆去的骂。 以前总觉得苟岁岁就是运气好，自己这一个月来哄着她，谁想她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之后的气氛一直怪怪的，其他人纵然再怎么想八卦也憋住了，随后的一路都很安静。 又过了半小时，牛车停在镇上的公社大坝。 赶车的陈二叔抹了把汗：“要是还坐牛车回，下午四点半，还是这个位置。” 苟岁岁等着陈二叔慢吞吞说了回去的时间，转身正要往信用社去，就看见周兰英一溜烟跑开的身影，像是很怕有人会撵上去。 对此，苟岁岁默默表示，原以为她是跟着自己来，但目前看来不是。 上信用社存了一千块钱，存单放到空间，用文件夹夹好了装进专门放置重要物品的箱子里，手里只留两百来块钱用作流动资金。 苟岁岁按着计划先去供销社溜达了一圈。 镇上的供销社就一个门面，跟后市的小卖部差不多，东西还没那么齐全。 货架上摆放的东西不很多，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头，虽然里边开了个小门做仓库，但苟岁岁瞧着仓库里的东西也没有多少。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上县城里看看。 “买不买东西啊？ 不买就出去，别挡着门！” 供销社业务员见苟岁岁进门光是站在那里，眼睛在货物上打了个转儿，却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当即翻了个白眼。 瞧着穿得整整齐齐的，啥都不买，进来看个啥？ 苟岁岁也不在意转身就走了。 这年头供销社的业务员都是编制，吃商品粮的，走出去都气派。 村里人来供销社买东西都得看业务员的脸色。 看来想要牵供销社这条线做买卖必然是行不通，苟岁岁摸了摸鼻子。 苟岁岁想到曾经听说的商贩市场最初期，也就是在这个年代是黑市，打算四下逛一逛，查探一番。 从供销社往工厂方向走，苟岁岁眼尖地看见三两个提着竹篮或背着背篓的人，共同点是上头都罩着一块碎布。 苟岁岁眼珠一动，就要跟过去。 刚抬脚，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收回脚，藏进墙角的阴影里。 女人虽然用布包了头发，脸上也抹了灰，打扮得神神秘秘的。 但苟岁岁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周兰英。 第20章 你们连长都喜欢背后下手? 第20章 你们连长都喜欢背后下手？ 周兰英来黑市做什么？ 难道她也在倒腾东西卖？ 也是，毕竟重生女主嘛，后世大致走向她是知道的。 见周兰英左右看了看，十分小心又快速地往小巷子里钻，苟岁岁直觉不简单，便跟了上去。 周兰英此时心突突地跳着，她虽然不是头一次来黑市，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 原本她还想再等上一阵，时机成熟了再来找那个人。 但苟岁岁突然要来镇上，她怕有什么变数，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只是上次跟他说好的事情，不知道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兰英在一扇几块木板拼凑的独门前停下，抬手敲门，同时还不忘扭头看看四周。 一幅鬼鬼祟祟跟接头似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没让她等多久，门开了，周兰英一脸喜色：“穆同志！” 被称为穆同志的人只露了半张脸，头发不长不短，遮了半只眼睛，半明半暗的光线看起来整个人都不真切。 “是你？ 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冷淡，眼里闪过不耐…… 隔得远，苟岁岁压根看不清那个只露了半个身子的男人是谁，只模糊知道个子挺高，两人说了什么更是听不清。 她实在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 谁料那门里的男人感知敏锐，一下子看了过来。 苟岁岁惊了一下，现在她站的位置特殊，根本来不及躲。 心慌之下，后颈一个力道将她拽了回去，苟岁岁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抿紧唇瓣，抬腿就要踹人。 “你们女知青都像你这样爱踢人？” 她不安分的腿被制住，整个人都被压在墙角。 耳边的嗓音压得极低，微凉的呼吸喷在苟岁岁的耳朵边，痒酥酥的，她不由得抬肩去蹭耳朵。 男人轻笑了声，他的声音很熟悉，苟岁岁仰头看去。 果然，又是他！ 那个叫贺南生的连长。 “你们做连长的都喜欢在人背后下手？” 苟岁岁气闷，她真是堕落了，这才远离末世多长时间啊，上一次就没能察觉，这一次还是这样。 上次还能说是野猪的吸引力太大，那这一次呢？ 被同一个人从背后偷袭，还两次！ 难道是觉得身在和平年代，不会存在丧尸？ 所以警惕性下降了？ 她这话说得，贺南生脸一黑。 什么叫他们连长都喜欢从背后下手？ 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没跟她拌嘴，贺南生单刀直入：“这一次你出现在这里又是因为什么？ 这里可没有野猪。” 这是在提醒她上次她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出现，这一次碰见？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她吗？ “贺连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明说，别夹枪带棒的。” 这么想苟岁岁也就这么问了。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贺南生皱眉，难不成真误会她了？ “你先说说你来做什么？” 贺南生也不绕弯子，直接问。 苟岁岁真有点生气了，这个连长怎么回事？ “你管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我逛个街贺连长也要管？” 镇子就那么大，一眼就看到头，有什么可逛的？ 贺南生见她这态度，神色冷了：“我在这片区域执行任务，有必要对过往人员进行盘查，你最好如实交代。” 苟岁岁心里的气“呲”一下就散了，行吧，难怪他会怀疑，她也想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好吗？ “如实交代可以，不过，你能先放开我吗？”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着实挺羞耻的，苟岁岁舔舔唇瓣，老脸一红。 第21章 碰了我不打算负责吗 第21章 碰了我不打算负责吗 贺南生闻言，目光一凝，瞬间就僵住了。 知道苟岁岁的武力值，也是为了将她制住，贺南生一条腿卡在她腿间，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按着她的肩膀。 苟岁岁面对着贺南生整个人都贴在青砖墙上，动弹不得。 他忙不迭将人松开，不过为了防止苟岁岁逃跑，也怕弄出大动静，他只堪堪退了一步，两人肢体不再有丝毫触碰。 “现在可以说了吧。” 贺南生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她头顶，双手背在身后，端的是一派严肃正经。 苟岁岁仰着头，后脑勺靠在墙上，不知为何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然而贺南生神情寡淡，压根看不出来情绪，苟岁岁不禁有些失望。 视线一飘却看见男人那发红的耳朵，苟岁岁眨了眨眼睛。 哇，这这这，表面一派淡然，心里其实很躁动说的就是贺南生这样的男人吧？ 久久没听见回应，贺南生视线下移，落在苟岁岁脸上，却见她直直看着自己，跟被迷住了似的。 这念头一起来，不知怎么的，耳朵就更烫了。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苟岁岁也收回思绪。 想着原主的钱和那些东西，觉得原主下乡来家里必然不会连封信都没有，当即道：“我要去镇上邮局，想问问有没有我的信，只是还没有找到迷路了，见这附近的人都挺神秘的，就下意识躲起来。” 这个理由很强大，哪怕贺南生下意识不信也无法反驳。 “你走错路了，邮局不在这边，你没来过镇里？” 贺南生打量着她的神色，看到的除了坦然还是坦然。 “我下乡才一个多月，这是头一次到镇里。” 苟岁岁眼神老往他的耳朵瞟。 “没人带你？” 贺南生原本按捺下的异样被她看得又复生，耳朵又开始发烫。 苟岁岁扯唇笑了笑，“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 贺南生还要问，苟岁岁有些不耐烦了。 她上前一步，整个人都笼罩在贺南生怀中。 贺南生通体僵硬：“你……” “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吧？” 由于只到男人肩膀，苟岁岁离得近了抬着头说话很费劲。 贺南生莫名有些紧张，他也没有退开，墙角位置逼仄，退出去就容易被对面的人发现，他清楚的记得他还在执行任务，不能打草惊蛇。 但不知道苟岁岁要干什么，心里就是有点慌。 贺南生没有反驳，苟岁岁勾唇，垫了下脚，抬起双臂，双手在男人脑后十指交叉扣住，微微用力，将他身子往下压。 被迫勾着背脊，贺南生伸手撑在墙上的瞬间回过神来，却对上苟岁岁狡黠的双眼，他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幽光。 “方才你同我肢体相触，虽然隔着衣服，但你还是碰了我，难道你不打算负责吗？” 此时二人呼吸交织，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公分。 “咚咚咚——” 不知道谁的心跳声仿若震天响。 贺南生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觉得晃眼极了，他移开视线，目光下意思在她脸上逡巡。 浓淡适宜的眉毛，小而挺翘的秀鼻，视线最后落在花瓣似的红润唇瓣上…… 第22章 我会负责 第22章 我会负责 好想知道女人的嘴唇是不是跟那群兔崽子说的一样柔软…… 被突然冒出来的古怪念头吓了一跳，贺南生这才发现心跳如雷的是自己。 喉结滚动了下，他猛然惊醒，扯开女孩的胳膊，忙背过身去。 抬手按了按胸口欢快跳动得不正常的心脏，耳朵是彻底红了。 贺南生在部队上可是很受欢迎的，自然不缺女孩子追，在大院的时候领导和嫂子们也提过要给他介绍。 他也不是没有被大胆的文工团女兵和医院的小护士拦着告白，可哪里见过苟岁岁这样的？ 武力值不低，长得跟天仙儿似的，就连说让他负责的态度都这么…… 苟岁岁愣住了，秀眉微拢，古怪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 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突然就把她扯开，一幅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很抱歉，刚才确实是我冒犯了，我会负责的。” 正奇怪着，男人的声音传来，苟岁岁这下是真的木了。 等等，她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再有就是看他耳朵红的样子怪好玩的，逗逗他。 “你说什么？”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当真了？ 贺南生短时间里千思百转，刚才他确实唐突了，若是被人看见对女孩子名声实在很不利。 只是，对她的怀疑还没有洗清，又怎么会放心。 这么想着，贺南生的心跳慢慢恢复平静。 他可以负责，这样还能光明正大地将她的底细查清楚，何乐而不为？ 贺南生转过身，脸上已经没了情绪，他直视苟岁岁的眼睛：“我会负责的。” “邮局从这巷道出去往南两百米左拐就是，我还有事，你赶紧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交代完这一句，苟岁岁就眼睁睁看着这男人翻墙走了。 只是这翻墙的姿势也太过熟练。 啊！不是！ 什么叫他会负责，她刚才是开玩笑的啊魂淡！你回来！ 任她怎么尔康手，贺南生也看不见，苟岁岁感到头疼。 也没兴趣知道周兰英和谁约见了，耷拉着头远路返回。 现在的小伙子，都这么纯情的吗？ 调戏一下就面红耳赤，要是贺南生跟她来真的怎么办？ —— 另一边，隐在门内的男人朝窥视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他凝眉，直觉不太好，一把将周兰英拽了进去，关严了门。 “周知青，你来做什么？” 这个穆同志个子也高，跟贺南生比起来不相上下，声音清朗，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进了小院，周兰英心里是欣喜的，她觉得自己离他更进了。 但这男人态度也太过冷淡，上辈子在苟岁岁面前的穆思远可不是这副样子。 这么一想，那点欣喜都没了。 “穆同志，不，我还是叫你穆大哥吧？” 周兰英眼含倾慕地看着穆思远，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继续道： “穆大哥，上次我跟你提过的合作的事情……我会做一些公社都没有的糕点，我们合作吧？” 第23章 铁皮盒子 第23章 铁皮盒子 红星镇不大，苟岁岁花了两个小时不到就绕了一圈，摸清了黑市大致的流动位置。 就是没看见有书店，苟岁岁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上县城里去看看，县城里总该有的。 看了下日头，已经是晌午，可以去国营饭店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路过一个破败的门面，苟岁岁扫了一眼，两扇门板有一边跟随时会掉下来似的，让人看一眼就没了兴趣。 苟岁岁本没有在意，但走了两步灵光一闪。 当即转身看了看门边，果然墙上用白粉笔歪歪扭扭写着“废品回收站”几个字，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末世前她也不是没有看过小说，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多半都是从小说和电视中来的。 说不定，这回收站里还真有什么好东西呢？ 这么一想，苟岁岁进了废品回收站。 门里摆了张桌子，挡住半个门槛，桌子后坐着一个年多半百的老人。 有人进来，老人抬了抬眼皮，手里抓着红皮书，一脸认真钻研的模样： “要什么自己找，书本报纸一毛钱五公斤，其余三分钱。 别翻乱了。” 苟岁岁应了一声，目光在堆满各种物品的屋子里一转，锁定堆在墙角的“书山”，抬脚过去。 翻了好半天，苟岁岁才找到自己想要的初高中六年的课本，不知道在角落里堆了多久，一股子的霉味还挺呛人。 苟岁岁就地捡了根绳子将一垒书捆起来，提着去门口称重。 不是她不贪心，没想着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实在是她有算过，现在离动荡结束还有不到一年时间。 就算是有什么好东西，早两年就被人捡走了。 就算有遗漏的，这么多年人家地毯式筛也筛走了。 苟岁岁从堆着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废铁旁走过的时候不小心被支出来的椅子腿绊了一下，要不是她身手灵敏，早就趴地上了。 她拍了拍裤腿，低头看见一个刚从那堆杂物里滚出来的成年男人巴掌大的铁皮盒子。 鬼使神差地捡起来，被铁锈沾了一手，拿在手里还挺有分量的。 苟岁岁想了想，也没将盒子丢了，拿着和书本一起称重付钱。 出回收站寻了个没人的角落将东西往空间里一丢，苟岁岁拍拍手，湿巾仔细擦了擦再拿了瓶矿泉水将手冲洗干净。 这才到国营饭店要了碗臊子面。 原本苟岁岁是对这个年代的饭店不抱什么期望的，但看着端出来的面根根粗细均匀，看起来光滑q弹。 先别说这香味多霸道了，光是这色泽就令人食指大动，不是很饿的苟岁岁肚子“咕”了一声。 她当即不再犹豫，“吸溜——”一口进嘴！ 劲道的口感，溢满整个口腔的味道，让苟岁岁不禁感动得想流泪。 上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手工拉面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手艺这么好的人！ 这要是开个面馆，岂不是生意火爆？ 将分量很足的一大碗面吞下去，苟岁岁才觉得吃得有点多了，要不是胃里实在没缝隙了，她连汤都想喝下去…… 第24章 想桃子吃 第24章 想桃子吃 吃完，想到刚才那个念头，苟岁岁有点想认识一下这个大厨了。 但想想还是算了，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是知青的身份。 且这满大街的标语，公社大坝振聋发聩的激昂口号，都在提醒她要谨言慎行。 这人在国营饭店肯定跑不了，有的是机会。 —— 苟岁岁没有等着下午坐牛车，她回村里的时候才不到三点。 手里拎着一个四十公分左右直径的瓷盆，装在网篓里。 盆里还装了不少东西，只是上面遮了层布，也看不清盆里装了些什么。 那些东西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村里不少人看见她搬了一大盆东西回来，其中就有杨菜花那一家的。 “娘，苟知青从镇里回来了，拿了好大一包东西呢，她买这么些好东西咋不拿着上咱家来？” 在村口跟别的婆娘扯嘴皮子，瞧见苟岁岁回来的刘家三媳妇眼红流口水，天儿也不聊了，拔腿就往家赶。 杨菜花坐在屋檐下缝扣子，看见老三家的风风火火跑回来。 正想骂她啥事儿不干，闻言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都买了什么东西？” 杨菜花眼睛也是一亮。 虽然苟岁岁挺能唬人的，嘴皮子又利索，连大队长在她跟前都没话说。 但越是这样，杨菜花心里就越是满意。 农村嘛，泼辣一些才好，才不会让人占了便宜自己吃了亏。 杨菜花唯一的不满就是，苟岁岁不够孝顺。 刘老三家的摇头表示不知道，她看了杨菜花的脸色： “娘，苟知青之前不是说跟咱家大军没那回事？” 她怎么瞧着自家婆婆的样子，是有那么回事呢？ 杨菜花一脸你咋这都不懂的表情： “城里来的知青不都这样？ 害羞嘛，还想拿捏一番，怕是进门后想当家作主！” 刘老三家的觉得她娘说的在理，当即瞪了眼睛： “娘您还好好的呢，干啥轮到她做主了？ 这可不行。” 杨菜花哼了声，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当然不行，这会儿她拿捏着当然得哄着，等她嫁进来，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刘老三家的一脸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脚踩苟知青，一边又享用她那些好东西的场面。 回到知青点的苟岁岁对此全然不知，若是知道了最多也就是说一句痴人说梦。 给王巧茹说了句晚饭不用叫她就回了屋子，将拿回来的东西放好就躺到床上。 向阳大队坐牛车去镇上得一个小时，回来是走路，尽管看见人的时候才把盆拿出来，但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苟岁岁还是累得够呛。 忽然想到昨天吃了扔垃圾桶的饭盒，苟岁岁意识探了进去，见垃圾桶里果然很干净，有点小兴奋。 这样的话，她亲戚来的时候就能安心用卫生巾，不用担心怎么处理的问题了！ 意识正要退出空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苟岁岁一看，是她之前随手丢进来的铁皮盒子。 空间是在她精神世界里的，本人无法进入。 苟岁岁将意识附在铁盒上。 什么都没有啊，刚才那异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念头刚起来，苟岁岁附在铁盒上的意识像是突破屏障突破了那层铁壳，探了进去…… 第25章 揍他个半身不遂 第25章 揍他个半身不遂 入眼是一抹极致剔透的绿，身处现实的苟岁岁闭着眼，红唇微张，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这是什么东西？ 苟岁岁莫名有点激动。 她再探了一缕意识进去，突然，一阵气流以铁盒为中心朝四周荡开，连着苟岁岁的意识也被弹出空间。 苟岁岁睁眼，一脸懵地看着前方。 她怎么出来了？ 闭眼再进入空间，却发现怎么也进不去。 怎么回事？ 难道那玩意有问题？ 苟岁岁睁大眼睛，内心苦逼。 不要啊，她那一千块钱的存根还在空间！ 空间里那么多物资！ 可接下来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进到空间里，苟岁岁垂头丧气。 好一会后，她忽然就释然了。 能够来到这个和平时代，没有丧尸，没有朝不保夕，本就是幸运了。 意识空间是偶然所得，现在也是因为她自己偶然消失罢了。 她脑子里有超前的商业点子，难道还挣不上钱？ 这么一想，苟岁岁不再纠结。 好在她把书拿出来了，不然真是血亏。 知识就是力量啊！ 翌日。 双抢后的两日休整时间结束，村民们是一早就规划了挣工分的地，知青们则需要另作安排。 向阳大队地处山林，四面都是山。 苟岁岁一早跟着众知青去大队部，她从田昌国那里领了个打猪草的活。 背着背篓，苟岁岁走在去玉青山的路上。 想到离开前田昌国看自己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再一联想这打猪草的轻松活儿居然给了自己。 虽然猜不出田昌国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她越想越觉得有古怪。 上次贺南生带人送野猪肉下来，就说过他们大队长人很小气。 之前她对这个田队长说话可没有客气过。 打猪草的人还有王巧茹和周兰英，只是田昌国安排她们去别的地方。 领工具的时候王巧茹看着自己一脸的不情愿。 但吐槽归吐槽，真让王巧茹直接跟苟岁岁走，她又怕得罪田昌国。 玉青山山脚外围的草被割得差不多了，苟岁岁往山里走。 来到树少偏阴的地方，苟岁岁挥刀割了轻飘飘大半背篓的猪草就停手。 她没想着拿满打猪草的工分，那得压着割上冒尖的一背篓呢。 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她懒散地坐着，活动了下脖子。 是她？ 贺南生下山听见动静过来，正好看见苟岁岁割完猪草开始摸鱼。 昨日这姑娘要自己负责的缘由一下子也钻脑子里，他抿了下唇角。 但下一秒，抬脚过去的念头就停下了。 “苟知青，媳妇——” 一个大块头张开双手，从身后直直朝着苟岁岁冲过来。 苟岁岁皱眉扭头，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刘大军！ 因地势问题，坐着的苟岁岁一下子也没法完全躲开，只能将身子尽可能地往一侧倒去。 她可算是知道田昌国是什么居心了。 上一次的事情田昌国也插手了？ 苟岁岁整个身体几乎快趴地上去，她自认倒霉地闭上眼，大不了再把这刘大军狠揍一顿，揍他个半身不遂！ 耳边一阵破风声，随即伴随着尖叫的重物落地声响起，惊飞一群鸟。 苟岁岁撑着地坐起来，睁开眼就看见一身军服的贺南生。 第26章 你当我们瞎呀 第26章 你当我们瞎呀 苟岁岁的目光在不远处树下缩成一团不停痛喊的刘大军身上扫过。 她缓慢起身，眨巴了下眼睛。 “你没事吧？” 贺南生纵身一跃从矮坡上跳下来，左右看了看，确定苟岁岁身上除了泥土草屑外，没有受伤。 苟岁岁摇了下头： “贺连长怎么在这？” 贺南生回了句有任务，转身目光一变，带着寒意落在树脚的刘大军身上。 刘大军直觉后颈凉飕飕的，喉头一梗，眼珠子一转。 触及到贺南生的眼神，刘大军浑身一抖，打了个嗝，也不敢再嚎。 妈呀！ 这人也太吓人了，跟要宰了他似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 贺南生认为最好的就是送公安，但是毕竟男人耍流氓这件事最不利的就是女孩子。 尽管这几次下来，他打心里觉得苟岁岁不会惧怕什么，但就怕人言可畏，所以将决定权交给她。 苟岁岁扬眉，冷笑一声： “怎么处理？ 当然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送公安那里去吧，还要麻烦贺连长帮忙。” 贺南生眉心一松，唇角有了轻微的弧度：“应该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那边刘大军听了他们的话，差点吓尿。 他连滚带爬地过来，跪在贺南生面前： “军爷饶命，饶命啊！我只是一时糊涂，求求军爷别将我送公安……” 贺南生拧了下眉，就地扯了根藤蔓，将人双手捆住。 苟岁岁很有眼色地从背篓里掏了把猪草塞刘大军那哭嚎的嘴里，还冲贺南生竖了个拇指： “贺连长这绑人的手法很是娴熟。” 这是什么新奇的夸人话？ 贺南生并没有感觉被夸到，他单手拎着刘大军，跟拎鸡仔似的往山下走。 苟岁岁背了背篓跟上去。 到山脚才发现贺南生避开了向阳大队，她眸光闪了闪，放下背篓就一起往镇上去。 —— 红星镇公安局。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对这个苟知青做啥，是她，她先勾引我的！” 刘大军进了警局，嘴里的猪草被公安同志忍着恶心掏出来，他就开始一个劲地喊冤，还不忘泼苟岁岁脏水。 几个公安相视一眼，年小的那个抬手朝着刘大军脑袋就是一巴掌： “你当我们瞎呀？ 人家小知青跟仙女儿似的，还勾引你？” 年长的公安瞪了小公安一眼，看着贺南生： “解放军同志，这人耍流氓是你亲眼所见？” 贺南生颔首。 得到确定，老公安也不含糊，使了个眼神。 小公安拿了手铐将人靠住，押着人往后面的拘留区走，只等程序走下来就将人转农场。 整个过程就贺南生说了句这个人耍流氓，他看见了就将人扭送来了，全程没有问苟岁岁一句。 苟岁岁这下明白一路上贺南生的欲言又止了，不过她也没在意。 不过来这一次将刘大军送公安外，还有一个收获。 原来这个时代人们对军人的崇敬还真做不了假，在大家心里，光凭着军人的身份，就是正义的象征。 说谎？ 压根就不可能。 第27章 喜欢她了? 第27章 喜欢她了？ 从公安局出来，苟岁岁给贺南生诚恳道了句谢谢。 网络信息发达的后世，将刘大军这类人送公安尚且不容易。 这个年代要是苟岁岁自己去，也不是办不成，贺南生的帮忙真是省了不少麻烦。 贺南生摇了下头：“队里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声招呼？” 苟岁岁是下乡知青，若是闹大了虽然向阳大队的村民也不敢做什么，但终归吃亏的也还是她。 农村人都是地里刨食的，没什么文化，顶多就是识两个字。 刘大军被送公安的消息若是传回村里，向阳大队的人怕是不好应付。 这些苟岁岁不是不知道，老刘家光是一个杨菜花就没脸没皮胡搅蛮缠，何况还有一个莫名针对自己的田昌国？ 她再次谢过贺南生，婉拒了他的好意： “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应对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今天的事真是多亏了你，我请你吃个饭吧？” 苟岁岁不喜欢欠人情，眼下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请他吃饭了。 毕竟这个年代，粮食可是很金贵的。 不过话刚说出来，苟岁岁才觉得有点冒昧。 她记得下山前这人说他有任务？ 贺南生犹豫了下，同意了。 苟岁岁脸上带着几分纠结，他不是有事？ “你想问什么？” 见她一脸想问又不好问的模样，贺南生戳破。 苟岁岁摸了摸鼻子：“你不是说有任务？”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会儿去不会耽误他的事情吗？ 贺南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不答反问：“你说请吃饭是客气话？” 和她多接触是想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他对苟岁岁的怀疑一直存在，越来越深。 一个小小的知青，哪里来的漂亮身手？ 最重要的是—— 贺南生目光从她亮晶晶的双眼上掠过，她的举手投足，言行之间没有带着一丝这个时代的印记。 最近这些年…… 说是黑暗也无不可，有些东西贺南生都不忍回忆。 苟岁岁当然是不承认了：“哪里，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正事。” 再说她本就很有诚意。 贺南生不再多言，带头往国营饭店去。 苟岁岁再次吃了臊子面，听她那么安利，贺南生本不饿也有了些胃口，也要了一份。 点了餐贺南生就直接将钱票付了，苟岁岁心下有点不满： “说好的我请，贺连长要是再这样，我可不敢再接受你的帮助。” 这男人什么毛病？ 难道是喜欢上她了？ 想到昨天她调戏这人的话，结果这人直接来了句，他会负责的。 难不成还真想对她负责？ 嘴里吸溜了口面，苟岁岁扫了眼男人俊美的脸。 若是以后她要结婚，定要找个同贺南生模样差不离的，看着都能下饭！ 贺南生自然知道坐在对面的苟岁岁时不时的看自己，他的余光也始终落在她身上。 见她吸溜面条快而不粗俗，吃得格外香的模样倒是让他这个观察者胃口好了不少。 两人吃过饭在路口分别，苟岁岁先是在玉青山脚取了背篓，蹓蹓跶跶地回向阳大队。 到大队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两点半，而进了村后，村里的人有一个是一个的，见了她眼神就不对了…… 第28章 能讲讲前部戏吗 第28章能讲讲前部戏吗 这是怎么了？ 苟岁岁抹了把脸，在低头看了看身上。 上午爬地上沾的草屑在去镇上的时候好就都弄干净了，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几个妇女坐在大队部前的老榕树下纳凉，不知道在交谈什么，远远看着都很兴奋。 可等苟岁岁一走近，她们看见她，当即眼神古怪。 苟岁岁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但她也懒得去问，若是真的有什么和她有关的事情，全村都知道的话，知青点的人必然也知道。 回去后王巧茹会告诉她的。 苟岁岁无视众人那若有若无的打量，交了任务就回知青点。 “造孽哟！我的乖孙喂！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肯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她勾着我家乖孙干坏事，反倒是将我那可怜的乖孙送公安！我看她应该被抓去沉江！” 才刚看到知青点的屋顶，苟岁岁就听到这熟悉的骂人腔调。 杨菜花知道她大孙子进局子了？ 看来镇上的公安速度很快嘛，已经来村里通知了。 怪不得，一进村大家都那样的眼神，原来是都知道了啊。 啧…… 苟岁岁耳朵里是年长一些的知青耐心的赔礼劝慰，杨菜花一副受害者家属的模样耀武扬威，向着苟岁岁，帮她说话的人寥寥无几，声音低得几乎都听不见。 而且帮她说一句被众人帮着骂一句。 苟岁岁缓步走进知青点的院子，一下子就被注意到了。 知青们见当事人来了，好几个毫不客气地瞪过来，眼里写满怒气，就差写着“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几个大字了。 “啧，看来今天咱们这里够热闹的，我回来得晚了，有人能讲讲前部戏吗？” 苟岁岁无视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只晓得无能狂怒的人，目光轻飘飘从杨菜花身上扫过。 王巧茹见苟岁岁终于回来了，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遭了罪吃了大亏的，当即挤开人群过去拉着苟岁岁的衣袖：“你可算是回来了。” 苟岁岁扬眉，示意她继续说。 王巧茹见她丝毫没有担心的模样，比她还急：“村里老刘家的大孙子耍流氓被解放军撞到送局子去了，你回来前大家都在猜，耍流氓的那个对象是你。” 王巧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她的脸色，唯恐自己的话伤到她。 苟岁岁哪里是会轻易被中伤的？ 她还心说，这些村民还是有大智慧的，这也能猜准？ 只是这次没耍成，半路夭折了。 “公安来过？” 听她这么一问，王巧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大军耍流氓被送公安的事情整个村都知道了，苟岁岁这么问，说明跟她有关。 “是的，中午吃着饭呢，两个公安骑着自行车就来了，只是没说刘大军是对谁耍流氓，大家就猜。” 苟岁岁点头，见王巧茹急得不行的模样，安抚地笑了笑。 “岁岁！你没事吧？ 刘大军对你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被他破了身子？” 王巧茹并没有被安慰到，见她这副没所谓的态度正要开口，周兰英冲了过来，挤开王巧茹，满脸担忧地盯着苟岁岁。 “这可怎么办呀！你的清白没了，就算模样再如何好，也毁了。” 周兰英眼里的幸灾乐祸和不加掩饰的得逞。 第29章 响亮的一耳光 第29章 响亮的一耳光 “你在得意什么？” 苟岁岁冷漠地瞥向周兰英。 周兰英目光黏在苟岁岁脸上，恨不得从她神情中看出显而易见的绝望。 很可惜，周兰英看到的只有苟岁岁那白里透红的好肤色。 绝望？ 丝毫没有看见。 周兰英直接嫉妒得红了眼，说话也越发的恶毒： “岁岁，你怎么能说我恶毒呢？ 我这么关心你，你说要是刘大军没被公安抓走还好，你还有个去处，这下……” 苟岁岁听不下去了，哼笑一声。 她抬手“啪”一下煽她脸上，打断了周兰英的胡言乱语。 “周兰英，你妈没有教过你，不要张着一张臭嘴胡编乱造吗？” 响亮的一耳光让空气都静了静，苟岁岁掏出纸巾仔细擦着打了周兰英的那只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啊——”周兰英嚎了一声，“苟岁岁！你竟然又打我，我跟你拼了！” 周兰英捂着脸尖叫出声，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看就是恨毒了苟岁岁。 她咬牙切齿地朝苟岁岁扑过去，伸着双手要去扯苟岁岁的头发。 “小心！” 从王巧茹的角度看，周兰英那模样跟吃了炸药似的。 王巧茹上次没有亲眼见到苟岁岁揍刘大军，所以见到比苟岁岁高壮一些的周兰英扑过去，心里很是担心。 虽然王巧茹也听说过苟岁岁狠揍刘大军的传说，但她不怎么相信。 谁会信呢？ 苟岁岁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小丫头，能打刘大军？ 苟岁岁只微微侧开身子，周兰英没想到苟岁岁能躲开，她是用了很大力气冲过去的。 前方没了阻挡，她一下子整个人就栽地上去了。 知青点院子里一片寂静。 半晌过去，不知谁“噗”地一声没憋住笑出声来，像是火星点燃了火引，接二连三的笑声传开。 周兰英跪在地上，脑袋埋得很深，双手用力抓着地，指尖泛白，指甲几乎都要破裂。 她在朝苟岁岁扑过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只是因为三番五次的算计，竟然都让苟岁岁给逃了。 最要紧的是，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还没有搞定穆思远。 苟岁岁没有笑，她看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周兰英，连嘲讽一声都欠奉。 “苟岁岁！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货，丧了良心的破烂！你竟然将你男人送公安，你去，你快去给公安同志解释，说那是你男人！” 苟岁岁绕过众人要回屋子，被杨菜花拦下来。 “呵，”苟岁岁站定，垂眸轻笑出声。 她掀起眼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目光扫向杨菜花，带了几分笑意的表情，却让人看了不敢靠近。 “是不是上次没有揍你，你就觉得我很好说话？” 苟岁岁的声音很轻，在场的人听了却是无一不震惊。 苟知青难不成要揍这刘老婆子？ 不能吧？ 杨菜花本想去撕了苟岁岁那张脸，但见她副表情，怎么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你，你不敢打我，我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 第30章 揍一顿就好了 第30章 揍一顿就好了 苟岁岁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她抬脚一踹，打断杨菜花的话. 杨菜花被踹得腾空平移，撞到栅栏边上摔到地上。 “长辈？ 就凭你，也想自称我的长辈？” 一阵吞咽唾沫的声音响起，离苟岁岁近些的人下意识远了几步。 杨菜花疼得哭爹喊娘诅咒苟岁岁的脏话一声声地冒出来，苟岁岁几个大步过去，拽了她拖着站到院子中央。 苟岁岁冷眼在人群中一扫，最后落在周兰英傻坐在地上的身影上： “那些胡编乱造关于我的瞎话，我不理会不是我怕什么，只是懒得搭理，这好像助长了某些人的嚣张气焰，很好，下次再听见，我绝不客气！” 苟岁岁一巴掌将杨菜花煽到地上，抓着她头发的手松开，嫌恶地拿了纸巾搽拭。 完了她还从兜里掏了几毛钱丢杨菜花身上，声音不大不小，众人刚好能听见： “你们要是想要这几个医药费钱，当然也可以到处说。” 苟岁岁知道，这之后怕是知青点都没人敢和自己有什么交情了。 但她不想被这些烂事缠上身，只要拳头够硬，谁敢胡编乱造揍一顿就好了。 之前她不是没讲过道理，道理讲了，结果呢？ 在人家看来那是怕事？ 那她就让大家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怕事。 大家看着苟岁岁进屋，没人敢出言拦上一句，就怕她那拳头会落到自己身上来。 被一巴掌打懵的杨菜花见苟岁岁走了，像是才回过神来。 “没天理哟！遭雷劈的小贱人竟然打人哦……” 杨菜花拍着大腿一个劲地叫唤，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时候这么没脸过？ 杨菜花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众人看戏的眼神直接就让她跳了起来。 见杨菜花跟个疯婆子似的要跳脚骂人，看够了热闹的众人出言相劝。 知青点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活都干完了？ 这大下午的围在知青点在吵什么？” 一个大嗓门响起，众人听见声音忙回头看，果然是他们去了省里的村长和支书回来了。 大家嘴里都喊着“村长，支书，你们回来了！” 杨菜花直接跳到两人面前，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开始耍混。 “村长，支书哟！你们要给老婆子我做主哦！这新来的女知青欺负人哦！” 村长和支书相视一眼，村长往后撤了一步，示意村支书上。 村支书无奈地伸手想将人拉起来，但杨菜花不满意地往地上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让人不好操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村支书脸直接黑了。 一群人当即七嘴八舌地从双抢开始说起，那个时候村长和村支书还在村里。 这点子谣言他们也听说了，只是苟岁岁一直没有来找他们，他们也就没有管，还以为真有那么回事呢。 知青和村民结合，扎根农村的事情，村长和支书都是无比欢迎的，就是可惜了竟然是老刘家。 当时支书还叹息了一阵呢。 后来双抢结束当天一大早，两人就接到通知去省里开了个会，回来就碰见这么个情况…… 第31章 跟知青有一腿 第31章 跟知青有一腿 “苏知青拿东西跟刘大军换的劳力，好些个稀罕东西呢！” “啥苏知青看上刘大军？ 没有的事，那些事都是这刘老婆子瞎编排的。” “这不，刘大军估摸着是想欺负苏知青，刚好被解放军同志撞见，送了公安，这可是今天公安同志来说的！” 村长跟支书两人相视一眼。 苏知青瞧不上刘大军这事儿情有可原，咋刘大军把自己折腾到局子里去了？ 这不是给咱们向阳大队丢人吗？ 杨菜花见支书二人并没有搭理自己，去听其他人的说法。 那咋行？ “都一个村子里住着，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不帮着我家大军说好话，反而是帮着那女知青！” 杨菜花翻身起来狠狠淬了一口，扒开挡在面前的人，挤到支书二人跟前。 “要不是那知青不要脸的勾引，我家大军一个老实孩子哪里会犯错误？” “支书，你可得帮帮我家，不帮忙你就是跟那女知青有一腿！” 村支书脸都黑了：“杨菜花！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让人送你到公社去批你一番！” “人解放军和公安都是人民的好同志，你怀疑他们就是怀疑领导的安排，你这是要造反！” 村支书气的直接给杨菜花扣了个帽子。 这杨菜花整天滚刀肉似的在村里占遍了便宜，村子里没有哪一户人家跟她家处得好关系的。 村支书知道杨菜花浑，哪里想到她还浑成这样。 啥叫村支书不帮着她说话，就是跟人知青有一腿？ 这是人说的话？ 人家知青好好的一姑娘，她这样编排就不怕断子绝孙？ 村支书都快四十的中年男人，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这会儿气得黑红黑红的。 “没，没那么严重吧？” 杨菜花脸上全是心虚，小心翼翼地看着村支书的脸色。 她才不怕村支书，她怕的是被拉去公社！ 杨菜花不觉得有自己值得被拉去公社，觉得村支书就是在帮苟岁岁说话： “哪有那么严重，村支书，你不能因为你是支书就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 村支书现在确实不会把杨菜花送公社去，前头杨菜花的大孙子刘大军才被送公安。 要是现在又将杨菜花送公社，那向阳大队的脸真是没地儿搁。 但这不妨碍村支书威胁： “你还要公道？ 贪图苟知青手上的东西你要什么公道？ 知青点这块地你别再来了，再让我知道你来纠缠苟知青，我亲自送你去公社！” 村支书的话很显然将杨菜花震慑到了。 杨菜花见村支书脸色难看得吓人，她不敢再挑衅。 “我没有，没有的事，村支书你别瞎说！” 杨菜花要面子，她可不能自己离开。 刘老三家的见自家婆婆一个劲地给自己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抽了，她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上前，抓着杨菜花的胳膊：“娘，咱们回去吧，家里饭都煮好了，就等你回去吃呢！” 杨菜花被刘老三家的这蹩脚理由气得眼晕，但也没说什么，顺势跟着走了。 走远了才开始骂三媳妇：“你这蠢货！日头还没落下去，饭做了吗？ 吃饭！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咋吃不死你？” 第32章 简直是在恶心人 第32章 简直是在恶心人 众人看着婆媳两个一个骂一个做低伏小赔不是地慢慢走远，哄然大笑。 这杨菜花可真是…… 家里横完外边横，仗的是啥？ 不就是她给老刘家生了三个儿子吗？ 村支书脸色缓了缓，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家伙儿都散了吧，别听杨菜花胡咧咧，她说话哪里有个准儿？” 村长在一旁附和：“是啊，这些没影的事以后别瞎传，毁人名声可都是生孩子没屁眼的事！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是好的，就是太相信人！” “以后这样的事大家可都得注意了……” 院子里的闹剧苟岁岁听全了，她听屋外安静了，拉开门。 正巧村支书二人站在门口，要敲门的手收了回来。 “苟知青，这阵子难为你了，你是个有文化的，村里人读过书的少，别人一说大家都信了。” 村长摇头叹气。 村支书冷着脸：“拿东西去换劳力，整出了多的事情，净给大队添麻烦！” 村支书长得很正派，一看就是个公道人，跟田昌国那个大队长不一样。 苟岁岁之前听王巧茹说了一嘴，这村支书以前可是当了几年兵，因伤退下来的。 “村长，支书，我下乡来的时候水土不服，身子也差，就娇气了些，还要多谢有你们的照拂，不然早被不讲理的人欺负了。” 苟岁岁尊敬的态度让村长心里松了口气，一开始的时候他看着苟岁岁去跟刘家搭上话，就说了两句，但当时这孩子都不理人。 “以后你有啥困难就到大队部找我们，姑娘家的，还是要在意名声。” 村长也不好明说她长得这样好看，就少跟村里的汉子来往。 他一个半老的老头子，哪里好在年轻的女知青跟前说这样的话？ 村支书的神情也好了不少，心里想着。 这苟知青现在的态度才对嘛。 苟岁岁客客气气的将两人送到院子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一转身，就看见周兰英哭哭啼啼地站在她身后，苟岁岁吓了一跳。 周兰英在村长和支书二人到的时候就爬起来了，拍掉身上的泥土。 本来看着村长和支书来，还以为这二人跟田昌国一样会厌恶苟岁岁，将苟岁岁扣上帽子逼她嫁人。 但谁知道后面的一切都跟周兰英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来这次的事，是她太心急了。 周兰英眼里包着泪，一个劲的跟流不完似的： “岁岁，我刚才是太关心你了，你知道的，我没有坏心思，你会怪我吗？” 以前她就是这样做的，推了苟岁岁一把之后，再给她说不是故意的，这样的事周兰英简直不要再顺手。 苟岁岁心里很复杂，她怪异地看着周兰英： “你看我像傻子吗？ 还是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 周兰英一梗，差点装不下去了。 “岁岁，你来乡下后，就我愿意跟你说话，你这样说话，真的太伤我的心了，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会原谅你的。” 周兰英大度的模样简直是在恶心人，但她自己完全不觉得恶心：“不过这下我们抵消了，以后还是好朋友！” “岁岁，你真的没有被刘大军碰过吗？ 他人那么高大，你怎么躲过去的，教教我们呀。” 第33章 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第33章 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见苟岁岁不说话，周兰英自然是当她默认了。 虽然这段时间来苟岁岁的一些行为，说话方式让周兰英难以接受，但她心里，苟岁岁依然是个她说啥是啥，可以随意摆弄的傻子。 “周兰英，欠我的钱你准备好了？” 苟岁岁看着她拙劣的演技，眼睛疼，懒得跟她虚与委蛇，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既然准备好了就还我，我兜少，但你欠我的十六块钱还是装得下的” 怎么又提钱的事情？ 周兰英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上次去镇上苟岁岁就跟她提钱的事。 当初她的确是说了借，但苟岁岁不是说了不用还？ 苟岁岁那么有钱，还差她这十几块？ 从苟岁岁下乡来，周兰英就跟在她身边，帮她出主意，替她解惑。 但现在苟岁岁竟然翻脸不认人？ 周兰英觉得寒心。 就算她筹谋着让刘大军和苟岁岁生米煮成熟饭，那她不也是为了苟岁岁好？ 苟岁岁身娇体弱，那身皮子又白又娇嫩。 哪里干得来粗活？ 这村子里，就老刘家一大家子的男人，穷是穷了点，但胜在蛮横又霸道。 苟岁岁嫁过去，旁人肯定欺负不了她。 最多就是刘老婆子杨菜花会拿捏她。 但苟岁岁嫁过去后，杨菜花就是她奶奶，孝顺奶奶不是应该的吗？ 杨菜花还能欺负自家孙媳妇？ 就算以后苟岁岁在家挨了打，不也是因为她不够孝顺吗？ 周兰英一脸的失望： “岁岁，你上次提了我就有在筹钱，欠你的我会还，我现在手里没钱，你这样逼我，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吗？” 嘴上这么说，心里当然有自己的盘算。 大不了，等邮差送包裹来的后，她这次少给家里那边一些。 想到家里隔三差五的问自己要钱，周兰英心里就充满了怨气。 她当然可以不搭理，可家里会催，会写信来不停的骂。 周兰英受不了。 更何况，两年后她回了城，不可能不跟家里联系。 至于包裹的事情，周兰英就没想过会被揭穿。 这件事还有大队长田昌国知道，田昌国拿了她那么多好处，哪里舍得捅破？ “你再等等，我已经让家里给我寄钱来，过些日子就还给你。” 周兰英一番盘算后有了底气，表明自己会还。 苟岁岁心里疑惑，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点头：“行，我等着。” “至于朋友就别做了，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周兰英家里是什么个情况苟岁岁不清楚，但从她在原主面前哭穷要东西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条件。 不过那就不是苟岁岁关心的事情了，只要周兰英别给她使绊子，一切都好说。 苟岁岁不再搭理周兰英，绕过她回屋收拾了这两天的衣服，装在盆里端着去村子里的小溪边洗衣服。 王巧茹将周兰英的戏从头看到尾，见苟岁岁去洗衣服，喊了句：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王巧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拍了苟岁岁一下就进屋，不一会儿端了个盆出来。 “走吧走吧，这会儿溪边应该人少，清净。” 第34章 欠我的不该还? 第34章 欠我的不该还？ 苟岁岁跟王巧茹有说有笑的走远，周兰英站在原地没有动，眉头皱得很紧。 难道是王巧茹说了什么，让苟岁岁对自己避之不及？ 连朋友都不乐意跟她做？ 周兰英满腹疑惑，不过很快她就抛开了。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她先认识了穆思远，她不会让穆思远跟苟岁岁有交集的。 就算有，也会让穆思远厌恶苟岁岁。 苟岁岁不愿意跟她做朋友，她还不想跟苟岁岁做朋友呢！ 这辈子她可是要考上大学，做首富夫人的。 周兰英一想到自己无限光明的未来，心都热腾腾的。 再说了，每月一个包裹，什么都有，足够她放开手脚生活了。 周兰英也不需要求着苟岁岁什么。 要是苟岁岁知道周兰英的想法，多半会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毕竟身边有一个成天装模作样的人，怎么都会不舒服。 “周兰英真要还你钱？” 远得看不见知青点了，王巧茹歪着身子撞了苟岁岁一下。 “她欠我的，不该还？” 苟岁岁觉得她问这话有意思。 王巧茹思索着点头：“也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周兰英欠你多少？” 王巧茹和周兰英初中是同学，高中周兰英就没读了。 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哪里来的钱让周兰英读书？ 周兰英的大姐比她大三岁，早两年就嫁了人，剩下两个弟弟可是宝贝疙瘩。 她爸爸是纺织厂的工人，她妈的工作给了娘家弟弟，一家子全靠她爸养活。 对此，王巧茹知道，但苟岁岁不知道。 “物品折了钱，加上她借的钱一块儿是十六块，我可是便宜算给她的。” 苟岁岁见王巧茹知道点什么，虽然兴趣不大，但也没扫她兴。 到了溪边，王巧茹听见苟岁岁的话，盆差点掉地上。 “十六块钱？” 周兰英可真敢啊，王巧茹震惊了好半天： “你当初也真是傻，她问你就给，我看你这钱是收不回来的。” 纺织厂的工人顶了天一个月才45块，但那45是要干好多年才有的钱。 周兰英她爸年限短，又是学徒工上去的，连一级工的标准都够不上。 苟岁岁觉得刚才周兰英的话说得挺硬气的啊，还不上还把话说得那么圆？ “周兰英不是说她家里给寄过来？” 苟岁岁蹲下身，将衣服掏出来，一件一件的洗。 “她家里寄？ 也就你相信了。” 王巧茹嘴一撇，表情很丰富。 “周兰英她爸那27块5毛钱的工资家里都不够花，还给你寄16块钱？ 是她爸疯了还是她疯了？” 这就有意思了。 “听你这么说，你对她家很熟悉？” 苟岁岁来了点兴趣。 “我也不想熟悉，但一个院子里住着，哪儿能不熟？ 不过我爸妈都是工人，可比她家条件好不少，分的福利房也大。” 王巧茹一脸骄傲：“周兰英她妈傻得很，将工作让给她弟弟，不然周兰英也不会下乡来。” “当时周兰英她奶奶大闹了一场呢，因为啊，周兰英她妈那个工作，本来周家奶奶是给周兰英小叔留着的。” 从王巧茹的三言两语，苟岁岁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场家庭伦理大剧。 满盆子的狗血。 苟岁岁总结了下，周兰英她妈是个扶弟魔，她奶奶重男轻女，她在家的日子…… 所以，周兰英哪儿来的自信能够还她钱？ 第35章 邮差带着包裹来了 第35章 邮差带着包裹来了 “娘，苟知青那边，就这样了？” 回了家，刘老三家的心有不甘，脸上的贪婪怎么都掩饰不住。 苟岁岁一看就是个资本家的富小姐，出手又那么阔错。 好不容易跟她攀上了关系，现在苟岁岁反驳了，他们就松口吗？ 这不是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吗？ “不然你想咋？ 你想要她的东西就自己去要！” 杨菜花今天在大家伙儿面前没了脸，自家这个不省心的三儿媳妇借口都找不好，现在跟她叭叭叭。 咋之前不见她这么会叭叭？ 杨菜花张口就将人喷了一顿，老三家的被喷了一脸的口水，都不敢抬手擦。 “娘，我问问都不成吗？” 老三家的满腹委屈，她不信她娘就舍得。 “这么会叭叭，刚干什么吃的去了？ 你有能耐你要去！成天就知道窝里挑拨，出了门十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好东西谁都想要，也要有本事能要得来！” 杨菜花今天看明白了，村长和支书跟猪油蒙了心似的帮着苟岁岁，她再胡搅蛮缠讨不了好。 “大军被送公安了，你半个字不问，就关心钱钱钱！半点不关心你的侄儿，我老刘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杨菜花越说越气。 “娘，”一个满身是补丁，穿得破烂的女人站在灶房门口，犹犹豫豫地看着院子里的杨菜花，“大军……” 老三家的就已经够让杨菜花糟心了，这老大家的也是个没眼色的，杨菜花一看见她就火冒三丈。 “滚进去！别出来丢人显眼！” 这个半袋干粮换来的女人，半点贡献都没给家里做！ —— 刘大军被送了公安，田昌国得知后再怎么都不好撒气。 尤其村长和支书还回来了，他做事更得要小心。 两天时间过去，苟岁岁都没接到换活儿干的通知，她割猪草割得很随心。 自从前两天贺南生带着苟岁岁从玉青山另一头下山，苟岁岁每天都会走这条路绕一圈，再背着背篓从村口回去。 苟岁岁割猪草的时候磨洋工，但把玉青山差不多摸了大半，山上的野菜这个季节比较少，但肉多呀！ 空间还是无法开启，想要挣钱就得打猎了。 苟岁岁逮了只灰色的肥兔子，敲晕了装进半背篓猪草里，谁也不知道她背篓里藏了货。 “叮铃——” 苟岁岁老远就听见这车铃，她刚下山，跟前就路过一个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邮差。 后座的两边吊着几个包裹，邮差却毫不费劲。 “上大队部去收包裹咯！” 邮差见路边有人，白白净净的，他还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一看就是个知青。 邮差转过头冲苟岁岁吆喝了声，速度不减，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苟岁岁舌头抵了下腮帮子，觉得这堆包裹里应该有她的。 或者说是应该有原主的东西。 从原主带来的包裹里没有太旧的东西就可以看得出，她的出身不差。 要是邮差送来的包裹里真有苟岁岁的物品，那她这身体的身份就可以揭秘了。 苟岁岁心里欢喜。 第36章 你来做什么 第36章 你来做什么 苟岁岁的记忆中，原主应该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有了梦里那样的结局。 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呢？ 应该是有疼爱的父母吧？ 或者还有慈爱的爷爷奶奶？ 到时候可得多跟家里人写信联系，苟岁岁会把他们当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的。 苟岁岁现在挺想赶快去大队部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包裹，但心里又告诉自己不能急。 她上辈子就是个孤儿，没有亲人的陪伴，现在原主的亲人现在自然就是她的亲人了。 正因为这样，苟岁岁才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压抑着心里的渴望，慢慢悠悠往回走。 邮差放下包裹往回走，再次路过苟岁岁：“同志，说不定有你家里的包裹咧，你快去拿吧！” 苟岁岁应了声，加快了步子。 说不定她这一次重生，就是为了弥补上一世空缺的东西呢？ —— 周兰英从大队部出来，手里提着的包裹比谁的都大，但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田昌国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这次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了她那么多东西！ 还有全国粮票肉票都被他要了一些去。 但周兰英也只能忍了。 毕竟田昌国知道她那么多事情，要是周兰英不给，田昌国那样的人，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周兰英有些后悔，想到田昌国刚才冷下脸的样子，心里有些后怕。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有那样不怒自威的男人？ 难道是当大队长当久了？ 这就是前世小说里写的上位者的气势吗？ 周兰英心里藏着事，走路差点撞到人。 “岁岁！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抬头见是苟岁岁，下意识尖声问了出来。 周兰英抱着包裹的手都紧了，她戒备地瞪着苟岁岁。 难道苟岁岁知道了？ 不，不可能的，苟岁岁怎么可能知道？ 苟岁岁伸长了脖子往大队部办公室看了眼，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兰英。 “我自然是来取包裹的，怎么，就许你家里给你寄？”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刚才邮差来，大家都来看有没有自己的包裹，她来一趟不行？ 周兰英的紧张顿时就散了，脸上写着同情：“你下乡都一个月了，就没有你的包裹寄过来，别看了。” 既然苟岁岁说不做朋友，那她就没必要对她客气了。 说完周兰英抬脚就走，但被苟岁岁一句话堵住。 “看样子你家里给你寄了东西？ 钱应该也有吧？ 趁现在有就赶紧还给我，免得我三番四次的催。” 刚才这周兰英的情绪很不对劲，苟岁岁眯着眼睛，目光落在周兰英手里的包裹上。 王巧茹不是说周家待周兰英苛刻？ 周兰英见她盯着自己的包裹，侧着身子挡住，一手从兜里掏出钱，数了十六块递过去： “现在就还你，你数数。 岁岁，我很想跟你做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排斥我，我就不讨你嫌了。” 苟岁岁接过钱，还真就当着面数了下：“好了，你走吧。” 当她看不出来周兰英眼里的嫉恨？ 苟岁岁长了双眼睛又不是摆设。 周兰英鼻子差点气歪。 没管周兰英走没走，苟岁岁抬脚往大队办公室走去。 “你来做什么？ 没你的包裹，信也没有，回去吧……” 第37章 周家发财了? 第37章 周家发财了？ 苟岁岁刚迈了只脚进去，还没有来得及张口。 坐在一边的田昌国扫了她一眼，语气很是冷淡。 一副苟岁岁很碍眼的模样。 “大队长，我下乡一个多月了，家里一封信都没有？” 苟岁岁不怎么信，难道这原主家里给她塞了钱把她丢乡下不管了？ 田昌国面无表情，目光闪烁了一阵，但依旧没改口。 “我说没有就没有，邮差送来的信都在这里了，不信你自己找。” 田昌国这话明里是同意了她去找有没有自己的信件，可暗里不是没有威胁在的。 要是苟岁岁真去找了，田昌国以后指定要给她小鞋穿。 田昌国眯着眼睛大量苟岁岁，眼神很是不善。 前几次都没有将这个女知青搞定，他的心情很不好。 每次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到最后都被苟岁岁给反转了。 田昌国不由得有些迷信地想，难不成这女娃子有福星罩着？ 但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要是有福星，能落到他手里？ 前几次不成，算错了她的本事。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苟岁岁怎么逃！ 田昌国眼里的不怀好意让苟岁岁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但她也只是扬了下眉，当没看见。 她自然也不是没有听出来田昌国的话外音，可人家都让她去看了，她不看多不好意思？ 毕竟田昌国要背地里使阴招，不刺激一下，怎么让他爆发出来呢？ 苟岁岁把信件翻了两遍，确实没有自己的：“大队长，信件都在这里了吗？” 她现在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期盼家中来信的女孩子。 田昌国脸都黑了：“都在这。” 苟岁岁失魂落魄的离开，三步一回头，仿佛还在期待。 见状，田昌国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谨慎嗤笑。 看来这个女知青也就是手上有点三脚猫的功夫，运气好了点，哪里是什么人精？ 但也是时候把人解决了。 拿钱办事，还能捞一笔，何乐而不为？ 被人算计着打算解决掉的苟岁岁离开大队部，面上的神情瞬间一收，她总觉得田昌国不对劲。 联想到之前周兰英看见自己也是同样的反应，警惕一下子就提高了。 回了知青点，王巧茹搬了个板凳坐在屋檐下。 见苟岁岁回来，她眼神往周兰英屋子里瞟，朝苟岁岁一个劲的努嘴。 离得近了，周兰英屋子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哎呀，兰英你家可真疼你，这牌子是海城的吧？” “哇，是雪花霜诶，兰英，有好几盒呢！我蛤蜊油用得差不多了，你这能借我用用吗？” “……” 王巧茹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邀请苟岁岁去坐。 等她坐下，王巧茹小声咕哝：“周兰英家难道发财了？ 我写封信回家问问。” 王巧茹也不是嫉妒周兰英有那些好东西，只是怎么想怎么怪异。 苟岁岁笑了笑没有应声。 不一会儿，周兰英和那几个奉承她的女知青出来，见隔壁门口坐着的两个人，还愣了一下。 “岁岁，你家里不会真的没给你邮寄东西吧？ 他们一点都不关心你吗？” 周兰英眸子一转，眼里带着怜悯。 第38章 不会说话就别张嘴 第38章 不会说话就别张嘴 “还以为家里条件多好，刚来的时候那股子嚣张劲儿，傲的哦！原来那身打扮就是下乡的补偿吧？” 穿了身玫红色格子衬衫，扎了两个短马尾，刘海略厚的女生勾着周兰英的胳膊。 她一脸鄙夷地看着苟岁岁，但看着苟岁岁的那张脸，心里忍不住的泛酸。 也不知道苟岁岁的爹妈咋生的，把她生得这样好看。 “孙瑶，你怎么能这么说岁岁？ 岁岁没人管已经很可怜了，我们都是知青，要互相关心，爱护。” 周兰英等孙瑶说完了才开口，对于孙瑶的奚落，她很满意。 觉得雪花膏给孙瑶抹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包裹里有三盒。 “岁岁，你别介意，孙瑶说话向来这么直，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只是不知道委婉，你不会生气的，对吧？” 见苟岁岁沉默着不说话，周兰英心底都在笑：“岁岁，你这么大度，原谅她好吗？ 我代她向你道歉。” “既然知道自己不会说话，那就别张嘴，”苟岁岁拍了几下手里的灰，就那么坐着，也不抬头去看几个做戏的人。 “你代她道歉？ 你能做她的主？ 她是你养的？” 苟岁岁放出三连问，眼神在周兰英和孙瑶身上打了个转。 孙瑶眼睛都气红了：“苟岁岁你着话什么意思？ 嘴巴是我的，我想说就说！” “什么叫我是她养的，养的什么，狗吗？” 话一出口，孙瑶才开始后悔。 边上看热闹就差一把瓜子的王巧茹没忍住笑出声。 苟岁岁虽然就是这个意思，但她也没说出口呀，着孙瑶还自己急着捡来扣头上。 站着的几个人目光看向王巧茹，她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继续。” 苟岁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稀奇地看着孙瑶： “这得你问她把你当什么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跟你们又不熟。” 还好孙瑶几个人站得远，不然她仰着头脖子酸。 孙瑶哑口无言，只好松了手看着周兰英。 蠢货！ 周兰英在心底骂了一句。 “岁岁，你让我还你钱，我不是已经如数还你了吗？” 周兰英没有看孙瑶，反而是朝着苟岁岁： “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呢？ 我真心将你当朋友的，你说不要跟我做朋友，那便不做，可孙瑶自然是我朋友，我不许你侮辱她。” 站在周兰英另一边穿灰底碎花布的刘草听不下去了，她瞪着苟岁岁。 “苟岁岁，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该向周兰英和孙瑶道歉！” 苟岁岁感到心累，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来田昌国是真的不行，这些女知青还是太闲了，不然怎么会有功夫来找她的不痛快。 “我说刘草，周兰英给了你啥好处？” 王巧茹见苟岁岁不吭声，恨铁不成钢地推了她一下起身。 护崽子似的将苟岁岁挡在身后： “苟岁岁跟我好好坐在这晒太阳，找谁惹谁了？ 她俩一出来逮着苟岁岁就一顿同情，母爱泛滥？” 刘草被王巧茹怼得一时找不到音儿了，因为王巧茹说的没错。 一开始就是周兰英跟孙瑶找的事儿。 “你，你这是破坏团结，她们是关心苟岁岁，可苟岁岁不识好，还骂人，就是她的错！” 第39章 他吃软不吃硬 第39章 他吃软不吃硬 知青点院子外路过一个清瘦青年，周兰英眼尖地看见，原本想嘲讽苟岁岁的心思都没了。 “刘草，岁岁她也不是故意的。 好啦，我没生气，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说完，周兰英松开两人，锁了屋门跑出院子。 刘草和孙瑶二人相视一眼，彼此轻哼了声扭过脸去。 她们俩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亲近，不过是看着周兰英收到一个大包裹，两人不约而同地起了心思。 周兰英看起来软软呼呼的，肯定好说话啊。 只是之前周兰英都围着苟岁岁转，苟岁岁来之前，周兰英吃的穿的不能说很一般，说是寒酸都不为过。 只是后来苟岁岁来了，周兰英生活水平一下子就上去了。 孙瑶还背地里嘲笑过周兰英跟癞皮狗一样呢。 但后来周兰英收到了包裹，里边好些东西是孙瑶跟刘草都没有见过的。 她们才知道，一开始周兰英只是低调罢了。 她家里可心疼她了！ 看这两次的包裹就能够看出来。 这阵子周兰英跟苟岁岁闹掰了，她们可是知道周兰英有多恨苟岁岁。 只是不知道原因。 不过为了得到好处，刘草跟孙瑶肯定站周兰英这边呀。 可周兰英现在就这么走了，刚才她们不是白帮她说话了吗？ 王巧茹正要摩拳擦掌怼人，周兰英一走，刘草和孙瑶也各回各家了。 “这，她们唱的哪一出？” 苟岁岁摊了下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看着周兰英跑远的身影，心里疑惑。 “我出去转转，你要一起吗？” 苟岁岁想了想，打算出去看看。 周兰英毕竟是这个重生文的女主，苟岁岁觉得自己该找我一下她的动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苟岁岁总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有些被动。 “你去吧，我不想动。” 王巧茹转身回了屋子，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苟岁岁循着周兰英的身影来到村子的最西边。 这边大多都是田地，只有一个石头堆砌的屋子，看起来孤零零的。 “穆大哥，我不干扰你的事，只出本金，我真的很想帮你。” 苟岁岁正疑惑周兰英来这里干嘛，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穆大哥？ 苟岁岁闪身躲在大石头后边，看向山坡下相对站立的两人。 女的正是周兰英，但那个男的…… 周兰英找这个男的做什么？ 出本金？ 难道是在讲黑市做生意的事情？ 一想到黑市，苟岁岁就想到上次在黑市看见周兰英的事情。 难不成这个男人就是上次的那个？ “周知青，我说了，这不是你该参与进来的事情。” 穆思远的声音很冷，骨子里都透着凉意。 周兰英每次听他说话都会发抖，被他的眼睛盯着，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但她每次都忍着下意识退缩的冲动，鼓着劲儿强撑：“穆大哥，我很缺钱，我家里，家里情况很差，需要一大笔钱，我真的想加入你们。” 穆思远听她这么说，倒是没有立即拒绝，盯着周兰英，像是在审视她话语的真实性。 周兰英见他犹豫了，心中一跳：穆思远会同意的吧？ 他吃软不吃硬，她都这样求他了。 第40章 夜探田家 第40章 夜探田家 “周知青，你别再来了，你想做什么自己做，与我无关。” 穆思远丢下这句话，提着一捆柴往独户的屋子走。 周兰英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站在原地瞪着穆思远的背影，过了会儿才跺脚走了。 苟岁岁就地盘腿坐下来，摸着下巴思索了下。 这男人住得离村里那么远，看来身份不简单。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就能够看出来周兰英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她找这个男人是为了染指黑市的生意？ 苟岁岁感到迷惑。 这好像有点问题，周兰英一个重生者干嘛要搭上这男人的船？ 难道是这男人有什么门路？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苟岁岁打算今晚去田昌国的家里打探一下情况，看看他背地里在搞什么鬼名堂。 她看了独屋好一会儿，确定那个男人现在不会出来，苟岁岁矮着身子离开。 上次碰见这两个人在黑市碰头，就险些被这个穆思远看见。 苟岁岁不得不小心一些。 虽然没有看出来穆思远有能制服她的武力，但这男人很敏锐。 —— 夜色压下来，八月初的天，也只有晚上比较凉爽了。 等隔壁都安静了，苟岁岁开了门，闪身离开知青点。 她一路摸到田昌国家。 这个时候村子被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声包围。 田昌国家在大队部东边，距离村口不远不近。 是村里唯一一间青砖的屋子，在后世不打眼，可在这么个偏远贫穷的山村，就是独一份了。 苟岁岁伸手利索地翻过院墙，弯着腰摸到亮着光的窗户下。 里面正好有人交谈，一听就是田昌国和他媳妇的声音。 “当家的，这样子干，不会出啥岔子吧？”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忐忑，但更多的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兴奋。 “不会，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这件事是周兰英私底下干的，我可什么都不清楚。” 田昌国声音很平静：“不过今天苟岁岁来问有没有她的信件，我给她打发回去了，周兰英当时跟我打包票苟岁岁不会知道。” 女人好似开始慌了：“苟岁岁来问了，那，那可怎么办？” 这么一笔钱，比头一次多了好多，也不知道苟岁岁家里是个啥条件，竟然这么阔绰。 田昌国笑了声：“钱你拿着放好就行，不用你操心这个，我今晚出去一趟，就把这个事解决了。” 听到这里，苟岁岁眯了下眸子。 虽然没有听到前半部分，这没头没尾的话她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只是有些不确定。 田昌国为什么会提到她和周兰英？ 周兰英打包票说的又是什么事情？ 信件？ 难道她家里真的给她来信了，只是被田昌国和周兰英给瞒下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苟岁岁除了钱物，想不到他们贪图什么。 “我去镇上一趟，你歇下吧。” 屋子里的声音再次传来，接着就是穿鞋的动静。 苟岁岁垫着脚冲到墙角，攀着墙身子一跃，落到地上。 没过多久，屋门一开一关，有人走出来，开了院门，抬脚往村口的方向去…… 第41章 贺南生决定远离 第41章 贺南生决定远离 这个时候了，田昌国去镇上做什么？ 苟岁岁心里堆了一肚子的疑惑，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田昌国，貌似不简单？ 要是不搞清楚田昌国要做什么，苟岁岁觉得她就算回了知青点也未必能够睡得着。 而且，刚才田昌国所说的那句处理的话，想必也跟她有关。 这么一想，苟岁岁更是觉得应该跟着田昌国。 她倒要看看，这田昌国要怎么处理自己。 一路不远不近地吊在田昌国屁股后头，花了近一个小时来到镇上。 苟岁岁发现田昌国对这抹黑到镇上的路是熟悉得很，想来是平时没有少这样干。 不过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到镇上来做什么？ 苟岁岁满脑袋都是问号。 镇上黑漆漆的，但有月光。 月亮很圆，借着月光能够看得清路。 苟岁岁跟着跟着发现不对劲。 这里不是上次她来黑市踩点的地方吗？ 还碰到了贺南生。 想到贺南生，苟岁岁就没忍住想远了。 前两天贺南生帮她把刘大军送公安，这两天倒是没有看见人影。 今天该不会又碰到贺南生吧？ 念头刚一起来，苟岁岁就被人拽了胳膊往角落里带。 苟岁岁压着揍人的冲动，一转身，看到贺南生。 “你怎么在这？” 苟岁岁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心里念叨，这就碰见了。 果然人真的是经不起念叨的吗？ 怎么？ 这地方的人都习惯夜间活动的吗？ 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出来干嘛？ 晒月光浴？ 贺南生面色很难看，他皱着眉借着月光打量苟岁岁。 见她面色坦荡，一副很是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模样。 贺南生脸都黑了。 “这话是该我问你才对。” 贺南生冷声反问，目光锁定苟岁岁，像是要看穿她的所有伪装。 苟岁岁：你看吧，我就这个样子，哪里来的什么伪装？ 可这对话，让苟岁岁想起头两次两人的对话。 虽然不完全一样，但也差不多。 苟岁岁想笑也就笑了：“贺队长，咱俩每次见面的话都一样，好没意思，我是跟着我们大队长来的，他好像要对我做什么，我自然要跟来了。” 莫名的，苟岁岁对贺南生有一种信任，她觉得贺南生会帮她。 明明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认识的时间更是短，她怎么就会下意识的相信贺南生呢？ 贺南生见苟岁岁的话不像是现编造来的。 “你回去，我帮你盯着。” 贺南生松开手，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往外边瞎跑什么？ 尽管这年头管得严，就算地痞流氓想干啥都有顾虑。 但也不是没有贼胆包天的人。 贺南生越发觉得苟岁岁胆子太大了。 看到他眼里满是不赞同，苟岁岁又想逗他了。 “怎么？ 你担心我哦？” 苟岁岁歪着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贺南生。 她觉得贺南生挺好玩的，三两句话就会耳根子发红。 也太不经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苟岁岁才更想逗他。 在后世，这样纯情的男人可不多了！ “苟知青，你，你注意一点。” 贺南生后退了一步。 苟岁岁离得近了，他鼻息间全是这小姑娘香甜的气息。 脑子里都嗡嗡的，都不能认真思考了。 贺南生决定以后要躲着这个女知青些，太影响人的正常思维了。 第42章 这知青同志太好看了 第42章 这知青同志太好看了 苟岁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上前一步：“你让我注意什么呀？ 我不是很懂，你能解释一下吗？” 贺南生再退一步，可他一退，苟岁岁就上前一步。 两人一个退一个进，最后贺南生退到墙边，没有退路了。 “你想做什么？” 贺南生有些挫败。 他发现他拿苟岁岁没有办法，这又不是他手上的兵，不听话就可以一脚踹过去。 这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啊。 但他活这么大，哪里见过苟岁岁这样胆子大的小姑娘？ 就算是在大院里，那些个女兵，也只是敢拦着他表白。 可贺南生态度一冷，对方就受不了跑了。 然而苟岁岁呢？ 一点都不怕他，他越凶，苟岁岁反而是越凑上来。 “我哪里有要做什么？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担心我，你干嘛不回答？” 苟岁岁眨了下眼睛。 看着一脸无可奈何的贺南生，她心里忽然生出来一个念头。 距离高考恢复还有两年多的时间。 而这两年，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无聊呀？ 要是有个人作伴，岂不是会有意思很多？ 贺南生长得不错，人又憨憨的。 苟岁岁面上的笑越发真实了。 可看着她的笑，贺南生心里慌得很。 这知青同志，真好看……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贺南生就深深唾弃自己。 “你，你站好，离远一点。” 贺南生控制着没有变腔，声音也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 但苟岁岁哪里看不出来这个人慌了？ 算了，不急于一时。 苟岁岁后退了两步：“这样可以了吧。” 要是逼得急了，这人跑了怎么办？ 贺南生松了口气，但心里又莫名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太过复杂，他根本不愿意去想。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到处跑哪里安全？” 贺南生的声音恢复平静，但他总感觉呼吸里还有那香甜的气味，若有似无的撩得他心尖儿发痒。 苟岁岁点头：“是呀，这大晚上的，贺队长要让我这么个柔弱的女孩子一个人回去吗？” 贺南生一噎，确实是。 苟岁岁一个人回去确实不安全，但是说柔弱嘛。 他倒是没有看出来这姑娘哪儿柔弱了。 “跟我来。” 贺南生无奈了，只好带着苟岁岁翻墙。 连翻了两道墙，贺南生曲指敲了三下门。 “队长，你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拉开门，小声地打招呼。 看见从贺南生身后露出来的苟岁岁，那人声调都变了。 “胜子，好久不见！” 苟岁岁见是熟人，抬手挥了挥，打招呼。 “苟知青……”胜子张了几下嘴，想说什么最终都没说。 这，队长不是去打探情况吗？ 怎么还捡了个知青回来？ 问题是这知青还这么漂亮。 他们队长跟这个苟知青也太有缘了吧？ 苟岁岁笑眯眯的进屋。 贺南生看着一脸求知欲的胜子，冷漠地移开目光。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老是碰见苟岁岁。 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出任务的时候…… 第43章 你知道的呀 第43章 你知道的呀 外边传来一阵节奏鲜明的鸟叫，贺南生神情一肃，与胜子对视一眼。 “你在这待着。” 留下这句话，贺南生带着胜子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苟岁岁知道他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转了下眼球。 她又不是他的兵，干嘛一定要听他的话？ 再说了，田昌国来镇上干嘛的，苟岁岁还没有搞清楚呢。 之前苟岁岁有看见田昌国进了一个院子，她按着记忆里的位置摸了过去。 几分钟后，苟岁岁站在院墙下，听到里边的动静，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怎么院子里的动静那么大？ 苟岁岁爬上拐角的墙头，刚蹲在上边，就看到了被捆成一团的田昌国蜷缩在地上。 他旁边还有一个脸上有个刀疤，看起来很是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男人。 贺南生从屋子里出来，瞥了地上两人一眼，看向石头等人：“就这两个人？” 石头当即站直了身体，敬了个礼：“报告队长，就这两个人，还有两个逃了，强子他们追去了。” “逃了？” 贺南生声音沉了下来：“从哪个方向逃的？ 让你们把人盯紧了，怎么还把人给放跑了？” 他们盯了这伙人很久了，得到可靠消息，一个叫“柳姨”的人会在今天来这里跟他们接头。 贺南生撒了网，就等着瓮中捉鳖，没想到竟然还让人给逃了！ 石头羞愧不已，他咽了口唾沫：“队长，人是从后边的井里逃的，谁能想到这群杂碎还特么挖地道呀！” 人都跑了，多说无益，贺南生懒得跟他计较：“回去加练！” 苟岁岁瞧着冷脸的贺南生，缩了缩脖子：“这小贺队长还蛮凶的，在她面前却一点都不吓人。” “谁在那里？” 贺南生耳朵一动，听见一丝动静，目光一厉，扫了过去。 苟岁岁蹲着的地方有棵树挡着，她就是透过这树叶的空隙往里看的。 没想到贺南生的耳朵那么灵敏，她刚才蹲得腿麻了换个姿势，就被他发现了。 胜子等人当即掏了枪指着她所在的方向。 苟岁岁双手一撑落地，由于腿麻，差点摔地上。 她赶紧撑在墙上稳住身体，朝贺南生露出礼貌不失尴尬的微笑：“好巧啊，又见面了。” 贺南生眯了下眸子，抬脚往前几步，细细打量了苟岁岁一番：“你跟踪我？” 苟岁岁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都是误会！” 她手指着地上的田昌国：“我是来找他的，我怀疑他对我不轨，想查探清楚，这你也知道的呀。” 贺南生表情不变，依然盯着苟岁岁。 苟岁岁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几把枪：“贺队长，能让他们把枪收起来吗？ 怪吓人的。” 嘴上说着吓人，但苟岁岁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的情绪。 前世混迹末世，也不是没有被枪指着过。 要是这具身体的素质再好一些，她照样能躲过子弹。 高阶的精神系异能者，看清子弹的轨迹不成问题。 贺南生抬起手往下一压，身后几人当即收了枪。 苟岁岁笑得真实了些，她抬脚走过去。 田昌国早就看见苟岁岁，见她跟贺南生熟，他眼珠子一转，扭着身子冲苟岁岁哼唧…… 第44章 小贺队长可太迷人了 第44章 小贺队长可太迷人了 田昌国的嘴堵着块布，说不了话，只能一个劲的“唔唔唔”。 不是吧不是吧？ 田昌国是在向她求救？ 苟岁岁简直惊呆了。 在大队上田昌国一个劲的给苟岁岁挖坑也就罢了，在她面前还没有一句好话。 他凭什么觉得苟岁岁会帮他？ 凭他不洗澡吗？ 贺南生转身，见田昌国一脸急切，看向苟岁岁。 石头看到苟岁岁也很疑惑，大晚上的她怎么会这里？ 苟岁岁察觉到几个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感觉要遭。 “你朝我激动个什么劲？ 我就是跟着你来的，你跟你媳妇在家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你说要处理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想怎么处理我！” 苟岁岁赶紧撇清关系，田昌国这样看着她不是给她添乱吗？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贺南生对她抱有怀疑。 原本不怎么在意这个，可现在不是要撩小贺队长吗？ 尽管段时间不能打消怀疑，但也不能加深呀。 田昌国听了苟岁岁的话当即停下挣扎，眸子一缩，不可思议地盯着苟岁岁。 她，她竟然都听见了？ 她听见了多少？ 田昌国脸色灰败下来，无精打采。 苟岁岁的语气让贺南生心底想笑，但面上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贺队长，你相信我，我跟田昌国不熟，他老是使坏，对，就是上次我割猪草差点被刘大军偷袭的那一次，就是他安排的。” 苟岁岁见贺南生表情依旧冷淡，心底有些慌。 她说的可都是事实，小贺队长别不信呀！ 难道她的撩汉行动刚开局就要结束吗？ 苟岁岁心塞塞。 “跟着我，别乱跑。” 贺南生听了她的话，想到那次刘大军冲着苟岁岁扑过去的场景，眸子一寒。 他拳头都紧了，抬脚走过去：“你为什么要帮着刘家？” 胜子看见贺南生的眼色，将田昌国嘴里的布拿掉。 田昌国面色苍白，咬着牙不吭声。 “不打算说是吗？” 贺南生声音很轻，说得漫不经心。 但田昌国身子一抖，他咽了咽口水，忙道：“我说，我说，我没有帮着刘家，她冤枉我的，我没有做过！” 苟岁岁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认下来？ “既然这个你不打算说，那不如说说，你跟那个‘柳姨’的关系。” 贺南生并不在意，他相信田昌国迟早会说的。 听到“柳姨”两个字，田昌国脸上的汗水更多了。 本就八月初，夜晚虽然凉爽，但稍微动一下就会浑身是汗。 更何况田昌国刚才没跑调，又挣扎了一番。 “我不认识什么‘柳姨’，我来这里是看亲戚，对，我是看亲戚来的。” “亲戚？ 他是你家亲戚？” 贺南生冷笑了声。 院子就是刀疤男租的，这个很容易查到。 田昌国自然点头。 “吴大是在警方那可是有案底的惯犯，他是你的亲戚，你这么晚来看他，看来交情不浅，行了，送公安局去，既然你现在不说，那咱们就换个地方慢慢谈。” 贺南生没有动怒，他知道像田昌国这样的老油条必然不会很快交代。 不过没关系，他有耐心。 苟岁岁全程一眼不眨地盯着贺南生。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迷人，古人诚不欺我。 小贺队长刚才那个样子，可太迷人了…… 第45章 漂不漂亮心里没数吗 第45章 漂不漂亮心里没数吗 胜子让两个老兵带着两个新兵，扣着地上的人走了。 刀疤男从被制服就没有反抗，他一双三白眼阴毒地盯着贺南生。 离开小院前，目光落在苟岁岁身上。 苟岁岁像是被毒蛇盯住，凉飕飕的。 “队长，咱们现在怎么办？ 强子他们还没回来呢。” 他们的人走了四个，有四个追人去了，现在就剩石头和胜子，还有他们队长。 胜子一把扯着石头往外走：“队长，我们去看看，说不定强子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石头还想说话，被眼疾手快的胜子跳起来捂住嘴带走。 苟岁岁想笑，也就直接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贺南生眉头拧起来。 胜子的举动让他有股怪异的滋味，他还没有整明白，就听见苟岁岁的笑声。 苟岁岁摇头，问他：“你说那个刀疤男是有案底的，方便说他犯的什么事吗？” “盗窃，前些年没有抓到。” 这倒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盗窃？ 说吴大跟田昌国是亲戚，别说贺南生不相信，苟岁岁都不信。 “那他们现在这是？” 苟岁岁觉得这个问题，和田昌国说的要处理她紧密相关。 其实苟岁岁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只是想确定一下。 “人贩子。” 贺南生直接说了，也有意让苟岁岁自己注意着点，别觉得自己艺高人胆大的到处瞎跑。 浅水还能淹死会水人。 人心险恶起来，防不胜防。 贺南生皱眉看着苟岁岁，见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怒意，但是还能压得住。 “人贩子最爱打的，就是你这样的漂亮小姑娘的主意。” 他的意思在于警告和提醒。 苟岁岁愣了一下，小贺队长这会儿的话略多了一点呀。 “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漂亮吗？” 苟岁岁笑得弯了眼睛，她微仰着脸。 贺南生被噎住，他轻咳了声，不理她转身走了。 走到小院门口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停下来微侧过身子，余光落在苟岁岁身上：“还不跟着？” 不是让她跟着了吗？ 敢情这丫头没当回事？ 苟岁岁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贺南生自己开口让她跟在他的身边。 等贺南生开口的次数多了，慢慢的她不就走到他心里去了吗？ 苟岁岁哒哒哒地跟上去：“贺队长，你还没有说呢，我漂亮吗？” 贺南生呼吸都停了几秒，漂不漂亮的，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当然不理她。 贺南生不由得想起上次提交上去的结婚报告，也不知道上面查得怎么样了。 要是苟岁岁真没什么问题，那报告批下来…… “你说话呀，贺队长？ 小贺？” 苟岁岁见他加快了步子，连忙快走几步跟上去。 但没注意到贺南生停下来，她直接撞到他背上。 “呜，”苟岁岁鼻子一酸，险些没流出生理泪水：“你怎么停下来了。” 这男人，背也太硬了吧！ 也不知道腹肌怎么样，手感应该会很好。 贺南生忍着没回头，梗着脖子来了句：“漂亮。” 第46章 你要拿回身体吗 第46章 你要拿回身体吗 夜深人静，苟岁岁跟着贺南生站在公安局门口。 去追“柳姨”的强子四人无功而返，贺南生听了强子的汇报一言不发，周身都散发着冷意。 苟岁岁没忍住搓着胳膊站远了点，她给了强子几人一个怜悯的眼神，这几个家伙回去后的“加餐”看来是少不了了。 胜子等人拿了证明从公安局出来，贺南生扫了苟岁岁一眼，见她距离自己那么远，皱了下眉头：“去向阳大队。” 苟岁岁吊在队伍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贺南生有意无意地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丢。 一行人赶到田昌国的家中，进了院子，胜子在贺南生示意下敲门。 田昌国的媳妇刘桂兰知道自家男人会赶在天亮前回来，也就没有睡死，听见敲门声，赶紧点了灯起来开门。 “呀，你，你们是谁？ 要做什么？” 刘桂兰见门外站着一群陌生人，心道要遭，想要将门合上。 胜子抬手的同时买了只脚进门，拿出证明在刘桂兰眼前晃了一下：“同志，请配合搜查！” 刘桂兰想要拦住人，但见这些人冷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敢动作。 贺南生没有进屋，陪苟岁岁站在外边，看着她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我送你回知青点。” 贺南生估摸着时间已经不早了。 从公安局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快凌晨一点，现在差不多快两点。 苟岁岁哪里是想回去？ 她还想看看田昌国家里会搜出什么来。 “队长！” 胜子手里拿了一叠纸出来，眼神往苟岁岁身上瞟，很有同情的意味。 小胜子这什么眼神？ 苟岁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视线不由得落在胜子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东西跟她有关。 没错，是胜子的眼神告诉苟岁岁的。 贺南生接过来，见道胜子看苟岁岁的眼神，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前两张纸都是邮寄包裹的签收单，一张是半个月前的，一张是昨天的，签收人都是苟岁岁，从冀省发过来的。 签收单下边都是信件，贺南生随意看了两眼，没有细看，连着两张签收单一起递给苟岁岁：“这是你的东西。” 苟岁岁的信件和签收单，怎么会在田昌国这里？ 贺南生很快就想到，必然是田昌国私吞了苟岁岁的东西：“还有没有别人的？” 胜子知道他的意思，刚才翻出来这些东西的时候，胜子就已经留心有没有别人的签收单和信件，却发现只有苟岁岁一个人的。 见胜子摇头，贺南生眉头拧了起来：田昌国私吞知青的财物，难不成就私吞了苟岁岁一个人的？ 苟岁岁看着手里的签收单，想到白日里周兰英和田昌国的态度，一股怒意盘旋在心头。 心脏传来一阵酸涩的疼，苟岁岁差点喘不过来气，她也觉得气，是气周兰英的两面三刀，拿着原主的东西却将原主推进深渊！ 但心脏翻腾不休的怒意和酸楚，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感受。 苟岁岁抬手轻按住左肩，在心底许诺：你放心，我不会让周兰英再有机会抢夺属于你的东西，她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要是你想要拿回属于你的身体，你尽管拿回去，这本来就是你的…… 第47章 贺南生心里闷闷的 第47章 贺南生心里闷闷的 “你心脏难受？ 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贺南生注意到苟岁岁的不对劲，当即上前扶住她，怕人站不稳摔了。 苟岁岁轻摇了下头，没有吭声。 心脏突如其来的难受让苟岁岁脸色苍白，她捂着左肩，好一会才缓过来。 那股难受劲散去，苟岁岁抬头对上贺南生漆黑如夜的眸子，有些怔然，她错开目光：“我没事，就是刚才忽然一阵心悸，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她看错了吗？ 怎么从贺南生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担忧？ 等苟岁岁做好心理建设再看回去，贺南生神色如常，眸子清冷依旧。 好吧，果然是她看错了。 “没事就好，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贺南生将手松开，退了回去。 经过刚才那一下子，苟岁岁心里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胡乱地点了下头，抬脚往外走。 苟岁岁都不缠着说一些天黑害怕的话来让贺南生心软，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掉头就走人。 贺南生看着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不放心，让胜子几人搜仔细点，几个大步就跟上了苟岁岁。 不过他没有现身，不远不近的跟着，心底做了看着苟岁岁进屋就离开的打算。 贺南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更没有隐匿身影，若是苟岁岁转个身，或者回个头，必然就能看见他。 但苟岁岁都没有，她闷头往前走，直到进了知青点的屋子，都没有停下来回头看一下。 贺南生看着她的房门合上，他站在黑暗中，眼睛眨了几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爬上心头，不是疼，是有一点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贺南生没想明白，他皱眉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屋子里，苟岁岁躺在床上，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贺南生的存在，只是先前那突如其来的感受，让苟岁岁没法去想别的。 或许她就要离开，将身体还给原主了呢？ 刚穿来的第二天早上，苟岁岁一梦醒来就在奇怪，身体的原主哪里去了。 直到刚刚，这具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原主还在，意识大概是沉睡了？ 而苟岁岁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扯进书中，扭转了原主嫁进刘家的命运，也认清了周兰英的真面目。 那现在原主的意识是要苏醒，她要离开了？ 苟岁岁知道这本来就是原主的身体，可她突然就有点不甘心，这么平静美好的时代，有无数可能的未来，她真的就不配拥有吗？ 苟岁岁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了才入睡。 睡着后，她看见一个双眉轻皱，眼含悲愤的女孩，跟她很是相似。 两人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个女孩整体气质更柔弱一些，而苟岁岁眉眼里都透着一股通透，很是坦荡。 “你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苟岁岁认出来了，这就是一开始她梦里的原主。 女孩子看着苟岁岁，回想着这段时间来通过苟岁岁看到的一切，跟她曾经面临的处境一般无二，可苟岁岁却扭转了乾坤…… 第48章 你要去高考 第48章 你要去高考 女孩子用毒跟刘家人同归于尽后，重生到快被刘大军侵犯的前一秒。 没想到死后悲剧仍要重演，她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她就此缩在角落里，苟岁岁接手她的身体，她也亲眼目睹了苟岁岁将刘大军打服…… 当天晚上，她就没忍住，将苟岁岁拽进她的记忆里，让苟岁岁看到她的悲惨人生。 只是时间上有些不对劲，女孩子的前世是半年后被人捉奸的，但这一世却提早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 开始女孩子还以为刘大军意欲侵犯的场景是在她下乡的半年后呢，因为前世就是这样的。 不过时间没关系，重要的是现在她的身体还干干净净，苟岁岁将她保护得很好。 原来她被推进深渊，周兰英功不可没！甚至这里面还有田昌国的功劳！ 现在田昌国被送公安了，而私吞了她财物的周兰英，必然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女孩子眼里的悲愤渐渐散去，她感激地看着苟岁岁：“谢谢你，让我看到深处绝境的另一种可能，但我知道凭我自己是不可能完美摆平的。” 她这一世没有嫁给经常被杨菜花称作志小子的刘大军，她的人生会有不同的选择！ 可女孩子不想去走了，且她也没有办法再去走，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快要从身体里离开了。 苟岁岁挺诧异的：“绝境已经没了，以后不会有田昌国帮着周兰英给你挖坑，你不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人生吗？” 末世生活了几年，苟岁岁尝尽冷暖，看遍百态，她骨子里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但苟岁岁也有原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去碰。 因为她知道，拿了不该拿的，早晚会以另一种形式还回去。 尽管她不甘心。 “我重生回来的那一瞬间就选择了放弃，这已经不是我的人生了， 是你让我知道，前世我的悲惨结局，虽然是有人蓄意陷害，但若是我不认命，也不会落到那样的境地。 现在我也要离开了，我心里没有什么怨恨了。” 女孩子的身影逐渐透明，眼看着马上就要散去，苟岁岁忍不住伸手。 见了苟岁岁的动作，女孩子笑得眉眼弯弯，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苟岁岁：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你要记住，别着急结婚，两年后就恢复高考了，你要去高考，考回京市去，去上京市的大学！ 还有，一定要找到我爷爷奶奶，好好照顾……” 话没说话，女孩子彻底消失。 苟岁岁转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人，让她找到她爷爷奶奶，上哪里去找？ 还没说完怎么就消失了呢？ 苟岁岁猛地睁开眼坐坐起来，外面天光大亮。 茫然四顾，苟岁岁将手举到眼前，她从梦里醒过来了。 发现浑身没了之前一直以来总是有些压着的感觉。 看来原主是真的“走了”，但给苟岁岁留了一脑门的疑惑。 原主说的回京市，她用的是回。 说明家在京市，那爷爷奶奶为什么要用找？ 难道，爷爷奶奶被下放了？ 原主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苟岁岁想到昨晚从田昌国家里搜出来的东西，双眼放光，说不定，那里边有线索…… 第49章 小公安一脸戒备 第49章 小公安一脸戒备 苟岁岁从原主的话语中大致明白了，自己的穿书跟原主没多大关系，但她重生在原主这具身体中却是跟原主有关系的。 而且原主是重生后放弃了，她显然并不知道这是一本书中的世界。 不管怎么说，苟岁岁挺感谢原主的，既然她将这个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自己。 苟岁岁就觉得，她是应该帮着找原主的亲人，并将之奉为至亲。 苟岁岁洗漱了一番，翻出昨晚拿回来的信件，准备认真查看信里有没有爷爷奶奶的消息。 要是爷爷奶奶是被下放的，那这几封信的来源也很有意思。 谁想跟被下放的人沾上关系？ 不赶紧撇清关系以示清白都是最好的了。 “扣扣扣——”窍门声响起来，“岁岁，村里来公安了，村长叫你去一趟。” 王巧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苟岁岁应了声，随手将信件揣挎包里，便过去开了门。 “村长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苟岁岁将头发绑起来，背了挎包边往外走。 公安，说不定就是包裹的事情。 苟岁岁心里猜测着。 王巧茹四下里看了一眼，才小声道：“没有说什么事，但叫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周兰英，她已经过去了。” 这下苟岁岁心里更加确定了，就是包裹的事情。 看来昨晚后半夜公安同志连夜突审了，不然田昌国哪里会交代得这样快？ “行，我这就去。” 苟岁岁点了下头，抬脚就走。 王巧茹瞧苟岁岁这样子像是知道什么事情一般，一派的胸有成竹，哪里看得见半分担忧？ 苟岁岁却不知道王巧茹的内心感想，她径直去了大队部。 进了门，见村长跟一个年轻的公安坐一起，周兰英坐在两人的对面。 只是周兰英神色轻松，村长脸色倒是很复杂，小公安很严肃。 “村长，你找我？” 苟岁岁一转眼就将几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她当没有看见，开口就问。 “咳，是，是我叫你来的，”村长点头，他扫了周兰英一眼，眼色相当复杂： “苟知青，有个事呢，需要你跟周知青共同去核实一下，今天放你们一天假，你们跟着这公安同志去镇上一趟吧。 苟岁岁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见周兰英扭头看向自己，便冲她眨了几下眼睛。 田昌国被带走，家里被搜查的事情，现在村里除了苟岁岁就只有村长跟村支书知道。 周兰英自然是不知道昨晚的事情的，她一来，村长就招呼她坐着等，并没有说什么事情。 所以现在周兰英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田昌国被抓去公安局了，怕是不会有这份淡定来分析苟岁岁的神情。 小公安虽然年轻，但做事很靠谱，那端着一张脸的模样就很有威信。 “公安同志，这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找我们两个女知青核实，有啥说法没呀？” 周兰英一出了门，压根不给苟岁岁一个眼神，凑到公安面前套近乎。 小公安往旁边跳了几步，戒备地看着周兰英，瘫着一张脸：“你这女同志，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凑这么近干啥？ 我在执行公务，无可奉告……” 第50章 苟岁岁一脸乖巧 第50章 苟岁岁一脸乖巧 村长让人驾着牛车将人送镇上，小公安骑着自行车跟在后边。 一路上小公安都没说过话，倒是同情地看了苟岁岁好几眼。 猜到事情大概的苟岁岁默默脑补小公安的内心：好好的一姑娘，这么傻，财物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苟岁岁：小公安，你的眼神暴露了太多，你知不知道。 “岁岁，你说这公安叫我们去到底会是啥事情呀？” 周兰英揣揣不安，总有不妙的感觉。 苟岁岁扫了她一眼，悠闲地看风景：“谁知道呢，去了不就知道了。” 到了公安局门口，赶车的旺叔：“待会儿事儿完了你们到公社找我，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苟岁岁二人应了声，小公安道：“先进去吧。” 周兰英看了苟岁岁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这小公安对苟岁岁的态度好温和不少。 可转念一想，周兰英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应该也不太可能，毕竟小公安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苟岁岁交流。 “人来了。” 小公安进了办公室，说了句话就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也没给苟岁岁二人一句话。 年长的陈公安看过来，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谁是周兰英？” 陈公安上次是见过苟岁岁的，就来了两个人，另一个必然就是周兰英。 但陈公安觉得像是周兰英这样做得出来私吞别人财物之事的人，要是逮着他跟苟岁岁认识来说话，就会比较麻烦。 周兰英愣了下，忙应声：“我就是，公安同志找我们来是？” 说话的时候，周兰英还有意地看了苟岁岁一眼，表示她跟苟岁岁是一起来的，公安别看着她一个。 陈公安面色沉静：“昨天你去田昌国那里领了家里寄给你的包裹，是不是？” 周兰英瞪大了眼睛，脸一下子就白了。 公安怎么会来管这个？ “是，是这样，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兰英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去看了苟岁岁一眼。 难道苟岁岁没有领到包裹就来报公安了？ 她怎么就确定自己有包裹的？ 公安连这种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的事也管？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周兰英还是忍不住的心慌，她一方面安慰自己公安不可能知道，一方面又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陈公安笑了一下，很是亲和：“你领包裹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问题是，邮局那边没有你家给你邮寄包裹的记录。” 他的话好似一道闪电“夸嚓”一下击在周兰英头顶，她整个人跟雷劈了似的。 周兰英面色慌乱，眼神惊恐。 怎么可能？ 公安竟然还去查了？ 她恨恨地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挑眉，而后一脸乖巧。 “所以，周知青，你老实点交代，你拿的包裹，到底是谁的？” 陈公安见周兰英去瞪苟岁岁，话音一转，态度冷了下来，脸上都不见笑。 当着公安的面都感这么欺负人家小知青，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简直太欺负人了！ 此时的苟岁岁在陈公安看来就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可怜，他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 第51章 不问自取即为...... 第51章 不问自取即为...... 根据贺同志那边所说的，苟岁岁家从她下乡以来，给她邮寄过两次东西，共邮寄一百块钱。 还有其他各种吃的穿的用的，有些东西连省城都没有的卖。 就这么被田昌国跟周兰英给霸占了，不过田昌国知道得少，东西都是周兰英给他的。 头一次苟岁岁的包裹到村里，周兰英就跑过来说以后凡是苟岁岁的包裹，都是她来领。 田昌国也没问，他不过是拿钱拿物，多的他管不着。 周兰英哪怕多火了一辈子，不会见了公安就心里发怵，可公安指名点姓凶她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我是帮岁岁拿的包裹，真的是帮她拿的。” 周兰英眼里蓄了泪水，说着还恳切的点着头。 这个时候周兰英再也不抱侥幸心理了，她知道公安都这么问了，必然都是查清楚了的。 所以她再怎么否认都没有价值，说不定还会给公安留下很差的印象，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承认。 陈公安盯着周兰英看了好一会儿，再看向苟岁岁：“苟知青，周知青说的事属实吗？ 她是帮你拿的包裹？” 周兰英猛地扭头，一把抓住苟岁岁的手，用力捏着，眼中带着急切。 陈公安当作没看见周兰英的举动，他只是看着苟岁岁补了一句：“苟知青，有没有这回事你只管说，不用怕，这里是公安局，任何人都威胁不到你。” 周兰英听了这话，捏着苟岁岁的手更加用力，她像是被删了一巴掌似的难堪。 苟岁岁抽了几下自己的手，没有抽动，她忍着将人甩开的冲动，微笑：“的确是周兰英‘帮’我取的包裹。” 周兰英一听这话，就放心了，她松开手，转身笑对陈公安：“公安同志，你都听见了吧？ 她都说了，我就是帮她取的。” 陈公安表情顿时就变了，他皱眉看向苟岁岁，眼里的恨铁不成钢更明显了。 “如果拿了并不给我，甚至我连有我的包裹都不知道也算是帮我拿的话，周知青确实是很尽心尽力，不仅帮我拿了，还帮我使用。” 苟岁岁说完未尽之语，陈公安一愣之后笑了，周兰英面上的笑是彻底僵硬了。 周兰英扭过脸来，震惊地瞪着苟岁岁，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 苟岁岁微笑脸，只当没看见。 怎么？ 周兰英还以为她是原主那么好欺骗的人？ 陈公安用手背抵着唇，压下到喉咙的的笑意：“周知青，你这样已经算是不问自取则为……” “公安同志！” 周兰英知道，要是自己被打上偷这个字眼，她这辈子都不要想翻身了，赶忙出口打断陈公安的话。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打上偷盗的印记！ 别说现在会被人怎么看待了，就是两年后，估计都没有办法参加高考。 陈公安骤然被打断话语，皱眉面色不善地看着周兰英。 他倒要看看，这步田地，这周知青还想怎么狡辩？ 好好的一个女同志，怎么就做了贼？ 第52章 升级之后 第52章 升级之后 “岁岁，钱我会还给你的，你放心，我一定还给你。 我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生了重病，我也是没有办法的，等过两天双抢的钱下来了我就还给你……” —— 从公安局出来，周兰英一直用晦涩的眼神去看苟岁岁，最后要不是她发誓赌咒的要还钱，这公安局她今天不一定能出得来。 双抢的钱哪里会有一百那么多？ 就算周兰英一个人一天挣满公分，一个月下来也就十多块钱，因为前阵子是双抢，收入会多一些，但也就二十几块。 “岁岁，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短了，我没有办法那么快还给你……”周兰英试图在苟岁岁面前卖惨延长时间，拖着拖着，也许就不用换了呢？ 周兰英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公安到底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原本她不用还的，她这辈子拿的就是上辈子苟岁岁欠自己，她不过是拿回来不到十之一二。 “刚才你都在公安同志面前答应了，一出了门就想反悔？ 你要是不想还，我们再回去？” 苟岁岁一脸无辜，说着就要转身往公安局走。 周兰英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住：“我还，我还还不行吗？” 她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再用拖字诀。 苟岁岁将胳膊抽出来：“今天休息，我去县城一趟，你自便。” 丢下这句话，苟岁岁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兰英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苟岁岁让她还钱，竟然自己去县里玩？ 她既然手里有钱，为什么还一定要自己还？ 周兰英心里恨极了，她恨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拖累的家庭，冀省那边给苟岁岁寄过来的钱她大多都给了家里。 要不是怕家里人在两年后会影响自己的高考，她早就不理会那些人了。 不过，要去哪里搞到足够的钱来还给苟岁岁呢？ 周兰英想到了一个人，他一定有足够的钱…… —— 苟岁岁并不是突然想起来要去市里的，刚才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她脑海里传来一阵什么东西松动的感觉。 可是身旁有外人在苟岁岁并不能直接查探，苟岁岁原本也有计划去县里，不过现在提前了而已。 她买了票上车，坐在位置上就下意识查探空间，一看，发现真的可以进去了。 可空间竟然大变样！ 青山环绕绿树成荫，河流盘桓。 至于以前苟岁岁一直用来囤物资的地方竟然生成一栋小竹楼。 意识拉近距离之后才发现，这竹楼回字结构，一点也不小。 苟岁岁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震惊，难道这空间现在升级了？ 能囤活物？ 像是为了响应苟岁岁的想法，河流里窜起几条肥美的鱼，像是在欢迎她这个主人的到来。 要是还在末世，苟岁岁就拥有的是这样的空间，她会活得更好，可现在这空间就算是有种植功能又有什么用？ 末世的地是不能种植的，可这个时代自然资源还是可利用的，向阳大队在江边上，土地自然肥沃。 不过，比起这个升级后的空间来，苟岁岁更感兴趣的是，让空间升级的东西是…… 第53章 县里的黑市 第53章 县里的黑市 苟岁岁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之前从镇上废品回收站意外捡来放空间里的铁皮盒子，意念一动，苟岁岁的意识立即出现在储物的竹楼里。 之前的那个铁皮盒子躺在地上，苟岁岁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上次那样被弹出空间的事情，她意识化作触手，小心地戳了戳盒子。 意外的发现盒子的重量轻了一些，莫名的苟岁岁生出一种直觉来，要是现在她将意识探入盒子，应该是不会出现上次那样的状况了。 这样的直觉在末世时让苟岁岁屡次死里逃生，不过她还是格外的小心。 现实中的苟岁岁睁开眼睛，将手伸进挎包里，意念一动，铁皮盒子出现在手里。 恰好这时县城已经到了，苟岁岁下车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拿出盒子，手上附上一层精神力，双手抓着盒子用力。 费了点劲才将铁盒的盖子掀开，入目是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只是这石头灰白灰白的，上头还有裂缝。 苟岁岁总感觉这块石头之前并不是这个模样的，她心神一动，探入一抹精神力进到石头里。 依然是一片灰白，没有当初被弹出空间时的那抹让人心动的绿。 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苟岁岁索性就不想了。 至少空间变大了，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虽然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但既然存在了，又不具备让空间还原的能力。 苟岁岁还能怎么办呢？ 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去市里转转，寻找商机。 空间能重新进了，苟岁岁检查过，她放置重要物品的小箱子里，原主的那一千块钱的存根完好无损，可她向来就不是个坐吃山空的人。 末世里前期囤了大量物资，后续她都会不断补充，更何况是现在呢？ 挣钱可比囤货更加有意思，谁还不喜欢数钱呢？ 平安县不算大，哪怕是后世在c省都算是比较贫困的县城，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交通落后的时代？ 苟岁岁不着痕迹地跟着几个拎着篮子的大婶，找到黑市所在，还好她火眼金睛，看出来这几个大婶的不同寻常。 如果说镇上的黑市是流动场所，基本上很少有人会聚在一起，在县里，黑市已经初具后市小摊贩的规模。 苟岁岁找了个公厕换了身装扮，再次出现在黑市巷子，已经是一个戴着灰扑扑的毡帽，穿了身补丁衣裳的瘦弱青年。 “这是梨？ 怎么卖的？” 镇上的黑市卖的大多都是粮食布料，糖果已经是稀罕物了，苟岁岁没想到县里竟然还有水果卖。 只是这个年月的人，能有闲钱舍得买水果的并不多。 蹲在背篓后的是个年约三十五的中等个子男人，头顶一个破草帽，白色汗褂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下身一条土布麻袋裤，只用一根草绳做腰带，脚上踩了双破草鞋。 他背这半背篓的梨来黑市上蹲了快半天，不说是无人问津，有一两个来问了一句，但丝毫没有要买的意思。 男人很失望，但又无可奈何。 这听到有人问，他也没有提起精神，不过还是回话：“一毛一斤，这条巷子就我一个卖水果的，您要是实心买，买得多，我可以给您便宜些。” 第54章 动了心念 第54章 动了心念 摊贩说话的时候头都不抬，虽然这话说得熟练，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不自信。 苟岁岁拿了个梨起来看，这梨一看就瘦瘦巴巴的，吃起来一准不好吃，在这个大米最贵一斤也才不到一毛八的年代，谁没事会花钱买这营养不良的梨吃？ 不过，她的那个空间可以种植，这水果也不知道会不会种出来能够丰硕一些？ 念头一闪，苟岁岁就想到前世看的那些空间文，指不定还真的能成呢！ 随即，苟岁岁掏钱：“这样，我买两斤。” 水果贩子实在没有想到苟岁岁真的会买，他当即来了精神，起身掏了几个梨，用破旧不堪的秤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两斤。 “您的梨，要是尝了觉得好，下次再来。” 小贩脸上挂着笑，瘦得凹陷的脸颊上写满了贫困潦倒。 苟岁岁却从这人不卑不亢的态度里读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她眸子一动，念头就起来了。 “这梨是你家自产的？” 苟岁岁捏了颗梨在手里，她看了几眼，拿起来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脆甜，可就是果子太瘪了，卖相不好看。 小贩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何买了东西不赶紧走，这片地方确实因为有人看管，相对比较安全。 可前来买卖的哪一个不是东西进出手后就赶紧离开的？ 小贩心下有了计较：“是自家产的，不过树也没两棵，今年收成不好，果子都没挂两个。” 听出他话语里的叹息，苟岁岁心中一动：“你是只卖果子？” 小贩自然不是只卖果子，不然他怎么会冒着危险来黑市混？ 只是这阵子路上查得严，沿海的货要几经周折才能进得来，路上损耗的成本就不低，拿到黑市里来价格高了也没人要。 这样一来就没几个利润了。 每想到这里，商贩心里就止不住的叹息。 不过，这人问这些做什么？ “你有想买的东西？” 商贩声音低了些。 苟岁岁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她的声音压得更低：“我手里有一批货，成本不高，可以低价给你，能卖出去多少，怎么定价，都是你的事情。” 她空间里的物资堆积如山，放着不如变现，再用这个时代的钱来做些别的生意。 过两年开放了，商机多如牛毛，苟岁岁想做什么，只看有没有钱，后世的眼光放到这里，只看她能够做多少，有多少经济实力了。 商贩听了苟岁岁的话，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你手上的货是？” 苟岁岁扯唇笑了下：“那看你需要什么？” 嚯，好大的口气！ 商贩这下才抬眼从上到下扫了苟岁岁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打量的意味。 这女娃子气度确实不一般，但她的口气更是不小，这人是真来做生意的，还是有别的什么谋算？ 可转念一想，商贩又觉得自己没啥是别人好图谋的，便道：“若是我要啥子你手里都有，那我到好奇你手里有啥子。” “粮食。” 这个年代，最能够满足大众需求的莫过于粮食，苟岁岁没有将自己的底牌全拿出来，她见对方听了自己的话后兴致没多高，加了句话：“细粮。” 第55章 多给他们烧点纸 第55章 多给他们烧点纸 苟岁岁揣着小摊贩孙海给的一半定金五十块钱回到向阳大队，她给了孙海两百斤米，一百斤挂面，外加一百斤的面粉。 半个月后苟岁岁会再去县里，收剩下的一半尾金，这是跟孙海约定好的。 还没有进知青点院子，就听到闹哄哄的，她心里好奇，进了院子，就被眼尖的王巧茹看见，一把抓住手拖到一边。 “这是？” 苟岁岁看着周兰英屋子外堆了一堆东西，被褥都抱出来了。 王巧茹一脸“你作为当事人这都不清楚”的表情：“周兰英私吞了你财物的事情咱们知青点的人知道了个差不离，她怎么好意思再在知青点住下去？” 苟岁岁有点惊讶：“那她不住这里，要住哪里去？” 王巧茹顿时一言难尽：“她搬田昌国家去。” 周兰英要搬到田昌国家？ 田昌国被贺南生逮住送了公安局，田昌国媳妇并不知道详情，大概猜测的就是他们合谋贪了苟岁岁财物的事暴露了。 田昌国媳妇现在该是恨死周兰英了才对，怎么会同意周兰英搬过去呢？ 苟岁岁心里奇怪着，却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她才刚回来，在王巧茹等知青的眼里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王巧茹见苟岁岁一脸“还有这种事”的表情，她像是找到了共同话语的伙伴，一脸兴奋： “田昌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抓了，昨天半夜的事，公安不是叫你跟周兰英去镇上了吗，周兰英回来说你去县里了，这事你知道吗？” 苟岁岁适时再次露出一脸问号，满足了王巧茹的吐槽欲。 “我早就看出来田昌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老刘家做出那样的事情，田昌国竟然都帮亲不帮理，简直太不合格了……” 苟岁岁的耳朵被王巧茹各种吐槽塞满，她一时之间语塞，觉得无聊，但看对方兴致高昂又不好意思打断。 “苟岁岁，钱我会还你，我只是借用，并不是他们说的私吞，他们那么误解我，这知青点我也待不下去了。” 周兰英抱着一个包裹站在苟岁岁面前。 苟岁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周兰英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韵味悠长。 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苟岁岁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周兰英难道要为了那一百多块钱害命？ 对方的这个态度让苟岁岁一时摸不着头脑，很是迷惑，现在这个年代的重生女比她这个来自末世的人还要凶残的吗？ 不过，不管周兰英是出于什么打算，都会失望的，毕竟苟岁岁好不容易多一条命，她且珍惜着呢。 对于苟岁岁只看着自己没有回话，周兰英虽然心里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她也没有必要跟一个没几天活路的人计较，不是吗？ 苟岁岁不是想要自己还钱吗？ 以后她自然会烧给她！ 周兰英勾了下唇角，朝几个不好意思看着她一个女孩子独自搬家的男知青道了声谢，心里说了声可惜。 不过她会给这些人多烧点纸的，对得起他们帮她这一遭…… 第56章 想咸鱼是不可能的 第56章 想咸鱼是不可能的 苟岁岁白天跑了县里一趟，又是牛车又是汽车的，下午回村里的时候还是走路，之前不觉得有多累，到了晚上一躺床上，整个人就累得不行了。 感觉自己是条咸鱼了。 瘫在床上的苟岁岁生无可恋，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泡个澡就好了。 下一秒苟岁岁翻身坐起来，话说她现在的空间扩大了，有房有地、有山有水的，那她是不是可以将以前扒拉来的发电机热水器浴缸什么的安排上？ 可是…… 也不知道她本人能不能进得去空间。 念头一起，苟岁岁只感觉时空一阵扭曲，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现在空间里了。 握了个大草！ 苟岁岁此时正站在房屋门口的地里，她看了看自己，看着周围的场景转了个圈。 她就这么进来了？ 意念一转，苟岁岁重新出现在知青点的屋子里。 现在她浑身一点疲惫都没了，当即重新回到空间，她推开朱栅栏，进了竹楼。 之前没有查探清楚，原来这竹楼并不全是时间静止，苟岁岁的物资全都在竹楼西侧的储物仓里。 说是储物仓，却是分了上下两层楼，分门别类，一应俱全。 东侧楼一楼是厨房客厅二楼是卧室阳台，里边是现代化的家具，苟岁岁很眼熟，貌似都是她以前进了商场扫荡进空间的。 一时之间，苟岁岁觉得，这竹楼还挺智能的。 她用精神力一寻摸，发现发电机也在它该在的位置，热水器也是开启状态，都不用等她自己烧了。 苟岁岁当即不犹豫，浴缸里放好水，脱了衣服躺进去，浑身毛孔舒张，她没忍住发出一声喟叹。 什么是享受？ 这才叫享受！ 苟岁岁探出精神力去一楼的厨房吧台，精神力实体化为一只手，将进门时看见的红酒拿了一瓶外加一个高脚杯开瓶器到手里。 泡着澡，喝着红酒，苟岁岁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 她都不想努力了，这样的生活已经唾手可得，还需要努力个什么劲？ 当条快乐的咸鱼不香吗？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伴随着一声巨响，苟岁岁就连人带浴缸的被弹出空间。 “轰隆——” 知青点屋子的小窗户外，闪电四溅，雷声滚滚。 手里捏着高脚杯的苟岁岁一脸懵逼，她，她怎么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弹出空间时听到的巨响，跟这滚滚雷声的间隙爆发的骇人惊雷很相似。 难道现实中打雷，她就会被空间排斥？ 这怎么想都离谱的好吧？ 还是说，因为她不想努力想当咸鱼，所以空间就容不下她？ 这特么是敬业空间吗？ 非得要努力奋斗才能拥有？ 苟岁岁觉得后面这个原因更离谱。 可是外面雷声滚滚，她的浴缸无处藏身，要是公社突然来了人检查，她想安稳都安稳不了了。 于是，苟岁岁就默念：我要努力发家致富考大学！让我进空间吧，求求了！ 时空一阵扭曲，苟岁岁带着浴缸回到浴室。 苟岁岁：…… 就，离谱！ 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努力才成过舒坦日子这样子了。 咸鱼是不可能咸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咸鱼的…… 第57章 问就是感觉 第57章 问就是感觉 雷声一起，就直接响了一整夜，雨在翌日黎明落下，接连就下了好几天。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且没有要停的意思。 不过好在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之前种进地里田里的秧苗，怕是要遭殃了。 这几天的雨将知青点的院子涤荡得泥土翻腾，空气里都是那股子腥味。 因为雨太大出不了工，王巧茹端了跟板凳挤到苟岁岁这里来，跟她一起排排坐在远离门槛的位置看几近如柱的雨。 “这都接连下了四天了，雨咋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虽然不用出工挺爽的，可是这雨看着让人烦。 苟岁岁听了王巧茹的感叹，心里总有不太好的感觉。 她抬眼四下里打量了几下这屋子，希望能够扛过这一波雨吧？ “啪嗒——” 苟岁岁头顶一凉，她抬头的同时伸手摸了摸，夹杂着黑灰的水出现在手指间。 “漏雨了？” 王巧茹见状，忙起来帮着拿了盆，放在漏雨的地方。 “你看看还有哪里漏的，我也回去看看，床上不要漏雨才好！” “你去吧。” 苟岁岁将王巧茹送走，也开始看自己的床铺上方有没有漏。 她空间里倒是有防漏塑料，难不成要让她冒雨去搭上？ 光是想想苟岁岁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很快，知青院子的左邻右舍响起了漏雨的惊叫，雨声中也多了咋呼声。 吃了晚饭，知青们各自回屋，有的人比较倒霉了，床铺顶上漏雨，谭文青就是那个倒霉蛋。 不过好在周兰英搬走了，他也就将床铺搬到了周兰英之前那个屋子。 这之前一众男知青还在盘算那个屋子的归属呢，现在不用盘算了，在雨停之前都归谭文青了。 夜越来越深，雨也愈发大了。 睡梦中的苟岁岁眉头一皱，一股渗入骨髓般的凉意袭来，她猛地睁开眼。 不对劲！ 苟岁岁合上眼，精神力朝着四面八方而去，雨声如骤，后山坡上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传来。 苟岁岁吞了吞唾沫，披上衣服，随手将必要的东西收进空间，她开了门窜出去不过半分钟。 “王巧茹，起来！王巧茹！” 苟岁岁将门拍的震天响，听到里面的人醒了，当即挨个将门敲过去。 “干啥呀你？ 大半夜的你梦魇？ 发什么疯？ 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吗” “就是，作什么妖？” “……” 苟岁岁扫了语气不满的几人一眼，目光冷得让人心悸，她道：“我只说一遍，后山有动静，要是你们不信邪，可以回去继续躺着，到时候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王巧茹跟着苟岁岁亦步亦趋，帮着去敲男知青的门：“岁岁，啥声音呀？ 你听到什么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王巧茹自然知道苟岁岁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的。 而且现在雨下得那么大，知青点后边就是山，确实很危险。 苟岁岁见男知青们的门开了，她道：“后山有动静，你们要是相信我就赶紧跟我离开。” 说完才直接一马当先的冲进雨幕，她有异能，知道现在哪里安全。 察觉到身后虽然有人抱怨，但是大家几乎都跟上来了，苟岁岁松了口气。 “不知道什么声音，就是感觉不对劲。” 苟岁岁这才有空回了王巧茹一句。 王巧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大家都淋着雨闷头跟着苟岁岁，她却说感觉不对劲，要是感觉错了呢？ 第58章 不是她的错 第58章 不是她的错 一行人刚走出知青点院子，站在边上的路上，后山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跟滚雷似的。 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排山倒海而来。 漆黑的夜色里看不清众人的脸色，有几个知青手里拿了电筒，他们惨白着脸看向知青点后边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过依旧看不清，离得远了些，苟岁岁倒是知道是什么了。 她从感觉不对劲开始，精神力就没有离开过，是山体滑坡。 随着脚下地上的震颤越来越大，一声重物击撞的巨响后，房屋垮塌的声音响彻雨夜。 男知青们要紧了牙关，女知青们忍不住尖叫出声，王巧茹抓紧了苟岁岁的衣摆，脸上带着惧怕。 一墩巨石撞毁房屋后滚了一圈才停下，不远处的村庄纷纷亮了灯，有人大喊着打了电筒朝知青点这边赶来。 “岁，岁岁，要不是你，我们可都埋那下头了。” 王巧茹冷得浑身发抖，说话都打着寒噤。 “女知青那边清点一下人数，我清点男知青这边的，看看有没有少人！” 说话的是男知青那边的负责人林启元，方脸大高个，是个成熟稳重，老大哥一般的人物，他是最早来向阳大队的。 苟岁岁刚才扫了一眼，就知道女知青这边少了一个，不过她没有吭声。 女知青们受了惊吓一个个都木木的，王巧茹因为站在苟岁岁身边，还稍微冷静一些，她赶紧清了人数：“林同志，女知青这边少了个人，不知道少了谁。” 太黑了，点头的光线很暗，也没有照着人，就不知道少的是哪一个。 男知青那边人都齐全的，林启元听了忙拿了电筒过来。 一共十五个知青，除开之前搬走的周兰英之外，男知青有八个，女知青六个。 林启元又挨个用光照着脸数了一遍，就是那个叫孙瑶的知青不在。 “刘草，孙瑶不是跟你一起的吗，她人呢？” 王巧茹盯着刘草，大声问。 刘草紧紧拉着边上的胡洁，眼神闪躲着道：“刚才她说困，就没有出来，我叫她了，是她不跟着走的。” 王巧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素就孙瑶跟刘草两人走得近，刘草说话素来都是喜欢上纲上线，要是没有孙瑶，都不会有人愿意跟刘草玩。 王巧茹看向身边的林启元，昏暗的光线里，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林启元在听到刘草说孙瑶回去睡觉的时候，心就一直往下沉。 众人一时沉默地看向毁得不成样子的知青点，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孙瑶怕是凶多吉少。 冰凉的雨水抽打在人身上，冷得让人骨头都痛。 刘草却感觉一阵阵窒息袭来，他们是不是都在怪她？ 难道她跟孙瑶平时走得近一些，就有义务拉着孙瑶往雨里走？ 越想刘草心里越是觉得其他人一直盯着自己，眼里都带着鄙夷和谴责。 她睁着眼睛看向知青点，出了一墩巨石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耳朵里好像响起了孙瑶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为什么？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刘草面露惊惧，眼泪一涌而出，混进了雨水里分辨不清。 第59章 忘恩负义 第59章 忘恩负义 刘草缓慢地摇着头，不，她没错，错的不是她！ 她又不知道苟岁岁说的是真的假的，是苟岁岁没有说清楚，要是苟岁岁说清楚了，就没有这回事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苟岁岁，都是她！” 刘草大喊一声，引得众人看了过去，刘草转过身，恨恨地瞪着苟岁岁：“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清楚？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清楚！孙瑶是你害死的，是你！” 有几个人听了刘草的话，眼神闪烁地看向苟岁岁，他们都是因为苟岁岁突然敲门才不甘不愿的往外走的，现在 “刘草你别胡咧咧，要不是岁岁，咱们这里一群人都埋地里了，你还有命在这里胡说八道？ 之前岁岁就说了感觉后山有动静，她要是自己往外走，不顾我们也没有错，可是她挨个敲了门，就是让你在这里以怨报德的？ 刘草，你还真是将忘恩负义演绎得淋漓尽致呀！“ 王巧茹挤到苟岁岁身前去，将她挡在身后。 她觉得苟岁岁向来花少，虽然之前对刘老婆子杨菜花动过手，可是她不能见谁都动手吧，到时候有理都成了没理了。 王巧茹这话不仅是对刘草说的，更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站在这里所有的知青说的。 那几个被刘草两句话挑起心思的人低下头去，不敢抬起来，为自己刚才想将孙瑶出事的责任推到苟岁岁身上而惭愧。 村里的人赶过来了，一个个看见站在路边的人，忙急吼吼道：“啥子回事？ 刚才好大的响哦！” “你们有没有事？ 知青点咋个了？” “哇，全倒了呀，院子里头好大一块石头哦！” “人都出来了没得，还好你们警醒哦，不然就危险了！” “……” 村民们的七言八语将知青们之间微妙的氛围冲散，刘草咬着嘴唇浑身发抖。 王巧茹瞪了她一眼，林启元离刘草近，他低声道：“待会别乱说话，不然知青点容不下你。” 警告了一句，林启元就抬脚去跟村长交流了。 苟岁岁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并不在意刘草说了什么，无非就是因为孙瑶出了事，她自己心里过不去，就开始甩锅了呗。 这点小心机，苟岁岁哪里会看不出来？ 见苟岁岁一直不说话，王巧茹转身扯了扯她湿淋淋的袖子：“岁岁，你别听刘草的，她就是自己心里不舒服才瞎说的，咱们都是知道的，没有你，我们都没活路。” 王巧茹的语气十分的诚心，苟岁岁虽然不在意刘草的话，但听了她的话还是心里一暖。 “我并不在意，门我敲了，人也叫醒了，自己要往屋里走的人我拦不住，”说到这里，苟岁岁停顿了下，才继续道：“这雨要是一直下，就怕发洪水。” c省地处长江中下游地区，地势低矮，接连的大雨会将山地里的泥土沙石冲进河道里，到时候河道淤积，就容易出事。 苟岁岁既然说她不在意，那就一定是没有放在心上，王巧茹松了口气，听到后面句话，心提了起来：“是啊，前年发大水的时候死了好些人呢！” 第60章 他的声音在抖 第60章 他的声音在抖 村长让人带着知青们去以前的大队食堂里安置，至于知青点，就算村长要求村民们去，现在也没人敢去挖人，还好天快亮了。 在知道孙瑶没有跟着出来的时候，村长就觉得这女娃子多半没活路了，就算是命大没啥事，大家在这看了半天，哪可能啥子声音都听不见呢？ 天亮了，雨总算是小了些，村长当即带着人往知青点赶。 刘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跟着去了，只是离开前还瞪了苟岁岁一眼。 “岁岁，我也打算去看看，虽然孙瑶这个人很讨厌，但是她这一下出了事，我心里还怪难受的。” 王巧茹面上没有笑，她说完就往外走。 苟岁岁跟了上去：“一起吧。” 毕竟大家都是知青，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要是苟岁岁真的冷漠到忽视人命，她半夜里就不会挨个叫人了。 苟岁岁跟着赶到知青点的时候，看见除了刚到村民，还有一队穿着军装的士兵在刨泥，搬石头。 只是那身草绿色军装上满是泥污，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帅气。 苟岁岁眼尖的看到了贺南生，沾了泥污的脸上满是阴沉，浑身都冒着冷气。 这是咋了？ 难不成谁惹到他老人家了？ 老人家贺南生找遍了残破的没有被巨石压倒的屋子，都没有发现人，他心里都在发颤。 “队长，还是没有。” 胜子几人大声报告，震得四下里帮着挖的村民一抖。 “同志，你们是部队派来的吗？” 村长看向贺南生，被他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 这青年眼神好锐利，跟刀子似的。 贺南生点了下头，村长便继续道：“昨天半夜山体滑坡，这大石头滚下来了，要不是知青们警醒，怕是一个都跑不脱，哎，不过还是有个女娃子不听话，别人都往外走，她偏偏要睡觉，可能是遭埋石头下面了……” 前半句话让贺南生眼睛亮了一下，后面半句听得他心脏一次，脸色更难看了。 “沿着石头周围挖，动作轻点，别，别挖伤了人。” 说到最后，贺南生尾音都发颤。 认识苟岁岁以来，那姑娘就不是个听话的人，刚才村长说不听话的女娃子，贺南生能想到的除了苟岁岁，没别人了。 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的苟岁岁听到贺南生的声音，心里觉得奇怪。 难道贺南生跟那个孙瑶认识？ 这么紧张的吗？ 他知不知道他的声音都在抖？ 这样想的不只是苟岁岁一个人，还有一同前来的知青。 刘草更是看向贺南生，脸上的泥水并不影响贺连长的美貌，她一眼就入了心，呼吸都不自觉的紧了紧。 想了想，刘草款款走了过去，凑到贺南生身边：“这位同志，我是孙瑶的朋友，孙瑶她……” 说到这里，刘草哽咽了一会儿，见贺南生轻微侧了下头，她停止背脊，仰着脸，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身上的衣服因为淋湿过，现在皱皱巴巴的，头发也是凌乱不堪。 “同志，本来孙瑶能跟我们一起出来的，可是有个人不解释，孙瑶她自然是不相信，就回屋了，都是她的错，不然……不然孙瑶怎么会出事，呜呜呜……” 第61章 将小姑娘搂怀里 第61章 将小姑娘搂怀里 孙瑶？ 贺南生眼神锋利，落在面前的女知青身上，被她哭得眉头直跳。 “你说有可能被埋在石头下的是孙瑶？” 贺南生声音有些艰涩。 刘草愣愣的点头，都忘了哭。 贺南生心头一松，附近的几个士兵听见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接着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那苟岁岁呢？” 贺南生压着嗓音，尽量没有露出一丝情绪。 但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 刘草不知道对方怎么认识苟岁岁，但听他提起就脸色发白，也没有多想，便道：“就是苟岁岁叫我们起来的，但孙瑶问她原因的时候她半点不解释，就害得孙瑶没有跟着出来，要是苟岁岁解释清楚，孙瑶现在肯定还好好的，呜呜呜……” “刘草，你特么再胡说，老娘撕了你！” 看热闹的王巧茹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忍？ 她袖子一撸抬脚就要去揍人。 刘草像是被吓到了，她脚步往贺南生身后挪，还要伸手去捏他的衣角。 贺南生抬眼看过去，目光就捕捉到了苟岁岁的身影。 他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几个大步就站在苟岁岁身前了。 刘草的手落空，呆呆地看着走远的贺南生。 王巧茹也被突然走过来的贺南生吓到，她还以为这男人要打苟岁岁，当即扭头转身。 苟岁岁眨了下眼睛：“贺队长，又见面了呀。” 她眉眼弯了弯，这是在贺南生面前就会露出的乖巧笑容，贺南生心里一颤，没控制住伸手将小姑娘搂进怀里。 你没事就好，贺南生心说。 苟岁岁没想到这男人会动手，还那么猝不及防。 不过，刚才他脸色那么难看，现在反而好了很多。 难道他是以为自己出事了？ 苟岁岁：“看见我这么激动的吗，小贺队长？” 贺南生一时情难自禁，听苟岁岁调侃的声音，他耳根子都红透了，当即跟被火炭烫着了似的将人松开。 “咳，半夜里山体滑坡，刚那个女知青说是你提前察觉了？” 贺南生开始转移话题。 苟岁岁目光在他通红的耳朵上一转，她眼里都是笑：“是呀，感觉不对劲，就叫人提前跑了。” 贺南生随意的点了下头：“我继续去忙了。” 说完他就转身回去拎上工具去了石头边，跟着士兵们一起挖泥。 胜子几人自然也是看见了苟岁岁，一个个的不再沉闷，互相挤了挤眼睛，还去看贺南生。 “队长，听说姑娘抱起来软乎乎的，是不是真的呀？” 石头凑过来，贱不兮兮的问了句，不过好奇是真好奇。 胜子听了将他推了一把：“啥姑娘抱起来是不是软乎乎的，你应该问咱们队长，媳妇抱起来是不是软乎乎的，是吧队长？” “媳妇？ 可是苟知青跟咱们队长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成媳妇了？” 石头摸了摸后脑勺，摸不着头脑。 胜子“呀”了一声，一脸出大事了的表情：“队长，你众目睽睽对苟知青动手动脚，可不少人看见了，你可得对人家负责……” 那群人嘀嘀咕咕很小声，离得远听不清，但苟岁岁还是能猜到贺南生被他的兵们围着开玩笑。 “岁岁，那个，刚才那个男人，他，你，你们……”王巧茹在看见苟岁岁被贺南生搂住的时候嘴巴就成了o型。 第62章 取贱名是为了让你好养活 第62章 取贱名是为了让你好养活 苟岁岁眼里的笑还没散去，她刚才还以为贺南生认识孙瑶呢，现在看来，他是担心自己。 “我们认识。” 苟岁岁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有些事本来就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王巧茹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凑小碎步凑过去：“你们是不是在处对象？” 处对象吗？ 苟岁岁笑了笑。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苟岁岁！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跟男人搂搂抱抱，这个男同志可是孙瑶的对象，孙瑶她刚出事，你就这样，这样跟他……” 刘草突然冲苟岁岁喊了一声，原本对苟岁岁刚才跟贺南生抱在一起很感兴趣的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啥子东西呢？ 刚刚那个解放军同志是孙瑶的对象？ 那孙瑶这还没有挖出来呢，解放军同志就移情别恋哦？ 不过不管是不是移情别恋，这一男一女的，青天白日就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像个什么样子嘛？ 村民们边挖泥石，边竖着耳朵听这狗血八卦。 “谁给你说我们队长是那个什么孙瑶的对象？ 你个好好的女同志，别胡说霸道啊，我们队长就不认识什么孙瑶！” 胜子一听就觉得要不得，他们队长清清白白的名声不能让这莫名其妙的女同志给毁了。 刘草瞪大了眼睛，眉毛几乎都皱在一起，不认识？ 那咋可能？ 刚才这模样俊美的男同志不是很伤心？ 都伤心了还不认识？ 刘草这样想着，抬眼去看贺南生，却见对方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 “对啊，你咋说话的？ 刚才说苟知青坏话咱们就没搭理你，你这又胡乱编排咱们队长，你这女同志思想咋那么喜欢给人扣帽子呢？” 石头不知道刘草的那些个弯弯绕绕，他只是一听就觉得这个女同志有问题。 见过苟岁岁的士兵们都接连应声，刘草的脸色在这一声声中更苍白了。 苟岁岁嗤笑了声：“刘草？ 不好意思，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但是你名字取得贱是你爹妈想要你好养活的，而不是让你长大了犯贱的。” “你说孙瑶出事怪我？ 怪我什么？ 怪我半夜里挨个拍门吵醒你们？ 还是怪我听你们叽叽喳喳不情不愿的依然要往外头走？” “我倒是奇了怪了，你说孙瑶她想回去睡觉，那你怎么出来了呢？ 听说你还上过高中，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敢情我叫你们还叫出错来了？” 苟岁岁真是觉得刘草有病，特么刚才那个样子是瞧上贺南生了吧？ 她既然以为孙瑶跟贺南生是情侣，那她凑上去干啥？ 接盘吗？ 刘草面色惨白，像是被人掀了皮，各种难堪：“你要是肯说清楚情况，那大家肯定会愿意听你的，孙瑶也肯定……” “肯定听我的？ 你确定吗？ 刘草，知道什么叫马后炮吗？ 你这就是马后炮，因为你今天看见了现在的情况，才敢说这个话，昨晚事情没发生的时候我解释，有人听？” 苟岁岁觉得很搞笑，也就笑出声了。 “还有，我察觉不对劲，叫你们起来不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出事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现在反倒是要求我事事顺你心意，不问你能否做到，单问你，钥匙十元三把，你配几把？” 第63章 好不要脸哦 第63章 好不要脸哦 刘草被苟岁岁一声声质问怼的无话可说，听懂苟岁岁最后句话的人差点没笑喷。 最后村长站出来平息事件，他之前看到十几个知青好生生的站在外面，还以为是他们自己警醒，没想到真正警醒的人是苟岁岁。 这苟岁岁明明救了他们这一群人，咋个刘草同志还将孙瑶的事情怪苟岁岁身上呢？ 那不是孙瑶自己茅房里打电筒，自己找屎（死）吗？ 还有，好好一个女娃子家，咋嘴巴那么子肮脏呢？ 怪这怪那就算了，还往人解放军同志和苟知青身上泼脏水，好不要脸哦！ —— 有十几个身体强壮的解放军帮忙，他们用撬棍撬动了巨石，在石头下将孙瑶挖了出来。 人自然是没气了，对此大家都很惋惜。 王巧茹甚至没有敢往那边看一眼，听到挖出来了就开始抹眼泪：“昨天还在一起拌嘴的人，说没就没了，这孙瑶也是真的轴！” 刘草跌坐在地上，她紧紧盯着孙瑶的尸体浑身都在发抖。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是她给孙瑶说苟岁岁吃饱了撑的拉大家一起淋雨的。 也是刘草说她不跟着苟岁岁出来，要回去睡觉的，孙瑶就信了。 不过孙瑶回屋了，刘草想了想还是跟着出来了。 她怕的就是苟岁岁说的那个万一，可是她又抱着侥幸心理，要是最后什么都没发生呢？ 所以她就没有叫孙瑶…… 知青点需要重建，现在垮了，又下着雨，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可能建好的。 一行人回到大队食堂，商量知青们的去处。 解放军们忙活了一早上，自然不能让他们白忙活，村长叫他们一起去歇歇脚。 贺南生想了想，也就跟着去了。 他知道身后跟着的那群兔崽子肯定挤眉弄眼的嘲笑自己，所以就没有回头看。 “孙瑶同志的事情，我已经让人电话通知她家里人了，过一阵子她家里就会来人，这个没得说。 倒是你们，现在知青点是肯定没法子住人的，一时半会呢，也休整不好，所以你们就需要入户了，你们要是有熟识的村民，可以自己去商量，要是没有，就由我来安排。” 村长站在众人前面，扯着嗓子喊。 入户对于知青来说有利有弊，不过要是可以抱团，也没有人会愿意分散到村民家。 毕竟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在人家的地盘上，还不好说。 村长甩了甩手让众人自己商议，他转身去了村里，得跟大家说一下，不然这十几个知青呢，得所有人都安排了。 王巧茹抱着胳膊，面上有些难看：“我不是很想跟村民一起住，岁岁，你怎么想的？” 她都不想，苟岁岁自然也不想啊，不过现在没有办法，不入户就没有地方住。 “看看有没有人少事儿少的人家吧，不然没地方住。” 要是村里有空房子是最好不过了，苟岁岁一身的秘密，要是她跟人住着，进空间了，有人踹门进去，发现她不在，那就成灵异事件了。 估计到时候她再现身，都会被人当妖怪抓起来。 “苟知青，你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沉默着当柱子的贺南生走近。 苟岁岁差异：“难道你有推荐？” 第64章 林阿娘不情愿 第64章 林阿娘不情愿 贺南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石头就说：“大林子他阿娘就是这个村里的，家里就他娘和他妹子两个人，她家屋子有空的，苟知青你要是去，咱们带你去，林阿娘会同意你住下的。” 苟岁岁听了脸上露出欣喜，正要说话，胜子一把将石头拽后头去：“有你什么事？ 咱队长不是在？ 你积极个啥？” 苟岁岁没忍住笑出声，抬眼看出，贺南生的耳朵又红了：“那就麻烦小贺队长了呀。” 贺南生眼里噙着笑，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他嗓音低醇：“不麻烦。”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觉得贺南生真挺有意思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帮自己了。 “岁岁，你又去处了，能不能带上我呀！” 王巧茹揪着苟岁岁的衣服，顶着来自贺南生的压力小声道。 苟岁岁看了她一眼：“到时候可以问问林阿娘能不能接受两个人吧。”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说带上她。 毕竟屋子是人家的，苟岁岁没有越俎代庖代人做决定的权利。 贺南生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他打发了胜子几个回营地，就带着苟岁岁二人往林阿娘家去。 林阿娘家好巧不巧的住在离老刘家不远，用这里的方言来说就是坎上坎下住着。 下雨天，林阿娘家房门紧闭，贺南生去敲了门。 “林阿娘，是我，小贺。” 屋子里传来动静，过了不大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个穿着灰扑扑短褂长裤，面容凄苦又带着些和善的中年妇女。 “贺连长来了？” 林阿娘笑着说了句，见到贺南生身后的人，才问：“这是？” 知青点因为山体滑坡遭了殃的事林阿娘听左邻右舍大声喊过，现在看见人，便猜到贺南生的来意。 “林阿娘，知青点塌了，知青们没地方住，苟岁岁是我熟识的知青，挺好相处，您看能让她住你这里吗？ 还有这个女同志，跟苟岁岁关系好，都是好姑娘。” 贺南生声音放得很轻，全然没有在兵们面前大魔王的模样。 林阿娘看了苟岁岁和王巧茹一眼，下意识的皱眉。 这些年都是她带着小女儿两个人住，没有外人住进来，这突然说要来两个知青…… 可这又是贺连长带来的人，一时之间她陷入两难。 “我们要是住进去的话会给一定的租钱，不会给林阿娘你找麻烦，更不会白吃白拿，林阿娘你要是介意，也不用为难，我们另外找地方。” 苟岁岁见对方不是很情愿，便开了口。 这时，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女孩子，十三四岁的模样，她站在林阿娘腿边揪着阿娘的衣摆：“阿娘？” “苟知青说得不错，林阿娘你不必为难，我也就是带她们来让你见见，要是你不愿她们住进来，我这就带她们走，也不用心里有负担。” 贺南生也看出来林阿娘的不情愿。 林阿娘摸着小女孩的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苟岁岁见小女孩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们，抿唇笑了下，手伸进挎包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剥开上前一步喂到小女孩嘴边。 小女孩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奶香奶香糖下意识咽了口水，她歪头看了眼林阿娘：“娘──” 第65章 打了结婚报告 第65章 打了结婚报告 林阿娘见了，闭了下眼睛：“吃吧。” 小女孩很高兴的张嘴将糖含进嘴里，舌头一卷，嗦着那股甜丝丝的味道，满足地眯了眼睛。 “人可以住进来，不过先说好，知青同志刚才说的租钱，不能没有。” 林阿娘声音硬邦邦的，像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面上有些过不去似的。 林阿娘一个人挣不到多少公分，自然也没有多少钱，更何况她还要养一个孩子？ 抚恤金是还有一些，可是她女儿林丫要上学，以后招婿都是钱…… 王巧茹听了很兴奋，苟岁岁心里也挺高兴的，两人相视一眼，王巧茹道：“一个月我们一人给你两块钱的租钱，要是一间房我们就一个人给一块，林阿娘你看合适吗？” 林阿娘点了下头，她家屋子不小，是大林子牺牲那年，贺连长带着人来帮忙修建的。 贺南生见林阿娘同意将人收下，便没有多留：“林阿娘，我这就先走了，你们自己聊。” 说完贺南生看了苟岁岁一眼，王巧茹暧昧地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的脸不由得飘上红晕，她跟在贺南生身后。 “之前，我唐突了，给你道个歉。” 贺南生一本正经，他双手垂在身侧，紧贴裤缝线，站姿很是标准。 苟岁岁瞧他这样就知道这人是心里紧张，她憋着笑：“小贺队长，你这是道个歉就完事儿的吗？ 那当着那么多人抱了我，你说吧，咋办？” 贺南生脖子一梗，苟岁岁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她身份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家里有人下放了西北农场，他要是跟苟岁岁结婚，也没多大关系，就是以后升迁会难一点。 但贺南生在意的不是那些，他一时觉得口干舌燥：“苟岁岁同志，我打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结婚证。” 苟岁岁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龟裂，她给贺南生表演了一个震惊我全家的表情。 “什，什么结婚报告？” 她撩一下人，这人竟然还打结婚报告？ 苟岁岁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一时之间只觉得头昏脑胀。 她的反应在贺南生的意料之外，苟岁岁不是要求他负责吗？ 听到结婚怎么这个反应？ 贺南生蹙眉：“我会按你家里的风俗，给你相应的彩礼，你放心，我不会唐突你的。” 冷风一吹，苟岁岁脑子逐渐清醒，她看向贺南生：“小贺队长，你就算着急跟我结婚，也得看我年龄合不合适吧？ 我可才刚过十八，法定年龄到了没？” 苟岁岁说的是这个意思？ 贺南生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他抿唇：“现在没有年龄限制。” 没有年龄限制？ 苟岁岁震惊。 可是她没有想要跟这个男人结婚呀，也就是撩一下，虽知道他闷声不吭地将结婚报告都打上去了？ “我没有想着结婚，我……”苟岁岁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说什么？” 贺南生眯了眼睛，眼含危险，他一步步逼近苟岁岁。 第66章 他们好聚好散 第66章 他们好聚好散 雨还在下，苟岁岁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虚：“我，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咱们虽然认识有一段时间，可是这才见了几次，都不了解。” “我叫贺南生，23岁，副营级连长，16岁当兵，家在京城，父母健在，有一个兄长一个弟弟，不会短你吃喝。” 贺南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还想了解什么？” 苟岁岁表示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可现在这男人一副步步紧逼的模样，她也麻爪…… 苟岁岁目送贺南生离开，觉得这男人其实还挺有人情味的，至少最后没有逼着她一定要她点头或者说出领证的时间。 她是真的觉得这年头，结个婚那么草率的吗？ 贺南生说会给她时间考虑，苟岁岁现在压根就不考虑结婚的好吧？ 更何况是给一个军人做老婆，当一个军嫂，苟岁岁自认为自己没那么无私，更不是什么奉献型人格。 一个军嫂该具备的优良品质，苟岁岁身上都没有。 她当初撩贺南生的时候，本就是想着可以当对象处一段时间，等高考恢复，他们就好聚好散。 虽然听起来像是一个渣女，可谁说的谈恋爱一定要结婚了？ 现在贺南生却一脸认真的说要跟她结婚？ 苟岁岁接受无能，尽管刚才看得出贺南生看见她还好摸好样的站在那里，特激动的冲过去抱住她，但苟岁岁并不觉得那是喜欢，更别说爱了。 但凡是认识，出了事谁都会动容，以为对方出了事，但看见对方又好生生的，自然是难免激动了。 更何况这个认识的人还撩过他？ 将乱糟糟的思绪理清楚，苟岁岁吸了口气转身。 王巧茹见她回来了，八卦兮兮地凑上去：“那个贺连长，他给你说啥了？” 苟岁岁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会她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知青点成了那样，东西啥的都不能用了，得上镇里买去。” 听她这么一说，王巧茹瞬间没了八卦的心思，直叹气：“又是一笔开支，锅碗瓢盆，还有口粮可都被糟蹋了，这可恶的老天，下雨下得底下都塌方了，还不停！” 要是王巧茹生活在后世，估计就会说一句：生活简直太难了！ 被褥什么的苟岁岁空间里自然有的是，可不能现在拿出来，不然没法解释。 林阿娘给苟岁岁二人的是西厢房的两个屋子，收拾得挺齐整的，就是一直没人住，也很少进出落了灰。 两人就挽着袖子开始做卫生，林阿娘知道她们的东西都没带出来，她抱了两场褥子过来：“这褥子是新的，没用过，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买我的，我那还有被子，也是新的。” 这都是一开始的时候那些个领导干部的慰问，林阿娘原想着等林丫长大后套上红布结婚用。 现在正好拿出来卖给苟岁岁她们，以后林丫结婚可以另外重新买。 林阿娘这里有自然是好的，省得他们大老远的去买了，而且现在还下着雨，来来去去的也不方便。 第67章 周兰英的怀疑 第67章 周兰英的怀疑 两人照林阿娘的意思给了钱，打扫完屋子就铺上了。 被褥都很干净，没有放久了的霉味，想来是林阿娘经常有拿出去晒。 忙活了一上午，苟岁岁二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们一人给了林阿娘一块钱，算是这两天的饭钱。 雨终于在知青点垮塌的第四天停了，知青们也各自入了户，刘草去了田昌国媳妇家，跟周兰英住一起。 “刘草，你烧退了，现在能给我说说，那晚的情况吗？” 周兰英坐在刘草床边，看着一脸病容，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的刘草。 当初听说知青点的人基本上都没事，就只有孙瑶一个人被埋石头下的时候，周兰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被埋在石头底下的不是苟岁岁那个贱人呢？ 周兰英差点咬碎一口牙，她耐着性子去听村里人的说道，听来听去都没有听出来事情原委。 苟岁岁他们到底是怎么脱险的！ 可是周兰英又不敢去问别的知青，毕竟她在前几天搬走，要是细想起来，就很诡异。 周兰英作主将刘草接来一起住，不是因为她发了善心，而是想从刘草口中知道当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刘草一来就病倒了，发烧烧得成天“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选的，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要你回去”的说胡话。 刘草愣愣出神，听到周兰英的话，她才将目光移过来落在周兰英脸上：“你问这个来做什么？” 刘草的语气很不好，周兰英听了直皱眉，她盯着刘草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端倪：“刘草，你怎么了？ 还有孙瑶，她怎么会出事？” 周兰英还不知道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草眼神像是被烫了似的挪开，她偏过头看向窗户：“我没事，孙瑶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你能别问了吗？” “你怎么这么说话？” 刘草的语气很不耐烦，让周兰英有种被冒犯了的感觉。 刘草当即就怒了：“你要我怎么说话？ 那天是苟岁岁发现不对劲，也是她在滑坡之前敲了我们的门，你有什么问题问她去不就好了？ 问我做什么？” 苟岁岁提前发现的不对劲？ 刘草后边的话周兰英并没有太多关注，她在意的就是苟岁岁，为什么苟岁岁会提前发现不对劲？ 又让她逃过了一劫！ 周兰英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发现苟岁岁这人还真的是邪门。 让刘大军强行碰瓷，苟岁岁能躲开，毫发无损也就罢了，还转头就将人送去了公安局。 这次天灾，苟岁岁竟然还能提前感知？ 她直觉这么敏锐？ 周兰英不由得开始思索，上一世的苟岁岁是否也有这么强大的直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重生时间的增长，她对上辈子的记忆越发模糊了，尤其是对苟岁岁的记忆。 不行，她得去试探一下。 周兰英还就不信了，苟岁岁真有那么好的运气，次次都能逃脱！ —— 距离上一次去县里已经过去半个月，雨停了两天，也到了跟孙海约定的交付尾款的时间。 苟岁岁头天就给新任大队长林满仓请了假，今天一早就打算去镇上坐车去县里。 第68章 怕你吐我一身 第68章 怕你吐我一身 王巧茹也请了假要去置办些东西，她跟着苟岁岁一起。 除了他们，还有别的知青也一起的。 原来是林满仓在苟岁岁来请假之后，就顺道给知青们都放了假，他们住的地方毁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将就着用，正好现在天气好了，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去置办东西回来。 到了镇上，下了牛车，林启元领着几个知青看向苟岁岁：“苟知青，这次出来大家置办的东西都不少，要不就一起行动？ 我们男知青劲儿大，可以帮着搬东西。” 他一开口，身旁的几个男知青跟着附和：“是啊，一起买，东西也好搬。” “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要去县里，你们买了东西不用等我。” 苟岁岁先是感谢了对方的好意，直接婉拒了。 边上的王巧茹伸了伸脖子：“还有我，我也跟岁岁去县里。” 林启元听了点了下头：“那行，你们买了东西，回到村里要是搬不动，就只管叫我们帮忙，不用客气的。” 苟岁岁二人应下了，告了别就去车站坐车。 目送二人远去，林启元叹了口气，苟岁岁救了他们所有人，他心里很感激，却一直不知道怎么报答。 不过看样子苟岁岁也不需要他做什么，他只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是林启元并不知道，要是拼力气，现在他不一定能拼过身体逐渐恢复上一世那样强度的苟岁岁。 “诶？ 胡洁，刘草今天没来买东西？” 林启元早就想问了，只是之前苟岁岁在，他还记得知青点倒塌那天刘草做的事情有多过分，他也就没有提出来扫兴。 不过现在苟岁岁不在这里，他作为知青点资历最老的知青，自然是要问一下的。 “不知道，她这阵子都没有出门，前些天她不是病了？ 我去周兰英那里看她，她都不见我。” 胡洁一直不太喜欢刘草，只是听说生病了，就去看望一下，但谁知道人家压根不领情。 另一边，苟岁岁二人上了车，她们算是来得早，但位置只有一个。 “岁岁你坐吧，我站着就行。” 王巧茹将苟岁岁按在座位上。 苟岁岁仰头看她：“你会晕车吗？” 两人这还是头一次一起出门，对彼此的出行习惯都不了解。 王巧茹点了下头：“会觉得不舒服，有时候会吐，今天应该不会。” 苟岁岁听了，她站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动作的，反正王巧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跟苟岁岁的位置调了个转。 “你晕车，你就坐着，我不晕车。” 见王巧茹要起身，苟岁岁强势按了下她的肩，王巧茹也就不挣扎了，心里感动得不行。 王巧茹觉得苟岁岁这人平常看起来冷心冷肺的，关键时候真不是一般的会照顾人，属于典型的面冷心热。 要是苟岁岁知道她心里这么想，估计会默默在心里说一句：你误会了，我不是面冷心热，我只是怕你吐我一身。 晃悠了一个多小时，王巧茹面色苍白的由苟岁岁扶着下了车。 “我天，从下乡的那次之后就没有坐过车，真是太折腾人了。” 王巧茹脸色很难看，只差没有吐了。 可晕车能吐出来还会好受些，这样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可太折腾人了。 第69章 你这不是没跑 第69章 你这不是没跑 苟岁岁见她难受，也不好直接将人扔在这里，扶着人往供销社走：“你走走缓一下，待会去买点水喝。” 王巧茹见她的意思是要拉着自己去买水，赶紧摆了摆手，前面不远处一个大坝里的水井：“那里有井水，就不花那个钱了。” 说完，王巧茹抽出胳膊，快步小跑着到水井边上，打了水起来，用手捧着洗了把脸，渴了两口。 “我总算是活过来了。” 苟岁岁等王巧茹脸色恢复了后，才说自己要去四处转转，让王巧茹自己先去买东西。 王巧茹本来要说自己跟着一起的，可看了苟岁岁一眼，她摆明了是想要一个人，也就应下了。 两人约好在供销社门口汇合，苟岁岁这才脱身。 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黑市里找孙海，先是去转悠了一圈，租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离黑市不远，苟岁岁是打算租来方便做生意的。 不然每次都在外面从空间里往外掏东西的话，也太危险了。 虽然每次她都提高了警惕，可要是再遇到贺南生那样会隐藏气息的怪物呢？ 就是被贺南生发现，苟岁岁身上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想到贺南生，苟岁岁就难免想起住进林阿娘家那天，贺南生对自己说的话。 说实在的，她真不认为贺南生提出结婚以及那个拥抱是有喜欢的成分，顶多也就是个好感吧。 贺南生说结婚，原因多半是在于这个时代赋予的特色，还有苟岁岁开玩笑说的要对方负责…… 苟岁岁甩了下头，她没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要是对方真的有意要跟她结婚，哪能那天说了句话后就走了，这么些天都不来找她？ 摒弃杂念，苟岁岁换了个灰扑扑看不清身型的打扮往黑市走。 刚进了黑市的巷子，苟岁岁还没有来得及看孙海在哪里，孙海就自己冒出来了。 孙海在黑市蹲了好些天，就是为了蹲苟岁岁，可谁知道她说半个月就是半个月，一点不怕自己拿着钱跑了。 “哇，你总算是来了，我都在黑市里等了好久了哦，你给我的几百斤粮食全都卖出去了，钱都在我这里，你也是心大，不怕我跑哦？” 孙海小声的叽里呱啦。 苟岁岁笑：“你这不是没跑？” 苟岁岁带着她往她刚租的小院去。 孙海也跟着笑，脸上带着些讨好：“那哪里可能呢？ 我孙海不说是啥子好大个人物，但也是很守信用的！” 说到这里孙海面上的笑意更真诚了，他话锋一转：“不知道这次苟小姐有没有多带一些粮食来呢？ 你是不晓得，那批挂面卖得有多好。” 平安县虽然小，可也是有不少有钱人的。 比如大院里住着的那些领导干部的，还能吃不起精细粮食？ 只是没有地方买罢了。 这个年代的黑市为什么屡禁不止？ 还不是因为有需求，有需求就一定有供给。 苟岁岁空间里最多的也就是粮食了，只是这次她还有更好的东西。 上次在孙海手里买的那几个歪瓜裂枣的梨，她将核种到了空间的河边，没想到果树三两天就长成，第六天已经挂了果。 前天果子成熟了，苟岁岁仗着异能傍身，以身试毒。 第70章 闻到了果香 第70章 闻到了果香 空间出产的梨不仅果肉饱满，汁水多，还又脆又甜。 更重要的是，苟岁岁吃了之后发现这梨竟然还有别的效果。 这也是她精神系异能才能有这么细致入微的察觉，一般人只是觉得好吃，要是一直吃的话，对身体会有好处。 这一发现可是不得了，苟岁岁瞬间就为自己以后的发家致富道路理清了方向。 既然果树有效果，那蔬菜呢？ 要是从山里抓小动物进来养殖，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效果？ 要是有，苟岁岁只想说，发家致富不是梦！ 这些都需要一步步慢慢的实现，苟岁岁并不着急，毕竟距离开放还有一段时间。 “粮食有，不过我手里还有一些水果，你要不要？” 苟岁岁见孙海脸上很是殷切，笑着开口。 但孙海听了水果两个字不是很感冒，他之前卖过梨，生意并不好，所以他也不是很看好苟岁岁发展的这门水果生意。 “什么水果？ 样品给我看一下嘛，我看看再说要不要。” 不过毕竟苟岁岁现在是他的金大腿，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苟岁岁自然看出来他不是很感兴趣，但也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梨：“孙老板你看一下，我这个梨，能卖出去吗？” 孙海兴致不是很大的看了过去，但一下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十分震惊：“这，这个梨长这么好？” 光是看着，孙海好像就闻到了果香。 不，不是好像，他真的闻到了！ 孙海咽了咽口水：“苟小姐，你这个梨，我能尝一尝吗？” 苟岁岁点头，将梨递过去。 孙海接过去凑到鼻子下一闻，刚才果然不是幻觉，香味就是从这个梨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没忍住，张嘴咬了一口。 脆甜的果肉进了嘴里，口舌生津，孙海没忍住又啃了一口。 他嚼吧嚼吧咽下去，只觉得那股子属于梨的味道顺着舌头绵延到胃里，这还是他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梨！ 想到他之前卖的家里的梨，除了卖给苟岁岁之外，有个实在馋水果的老太太虽然嫌弃但是还是买了，就再没人买。 孙海也吃了自家的梨，现在发现，他家里的那个梨，简直就不能称之为水果，嚼起来干巴巴的，也就第一口的时候有点汁水。 吃了苟岁岁这个水果后，孙海心说：这他娘的才叫水果！ “苟小姐，这梨子你有多少耶？ 我……你给我多少钱一斤？” 孙海本来想说自己全都要了，可这么好的水果，价格本身就摆在那里，他不一定能出得起进价。 更何况还有粮食的成本价要除开，上次苟岁岁给的粮食孙海差不多是连本带利的赚回来的，他本来很满足了，可是现在发现，他挣的钱可能买不起水果。 “梨五十块钱一百斤，”苟岁岁价格刚一出口，孙海脸色就变了，下意识要讲价，苟岁岁阻止道： “这梨果肉饱满，汁水多，入口脆甜，还没吃就能闻到香味，五毛钱一斤已经很便宜了，供销社里品相好的水果还不如我这个，卖一两块的都有，孙老板，梨子我虽然有门路，但是你也要让我有得赚呀。” 第71章 你看这，都是钱 第71章 你看这，都是钱 要不是看在这个梨的种子来源是孙海，苟岁岁给他一块钱一斤，孙海都只赚不赔的。 孙海听了苟岁岁的话，看着手里被啃了两口的梨，乍一听五十一百斤确实不少。 可五毛一斤，他就是卖一块钱一斤都能赚一半，更何况他可没打算只卖一块钱。 这样一想，孙海眼珠子一转：“苟小姐，这梨跟粮食一样，我也先付一半，卖完付尾款，要不要得？” 苟岁岁自然是同意：“行，不过先说好了，这个梨以后都会五十块钱一百斤给你，但是别的水果，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还有别的水果？ 孙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过他没有问出口，反而是问：“苟小姐都有啥子水果嘛？ 这次有没有？” 当然没有，苟岁岁记得前世在异能者小队里，有接过一个收集种子的任务，她想着要是自己二次激发异能，要是运气好是木系异能的话，能够有新鲜的水果蔬菜吃，就收刮了些，只是一直到她死都没有二次激发。 之前空间不能种植就没有想到，直到能种植了，苟岁岁又把种子忘了，直到刚才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很多种子。 就是不知道热带水果空间能不能生长了。 “暂时不知道，货源还没有谈下来，不过下次再来应该就有别的水果了，孙老板放心，要是有别的水果，我会先给你供应。” 孙海倒是对苟岁岁口里的那个货源比较感兴趣，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能碰的，闭口没问。 得到苟岁岁的承诺他已经很高兴了。 到了小院，苟岁岁先是让孙海在门外等着，她站在院子角落，将准备好的粮食搬出空间，再装了一箩筐的梨，不多不少，刚好一百斤的梨。 东西放好后，苟岁岁还扯了层土色的篷布将货盖住，这才去开了门让孙海进来。 刚才苟岁岁进院子的时间，孙海站在门口将那大半个梨啃了，要不是觉得有点丢人，他想把核一起嚼了吞下去。 不过想到这个梨这么好吃，必然是种子精良，他很是珍惜的将核揣衣兜里，也不嫌黏糊，打算回去就种地理，过两年看看会不会有好果子吃。 要是孙海知道这梨的种子就是出产自他家的青皮梨，他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傻呼呼了。 只是就连苟岁岁本人都不清楚，经过空间再生的梨，吃了后的核种到外面的地里会有什么神奇的变化。 这次苟岁岁拿出来的粮食是上次的一倍，加上一筐梨，孙海付清了上次的五十块钱尾款，再预付了二十五块钱的梨子钱，一百块钱的粮食预付款。 “苟小姐，你可真是掏空了我老孙的腰包哦！” 孙海付钱的时候都肉痛，一百七十五块钱啊，上次挣的钱眨眼就没了大半。 苟岁岁数着钱笑弯了眼睛：“孙老板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掏空你的腰包，我这是给你送钱来的，你看这，都是钱。” 她眼睛都不离开手里的票子，手往角落掀开篷布的粮食水果上指了指。 孙海吞了吞口水，苟岁岁说得没错，这是粮食水果吗？ 这都是钱呀！ 第72章 下次换我 第72章 下次换我 孙海回了一趟黑市，将放在角落的平板推车推过来，苟岁岁帮着他把东西搬上车，目送人离开。 孙海走了，苟岁岁关上门，换回之前的衣服。 她从空间里找了些在这个年代不会太突兀的布料出来，还拿了几个罐头和一些零碎的需要用到的物品出来撕了标签，用鱼网口袋一装，提着就锁了门去供销社跟王巧茹会和。 王巧茹在供销社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啥都缺，可她手里没有那么多的钱票，只买了紧急需要用的吃的，就出了供销社。 想买的买不了，不看着就不难受了。 苟岁岁提着东西过来，就看见王巧茹靠在电杆边上长吁短叹。 “干什么呢，一脸苦大仇深。” 苟岁岁收获了一笔钱，心情很好，她眼里都是笑。 王巧茹听见声音，看过去：“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说着，她看见苟岁岁手里的网兜，震惊：“你这，哪里来的？ 难道是黑……黑市？” 供销社门口人多嘴杂，王巧茹最后两个字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这年月谁都知道，去黑市不管是买还是卖，被抓着了都少不了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东西都会被没收。 苟岁岁点了下头：“别担心，我之前就去过，没事的，我很小心。” 见她那么笃定，王巧茹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那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东西你放外面我给你看这，你去买？” 苟岁岁手里的东西一看就很有分量，她虽然用粗布裹着，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但王巧茹能感觉到，都是好东西。 苟岁岁将东西给王巧茹，去供销社买了两个盆就出来了。 “走吧，咱们去县里的国营饭店里吃点东西去？” 苟岁岁提过网兜。 王巧茹也将自己的东西提起来，面上有些为难：“要不你去吧？ 我手里没有多少钱了。” 苟岁岁扬眉：“今天我心情不错，我请你吃。” 其实苟岁岁挺喜欢王巧茹的，这女孩子有啥说啥，不会扭扭捏捏，更不会小家子气的随便嫉妒别人，可以说是蛮大方的一个女孩子了。 王巧茹认真看了苟岁岁一眼，见她没有说笑，不是在客气，便道：“那好呀，下次咱们再来县里，就换我来请你。” 两个人在国营饭店吃了顿荤的，还真别说，虽然服务员的态度不怎么样，但是这厨师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 至少苟岁岁跟王巧茹都很满意，他们肚子吃了个滚圆，坐车回了镇上。 回镇上的车人不算很多，王巧茹坐得靠窗，倒是没有很难受，不然要是吐了，她会觉得很可惜，好不容易吃的一顿肉！ 两人到了镇上，蹓跶一圈没有看到林启元他们，觉得那几个应该回去了。 苟岁岁二人虽然坐了一个多小时车，可胃里还是比较撑，再加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牛车，她们就走路。 回到村里是两个小时后了，消了食总算舒服了些。 王巧茹小跑了几步坐在村口的长条石上：“我不行了，我得歇会儿，快累死我了。 不过胃里总算是不撑了，下次就算是再好吃我也不吃这么饱了。” 第73章 你是不是也是重...... 第73章 你是不是也是重...... 王巧茹手里都被网兜勒得发青，一路上休息了四五次，但她还是累。 可一看苟岁岁脸不红气不喘的，王巧茹很不服气：“你看着比我柔弱，怎么看起来一点不累？” “我也累，只是我隐藏的好。” 苟岁岁也过去坐在她边上，能告诉她自己有异能？ 那肯定不能的。 刚下过雨，树荫下格外凉爽，两人坐那里就不想动了。 本来今天就休息，也不在乎坐多久。 “苟岁岁，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周兰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开口说话，苟岁岁二人才看见她。 苟岁岁抬眼看过去：“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好了，我刚回来，累。” 周兰英抿了下唇，抬脚过去：“我听说上次山体滑坡是你预先感觉不对的，你是提前怎么知道的？” 她刻意强调了提前这两个字。 周兰英想了几天，怎么都过不了心里的坎，只好直接来问了。 她不信苟岁岁运气那么好，这件事肯定有别的猫腻，可是周兰英能想到的，就是苟岁岁也是重生的。 周兰英眼里的怀疑不加掩饰，苟岁岁看得清楚，对方的话让她觉得颇有内涵。 周兰英在内涵她什么？ 苟岁岁脑子有点短路：“提前知道？ 我提前知道什么？ 我要是提前知道山体滑坡，早就跟大家说了一起搬出知青点了。” 这话一出来，空气都安静了，王巧茹更是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兰英。 这周兰英不会是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才提前搬走的吧？ 可这怎么可能？ 要是周兰英真提前知道的，她又是怎么那么早就知道的，知道了为什么又不告诉大家呢？ 王巧茹越想越乱，也越觉得不可能。 难道周兰英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扫除一切牛鬼蛇神，这种封建迷信要不得！ “苟岁岁！你凭什么污蔑我！你就把我想得那么恶毒？” 周兰英脸都白了，她一时有点后悔，做什么想不开要来问苟岁岁。 苟岁岁一脸迷茫状：“你在说什么？ 我污蔑你什么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可苟岁岁心里却是一沉，她那句话本来是无心的，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看周兰英这反应，岂不是明摆着是说在周兰英的上一世，也发生了山体滑坡？ 她明明就知道，却自己提前跑了，要不是苟岁岁有精神力，她早凉了。 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苟岁岁忽然想起来周兰英搬出知青点的那天，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当时她就觉得很莫名其妙，这女人失心疯了？ 怎么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她。 现在苟岁岁才想清楚了，周兰英根本就没有打算还她钱。 说不定就等着她去死呢！ 周兰英想她死，同时也没有想着提醒别的人，这心思，不可谓不歹毒啊。 人命在周兰英的眼里，就那么轻贱？ 苟岁岁有些生气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蒜，苟岁岁，你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会山体滑坡，怎么知道会有巨石滚下，怎么知道知青点会被埋？” “你是不是也是重……”她的语气又急又快，直到说到隐秘，周兰英才从激动中回神，她险些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第74章 刻意跑来你面前找不自在 第74章 刻意跑来你面前找不自在 周兰英瞪着苟岁岁，一副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的模样，眼睛里却像是带着刀子，巴不得将苟岁岁给切了。 好吧，苟岁岁知道了，这疯女人是怀疑她跟周兰英一样是重生的。 “也是重什么？ 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么多？ 周兰英，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欠你什么吗？ 凭什么你觉得我要对你有问必答？” 苟岁岁不屑一笑。 “你就是，苟岁岁，你别否认！” 周兰英盯紧苟岁岁的脸，想从她的表情变化中看出苟岁岁的想法。 苟岁岁嗤笑一声：“别跟我扯那些，你不是来还我钱的吗？ 说起来，周兰英，你欠我的钱，说好的一个月之内，现在已经过半，你也应该先还我一半吧？” 周兰英不过就是在诈自己，这点小技俩，苟岁岁要是看不出来她就白活了两辈子。 苟岁岁的话让周兰英心里腾地一下生出一股怒意，直冲脑门：“我自然会还你，不是还没到一个月，着急什么？” 说完，周兰英知道从苟岁岁嘴里问不出什么，她狠狠瞪了看热闹的王巧茹一眼，转身走了。 周兰英虽然生气，但是她脑子清醒了不少，心下也松快了。 看苟岁岁那个反应，不像是重生的，她应该是运气好。 同样的事情上辈子也发生过，但苟岁岁也没事！ 这么一想，周兰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太过紧张，今天真是太草率了，不该来问苟岁岁的！ 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反倒是被羞辱了一番。 周兰英咬着牙，她会再找机会，就算苟岁岁这次没死成，不是还有下次吗？ 看着周兰英背影消失，王巧茹一脸复杂：“真不明白周兰英这是怎么了，性子变了，人也越来越不讨喜了。” 她那哪里是性子变？ 人家哪叫重生！ 苟岁岁心里帮王巧茹纠正，说：“谁知道呢，我也不认识变性之前的周兰英呀。” “……总感觉她是刻意跑来你面前找不自在的。” 王巧茹摇头，她想了想：“不过周兰英刚才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苟岁岁笑了笑：“你这么聪明都没听懂，你问我？ 我还懵着呢。” “总觉得周兰英在搞牛鬼蛇神，她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会被拉出去批的！” 王巧茹越想越觉得周兰英刚才的话很封建迷信。 “要不你去举报一下？” 苟岁岁懒洋洋的开玩笑。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行，我们得离她远一点，你也是，等她还了你钱，就少跟她接触，不然倒了霉都是她害的。” “知道了，走吧，休息够了，回家去。” 苟岁岁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打算。 啧，周兰英三番四次的给她使绊子，她要是真不回敬点什么，岂不是很没礼貌？ 回到林阿娘家，苟岁岁将兜里的罐头给了林阿娘一个。 “我不要，你们自己留着吃。” 林阿娘坐在矮凳上，林丫挨着她坐在一边。 苟岁岁笑着弯了下眼睛：“林婶子，这罐头你不吃，给丫头吃呀，虽然罐头经常吃对身体不好，但偶尔尝个味道也可以的，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第75章 你开门好吗 第75章 你开门好吗 推拒了一番，林阿娘还是收下了，对苟岁岁二人也不再冷着脸。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虽然苟岁岁不给林阿娘东西，林阿娘也不会说什么，但送她一点小罐头，糖果什么的，林阿娘心里会舒服一些，至少关系是拉近了。 一个屋檐下，何况住的还是人家的房子，礼貌性的给点东西，缓和一下陌生感也是好的。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苟岁岁拒绝了王巧茹月下聊天的邀请，回屋后进空间种地去了。 她将种子找出来，什么都种了点，瓜果蔬菜的分开种，虽然是用精神力，但也累得够呛。 忙活完，苟岁岁出空间的时候，看了下竹楼客厅的时钟，快半夜十二点了。 重新躺在床上，苟岁岁浑身都快散架了似的，异能消耗巨大。 “穆大哥，我有事想要请你帮忙，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能帮帮我吗？” 周兰英站在村西头穆思远的那个独屋前，一脸的愁苦。 “……” 穆思远屋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传出来半点声音，可周兰英好像很确定穆思远就在屋子里似的。 “穆大哥，你开开门好吗？ 我真的是有事找你，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穆大哥！” 周兰英很确定穆思远就在屋子里，像穆思远这样的人，平日里没有活干，又不用去镇上的时候，他除了待在屋子里能去哪里？ 现在也只有她愿意来接近他，穆思远还能不感动吗？ 村子里谁不躲着他走呢？ “你做什么？” 穆思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兰英身体一僵，随即转身。 “穆大哥，你怎么不在家里？” 周兰英拧着眉，一副担心的模样。 奇怪，穆思远怎么是从外边回来的？ 穆思远神情淡漠：“你有事？” 周兰英立即露出愁苦来：“穆大哥，我想请你帮我，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穆思远没有说话了，就那样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周兰英的后话。 周兰英既然来了，就不会不好意思说出口：“穆大哥，咱们能进去说吗？”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屋子，穆思远神情不变，默默看着她。 周兰英被看得脸上一臊，忙又道：“还是就这样说吧，穆大哥，你都不知道，我们知青点有个同志，特别过分，我找她借了钱，说好了回会还，她一个劲的催我，我家里人生病了，我一时半会哪里来的钱给她呢？” “穆大哥，我来是想找你借点钱先应急，等我手里有钱了，就还给你，怎么样？” 穆思远的面部表情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变化，他看着周兰英的目光有几许复杂意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话外音是在说，也不必编排别人，你本来就是欠人钱财。 周兰英被他一句话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噎得慌。 “钱我可以借你，你要多少？” 穆思远沉吟片刻，给出了周兰英想要的答案。 周兰英喜不自胜：“一百二，穆大哥，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别人不知道，可我是知道的。” 借别人的钱周兰英或许会有心理压力，可是借的是穆思远的钱，她一点压力都没有。 第76章 我有笔生意跟你谈 第76章 我有笔生意跟你谈 毕竟穆思远是她看中了要嫁的男人，在周兰英的心里，穆思远必定会娶自己，他的钱，不就是她的吗？ 穆思远不知道周兰英心里怎么打算的，他抬脚越过周兰英，进了屋：“你先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穆思远拿着张纸条出来：“你把借条签了，我就把钱给你。” 他将另一只手上的钢笔递过去，印泥还握在掌心。 借，借条？ 周兰英不可思议的看着穆思远：“穆大哥，用得着签吗？ 你是不相信我会还？” 这借条怎么能签呢？ 要是签了，岂不是就跟他生分了吗？ 周兰英觉得一股子憋闷萦绕在心头，说不出来。 穆思远点头：“不签也可以，请回吧。” 如果说刚才周兰英是憋闷，现在她就是怒意冲天了，一百二十块钱，对穆思远来说就不算什么钱！ 后来的穆思远那么有钱，没想到前期这么小气！ 忍了又忍，见穆思远转头就要进屋关门，周兰英赶紧出声：“我签，穆大哥也真是的，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呀，好歹我们也认识的时间不短了。” 穆思远将纸笔递过去：“不熟。” 又是一股子火憋在心头，周兰英差点吐血，她吸了口气，娇嗔了声：“穆大哥，你这样说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那我去屋子里签吗？” 只要进了屋，她就扑这男人怀里去，到时候看他还会不会让她签假条！ 周兰英在心里做好了打算，跃跃欲试。 穆思远下巴抬了抬，冲着屋子右侧边缘的石桌：“那有桌子。” 盘算落空了，周兰英对穆思远笑笑，抬脚黑着脸走过去，签了字：“穆大哥可以把钱给我了吧？” 穆思远将印泥放石桌上：“捺手印。” 憋着火气，周兰英捺了手印总算是拿到钱了，她本来是想凭着借钱来跟穆思远培养感情，结果感情没培养多少，，反而是被他逼着签了假条。 就算是周兰英心里再怎么想要在穆思远面前扮作一副大方温柔模样，也待不下去了，她勉强维持住微笑，拿着钱离开了。 穆思远目送周兰英离开，他勾了下唇。 虽然他不常跟村子里的人走动，但最近村里发生了什么，他是心知肚明的。 周兰英心里什么打算，穆思远不说全然清楚，也猜测了个大概。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抱着目的接近他的，穆思远活了二十几年，少时做少爷的时候众人捧着，后来落魄了，见识了人情冷暖，要是他没有点看人的眼力，也活不到今天。 “这位同志，”一道声音将穆思远的思绪拉回来，他浑身一震，转身看过去，皱了眉头。 “不要紧张，我有笔生意跟你谈。” 苟岁岁笑容清浅，眼里神情很是淡漠。 她来很久了，从周兰英开始叫门的时候就来了，一直躲着没有现身罢了。 原本听到穆思远要借钱给周兰英，苟岁岁还挺失望，觉得这一步可能要落空，谁知道这男人神来之笔，竟然让周兰英钱借条还捺手印。 苟岁岁觉得挺有意思的。 穆思远暗暗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人，他没有吭声，只盯着她。 第77章 拆了她的金手指 第77章 拆了她的金手指 “我提供货，你负责销售，质量保证，童叟无欺，不说发大财，但总比你现在挣得多，怎么样，干吗？” 苟岁岁像是个传销头子，不说是什么货，直接吊了个大饼，啃不啃的，在他。 原本苟岁岁没有想碰镇上的黑市生意，因为周兰英在镇上黑市露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觉得自己还是少跟周兰英打交道。 可周兰英让她生气了，苟岁岁生气不是多么恐怖的事。 周兰英不是跟这个叫穆思远的走得近吗？ 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换了性情，她倒是想知道，周兰英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她看这穆思远对周兰英没多大兴致嘛。 “……你有什么货？” 穆思远听了苟岁岁那一套，额角微抽。 但不得不说，他有点感兴趣。 这人不是知青吗？ 她有什么货？ 货又是哪里来的？ “粮食，水果，这是我能告诉你的两种，我有什么，端看你需要什么。” 苟岁岁笑了下，眼里闪过狡黠。 对于穆思远是否会成为她的“销售”，苟岁岁并不在意，对方信不信他。 她也一点不在意，反正她把生意重心落在平安县，镇上可有可无。 比起周兰英说要跟自己合作时的迫切，苟岁岁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猫爪子似的挠穆思远。 他能感觉到，苟岁岁并不在意他会不会跟她合作。 猎奇心理作怪，穆思远的好奇更深了：“我的需求量大，你也能保证？” —— 苟岁岁回林阿娘家的路上，想想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她这算无心插柳吗？ 去找穆思远的起因，一是因为周兰英做得太过，二是因为周兰英是原书的重生女主。 能让一个重生女主费尽心思讨好，周兰英图的必然不是穆思远的现在。 那图的就是这个男人的未来了。 未来的穆思远可能在原书里就是周兰英金手指般的存在。 周兰英一心给苟岁岁挖坑，那苟岁岁就拆了她的金手指好了。 “你去哪了？” 王巧茹坐在院子里帮林阿娘洗菜，见有人进来。 苟岁岁：“四处转转，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苟岁岁上辈子前二十几年没做过饭，末世里全吃泡面，她的厨艺天赋还没有经过开发。 “炒青菜和拍黄瓜，林阿娘在蒸米饭。” 王巧茹叹气。 想吃肉呀，虽然上次去县里吃了肉，差点给撑坏。 但这几天不是青菜黄瓜，就是土豆豇豆四季豆，肠子里好不容易有的那点油水，全给刮完了。 苟岁岁面色一苦：“我再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说着苟岁岁就转身出去了，王巧茹“诶”了两声，站起来却见苟岁岁人影都没了： “这刚回来呢，又去哪里啊，都要吃饭了。” 林阿娘从厨房出来：“苟知青还没回来？” “回了，又出去了。” 王巧茹对林阿娘这个房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吃饭？” 林阿娘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王巧茹心道不好：“吃的吃的，她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说很快回来的。” 林阿娘沉默了会，转身回了厨房：“菜好了我可就吃饭了，不等她的。” 王巧茹叹气，林阿娘性子怪，可能跟她早年丧夫，后又丧子有关系。 第78章 喜欢看别人动手 第78章 喜欢看别人动手 这些天苟岁岁隔天就给林阿娘一个罐头，只当天会得一个好脸色。 虽然王巧茹心里觉得，她们给了房租，又给了饭钱，又不欠林阿娘的，但想想这毕竟是人家的屋子，要是一开始没有贺连长在那说好话，林阿娘都不一定会让她们住。 苟岁岁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 苟岁岁顺着村里的溪流往上游走，抓了几条鱼丢空间的河里去，又窜进山里逮了七八只兔子，见到冲过来的两头野猪，也在触碰到的瞬间一挥手收进空间。 打道回府的路上还碰到了刺猬，苟岁岁跟着刺猬回了窝，十分好心地帮它们一家子搬了个家。 这才拎着一只六斤重的兔子回了林阿娘家里。 “阿娘，我们不等等岁岁姐姐吗？” 刚进院子，苟岁岁就听到林丫带着稚气的声音。 “她不回来我们还不吃饭了？ 吃吧，她回来了知道自己吃。” 林阿娘的话一如既往的冷淡。 要是换了个人，听到这话一准会来气，但苟岁岁觉得无所谓。 她拎着兔子进屋：“林婶子，晚上把兔子杀了吃吧。” 苟岁岁说着将兔子塞背篓下，洗了手坐下吃饭。 “兔子？ 岁岁姐姐抓了兔子？” 林丫眼里亮晶晶的，瘦瘦巴巴的脸上露出好奇。 王巧茹更是震惊：“岁岁，你还能逮到兔子？” “背篓下边，你们想去看就去，别给我放跑了就行。” 说完苟岁岁继续刨饭。 炝炒青菜吃起来有点淡，油水不够。 苟岁岁眉头动了动，她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开发一下厨艺了。 “你上山逮的？” 林阿娘面上有尴尬闪过，她不确定自己刚才的话苟岁岁听到没，毕竟她刚一说完人就进来了。 苟岁岁嗯了声：“整天吃青菜，没有肉对身体也不好，再说了，丫丫还长身体呢。” 林阿娘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抓紧筷子点了下头，脸埋饭碗里，狠眨了几下眼睛，泪花就没了。 吃过饭，林阿娘将碗刷了，没让苟岁岁二人动手。 “想想今晚有肉吃，觉得生活多了盼头啊。” 王巧茹眯着眼睛，跟苟岁岁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树下。 苟岁岁想着前世看的那些做饭视频，虽然她不爱动手，但她喜欢看别人动手。 “巧茹姐，你会做饭吗？” 林阿娘的菜吃这几天，苟岁岁想哭。 王巧茹点头：“我做过啊，今天的青菜就是我炒的，怎么样，不错吧？” 苟岁岁更想哭了，不过她觉得王巧茹能把菜炒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那个颜色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那晚上的兔子你来做吧？ 我看着你做。” 苟岁岁舔了舔嘴唇，她不放心林阿娘做的兔子，怕不好吃。 王巧茹惊恐：“做兔子？ 我不行，不行不行，我可不会，别白瞎了这么好的食材。” 苟岁岁拉着她：“别呀，我都说了我看着你做嘛，我虽然不会动手，但我动嘴还是可以的，做出来一定好吃。” 王巧茹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不过不得不说，她被说服了。 林阿娘听说她们俩要自己做兔子，也没说话，将兔子扒了皮处理好就交给二人了。 第79章 姐姐你们好棒 第79章 姐姐你们好棒 苟岁岁将王巧茹赶出厨房，用精神力操控操刀将兔子抽去骨头剁均匀，再从空间里提了一桶食用油倒在一个可以密封的罐子里，花椒香叶干辣椒十三香等各种会用到的佐料拿了一些出来。 这才去开了门：“巧茹姐，兔子我剁好了，你来炒吧。” 王巧茹之前见苟岁岁神神秘秘的，进了屋子，见她把骨头都抽出来，不由得震惊：“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苟岁岁笑：“这是独门秘方，你就别问了，这骨头明天可以熬来做个汤。” 见她不愿意说，王巧茹就没有再问，她按下好奇，抓着锅铲神情紧张，开始人生中第一个炒兔子。 苟岁岁坐在灶前，加了把柴进去，将锅烧热：“现在下油，就是那个黑色的罐子里，油多放些，我上次去县里买回来的，别舍不得放油，没了再买就是。” 王巧茹听她这么说，倒了足够量的油，苟岁岁起身看了眼，盘算了下兔子的量，点了头。 王巧茹照着苟岁岁说的，兔肉倒进锅里翻炒，等锅里没有水只剩下油再将香料和切好的姜蒜放进去接着翻炒，以免粘锅。 翻炒了足够时间，舀一大勺豆瓣酱，姜兔肉翻炒出颜色，最后放入切好的干辣椒和花椒…… 冲鼻的香味从厨房飘出去，隔了老远都能闻到。 坎下边的老刘家的人吃着玉米碴子饭，闻着空气中的麻辣肉香，都想哭。 “我要吃肉，要吃肉！” 杨菜花的小孙子摔了筷子，扑腾着四肢不吃了。 “这林家是做啥子哦，这么香！” 老三媳妇咽了咽口水，桌上的饭菜不香了。 杨菜花黑着脸：“干啥呢，干啥呢？ 吃不吃了？ 不吃就滚，一个个的糟心玩意！” 她也好想吃肉，林家住进去两个知青的事，老刘家早就知道了，其中就有苟岁岁。 原本杨菜花知道知青点塌了，准备跟村长说让苟岁岁住她家里去，好搓磨苟岁岁，谁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苟岁岁住林家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大家都知道苟岁岁是个有钱的，哪家人不在背地里咕哝林阿娘占便宜呢？ 只是这大半月来，林阿娘家也没有多吃多少油水，大家也就没怎么羡慕了。 也就是前几天苟岁岁去县里一趟回来，听林丫那小丫头说苟岁岁会两天给她一个罐头。 这可不得了了，大家又开始咕哝了。 可今天又是不一样的，林阿娘家竟然传出来这么香的味道，除了苟岁岁和另一个知青，谁也想不到别的。 实在是太香了，香得让人口水直流。 “可以出锅了。” 苟岁岁咽了咽口水。 王巧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纯属呛的。 “妈呀，可呛死我了，这玩意要是不好吃都不行！” 王巧茹将兔肉起锅装盆里，林丫从闻到香味就进来了。 王巧茹用筷子夹了块肉，吹了两下喂到林丫嘴边：“丫头，尝尝味道。” 林丫羞涩地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苟岁岁，见没人反对，才张嘴吃下去。 这一嚼，香味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味蕾，林丫舍不得将肉吞下去，连说：“真好吃，太好吃了，姐姐你们好棒！” 第80章 搞头猪养 第80章 搞头猪养 苟岁岁两人笑了下，王巧茹将兔肉端外面桌上，让林丫摆了碗筷。 再就着锅里的油炒了个油麦菜，刷干净锅做了个清水丝瓜汤。 两人一个端汤一个端饭出来放下，围着桌子坐好。 “婶子，你先尝尝兔子，看看味道怎么样？” 王巧茹第一次做这么个肉菜，林丫一个小孩没吃过啥好的，得问问林阿娘。 林阿娘依言尝了口，嚼了几下咽下去：“味道不错，好吃。” 王巧茹因为炒菜呛红了的脸，现在笑开了，很开心的给大家盛了饭，开始吃。 这是苟岁岁穿书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了，她空间里还有坐好的饭菜，味道一如刚出锅，但毕竟是饭店的菜，不是自己做的。 还是自家做的菜香呀，苟岁岁快感动哭。 她决定明天还去山里逮兔子，还有野鸡什么的也可以抓来尝尝！ 空间里的动物留着以后做生意，要吃什么得先从山里抓，等空间的产量上来了，就可以直接从空间拿了。 要是能买到家猪就好了，这么想着，苟岁岁突然觉得不是没有可能，空间里有两头野猪，好像有一头是母猪，她下次去县里叫孙海帮她搞头家猪吧，以后就不愁没有肉吃了。 苟岁岁没有想过要找穆思远，虽然他应该也有办法，也近一些，但毕竟太近了，要是她将猪要来了，对方要是问她放哪里呢？ 光想想就是一堆麻烦。 第二天一早，苟岁岁就背了背篓准备上山。 不是知青点后的玉青山，不过这片都山脉相连，就算别人说了，她也分不清哪是哪，反正能找到东西就行。 “苟知青这是去哪呢？” 苟岁岁刚一出门，就碰见一个穿着蓝色粗布的妇女，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看就满是算计。 苟岁岁不认识，她随口应了声：“打猪草咯。” 妇女凑过去，低声：“昨天林家传出来好霸道的香味，你们吃啥子了哦？” “逮了只兔子就炒着吃了。” 这个没什么好掩饰的，苟岁岁随口就答。 妇女咽了咽口水：“苟知青，逮了兔子你跟林阿娘她们一起吃的嗦？ 林阿娘那个人，你应该也晓得，平时没啥子好脸色，得了好也就笑一天，你有没有想过换一家住呢？” “刘三婶，岁岁姐姐才不会去你家住呢，你又说我阿娘的坏话，羞羞羞，阿娘说，这就叫长舌妇。” 林丫从院子里跑出来。 妇女就是刘家杨菜花的三儿媳妇。 刘三婶脸色一拉：“去去去，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胡咧咧啥子，滚回去，莫来我这里碍眼睛。” 林丫嘴一瘪，张了嘴就要哭：“阿娘，阿娘，刘三婶她骂我！” 林阿娘抄着火钳出来，指着刘三婶就开始骂。 苟岁岁见林阿娘出来了她就闪人了，没想到这老刘家的人还不长记性，还惦记她东西呢。 从山里找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苟岁岁又捡了一些可食用的蘑菇，找了个几根能够生出木耳根香菇的木头扔空间的背阴地。 刚下山进村，就有人喊：“苟知青，邮差又送包裹来了，你快去瞧瞧，应该有你的包裹。” 苟岁岁向那人道了谢，加快步子往大队部去。 第81章 不要脸的言辞 第81章 不要脸的言辞 这会儿苟岁岁这才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那两封信，田昌国被抓那天就说要看，到现在都没有看。 苟岁岁背着背篓到了大队部，刚要进门，就听到有人争论：“大队长，这包裹是苟岁岁的没错，我是帮她取的，她现在不是没来吗？ 包裹放在这里多碍事，我又不是不给她。” 林满仓：“周知青，包裹这个东西，自己去邮局取都要凭证，在咱们大队上，你说你帮苟知青取，凭证呢？” “就是她让我来的呀，大队长你咋说啥都不信呢？” 周兰英的声音很焦急，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想着来，只是前两次苟岁岁的包裹都是她来取的，被发现之后，又哪里舍得一下子放弃呢？ 关键是她忘了现在不是田昌国当大队长的时候了，开口的时候已经晚了，要是不趁着苟岁岁来之前将包裹拿走，这包裹全然就没有她的份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叫你帮我拿东西？ 周兰英，你欠我的钱还没有还，怎么？ 还想着再不问自取？ 想进局子？” 听到这里，苟岁岁抬脚进去，。 她给大队长打了招呼：“大队长，我自己来取包裹了。” 周兰英脸色都白了，她哪里知道苟岁岁能来这么快，要是早知道，她必然不会来的。 “周兰英，你欠我的钱呢，准备什么时候还？” 苟岁岁知道她手里是有钱的，问穆思远借来的。 周兰英阴着脸看苟岁岁：“没说不还，这就还给你。” 说着，她掏出兜里的一百块钱递给苟岁岁，苟岁岁接过来数了数：“钱是还了，包裹里的那些东西，难不成你以为我不问，就是你的了吗？ 记得给我送到林阿娘家里去，别让我自己去找，那两封信都在我这里，心里也有两次邮寄的东西是什么。” 信里写了什么，苟岁岁就没有看，哪里知道有没有记录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要东西。 周兰英咬着牙：“苟岁岁，钱我已经还了，你非要做这么绝？ 什么都不给我留？ 我以前不是没有照顾你，难道你一点补偿都不给我？” 这么不要脸的言辞，苟岁岁还是头一次听到，原主以前给她的东西少了？ 虽然让她赔了十六块钱，但原主给周兰英的东西，比十六块钱只多不少。 “既然你这么说，也无不可，”苟岁岁这话一落下就见她脸上闪过喜色，苟岁岁继续：“你先把东西还给我，我再拿出来补偿给你。” 周兰英哪里舍得？ 她瞬间就知道苟岁岁是逗她玩，根本就说不通，当即抬脚就走了。 苟岁岁自然没有阻拦：“记得把东西送到林阿娘家。” 林满仓看了一出闹剧，叹了口气：“周知青那么个安静的姑娘，哪个晓得她是这种人呢！” 这话苟岁岁没接：“大队长，我包裹呢？” —— 苟岁岁提着一大包裹的东西，背着背篓回了林阿娘家。 王巧茹不在，林阿娘和林丫也不在家，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苟岁岁回了房间关上门。 包裹里吃的用的很是齐全，信封打开，里面有五十块钱和一些粮票工业票以及月事带的票子…… 第82章 钱叔来信 第82章 钱叔来信 “丫头，你下乡以来便再无一言半语，望你回个信，让我们知道你一切都好。 你爷奶那边不必担忧，他们我寻了了看顾，就是很惦记你……” 这写信人的口吻像是跟原主比较熟悉，但苟岁岁很确定的是，这人不是她的爹妈，毕竟原主没有提过，说明爹妈不在了。 信上都是讲的一些关心的话，没有什么别的信息，说明写信的人很是谨慎。 苟岁岁又翻出来之前的两封信，上面话都差不多，也有让她回个信，需要什么去信说一下。 也有提到过爷爷奶奶，可并没有说两个老人在什么地方。 苟岁岁当即拿了纸笔，坐在桌边回了封信。 这三封信的里，也只有第一封信的落款是钱叔，不过能够看出来三封信的笔记是一致的。 冀省那边来的信，苟岁岁写完了信，想着什么时候得了空，要去一趟守定市，去问问爷爷奶奶的消息。 写完信塞空间了，等着下次去县城的时候邮寄，苟岁岁开始收拾包裹。 将糖和罐头拿出来，用的百雀羚什么的收空间里放一边，布料也拿出来。 整理好之后，苟岁岁粗略算了一下，就这一堆的东西也值好几十块钱，这个叫钱叔的人也是真的舍得。 整理完包裹里的东西，苟岁岁将背篓拿到厨房，开始整理背篓里的蘑菇木耳以及各种野菜。 因为刚下过雨，林子里的蘑菇不少。 没过多久，王巧茹就回来了：“岁岁，你在家呢？ 我听说也有你的包裹，你上大队部取了没？” 王巧茹也去大队部取包裹去了，苟岁岁应了声：“我刚取回来。” 王巧茹听到她声音在厨房里，提着包裹就进了厨房：“呀，你上山了？ 好多蘑菇。” “是的，刚下雨，是有不少的蘑菇，你先回屋放包裹，再来一起整理？” 苟岁岁见她手里还提着东西。 王巧茹直接在她对面坐下，包裹就放在手边：“不着急，我听说周兰英那个不要脸的又想去拿你的东西，但咱们新任的大队长不同意，她就没能成。”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我的东西可没有那么好拿，拿多少就得给我还回来多少，不然就蹲局子去吧。” 苟岁岁轻笑了声，用最平淡的口吻说着硬气的话。 声音虽然柔柔的，但王巧茹知道苟岁岁这话可没有半点说笑：“那肯定的，要是谁拿我的东西，我一准儿的要跟她拼命！” 苟岁岁白了她一眼：“拼什么命？ 咱们的命多珍贵。” 两人戏说了没过一会儿，林阿娘就带着林丫回来了。 “岁岁姐姐，巧茹姐姐，今天中午咱们吃什么呀？” 林丫这段时间被苟岁岁二人惯得胆子更大了些。 “你岁岁姐姐刚上山采得蘑菇，今天吃炒蘑菇，蘑菇汤，可鲜了。” 王巧茹挺喜欢林丫的。 苟岁岁笑了笑，对站在门口的林阿娘打了声招呼：“婶子回来了。” “嗯，回了。” 林阿娘目光在王巧茹身旁的包裹上扫了一眼，随即看向林丫：“丫头，帮着两个姐姐做饭。 “ 林丫应了声，娘说了，两个姐姐都是大方的，帮她们忙，两个姐姐会给她好东西的。 第83章 惦记贺南生 第83章 惦记贺南生 中午吃得简单，兔子骨头就着蘑菇熬了一锅汤，炒了一大盘子的青红辣椒蘑菇，拍了个黄瓜。 虽然没有肉，但炒蘑菇苟岁岁舍得让王巧茹放油，蘑菇汤本来就鲜，又有兔子骨头炖出来的油水在，也是香飘十里。 两个人一个炒菜做饭，一个烧火，也就没有让林丫一个小姑娘帮忙。 没能帮上忙，林丫还挺不高兴，苟岁岁二人笑，说林丫是个勤快贤惠的丫头。 吃过饭，林阿娘带着林丫刷完，苟岁岁二人并没有抢着干，毕竟她们已经做了饭，刷碗理应林阿娘二人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看着就入了冬。 这两个月来，虽然苟岁岁给冀省的钱叔去了几次信，每次都让对方不要邮太多东西来，可没一次有用，钱叔照样的寄。 苟岁岁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虽然钱没有再寄过来，东西也变成一个月一次的邮寄，可那些东西都是值钱的货。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苟岁岁更是下了决心过年要是有假，一定去守定看钱叔。 她同时也很想知道，爷爷奶奶的具体情况，钱叔在信上基本不提及，就算是提到，也说得很模糊。 苟岁岁见此也没敢在信上问什么，就怕被人抓到把柄，害了自己不说，还可能会连累到钱叔。 “岁岁，那个贺连长，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你们有写信联系没？” 王巧茹八卦兮兮地凑上来。 贺南生？ 突然被问到，苟岁岁算了算，自从贺南生将她们带到林阿娘家，提出要跟她领证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王巧茹没提还不曾注意，苟岁岁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有些记挂着那个一本正经却又不那么正经的男人。 说不定，人家当时所说的结婚报告的事情，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哪有见过不过几面就提出要结婚的？ 而且提了结婚后就直接消失了，这不明摆着是逗她玩？ 这么一想，苟岁岁心里不由得气闷。 她记挂个什么劲？ 说不得人家已经跟别的女孩子亲亲热热了呢。 “没有，我跟贺连长只是偶然相识，他刚巧认识我，又有熟识的人在村子里，就顺手帮一把，这应该就是他们身为人民子弟兵的团结友好？” 苟岁岁言下之意就是：你别多想，我跟那个姓贺的真没什么。 王巧茹哪里信？ “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心里埋怨贺连长没有联系你呗？ 他们当兵的多半是身不由己，有任务在身，事情紧急，所以才没有来得及联系你吧？” 她一见苟岁岁那撇嘴的表情就知道，这姑娘哪里可能半点都不惦记贺南生呢？ 听王巧茹这么一说，苟岁岁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不管什么年代，军人都是冲在保卫人民安危的第一线的。 “可能吧，行了，不说他，我明天要去县里，你要不要一起？” 苟岁岁赶紧转移话题，要是一直扯着贺南生的事情说，没完没了了。 王巧茹点了下头：“我也去吧，看你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就在屋子里看书，看得我都想去买一些书来看了。” 苟岁岁点头，她没有刻意提醒王巧茹不要忘了学习，只是经常会拿着课本看。 第84章 手艺越来越好了 第84章 手艺越来越好了 王巧茹是个喜欢跟风的，苟岁岁知道她看着自己学习，早晚坐不住。 晚上的时候，苟岁岁从外边回来，提了两斤五花肉放在厨房的灶台上。 “哇，肉诶！你上哪里去买的？” 王巧茹咽了咽唾沫，虽然跟着苟岁岁搬来林阿娘这里后，伙食大大的改善，基本上可以说隔三差五的就有肉吃。 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谁会觉得肉多呢？ 苟岁岁没回答她问题：“有的吃就行了，别问那么多。” 五花肉是出产自苟岁岁空间的猪，两个月前，苟岁岁去县里给孙海供货以及收尾款的时候，托了孙海帮她抱的半大的公猪仔。 公猪在空间里长了半个月就有成年猪那么大了，之前被苟岁岁捉到空间里的那头野母猪发情期到了，两头猪不谋而合，几天后就下了崽崽。 长了一个月，一窝十二只猪仔便长成了成猪，苟岁岁联系上孙海给了他两头活猪，让他找人杀猪卖肉。 也不知道穆思远是怎么寻摸到猪肉这门生意的，竟然找到孙海，将县里的猪肉生意做到了镇上。 每个月的猪肉供给都是有一定规格的，谁都没肉吃。 所以孙海跟穆思远的猪肉生意可谓是日渐红火，作为活猪唯一供应商的苟岁岁也是狠赚了一笔。 空间里的两头猪如胶似漆，崽崽基本上隔几天就下一窝。 索性苟岁岁将猪赶到河流下游的平地上，在周围种了西瓜跟苹果，还撒了一些菜籽，免得这些猪会霍霍别的菜地瓜地。 苟岁岁不知道现实中的猪几月一产崽，更不知道隔多久才会有一次配种，以免会伤到母猪。 反正她没有发现空间里那头野母猪有什么不适，倒像是乐在其中？ 想到这里，苟岁岁一阵恶寒。 王巧茹一听苟岁岁那么说，就知道这肉多半是黑市上来的，她也就不问了。 “你想吃什么样的？ 回锅肉还是红烧？” 好久没有吃了，王巧茹舔了舔嘴唇。 经过苟岁岁的悉心调教，做了两个多月的饭，王巧茹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红烧肉吧，下饭还香，豆瓣酱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我回屋拿去。” 苟岁岁将肉交给王巧茹处理，就坐在灶前烧火。 王巧茹动作很是麻利：“还有呢，不用着急拿出来，吃完了再拿也不迟。” 她将肉洗干净，用刀切成小方块，锅热后倒进油，一大勺豆瓣酱进去，加入蒜和姜翻炒出香味，随后将肉倒进去翻炒出颜色，将切好的洋芋块加入，勾兑一点冷水，盖上锅盖。 很快香味就从锅沿溢出来，林丫闻着味道就过来了：“巧茹姐姐，好香呀，今晚咱们吃什么？” 王巧茹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红烧肉。” 其实她早就想说了，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她跟苟岁岁做饭，林丫跟林阿娘坐着等吃的，饭后刷下碗，至于饭钱是一点没给，更是没有要给的意思。 米是苟岁岁的，王巧茹不知道她花多少钱买的，但每个月给苟岁岁五块钱的粮食钱，手里的粮票肉票都直接给苟岁岁。 第85章 仿佛欠了多少似的 第85章 仿佛欠了多少似的 至于肉，王巧茹没有算在粮食钱里，是另外给。 林丫流着口水过来：“巧茹姐姐，肉好了没，我可以尝尝吗？” 王巧茹知道林丫是个小孩子，哪里有什么主意？ 多半是林阿娘怎么做，她就怎么学。 “不可以哦，丫丫将碗筷摆出去吧，很快就好了。” 王巧茹没打算惯着她，说白了，就不是她弟弟妹妹。 就算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她也没打算惯着。 林丫抱着碗筷离开厨房，王巧茹看了苟岁岁一眼：“也就你大方。” 苟岁岁笑了笑，没有说话。 知青点那边建起来了，只是还不能住人，南方潮湿，想要住进去，怎么也得过个半年的。 不过苟岁岁也没有打算回知青点住，而林阿娘这里，她也不打算长住，毕竟还是别人家里，很多事都不方便。 王巧茹说苟岁岁大方，其实不然。 她住在别人家里，给了足够的房租，便不欠这家人什么。 虽然苟岁岁并不缺那几块钱，但要是别人一点表示都没有，林阿娘更是跟当初一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仿佛她们欠了林阿娘多少似的。 苟岁岁可没有打算一直当冤大头。 林阿娘家里隔三差五的窜出一阵阵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勾人得很，这谁受得了？ 尤其是老刘家。 “奶，奶，我要吃肉！” 小娃儿摔了筷子大喊大叫。 杨菜花闻着空气里的肉香，看着桌子上的野菜糠饭和白水煮的洋芋，这特娘的谁还吃得进去？ 闻了两个多月的肉香了，之前杨菜花怎么都不敢去找苟岁岁麻烦，毕竟她家志小子刘大军可还关在局子里。 想到刘大军，杨菜花眼睛闪了闪。 刘大军可以说是老刘家力气最大的男人了，干活多，每天都拿满公分。 他被苟岁岁送进公安局后，老刘家的生活水准可以说是直线下降。 不成，苟岁岁既然将她最有力气的大孙子送了公安，那苟岁岁就得负责她家吃穿！ 哪能苟岁岁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快活，他们一家却只能吃糠咽菜？ 这么一琢磨，杨菜花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端着饭碗出了门，站在道路上就开始破口大骂： “缺了心肝的小贱人！把我家志小子送公安，你倒是吃香的喝辣的，我家没了志小子，只能吃糠咽菜，丧了良心的小娼妇，要是有点良心的，都会给我家赔偿，你要是不给我家点说法，我就每天闹，看你他娘的怎么吃得下去！” 林阿娘家这边，几人刚端起饭碗，就听到这一阵阵不歇气的叫骂。 王巧茹眼睛直跳，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好似没有察觉，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吃了快肉，眼睛都眯起来了：“嗯！不错，巧茹姐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真好吃。” 林阿娘拧着眉头看苟岁岁，满眼都是不赞同，但她没有说话，垂下眼皮吃饭。 林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拿了筷子扒拉了半碗肉进碗里，饭没有多少，光吃肉了。 “不要脸的小娼妇，不晓得是做啥子来的肉吃，也不晓得干不干净哦！整天吃吃吃，要是得了啥子脏病，真是羞死个人哦！” 外头杨菜花还在叫骂，苟岁岁通通屏蔽，那老妖婆又没指名点姓，难道让她上赶着去领骂？ 第86章 购买宅基地 第86章 购买宅基地 苟岁岁才不傻，肉不香吗？ 王巧茹心里对苟岁岁的佩服更深，没想到这她都还坐得住，要是放在自己这里，早提了菜刀出去了。 “啪——”林阿娘将筷子拍桌面上，拧眉看着苟岁岁：“苟知青，你们住进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不要给我找麻烦。” 林阿娘并不在意苟岁岁被骂，她在意的是自家的名声。 被人这么堵在门口嚷嚷，她家可还要给林丫招上门孙婿的，被苟岁岁这么一折腾，名声能好听了？ 苟岁岁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前两天她就给村长提了购买宅基地想法，应该很快能批下来。 “婶子，她是见咱们接连吃肉，勾起了馋虫又吃不到，这才来骂的，当没听见就得了。” 总归是住她家，苟岁岁还是说了句。 林阿娘冷着脸：“以前她可没堵咱家门口骂过，这段时间来隔三差五的就吃肉，哪里有这么吃的？ 以后别吃了，要吃也给她家送一半去，不然有得闹！” 饭桌上瞬间就安静了，苟岁岁看了林阿娘一眼，勾了下唇，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王巧茹诧异地看着林阿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吃的时候可没见林阿娘有带着林丫少吃一口，这有人嫉妒了叫骂，就开始说吃肉的不是了？ 再说了，苟岁岁可从来没有叫她们一起吃过，谁知道林阿娘那么自觉？ 吃过饭苟岁岁就回屋了，她直接到空间里的竹楼洗漱。 洗漱完将隔天要给穆思远和孙海的货罗列出来。 两人的粮食分量是同等的，猪是直接给孙海，穆思远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从孙海那里进的肉是从苟岁岁手里拿的。 苟岁岁自然也没有打算让他知道。 水果蔬菜也装了几个箩筐，都是应季的，苟岁岁可不想在这方面出了岔子，要是到时候有人查起来，会有麻烦。 整理好东西，苟岁岁也累得不行，出了空间倒床上就睡了。 翌日一早，苟岁岁醒来，出了屋子就见王巧茹打着哈欠往厨房去。 “巧茹姐，洗漱一下咱们就走。” 苟岁岁没有打算让王巧茹做早饭。 王巧茹小声：“不吃饭吗？” 苟岁岁拍了拍挎包：“我这有吃的，我去县里还有别的事情，得抓点紧，不然时间不够用。” 王巧茹听了很快洗漱好，两人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离林阿娘家远了，王巧茹吃着苟岁岁拿过来的白发糕：“岁岁，知青点修好了，回来的时候我们去看看，风干了咱们就搬回去住吧。” 只是搬回知青点就不能吃这么好了，毕竟人多。 但总比在林阿娘家让苟岁岁受气的好，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王巧茹发现林阿娘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 她们出于礼貌给她一点东西，就当天得个好脸，第二天林阿娘照旧不冷不热，活像她们欠她好多钱一样。 王巧茹最受不了的就是林阿娘这种人了。 苟岁岁摇头：“我也不想回知青点，我前两天给村长申请了宅基地。 你别那样看我，我知道咱们不是村里人，按理说没有资格批，可咱们户籍在这里，可以花钱买呀。” 第87章 皮肤变好了 第87章 皮肤变好了 苟岁岁做了三个多月的生意，挣了一千多，现在买个宅基地只需要几十块钱，这点钱苟岁岁还是舍得的。 “买宅基地？ 你可真敢想，”王巧茹啃着收留的发糕，嘴里都是甜软的清香：“不过也是，回城遥遥无期，说不得咱们还真有可能在这地方待一辈子呢。” 话是这么说，王巧茹眼里都是无奈。 能在城里，谁想来乡下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城了呢？ 不要那么悲观。” 苟岁岁语气懒洋洋的，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敷衍。 王巧茹自然没有当回事，不过也还是说：“确实，总归心里头是要有期望的嘛。” 吃完了手里的发糕，苟岁岁从包里翻出个苹果，在王巧茹惊诧的目光中徒手掰开，递过去一半：“吃吧。” 王巧茹愣愣地将苹果接过去，看着手里的苹果，颜色红润，一看就让人想啃一口，她凑鼻子边闻了一下。 “你哪里来的苹果？ 这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 王巧茹咬了一口，脆甜可口，满口生香。 苟岁岁笑：“现在县里这样的水果不少，价格也不便宜。” 正想咬一大口的王巧茹一下子心疼了：“这一看就很值钱。” “吃吧，我买这个基本不花多少钱。” 种子是她自己空间里屯的，空间里如今还硕果累累，当然不用她花钱。 听她这么说，王巧茹舍得下嘴了。 其实王巧茹心里一直知道，苟岁岁对自己很好，她也很感动，苟岁岁拥有的一切，她羡慕过，但从来不曾嫉妒。 只因为王巧茹看着苟岁岁的模样，就觉得她该是个享福的女孩子，以后肯定也很有福气。 刚吃完苹果，差不多也走到村口。 “是你对不对？” 一道人影冲到苟岁岁面前，要不是苟岁岁收脚及时，险些撞上去。 “周兰英，你是不是有病？” 王巧茹将苟岁岁拉住，瞪着周兰英。 周兰英没理她，眼神幽幽地看着苟岁岁：“是不是你找了穆思远？ 你去勾引他了？” 苟岁岁内心无语至极：“穆思远是谁？” 她看了周兰英一眼，突然发现，王巧茹面色红润白皙，皮肤的光泽度很好，像是经过了保养。 可周兰英呢，皮肤暗沉，虽然肤色也白，但气色看起来就不好。 难道是因为吃得好，营养足够的原因？ 苟岁岁心里揣摩。 “你不认识穆思远？” 周兰英满脸诧异，像是一肚子火正要冒出来，却突地被堵了回去。 周兰英愣愣的，是啊，要是苟岁岁早跟穆思远见面了，那他们二人必然会有往来。 两个人一旦有往来，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可村子里并没有这样的传言，周兰英怕影响自己的名声，去找穆思远的时候都是背着人的，那苟岁岁有没有可能也是背着人呢？ 但穆思远不会。 穆思远那个人心思深沉，他要是看上了苟岁岁，一准会不着痕迹的给大家透露他跟苟岁岁是有来往的。 这样以来苟岁岁就会打上穆思远的标签，所以，苟岁岁是真的不认识穆思远？ “你说的穆思远是谁？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苟岁岁早就看出来周兰英对穆思远有所图，可她为什么要承认自己认识那个人呢？ 第88章 财神爷 第88章 财神爷 刚才周兰英笃定的语气，像是她跟穆思远必然有一腿似的，这就有意思了。 苟岁岁当对穆思远没意思，她只是拉了穆思远一手，让他搭上自己的路子，生意更好做了而已。 别人的货质量没有保证，苟岁岁的货保质保量，要是有人断了这条线，那就再也吃不到味道那么好的粮食蔬菜，更是没有品质这么好的水果。 谁都不傻。 周兰英被苟岁岁这两个问题问得心慌，她就不想让这两个人认识，要是穆思远看见了苟岁岁，哪里还有她的事？ “我只是问问，穆思远是我的人，你就算以后见了，也别招惹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兰英盯着苟岁岁的眼睛，一副要她做个保证的模样。 苟岁岁抬脚就走，，懒得搭理她。 周兰英自然没有追上去，她只是看着苟岁岁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苟岁岁好像又变漂亮了。 “兰英，那个穆思远，是谁？” 刘草根周兰英住一起，自然也跟她走得近。 先前知青点塌了，孙瑶死了，她家里人来闹了一阵，最后将人埋在玉青山脚下，公社给了五十块钱，那家人就走了。 这个年月重男轻女的多，女娃子就不值钱，那家人要到手五十块，连孙瑶的尸体都不管了，掉头就回去了。 刘草原本心里的愧疚因为这个事一扫而光，她觉得孙瑶死了挺好，毕竟那样的家庭，活着也是受累。 刘草自然也有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可她不一样，她现在离家很远，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不会回到那个家里去。 她要在这立找个有本事的男人结婚，她也没有想着后半辈子在乡下地里刨食。 周兰英奇奇怪怪的，总是说一些刘草听不懂的话，可刘草有种莫名的直觉，跟着周兰英，她想干的事情，只要自己抢先去做了，抢占先机，说不定就能够给自己谋一个不错的前程。 周兰英看向刘草，眯着眼睛，捕捉到刘草眼里的贪婪和觊觎：“你问来做什么？ 你要跟我抢？” 她深夜阴森森的，像是要吃人。 刘草哆嗦了下，忙摇头：“没有，咋可能呢，我就是好奇问你一下，你可别冤枉我。” 离了老远，王巧茹才松了口气：“这个周兰英，怎么人越来越古怪了，整个人阴森森的，看了让人害怕。” “谁知道呢，别搭理她，有她在的地方防备着点总没坏处。” 苟岁岁没有太在意。 从镇上坐车的时候，苟岁岁提前给了王巧茹一片姜含嘴里，她才没有晕车。 到了县里，王巧茹去废品回收站找书，苟岁岁去了小院将东西搬出来。 没过多久，孙海就来了。 苟岁岁将院里房屋的门锁上，院子的钥匙给了孙海一把：“孙老板，东西就在这院子里，没人来也丢不了，你慢慢搬，只是这两头猪得先处理了。” 孙海见了苟岁岁跟见了财神爷似的：“苟小姐大气，只是这活猪供应，能不能量多一些，这半个月两头，还要去一半给红星镇，实在是不太够呀。 “ 第89章 感动坏了 第89章 感动坏了 两头活猪，光是平安县里就不够的，穆思远那个小子会谈生意，生生从他嘴里要了一半去。 别的活猪供应孙海不是找不到，只是谁家猪长得有苟岁岁手里的好？ 肉质鲜美，煎炒炖煮，怎么样都不会差。 穆思远那小子还想从他嘴里套出供应商呢。 那孙海是不可能给穆思远说的，要是给穆思远说了，苟岁岁不做他的买卖了可咋办？ 苟岁岁摇头：“我这里一个月就四头猪的量，孙老板自然有别的活猪路子，你要活猪问别的供应商。” 知道苟岁岁说不通，孙海摇摇头也就不再说了，他将上一次的尾款跟这一次的定金给苟岁岁。 交接好后，苟岁岁没有多留，直接走了。 这院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她自然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孙海觉得苟岁岁这是信任自己，可把他感动坏了。 苟岁岁忙活完去废品站，见门外没有人，给了看守废品站的大爷五毛钱进了屋。 王巧茹正在一堆书面前翻找，苟岁岁扇了扇空气中的尘埃：“还找着呢？ 你是在找什么书？” 听见声音，王巧茹扶着腿艰难地站起来：“哎哎哎，我的腿都麻了，岁岁快，快扶我一把！” 苟岁岁哭笑不得，抬脚过去扶着她的胳膊：“书找齐全了吗？” 王巧茹点头：“倒是齐全了，就是有的皱皱巴巴的，看着不太舒服。” “……”苟岁岁无言地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那确实看着难受，我帮你一起找。” 等王巧茹的腿缓和了之后，两个人又蹲下来找书：“岁岁，找这些高中课本来看，是不是真有个什么时候会用得上？” 苟岁岁眼疾手快的从书堆地下扒拉出几本虽然旧，但不那么皱皱巴巴的课本出来： “谁知道呢？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咱们现在多看一点，真要有用得着的时候，那我们可赚了。” 王巧茹深觉她说得有道理，书找齐全了，两个人歇了会抱着书去称重。 将课本放门口让大爷帮忙照看，苟岁岁带着王巧茹去书店。 苟岁岁上次来时间不够，又是她一个人，这次一定要找到那本宝典：“巧茹姐，咱们一起找《数理化丛书》，这本书对于咱们学习很有帮助的。” 她说话声音很小，这个时候买类似这样的教辅资料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别说是买教辅了，就是他们在废品店蹲半天买课本，在这个时期的人看来，都很奇怪。 人人都期望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返城机会，可谁知道高考会不会有恢复的那天呢？ 两个人花了超过在废品站一倍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书，书店的店员看不下去了：“你们找啥子呢？ 我们店里全都是书，可找不到啥子宝贝哦！” 苟岁岁找累了，她凑过去：“姐姐，你们店里有《数理化丛书》没有？” 她总觉得应该是有的。 店员听了，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好半天才道： “有的，这个书早十年的话卖得可好了，只是……反正现在基本上是没得人买，你们要是需要，我去帮你们拿，要一本还是两本？” 第90章 找茬 第90章 找茬 苟岁岁眼睛都亮了，这个时候《数理化丛书》还有多余，基本上没有人买，等到后年十月恢复高考的通知一下来啊，可真是没地方买。 “两套。” 苟岁岁招呼王巧茹过来，店员听了就去库房帮两人拿书了。 原来是因为摆在外边没人买，就搬库房去了，难怪她们找了大半天什么都没有找见。 “你们买这书做啥？ 擦屁股？” 店员忘了这丛书有十七册，搬出来才知道，重且不便宜。 苟岁岁跟王巧茹对视一眼，纷纷脸黑，笑着打哈哈。 “这一套就十七册，你们真买两套？” 店员狐疑。 王巧茹扯了苟岁岁的袖子：“要不咱们就买上一套？ 十七册呢，换着看？” 苟岁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要是什么时候觉得一套不够，她们再另外买就是了。 买了一套丛书，苟岁岁让店员给她拿了一大摞本子，做数理化，哪里能只刷一遍题呢？ 苟岁岁为了掩人耳目，另外买了蛇皮口袋将书装进去。 王巧茹见状也跟着买了蛇皮口袋。 “诶，你说好不好笑，那里有两个傻子，买了一大堆没用的书，用来擦屁股我的嫌纸硬的。” 正要出书店，身后传来一声鄙夷的嘲讽。 王巧茹看了苟岁岁一眼，两人没有说话，这种没事找事的人，越搭理越来劲。 “哎，说你们呢，有钱买那些个糟粕，咋都不买本红宝书？ 你们这样是对革命的不尊重！” 那女人见苟岁岁二人不搭理她，当即叫嚣起来。 而这叫嚣的名头可有些吓人，苟岁岁二人要是不停下来说道两句，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估计她们当天回到队里，隔天革，委会的就找上门了。 王巧茹脸色发白，拉着苟岁岁的衣角：”岁，岁岁，怎么办？ “ 苟岁岁转身，从挎包里掏出一本红宝书，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个穿着红白格子衬衫的找茬人士： “这位同志，红宝书都是人手一本，除了家里添丁进口，谁还需要重新买的？ 你来书店是买红宝书的？ 为什么现在才买？ 是因为之前思想不纯洁？ 脑子里塞满了糟粕？” 苟岁岁掷地有声，说话句句戳到点上。 那找茬的女人脸色白了白，强行辩解：“谁，谁说的我之前没有了，我是没带在身上，所以才要买的。 再说，红宝书这样荟萃了主席伟大思想的书，怎么能只有一本，就是买个十本八本都不嫌多！” 苟岁岁真是烦透了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她冷笑一声： “没带在身上？ 我可是睡觉都抱着睡的，你竟然不带身上？ 十本八本不嫌多？ 大领导都倡导勤俭节约，你却要花钱买十本八本，你这是公然挑衅大领导的思想？ 我真怀疑你买红宝书是否只是装腔作势并非为了学习，这里面的语录，你是背了还是没背！” 那女人哑口无言，脸色更是白得难看，她低着头推开苟岁岁就跑了。 苟岁岁也不计较，将红宝书塞挎包里，一脸珍惜地轻轻拍了拍挎包，众人都看到她对红宝书的尊重。 围观的人散去，王巧茹拉着苟岁岁往废品站走，她脸色还是不好看，离得远了，腿都有些软：“这都什么事呀！出门买个书，还碰上有人找茬。” 第91章 一起吃个饭 第91章 一起吃个饭 苟岁岁笑了：“这些年找茬的人还少了吗？” 王巧茹一听她这话，瞪大了眼睛往四周看：“我的天，这话可说不得，戴红袖章的人可不好惹。” “还好你随身带着红宝书，不然这一关可难过，有的人脑子里一根筋，别人干啥她都看不惯，非得冲上去咬两口。” 苟岁岁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她哪里是随身带着红宝书？ 只是红宝书之前被她塞空间里了，想着什么时候说不得能用上，谁知道今天就用到了。 两人回到废品站将王巧茹的书拿上，又去供销社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苟岁岁为了掩人耳目，她也跟着买了皂角，不过之前从黑市那边的小院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提了个袋子，这会儿手里一口袋书，一口袋的生活用品加上一些吃的。 王巧茹手里也不得空，两人累得不行：“岁岁，咱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去，下午还要提着这堆东西走一个多小时的路，我得吃点好的，今天我请客。” 她算了算手里的钱票，够吃一顿肉的。 苟岁岁倒是觉得谁请都无所谓，两人往国营饭店去。 “嘀，嘀嘀——” 几声车笛一响，路上的行人都靠边站，苟岁岁二人靠路边站等着这军车过了再走。 军车在两人身旁停下，苟岁岁新说：难道是问路的？ 有人推了车门下来，一身草绿色挺阔军装，衬的人如青松一般，是两个多月未曾露面的贺南生。 “回去？” 贺南生整理了下帽子，离了苟岁岁四五步远。 先前看着就觉得眼熟，没想到还真是她。 苟岁岁看到贺南生的一瞬间眼里有诧异，接着便笑了下：“小贺队长，好久不见。” 王巧茹从看见贺南生出现就开始扯苟岁岁的衣服，今天才说起贺连长，结果他就坐着车来了。 这可真是……缘分啊。 苟岁岁想按住王巧茹的爪子，她都没有激动这妮子激动个什么劲？ 两个月不见，贺南生眼神更深邃了，五官的轮廓也更深，整个人都成熟深沉了不少。 他盯着苟岁岁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这两个月来有没有变化。 “你们，回去？ 我顺道送你们。” 半晌后贺南生才收回目光，他心下好似松了口气，只因为苟岁岁这一如既往的态度。 王巧茹赶在苟岁岁开口之前：“贺连长，我们准备先去国营饭店吃饭，你要是不忙，一起去呗？” 军车后座这时探出两个脑袋，都是苟岁岁的熟人，胜子跟石头。 石头：“队长，这路上跑了大半天，我肚子也饿了，咱们去呗？” 他话刚说完就被胜子拍了下头：“去！哪都有你，队长，你看你肚子饿了，我们陪你去吃点再回？” 苟岁岁忍着没笑，想着都到点了，贺南生帮过自己忙，虽然刘大军的那一次有请他吃饭，可林阿娘这一次没请。 “小贺队长，赏个脸呗？ 林阿娘那里你帮我们说了话，还没感谢你呢。” 苟岁岁见贺南生一脸深沉的模样，心里挺好笑的。 贺南生回头扫了车后座的两人一眼，随即点头：“走吧，一起吃个饭，至于感谢的话不必说，我帮你是应该的。” 第92章 人家有主了 第92章 人家有主了 胜子特机灵地下车，将苟岁岁二人手里的东西塞尾箱里。 贺南生将石头赶到副驾驶去，自己先上车，苟岁岁坐在他旁边，王巧茹坐车门边上。 军车的后座很宽，王巧茹跟苟岁岁两个又都是纤瘦的身材，胜子的体积也不大，也就贺南生长手长脚的，坐着也不挤。 一路无话，军车停在国营饭店门口。 加上司机强子一共四个兵哥，进了国营饭店，瞬间就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要吃什么？” 强子几人十分自觉的搬了两个桌子拼一起后坐下，等着贺南生点菜。 “有肉就行，我不挑，你问岁岁。” 王巧茹见贺南生看了自己一眼，觉得压力山大，忙说了声。 苟岁岁无所谓，反正国营饭店里就那些菜，还没有王巧茹做的香呢：“我也不挑，你看着点。” 贺南生勾了下唇，正要去窗口。 饭店的服务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从贺南生一进门，她就看中这个气质不凡军人了，拿着本子凑过来：“几位吃点什么？” 问话的同时，姑娘眼神直往贺南生脸上瞟，看一眼脸就红一分。 贺南生见有服务员过来，就走到苟岁岁身边坐下：“梅菜扣肉有没有？ 粉蒸排骨呢？ 再来个青菜豆腐汤，一个干煸四季豆，肉末豇豆。” “今天你们运气好，菜都有，我这就去让大厨给做上。” 那姑娘看了贺南生身边的苟岁岁一眼，呆了一瞬，瞬间心都凉了。 这军人身边的姑娘也太好看了，应该是他对象吧？ 原本还想打听一下这军人的家庭条件，现在好了，啥子都用不着问了，人家有主了。 胜子猴精猴精的，见服务员走远，他双手放在桌子上，俯下身神秘兮兮：“苟知青，那服务员刚才铁定想问咱们队长有没有对象，一转眼看见队长坐你旁边，心想：呀，这么个仙女儿一定是咱们队长的对象。” “噗——”正喝水的王巧茹慌忙扭身，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贺南生警告地扫了胜子一眼，这会儿胜子才不怕呢，有苟岁岁在。 他们队长不会真的说啥。 “苟知青，你把咱们队长的桃花都给赶跑了，不得赔上一个吗？” 胜子心里直叹气，他可是为自家队长的幸福生活操碎了心。 苟岁岁眼角抽了抽，但开口却十分淡定：“谢谢。” 看着胜子耍宝的几个男人都懵圈了，谢谢？ 王巧茹笑出声：“岁岁说，谢谢你夸她好看。” 贺南生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同时勾了下唇。 果然啊，苟岁岁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几乎不会让自己落到尴尬的境地。 “再胡说八道回去加练。” 贺南生看了胜子一眼，话虽然这么说，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胜子也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估计回去真得挨收拾了。 这个年月讲究的是勤劳俭朴，国营饭店的菜单上自然就没有几个菜，但胜在量大。 几盆菜上桌，苟岁岁跟王巧茹面面相觑，她们心下有些担忧，这菜他们六个人能否吃得完，毕竟还有一大盆的米饭。 直到最后桌上盛饭菜的盆都空了，她们才知道自己的担忧实在是有些多余。 第93章 她在想什么东西 第93章 她在想什么东西 几个当兵的汉子都三大五粗又身高腿长的，就连个字在几个人中偏低一些的胜子也有一米七五，这点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你们，吃饱了吗？” 苟岁岁看着空盆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要是以后跟贺南生一起过日子，她空间里的东西是否够他吃的。 这个念头一起来，苟岁岁就不由得唾弃自己。 艹了，她在想什么东西？ 苟岁岁，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危险。 “饱了饱了。” “这难得能够宰队长一顿，咱们怎么会不吃饱呢？” “……” 贺南生眼神微妙地在那几个憨憨脸上扫了一圈，再看向苟岁岁，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看她这震惊的神情，是觉得他吃太多了？ 贺南生神色肃然，一脸在想正事的表情。 —— 将人送到村口，胜子几人极有眼色地将苟岁岁二人的蛇皮袋子提下来，没有去问贺南生要不要一起回去，强子开着车直接跑了。 王巧茹提了袋子：“岁岁，我先回去了，你跟贺连长好好聊哈。” 说完她提着袋子健步如飞，完全不像之前在镇上的时候，一副拖不动的模样。 苟岁岁：…… 倒也不必如此。 贺南生拦了苟岁岁想提东西的动作，将两个蛇皮袋子提手里：“我送你回去？” 是疑问的话，但语气却没有在跟她商量的意思。 苟岁岁耸了耸肩，一脸的你随意，抬脚走在前面。 一开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总有一种气氛弥漫在他们之间，苟岁岁感觉很不对劲。 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贺南生会说什么，但他又一直不说。 弄得她好像在期待一样，这样的感觉比较陌生，起码两辈子了她是头一次生出这样的怪异感觉。 一股子烦躁也萦绕在心头，苟岁岁莫名的想发火。 但好歹是忍住了，现在的自己太不淡定了，都不像她了。 苟岁岁不自觉加快了步子，像是走得快一点，回了林阿娘家，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似的。 “岁岁，”贺南生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的温暖，他站住脚，目光落在苟岁岁头上，看着她停下脚：“我上次说的事情，快三个月的时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苟岁岁转过身，对上他沉静温和的目光，有些愣住。 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的时候，他眼里都是锐利和冷漠。 第二次见面后，苟岁岁就有意无意地撩他了，当时他眼里除了冷漠，更多的就是慌乱。 直到知青点垮塌，贺南生带着人来向阳大队帮忙，他看见她好生生站在边上的那一瞬间，眼里不加掩饰地迸发出来的失而复得与庆幸，苟岁岁心里是震撼的。 原来，这个男人对自己已经有感情了吗？ 而且好像看样子还不浅，苟岁岁当时心里其实有些惶恐的。 或者准确的说是受宠若惊才对。 贺南生提出来要跟她结婚，甚至还打了结婚证明。 苟岁岁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了，在那之前，她还没有想过结婚。 两个多月过去，苟岁岁的脑海里不是没有想起过贺南生，但都被她下意识的屏蔽掉。 在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想起贺南生的时候，苟岁岁就强制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苟岁岁在前世不是没有被追求过，可末世人心可见一斑。 第94章 我们的共识 第94章 我们的共识 苟岁岁更不相信的是，贺南生难道没有被追求过吗？ 纵然这个年月保守，人也矜持，可贺南生生了那副好皮囊，难道部队里就没有女兵？ 他受伤住院就没有小护士小医生上赶着陪聊心疼？ 文艺兵难道不趋之若鹜？ 苟岁岁审美在线，她也知道自己经过调养之后，姿容更是上了一层楼，可以说知青里就没有比她模样更好的人了，更别说村里的姑娘。 但总有比她更好看的姑娘。 所以，贺南生喜欢她什么呢？ “小贺队长，你喜欢我？” 苟岁岁脑子里绕了几个弯，可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她双手背在身后，缓慢地朝贺南生走过去。 贺南生有一瞬间的怔愣，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这样直白大胆的话。 也就是苟岁岁了。 “我以为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提出结婚很突然，我给了你接受的时间。” 她要他负责，他打了结婚报告。 贺南生认为这是共识。 虽然苟岁岁胆子大，但毕竟她是女孩子，矜娇一些没什么。 至于喜欢，贺南生不是很明白，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与他人携手一生，如果这个人是苟岁岁…… 他想试试。 这不是苟岁岁想要的答案，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自己也不清楚。 苟岁岁抿唇，默了半晌：“小贺队长，结婚的事情要慎重，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意料之中的答复，贺南生并不失望，只是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送你回去。” 贺南生不好再说什么了，人家姑娘不愿意，他难不成还逼着？ 只是，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不代表以后没有，他等得起。 看着贺南生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苟岁岁突然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娶何撩有些不道德。 “不过，我们可以先谈对象试试。” 不行就分，谁说的谈恋爱一定要结婚的？ 那一瞬间，贺南生眼里亮得惊人，他嘴角下意识的上扬：“好。” 这说明，苟岁岁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的嘛，不然一开始怎么会缠着他让她负责呢？ 贺南生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苟岁岁这样可爱的姑娘，是不会对他耍流氓的。 贺南生心里已经做好了结婚的准备了，并打算开始筹备需要的东西。 对此，苟岁岁同志一无所知。 苟岁岁之前申请的宅基地批下来了，花了点钱。 “大队长，我建房屋还要拜托你帮忙找人。” 苟岁岁用篮子装了几个柑子，外加一斤五花肉，还有两匹布到林满仓家。 林满仓比田昌国年纪小上一些，下边就一个二十岁的儿子，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林满仓的妻子刘有娣见苟岁岁揭开篮子上的布，眼睛都亮得发光，伸手将东西接过去。 “你说你来就来，带啥东西。” 刘有娣嘴上说着，眼里都是笑，手指拂过布料，她还没摸过这么好的布匹。 林满仓见她爱不释手，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看向苟岁岁：“苟知青，你放心，人我帮你找。 你需要多少人？” 第95章 掐酸 第95章 掐酸 在向阳大队申请宅基地安家的知青不是没有，但少有苟岁岁这样下乡半年不到就申请宅基地的，但人家花钱了，他们也没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这是村里集体的收入。 苟岁岁的要求是尽快将房子修好。 刚好这入了冬又没什么事，林满仓就集齐了二十来个青壮年帮苟岁岁建房子。 一天五毛钱的工钱，依着苟岁岁的要求，房子得建一个月，一个人就是十五块，能比得上县里的临时工了。 林满仓一通知下去，工钱一讲，村子里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苟知青，这请人做工你要不要给顿饭吃？ 要是不给当然大家伙也是乐意，就是给饭大家会更加尽心尽力。” 这是那些个青壮年的家里人让林满仓问的，当然林满仓也有这个意思。 只是苟岁岁住在林阿娘家里，林阿娘未必愿意她在家做那么多人的饭，也不会乐意这么多人进出。 这倒是苟岁岁没有顾及到的，她想了下：“大队长，你也知道我住林阿娘家不太方便，中午给顿饭，上下午供应点醋茶开水，但需要我不知道这些规矩，还得麻烦大队长帮忙找几个妇女，我出钱。” 林满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看苟岁岁更觉得她很上道。 “行，那我就给你安排上，菜都是自家的不花什么，也要不了啥子茶，开水就够了，你的宅基地离我家近，饭呢就在我家做，我婆娘算一个，村长跟支书家各叫一个，另外再找两个人，苟知青你看怎么样？” 苟岁岁一听这个安排就觉得很有意思，笑了：“大队长安排就是，我只负责出钱。” 好嘛，真的是出手阔绰。 苟岁岁也没去管做饭妇女工钱的事，掏了五张大团结押在林启元那里。 林满仓推脱说太多了，苟岁岁说了多退少补他才把钱收起来。 原本觉得苟岁岁是人傻钱多，但林满仓转念一想，只觉得苟岁岁这是对他的信任，便下了决心要帮苟岁岁将房子建漂亮。 林满仓找的人里有个叫林大全的，四十岁左右，是个木工，早年跟着他师傅帮人建过房子，识字，难得的是能够看懂苟岁岁画的设计图。 请人跟做饭的事都交给林启元，苟岁岁出了钱，跟林大全交流了一番，发现这是个人才，便撒手不管建房子的事情了。 村里人都知道苟岁岁要建房子了，被安排了活儿的人家自然对她夸了又夸。 没有被选上工人，做饭又挨不上自家的人家当然暗地里掐酸。 “我家为啥子就选不上，一个月一个人能挣上十五块呢，我家那么多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壮劳力，林启元这大队长怎么当的，不如田昌国！” 老刘家不管是建房子还是做饭都报了名，最后啥都没捞着。 一家子关了门嘀嘀咕咕将苟岁岁骂了又骂，又唉声叹气说之前让刘大军去先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太愚蠢。 知道苟岁岁有钱，谁知道她竟然这么有钱？ 周兰英自然也知道苟岁岁要建房子的事，她一开始还不敢相信，知道工钱的事情传出来，她自然更是酸都没地酸。 第96章 眼红 第96章 眼红 苟岁岁那么有钱，还不是拿她的那一百块钱去出的风头。 但任凭周兰英怎么酸，苟岁岁的房子也开始动工了。 就算周兰英想，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干什么，只好背地里跟村里爱说人是非的妇人扯东扯西。 总之就一个意思，苟岁岁不是个人，拿了周兰英准备给家里的救命钱大张旗鼓的修建房子，丧了良心。 这些话传到老刘家，杨菜花当天就跑屋子东头，跟林阿娘家相邻的屋檐下，叉着腰开始骂街。 “坡上坡下住着的邻居，不想着帮衬一点，倒好，外队的人都来了，就是不让我家的去干活。 还奇怪因为啥子原因呢，原来啊，有的人拿着别人的钱潇洒，那可是救命钱，真是不要脸！丧了良心的贱坯子，还好我家运气好没选上去帮工，不然还不知道会染上啥子脏病……” 越骂越难听，王巧茹听不下去了，她手里东西一摔，起身几个大步来到坝子边缘，刚好能看见杨菜花。 “哟，我还说是谁家狗吃多了没事做瞎吠呢，原来是刘大婆啊，只是你刚才乱叫什么？ 谁拿了谁的钱？” 王巧茹气得慌，不知道是哪个得了红眼病的暗地里酸还不成，竟然还挑拨村里人胡乱骂。 因为苟岁岁，她这阵子可是吃够了肉。 王巧茹现在就是把苟岁岁当亲妹子看的。 骂苟岁岁？ 她可不同意。 杨菜花在村子里骂架那么多年就没怕过谁，更何况她听来的消息可是说的真真的。 “还能是谁？ 苟岁岁那个丧良心的小女表子拿了周兰英周知青的钱，用来建房子，大家可都知道这个事。” 原来是周兰英在背后充当搅屎棍，王巧茹恨不得将周兰英捆了揍一顿。 她冷笑：“岁岁拿了周兰英的钱？ 笑话，那是周兰英偷了岁岁的钱，岁岁不过是让她还回来罢了，这事儿可是公安同志作证，刘大婆你这么说，是质疑公安同志的断案结果？ 要不要上公安局走一趟，看看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杨菜花一听公安就心虚，她还有个孙子被公安抓了去，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农场改造。 可心里虚，面上却一点不虚：“周兰英偷了她的钱又怎么样？ 她怎么不偷别人的？ 一定是苟岁岁不安分，不然周兰英干啥不偷别人的，只偷她的？” 妈的！ 王巧茹还还头一次听这么不要脸的说法，敢情周兰英偷钱还怪苟岁岁太有钱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你这是强词夺理！要是岁岁有钱，周兰英就可以偷，那咱们村子里那些有钱的人家可得保管好钱财，千万别让人知道你家有钱，不然被偷了只能怪你太有钱。” 周围围了不少人，周兰英就隐在人群里，她一听杨菜花那句不偷别人的只偷苟岁岁的就心知不好。 果然，王巧茹这一说法，可是点燃了群众心里的怒火了。 “凭啥子？ 有钱就是偷儿偷钱的理由？ 难不成我走路摔了还是怪路不平？ 拉屎费劲怪那啥力不够？” “偷钱就是不对，哪里那么多理由？” “也不晓得哪个传的，真的是难听，说白了就是眼红苟知青能建房子嘛。” 第97章 相处难 第97章 相处难 苟岁岁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围着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杨菜花闹了那么一出没得到啥好处，反倒是被大家臊了一通，自然也没好意思再往苟岁岁面前凑。 只是看见苟岁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苟岁岁不理她就是了。 王巧茹也没有想拿这个事到苟岁岁面前说，毕竟不是啥好事，没得坏心情。 但她不说，不代表没人说。 苟岁岁刚进坝子，坐在屋檐下的林阿娘就黑着脸： “苟知青，我好心好意让你们在我这里住，说好的不给我惹事，你倒好，住进来后，坡下的那户人可是见天的叫骂，简直坏了我家在村里的风评。” 苟岁岁只笑：“这可就对不住了婶子，我们给了房钱住，平日里我上山逮着啥拿回来，巧茹姐做了你跟丫丫也一块儿吃，别人闻着味儿吃不着了骂，那也怪不了我不是？”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苟岁岁才不惯着这林阿娘。 住她家不是白住的，相反的，她跟她闺女还白吃苟岁岁打来的肉呢。 吃的时候不见她说不吃，吃完了，听了别人骂，就受不了了来说苟岁岁的不是？ 林阿娘哪里晓得苟岁岁竟然会这么回话？ 她脸都臊红了。 占便宜的哪里是苟岁岁，分明是林阿娘自己。 可她会硬气的说多少钱她补上就是了这样的话吗？ 她自然是不会的，用她家的灶，住她家，哪怕给了房钱，她就该吃。 但林阿娘理亏，也没接苟岁岁这话。 “你起房子，请人做饭，我这个做房东的都没得份嗦？ 苟知青，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哈。” 林阿娘咳了声，端着长辈的架子。 王巧茹从屋里出来，她听这话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苟岁岁了？ 担忧的看着苟岁岁，王巧茹自己倒是无所谓，住不下去了可以先回知青点。 可苟岁岁没打算回知青点呀，不然她也不会建房子。 这林阿娘还真是，贪得无厌。 啥好处都想拿，拿了好处不满意，没拿好处也不满意。 苟岁岁：“建房子的工人我是拜托了大队长帮忙找的，做饭的妇女自然也是劳烦他，总归都是一个事，一事不劳二主，大队长是公开招人的，婶子你上他那报名了没？” 林满仓是个公正人，也很会处理这些个人情世故。 要是林阿娘报名了，林满仓不会不给她一个名额，毕竟苟岁岁在林阿娘家住着，情面上怎么的也会给一下。 但要是林阿娘连名都没报，就来找苟岁岁说事，这就有点过不去了。 何况现在人都招满了，难道苟岁岁还能将别的人撵走，让林阿娘去？ 林阿娘登时就支支吾吾起来：“你在我这住着都不给我说一下，你说了我才好给你说我要不要去，你这女娃子真是一点都不懂……” 好吧，还教训起人来了。 苟岁岁微笑：“婶子，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说完苟岁岁不再理会林阿娘，进屋去了。 王巧茹有些想笑，她怎么会觉得苟岁岁会吃亏呢？ 晚上做饭的时候，王巧茹往外头看了一眼，才道：“岁岁，你今天那么说，林婶子要是气着了，以后相处可就难了。” 第98章 都怪小贺队长太好看 第98章 都怪小贺队长太好看 话是这么说，但王巧茹眼里都是爽快，一点没有担心的意思。 她早就想怼林阿娘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毕竟她现在也是跟着苟岁岁才有的肉吃。 苟岁岁塞了把柴进灶：“房钱是给足了，婶子也没道理将我赶出去，我说的有哪里不对？ 况且，尴尬的可不是我。” 王巧茹觉得苟岁岁尴尬这个词用得极好，不明觉厉。 直到晚饭的时候，王巧茹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 林丫不知道林阿娘的心思，一门心思吃肉，倒是没心没肺的吃得一脸满足。 林阿娘面上过不去，像是想要苟岁岁二人亲自叫她吃饭，但两人直接端了饭碗没有叫人的打算。 林丫见她娘没来，叫了一声后，听到林阿娘的回应也就端了饭碗吃自己的。 最后林阿娘又馋肉，肚子也饿了才自己出来吃。 苟岁岁面上半点情绪不露，王巧茹可是替林阿娘尴尬坏了。 贺南生知道苟岁岁上山打野物后，基本上隔三差五的就抽时间陪着她。 “岁岁，你别往深山里去，深山里的东西凶得很，你手无寸铁的，太危险了。” 贺南生拎着兔子，很愁。 谁家媳妇总往山里跑的？ 苟岁岁很是含糊：“嗯，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贺南生黑了脸：“你别敷衍我，记住我给你说的。” 他一把拽住苟岁岁的手腕，将人拉近，黑沉沉的眸子直望进她的眼里。 这还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以来头一次那么近距离说话。 苟岁岁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扑通扑通的，都怪小贺队长长得太好看了。 “我记住了，你，松开。” 意识到自己思绪乱了，苟岁岁别开眼睛，不敢看他。 贺南生见到她脸上浮现的嫣红，心下一动，将绑了腿的兔子丢地上，腾出手来掰过苟岁岁的头。 “你在害羞？” 贺南生心里其实是欢喜的。 要是苟岁岁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半点羞涩都没有，那他才要担心了。 之前苟岁岁撩拨他的时候那样大胆，贺南生觉得她很是特别，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关注自然就多了。 从开始的质疑身份，到后来希望她背景干净…… 但对于苟岁岁的大胆撩拨，贺南生总是觉得不踏实。 如今看到这姑娘害羞的情绪，他反而是踏实了。 苟岁岁一下子就急了，她抬手勾着小贺队长的脖子，脚下一动，两人的位置调换。 将贺南生抵在树干上，苟岁岁瞪他：“小贺队长，你说谁害羞呢？” 说完，苟岁岁还嫌不够，她垫着脚尖，唇瓣几乎贴着男人的耳朵：“嗯？ 小贺队长？” 贺南生当即浑身紧绷，耳畔若兰的吐息彷若火引子，一下子就将他点燃了。 勾着苟岁岁腰肢的手不受控地紧了紧。 贺南生觉得嗓子干燥得快要冒烟：“岁岁，你别乱来。” 要命了！ 这姑娘就是来惹火的。 还是管杀不管埋的那种。 因为苟岁岁垫着脚的缘故，贺南生又箍着她的腰肢。 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苟岁岁很难感觉不到男人的变化，她瞬间也浑身僵硬了。 火气旺的小年轻撩起来就是这一点不好，一不小心就上头。 第99章 有好日子过 第99章 有好日子过 咽了下唾沫，苟岁岁动了动，她扬起头去看贺南生。 才刚看见男人雾沉沉如同黑漩涡一般的眼神，就被按进怀里。 “岁岁，别动。” 男人声音很沉，带了些平素没有的喑哑。 苟岁岁瞬间就不动了。 完了，这是撩过火了吗？ 小贺队长不会在野外将她就地正法吧？ 要不要这么狂野？ 不过小贺队长的理智还是在的，凭着他强大的自制力，将乌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下去了。 他将苟岁岁松开，耳根子都红透了。 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苟岁岁的眼睛。 苟岁岁见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就不紧张了，脸上的红润都淡去了不少。 看来果然是要对比的，看着对方紧张，自己一下子就松快了。 “小贺队长果然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佩服。” 苟岁岁眼里都是打趣。 贺南生移过目光看过去，呼吸一滞。 这小姑娘竟然还敢打趣他？ “岁岁，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贺南生叹了口气，很是意味深长。 苟岁岁有些迷糊了，什么误会？ “误会？” 她向来不懂就问。 贺南生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岁岁是不是很失望，但比别急，现在还不行，等结了婚的，结了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什，什么东西？ 苟岁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听这是人话吗？ 可现在这样，她能怎么办？ 这话没法接呀。 于是，苟岁岁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她含羞带怯地跺脚，将身前的人一推。 “你真讨厌！” 矫揉造作完苟岁岁拿过东西拔腿就跑了。 贺南生伸手想拉，但没能将人拉住，只好含笑：“你慢着点，小心摔着。” 随即抬脚坠在苟岁岁身后，直到目送苟岁岁回了林阿娘家，才转身离开。 回了屋，苟岁岁背靠着门，心脏处还砰砰直跳。 两世为人，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情爱，也想来觉得恋爱其实是一个相当麻烦的事情。 在末世，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但如今…… 贺南生长得很符合她的审美，五官眉眼无一不在她的点上。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 想了想，苟岁岁心下还是觉得挺甜蜜的。 至于以后狗男人会不会变心，那是以后的事情。 而且她的生活中又不会是只有爱情。 “岁岁？ 你回来了？” 王巧茹听见苟岁岁进屋的动静，好半天没见她出来。 苟岁岁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开了门：“嗯，回了，今天咱们吃泡椒肥肠，我指点你做。” 前世苟岁岁其实是在山城的某一个小镇上长大的，后来大学去了外地。 说起泡椒肥肠，她瞬间就馋了。 王巧茹见苟岁岁提了从蛇皮袋里提出一串肥肠，外面套了层透明塑料袋。 “我还想问你呢，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跟贺连长多说会儿话？” 王巧茹将肥肠接过去，往厨房走。 苟岁岁听出她话语中的八卦意味，笑：“村里来来往往都是人看着呢，哪好多说。” 她并没有辩解，王巧茹一听就知道这两人是真的有那么回事。 瞬间就来了兴趣。 “你跟那个贺连长，处对象呢？” 贺南生是王巧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又是当兵的，要是苟岁岁嫁给他，以后必定有好日子过。 第100章 啥时候还 第100章 啥时候还 这个苟岁岁倒是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她笑了下：“先处着。” 王巧茹当即腾出一只手来朝苟岁岁竖了个大拇指：“岁岁，你下手快，我看这贺连长是个好的，你可得看好了。” 苟岁岁只笑笑，看不看的，要是贺南生真有那么三心二意，就只当她是被屎糊了眼。 对于下乡知青来说，乡下的日子尤其难熬。 离家忒远，想家了寄个信来回得一个把月不说，邮票信封信纸的都得花钱。 而寒冬腊月的，家里条件不好的别说给邮寄点啥过来了，不写信来催着寄点米粮回家去都是好的。 转眼就是十二月中旬了，离1976年越来越近。 周兰英接到家里催钱的信，心里是又急又气。 她这还没有搞定穆思远，家里却还在跟她要钱。 他们以为她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催她要钱！ 几个月前最后一次给家里寄钱可是寄了有好几十块的，那还是苟岁岁的包裹里的钱。 若不是寄回家了，周兰英不会没钱还给苟岁岁。 而家里催得那么急，不过是为了给周兰英的好弟弟存聘礼钱罢了。 周兰英将信纸揉成一团捏在手里，恨恨地想，若是当初计划得逞，苟岁岁的东西就都是她的了，她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周兰英越想越气，将信纸撕碎了丢灶孔里。 她从柜子里拿出前两天去镇上好不容易才买来的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一咬牙扭身往村子西头去找穆思远。 这么长时间了，就是快石头她都捂热了，可穆思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论周兰英说什么他都臭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他的似的。 “穆大哥，这是我前两天得来的苹果，想着好东西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分享，穆大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周兰英看见穆思远在盘篱笆，举着苹果凑到穆思远身边。 其实她心里很舍不得，这个苹果一看就很好吃，就这么两个，可是花了她一块钱呢！ 但拿下穆思远后，还愁没有苹果吃？ 周兰英就是再不舍，也要跟穆思远分享。 她清秀柔美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眼里都是期待和欢喜。 穆思远偏过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苹果上，挑眉：“哟，周知青都有钱买这好东西了，欠我的钱准备啥时候还呢？” 周兰英整张脸僵掉。 “今天有新来的知青，大队长让所有知青去知青点，周知青这个时候倒是悠闲，四处晃悠，是有钱了瞧不上那点工分，随大队长扣了？” 穆思远真的半点不客气，他自然知道周兰英没钱，但也不想跟周兰英纠缠。 好在他很少在村里。 周兰英手一颤，差点没拿住苹果。 是了，之前林满仓有通知让今天下午所有知青在知青点集合，跟新来的同志打个招呼认识认识，不去是会扣工分的。 周兰英可没那么多的工分让人扣。 她当即将苹果往穆思远怀里塞了一个，也不管他会不会拒绝，拔腿就跑了。 周兰英也有在做吃食上黑市去换钱票，可她没有得到门路，价格卖得不高，赚得并不多，好歹够她吃饭，多的就没有了。 第101章 因为我好看 第101章 因为我好看 穆思远看着周兰英跑远，拿着苹果在胸膛擦了擦，“咔擦咔擦”就啃了。 啧，也不知道苟知青哪里来的这水果路子，口感脆甜汁水也多，光是看着就知道好吃，入口味道更是不一般。 向阳大队知青点。 苟岁岁和王巧茹吃了中午饭，稍作休息就到知青点来了。 除了周兰英，其余人都在。 知青点早在两个多月前就重建完毕，除了住在林阿娘家的苟岁岁二人，以及在前任大队长田昌国家住着的刘草跟周兰英，别的人都搬回知青点住着了。 自从孙瑶那个事之后，刘草基本上就不怎么跟别的知青来往了。 “今年怎么还有知青下来呢？ 这都快年尾了。” 一众人聚一块开始嘀咕。 王巧茹也很好奇：“按说年头下来一批，双抢时节下来一批，一年两批已经够多了，会不会是下放干部家的子女？” 最后句话说得很小声，只有苟岁岁听见。 “到时候就知道了。” 苟岁岁倒是不怎么好奇。 她一直跟知青点的其余人交集都不深，可以说是差不多没有交集的。 更别说新来的知青了。 站了快一个小时，众人都累了。 天气又冷，林启元带着两个男知青将厨房里吃饭的长条凳搬出来，招呼大家坐在屋檐下等。 刚坐下，就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伸长脖子看。 是周兰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还以为人来了呢，结果是她啊。” 王巧茹撇嘴。 周兰英见大家看见自己后就避开眼神，心里很是不高兴，但她也没说什么，走到刘草身边坐下。 要不是必要，她也不想跟这群人有多余的交集，反正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有大前途的。 等她以后嫁给了穆思远，看这些人还会不会对她爱搭不理！ 周兰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穆思远怎么都不肯多给她一个眼神。 看见苟岁岁，她心里就更愤懑了。 在周兰英的前世，穆思远那种成分不好的人，因为苟岁岁肯跟他说话，他就喜欢上了。 为什么这一世，她对穆思远那么好，千方百计的接近，他总是无动于衷呢？ 周兰英的眼神时不时地往苟岁岁的身上瞟，每看一眼，眼里的嫉妒和不甘就多一分。 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周兰英干嘛老看你？” 王巧茹坐着很是无聊，耳朵里是右边的女知青跟同伴讲有意跟这里的人结婚的打算。 听着听着王巧茹心里就没由来的生出一阵恐慌来。 她过了今年也快十九了，是不是也该做些打算了呢？ 王巧茹看了看苟岁岁，周围的男女知青们，一不注意就看到周兰英看苟岁岁的眼神。 她捅了捅苟岁岁的胳膊。 苟岁岁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周兰英在看自己？ 她听到王巧茹的话，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语气很是漫不经心：“大概是因为我好看吧。” 王巧茹：“……” 吸了口气，王巧茹扭过脸来盯着苟岁岁。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怎么？”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确实挺好看的，以及……”王巧茹拖长了调子。 苟岁岁眼里打出一个问号。 “你还挺……自恋的。” 第102章 知青点最漂亮的 第102章 知青点最漂亮的 听了王巧茹的话，苟岁岁一笑，眼睛都弯了起来，像是有细碎的星星落到了她的眼睛里。 王巧茹这下是真的倒吸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别这样笑，太引人犯罪了。” 要是王巧茹经历过后世，或许就该说你这样会让我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两人笑闹了没一会儿，林满仓就出现了，身后还跟了两个穿着草绿色军服，扎了俩黑油油大辫子的女孩儿。 两个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挺新的，一看就知道是家里条件顶好的那种。 “这是新来的两个知青，林知青你带着她们跟大家熟悉熟悉，我那还有事，就先走了。” 将人领过来，林满仓打算离开了。 只是他离开前目光从知青们脸上一一扫过，确定了人都在，才离开的。 两个新来的女知青模样都不差，一个神情倨傲，眉眼里都是自幼被宠着长大的娇纵。 她没有看男知青，目光从女知青们脸上刮过，落在尤为出众的苟岁岁脸上。 “我是葛婉莹，来自京城。” 随即挽着她胳膊的女孩接着道：“我叫朱婷婷，是婉莹的朋友。” 这个叫朱婷婷的女孩子眉眼柔和，看起来颇有几分弱不经风的美感，如同小白花在世。 葛婉莹扯了下唇瓣，盯着苟岁岁：“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好家伙，这高人一等的即视感，彷若是施舍一般的口吻。 知青点的众人心里很是不适应，但以后还得一块儿生活呢，是该要好好认识的。 但没人先开这个口，女知青们皆被葛婉莹这个气势给唬到了。 上一次她们看见这样精气神的同志，还是下乡前，那些在学校街道上蹿下跳，带着红袖章的红小兵们。 林启元资历老，也因着刚才大队长的嘱托，他先站了出来：“两位新来的同志好，我叫林启元，是知青点的负责人。” 男知青们因为他的带头也就接着说了名字，轮到女知青这边，也是照旧。 周兰英心思一转：“葛同志跟朱同志模样真俊啊，不愧是京城来的，这看起来就不一样。” 葛婉莹被夸了心里自然高兴，她难得地给了周兰英一个眼神，笑了下，眼里写着那当然。 轮到苟岁岁时，她也直接就说了个名字，多余的一句话没说。 “你就是苟岁岁？” 葛婉莹眼里并没有多诧异，她刚才第一个注意到的人就是苟岁岁。 因为所有的知青里她最好看了，虽然穿着的衣服有补丁，但整个人看起来跟周围的人都不一样。 看着苟岁岁干净又美艳的脸，葛婉莹心里很难不生出嫉妒来。 嘴里却说：“也不怎么样嘛。” 就算她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是知道的，苟岁岁真的长得太好看了。 苟岁岁眉头下意识轻挑：“你认识我？” 葛婉莹一开始就盯着她看，苟岁岁心里就奇怪了。 听到自己说了名字后，葛婉莹的眼神更是变了。 一种果然是她又很不甘心的眼神。 葛婉莹想要开口，但被朱婷婷拉了一把，朱婷婷道：“不认识的，只是来知青点的路上，听附近的男同志说苟知青长得很好看，是知青点最漂亮的人呢。” 第103章 能高兴吗 第103章 能高兴吗 朱婷婷脸上的笑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单纯，她看着苟岁岁，由衷道：“果然，苟同志你比婉莹都好看。” 她这话一出来，氛围就轻松了不少，男知青那边笑：“哈哈，朱同志你还是别说了，再说下去苟同志就要不好意思了。” 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苟岁岁目光一深，她看了朱婷婷一眼，冷淡道：“好不好看的也不能当饭吃，两位还是先安置下来吧。” 这个朱婷婷还真是有意思，说这话不是讨人嫌吗？ 她并没有被夸到的高兴。 首先，说路上听到附近的男人说苟岁岁好看，这是什么好话吗？ 这不是拐着弯的说苟岁岁招人？ 至于后边那句疑似拉踩的话，更是在给苟岁岁拉仇恨了。 啧啧，看看葛婉莹的脸色吧，简直难看得能滴墨了。 “你们收拾吧，我就不打扰了。” 苟岁岁说完后半点不带停留的，抬脚就走。 王巧茹虽然人挺八卦的，但自从上次的孙瑶事件后，她跟着苟岁岁一块儿住，也就跟知青点别的同志没怎么说过话。 苟岁岁一走，她看了看周围，“岁岁说得对，新来的同志就先收拾屋子吧，我也回了。” 一下子走了两个人，别的知青都没有什么想法，苟岁岁二人本来就不住这里。 葛婉莹因为朱婷婷开口就夸苟岁岁本就不高兴了，没想到朱婷婷竟然还拿她跟苟岁岁来比较。 气得想要说朱婷婷，但一想到朱婷婷是陪着自己下乡来的，又不好对着她撒气。 葛婉莹当即提着包，语气很是不好地问：“我们住哪里？” “咱们知青点是新建的，两人一个屋子，葛同志这边来。” 周兰英很是热情伸手去接葛婉莹手里的背囊。 她明显察觉到葛婉莹不喜欢苟岁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苟岁岁过于亮眼，太抢风头了。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只要葛婉莹不喜欢苟岁岁，周兰英就觉得自己是可以结交一下的。 葛婉莹看了周兰英一眼，现在只想离朱婷婷远一点，表明自己在生气。 正好有人凑上来，葛婉莹自然跟着周兰英走了。 “那个苟岁岁，还有那个王什么的，他们刚才说回去是怎么回事？ 他们没在知青点住？” 将行李递过去，跟着周兰英进了两个空屋子中的一个，葛婉莹就开始问了。 周兰英眸光一转，笑着道： “前阵子山体滑坡，知青点的房子塌了，苟同志跟王同志两人就搬去了村里林阿娘家，现在一直在那里住着。” 她半个字不提自己也没有回知青点来住。 院子里，朱婷婷还愣愣地站着，好似不明白怎么葛婉莹突然就不搭理自己了。 一开始大家没觉得有啥不对，直到葛婉莹被周兰英带进屋，大家才反应过来。 这朱同志当着自己朋友面说那话，朋友能高兴？ 朱婷婷拒绝了笑着要帮她提行李的刘草，跟着进了葛婉莹的那个屋。 “周同志，谢谢你，这是家里带的罐头，你拿着吃。” 进了屋，朱婷婷放下背囊就掏出两个罐头来，二话不说递给周兰英。 周兰英看了下朱婷婷手里的罐头，回头看了看葛婉莹。 第104章 她哪有你好看 第104章 她哪有你好看 葛婉莹轻哼了声别过脸去，却没有说话。 周兰英很有眼色的接过罐头提出告辞。 周兰英走后，朱婷婷见葛婉莹别过脸不愿意搭理自己，目光闪了下，她笑着道：“婉莹，屋子里有点灰，咱们收拾一下吧？” 葛婉莹这才皱着眉头四下打量，随即道：“我不想住在知青点，要跟一群人一起吃饭，他们做的饭能好吃吗？” 再说了，她不惜放弃那么好的前途，不顾家里反对执意下乡，难道是来这里吃苦的？ 朱婷婷拿着一块布，将葛婉莹放包的床擦拭一遍，拉着她坐下： “婉莹，事情不能急的，得慢慢来，再说了，咱们这才第一天到，今天先安顿下来，之后的事明天再打算？” 葛婉莹想了想，觉得朱婷婷说得有道理，但之前她夸苟岁岁的事情，还没跟她计较呢。 “你刚才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那个女的？ 也就一般吧？ 土包子似的，衣服上还有补丁。” 葛婉莹哼了哼，一脸的鄙夷。 朱婷婷听了这话，下意识拉了拉自己的衣摆。 她缓缓笑道：“我只是想缓和气氛罢了，她哪有你好看？ 不过那么一说，你还真信了？” “不过你要是信了那说明你谦虚，她要是信了，那就是个笑话。” 葛婉莹这才露出笑来，面上还略有些不好意思。 她带着几分矜娇：“哎呀，好啦好啦，哪有那说得那么严重。” “不过，南生哥驻扎在这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人。” 说起来，葛婉莹面上又忧愁了几分。 朱婷婷起身，帮着她将被褥铺上。 很是随意道：“既然贺大哥都已经打了结婚报告，说明他们经常走动，指不定这两天贺大哥就会来找她呢！” 是啊，南生哥竟然打了结婚报告！ 葛婉莹脸上的轻松瞬间没了，眉眼里都是不服气与不甘心。 她当初为了进部队文工团，可是废了好大劲学舞蹈的。 可谁知道贺南生竟然一声不吭的就打了结婚报告呢？ 等葛婉莹知道的时候，报告都已经批下来了。 当时葛婉莹都快疯了，她想让父亲帮忙将贺南生的结婚报告拦下来都来不及。 但好歹打听到贺南生还没有跟那个女的领证。 只要还没有正式领证，那她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所以，葛婉莹通过她父亲，直接下乡来了。 “婷婷，你说得对，南生哥一定会来找她的，但她不住知青点，就算南生哥来找，我也见不到南生哥啊。” 葛婉莹有了点精神，想到了关键的。 她跟贺南生其实也没见过几面。 前两年正是运动火热的时候，葛婉莹带领一支激进分子去京大开展革。 有个老教授硬气得很，不管大家怎么往他身上砸东西，言语上怎么羞辱，甚至拿他那个宁愿吞枪自尽也不屈服的儿子来刺激他，他的背脊都不曾弯曲一下。 葛婉莹很是愤怒，她当即就要带头拿铁帽子往老教授身上砸。 这个时候不知道在一边看了多久的贺南生，终于忍不住拔了枪，冲天一放，冷眼睨着他们这群愤慨的学生。 “组织已经给了判决，将人送往农场，不需要你们来动手。” 第105章 给他牵线 第105章 给他牵线 贺南生身后的士兵将老教授押走，葛婉莹这边自然有很多人不干。 但人家有枪，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葛婉莹记住了贺南生，那个模样俊美，却一身冷气的军官。 她当时就想：这才是她命中的白马王子，她要嫁给他。 不服气学生事后就开始查贺南生的身份，想要将他也捆起来斗一斗才消气。 葛婉莹也没拦着，她还让自己的父亲帮忙调查当天去京大的青年军官。 她还让父亲将调查谈话的机会给了她，才有了后来的几次见面。 记忆回笼，葛婉莹见朱婷婷将床铺给她收拾好了，脸上也有了笑意。 朱婷婷一直都挺照顾她的，这一点不会变，葛婉莹道： “好啦，先休息一下，坐了几天车，累死我了，你去问一下有没有热水。” 说完葛婉莹就躺下了，没有去管朱婷婷。 见她闭上眼睛，朱婷婷勾唇笑了下，垂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不一会儿就出去了，好半天才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烧了热水。 朱婷婷端着热水回屋的时候，葛婉莹已经睡着了。 —— 山里，野战军驻扎地。 外出采买的士兵叽叽喳喳，拿着一封信一声吆喝，“有咱队长的信！” 正训练的一溜人当即抛下训练，围了上去。 胜子：“贺队的信？ 哪里来的？ 谁写的？” 石头：“胜子你问那么急，难不成还怀疑事哪个小姑娘写的？” 其他人：“咋的？ 咱们队长还不能收到小姑娘的信了？ 你以为咱们队长风姿绰约，能没个小姑娘喜欢不成？” 胜子看石头一眼，眼里满满都是你完了：“怎么？ 咱们队长在咱们面前魔鬼，你觉得他在小姑娘面前能是个魔鬼？” 石头一脸的那还能有例外不成？ 像上次在军区医院里的那个小护士，还有上上次去军区的时候，文工团的那个一枝花，咱们队长那脸都快结冰了好不？ 胜子笑：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小姑娘，最好看的那个。 “做什么呢？ 任务都做完了？” 贺南生一出来，就见这伙人围着采买回来的小伙，手里捏着一个信封，还对着阳光企图透视。 这群人瞬间站直了，拔腿就离开现场。 “啊，对对对，我训练还没完呢，小张你吆喝啥呀！” “就是，影响咱们训练！” “动摇军心。” “居心叵测！” “不怀好意！” 贺南生冷嗤：“滚蛋！赶紧训练去。” 采买的小张同志抖着手递上被塞回手里的信封：“队长，你的信。” 哦，原来是他的信，难怪这群崽子这么激动。 贺南生唇角缓缓一勾，看得小张同志神魂一颤，大写的两个字刻在了他脑门上：药丸啊—— “小张，放完东西跟着他们一块儿加练，极限加练，不趴下不准停！” 小张看着贺南生捏着信封毫不留情地离开，伸出尔康手：不要啊，队长，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贺南生回到室内，往椅子上一坐，腿往桌子上一抻，看向手中的信。 省城来的，地址的话，他有个老首长是那里的。 撕了信封一看。 落款确实是老首长，但要给他牵个线是什么情况？ 对象还是个知青…… 第106章 岁岁是个好姑娘 第106章 岁岁是个好姑娘 贺南生同志： 许久不见，想来你小子过得是好的。 如今年纪不小了，不考虑你个人，也要想想你家里不是？ 我也是前不久你来才知道你小子来c省快两年，来了也不知道跟老子打个招呼，上次来也不跟我见一面，你说说你…… 又扯远了，看你单身可怜，我这有门亲事要说给你，是个好姑娘，跟你有缘呢。 上次你来我光激动去了，倒是忘了这回事。 我昔日旧交的闺女，下乡到黎明公社当知青，跟你应该是一个地儿的，她在向阳大队。 你得了空去看顾一下，她独身一人在此，家里又……总之，甭管看不看得对眼，都给老子去看一眼，没要求你一定娶了人家，岁岁是个好姑娘，指不定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好了，别的不说了，一定去看啊，最好能成，这般我也算对得起我那兄弟了…… 信看完了，贺南生满心复杂。 通篇的意思就是给贺南生做媒，也没有介绍女方叫个啥，长的啥模样。 贺南生是看在对方是自己刚进部队时候的老首长的面子上，才耐着性子看下去的。 不过…… 贺南生将信纸重新拿起来，盯着那句“岁岁是个好姑娘”，一瞬间，脑子里像是放了烟花似的，有些发懵。 等等，他老首长给他介绍的对象竟然是他对象？ 但这个事贺南生觉得他该去确认一下，要是事情真的这么巧，他也凑了巧算是给他那老首长有了个交代不是？ 这么想着，贺南生将信收起来，起身来到门口，看了看天。 嗯，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探望一下女朋友。 向阳大队。 苟岁岁绕到了她的新家。 房子早在半月前就建好了，虽然她算定了居住时间不会太久，但怎么说也得有个差不多两年的时间。 怎么着也不能太含糊。 整个屋子构造是石头与木材混搭而成，有别于村子里的其他房屋，但又不显得突兀。 造型很好看，外面还用篱笆围了一圈，苟岁岁打算在篱笆上种一圈的荆棘，美观为其一，其二则是为了防贼。 青色的石板从院门蜿蜒至屋檐下，缝隙处随意散布着各色的鹅卵石。 本来负责帮苟岁岁建房子的林大全能够看懂她的图纸，还能提一些建议，苟岁岁已经够惊喜了。 如今再看成品，苟岁岁还是难免被惊艳到。 房屋建的不大，二层的复式结构，也没有普通的二层楼那么高，只是加盖了屋顶显得跟没有屋顶的二楼房子差不多。 一楼除了背着外边大路的厨房门外，堂屋的门是双开的，这个村子里也有，倒是不稀奇。 但稀奇的是整个房屋的配色，村里人说不上哪里好看，但就是看着顺眼，莫名的舒心。 纯色的木材与石头碰撞搭配，也差不多是同一色调，属于极简风格，颇有几分后世现代化结构中的田园风野趣。 但放在这个年代的村子里，就显得独特多了。 一楼三个窗户都开着散味透气，二楼的窗户也开着。 苟岁岁进屋一瞧，屋子里还有些潮湿，要想住人的话，还得再过好些日子呢。 第107章 你家这个也太吓人了 第107章 你家这个也太吓人了 如果是夏天的好就好了，夏天天气热，屋子晾上个把月就能够住人了。 厨房里灶台按着苟岁岁的要求修的，除了做饭的灶台之外，靠着窗户的位置还用石头搭了个台子，洗衣槽也在屋子里，洗衣粉洗菜都很方便。 除了厨房和堂屋，一楼还有个仓房，用来放东西的。 苟岁岁顺着木质楼梯上楼，不是那种坡度很陡的一截式楼梯，而是跟后世的寻常水泥灌注的楼梯一般分了拐角。 楼梯下用了石头稳固着，很安全。 二楼采光很好，要不是怕太惹眼，其实苟岁岁还想要落地窗的。 但条件不允许，目前只能这么着了。 不过窗户也修得很大，玻璃什么的还得是后边想法子上玻璃厂去订做，家具也还要打。 所以现在苟岁岁这个家里还很空。 “岁岁！” 王巧茹站在院子外冲二楼窗口的苟岁岁挥手：“我一猜你就来这里了。” 说着她也进去了，溜了一圈很是羡慕，来到二楼。 “岁岁，你这里可真好，等我有钱了，也要建一个这样的房子。” 王巧茹眼里都是羡慕。 苟岁岁笑：“等风干得差不多了，家具买来，门窗装好，你就跟我一起搬过来，给我做饭。” 做饭嘛，苟岁岁也不是不会，她刚醒来的第二天在知青点就做饭了，味道还行。 但她不想做，只好奴役王巧茹了。 王巧茹一愣之后，眼泪汪汪地看着苟岁岁：“岁岁你真好，我还以为你房子建好了，就要抛弃我了。” 说完她一把将苟岁岁抱住，心里的感动自是不必说。 至于做饭，她现在可喜欢做饭了。 跟着苟岁岁有肉吃啊！她就是给苟岁岁做一辈子饭也愿意！ 苟岁岁受不了她这样：“行了啊，别恶心我，不然我就改变主意了。” 王巧茹才不理她，抱着不撒手，这条大腿她抱都抱住了，还想她松手是个什么道理？ 两人正闹着，院子里传来声音：“岁岁姐姐，贺连长找你！” 是林丫，身后还站着一个贺南生。 贺南生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二楼窗口被人抱在怀里的苟岁岁，他目光一深，看向王巧茹。 王巧茹瞬间跟被刀子割了似的，忙松开手，将手背到身后去。 “呀，是贺连长来了？ 贺连长找岁岁吧？ 你们聊，呵呵，呵呵呵……”王巧茹说着往后退两步，躲到苟岁岁身后去。 “岁岁，你家这个太吓人了，我不过就是抱抱你，被他看得冷汗都出来了。” 听着王巧茹的小声抱怨，苟岁岁想笑。 她看了眼楼下的人，随即一翻身从窗户跳下去。 贺南生脸色一变，忙伸着手几步跑过去。 然而苟岁岁在他之前先落了地，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楼上的王巧茹嘴巴都张成了o型，知道苟岁岁有些身手，谁知道她身手这么好的！ 苟岁岁整理了下衣服，看到已经站在身前的贺南生，发现他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 苟岁岁下意识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生病了吗？ 脸色这么难看。 贺南生咬牙切齿：“苟！岁！岁！” 真是胆儿肥了，虽然接近三米的距离不算太高，但这也太吓人了。 第108章 女朋友是个好战分子 第108章 女朋友是个好战分子 更何况她还是翻窗，翻窗就是三米多的高度了，直接落地，连点缓冲都没有。 天知道贺南生心都快跳出来了。 虽然知道苟岁岁有些身手，但说实在的，贺南生其实也并不知道苟岁岁的身手到底怎么样。 苟岁岁见他这副模样，显然是生气了，虽然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突兀，但被贺南生盯着，莫名觉得心虚。 “你，有话好好说。” 不要激动呀，不就是从二楼翻窗台跳下来吗？ 大惊小怪的。 贺南生没好气：“你倒是能察觉我生气。” 但是就是毫无悔意，没有半点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一点很让人生气。 贺南生见她确实没有受伤，活蹦乱跳的，忍着没发火：“跟我来。” 说完拉着苟岁岁就往一边去。 苟岁岁：“你生什么气？ 这点距离我还不至于受伤，怎么，你不信？” 经过这几个月过去，苟岁岁的精神力差不多都恢复了。 尤其是在空间能够种植之后，她这具身体的素质也跟着提升了不少，起码与前世自己的巅峰时期有的一拼。 说实在的，贺南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呢。 这可不是她吹牛。 “合着你还挺骄傲？” 贺南生脸都黑了。 他没忍住伸出手指在苟岁岁光洁的额头上戳了戳。 苟岁岁皮肤白皙细嫩，贺南生的手指上带着轻微的薄茧。 就那么轻轻的一戳，苟岁岁额头就红了一个点。 衬得苟岁岁模样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媚意。 贺南生见了，心里虚了一下，但更多的是生出了一阵阵的痒意来。 他将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碾了碾，只觉得指尖滚烫。 苟岁岁捂着额头瞪他：“说话就说话，别对我的脸动手动脚的，你要是想活动，我们换个宽敞没人的地方。” 要不然让人看见贺南生这么大一个军官被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仙女揍了，那他多没面子。 嗯，苟岁岁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她多体贴啊。 贺南生一脸：？ ？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动手？” 贺南生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或者是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 苟岁岁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是不相信我身手吗？ 那咱们就找个地方比划比划，没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了。” 好家伙，贺南生有些无言地看着苟岁岁，他心头的火气在看见苟岁岁安然无恙地落地后本就散了些。 现在更是所剩无几。 好不容易抽时间出来找女朋友谈个恋爱，女朋友竟然要跟他打架。 哦，不对，是切磋。 敢情他这女朋友还是个好战分子呢？ 贺南生抿了下唇，见苟岁岁不似在说笑：“你说真的？” “那还能有假？” 苟岁岁跟他牵着手，两人往避开村里人多的地方，一路来到村子西头。 贺南生虽然那么问，但认识这么长时间，对苟岁岁还是有些了解的。 即便是谈不上了解透彻。 但苟岁岁说一不二的性子，贺南生还是知道的。 他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这会儿天色微暗。 村子西边本来就没什么人来，更何况这是在冬季，更是没人会来。 贺南生看着苟岁岁，眼里带着纵容：“你想怎么比划？” 第109章 会不会被打一顿 第109章 会不会被打一顿 苟岁岁冲着贺南生一笑，二话不说直接就出了手。 她拳风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若不是贺南生本身反应迅速，加之战场上鲜血换来的经验，才躲过苟岁岁的攻击。 贺南生心中大震，之前他还以为苟岁岁的身手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好。 这下手干净利落，丝毫不留情啊。 苟岁岁见了贺南生诧异的目光，眉毛一扬：“小贺队长可要当心了，若是你再这般不当回事，伤着了疼的可是你。” 苟岁岁知道自己这样的身手必然会引来贺南生的猜疑，但她行得端站得正，这身手她本来就有的，她可没有打算藏着一辈子。 再说了，如果贺南生真的要跟苟岁岁在一起，就算她藏着自己的本事，难道还要藏一辈子吗？ 苟岁岁向来是个自由惯了的人，不喜欢拘束，更不喜欢束缚自己。 如果贺南生不能接受，或者说他执意怀疑什么。 苟岁岁也不是非他不可，更不是一定要有个伴的。 贺南生不知道这么一瞬间，苟岁岁连分手都想好了。 他只是端正了自己陪苟岁岁玩玩的态度：“那你可就要小心了，我要开始认真来，若是伤到了你，心疼的还是我。” 苟岁岁被他这句话一激，出手越快，两人拳脚相接，一时之间难舍难分。 两人切磋的地方原本距离穆思远的屋子还有一段距离的，但打着打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穆思远家附近。 天色渐晚，穆思远原本正打算煮点吃的，听到屋外动静不小，他小心地推开了门。 结果就看到打得几乎不分伯仲的二人。 穆思远：…… 就很离谱，以及幻灭。 这个苟知青怎么就跟一个解放军同志干上了？ 这都不是最让穆思远震惊的。 最让他躺目结舌的是，苟岁岁明明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然跟身高腿长，一看就不简单的解放军同志打得难分难解。 甚至穆思远觉得，苟岁岁还隐隐险胜那么一丢丢？ 不不不，幻觉，这都是幻觉！ 苟岁岁察觉到穆思远的存在，她收了力道。 跟小贺队长切磋是一回事，但要是被人看见小贺队长被自己压着打，那小贺队长面子可没了…… 贺南生没有苟岁岁那么收放自如，但他也及时收了力，将挥过去的拳头变成掌，拉住苟岁岁的手腕，一拽，将她反手扣进怀里。 贺南生抬眼看向苟岁岁盯着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目瞪口呆的穆思远。” 认识？ “贺南生小声问。 他松了苟岁岁，但拉在她腕上的手滑至掌心，扣住不放。 苟岁岁扭过脸扫了他一眼：”合作伙伴。 “ 说完，苟岁岁看向穆思远：”穆同志，傍晚好啊。 “ 穆思远脸上扯出僵硬的笑，不得已将门全打开，他走出来：”苟知青，你们这是？ “ 要不是看到刚才凶狠冷厉的苟岁岁，穆思远还以为苟岁岁只会做生意呢。 这么一想，穆思远就忽然想到。 要是当初苟岁岁来找自己谈合作，他要是拒绝了，会不会被苟岁岁打一顿？ 第110章 靠谱吗 第110章 靠谱吗 正这样想着，却听苟岁岁没有丝毫羞涩：”这是我男朋友，贺南生。 刚才在切磋。 “ 穆思远默默吞咽了下口水，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穆思远：好的，我懂了，这就是输了才是男朋友的吧？ 什么切磋？ 怕不是为了翻身？ 穆思远的表情很是微妙。 “没想到苟知青这么厉害，”穆思远一时无言，但还是干巴巴：“那什么，你们要不要进去坐坐？ 喝口水？” 大家都不说话的话，场面会更尴尬，穆思远不得已开了口。 这个贺南生同志一看就不会是个话多的，在穆思远的认知里，苟岁岁几乎不说废话，起码他们两人没有熟悉到说废话的地步。 贺南生看苟岁岁。 苟岁岁想了想，生意上的事该让穆思远扩展一下了。 “好。” 苟岁岁点头，示意穆思远带他们进去。 穆思远：其实我就是客气一下。 但话都说出去了，穆思远也就开了屋里的灯。 倒了两杯水放桌子上，招呼两人坐下。 穆思远虽然是个独身男人，但他还挺爱干净的，屋子里收拾得还挺整洁。 “穆同志，合作的事情，你要是能把控整个红星镇的地下市场，我可以给你更多的货，保证供给。” 苟岁岁并没有闭着贺南生的打算。 至于贺南生听见苟岁岁的话，目光一闪，很是隐晦地打量了穆思远几眼。 他的视线在穆思远与苟岁岁身上来回的转。 贺南生知道苟岁岁口中的那个地下市场应该是黑市，但不知道是不是他意识中的黑市，就怕那个所谓的货，是更了不得的东西。 穆思远乍一听，心脏砰砰直跳，瞳孔放大。 红星镇的黑市他的确有在慢慢收拢，掌控在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悄悄做生意其实在穆思远看来，并不是村里人所谓的不务正业，他始终就是觉得，社会总不会永远禁止私自经营，但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强忍着心里的激动，穆思远理智还在，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贺南生一眼，见苟岁岁面色坦然，松了口气。 “苟知青，你这话要是作数，我要的东西可不少……” —— 苟岁岁二人也没在穆思远那里待多久，两人只是敲定了增加供给物资的事情。 天差不多黑了，只能勉强看到路。 贺南生沉默地跟着苟岁岁身后，直到快到林阿娘家，才开口： “岁岁，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比如你跟那个合作伙伴说的货的事情。” 苟岁岁停下来，回过身看他，随即一笑：“还以为你能憋一路，不会再问了。” “是黑市，镇上供销社的东西就那么些，而且要各种票啊券的，这也不是人人都有，且也不足，我有路子搞到多的物资，就想着挣点钱。”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苟岁岁敢说，自然是不怕贺南生会举报。 但若是贺南生不接受她“投机倒把”，那他们正好就说开了，好聚好散。 贺南生眸色深沉，他默了半晌，才问：“你说的那个路子，安不安全，靠谱吗？” 至于合不合规矩，那肯定是不合的，贺南生也就不问了。 但是门路是否安全、靠谱，贺南生还是问了一嘴。 第111章 热闹起来了 第111章 热闹起来了 苟岁岁没有想到贺南生关心的是这个，她心中倒是有些诧异。 不过她没有问，而是直接点头：“很安全的，百分百的靠谱。” 贺南生听了其实很好奇，但苟岁岁没有说，他出于尊重也就没有详细问，只要苟岁岁没有干触犯他底线的事情，贺南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他也不是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 从刚才苟岁岁跟穆思远的谈话，贺南生能够分析得出来，苟岁岁负责的是货物的移交。 只要苟岁岁的门路是稳当的，行事上再多加小心，她就很安全。 这个时候什么都是国家的，是集体的，是共有资产。 对于私人经营是绝对的禁止和严厉的打击，但却屡禁不止。 贺南生没有开口劝阻苟岁岁的想法。 将人送到后，贺南生就离开了。 苟岁岁站在那里看着贺南生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进灶房。 贺南生没有多问一句，苟岁岁惊奇之余更多的是满意，这个对象，似乎还挺不错的。 王巧茹炒了盆土豆丝，见苟岁岁进来：“回来了？ 天都黑了，还以为那位要带你吃啥好吃的，你舍不得回来了呢。” 因为苟岁岁不在，王巧茹叫了林丫帮忙烧火。 林丫听到王巧茹的话，伸长了脖子，露出个头来：“岁岁姐姐回来了？ 巧茹姐姐你说的是谁啊？” 王巧茹就是顾及林丫在，就没有提贺南生的名字。 林丫知道了，就意味着林阿娘知道了。 苟岁岁的房子起好了，林丫知道她快搬走了。 苟岁岁一走，家里的日子还能这样三不五时的吃肉吗？ 苟岁岁笑：“没谁，我俩说笑呢。” 林丫烧着火，苟岁岁也就没有往灶前凑。 今晚的菜很家常，一个竹笋炒肉，一个土豆丝，外加一个萝卜大骨汤。 家常是相对烧兔子野鸡野鸭而言的，在村里能在不年不节吃上肉已经是好日子了。 几个人围着桌子吃饭，林阿娘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几次三番看向苟岁岁，欲言又止。 苟岁岁自然注意到了，但她没有理会，假装没看见。 饭吃到一半，林阿娘开口了：“苟知青，你一个女娃子家，天黑透了才回来，怕是有点不太好哦。 你在我们家住一天，就不能干有损我家颜面的事情。” 王巧茹嚼东西的动作都慢下来了。 林阿娘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苟岁岁慢吞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好，我下次注意。” 林阿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苟岁岁脸上带着笑意，没有要跟自己辩解什么的意思，她心里一堵。 苟知青这么好说话？ 不是说刘老婆子杨菜花被她打过吗？ —— 翌日，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很好，冬日里还算暖和。 只是林满仓就不那么好了。 新来的两个女知青娇滴滴的，在知青点住了一夜，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那的，总之就是不想住知青点。 林满仓原本还耐着性子劝了几句，但没有用。 索性他就撂挑子不管了，只给葛婉莹二人一句“自己找大队的人商量”，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随着寒冬来临，安静不少的向阳大队热闹起来了。 第112章 震惊早了 第112章 震惊早了 老刘家自然也知道葛婉莹跟朱婷婷要入户住的事情，一家子都可积极了。 杨菜花从老三媳妇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当即就穿上鞋子，颠颠地往知青点去。 “葛知青，朱知青在吗？” 进了知青点的院子，杨菜花就开始扯着嗓子喊。 知青点重新建好后，杨菜花还是头一次来呢。 她不知道葛婉莹二人住在哪个屋子，只有边喊边找了。 大家看到苟岁岁住到林阿娘家后，林阿娘家的伙食标准直线上升，那叫一个期许。 谁都想葛婉莹二人住自己家去，但也没人直接找来知青点。 杨菜花觉得自己要把握时机。 葛婉莹哪里会愿意跟向阳大队的这些泥腿子打交道呢？ 她就等着人找上门来呢。 虽然朱婷婷嘴上劝着葛婉莹不能端着，影响不好。 可实际上朱婷婷也是不乐意跟这里的人打交道的。 至于入户，不过是一个接近苟岁岁，从而接近贺南生的借口罢了。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葛婉莹翻身做起来：“婷婷，外面是谁啊？ 是来请我们入户的人家吗？” 朱婷婷起身去开门：“看看吧，应该是。” 葛婉莹也跟着起身，心里想着：朱婷婷说得还真没错，她放出去话要入户，大家还不得上赶着请她去吗？ 哪里用得着她去问能不能让她跟着搭伙呢？ 杨菜花正挨个推门看葛婉莹二人住哪里，就见朱婷婷二人从隔壁屋子出来了。 她当即收回推门的手，抹了把头发，有些拘谨地凑上去。 “你们就是新来的知青吧？” 杨菜花一张老脸笑得宛如一朵菊花。 葛婉莹目光在她身上留了一圈，衣服整洁，模样亲和，倒是可以说说话。 至于住不住，聊聊再说。 “你是？” 葛婉莹跟朱婷婷相视一眼。 杨菜花笑得更亲和了：“我听说你们两个要找人搭伙啊，就来找你们了嘛，你们说的搭伙的事，没有骗人撒？” 葛婉莹抿唇没说话，朱婷婷便道：“自然不是骗人。” “那就好，先前的苟知青跟王知青两个就住在我们家坎上的林阿娘屋头，离得近，你们要是有啥子也好照应……” 杨菜花开始说住自己家的好处，但一开口还没有说两句，就被打断了。 葛婉莹两眼放光，觉得没必要听下去了：“我们住，就跟你家搭伙，什么时候可以住进去？” —— 刚吃了午饭，苟岁岁跟王巧茹各搬了一个小板凳到坝子边坐着晒太阳。 听到坡下的老刘家热热闹闹的，不禁有些诧异。 “岁岁，我听说新来的那两个知青在找人家搭伙，不知道会找谁家，你觉得她们会住谁家？” 王巧茹问出口才意识到，她跟苟岁岁同村子里的人都不太熟的。 哪里能那么巧，葛婉莹住的就是她们认识的人家呢？ 苟岁岁刚才下意识将精神力探了出去，已经知道的这老刘家为何这么热闹了。 “喏，就她家。” 苟岁岁抬了下下巴，指了指老刘家。 王巧茹：“不会吧？ 这住谁家不好，能住她家？” 虽然震惊，但是王巧茹并没有当回事。 她只以为苟岁岁是说不上来胡乱指了指。 但很快她就知道，是她震惊早了。 第113章 目的太明显了 第113章 目的太明显了 葛婉莹二人带着行李，跟着老刘家的三儿媳妇，往老刘家来了。 王巧茹这下不只是震惊了：“不是，她们要找人搭伙，不了解一下这是什么人家的吗？” 而且，苟岁岁怎么知道的？ 她是能掐会算吗？ 不过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胡说的，王巧茹很知道分寸，但是她眼里都是震惊。 苟岁岁自然不会说自己“听”到了那刘老婆子是怎么激动的了，只是神秘一笑：“我猜的。” 嘴上是这么对王巧茹说的，但是苟岁岁心里也还是有些狐疑。 前两天葛婉莹跟朱婷婷刚来的时候，苟岁岁敏锐的发现，在她说出自己名字后，葛婉莹看着自己的眼神尤其不对劲。 那眼神中很显然的带有敌意，但苟岁岁却没有触发原主的记忆。 很显然原主曾经也应当是不认识葛婉莹的，那么问题来了，葛婉莹为什么对自己抱有敌意，而且还是头一次见面。 难不成因为她好看？ 这是苟岁岁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了。 不过苟岁岁觉得不对劲是一回事，但她并没有打算深究，毕竟女孩子之间的这种敌意，在苟岁岁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就算是对方想要算计她，那也要能算计得到。 王巧茹听到苟岁岁那一句“我猜的”，神情倒是一松。 她就说嘛，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就被苟岁岁算到了呢？ 就是碰巧罢了。 这两人也就震惊了那么一会儿，除了奇怪葛婉莹二人不先了解一下搭伙的是什么家庭，也没多注意那边的情况。 只是她们没有注意人家，葛婉莹和朱婷婷倒是走到老刘家小院外，就停住脚步，往四周打量。 刘家那三儿媳妇拉开栅栏做的门，正要笑着将人请进去，一转身，好好跟在后头的两个人却站在边上不动了。 “葛知青，朱知青，这都到了，你们咋个不走了呢？” 难不成都到了家门口了，还反悔了不成？ 葛婉莹皱了下眉，没有想理会她，眼睛在四处看。 不是说苟岁岁住这附近？ 怎么她搬来这里，都不见苟岁岁出来瞧热闹呢？ 朱婷婷眼尖地看见坐在坎上八字边缘的两个人，她捅了捅葛婉莹的腰。 “婉莹，你看那里，是不是苟岁岁同志？” 距离并不远，苟岁岁那么亮眼的人，朱婷婷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很不文雅地坐在矮板凳上，姿势就跟村姑一样。 但她身后是土房青瓦，身侧被雾气萦绕的远山，那么衬托之下，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土，反倒是显得悠然恬静，颇有几分世外闲人的意味。 超凡脱俗这四个字从葛婉莹脑子闪过，但她绝对不会用来形容苟岁岁。 “哼，大剌剌坐在路边，粗鄙不堪，丢人显眼，也不知道南生哥看上她什么了！” 葛婉莹咬牙切齿。 朱婷婷小声：“婉莹，你别这样啊，目的太明显了，咱们刚来，才认识苟同志呢，若是表现得太明显，容易惹人怀疑的。” 葛婉莹恨恨地瞪了苟岁岁一眼，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注意到，但好似瞪一眼能出气似的。 第114章 一人一个屋 第114章 一人一个屋 “葛知青，你们……”刘三婶穿着一身补丁衣服，面容上是风吹日晒的沧桑。 在这两个一看就身份不一般的女知青面前，她尤为自卑。 “婶子，先前忘了问了，您家多少口人？ 够我跟婉莹住下吗？” 朱婷婷笑容适宜地面向刘三婶。 她看了一眼刘三婶身后不算大的屋子，那屋檐下就站着坐着的好几口人呢。 当即朱婷婷就意识到不对了，难道这家人是想她和葛婉莹跟他们的家人睡一个屋？ 刘三婶脸上的笑一僵，随即笑得更谄媚了： “够够够，咋个不够呢？ 我家上头一个大伯，一个二伯，家里好几间大屋子呢。” 葛婉莹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她瞪眼：“那你先说说，我跟婷婷住哪里，怎么住，你们这屋子这么小，住这么多人？” 好家伙，这么多人挤一起。 葛婉莹瞬间就不乐意了，她来这里可是想要一人一个屋子的，才不想跟这些个乡下人挤。 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住知青点跟朱婷婷一起呢。 朱婷婷自然也是一个意思，两个人盯着刘三婶。 刘三婶被她们俩看得心慌，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而早就在老刘家门口坐着等两个新来的知青搬来她家住的杨菜花脖子伸老长了。 这三个人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但等了半天都不见人进来，脸上的笑瞬间就落了下去。 咋个回事？ 都到家门口了，不进院子，在院子外头站着做啥子呢？ 怕到嘴的鸭子飞了，杨菜花心里骂着老三家的没用，脸上重新带着笑就出来了。 “哟，这是咱们大队新来的知青吧？ 可长得真乖啊！” 杨菜花看着葛婉莹与朱婷婷那叫一个两眼放光。 尤其是葛婉莹，多好看啊。 杨菜花眼里的光一个劲的闪烁，说起来啊，她家大孙子被苟岁岁弄进局子了。 可家里还有二孙子三孙子呢。 这么一想，杨菜花脸上的笑更深了：“站在门口做啥子呢？ 进屋呀，外头太冷了，小姑娘家家的，冻着了可不好。” 杨菜花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出了院门就朝着葛婉莹二人过来，伸手要拿两个人的行李。 她还给刘三婶使了个眼神，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要将人往院子里拉。 葛婉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不说葛婉莹了，朱婷婷也没有见过啊。 葛婉莹平素在京城，也是人人巴结的，但敢上来碰她拉她的可没两个。 尤其是这还是一个乡下的老太婆，瞧瞧，那双黑乎乎的手，指甲都是黑泥呢。 葛婉莹当即一阵头皮发麻，连连后退： “做什么就拉拉扯扯的？ 你们还没有说你们家里几口人呢，我们要是搬进去怎么住？ 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住进去的！” 朱婷婷更是怕得瑟瑟发抖，她抓着葛婉莹的胳膊：“对啊，你们说清楚，我跟婉莹是想要一人一个屋子的，你们家要是做不到，我们是不会住的！” “啥子呢？ 一人一个屋子？ 我跟我男人结了婚才两人一个屋子，生了娃就多了娃，你们还想一人一个屋？” 第115章 计上心头 第115章 计上心头 杨菜花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刘三婶就吵嚷起来了。 现在村子里哪家人不是好几口子一个屋子住着呢？ 哪怕是在知青点，也是两个人一个屋子的，就是以前的知青点好一些，一个人能一个屋子，但是那不是屋子小又破吗？ 刘三婶对于朱婷婷的话自然不满意，她虽然没有见识，说白了就连镇上都没能去过几次，可这不代表她没听过。 城里虽然说得好听，可也没有一个人一个屋子的。 大家都挤在一起。 这想要跟村子里的人搭伙，还想一个人一个屋子，这不是白日说梦话吗？ 杨菜花：“你闭嘴！” 她怒斥了刘三婶一句，随即看向面色大变的葛婉莹二人： “姑娘，咱们家虽然看着小，屋子也确实跟你们婶子说得一样，挺大的，若是你们住进来，我们会腾出一个屋子给你们住，来先进家里看看啊。” 刘三婶瞪大眼睛，脸色慌张，她娘说啥子呢？ 腾屋子？ 谁的屋子腾得出来？ 腾出来的人住哪里？ 在刘三婶开口之前，杨菜花狠狠一个眼神瞪过去。 这败家娘们真的是半点都不给她省心，有啥子事不能将人带进家了再说？ 非要在这个院子门口？ 这只要是进了她家的院子，她杨菜花还能让人跑了？ 但很显然，杨菜花的一番安抚并没有什么用。 葛婉莹皱着眉：“我跟婷婷想住的是空屋子，万没有让大家腾屋子给我们住的道理。” “对啊，你们家没有空出来的，那我们就换一家啊，反正我俩要单独住的。” 朱婷婷也看出来有猫腻，她哪里肯跟着一起进院子。 这怕不是就等着她们进了院子，到时候扣下行李不让她们出门？ 杨菜花脸色有些难看了，但好歹憋住了。 “姑娘诶，你们先进屋看看啊，保证给你们单独住，好不好？ 看看再说？” 杨菜花算盘都打好了。 她家如今两个可以议亲的二孙子和三孙子的媳妇，现成的送上门来的，只要进了她家，能跑？ 但要是这两人连她家屋门都不进去，那岂不是她白忙活了？ 葛婉莹二人见杨菜花婆媳俩来拽她们的行李，当即连连后退，恨不得拔腿就跑。 但这路又不平，她们被这刘三婶接来的时候，知青点其他人可都看着呢。 若是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葛婉莹一抬眼对上瞧热闹正起劲的苟岁岁，感到丢人却也计上心头： “苟同志说她就是住的空屋子，我们上她家去问问，有没有空的。” 朱婷婷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苟同志，王同志，你们恰好也在，评评理，我们想住空屋子，这个大婆家没有，那我们换地方住，没问题的吧？” 并没有看热闹，且在神游天外的苟岁岁：…… 真正看热闹且想嗑瓜子的王巧茹：…… 两人相视一眼，苟岁岁站起身：“大队长说你们想找人搭伙是自由的，可以自己选择。” 这离着岸老远，都能被扒拉一下，这两个新来的女同志也真能折腾。 苟岁岁可不打算帮着谁，她就很老实的说了句实话，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第116章 瓜不甜还硬 第116章 瓜不甜还硬 王巧茹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吃个瓜，还能磕了牙，说明瓜不甜还硬，她也不打算吃了。 跟在苟岁岁屁股后头也要进屋：“啊，你们想住哪里，就跟人商量啊，要是不想住，谁能逼你们？” 不过看着这两个知青有些单纯，王巧茹也不想她们陷进老刘家那个泥坑。 说不准被生吞了呢？ 既然自己知道，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王巧茹觉得说句公道话也是可以的。 葛婉莹二人见苟岁岁两人起身就要往回走，哪里肯？ “苟同志，王同志，咱们同是知青，怎么也要帮衬一下吧？ 我们现在不想住到这家，你们不是说了可以自己选择，可是这大婆大婶看样子是不乐意我们不住的呀。” 葛婉莹跟朱婷婷相视一眼，大声嚷嚷，想将苟岁岁跟王巧茹叫下来帮她们。 她们俩着急，杨菜花跟刘三婶更是着急。 “葛知青，朱知青，先前你们可是说好了要来我家的，这会儿怎么能说不住就不住了呢？ 屋子都还没看呢，咋个就先走了哦？” 刘三婶被杨菜花瞪了一眼，哪里还敢磨磨蹭蹭？ 当即上前帮忙拽着两人的背囊，就怕人跑了。 杨菜花更怕苟岁岁下来帮着葛婉莹二人，使了个眼神让刘三婶将人抓好： “苟知青，你可不要在那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哈，葛知青她们今天还就住我家里头了，要是让你搅和了，我天天上你那里闹，让你不得安生！” 杨菜花跳着脚威胁，苟岁岁并没有想管，没有在意。 王巧茹听她这么说，也不敢再说话了。 之前苟岁岁拿出肉来做饭吃，被老刘家闻见了味道，这家人就一个劲的跳上跳下的骂也就罢了，还被林阿娘说了一顿。 林阿娘可不是什么拿得清的人，杨菜花闹起来，到时候林阿娘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王巧茹想了想，打了个摆子，拖着苟岁岁就要往屋里跑。 朱婷婷听出来了，这杨菜花跟苟岁岁之间有龌龊啊，看来必要拉着苟岁岁，她们才能不住这家人家里。 “苟知青，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说你跟大队里一家人有矛盾，不会就是这刘大婆家吧？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应该听你的，更不能住了。” 说着，朱婷婷抓着行李不松手，为难地看向杨菜花： “刘大婆，我们跟苟同志同是知青，你们跟她有矛盾，我们是不能住你家的，这样是不利于知青同志间的团结的。” “对，就是，刘大婆，婶子，你们这样，是破坏我们知青同志之间的团结，到时候我要上报到公社，让你们接受批评教育！” 葛婉莹眼睛一亮，连忙着帮着朱婷婷说话。 两人声音可没有半点放低，苟岁岁跟王巧茹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怎么这样，胡乱说话！” 王巧茹都震惊了，还没见过这样胡乱攀咬的人。 看着模样清清纯纯的，没想到说话这样不负责任，太不要脸了！ 苟岁岁拧眉，站住脚，看着坡下那几个人站在院子门口扯来扯去。 听到这番言语，刘三婶浑身一抖，哪里还敢拽着人不放手？ 被叫去公社批评教育，能是啥子好事情吗？ 第117章 打量林阿娘的房子 第117章 打量林阿娘的房子 杨菜花心里也怕得很，但更恨的是苟岁岁。 “好你个苟知青，真的是个贱皮子，老娘怎么跟你产生的矛盾？ 还不是你个不要脸的破烂货勾引我家大军不成，反倒是将他诬害进了公安局，现在又来污蔑老娘的名声，呸！你等着，你今后别想安生了！” “事情是怎么回事，刘大婆你心知肚明，若是你再这样青口白牙的诬赖岁岁，我们就公安局去说话！” 王巧茹快气死了，这个杨菜花，真是一天不败坏苟岁岁的名声就不罢休。 他们吃肉，杨菜花骂，岁岁修房子，杨菜花也骂。 整天就窜上窜下的骂，也不知道有什么劲，光恶心人了。 王巧茹觉得苟岁岁对自己好，她自然要帮着维护苟岁岁。 苟岁岁停下脚，转身冷眼看着杨菜花，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 那一眼看得杨菜花浑身一抖，又想起了之前在知青点呗苟岁岁暴打的经历，浑身都开始疼了。 看着苟岁岁开始扭动手腕，杨菜花把身子往刘三婶身后缩了缩，好歹是不敢再骂了。 葛婉莹跟朱婷婷没想到，原来苟岁岁竟然还跟杨菜花有这样的渊源。 虽然她们不太相信杨菜花的话，可却觉得苟岁岁就是那样不检点的人。 若不是苟岁岁蓄意勾引，贺南生怎么会选择跟她结婚，连结婚报告都打了！ 葛婉莹越想越气。 朱婷婷趁着杨菜花婆媳不注意，跟葛婉莹拉着手往坡上跑去。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苟岁岁二人面前。 “你们做什么？” 苟岁岁扫了两人一眼。 葛婉莹冷哼：“刚才那个刘大婆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勾引她孙子还反咬一口？” 她一脸的要为人民群众做主，征讨苟岁岁的语气。 苟岁岁最不想搭理的就是她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事情怎么样公安同志那边早下了定论，事情过去很久了，我不想再提。” “苟同志，婉莹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对同志的关心，”说着，朱婷婷看着眼前这座房子，一看就比别的人家好。 “诶？ 这家看起来好像不错诶，屋子够大，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屋子。” 朱婷婷说着就看向苟岁岁。 王巧茹拧眉：“朱同志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跟岁岁已经住在这里了，林阿娘不喜欢别人住她的家，咱们住这里都是岁岁的朋友说了好话的。” 葛婉莹没有理会王巧茹，反而是顺着朱婷婷的话，开始打量林阿娘的房子。 整体外观看起来就比坡下那家人要干净很多，条件也好上不少。 葛婉莹觉得，这样的屋子，自己勉强住一下还行。 “我们能参观一下你们的房间吗？” 朱婷婷见葛婉莹开始打量了，她便扭头冲苟岁岁二人一笑。 苟岁岁拒绝：“私人空间，不便不熟悉的人参观，你们若是想要找人搭伙，趁着天还早可以去找别家。” 王巧茹自然也不想同意，再说了，她们两人的屋子里还放着《数理化丛书》，还有英文词典，若是被旁人看到，那还得了？ 不过两人也没有歪缠，很快就走了。 第118章 搬新家 第118章 搬新家 苟岁岁直觉敏锐，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就找了林大全，催问之前交给他的家具门窗进度。 除此之外，苟岁岁在屋子里摆放了更多的活性炭，加快了屋子风干的速度。 这个时候苟岁岁就不由得开始想，自己要是有风系异能就好了，裹挟着空气里的湿气，一下子就干干爽爽的。 这两天林大全开始给苟岁岁的房子装门窗，还感叹： “这屋子里堆了些碳，还真干得快多了，幸好这几天天气还不错，都有太阳，在这样下去，过两天家具打好了搬进来，苟知青就可以住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林大全却知道，林阿娘家里可以住，苟岁岁再晚点搬也不是事。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日，王巧茹正扒拉着柴火，一边对苟岁岁道：“岁岁，你觉不觉得，今天早上起来，婶子看咱们的眼神儿就怪怪的？” 林阿娘那种略有些心虚，欲言又止的神情，跟这段时间来都不一样。 林阿娘一个人拉扯林丫不容易，怕别人贪她家便宜，一心想着帮林丫多挣点无可厚非。 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苟岁岁二人住进来这段日子怎么改善伙食，尤其是王巧茹还将林丫当妹子看待，但林阿娘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更是在苟岁岁被人眼红之时出言责怪，王巧茹只想说离谱。 “是从昨晚开始的，吃了早饭就回屋收拾东西吧。” 苟岁岁心里并没有波动，林阿娘态度如何，影响不到她。 跟苟岁岁一起那么长时间，王巧茹自然听懂了她的画外音： “你是说我们这两天就搬出去？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之前你不是说最好晾上一阵子？” 苟岁岁：“是有的人等不及了。” 王巧茹一时还不明白，直到吃完早饭。 林阿娘没有如往常一般收拾碗筷去灶房，而是看着王巧茹与苟岁岁。 “苟知青，你的房子也建好了，门窗也装上了，打算什么时候搬啊？” 林阿娘语气好似很随意，但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巴不得她们俩现在就搬走。 “婶子，这个月的房钱我们交了的，不还没有到月底吗？” 王巧茹没想到真让苟岁岁说中了，林阿娘竟然着急让她们搬走，这是为什么？ 她不是要给林丫存钱吗？ 林阿娘正色：“王知青，我跟林丫还是不习惯有别人住家里。” 言下之意，既然你们都自己有房子了，那就赶紧搬走啊。 “这个月的房钱，我会退给你们，你们尽快吧。” 说完，林阿娘就收拾了碗筷去了灶房，也不给苟岁岁二人再说话的机会。 王巧茹眨巴着眼睛看向苟岁岁，苟岁岁淡声拍板： “搬，现在就收拾东西，中午之前搬过去。” 王巧茹高兴了，跟着岁岁不只有肉吃，还有新房子住。 林阿娘见两人收拾东西搬到院子里也没说什么，只是林丫会躲在门后红着眼睛看着二人。 苟岁岁去林满仓家借了推车，跟王巧茹一起将二人的行李推到她的新屋。 搬完收拾好东西差不多就是中午饭点了，王巧茹很兴奋，精神十分饱满地做了两个好菜。 第119章 都抢过来 第119章 都抢过来 这边二人开开心心的用餐，另一边，林阿娘家。 林阿娘在二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见林丫盯着她们不眨眼，就支了林丫去知青点叫葛婉莹二人了。 葛婉莹二人这几天都勉勉强强地住在知青点，但每日都会找上林阿娘，表明她们有意搬进来住的意思。 林阿娘虽然不是很喜欢苟岁岁，总觉得因为苟岁岁，他们家惹上了很多事，比如老刘家就经常站在路边跳骂。 但是苟岁岁住进来后他们家的伙食简直上升了不止一个度，隔三差五的就有新鲜肉食不说，平时每天也会有荤菜。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日子。 所以一开始林阿娘并没有同意葛婉莹二人要搬进去，将苟岁岁她们赶走的想法。 但葛婉莹跟朱婷婷将房钱加到了十五块钱一个月，虽然是两个人一共十五，但苟岁岁跟王巧茹一人才一块钱呢。 这下林阿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一个月十五，一年就是一百八呢。 葛婉莹跟朱婷婷分别住进了苟岁岁与王巧茹之前住的那两个屋子，现在人走了，屋子里虽然也干净，可看着还是让人不舒坦。 葛婉莹：“这屋子就这样的？” 跟她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朱婷婷倒是觉得挺好：“哪天咱们上镇里买些报纸来，将墙贴上应该会好很多。” 她更好奇的是苟岁岁跟王巧茹离开林阿娘家，也没回知青点，她们能住哪里呢？ 葛婉莹也在想这个：“不过一想到这是从苟岁岁手里抢来的，我就觉得这屋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婷婷，你说苟岁岁她们能住哪里去？ 听说这个房子是村子里条件最好的。” 葛婉莹自然想不到苟岁岁已经在村子里买了宅基地，也没人给她们俩说。 昨天知青点的人就知道她跟朱婷婷要搬林阿娘这里，大家甚至还以为二人。 跟苟岁岁她们关系不错，是商量好了的。 毕竟苟岁岁的房子修好快一个月了。 “待会吃了饭咱们去问问吧？ 婉莹，你不必觉得愧疚，你应该住最好的地方。” 朱婷婷很是理所当然。 葛婉莹经过她这么一说，眉头一扬：“那是自然，我倒不是愧疚，只是想让苟岁岁知道，她既然动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她拥有的，我都要一一抢过来！” 朱婷婷笑容一滞，随即扩大，拉着葛婉莹的手往外走：“走吧，据说林阿娘家几乎顿顿肉香，咱们去瞧瞧，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 “巧茹姐，你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苟岁岁捧着饭碗，夹了菜赛嘴里，味蕾得到满足，她直眯上了眼睛，跟个馋猫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鱼似的。 王巧茹今天做菜没有像在林阿娘家一样有意控制调料，而是全依着苟岁岁的意思在做，见苟岁岁吃得开心，她也很高兴。 “这不是你指导有方吗？ 不过这么吃下去，咱们会不会过两天就出不上饭了？” 王巧茹还是有些忧心的，炒菜可废了不少油呢，菜籽油不便宜不说，还要票，就是她爸妈都是工人，家里发下来油券也得半年才有两张呢。 第120章 眉梢温柔 第120章眉梢温柔 苟岁岁：“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王巧茹猜到的就是苟岁岁上山打野物去黑市里换钱换票这个办法了。 她并不知道，如今不只是整个红星镇的大半地下物资是从苟岁岁手里出，就连县城里的黑市，也一半靠着苟岁岁。 她只是个供货的，压根不出面。 就算是打击办的，也抓不到她。 别说县里的孙海压根不知道苟岁岁名字，连她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就是一个村的穆思远，他更不会出卖苟岁岁了。 穆思远是一个极具前瞻性的人，据苟岁岁推断，这人在开放之前就有敏锐的直觉，等时机到了，必然会靠着他与生俱来的敏锐嗅觉，成为一方首富。 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苟岁岁小金库的存款已经过万了，不过她觉得还不够。 翌日，苟岁岁算着时间，准备去玉青山看看小贺队长。 上次跟贺南生交手，虽然不相上下，但苟岁岁并不是很满意，身体的强度还不够，得锻炼一下。 最快的锻炼方式，自然就是实战了。 苟岁岁的身子宛若灵猫一般在林子里穿梭，往山林深处而去。 贺南生所在的部队驻扎隐蔽，苟岁岁也没有直接摸过去，否则到时候可不好解释。 她发现隐在暗处的哨兵，当即现身。 那哨兵在苟岁岁现身的同时出生：“军事重地，请勿靠近。” 苟岁岁：“我找贺南生，麻烦你们联系一下，就说我是山下的知青，姓苟。” 哨兵趴在地上的身子动了动，说了句等着。 没过多久，贺南生从山路另一头走出来，看见苟岁岁时眉梢都染上了温柔。 “岁岁。” 贺南生加大步子，走近了苟岁岁才瞧见他神色有些疲惫。 “你刚回来？” 这模样看着像是被狠狠蹂躏了一番似的。 看得苟岁岁都不好让他给自己当陪练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贺南生嗓音低沉地嗯了声，看着苟岁岁的眼神中带着缱绻：“你怎么来了？” 若不是还知道周围布着岗哨，贺南生想一把将苟岁岁按进怀里，下巴靠在她肩上，抵着她的颈窝吸一口属于她的味道。 几日不见，贺南生心里很想她。 苟岁岁却没有那些顾虑，她一把拉住贺南生的手，摸着上面的薄茧：“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四下里的树叶晃了晃，贺南生扫了一眼不远处，收回目光，咳了两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二人走到哨兵看不见的位置。 “我搬家了，上次你去的那个地方，下次你去找我，就到那里。” 苟岁岁的手被他反握在掌中。 贺南生心里生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暖意，他知道苟岁岁跟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没想到她还特意来告诉他。 “下次这样的事，我去村里问就好了，你不用费心跑一趟。” 虽然见识过苟岁岁的实力，但贺南生心里，苟岁岁始终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总担心她会累着。 苟岁岁：“我也想来找你。” 她看了贺南生一眼，心里叹息，看来这次是没办法让他陪自己练身手了。 第121章 一起练练 第121章 一起练练 贺南生耳朵尖发红，他轻轻揉了揉苟岁岁的手背。 原来不止他会想念，他的岁岁也是想念他的。 两人也没能聊几句，贺南生刚回到营地就听说苟岁岁来了，他丢了东西就出来。 这会得赶紧回去给领导汇报呢。 苟岁岁：“小贺队长，你的那些兵，下次一起练练呗？” 贺南生：？ ？ 以为她是想见他，没想到她只是想来找人切磋？ 贺南生满头雾水，他甚至想问一下那些有了媳妇的战友，他们家媳妇也这样动不动就找他们比划？ 不过见苟岁岁一脸认真，贺南生心想：算了，女朋友年纪还小。 能怎么办呢？ 惯着呗。 告别贺南生后，苟岁岁想着不能白上山，往另一头去打了些野物扔空间里。 苟岁岁空间里兔子数量早就上千，猪崽子几乎隔两天就出生一批，成猪的数量完全能够撑得住一个镇半月的供应，只是她的量依然控制在半月两头，县里增加到三头。 山里转悠了一圈往队里走的苟岁岁并不知道，她在贺南生营地外出现了一遭，现在整个营地都流传着她的传说…… “这都两天了，怎么每天都吃这个啊！连肉沫子都没见到一块！” “林婶子，我们可是听说了，苟同志跟王同志在这的时候，可见天的都有肉吃，我跟婉莹给的钱不少，你怎么能就给我们吃这个呢？” “……” 苟岁岁路过林阿娘家时，听到了两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那副高高在上跟人说句话仿佛都是在抬举你一样，苟岁岁眉梢一动。 好的，她这下是知道了，原来那天林阿娘催着她跟王巧茹赶紧搬走，是收了葛婉莹和朱婷婷的钱啊。 苟岁岁不想去评价什么，反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相应的后果。 回到家，王巧茹的饭刚做好：“诶？ 岁岁你回来了？ 你说有可能不回，我还以为你要跟你家贺连长在山上逮兔子吃呢。” 苟岁岁：“他刚回来，今天没时间，我改天再去找他。” 王巧茹熬了一锅汤，香得苟岁岁口水直流。 “巧茹姐，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开个馆子，生意一定很好！” 王巧茹笑：“我开馆子你天天来吃？” 苟岁岁捧着碗直点头，但王巧茹一本正经道：“这话可别往外说，让人知道了，得批你一个走资思想，说你思想错误。” 苟岁岁没有说话了。 “你知道不，新来的葛知青跟朱知青上林阿娘家住去了，咱们搬走的当天，她俩就搬进去了。” 王巧茹说得还叫客气，准确的说是她俩刚搬走，新家还没收拾好呢，人家就搬过去了。 苟岁岁点了下头，正要说话。 外头响起林丫的声音：“岁岁姐姐，巧茹姐姐，你们在家吗？” 王巧茹跟苟岁岁相视一眼，苟岁岁想起刚才路过林阿娘家听到的对话，她心下便将林丫出现的原因猜了个大半。 “你坐着吃，我去看看。” 王巧茹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 走出去就将门半掩上，从外头看不见屋里，王巧茹脸上带着笑：“哟，丫丫来了？ 吃饭了吗？ 这会儿来做什么呀？” 第122章 探亲假 第122章 探亲假 林丫往王巧茹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苟岁岁的影子，也看不到屋子里，她眼里露出失望。 “巧茹姐姐，我们正在吃饭，只是没有肉。” 林丫吸了口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自从苟岁岁二人搬走，她们家的饭桌上已经两天没有肉味了。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王巧茹听了想笑，但她忍住了：“害，这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能见天的吃肉呢？ 我们不是一搬走就住了知青进去，你想吃让她们给你买呗。” 真是有意思了，林丫这孩子也不说有啥毛病吧，只能说让林阿娘给养歪了。 想吃肉不让家里人给买，反而来找她们？ 王巧茹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林丫见王巧茹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叫她进屋吃两口，也不给她点肉让她拿回家跟她娘一块吃。 她心里更失望了，果然还是岁岁姐姐好，会给她肉吃。 “巧茹姐姐，岁岁姐姐不在吗？” 林丫有些不死心。 王巧茹皱了皱眉：“在呢，屋子里吃饭，你找她有事？” 小孩子终究面皮还是比较薄，没有好意思说明自己的来意，当即就红着脸跑了。 进了屋，王巧茹就开始说了：“林丫来了，闻见咱们屋子里有肉味儿，刚一个劲往屋里看，我没让她进来。” 苟岁岁：“她应该是吃过饭的。” 王巧茹总觉得苟岁岁过于大方：“我没说让她进来，她还不乐意走呢，问你在不在，岁岁，以前咱们住她家我就不说了，现在咱们都搬出来了，别她一上你跟前哭，你就可怜她。” 在她心里，苟岁岁就是这么的的善良，实在让她忧心。 林阿娘家是烈属，王巧茹觉得自己跟苟岁岁租住在她家里，房钱粮食给着，还吃上了肉，这已经是帮助了。 再是别的就没有了，而且林阿娘不是做出了选择，让她们搬出来换了葛同志两个住进去吗？ 难不成两头的便宜都想占？ 谁也不欠她的呀。 苟岁岁笑了笑：“巧茹姐，再有一个月就是过年，你要回家探亲吗？” 在看见钱叔的来信时，苟岁岁就已经打算好了要去冀省，打听家人的下落。 钱叔既然没有在信里写明，就说明她的爷爷奶奶身份不方便在信上说，去处自然也不便说。 知青回乡探亲是需要提前给队里说的，下午苟岁岁就跟王巧茹一起去了林满仓家。 苟岁岁给林满仓媳妇怀里的小孩塞了两颗大白兔：“满仓叔，我跟巧茹姐来找您登记一下过年探亲假的事。” 林满仓对王巧茹跟苟岁岁二人最是满意不过，知青里就她俩的事最少了。 虽然下乡不满一年最好不要回乡，但凡事都有个例外。 “你俩搬进新房子住了？” 林满仓卷着旱烟，脸上带着笑。 “嗯，林阿娘家有别的知青搭伙，正好我那新屋也装修好了。” 苟岁岁如实说了。 林满仓皱了皱眉，王巧茹接嘴：“昨天阿娘婶子说让我们尽快搬出来，还以为她是厌烦我们住她家呢，结果是葛同志两个要住进去，听说她们给的钱多。” 第123章 腊八节 第123章 腊八节 王巧茹将苟岁岁没说的说了，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们俩想着住新屋，一点不念旧情。 林满仓听了这话，神色更是不好看了。 林阿娘以前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但这事儿她实在办的不太厚道。 林满仓可是知道的，将苟岁岁二人安排住到林阿娘家的贺连长，可是林阿娘儿子的领导。 她儿子牺牲后，贺连长帮了林阿娘家老多了。 不过林满仓也不好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转移了话题。 “行，我给你们俩登记上，到时候给你们批介绍信。” —— 腊八节这天，林启元作为知青点的老大哥，号召所有知青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王巧茹还是蛮喜欢热闹的，拖着苟岁岁一起去了。 两人也没有空着手去，带了风干兔子跟一条猪腿。 当然了，都是苟岁岁拿出来的。 二人到的时候，周兰英正拉着刘草几个在说话呢，她也拿了些东西来知青点。 可全被苟岁岁拿出来的一整只兔子跟一条猪腿给衬托没了。 “年底了，也就岁岁你能吃上肉了。” 周兰英好久都没有吃上肉了，看见苟岁岁二人手里的东西，馋得很。 怪只怪穆思远那个男人太难搞定了！ 她话说得酸，苟岁岁笑了下，没理她，而是对边上的林启元说： “林同志，兔子是我侥幸打到的，至于这条猪腿，家里寄来的肉票买的，想着拿来大家一起吃，图个热闹。” 林启元很高兴，不只是他，所有的知青都很高兴。 “大家都来齐了？ 什么时候开始吃饭？ 不是说一起吃饭吗？” 葛婉莹穿着一身干净整齐的草绿色军服，两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 众人听到她的话神色都有些微妙，朱婷婷目光扫了一圈： “婉莹的意思是她很期待跟大家一起吃饭，苟同志跟王同志带了肉来呢？ 那我们可有口福了。” 大家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不过苟岁岁并没有说话。 周兰英眼珠子一转：“葛同志你们来了，还真是有口福，以前啊，岁岁她们可没有想着给咱们知青点拿肉来做着吃，都是因为你们来了。” 这话说得可是给足了葛婉莹面子，说得像是苟岁岁一心想要讨好葛婉莹似的。 葛婉莹挑了下眉，她并没有觉得周兰英这话说得有哪里不对。 王巧茹拧了眉头，只觉得周兰英是不搞事情不自在。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做饭……”林启元看了周兰英一眼。 因为起头让大家聚一起的人他，所以林启元没说什么，反而是扯开话题，不让有心人发散。 苟岁岁跟着王巧茹处理拿过来的兔子跟猪腿。 不过是她指挥，王巧茹动手。 葛婉莹跟朱婷婷都不想进灶房，怕染上油烟味。 她们拿了些瓜子薄荷糖过来，跟周兰英几个在院子头坐着嗑瓜子。 “苟同志，你这兔子，真是你逮着的吗？” 谭文青吸了下鼻子凑过来，看着在王巧茹的摆弄下变得越发诱人的兔肉。 王巧茹就笑：“谭同志，你退开一点，带回哈喇子都流肉上了。” 第124章 眼馋 第124章 眼馋 最开始苟岁岁拿回去兔子的时候王巧茹自然也是怀疑过，觉得是运气，可接二连三的，她也就习惯了。 也更加坚定了王巧茹抱大腿的心。 苟岁岁挑眉：“吃到嘴里才是真的。” 谭文青讪讪点头，退开了一步，可眼珠子一直黏兔子身上没动。 他现在抱大腿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qaq。 灶房门口的刘草缩回脖子，调头跑葛婉莹几人身边去。 苟岁岁扭头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抬了抬眉便收回目光。 “苟岁岁跟谭文青两人是不是在谈对象啊？ 他们两人说话凑老近了。” 说着话，刘草还神秘兮兮地往灶房看了一眼。 葛婉莹登时就瞪圆了眼睛。 什么？ 苟岁岁勾着南生哥，还在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联系上南生哥，让他知道苟岁岁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朱婷婷注意到葛婉莹因为愤怒而捏紧的拳头，拍了拍她的手。 “苟同志跟谭文青同志，关系很亲密？” 朱婷婷眼里闪过精光。 刘草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眼珠子咕噜转的周兰英抢了话头。 “谭文青长得眉清目秀，岁岁自然跟他关系好，至于是不是在谈，就不知道了。” 朱婷婷看了周兰英一眼。 她从周兰英眼里看出来对方对苟岁岁心怀恶意。 一小时后，长桌上摆着大家拿出来组合得像样的一桌菜，最让人口水直流的就是炖猪蹄跟烧兔子了。 饭桌上，谭文青可谓是对苟岁岁大献殷勤，虽然苟岁岁不怎么搭理他，可他一直拉着苟岁岁说话。 葛婉莹见到这一幕全程冷脸。 并不像周兰英跟刘草所说的那样，是苟岁岁勾搭谭文青。 但在葛婉莹看来，要不是苟岁岁勾三搭四，谭文青哪里会对她献殷勤呢？ 吃过饭，朱婷婷将葛婉莹拉到一边：“刚才你看见了吗？ 谭文青明显对苟岁岁有意思。” 一个男人一直找那个女人说话，除了是对她有意思，还能是什么呢？ 葛婉莹不高兴地撇嘴：“我看见了！骚狐狸样儿！” 朱婷婷唇角僵硬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 “不论是什么，只要苟岁岁跟他纠缠在一起，到时候贺同志自然不会要她，会回到你身边来。” 听她这么一说，葛婉莹神色凝重了下，觉得有道理。 “不过，苟岁岁竟然在这里买了宅基地，没想到将她从那对孤儿寡母家赶出去，她倒是有更好的去处！” 葛婉莹咬牙，本来她还想着借此羞辱。 可谁知道人家本来就是要搬走的。 葛婉莹感到不快：“她哪里来的兔子肉，我们都好一段时间没吃肉了。” —— 林启元等人也有在山里挖陷阱，时不时的会掉进去一两只野鸡野兔的，但得看运气。 快傍晚的时候，谭文青拎着一只灰扑扑的兔子兴高采烈回到知青点。 中午才吃了肉，这兔子可以留到明天。 葛婉莹跟朱婷婷有事找谭文青，一直在知青点跟几个女知青聊天。 “谭同志，你抓到兔子了？” 葛婉莹舔了舔唇瓣，中午拿点肉，十几个人每个人分下来也吃不到几块。 这会儿看见，自然眼馋。 第125章 互利互惠 第125章 互利互惠 谭文青防备地将兔子藏到身后：“葛知青，朱知青，你们还没回去呢？” 葛婉莹眼里闪过懊恼，觉得谭文青不识相。 朱婷婷也馋肉，但她知道什么事要紧，拉了葛婉莹一把。 葛婉莹当即反应过来：“谭同志，有点事想要跟你说一下。” 谭文青拎着兔子跟二人走到一边。 “你也瞧见了，苟岁岁她们现在住的自己家，听说顿顿有肉，你就没什么想法？” 葛婉莹话语里都是暗示。 朱婷婷：“我们都瞧见了，你对苟岁岁殷勤得很，若是跟她在一起了，还用指着吃这瘦巴巴的兔子？” 谭文青皱着眉头看了两人一会儿，眼睛就开始发亮了。 葛婉莹二人见他明显是被勾得起了心思，相视一笑。 向阳大队地处偏远，位置偏深，二号领导上午去世的消息传过来，再通知到每个人那里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举国哀痛，走在路上仍然能听到一阵阵压抑的哭声。 不过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 翌日，山间雾气深，但是天气还算不错。 苟岁岁琢磨着在篱笆里外种上荆棘类的作物，防偷防盗还防小人。 “苟同志，忙着呢？” 谭文青一来就看见苟岁岁拿个出头锄头在篱笆里翻土。 苟岁岁诧异地看着他：“谭同志来做什么？ 借粮食？” 这是苟岁岁刚穿过来的时候谭文青一脸理所当然给她说的话，还说什么会还。 苟岁岁当时没理，后来也不知道谭文青怎么过去的，不过那跟她无关。 看谭文青这比当初更瘦的模样，也知道他在知青点的日子不好过。 谭文青打量着苟岁岁这座别致的房子，再看她面色红润，昨日被勾起来的心思更深了几分。 他只当没听到苟岁岁的奚落，腆着脸进了院子，走到苟岁岁身边：“这种粗活，苟同志有需要尽管叫我来便是。” 苟岁岁扬了扬眉，由着他把锄头接过去，也不问他到底来做什么。 反正最后憋不住的人一定不是她。 谭文青原本以为苟岁岁会看着自己勤快帮忙的份上搭话，可谁知道她将出头往自己手中一递，便走到屋檐下坐着了。 谭文青：…… 他也不是真心来帮工，白干活的。 “那什么，苟同志，你下乡来也快半年了，有没有找个人结成革命战友的打算啊？ 以后这些粗活就有人帮忙了。” 谭文青一开始的确是想着回城，没有半点跟人在乡下结婚的打算。 可若是长得好看还能让他不饿肚子的话，谭文青倒是觉得，貌似也不是不能结个婚。 他自然没有打消回城的心思，可这样饱一顿饥一顿，几乎顿顿吃不饱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苟岁岁眼里闪过了然，原来谭文青是打着这个打算呢。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我没有，你找别人去吧。” 苟岁岁倒是没有看不起的念头，她语气很是平淡。 可就是这样，谭文青心底还是生出了窘迫来。 不过很快想要饱腹，想要吃肉的念头又给了他勇气：“苟同志别那么不近人情嘛，我帮你干活，你让我吃饱饭，互利互惠？” 第126章 捞田螺 第126章 捞田螺 苟岁岁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正好王巧茹想做吃食挣钱，不如就让谭文青负责找食材？ 这段时间，两人搭伙做饭，苟岁岁提供食材，王巧茹加工。 对于苟岁岁去镇上以及县里黑市的事情，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王巧茹除了关心一下安全性问题，就没有多干涉。 相处起来倒也还算融洽。 王巧茹想做吃食挣钱，也是觉得自己免费住着苟岁岁的房子，虽然负责做饭，但总体来讲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占了苟岁岁便宜的。 毕竟就算是她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天天都能见荤腥。 苟岁岁自然是支持的。 思索了一番，苟岁岁看谭文青的神色更和蔼了。 白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谭文青注意到苟岁岁神色的变化，虽然感觉心里毛毛的，但还是厚着脸皮：“苟同志，你咋想的？ 说说呗。” 苟岁岁：“你平常没事的话，往河沟水渠走走看看，田螺认识吧？” 谭文青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怎么就提到了这个：“田螺我认识，但为什么让我去那些地方？” 大冬天的，就算是晴天，往这些地方去，脚滑了一不小心栽沟里了，冻死人的好吧？ 苟岁岁挑眉：“你不是想帮忙干活吃饱饭？ 多捞些田螺来，会让你吃饱饭的。” 谭文青有理由怀疑苟岁岁在逗他玩，田螺能有多少肉？ 估计捞一天的不够他吃一顿饱的。 “你要田螺做什么？” 机会在眼前，谭文青不死心，多问了句。 苟岁岁没有多说：“这个你就别管了，你要是想帮忙干活，就先做这个。” 言下之意，只有这一条路。 你要是想找人结婚来吃饱饭，那找别人去吧，她不奉陪。 谭文青面色纠结，苟岁岁都看在眼里。 她并没有打算多做解释，反正路给他了，走不走是他的事情。 大概是苟岁岁神色太过平静，也是谭文青实在是苦日子过够了，他决定赌一把。 他最终咬牙道：”行，我帮你捞田螺，但是你怎么保证我能吃饱饭？ “ 苟岁岁并不诧异他会同意，没有回答他问题，而是扭头：”巧茹姐，你来一下。 “ 毕竟是王巧茹的生意，货源方面她还是自己来的好。 谭文青神情一滞，面上闪过窘迫。 不知道苟岁岁怎么好好的要将王巧茹叫出来。 知青们都羡慕王巧茹。 几乎大家都知道，她跟着苟岁岁一起后就没挨过饿。 甚至身体还变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 王巧茹一出来，苟岁岁起身在她耳边简略交代了让谭文青捞田螺的想法。 说完苟岁岁就回屋了，将空间留给王巧茹。 王巧茹心里很感激。 虽然还没见着钱的影子，但她就是盲目的相信。 苟岁岁提出来的法子，一定能够挣到钱的。 王巧茹跟谭文青定下田螺的进价。 若是捞出来算钱，就一分钱一斤。 若是帮忙淘洗，剪了螺尾就算三分钱一斤。 谭文青在还不知道加工工作量的情况下，跟王巧茹敲定了三分钱一斤。 头一天谭文青做起来不习惯，不过也捞了近二十斤的田螺。 帮着王巧茹将田螺清洗干净才回去。 第127章 定什么价 第127章 定什么价 苟岁岁全程指导不动手，看着两个人大冬天的折腾出一身汗。 谭文青一边清洗一边心里骂。 走之前从王巧茹那里拿到了钱，脸上都笑出了花来。 王巧茹按二十斤算的，谭文青第一天收入六毛钱，还蹭了一顿饭。 第一批田螺王巧茹做得很小心，因为是准备要拿出去卖钱的。 比不得自己做来吃，自然是要更加用心一些。 苟岁岁步骤讲得很细致，王巧茹先是听她口述一遍，再边做的时候边让她复述。 头一次做味道这么重的食物，王巧茹呛出了眼泪。 她捧着成品，眼巴巴地看着苟岁岁品尝，像是等法官的判决一样。 苟岁岁洗了手，拿起一颗放在唇边，用力一嗦。 小小的田螺肉进了嘴里，带着麻辣的香味以及淡淡的酸香。 苟岁岁也是许久没有吃到这个小吃了，法子全是按着c省特色来的。 不得不说王巧茹很有天赋，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做饭，味道自然是不错。 王巧茹眼巴巴的看着苟岁岁吃了几个，终于说出“不错”两个字。 她登时就激动了。 苟岁岁带着王巧茹，将剩下的一点试验品带着去村子西头找穆思远。 穆思远见苟岁岁又带了一个人来找他，挑了下眉。 他并没有凑上去跟苟岁岁打招呼，毕竟他成分不好。 要是苟岁岁不是来找他，他凑上去就是给对方招闲话了。 王巧茹见过穆思远，也听村里人说过他，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此时没有露出怪异的神色，很是乖巧地跟着苟岁岁。 苟岁岁清了清嗓子，示意穆思远她们就是来找他的。 两个女同志，穆思远也不好往屋里带。 他引着二人来到屋后，这个角落就算有人路过也看不见。 “穆同志，巧茹姐手里有一个小吃，带给你看看，有没有市场。” 说着，苟岁岁看了王巧茹一眼。 穆思远没吭声，看向王巧茹。 王巧茹有些紧张，心下觉得穆思远就是决定她以后能否挣钱的拍板。 不过她苟岁岁都说了能挣钱，那就一定能。 将篮子上的布拉开，露出一个装着小半碗的炒田螺，王巧茹有些局促。 “穆同志尝尝？” 天气原因，又没有刻意保温，田螺差不多已经凉了。 不过暴露在空气里，味道还是挺重的。 穆思远闻着味道倒是不错，他将碗端出来，凑近了闻，更香了。 一闻就知道放了重料的。 “田螺？” 穆思远有些诧异。 他出生后家里就没落了，只是偶然听说这玩意在他爷爷那个年代很受欢迎。 至于他几乎饱一顿饥一顿的长大，饿急了也吃过田螺。 不知道怎么处理，直接火里烧熟了吃，不顶饿，就没再吃过。 馋肉的时候尝个味道。 穆思远看了满是期待的王巧茹一眼，捏了一颗放嘴边嗦。 他脸上有惊讶，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并没有他曾经吃进嘴里的那股子泥腥味，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怎么样？ 能卖出去吗？” 王巧茹看出他的表情变化，当即问。 穆思远没有直接回到，而是反问：“你打算定什么价？” 第128章 不速之客 第128章 不速之客 穆思远跟王巧茹商量了一下，炒田螺最终定价为二毛五分钱一斤，二八分。 王巧茹让穆思远明天一早去取货。 回到家，王巧茹面上的激动再没掩饰，她抓着苟岁岁的手。 “岁岁，法子是你出的，食谱是你口诉的，调料也是你买来的，到时候挣了钱，除掉穆同志跟谭同志的，咱俩五五分！” 苟岁岁见她双颊通红，心里觉得柔软：“挣了钱再说。” 之后，谭文青每天都拎着篓子布袋。 在田边河沟附近转，早上起很早，晚上回去很晚。 葛婉莹得知谭文青最近都在苟岁岁家进出。 一边鄙夷觉得苟岁岁不知检点，一边又很得意。 苟岁岁果然是个虚伪又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觉得自己抓住了把柄。 —— 腊月二十四这天，王巧茹精神饱满地起来炒了田螺给穆思远交了货，就收拾屋子。 还将苟岁岁薅起来一起打扫。 苟岁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没多少灰尘啊，不用一大早就打扫吧。” 她是越来越懒了，反正冬天几乎都没事情做。 睡醒了看看书，出去转悠一下，饭也有人做。 钱也在挣，半月一次交货。 只是快过年了，需求量大一些，苟岁岁的收入也更多些。 比起前世朝不保夕来，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也就是没什么自由，不能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就去看看。 “一日之计在于晨，就是没少灰尘，打扫起来快，不耽误事呀。” 王巧茹见她一脸的不满，丝毫不在意，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皮肤好嫩好滑，柔柔软软的，手感不要太好。 王巧茹没忍住就多揉了一下。 苟岁岁一脸黑线：“巧茹姐！” 王巧茹收回手笑了笑，就拉着人去洗漱。 简单吃了早饭就开始打扫屋子。 “苟岁岁，王巧茹，你们在家吗？” 苟岁岁二人头上戴了各块白底碎花的三角巾，脸上蒙着自制简易口罩。 听见声音就跟王巧茹一起来到门口。 来人是葛婉莹跟朱婷婷。 穿得整洁干净如头一次见面那般。 看到苟岁岁两个这副打扮，葛婉莹跟朱婷婷都愣了。 苟岁岁二人正做大扫除呢，穿的就是补补巴巴的旧衣服。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怎么这副打扮？” 简直就是村姑本姑嘛，葛婉莹看见就没忍住笑。 但一想到贺南生递交了跟苟岁岁的结婚报告。 嘴角往下一拉，又笑不出来了。 “打扫卫生，还能做什么？ 今天扫尘啊。” 苟岁岁一脸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的表情。 难道这位大小姐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家务，还没看见过人家做家务？ 王巧茹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葛婉莹跟苟岁岁就像天生不合似的。 当初刚见面，葛婉莹就对苟岁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还有上次这二人搬家的事…… 今天上这里来做什么？ 做客吗？ 那也是不速之客。 葛婉莹感觉自己被怼了，更觉得苟岁岁态度好差。 她不是还没说什么吗？ “你这什么态度呀，我就是问问而已。” 葛婉莹没受过这种委屈。 苟岁岁面无表情：“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这个态度不好？” 第129章 暗里挑拨 第129章 暗里挑拨 王巧茹差点笑出声。 她抿紧唇瓣，绷着脸。 不然要是笑出来了，葛婉莹这姑娘估计得抓狂。 确实是问什么答什么没错，但就是噎人。 葛婉莹也说不出哪里不好，但更气了：“你……” 朱婷婷没想到这两人的第一次较量以葛婉莹落败告终。 她不得不重新打量苟岁岁了。 原来只以为以为她话少性子淡，没想到说话这么冲。 一点不给人面子。 “苟同志，婉莹她没别的意思，我们来，就是想着都是知青，相互熟悉一下。” 朱婷婷目露不赞同：“婉莹她打个招呼，你语气这么不友好，是对她有什么意见吗？” 她说话的时候上前一步，将葛婉莹护在身后。 俨然一副好姐妹受了欺负，朱婷婷这个好朋友温柔又坚定地站出来给好姐妹出头。 只是可惜在场的人里也就葛婉莹会觉得她好。 王巧茹听着觉得朱婷婷这话说得有毛病。 但又一时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甚至仔细一想还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 苟岁岁眼神微妙地看了朱婷婷一眼，目光掠过因朱婷婷说话而抬了抬下巴的葛婉莹。 朱婷婷被她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有些慌张。 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让朱婷婷很不适。 苟岁岁却是一笑：“我向来都是这个语气说话的，你不是说相互了解？” “既然是相互了解，那我跟你们客气岂不是太过见外？” 苟岁岁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朱婷婷虽然表面上一直帮着葛婉莹说话的，可她话里话外却都是在展现自己。 但话里却在暗示苟岁岁说葛婉莹的不好。 这分明就是明着说和暗里挑拨。 朱婷婷一噎。 苟岁岁竟然拿她的话来堵她。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朱婷婷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面上的笑容依然温温和和的：“苟同志说得是，相处就是要真实才好呢。” 葛婉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朱婷婷在说什么？ 干嘛突然向着苟岁岁？ 不是跟她一起来找茬的吗？ 葛婉莹没忍住伸手拽住婷婷的袖子。 朱婷婷拉了她的手轻轻一捏，笑着道：“苟同志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进来吧。” 苟岁岁无所谓。 别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都来了。 她倒是想看看，这两个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之前二人没有细看，进了院子才发现。 苟岁岁这屋子起得挺雅致，有一种居士居室的感觉。 走过鹅卵石铺就的路，进到堂屋，王巧茹让二人随意在木质沙发上坐。 拉着苟岁岁去灶房提水壶，王巧茹不明白：“你不是不喜欢这两个人？” 苟岁岁挑眉：“那么明显？” 王巧茹：还以为是她误会了呢。 四个人坐在客厅东拉西扯的说着话，主要是朱婷婷说，王巧茹时不时的接两句。 苟岁岁倒是很舒适得抱着抱枕靠在靠背上。 葛婉莹却浑身不自在。 朱婷婷说了那么半天，怎么还不说到点子上！ 葛婉莹心里着急，朱婷婷也觉得累。 她总觉得苟岁岁跟看乐子似的看着她。 喝了口水，朱婷婷这才停下来，看向苟岁岁。 “说起来我跟婉莹这两天倒是听到个有趣的事情，想问问岁岁你的真假呢。” 第130章 跟你们不熟 第130章 跟你们不熟 苟岁岁瞬间回视，眼神疑惑。 心里却道：来了。 朱婷婷似乎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 葛婉莹见状，不等她继续，便抢着问：“听说你跟谭文青同志在谈对象？” 她的话刚出口，院子里响起沉重的脚步与喘息。 “哎哟，今天收获不错，我去得远一些，隔壁村的水渠里好多田螺！” 说句话的功夫，谭文青就大剌剌站在堂屋门口，微蹲下身将背篓放屋檐下。 刚站起身，谭文青看到屋子里坐着四个人，愣了会儿。 “葛同志和朱同志也在呀？” 谭文青觉得那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葛婉莹心下冷哼一声，看了苟岁岁一眼。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她一定要赶紧给南生哥说。 朱婷婷目光在苟岁岁跟谭文青身上一转：“谭同志这是帮岁岁干活吗？ 刚听见你说田螺？” 谭文青其实不大愿意让人知道他在帮王巧茹做事的事情。 不是说觉得丢人。 主要是这样能挣钱的活计，肯定得捂着呀！ 闷声不响发大财。 于是谭文青也就支吾了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这副样子在葛婉莹二人看来就是羞涩，被人发现奸情的遮遮掩掩。 葛婉莹想到贺南生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狗岁岁蒙蔽，她就很生气。 气苟岁岁诓骗了贺南生，且不知道珍惜！ “刚我们还跟苟同志说起谭同志呢，你们若是谈对象，就光明正大的谈，这是好事呀，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葛婉莹直接将事情点了出来，她就是要戳破这层窗户纸。 苟岁岁眼神微妙：“葛同志对别人的感情生活这么感兴趣？” 王巧茹很是诧异：“不是啊，岁岁跟谭同志没有谈对象，葛同志你们可别胡说。” 这人怎么回事？ 谭文青更是瞪大了眼睛：“葛同志，你可不能污蔑我的清白，我没有谈对象，跟苟同志更没有！” 谈什么对象？ 他还想回城呢！ 挣钱不香吗？ 谈对象…… 葛婉莹脸上笃定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怎么会没谈？ 没谈谭文青跑那么勤干什么？ 朱婷婷眸子里闪过精光，她目光落在谭文青扶着的背篓上。 “婉莹就是好奇问一下，大家都是同志，开个玩笑不会介意的吧？” 说着，朱婷婷咦了声：“谭同志捞这么多田螺做什么？” 而后她狐疑的目光看向苟岁岁跟王巧茹：“岁岁跟巧茹很喜欢吃田螺吗？” 谭文青动了下唇瓣，想要解释，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每天他捞的田螺量大，王巧茹都收了，他只管拿钱。 除了头一次三分钱一斤，后来的价格都是八分。 最多的时候，他一天有几块钱的收入。 王巧茹也有些紧张，她支支吾吾：“当，当然喜欢啊，田螺很好吃的。” 早前和穆思远定下来的价格是二毛五，但穆思远卖了三毛八。 不好吃怎么会那么挣钱？ 每次都卖光了？ 苟岁岁轻笑一声，她眼神冷淡地扫向朱婷婷：“朱同志还是叫我苟同志比较好，毕竟跟你们并不熟悉，我也没有跟不熟的人开玩笑的习惯。” “还有，我跟巧茹姐在家喜欢做点吃的，怎么，要跟你们详细解释？” 第131章 好久不见 第131章 好久不见 苟岁岁说完撇了一眼葛婉莹。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个眼神的意思摆明了是“你算什么东西”。 王巧茹拼命咬着下唇，她都没有去看葛婉莹的反应。 目光瞄到谭文青，却见他一脸震惊又无辜，坐立不安恨不得离开现场。 王巧茹唇瓣抿得更紧了。 葛婉莹眼眶登时就红了：“苟岁岁，你……” 她气到手指发颤。 朱婷婷眉头都打结了，她语气很是复杂：“苟岁岁同志，你这说的什么话？” 近几年葛婉莹在京城走到哪儿，不是人前人后被人簇拥着？ 她要是多看谁一眼，那个人还不得高兴死？ 可这一下乡，就碰到苟岁岁这么个硬茬儿。 葛婉莹都快气哭了。 她颤抖着唇瓣，像是缓了过来：“苟岁岁，你的思想很危险！大家都是同志，你竟然分得那么清楚，你是不是要跟我这个革命战士作对！” 王巧茹瞳孔一缩，咽了咽口水拉了苟岁岁一把。 示意她软和一下，眼前这个葛婉莹，看样子是个红小兵呀。 苟岁岁唇角泻出笑意：“若是人民赋予的葛同志权利，是让你用来钻字眼，鸡蛋里挑骨头，一意孤行将自己同志鉴定为敌人，那你的工作可以说毫无底线。” 葛婉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白。 空气瞬间就安静下来，对于这一方面，大家都不会多说。 朱婷婷尝试着转移话题。 “岁岁，你家有客人？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贺南生不知何时站在堂屋门口，目光在屋里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苟岁岁身上。 谭文青离他最近，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扶着背篓蹲在地上，假装自己不存在。 苟岁岁是第一个注意到贺南生存在的，她冲他眨眨眼。 王巧茹长舒一口气，贺连长来了，葛婉莹再上纲上线，看在军队的份上也不会说什么。 葛婉莹愣愣地看向门口逆着光的那道身影。 他还是如同当年，伟岸又高大。 不，又不一样了。 记忆中的贺南生眉梢棱角间都带着瘆人的寒意。 可现在，他眉目温柔，原本冷硬的脸庞都柔和了。 可他的目光…… 葛婉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苟岁岁，心头一酸。 她咬了咬舌尖儿，看向贺南生，往他那边走了两步。 她一动苟岁岁就注意到了，挑了挑眉。 “南生哥，”葛婉莹极力压抑着的情感，却在开口的瞬间倾泻：“好久不见。” 朱婷婷盯了贺南生半晌，这时也反应过来了。 她面上带着笑，走过去站在葛婉莹身边，笑得仿若两人不是初见：“贺同志，我听婉莹提过你，我是朱婷婷。” 王巧茹张了张嘴巴，她看向苟岁岁，眼里写满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认识”。 苟岁岁也挺想知道葛婉莹跟贺南生怎么认识的。 她饶有兴致地看向贺南生，目光里没有丝毫醋意，也不震惊。 像是简单的对二人的过往感到好奇。 王巧茹见了她的神情，也淡定了。 她看向贺南生，跟苟岁岁一起等着他的反应。 贺南生听到葛婉莹的话眼里也闪过诧异，他看了对方一眼。 朱婷婷的话一出口，贺南生下意识看向苟岁岁。 第132章 不认识怎么叙旧 第132章 不认识怎么叙旧 看到自家女朋友的神情，贺南生莫名心口一堵。 这是什么眼神？ 就是单纯的好奇？ 就半点都不生气？ 难道别人家的媳妇在听见有人亲昵地叫自家男人时，也是这个反应吗？ 空气瞬间静谧，大家在等贺南生的回应。 葛婉莹见贺南生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淡漠，她嘴巴一瘪险些委屈得哭出来。 拼命抿住了唇角才忍住。 贺南生终于将目光重新落在葛婉莹身上。 看着眼熟，但不记得有过交集。 “这位女同志是？” 贺南生说着，疑惑地看向苟岁岁。 俨然一副等着苟岁岁给他解惑的模样 看着葛婉莹瞬间傻眼，抿紧的唇角都松开了，颤抖着说不出话。 王巧茹简直快憋不住了，她招呼贺南生坐下：“贺连长来了？ 快进屋坐呀，岁岁，你怎么也不不招呼着些？ 贺连长可是你对象，我去给贺连长倒水喝。” 说着，王巧茹出了堂屋。 她一把将蹲在地上装蘑菇的谭文青拽起来进灶房，倒了杯水给他。 苟岁岁看了满眼不可思议与委屈的葛婉莹一眼，声音淡淡的：“知青点前段时间新来的两个知青，京城来的。” 说着她一脸“人家叫你南生哥，你问我她是谁”的表情看着贺南生。 贺南生拧了下眉头。 京城来的吗？ 他随即想到了来c省前，曾经莫名其妙被安排的那些个任务。 好似有个小姑娘凑他跟前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几次三番，贺南生这才申请了外调。 离开京城，这才清净下来。 贺南生猜测地看向葛婉莹，这一细看好像就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抿了下唇瓣，贺南生举步走到苟岁岁跟前。 “看你今日忙，是没空陪我说话了？” 贺南生好似因为苟岁岁那句满不在乎的话，而就当葛婉莹二人不存在了似的。 苟岁岁偏头看他，眼里写着，你怎么会这么想。 “葛同志跟朱同志都快走了，没什么不方便的。” 苟岁岁说着看向那二人。 葛婉莹还没从被遗忘的失落中走出来。 朱婷婷眼神晦暗不明，她曾经也是见过贺南生的。 只是当时不知道他的姓名。 “岁岁，我跟婉莹头一次来，你都不打算留我们吃顿饭吗？” 朱婷婷挽着葛婉莹的胳膊转过身来，她语气很是熟稔。 只要苟岁岁不想让贺南生觉得她小气，便不会拒绝。 朱婷婷眼神笃定。 苟岁岁粲然一笑，随即很快收敛。 她上下扫了朱婷婷一眼：“刚才就说了，我跟你不熟，称呼苟同志就好，吃饭也大可不必。” 朱婷婷笑容瞬间僵硬，她又一次被苟岁岁出乎意料的举动惊讶到。 苟岁岁这样，就不怕贺南生觉得她不和气吗？ 像是贺南生这样强势的男人，多半喜欢温柔笑意的女孩子。 朱婷婷僵着脸色，看向贺南生：“贺大哥，婉莹她都好久没见你了，难道你们就不想说说话，叙叙旧？” 若是说先前苟岁岁半点没有生气。 那她现在真是气笑了。 她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个平淡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他目光落在朱婷婷身上，语气平直，没有半点情绪。 第133章 我在看蓝颜祸水 第133章 我在看蓝颜祸水 “这位同志，请称呼我贺同志便好，至于你旁边的那位同志，我不记得认识过，更无叙旧的必要。” 贺南生好似在谈论公务。 苟岁岁嘴角无意识地勾了勾，她看向想赖着不走的两个人。 “我这来了客人，不方便招待你们。” 说着，苟岁岁看向门外。 意思很明显，你们走吧，我不送了。 葛婉莹回过神，她瞪着贺南生，眼里都含着泪要掉不掉。 倔犟的模样像极了盯着负心汉…… “南生哥，我是婉莹呀，葛婉莹，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葛婉莹用力抿着唇瓣。 贺南生平静地看过去：“葛同志，请称呼我贺同志，我不认得你。” 葛婉莹的眼泪“啪啪”往下滚，她抿紧唇瓣垂头闭眼。 显然是伤到心了。 若不是贺南生确信自己并没有伤到脑子失忆。 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跟这个女同志有什么关联。 “贺同志也没必要为了讨好他人，这般伤婉莹，”朱婷婷心疼地帮葛婉莹擦掉眼泪。 她扭过脸瞪着苟岁岁：“苟同志，这下你满意了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名声有毁，也不替贺同志前程考虑？” 王巧茹端着杯子，刚进来就听到这威胁。 “朱同志，我跟谭同志也在，岁岁跟贺连长怎么就孤男寡女了？” 朱婷婷眉头轻蹙，刚才倒是把这两人给忘了。 贺南生奇怪地看了朱婷婷一眼：“我跟苟知青都打了结婚报告了，就算共处一室说句话，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女同志思想有问题。” 朱婷婷脸色一白，她没想到贺南生竟然会将二人结婚报告的事情说出来。 葛婉莹更是猛地抬头，她恼怒地瞪了朱婷婷一眼。 转眸见贺南生走到苟岁岁身旁坐下，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刚才她落泪，他都没有分半点注意力给自己吗？ 葛婉莹没脸再待下去，她一跺脚跑了出去。 朱婷婷自然焦急追上。 王巧茹看了二人背影一眼，撇了撇嘴。 将水杯放贺南生身前：“你们慢慢聊，我跟谭同志处理田螺去。” 目送王巧茹离开，苟岁岁好整以暇地看着贺南生。 视线在他越发硬朗刚毅，却依然不失俊美的脸庞上转了一圈。 啧啧出声。 贺南生被她这眼神看得出来头皮一紧：“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苟岁岁：“你以为我在看你，其实我在看蓝颜祸水。” 都能把人从京城勾着道这穷乡僻壤来。 贺南生不做声，甚至觉得心里委屈。 “我真没啥印象，她说她叫葛婉莹，我才想起来，是有那么个人。” 苟岁岁对葛婉莹的身份有些好奇。 贺南生这么个性子，若不是她一碰面就撩，估计对她也不会有太深的印象。 但能够让贺南生有印象，估计是葛婉莹不普通。 心里盘算着，苟岁岁挑眉故意逗他：“不是说不认得？” 贺南生瞬间百口莫辩。 觉得苟岁岁故意的。 但内心里却因为她不似刚才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又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贺南生叹了口气。 “京城的革委会主任姓葛……” 贺南生粗略讲了一下，但他印象更深的是这个葛主任。 当时因为一个老教授的事情，他才被葛主任注意到。 为此还生了些事。 不过这些没必要提…… 第134章 后悔争吵 第134章 后悔争吵 说完为什么会对葛婉莹有印象，贺南生抿唇看向苟岁岁。 一脸的我不是真的记得她，是对她爹有印象才想起来了。 却见苟岁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贺南生：瞬间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看着贺南生。 贺南生：…… “讲完了啊？” 苟岁岁反应过来。 贺南生更无语了，他眼神里带着控诉。 明明不感兴趣，为什么要问？ 关键是还问得那么认真。 苟岁岁：“你还有什么事吗？” 贺南生心塞，他用略有些别扭的口吻：“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培养一下感情？” 完蛋了，女朋友是不是忘了他们在谈对象的事？ 苟岁岁耸了耸肩：“刚才不是聊过了？” 贺南生：总觉得女朋友自从知道他打了结婚报告且批下来后，就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呢。 憋了半天，贺南生起身整理了下帽檐：“我来是想说一声，下午我要去南边，归期不定。” 苟岁岁眼神认真地看着他：“嗯，注意安全。” —— 回到林阿娘家，差不多临近中午。 葛婉莹抿紧了唇瓣，脸色很难看。 朱婷婷几乎劝了她一路，但也无济于事。 “你要不那么说话，南生哥怎么会公然说出结婚报告的事情？” 葛婉莹瞪了朱婷婷一眼，沉着脚步进屋。 灶房一点动静也没有，葛婉莹跑了一趟，早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她拉着一张脸，走到灶房看着正默默洗米的林丫。 “葛姐姐……”林丫注意到门口的黑影，当即抬头眼里有期待。 以前苟岁岁她们在的时候，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带回来好吃的。 林丫觉得葛婉莹出去一趟，回来应该也会有。 葛婉莹冷淡地应了声：“你洗米？ 你娘呢？ 怎么还不烧火做饭？ 我们拿那么多的房租，口粮也交给她了，这几天吃的都是些什么呀！” 她语气很差，林丫有些被吓到，她缩了缩脖子，咬着嘴巴不敢吭声。 听到动静的林阿娘和朱婷婷当即赶来。 林阿娘见林丫这副模样，她二话不说推开挡在门口的葛婉莹。 一把将林丫拉进怀里，不满地瞪过去：“葛知青有什么话冲我到说，对孩子撒啥子气！” 她如今就林丫这么一个丫头了，哪里见得别人欺负？ 葛婉莹猝不及防被推那么一下，手一下子就按在门口的柴堆上。 娇嫩的手心当即见了血。 葛婉莹痛得还顾得上什么礼仪？ “冲你说？ 好，那咱们就好好说说，钱给你了，粮也给你了，这几天你都做的些什么吃的？” “来之前还听说你给苟岁岁她们顿顿做肉吃，干什么就做给她们？” 朱婷婷站在葛婉莹侧后方，扫了一眼她冒血珠的手掌。 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 “婉莹，你怎么样？” 朱婷婷上前抓着葛婉莹的手腕。 她瞪向林阿娘：“林阿娘，你这是做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婉莹她身子较弱，你看她都流血了。” 林阿娘脸色越发难看，她听葛婉莹提肉的事，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当初真是被这二人的一张巧嘴糊了心，将苟岁岁往外赶。 第135章 贪钱收拾 第135章 贪钱收拾 一提起来林阿娘就满肚子火：“做肉吃？ 苟知青在我家的时候，那些肉都是她想方设法到山里去套的野东西。” “你们让我做肉，我倒是还想让你们拿肉出来吃呢！如果不是你们拿钱哄我，我会把能让我们娘俩吃肉的苟知青往外头赶？” 林阿娘越说越气，林丫在她怀里更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要岁岁姐姐来家里住，我不要她们，岁岁姐姐她们在的时候都做肉给我们吃，娘，我们让岁岁姐姐她们回来嘛——” 林阿娘扶着林丫的脸，眼神怨怼地瞪视着葛婉莹二人。 朱婷婷先是被林阿娘这近乎不要脸的话语震惊到。 愣住之后更是瞪大了眼睛。 林阿娘她们刚才说的什么？ 苟岁岁去山里打野物来做好了给这母女吃？ 有这样的好事，林阿娘怎么还把苟岁岁两个赶出去了？ 不就是为了她跟葛婉莹二人那十五块钱的房钱吗？ 贪钱还想肉…… “我不住了！我不在你们家住了！” 朱婷婷还在消化，葛婉莹却受不了了。 拿了她的钱还指责她不给肉吃。 哪里来的脸？ 葛婉莹捂着手心，指着林阿娘：“你，把剩下的房钱退给我，我不住你家了！” 朱婷婷被葛婉莹挤到身后去，她抿唇看着葛婉莹闹，并没有插嘴的打算。 林丫哭得更大声了。 林阿娘拍着林丫的肩膀试图安慰，咬着牙瞪葛婉莹。 “退钱？ 葛知青，是你自己求着我要搬进来的，为这我赶走了苟知青她们。” “你要是不住了，可以，自己想搬走就搬走，但退钱，不可能！” 葛婉莹气到面红耳赤，却无可奈何。 从来没有吃过亏，却没想到来向阳大队被人这样欺负。 朱婷婷扯了扯葛婉莹的袖子：“婉莹，你消消气。” 随即朱婷婷看向林阿娘：“房钱我们交了，伙食费跟粮食也给你了，现在差不多饭点，你做饭吧。” 葛婉莹一听这话，缓过来了。 她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对，房钱我是给了半年的，想让我走昧下我的钱，不可能，你赶紧做饭。” 说完葛婉莹就出去了。 朱婷婷看了林阿娘懊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脸，弯了弯唇角，转身出去。 —— 转眼又过去两天。 苟岁岁跟王巧茹都是腊月二十八那天的车票。 今天二十六了，二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苟岁岁之前就给冀省的钱叔家去了信，说了今年过年会去拜访。 她自然是要准备一些东西的。 王巧茹头一次离家那么远又那么长时间，自然也是想要带东西回去。 而且她这近一个月来还挣了不少钱呢。 苟岁岁空间里从水果蔬菜到鸡鸭鱼肉都不缺。 腊月以来也拿了些兔子鸡鸭的让王巧茹做成风干肉。 “你回家，风干兔子鸡鸭的也带一些。” 苟岁岁盘算着需要带哪些去拜访钱叔。 王巧茹摆手：“不了吧，这都是你辛辛苦苦打来的，我平常做来一起吃就不说啥了，哪有往家里带的道理？” 苟岁岁看她一眼：“是朋友就带着，哪里那么多话。” 王巧茹：……这语气让人拒绝不了。 正收拾着东西，院子外头传来哭声。 第136章 找她们当枪使 第136章 找她们当枪使 王巧茹停下手，拧眉疑惑：“好像是林丫？” 苟岁岁努了努嘴：“走吧，一起去看看。” “你就别出去了吧？” 王巧茹怕苟岁岁烂好心。 她觉得苟岁岁这么善良，要是一个心软给林丫递东西，可得不到林阿娘一句好话。 但苟岁岁坚持，王巧茹也拦不了。 “呜呜呜——岁岁姐姐，巧茹姐姐，呜呜呜……” 林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还摆出奇怪的姿势。 王巧茹跟苟岁岁对视一眼。 “哟，林丫呀，你这是咋啦？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你娘骂你了？” 王巧茹率先开口。 苟岁岁看着林丫，目光从林丫红肿的双手上扫过。 林丫哭得直打嗝儿：“呜，呜呜……巧，巧茹姐姐，葛姐姐跟朱姐姐让我给她们洗衣服，水好冷，呜呜呜，丫丫的手好疼，呜呜呜——” 王巧茹无语了。 谁能想到葛婉莹跟朱婷婷两个快二十岁的人，竟然大冬天的将衣服塞给一个孩子洗呢？ 难道她们的手金贵，孩子就该帮她们干活了？ 王巧茹看了苟岁岁一眼。 苟岁岁耸了耸肩。 “你娘呢？ 她们两个大人的衣服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孩子洗？ 你娘就没有拦着点？” 苟岁岁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看着林丫。 林丫却眼神时不时地往苟岁岁的身上瞄。 很明显是期待她能够说点什么。 苟岁岁只当没看出来。 “我，我娘说了不给她们洗，可她们说，说给了那么多房钱，那洗衣做饭都是包含的。” 林丫嘴巴瘪着，哭得嗓子都哑了：“巧茹姐姐，岁岁姐姐，你们帮帮我们好不好？” 王巧茹没有当即吭声。 这个事，想让她们来管？ 她们怎么管？ 苟岁岁盯着林丫，轻声道：“林丫，告诉姐姐，是你娘叫你来的吗？” 王巧茹一愣。 林丫也愣了下，眼神闪躲着不敢跟苟岁岁对视。 她坑坑巴巴道：“我，我娘说，岁岁姐姐人好心善，会心疼丫丫。” 王巧茹震惊。 苟岁岁倒是没有多意外。 她随意地点了下头：“所以，本来衣服是葛婉莹她们让你娘洗的，你娘让你跟着洗，将双手浸在凉水里泡红肿了，你娘就让你来找我们？” 林丫哭声止住了。 她微张着嘴巴，惊奇地盯着苟岁岁看。 好似奇怪为什么苟岁岁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巧茹瞪眼：“是这样吗？ 林丫，是你岁岁姐姐说的那样？” 她实在是难以置信。 这算什么？ 想把她跟苟岁岁当枪使？ 林丫捂着嘴巴，哑着嗓子小声说：“娘，娘不让丫丫给岁岁姐姐你们说。” “娘说了，岁岁姐姐既然能拿肉肉出来给丫丫吃，那就会心疼丫丫，丫丫受了欺负，岁岁姐姐会帮丫丫出头。” 王巧茹有种颠覆三观的感觉。 这，林阿娘还真是，没有下限啊。 这不是让她们跟葛婉莹二人直接结仇嘛？ 苟岁岁却突然笑了，她上前一步，站在王巧茹身侧。 “既然丫丫你来找我们帮忙，我们自然是要帮的。” 王巧茹皱眉，不赞同地看向苟岁岁。 林丫眼里露出欣喜，期待地看着苟岁岁。 第137章 团圆饭出发 第137章 团圆饭出发 苟岁岁继续道：“只是这个事情，丫丫去找林满仓林大伯，他是大队长，你去给他说，有人在使唤你跟你娘洗衣服。” 林丫懵懂地看着苟岁岁，像是不懂。 她娘是让她来找岁岁姐姐，不是把她找去家里吗？ 苟岁岁在王巧茹复杂的神色下，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娘既然让你来找我们，我跟巧茹姐，以及住你家的两个姐姐都是知青，这件事，只有大队能管，若是管不了，那就找公社。” 王巧茹满眼惊叹。 林丫似懂非懂，扭头哭着往林满仓家走去。 王巧茹竖了个拇指：“还是你厉害。” 现在这么敏感，一个下乡知青跟村民搭伙，竟然出钱使唤上村民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这个知青会怎么样？ 苟岁岁神色平静，并没有什么波动。 这不过是她的一个试探。 她倒要看看。 违反下乡规定，突然来到的这个葛婉莹。 她那个在京城的爹，权柄能有多大。 从那天葛婉莹跟朱婷婷来家里找她，恰巧贺南生来跟她道别。 苟岁岁就意识到，葛婉莹对她的恶意，来源就是贺南生。 心下啧了一声。 苟岁岁倒是从来不惧什么权势，但毕竟人家都针对上门了，她是要侧面探听一下对方到底有多能耐。 至少，在今年十月之前，起码不要让自己着了别人的道。 至于十月之后。 数字帮不复存在，这场运动结束，届时葛婉莹她爹那群人，便是强弩之末了。 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 要紧的是赶紧收拾东西，明天林满仓要给知青们过年，没多少时间给她们。 车票是后日上午八点半的。 后天凌晨就得起床，还得去镇上赶早班车去县里，才有火车呢。 隔天中午，苟岁岁跟王巧茹跟在林满仓身后，一起到知青点吃了个团圆饭。 算是简单过了个年。 本来该是晚上吃的，但林满仓知道有半数知青都要回家去。 火车点又早，团圆饭才改到了中午吃。 吃过饭，一群人聊了聊天。 葛婉莹跟朱婷婷自然也在，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听知青点的人说，这两人在林阿娘家闹得可凶了。 林阿娘是个欺软怕硬的，又不敢跟她们硬来。 拿了钱也不好找大队。 苟岁岁跟王巧茹相视一眼，没说几句话就回家了。 路上王巧茹看了看身后：“林丫不是找了大队长吗？” 苟岁岁耸肩：“这马上就过年了，有什么事都得等过个安生年，兴许是等年后。” 王巧茹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腊月二十八凌晨三点。 苟岁岁是在空间里找了个闹钟定时，闹钟一响就醒了。 她敲了王巧茹的门，将人叫醒，一同洗了把脸。 将昨天下午回来准备的干粮嚼着对付两口。 锁了门到村口跟别的知青汇合，坐上村里安排的牛车前往镇上。 冬日的凌晨寒风刺骨，四周一片寂静。 好的是没有下雪，不然路更难走了。 天地之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路上全靠有手电的知青打着电筒看路。 苟岁岁还在牛角上固定了个电筒…… 第138章 火车上 第138章 火车上 一行人到火车车站的时候已经八点。 王巧茹家是豫省的，跟苟岁岁是一个车。 两人在车站门口跟别的知青道了别进站候车。 接近年尾，现在坐火车的大多都是回家探亲的知青。 好不容易挤上火车，苟岁岁走在前头，拉着王巧茹找到座位。 刚一坐下来，就看到谭文青。 “苟同志，王同志，你们也是这个车？” 谭文青先是一愣，而后满脸兴奋。 苟岁岁点头笑了笑。 王巧茹：“啊，对，谭同志你家是冀省的，不是说不回去吗？” 今天回家的知青不少，凌晨那会儿黑黢黢的，大家又都困着，也没有注意有谁。 刚才在车站门口分开前，都急着看公示牌上的候车信息，更是没注意。 谭文青摸了摸后脑勺，他这会儿看王巧茹二人就跟看摇钱树似的。 “本来不打算回的，但家里来了信，昨天才收到，我回去过个年。” 王巧茹点了点头。 谭文青看向苟岁岁：“苟同志，不好意思呀，一直没有给你道个歉，我以前误会你了，也谢谢你给我，那个机会。” 他那被太阳晒得发黑肤色还没有捂回来，但耳朵红彤彤的。 苟岁岁自然看出来他的羞涩，她笑着摇了下头：“不打紧，都过去了，至于田螺，是你跟巧茹姐的事。” 王巧茹：“对呀，也是你肯干，大家都是同志，互相帮助嘛。” 谭文青笑得露出大白牙，傻乎乎的。 他心头自然知道，肯干是一回事，若是没有苟岁岁牵头，他也挣不到钱。 凌晨三点就起来，大家几乎都没怎么睡，这会儿自然是困了。 苟岁岁还好，有异能撑着，王巧茹跟谭文青就不行了。 谭文青努力撑着眼皮：“你们困了吧？ 先睡会？ 等你们醒了再换我。” 王巧茹胡乱点头。 苟岁岁：“你也睡吧，我现在不是很困。” 她一看谭文青那样子就撑不了多久。 谭文青看了苟岁岁一眼，见她精神还不错，也不再坚持头靠着座椅睡了。 王巧茹靠着车厢，坐她对面的也是个知青，不过是别的公社的。 苟岁岁看着车厢里说笑吵闹的旅客，心里其实是有些慌的。 见了钱叔，打听到爷爷奶奶的下落，她就要去见原主的亲人了。 自然也是她的亲人。 只希望，他们两位能够等到她去寻。 苟岁岁有些失神，等她收回思绪。 目光正要从车厢尽头的接口处收回来时，突然一顿。 车厢接口处的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着灰蓝色装束的中年妇女。 她虽然神色如常，但却下意识左右巡视。 明显是戒备的姿态。 中年妇女甩了下手上的水，她浑身一僵。 故作不经意间扭头，视线对上苟岁岁平静的目光。 中年妇女瞳孔一缩。 这副皮囊倒是生得极好…… 苟岁岁见对方看了过来，她淡定地转移视线。 好似刚才她的目光并非刻意停留。 —— 火车一路走走停停，第二天天亮才到豫省。 王巧茹下车后不久，火车又继续行驶。 昨晚三个人轮流守夜，都睡了一会儿，但白天苟岁岁就没睡过。 谭文青还挺不好意思的。 “下午一点到石市，苟同志你睡一会儿吧，我不困了。” 第139章 石市钱家 第139章 石市钱家 苟岁岁摇头：“我也不困。” 她不习惯将安危交给旁人。 昨天那个形迹可疑的妇女让苟岁岁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对方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物品，让苟岁岁寒毛倒立。 不过直到火车在石市站停靠，苟岁岁都没有再看见那个妇女。 下了火车，谭文青很绅士地将苟岁岁和行人隔开。 “苟同志家里可有人来接？” 谭文青大冬天的挤出一身汗水。 苟岁岁走出站台，四下里一看，就看到路边一名小战士举着一块写了自己名字的木牌。 她冲那边抬了抬下巴：“喏，就在那边，谭同志你也回吧。” 谭文青看了一眼那名战士身后的军车，对苟岁岁的身份更是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很自觉的没有问。 苟岁岁没有心思去想谭文青的想法，她提着行李，走到那举牌子的小战士跟前。 “同志，是钱叔叔让你来接我的吗？ 我是苟岁岁。” 举着牌子的小战士正伸长了脖子盯着出站口看呢。 听到苟岁岁的声音，他当即面色一喜。 目光落在苟岁岁干净明媚的脸上，小战士黝黑脸顿时黑红。 “苟同志？ 你好你好，首长让我来的，我是首长的警务员小王。” 小王同志动作僵硬地将手里的牌子放下，伸手去接过苟岁岁的行李塞进车厢。 然后给苟岁岁开了后座的车门：“苟同志，请上车。” 苟岁岁见他这么客气，挑了挑眉。 能被称为首长的，大多都是中校以上的衔，苟岁岁猜测。 上了车，苟岁岁笑着道：“辛苦王哥来接我了。” 小王同志招呼着司机开车，扭过头来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应该的，应该的，首长下达的任务嘛，”说着，小王同志摸了摸后脑勺：“首长原是想亲自来接你，但临时有要事，首长还说让你别在意。” 苟岁岁笑着摇头：“钱叔让王哥你来接我已经很好了。” 垂下眸子，苟岁岁掩住复杂的思绪。 这个钱叔对她实在是有些好过了头。 苟岁岁不禁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小王同志一路上怕苟岁岁会觉得不适应，指着外头的建筑给她介绍。 “不过石市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若是苟同志你待的时间久，不妨去京城走一圈，爬长城……” 苟岁岁都微笑着应下。 车子驶进石市军区大院，在一栋二层带小院的别墅门口停下。 苟岁岁下了车，小王同志帮着拿行李，没让她再动手。 “苟同志要来，家里就等着你来了一起吃饭，苟同志这边来。” 小王让司机打开院子，去敲门。 别墅门开了，门内出来一个穿着草绿色上衣，下身灰色长裤，留着一头齐脖短发的女人。 模样很是干练，温和的目光落在苟岁岁身上，热情地招呼着：“来了？ 这就是岁岁吧？” 小王同志笑着做了介绍：“嫂子，是苟同志，苟同志，这是嫂子。” 苟岁岁露出乖巧的笑容：“婶子。” “来来来，快进来，坐了一天半的火车，肯定累坏了，”钱家婶子伸手拉着苟岁岁，将她带进屋。 “也饿了吧？ 先进屋洗手，吃了饭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呀，等吃过饭休息好了，咱们再聊。” 第140章 父亲家华 第140章 父亲家华 苟岁岁欣然应下。 她被带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外面传来车辆熄火的声音。 想来是钱叔回来了。 “慧芳，岁岁来了吧？ 哪儿呢？”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嗓门儿。 厨房里吴慧芳扬声应了句：“来了，正洗手准备吃饭呢，老钱，你也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苟岁岁刚走出洗手间，就对上一双虎目。 钱为国方方正正的脸上凝出一丝笑：“这就是岁岁丫头吧？ 赶紧，去坐着吃饭。” 苟岁岁冲他颔首，乖巧地喊了声：“钱叔。” 钱为国呼吸一滞，他眼睛微微发酸。 半晌后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把脸：“好好好，先吃饭啊，咱们边吃边聊。” 餐厅里，吴慧芳正将做好的菜一盘盘端桌上，招呼着苟岁岁随便坐。 苟岁岁听话坐下，菜上全了，吴慧芳递了双筷子给她。 “岁岁先吃着，你钱叔就来了。” 吴慧芳笑容和蔼。 苟岁岁笑了笑将筷子搁桌上。 钱为国擦着手过来，他眼眶稍稍有些红，一落座就道：“赶紧吃呀，岁岁几点下的火车？ 饿坏了吧？” 苟岁岁摇头，拿起筷子：“一点到的站。” “岁岁这丫头，长得可真好。” 吴慧芳坐在苟岁岁对面，目光温和地看着苟岁岁。 说话间就夹了一筷子鸡肉，又盛了碗羊肉汤递过去：“别客气，来这儿就当是在自己家，喝口汤暖暖胃。” 苟岁岁先是谢过，就听钱为国说：“是，甭客气。” “岁岁丫头这眼睛鼻子，就跟家华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钱为国目光盯着苟岁岁的脸。 好似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苟岁岁面色不改，垂下眸子，轻轻戳着碗里的饭菜。 钱叔口中的家华，是原身的父亲吗？ 吴慧芳瞪了钱为国一眼：“好端端的，又说那些做什么？” “岁岁，你吃，别理你钱叔，他就是上了年纪，比女人家还爱唠叨。” 苟岁岁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钱为国又抹了把脸，眼眶更红了：“嗐，看我，不该提你父亲的，来，岁岁吃。” 吴慧芳怒目而视：“你还提！” 苟岁岁脖子一哽，好似这具身体自带的情感。 虽然不知道她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就是忍不住心里憋闷，鼻子酸得厉害。 夫妻俩见苟岁岁将头埋下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钱为国自知理亏，后头就没有再提。 “岁岁下乡这半年，可还习惯？” 钱为国转移话题。 苟岁岁吸了下鼻子：“挺好的，多亏了钱叔的帮衬。” 先头两个月寄钱寄票，后头虽然钱票没寄了，但糖果罐头也是三不五时的寄。 对此，苟岁岁很是感激。 她能够猜到原身家里或许是成分问题遭了难。 可越是如此，钱叔这份心意就越是难能可贵。 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吴慧芳扫了钱为国一眼，看向苟岁岁：“习惯就好，别的不提了多吃点。” 一顿饭边吃边聊，吃到快两点多才结束。 吴慧芳拒绝苟岁岁帮着洗碗，钱为国将苟岁岁叫到一楼的书房。 门半掩上，钱为国进屋先点了支烟，抽了一口。 转过身时面上已尽是严肃：“你这次来，是想知道苟老先生他们的下落？” 第141章 青川农场 第141章 青川农场 苟岁岁抿了下唇：“我爷爷奶奶在一个地方吗？” 钱为国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沉声：“他们二人身份特殊，你若是去探望，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苟岁岁不在意地笑了下：“钱叔，爷爷奶奶能在微末时为我安排妥当，我自当在安稳后去探望他们。” “这是作为孙女的本分，更何况，”说到这，苟岁岁眉眼舒展：“黎明会到来的，我相信。” 钱为国心神一震。 他料到苟岁岁会问两个老人的事情，可没有想到。 会从苟岁岁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黎明会到来，钱为国自然也坚信。 可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尤其生活在苦难中的那些……那些本该享誉的人。 叹了口气，钱为国没再多问：“青川农场，在西北，地处偏远。” “我尽力了，可他们处境并不好，你确定要去？” —— 苟岁岁到石市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自然是在钱家过了年，还见了钱家的两个哥哥，都是在部队上的。 初一一早，苟岁岁便提出告辞。 吴慧芳有些不愿意：“哪有大年初一的就往外跑的，岁岁，听婶子的，明天你姐她们回娘家，见一面，后天再走？” 钱为国倒是没有挽留的意思。 他叫了警务员小王安排了车，送苟岁岁去车站，还打了电话帮苟岁岁订了卧铺。 “岁岁有她的事情，什么时候不能见？ 事情要分个轻重缓急……” 吴慧芳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知道苟岁岁要去青川农场，说什么也不要苟岁岁带来的那些风干肉。 苟岁岁提了提另一个包：“婶子，我带着呢，带多了人家也不让留下的。” 小王将苟岁岁送上火车，卧铺还是下铺。 初一倒是没几个人，空间很大。 苟岁岁那包行礼里其实就是看着鼓鼓囊囊的，在小王离开后，她就将肉跟罐头转移到空间里了。 冀省到西北很远，火车更是到不了大西北。 苟岁岁先是在火车上晃悠了一天一夜，再转汽车。 中途换了拖拉机，最后坐着驴车到的青川农场所在的沙镇。 黄沙漫天其实也还过得去，就是这种不出来粮食的戈壁滩，是最受苦的。 苟岁岁到了地方，先是找了个老乡家，塞了半袋五斤的大白面粉住下。 她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青川农场如今的管事人脾性。 然后苟岁岁就提着包来到青川农场。 门卫听说苟岁岁是来找人的，就被直接带到办公室。 她先是拿出之前找孙海给弄来的两条大前门，塞给农场管事的二把手黄卫川。 “黄领导，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这个做孙女的不放心，想来看看，您看……” 苟岁岁直接表明来意。 黄卫川是个老兵油子，还是杆老烟枪。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明晃晃的大前门，原本的严肃消融成了笑。 “啊，苟同志是吧？ 你把门关上，关上咱们好好说。” 说话间，黄卫川将两条烟塞办公桌下的柜子里。 苟岁岁将门掩上。 “你说的爷爷奶奶是？” 拿了东西，黄卫川自然是要办事的。 第142章 照顾不知好歹 第142章 照顾不知好歹 黄卫川这个人浑身上下拿不出一点好，但有一点，这个人只要有好东西，他就好说话。 苟岁岁再三保证自己会遵守青川农场的规矩，黄卫川这才叫来一个叫刘三的小队长。 黄卫川先是让苟岁岁去门外等着，嘱咐了刘三一阵。 刘三从办公室出来，上下瞅了苟岁岁几眼。 他面上的笑意很不友善，随即才带着苟岁岁去找人。 “来咱们这儿的人，可不是来享福的，喏，你看，这些还是正经的工人，根正苗红的革命同志，也要下苦力。” 刘三在前头带路，一边不忘说话吓唬苟岁岁。 苟岁岁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原本她以为青川农场那破败的大门以及门口内纷乱的场景就是全部。 没想到，办公室后头，更是一片混杂。 各种动物的粪便气味哪怕是冬日里也让人屏息。 工人们拿着工具挥舞胳膊，就算是刚过年，这农场里也没有一点节日气氛。 刘三回头扫了一眼苟岁岁没什么表情的脸色，扭过头去。 走过一排排简陋但像模像样的房屋，过了近半个小时。 成排的房屋消失，隔了一大片空地之外，被凿出来的矮矮的崖洞边上，挤着一个又一个不挡风的矮棚。 苟岁岁见到这副场景，很是难以置信。 先头那些房屋住人已经是勉强，这株在矮棚里，怎么生活呢？ 刘三停下脚，注意到苟岁岁神色的变动。 “那里就是被批坏分子居住的地方。” 刘三看了看苟岁岁。 他舔了舔唇瓣：“你家什么人在这儿？” 苟岁岁这才回了句：“爷爷奶奶。” 刘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哟，老家伙的话，更不好过了，怎么样，要不要哥哥帮你打招呼帮着照顾照顾？” 苟岁岁眸子沉了沉，随即看过去：“条件。” 刘三眼里的淫笑不加掩饰：“还挺上道的，你说说什么样的条件，我肯冒着危险帮你照顾人？” 他没有明说，但看着苟岁岁的眼神越发黏腻。 目光中明目张胆的打量，好似穿透苟岁岁身上厚重的衣服，从她的脖子往里头滑。 苟岁岁眼神一厉：“黄主任应该不知道你私下的举动吧？” 刘三这个人，苟岁岁听过一嘴，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矮棚区的小队长，若是得罪狠了，不将这个人按死，那遭罪的会是谁可想而知。 初来乍到，苟岁岁还留有余地。 果然，刘三一听她提黄卫川，当即收敛了。 不过还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小丫头，别不识好歹。” 说完，刘三大步走向矮棚区。 排房区的工人都还在干活，矮棚区的坏分子们自然更不可能休息。 这周围一大片地区，都是他们工作的地方。 刘三抓起胸前的口哨吹了一声。 留在矮棚区做饭的人出来了：“刘队长。” “你家人叫什么？” 刘三扭头问苟岁岁。 苟岁岁：“苟利民是我爷爷。” 刘三扬声：“苟利民两口子在不在？” 做饭的那人看了苟岁岁一眼：“在的，苟利民生了病起不了身，陆蔓华陪着呢。” 冬日里青川农场取水不是很方便，渠道冻住了，矮棚区气味比前头养家禽的地儿还臭。 第143章 爷爷奶奶 第143章 爷爷奶奶 刘三待不下去，一挥手：“你带她去，苟利民家人来看他们了。” 见刘三走远了，做饭的那个人才将头上的帽子往上顶了些，露出一张满是风霜的脸。 他打量着苟岁岁：“苟老他们住最后头，你是他们的？” “孙女。” 苟岁岁回了句，便抬脚跟上去。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看见，这老人腿脚不太灵便，走路一瘸一拐的。 不知道为什么，苟岁岁心里有些难过。 老人只带了十来米的路，手指往山壁最里头那个破烂的看不出能住人的矮棚处一指。 “就是那儿，你自个儿过去吧，我得看着火。” 苟岁岁谢过老人，抬脚一步步走向那个住着她爷爷奶奶的矮棚子。 她站在棚子外，看着那薄薄的几块碎布衣服拼凑起来的门帘。 “利民，你可不能先走了啊。”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挺到见着岁岁吗？” 沧桑而温和的声音略显颤抖，毫无阻碍地钻进苟岁岁耳朵里。 她呼吸一滞，掀了门帘钻进去。 矮棚里的陆蔓华眼神温柔地看着昏睡中的苟利民，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撑着床边起身。 一转身就看见了苟岁岁。 可是陆蔓华这两年身体也很不好，眼睛看物颇为费劲。 尤其，矮棚里就苟利民躺着的床旁边的棚布上划了个不大的洞，蒙上透明塑料做窗户。 光线昏暗，陆蔓华也就没认出来人。 她皱着眉，眯着眼睛很认真地去看，只觉得人熟悉。 万万没想到，这人就是自己跟老伴儿心心念念的小孙女。 陆蔓华一身灰扑扑的，但仪态气度却还是在的。 她声音平淡而疑惑：“您是？” 苟岁岁走近了两步，她目光从苟利民身下那张几根木棒拼凑的简易床上扫过。 “奶奶，我是岁岁呀，我来看你们了。” 一喊出口，苟岁岁心里头的那点别扭都没有了，她将手里的包丢地上。 又迈了两步站在陆蔓华跟前。 陆蔓华轻轻眯着的眼睛骤然一缩，眸子渐渐涣散。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苟岁岁的脸，双手哆嗦着握住苟岁岁的胳膊。 “你是岁岁？ 你真的是岁岁？” 苟岁岁伸手搂住老人瘦弱的肩膀，钻进她怀里，下巴搁在老人的肩膀。 她微笑着轻声道：“是啊，真的是我，奶奶。” 陆蔓华手指颤了颤，随即抱住苟岁岁的后背，哽咽了好半天：“真的是岁岁，真的是你——” 苟岁岁轻抚着老人的背脊，等她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陆蔓华抹了把泪，拉开苟岁岁上下打量着。 “你过得好不好？” 话一出口，陆蔓华神色一紧：“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好不容易把你撇出去。” 苟岁岁掏出绵软的手帕给老人擦了擦泪水，她摇头一笑。 “来都来了，”说着，苟岁岁担忧地看向苟利民：“奶奶，爷爷他……” 陆蔓华怕苟岁岁也被发配到这里来过苦日子，但人都来了，她就是再心急也无用。 听她问及老伴儿，陆蔓华眼里闪过悲切。 深吸了口气，陆蔓华咬着牙：“入了冬以来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年前就短短续续的高烧，农场里的医生来看过……” 第144章 见到遗憾 第144章 见到遗憾 说到最后，陆蔓华说不下去了。 她忽然想到，若是给这孩子说她爷爷身子骨不行了，怕是她不会安心。 陆蔓华将眼泪憋了回去，她拍拍苟岁岁的手：“你爷爷他就是老毛病，烧退了也就好了。” 苟岁岁虽然前世亲缘淡薄，但也知道奶奶是怕她过于忧心。 “奶奶，我帮爷爷看看吧，下乡的村里跟人学过两手。” 苟岁岁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她说完就坐在床边，拉过苟利民的手，模样看似在把脉。 其实是在用精神力检查苟利民的身体状况。 这一检查，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陆蔓华没想到自家原本娇娇软软的小孙女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不过她也没打算问，毕竟想也知道，孙女独身一人，吃的苦头必然少不了。 见苟岁岁皱眉，陆蔓华急问：“岁岁，你爷爷他，怎么样？” “身体太虚弱了，各项免疫功能都罢工，所以才高烧昏睡的。” 苟岁岁叹气。 陆蔓华心里咯噔一声：“那，那……” 苟岁岁起身，将之前丢一边的包提过来，伸手进去一掏。 其实是从空间里，将早早备好的去掉外包装的退烧药，以及提升免疫力等一类的药物掏了出来。 陆蔓华就眼睁睁看着苟岁岁动作熟练地给老伴儿喂下药物。 葡萄糖液什么的，都是苟岁岁用身子挡了陆蔓华的视线，喂苟利民嘴里，而后将瓶子扔空间垃圾箱。 苟岁岁的精神系异能不如治愈系异能，不能让人当场痊愈。 但却能梳理人体神经系统，引导药物起作用。 做完梳理，苟岁岁冲陆蔓华点了下头，安抚：“爷爷吃了药，退烧了顶多一个小时就能醒。” 陆蔓华心里狐疑，但又不好问，免得小孙女还以为她不信任她的话呢。 苟岁岁自然看出奶奶神色纠结，她也不解释，等爷爷醒来就好了。 陆蔓华想了想，总归是吃了药，希望能有效吧。 再怎么，也要让利民睁开眼看看他们的小孙女呀。 陆蔓华拉过苟岁岁的手。 苟岁岁看了眼奶奶布满茧子与各种伤口的手，一阵心疼：“奶奶，你们受苦了。” 陆蔓华原本想问苟岁岁这两年过得怎么样的话一瞬间哽住。 双眼带着湿意：“不说这个，既然来了这儿，干活是自然的，我跟你爷爷呀，就盼着能见到你。” “今天见到了，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苟岁岁一听这话，心里酸涩得厉害。 她想起来书里的原身直到凄惨死去，都没有再见到爷爷奶奶。 那个时候经济已经开放了。 像是她爷爷奶奶这样的知识分子，在恢复高考后便平／反回归校园。 可书里却没有提到爷爷奶奶去找原身。 是不是意味着书里的爷爷奶奶没有等到恢复高考的时候？ 苟岁岁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她看着陆蔓华跟苟利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两位老人。 让他们能够看到经济腾飞，健康富足。 陆蔓华见苟岁岁久不说话，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 当即敲了敲脑袋：“看我，说那些做什么？ 差不多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岁岁饿了吧？” 第145章 醒来 第145章 醒来 说着，陆蔓华就要起身去找吃的，可又突然发现。 他们两个老人平常自己吃饱都困难，更何况这几天都没有干活，更是没什么吃的。 陆蔓华都饿习惯了。 她当即很是慌张，开始在矮棚子里翻来翻去，企图找出能够招待孙女的食物。 苟岁岁看着很是不忍，当即拉住陆蔓华：“奶奶，您不用忙活，我给你们带了吃的。” 她从包里拿出风干肉，用麦乳精罐子装的奶粉，以及各种各样的吃食还有两件用破旧衣服缝补在外头用作掩饰的厚棉衣。 从进屋以来，矮棚里就没暖和过，陆蔓华穿得也不厚，她的手都是凉凉的。 两张简易单人床的被褥更是单薄，苟岁岁既然来了，怎么能忍心地看着两个老人再这样受苦？ 陆蔓华就看着苟岁岁拿东西出来，面色从震惊到麻木：“岁岁，你这，这些东西，你……” 知道她要说什么，苟岁岁安抚：“奶奶，你们给我留了足够的钱，我一个人用不了多少。” 陆蔓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矮棚区的灶台是统一的，就是给苟岁岁指路的那个老人刚才待的地方。 陆蔓华不放心苟岁岁一个人去，领着她到灶台做饭。 苟岁岁刚才用精神力也给陆蔓华检查了一下。 陆蔓华的身体也营养不良，她准备做点养生肉粥。 暖胃还不至于营养过剩。 矮棚区的大锅饭已经做好了，干活的人陆续回来。 看见苟岁岁都很诧异，一个个跟看猴子似的。 “蔓华，这女同志是？” “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模样可真标志……” 苟岁岁切了盘风干肉撒了把干辣子送到给她指路的老人手里：“多谢你们这两年照顾我爷爷奶奶，不成敬意，让大家都尝个味儿。” 对方再三推迟后收下了。 陆蔓华染着风霜的脸上笑容温和：“这是我家孙女。” 只此一句，没有多谈。 众人也不是没有眼色，用各自的饭盒子装了吃的，盘子里捡一块肉干回各自的屋里吃饭。 灶台处重新安静下来，苟岁岁烧火，陆蔓华做饭。 看见陆蔓华好几次欲言又止，苟岁岁自然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切出去的那半块肉。 一个小时，两人端着粥回到矮棚子里。 “奶奶不是小气，只是这两年来几乎没人跟咱们打交道，大家巴不得离我跟你爷爷要多远有多远呢。” 说起来陆蔓华就忍不住辛酸。 有一次苟利民下工的时候摔到刚挖的沟里了，但每一个帮她扶一把的。 陆蔓华知道，是有人打了招呼。 也知道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可终归是意难平啊。 她们两口子刚来的时候，身上勉强带了点药。 当时有人发高热，他们是二话不说就将药拿出去了。 就怕人有个好歹，可得到的是什么？ 陆蔓华咬着牙，心里憋着劲儿，忍住眼泪。 这些，都没必要让岁岁知道。 苟岁岁摇了下头：“奶奶，我不求他们能帮您们什么，只是想堵住他们的嘴，只此一次。” 她是不想惹来麻烦。 但若是有人吃了她的肉还敢作妖。 苟岁岁想了想，空间里应该是有麻袋的。 “蔓华……”苟利民醒了。 第146章 黎明回家 第146章 黎明回家 陆蔓华当即什么都忘了，将碗筷随手往柜子上一放，来到苟利民床边。 “利民，你可算是醒了，你看看，谁来看咱们了？” 陆蔓华握着苟利民的手。 苟利民浑身发着热，直冒汗。 他喘着粗气，顺着陆蔓华的视线看过去。 现在，他想不到还有谁会来看他们这两个老东西。 苟岁岁：“爷爷，是我。” 苟利民雾沉沉的视线逐渐清明，看清楚了昏暗光线下自家孙女的脸：“岁岁？” 苟岁岁走到一旁，倒了碗水过来：“爷爷，您刚醒，先喝口热水。” 陆蔓华当即接过碗送到苟利民唇边，嘴里道：“就是岁岁丫头，她来看咱们了，带了好些吃的呢，你刚吃的药，也是她带来的。” 苟利民喝了水，看着苟岁岁的目光很是和蔼，下一瞬变了脸色，嘴里说：“胡闹！谁让你来找我们的？ 你赶紧走，别待在这里。” “利民——”陆蔓华拿着碗的手发抖。 苟利民别开视线，眼眶微红：“听话，快走。” 不赶紧走，谁知道会不会被留在这里再也走不掉？ 苟岁岁知道虎着脸对自己说话的爷爷是担心她。 心下一暖，她语气镇定，好似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爷爷安心，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苟利民一愣，他恍然地扭过头来，怔怔地看着苟岁岁。 记忆中好似有个青年，也说过相似的话——爸，您放心，我会学成归来，报效祖国。 苟岁岁看见老人泪光闪烁，像是在透过自己看谁。 她也不揭穿，当即出声：“现在大家都吃了午饭了，我早饿了，爷爷奶奶，咱们吃饭好不好？” 陆蔓华当即道：“瞧我，看见你爷爷醒了就忘了，咱们吃饭，利民，今天咱们喝粥，岁岁带来的大米，可香了。” —— 吃了饭，苟利民精神好了不少，他跟苟岁岁询问这两年的生活。 “爷爷，我很好，您跟奶奶给了我足够的钱票，我一点苦头没吃。” 苟岁岁自然不能跟两个老人说原身已经没了。 先不说他们信不信，说了后能不能承受住。 单说这么玄幻的事情，如果不是苟岁岁亲身经历，她也不信还真的有穿越这回事。 苟利民听她这么说，便没有再问，只说：“照顾好自己，以后就别来了。” 苟岁岁笑笑没有应声。 苟利民见她如此，便知道她没有听进去，直叹了口气：“你呀，也是倔。” “这不是像爷爷您吗？” 苟岁岁腆着脸卖萌，抱着爷爷的胳膊撒娇。 苟利民一脸无奈，又心里软和。 这两年来啊，什么苦都吃过，唯独没有尝到的甜。 如今也尝到了。 他偏头看着透明塑料外阴沉的天空：“我跟你奶奶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可得好好的，爷爷还以为这辈子临了也见不到你，现在见到了，也没有遗憾了。” 苟岁岁听得鼻酸，她紧紧抓着苟利民的胳膊：“爷爷，您可不能这样想，黑暗总会过去，黎明终将到来，爷爷，您不妨等等看？” 黎明，会到来吗？ 苟利民扭头看向苟岁岁，粗糙的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影儿的事，不可在外头胡说。” 但他内心里流淌出一阵滚烫来，难以抑制的期盼。 第147章 引诱威胁 第147章 引诱威胁 苟岁岁看出来他眼底的情绪，坚定道：“爷爷，您跟奶奶好好的，到时候，我来接您们回家。” 苟利民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 回家—— 准备掀帘子进去的陆蔓华等两人的话说完，才抹了把泪进去。 “岁岁你放心，我会跟你爷爷好好的，等着你来接，咱们一块儿回家。” 苟岁岁在农场陪着两个老人吃了晚饭，盯着爷爷吃了药。 见老爷子精神头更是好了不少，苟岁岁也放心了些。 天色也快暗了，她就提出要离开去镇上老乡家住。 知道她给自己安排妥当了住处，两个老人不是很放心，再三交代了一番，才目送她离开。 青川农场里没有给苟岁岁住的地方，她自然要去连队的镇上住。 看着苟岁岁的背影快消失，左邻右舍的人才凑过来。 “这是苟老的孙女？” “长得可真俊呀！” “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从哪里来的呀？” “怎么这两年都没来，现在才来呢？” 大家的话逐渐变了，苟利民跟陆蔓华打着哈哈就回了矮棚。 见两人不愿多说，有人心里不满，但也没有再追去问。 —— 走到连房区，苟岁岁眉毛一动。 下一秒，一个人影凑了过来。 “苟同志，爷爷奶奶看完了？” 是刘三。 他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苟岁岁不动声色地往边上走了两步。 但刘三见状以为她害羞，便凑了上去：“苟同志你得知道，在这想要有安生日子过，就得有人照应。” 话语里的暗示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苟岁岁扬眉：“哦？ 不知我该找谁照应呢？” 说着，她脚步不停歇地往前走。 刘三不满她不停下来跟自己好好说话，但也不好开口让她停下来。 “我刘三虽然在这青川农场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但照应两个老人，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 刘三说着扬起了头，眉眼里都是小人得意的姿态，他眼神瞅着苟岁岁。 苟岁岁当即笑了一下，奉承道：“那我爷爷奶奶，就劳烦刘同志抬抬手了。” 话虽然说得让刘三满意了。 可他见苟岁岁到此没有了下文，等了半天，都快出农场了。 苟岁岁还是没有下文，刘三急了：“苟同志，你要知道，求人办事，得要有态度的。” 说完，刘三别有深意地往苟岁岁身上看了一眼。 黏腻的目光从她白皙漂亮的脸上一点点滑到纤细的腰肢，大腿—— 苟岁岁：“刘同志的意思？” 刘三一脸真上道的神色，往周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里。 他粗糙黝黑的手指朝苟岁岁伸了过去。 苟岁岁移开一步躲开。 刘三脸色冷了下来：“苟同志，你别不识抬举，老子抬抬手照应一两个人不是问题，但动动手指要一两个人的命也不是问题。” “你不会以为什么人都能在农场当小组长吧？ 老子可是清河垦区公会办公室主任的亲侄子。” 言语引诱不成，就换地位威胁。 苟岁岁勾了下唇角：“你让我考虑两天。” 她那一笑，直接把刘三勾得身子都酥了半边。 手痒想将人搂过来，想也知道这白白嫩嫩的模样有多软。 第148章 这特爹的是 第148章 这特爹的是 但刘三还是有几分脑子，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强来。 苟岁岁嚷嚷的话，青川农场里有的是人盯着他呢。 在刘三那势在必得的让人作呕的视线里，苟岁岁离开青川农场。 走了十来分钟，回到借住的老乡家里。 “哟，大妹子回来啦？ 吃饭了不？” 主人家姓王，说话的是王家的婆娘。 王大娘将桌上剩下的一个大白面混玉米面包子塞小孙子嘴里，接着道：“你看咱家也没吃的了，你要是没吃，有没有粮食？ 婶子给你煮去？” 这大白面虽然是苟岁岁为了借住给的，就住个十来天，给的叫多了。 白面多金贵呀。 但给了自家就是自家的东西，自家吃都不够，哪里能给外人吃？ 苟岁岁只当没看见：“吃过了。” 王大娘眼里的光暗了暗，一脸遗憾地干巴巴道：“啊，吃过了？ 吃过了就好，省得麻烦了。” 苟岁岁点了下头。 王大娘家的闺女半年前出嫁了，空了个屋子，苟岁岁才有的地方住。 苟岁岁进屋将门插上，在空间里烧水洗了个澡。 再从空间里抱出被褥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几天基本都在路上，没一天消停的。 一觉睡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外头已经有了走动的声音。 这边是垦区，哪怕是冬日里也没什么空闲日子，得开垦土地出来，才能有饭吃。 苟岁岁动作轻，收拾了屋子，就出门了。 她找到昨日打听消息的那户人家，问了一下附近空房屋的事，打算租几天。 刚巧这家人有个空屋在镇子东头，距离政府大院不远。 苟岁岁跟着去看了地方，当即交了半个月的租金拿了钥匙。 换了身装扮，苟岁岁锁了门便摸去了这里的黑市。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需求。 清河垦区临近边境，地理位置极为偏僻，这里的大多数工人都是内地转业来的军人。 虽然工资说不上多高，但至少比内地的工人平均工资高。 苟岁岁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上头搭着布遮挡视线。 她慢慢悠悠在黑市这条巷子走了一圈，看见有两个人抄着手立在一个屋子的后院门口。 没多久，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挑着担子从那间屋子出来，走到边上蹲着等人来问价钱。 苟岁岁走过去看了一眼。 箩筐里装的是成色不太好的橙子和苹果，以及萝卜白菜。 男人看了她一眼：“要来点吗？” 苟岁岁没有回答，转身就走，她慢悠悠走到两个守门的人跟前。 “做什么的？” “买东西那边去，上这里做啥？”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凶。 苟岁岁压低了嗓门用腹腔发声，声音很是中性：“我手上有一批货，想跟你们上头的人做笔买卖。” 那两个人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哪里有这样直接上来找他们说的？ 怕是没挨过揍。 “瞎说嘛呢？ 啥上头下头的，不买东西就滚远点！” “走走走，别来这里碍事儿啊！” 苟岁岁闪身避开二人的推攘，伸手从篮子里掏出来一个红彤彤溢着果香的苹果：“你们可以拿进去给人看看。” 二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 这特爹的是苹果？ 第149章 想不想摆正 第149章 想不想摆正 在黑市干了这么些年，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 咕咚—— 两个人同时咽口水，相视一眼。 同时觉得要是他们直接拒绝了，顾及老大会捶死他们。 “等着！” 其中一人将苹果夺过去，推门进了院子。 另一个人盯着苟岁岁眼睛不眨。 准确的是盯着她手里的篮子。 很快，院子后门重新打开，出来一个模样凶神恶煞，个子约莫一米九高的男人。 他唇厚说话嘴也张得大：“妹子，敢不敢进里头说话？” 苟岁岁自然没有什么不敢的。 进了院子，她一眼没有到处看。 但院子里有多少人，手里拿着什么家伙，屋子里有什么货，有多少货全在她观察之中。 “妹子真是好胆！这苹果，你那还有多少？ 可还有别的？” 壮汉应该是是这群人的头子。 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苟岁岁，见苟岁岁不东张西望，神色淡然自然。 只觉得她是个正直又胆大的姑娘。 这样的姑娘，手里又有这样连省里供销社都拿不出来的好货，必然是背景很深之人。 苟岁岁随口说着：“货我有的是，但不能白拿。” 壮汉目光闪了闪，随即大笑：“哈哈哈——妹子说笑了，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规矩，不会白拿你的。” 苟岁岁将头上的草帽往上头抬了抬，平静如水的眸子盯着壮汉：“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通透清澈的眼神好似能将人给看穿，壮汉心下大为震惊。 他垂下头沉吟了会儿，觉得这姑娘要求的事不会简单。 不想惹麻烦，但又眼馋她手里的货。 壮汉心急如焚。 苟岁岁收回目光，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不疾不徐。 好半天后，壮汉一咬牙：“先说说什么事？” 苟岁岁笑了下，声音压低放轻：“清河垦区的公会副主任，想来是想被称为胡主任的吧？” 那壮汉眼睛顿时瞪得铜铃大。 “你到底是谁？” 他起身紧紧盯着苟岁岁，眯起眼睛神色很是危险。 苟岁岁见状心下一定。 她打听空房屋的时候问了一嘴清河垦区那公会主任的事。 人家顺嘴提了一句正副主任不合。 刚才在门口等人的时候，听那拿着苹果进屋的人叫这壮汉胡哥。 青川农场是清河垦区最大的农场。 能在农场外的连队看黑市，能是个一清二白的？ 原本她还是猜测，不过看这胡哥的反应。 啧，赌对了。 苟岁岁没有抬头看这位胡哥，一如既往地敲着桌子。 她缓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副主任想不想摆正。” 胡哥眉头皱得死紧，他重新坐下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水果看来是不能要了，壮汉胡哥心里可惜。 这突然找上来的人，难保不是对手派来下鱼饵的。 苟岁岁唇角一勾：“做个交易吧，若是副主任近日摆正了，你帮我个忙，如何？” 壮汉胡哥盯着苟岁岁，半晌后嗤笑了声：“行啊，到时候你来找我，我叫胡杨。” —— 快中午了，苟岁岁去了一趟青川农场，陪爷爷奶奶吃了顿饭。 见苟利民已经不烧了，放心了很多。 给两个老人说了自己下午有事，晚饭再来，两个老人也没有多问，只让她小心。 第150章 他们该死 第150章 他们该死 苟岁岁离开农场的时候碰到刘三，没有理他快步离开，她时间紧着呢。 刘三却骂骂咧咧的，苟岁岁不耐烦，精神力控制一个石子狠狠击到他后膝盖。 刘三直接跪地上了，半天起不来。 苟岁岁到了镇上，拦了辆去县里的采购车，塞了包烟。 一个多小时后，苟岁岁在县镇府家属院外，用糖果给几个小孩子换了公会刘主任家的住址。 还听到了小孩子们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八卦编成的打油诗。 反正就是关于这个刘主任及其家人做的鸡鸣狗盗的事情，让人敢怒不敢言。 苟岁岁一刻不停到了刘主任家。 这刘主任家是个三合院的建筑，里头还布置得很有一番文人风格。 想来这地方以前是给员外住的。 苟岁岁没功夫欣赏，先是将空间里之前从废品回收站淘来的俄语书册，跟前世不知从哪个收藏家那里扫进空间的苏／联旗帜一起塞刘主任的书房去。 原本她还想着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太缺德。 但刘三能够仗着这个刘主任猖狂，想来刘主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加上刚才又听到了那些打油诗…… 放完东西，苟岁岁就准备去胳膊的办公楼。 正要出门，就听到书房对面的房屋里传来一声声呼救。 苟岁岁猫着身子过去，凑到窗户纸边往里一看。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在撕一个小姑娘的衣服。 苟岁岁拧眉，以为是两口子，她没动。 “媳妇儿，媳妇儿，你是我的媳妇儿——”一脸油腻的男人留着哈喇子，被满脸横肉挤成逢的眼睛色眯眯的。 那小姑娘拼了命扭着身子：“滚！不要！你走开——我不是你媳妇！你滚啊——” 男人不满小姑娘的反抗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姑娘被扇得鼻血都出来了，她张着嘴无声地哭，鼻血都流进嘴里了。 男人见她安分了，急切地解着小姑娘的领口。 看到这苟岁岁动了。 她的精神力凝成一根针，往男人的脑海扎去。 男人脸色一白，整个人直直倒向小姑娘。 小姑娘不知道这人怎么了，她恐惧地身手推攘，一用力就将人推到了一边。 她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跑到门边，开了门出去就看见了苟岁岁。 “你，你……” 苟岁岁看了里头一眼，肥胖男人还抱着头滚过去滚过来。 “你跟刘家是什么关系？” 苟岁岁声音平静。 那小姑娘也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什么，她当即就给苟岁岁跪下了。 “我是青川农场的，跟着家里被下／放到农场，我跟刘家人没关系，是他们说给我安排了个轻松的活儿，结果就是让我来，来给这家的傻儿子做老婆……” 小姑娘泣不成声，苟岁岁内心复杂。 “你来刘家多久了？ 家人呢？” 苟岁岁扯着她胳膊将人拉起来。 “没了，没有了，爸爸跟小叔年前被安排去炸／洞，去了就没有回来。” 小姑娘摇着头，眼泪哭得满脸都是，鼻血还没止住。 苟岁岁将手伸到挎包里，掏出一卷粉色的纸扯了递过去：“别哭了，你想怎么办？” 小姑娘擦鼻血眼泪的动作顿了顿。 她咬牙切齿，眼神里带着恨意：“我巴不得他们去死！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第151章 气派完了 第151章 气派完了 原本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出去上工的人不止爸爸跟小叔，为什么所有人都回来了。 比爸爸跟小叔年纪大许多的人都回来了，唯独她的亲人都没有回来。 被带到刘家来，她才明白了，或许爸爸跟小叔的死，是因为她呢。 “他们是畜生！以权谋私，草菅人命！” 小姑娘恨极了。 苟岁岁拿出半张写了俄语的纸递过去：“去吧，隔壁就是政／府办公楼，我听说今天有省里的领导来视察。” 小姑娘懵懂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当即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苟岁岁：“这，这是……” 苟岁岁笑了一下，带着安抚：“不想亲手报仇吗？” 小姑娘狠狠点了头，拔腿就跑：“我这就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拉去批／斗，看着他们被打死！” 苟岁岁也没有闲着，将给小姑娘那半张纸的另外一半带着书一起丢这肥头大耳的男人房间里。 然后她就走到家属院对面看着。 此时街道上没多少人。 没多大一会儿，众人簇拥着的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左边上衣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的中年男人走出办公楼。 苟岁岁站在街道边，看着小姑娘哭喊着跑过去，在十步之远被人拦住了。 “领导，您是省里来的大领导吗？ 我是青川农场的，我要举报，举报公会主任刘前进家里私藏禁书！” 小姑娘声嘶力竭，但她还是挺聪明的，没有先说自己被刘前进骗来当儿媳妇。 中年男人身后原本点头哈腰的刘前进当即瞪着小姑娘：“胡，胡说什么！你这是污蔑！竟然还当着省领导的面污蔑公会主任！” 真是要命了，那废物蠢就蠢了，竟然连个丫头片子都看不住，还让人跑了出来！ 刘前进一眼认出来小姑娘，言语之间威胁她不要乱说话。 小姑娘将手里的纸扬起来：“大家看呀，这上头应该是俄文吧？ 刘前进将我骗到家里做轻松活，其实是想骗我给他家的傻儿子当老婆，这是在他儿子家里捡到的。” “我虽然跟着家人到青川农场劳动，但思想已经得到了进步，我们一定要严惩破坏分子，不给坏分子一点可乘之机！” 那中年男人看了刘前进一眼，刘前进想去抢纸的动作当即就僵住了。 清河垦区的陈书记当即满头大汗，他冲中年男人道：“这是我对下面干部家庭了解的疏漏，此事一定严查！” 说完，陈书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杨书记，咱们不如一块去瞧瞧，若是刘主任被冤枉，咱们也好还他一个清白，若是这小同志说得属实，那此事必然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省里来的杨书记点头，他看向小姑娘，和蔼道：“小同志，你来带路。”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点了下头：“这边来。” 一群人从街头路过，小姑娘看见苟岁岁，苟岁岁冲她点了下头。 小姑娘扑通乱跳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刘前进连声委屈冤枉，一声声地恳求，但没人理他。 他恶狠狠地盯着小姑娘的背影。 到了刘家，一进门，省里的杨书记哟呵了声：“这小院子，住得怕是比京城的领导还气派。” 一道霹雳击中刘前进的脑袋，他脑子里就两个字：完了！ 第152章 裴媛家人 第152章 裴媛家人 “不，不是，这，我搬来就是这个样子，分到了这样的屋子……”刘前进捶死挣扎。 陈书记一个头比两个大，他记得这套房屋以前没这么奢侈的，就是土房子。 他瞪了刘前进一眼，一挥手：“给我搜！” 一种青年干事分别冲进几个屋子里，在刘前进那肥头大耳的儿子屋里拿出一本包了革／命书籍壳子的俄语书。 刘前进的书房里出了俄语书还拿出了苏／联旗帜，撬开地板还找到了金条翡翠挂件玉镯子…… 刘前进面色苍白。 一定是有人陷害，有人陷害他—— 不过没人给他喊冤的机会，不止是他如丧考批，陈书记也面如土色。 “愣着干嘛？ 还不押下去？” 陈书记觉得清河垦区的脸都被刘前进丢尽了！ 杨书记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陈书记一眼：“希望清河垦区能给省里，甚至中央一个交代。” 说完杨书记就走了。 陈书记掏出小手帕擦着汗水，还没来得及追上去，刘前进那个肥头大耳的傻儿子跑出来。 他盯着小姑娘就开始流口水喊：“媳妇，跟我回去生孩子，不听话，打死——” 小姑娘脸上的巴掌印还在，红红肿肿的。 陈书记脸上烧得慌，他挥手让人将这傻儿子也带走。 “小姑娘，你放心啊，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 陈书记要派车送小姑娘回青川农场，小姑娘问了苟岁岁，知道她也要回，就将苟岁岁带上了。 下了车，二人站在农场门口。 苟岁岁看着神色轻松不少的小姑娘，若有所思。 “你家里的亲人都不在了？” 苟岁岁问。 小姑娘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缓缓摇头：“没有了。” 其实有的，但大伯跟大姑他们揭发检／举爷爷奶奶，举报爸爸跟小叔。 气死了爷爷奶奶，逼得她妈妈跳了湖。 她不会承认他们是亲人，断绝了关系的。 苟岁岁没有多问：“我叫苟岁岁，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看着苟岁岁：“我叫裴媛，我十六岁了，不对，今年十七了。” 苟岁岁没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我年长你一岁。” 裴媛原本有点婴儿肥，但是现在脸上瘦瘦巴巴的，看着很是可怜。 “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奶奶，要是你愿意，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苟岁岁拉着裴媛走到爷爷奶奶的矮棚子。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给你们带了个孙女回来。” 苟岁岁安抚地看了裴媛一眼。 进到棚子里，光线一暗，苟岁岁当即将电筒打开：“奶奶，这棚子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电筒我准备了好多，你们在棚子里的时候就开着手电。” 两个老人笑笑没接茬，随即看向裴媛。 “这是？” 陆蔓华目光温和。 裴媛被两个老人慈祥友好的目光注视，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奶奶。 她顿时眼眶红了。 苟岁岁走过去小声说了裴媛的经历，陆蔓华当即心疼得不行。 骂了几句畜生后，就拉着裴媛的手：“好丫头，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我跟老头子当你的爷爷奶奶，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农场里不安全，以后就跟着我们老两口。” 第153章 诚意 第153章 诚意 翌日，苟岁岁起得早，但不着急去黑市。 她出门转悠了两圈，听到的都是昨天的事。 刘前进私藏禁书，贪赃枉法，疑似苏／修、间／谍的消息如同油锅里进了一滴水，瞬间在整个清河垦区传开。 清河垦区的胡副主任负责彻查刘前进，且升为主任。 直到快晌午，苟岁岁这才慢悠悠走到黑市。 她一出现，在巷子口张望的守门的那两个人就激动了。 一个回去报信，一个搓着手笑得一脸傻气：“同，同志，你来了？ 胡哥等你很久了。” 苟岁岁但笑不语。 两人刚走到院子后门，门就开了。 胡杨那么一个高大英武的汉子，搓着手干巴巴地看着苟岁岁，面色紧张。 苟岁岁自在得很：“胡哥不请我进去说话？” 胡杨一拍脑门，像是才回过神来：“哎哟，瞧我，您请进，屋里说话，屋里说话。” 带着苟岁岁到屋子里，将旁人赶出去院子里守着。 胡杨道：“妹子，不，这位同志，昨天那事儿，是你干的？” 胡杨今天一早刚睁眼就得到了消息，起床的时候差点闪了腰。 他一上午都在等苟岁岁来找他。 可是等啊等，等到快中午才看见人来。 苟岁岁神色平静：“我姓苟，家里有人在青川农场矮棚区。” 她没有回道胡杨的问题，反而是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 胡杨黑市里混了这么些年，自然也不单是上头有人那么简单的。 苟岁岁一说，他就明白了：“苟小姐的家人，包在我老胡身上，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是个明白人，苟岁岁满意一笑。 “我不在青区这边，只有过年才能来走一趟，往后我会往这边邮寄东西给家人，但明面上会过不了，我到时候寄给你，你帮我给他们。” 苟岁岁也不拖泥带水，她要胡杨做的，就是帮她捎东西。 其余的，自然是看她在胡杨心里的价值了。 胡杨颔首，这个不算多为难。 “苟小姐，那个，苹果……”胡杨搓着手，一脸傻笑。 苟岁岁：“不急，东西我让人放在了一处院子，很难弄到的，就这一批。” 胡杨当即道：“这老胡自然懂规矩我照价给您。” 约定了午饭后带胡杨去拿货之后，苟岁岁便起身离开。 回青川农场跟爷爷奶奶以及裴媛吃过饭，苟岁岁便来到租借的院子。 她放开精神力，确定周围没有人窥探后。 一筐又一筐的苹果从空间挪出来，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随即橙子，圆白萝卜大白菜也摆了几筐。 苟岁岁琢磨了下，确认都是应季会有的水果蔬菜。 虽然数量多，能让人忌惮又不至于让人怀疑。 苟岁岁锁了门就绕道去胡杨的的那个小院。 胡杨午饭都没吃多少，就等着苟岁岁带他拿货。 比起政／治，他更关心自己的生意。 到了苟岁岁租借的小院。 开了门进去，推开屋门，就被满屋子的果香蔬菜香刺激到了。 胡杨长大了嘴：“这，这么多？” 苟岁岁：“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她一语双关。 弄得胡杨有些尴尬，忙合上了嘴。 他怎么感觉在这苟小姐面前，他跟个土包子似的。 第154章 找死的刘三 第154章 找死的刘三 “苟小姐，这些货都是好东西，我不能给你往常的价格，您开个价吧？” 胡杨这会儿倒是像个老实人了。 苟岁岁摆了下手：“一千五百斤苹果，三百斤橙子，萝卜白菜各一百斤。” “两千斤的东西，五百块钱给你。” 胡杨咽了咽口水，光这一千五百斤的苹果，这样的成色，就算是收购价一块钱，他也有得赚。 “不不不，苟小姐，这不合适，这不是我白拿吗？” 苟岁岁：“就这么着，青川农场的家人对我很重要。” 钱货两讫后，苟岁岁直接将这院子的钥匙给胡杨。 胡杨顿时觉得苟岁岁为人大方又信任他，他打定了主意要将事情办妥当。 心事了了，苟岁岁一身轻松。 回到青川农场，刚走过连排区，就看见刘三拎着跟鞭子耀武扬威。 看到被一声声骂着的人时，苟岁岁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快步走过去，一手扣住刘三扬起的鞭子：“你这是做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离她几米远。 一个个震惊地瞪着苟岁岁，难以置信她竟然有胆子反抗小组长。 她再厉害能在这长待？ 等她走了，这老两口不知道咋被欺负呢！ “哟，苟同志回来了？ 前儿说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刘三被人忤逆的气愤在看见苟岁岁脸庞的瞬间消散。 他说着话，眼珠子色眯眯地在苟岁岁脸上流连。 陆蔓华刚才被苟利民护着，倒是没有伤到。 这会儿看见这流氓竟然调戏自家孙女，哪里受的了？ “岁岁，你过来，来奶奶这里来。” 陆蔓华都快哭了，在农场两年，她已经学会了忍气吞声看人脸色。 苟利民一脸寒霜，原本这两日调养得不错的气色已经荡然无存。 “刘组长，岁岁不是咱们农场的人，你别为难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说着，苟利民忍着被鞭子抽痛的腿，走过去拉过苟岁岁，将她挡在身后。 苟岁岁看着面前瘦弱却努力挺直的背脊，眼里发酸。 裴媛刚才就是被两个老人护着，才没让刘三动手动脚。 这会儿她泪眼婆娑地错过来抓着苟岁岁的手。 她小声抽噎着将苟岁岁来之前发生的事情简短说了。 原来是刘三一直惦记着苟岁岁说的考虑两天的那个两天时间。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是他都没瞧见苟岁岁的踪影。 刘三光是想着苟岁岁那纤细却有料的身段，白得发光的脸蛋，一看就嫩得出水的肌肤。 他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一阵阵的火气直往小腹窜。 等不及了，又觉得苟岁岁会跟他耍心眼子，刘三自然就来了矮棚区。 本来想折腾一番苟岁岁家的两个老人，可哪里知道他们俩老不死的竟然还藏了一个青葱似的小丫头？ 虽然长得不如苟岁岁，但那小模样一看就惹人疼。 正没处泻火的刘三一把抓住裴媛。 但被苟利民打了一下，脱手了。 刘三气得将两个老人赶出矮棚，自己也好办事儿。 可死老太婆拽着小丫头不撒手，刘三眼睛都红了。 当即不管不顾就开始抽人。 苟利民怕刘三报复，不敢还手，只好将陆蔓华死死护在瘦弱的身躯后。 第155章 一表人才 第155章 一表人才 苟岁岁听完气得牙痒。 “裴媛，你去农场门口办公室，找黄卫川主任来。” 裴媛没有问理由，拔腿就跑。 刘三满不在乎，虽然黄卫川这个人他不喜欢，但黄卫川想要收拾他，可要掂量掂量他那个公会的主任叔叔！ “哼，苟同志，好话说尽了你不听，想来是敬酒不吃想要吃罚酒了！” 苟岁岁冷冷看着他，安抚地拍了拍两个老人的手。 她站出来：“我吃敬酒还是吃罚酒是小事，我倒是想要知道身为农场小组长的刘三同志，你明知耍流氓违法，还要对裴媛动手动脚，是为什么？” 这个年代耍流氓可不是小事，轻的下／放，重的就是吃枪子。 但刘三也不过心虚了一下。 他痞里痞气一笑，眼珠子滴溜溜黏糊糊地盯在苟岁岁的腰肢上。 “违法？ 违什么法？ 别说在这青川农场，在这清河垦区，劳资就是法！” 刘三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嚣张。 周围的人听见他的话，个个脸色都变了，甚至有的还出口劝：“算了，也没有怎么样。” “苟老，你也劝劝你家孙女呀。” “是呀，刘组长也是一表人才。” “你家孙女能被人看上，不亏了……” 苟利民跟陆蔓华脸色难看得很，两人气得浑身发抖。 只有一个老人啐了一口：“瞎胡咧咧什么？ 帮不了忙也别他娘的落井下石！” 刘三本来听到有人劝苟岁岁他们一家子，正心花怒放呢，听到竟然有人帮苟岁岁说话。 当即目光一扫：“好你个死老头，干活偷懒，劳资问你话了吗？ 你就说！” 刘三看见苟岁岁冷笑，觉得脸面无存。 走过去抬脚就要踢那帮腔的老爷子。 苟岁岁面色一寒，大步过去抬脚一踹。 刘三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众人吸了口气。 看着苟岁岁的眼里都写着三个字：她完了。 刘三龇牙咧嘴摸着臀起身，见是苟岁岁动的手。 他冷笑：“臭女表子竟然敢踢你男人，是欠收拾了吧？ 劳资就是在这当着所有人办了你，又有人敢说什么吗？” 他威胁地往四周一看，众人通通避开他的视线。 刘三满意一笑。 苟利民跟陆蔓华急得不行：“岁岁，回来。” 苟岁岁气笑了，她抬脚又是一脚。 刘三看见，心说刚才背后没长眼睛让你踹了，这还能被踹？ 他想闪身躲过，可不知道为啥，双脚就跟长地上了似的，被苟岁岁踹了个正着。 刘三这下气疯了。 他刚站起来，就听到一声爆喝：“刘三你个狗娘养的在干什么玩意儿！” 黄卫川来了，裴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抓着苟岁岁往后退了两步。 刘三看见黄卫川，面露不喜，觉得黄卫川不给自己脸。 “哟，黄主任怎么有功夫来这了？” 刘三嬉皮笑脸没当回事。 黄卫川不只是人来了，还带了一队民兵。 “刘三耍流氓欺辱妇女，将他拿下！” 黄卫川没功夫跟他说笑，直接挥手。 刘三脸色变了：“黄主任，咱们可是自己人，不兴这样的啊，当初我叔叔怎么说的，你忘了？” 见黄卫川来真的，刘三搬出刘前进。 第156章 不知随了谁 第156章 不知随了谁 黄卫川冷笑：“叔叔？ 你叔叔刘前进已经在监狱等着了，你会看见他的，带走！” 民兵押着滋哇乱叫的刘三走了。 黄卫川这才看向苟岁岁：“苟同志，没吓着吧？” 苟岁岁摇头：“麻烦黄主任了。” 黄卫川看了周围一眼，众人避开视线不敢跟他对视。 心里想着，这苟老的孙女什么人呀？ 农场的黄主任为啥对她态度那么好？ 黄卫川没有久待，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走了。 苟岁岁看了之前帮他们说话的那个老人一眼。 看着是她来这里的第一天给她指路的做饭老人。 陆蔓华一手拽着一个姑娘回了矮棚，苟利民慢悠悠跟着。 “你呀你，说你什么好？ 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 陆蔓华刚才心都提起来了。 倒不是担心苟岁岁得罪了人，她走后有人会给他们老两口难堪。 就是怕苟岁岁吃亏。 刘三那个人向来在农场里要风得风的，他们这两年也是看在眼里。 苟利民：“岁岁做得对，但就是鲁莽了些，要不是这次运气好，刘三的靠山恰好倒了。” 他赞同苟岁岁的奋起反抗，但也担忧她的冲动性子。 会吃亏的呀，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 裴媛吸了吸鼻子，她看了看两个老人。 再看看一脸乖巧的苟岁岁，想到昨天她面带微笑递给自己的东西…… 再想到今天刘三直冲着苟爷爷这里来，进棚子的时候嘴里喊的苟同志应该是苟岁岁。 所以她是一早就准备收拾人，凑巧救了自己。 好厉害呀，裴媛双眼崇拜地看着苟岁岁。 “爷爷奶奶，这不是巧合，”裴媛纠结了下，还是出声。 两个老人看向裴媛，眼里都有疑惑。 苟岁岁虽然没有打算说，但也没阻止裴媛。 “刘前进就是岁岁姐送进去的……” 裴媛边说边两眼放光地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面色如常，但心里却有些紧张。 她有些担心爷爷奶奶会觉得她手段狠毒。 不过她没有打算掩藏自己，与其隐瞒两个老人，装单纯善良。 不如先打个预防针，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 陆蔓华听完先是一愣，跟苟利民相视一眼。 她爱怜又心疼地看着苟岁岁，伸手想要摸摸苟岁岁的头。 却又没忍住扭开头，捂住脸。 苟岁岁更紧张了，难道这是被吓得都不愿意看见她了？ 苟利民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 他拍了拍老伴的肩，见苟岁岁目光忐忑强装镇定的模样。 心中一叹，终究还是个需要大人肯定的孩子呀。 “岁岁，这两年苦了你了。” 苟利民终究万般念头化作一句话。 苟岁岁懵了。 就，就这？ 陆蔓华一把将懵住的苟岁岁搂怀里：“奶奶的乖孙女……” 啜泣听得苟岁岁有些不适应。 她对于危险的处理办法，就是釜底抽薪。 虽然本来就是想要找人照应老人。 但既然有人不长眼，那就直接连着根一起拔了。 陆蔓华与苟利民的心疼让苟岁岁心里生出一阵阵的暖意。 裴媛看着苟岁岁被陆蔓华搂着，她鼻子一酸扭开头。 陆蔓华自然看见了，松开苟岁岁，将裴媛拉过来。 “媛媛也是好样的。” —— “秦爷爷。” 苟岁岁看着勾着身子，坐在火炉子边上啃饼子的老人。 第157章 有事找卢兵 第157章 有事找卢兵 老人嘴里不停，抬眼看了苟岁岁一眼，又低下头去。 “秦爷爷不如跟我爷爷奶奶搭个火？” 苟岁岁将收拾好的包裹放在老人脚边。 苟岁岁从爷爷奶奶嘴里得知帮腔的老人姓秦，叫什么没人知道。 只知道秦老身体不太好，平日里干不了多少活儿，负责做饭才有一口吃食。 但大家好像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吃。 苟岁岁想着老人一个人日子艰辛，爷爷奶奶也缺个说得上话的伴儿。 裴媛年纪太小，跟两个老人也没什么话说。 秦老在所有人都帮着刘三的时候，出来帮她说了句话。 苟岁岁觉得这样的人，不该过得这么凄惨。 秦老：“东西拿走。” 苟岁岁站着没有动。 秦老：“搭伙可以，东西拿走。” 苟岁岁想了想，觉得也是。 秦老一个人，东西放棚子里，什么时候要是缺心眼的来拿走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苟岁岁刚到青川农场，就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是黑市那后院守门的其中一个。 “苟同志。” 那人一看见苟岁岁，就咧嘴笑着走过来。 苟岁岁挑了挑眉。 两人一路往矮棚区走，那人自我介绍：“我叫卢兵，胡哥让我来农场干小组长，就负责矮棚区那一块儿。” 苟岁岁点了下头，带着卢兵去爷爷奶奶面前简单说了两句，卢兵就走了。 “爷爷，卢兵是我找来照应你们的人，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给他递句话。” 离开向阳大队到今天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苟岁岁的假去了大半。 隐患基本都处理了，爷爷奶奶这里有人照应，苟岁岁也放心了许多。 苟利民心头酸酸胀胀的，他家孙女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十八岁。 就要操心他们两个老家伙的生活。 “好，好。” 苟利民除了说好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蔓华比苟利民仔细些，她拉着苟岁岁的手：“岁岁是不是要走了？” 苟利民一愣，瞬间心里的不舍就起来了。 裴媛知道苟岁岁要走，但没想到这么快。 苟岁岁吸了吸鼻子：“奶奶，年底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陆蔓华一时之间伤心过头，说不出来话。 苟利民心里一叹，面上依旧沉静：“准备哪天走？ 走的那天让你奶奶给你多备点干粮。” 苟岁岁摇头：“不用太多，卢兵外头的人我也打过交道，到时候找他们买点就是了，奶奶不用太辛苦。” 陆蔓华不愿意了：“要的，要备上的。” 苟岁岁没再劝，对老爷子说：“明天就打算走了，还要去钱叔家一趟。” 离别的伤感有点浓重，苟岁岁有些不适应。 这一天都陪着两个老人，吃饭的时候苟岁岁叫了秦老来。 秦老跟苟老爷子说了几句话，面色倒是松缓了许多。 听说苟岁岁要走，秦老没多说什么，只道了句：“你家这孙女，是个好的。” 一夜过去，苟岁岁怕两个老人不好意思给卢兵提需求。 临走前她提了两包东西放矮棚里。 裴媛跟秦老的棚子都搬苟利民两个旁边了，离得近方便照应。 “爷爷，卢兵那里您放心，我跟他老大做了笔交易……” 苟岁岁再三说了有事找卢兵。 苟利民这才知道自家孙女冒险干的事哪里只是打抱不平？ 第158章 态度争吵 第158章 态度争吵 更是给他们老两口的生活提供了保障。 该说的都说完了，苟岁岁看了一眼包着眼泪红着眼眶的陆蔓华。 “我走了，你们，大家都要保重。” —— 苟岁岁将昨天让胡杨给寻摸的坚果特产塞空间里。 她坐上胡杨给找的车子一路直接到省里火车站，节省了一天的行程。 火车上晃荡了两日，这才回到石市。 就算是苟岁岁，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她真的无比想念后世的飞机高铁悬浮列车，这快车坐着真是要人命了。 苟岁岁到军区大院自然被门卫拦下，登记了之后门卫往钱家打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吴慧芳这才出来。 “回来了？ 吃了饭没？” 将苟岁岁打量了一番，吴慧芳语气平淡。 苟岁岁本来扬起的笑脸收敛了几分，点了下头：“下了车到国营饭店吃过了。” 吴慧芳点了下头，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带着苟岁岁回去。 “生产队那边请了几天假？ 准备在石市待几天啊？” 一路上吴慧芳没有吭声，直到临进门，才问了句。 苟岁岁嘴角弯着：“过来跟钱叔和婶子打声招呼，买了明天的票。” 吴慧芳愣住了，她以为苟岁岁会在这里待几天的。 “怎么这么着急？ 多留几天呀，上次就没在市里逛一下。” 但嘴里这么说，吴慧芳心头还是松了口气的。 苟岁岁笑容不变：“队里的假期快到了，回去晚了要扣工分的。” 吴慧芳脱口而出：“你钱叔给你的钱不够你吃的？ 你还要上工？” 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口吻跟话都不太对。 苟岁岁眼神闪了下，心下明了了。 吴慧芳动了动嘴唇，想解释下。 但她闭了闭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钱为国回来，看见苟岁岁很高兴。 可餐桌上的杂粮馒头，连肉菜都只有一个蒸腊肠，钱为国脸色冷了下来。 他看了吴慧芳一眼。 “怎么就吃这个？ 岁岁难得来一趟。” 他心里憋着火。 钱为国知道吴慧芳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上次知道了他给苟岁岁寄钱的事，跟他闹呢。 可他也没想到，吴慧芳会这么办事。 吴慧芳也不高兴，她冷声道：“你钱都给别人了，家里自然没钱吃肉，腊肠不是肉？” “别家一年到头可就只吃得上一顿肉。” 苟岁岁垂眸看着饭碗，她默默听两人拌嘴争论。 钱为国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吴慧芳，半天说不出话。 吴慧芳觉得自己有理他没理，没理自然说不出话。 随即冷哼了声，吴慧芳看向苟岁岁：“岁岁自己吃，随便吃，只管把这里当自己家，别客气。” 钱为国不想在苟岁岁面前跟吴慧芳吵。 吃了饭，苟岁岁洗漱后回了客房，听到书房里传来两人大声的争论。 她叹了口气。 第二天。 苟岁岁吃早饭的时候吴慧芳就出去了。 吃完苟岁岁就将钱叔寄给原主的钱拿出来放餐桌上，用水杯押着，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她并没有买今天的票，但也知道钱家没法待了。 苟岁岁用介绍信在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个单人的套间，拿着钥匙出门了。 在苟岁岁转遍石市四个黑市，大赚了一笔时，钱家发生了争吵。 第159章 买车了 第159章 买车了 中午钱叔回家，没有看见苟岁岁，问了一句。 吴慧芳拿出钱跟纸条递给钱为国。 “现在满意了？ 岁岁将钱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钱为国盛怒不已。 吴慧芳没想到苟岁岁这么实诚，她也没想着让苟岁岁还钱。 但就是觉得钱为国拿钱给苟岁岁自己不知道。 “老钱，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我……” 钱为国：“你是觉得她没有将东西一起还，觉得还不够？” 吴慧芳脸色变了，她心里委屈：“老钱，我不是这个意思——” 钱为国没心情吃饭了，他将钱塞吴慧芳怀里。 转身拿着大衣跟帽子出门了，这一出门，就住在了部队。 这些事苟岁岁自然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苟岁岁坐上去c省最早的那趟列车。 一路颠簸，苟岁岁下火车已经是隔天午后。 她到国营饭店吃了东西，回小院换身去黑市常做的装扮。 刚出门不久，孙海就眼巴巴过来了。 “苟小姐，您可算是出现了，手里有没有货呀？ 什么都来点吧？” 自从在苟岁岁那里拿货，孙海就已经赚了好几番。 每次不管货多货少，只要是苟岁岁手里拿的。 基本就是刚到手就被抢购一空。 他从年后初几头就开始等，等到现在才看见人。 苟岁岁挑了下眉：“就是猜到你需要才来，我手里有一批柚子，类似你们这常说的大麦柑，不过口感要好一些。” 孙海面色一喜，他欢喜地搓手指：“别的，肉呢？ 粮食布料有没有？” 苟岁岁目光闪了下：“有，另外我去了一趟青省，带回来十几床青省棉花弹的优质棉絮。” 孙海眼里精光大放，他一拍大腿，激动得不行。 “棉絮？ 您还莫说，我家里也缺暖和的棉絮呢，正巧我都拿下。” 孙海已经在盘算他这次能赚多少钱了。 苟岁岁照旧让他在院门外等自己，将东西从空间搬出来，布置好了再让人进来。 这次她拿了几筐柚子，红心白心都有。 苹果和橙子自然少不了，还有好几袋没有任何标志的面粉。 面粉是拆了外面的石棉袋子，就里面那层透明塑料装着。 也不容易破就是了。 大米和稻谷也各自拿了几百斤。 这次苟岁岁是将东西放屋子里的，孙海进来后看见这么多东西。 高兴之余更是为苟岁岁的身份震惊，这些东西没有点背景还真不好拿。 孙海跟苟岁岁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也不过知道她姓苟。 名字知道的并不全。 不过他也不在意，能挣钱就行了，好奇害死猫。 孙海这近半年来挣了也有上万的钱，这次直接就能提交全款。 苟岁岁给了孙海半天时间搬东西，自己去了县里的百货大楼。 用从胡杨那里搞来的自行车票，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 苟岁岁骑着车在县里逛了一圈，得到了一路羡慕的神情。 回到小院的时候孙海刚好搬完。 看着苟岁岁的新坐骑，孙海也很眼馋：“哟呵，苟小姐买车了？” 苟岁岁也很高兴，有了单车，以后进出方便了不少。 至少不用走路了。 她拿着新到手的几千块钱，骑车去招待所住了一夜。 翌日，她带着自行车坐上汽车回到红星镇，然后骑着车子回向阳大队。 第160章 有人盯着 第160章 有人盯着 进村钱，苟岁岁将整理好的两个包从空间拿出来吊在车后架两边。 刚进村，有人看见苟岁岁骑着自行车，瞬间震惊得说不出话。 然后就听见有人大声喊着：“苟知青回来了，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于是苟岁岁车屁股后头先是跟着跑过来一个小孩儿，没过一会儿一连串的孩子追着跑。 苟岁岁皱眉：“别追了，不安全！” 她看这些孩子还想身手拉车后座的架子。 就翻身下了车，改为推着走。 索性也没有多远。 她推着车走，调皮的孩子果然没有再追，也不敢伸手了。 林满仓听见动静过来：“哟，苟知青回来啦？ 这趟还顺利撒？” 苟岁岁笑着点头，然后停稳车，从后架的一个包里掏出一包一斤左右的坚果递过去。 “这坚果是我探亲时亲戚送的，林叔，给您带回去给家里尝个新鲜。” 林满仓脸上笑出了褶子，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推了几番才收下。 他媳妇出来看了眼，林满仓顺手将东西塞媳妇怀里。 背着手跟苟岁岁聊了几句，目送苟岁岁推着车走远。 到了院子外，苟岁岁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孩子。 有的还留着鼻涕，眼睛盯着她的包看。 皱了下眉，苟岁岁叹了口气。 掏出一把薄荷糖，一人手里分了两颗。 “回家去吧，这是过年给的，下次可没有了。” 说完，苟岁岁看着孩子们抓着糖转身你追我赶地跑远。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心的人，更不会白给别人东西。 刚才那么说，也是怕这些孩子拿着糖回家，家里再让他们来要。 她手里是有很多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大人都会喜欢的好东西。 但给不给在她。 摇了摇头，苟岁岁推开院子门，看见厨房挂的锁取掉了。 苟岁岁就知道王巧茹早就回来了。 将自行车放院子里停好。 苟岁岁掏出一个匕首，用了巧劲儿将门插挑开，提着包进去。 刚走到楼梯口，楼上就传来一声惊呼：“谁呀！” 苟岁岁顿了顿，抬脚走上去：“是我。” 到了楼上，看见双手握着一根锄棍严阵以待的王巧茹，愣了下。 “你这是做什么？” 苟岁岁蹙眉。 王巧茹看见苟岁岁，这才瞬间放松。 她整个直接瘫坐在地板上，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 “别提了，我前天回来的，回来之后发现锁被人撬过，但是没有撬开，有人想要进咱们屋。” 王巧茹脸色有些难看。 “这两天夜里外头也有动静，我都不太敢睡觉。 天快亮了才睡着，出门总感觉有人在盯着。” 苟岁岁脸色一冷：“咱们的屋子除非身手极好，否则没有钥匙进不来，你说有人盯着你？” 王巧茹点头，下一秒她转动脖子，机械地看向苟岁岁：“你不是说没有钥匙进不来吗？ 你怎么进来的？ 难道我没有锁门？” 就，很惊悚。 苟岁岁无奈一笑：“我设计的门插，你觉得我开不了吗？” 王巧茹这才松了神经。 “快中午了，你饿不饿？” 苟岁岁看她脸色苍白，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你歇着吧，我去煮碗面条吃，你吃不吃？” 苟岁岁觉得自己不是周扒皮。 第161章 胆子一下子就大了 第161章 胆子一下子就大了 话一落，王巧茹肚子“咕——”一声。 得，这都开始唱歌了。 王巧茹很是不好意思，她脸红了一下：“我去给你烧火。” 苟岁岁拿出空间里储存的五花肉臊子，煮了两碗挂面。 吃完了，苟岁岁才问：“感觉屋外有动静的事情你有没有给大队长说？” 王巧茹刷着碗：“说了，但是头一天大队长就带着人过来看，说是没有人。” 大家还以为她是想多了，一个人住害怕呢。 苟岁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王巧茹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现在苟岁岁回来了，她安心了不少。 刷完了碗就上楼补觉去了。 苟岁岁面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她看了眼厨房和堂屋的门插，都有撬过的痕迹。 什么人想着进她的房子？ 目的又是什么？ 苟岁岁放出精神力，从一楼厨房开始一寸寸铺开，随即往楼上而去。 扫描了一番，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苟岁岁确定了，看来是真的没有进得了屋子。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贼胆子不够大，应该是头一次作案。 那就看今晚，那人会不会再来。 苟岁岁将一楼的门都关好，上楼补觉。 这两天她也累得够呛。 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正月还没过，看着天黑，其实也才五六点。 苟岁岁下楼，王巧茹也醒了。 两人商量着做晚饭，王巧茹精神好了不少，做了蒜苗回锅肉，煮回锅肉的汤炖了萝卜。 饱了肚子，两个人半躺在堂屋的座椅上。 堂屋门开着，外头黑黢黢的，只有屋子里投出去的煤油灯光。 “对了，还有件事，我觉得挺可笑的，”王巧茹噌一下坐直，扭头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歪头看着她。 王巧茹笑：“那天我给大队长说屋子歪头有动静，你知道林阿娘说什么吗？ 她说我一个人怕的的话，可以去跟她一起住。” 别说王巧茹觉得可笑了。 苟岁岁直接笑了：“她这是，想你搬回去住，想你了？” 王巧茹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猜，她呀，就是被葛婉莹两个指挥得团团转，想我去帮着做饭洗衣？” 说笑了几句，胃里不那么撑得慌，两个人用锅里热好的水洗漱，上楼看书睡觉去了。 快十二点，苟岁岁睁开眼睛。 她动作极轻地掀被子穿衣下床。 苟岁岁的窗户是半开的，她没有王巧茹那么惧冷。 走到窗户边，往下探头。 楼下的人正在跟门作斗争，好似进不去不罢休。 双手在窗台上一撑，苟岁岁身姿轻灵地跃下，稳稳站在屋檐下。 “弄不开吗？ 需不需要帮忙？” 说话的同时，苟岁岁打开了手电。 明亮的光线下是一个佝偻着腰背，穿着一身破烂棉袄的男人。 头发乱糟糟的一股一股，那张脸也黑黢黢的没洗干净的模样。 “你，你……”男人紧张得结巴起来，瞪圆了眼睛盯着苟岁岁。 但很快，他左右看了看，夜幕下除了他就是苟岁岁。 这个时候别说狗都睡了，更何况也没人养狗，至少向阳大队没有。 男人吞咽了唾沫，胆子一下子就大了。 他露出淫／笑：“苟知青怎么在外头，这么晚不回屋，是晓得我要来，专门在外头等我哈？” 第162章 是不是你 第162章 是不是你 在男人走近伸手的同时，苟岁岁捏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推，两人位置调转。 苟岁岁松手，看了眼手心，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那男人愣了下，还以为苟岁岁跟他闹着玩。 随即流里流气道：“苟知青这是玩的啥子花样？” 苟岁岁抿唇，抬脚上前就是一巴掌。 男人被扇得腾空七百二十度旋转后重重落地。 “怎么了，怎么了？” 王巧茹在楼上叮叮咚咚地爬起来跑窗户边。 一露头就看见苟岁岁，她赶紧跑着下楼。 这才看到地上躺着的人。 “这，这不是村里的二流子林二狗吗？” 王巧茹瞳孔地震。 她咔吧咔吧转头看向苟岁岁，眼里带着询问。 “我听到有人撬门，人逮到了，就是他。” 苟岁岁手电筒晃了晃。 王巧茹张了张嘴：“之前，之前的人也是他？” 说着，她扭头瞪着趴地上半天起不来，直叫唤的林二狗。 苟岁岁抬腿就是一脚：“前两天是不是你？” 林二狗“嗷”地一声：“痛痛痛——” 他咬死了不说话的样子，苟岁岁冷笑。 “巧茹姐，拿绳子，绑起来。” 王巧茹当即跑灶房找了根麻绳，苟岁岁接过去打了个专业的水手结。 双手双脚都捆着，堵了嘴扔外头。 “就，就让他搁这儿？” 见苟岁岁拍了拍手进屋，王巧茹烟了咽口水。 苟岁岁挑眉：“等天亮了送大队长那里去。” —— 翌日。 苟岁岁两个慢腾腾地吃了饭，才拽着绳子一步一脚往林满仓家里去。 到的时候，林满仓一家正吃饭。 听到有人在外头喊，林满仓端着饭碗就出来了。 “苟知青和王知青啊，这么早吃饭没得？” 林满仓好奇这俩来干嘛。 苟岁岁踹了林二狗一脚，将人从墙跟踹到林满仓眼前。 “昨晚半夜撬我家门，被我逮住捆了。” 苟岁岁简短说了缘由。 林满仓惊得碗都差点掉了。 他单手拿稳碗筷，几步迈出门槛，踹了林二狗几脚。 “偷鸡摸狗啊你！狗东西不干人事！” 林二狗被踹的滋哇大叫，昨晚被苟岁岁打的还疼着。 又在外头冻了一夜，现在又饿又冷。 林二狗哭喊：“幺爷，幺爷莫踹啦，痛，好痛——” 林满仓啐了他一口，满脸纠结地看向苟岁岁。 “苟知青，林二狗打小没爹没娘，这家喂一口那家给一点，这才长大了，这娃儿就是不懂事，你说该怎么办？” 苟岁岁看了王巧茹一眼。 王巧茹气愤道：“前两天岁岁没有回来，我回来当天发现门锁被撬过，就是没有撬开，晚上我还感觉有人撬门。” “大队长，这些我都给你说过，只是没有证据，昨天恰好岁岁回来了，晚上就抓到人了。” 林满仓也反应过来：“你说，前几天是不是你？” 林二狗呜呜哇哇地，看见林满仓又要抬脚踹。 他连忙磕磕巴巴：“不是，我昨晚头一次去撬门，我也不晓得苟知青回来了啊，不然我哪敢……” 苟岁岁冷笑一声，林二狗当即想到昨晚他因为起了色心被揍了一顿。 “我知道之前撬门的是谁。” 怕再挨揍，林二狗当即嚷嚷。 “我也是看到有人撬门没撬开，这才想来试试的……” 第163章 是林阿娘 第163章 是林阿娘 这种鬼话别说苟岁岁跟王巧茹不信了，就是林满仓也不信啊。 他恨铁不成钢：“你说不是你？ 不是你还有谁？” 他还就不信了，难不成这向阳大队还有比林二狗更混的人？ 林二狗不干了。 没想到自己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他言之凿凿：“真不是我，在王知青回来的前两天，我饿了想去地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正好就看见阿娘婶在苟知青家附近转悠。” “当时我还跟她说话呢，她急急忙忙走了没有理我。” 林二狗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跟着她，在她家外等着，还被刘老婆子骂了一顿。” “天黑了后，阿娘婶就抹黑到苟知青家撬门，头天忙活了整晚，第二天又去，昨晚她没有去，我就想着这个门就一个门插，还能撬不开？ 就被抓住了……” 林满仓对林二狗敢于尝试的行为有些无语。 但更让他哑口无言的是，那个撬了苟岁岁家门好多天的是林阿娘？ 他没听错吧？ 不只是林满仓惊讶，王巧茹跟苟岁岁更是无言以对。 有林满仓说好话，林二狗保证每天给苟岁岁他们砍柴赔罪，苟岁岁才勉强答应放过他，不送公安。 林二狗只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谢了。 “真是林阿娘？” 离开林满仓家，王巧茹跟着苟岁岁往山里转悠。 苟岁岁在林二狗说话的时候放出了精神力，他说没说谎苟岁岁心里有数。 “他没有说谎。” 王巧茹瞬间感觉一阵恶寒：“那天我给大队长说的时候，林阿娘居然还邀请我去她那里，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可能就真的去了。” 苟岁岁不知道该什么反应。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逼我去她家？” 王巧茹表示不懂。 苟岁岁摇头：“谁知道呢？” 上了山，这会儿雾气已经散了不少，阳光露了出来。 c省过了元宵，差不多天气就开始渐渐暖和了。 有太阳的时候甚至还会觉得热。 苟岁岁眼尖看见一只灰兔蹦蹦跳。 王巧茹就看见她捡了一颗石子随意一丢。 灰兔瞬间歪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苟岁岁打猎。 王巧茹佩服得五体投地：“呜呜呜，岁岁，我真的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才能认识你，是你让我不愁肉吃的……” 苟岁岁白了她一眼，走过去将兔子拎起来：“抱着吧，咱们回。” 王巧茹开心地抱着兔子。 下山选了另一条路，两人挖了一些鱼腥草，这东西凉拌来还不错。 但也有人受不了那味儿，苟岁岁两个是能吃的。 二人拿着兔子和鱼腥草打算去溪边洗了才回家。 但一到溪边就看见坐在石头上洗衣服的林阿娘。 苟岁岁看了她一眼，当没看见。 王巧茹有些紧张，但见苟岁岁脚步不停，也就没说什么。 只是有些怕怕地挨紧了苟岁岁。 林阿娘自然看见二人了，她原本挤出笑容要打招呼。 却发现人家并不搭理自己，林阿娘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洗的衣服好像不止她和林丫的。” 王巧茹瞅了一眼，扭头对苟岁岁小声说。 第164章 活久见 第164章 活久见 苟岁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王巧茹觉得也是。 说起来，她还想起年前林丫哭着来找她们，岁岁不是让林丫去找大队长？ 林丫没去？ “苟知青，王知青，你们上山打猎了？” 林阿娘当两人眼瞎看不见自己，但她却是看到两人手里的东西了。 鱼腥草她不在意，但那只绑了腿扔二人身后的灰兔，挺肥的。 林阿娘一时心又痛了，要是当初没有把这两个逼走，是不是这个兔子她也有一半？ 王巧茹冲苟岁岁挤挤眼睛。 “嗐，打啥猎呀，就是运气好，上山就瞧见这兔子撞树上晕了。” 王巧茹糊弄道。 林阿娘抽了抽嘴角，她要是以前不知道苟岁岁每次上山必有收获，还就信了。 “哟，这好运气呀，你们婶子我呀，就没有这个福气咯，好长时间都没有沾荤腥了，今天倒是运气好遇到你们了。” 说着，林阿娘馋得忍不住，她也不管衣服在不在水里，起身就往这边走。 “之前我心好让你们住我家呢，这兔子你们怎么的，也舍得分我一半的吧？” 王巧茹嘴巴微张，觉得自己真是活久见。 苟岁岁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离得近了，林阿娘发现这兔子还真的是肥嫩。 她见二人没有说话，只当她们默认，伸手就将兔子捡起来。 王巧茹哪里能让她将兔子拿过去？ 但是林俺娘这会儿手脚利索得很，抢在王巧茹之前摸到了兔子腿。 苟岁岁捏着一颗鱼腥草，手指一弹，鱼腥草好似铁钉一般直直扎向林阿娘的手。 “哎哟——”林阿娘缩回手捂着痛呼。 王巧茹趁机将兔子拎回怀里抱着。 林阿娘看见落在地上洗干净的鱼腥草，就知道是苟岁岁搞的鬼。 她又惊又怒：“你……” 苟岁岁没打算跟她客气：“林婶子，住你的房子我们是给了房钱的，粮食跟肉你们母女当时也跟着我们吃，我们不欠你什么，这兔子，你别想了。” 林阿娘自然知道是自家占便宜，但她哪里知道苟岁岁竟然这么不近人情。 她年纪大，这苟知青咋就这么不尊老呢！ “当时我可是给贺连长面子才让你们住的，你还成天给我添麻烦，我还没找你算账。” 林阿娘不忿。 “这兔子你舍不得就舍不得，没良心就没良心，扯啥子欠不欠？ 我不让你们住，你们能住了？ 我缺你那几个钱？” 林阿娘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这兔子，你们给我，我就原谅你们没良心，要是不给，等啥时候见到贺连长，我是要跟他说说的。” 说到贺连长，林阿娘忽然想到，当时贺连长将人带来，别是这两个女娃子勾搭贺连长的吧？ 王巧茹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快气哭了。 “是吗？ 你要跟贺连长说我们没良心？” 苟岁岁真的笑了。 林阿娘看了看苟岁岁的神色，这应该是怕了。 她一挺胸膛，瞬间来劲儿：“那肯定要说的。” 苟岁岁很是随意地点头：“那就让贺连长来找我要兔子。” 林阿娘一噎，她不怕吗？ 不怕贺连长不理她？ 苟岁岁往林阿娘身后看了一眼：“你衣服掉水里了。” 第165章 知错就改 第165章 知错就改 林阿娘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苟岁岁却没再跟她说话，扭身蹲回水边继续洗鱼腥草。 王巧茹指着水里：“婶子，你的衣服顺水飘走啦！” 林阿娘“啊呀”一声大喊，急急忙忙捞回了两件衣服，还差点掉水里。 有两件衣服直接到溪中间了，林阿娘骂骂咧咧干跳脚。 边上唯二的两个人只当没听见，赶紧洗了鱼腥草，起身离开是非之地。 只是两人回到家，正烧水收拾兔子，院子外头就吵嚷着来了人。 “苟岁岁，你给我出来！” 葛婉莹趾高气昂。 苟岁岁刚将兔子皮剥下来，王巧茹舀烧开的热水混了凉水给她洗了手。 两人这才从灶房出来。 “葛知青，朱知青来啦？ 我昨天刚回来，你们今天就来，是来请我去吃饭？” 苟岁岁扫了眼跟在二人身后的林丫，脸上的笑意揶揄。 葛婉莹噎住，没想到苟岁岁会是这个反应：“谁要请你吃饭了？ 你害我衣服被水冲走，得赔钱！” 朱婷婷跟着道：“苟知青，你这人这么能这样厚脸皮，干了坏事就罢了，还想让我们请吃饭，没你这样占便宜的吧？” 年后不久，也没啥农活。 闲着没事干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还有些好事的男人们，看到葛婉莹气冲冲来找苟岁岁，吆三喝四的跟着来看热闹。 王巧茹匪夷所思：“谁害你衣服被水冲走？ 我们探亲回来这才头一回看见你们，说话得讲良心。” “还有你，朱知青，无凭无据上门就说咱这不要脸，那干坏事，又占便宜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拿出证据来！” 王巧茹都快气死了。 朱婷婷拧眉，看着王巧茹一脸不赞同：“做错了事没关系，只要你们肯认错，知错就改，就还是好同志。” 葛婉莹没有她那么客气：“跟她们废什么话？ 就说赔不赔吧！” 王巧茹张口就要怼，她几乎每次能说话都出言维护，苟岁岁心里温暖。 苟岁岁拉了下王巧茹的手，撇了眼满脸高高在上的两个人。 她一脸不解地问：“葛知青口口声声说我害你衣服被水冲走，乡亲们都在这，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害的？” 葛婉莹冷嘲：“还能怎么害？ 林阿娘在溪边洗衣服，你们拖着她说话。 她没注意，衣服就顺水飘走了，要不是你们故意的，衣服能被水冲走？” 苟岁岁好似恍然大悟，她长长地“哦”了声，随即问：“既然是林阿娘的衣服，她为什么不找我，跟你的衣服被水冲走有什么关系？” 朱婷婷心头一惊，暗叫不好。 “林阿娘洗的是我们的衣服，又不是她的衣服，你别给我扯这个，你承认你跟林阿娘说话了吧！” 然而葛婉莹被苟岁岁的装模作样气得不轻，朱婷婷都没来得及拦住，葛婉莹就说出来了。 朱婷婷扯了葛婉莹一把，正要说话。 苟岁岁看了她一眼，没给她机会：“你们？ 是你跟朱知青的衣服？” 葛婉莹不知道苟岁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是不耐烦：“不然呢？ 不仅是我的，还有朱婷婷的衣服，你都得赔！” 朱婷婷脸色都白了。 葛婉莹没有注意到，她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乡亲看她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第166章 哭哭啼啼 第166章 哭哭啼啼 苟岁岁瞬间脸色一变，冷笑道：“你们自己的衣服为什么要给林阿娘洗？ 你们俩不也是下乡建设农村的知青吗？” 她这话一出来，原本看热闹的乡亲们更是开始七嘴八舌。 “是呀，非亲非故的，干啥子给她们两女娃子洗衣服？” “这俩女娃子娇滴滴的，跟资本家小姐一样，一看就不像是来干活的。” “我还老是听到林丫这娃儿哭，也不晓得是不是被这两个欺负的。” 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扯着林丫问：“她们在你家干活吗？” “平常都谁做饭？” “衣服她们都让你娘洗？” 林丫本来心里就憋屈，现在有人问，她也有倾诉欲。 “葛姐姐跟朱姐姐从来不干活，饭娘做，碗我洗，她们的衣服都扔给我，我跟娘轮着洗，我手都冻烂了……” 说着她还怯生生地看向葛婉莹和朱婷婷。 见两个人扭头看过来，林丫怕怕地缩了缩脖子，往一大婶身后躲。 “哟，还耍威风呢！也不看看这是哪块地，就敢来这里耍威风？” “看林丫这娃儿都怕成什么样子了？” “不行，这件事得找大队长说说，别的知青都要下地干活，自力更生，她们倒好，享福来了！” “完全的资本家小姐做派——” 看着群情激愤的乡亲们，别说朱婷婷怕，就是葛婉莹也有些畏缩。 她梗着脖子：“胡，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欺负她们，林丫，你别乱说话！” 朱婷婷梨花带雨：“各位大叔大婶，我们没有欺负人，更不是什么资本家小姐，我们都是响当当的造／反／派，你们不要被人误导了。” 葛婉莹的话没得到什么反响。 朱婷婷的话让乡亲们安静下来了。 他们瞬间没有再嚷嚷资本家小姐，但还是不忿地瞪着二人。 造／反／派是做什么的，就算向阳大队再偏远，这么多年也能知道得清楚。 朱婷婷松了口气，只要没人乱嚷嚷就没事了。 听到动静的林满仓赶过来，得，又是苟岁岁家。 一时之间，林满仓真的不知道该说是苟岁岁两个不安分，还是遭人恨。 “都聚在这里做啥子？ 家里饭都做好了哦？” 林满仓端着大队长的架子，虎着脸。 乡亲们将葛婉莹二人让林阿娘母女做饭刷碗洗衣服的事情说了，但是没有扯东扯西说什么资本家做派。 不过林满仓一听脸色就不对劲了。 这不是资本家小bsp;一时之间，林满仓真的不知道该说是苟岁岁两个不安分，还是遭人恨。 “都聚在这里做啥子？ 家里饭都做好了哦？” 林满仓端着大队长的架子，虎着脸。 乡亲们将葛婉莹二人让林阿娘母女做饭刷碗洗衣服的事情说了，但是没有扯东扯西说什么资本家做派。 不过林满仓一听脸色就不对劲了。 这不是资本家小姐做派吗？ 知青下乡是干嘛的？ 就是来劳动的，而不是让你来奴役百姓的！ 但是林满仓是大队长，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葛知青，朱知青，大家说的，有没有这回事？” 葛婉莹本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林阿娘收钱了，拿了那么多钱不干活？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说。 她抿着唇脸色难看。 林满仓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确有其事。 朱婷婷啜泣着：“我跟婉莹身体不舒服，不能碰凉水，也是没有办法，但凡我们能自己洗，也不会辛苦婶子的呀。” 林满仓头都大了：“好好说话，哭哭啼啼的做啥子？” 人家身体不舒服，林阿娘也没来找过自己，他能说什么呢？ 第167章 对峙 第167章 对峙 朱婷婷再接再厉：“苟知青她们拉着林婶子说话，害得我们衣服被水冲走了，我们来找她赔，她不认，还讽刺我们。” “挑拨大家说我跟婉莹是资本家小姐，一竿子就把我们敲成敌人，大队长，我们冤枉呀，她这是挑拨知青跟乡亲们的关系，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我们是不认的！” 最后，朱婷婷一脸决绝。 好似慷慨就义的革／命战士，让人神魂一震。 林满仓张了张嘴，看着几人只觉得头疼。 “苟知青，你怎么说？” 林满仓无奈得很。 苟岁岁：“我说什么？ 事情得问当事人，别问我，我怎么误导大家了？” 说着，苟岁岁眼神一利，冰刃一般刮过朱婷婷的脸。 朱婷婷浑身一哆嗦，苟岁岁看向周围：“我说她资本家了？” 众人摇头，苟岁岁：“我不过说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也不对？” 乡亲们这会儿反应过来：“对呀，人苟知青没说你啥，现在劳动人民最光荣，你不劳动指使人干活就是不对。” 见乡亲们又吵嚷起来，林满仓怒喝一声：“好了！都别嘴！” “苟知青说的不错，问当事人。” 林满仓话一落，问群外头有人扯着嗓子喊了句：“大队长，我把林阿娘叫来了。” 说话间，林阿娘已经被推到众人眼前。 朱婷婷眼里闪过晦涩。 葛婉莹捏紧了裤子神色紧张。 林阿娘看着哭红眼睛一脸委屈的林丫。 她当即一把将林丫拉怀里护着：“做啥子，做啥子？ 你们这是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林满仓头更疼了：“没得人欺负你们，只是找你来问一下，往天里葛知青跟朱知青有没有做事，有没有指使你们干活？” 林阿娘看向葛婉莹和朱婷婷。 这两人都死死盯着她，尤其是朱婷婷，眼里带着威胁和警告。 葛婉莹眼里有些惧怕。 林阿娘移开视线：“说啥子哦？” 她这话一出来，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林满仓也没说话了。 王巧茹上前一步：“林婶子，林丫是不是个满嘴谎话的姑娘？” 林阿娘扭头瞪过去：“你张口就冤枉人！我家林丫最是老实听话了，哪里说得慌话！” 王巧茹点头：“那她刚才说的，葛知青和朱知青在家指使你们做事，连衣服都没洗过都是真的了？” 林阿娘低头，对上林丫委委屈屈的眼睛。 “林阿娘，你不要怕，这是咱们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有这回事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们不得冤枉任何一个人！” 林满仓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他拧眉看了葛婉莹和朱婷婷两眼，这两个知青已经脸色发白了。 他叹了口气。 也没有指望知青能挑梁子做啥子大事，只求不给他添麻烦就是了。 你说她们让人做事就做事，要是对人态度好点，跟苟知青两个一样，林丫能哭着说被欺负了？ 林阿娘恶狠狠瞪向葛婉莹和朱婷婷：“是，她们从搬来我家，房钱给得是大方，从来没有捡过一个碗，收过一双筷子，连贴身穿的衣服都要林丫帮着洗，鞋子也是我们刷。” 瞬间，乡亲们都炸了。 第168章 没有证据 第168章 没有证据 啥子呢？ 摇裤都要别人洗？ 这简直是不要脸哦。 人群中的男人们一个个眼神都变了，隐晦地往两人腿间扫。 朱婷婷和葛婉莹两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林满仓将围观的乡亲们轰走，带着两个人就要去大队部教育一番。 苟岁岁出声：“等一下，这两个人上门来找茬，无缘无故冤枉我们，不道歉吗？” 葛婉莹难以置信扭头盯着苟岁岁。 朱婷婷更是眼含屈辱，垂下眼睫遮住眸子里的恨意。 最后两个人还是道了歉，灰溜溜地走了。 至于衣服被水冲走这件事，哪里还有脸再提？ 只是回了林阿娘家，进了屋，关上门。 葛婉莹脸色黑得不能看。 朱婷婷看着林阿娘：“我跟婉莹的衣服，都是家里人托人从海市带回来的，没有穿几回，林阿娘，你得赔的。” 葛婉莹的衣服是海市买的，但朱婷婷的却并不是。 但这不妨碍她怎么说。 林阿娘愁苦的脸当即就变了：“你们自己不洗衣服，让我洗，你们不知道溪水是流动的？ 既然知道，那就是做好了被水冲走的准备。” 要她赔衣服，做梦！ 朱婷婷说不出话来，葛婉莹更是气得快要掉眼泪。 林阿娘才不管她们，一扭身去了厨房捣腾吃的。 但她只做了两个人的饭，用野菜和粗粮一起做了实实在在的杂粮粥。 虽然油水是半点没有，好在能够饱肚。 葛婉莹两个来厨房，林阿娘母女已经吃完了，连碗都刷好了。 朱婷婷尖声问：“饭呢？ 我们的饭呢？” 林阿娘一个白眼：“你们是知青，可不是资本家小姐，我也不是你们家老妈子！” 从今天开始，她不伺候了。 葛婉莹又饿又气。 林阿娘懒得理她们，拉着林丫回了屋。 朱婷婷也饿得不行，她和葛婉莹哪里会做饭？ “葛知青，朱知青，你们在家吗？” 朱婷婷听到这声音，跟葛婉莹相视一眼，一同出去。 周兰英手里端着一个大海碗，碗里装了两个白生生的馒头：“我想着你们可能没来得及做饭，就给你们送点吃的。” —— 苟岁岁家里也在吃饭，两人吃得很想。 王巧茹甚至幸福得想流泪：“自从跟你一起，我吃得比在家都好，过年回家，我妈还说我胖了。” 苟岁岁笑着摇头：“也是你做得好吃。” 王巧茹点头，半点不带谦虚的。 “对了，你家里是不是可心疼你了？” 王巧茹想着去年苟岁岁每个月收的那些包裹。 苟岁岁想着青川农场的爷爷奶奶，笑了下：“是啊，心疼坏了，但看见我没掉肉，甚至还胖了，我就说知青点有个做饭好吃的姐姐，他们还说以后有机会要见见你呢。” 王巧茹被她这么一说，脸都红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给家里提到你，说你会打猎，”说到这里，王巧茹压低声音：“不过我没有说咱们卖东西的事情，免得他们担心。” 王巧茹还怕自己挨骂，要是啥都坦白，不是找骂吗？ 苟岁岁笑着，塞了最后一口饭咽下。 “对了，刚才我还以为你会将林阿娘撬咱们门的事情说出来。” 王巧茹转移了话题。 苟岁岁摇头：“没有证据，林阿娘可以直接否认的。” 第169章 怎么是这种人 第169章 怎么是这种人 不过两个人都想不太明白，林阿娘做什么要撬她们门呢。 偷东西？ 一次没有撬开不死心，还撬了两三次。 知青点的人也在这两天都陆续回来了。 谭文青一回了知青点，就笑呵呵跑到家里来。 王巧茹正好想着要做什么东西拿去卖，两人接着年前的 她照旧半个月往镇上县里租下的小院去一趟。 交了货拿了钱，再提着些水果面粉罐头之类的回来。 转眼就是阳春三月，该是春耕的时节。 林满仓开始拿着个铁皮卷的喇叭，开始宣传劳动口号。 从他继任大队长以来，收了苟岁岁不少好处。 自然就给苟岁岁安排了比较轻松的除草的活计。 王巧茹向来跟苟岁岁一起，自然也得了便宜捡轻松活。 虽然知青里也不是没有人私下咕哝，但她们的活轻松，工分也少。 活重的工分自然也多一些，所以就是心里不满的也没有拿出来说。 毕竟可以申请干轻松活，但这样一个月就没有多少口粮了。 平时苟岁岁就不太爱往外活动，没事的时候就窝在家里学习。 王巧茹不是没串过门，但若是去乡亲家，总是会被人打量。 这让她很不自在。 去知青点，又有人掐酸说这说那的，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下次拿肉去一起吃。 一来二去，王巧茹也开始窝家里跟苟岁岁一起学习了。 两个都不怎么出门的人，春耕大家都聚一起的，不是人聚一起，是田地。 “要说没良心啊，还是喏，那两个没良心，阿娘嫂可是个好脾气的人。” “哪个说不是呢？ 好歹也收容过，但哪个晓得人家一点不记这个恩呢？” “出个门钥匙总该给阿娘婶留一把的撒？ 结果，一把不留。” “我倒是觉得不留钥匙没啥子问题，但是搬家都不请个客，过不去撒！我们这些人没跟她们接触过就算了，阿娘婶都不请去吃顿饭，啧啧……” 苟岁岁割着草，跟王巧茹相视一眼。 “你说，她们在说谁？” 王巧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 苟岁岁善于抓关键词：“她们说出门该给林阿娘留钥匙？” 王巧茹恶心坏了：“这要是说的咱们，我的天，林阿娘怎么是这种人？” 苟岁岁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啥。 这种感人的逻辑，苟岁岁自然不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她并不感动就是了。 两个人并没有搭腔，动作也麻利，一上午除了半块田的草，翻地的人也轻松不少。 那些人见她们当没听见，说着说着也觉得没意思了。 不过觉得不痛快，啐了一口不要脸。 ！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4章 麻了 第244章 麻了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怎么就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 贺南生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 他突然间意识到。 这是苟岁岁对他的信任，她现在几乎是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在他的面前了。 这个念头涌起，贺南生心下一片炙热。 可是，这个秘密实在是太过于震撼。 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神秘莫测的事情。 苟岁岁并不知道自己毫不避讳的行径，在贺南生心里已经上升为她对他的完全信任。 虽然她的确是愿意相信贺南生的。 可在关于贺南生会不会出卖她，或者说会不会直接将她上交国家这一点上，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至于为什么在她面前使用空间。 自然是因为她有精神力这个底牌在。 若是贺南生表现出一点要出卖她的意思，她完全可以把他这一点记忆篡改。 只是这种法子也不能常用，她也会因此付出一点代价罢了。 欣赏完贺南生的反应，苟岁岁手一翻，两个蛇皮袋子再次出现在原地。 贺南生“噌”一下站起来，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你，你先收起来吧。” 苟岁岁挑了下眉，她从善如流，再将袋子收空间里。 而后贺南生也紧挨着苟岁岁坐下，抓着她的手盯着看了半晌，蠕动着唇瓣像是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道：“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这个本事。” 苟岁岁点头，她又不傻。 说完这句话，贺南生像是从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很不理解：“你为什么会突然告诉我？” 任谁有这种神秘莫测的本事，都会藏着掖着。 更何况苟岁岁还是那样一个谨慎的人。 其实苟岁岁也没有想着跟他透露。 只是现下的情况来说，她需要贺南生的帮助。 顾东野说的石市黑市市场的事情，她也难免动心了。 既然都透露了，苟岁岁也不藏着掖着。 她反手拉着贺南生：“你先闭上眼，我带你去个地方。” 贺南生满脸问号。 不过还是很顺从地合上双眼，只觉得耳边连风都没有变动下，就听苟岁岁道：“可以了，睁眼吧。” 贺南生满腹疑惑，睁开眼可以说是神魂俱裂。 此时他跟苟岁岁站在一片田野间。 空气中有花草树木的芬芳，有蔬果成熟的清香。 漫山遍野的稻谷和蔬果错落有致地分布，远处还有被栅栏圈出来养鸡鸭鹅的山坡…… 苟岁岁好似并不知道，她一下子将自己的男朋友给震惊傻了。 她牵着贺南生的手，来到竹屋，进门后就去煮咖啡，让他随意坐。 贺南生就看到了再次颠覆他世界观的东西。 宽敞的客厅里摆着浅色调布艺大沙发，光是看着就觉得柔软舒适。 此外还有茶几，吧台，厨房，冰箱…… 不论是哪一个拿到外面去，都足够让人生疑。 贺南生已经被震麻木了。 他站在吧台前，看了眼专心煮咖啡的苟岁岁。 垂眸扫了下身侧的旋转高凳，贺南生坐了上去。 然后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来。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内心，那种对苟岁岁几乎全然不了解的无助和憋闷一下子袭上来。 如潮水般注入他的口鼻，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第245章 该怎么办 第245章 该怎么办 苟岁岁煮好咖啡，用两个胖嘟嘟的白瓷杯子盛着端过来。 给贺南生那杯还特地蒸热牛奶制作了个心形，可以说很有情趣了。 只是这会儿贺南生全然无心顾及，他耷拉着眼皮，盯着面前的咖啡。 “你，到底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神话小说里类似于乾坤袋一样的存在？ 还是什么神仙洞府？ 这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与这个时代不符。 虽然贺南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有一点起码到了此时，他才真正确定下来。 眼前的苟岁岁，不是苟岁岁。 或者说，不是一开始下乡到向阳大队的那个苟岁岁。 其实他早在当初退役前，拿到审查结果时，就已经有怀疑了。 调查结果上虽然并没有异常，但因为他跟苟岁岁本人有接触。 贺南生自然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苟岁岁跟报告上的描述并不相符。 只是…… 那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神鬼之说，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苟岁岁低头轻啜了口咖啡，手指勾着勺子缓慢搅动。 她缓缓抬眼看向贺南生，直视他眼底的惊骇和一丝释然。 嗯？ 释然？ “你以为我是谁？” 苟岁岁不诧异他的震惊，倒是觉得他那丝释然挺奇怪的。 贺南生喉咙滚了两下，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抗拒了解她的秘密。 因为这个秘密实在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啊。 他沉默良久，苟岁岁有些不耐了：“你总不会以为我是什么神仙妖怪夺舍吧？” 贺南生依然沉默以对。 他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是这种想法。 苟岁岁抠了抠脸颊，摊手：“机缘巧合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睁眼的时候，就已经这个样子了。” 她刚一说完，贺南生就问了句：“你会走吗？” 苟岁岁被他问懵了：“去哪？” 说完，她才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摇头：“不会走了，我也走不了。” 然后她就听到贺南生松了口气，好似强行逼迫自己咽下这个秘密。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突然告诉我？” 贺南生这会儿倒不会只以为苟岁岁时单纯的信任自己。 苟岁岁看着他：“顾东野所说的石市黑市市场，我也挺感兴趣的。” 贺南生：？ 苟岁岁知道她这么说，贺南生没有明白。 她便伸手指了指窗外：“你看，我手里的粮食蔬果，以及各种肉禽，拿出去能帮顾东野稳定石市的黑市市场吧？” 说到这里，贺南生倒是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运输的问题让我来解决？” 苟岁岁点头，贺南生拧眉：“货源呢？ 这么大批量的东西，若是被人注意到，要查源头，查不到会怎么样？” 到时候查到苟岁岁身上，又该怎么办？ 贺南生简直不敢想。 苟岁岁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点了点额头：“所以，我打算在向阳大队租块地，种菜。” 贺南生听后略一思索，若是这个法子的话，倒还是可行。 起码东西的来处是有了。 “只是现在并没有土地租借的先例，比较麻烦……”贺南生又补充了一个问题。 苟岁岁在这方面没有考虑那么多，她知道现在一切归集体所有，私下不允许买卖租赁。 但并不代表一点空子没得钻。 第246章 说笑 第246章 说笑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一切等回了向阳大队再做说。 “只要你帮我解决运输方面的问题，土地跟产出我自己来。” 苟岁岁这句话让贺南生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觉得他再苟岁岁这里，似乎也就只有运输这点用处了呢？ 假如她自己能够解决运输问题，是不是都不会给他讲这个打算？ 他对她所有的了解，也都只会浮于表面？ 思及此，贺南生又不由得感激当初坚持转业，留在c省的自己。 话语在舌根处滚了好几圈，最终贺南生却只是说：“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苟岁岁看着他。 他手指敲了敲大理石砌的吧台，简约又美观。 随后视线又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贺南生苦笑着看向苟岁岁：“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贺南生虽然十六岁开始，就跟一群大小伙子在山野丛林里摸爬滚打，但曾跟队去过香江，也算见识过国外的稀罕物件。 苟岁岁这间竹屋里的摆设，跟香江那边引进的欧式风格挺像，只是这里的相对更超前一些。 是的，贺南生总算找到了一个符合这些装饰的词，超前。 尽管苟岁岁说了她不会走，但贺南生一时之间还是难以心安。 秘密揭开的时候，他惶恐不安。 他想知道苟岁岁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 贺南生都想唾弃自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苟岁岁一脸包容，语气里充满了理解：“你若是真的无法接受，我可以帮你去掉这段记忆。” 贺南生：？ ？ “你在说笑吗？” 记忆还能想去掉就去掉？ 苟岁岁微笑着盯着他惊愕的神情，半晌才笑意扩大。 她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轻声道：“当然是说笑了。” 这下贺南生是真的没感觉她是说笑，甚至觉得后脑勺发冷：真的吗？ 我不信。 但现在他也不想去计较那些了。 “岁岁，你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国家的事情吧？” 这是他的底线，不论如何都不能触犯的底线。 苟岁岁顿时收了笑容，神情严肃：“自然，我一直都是花国人，自然不会做不利于国家的事情。” 贺南生愣了下，在心里将苟岁岁刚才的话反复咀嚼了好几遍，而后眉头舒展。 她说她一直都是花国人。 这么说，她应该是来自未来的花国…… 若是这样的话，那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么一想，贺南生心头的憋闷都散了不少。 他端起咖啡，一口下去半杯，而后皱眉：“我还是更喜欢咱们花国的茶。” 苟岁岁见他喝了一口，就不再碰，也没说什么。 挑挑眉想起山上种了一颗不知品种的茶树，叶子还在树上的时候就已经清香袭人了。 她还没有采摘来泡制过。 既然他喜欢，改天采了炒出来给他尝尝。 苟岁岁将咖啡杯放洗碗机里，拉着贺南生就出了空间。 再次回到熟悉的环境中，贺南生心头才有了踏实感。 短短半天，贺南生所见所闻甚至比他这二十几年的见闻都要广。 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便回自己房间了。 距离火车到站还有两个小时，休息好的苟岁岁将贺南生叫过来，从空间里拿了饭菜出来吃。 饭菜都是苟岁岁仓库里隔世的存货，不过她为了避免再给贺南生解释，全分类装瓷碗里拿出来的。 第247章 给机会 第247章 给机会 贺南生也没有问是不是她做的，端起碗就埋头苦吃。 吃过饭两人就提着行李，退了房去火车站坐车。 苟岁岁的行李都扔空间里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拿了三个袋子，里面各塞了一床轻飘飘的羽绒被。 贺南生一手一个轻飘飘的蛇皮袋，还有些不习惯。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火车就到站了。 贺南生跟苟岁岁的座位是斜对面错开的。 不过这会儿刚年后，火车上的人也不是很多。 贺南生就坐在苟岁岁身边，侧头看着她：“你靠着我睡会儿？” 人不算太多，但也没有几个空位，只是刚好苟岁岁身边没人而已。 车厢里的味道并不好受。 贺南生这会儿才有些后悔，昨天竟然忘了让顾东野帮他找人换卧铺车厢。 顾东野在石市混了这么些年，加上本人家里也不是寻常人家，换个卧铺还是小意思的。 贺南生自己倒是没什么，在哪儿都能睡得着。 但他就是心疼苟岁岁，觉得她跟自己一起吃苦受罪了。 苟岁岁摇了下头：“不用，之前睡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还不累。” 火车缓缓启动，晃动间，阴冷的风卷着一股窒息的气味从车厢接口处，扫荡而来。 纵然前两天也是在火车上晃荡，但也不知道是因为贺南生在还是别的原因。 苟岁岁觉得自己也有些矫情了，她觉得今天的车厢气味尤其难闻。 皱了皱鼻子，苟岁岁拍了拍贺南生的胳膊：“我去一下卫生间。” 贺南生身子一侧，扭头看了眼车头卫生间所在的位置。 而后目光在车厢里一扫。 这会儿刚过凌晨没多久，两点不到。 车厢里大多人都半梦半醒，几乎没人会睡太死，怕丢东西。 “用我陪你去吗？” 贺南生不是很放心。 苟岁岁无语：“在这待着吧，没人动得了我。” 火车上的卫生间并不太干净。 虽然苟岁岁也没有那么矫情，但她有空间啊，空间里有干净厕所，自然就是钻空间里解决了。 出了空间，她照样冲了卫生间的水，开门出去。 有人从正好从另一个车厢厢尾来，差点跟苟岁岁撞上。 苟岁岁还以为是自己出去得太急，她道了声：“抱歉。” 那人抬头看了苟岁岁一眼，不耐的神色顿时消散：“不打紧不打紧，大妹子，我看你是个好人，你能帮我拿着包吗？ 我上厕所不太方便，也不好将包放位置上。” 苟岁岁目光在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的脸上一凝，她绝对见过这个女人。 中等个子，体型微胖，头发梳得很齐整，一身灰蓝色褂子。 眼角带着深浅不一的鱼尾纹，嘴角的法令纹更深。 且她的嘴角是向下的，刻意笑着的时候，都还微微向下撇。 在对方看向自己时，苟岁岁自然注意到这中年妇女的眼睛已经将自己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 苟岁岁好似愣住，而后露出羞涩又老实的笑容：“好呢，大娘，我帮你拿着。” 而后她就跟这个时代普通人家的大姑娘一样，将这中年妇女的包挎手臂上，背对着卫生间门站立。 门关上前，苟岁岁感觉到那妇女盯着自己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嘴角扬了扬。 不背对着门站，怎么给人动手的机会呢？ 第248章 柳姨 第248章 柳姨 没过一会儿，冲水声中，卫生间的门又开了。 苟岁岁正要扭头，但一个力道扣住她的肩膀，然后她的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嘘，大妹子你可别出声，不然大娘待会儿手里可没个轻重的！” 中年妇女此时的声音阴森森的，半点没有方才的温和。 苟岁岁眉头都拧起来了。 这人刚上过厕所，还没有洗手，竟然就来捂她的嘴！ 越想越恶心。 苟岁岁嘴里发出“唔唔”声，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瞎喊。 一股淡淡的乙醚气味萦绕在鼻息间，苟岁岁屏住呼吸。 她眼皮子一耷，看到捂着自己口鼻的是一张半干的帕子。 那妇女见她是个实相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但也没有立即松手。 她捂着苟岁岁的嘴，一手把着苟岁岁的肩膀，往另一个车厢门后，能遮挡视线的位置走。 苟岁岁眼珠子一转，卸去浑身力气，整个人的体重都靠在那妇女身上。 到这会儿，中年妇女才彻底松懈下来。 她撤掉用来捂嘴的手，将帕子塞裤袋里，两手揽着苟岁岁往她的位置走。 即便是大半夜，也还是有列车员巡视。 见中年妇女半抱着一个人过来，顿时就问：“咋回事儿？ 这是咋了？” 中年妇女很有经验，不慌不忙，笑得很是老实又本分，还带着一点窘迫：“我家姑娘，头一回坐火车，晕车了，刚上茅厕吐去了。” 果然，列车员没有怀疑，只嘱咐中年妇女：“过会儿有人来倒开水，多给你闺女整点喝，缓缓就好了。” 中年妇女点头哈腰地道谢，半抱着已经“昏迷”的苟岁岁回到座位。 “这？” “咳，咱闺女在别的车厢不好受，都晕车了，这没个大人看着就是不成，这不，我去解手碰着了，就将人接过来了。” 中年妇女给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 中年男人还是头一次见中年妇女这么激动，看来这到手的是个好货啊。 不然她怎么会一点不打听清楚，这么一会儿就直接将人给弄回来了。 两人也不是头回办事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中年妇女那么一说，中年男人自然就明白了。 “哦，也是，之前就说让她跟咱们一起，她非说给我们两个占了位置就去别的车厢，这孩子，你说，就是不忍心咱当爹娘的累着。” 两人将苟岁岁挤在中间，脑袋靠在椅背上很小声交谈。 “咱不去c省了，就在下一站下车，货太好，怕生乱子。” 中年妇女这般说。 中年男人没犹豫：“行，柳姨都说好的货，等天亮了我也得瞅瞅啥模样。” 中年妇女没吭声。 哪怕坐下来了，她也半抱着苟岁岁，生怕人醒了挣扎似的。 苟岁岁鼻息间都是两人身上的汗味、车厢里让人窒息的气味。 不过她这会儿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只一门心思在中年男人的称呼上。 他称呼中年妇女为柳姨？ 这个柳姨，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她是在哪里听过？ 人贩子，柳姨…… 电光火石间，苟岁岁脑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第249章 其余有我 第249章 其余有我 一年多之前，还是向阳生产队大队长的田昌国，被贺南生抓捕时。 似乎提到过柳姨这个人。 这么一想，苟岁岁记忆越发清晰的同时，还觉得很离谱。 不会这么巧，是同一个人吧？ 她同时还想到，前年去石市的火车上，她跟这个柳姨也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他们原本要前往c省，是做什么？ 贺南生不是说c省的人贩子都扫干净了吗？ 跑了个柳姨，又把场子拉起来了？ 苟岁岁正琢磨着呢，就听到柳姨说话了。 “东西还没有找到，钱家当初送往c省的是不是那人的闺女还没有确定，身份必须立即查实。” “明天我带人下火车，你不用动，直接去c省，查实身份后，必须将人掌控在我们手里，尽快把东西找到。” 柳姨的声音低得只剩下气音，苟岁岁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还很迷惑。 钱家送往c省的闺女？ 不就是她吗？ 柳姨说的那人是谁？ 什么身份？ 还掌控…… 他们想要掌控她？ 苟岁岁都想笑出声来。 只是，他们说的找东西，是指什么？ 难不成原主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柳姨的地位高，听后什么话都没有，只”嗯“了声。 又过了一会儿，苟岁岁察觉两人都闭上眼睛假寐，没有要再进行对话的意思。 她悄然睁开双眼，释放精神力刺入两人的脑神经，让两人陷入昏迷。 随后，她甩开柳姨的手站起身，从空间里扯出一条破布。 用特殊的打结方式将两人绑在一起，而后轻轻拍了拍手。 一转身，就对上贺南生带着焦急又诧异的脸。 苟岁岁：”你怎么在这里？ 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 她也只是愣了一下。 车厢里黑漆漆的，光线极其微弱。 火车外更没有什么灯光照进来。 苟岁岁掏了个手电出来，光线一亮。 贺南生见她完好无损，顿时松了口气。 而后看到座椅上两个被捆成一团的中年男女，皱眉：”怎么回事？ 我看你去卫生间时间太长，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 过来就看见卫生间并没有人，他登时就慌了。 哪怕知道苟岁岁有空间在身，身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的。 但在贺南生的眼里，苟岁岁这样单纯的姑娘最是好骗，说不准就被人骗走了。 他刚过来这个车厢，就看到苟岁岁的身影了。 只是太黑，看不清她在干什么。 苟岁岁努努嘴，下巴点了点两个人：”这女的，我听男的叫她柳姨，你有没有印象？ “ “柳姨？” 贺南生诧异：“她做了什么？” 苟岁岁将刚才的经过给贺南生说了，只是略去了柳姨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份的事情。 只告诉贺南生，柳姨让中年男人坐火车继续南下去c省。 而柳姨则带她明天下一个站到站就下车。 贺南生一听，庆幸苟岁岁机警之余，还叮嘱了句：“这样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要以身涉险，你只要动手将人打倒，其余的有我。” 苟岁岁听后顺从地点头，至于到时候怎么做，那得到时候再说。 贺南生一看她这模样明显就没有听进去，正想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第250章 生疑 第250章 生疑 苟岁岁抬手打断：“我在这盯着他们，你去叫乘警来，先让他们将人看住。” 贺南生眨了眨眼睛，而后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且还被捆成粽子的柳姨二人。 他点了点头：“成，我去叫人。” …… 贺南生很快带着乘警过来，他大致给乘警说明了下柳姨的通缉犯身份。 苟岁岁给乘警讲了她从发现柳姨，到将人拿下的过程。 收获乘警诧异中带着佩服的眼神。 几个乘警同志显然是没有想到，苟岁岁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小姑娘。 足够机敏意识到是坏人就算了，还能反杀，将两个人贩子都敲晕绑起来。 记录完信息，苟岁岁二人目送乘警离开。 他们也回了自己的车厢。 人抓到了，贺南生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想着回了c省后，得跟老单位的领导打个招呼。 既然柳姨提到要回c省，那说明c省定然还有他们的窝点。 苟岁岁对于柳姨所说的东西，仔细一琢磨，发现一点印象没有。 原主也没有提过，爷爷奶奶更没有一字半句。 想到这里，苟岁岁睁开了眼睛。 她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怀疑。 苟岁岁看向贺南生。 贺南生原本也在假寐，她一动，他自然就睁眼了。 “怎么了？ 坐着难受吗？” 贺南生侧过头，在她耳边低声问。 苟岁岁：“不是，我有个问题。” “你还记得田昌国吗？” 贺南生眉头一挑，没想到苟岁岁提起这个人。 他点头：“记得。” “田昌国被抓捕后有交代什么吗？” 苟岁岁刚才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贺南生看她眉毛几乎都拧作一团了，心里难免担忧。 “一年多以前我带人抓住田昌国后，他在公安局扣了几天，他倒是有说自己刚入伙。” “他跟刀疤年轻时认识的，是刀疤找到他，还没有来得及合作，就被我抓了。” 苟岁岁听他说到最后句话时，带着不易察觉的迟疑。 她眨了下眼睛，盯着他：“田昌国是不是还说，他准备将我当做投名状，送给刀疤和柳姨卖掉？” 贺南生对于她的直白很是无奈：“当时田昌国扣留你的包裹和信件，就是怕将你卖出去后，你知道钱家地址，会找机会给钱家寄信。” 当时贺南生跟苟岁岁并不熟悉，且查嫌疑人社会关系本就是必然的。 所以苟岁岁并不意外他并没有看过她的信件，却知道是谁给她寄信。 苟岁岁：“不对！田昌国的说法前后矛盾。” 贺南生皱眉思索。 苟岁岁直接道：“当时我才下乡不到两个月，并没有得罪过田昌国，他要送人给柳姨等人贩子做投名状，为什么一开始就选中我？” 贺南生：“田昌国说过，他本来没有选中目标，是周兰英找到他，他试探之后发现你性格……” “性格软，脾气好？ 是能够控制的？” 苟岁岁嘲讽。 贺南生心里也不是滋味。 以前的苟岁岁受了很多委屈。 虽然他知道，以前的苟岁岁若是没有被害死，那他多半是遇不到眼前人了。 但那怎么也是一条人命。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苟岁岁仔细想了想：“若是田昌国因为周兰英，选中我做目标，那为什么还连同刘家对我意图不轨？” 第251章 谜团 第251章 谜团 “这从常理上来讲就有矛盾。” “一个青头姑娘，跟经过事的女人，在人贩子那里，价格是不一样的吧？” 贺南生拧眉沉思，苟岁岁的话糙，但确实是这么个理。 田昌国的话就存在纰漏。 他说谎了。 但为什么要说谎？ 难道说他企图将苟岁岁送给柳姨他们，有别的目的？ 苟岁岁知道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转而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向阳大队的人大多都姓林，老刘家是当年战乱逃难去的，田昌国两口子，似乎刚到向阳大队没多久吧？” 经她这么一提，贺南生就想起来了：“我看过他的资料，是75年年初从c省另一个县城调遣到红星镇的。” “这么说，只比我早半年到向阳大队？” 苟岁岁心思流转。 贺南生“嗯”了声：“没错，向阳大队前几年都没有分配知青，红星镇位置本来就偏僻，向阳大队又只是红星镇的一个小村庄，没有知青名额指标。” 说到最后，贺南生心头也生出一种诡异感。 总觉得…… 他盯着苟岁岁：“你是怀疑，田昌国跟柳姨等人本就是一伙的，他去向阳大队就是为了蹲你？” 苟岁岁对原主去向阳大队之前的生活一直没有记忆。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碰到记忆触发点。 但跟爷爷奶奶接触两次，都没有触发记忆。 对于这一点她原本不是很在乎的。 可现在，原主身上似乎藏着一个谜团。 苟岁岁就不得不在意了。 她看着贺南生：“之前柳姨跟那个中年男人讲的话，我没有说全。” “柳姨让中年男人查实我的身份，把东西找到。” 贺南生之前的职业性质摆在那里。 苟岁岁这句话一出来，他登时神情就严肃了。 “什么东西？” 都不用苟岁岁再多说什么，他就察觉到。 柳姨二人的身份怕不是人贩子那么简单。 苟岁岁摇头表示柳姨并没有明说。 天一亮，贺南生就去找了乘警。 告诉乘警柳姨二人极可能是敌特。 他去的时候，昏迷一夜的柳姨二人已经苏醒。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醒来发现被手铐铐在列车员休息的车厢，两人面面相觑。 竟然双双在阴沟里翻了船。 常年河边走，没料到好不容易碰到个好颜色，竟然还直接被拽河里了。 柳姨跟中年男人都是老手，知道那有心眼的死丫头也是一面之词，纷纷大喊冤枉。 贺南生跟着乘警一起来到列车员车厢，就听到二人破口大骂，一副老实人被冤枉后的样子。 乘警：“他们的包都在这里了，我们也搜过，车票是到c省的，人也是c省人，介绍信上说，他们来冀省探亲。” 贺南生给乘警出示过身份证明，乘警自然也知道他以前的职业。 不然是不会跟他说这么详细。 “身上有没有搜过？ 鞋底，衣角缝隙，包括头发里。” 贺南生冷眼旁观柳姨二人演戏。 两人在他说出详细的搜身位置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乘警原本以为贺南生说的线索是关于二人贩卖人口的。 贺南生一开口，乘警的神色就诡异起来。 他顿时仇恨地瞪向柳姨二人：“贺同志的意思是，这二人是敌特？” 第252章 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 第252章 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 贺南生：“不确定，先搜身。” 柳姨二人慌乱地互看一眼，不再喊屈，闭口不言。 乘警当即动手搜身，在二人鞋底的缝隙里，以及衣角分别搜出了密报，还需要破密。 不过这也不是乘警能够查的事情了，只等到站将人移交公安。 公安方面都还需要联系特情组。 这事暂时就跟贺南生二人没有关系了，如果公安那边查到东西，自然会联系他们。 两天后，火车到站。 贺南生要去县城运输队露个脸。 到站天已经快黑了，苟岁岁这次也不去招待所折腾了，直接提着东西去了小院。 正巧遇到忙活了一天，趁着天黑前来小院转悠的孙海。 “呦，新年好啊，苟老板。 这是刚从外头回来？” 孙海原本也没想着能够碰着人。 只是年前从苟岁岁那里拿的货快见底了，现在正限着量呢。 苟岁岁知道他没事干啥转悠到这里来，一笑：“是啊，我已经联系了运输队，明天一早你来取。” 孙海顿时眉开眼笑：“那敢情好，我正好东西快卖完了，想着苟老板要是再不来，就得用次货补，还怕大家不买帐呢。” 兴许是这一年多来不差钱了，日子舒坦了，人也圆润了不少。 他这会儿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完全不见初见时的瘦黑愁苦模样。 苟岁岁但笑不语，知道他这话多少有掺水的成分。 她空间里的东西是好，同样孙海卖价也不低。 现在也不是人人都不愁吃穿的时候，有粮食有肉就不错了。 她这出去的叫物以稀为贵，市面上的货才是真正的大头。 见苟岁岁风尘仆仆的样子，孙海也不会一直拉着她问这次的货有啥，那不是讨人厌吗？ 就自觉告辞了。 苟岁岁关了门进屋，直接进空间。 在卫生间洗了个舒服的澡，她刚换上毛茸茸的衣服，就听到空间外院子门敲得梆梆响。 苟岁岁套了棉衣，头发上裹着毛巾就去开门了。 “我一猜你就在这了，过来看门没锁，”贺南生原是想着去招待所找人，但想到苟岁岁提过这个院子是她的，就过来了。 “你刚洗完澡？” 贺南生见苟岁岁小脸粉红，头上裹着毛巾，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后的馨香。 苟岁岁点头，侧开身让人进来。 贺南生：“那你赶紧进屋去，别在外头冻着，头发怎么不吹干？” 他就不信苟岁岁空间里没有吹风机。 想着之前见到的“大场面”，贺南生直觉苟岁岁的吹风怕是比现在的高级不知多少。 苟岁岁觉得他有点唠叨：“刚洗完出来就听到有人敲门。” 回屋后，她直接拉着贺南生进了空间。 再次进来，贺南生觉得视觉冲击还是有点大。 “你自便。” 苟岁岁说着往卫生间去。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看着苟岁岁去吹头发，自己就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他是看什么都好奇。 苟岁岁吹完头发出来，就见原本气质高冷，成熟稳重的某个男人，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这摸摸，那碰碰。 苟岁岁不禁轻笑了下，摇了下头。 贺南生听到声音回头，然后冲她招手：“这个是未来的电视机？” 第253章 要不要试试 第253章 要不要试试 苟岁岁走过去，见他小心翼翼第触碰挂在客厅墙上的液晶电视。 薄薄的一片，质地还是偏透明。 若不是有电视柜和遥控器，贺南生都没敢往那猜。 苟岁岁“嗯”了下，看了贺南生一眼。 果然男人天生就对科技和机械感兴趣。 这么一想，她眸子一转，拉着贺南生的手腕往后院走。 “我带你去看个大宝贝。” 贺南生：？ 他心里也好奇，尤其见苟岁岁这么兴致勃勃的，好奇更深了。 两人来到后院，苟岁岁的下巴点了点车库所在。 贺南生看过去就挪不开眼睛了。 他看了苟岁岁一眼，快步过去。 手指划过菱线型车前盖，他拍了拍车身：“这是装甲车吧？” 苟岁岁双手环胸，走过去：“装甲越野，进口车，骑士x，是在重型军用装甲车基础上创造出来民用车。” 贺南生眼底一片火热，对车，也是对未来世界的发展。 装甲车都能民用…… “国产有这样的车吗？” 苟岁岁点头：“有是有，除了这样的suv外，还有装甲房车，我当时是见着什么好就收空间，也没讲究国内国外的。” “普通小轿车不耐造，这辆骑士是一直开顺手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后院位置宽阔平整，差不多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跑两圈过个瘾是够了。 她都这么说了，贺南生早就蠢蠢欲动。 苟岁岁给他开了车门，他一上车就发现车钥匙就插孔里，只要一踩油门就能使。 贺南生喉咙动了动，他其实很想知道。 是怎样的生活，让苟岁岁说出普通轿车不耐造的话来。 其实到了苟岁岁那个时代，基本上都不需要钥匙，指纹解锁后开了车门，系上安全带脚一踩就能开。 智能自动驾驶自然也有，但末世逃命，苟岁岁还是没想着想把生命交给机器。 至于钥匙嘛，是她自己的一个习惯。 苟岁岁还是喜欢不那么智能的东西。 贺南生开车溜了两圈，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外，越开越顺手。 到后来下了车，他一副要将车辆拆卸挨个检查零件原理的模样。 看得苟岁岁眼皮一跳。 “你不会是想拆了我的车吧？” 苟岁岁眯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 贺南生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既然有苟岁岁这空间里的优越条件在，他若是能够将这些玩意儿都折腾清楚。 那国家工业制造岂不是能够加快速度？ 日后不至于落后国外，可以与欧美比肩，甚至超越…… 只是这辆车，看苟岁岁那个样子，是舍不得的。 贺南生难免叹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拆了这车之后，能够完整组装。 组装之后，是否还能使。 苟岁岁：“我有一个专门屯放汽车的仓库，你要是想拆，别动我这辆车，别的车你想怎么拆都行。” …… 火车上没能休息好，苟岁岁也没心情看贺南生兴奋，兀自去睡了。 留贺南生一人跟中了彩票似的跑去苟岁岁放车的仓库。 第二天，苟岁岁先是将要给孙海的货倒腾出来。 孙海也来得早，还借了两辆三轮，跟他自家的一起三辆三轮车，一趟就拉走了。 苟岁岁回到空间，将钱放专门用来放钱的盒子里。 第254章 像老夫老妻 第254章 像老夫老妻 除了最开始穿过来，苟岁岁将爷爷奶奶给原主的钱财，存信用社获取利息外。 不管是兜售空间物资，还是产物的钱票。 她都没有再储存信用社，而是全放这个盒子里。 就连最开始用来做流动资金的两百块钱，苟岁岁也分开拿出来没有再动用。 她打算等爷爷奶奶回了京城，将这笔钱花在两个老人身上，权当是原主尽孝了。 —— 苟岁岁从地窖取了两碗粥，包子馒头若干。 东西放到餐厅，精神力一探，就看到贺南生正摆弄着手里的零件。 苟岁岁：…… 她直接到车库逮人。 结果看见某个兢兢业业的男同志双眼通红，但精神亢奋地看着自己。 他眼里有疲惫，但更多的是她看不太懂的热忱。 “你不会一整晚都在这里，没有休息吧？” 苟岁岁震惊。 贺南生拍拍手站起来。 他一身衣服上都沾了机油，不过神情愉悦之余，叹了口气：“当初我刚入伍啥都想学，跟连里学修车，对这些零件都不陌生。” “干了几年也就学了几年车，一般车子出的毛病，修理难不倒我，可到这会儿我才意识到，我也就会修车了。” 说到最后，贺南生眼里带着遗憾：“这玩意儿还是要学理论知识……” 通过他说的话，再结合他从昨晚到今天的反应。 苟岁岁心里也有猜测，他应该是想要弄清楚后市新型汽车的构造。 想要弄清楚汽车构造的原理，确实不是会个汽修就完事的。 苟岁岁看他拆了几辆电动车，这还是她前世初期在小区楼下收的小电驴。 拆下来的零件，贺南生都是分门别类放一起的。 看来他并没有冒进地直接动手拆汽车。 苟岁岁想了想：“走吧，你先去清洗一下换身衣服，吃了饭再给你个惊喜。” 贺南生熬了一宿也是累了，乖乖去卫生间洗了澡，换上苟岁岁拿出来的衣服。 空间里四季如春，苟岁岁给他拿的就是春秋睡衣。 洗完澡出来，贺南生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再看了眼苟岁岁穿的也是睡衣。 登时他耳根子就红了。 他跟苟岁岁在屋子里穿睡衣一起吃早饭。 这让贺南生此心里升起奇妙的感觉—— 他们俩现在就像老夫老妻，今天不过是寻常起床的某天早晨。 不过贺南生也就心里想想，没有明着说出来。 吃过饭，苟岁岁依言带贺南生到书房。 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图书室。 图书室在二楼，一整个二楼都是苟岁岁当初收起来的，某市图书馆尚存完整的书籍。 涵盖了各行各业的专业书，也不乏小说儿童读物。 苟岁岁也没有详细看过，只是想着哪怕末世。 有条件的话，书籍能保存多少，就保存多少。 当初是连着书架一起收进空间，这会儿依然是那个样子。 “这些书，你都可以看，只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不能带出空间。” 苟岁岁看向说不出来是震惊还是惊喜，但属实愣住的贺南生。 他回神，终于控制不住一手揽过苟岁岁拥进怀里。 “岁岁，多谢你愿意信任我。” 多谢你让我看到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也多谢你支持我去做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见贺南生就要抓着机械工程方面的书籍开始啃，苟岁岁直接将人拽下楼，勒令他休息。 第255章 发烧烧坏脑子 第255章 发烧烧坏脑子 贺南生年初就出了趟活，运输队里便给他批了一个月假期。 他决定这一个月都要泡苟岁岁空间里抄书啃书，方便以后可以随时学习。 苟岁岁没有拒绝他留空间里学习的事，只是提醒他：“你想过考大学吗？ 去学校系统学习专业知识，有老师指点，兴许比你自己琢磨要更好？” 贺南生听苟岁岁说今年会恢复高考，心里就一个念头。 他得考大学呀。 于是贺南生又开始着手准备高考。 苟岁岁没在空间里久待，出了空间，坐汽车回镇上。 刚好村里有牛车来公社，苟岁岁就坐牛车回生产队了。 到家的时候，王乔茹正跟谭文青一起做午饭。 “岁岁回来了？ 我正寻思你就今明两天到呢。” 王巧茹笑容灿烂。 虽然苟岁岁平时话少，但她总觉得人不在，就少了点热闹似的。 谭文青也笑：“王同志都念叨你两天了，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苟岁岁：“新年好啊，给你们带了青省的风干肉，这会儿来不及，晚上咱们炖来吃，味道不错，不膻。” 谭文青听得口水直流：“你们一走小半月，我在这里可馋肉了。” 有他帮着看家，王巧茹早了两天回来，倒是没有见到有人在家附近偷偷摸摸了。 冬天湿冷得很，王巧茹也不大想动手。 中午她本就多做了些饭菜，预备晚上跟谭文青糊弄一顿的。 苟岁岁上楼放了行李，去灶房取了碗筷。 刚到堂屋坐下，王巧茹就道：“对了，这两天周兰英都上门了，一来就问你回来没，她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不然她当初干了那么恶心的事情，没被公安抓到农场劳改就是好的了。 还来找岁岁，是想干嘛？ 苟岁岁筷子顿了顿：“她没说找我做什么？” 王巧茹摇头，而后笑得一脸鸡贼：“她没说，不过从去年开始，林建设就一直缠着她。” “就咱们村支书的那个儿子，给她送吃送喝，经常往她那儿跑。” 说到这里，王巧茹一脸鄙夷：“周兰英几乎每次嘴上都说拒绝，但哪次不收着？” “听说林建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队长家的刘婶子说。” “有人几次看到，林建设一瞅着葛婉莹和朱婷婷两个，都挪不动脚。” 苟岁岁：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有理由怀疑这是周兰英有意设计的。 埋头干饭的谭文青听到这里抬头，抹了下嘴巴。 “可不止，葛同志和朱同志也吃林建设拿去的肉啊蛋的……” 听了满耳朵的八卦，吃过饭，苟岁岁正打算回屋去，进空间跟贺南生同志一起学习。 但还没有上楼，院子外就传来周兰英的声音。 “王巧茹，苟岁岁回来了吗？ 听陈二叔说她回来了。” 苟岁岁跟王巧茹对视了眼。 王巧茹挤眉弄眼了一通，抓起围裙一角擦着手走出去：“回了，刚吃饭呢，你到底干嘛来了？” 周兰英也走到屋檐下了，只看到王巧茹一个人出来。 她皱眉：“她人呢？ 我找她有事，她怎么不出来？” 王巧茹乐了：“你以为你谁啊，找岁岁，她就要出来见你？” “你不会忘了你以前干过什么缺德事吧？” 第256章 有没有这回事 第256章 有没有这回事 周兰英噎住，瞪了王巧茹一眼：“我不跟你说，我找苟岁岁。” “苟岁岁，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她直接冲屋里嚷嚷。 苟岁岁都不想搭理她，但她实在是不依不挠惹人烦。 若是不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了周兰英呢。 苟岁岁站在屋门口，看着外头伸长了脖子的周兰英。 “说吧，什么事？” 真正见到人，周兰英又嫉又恨，一段时间不见。 苟岁岁怎么气色越来越好了？ 她心里恼恨，但还是按着计划好的开口：“我想跟你和解，我们谈谈吧。” 和解？ 王巧茹一脸不可思议。 苟岁岁玩味一笑：“和解？ 若是你说这个话之前，将脸上的讨厌收一收，或许会真诚些。” “说吧，到底想干嘛？” 她对周兰英没有半分好感。 刚穿过来的时候，苟岁岁就像是一个游离在人群之外的人。 她并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是其一，其二就是，这个世界是本书。 所以除了死皮赖脸让她非动手不可的人。 苟岁岁都选择无视。 别说原主的死是周兰英造的因，她占了原主身体就要帮她报仇。 当初岁岁心里就没这想法。 人家是原书女主，哪怕在她看来，这人三观不正。 但人家有主角光环啊。 一年前，周兰英因为冒领他人财物进了公安局，陈警官当时还帮着苟岁岁呢。 可结果怎么样？ 周兰英哀求她说会还钱，苟岁岁没同意。 但周兰英最后还是跟她一块出了公安局。 人家红星镇公安局副局出面调解。 苟岁岁当初就一个初来乍到的，能跟副局刚吗？ 除非她不怕后头麻烦不断。 所以没有能够将周兰英一棍子打死，送到农场去劳改。 苟岁岁也觉得无碍。 只要她不在自己面前晃就好了。 去年周兰英去缠着穆思远，也就很少出现在苟岁岁面前。 眼不见就心不烦。 可周兰英现在又来找她干嘛？ 是觉得时隔一年，过去的都过去了？ 还是想要上门来找顿打？ 周兰英最讨厌的，就是苟岁岁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她咽下不甘，捏紧手指：“我是真的有事想跟你说。” 苟岁岁哼笑了下：“嗯，说吧，我听着。” 就一副，好似周兰英是来给她汇报工作的下属一般。 这让周兰英屈辱极了，她脸色急速变换，活像一个调色盘。 半天才压下去恼意，周兰英深吸了口气：“得私下说，这样谈不方便，你跟我出来一下？” 苟岁岁仔仔细细看了周兰英好一会儿。 短短一年时间，周兰英没了田昌国的庇护，也没有原主无条件的帮衬。 她这会儿脸上肤色暗黄，头发也枯燥得跟稻草一样。 一双本来还算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明晃晃的算计。 她唇角紧紧抿着，看着苟岁岁的神情里，带着几分压都压不下去的急迫。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什么事都找上她了。 苟岁岁腹诽了句。 “我没什么不方便的，还是说周同志你要说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没必要听，我还是个小姑娘，不听那些。” 苟岁岁一句话差点把周兰英气死。 她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除了…… 周兰英压不住怒火了，她恨恨地瞪向苟岁岁。 行，既然苟岁岁自己都不怕，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他们只让她确认身份就行了，别的也没她事情。 周兰英直接撕掉面具，不再假惺惺。 恶意满满地盯着苟岁岁：“苟岁岁，我听说你爸爸当初，泄漏国家机密畏罪自杀，吞枪自尽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第257章 背后有人 第257章 背后有人 “我还真是奇怪了，像你这种毒瘤的后代，你这样的坏种，是怎么下乡的？” “苟岁岁，我要去举报你，你爸爸泄漏国家机密，你没资格下乡，你干什么都没资格，你这样的人，就只配在阴沟里活着！” 越到最后，周兰英的神情越是癫狂，跟疯魔了似的。 王巧茹心头乱跳：“闭嘴，你瞎胡说些什么？ 你跟我是一个县城的，你怎么知道岁岁家里的事？”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闭嘴吧！” 王巧茹急得不行，她担忧地看向眼神发直的苟岁岁。 恨不得去撕了周兰英。 她才不信苟岁岁爸爸是坏分子。 苟岁岁那么善良。 教她做饭，让她有肉吃，让她有钱挣。 家里怎么会有那样……的人？ 王巧茹都没心思想，苟岁岁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她家里有什么样的长辈，其实本质上是不沾边的。 谭文青都惊呆了，若真是周兰英说的那样。 那苟岁岁的身份恐怕要重新核查。 而苟岁岁现在脑子里闪过一个个画面。 书房被砸得乱七八糟。 她躲在柜子里紧捂着嘴。 以为这就是爸妈又一次的争吵。 可爸爸大吼一声后，直接拔枪塞嘴里。 “砰——” 他半个脑袋都没了，血水迸溅得很远。 甚至透过缝隙溅到她鼻子上，惊惧到痴傻的眼睛里。 妈妈很生气。 骂了句废物，就走了。 接着小红兵来了，家没了。 苟岁岁跟爷爷奶奶分开，被妈妈送去舅舅那里…… 原主的记忆又触发了。 苟岁岁揉着太阳穴，冷脸朝周兰英：“我也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爸爸的事情？” 记忆里，因为爸爸的出国经历，爷爷奶奶才受到牵连下放。 妈妈在爸爸死后直接断绝关系将原主带走。 没有半点跟泄漏机密挂钩。 爸爸的死，究其原因，在妈妈身上。 苟岁岁盯着周兰英，眼里都是困惑。 原书中也没有这一段，周兰英并没有问过一句原主家里的事情。 火车上柳姨在她装晕时嘱咐中年男人的话，跟周兰英的话交织在一起。 苟岁岁脑海中隐约摸到了线头。 周兰英刚才的话，怕是替别人问的。 苟岁岁从王巧茹身后走出来，一步步走向周兰英。 她每说一句话，化针的精神力就刺入周兰英脑海一寸。 她紧盯着周兰英的脸：“你似乎对我的身份很好奇？” “你想知道我爸爸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嗯？”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下乡的，是吧？” 周兰英面色一寸寸苍白，脑神经受创带来的剧痛刹那蔓延全身。 她浑身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冷汗如瀑，整个人也瘫软在地上。 苟岁岁并没有让她昏迷过去，更没直接将人搞疯。 周兰英被刺激得疯魔中抽离出来。 现在她就跟衣裳豁了风似的，遍体生寒。 被苟岁岁步步紧逼，周兰英脚蹬地不断后退：“你，你别过来！” “不是，我没有！你别倒打一耙！” 周兰英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头痛欲裂。 自己刚才的出其不意，不仅没有能够让苟岁岁承认自己的身份。 反倒是让苟岁岁反应快地直接把问题又一个个给她抛回来了。 本来周兰英就是想的循序渐进，刚才就是被苟岁岁刺激到了。 苟岁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吓人？ 周兰英心里的寒意还没退去，她咽咽口水，眼里迸发出恶意。 不行，她不能再让苟岁岁脱离她的掌控成长下去。 就算苟岁岁不是他们想要的人，她也要给那些人说是！ 苟岁岁不能再留了。 想到这里，周兰英连滚带爬退出院子，跟逃命似的跑远了。 苟岁岁看着周兰英的背影，眼神幽深。 周兰英背后有人。 这背后的人，跟柳姨等人有什么关联？ 周兰英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跟那些人搭上关系的呢？ 第258章 开荒 第258章 开荒 王巧茹担忧地问：“岁岁，你别听周兰英瞎胡咧咧，她分明就是……” 苟岁岁转身摇头，打断她的话：“我没事，有些累了，我回屋休息啦。” 说完她就进屋了。 王巧茹满腹忧心，余光瞄到愣在一边的谭文青。 她面色一变，一眼瞪过去，咬着牙齿凶神恶煞：“刚才你听到的，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谭文青做懵懂状，摸着后脑勺看过来：“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怎么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着啊？” —— 空间里。 苟岁岁满脑子都是刚才回忆里的画面，眉头都皱得跟打了结似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贺南生坐图书室抓紧时间汲取知识刷高考题刷累了，就换脑子抄理论书。 苟岁岁进来，他才放下笔。 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当即起身，走过去伸手抚平她的眉心。 “这是怎么了？ 怎么苦着脸？” 苟岁岁对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不太了解，她就说出来跟贺南生分析。 也没有自己一个人憋着苦想。 “刚才有个知青来问我爸爸的事情。” 苟岁岁没有讲原话。 只说周兰英问她爸爸是不是自杀了，她怎么下乡的。 贺南生自然也想到柳姨。 “这事你再多观察一下，看有没人什么人跟她联系。” 除此之外，贺南生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法子证明，周兰英是不是真的跟敌特有关。 都说到这里了，贺南生想起另一个事，也想借机转移苟岁岁的注意力。 “对了，昨天我从队里出来，又去了趟县公安局，跟我以前的战友碰了个面，他是专门抓敌特的。” “我把柳姨是敌特，以及田昌国两口子跟柳姨曾经联系密切的事情给他说了。” “这事儿我战友那边会跟进，不日就要把田昌国两口子从农场提回重审。” 苟岁岁精神了不少：“前年，田昌国跟周兰英合谋扣下我的包裹，周兰英冒领我的财物，这事儿，她是不是本该去农场劳改？” 贺南生点头，他也奇怪呢，既然周兰英冒领他人财物，怎么这会儿还好好的。 苟岁岁把副局长亲自出面调解的事情说了，贺南生眼神一深。 他心里有了另一个想法，但若是这样的话，那这群敌特还真是无孔不入。 “我会跟战友提周兰英和田昌国之间的联系，让他从田昌国那边突击试试。” 不过贺南生认为，周兰英知道的或许不多。 但她真的私下跟敌特接触。 那不管她知道得多还是少，监狱她是蹲定了。 贺南生也没有一直在苟岁岁空间里待着。 第二天就出了空间，白天在苟岁岁家里，跟着三个人一起看书，讨论学习。 平时也帮着去山上砍柴，烧火做饭。 吃过晚饭，才假装离开向阳大队去镇上，其实是进苟岁岁空间里了。 四个人里，也就苟岁岁这个非本土人士需要背语录了。 不过她有精神异能，背诵倒是难不倒她。 苟岁岁也没有忘了要跟村里申请土地，好光明正大将种植拿出来的事情。 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她也能够直接从空间溪流里提取能量。 融合到空间外的土壤中，突然会带有能量，产出的蔬菜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经过稀释后，效果自然减少，二次产出的能量等同于无。 苟岁岁提着东西先后到林昌国家，表示自己有使粮食增产的法子。 林昌国就算对苟岁岁再有好感，也不会将生产队的地交给苟岁岁糟蹋。 苟岁岁一点不意外，随即提出：“那大队长能帮我在后山批一块地，给我做实验，若是成了，法子我就拿出来，到时候还能赶上二稻。” 宅基地的事情林昌国一个人就能批，但土地的话，就得村里干部都过一过了。 不过有林昌国帮苟岁岁背书，村长支书那边自然问题不大。 再说若是真能增产，对他们村好处自不必说。 若是不能增产，后山的地本就没开出来，他们也没有损失。 不过开荒只能苟岁岁自己想法子，且不能影响春耕。 苟岁岁拿了条子，每天半夜叫上贺南生，开车空间里的翻土机偷偷翻土。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可能是贺南生神出鬼没的，基本上也没有跟大队其他人碰面。 直到他真的离开向阳大队回县里运输队工作。 葛婉莹也都没有带着朱婷婷来找苟岁岁麻烦，更没有出现碰瓷。 第259章 春播 第259章 春播 贺南生回运输队这天，苟岁岁跟他一起去了县里。 把给孙海的货交接后，她在小院给贺南生放了一车能保鲜一周的果蔬及各类粮食、风干肉。 贺南生回了运输队，找单位批了条子，问火车站要了一个车厢。 而后他直接拉着货上火车站，随车去了冀省。 贺南生出发前给顾东野拍了电报，让他两天后在车站接人接货。 冀省一筹莫展的顾东野拿到电报，火急火燎等了两天。 看到贺南生后双眼发光。 尤其看到一车厢惹眼的粮食果蔬肉类时，更是恨不得抱着人亲两口。 贺南生一巴掌把人拍开。 靠在边上看着顾东野跟大马猴似的上蹿下跳，招呼他手底下的弟兄们卸货装车…… —— 有王巧茹和谭文青这两个八卦小能手在。 没两天，苟岁岁就知道了—— 葛婉莹跟朱婷婷春节回了一趟家，再回到知青点时就气势大消。 听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而且这两个人的关系崩了，朱婷婷没以前那么捧着葛婉莹，事事以她为先了。 苟岁岁也就听了一嘴。 这段时间她的心思都在后天那块地，以及周兰英的动向上。 她自然没有贸然出现在周兰英的住所，而是抓了糖果给村里的小孩儿。 找了小孩儿里的领头羊，让她将糖果分下去，让他们帮忙盯着周兰英。 还特别交代了别告诉给别人，不然没有糖吃。 小孩儿嘛，不管烈日炎炎还是寒冬腊月，都爱往外撒欢。 在哪里玩都不会引起注意。 只要周兰英有动静，苟岁岁立马就能知道。 穆思远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苟岁岁批了地搞实验的事情。 他提出帮苟岁岁侍弄土地。 穆思远偷偷开了片地在山里，想要她增产的法子。 苟岁岁虽是为了推广，为以后能够大张旗鼓搞种植打基础。 可东西自然也不是白给穆思远的。 十毫升一瓶的能量液，稀释后能够灌溉一亩地。 她直接一口价五百卖给穆思远。 穆思远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手里拿出来的果蔬是不是也用了这个药？” 苟岁岁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轻笑了下：“要不要在你，我只能说，我出手的东西，品质没有差的。” 穆思远二话没说，回家拿了钱。 …… 三月犁耙水响，四月人人脱脚。 苟岁岁这一盯，就到了三月初。 春播时节一到，大队长林满仓又开始吆喝大家搞生产。 知青社员齐下地，整田待播。 育秧和整田的活儿都是分好的。 女知青自然不会被要求去犁田，苟岁岁跟王巧茹一组搓泥团。 她们两个分的地正好跟周兰英的分一起。 周兰英却是跟林建设在边上浸种子方便催芽。 明眼人都知道，林建设一个大男人跟周兰英一起做工。 是走了他老子村支书的脸面，林满仓才这么分的。 林满仓老实巴交地劳作，还让周兰英站边上休息。 别处有不少女社员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周兰英一点都不舒服。 她都快烦死了。 这阵子林建设老是跟她提结婚，周兰英每次都用给家里人去信了，在等回信来打发他。 几乎快要糊弄不过去了。 她又怕把村支书得罪死，不敢直接甩脸子拒绝。 得罪了村支书，以后高考村里卡她的户口咋办？ 第260章 人跟人不一样 第260章 人跟人不一样 他们知青的户口可是挂在村里的。 一想到这里，周兰英更是郁结。 穆思远那里她也努力了，可这个人就跟块石头一样，怎么都捂不热。 对她爱搭不理的，现在更是见了她扭头就走。 就像她是苍蝇一样。 要是一开始穆思远同意娶她，她怎么会被林建设缠上？ 林建设就是个下流胚子！ 当她不知道，他每次来找她，眼睛都到处瞟。 要不是她总引导林建设打葛婉莹和朱婷婷的主意，估计这人早就不老实了！ 周兰英眼珠子一转，看向苟岁岁。 收回目光落在一身臭汗，衣服上带着泥土粪便的林建设身上，心思一动。 当下她就有了主意。 “林同志，你看，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岁岁皮肤可真好，大太阳下头晒着，一点没黑不说，脸蛋水润娇嫩得很，还白里透红，我可真是太羡慕了。” 周兰英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语气却满是羡慕。 林建设听周兰英这么一说，扭头看过去。 眼睛一下就直了。 他之前老听他娘念叨，说苟岁岁长得标志，但人太凶，不适合做媳妇。 他娘挺同意他娶周兰英的。 是个知青，又温温柔柔的。 他上周兰英这来表现，还是他娘给出的主意呢。 说周兰英不同意跟他结婚，多半是想看他够不够勤快，在拿捏。 可这会儿林建设看到苟岁岁，眼珠子那叫一个发光。 记分员一吹哨子，该下工回家做午饭了。 苟岁岁揉着发酸的胳膊，跟王巧茹一起回去。 刚走上小路，就被人拦住了。 正是林建设，他也没顾着周兰英会不会介意。 反正之前他跟葛知青和朱知青两个说话，她也没生气不是？ 林建设直勾勾盯着苟岁岁的脸：“苟知青，那么大的太阳，你热不热呢？ 看你满头大汗的，要不要喝水？ 我水壶里还有。” 说着，他拿出自家的水壶，递到苟岁岁面前。 壶口上还有他的泥手印。 王巧茹又累又饿，想骂人。 苟岁岁看了不远处看热闹的周兰英一眼，收回目光。 “我不需要，谢谢。” 说完脚一抬，越过林建设，从边上过去。 林建设急了，想伸手去拉。 苟岁岁躲开，冷脸：“林同志这是做什么？ 要耍流氓？” 林建设可不敢承认，缩回手还推了两步。 苟岁岁冷笑：“没有就好，要是林同志想耍流氓，公安局应该还挺欢迎你的。” 林建设心里打鼓，不敢再造次。 娘诶，他娘说的还真没错。 苟知青就是太凶了，说个话就说他耍流氓，还要送他去公安局。 “苟知青说玩笑话哦，我就是关心一下知青同志，对，就是关心一下……” 苟岁岁懒得跟他扯，她也很饿了，直接扭头走了。 林建设转脸就埋怨：“周知青，你咋个这样，要不是你，我得去跟苟知青说话吗？” 被人甩了脸子，林建设自觉难堪。 一下就怪到周兰英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林建设就是那种有贼心也有贼胆的，但贼胆的前提是人家不拒绝。 人家一硬起来，他就萎了。 周兰英恨得牙痒痒。 但她现在也只能装委屈，装无辜。 这下流胚子自己废物没得逞，反倒是来怪她了？ 她只恨时间走得太慢，巴不得马上就高考。 这样就能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 第261章 副局长 第261章 副局长 周兰英从去年开始就买书准备考试了，她是想着一定要考上大学的。 只是现在想考大学的心情更加迫切。 她都不想再去捂穆思远那块石头了。 等她去了大学，总有她翻盘的机会。 她总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到时候，她要穆思远跪下来求她，她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回到家，王巧茹都在骂：“周兰英是不是有病，她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住？” 苟岁岁从水壶里倒水，递给她一碗：“那你可能猜错了，林建设或许还是她支过来的呢。” 王巧茹人都傻了。 还能这样？ “周兰英不是要跟林建设结婚吗？” 哪里有把自家男人往别人那里推的。 苟岁岁笑了下：“从去年到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 结了吗？” 王巧茹捧着碗呆滞。 苟岁岁：“你再想想，一开始周兰英想赖上的人是林建设吗？” 对啊！周兰英一直想赖的人是穆思远。 只是人家穆思远不稀罕她。 王巧茹一口干了碗里的水：“说起来，周兰英虽然人不行，但眼光挺好的。” 她觉得，穆思远撇开身份不说，确实是个挺靠谱的男同志。 这点苟岁岁倒是很赞同。 人家重生回来的，看得到这个村子最有出息的男人是谁，自然眼光好了。 王巧茹吐槽完就忙活着做饭。 谭文青跑回来得比两人快，先蒸了米，菜也洗好了，就等她们回来炒菜呢。 王巧茹对谭文青大加赞赏，直言他以后结了婚，能是个好男人。 苟岁岁让人盯了周兰英也有一段时间了。 糖果撒出去一大把，却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一直都没有见周兰英跟村里谁密谋过什么。 更没有陌生人来村里找过她。 这阵子更是春播农忙，她也一直没机会出去。 苟岁岁都开始怀疑是她想太多了。 直到忙完春播，五一这天队上给放了天假，让大家伙儿都歇一歇。 邮递员来了村里，通知周兰英去镇上收电报。 是大队长家的小侄女儿跑过来给苟岁岁讲的。 苟岁岁没有犹豫，当即推着她的自行车，远远跟在牛车后头。 她一路尾随，看着周兰英来到公安局门口。 苟岁岁扶着自行车隐在公安局斜对面的巷子口。 前头又有树挡着，从公安局看过来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周兰英没有进去，只是跟门口的值班人员说了句什么。 值班人员起身进去，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苟岁岁看到这个中年男人，脑子里一阵火光乱窜。 这个人，就是当初将陈公安叫走的副局长。 苟岁岁释放精神力，尝试着去听这两个人在谈什么。 她下意识觉得，周兰英说的事情必然跟自己有关。 那边周兰英正跟副局长提提苟岁岁：“你们让我盯着的苟岁岁，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已经问过她了。” 副局长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里夹着根烟。 他垂眸看着周兰英：“你没有暴露吧？” 周兰英一下子就想到当时苟岁岁质问自己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还浑身发冷。 周兰英摇头：“没有，怎么会，苟岁岁再聪明也想不到这茬。” 她都想不到，敌特分子竟然会盯上苟岁岁。 况且，她又不是傻了，跟这些人接触还能透露出去？ 那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第262章 五日后 第262章 五日后 要不是为了早点将苟岁岁从她的世界里清除，她才不会跟这伙人合作。 副局长点了下头，左右看了几眼，看到熟人还会笑着点头示意。 等周边没人了，他才道：“你先继续盯着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叫人把苟岁岁绑走，你给我小心着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说到这里，副局长脸色一变，阴狠地盯着周兰英：“若是你敢暴露我们，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兰英浑身一哆嗦，后退了两步，白着脸讨好：“不会不会，您放心。” 苟岁岁看着两人说完话，周兰英从副局长手里接过十几块钱，点头哈腰地走了。 副局长抽完烟，看着周兰英离开，掐了烟头踩地上，离开公安局。 苟岁岁眉梢一动，推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黑市附近的巷子口。 苟岁岁见没人注意，直接将自行车收空间。 她扯了块蓝底花布包住头，裹了件灰扑扑的褂子。 前头副局长走到一个墙角边，挪开拐角中间的一块砖。 他摸出纸条在上面写了几笔放转头下面。 见人走了，苟岁岁过去将纸条拿出来一看。 上头只写了三个字：五日后。 苟岁岁将纸条转头恢复原样。 她直接上车站坐车去了县里。 来到运输队，恰好贺南生刚出车回来。 在运输队员的起哄中，贺南生将苟岁岁带到宿舍。 “你怎么来了？” 贺南生话语里带着欢喜。 这还是苟岁岁头一次上运输队来找他呢。 苟岁岁：“我跟着周兰英到镇上公安局，公安局副局长有问题。” 她周兰英跟副局长的对话，以及副局长在转头下留纸条的事情，都告诉他。 贺南生神情一肃，当即道：“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县公安局找我战友，他已经顺藤摸瓜，查到红星镇了。” 苟岁岁等着贺南生上澡堂洗了个战斗澡，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二人一起上县公安局。 贺南生的战友秦越比他大两三岁，一脸正气，是个流氓地痞见了都心底发怵的模样。 秦越见贺南生带了个姑娘来，一挑眉，冲贺南生挤了挤眼睛：“这位是？” 贺南生一本正经：“我对象苟岁岁，有正经事给你说。” 言下之意，别乱说话。 秦越只想说他装象，不过人对象在，还得给他个面子的。 “你带弟妹上我这来，咋的，好事将近了，要请吃酒？” 秦越冲贺南生调侃了句，转而对苟岁岁伸手：“弟妹你好，我是秦越。” 苟岁岁正要伸手，贺南生直接在她之前伸手将秦越的手握住。 两人在那较着劲，看得苟岁岁很是无语。 “秦队长你好，我是来跟你反应情况的，红星镇公安局副局长，有敌特嫌疑……” 苟岁岁直接开门见山。 把副局长让周兰英盯着自己，大概率会在五日后对自己动手的事说了。 秦越跟贺南生同时松手。 他询问地看向贺南生。 贺南生点头：“岁岁不会无的放矢，她这么说，九成九的就是这么回事。” 秦越招呼两人坐下，才缓缓道：“我也不瞒你们，这阵子咱们队里有几次抓捕行动都被人提前泄漏，导致无功而返。” 第263章 电灯泡 第263章 电灯泡 “很巧的是，这几次抓捕行动都是在红星镇，所以我不怀疑弟妹的话有假。” 他早就怀疑内部有鬼了，只是一直没有抓到这只鬼。 “我需要南生跟弟妹的配合……” 苟岁岁自然无不可。 涉及敌特分子，她身为国人，又牵涉其中，自当尽一分力。 谈完了正事，秦越看向贺南生：“头一次见弟妹，没什么好招待的，不如我做东，请你跟弟妹吃顿饭？” 贺南生有点不大乐意。 他跟苟岁岁也一个多月没见了，还想好好过一下二人世界。 贺南生看电灯泡一样看着秦越：“你中午不回家吃饭？ 小心嫂子让你跪搓衣板。” 秦越白他一眼：“别拿你嫂子吓唬我，我让人去我家打声招呼就成，你嫂子不会介意。” 说到这里，秦越看向苟岁岁：“弟妹，要不要赏个脸一块儿吃顿饭？”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容苟岁岁拒绝。 也快到下班时间了，秦越队长提前早退，也没人说他。 三个人一块儿来到国营饭店。 点了菜，秦越坐下就问：“弟妹你跟南生咋认识的？” 那话在苟岁岁听来就是：你咋看上他了？ 贺南生看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满满。 苟岁岁就笑：“巧合。” 秦越点头，然后又问：“南生追的你？” 贺南生：“嗯。” 苟岁岁：“我追的他。” 秦越一下子乐了：“我刚才就看你挺不一样……” 这会儿人不太多，菜也上来了。 贺南生直接打岔：“吃饭吧秦队，我看你肚子都在造反了。” 秦越更乐了，“啧”了声，念叨了句：“有些人啊，早年一块儿的时候，还嘴里嚷嚷媳妇儿有啥好的……” 贺南生脸黑了。 苟岁岁倒是觉得这战友之间感情还真好玩，平时随便损，要紧时候都个顶个的靠谱。 吃过饭，秦越很有眼色没有再当电灯泡。 不然他都怀疑贺南生能将自己这灯泡给砸了。 现在风气虽然没有前几年那样紧，但街上的小情侣也不会太亲密。 贺南生想拉个小手，光天化日的又怕被人看见当流氓抓了。 “要看电影吗？” 贺南生眼巴巴看着苟岁岁。 从来没有跟异性看过电影的苟岁岁觉得挺新奇：“走吧。” 进了电影院，苟岁岁就有些后悔了。 这个时候的电影院小不说，影片翻来覆去就那些红色经典。 她也没看过，随便选了一个，就还挺催眠的。 她完全没有贺南生那种，在黑暗里跟女朋友偷摸着拉小手的兴奋。 看完电影出来，她都瞌睡了一阵。 “困了？” 贺南生觉得自己选错电影了。 苟岁岁伸了个懒腰：“不，睡醒了。” 贺南生：…… 苟岁岁看他一脸失落，眨了眨眼睛，拉着他的手腕往百货大楼走。 原本打算给贺南生买皮鞋，但这里头卖的皮鞋还没有他脚上那双三接头的好看。 转了一圈，就买了一身贴肤的棉布白衬衣。 从百货大楼出来，贺南生将她送到车站。 回到向阳大队，苟岁岁在村口推着骑行车往家走。 就看到周兰英鬼鬼祟祟地站在她家外面的路上。 第264章 行行好 第264章 行行好 接下来几天，周兰英时不时地在苟岁岁家外晃悠。 王巧茹几次看见都犯嘀咕。 到了第四日晚上，苟岁岁跟王巧茹讲：“明天你跟谭文青一块儿去田里扯稗草，我就不去了。” 她不知道副局长那些人会什么时候来，不过她不能让这些人伤及无辜。 王巧茹没有怀疑，也没追问她有什么事。 第二日。 苟岁岁在山脚开荒种下的早稻再过几天就能收了，今天正好可以去看看。 村西头几乎没有什么人，她一个人往荒凉地去，也便宜某些人行事。 在金黄的稻田里转悠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她。 “苟同志，苟同志！” 苟岁岁扭身一看，是朱婷婷。 “你有事？” 她有些诧异。 别说她跟朱婷婷没什么交集，有交集的还都是不欢而散。 朱婷婷好似被她的冷淡噎到，迟疑了会儿才焦急道：“哎呀，苟同志，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跟你有过口舌。” “但那都是小事，苟同志，婉莹她病了，浑身都发烫，严重得很，我想跟你借自行车，送她去医院。” 苟岁岁没有丝毫动容：“向阳大队不止我一个有自行车，你找别人吧。” 朱婷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苟同志，我以为你向来大度能容，婉莹再不去医院可就危险了，你要见死不救吗？” 苟岁岁弯腰从稻穗上摘了一颗饱满的谷子，掐了下：“那你以为错了，村支书家也有自行车，你找他，他会借。” 朱婷婷眼睛都红了：“苟同志不会不知道村支书家的车子都谁在用，林建设就不是个好东西，他……” 说到这里，朱婷婷说不下去了，她面色羞恼，一脸屈辱。 俨然是受过欺负的样子。 苟岁岁也想到林建设那德性，无语至极：“你不是跟葛婉莹闹翻了？ 还这么担心她？” 朱婷婷跺了跺脚：“都是她自己爱瞎想，说家里没落了，我就看不上她了，可我哪是那种人？ 她现在烧成这样，我哪能看着什么都不做？” “苟同志，你行行好，我代她跟你道个歉，她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行不行？” 说到底，葛婉莹也不过是个被她以为的爱情糊了眼的小姑娘。 苟岁岁也不能真的看着她去死。 她点了头：“走吧，跟我回去拿车。” 回到家，苟岁岁把车推出来塞给朱婷婷。 “拿去吧。” 朱婷婷一脸纠结：“苟同志，我一个人也没法把她弄去医院，别的女知青我也不熟悉，能不能……” 所以问她借车是其次，主要是想她帮着把人送到医院？ 若是平时无所谓，但今天不行。 苟岁岁想了想：“我可以帮你把她固定在车上。” 跟着朱婷婷一起来到原来的田家。 朱婷婷没有撒谎，葛婉莹确实烧得都意识模糊了。 苟岁岁让朱婷婷先骑着车，她三两下将葛婉莹绑后座上。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朱婷婷瞪大了眼睛。 接着破风声直冲苟岁岁而来。 她一抬手，针尖儿透过指缝触碰到她的脖颈。 鼻息间是淡淡的麻药味。 苟岁岁眉头一动。 在精神力运转将麻药抽空的瞬间，让针头扎进皮肤里。 她也直接晕倒在地。 第265章 你也跑不了 第265章 你也跑不了 周兰英听到惊呼和车子倒地的声音跑出来。 看见苟岁岁脖子上扎了个针管到地上不省人事。 一旁的朱婷婷也吓晕了。 葛婉莹本就烧得意识模糊。 周兰英心头大喜，知道那些人来了。 她正要四处看，就见有个人从院子外进来。 他脸上裹着层黑布，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 “愣着做什么，快搭把手，是这个人吧？ 我听那女的喊她苟同志。” 那人恶声恶气，直接吩咐周兰英。 周兰英心头害怕，不敢违抗，上前帮着将苟岁岁往麻袋里装。 “是她，她就是苟岁岁，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怎么大白天就来了？” 周兰英以为他们会晚上才行动。 “白天你们村里又没人，都在地里，这会儿正好办事，问那么多做什么？ 少废话，快帮忙！” 周兰英不敢问了。 她心里只嘀咕：那他们怎么知道苟岁岁会来这里的？ 难道是一直跟着的？ 扎上袋子，那人冷眼一扫：“你，前面给我开路，遇到人做警示。” 周兰英忙不迭点头。 这个人看起来实在太凶，她怕不听话被他给杀掉。 周兰英还是更愿意跟副局长那样的人打交道。 按着那人的指示，周兰英在靠近清溪山脚下停下来：“不能往这里走，这里有军队驻扎，换条路。” 她虽然不知道军队在清溪山哪里。 但前年知青点倒塌，军队的人这么快来救援，就说明离很近。 那人往清溪山看了一眼：“换个方向走。” 刚一开口，就听到一长一短两声哨音。 是他们接头的人发出的。 这样说周兰英没有撒谎，那人扛着麻袋恶狠狠：“快，赶紧带路，要是老子被抓住了，你也跑不了！” 周兰英不敢想自己被抓住的事，当即带路往村西头跑去。 目送那人扛着苟岁岁下了山，奔向等候在山脚的卡车。 周兰英才真正露出笑容来。 她相信，苟岁岁这一去，绝对回不来了。 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的，只要跟他们有来往，下场就不会好！ 她等着看苟岁岁受尽折磨，声名尽毁！ 另一边。 在清溪山口抓到几个接应人的秦越跟着贺南生一起进了村。 找到田家，正看见晕倒的朱婷婷和葛婉莹。 秦越当即挥手让人去查看情况。 贺南生盯着自行车：“这是岁岁的车，她的确来过这里。” 秦越眼尖瞧见地上有一小团不明显的水渍。 他蹲下用手指捻了一点，凑鼻子边闻了闻：“这是麻药。” 贺南生脸色铁青，他猜到苟岁岁可能以身犯险，顺势而为了。 秦越以为他是在担心苟岁岁的安危：“你放心，弟妹会没事的，咱们这就追。” 贺南生：“他们绑了岁岁却没有原路返回，也许是知道山里有我们的人，去村西头看看。” 秦越让手下的人将昏迷的朱婷婷二人送去医院。 他带着剩下的人跟贺南生追过去。 刚到苟岁岁的稻田，就看到周兰英从西山下来。 周兰英神色一慌，看到穿着公安制服的秦越以及贺南生更是脸色发白。 “你，你们……” 秦越看了眼贺南生。 “她就是周兰英。” 贺南生冷冷盯着她。 秦越：“抓住她。” 周兰英被扣住，她拼命挣扎：“你们做什么？ 公安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 第266章 占几成 第266章 占几成 绑架的人对麻药很放心，直接将装着苟岁岁的麻袋丢车斗里，人去了前头副驾驶里坐着。 苟岁岁掏刀子直接划破麻袋钻出来。 车斗里除了她，还有一些箱子，但看着大多都是空箱子。 驾驶室里两个人正在交谈。 “老麻几个多半是着套了，不知道咱们那副局长能不能给捞出来。” 这是绑了扛着她跑了一路的那个人。 “最近镇上风声紧得很，那些条子多半是察觉了什么，副局长也不敢再动，就今天这行动，他不是也没敢来吗？” 司机嘴里应该叼着烟，说话含糊。 “也是，不然这功劳也落不到咱们头上。” 安静了会儿，绑苟岁岁的那个疑惑道：“说到底，这女知青身上有啥好东西，值得咱们费那么大功夫？ 为了她，可折进去好几个人了。” 苟岁岁也屏息听着，她也想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好东西。 司机猛抽一口烟：“哼，这都是上头的人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干，哪轮得着咱们过问？” 苟岁岁有些失望。 但接着司机又道：“我也是听说，他们军工的一个师傅，搞出了一个先进设备的设计图，那师傅人没了，图纸也没找到，咱们的人都找了好几年……” “胡扯什么几把蛋呢？ 军工的设计图，跟她一个山村小知青有啥关系？ 还能是她藏起来了？” 绑她的那个人直接破口大骂。 司机就笑：“谁知道呢，我也觉得扯淡，但上头就是这么说的，估计是这知青，跟那个死了的师傅有啥子关系吧，别说了别说了，这些不该咱们知道的事情，咱们就别问，干就对了。” 车斗里，苟岁岁浑身一阵恶寒，凉意爬上背脊。 零碎的记忆冲进脑海。 “说啊，你爸当初给你的东西，你放哪了？ 快说！” 眼前的女人衣着齐整，神情疯癫。 这是原主的妈妈。 她蹲在墙角，头发衣服无一不凌乱。 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她捂着耳朵摇头：“我没有，妈妈，我不知道，我要奶奶，妈妈，爷爷奶奶去哪里了？” 女人揪着她的衣领扯到窗户边上：“我再问你一遍，你爸爸给你的东西，你放哪里去了！” 这是在筒子楼里，窗户外是公路。 她都不敢往下头看，只觉得好高好高。 “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 她哭得更大声了。 哭得外头的人都开始拍门喊：“做什么呢？ 你们母女俩干嘛呀？ 不兴这样打孩子的。” 女人自然没有把她丢下窗户，而是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 门被踹开，接着一片混乱。 苟岁岁看着原主被送进医院。 后来钱叔就出现了，直接强硬带原主去了军区医院。 再后来，原主情绪崩溃谁都不认得，等到半年后情况稳定，就被送下乡到向阳大队。 真是麻烦，这记忆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 她只知道，原主被妈妈暴力逼问的事，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上这么一次的。 只是原主在家里出事之后，没有跟着爷爷奶奶下放。 而是被原主这个妈妈带去了筒子楼，她舅舅家里。 原主不能出门，吃饭都是那家人端到房间里的。 苟岁岁按着胀痛的额头。 今天这个事，不知道她那个疯癫的妈，占了几成。 第267章 免受皮肉之苦 第267章 免受皮肉之苦 贺南生跟秦越翻过山头，只来得及看到卡车尾巴掀起的一窜灰尘。 秦越让人带着周兰英直接到镇上公安局，将直觉不对想要跑路的副局长给扣下。 贺南生开了秦越的车一路追着卡车。 秦越抓着手环东倒西歪：“兄弟慢着点啊，人跑不了，放心吧。” 贺南生冷脸：“若是岁岁落到他们的人手里，会遭受什么伤害，你能想不到？” 尽管他心知苟岁岁有武力傍身，要实在不行她自己还能躲空间里，找机会逃出来。 可贺南生就是难以安心。 他知道苟岁岁是想深入虎穴探查幕后之人，但这也太危险了。 也没有给他们提前透个风。 当然了，给他们说了，贺南生头一个不会同意就是了。 另一边，苟岁岁在车斗里，精神力已经释放出去。 车辆经过的路线已经形成一幅地图在她脑海里。 马上就要出省了，车是往北边去的，他们难不成要带她去京城？ 苟岁岁发现有辆车在百米外紧追不舍，省界线内外都有人员布控。 想来都是秦越他们的人。 到了省界线，卡车停下来了。 驾驶室的两个人去跟对面轿车的人交涉，也没人来车斗看一眼。 过了会儿，两人带着接应的人往车斗来了。 苟岁岁也没有躲，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直接跳下车斗。 那三个人过来就被吓了一跳，不过也没有把苟岁岁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当回事。 接应的人直接怒骂：“你们怎么办事的？ 要是人跑了，老子怎么交代？” 那两个都不敢吱声，绑苟岁岁的那个人嘀咕了句：“娘的，这都能醒？ 我可是下足了量的。” 被人直接无视的苟岁岁挠了挠脸：“你们绑我去京城？ 想做什么？” 接应的人抬脚上前一步：“哼，做什么，当然是送你回家了，苟小姐，既然你人已经醒了，那就识相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苟岁岁揉了揉手腕，直接拉住那人的胳膊，手快到看不清，三两下将人的胳膊卸了。 她抬脚将人踹飞撞上公路边的巨石，那人直接昏了。 另外两个瞪大了眼，只是反应过来要应对的时候。 苟岁岁已经欺身上前，抽掉一人的腰带做鞭子，挥鞭将二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后将人绑一起。 贺南生开车赶到，周围惊呆了的公安军人也围了过来。 秦越看着鼻青脸肿的三个人，拍了拍贺南生的肩膀：“都说了，不会有事，你看，这里咱们那么多同志呢。” 公安里有个小同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秦队，这都是这位女同志自己搞定的，咱们都没来得及动手。” 秦越惊呆：嚯，好家伙。 贺南生沉着脸走过去，看苟岁岁完好无损，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不好看。 苟岁岁也没看他，她觉得这人知道自己的武力值，应该不会太担心。 她看向秦越：“秦队长，这三个人已经接上头，石头边上那个，说要将我送回京城，京城有他们的人。” 秦越神色一敛，让人将三个人铐住：“我会仔细审问，只是他们不一定知道具体情况。” 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轻易交代。 这就是秦越的事情了，苟岁岁只眨了眨眼。 第268章 身份可疑 第268章 身份可疑 秦越看了眼臭着脸的贺南生，冲苟岁岁使眼色：“咳，你们知青点的周兰英，我已经抓着了，红星镇公安局的副局长也扣下来了，这老小子打算跑呢。” 苟岁岁：“秦队长辛苦了。” 秦越赶紧去招呼着手小公安们将三个匪徒抓上车。 匪徒的小轿车跟卡车都要开回去，他要好好安排。 卡车这边就只剩下苟岁岁跟贺南生。 苟岁岁偏过头，注意到他的脸色。 “你没事吧？” 苟岁岁眼皮跳了下，这人还真是在担心她？ 贺南生一把将苟岁岁拽过去，上了他开过来拿辆车。 “以后这种事，你至少提前给我知会一声。” 苟岁岁动了动唇瓣，想说自己的本事他还不信吗？ 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她直觉，自己要是这么说，这人想必会更生气。 虽然她并不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但该有的求生欲，她还是有的。 苟岁岁碰了碰他的手，看了他一眼。 没感觉他生气到要不理人，心里就松了口气，直接抓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贺南生冷眼看着她动作，抿唇压着不让嘴角上扬。 苟岁岁摇了摇他的手：“别生气啦，下次我以身犯险会跟你说，嗯？” 还有下次？ 贺南生胸口一堵。 可他也知道，苟岁岁身边不会莫名聚集这么多的敌特。 若是不搞清楚，不将这些人背后的指使者抓出来，怕是别想安宁。 回到县里，苟岁岁二人也跟着来到公安局。 周兰英和红星镇公安局副局长早就被送来了。 秦越一到局里，都没工夫坐下喝水，端着搪瓷水杯直接去了讯问室。 周兰英只是个知青，他的背景资料早就被秦越翻了几遍。 知道她接触敌特时间不长，秦越第一个讯问的人就是她。 周兰英已经被关公安局几个小时了。 她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 可她是跟镇公安局的副局长一块儿送来的县公安局。 都这样了，她若是再不知道，她跟很可能是敌特分子的副局长等人接触的事败露了。 那她才真的是白活了两辈子。 怎么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明明老天爷让她重生一遭，本来就是莫大的机缘。 她非但没有活得张扬，反倒是把自己折腾到公安局了？ 秦越敲了敲桌子：“周兰英，说说吧，怎么跟他们搭上线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坦白从宽！” 周兰英眼里都是怅然，她自嘲地摇头，而后娓娓道来。 原来她跟真公安局副局搭上线，要从田昌国说起。 她知道田昌国在镇上有关系，不然一个外来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在向阳大队站稳脚跟？ 要知道前几年那个年月，村民们大多可都是排外的。 田昌国被抓后，周兰英细细回想他帮着自己对付苟岁岁的所有细节。 推敲一番，觉得田昌国图的，并非苟岁岁那点钱财，至于是什么，她无从知晓。 而跟副局长搭线，就是被叫去公安局，陈公安硬要将她送农场开始的。 她原本以为副局长帮她跟苟岁岁调解时贪图她的身子。 直到后来，副局长屡次问她苟岁岁下乡后的所有事情。 她才明白过来，副局长身份可疑。 第269章 并非无意 第269章 并非无意 “公安同志，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镇上公安局副局长为何让我盯着苟岁岁，我确实不知情。” 周兰英自然不会傻到坦白自己怀疑那些人时敌特，那岂不是往别人手里递把柄吗？ 秦越不置可否，只看着她。 周兰英双目紧紧盯着秦越，想要看出他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 不过很可惜，面对嫌犯，秦越向来喜怒不露于色，她也瞧不出什么来。 “公安同志，镇公安局副局长不是你们的人吗？ 他跟我说，咱们知青点的苟岁岁身份有问题，说她父亲泄漏了国家机密，让我盯着她。” “我是听从号令下乡的，觉悟自然没得说，我自然愿意帮着公安同志抓住害虫……” 周兰英说得义愤填膺。 秦越双眼眯了下，据他所知，贺南生跟苟岁岁相识时，他还没有转业。 因此，若是苟岁岁的身份真的有问题的话，贺南生不会跟苟岁岁在一起。 不过秦越也没有必要告知周兰英他们掌握的情况。 “你说明的情况我们会核实，在此之前，你就先在这待着吧，”说到这里，秦越停顿了下：“希望你没有隐瞒。” 秦越跟另一个负责记录的公安离开。 周兰英浑身一激灵，她仔仔细细回想了下，自己确实没有在那些人面前表露过，她怀疑他们身份的事情。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说明自己怀疑苟岁岁的身份。 公安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 秦越回到办公室，喝了几口水，不动声色地看了苟岁岁一眼。 “周兰英否认知道敌特身份的事。”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至于苟岁岁父亲的事情，他需要让京城的同志查一查。 苟岁岁二人没多在公安局久待。 不管是查幕后的人，还是审讯抓到的几个敌特，都需要时间。 苟岁岁自然不会耗在那里，公安局也没地儿给他们待。 天色不早了，两人先去国营饭店吃了饭。 回到小院，贺南生捧着拆下来的小电驴零件研究，苟岁岁洗了澡看会儿书就睡了。 隔天，苟岁岁就要回生产队。 贺南生：“我送你回向阳大队再回来。” 苟岁岁没有拒绝，毕竟昨天这人好像真的被她吓到，她确实理亏。 两人坐车到红星镇，准备在镇上吃了饭再回去。 苟岁岁刚点完菜，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神色冷淡，那两个人倒是挺激动的。 “苟同志，你没事了？” 朱婷婷一脸欣喜，拉着面色还有些苍白的葛婉莹过来。 苟岁岁看了眼她的神情：“运气好，公安来得快。” 朱婷婷笑容真切：“见到你没事就好了，不然我还真的过意不去。” 说着，她目光流转，好似才看见贺南生：“呀，南……贺同志跟苟同志一起的，婉莹，你可真得要感谢贺同志，昨天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我那会儿也吓晕了。” “医生可说了，要是你再晚点到医院，可就坏了。” 葛婉莹苍白的脸上染出红晕，她这会儿见到贺南生，羞涩又紧张。 眼里却又带了些欣喜，从醒来她就一直听朱婷婷说，事贺南生救了她。 还说贺南生很是紧张，脸上都是担忧。 说不得，他对自己并非无意？ 葛婉莹：“南生哥，多谢你救了我。” 第270章 不要挡路哦 第270章 不要挡路哦 苟岁岁一抬眼，目光扫过朱婷婷落在葛婉莹身上，就看到这姑娘双目含情。 半年没有来她面前挑衅，她还以为葛婉莹对贺南生死心了呢。 只是朱婷婷这话，可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贺南生看了两人一眼：“要谢就谢县公安局的秦队长，是他让人送你去医院。” 葛婉莹面色僵住，手指紧紧掐着袖子。 家里还没有消息传来，上面仍然在清查。 她得给自己寻一条路，贺南生是不错的选择。 之前她是喜欢贺南生这个人不假。 但现在于她来说，他无疑是救命稻草。 现在局势变了，日后回城必然艰难。 她都不敢想，一个人孤身在乡下，或许到老死都这样了。 光是想想，葛婉莹就一身鸡皮疙瘩。 不，她不要这样！ 贺南生是运输队的，跟了他，哪怕回不了京城，就算在县里，也比乡下好。 “我跟秦队长不相识，若是没有南生哥，秦队长不定会安排人照看我，还是要谢谢南生哥的。” 葛婉莹重新努起笑，一派天真模样。 贺南生没有再说话。 苟岁岁点的菜上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时间还早，还有红烧肉跟豆腐，苟岁岁就又点了个青菜豆腐汤。 汤里加了点猪油，味道很是鲜美。 贺南生抽出筷子递给苟岁岁。 苟岁岁接过来，端起饭碗前扫了桌边站着的二人一眼：“我自行车呢？” 葛婉莹还陷在被忽视的难堪中，朱婷婷指了指外边：“就在门外。” 苟岁岁点头：“车也不用你们还了，待会儿我自己骑回去。” 一看贺南生昨日连个话都没说，这两个就谢来谢去的。 朱婷婷下意识地：“那我们呢？” 苟岁岁回视。 虽然没说话，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我管你们呢。 葛婉莹回过神来了，拧眉：“苟同志，我虽然退烧了，但身体还是不舒服，若是没有车……” 苟岁岁淡定抬手一摆：“来吃饭前我跟你们南生哥去了一趟供销社，里头刚来了一辆自行车，凤凰牌的，你们是来吃饭的吧？ 吃了过去买，来得及。” 要不是看朱婷婷说得情真意切，她还真不会借车。 虽然借了车被绑了，她将计就计还抓了几个人。 但这事儿跟这两个有没有关联还不一定呢。 结果这两个连个谢都没有，人都好了还想要她的车，想屁吃。 她这么一说，朱婷婷跟葛婉莹都很难堪。 但两人坚持着没走，一个劲用眼神刮贺南生。 一看就是希望贺南生帮她们说句话。 贺南生确实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要是来吃饭的，就去点菜，不吃就去买车。” 葛婉莹两个的脸都白了。 窗口那边的服务员大声嚷嚷：“那两个女同志做啥子耶？ 要吃饭就过来点菜，不吃就出去，不要挡路哦！” 朱婷婷埋着头拉着葛婉莹过去了，回来想要拼桌。 苟岁岁哪里会同意？ 两人只好去隔壁桌坐着吃。 吃了饭，苟岁岁很自然要将自己的车子推走。 贺南生接手过去推着。 两人走了一会儿，贺南生才驮着苟岁岁回了向阳大队。 第271章 早稻丰收 第271章 早稻丰收 国营饭店里急急忙忙吃完饭，抱着侥幸出来，没有看到自行车的朱婷婷两个一脸郁闷。 若是放以前，对葛婉莹来说，买一辆自行车不过是抬个手的事情。 但现在，家里不会再给她寄钱了。 她现在手里虽然还有几百块钱，买个车不是问题。 可这是她仅有的钱。 最后，两个人还是走路回的向阳大队。 出了一身汗，脚上都快起泡。 葛婉莹倒是精神了许多，但她不感谢苟岁岁就是了。 五月下旬，苟岁岁的早稻大丰收，亩产估算下来八九百斤。 结果上报到村里，林满仓惊得烟袋都掉了。 “苟知青，你说啥子呢？ 亩产多少？” 震惊的不止林满仓一个人。 这段时间村干部几乎都在大队部。 村长跟支书都不敢置信。 苟岁岁：“粗略估计八九百，不到一千斤。” 她记得去年向阳大队的粮食大丰收，亩产近六百斤。 所以她严格把控了提取的营养液稀释比例。 不然亩产还会更多。 她不想被抓去切片，还是低调的好。 只是这已经足够村干部们震惊了。 前几天苟岁岁拉着王巧茹和谭文青，以及一直任劳任怨当劳工的穆思远，收了一亩地的稻谷。 趁着太阳好晒干了。 林满仓等人跟着苟岁岁来到她家，看着满地颗大饱满的稻谷，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 他们蹲下抓了把稻谷，搓了搓，捻起一颗塞嘴里嚼了嚼。 稻谷清香，手里的这一把，就没有空壳的。 “苟知青，你说的那个啥子试验，这是成功了？” 林满仓抖着嘴唇，话都差点说不利索了。 苟岁岁抠了下脸：“我只能说初步成功，若是进一步试验，以后产量还会有更大的提升。” 若是搁以前，苟岁岁这话说出来，谁都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不一样了，实验结果摆在眼前。 几个村干部都到她家了，她早就跟王巧茹他们商量着用新米做顿饭出来尝尝。 林满仓等人自然不会拒绝。 新米做的米饭颗粒分明，入口更是带着稻谷特有的清香。 不管是从口感还是味道，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别说几个村干部又惊又喜，苟岁岁也挺意外的。 吃过饭，林满仓几个一商议，表示要拿一升稻谷，一升新米去镇上。 这样大丰收的试验结果，就该报上去。 到时候他们向阳大队，就出名了！ 光是想想，几个人就热血沸腾。 村支书眸光闪动。 月初周兰英被县里的公安带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还有公安上他家询问周兰英是否跟他家定了亲事。 这哪敢认？ 只敢说救了人，不好不对人家负责，但周兰英不愿意，他们就没有强求。 但公社上对他的态度有些模糊了。 之前明明话里话外说可以将他提到公社做事的。 林满仓和村长提着米离开，村支书找了借口留下来。 “苟知青啊，你这试验，有个啥子道理呢？” 村支书笑眯眯的。 苟岁岁这段时间也想好了理由，植物提取的元素，中和而成的营养液。 到时候上交给研究所。 既然她能够通过精神力从植物里提取，那提取出来的东西，实验室应该也能够研究出来。 只是研究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 效果又能持续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272章 快上来 第272章 快上来 苟岁岁能够明显看出这村支书眼里的算计，她挑了下眉：“涉及专业知识，我说再多您也听不明白。” 村支书噎住，心说：这苟知青还真是一点都不好相处，怪道社员跟别的知青都不爱跟她接触。 目送村支书满脸不高兴地离开，苟岁岁回到灶房。 跟王巧茹两人一起收拾碗筷。 谭文青兴奋劲儿还没有下去：“岁岁，你还会这一手呢！粮食产量上去了，以后咱们都不愁吃不饱了！” 王巧茹也用力点头。 她爹妈都是工人，可家里姊妹也多。 她爸时不时还有补贴爷奶叔伯，所以就算是双职工家庭也是饿过肚子的。 苟岁岁扫了两人一眼：“这两年饿着你们了？” 王巧茹跟谭文青相视一眼，而后笑着很是狗腿：“哪里哪里，这两年多亏了岁岁你，不然我俩还在吃糠咽菜，哪里能见天儿吃肉？” 苟岁岁名义上的早稻试验结果已经出来，村干部们一致协商后拍板，同意苟岁岁对村里的水稻田进行改良。 苟岁岁自然也不推辞，将营养液稀释到每亩地的浇灌比例。 知青点的林启元找上门，表示浇灌任务由他带着知青点的知青们进行。 苟岁岁略作思考，跟大队长林满仓商量后。 浇灌人员由社员跟知青两部分交叉组队，两人一组。 —— 苟岁岁的早稻和亩产产量结果被村里送到公社，公社大为震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子，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农业人才。 而且这叫什么，明晃晃送到眼前的政绩啊。 公社又将成果送到县里，正好遇到省里有专员下来巡查。 六月下旬，县里的领导跟省里的专员来到红星镇向阳大队。 就算苟岁岁自己出钱租地种植，但出产的粮食所属还是集体所有。 先前稻子出来，大丰收的消息让向阳大队很是热闹了一段时间。 因为稻子都是苟岁岁几个自己收割摊晒，再收到家里的仓库。 向阳大队的社员们差点集体闹起来，纷纷指责苟岁岁贪公粮。 让苟岁岁将粮食交公社粮库去，再分发到各家。 苟岁岁这次早稻就收了不到两千斤粮食。 就算是下发到各家各户，也不过一人能够吃一顿的。 这可不行，村干部们为啥子报上去？ 这要是将粮食下发了，那公社里的干部要是来。 结果一问，全被他们给吃了？ 村干部顶着压力作主，粮食暂时存放在苟岁岁家里。 社员们就是想闹，也闹不出什么来。 但私下里嘀咕是少不了的。 苟岁岁听到过几次，半点不在意。 她对此就一个想法——有本事来抢啊，能抢到是他们的本事。 直到公社干部带着县里省里的领导来到向阳大队，走过沉甸甸下垂的稻穗田。 村干部得到消息，飞奔着去迎接。 看到领导们站在路上指着稻田交谈，林满仓几个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 林满仓领着领导们来的时候，苟岁岁正跟王巧茹几个埋头弯腰在村西口的田里扯稗草。 她的田里如今二稻也长势喜人。 跟空间里唯一一点不同，空间里的地不长杂草。 这外头的地里，营养丰富，杂草也长得更快。 “苟知青，快上来！” 第273章 所有人都能回城 第273章所有人都能回城 苟岁岁直起腰，看见林满仓几个村干部，领着一堆不认识的人站在路边。 她跟王巧茹几人说了几句话，就从田里出来。 “领导，这就是搞出高产早稻的苟岁岁，苟知青。” 林满仓做了介绍。 省里那边还带了个农业方面的专家来，听说苟岁岁是拿了一种能够改变水质土质的营养液，直接浇灌在水里，就有了亩产近千斤的成果。 专家很是兴奋，想要知道苟岁岁手里的营养液是什么东西，怎么来的。 苟岁岁本就没想着藏私，只是她还没有说话。 边上听着专家抓着苟岁岁不停问问题，省里来的专员就表示，“苟同志，你的成果我们会如实报上去，不会让任何人顶了本属于你的东西。” 苟岁岁领着一群人回家，假意上楼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管。 她将玻璃管递给专家：“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东西，来自清溪山上一种浆果，我也是偶然发现它能够让作物生长得更好，提升作物机能，味道。” 她这是在解释搞出高产早稻引起注意的原因。 农业专家及一群领导看着她递过来的那么一小管绿油油的东西，谁都眼热。 一个个纷纷追问：“浆果提取的？ 什么样的浆果？ 还有没有浆果？” “这就是你说的营养液？ 让作物高产？” “还能提升作物机能，味道？ 什么样的机能？” …… 苟岁岁耐心地一一回答。 “我发现浆果有这样的作用，就寻遍了大山，也没有发现这种果子，鸡蛋大小，紫红皮外表，绿色蒂，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 话虽如此，但苟岁岁知道，自然是没有。 “经过营养液改良的土壤种植出来的作物，似乎对身体也有一定的好处，不过这个我目前还没有数据。” 领导们拿着营养液离开向阳大队，这东西他们必须要交上去，让国家出人来找苟岁岁所说的浆果。 苟岁岁还有模有样地给他们画了个图。 大队的人都知道苟岁岁被领导们重视，有羡慕的，也有眼红的。 七月初，抢收抢种。 知青都是划在一个区域。 苟岁岁左边是王巧茹和谭文青，右边是朱婷婷跟葛婉莹。 忙活了一上午，到了中午该回去做午饭的时候。 葛婉莹拉了朱婷婷一把，说话声音大得好似半点不累：“苟岁岁，你找到浆果弄成营养液，怎么也不跟咱们知青商量一下？ 你也太自私了吧，咱们都是知青，就你一个人出风头，到时候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肯定是你的。” 她这话一出来，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知青点的知青们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现在大家伙儿想要回城，可都全指着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 苟岁岁一个人风头出完了，那他们呢？ 去年前年两年，莫名其妙没了名额，但今年也许就有了呢。 就连一向老大哥的林启元，也意味不明地看了苟岁岁一眼。 苟岁岁轻笑了声：“葛婉莹，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私？ 咱们这一群人谁能自私过你？” 说着，她把作壁上观的朱婷婷也扫了一眼。 葛婉莹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有你自私？ 要是你把浆果拿出来，说不定今年咱们知青点的推荐名额都会多一些，所有人都能回城！” 第274章 闷不吭声搞大事 第274章 闷不吭声搞大事 虽然她这话说得无厘头，但无疑挑起了一众知青心头的渴望。 其他知青难耐地对苟岁岁生出了怨怼。 是啊，葛婉莹说得对。 苟岁岁要是拿出来，由他们知青点一起交上去，那他们是不是都能回城了？ 王巧茹气得呼哧呼哧的，苟岁岁拦着她没让她跳脚。 “说不定的事就别拿出来画大饼，给我拉仇恨了，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葛同志你。” “前年十二月，你跟朱同志下乡的事情是走了关系吧？ 之后咱们大队本来的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就莫名其妙飞了。” “去年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半点，葛同志能给大家解释一下，是什么原因？” 苟岁岁即便是没有明说，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能听出来这弦外音。 这两年没了声儿的推荐名额，跟葛婉莹和朱婷婷两个人走关系在不正常的时间下乡，有莫大的关系。 这没人提还不会发觉，一有人提出来。 知青们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苟岁岁说得一点错没有。 就是葛婉莹跟朱婷婷两个搞特殊下乡，占了他们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葛婉莹说苟岁岁自私，那是人家找的东西，人家拿不拿出来，那是人家的事。 可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那是知青点所有知青唯一回城的指望！ 是本就属于他们的利益。 “葛同志，朱同志，你们两个给我们个说法，你们到底是怎么下乡的？” “对！我们要个说法，是不是苟同志说的那回事？” “你们说啊！是不是？” 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都很愤怒。 葛婉莹跟朱婷婷还真的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前年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的事情，她们刚下乡，自然不关心。 且当时葛婉莹的心思又全都在贺南生身上，想着怎么遇到他，怎么跟他表白心意。 但一直很少遇见，每次遇见都有苟岁岁在。 她又哪里顾得了别的？ 去年倒是听知青们说起，村长说没有名额。 直到春节回京城，葛婉莹才知道。 她跟朱婷婷两人下乡那一次，直接让向阳大队没了两年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 一年才得一个，她们下乡是两个人，就占两个。 知青们见两人不说话，自然当她们默认了。 一个个愤慨不已。 林启元不得不站出来压住：“行了，都别说了，有事咱们回知青点说，别在外头闹笑话。” 葛婉莹这才松了口气。 朱婷婷感触倒是不大，决定是葛婉莹做的，走关系的是葛婉莹那个被调查的爸，跟她关系不大。 知青们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能盼着今年的名额。 不过苟岁岁这么亮眼，今年就算有名额，也是苟岁岁的了。 双抢一个月，结束后，就算是苟岁岁，也都瘦了一圈。 转眼八月中旬，林启元找来了。 “苟同志，我见文青在知青点时会看书，可是你有什么消息？” 林启元平常话不多，属于比较老练的。 去年谭文青也看书，但他都没有来问过苟岁岁。 今年来问，因为苟岁岁开始大出风头。 林启元觉得苟岁岁不是高调的人，可今年一开年，就直接闷不吭声搞大事？ 出钱租地，西山开荒，找到能够改良土质的浆果，种出高产量水稻。 还引起了省里的关注。 第275章 帮我下田 第275章 帮我下田 林启元是高中毕业下乡，他为人老实，眼界并不狭隘。 自然能够推断出，日后苟岁岁的营养液必然引起国家重视。 说不得会扶持研究室专门研究营养液成分，用来改良土质。 到时候黄土高坡，沙漠荒地是不是都能种出高产粮食？ 不过眼下，林启元关注的只是，苟岁岁为什么会在今年开始搞事。 苟岁岁看了林启元一眼，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多看书自然大有裨益，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林启元目光闪烁了下，脸上浮起真切的笑容：“我知道了，苟同志，多谢你。” 当天他就去了县里回收站，买了套高中课本。 苟岁岁并不知道这些，知道了她顶多也是在叹一句聪明人不少。 向阳大队双抢结束没几天，队里就发生了件大事。 说起来也不叫什么大事，不过是林阿娘跟林丫母女俩从农场回来了。 村里也没有将她们母女的房子充公，那是部队给她们建的。 几个村干部家里的亲戚婆娘有眼馋的，但他们不知道利害关系，村干部们可知道的。 不管是大队长林满仓，还是村长都晓得，林阿娘母女早晚会回来。 她们也没犯什么大事。 母女俩去农场一遭，回来都瘦了好几圈。 林丫更是瘦得好似没长个不说，一张脸巴掌小，眼睛老大。 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人，怪瘆人的。 林满仓也没有为难她们，当初是怎么一回事，别人不清楚，他还是知道个一二的。 林阿娘一个寡母，领着唯一的幼女，贪了点，想给女儿多存点东西。 要他说，还是葛婉莹那个女知青成天找事情。 林阿娘跟林满仓说起来还算是出了五福的堂姐弟。 如今看着她这副样子，林满仓自然也不好受。 不过他也不能说太多，劝林阿娘以后好好过日子。 林阿娘点点头，扯着林丫的胳膊回家去了。 苟岁岁的二道谷也是时候收割了。 虽然是二道，但产量也不算太低，跟本地原本早稻产量相差不大。 这天，苟岁岁跟王巧茹几个刚去大队部借了镰刀下地，还有最后一点稻谷。 就听到一阵发动机声响。 车子就停在西山脚下。 苟岁岁看过去，就见贺南生从驾驶座下来。 “听说你的二道谷收了，接下来准备种什么？” 贺南生几步跨上田坎，作势下田要帮她们割稻子。 苟岁岁摇头：“不种了，在院子的自留地种点蔬菜，你这是，休息日特意开车来帮我下田？” 王巧茹听得直乐：“岁岁，人家贺队长来看你，你还不乐意啊？” 苟岁岁耸了耸肩。 贺南生动作挺快，伸手冲她要镰刀。 苟岁岁自然没理由拒绝，有人帮忙干活就没有不好的。 她把镰刀递过去：“真是特意来帮我割稻子？” 贺南生“嚓嚓嚓”几刀下去，就割了好几茬。 他头也不回：“省里书记的秘书上咱们运输队来，让我们派人到向阳大队来拉稻谷，就是你种的这些，两个月前公社不是来人给大队打了招呼，让你把早稻留着？” 苟岁岁也就没有再问。 等稻谷全割完，脱粒挑回家。 王巧茹先提了同水去浴室冲洗，苟岁岁才拉着贺南生问。 第276章 都能吃饱 第276章 都能吃饱 “省里让把稻谷拉去，是打算从稻谷里提取营养液？” 苟岁岁觉得她多半猜对了。 营养液的事情，贺南生听苟岁岁提过。 他知道营养液不过是个幌子，主要是她空间里的水。 不过她是怎么搞出来绿油油的液体，贺南生不清楚。 他不愿苟岁岁为了提高粮食产量暴露自己，同时又很感激她这么做。 贺南生：“不清楚，营养液的事情，会不会怀疑你？” 他说最后句话时，声音压得很低，除了苟岁岁也没人能听见。 苟岁岁抬了抬眉：“不会，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他们想不到。” 贺南生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即点头。 “你说得对，就算亲眼所见，我也匪夷所思。” 下午，林满仓号召村里的壮劳力到苟岁岁家背谷子到马路边，装车。 除去今天那一担刚收回来的，之前收回来的二道谷跟早稻都是晾晒干的，要全部拉走。 因为林满仓说了算公分，自然没有壮劳力不干。 更何况，村里的稻田早稻也晒干了，就等着上交了公粮，每户领回家能煮来吃呢。 村长大队长都说苟知青弄出的啥子营养液，煮出来的米味道更香。 净是白米饭哪有不香的？ 杂粮饭吃得多了，偶尔吃一次白米饭，还能不香？ 社员们不信邪，但又觉得村长大队长家都是不缺粮的，说不得是真好吃？ 苟岁岁也是见贺南生抄书辛苦，让他找来大量纸张，教了他怎么复印。 所以现在贺南生换了一本他自己复印，自己裁剪的线装书。 苟岁岁空间里的扫描复印机可以选择字体，她让贺南生选的行楷。 外加纸质原因，复印出来还真就跟手写没多大差别，就是规整了些。 八月十九号这天，林满仓领着向阳大队的人到粮站交了公粮。 一回来就被催着发粮食。 林满仓笑骂了几句，他也馋新米的味道，让会计带着社员们上大队部仓库领粮食。 这才早稻呢，也不是一年年尾，自然不可能全发下去。 顶多按人头一家能吃一顿的量。 大家都想吃新米，林满仓索性大手一挥，直接让会计叫人将要分发的谷子背到大队部，统一脱米后再领回家。 当天晚上，向阳大队弥漫着一股清香。 有些人家的小孩儿都馋哭了，只喊着要吃糕。 实际上哪里来的糕，不过是在蒸新米。 知青们也一人分了一份米。 谭文青自然领着自己的口粮来了苟岁岁这里。 他塞了口米饭进嘴里，享受地眯起眼睛：“不管吃几次，我都觉得这米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之前苟岁岁早稻丰收，并没有去借用村里的打米机。 她是直接用空间里的智能打米机。 为此，她还特意割了猪草，和着糠是直接煮了一锅猪食喂猪。 王巧茹疯狂点头：“真的，不是我说，要是这样的浆果再多一点就好了，那样咱们全国人民都能吃饱肚子，不用怕被饿着。” 苟岁岁闻言只笑不语。 她知道会的，这书里的世界跟她前世所在的国家有极大的相似性。 所以，在二十一世纪之初，花国人将不再饿肚子。 同时还能让其他国家缺衣少食的人能吃上饭。 第277章 大火 第277章 大火 初秋天气好，夜晚繁星似锦，恍若银河。 苟岁岁跟王巧茹一人搬了把椅子，躺院子里看星星。 真美啊。 苟岁岁想着。 前世她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星空。 末世来临后的环境有多糟糕自不必说，就算是末世前的那些年。 离开城市中心地带到郊区，也就是绿植多一些的区别，依然大厦林立，商业街比比皆是。 至于农村，就算她儿时在乡下姥姥家，也依旧是住楼房，出门车水马龙，远处工厂排污。 别说星星了，蓝天都罕见。 “岁岁，我还是想回城。” 王巧茹突然长叹一口气。 苟岁岁双手交叉叠在脑后：“没人不想，知青点有一个算一个，都想回城。” 王巧茹一下子就笑了：“是啊，咱们都想回去，要是以后能正经做买卖了，我就在咱家附近租个铺子，开个店卖炒菜。” “那巧茹姐你一定生意兴隆，到时候我想吃你做的菜，估计都排不上号。” 苟岁岁觉得王巧茹以后指不定还真的开店呢。 虽然听起来就不现实，但王巧茹很高兴。 她正要说话，突地一簇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随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起，整个大队的灯光都亮起来了。 王巧茹“噌”一下坐直，扭着眉头仔细听了会儿：“好像是朱婷婷的声音？” “还有葛婉莹？” 她起身后不确定地补充了句。 苟岁岁也站起来，看向火光的方向：“那个方向，以前是田昌国家吧。” 王巧茹面色惊恐：“出啥事儿了？ 咋这么大火？ 咱们也去瞧瞧？” 几乎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去了，他们既然看见火光了，去瞧瞧也行。 苟岁岁进屋拿了手电。 向阳大队的人几乎都来了，林满仓正吆喝大家伙儿打水灭火。 也有人折路边的树枝试图将火苗扑灭。 苟岁岁二人跟听到动静赶来的其他知青站一块，默默看着。 人太多了他们也插不上手。 “这怎么突然就起火了？” “葛婉莹跟朱婷婷两个呢？ 出来了吗？” “别不是还都在里头吧？ 她俩这是做饭把屋子点了？” 几个知青嘀嘀咕咕。 说葛婉莹两个自己做饭烧了屋子不是没可能。 实在是这俩人出工磨蹭，基本上都是跟村长家，林满仓家拿口粮搭伙。 这两人不会做饭，大家怀疑她们半夜饿了想做点吃的，结果把屋子点了。 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苟岁岁并不这么认为。 噼里啪啦的火焰迸裂声带来的热风里，她闻到一丝煤油味。 社员们齐心协力总算灭了火，一个个灰头土脸。 葛婉莹跟朱婷婷是昏迷着被人抬出来的。 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光看着就吓人。 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给看了下，是被浓烟呛晕过去的，还有气。 村干部当即让人拉来牛车，连夜送这二人去医院，只希望还有救。 林满仓抹着脸走过来：“你们知青出两个人，跟着一起去医院。” 林启元是知青点默认的负责人，他自然责无旁贷。 只是他是个男人，两个女知青昏迷不醒，他不好去照顾。 林启元看向女知青，刘草几个默默看向别处。 明显就是不想去。 第278章 出钱出力 第278章 出钱出力 “王巧茹同志，你跟苟同志能不能跟着去一趟医院？” 林启元无奈，只能看向苟岁岁二人。 没人愿意去也不难理解。 葛婉莹两个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不能活是一回事。 再有就是医药费。 这么严重的伤，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 知青点的知青家里都不宽裕。 平时吃喝花用都是省着来的，哪里能拿出钱来给两人治病？ 要是人醒了，能还还好说。 可要是醒不来呢？ 苟岁岁跟王巧茹互看一眼，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王巧茹点了头：“行，我俩去。” 那几个女知青瞬间松了口气，也把头扭过来了。 苟岁岁补充了句：“我们去可以，但垫付的医药费得咱们所有知青一起出，不能就让我俩出吧？” 她是有那个钱，但是凭什么要她跟王巧茹出钱又出力？ 这话一出来，不只是女知青，有几个男知青的脸色都变了。 林启元倒是觉得有理，他点了头：“成，我们几个凑钱，今天就先麻烦你们两个。” 刘草家里最困难，她一点不乐意。 “林启元同志，这么大的事情不经过咱们知青点讨论决定吗？ 苟同志又不是没钱，她跟王巧茹垫付不就行了？ 用得着这么麻烦？” 林启元皱眉看过去，满脸不赞同。 但见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可脸上都是这个意思。 他顿时感到一阵难堪。 “她们跟着一起去医院本就是出了力，你们不想出力，钱也让她们出？ 要不你去医院，不让你出钱？” “大家都是知青，理应互相帮助，现在葛同志跟朱同志遭了难，她们醒了自然会还。” 刘草才不想去医院，而且大晚上的那烧伤的两个人是死是活的都不知道。 多晦气？ “万一醒不了呢？” 她脱口而出。 林启元胸口一梗。 苟岁岁跟王巧茹也没有搭腔。 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了阵。 林启元才硬邦邦开口：“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钱，一人能拿出来多少那多少，就是她们醒不了，作为同志，都该出这个钱。” 说完，他就掏了一叠毛票出来，看样子有七八块。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遇不到事，要是你不需要人帮，这个钱你爱出不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知青们代入了自己，自然解了钱包。 有出两块的，五块的。 谭文青拿出十块钱：“岁岁跟巧茹同志既然出力，就不需要出钱了，你们今天先去，明天我去医院看你们，到时候要是钱不够，咱们再凑。” 他平日里经常跟苟岁岁两个混一块儿。 几个长舌的知青私底下不是没有讥讽过的。 可人家吃得好，谭文青原本又瘦又黄。 这会儿身强力壮，长得还跟个小白脸似的。 几个女知青里，还有人动了跟他谈对象的心思。 不过谭文青钢铁直男，一心搞钱。 不管是谁明里暗里跟他透露想跟他处对象，他压根就没理解那个意思。 就是理解了，也当听不懂。 谭文青：她们就是想花我的钱！ 十三个知青一共凑来五十几块钱。 林启元拿给王巧茹。 牛车也拉来了，人也抬板车里了。 林满仓在那边喊。 苟岁岁：“大队长，我俩骑车去，让牛车先走吧。” 林满仓没意见，让人先拉着葛婉莹两个走了。 第279章 无端还是故意 第279章 无端还是故意 苟岁岁跟王巧茹回家锁好门，谭文青有灶房的钥匙。 她们没回来的时候，他平常就自己来做饭吃。 苟岁岁车技一般，自己骑着还行，就是不能带人。 王巧茹带着她，没多久就赶上牛车。 她们跟在牛车后慢悠悠骑。 “岁岁，你说她们俩会没事吗？” 王巧茹虽然不喜欢葛婉莹两个。 但还不至于盼着她们去死。 苟岁岁用精神力探了下：“应该不会，就是吸入浓烟多了点。” 死倒是不会死，就是这两人醒来怕是会生不如死。 葛婉莹右脸颊一道灼伤很是严重。 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复原。 且现在国内还没有植皮技术。 苟岁岁摇了摇头。 王巧茹对苟岁岁的话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即便还没有到医院，她听苟岁岁这么一说。 心里也不那么憋闷了。 “这火也不知道怎么起来的，难不成还真的是大家说的那样，她们自己烧火做饭把房子点了？” 说完王巧茹又摇头：“她们俩也不像是会大晚上做饭的人。” 苟岁岁想起之前闻到的煤油味，问她：“在田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 王巧茹想扭过头来看苟岁岁，可路不平，这样的操作太过危险。 她想问苟岁岁是不是怀疑什么。 不过经过苟岁岁这么一提，王巧茹还真认真想了下。 漫天火气里，除了草木灰和布料焦臭外。 好像还有油味儿！ “我好像闻到一股煤油味，难道是她们睡觉都点着煤油灯，不小心打翻了？” 王巧茹就没有想到别的。 苟岁岁：“也许吧。” —— 到了镇上医院，值班医生只看了眼两人的情况。 就让他们把人送县里去，镇上没办法治。 林满仓身为大队长，自然是跟着一起来的。 这会儿听说镇上没法子，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就怕葛婉莹两个真的醒不了。 这会儿大晚上的没有车。 他找了镇上的亲戚，想法子找了个小三轮，亲自骑着三轮，让苟岁岁两个人跟着一起去县里。 牛车自然是让二叔赶回村里。 从镇上到县里差不多二十多公里，这大晚上没有路灯，智能靠手电，不知道得骑到几点去。 苟岁岁两个将自行车寄存在镇医院。 王巧茹跟林满仓轮着骑小三轮，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县医院。 晚上没法缴费，值班医生叫人帮着将病人抬治疗室，给开了住院单。 忙活了大半宿，三个人去了招待所。 林满仓抹了把脸：“这真是天灾人祸，好好的两姑娘，给烧成这样。” 苟岁岁：“大队长，这是无端起火，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她这一问，林满仓跟王巧茹都震惊了。 尤其是听到故意纵火这个词。 “你是怀疑有人要烧死她们两个？” 林满仓后背一阵恶寒。 王巧茹更是抓紧她的胳膊，浑身发凉。 苟岁岁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我这不是问大队长你吗，起火原因没有找到，一切都有可能。” 林满仓默了下，沉下脸：“没影的事，苟知青还是不要乱说。” 若是有人故意纵火。 那纵火人无非就是他们向阳大队的。 第280章 就是她 第280章 就是她 这阵子向阳大队在红星公社出了好大一阵风头。 骨子眼上呢，哪里能出这样的事？ 不能是故意纵火！ 哪里能是故意纵火？ 又没人跟葛知青两个有仇，谁会这么干？ 想到这里，林满仓心思一顿。 脸色更难看了。 葛婉莹两个在向阳大队也不是没得罪人的…… 想到这里，林满仓看了苟岁岁一眼。 见她面色如常又有些疑惑。 苟知青是怀疑，林阿娘报复葛婉莹两个害她们母女进农场？ 林满仓从苟岁岁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他心头也生了怀疑。 明天他回村里问问就知道了。 不过这会儿他心里已经有五成怀疑了。 苟岁岁跟王巧茹两人开了个标间。 “岁岁，你的意思是怀疑有人故意放火，要杀葛婉莹她们？” 刚才在招待所外头，看见林满仓脸色难看，王巧茹一直憋着没问。 直到关上门，才敢问出口。 这简直太惊悚了。 向阳大队小小一个地方，竟然也敢杀人。 而且一杀还就是两个！ 王巧茹都没往这块儿想。 苟岁岁看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好笑。 “我只是合理怀疑，什么可能性都有，但也仅仅是怀疑，最好是意外。” 不过苟岁岁知道，多半不是意外。 王巧茹听后倒是感觉被安慰到了。 她大松了口气，觉得后背不发凉了。 “希望是意外。” 不然也太吓人了，以后他们在村里还怎么安心住下去？ 岂不是时刻有生命危险？ 苟岁岁要是知道她这么想，定会告诉她：敢下死手报复的人，并不多。 且她又没得罪谁，没事瞎担心。 第二天，林满仓先是跟苟岁岁二人一同到医院看葛婉莹两人的情况。 苟岁岁拿着知青们凑的钱缴了费。 医生已经将两人的伤口处理好，这会儿她们正在打吊瓶。 葛婉莹的意识已经恢复，就是精神不大好。 身上的烧伤也疼，醒了就睡不着了。 “我怎么了？ 脸好疼，我的手……”葛婉莹刚醒，看着包成粽子的右手，一动更是火辣辣的痛。 脸上也火辣辣的，说话更是刺痛。 只是她一开口，林满仓跟王巧茹同时变脸。 林满仓沉着脸色没吭声。 王巧茹还带着一点侥幸，艰涩开口：“葛婉莹，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你们睡觉是不是都燃着煤油灯？” 葛婉莹看向病房里站着的医生和苟岁岁三人。 她猛然想起。 昨晚她是被火灼伤了才醒的！ 但火势太大，已经逃不出去了。 眼泪落下，葛婉莹狠狠看向林满仓：“大队长，有人放火要杀我们！” “是林阿娘，就是她，我看到她站在火光外头。” “她还在笑，疯了似的笑！” 想到林阿娘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神情，葛婉莹依然后怕不已。 王巧茹满脸荒唐。 林满仓盯着葛婉莹，没想到她竟然当着医生的面就大剌剌说出来了。 更没想道，真的是林阿娘放火，而且竟然还让葛婉莹看见。 医生看了几人一眼，拿着病历离开病房。 林满仓这才沉声：“你确定真的看到林阿娘了？” 第281章 你记清楚了 第281章 你记清楚了 葛婉莹要开口，但停顿了下。 她转眼看向苟岁岁，紧紧盯着：“我真的看到了，就是她放的火，苟岁岁，我知道你认识公安，帮我报警，求你！” 她突然意识到，林满仓跟林阿娘都是一个村的。 自然会下意识维护。 她承认自己嫉妒苟岁岁，但也相信，苟岁岁不会让林满仓包庇。 他们都是知青，始终是一体。 不管平时关系多恶劣，今日林满仓能包庇林阿娘故意纵火。 明日就能让人占了苟岁岁的功劳！ 葛婉莹觉得苟岁岁这么聪明，应该比谁都清楚。 苟岁岁倒是不觉得林满仓能占自己什么便宜。 向来都只有她愿不愿意，除此之外，谁能占她便宜？ 苟岁岁表情淡淡的，也没有去看林满仓盯着自己的神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相信大队长会秉公处理，是吧？” 林满仓一噎。 但见王巧茹跟苟岁岁都看过来。 病床上泪眼模糊的葛婉莹更是盯着他。 “是，那当然了，只要葛知青你说的是真的，我肯定不包庇。” 没过多久，朱婷婷也醒了。 林满仓也离开县医院回了向阳大队。 朱婷婷脸上倒是没有伤口，但身上烧伤面积比葛婉莹严重。 好在救火也算及时，两个人反应也不慢，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神经骨骼。 只是这几天是别想下床了。 苟岁岁跟王巧茹在医院食堂给她们打好饭送去，趁着两人吃饭时，苟岁岁开口。 “你们住院的钱是知青点一起凑的，你们现在醒了，之后的钱就不用知青点操心。” 朱婷婷醒来后性子变化极大，她不耐地看过去：“苟同志就不能晚点再说吗？ 我们刚醒。” 苟岁岁还没说话，王巧茹就怼回去：“早说晚说有区别？ 反正你们都要还给大家。” 朱婷婷脸色阴沉沉的：“王巧茹同志，我没说不还，也没有几个钱，用得着这么步步紧逼？ 我们受伤这么严重，你们看不到吗？” 葛婉莹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看了苟岁岁两个一眼，默默扒饭。 王巧茹莫名其妙地看着朱婷婷：“什么叫步步紧逼？ 我们不过提一句，又没让你现在还，你们受伤的事又不是我们的责任。” 虽然她也觉得在两人刚醒就提钱确实有点不近人情。 但王巧茹也没觉得苟岁岁哪错了。 朱婷婷闻言脸色更难看。 王巧茹看着她：“你们受伤难受我们也理解，但我们能来照看你们已经仁至义尽，我记得咱们关系可不好。” 要不是知青点没人愿意来，她跟岁岁还不如在队里上工呢。 朱婷婷没话说了。 她也知道，要是再说下去，把人气走了。 她跟葛婉莹躺病床上只能依靠医生护士。 但那显然不现实，县医院每天病人都不少。 吃完了饭，葛婉莹看向苟岁岁，语气别别扭扭：“苟岁岁同志，我很感谢你们能来照顾，等回去后我们就还钱。” 她的钱票存根是放在床底牛皮箱子里的，灭火及时应该没有烧毁。 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好像经历过生死后醒悟了，看苟岁岁也没那么讨厌了。 苟岁岁点了下头，她看了眼沉着脸报复式戳饭盒的朱婷婷。 “我们不是你爹妈，你心里有什么气也别往我们身上发，朱婷婷同志，你记清楚了。” 第282章 表彰 第282章 表彰 苟岁岁并不大在意朱婷婷的话，但她也不会任由朱婷婷想怎么说怎么说。 惯的她。 侥幸活着就自己偷着乐吧，还怨天尤人。 朱婷婷动作停下来了，她抬眼跟苟岁岁冷漠的眼神对上。 心头一寒，更是不敢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敲响，接着进来两个公安：“同志，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我们接到报案……” “同志你好，我是县公安局的秦越，我们接到报案，向阳大队昨晚起火伤了两个人，是吗？” 秦越一身笔挺制服，目光如炬。 他接到医院的报警电话，说向阳大队有人故意纵火，烧伤两人。 受害人看见纵火犯了，但大队长疑似要包庇罪犯。 秦越一听这地方，就赶来了。 医院那边有别的同志去。 林满仓没想到自己刚到村口，正人说看到林阿娘家早上有炊烟，他正要去找。 就被开车赶来的秦越叫住。 “公，公安同志你们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公安同志调查。” 他心头一抖，暗暗揣度。 在医院时葛婉莹说要报警，可她还躺病床上。 显然报警的另有其人——是苟岁岁？ 林满仓心思复杂，他不是说了不会包庇吗？ 这些知青怎么也不知道缓缓？ 就不能让他先调查清楚了？ 鲁莽！ 秦越一眼就能看出林满仓风尘仆仆。 明显刚赶回来，他估计这就是向阳大队的大队长林满仓。 秦越颔首：“那就麻烦同志带路。” 林满仓本来要去找林阿娘。 但现在肯定不能去，他心里慌。 这会儿谁都不想看见公安，总觉得见公安准没好事。 更何况他心里还有鬼。 林满仓：“同志要去看起火的地方吗？ 成，我这就带你们去。” 秦越不置可否，跟跟在他身后。 反手给身后一个同事打了个手势，让他去找嫌疑人。 到了几乎烧成废墟的田家，秦越跟两个同事一起勘查现场。 他在坍塌的屋子里走了一圈，出来后队林满仓道：“麻烦同志去请人召集昨晚救火的同志，我们需要比对现场脚印。” 屋子虽然烧毁了，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哪两间是住人的。 两个屋子床底都有一块干净的痕迹，明显原本有东西被人拿走了。 林满仓只能配合：“好，我是生产队大队长，我就能召集，公安同志你们稍等。” 他转身去叫人，秦越让人跟上去。 向阳大队来公安调查昨夜的起火，社员们又是害怕又是奇怪。 昨晚几乎每户人家都参与了救火，林满仓一吆喝，家家户户都来了。 没有救火的也跟着来看热闹。 进屋子救火救人的都是男性。 然而两个屋子里分别有小巧的女人脚印。 秦越目光从人群中扫过，看到两个眼神飘忽，滴溜溜乱转的妇女。 他不动声色：“对救火的好同志，我们会予以表彰，但我发现有同志喜欢当无名英雄啊，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参与救火，竟然没站出来。” 他话一出来，社员们沸腾了。 昨晚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进去救人了。 这会儿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在想着谁那么高尚。 有人问了：“领导，啥表彰啊？ 有啥子好处呢？” 第283章 敲掉砂罐 第283章 敲掉砂罐 秦越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那神色有异的两个妇女中，年纪大的那位。 “自然有，我们会酌情考虑，给大家争取进城做工的机会。” 这下更不得了了。 别说那几个真正参与救人救火的，周围看热闹的社员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问话的妇女当即拽着儿媳，昂首挺胸走出来。 “是我跟我儿媳妇，公安同志说的进城做工，一口唾沫一个钉，要做数啊！” 秦越的表情耐人寻味。 围观群众不可思议：“刘大婆跟刘三婶？ 她们救火？” “真的假的哦，她们确定不是趁着葛知青们还躺医院，进去捞偏财的吗？” “看不出来杨菜花这个老婆子，跟她三儿媳妇还是个好人嗦……” 杨菜花跟三儿媳妇满面红光盯着秦越。 听到大家的一轮，杨菜花不满瞪过去：“咋啦？ 我们就不能做个好人了？ 那也是人命……” 话刚出来，秦越就点了头：“这位同志说得对，人命关天。” “我需要比对一下脚印，证明脚印是两位同志的。” 杨菜花一听，当即接连抬起脚给他看，还扯三儿媳的衣服，让她照着做。 “哎呀，你们看嘛，我们鞋子上还有黑灰呢，就是我们的。” 秦越看了眼记录的小公安。 小公安点头，确认。 秦越一个眼神，两个公安掏出手铐直接扣在杨菜花婆媳手上。 “趁火灾盗窃他人财物，你们现在被捕了。” 秦越声音冷凝，一派正气。 这反转给社员们搞懵了，同时又觉得这才合理。 杨菜花叫嚣挣扎，但于事无补。 “公安冤枉好人啦！” 秦越将发现的痕迹大致讲了下，然后让人带他们去老刘家。 将葛婉莹和朱婷婷的箱子找了出来。 原是杨菜花婆媳趁着天色早没人看见，就到葛婉莹两人这里捞偏财了。 林阿娘也被小公安带过来了。 她一点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而且还拉着林丫一起过来。 “公安同志，我知道我可能会敲掉砂罐，蹲鸡圈也好，我女儿你们给我安排好就行。” 向阳大队因为林阿娘故意纵火，谋杀两个知青的事情，很是热闹了一阵。 秦越几个带着三个犯人一个小孩，准备回去。 谭文青知道他们去县城，厚着脸皮搭了车。 秦越先将人带公安局，跟去过医院的同志了解了情况，决定再去一次。 到了医院，看到苟岁岁也在，他颔首打了招呼。 秦越跟葛婉莹和朱婷婷谈过话之后。 确定林阿娘是报复性谋杀，他心里也是很复杂。 像林阿娘这样偏激的人格，确实比较危险。 谭文青跟苟岁岁二人眉飞色舞地讲述。 秦越去村里带走了林阿娘和杨菜花婆媳。 又过了几天秦越带来消息。 林阿娘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她还说原本计划了要将苟岁岁跟王巧茹也烧死。 只是葛婉莹跟朱婷婷都没能烧死。 经常上山能打来猎物的苟岁岁，林阿娘更不觉得自己能成功。 王巧茹都惊呆了：“林阿娘跟林丫被葛婉莹她们搞到农场去，跟我和岁岁有什么关系？ 她还想对我们下手？” 第284章 高考恢复 第284章 高考恢复 秦越干这一行，见过心理扭曲的人不少：“她说，要不是你们搬离她们家，葛婉莹两个不会住进去，而且是你们撺掇林丫去找大队长的，她才想起闹到公社去，这才被罚到农场。” 王巧茹被这逻辑震惊到了：“当初我跟岁岁是因为贺队长牵线，才住她家，我们平时负责做饭，口粮都是一块儿吃的。” “岁岁每次猎到肉，都没限制她们母女吃，时不时还会给林丫罐头，没想到倒是养出狼来。” “再说了，当初是她提出要不让我们住她家的，要不是岁岁花钱申请买了宅基地，搬出来我们只能回知青点。” 苟岁岁原本对林阿娘母女好。 一是因为她们无处可去时，林阿娘愿意收留，虽然是看在贺南生和房钱的份上。 但人家还是收留了。 再就是，出于对军人，对烈属的尊重。 后来发现林阿娘这人不识好，便只一起吃饭，没再给东西。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等待林阿娘的将是死刑。 公安局也按她的遗愿，将林丫送去孤儿院。 林阿娘手里的钱，在去除罚款跟葛婉莹两人的医药费后存入信用社，供林丫上学用。 村里人很不能理解，明明大家都是亲戚，干嘛不把林丫给他们带。 林阿娘就是担心把孩子给亲戚，一两年他们会对林丫好。 但时间长了，她留下来的钱，指不定花在谁身上。 葛婉莹两人能下床走动，苟岁岁就跟王巧茹回了向阳大队。 她们并不知道拆了纱布后，看到身上恐怖的伤疤，而且得知去不掉后，葛婉莹跟朱婷婷几度崩溃。 一直到九月底，两人出院就回村里收拾了东西，申请了病退。 村里没为难，直接同意了。 公社也怕留下两人她们会闹大，到时候追究起来，公社讨不了好。 两人走那天，知青们都在村口目送。 有人看着葛婉莹脸上的纱布幸灾乐祸，但同时也掩盖不了羡慕。 “烧伤一次，能活着不说，还回了城，烧伤的人是我就好了。”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知青们更是又羡慕又眼酸。 十月上旬，高考恢复。 中旬，这一消息传达至各省。 向阳大队才装上不久的喇叭里，广播员激情洋溢地通知，高考恢复了！ 地里干活的知青跟村里的年轻人都停下手，恍惚又不可思议地看向远处的电线杆。 “你们听到了吗？ 高考恢复了？” “我没听错吧？” 知青们互相求证，广播又重复了两遍。 大家每一遍都认真听，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林启元握紧拳头，他的书没有买错！ 谭文青兴奋得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全然没有当初那副自矜书生的模样。 王巧茹也含泪看着苟岁岁：“岁岁，咱们能回城了！” 苟岁岁故意拿话逗她：“是啊，可以参加高考就意味着能回城，巧茹姐，你是要在学校门口开馆子吗？” 王巧茹破涕为笑：“也行啊，高考都能恢复，总有一天也能光明正大做买卖。” “要是我考不上，就弄个板车推着学校门口卖饭去！” 高考时间就在十二月上旬，时间很短。 但苟岁岁、王巧茹以及谭文青三个人已经准备了一年多。 比起别人，他们的准备可以说相当充分。 知青们兴奋不已，都知道苟岁岁家里有书，没书的都想上门借。 第285章 想当老板 第285章 想当老板 林启元的书都被几个人分别借走了几本。 “镇上，县里，回收站多的是高中课本，你们自己去买，买不着再来借。” 苟岁岁没应承下来。 有几个知青不想跑，高考就剩一个多月时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岁岁同志，大家都是知青，要互相帮助的呀，你借给我们暂时不看的，这样谁也不耽误……” 苟岁岁不惯着：“可以借，每个人每本书只借两天，一天五毛钱。” 刘草也在其中，听到要花钱就不乐意：“岁岁，这你咋还要钱呢，你这是投机……”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其他人打断。 “行了，你不借我们借，别说有的没的，你要是不借就去镇上县里买去！” 恢复高考的消息一下来，书店的书直接断了货。 预定都排到一周后了。 回收站里的高考课本也被一扫耳光。 没买到的人只能抄书。 这样的事全国各地，几乎每个角落都在发生。 苟岁岁手里有一整套的数理化丛书。 谭文青知道苟岁岁借书收钱后，当即将自己这一年多做的笔记拿出来。 他一点不吝啬地表示：“这些笔记都是数理化丛书上的经典例题，我有好几本笔记，谁要借的可以来拿，一块钱一本。” 高中课本都卖脱销了，更何况数理化丛书这样有价无市的宝贵资料书。 这样一来，谭文青就挣了几十块钱。 吃饭的时候他还乐颠颠地给苟岁岁两个炫耀。 王巧茹直感叹他脑子灵光。 苟岁岁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谭文青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岁岁同志，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有啥话你直说。” 苟岁岁：“谭文青，你想挣钱吗？” 谭文青一下子就精神了…… 隔天，苟岁岁直接带着两人来到县里的小院。 说是小院，有三间屋子，一个堂屋，地方也不小。 这里王巧茹来过。 就是上次葛婉莹和朱婷婷住院，除了第一天有林满仓在，她们住招待所。 后头十来天，她们都是在苟岁岁这小院住的。 有贺南生常来收拾，只要铺上床单就能睡。 谭文青则很震惊：“岁岁你说的挣钱是？” 苟岁岁：“你的学习方法很有效，学得很扎实，想来将例题整理出来，再换汤不换药的出题，对你来说不难吧？” 她这一说，谭文青跟王巧茹都明白了。 “你是说，我们给大家做补习？” 谭文青脑子一转，就知道这么干很挣钱。 都说这么明白了，王巧茹眼睛也亮了：“在这小院做补习吗？ 可大队长能同意？” 苟岁岁摇头：“不是我们，是你，巧茹姐要是想给大家补习也成，我提供地方。” 她出地盘，他们出力。 当然，试题卷子的花销她也出。 她要当老板，不想做打工人。 王巧茹虽然没谭文青那么自信，但也很期待。 三个人说干就干。 小院的堂屋跟库房是打通的，地方也够大。 他们去回收站花几块钱，论斤买了桌子长凳，再找了块门板当黑板用。 一天就将教学用具搞定了。 粉笔苟岁岁空间里也有。 谭文青他们自然没问怎么来的。 准备好一切，几人回了向阳大队。 至于上工的事，出工才有工分。 不要工分的话，林满仓这些村干部自然也没有理由阻止知青们学习。 他们当然也希望这些知青能考上，生产队也光荣。 第286章 前功尽弃 第286章 前功尽弃 谭文青回到知青点就给知青们说了。 “你们也知道，苟同志跟王同志爱看书，我这一年多跟他们一起学了数理化丛书。 我呢，想着把自己的学习方法告诉大家，也打算出题给大家一起学习。 大家都是知青，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也希望咱们都能考上大学回城。 但我也不能白干，一个月突击高考，想考上的就在我这报个号。 今晚我就带大家一起试着学一小时的。” 本来距离高考的时间就比较紧，知青们丢掉书本已经有几年了。 需要复习的知识那么多，想要学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谭文青提出来要带着大家一起学，简直就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嘛。 消息从知青点传了出去，晚上谭文青吃了晚饭回到知青点。 还没走近，就看到乌泱泱一群人挤在知青点的院子里。 苟岁岁跟王巧茹也是来围观的。 王巧茹是想看谭文青怎么讲课，偷师一下。 苟岁岁则是来看能招到几个人，关系到她这个老板能不能挣钱。 看到这么多人，王巧茹有点怂了。 她扯了扯苟岁岁的袖子：“岁岁，这么多人啊？” 苟岁岁看她那样，心觉好笑：“多半是有知青没憋住说出去了，你看，几乎全村青年都来了。” 免费的补习，不来白不来。 “那到时候正式开始补习，就没这么多人了！” 王巧茹长舒一口气。 苟岁岁点头。 就算在后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花钱去上补习班。 更何况这个时候？ 当然也有来看效果，讲得好就参加后续补习的。 向阳大队知青点头一次这么热闹，县里被拘在看守所将近半年的周兰英着急了。 “同志，公安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关了我这么久，现在能放我出去了吧？” 周兰英原本以为只要查实，她的确不知道那些人是敌特，她就能离开。 可这都是月下旬了。 高考恢复的通知都下达各个省市，她怎么能在看守所待着？ 前年，她刚重生回来，就买了书，开始准备参加第一年高考。 如果还不放她走，真的就前功尽弃了。 苟岁岁不是还好好待在向阳大队吗？ 周兰英都快着急死了。 这些天吵着要见秦越，但看守的公安并没有搭理她。 “放我出去！你们关了我这么长时间，凭什么？ 我是不知者无罪！” 周兰英拍着门嘶吼。 秦越今天才忙完手里的工作，敌特那边又有了新线索。 他这会儿是来提审的。 听看守说周兰英这阵子总吵着见他。 秦越脚一拐，就过来了。 “周兰英，你吵什么吵？ 老实点！” 一来就听到周兰英在咆哮，秦越示意看守打开门上送饭的窗口。 看守呵斥周兰英一声就退开。 秦越站在门口，看着周兰英狼狈狰狞的模样。 周兰英看见他，面露欣喜。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几乎要将脑袋从小窗口塞出来：“秦队长，我能出去了吗？ 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问题都查清楚了吧？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半年了，也该放我出去了。” 秦越等她说完，才慢悠悠开口：“是，敌特分子也说没有给你透露他们的身份，这一点你的确没问题。” 第287章 她完了 第287章 她完了 周兰英松了口气，又听秦越继续讲：“但是，我们查了你的案底。 1975年，你屡次与田昌国合谋，冒领他人财物并据为己有，构成犯罪。 过几天就给你挪地方，你也别急啊。” 他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哗嚓一下直直砸周兰英脑袋上。 “什么？ 什么冒领财物？ 我没有，我……” 周兰英瞪眼，说到一半见秦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然后她就想起，当初拿了苟岁岁的包裹和钱。 周兰英不可置信：“我还给她了啊，秦队长，钱我还了，东西也折现的，你们不能因为这个抓我，我还给她的！” 都过去两年了，现在还来算账？ 周兰英觉得太离谱了。 这个公安就是故意针对她的吧？ 秦越哼笑了声：“周兰英，抢劫不是你把东西还回去，就不构成犯罪的，你们的行为就是强盗。” “钱该还，局子也该蹲。” 周兰英垂死挣扎，在她看来，这些事一向是民不告，官不究：“苟岁岁她没告我，你们就不能关我！” 苟岁岁又不缺钱，怎么会为了那百多块钱，在两年后来报案？ 秦越一言难尽：“很遗憾，你的强盗行为，是苟知青给我们说了，我们才去调档案的。 而且，就算她不告，我们掌握了证据，也是可以定罪。” 周兰英气血倒流，面色惨白。 她完了。 重生一遭，却连上辈子都不如！ 还落到坐牢的下场！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明明她应该前途光明才对啊！ 她知道不久后经济开放，早就在谋划怎么挣钱，让忽视她的穆思远刮目相看。 可是现在她连高考都不能参加了。 “不，我要出去！我要参加高考！” 周兰英崩溃了。 “你们不能关我，我要高考，我要考大学！” “我要当大学生，我要开公司，做老板，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不能坐牢——” 秦越听她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都没听清。 什么开公司当老板的，这女人八成疯了。 跟看守一起出来的时候，秦越问了句：“你们给周兰英说高考恢复的事了？” 看守一脸严肃，果决摇头：“没有，秦队长，我们可都知道纪律的，哪能呢。” 秦越点头，以为周兰英知道高考恢复，不过是看了报纸。 看守所看守不得与嫌犯交流，但他们还是可以阅读报纸书籍的。 看守将今天新到的报纸递过来。 秦越一看，头版头条正好是报道高考恢复的新闻。 “之前的报纸，有高考恢复的消息吗？” 看守表示没有。 秦越将报纸折起来，扭头看向关押周兰英的那个房间。 还真是奇怪了，明明没人给她说，报纸也刚出来。 周兰英怎么就笃定高考恢复的事？ 这段时间，她可都在看守里。 这样一联系。 秦越马上就想到她刚才的话，开公司当老板。 现在做买卖的都被打上投机倒把关起来，东西没收还罚款。 尽管秦越消息灵通，知道上面就经济问题开了无数会议，也一直在研讨。 可周兰英一个普通知青，是怎么笃定能光明正大开公司的？ 秦越有个可笑的想法。 不过念头一闪而过，他都觉得自己被周兰英的疯病传染了。 他摇头一笑，抬脚离开看守所。 第288章 不干销售屈才了 第288章 不干销售屈才了 向阳大队，知青点。 苟岁岁和王巧茹坐在角落里，看谭文青唾沫横飞。 “距离高考也就个把月，所以咱们的重点在突击薄弱环节，同时增强优势。 自己擅长的科目模块，大家自己清楚，薄弱环节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 今天我不讲这个，我们来看这个方程式……” 谭文青先废话了一波，拉高了逼格，才开始带着大家做题。 他激情洋溢，屋子里一群人如痴如醉。 最后谭文青讲完题，有人激动得面红脖子粗。 巴不得上去抢了谭文青的手稿来学习。 “今天的例题讲完了，同学们都很聪明，想来也有收获，如果咱们接下来一个多月，四五十天的时间都这样一起学，不说华大京大，本地的大学一准儿没问题！” 最后这个总结，更是让在场的年轻人热血沸腾，好像录取通知书就在眼前似的。 苟岁岁摸着下巴点头：不错嘛，谭文青这个同志很有前途！ 不干销售都屈才。 本地的大学，又没说本科专科。 而且这会儿，就算是专科，出来也安排工作，不愁没出路啊。 这个年代的专科生，含金量比后世许多本科生都高。 生产队的社员们一步三回头地各回各家。 知青们想凭着近水楼台拉关系，被谭文青打发了。 他灌了大半碗水，走过来：“怎么样？ 我讲得还行吧？” 王巧茹竖大拇指，满脸佩服：“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呢，我有的学！” 谭文青矜持一笑，但下巴抬着明显很骄傲。 他看向苟岁岁，想听她怎么说。 对于勤恳员工，苟岁岁自然不会吝啬夸赞：“很棒，继续保持，应该能招到人。” 谭文青更高兴了。 殊不知在苟岁岁这里，已经给他定位为勤奋好员工。 第二天一早，谭文青手里就有二十来个报名要参与补习的名单。 他乐颠颠拿着名单来家里，直接拍桌上。 “喏，知青除了刘草，都会来，生产队也有将近十个人。” “我给他们说了，过两天，带足口粮，辈子和吃饭的家伙，到县城去补习，一个人一张大团结，到时候考不上退一半。” 王巧茹看着名单，嘴里无声念叨。 然后她惊呼：“天啊，一个人十块，这上头有二十几号人呢，一共就是两百多！” 就这么一晚上功夫，谭文青就挣了两百多块钱。 知青的钱，谭文青都收上来了。 社员们的钱，有两三个说出发当天给。 谭文青也没有在意，说不得他们就不去了。 但这两天可能也还会有人参加。 他已经是见过大场面的了，一点不慌。 “喏，收上来的钱都在这里了。” 谭文青把钱又数了一遍，再恋恋不舍地摸了一通，递给苟岁岁。 苟岁岁接过来，看向眼巴巴的王巧茹。 她把钱送王巧茹手边：“你要不要也摸摸？” 王巧茹愣了下，哭笑不得地扭开头：“我才不摸。”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两天谭文青一有时间，就在知青点跟大家一起做题。 大多数之间是他讲，别人听。 到了出发去县里这天，村支书儿子林建设在内的一些年轻人临时加入。 还有好几个脸生，一问才知道是邻村的。 第289章 还想收房租 第289章 还想收房租 向阳大队的知青办高考补习班。 有心又不缺钱的外村知青和社员，得到消息就背着被子口粮来了。 这下就有三十几号人。 加上向阳大队，一共三四辆牛车送三十几号人去镇上。 几个生产队的自行车都借来了。 苟岁岁跟王巧茹也是骑车。 到镇上后，自行车让驾车的二叔用牛车运回生产队。 好在也不是赶集的日子，镇上去县里的人不多。 一群人全塞一辆车里，就跟堆红薯似的，挤得几乎喘不过气。 县城也不算大，苟岁岁的小院距离车站并不远。 下了车，苟岁岁就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到小院。 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行人要不是见这伙年轻人背着扛着包，还以为又要折腾啥动静呢。 “哟，苟知青，这是你们租的院子？ 要不老少钱吧？” 林建设一到小院，就丢了行李四处打量，双眼冒光。 向阳大队的人都知道苟岁岁有钱，但谁知道她还能在县里租这么大院子呢？ 来之前，他们都以为是跟县里的学校借地方。 他这话一出来，几乎所有人都默默看向苟岁岁他们。 就算没有看过去的，也下意识竖起耳朵听。 谭文青直接皱了眉头。 林建设这人一看就不老实，他不是很想带。 但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况且林建设还是村支书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苟岁岁知道，虽然大家都是提着行李来的。 但总有人会想搞事情。 “西厢两个屋子，男女同志分开住，炕肯定不够，但可以支门板。” 苟岁岁只扫了林建设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话。 “床位你们自己分配。 大家来这一趟，都是为了考上大学，环境就别挑了。” “厨房做饭也轮着来，当然也可以让我们做，需要另外给钱。” 林启元率先反应过来：“能给咱们提供安静备考的地方就已经很好了，来来来，女同志先选房间。” 一群人当即点头，王巧茹带着女同志去选房间。 谭文青也带着男知青跟过去。 等女孩子们选好了，他们就将行李先放屋子里，帮着她们搭门板做床。 苟岁岁去厨房放好了今天中午的食材。 第一顿饭，她还是可以出食材的。 也让大家吃得好一点。 提高学习的积极性。 食材刚放好，王巧茹就来了。 “诶？ 你什么时候带菜了？” 王巧茹看着灶台上的东西吃惊。 苟岁岁耸肩：“上次准备教学用品，离开前我给贺南生留了纸条，让他准备的，还挺齐全。” 嗯，反正王巧茹又不会去问贺南生。 推给他就好了。 王巧茹没怀疑，反而是冲她挤眼：“贺队长对你还真好，啥都听你的。” 苟岁岁并没有这感觉：“这房子还是我的呢，他来住我也没收他房租。” “你还想收他房租？ 他不是老婆本都给你了？” 王巧茹直接瞪眼。 “是啊，我老婆本都给你了，你还想收我房租啊。” 厨房门口传来幽怨的声音。 两人同时扭头，看到贺南生斜靠在门口。 王巧茹当即笑得不行，把苟岁岁往外头推：“你出去跟贺队长说话吧，做饭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第290章 摸底 第290章 摸底 苟岁岁摆手：“说话什么时候都能说，既然贺南生同志赶着做饭点来，烧火吧。” “行。” 贺南生点着头，到灶前坐下，乖乖烧火。 三十几号人的饭菜，消耗的食材很可观。 谭文青带着林启元和几个知青过来帮忙。 他看到贺南生，还挺开心：“贺队长也来了？ 真是赶巧，咱们也刚来。” 贺南生点头给几人打了招呼。 林启元他们都是见过贺南生的，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 饭菜做好了，其他人自觉端菜摆碗筷放置桌子。 吃饭在客厅，几张课桌拼成两个大长桌，人也能坐下。 看着桌上有肉有菜，米饭里更是糙米少，白米多。 一个个看得直咽口水。 这伙食…… 有个衣服上摞着补丁的姑娘咽了咽唾沫，弱弱开口：“那个，这顿饭咱们要给钱吗？” 恶狼一样盯着饭菜的众人一下子就回神了。 这菜色看起来比国营饭店的都好。 要是给钱的话，得给多少啊！ 王巧茹笑了下：“这些都是苟岁岁同志准备的，算是给大家打打鸡血，吃了这顿，大家好好学习！” “要是下顿你们还想这么吃，也行，给钱就成。” 苟岁岁点头，目光温和。 她就不信下一顿没人定菜。 谭文青清了清嗓子，又给大家打了一波鸡血，然后宣布动筷子。 一伙人吃得又幸福又难受。 幸福的是饭菜太好吃了。 难受的是，下一顿就吃自己带的口粮了。 尝过美味之后，谁还能安心吃糠咽菜啊？ 吃过饭，没帮着做饭的负责收拾碗筷。 一个小时休息时间，过后谭文青就带着大家开始学习。 第一堂正式课自然不是盲目带着刷题。 他拿出一套题，做一个摸底测试。 先看看基础。 每个人的基础肯定不一样。 谭文青为人踏实，虽然是想着挣钱，但也是真的本着大家一起考大学的目的。 人家既然报了名，他就要负责。 知青们大多都是高中生，落下了几年基础也还在。 题虽然不会做，但起码能看懂。 大部分村里的社员们，连题都看不懂。 林建设是初中生，高中没考上。 基础也差，做题抓耳挠腮，还企图左顾右盼。 谭文青点了他名字，他还不乐意。 其他人都快烦死他了。 这些人里，就他一来就想搞事情。 到现在都状况不断。 林建设心里也记着苟岁岁不搭理他的仇呢。 只是中午吃饭看到贺南生在，他心底畏惧贺南生，就没敢做什么。 贺南生也是听人说，看到一伙人大包小包往这边走。 他就猜到是苟岁岁他们带着知青们来了，想着过来看一眼。 下午他就回了单位，没打扰苟岁岁。 摸底测试就花了一下午时间。 谭文青跟王巧茹商量着出题的时候，苟岁岁直接让他们分文理两部分试卷。 只出基础类题型，一个科目几道题，凑成两套卷子。 尽量花少一点的时间在摸底上。 测试完，就到了晚饭时间。 小院的厨房外头有个棚子，苟岁岁给搭了个简单的灶台，方便大家做饭。 手头钱不宽裕的，自然忍着没花钱吃苟岁岁他们的伙食。 林建设是花钱的那部分人。 吃饭的时候，他没看见贺南生，就想往苟岁岁身边凑。 第291章 现在就想走 第291章 现在就想走 “苟知青，咱们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你咋个对我这么生分呢？ 上午我跟你说话，你还不理我。” 王巧茹就在苟岁岁身边，林建设一个劲想要把她挤开。 她眉头皱紧：“林建设同志，你干啥呢？ 往女同志身边挤什么？ 在这里你还想耍流氓不成？” 林建设脸色就变了：“王知青，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不是有问题要请教吗，你咋个说话恁么难听？” 王巧茹简直气炸了，但他说要问问题，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怼。 谭文青一把拉过林建设的胳膊：“来来来，林同志有啥问题来问我，岁岁她又不讲课，不负责给你讲。” “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啊！” 林建设甩开他。 这些知青的户口在村里挂着，到时候高考还得通过村里。 林建设就觉得他们不敢得罪自己。 “我正跟苟知青说话呢，你扯我干啥子？” 谭文青想把他拽走，他可不能让这人纠缠苟岁岁。 不只是苟岁岁，谁都不行。 在这里，这人除了学习，想搞破坏就是不行。 他刚一伸手，林建设就吼了一声。 这下子埋头吃饭，自我催眠，意图忽略苟岁岁他们这一桌香喷喷饭菜的人好奇扭头。 所有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林建设。 怎么又是他？ 苟岁岁吃饱了，放下碗筷起身看向林建设。 “说吧，你想说什么？” 林建设眼里闪过喜色。 看吧，他就知道苟岁岁不敢得罪他！ 至于苟岁岁在村里揍人，那都是啥人啊？ 他可不一样，他是村支书家的公子！ “这儿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私下说？” 林建设说话就要伸手，想扯她胳膊。 苟岁岁冷冷看着他，也不躲：“你爪子不想要了吗？” 她语气挺平淡，但林建设就莫名心下一抖，手也缩了回去。 “私下说？ 不方便？ 林建设，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村支书的儿子，咱们知青不敢得罪你，所以来补习班耍流氓？” 苟岁岁直接撕开遮羞布，将他心底的想法暴露出来。 林建设脸色白了下，他想否认。 苟岁岁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移开目光，看向周围的人。 “这样的事，下不为例，若是有心捣乱，趁早收拾铺盖卷走人，我这里只欢迎一心学习的人。” 大家被她看得连口保证，自己肯定不搞事。 开玩笑，他们还想跟谭文青和王巧茹多学一点，争取考大学的机会大一点呢。 谁跟林建设似的，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众人鄙夷嘲讽的眼神刺得林建设脸发烧。 有多想挖坑遁走，就有多记恨。 “行行行，不谈就不谈，开个玩笑，用得着说那么严重？ 苟知青还真小气……” “没错，我这人开不起玩笑，林建设，明天你收拾东西回向阳大队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苟岁岁直接打断他。 刚到小院，林建设说那话时，她没搭理就已经给了机会了。 这人一而再再而三，还不知悔改。 那就滚吧。 屋子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谭文青跟王巧茹都有些担心地看向苟岁岁。 林建设瞪圆了眼睛：“你敢撵我走？” 苟岁岁侧头，目光冰冷如刀：“怎么？ 难道你现在就想走？” 第292章 没有回转的余地 第292章 没有回转的余地 今天是十月二十四日，晚上六七点，c省的天还不至于完全黑到看不见。 但肯定走出去没两步，必定两眼一抹黑。 而且，这还是县里。 林建设长这么大，统共来县里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得出来。 他就是再没脑子，也不敢耍脾气直接走人。 同样也是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让他深感颜面扫地。 他就那么瞪着苟岁岁，脸色难看至极。 没有再开口，但他也没动一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是多希望苟岁岁能将这句话收回去。 苟岁岁并不打算跟他僵持，和王巧茹一起收拾自己的碗筷去厨房。 从晚饭开始，自己的碗筷自己洗。 王巧茹心里都快乐死了：“该！就该这么怼他！什么东西？ 大家都是来学习，他偏要搞点花样出来。” 她也想怼，但不太敢。 说完，王巧茹又有点担忧：“可是岁岁，你明天真要让他走啊？” “话都说出去了，没有回转的余地。” 苟岁岁并不觉得是个什么大事。 若是今天说了让他走，明天却让人留下。 接下来一个多月，别想消停。 不说其他人心里怎么想。 但就说林建设，他还会有下次。 那这补习班就别办了，大家都回家去吧。 王巧茹刷着碗：“你也说了，他就是仗着他村支书的爹才想胡来，咱们户籍还在这呢……” 苟岁岁无所谓地耸肩，很快把灶台收拾好：“巧茹姐，那咱们就看，他能卡什么。” 王巧茹心底的隐忧，被她这一句话打破。 是啊，当下要紧的是准备考试。 以后的事情，那到时候再说。 他们要是考上大学了，村支书能卡什么？ 王巧茹有一定的语言天赋。 英语的学习就由她带领大家一起。 准确的说，文科这边的课程都是她带着大家一起学。 晚上的课，林建设厚着脸皮，安静坐在角落里跟着听。 他倒是没有再作妖，只是有没有真的在听，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王巧茹见了也没有管，反正她知道岁岁不会改变主意。 大家自然也都当他不存在。 不过同时也在观望，想看明天林建设是不是真的会被赶走。 学完习，回屋里睡觉差不多就是十点了。 谭文青直接睡客厅的门板上。 林建设来向他探口风，谭文青只说：“你也看出来了，我跟巧茹同志负责带大家学习，岁岁管事，反正我是不敢惹她。” 王巧茹跟苟岁岁睡她那个房间。 这房间是贺南生给她收拾出来的。 上次给葛婉莹她们陪床时，王巧茹跟她来睡过的。 到县里正式开始学习的第一天，大家都挺兴奋。 躺床上几乎快胳膊贴着胳膊，好在天气也不热。 没几个人能立即睡着的，都希望自己能在这一个多月汲取更多的知识。 到时候上了考场，也能多答对几道题，更有把握一些。 即便是睡不着，也没人说话，都在酝酿睡眠。 毕竟明天六点多就要起床学习呢。 林建设就跟床板烫一样，翻来覆去像是要把自己当饼烙了。 一整晚都没有睡。 天刚泛起鱼肚白，就是六点多了。 第一天早读安排是读语录，背诗词。 第293章 道歉就不用了 第293章 道歉就不用了 早饭是王巧茹跟谭文青一起做的，熬了一锅杂粮粥。 粮食用的是每个人带来的口粮。 苟岁岁说早上早读时间很宝贵，谭文青二人就跟大家说了。 “早上记忆好，每天早饭我们做，中午晚上你们自己做。” 同学们都挺感激。 早读完，粥也熬好了。 配着昨天做的跳水泡菜，一个个吃得都挺香。 林建设也吃得很香。 这会儿才不到八点，苟岁岁还没起床。 他并不知道人没起。 早读的时候很是忐忑，但到这会儿已经在吃早饭了。 苟岁岁人还没有出现。 林建设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苟岁岁心里还是不敢得罪他爹的。 看吧，这会儿都没有出现，不就是想要把话收回去，又不好意思了吗？ 女人嘛，口是心非，脸皮子薄一点也正常。 吃完饭，林建设嘴巴一抹，很是积极地将碗筷拿厨房刷了。 而后就去屋子里收拾东西。 心里想着：既然苟岁岁不敢撵他走，那她就必须得给自己道歉！ 昨天他可是当着三十几号人的面儿，被苟岁岁挤兑得头都抬不起来。 今天她想避着不见人，他就当昨天的事情没发生吗？ 不可能！ 他现在就收拾东西，让他们着急！ 林建设越想，心里越是得意。 昨天的饭可真是油水足啊！ 他在家里吃这样油乎乎的肉，还是过年的时候呢。 昨晚吃还得花钱，他以后要免费吃！ 还要想吃什么吃什么。 不然休想让他留下！ …… 吃过早饭，大家都搬了凳子坐院子里聊天。 见林建设提着行李出来，纷纷止住话口。 谭文青正在跟林启元谈昨天的某道数学题。 他只是扫了林建设一眼，就低头继续点着纸上的解题步骤讲解。 林建设本就没想着走，他见谭文青开口留他，心里就不高兴了。 “谭知青，我这会就走了，昨天苟知青把话说到那个份上，我也不是啥子死皮赖脸的人，你们放心，我晓得是我的问题，我爸那点我去说，他不会难为你们的。” 林建设几乎是在扯着嗓子喊。 心里很是唾弃谭文青。 觉得他没有一点眼色，苟岁岁没出面，不就是要反悔吗？ 也不知道留他。 谭文青挠了下后脑勺：“行，你出去后左拐，沿着巷道走到外头马路上，然后右拐直走就是车站，挺近，要是找不到，路上问问人就行，待会要上课，我就不送你去了。” 林建设压着火，想骂人。 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谭文青能这么蠢。 跟着这么蠢的人，能学到啥子？ “谭知青，苟知青人呢？ 我跟她道个歉就走，不然我心头过意不去。” 林建设没见到苟岁岁，哪里会真的走出院子？ 谭文青拧眉，正想说：不用了，话我帮你带到，岁岁还睡着呢。 就看到东厢屋门拉开，苟岁岁打了个哈欠走出来。 林建设当即下巴一抬，想着接下来每一顿都有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说不定苟岁岁还会讨好自己。 他都要压不住嘴角了。 “苟知青，我……”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苟岁岁递个梯子的。 但一开口就被苟岁岁抬手打断。 “行了，刚才你们的话我听到了，道歉就不用了，你走吧，记住你说的话就行。” 第294章 好戏 第294章 好戏 说完，苟岁岁直接拉上门去厨房觅食。 王巧茹给她留了饭菜。 院子里，所有人都看着林建设那张异彩纷呈的脸。 开始他们以为他真的知道错了。 这会儿看他这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就是想以退为进吧？ 单纯如谭文青，联系林建设扯着嗓子嚷的那一句，也明白了。 他很是无语。 林建设立在那里半晌，看到众人想笑又忍得艰难的表情。 哪里还站得住？ 他扭头走了。 人刚一出院子，大家伙都憋不住乐出声。 “天，他怕不是以为苟同志早上没来吃饭是想反悔又不好开口吧？” “啧啧啧，你不说我还没有想到，这么一说，多半是了。” …… 谭文青跟王巧茹带着同学们继续学习，苟岁岁则出了门。 她今天打算去一趟黑市。 刚走出院子，就看到靠树边的孙海。 她正要去找他呢，他就来了。 “苟同志，我听说昨天你这里来了好多人，还以为你把院子租出去了。” 孙海一看到她，就赶忙小跑过来。 他还有点焦急。 毕竟要是苟岁岁把院子租出去了，那以后是不是就不能从她手里拿货了。 他不关心院子的事，就关心能不能再拿到货。 苟岁岁看得出来他的担忧：“院子给生产队的知青们准备高考，你放心，我正要找你给你说货的事。” 她前一句话让孙海的心跌入谷底。 听到后面，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既然苟岁岁这么说，那说明生意还能继续做。 “诶，你说，只要还能继续供货，你说上哪取货，我们就上哪去运。” 孙海知道，院子给知青学习了，那交货肯定不会再在院子。 苟岁岁也考虑过。 最迟年后，她就要去京城。 c省这边可以说是她的发家地。 今年在向阳大队搞那一波种植，已经把营养液的事情过了明路。 这条线还是可以继续做的。 只是要怎么做，交给谁做，得早做打算。 “明天下午三点，城西口的林子地，到时候在那里交货，你准备好车。” 苟岁岁给了这次交货的地址。 孙海念叨了一遍：“记下了，接下来一个多月，苟同志都在县里？” 苟岁岁看了他一眼，摇头：“不确定，你要是有事找我，我不在，就报谭文青或者王巧茹的名字，给他们说你找我就成。” 说完，孙海就走了。 野外交货肯定没有院子方便。 院子里还能慢慢转移。 但在野外不成，也容易让人发现。 他得多点时间去准备。 苟岁岁则是晃悠到运输队，去看看贺南生。 到运输队门口，给门卫打了招呼，登记信息就直接进去了。 只是苟岁岁没想到，这一来，倒是看了出好戏。 “贺同志，这是我亲手蒸的红糖发糕，可香了，你尝尝嘛。” 苟岁岁刚走到车库这边，就听到一个含羞带怯的声音。 她眉头一挑，寻着声音过去。 正好看到侧对着自己站立的两个人。 贺南生手里拿着块抹布，看样子刚才正在擦车。 他跟前站了个一身焦黄色的确良，土棕色长裤，扎了两个麻花辫的姑娘。 那姑娘手里还捧着一个饭盒，往贺南生那边送。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刘如月同志以后别再送来了，我对象看到会误会的。” 第295章 不熟悉 第295章 不熟悉 贺南生声音硬邦邦的，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叫刘如月的姑娘眼睛都红了：“你胡说！我来这么多次，都没有看到你对象，贺同志是不是讨厌我，不然怎么一直拒绝我？” 她不是第一次来。 刘如月家里是肉联厂的，爸爸是肉联厂的屠夫。 有时候她会跟着来运输队送肉。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挑一个运输员的对象。 她家隔壁就住着一对夫妻，男人是运输队的。 那媳妇说运输队来了个很好看的男同志，什么剑眉星目，反正一顿夸。 刘如月当时好长时间没来了，这一听自然不信。 一来就看上贺南生了。 她变着花样打扮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结果这人就是个木头！ 她只好自己主动了。 可贺南生说他有对象了。 但刘如月就没见到过啊！ 贺南生侧开一步将桶拖过来，手中抹布往水里一绞，拧干继续擦车。 “你要这么想，也行。” 他轻飘飘一句话，刘如月眼泪差点掉下来。 “贺同志，究竟是我哪里不好？ 你说，我改行不行？” 刘如月哽咽了下，跟着贺南生打转。 贺南生没有再说话了。 跟这样一根筋按着自己的想法走的人说话，挺累。 也说不清。 他不接话，倒像是给了刘如月什么希望似的。 不过一会儿，刘如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活过来了似的：“所以你就是没有对象的吧？ 贺同志，你会喜欢我的，我……” “他不会的哦。” 苟岁岁听到这里，突然有点嫌弃贺南生，连这都搞不定。 说着话，她从拐角走出来。 贺南生抹布往桶里一丢，手在身上蹭了蹭，大步过去。 “你可算是知道来看我了，”他的声音里竟然还有点委屈，后面句话都压低了嗓子，“你不来，别人都不知道我有女朋友。” 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孩儿。 苟岁岁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就一天晚上的时间，他就变得这么黏糊。 贺南生旁若无人地拉着苟岁岁的手，眼巴巴地看着苟岁岁。 她要是再不来，他还得被人骚扰。 刘如月随着贺南生的反应，目光落在苟岁岁身上。 那一瞬间，她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贺同志，她是谁？” 还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 贺南生自打苟岁岁出现，眼里就没有别人，“介绍一下，我对象。” 他眼神很是温柔，完全没有刚才的冷漠。 语气甚至带着几分炫耀。 苟岁岁看了他一眼，想笑。 她也看到了刘如月正脸。 刘如月是普通人里偏好看的长相，也就是面相刻薄了些。 影响了她整体的美感。 “这位是？” 苟岁岁配合贺南生。 她就当自己没听到两人方才的话。 刘如月目光灼灼盯着贺南生，期待他的回答。 贺南生眉头拧了下，思索了会儿才道：“哦，肉联厂来送肉的，不熟悉。” 苟岁岁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是真的没去记刘如月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知道名字嘛…… 待会再算账。 刘如月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捂脸，哭着跑了。 第296章 举报 第296章 举报 苟岁岁把手抽出来，交叠环胸。 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贺同志行情不错啊，说说吧，这是第几个？” 贺南生一点没有心虚，认认真真看了苟岁岁半晌。 看得苟岁岁心里别扭得很。 想移开视线，但心虚的该是他，她干嘛别扭？ 然后就听贺南生轻笑了下，“你在吃醋？” 苟岁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放下手，抬脚就想走，“你想多了。” 贺南生笑着摇摇头，没有揭穿她。 他拉住苟岁岁，“行，没有就没有，走什么啊，不是来看我的吗？” “看到了。” 苟岁岁不高兴了。 人现在看到了，不走留在这看他的小迷妹怎么表心意？ 她可没那么闲。 贺南生喉咙滚了下，他含笑看着苟岁岁。 知道她看到刚才那一幕心里不舒服了。 他不仅不觉得厌烦，甚至还挺开心的。 这不正是说明苟岁岁心里有他，在乎他吗？ 即便是苟岁岁带贺南生进空间，让他知道她最大的秘密。 贺南生心里也没有多踏实。 直到现在看到苟岁岁吃醋，别别扭扭的小模样。 他才有了跟她谈恋爱的真实感。 两人并不知道，刘如月跑开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运输队。 她在运输队门口站了会儿，恨恨地瞪着跑来的方向。 贺南生跟苟岁岁两人站一起，十分契合的场面狠狠刺激了她的神经。 刘如月长这么大，向来都是别人喜欢她。 尤其因为她爸爸在肉联厂的原因，挺多男生都想跟她处对象。 贺南生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运输车司机。 她都打听过了，他就一个退伍兵，要是真能耐，能退伍？ 就算是转业，有点能耐的，也该去公安局。 越想，刘如月越是忿恨。 贺南生没有介绍苟岁岁是干什么的，什么身份。 刘如月也能看出来，那一看就是个城里姑娘。 比她还讲究呢，能看上贺南生，还不是因为他那张脸？ 刘如月冷笑。 她要让贺南生知道。 等他声败名裂，会一直陪着他的人，只有她刘如月！ 那边贺南生刚把苟岁岁哄好，他同事就来找他了。 只是同事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贺南生眉头动了下，挑眉，“主任找我？” 同事朝苟岁岁点了下点头。 而后拉着贺南生的胳膊到边上，眼神甚至带着同情，他提醒道：“就之前经常来找你的那姑娘，跟主任举报，说你乱搞男女关系。” 贺南生脸色沉了下来。 今天是刘如月第几次来找他，他都没有注意。 但每次他都是直接拒绝，并明确表示自己有对象。 可刘如月半点听不进去。 今天一看到苟岁岁，谁想她非但不放弃，还举报他。 这姑娘，真是…… 贺南生看向苟岁岁，“我有点事要处理，你等我一起吃饭还是先回去？” 他同事的声音确实很低，但苟岁岁还是听见了。 她摇头，冲贺南生微笑道：“我跟你一起去，毕竟我也想知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贺南生默了下，他同事很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两人一起来到办公室。 敲门进去，刘如月扭头看过来，面上的得意在看到苟岁岁时瞬间僵硬。 第297章 你有证据吗 第297章 你有证据吗 主任看到苟岁岁，诧异了下。 随后他对打趣贺南生道：“这就是你对象吧？ 之前老听他们说你对象跟仙女一样，果然是一点没说错，贺南生同志，你好福气啊。” 贺南生下巴微抬，淡淡的表情上带着不太明显的骄傲。 不过主任晓得他，一眼看出来。 要这里没有旁人在，他早就笑骂出声。 “苟同志，欢迎你来视察咱们运输队的环境啊。” 主任脾气很好，对苟岁岁态度也很好。 苟岁岁笑着摇了摇头，“主任抬举了，贺南生还多亏您照顾。” 打官腔嘛，她也不是不会。 人家客气一下，要是当真，那就是脑子光溜了。 贺南生听她这么说话挺有意思，尤其她一副把他当自家人的口吻，他很喜欢。 主任哈哈一笑，又看了贺南生一眼。 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眼光不错啊，这挑对象的标准还挺高。 贺南生回以理所当然的眼神。 三个人氛围和谐，一下子把之前办公室里的紧张给化解了。 刘如月被忽视了个彻底。 她刚才来的时候，这主任还拍桌子要帮她做主呢。 这会儿怎么对贺南生态度这么好？ 尤其对苟岁岁的态度，比对她热情多了。 刘如月清了下嗓子，拉过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挺着胸膛，提醒道：“主任，我的事，您还没说呢！” 主任脸上的笑一下子就落下来了，他扫了刘如月一眼，而后咳了下。 心说：这姑娘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 他态度不够明确吗？ 从贺南生两人进门，他就问苟岁岁是不是他对象，果然跟下面人说的，跟仙女似的。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就是在表明。 贺南生有对象的事，运输队上上下下就没有人不知道。 “咳，哦对，贺南生同志，这女同志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说说吧，怎么回事？” 主任板起脸，还挺唬人的。 他斜眼睨着贺南生：瞅瞅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净招蜂引蝶，给单位惹麻烦。 贺南生冤得很，他冷着脸，半个眼神没给刘如月。 自然没看她脸上有凝聚起得意的表情。 “主任，谁举报就让谁拿出证据，叫来证人，我没干的事，总不能让我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干了。” 主任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谁主张，谁举证嘛。 这还没完，苟岁岁好似听到笑话，她笑了下。 “贺南生乱搞男女关系？ 是这位同志举报的吗？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哪来的底气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 “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就说明是污蔑，对贺南生同志的名誉造成了损害，我若是因此怀疑他，他同时还会失去他对象的信任。” “所以，你可想好了，有没有直接明确的证据，若是没有，那我可以就这件事，去法院告你。” 说到这里，苟岁岁看向主任，“主任应该也会出于对运输队队员，以及整个运输队名声的维护，出面作证吧？” 她噼里啪啦一顿说，主任听得有些糊涂。 这还能告上法庭的吗？ 不过这不影响他表态，“嗯，对，所以，刘同志，你有证据吗？” 第298章 他还委屈了 第298章 他还委屈了 刘如月自然没有证据，她哪里知道这事儿还是要证据的？ 不是向来都是她举报了，事情就直接定性的吗？ 贺南生对象说什么告法院，那她岂不是要坐牢？ 刘如月脸色发白，直接吓得后退了几步，眼里都是心虚和害怕。 “我，我不举报了，不举报了还不行吗？” 主任当即板起脸，严肃地看着她道：“刘同志，你这一会儿来举报，这会儿又说不举报，事关贺南生同志的清白，你得说清楚，你说他乱搞男女关系，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刘如月被吓住，她往门边挪了挪，同时摆手摇头，“没有没有，都是我瞎说的，我瞎说的，我回去了，我爸妈找不到我该着急……” 主任也没叫住她，只是扬声警告：“念你这次是初犯，但以后咱们运输队，你没事别来晃悠，肉联厂那里我们运输队会打招呼。” 这会儿刘如月是真的怕了，她半点不敢停留。 运输队主任要跟肉联厂打什么招呼？ 她爸爸会不会受牵连？ 光是想想，刘如月就打了个哆嗦。 要是让她爸知道，因为她来运输队闹事连累了他，她岂不是得被她爸打死？ 主任收回目光，严肃的脸色转变，重新挂上笑意。 他隔空点着贺南生，“尽给我惹事。” 贺南生冤得很，他看了苟岁岁一眼。 苟岁岁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他还委屈了？ 主任直接给贺南生半天假，让他陪对象。 两人从运输队出来，也没有去国营饭店吃饭。 直接回了小院。 王巧茹见贺南生来了，中午加了个菜。 吃过饭，王巧茹带着同学们学英语。 贺南生跟谭文青在院子里谈论机械。 谭文青就属于理科天赋型选手，同样对机械方面的兴趣也极大。 贺南生跟他一提，他靠着浅显的物理知识就能摸到一点深层原理。 也就是相关理论知识缺乏，不然贺南生也许还不如他懂得多。 这样一来，贺南生对谭文青好感倍增。 直到王巧茹的课结束，该谭文青去讲课时，两人还意犹未尽。 王巧茹直给苟岁岁吐槽：“他们两个大男人说啥呢，能说这么长时间，刚我看谭文青一脸没说尽兴。” …… 第二天下午。 两点左右，苟岁岁就来了城西的林子地。 她找了个隐秘的山坳，不凑近了，是不会注意到这里放着东西。 山坳在林子往里三四十米的地方，南北两面都是矮坡。 这地方几乎没有人的足迹，一看就很少人来。 不过她也没有立刻把准备好的粮食蔬果弄出来。 差不多到了两点半。 苟岁岁放出去的精神力告诉她，孙海来了。 她就将东西挪出来。 慢慢走出去。 孙海跟着她过来，往山坳一看就大笑道：“还是苟同志会挑地方，这地方好找，又隐秘。” 苟岁岁不置可否，“这是这次的量，下次在哪里交货我再通知你。” 孙海没意见。 只是将钱给了苟岁岁之后，他摸了摸头顶的寸发。 “苟同志，你是不还给县里其他人供货了啊？” 第299章 没给你打招呼 第299章 没给你打招呼 话一出来，孙海才觉得自己这话有质问的嫌疑。 他忙摆手解释，“我不是在质问你啊，就是昨天傍晚，城东出了一批果蔬，跟苟同志提供给我的货品质一样……” 要不是这两年，他已经靠着苟岁岁的供货，几乎将县城的黑市把控了，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城东那批货，虽然也是送到他手里来。 问题是提供货的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不是苟岁岁。 孙海一下子就有了警觉，认为这是有人想要来县城黑市分地盘。 苟岁岁听他说完，心里就有了猜测。 不过她也没跟孙海说，只道：“不是我。” 孙海跟她做生意这么长时间，也知道她向来话不多。 既然她说不知道，那就跟她没啥子关系。 苟岁岁等他们将东西倒腾到几辆三轮里，拉上篷布遮住，目送他们走远。 才将空竹篓收空间，回小院。 她刚进院子，看到了个不速之客。 不过苟岁岁结合刚才孙海说的话，倒是没有多意外了。 穆思远见她回来了，起身跟她打招呼：“回来了，苟知青。” 苟岁岁点了下头，看他这幅模样，更加印证了猜测，“穆同志来是？” 穆思远知道她给自己粮肉蔬果的同时，还供应更多的给县里。 而现在县里最大的黑市贩子就是孙海。 他把种在山里的蔬果收了一部分，分批送到镇上，昨天送了一部分来县里。 原本他是打算先给苟岁岁打个招呼，再将货转给县里黑市。 没打算散卖。 只是手底下的兄弟等不及，没等他发话，就把东西拿出去了。 穆思远更没想到的是，孙海经常盘桓在城南这边。 城东那边他也掌控着。 今天又是苟岁岁跟孙海交易的日子。 这会儿苟岁岁铁定知道了。 穆思远有些尴尬，不过事情都这样了，摊开了说比遮遮掩掩的好。 “苟知青，是这样的，”穆思远跟苟岁岁走到离客厅稍远的院墙下，压着嗓子，“我正在山里的蔬果收了，昨天拿了一批来县里，事先没给你打招呼，所以……” 苟岁岁脸上有了笑意。 她本就不在意这回事。 苟岁岁从来就不搞垄断，而且再过不久她就会离开c省。 到时候县城，乃至以后整个c省，供货都有穆思远，不是更好吗？ “穆同志没必要觉得抱歉，市场是整个县城民众的市场，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有货供应，尽管出就是了。” 穆思远倒是诧异得很。 当初苟岁岁让他保证拿下整个红星镇的地下市场，就给他足够的供应。 他以为她不会是那种，允许别人从她碗里分一杯羹的人。 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番话。 穆思远愣了好一会儿神，才恍然道：“是我想窄了。” “县城地下市场的供应，穆同志现在加入正好，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c省。” 还没等穆思远彻底回过味来，苟岁岁又甩下一个霹雳弹。 不过这倒是合情合理的，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 苟岁岁考上大学肯定就走了。 就算有什么意外。 知青不也被准许回城了么。 只要家乡那边的社区能接收，就不是问题。 第300章 还有四年多 第300章 还有四年多 穆思远迅速思索，手里的东西能够供应县城多久。 若是货没了，他又该上哪里去弄。 这一想，却头疼了。 苟岁岁这一走，不只是县城。 红星镇上的优质果蔬，以及肉类，都会断供应。 这样一来，损失的就是很大一笔利润。 穆思远想了想，试探着问：“苟知青，你给我的营养液，土质改良是永久的吗？ 还是说有什么限制？” 苟岁岁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而且，她可还记着周兰英还能蹦跶的时候，可是铁了心缠着穆思远不放。 苟岁岁没想着抱这个未来可能是什么领域大佬的大腿。 不过跟他的合作还是可以进行下去的。 对了，承包土地是从哪年开始施行的来着？ 苟岁岁拧眉沉思，她历史知识实在匮乏，只能找时间进空间的图书室里翻翻，应该能翻到。 她这幅样子，看在穆思远眼里就是为难了。 穆思远抓了抓后脑勺，“若是苟知青不好回答，可以不用说。” 苟岁岁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不好回答，我给你的配比，并不能彻底改良土质，而且产出的作物品质是降低的。” “第一次产出的作物种子里，会带有营养液的效果，同样品质一次差过一次，直到第三次产出，就会彻底失去营养液加持。” 听她说得越详细，穆思远心里越是失落。 他还以为能够凭着这营养液一劳永逸呢。 要不了一年，他的摊子就得回到解放前。 穆思远想了又想，终于没忍住问出，可以说是冒昧的问题。 “苟知青，我能问你是从哪里拿的货吗？” 既然苟岁岁有这类果蔬稳定来源，那他要是可以接手的话…… 苟岁岁摊了摊手，“抱歉，这个我不能透露给你，不只是你，谁来我都不会说，不过，产出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说，穆思远敏锐地闪过一个直觉。 果然，苟岁岁道：“当初谈合作，我就说了，可以拿出供应整个红星镇的货来，不能因为我要走，就断了你的粮，我的路子我没法给你，但我能让你有货。” 穆思远心里的想法得到证实，他露出来到这里的头一个真切笑容。 苟岁岁没有立即给他说自己的打算，穆思远自然也不着急问了。 跟苟岁岁打了近两年交道，她就没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穆思远愿意相信他的合作伙伴。 苟岁岁目送他离开，折身回院子。 这会儿已经下课了，一部分同学开始在后头棚子里做饭。 王巧茹也正忙着。 见苟岁岁进了厨房，她便好奇道：“穆思远找你做什么呢，你俩谈了那么久。” “没啥大事，他种的菜送县城来，说给我打声招呼。” 苟岁岁没有详谈，王巧茹纳闷穆思远怎么什么都要给她说。 不过既然苟岁岁没讲，她就不会问。 晚上，苟岁岁把历史书翻了个遍，才找到土地承包制度的初始时间。 而且还是前世那个世界的。 不过这个世界虽然是虚构出来的异时空，但时间走向基本跟前世一致。 可以说相当于是个平行异时空。 那岂不是还得有四年多？ 第301章 肯定是那搅屎棍 第301章 肯定是那搅屎棍 半个月过去，苟岁岁跟孙海交货的地方，依然选在城西的林子地。 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往外跑，而是跟着谭文青他们一起刷题学习。 十一月八号，满打满算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 谭文青和王巧茹就商量着，给大家来了个大的测试。 也好看看补习了近二十天，效果如何。 苟岁岁也参与了。 不过这次测试，并没有像头一次摸底一样，就只分了文理两科，两套题。 而是分门别类进行测试，相当于是模拟考。 谭文青刚公布要考试，同学们有的期待，有的则抓耳挠腮，心里没底。 直到十号这天下午，考试结束。 试卷一收，大家纷纷凑在一起谈论试题。 凡是跟大家答案相左的，都扼腕叹息，捶胸顿足，恨不能时间倒流…… 这两天的考试，谭文青跟王巧茹自然也跟着一起做题了。 试题都是从数理化丛书，以及高中课本上摘录的。 今晚准备加班加点把成绩给批出来，明天就进行试卷评析。 大家伙正准备去做饭。 院子门就传来一阵吵嚷。 “开门开门！” 门被敲得“梆梆”响。 王巧茹跟谭文青相视一眼，同时看向苟岁岁。 同学们也停下讨论，看向院门。 这个点，加上敲门动静这么大。 听着都是来者不善。 他们办补习班的事情，被人举报了？ 苟岁岁自然也想到这个可能。 若是被举报，那多半是来这里第二天，就被赶回去的林建设干的。 只是当天不来，偏今天来，选的日子倒是巧。 苟岁岁去开门，王巧茹他们自然跟着。 大家的想法就一个，总不能事情让苟岁岁一个人担。 开了门，外头站了十来个人。 有几个穿着暗灰色中山装的，带着红袖章。 看见苟岁岁等人，领头戴眼镜的男人毫不客气指着苟岁岁等人就呵斥：“敲了这么久门，现在才来开！你们一群人在这院子里做什么？ 给我进去搜！” 不管是知青还是社员们，都很是愤慨。 “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不过是在这里学习，准备高考。”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让开，哪怕大多人眼里脸上，都有出于对红袖章本能的害怕。 但也站在门口挡着。 跟着谭文青他们学了二十来天，同学们是能够明显感觉自己水平有上升。 比起刚听到恢复高考，哪怕买到了课本，也一脸抓瞎来。 现在的情况实在好太多。 他们并不愿意这个学习环境被打破。 苟岁岁跟王巧茹三人见状，心里不免安慰。 总算是没有白瞎了他们冒的风险。 只是硬抗没有好处。 眼镜男已经暴怒到红了脸，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们，你们这是阻挠公务……” 苟岁岁侧开身子，让出路来，也给大家挥手示意。 “同志想搜什么，大可自便。 只是，我们这里确实只是一个学习的场所，也不知道什么风，把打办的同志给吹来了。” 同学们先松了口气，还以为今天没法善了。 眼镜男见她态度还算好，脸色好了些，严肃道：“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在这里搞投机倒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想法得到印证，同学们都出离的愤怒。 肯定是林建设那搅屎棍！ 第302章 你说呢 第302章 你说呢 苟岁岁面上还带着笑，倒是没有生气。 “绝对没有这回事，同志要是不信，大可进去搜。 只是屋子里都是大家的学习用品，还希望各位手脚轻一些，别翻乱了，弄坏了。 现在高考好不容易恢复，说明领导们是期望咱们这些有志青年一心向学，努力成才，早日为国家尽心尽力的。” 眼镜男听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你们别什么都没搜到，弄坏、弄乱了东西，到时候我们可不会轻易让这事过去。 他们也能举报，说打办的同志阻挠他们的进学之心，就是不遵守领导的号召！ 同学们也一脸坚定地站在苟岁岁身后，显然她怎么说，他们怎么做。 眼镜男知道现在教育复兴，即便感觉被威胁了，也没露出不满。 “那是自然。” 眼镜男带人分头将小院的三个屋子，客厅，厨房，全都搜了个遍。 确实没有违规物品。 王巧茹呼出一口气，扯了下苟岁岁的袖子，“这下他们该走了吧？”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苟岁岁摇头。 果然，眼镜男走过啦，上下打量了苟岁岁好几眼，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谭文青跟王巧茹同时站到苟岁岁身边来，异口同声道：“我们都是。” 眼镜男神色不好看，苟岁岁拍了拍王巧茹。 她看向眼镜男，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脸上没有一点担忧害怕不说，还很从容。 “我们是没有搜到东西，我们接到的举报是，你们招收的这些学生，是交了钱在你们这里学习的，这是不被允许的，你们并没有教学资质！” 这话一出来，不只是后头那些同学，王巧茹心底也慌了。 谭文青也难免担忧。 他们确实是收了钱。 这下可怎么办？ “我们确实收了钱。” 苟岁岁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 王巧茹跟谭文青不敢置信，这怎么能认呢？ 后头的同学震惊之余一脸失望，看来今天之后是不能继续在这里学习了。 谭知青跟王知青带着他们学得多好啊？ 苟知青怎么这么老实呢？ 只要她不承认，他们也极力否认不就得了吗？ 眼镜男眼里迸发出精光，盯着苟岁岁三人，像是看着敌人。 “那你们就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苟岁岁却摇头，“怕是不能，这位同志要知道，学习也是有成本的，我们三人都是知青，下乡几年了。 知青们都想回城，这次高考是个机会。 农村想要学习的青年也想进城，想上大学。 但是放下书本时间太长，大家都需要一个地方安心学习，备考。 我正好有这样一个地方，谭文青同志和王巧茹同志这两年跟我一起看书学习，两人都很有天分。 这阵子就带着大家一起学习备考。 笔墨纸是成本，电费住宿、煤球柴火也是成本。 我们收的钱，就花在这些上面。 难不成要让我们自己掏钱供大家吃喝住，大家都不是贪婪不要脸的人，同志，你说呢？” 苟岁岁这一连串的话下来，王巧茹和谭文青也醍醐灌顶。 身后以林启元为首的知青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让我们白吃白住，不出一分钱就能有纸有笔，还能提高成绩，那我们也不安心呐！” 第303章 不允许存在了 第303章 不允许存在了 “今天我们就考试了，试卷上的笔墨印刷很是清晰，肯定费不少钱，这可都是算在咱们一起凑的钱里的。” “苟同志他们也不是为了挣钱，没干薅羊毛挖墙脚的事，也不知道哪个缺心肝的，生孩子没屁眼的，净干丧良心的事！” …… 眼镜男身后的人觉得很有道理，跟着点头。 确实太没良心了些，人家不过是一起学习罢了。 眼镜男听着后头的手下赞同跟着嘀咕，脸都黑了。 “可你们违规办学，就是不对……” 苟岁岁当即点头赞同道：“同志你说得对，没有办学资质不能违规办学。 不过，我们这里也不是办学。 这里没有老师，大家在这里不过是一起交流学习，努力提升自己。 外加拿钱出来，凑一起买学习用品，有个好的学习环境罢了。” 同学们更是一口一个“没错”。 眼镜男没话说了。 收钱是买学习用具，这确实没法说。 而且按苟岁岁的说法，她一人收十块钱还少了呢。 不说笔跟本子了，单印刷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去。 刚才在屋子里他可看到试卷了，那成本…… 更别说还有三十几张桌子，即便是回收站买回来修补的，也不是捡来的啊。 眼镜男这一寻思，心里的天平就往一边倒了。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没有证实，误会了，只要你们没有做违法违规的事，我们也不会为难……” “同志，他们撒谎！他们就是投机倒把，当初谭文青，就是他，可是大张旗鼓的说办补习班的！”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外头等着看热闹的林建设急忙冲进来，指着谭文青义正严辞。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眼镜男皱眉，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合规矩了。 谭文青还没有开口，林启元就先盯着林建设，目光灼灼。 “林建设同志，说话要讲证据，当初谭同志一开始就说的带着大家一起学，并没有说办什么补习班，这不过是生产队里的人误传。” “对啊，谣言可不信！” “不造谣不传谣啊，林建设同志还是村支书的儿子呢，咋这么没觉悟！” 知青们一个接一嘴。 林建设被看得眼神慌乱。 他等着今天带人来，就是为了等他们学一段时间，然后打断他们。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有没有心思准备高考？ 既然不让他来学，那谁都别学了！ 他考不上大学，他们也别想考！ “不是，我听到的就是他们要办补习班，是吧，刘草？” 刘草？ 向阳大队的知青们愤怒地看向门口。 刘草慢慢走进来，脸上有尴尬。 不过她很抱歉地看了苟岁岁这边的人一眼，而后点头道：“没错，这位同志，我就是向阳大队的知青，谭文青同志确实是说的办补习班。” 然后刘草还为一副为难的样子，继续道：“林启元同志他们帮着谭文青同志说话，不过是为了留下学习，他们已经被坏思想，歪风邪气腐蚀了！” 王巧茹气血上涌，恨不得冲过去撕了刘草。 谭文青赶忙拉住她，可他也满腔怒火。 两帮人，两种说法。 都各有各的道理。 眼镜男一时为难了。 不过刘草说的问题很严重，要真是她说的那样，那可大条了。 不管这院子里是不是真的用来学习，也不允许存在了。 第304章 诈他们的 第304章 诈他们的 苟岁岁哼笑出声。 当即成为焦点。 她幽幽地看着刘草，“你敢保证你说的话是事实？” 刘草当然敢，只要她一口咬定，这补习苟岁岁他们就办不下去！ 她没钱，不能来补习，那都别补习了。 大家同一个水平参加高考，都考不上，才公平。 苟岁岁都没听她的保证，转而对眼镜男道：“请问这位同志，恶意诋毁，污蔑，中伤他人名声，是不是也应该接受教育？” 涉及到眼镜男的盲区了，不过听起来很严重，他点头：“歪风邪气绝不允许存在。” 苟岁岁点头，让他稍等。 而后在刘草和林建设的不安中，苟岁岁拿着收音机走出来。 “当时谭文青的发言挺热血的，我就录下来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听听吧。” 就连王巧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录音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录音的存在，会减少很多麻烦。 起码刘草和林建设对他们的指控，将不复存在！ 刘草跟林建设面面相觑，他们传递着同一个意思。 不能，不能让苟岁岁放录音。 刘草作势要去抢收音机，被苟岁岁轻易躲开。 苟岁岁讥诮地看着她。 林建设见刘草这么没用，猛扑过去，想要直接把收音机摔坏。 谭文青和林启元一群人也不是瞎子，哪里会眼睁睁看着，让他摔了收音机？ 看着两人先后意图阻止苟岁岁放录音，眼镜男及他身后那些打办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个就是仗着人家没证据，想要给人家扣帽子呢。 但谁知人家不仅有证据，还是最瓷实的录音。 “就算有录音又怎么样，就算当时没说是办学，也不能否认你们就是违规办学，你们就是不对，就是坏分子……”林建设没忍住自曝了。 这下子录音都不用听了，眼镜男再怎么也是一个干部，被两个小年轻当枪使，哪里会饶了他们？ “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何况你们就是往人家头上扣帽子，我看你们两个都需要带回去接受教育！” 眼镜男瞪眼怒斥。 刘草恶狠狠瞪了林建设一眼，这个蠢货！ 她咬牙，红着眼睛，好不可怜地看着眼镜男。 “同志，我没有钱，但我谭文青他们是一个生产队的，他们因为我没钱就不带我一起学习，这不是瞧不起我这个穷人……” 她话还没有说完，知青里就有人开怼：“刘草同志，你别信口开河，林建设来了都被撵回去，你以为是为什么？ 他没钱吗？ 他就是跟你一样不安分！” “对啊，少拿没钱有钱说事情，你没钱你有理？ 咱们都是省吃俭用凑的钱来学习，你少吃点，少穿点，不就有了？” 眼镜男不再听她废话，直接让人把林建设跟刘草带走了。 隔老远都能听到两人哭爹喊娘地嚎。 小院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王巧茹看着苟岁岁问：“你什么时候录的音？” 大家都很好奇，苟岁岁则耸了耸肩，“哪来的录音，诈他们的，这两个人都不是有定性的，一诈一个准。” 同学们愣住，你看我我看你，同时大笑出声。 第305章 压抑自己太多 第305章 压抑自己太多 这一耽误，就六点多快七点了。 苟岁岁今天心情好，一挥手表示：“今天大家就别分开做饭了，在厨房做了一起吃，庆祝赶走想要搞破坏的臭老鼠！” 她这话一出来，还没闻到味儿，同学们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这半个月来，虽然大家隔几天，就会忍痛花几毛钱，去吃苟岁岁他们的伙食。 但是不解馋啊，吃一顿念一顿，又不能顿顿都吃。 而且有的人还舍不得，舍得的人吃得也不痛快。 饭嘛，要大家一起吃才香！ 王巧茹带着会做饭的人去厨房忙活，按着苟岁岁的要求做了份量充足的两个肉菜。 素菜更是有四个，外加一个大骨萝卜汤。 香得一伙人舌头都快吞下去。 苟岁岁对大家在面对危机时没有明哲保身，而是站在她面前的举动很欣慰。 所以，开饭前，她甩了个重磅炸弹。 “从现在开始，以后来我们厨房搭伙不再需要另外给伙食费。” 王巧茹跟谭文青在内的所有人都“刷”一下看向苟岁岁。 其他人都快按捺不住兴奋了，觉得今晚的饭菜格外的香。 只有王巧茹两个知道，苟岁岁还有个但是。 果然苟岁岁看着激动不已的同学，微笑着说完后半句话。 “但是，得是成绩排在前十的同学，今天咱们进行的摸底也算上，今晚我会跟巧茹姐和文青同志一起批改试卷，明早你们就能知道成绩。 此外，以后每天都会有小测试，想来厨房搭伙，可以，拿成绩说话。” 瞬间，面前的饭除了香之外，还多了一丝别的意味。 同学们顿时没了之前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友谊，什么友谊？ 有面前的饭菜香吗？ 没有！ 从这天开始，小院的学习氛围又一次高涨。 成绩前十的同学每次都会到厨房跟王巧茹一起做饭，顺带吃饭的时候嘲讽挖苦其余同学几句。 然而往往这样做的同学，转眼就成了被嘲讽的对象。 高考志愿填报完毕后，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来到十二月。 距离高考还有两天时间，大家争分夺秒地学习。 就连贺南生也早在半个月前给运输队请了假，每天来小院跟大家一起学习，晚上再回运输队的宿舍。 在考前一天，苟岁岁拿出从百货商场买来的笔，用透明文件袋装着发给所有人。 “备考时间大家都倾尽全力，相信不会成绩辜负我们的努力，多的话我不说，明天考试加油。 考完一门大家别着急对答案，会影响下一门考试的心情，切记考完一门扔一门。 所有科目考完，你们想怎么对答案都行，考完试咱们在小院吃顿好的，提前对答案的可没有份啊。 “ 苟岁岁要是单让他们别对答案，可能还有人忍不住。 但若是加上一顿饭，那他们就是忍不住也要忍着。 为了一口吃的，他们真的压抑自己太多。 高考两天，加试半天的英语， 第一门政治考完，出了考场大家情绪都还算稳定，毕竟政治考的大多都是语录，不算多难。 至于当天下午的史地和理化分别考完后，见到的考生很少有脸上带笑的。 第306章 电报 第306章 电报 苟岁岁所在的考场，还有拿到卷子就哭出声，并表示不考了而被直接带出考场的考生。 所谓愁云惨淡莫过于是。 第二天的数学又哭了一片人，下午语文有的考生心态都崩了，直接就没来。 最后一天上午的外语考完，这一年冬天，十年来的首次高考，成功落下帷幕。 不是所有人都要考英语，这是看个人填报的志愿决定。 考完试，苟岁岁刚走出考场，就看到贺南生已经等在校门口对面的树下。 两人回到小院时，王巧茹他们大多都已经回来了，并且已经开始动手处理食材。 一群人正吃着饭畅谈人生理想，未来志向的时候，穆思远来了。 “吃着呢，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穆思远跟孙海直接搭上了线，在得知穆思远也从苟岁岁那里拿过货之后。 孙海一开始还拿穆思远当竞争对手，可他知道穆思远手里能够拿出跟苟岁岁那里同样优质的货时，那态度就不一样了。 有孙海在里头牵线搭桥，穆思远的摊子想要铺开自然是什么难题。 毕竟在整个县城来讲，对他来说，唯一可能是阻碍的孙海，并没有做拦路石。 知青里头除了苟岁岁，王巧茹和谭文青三个，其余人都跟穆思远不熟。 倒是向阳大队的那几个社员，看到穆思远时面露尴尬。 毕竟穆思远之前可是被打成坏分子，往前数几年，年轻一辈哪个没欺负过他？ 这会儿见了面也尴尬，尤其看到王巧茹和谭文青对穆思远态度还挺好，他们更假装没有不认识穆思远这个人。 “哪里来的不是时候？ 穆同志可是来得正是时候，你吃了吗？ 没吃就一起，人多热闹。” 毕竟是刚开始帮着自己挣钱的人，王巧茹对穆思远的态度，比苟岁岁对他的要亲热些。 穆思远也只当不认识向阳大队的那几个年轻社员，接过谭文青递过来的碗，跟着坐下吃饭。 不过吃之前，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电报，递给苟岁岁。 “苟知青，这是邮局昨天下午送到生产队里的电报，我给你带来了。” 苟岁岁有点诧异，她在这个世界亲近的人就这么几个，能给她发电报的人不多。 打开一开，果然是爷爷奶奶他们的消息。 电报是胡杨那边发来的。 这人倒是一点不嫌费钱，先是对她提供蔬菜大棚技术表示感谢，让他们在今年冬天吃上了蔬菜。 后面说她爷爷奶奶已经得到通知，这个月底就能回京城。 看完电报，苟岁岁算了算时间，她说好的要去接爷爷奶奶，那就不能食言。 “岁岁，什么事情啊，我看这上面挺多字的，不是什么难事吧？” 王巧茹关心了句。 不只是她，谭文青他们都看着她。 贺南生倒是因为坐在她身边，把电报看完了。 “好事，我爷爷奶奶月底能从农场回京城了，我打算过几天就出发去接他们。” 苟岁岁说着，脸上的笑也多了。 这些知青里，也有家里人下放农场的，听了这个消息，自然问的就多了。 苟岁岁心情好，能回答的都耐心回答了。 吃过饭，一部分人就回屋收拾了行李，准备坐下午的汽车回红星镇。 一部分则选择明天再回。 毕竟今天刚高考完，红星镇还不知道来了多少考生呢，今天去挤汽车，也不知道能不能挤上去。 第307章 被罚了 第307章 被罚了 贺南生拉着苟岁岁出去轧马路。 “你去西北，我陪你一起吧？” 他正好可以趁机见见岁岁的家长。 在长辈面前露个面，争取早日得到认可。 苟岁岁不知道他心底的打算。 “你去干什么？” 她接爷爷奶奶回家，顺便熟悉家里的环境。 要是不去接，不跟着爷爷奶奶回一次京城家。 而是等拿了录取通知书再回京城的话，到时候找不到家门。 难道要说离开几年忘了家门朝哪开？ 贺南生直接噎住，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她，自己身为对象的身份。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岁岁，我认为有必要见见家长，你没有跟爷爷奶奶提过我？” 若是换了别的女同志，这么长时间不见家长，都该着急了。 经过他这么一说，苟岁岁倒是想起来。 年前她去青川农场时，有给爷爷奶奶提过自己处对象的事。 这次他跟着去，似乎也行？ “当然有提过，我跟爷爷奶奶提过谈对象的事，你想去就跟着吧。” 正好在爷爷奶奶面前露个脸，而且也能让他照顾两个老人。 贺南生当即眼里浸了笑，看得苟岁岁有些晃神。 他确实很迷人，尤其这双眼睛，笑起来很深情。 足够让人心动。 贺南生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越发幽深。 难得苟岁岁盯着他出神。 贺南生心生愉悦。 不过苟岁岁很快回过神来，见他含笑看着自己，眼神温柔。 她心头生出一丝奇妙的羞涩感。 不由得恼了，她慌不择言，旧事重提。 “对了，你说跟我去西北，运输队的事呢？ 以及，之前去找你的那个叫刘如月的小姑娘，还去没？” 她可还记着的，长得好看是这个男人的资本。 但同时也足够招蜂引蝶！ 贺南生眼里的笑意更深，他故作疑惑，“哪个刘如月？” 苟岁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贺南生又好似才恍然大悟般道：“哦，你说那个跟着肉联厂的人来送肉的同志？ 我们主任当初说要给肉联厂打招呼不是说说而已，主任告诉我，肉联厂的屠夫已经换人了。” 那个刘如月不会再有机会来找他。 “至于运输队的事，年后我也会辞职，现在辞了也成。” 他没有说的是，媳妇都去京城了，他一个人留c省做什么？ 不过他没明说，这种事说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两人没有在外头蹓跶太长时间。 贺南生既然打算辞职，就需要去运输队做好交接。 接下来几天都会忙手里的事情。 苟岁岁自然也有的忙。 隔天一早，苟岁岁跟着大家一起去车站坐最早的汽车回镇上。 一下车，苟岁岁就看到穆思远站在路边。 显然就是特意来等他们的。 一起回镇上的同学见状三三两两告辞，只剩向阳大队的知青还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特意等在这里，想提醒一句。 昨天回队里的知青，都被村支书罚去翻地除草了，就他们几个人，十多亩的地。” 林启元和几个男知青，还有生产队的社员都是昨天回去的。 今天跟着苟岁岁他们回来的就是几个女知青在。 她们不解，但听苟岁岁问道：“因为林建设的事？” 第308章 还了没 第308章 还了没 好的，这下大家就知道村支书为什么刁难知青了。 干活没事，可林启元他们刚考完试，回去就直接让人去十几亩地拔草。 这不是刻意针对，说出去谁信？ 穆思远轻轻点了下头，叹了口气，“你们最好有准备，毕竟户口还挂在生产队里，录取通知书……” 知青们都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 不过这个事情他们倒是不担忧。 “填志愿的时候，我让他们把通知书的邮寄地址填到县城小院。” 这是在将林建设赶走之后，苟岁岁就已经计划好的事。 为的就是防止生产队有这样那样的人捣乱。 穆思远笑了，他可是听村里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提过一嘴。 村支书已经在计划让林建设顶替知青去上大学了。 只要知青里有人考上了，就顶替谁。 要是不止一个人考上，就顶替学校好的那个。 原话不是这样，但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通知书都到不了生产队，那支书的如意算盘算是白打了。 苟岁岁给穆思远使了个眼神，表示换地方说话。 然后跟王巧茹打了个招呼，就和穆思远走到马路对面。 “通知书的事情，我还要摆脱给你，过几天我就准备去西北，你在山里的地，我给你想办法，县里的小院我可以给你做大本营。” 穆思远听到这个，神色收敛。 但这个时候的他还很年轻，苟岁岁能够看出来他眼底压抑的兴奋和蠢蠢欲动的野心。 “你有什么条件？”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天上也不会白掉馅饼。 穆思远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当然，跟苟岁岁的结识是个意外。 也是到今天为止，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幸运之一。 她之前给他的货物，是他的机会之一。 再就是改良土质，进而改良作物品质的营养液。 穆思远有预感，今天摆在他面前的机会，将会为他以后的事业打下坚实基础。 苟岁岁缓缓笑了。 怪不得之前周兰英一直想要抱穆思远大腿。 这样有野心，有远见，同时还不贪婪的人。 苟岁岁已经开始期待，经济开放之后，穆思远究竟会有怎样的成就。 “我们是合作伙伴，我给你前期投入，你负责经营和售卖，四六分，你六。” 她没有卖任何关子，直接把合作模式点明。 穆思远只稍做思索，他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其实正经说起来，跟苟岁岁合作的买卖，主要是前期投入。 就连出货的地方都不用另找，到时候孙海都需要从他手里走货。 只是没有了苟岁岁每半月一次的供货，确实量会少一大截。 但同样的，供货跟不上民众需求，就可以适当上调价格。 总之，他们这些做买卖的，是不会亏的。 生意谈成，苟岁岁便说：“合同我走的那天咱们再签。” 苟岁岁给他供货也好，这会儿合作也好，都会提到签合同。 穆思远对此印象深刻，并觉得很有必要。 苟岁岁过马路之前，忽然想起一个事来。 “对了，之前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之前周兰英不是在你这里借了一百二十块钱，还了没？” 第309章 多谢吉言 第309章 多谢吉言 毫无意外，穆思远脸黑了。 苟岁岁笑了下，头也不回地过马路。 跟王巧茹等人汇合后就出发回生产队。 穆思远一言难尽地站在原地。 就挺晦气的。 苟岁岁要是不提，他都快忘了周兰英这么个人了。 不过既然想起来了，那一百二十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穆思远跟镇上的兄弟交代几句，就坐车去了县里。 他直接来到县公安局，表示要见周兰英。 秦越一听有人要见周兰英，当即跟穆思远见了面。 “是你要见周兰英，你跟她什么关系？” 秦越看着穆思远的目光都带着审视。 穆思远一摊手，有些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 “她欠我一百二十块钱，两年了还没有还给我。 要不是有人提醒，我还忘了这回事。 你说这，一百多块钱呢，地里刨食一整年，得一家三口年轻力壮才能存下来。 她又让你们公安同志给抓了，我能不着急吗？” 秦越一听，就知道跟周兰英的疯癫，以及敌特没有关系。 只是，要真着急，能等两年这么长时间？ 还是在周兰英都蹲监狱大半年，才来问？ 还别人提醒。 他看这样子也不是很着急嘛。 秦越一言难尽。 穆思远追问：“那么，公安同志，我能见她吗？” 当然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尤其穆思远还拿出了借条。 周兰英都没有想到，第一个想着来看她的人居然是穆思远。 这让她难以抑制地生出期盼。 “穆大哥，你……” 只是她刚一开口，就被穆思远抬手打断。 “别，别这么称呼，我跟你就是债务关系，周知青，你欠我的一百二十块钱，你不会忘了吧？” 周兰英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都进监狱了，还不够惨吗？ 穆思远竟然还要让他还钱？ 周兰英瞬间丧失希望，很是光棍地回答：“我没钱，穆同志，我都在监狱里了，没钱还你！” 然后她就要求要回去，拒绝跟穆思远再说下去。 穆思远也没有阻拦，就像是走任务一样起身离开。 周兰英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反正她也没钱。 穆思远出了会见室，见到带他来监狱的秦越。 他当即义正严辞道：“公安同志，周兰英欠我钱还不了，我可以告她吧？” 这当然可以。 欠钱换不了，只要债主告上门，自然是要处罚的，后面会走程序。 秦越这会儿甚至怀疑，这才是穆思远的最终目的。 甚至是穆思远口中，提醒他借钱那位的目的。 此时，已经回到向阳大队的苟岁岁打了个喷嚏。 知道他们今天回来的村支书，已经等在她家院子外。 “苟知青回来了，你们搞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个个都能考上大学了。” 听着村支书的阴阳怪气，苟岁岁脸上的笑容不变。 她甚至还给他道谢：“那就多谢支书同志的吉言了。 要是都能考上，那不是正好！ 说明我们知青不仅能响应号召积极上山下乡。 更能时刻跟着领导的指示，在国家需要人才的时候回到学校去！” 边上王巧茹僵住的脸也顿时笑开，“是啊，这不就是我们这些知青该做的吗？” 第310章 还回吗 第310章 还回吗 “对，有志青年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绝不能做一个搅屎棍，专门搞破坏。” 谭文青也没有忍住，他还学会内涵了。 村支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甚至没法去反驳他们的话，他说不过这些读书多的知青。 所以村支书就换了个路子，他黑着脸道：“我不跟你们论长短，苟知青你先跟我讲。 我家建设怎么惹到你了，你要把他撵回来，就因为跟你多说了两句话？” 这明摆着就是要算账。 苟岁岁平静回视，“村支书如果真要计较这个事，在当天为何不去找我们，而是要在考前一个月让林建设带着打办的人上门？ 不就是想搞我们心态，让我们无法参加高考吗？ 林建设捣乱，我们学习的场所就容不下他，我并不认为我要为此做解释。” 村支书一口气补上不下憋在心口，老脸都憋红了。 林建设在那个时间点去，他确实知道原因。 正如苟岁岁所说的那样。 村支书败退，他想仗着自己村干部的身份压一压苟岁岁。 但苟岁岁压根就不如他所想那样，她一点不怕他刁难。 村支书离开了，王巧茹跟谭文青都有点紧张。 “岁岁，你这样直接，他不会做更过分的事吧？” 王巧茹心里忐忑。 毕竟他们人在村子里，要是村支书联合村里人对他们干点什么。 还是轻易而觉的事情。 苟岁岁开了门进屋，同时道：“向阳大队不是村支书一个人说了算，起码那几个跟着咱们一起学习的人家不会。” 只要是村子里的人，都离不开沾亲带故。 高考结果还没有出来，那几个社员家里既然同意跟着他们去县城。 就足够说明这些人家里的长辈有远见，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在村支书那边。 当天下午，苟岁岁就去了穆思远在山里偷摸开辟出来的土地。 确定周围没有人，她手里握着一颗空间里刚采出来的野山参。 同时调动精神力抽取出野山参里的能量，再分而化之到这片十来亩的土壤里。 这些能量粗略估计能过维持土壤产出五年。 五年后，这片地的土壤条件改善是一定的，但产出的作物能量如何就不一定了。 做完这些，苟岁岁下山，路过穆思远家。 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苟知青你这是？” 看到她从后山下来，穆思远目光闪了下。 苟岁岁耸肩，“你应该猜到了，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样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穆思远欣然点头，眼里带着激动道：“你放心，我自然明白闷声不响发大财的道理。” 他完全没有想道什么异能之类的，听起来就很离谱的事。 只以为苟岁岁当初交出来的营养液并不是全部。 不过后山的地他知道有多少，苟岁岁手里就是有营养液，也用完了。 他要是说出去，他就不用想靠着这地挣钱了。 按苟岁岁的话来说，叫做积累资金。 苟岁岁相信她选择的合作伙伴。 至少现在是可以信任的。 傍晚，回到家。 王巧茹跟谭文青已经做好了饭。 见苟岁岁回来，就端上桌。 王巧茹想到一个事，问她：“对了，你去西北接爷奶回家，还回c省吗？” 第311章 过得舒心 第311章 过得舒心 苟岁岁也不是很确定，这就要看后续的事情安排了。 “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王巧茹笑，“我想问的是你这个房子，回城之后打算怎么安排？” 这个谭文青就能回答：“知青回城，户口一旦跟着迁回，没落在向阳大队，买的宅基地也要退回生产队的。” 这话一出来，王巧茹就一脸可惜。 “这么好的房子，就这样退回生产队了。” 当初苟岁岁修这个房子，人工加上材料可花了几百块钱。 谭文青也很痛心。 倒是苟岁岁这个房主表现得还挺淡定的。 “当初修这个房子，就是为了住得舒坦，吃得舒心，收回去就收回去吧，咱们回城后应该少有机会回来。” 哪怕是抽空回来转悠，那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 至于费钱？ 苟岁岁不管在何种环境，都会在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内，对自己好一点。 这是她的生活态度。 哪怕上辈子身处末世，除了必要之外，她也很少委屈自己。 至于费的钱，过得舒心就不叫费钱。 不过这话她就没有说出来了，不能影响两个小伙伴淳朴节俭的价值观。 第二天一早，村支书果然让所有知青都必须去翻地拔草，不然年底一个工分不给。 这话也只能威胁一下资金紧张的同志，对苟岁岁来说不痛不痒。 她只当作过耳风，村支书也拿她没办法。 几日后，苟岁岁拿着林满仓批下来的介绍信，收拾了屋子里自己的东西准备前往县城。 由于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回来，她也把王巧茹和谭文青当自己人。 两人留了足够两个月的风干肉和活兔活鸡。 东西肯定不白给，她只让两人给极低的价格，跟白送没差别。 王巧茹两人自然不好意思，给多了苟岁岁并不会收。 毕竟这也算是她的投资。 谭文青和王巧茹被苟岁岁笑眯眯的样子看得浑身不自在。 一直到后来，他们想起今天才突然意识到。 苟岁岁这副神情，分明就是周扒皮在看自家的储备长工。 知青们得知苟岁岁要走了，相互约着要来送一下。 只是他们来的时候，苟岁岁已经离开生产队有一会儿了。 大家自然也不会追着去送。 只是暗自在心里叹息。 要是苟岁岁不会再回来向阳生产队，那他们以后要想再见面就难了。 另一边，苟岁岁骑车到镇上，找了个角落将车跟行李都收空间里。 她身上就挎着一个米白色自制挎包，坐车前往县城。 到县里已经中午。 她回小院蹓跶一圈，出来碰到同样来小院的贺南生。 “我正好算着时间你要来县里，拿不准时间，就来小院碰运气的。” 贺南生率先开口。 苟岁岁回小院也是想着看看贺南生忙完自己的事情没有。 他要是忙完了，自然会来小院等她。 两人到国营饭店吃饭，苟岁岁想到见面时他的话，问他。 “你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毕？” 贺南生摇头，“结束了，知道我要走，不少人请我吃饭。” 好吧，这家伙在同事关系混得还挺不错？ 吃过饭，贺南生带苟岁岁找到秦越，让他帮忙预留了两张卧铺。 第312章 前往农场 第312章 前往农场 秦越是京城人，家里关系广，路子深，这点事都不是问题。 然后贺南生就遭到来自秦越的无情嘲笑。 “我还记得当初有人说，女人不过是身外之物——” 如今眼巴巴跟着去见家长。 贺南生回以冷漠，道：“大家彼此彼此。” 都是被打脸的真香人，谁也不比谁高贵。 车票是明天早上的，贺南生知道秦越早晚会回京城。 跟他约了回京城请客，便带苟岁岁走了。 翌日，天还未亮，苟岁岁跟贺南生已经来到车站。 出示身份证明从车站取了预留票，火车没多久也抵达。 直到火车开始前行，苟岁岁才后知后觉有点紧张。 贺南生看出她情绪不大对劲，以为她晕车。 “你晕车？” 年初那会儿硬座会来也没见她会晕。 难道晕卧铺？ 苟岁岁翻了他一个白眼，不过还是说：“我没有提前给爷爷奶奶打招呼。” 贺南生愣了下，旋即就明白过来。 她这样子是因为想着带对象见家长，开始紧张了？ 他想笑，又怕苟岁岁炸毛忍住了。 “要见家长的人是我，该紧张的人也是我。” 她能不知道？ 贺南生终于没忍住闷笑两声，夹杂着愉悦的低沉嗓音再次道：“还是说，岁岁你怕我得不到爷爷奶奶的认可？” 苟岁岁什么都还没说，这人又郑重其事。 “放心吧，我会努力得到他们的认可，你要对我有信心。” 哪怕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或许她潜意识里的确有这个层面的担忧。 毕竟听了贺南生这话，苟岁岁的紧张情绪就消失了。 两人一路倒车，到青省时已经是第五天中午。 在省城吃了饭，好一番梳洗，才又坐汽车前往清河垦区。 二十三号下午，苟岁岁和贺南生才从拖拉机上下来。 可算是到青川农场了。 这次过来有贺南生跟着，苟岁岁就没有去前两次落脚的地方租住。 而是带着他找了胡杨，租了两人交货那个院子。 胡杨打量了贺南生一眼，觉得这人气质不寻常。 拿出钥匙后，他也没闲话，私以为两人是夫妻。 苟岁岁带着贺南生来到院子，进屋后就拉着他回了空间。 她洗完澡出来，正要拿仓库的熟食应付晚饭。 却看见贺南生早洗完出来，站在厨房炒菜。 比起他会用厨具这事，苟岁岁更惊讶他会做饭。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不像。 “你这什么眼神？ 我进你这里的次数也不少了，说明书还是会看的，就琢磨着学了这些高科技。” 贺南生将菜盛到盘子里，转身对上她的目光。 以为苟岁岁是诧异他会用厨具。 “我只是好奇，你会做饭？ 我现在才知道。” 苟岁岁抽筷子尝了一口。 味道还挺不错的。 贺南生轻笑，盛了两碗饭坐到她对面。 “我打小一个人生活，什么都会一点，做饭是基本功。” 自己生活还不会做饭，能饿死。 苟岁岁想说她也一个人生活挺长时间，但她就不会做饭。 不过她有外卖可以订，能下馆子。 路上颠簸好几天，吃了饭没多久，两人就各自入睡。 一觉到天明。 吃过早饭，两人出空间前往农场。 第313章 见家长啦 第313章 见家长啦 一进农场大门，苟岁岁就看到办公室平房两边是两排大棚。 棚子的后墙和山墙做得很厚，整体看起来比她印象里的温室大棚简陋不知多少。 不过在现在来说还是比较不错了。 离得近了还能透过棚膜看到里头绿油油的蔬菜。 大棚周边的地上堆着很厚实的草帘子，一看就是用来晚上给保温用的。 “温室大棚？” 贺南生有点诧异。 他知道温室大棚这个概念，但真正见到这样大规模的还是头一次。 苟岁岁边走边讲，她给胡杨大伯提供了一个温室大棚理念的事情。 话说完，两人到了矮棚区。 今年开春青川农场就作为试验点，搞了温室大棚。 农场里的人这会儿也比去年要忙。 “岁岁姐！” 两人一进矮棚区，裴媛就看到苟岁岁了。 她一脸欣喜，小跑过来。 才注意到苟岁岁身边还站着个人，她瞬间拘束起来，“岁岁姐，你怎么这个时候会来？ 爷爷奶奶月底就能回京城，你是来接他们的？” 苟岁岁发现一年不见，她欢脱了不少，点头道：“对，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放心他们自己回去。” “他们见到岁岁姐来肯定很高兴！” 说着，裴媛掉头往苟利民老两口的矮棚跑过去。 苟岁岁摇头一笑，给贺南生介绍，“这就是前年我救下来的小姑娘，叫裴媛，她爸爸跟小叔也在这。” 然后就听到还没有跑到矮棚子前，就已经大声喊着爷爷奶奶的裴媛，嗓门儿都透着股欢乐。 “奶奶，您快出来瞧，是谁来了！” 她这一嗓子，直接把隔壁的秦老和她爸爸跟小叔都给喊出来了。 苟岁岁无奈地同贺南生相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笑意。 裴学兵跟裴学礼前后出来。 两人都是一眼看到苟岁岁身边的贺南生。 裴学礼盯了贺南生好久，眼里都是审视。 裴学兵则“哟呵”了声，“岁岁，你这是带对象来见家长啦？” 话一出口就挨了他哥一拐子，痛呼还没发出就被一个眼神瞪回去。 苟岁岁面上还稳得住，笑了笑没点头。 那边苟利民老两口和秦老也出来了。 “岁岁？” 陆蔓华先是惊讶，接着又是欢喜又是责怪，“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跟你爷爷这马上就回京城了，你还来这一趟做什么？” 苟岁岁走过去亲昵地挽着奶奶的胳膊，“奶奶，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们两个独自回去吗？ 那么长的路呢，要是路上磕着碰着，我想想都放不下心。” 卢兵给老两口说过，他们要回京城恢复任教的事，胡杨给苟岁岁发了电报。 只是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苟岁岁会来接。 听苟岁岁这么说，别提心里多慰藉了。 苟利民眼神温软慈和地看着苟岁岁，又是心疼又是暖心。 陆蔓华则红了眼眶。 儿子没了，要了他们两个老家伙半条命。 还好有岁岁在，她一个小姑娘，体贴他们两个老东西，时刻都想着照顾他们呢。 苟岁岁一家人又是近一年不见，裴家兄弟和秦老都没去打扰。 何况还有一个贺南生跟着。 苟岁岁叫了秦老一句“老师”，就跟着爷爷奶奶回了矮棚。 贺南生默默跟在后头。 他这会儿脑子还有些懵。 第314章 老小孩儿 第314章 老小孩儿 入伍后，自打立功提干，周边围着他转的姑娘就不少，他也没记住谁。 但对于有些特别的人，贺南生就会印象深刻。 看见苟岁岁爷爷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四年前的那个下午。 京大那个宁折不屈的老教授，同现在这个面色古板，眼神温和的老人重叠在一起。 贺南生无声轻笑了下。 他知道这位老人姓名，所以当初知道岁岁姓氏时才略带惊讶。 只是没想到两人竟然是爷孙。 他现在有种，和岁岁的缘分早在几年前就定下的奇异感。 苟岁岁并不知道他这念头。 知道了就会告诉他：你要是知道周兰英重生过，就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一进矮棚，苟利民就坐下，小臂撑再桌面，坐姿笔直，显得整个人很有威严。 他目光直直盯着跟随进入的贺南生，话却是对苟岁岁说的。 “这位同志是？” 他的眼神十分挑剔，像是要用鸡蛋里挑骨头的姿态，把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是未来孙女婿的人判个出局。 他家岁岁可还小呢！ 陆蔓华跟他夫妻多年，一瞅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是别扭了。 登时瞪他一眼，招呼贺南生坐下。 贺南生这会儿可不敢坐。 苟岁岁正要做介绍，接收到他一个“我来”的眼神，她便没张口。 “爷爷奶奶，初次见面，我是贺南生，您孙女的对象。” 贺南生礼貌欠身，态度恭谨又不卑不亢。 苟利民哼一声别开脸，像个闹脾气的老小孩儿，嘴里还说：“叫谁爷爷奶奶呢？ 还不是呢。” 陆蔓华笑着“诶”了一声，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拍他胳膊。 “说啥呢？ 人孩子来接咱，不叫爷爷奶奶，叫你啥？ 叫苟利民？” 苟利民一脸不乐意，嘟囔着，“大家都是同志，叫名字也没什么不对。” 陆蔓华的良好教养不允许她翻白眼，只得不跟他计较。 转过脸对贺南生笑呵呵的，“贺南生，南生是吧？ 就叫爷爷奶奶，别听你们爷爷瞎胡乱说，他搁那别扭呢。” “来来来，坐吧，别站着了，矮棚简陋，你随便坐，啊？” 贺南生自然不会介意苟利民的那点别扭劲。 他毕竟要拐了他们家的宝贝孙女，难道还不让人家心里难受一下了？ 苟岁岁也跟着坐下，奶奶笑着瞥了她一眼。 接着问贺南生的年纪，家人，以及工作。 贺南生都如实说了。 听到他家里没人了，陆蔓华眼神中多带了丝慈爱。 这也是个可怜人，只是家里没人，以后岁岁跟他一起，能照顾好岁岁吗？ 苟利民见没人理他这个老头，脸色不好看。 不过还是伸长了耳朵去听老伴儿跟贺南生的对话。 他跟陆蔓华的反应不一样。 贺南生没有家人，岁岁就没有那些婆媳妯娌的关系要处，麻烦会少很多。 至于能不能照顾好岁岁。 住家里不就行了？ 苟岁岁绝对想不到，贺南生才露了个面。 爷爷奶奶就考虑到两个人的婚后生活。 这也是两个老人对她很放心，知道她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 既然都带来他们跟前了，那肯定是考虑着结婚的。 几个矮棚就秦老那里东西少，地方相对宽。 中午在秦老那里摆桌子吃饭。 第315章 准备 第315章 准备 其实这一年来，多了裴家两兄弟，苟利民老两口那里压根坐不下，都是在秦老这摆桌子吃饭。 几个人凑一块儿，又老又少的才热闹。 裴学礼的腿早好了，如今行动方便。 他把苟利民老两口当自家长辈，自然也将苟岁岁当自家侄女看。 他跟老爷子的态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是看贺南生眼神清正，礼貌有度。 饭桌上照顾岁岁却也没有太过惹旁人厌烦。 裴学礼旁观着，对这个年轻人第一印象还挺好的。 吃过饭，苟岁岁同贺南生一起收拾了碗筷，再来找秦老。 秦老没有对贺南生到来表态。 只是看着苟岁岁，有些没好气道：“你年前做的简易暖箱，改良土壤的实验，你是不忘了？” 还真别说，苟岁岁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会儿看老师态度不怎么好，她难得心里忐忑。 不过都不用问，她似乎已经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秦老见她愣住，以为她就是忘了。 然后他扫了贺南生一眼，收回目光压低嗓子训斥。 “你走后不过半月，土壤就由沙化土质转化成粘性土壤。” 最关键的是，苟岁岁还在土头撒了种子。 要不是他时不时去看，及时发现里头菜秧子能吃了，就把箱子搬回矮棚。 外头冻土融化还早着呢，这就能种出蔬菜了，让人见了怎么得了？ 小白菜当天就炒着吃了，别说，味道一点不差。 秦老没有把话说太明白。 但苟岁岁已经脑补出来了。 这真的是个意外。 “这是个意外，老师，这次回京城，您也应该是一块的吧？ 咱们一起回呗？” 秦老确实也接到返校复聘的通知，不过他在犹豫。 回了京城，还要继续去学校吗？ 贺南生找了借口出去。 秦老这才叹气，“就一起回。” 苟岁岁听出他这未尽之意，她犹豫了下才开口。 “您的意思，是不准备再回学校了？” 秦老这一生也算是顺遂，不曾想老来苍凉。 前几年被他一个得意门生举报，亲朋唾弃远离。 像是将前半辈子享过的福气，都要通通还回去似的。 遭了几年罪，又在心如死灰时碰见苟家人。 他死寂苍凉的内心，终于挤进了一丝暖意。 “我年纪不轻了，再回学校又能带几年学生？ 没得给人添麻烦。” 秦老摇头轻笑，语气似乎轻松。 苟岁岁却觉得并非如此。 若他真的不喜欢，又岂会收自己这个学生？ “老师做您喜欢的事便好。” 她不会去劝秦老放下过去，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这样做与“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区别。 秦老把收起来的箱子交给她，让她自己处理里面的土壤。 晚饭后，贺南生端着箱子跟苟岁岁离开农场。 回到院子，她直接把箱子丢空间里。 苟利民老两口离开的日期定在二十八号，秦老跟他们一起回，也是这天。 二十六号，裴家兄弟也得到平反通知，只是他们回去的日期会在下个月。 二十八号当天，苟岁岁在离开前，将答应要给胡杨的货挪出来放屋子里。 这还是贺南生头一次看她从空间里倒腾出来这么大量的东西。 他还有些担忧，问她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第316章 上火车 第316章 上火车 苟岁岁心里好笑，说了没有，没做过多解释。 贺南生观察了一阵子，看她确实没有大碍才放心。 苟岁岁考虑到三个老人的身体，原本是打算上胡杨大伯，胡主任那里借个司机开车送他们去市里。 从清河垦区到市里没有汽车，只有镇上农场的拖拉机来往。 再就是干部们的配车。 农场主任黄卫川说前两天就给他们打了招呼，农场那台车会送他们去市里。 苟岁岁知道这不合规矩，黄卫川表示：“我们也是得到省里通知，务必保证送两位教授到市里，苟同志也不必操心接下来的行程，省里那边都安排好了。” 苟利民和陆蔓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们似乎习以为常。 苟岁岁不禁好奇，但她没有开口问。 这件事她并不知道原主是否知情，她觉得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她这会儿没有相关的记忆。 黄卫川安排的司机是卢兵，想也知道，是胡杨那边做了安排。 清河垦区的路很平坦，但因为有积雪，并不好走。 卢兵的车技不错，几乎没有怎么颠簸就到了市里。 将他们送到市政，卢兵摸着后脑勺，“苟同志，黄主任让我送你们到市政，有人会送你们去省会，一路平安！” 苟岁岁点了头，跟家人们一起目送他掉头离开。 “请问是苟利民教授和陆蔓华教授吗？” 众人看过去，一个身着黑色中山装，样貌端正的青年走过来，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苟利民点头，“我们是，你是？” 青年笑容随和，只一双眼睛时不时闪过锐利。 苟岁岁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贺南生身上停留了几秒。 “两位教授好，我负责送你们几位前往省会坐火车，这会儿中午，我带你们去吃饭，如何？” 苟利民只询问了秦老，秦老表示他随意。 至于贺南生，这会儿是没有发言权的。 青年带几人去吃了饭，到招待所办理入住。 隔天，青年早早来到招待所，拉着已经穿戴整齐的一家子，出发前往省会。 出发前，他们买了些馒头饼干做干粮。 从清河垦区的市里到青省省会，得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 行驶五个小时后，哪怕青年看起来精神饱满，贺南生也不放心他一直驾驶。 贺南生就跟青年换了座。 两人交替两次，终于在晚上九点左右到了省会。 火车是凌晨四点左右的，还有将近七个小时。 苟岁岁跟贺南生还好，但三个老人明显精神不济。 青年将几人送往去招待所，凌晨三点又送他们去火车站。 一直把五人送到站台，青年才离开车站。 他需要回招待所休息到天亮，去省政汇报。 省里给苟利民五个人订的都是卧铺。 这个软卧车厢，只有六个床位，上下铺。 规格不是一般的高。 这个年代的火车软卧车厢只有一节，铺位极少，就算是有关系也订不到。 车厢两边的门都是可以从车厢内反锁的，列车员都不能随意进入。 贺南生心里那丝怪异感又冒出来了。 在清河垦区市里，看到那个青年时，他就有了疑惑。 第317章 住所 第317章 住所 青年明显不是寻常司机，对方身上的气息跟跟特殊作战人员几乎一致，但他身上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贺南生心里很清楚，单凭苟利民和陆蔓华的教授资质，是达不到这种规格的。 他询问的目光看向苟岁岁，也看到她也茫然着。 苟岁岁其实有猜测，这些特殊待遇背后，显然跟她那个神秘的，吞枪自尽的父亲有关。 只是，她并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身份。 火车要在石市转京城，两天多的车程很是漫长。 好在车厢里就他们几个人，很安静，软卧的床铺也还算舒适。 每次吃饭，都是苟岁岁跟贺南生去餐车买回来的。 三个老人接连赶路，都很疲惫。 苟利民和陆蔓华一路上也没有做解释。 苟岁岁也不着急。 第三日下午三点，火车在石市停靠。 三个小时后，又踏上前往京城的火车。 石市到京城只需要几个小时。 下火车的时候快到十点。 贺南生对京城就熟悉了，他带着四人招待所，安顿好三个老人，就跟苟岁岁一起出了门。 “我知道有一家小馆子，养生汤炖得极好，爷爷奶奶和老师他们赶了这么多天路，身子骨肯定吃不消，晚饭也没吃，咱们去买回来，他们吃了也能休息好。” 苟岁岁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好东西。 跟着贺南生来到一个僻静的胡同，里面黑漆漆的。 她不禁怀疑，这都大半夜了，不会已经睡了吧？ 贺南生敲了几下门，很有规律，一看就是约定好的暗号。 苟岁岁暗自挑眉。 进屋后，贺南生点菜，她假意从包里拿出一棵干瘪的野山参。 实则是空间里拿出来，这野山参自然也产出空间。 “炖汤的野山参用我这个吧。” 苟岁岁目光带着询问。 贺南生顺手接过去，递给中年人。 饭菜做好，两人提着餐盒回到招待所时已经十二点了。 听爷爷奶奶和老师房里的动静还醒着，就把人叫起来，在爷爷奶奶的屋子里吃饭。 京城的招待所东西齐全，有个办公桌。 贺南生给收拾出来当餐桌。 “这大半夜的，还让你们这么折腾。” 陆蔓华喝了口汤，因奔波劳累皱起的眉心这才松缓开来。 这汤倒是很不错，喝下去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畅了。 听她这么一说，秦老和苟利民也跟着喝汤。 果然味道鲜美，就这一口，精神状态都好不少。 贺南生推荐的那家小馆子，主人家手艺好是一回事，但也绝不可能有这个效果。 苟岁岁的野山参可是在空间里收割的，其中营养妙处自然不用多说。 更别说寻常的野山参都有提气的效果了。 吃过饭聊了会儿天，眼见三个老人精神松缓下来，苟岁岁也就跟贺南生回了各自的房间睡觉。 天光大亮，昨晚喝的野山参汤时一点没白喝。 苟岁岁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精气神比前几日好上不少。 皮肤更是白皙光滑，好似坐了贵妇级美容。 一行人去国营饭店吃了早饭，才慢悠悠坐上公交，前往京城大学。 既然是邀请他们回学校任职，学校就会有教师公寓安排。 至于苟利民原本在京大南门不远处的小院，收回来还需要手续。 他们刚回来，不着急去办。 第318章 有缘 第318章 有缘 贺南生送他们到京大门口，就去联系以前的朋友了。 苟岁岁陪着爷爷奶奶去教务处，不过她和无意继续教学的秦老一同在楼下等候。 “你参加了这次高考吧，报的什么学校，有信心吗？” 秦老领着她在教务处楼下蹓跶。 苟岁岁点头，道：“报的就是京大，农业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她这么说，秦老神情略微凝重。 看着有几分纠结，苟岁岁不禁挑眉，“老师，您在想什么？” 秦老沉默半晌，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也得上去一趟。” 不行，这可是他的学生，他得亲自带。 苟岁岁眼里弹出一个问号。 只是秦老并没有接收到，他背着手转过身，往办公楼走去。 看着他走远，苟岁岁有些哭笑不得。 秦老莫不是听到她说报的农学，就决定要继续任教了？ 这属实让苟岁岁受宠若惊。 她以为秦老伤透心，不愿意再继续教学工作的。 她不由得轻笑，摇了摇头。 三个老人回学校登记之类的手续没有那么快结束，她可以提前逛逛校园。 刚走没两步，就有一个模样清俊的男学生过来了。 身后还跟着两个勾肩搭背的。 这应该是十年来通过推荐名额上大学的工农兵学生。 苟岁岁挑眉，看着拦路的男生不语。 “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我以前没见过你，现在见了说明咱们有缘，认识一下，我叫吕志远。” 男生也不知道在模仿谁，学了个四不像。 这礼貌颔首的风度翩翩，硬是让他凹成个四不像。 关键是说话还油腻。 苟岁岁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我一天遇到无数个人，你想多了。 学生要一心向学，同学，你成绩多少？ 上学期拿助学金了吗？ 这学期能拿到吗？” 她致命三连问直问得吕志伟脸色发白，面露难堪。 吕志伟出师未捷，反而吃瘪。 身后的两个男生更是嘻嘻哈哈，毫不客气笑喷。 吕志伟努力维持温和，没有回答苟岁岁的问题，而是道：“既然同学还有事，我就不耽搁了，再会。” 接着跟背后有狼撵似的，脚步慌乱地跑了。 那两个男生倒是没有动，依然在那里笑。 苟岁岁冷淡地扫了一眼，两人笑声顿收。 她直接走了。 “哇，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来的这么个女同志？ 跟教导主任有得一拼！” “可不是，哪有女同志遇到男同志搭话，上来就问人家成绩助学金的？” 苟岁岁走远了就没有再听到了。 她觉得很好笑。 推荐上大学的学生别说品行究竟如何，单说资质就是良莠不齐。 目前大学里的学习氛围并没有那么厚重。 但这一切，在明年开学后，都将发生改变。 明年来上大学的学生，都是通过正经高考考进来的…… 苟岁岁也没有走远，就在教学楼附近蹓跶。 不过她神色冷淡，自带一股生人勿进气场。 也就没有人敢再贸然上前搭讪了。 差不多快两个小时，苟利民三人才从办公楼出来。 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是带他们去教师公寓的。 教务处知道苟利民老两口跟秦老关系近，给他们安排的房子也是相邻。 中年男人将他们带到就离开了。 第319章 家具 第319章 家具 教师公寓里除了床板和衣柜，就一张吃饭用的桌子和木沙发。 床垫之类的都需要另外买。 苟岁岁拒绝老人要跟着一起去买东西，让他们先在屋里收拾打扫。 她离开学校，琢磨着去置办东西。 出校门没走两步，就跟往这边走的贺南生碰上了。 “南生？ 你不是去见朋友吗？ 怎么就回来了？” 贺南生轻笑，“就是约了个时间，爷爷奶奶刚回来，我想着就是住教师公寓，也有不少需要干的活，我就赶紧回来了。” 苟岁岁听后边点头，同时道：“那正好，我正准备去置办家具，分配给老师他们的公寓就只有床板木沙发，床垫沙发垫都需要。” 她给贺南生使了个眼色。 贺南生自然就明白过来。 她这是打算用空间里的东西，只在外头罩上这个时代的套子？ 他没有意见，毕竟岁岁手里的东西，可比百货商场外贸区的进口货，都要高档不知多少。 只是三个老人需要的东西不是一星半点。 又不能直接揣口袋里，到了地点就拿出来。 贺南生直接道：“我一朋友，手里有辆车，你跟我去取。” 能借到车那就更好了，总比引起人怀疑的好。 两人借来车，找了个僻静地方，进了空间。 一起从仓库里找合适的沙发垫和床垫。 用花色款式复古的灯芯绒布料，制作沙发套套上去。 床垫就直接选了看起来跟这个年底没什么差别，实际却舒服很多的那种。 书桌书柜也准备了两套原木的。 至于台灯之类的小东西，苟岁岁拉着贺南生一块去百货商场买的。 两人到百货商场时，床垫之类的大东西已经放车厢了。 用篷布罩着，没人能看到里头是什么。 返回学校，苟岁岁在门口做了登记。 贺南生一路将车开到教师公寓楼下。 他让苟岁岁手里就拿小东西，大样全是他自己搬上去的。 床垫比较重，但比起原木书柜来，那都不算什么。 贺南生搬运书柜时，脱了外套给她抱着。 外套是苟岁岁空间里的男款羽绒服，外头的朴素罩衫是贺南生亲手缝上去的。 就连沙发罩也是他缝的。 他单穿一件白色棉质衬衫，能够看见肩背以及胳膊上的肌肉全都鼓起来了。 苟岁岁挑了下眉。 她跟贺南生拥抱过，自然知道他身材不差。 肌肉线条很是完美流畅。 只是那都隔着衣服，还没有看见过他肌肉暴起的模样。 这会儿看见了，确实给他增添了几分魅力。 苟利民三人听到楼下的汽车声音，开了窗看见苟岁岁两个。 贺南生已经开始搬东西了。 他们就把门打开，方便贺南生进出。 秦老跟苟利民他们住二楼对门，一梯两户。 搬完所有东西，贺南生衬衫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 他头发上都是汗水。 苟岁岁给他塞了快毛巾和一件干净的衬衫。 “你擦擦汗，把衣服换下来吧，别感冒了。” 贺南生嘴里道着不会，也还是进屋把衣服换上了。 “哎哟，你看看，这得多亏了有男生跟着，不然这些物件，我们三个老家伙，岁岁又那么纤弱，得麻烦别人才能搬上来呢！” 第320章 去街道办 第320章 去街道办 陆蔓华这会儿看贺南生，那叫一个越看越满意。 苟利民也没得说，总算是没给这个未来孙女婿摆脸色了。 秦老看着他们，脸上又了丝笑意。 苟岁岁回来的时候，有叫贺南生去招待所，将三个老人从西北待会俩的被褥一起拿过来。 她又另外拿了新的被子。 以前的直接铺床垫上做褥子，新被子盖身上。 苟岁岁一心就想着让三个老人生活得更舒适，他们自然也看在眼里。 陆蔓华跟着贺南生一起安置沙发垫，铺床，同时还不忘跟孙女儿念叨。 “你这些东西，都买得不便宜吧？ 我们以前留给你的那些钱，是不都花完了？ 你还有钱吗？ 岁岁，我们三个都是老东西了没那么讲究的。” 苟岁岁知道奶奶这是担心她手里没钱呢。 她摇头笑着，“奶奶，我有能挣钱的门路，这个您跟爷爷，还有老师就不用操心啦，就算我没钱，这不是还有贺南生在吗？ 他工资本都在我手上呢。” 陆蔓华这倒是头一次听她说起。 她没想到，贺南生这孩子这么老实，早早就把工资本都给岁岁了。 这孩子倒是对岁岁倒是一心一意，她心里更是放心了许多。 苟利民跟秦老最喜欢的就是给他们分别买的书桌和书柜了。 原木材质，颜色，看起来大气又低调。 两人也听到苟岁岁跟陆蔓华的对话。 苟利民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笑着附和苟岁岁的话。 “是啊奶奶，我的就是岁岁的，您们三位安生享福就好。” 摆上家具，换上灯泡。 苟岁岁还把之前时不时从回收站几毛钱一斤的书全放车里拉回来了。 量也没多大，但种类倒是挺杂的，什么类型都有一点。 还有她那套数理化丛书。 书装在几个纸箱子里，贺南生也给搬上来了。 这会儿书柜摆放好，两个老人正喜滋滋挑选各自喜欢的书籍，要摆他们书柜里。 屋子收拾干净，时间也不早了。 陆蔓华就在阳台上的炉子里生火煮了简单的阳春面。 五个人都累得厉害。 两个屋子都两房一室的。 较小的那个房间里也有个一米二左右的单人床。 上头也铺了床垫被褥。 吃过晚午饭，贺南生跟秦老去了对面，进屋倒床上就睡了。 贺南生跟苟岁岁从c省一路颠簸到青省，没几天又一路颠簸着回来。 休息肯定是没能休息好，今天从上午忙到下午，又累又困。 苟岁岁也是一样。 三个老人也累，招待所哪有自家好？ 几个人这一睡，晚饭直接就没起来吃。 第二天，休息了十几个小时，几人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吃过早饭，陆蔓华道：“岁岁，今天我跟你爷爷和老师打算去街道办处理房子的事，我跟你爷爷在南门有个院子，还有你爸爸西景的别墅，都能拿回来。” 既然现在安顿好了，手续就要尽快办好。 不然到时候一直拖着，不是问题都要拖出问题来。 “那行，我们一起去。” 苟岁岁听到奶奶说到父亲时，目光闪了下。 西景的别墅她倒是有印象。 第321章 胡搅 第321章 胡搅 爸爸就是在二楼的房间里自尽了。 陆蔓华摆手笑道：“不用，你们可以在京城多转转，去天安门，长城看看也行，你好几年没回来，多熟悉一下京城，看看有没有变化？” 她跟苟利民虽然上了年纪，可耳清目明着呢。 哪里就事事都要年轻人陪着了？ 年轻人也要过自己的生活才对嘛。 苟利民听了也没有反对，只是看了贺南生一眼。 苟岁岁戳了他一下。 贺南生秒懂，“奶奶，我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呢，认认门，到时候别家门朝哪开都找不着。” 这下苟岁岁心里算是大囧了，她就是这样想的来着。 陆蔓华听了倒是很高兴，也没有再拒绝。 秦老家的院子也在京大南门附近，跟苟利民的一条巷子，就隔了个院子。 只是门开的方向不在一边。 先是去学校南门的街道办做了登记，证明房子产权归属。 街道办安排了一名干事跟着几人前往院子。 一路听着陆蔓华念叨，苟岁岁也才知道，爷爷奶奶的院子是三进四合院，院子挺大。 “苟利民教授，你们能回来我们也很高兴，就是吧，当初你们下放后，这院子就被划分出来，给了几户人家住，现在一下子要他们搬，他们也找不到地方，可能需要时间。” 街道办的干事是这样说的。 苟岁岁一行人里就没有傻子，谁能听不出来，他这意思明摆着就是那些人家不想搬走。 想死赖着就能占了四合院。 “同志，我们这群人平反复职的消息应该一个月前你们就知道了吧，这些工作你们该早做好才对。” 苟利民一点不含糊，直接将街道办干事遮遮掩掩的事实点透。 这干事脸色不好看，能看出来很是恼怒。 但他面前的可是京大的老教授，他就是有火也不敢随便撒。 尽管前几年对老师，对这类老资格的读书人嗤之以鼻。 但谁心里又一点也不敬重读书人呢？ “苟教授，话不是这样说的，咱们也劝了，可是人家就是联合起来死赖着不走，您说咱们也不能暴力将他们赶走吧？ 这事要是做了，老少爷们儿不得骂咱们不当人？” 苟利民知道他们也难，但这不是借口。 困难就一个，办法却有很多种。 这伙人摆明了就是不想得罪人，把问题留给他们自己回来解决。 苟岁岁和贺南生对视一眼。 很快到了苟家的院子。 院门紧紧闭着，一丝松动的痕迹都看不见。 显然是怕街道办的人找上门来，好装着不在家。 街道办干事摊了双手，示意他们自己看。 他叹了口气上前敲门。 “我知道你们有人在，别胡搅蛮缠，宅子主人回来了，人家心好，同意给你们找房子的时间，别不识好歹，再这样就是犯法了啊，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真的没人一样。 苟岁岁用精神力一探，就发现里头有十几个人。 听到有人敲门，就都安静挤在门口，手里还各自握着家伙。 秦老一看这情况，也不着急自家院子了。 都不用街道办的干事说话，他都能猜到他院子是个什么情况。 第322章 蛮缠 第322章 蛮缠 苟利民则是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家那破了一大块，又不知道被哪里找来的破门板钉了个大补丁的院门。 这可是好木头做的门，怎么就被人给破坏了？ 这些人真是不知道珍惜东西哦！ 街道办干事敲了半晌门，里头也没个应声的。 他无奈看向几个人，“你们看吧，每次都是这样。” 苟利民和陆蔓华都是读书人，面对胡搅蛮缠的还真搞不来。 苟岁岁轻笑一声，扬声道：“大家都是老百姓，谁也别为难谁，我们也不为难人。 但你们真要把我们当傻子糊弄，我们也只好找到各位的工作单位。 你们既然能在这里住着，总不可能没人工作吧？” 她这句话刚出来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动静。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一群老的少的都挤出门来了。 “房子当初就是政府安排给我们住的，既然政府安排给我们，那就是我们的，哪里就成了你们的房子了？” “是啊，我们几家人老老少少都在这里住好几年了，突然就要赶我们走，凭什么？” “我们一家都好几口人，出去能住哪里？ 说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 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政府既然安排我们住这里，现在要让我们走，那就给我们安排好房子！” “……” 一个穿蓝色粗布的老太太开了口，接着其他人就七嘴八舌。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就像是他们人多，说得大声，就占了理。 他们一口一个政府，实际还是在说街道办。 街道办的干事一手叉着腰，一手伸着企图讲道理。 “什么叫突然让你们搬？ 我们也给你们时间了，这都一个月了，你们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尽管去找房子，手续方面我们会帮你们办……” “找房子？ 找什么房子？ 谁说要搬了？ 我们不搬，我们就在这里住！” 老太太手里拉着一小孩儿，扭过脸啐了街道办干事一口。 她往苟岁岁几人那边一看。 见他们三个老的，就贺南生一个男人，苟岁岁有看起来娇滴滴的。 老太太就是一笑，“真是稀奇了，这房子的事，扯上咱们家孩子的工作了，我说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搞上威胁这一套了？ 你这是跟咱们搞地主老财的做派？” 这几个人衣着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补丁。 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有关系的，她家小儿子是半年前刚毕业，现在就在财务局工作。 小儿子可说了，他那可是跟着局长身边干的。 很受器重呢！ 这些人，她看啊，就是在乡下待了几年，待出来一身泥巴土气。 “房子咱们住几年也住习惯了，再说了，你看我们几家人住这里，你们一家才五个人，怎么你们不去找地方住，偏偏要跟我们抢房子？ 没这道理啊！” 老太太说到最后，底气就越发足了。 街道办干事该说的都说了，他的责任是尽到了。 人家不搬，他确实没办法。 他就看向苟利民等人。 “同志，我听说法院已经恢复工作。 这院子是有主的，他们也提早一个月得到搬离通知，既然现在不愿意搬。 那行，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 第323章 大家都是文明人 第323章 大家都是文明人 “他们属于非法侵占他人财产，阻碍街道办工作进程。 凡是成年了的，都该承担法律责任。 别说关几年了，工作单位首先就会开除吧？” 贺南生面上带着询问，他好似在跟街道办干事咨询。 法院恢复工作的事街道办干事知道。 这种事会被抓去坐牢，他不知道。 但现在不知道也要知道。 街道办干事点头，煞有其事道：“没错，是这么个理。” 说完他看向那几家人，“搬不搬，你们看着办。” 那几家人开门之前在院子里就商量过了，他们是坚决不搬。 这现在一听要上公堂，那事情可就大了。 他们一个个都扭头看向老太太。 “杨大娘，你不是说他们不敢闹咱们工作单位去？ 现在可怎么办？” “是啊，他们要闹上公堂诶，听那意思，咱们不仅工作要没，还要坐牢呀？” 杨老太太被他们一个个问题问得脑瓜疼。 她也不懂这个，提到公堂心里也虚。 “杨婶子，咱们可都是听你的，才坚决不搬的，要是闹上公堂，我可要搬的，我前几天已经看好了一出房子了。” 站在后头门边的一个中年女人眼珠子一转，伸长了脖子说了句。 杨老太太听她说另外找了房子，气得更是胸口起伏好几下。 苟岁岁跟贺南生都听在耳朵里。 她在心里给小贺队长点了个赞。 接着开口道：“搬还是不搬，你们给个准话，要是不搬，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要是你们打算搬，我们自然会给你们时间找房子，不会为难你们。” 说到这里，苟岁岁见那杨老太太瞪着自己。 她并没有太多感受，接着说：“不管是走法律，还是我们给你们时间直接搬，总归最后你们都要搬的。 说到底，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让事情那样难堪？” 说完，苟岁岁觉得有点不对味。 她说这话，怎么这么像反派非法逼人拆迁？ 那边又有一家人不再坚持，拉扯着自家孩子往院子里退。 同时不忘对杨老太太说：“杨婶子，你一开始就撺掇咱们不搬，听人家这意思，咱们不管怎么样都得搬。 我男人最近已经在找房子了，看中的就有一家，今天下午我就去商量，赶明儿咱们就搬过去了。” 苟家的院子现在一共住了四家人。 已经有两家人明确表示找了房子。 杨老太太有些无法接受。 这些人怎么这样？ 不是说好了硬抗到底吗？ 还好，还有一家人没那么没良心…… 念头刚起来，除了杨家之外的那家人就表态了。 “我下午，下午就去找房子，同志，你要明白的，咱们都不容易，还请宽限时间，找到房子，我们一定搬！” 苟利民和陆蔓华对视一眼。 秦老眼里也忍不住有了笑意。 道理讲得再多，不如说点有用的。 “你去！你去告，我活了一辈子了，就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 这房子我们一直住，怎么就非要我们搬了？ 我告诉你们，他们怕，我可不怕！ 我家小儿子可是财务局局长身边的红人，你们给我掂量着点！ 威逼恐吓我们搬家，小心你们两个小年轻在京城找不着工作！” 第 324章 侥幸 第 324章 侥幸 苟岁岁心里算是明白了，难怪这老太题啊这么有底气呢。 她一本正经地点头，“行，我记下了。 不过，这位老同志。 你家那位财务局局长身边的红人儿子，叫什么名字？ 给我们说了，我们也好记深刻些？” 杨老太太还以为苟岁岁这是怕了。 就算不是怕了，也是想要知道她小儿子的名字。 打听证实一番。 总归以后是不会来为难他们，逼着他们搬家的了。 “听仔细了，我小儿子叫杨宝文，财务局局长秘书处的干事！” 这话一出来，苟家院子内外一片唏嘘。 这苟家四合院里住着的人家，从半年前杨宝文大学毕业。 到现在半年了，一直听杨老太太吹嘘，她家小儿子多么有出息，跟着局长干的。 但具体什么职务并不知情。 这下可算是知道了，确实是个好差事。 能够直接接触一把手领导，要是能干点，说不得就被领导看中。 到时候领导上哪儿都带着，可不是升职加薪不愁了？ 只是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就看笑话似的看着杨老太太。 儿子工作的确不差有前途。 可让她这一嘴巴出说来，那前途可就堪忧了。 更何况还是因为胡搅蛮缠的事？ 街道办干事忍不住多看了苟岁岁几眼。 好家伙，这姑娘白生生娇嫩嫩的，这是打算釜底抽薪啊？ 贺南生注意到街道办干事打量的眼神。 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苟岁岁神情不变，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再耗着也没什么意义。 苟苏岁一行人就调了个头。 街道办干事询问秦老，“秦教授，现在是去看您的房子？” 秦老摆手，“我不急，等苟教授他们的房子先解决了，再去看我的院子。” 街道办干事听他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 苟岁岁他们走了，苟家的四合院可就热闹了。 “杨婶子，您还真不打算找房子搬出去啊？” “是啊，杨大娘，人家可说了要闹上公堂呢，那可不是好玩的。” “杨婶子，要不你也找地儿早些搬了吧，省得生事啊……” 三家人都在劝。 杨老太太冷哼一声，下巴一抬。 “搬什么搬？ 我们住进来，是政府点的头，要让我走，除非让政府来。” “什么房主？ 还不是黑五类，是坏分子？ 他们的房子都是国家的，都是给咱们穷苦人住的，为啥不该住，就住着！” 杨老太太越说越得意，“要我说啊，你们就是骨头软，人家一吓唬，你们就怕了，我才不怕咧！我看啊，他们可不敢告什么公堂。” 那三家人互看一眼。 虽然说找房子，但这四合院住着多舒服，多宽敞？ 还不要钱，一搬就得租房子，买也买不起。 大家都开始侥幸。 两天时间过去。 杨老太太看说这要搬的三家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唾弃又不屑，心里想着他们还不是得沾她跟小儿子的光？ 平时见了，也话里话外奚落。 三家人也当她撒撒气就没了火了。 又过了一周。 这期间苟岁岁几人也没有来过，大家就放下心了，认为他们不会再来。 这天上午，杨家的杨宝文回到院子。 第325章 调回来了 第325章 调回来了 “娘，最近是不是有人上咱们家要房子来了？” 杨宝文今天回来就是单位给批的假。 秘书给他的话是，给他时间去找房子搬家。 杨宝文也知道近几个月，平反回京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住的房子也是人家的。 但也没有在意。 他娘说得对，这院子里头可住了几家人呢。 他们就是不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没想到，今天他一到单位，秘书就让他回家了。 杨老太太不明所以。 前些天苟岁岁一家人上门让他们找房子搬走的事情，她也没给小儿子说。 只觉得压根没这必要。 “咋啦？ 他们还真的找你单位去了？” 杨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杨宝文问：“他们？ 谁？ 娘，是不是房子主人上门让咱们搬走？” 杨老太太还没有说话，杨宝文就摸着头嘀咕。 “管不的呢，今儿一早上我刚到办公室，秘书就让我回家找房子。” 杨老太太给听糊涂了。 “咋？ 秘书？ 你不就是秘书吗？ 你领导让你回家找房子？ 你跟着你领导干这么长时间，他不护着你？” 杨家门外的墙角暗戳戳蹲着几个人影。 都是其他三家来的。 他们都是看到杨宝文着急忙慌回来，觉得有蹊跷来听。 没想到还真是因为房子的事。 杨宝文听了杨老太太讲完事情经过，急得直抓头。 他根本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他娘一点不给他透露。 害得今天秘书找到他的时候，他一脸抓瞎。 “娘！您怎么一点不给我说呢！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也好应对啊！” 秘书可是当着整个办公室的面给他提出来的，话说得是客气。 但谁听不出来是他们家占着人家房子不想还？ 以后他在办公室还怎么干？ 杨老太太看小儿子着急，心里也慌了，拉着他直问：“你领导还真不护着你啊？” “娘，局长秘书办公室好几号人呢，而且一年的实习期，要是不合格肯定就留不下，这事要是我不尽快处理好，下个半年干完我就别想干了！” 杨老太太不明白儿子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还能干不了了？ “那，你领导让你找到房子搬家这话了？” 杨宝文仔细回想了下，摇头，“倒是没有明说，只是说给我假让我回来找房子。” 杨老太太一拍手。 “那不就得了？ 你咋这么糊涂？ 既然没明着说，那不就是应付一下那些人吗？ 回头你就说，房子在找，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领导都是干大事的，哪那么闲成天过问这样的事？” 此时，贺南生正带着苟岁岁出门。 秦越已经调回京城，前两天人已经到了，下周就上任。 贺南生跟他约了今天的饭。 吃饭地方就在城北的国营饭店。 两人坐公交到地方，看到饭店门口停着的车。 贺南生认出来那是秦家的。 他订了个包厢，进门给服务员一说，服务员就领着两人上楼。 “秦队，嫂子。” 贺南生给苟岁岁介绍了秦越身边的女人，同时让服务员上菜。 秦越媳妇汪兰心模样大气，实打实的大家闺秀。 苟岁岁跟着叫了嫂子。 汪兰心性格很温和，起身拉着苟岁岁跟坐她身边。 第326章 真是没用 第326章 真是没用 “早就听秦越提起你，今天见着，他还真是一点没吹嘘，南生遇到你啊，还真是他的福气！” 汪兰心拍着苟岁岁的手，眼里带着打趣。 苟岁岁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她倒是没扭捏，笑着道：“我也早听贺南生和秦队提起嫂子你，秦队他福气一点不比贺南生差。” 说完，两个女人对视一眼。 同时噗嗤笑出声。 汪兰心笑着伸手虚点，“刚看你第一眼，还以为你是个性子冷的，没想到这么自恋，夸我的同时还不忘了把你自己给夸了。” “嫂子这话说得，我这不是赞同你的话吗？” 苟岁岁无辜地眨了下眼睛。 汪兰心对她的欢喜更上了一层。 提了茶壶给她倒上，“你也别叫我嫂子，叫兰心姐，亲热些，咱姐妹儿的关系，可跟男人不搭噶！” 苟岁岁从善如流，举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个，“那兰心姐叫我岁岁就好。” 两人跟喝酒一样，豪放地一口喝掉茶水，而后又笑着对视。 边上两个男人默默对视。 这才一碰面，两个女人就快义结金兰了？ 还有，什么叫她们俩的关系跟他们两个无关？ 这俩不是因为他们才认识的吗？ 但这话他们敢说吗？ 包厢门敲了两下，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 吃着饭，汪兰心也知道苟岁岁他们现在住京大那边。 “你秦哥回京城就在城北分局干，有什么事结局不了的，找他。” 贺南生倒是问秦越：“怎么是分局？” 秦越笑着看了他一眼，贺南生就明白了。 这就是个过渡。 毕竟秦越还年轻。 “说起来，倒是有个事需要秦队帮忙。” 苟岁岁也没有客气。 秦越看过来，她就直说：“我爷爷有个院子在京大南门的胡同里，现在里头住了四家人……” 她将情况都说了，秦越挑了下眉。 汪兰心拧着眉头，“给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没有去找房子，这就是不想搬，秦越，我看这确实需要你们帮忙。” 这不是想耍无赖嘛？ 苟岁岁前两天已经给财务局的投诉信箱写了信。 但人家还是没动静。 礼尽到了，该走兵了。 “小事，什么时候需要，弟妹你吆喝一声就是。” 秦越本就没想过拒绝。 他跟贺南生什么关系？ 这都不叫事。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出包厢时，汪兰心还拉着苟岁岁的手，一个劲让她有时间上家里去坐坐。 一行人走过拐角要下楼，楼梯口被挡着了。 “白姨，你不是说爸爸会来吗？ 他今天怎么没有来？” “你爸工作忙，他说了今天中午尽量到的，可能是有事情耽误了吧。” “忙忙忙，你总说他忙！白姨，你当初的厉害劲儿哪去了？ 连爸爸都叫不来，真是没用！” 说这话的年轻女孩儿穿着红底碎花的连衣裙，头上戴了个姜黄色发箍。 远看着侧脸倒是娇俏，只是说的话很是刁蛮任性。 让人听了心生不喜。 “凡凡，你怎么能这么跟舅妈说话？” 另一个年轻女生拉了她一把。 转而对“白姨”和和气气道：“舅妈，凡凡她就是难过舅舅没有来而已，您别当真啊，她心里还是尊敬您的。” 叫“凡凡”的小姑娘生气道：“朱婷婷！你叫谁舅妈呢？ 你舅妈，我的妈妈，她已经死了！” 第327章 好久不见 第327章 好久不见 “白宁微，我叫你一声白姨，你别真以为自己就是我的长辈了！ 你嫁给他不就是为了保全自己？ 当初你干的缺德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小姑娘气性大得很，好似要将积累多年的怨气都给发出来。 “也就我爸真当你单纯无辜，还不是你装得好！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倒好，呵—— 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我邢家的门！ 整个京城，也就是你这蛇蝎女人，才干得出逼死自家男人的事了吧？ “ 邢凡菲越说越激动，死死盯着白宁微。 “我早就说过，可是我爸傻，不信，你能逼死你前头那个，也能逼死我爸，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宁微一耳光扇得头都偏了。 邢凡菲红了眼眶，捂着脸瞪过去。 “好哇！你打我！白宁微，我爸都没有打过我，你凭什么！” “好了，凡凡，你别说了！这里不是家里，你干什么呀！” 朱婷婷拉着邢凡菲，担忧地看向双手颤抖的白宁微。 白宁微没想到，平时邢凡菲娇纵些就算了。 她竟然在外头也口无遮拦。 她当这里是什么场合？ 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去，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些话，邢凡菲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白宁微气得手抖，她深吸了口气。 压下心头火，好声好气劝着。 “凡凡，白姨不是故意的，你看，咱们有什么事回家说，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影响多不好？ 白姨就是想让你冷静下来。” 邢凡菲胸口起伏很大，显然没有消气。 但理智已经回来了，咬着牙没再吭声。 拐角处被迫听了一场隐秘八卦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秦越明显知道邢家的那点事。 只是对白宁微逼死前夫这一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岁岁？ 你怎么了？” 贺南生注意到苟岁岁脸色不对劲。 苟岁岁在听到白宁微名字，看到她模样的时候，脑海里满是她那张丑恶的嘴脸。 白宁微狰狞而扭曲的面目，透过衣柜门缝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底。 她父亲就是被这个女人逼死的。 苟岁岁回神，摇了下头，“看到熟人了。” 贺南生以为她说的是朱婷婷。 而那边，朱婷婷也注意到拐角处的四个人。 “苟岁岁？” 朱婷婷下意识开口。 身边的白宁微身体一震。 她疑惑地问了句：“谁？” 同时扭头看过来。 跟苟岁岁的眼睛对上。 苟岁岁神色很淡，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 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当初做到逼死丈夫，又囚禁女儿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个模样！ 白宁微长得倒是让男人心生怜惜的小白花，也很是可人。 甚至没有一点扭曲丑陋，一点也不让人生恶。 这会儿她面色苍白，一脸憔悴错愕的样子，更是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她保养的很好，脸上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多，似乎还三十几岁。 “岁，岁岁？” 白宁微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她没想过，跟苟岁岁再次相见，会这样措不及防。 苟岁岁眯了下眼睛，轻笑了声：“好久不见啊，我的……母亲？” 第328章 疑惑 第328章 疑惑 秦越跟汪兰心相视一眼，双双都是一副吃了大瓜的震惊表情。 贺南生伸手牵住苟岁岁。 他这才发现苟岁岁的手有些发凉。 心里生出疼惜。 苟岁岁拍拍他的手背，给他一个无碍的眼神。 她又不是原主，对白宁微没有感情。 只不过是在看到白宁微的脸时，她狰狞又疯狂的神情让苟岁岁一瞬间代入了原主。 好像她就是那个躲在衣柜里，捂着嘴默默流泪，看爸妈争吵的十四岁的小姑娘。 甚至还亲眼目睹了爸爸的自杀。 “母亲？” 朱婷婷跟邢凡菲同时出声。 相比朱婷婷的惊讶，邢凡菲是疑惑更多。 目光在苟岁岁跟白宁微脸上转了一圈，邢凡菲更是怒气冲冲。 “好哇，白宁微，白姨，你今天跟我在这里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我跟你女儿见面是吧？ 你这是想要带你女儿进我邢家的门？” “我告诉你，你休想！” 她指着白宁微的鼻子骂完，气势汹汹走到拐角这边。 想要接近苟岁岁，但被秦越和贺南生挡下了。 汪兰心挽着苟岁岁的胳膊，轻拍着以示安慰。 “苟岁岁？ 当初你妈将你送出京城，时隔三年，现在又接你回来，以为我就能同意你进我邢家的门了？ 我邢家不给别人养女儿，你死了这条心！” 邢菲凡一心以为苟岁岁这会儿出现在京城，就是为了跟着白宁微去她家。 “邢家还真是好教养！ 许久不见，邢菲凡，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大庭广众就对你长辈大呼小叫。 这要是传出去，邢家的名声就更大了。” 汪兰心将秦越扯到边上，挽着苟岁岁胳膊，唇边含笑，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和轻蔑。 一开始邢凡菲都没有注意到秦越和汪兰心。 她看过来第一眼就盯着苟岁岁的。 这会儿听到汪兰心说话，她才看到这夫妻俩。 “汪兰心……”邢凡菲嘴里念了句，而后视线就落在秦越身上，“秦大哥，你，你回京城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也没听秦伯伯说？” 汪兰心眼里闪过讥诮，也没有阻止她跟秦越对话的意思。 秦越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若你提前知道，我也瞧不到这么嚣张的邢家大小姐，不是？” 邢凡菲脸色一下子僵住，她嘴角动了动。 而后又转移话题，看了汪兰心和苟岁岁一眼。 邢凡菲对秦越道：“秦大哥，汪同志跟这种人在一起？ 伯母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汪同志明知道，还要故意惹伯母生气。 秦大哥，你真该好好说说汪同志了。” 苟岁岁注意到，汪兰心挽着她的手僵了下。 看来汪兰心跟秦越母亲之间的婆媳关系处得不好。 “邢同志是吧？” 苟岁岁打断邢凡菲滔滔不绝的表达欲。 邢凡菲看过来，“是我，怎么？ 你想讨好我，方便你进……” 汪兰心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跟邢凡菲硬来。 苟岁岁抬手打断邢凡菲，有些纠结地看着她。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个疑惑，想要请邢同志帮着解答一二。” 邢凡菲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觉得苟岁岁敢得罪自己。 她抬着下巴道：“你问，我看心情回答。” 第329章 怒气冲冲 第329章 怒气冲冲 苟岁岁轻笑，认真地请教：“邢同志说我不三不四，那么我想问，邢同志是想当三儿呢，还是想当四儿？” 邢凡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想问苟岁岁什么意思。 汪兰心掐了掐苟岁岁的胳膊，她的教养不允许她挡着这群人笑出声。 那边追着过来的白宁微和朱婷婷自然也听仔细了。 白宁微脸色难看，瞪着苟岁岁就开始训斥。 “岁岁！你怎么说话的？ 回京城了也不告诉妈妈，当初你一声招呼不打的离开。 三年了，一回来就呛你凡凡姐，你把教养都丢了？” 汪兰心跟贺南生都担忧地看着苟岁岁。 苟岁岁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想笑。 “白女士不会以为我刚才称呼你一声母亲，你就真当自己是我母亲了吧？” 白宁微脸色更难看了，她死死盯着苟岁岁。 眼里有怀疑，也有威胁和警告。 苟岁岁能够理解她是警告自己别乱说话。 可威胁，她能威胁自己什么？ “白女士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已经跟我们家断绝了关系，不承认你是苟家儿媳的事实，现在来跟我谈感情，我看你没到年纪啊，怎么糊涂了？” 苟岁岁一点没打算遮掩，更没打算给白宁微留脸面。 贺南生都觉得有些奇怪。 苟岁岁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汪兰心跟秦越可以说不了解苟岁岁，但也很震惊。 不管白宁微干了什么，她始终是苟岁岁的亲生母亲。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她这样大庭广众地跟白宁微对着干，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她不孝敬。 虽然三个人没谁觉得她有错。 但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 “苟同志，你怎么能这样跟舅妈说话？ 她可是你的妈妈呀，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朱婷婷听完整个过程，也知道苟岁岁跟白宁微之间的关系。 白宁微脸上还带着错愕，显然没想到苟岁岁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反应过来后，她心头怒气翻滚，脸上也全是伤心欲绝和不可置信。 白宁微这边走几步，指着苟岁岁想要扇她耳光。 但前头有贺南生和秦越在，她根本挤不过去。 “苟岁岁，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带离苟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跟我大小声？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当初……” 苟岁岁平静地看着她装腔作势。 “你当初把我带出苟家的真正原因，又带到哪里，干了什么，以为我失忆了吗？” 白宁微被她打断，呼吸都停了下。 她拧紧眉头，目光在苟岁岁的眼里脸上细细甄别。 好似在鉴别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记得。 苟岁岁面色平静，别说怒气和恨意了。 连情绪起伏都看不出来。 白宁微就有些拿不准了。 她怀疑苟岁岁是在诈她，她也知道现在她不能再跟苟岁岁多说了。 只见她脸色变来变去，而后就是泪流满面。 转眼就伤心欲绝到快要站不稳。 身边的朱婷婷下意识伸手扶着她。 白宁微抓着朱婷婷的手，收回目光不再看苟岁岁。 “走，我们走，我不想看见她狼心狗肺的样子！” 第330章 做什么的 第330章 做什么的 朱婷婷只好扶着她转身。 “苟同志，你真的太伤舅妈的心了，”说这，朱婷婷看向邢凡菲，“凡凡，我们回去吧？” 邢凡菲这才头脑风暴结束。 她明白过来，苟岁岁刚才是在骂她是小三。 “苟岁岁，你……” 刚开口，就看到秦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邢凡菲脸色胀红，不敢再说下去。 她一跺脚，凶狠地瞪了苟岁岁一眼，跟在朱婷婷二人身后走了。 这会儿来国营饭店吃饭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不过来二楼包厢用餐的人少。 所以听到刚才那番对话的人也没几个。 那三个人一走，二楼就安静下来。 贺南生和秦越小两口都看着苟岁岁。 苟岁岁也看看他们，耸耸肩道：“不走吗？” 秦越看了贺南生一眼，点头。 汪兰心直接拖着苟岁岁往楼梯口走，“走啦走啦，被堵了半天，空气都不好了。” 出了饭店，秦越发出邀请。 “南生，我送你们回去，上车。” 苟岁岁没拒绝，跟着贺南生一起上了后座。 上车后，秦越果然没有着急开车。 他手撑着方向盘，扭头看向后座的二人，“五月份的事情之后，就没有人再去向阳大队找弟妹了吧？” 苟岁岁知道，是刚才跟白宁微的对话，让这位敏锐的公安生了警觉。 “是，秦队将c省清理得很干净，敌特分子就是想，也不敢顶风作案。” 汪兰心知道他们在说一个案子，没有插嘴。 但听到苟岁岁提敌特分子，心下一跳。 那事情就不小了。 苟岁岁那话有拍马屁的嫌疑，秦越一下子就笑了。 “弟妹别吹捧我，我也是尽本分。 方才白宁微说你离开京城三年，你是75年一月离开京城的？” 苟岁岁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或者更准确一点，我是那时候离开白宁微。” “你当初被白宁微从苟家带走一年时间？” 汪兰心没忍住插嘴。 秦越也很惊讶。 得到苟岁岁的肯定，更是疑惑。 当初苟家华自尽，白宁微登报宣布跟他离婚，义正严辞指责苟家，并正式与苟家脱离关系。 转身就成了邢凡菲的继母。 当时她身边可没带着苟岁岁。 这一年时间，苟岁岁就跟消失了一样。 可却还在京城。 “我可以问，74年那一年，你在什么地方吗？” 秦越出于一种直觉，觉得苟岁岁消失的这一年，并不简单。 贺南生也看向苟岁岁。 这个事她一直没有提过。 “我在白宁微哥哥家，一个筒子楼里，她把我关在里面，关了一年。”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苟岁岁也不隐瞒。 她也想知道白宁微逼问她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苟家华手里，又有什么是白宁微一直想要的。 这个东西，应该跟苟家华的死也有关系。 贺南生手一抖，伸手握住苟岁岁。 秦越和汪兰心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惊骇。 苟岁岁冲贺南生笑了笑。 她转过头来看向秦越，“秦队，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我爸爸苟家华，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爷爷奶奶并没有告诉我。” 第331章 再给点时间 第331章 再给点时间 两日后，秦越到城北分局上任。 下午，他就带着两个公安，晃悠着来到京城大学南门的胡同里。 苟岁岁和贺南生已经在胡同口里等着了。 见到人，苟岁岁率先打招呼。 “秦队，麻烦你一上任就过来了。” 秦越冲贺南生挤挤眼睛，“麻烦什么？ 我还得谢谢你，赶着年前给我送指标。” 后头两个小公安听了只想笑，对视一眼，憋住了。 苟岁岁眨了下眼睛。 秦越笑着看他们俩，“弟妹你别跟我客气，咱穿这身衣服，这事儿就该咱们管。” 苟岁岁看了贺南生一眼，贺南生点头。 她转身，领着秦越几人往爷爷的院子去。 两日前，苟岁岁跟秦越打听父亲苟家华的身份，并没有得到回答。 首先，秦越也不记得苟家华的身份，只知道他的档案都属于保密信息。 既然是保密信息，那就不能随便透露。 秦越给苟岁岁的话是回去查查。 他确实也查了。 但并没有查出来苟家华的具体身份信息。 能够查到的，也只不过是他曾经在某军工所工作。 秦越还没有将目前查到的东西给苟岁岁。 很快到了苟家四合院。 秦越一个眼神，示意一名公安上前敲门。 苟岁岁就跟贺南生退到一边。 “有人在家吗？ 我们是公安局的，开一下门。” 小公安敲了会儿，听到里头有动静。 只是没人来开门。 他眼神询问秦越。 秦越抬了抬下巴，他才继续敲。 “开门，你们不开，我们砸门进去发现有人在故意不开门，就以阻碍公务抓你们进公安局了！” 他这次语气强硬了些。 门内动静大了些。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女人将门打开。 “公安同志？ 哎哟，不好意思，刚在里头忙着呢，没听见动静，你们这是？” 她问着话，眼睛往小公安身后瞟。 看到苟岁岁跟贺南生时，后背汗都出来了。 刚才在屋里大家的猜测没错，公安到访，就是这宅子主人请来的。 “你们霸占着人家房子一直不搬，人家好心给了你们时间了，你们左右言他，这又拖了半个月，同志，不合适吧？” 小公安一路过来，也听秦越讲了今天什么任务。 事情经过也都明白。 毕竟最近在京城里，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 中年女人浑身冒汗，不敢跟公安纠缠。 她一脸哀求地看着苟岁岁，“小同志，我们已经找到地方了，这不是在收拾东西吗？ 马上也就搬了，你再给我们点时间缓缓，啊？” 苟岁岁听后就笑了。 她看着中年女人道：“我记得你，半个月前你就说已经找到房子了，马上就搬，半个月了，看来你们家东西太多，需不需要我请几位公安同志帮你们搬？” 这中年女人确实就是那三家说找了房子中的一家。 听苟岁岁这么说，汗水冒得更多了。 她不敢跟苟岁岁对视，只吞吞吐吐说：“哪里，哪里好意思麻烦公安同志……” “行了，两天之内搬走，别扯大白话，”秦越冷声打断她的磨蹭，而后话头一转，“这位同志，虽然宅子不是你们的，但也不好把来客拦在门口吧？” 第332章 咋能连累孩子 第332章 咋能连累孩子 中年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侧开身子退到院子里去。 她冲院子里看了一眼，“公安同志，请，屋里请。” 进了院子，四家人除了出门工作的。 几乎全挤在一起。 苟岁岁跟贺南生一点都不意外。 秦越倒是头一次处理这样的鸡毛蒜皮。 “人倒是挺齐的，敲门不开的事我不跟你们计较，现在，你们收拾东西，把房子给人家腾出来！” 秦越绕着院子走了半圈。 转过身就直接表明来意，半点没有跟他们拉家常，听这些人闲扯胡说的意思。 这话一出来，确实打了四家人一个猝不及防。 杨老太太率先就不干了，“我说公安同志，这房子我们住得好好的，干啥让我们搬家？” “人家的房子你当然住得好好的，为啥搬？ 你们不是今天才接到消息的吧？ 不是你们的院子，还为啥搬。” 敲门的公安看秦越没吭声，直接怼回去。 杨老太太看了苟岁岁一眼，眼珠子一转。 接着就是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哭喊。 “哎哟！没天理咯！公安同志也帮着恶人欺负我们这些可怜人哦——” 其余三家人互看一眼，也没阻拦。 虽然不齿杨老太太这撒泼样。 但他们心里无疑是希望这样有用的。 不然也不会一直耗着到现在，也没一个真正搬出去的。 敲门的公安被杨老太太这一出唬得后退一步。 秦越扫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公安没吭声，杨老太太哭喊半天见没人来拉她起来。 便又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着说着，就说到苟岁岁联合公安要逼死她老人家。 这口锅秦越和苟岁岁可不会背。 “老同志，你先别顾着嚎，咱得讲道理不是？ 房子是人家的吧？ 也是你们占着人家院子不肯搬家的吧？ 这也不是头一次上门提醒你们搬家了吧？” 秦越直接一连几个问题。 杨老太太以为他怕自己的威胁了。 听了这话，显然不满意，还要继续。 秦越可没打算给他机会。 他可不是白来的，早就做了打算。 “行，看你们几家人的样子，也承认苟同志他们不是头一次来，这就好办了。” 说到这里，秦越看向敲门的公安。 “小张，你去胡同口的电话亭，给财务局局长办公室去一个电话，直接实名举报，就说杨宝文霸占别人房产不愿归还，还鼓动他人联合欺负房主。” 原本张着嘴打算哭嚎的杨老太太一下子闭上了嘴，还吓得打了个嗝儿。 挤在一起其他三家人，立即跟杨家拉开距离。 “我们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公安同志，我们今天就搬，马上就搬！” “我们也收拾东西，公安同志，我们这是花了时间找房子，没有故意占着不肯搬的。” “是啊，走走走，收拾东西去！” 三家人各自回屋，有没有立即收拾东西院子里也看不见。 但院子里现在就只剩下杨老太太跟她两个儿媳，几个小孩。 杨老太太这才慌了，她利索爬起来。 “公安同志，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说房子就说房子，咋能连累孩子工作……” 第333章 就怕看不见 第333章 就怕看不见 秦越八风不动，扫了小张公安一眼，“还不去？” 杨老太太想拦，但没来得及。 小张公安已经跑出了院子。 秦越看向杨老太太，“老同志，财务局是重要部门。 你们今日能贪着一个院子不还给主人家。 明日你儿子杨宝文就能贪着国家的财产不归还。 他这样的人留在财务局，老百姓们该多不放心。 你说是不是？” 秦越一点也不怒，甚至还和和气气的。 挺让人想接近，也容易让人卸下心防跟他说交心话。 偏偏说出来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在戳杨老太太的心窝子。 她嘴唇直哆嗦，“哪，哪儿就能这么严重了？ 公安同志这不是上纲上线吗？ 我小儿子在财务局干得好好的，他刚毕业出来……” 嘀咕了半天，杨老太太像是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眶。 上前伸手抓着秦越的胳膊，“公安同志！你们不能给财务局打电话，你们这是要毁了我小儿子的前程啊！” 秦越抬手阻止另一个公安上前，他垂眸看着老太太又怒又带着哀求的眼神。 “老同志，你文化程度不高，不懂法律我们能理解，但你小儿子杨宝文可是大学毕业，他总不能不懂吧？ 知法犯法的事情，可不是我们有意为难。” 贺南生就是陪着苟岁岁过来的，其实也没他什么事。 苟岁岁见老太太转头看过来，眼里有愤恨。 她挑挑眉，“一周前，我给财务局局长信箱投过一封信。 想来前两天杨宝文应该有被要求回家找房子搬家的吧？ 老同志，这可不是我们有意为难，我说了，我给你们时间，家你们必须得搬。” 若是人人都能以弱者的姿态，占有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那要律法何用？ 杨老太太才想起前两天杨宝文上午回来的事情。 没想到还真是苟岁岁做的。 她竟然敢承认。 杨老太太瞪着她。 这时，打完电话的小张公安回来了。 “头儿，财务局那边会立即让杨宝文回家。” 电话都打到局长办公室了，杨宝文一个实习生，干完这一年是别想留下了。 或者说，都要不了一年。 年后他就得收拾东西滚蛋。 秦越点了下头，看着杨老太太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怎么样，老同志，你们有地方搬吗？ 要是没有，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找房子。” 他人都来了，要是还不能给苟岁岁他们把房子要回来。 那就不只是他这个新上任的行动队队长，在城北一片威信力的问题了。 面子啊，他在老战友贺南生跟前还有什么面子？ 说不得回了家，媳妇汪兰心都要嫌弃他没用。 秦越抠了抠脸。 杨老太太一看就心神不宁，她嘴里嘀咕着：“不，不可能，宝文领导很重视他的，不会不护着他。 我们不搬，不搬，这座好房子，我们干什么要搬走？ 没理由的，没理由让我们搬走的……” 差不多快大半小时过去。 回屋的那三家人知道，秦越让小张公安给财务局打电话不是吓唬人，真的开始在收拾东西。 同时还开了屋子门，就怕公安同志看不见他们已经在收拾了。 院子外传来自行车倒地的声音。 第334章 时间已经不少 第334章 时间已经不少 没多久，杨宝文就跑进院子。 “娘，怎么回事？ 领导亲自上办公室叫我回家，让我马上收拾东西搬走，是不是那些人又来了？” 话才说完，他就看到院子里穿着制服的秦越三个公安，以及苟岁岁和贺南生。 杨宝文愤怒不甘的表情一变，“公安同志？ 你们来我们家，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们一定配合。” 说着，他看向杨老太太，眼里带着询问。 杨老太太看到他回来，再联系他刚才说的话。 知道这下子他们是不想搬这个家，都不可能了。 光是想想要搬离这么好的一个院子，杨老太太心里就不舍又难过。 杨宝文想挪过去问杨老太太怎么回事。 秦越就看着他道：“既然配合，那就准备一下，收拾东西，两天之内搬走吧，把人家屋子给人家腾出来。” 杨宝文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 他站住脚，为难地看向秦越。 “公安同志，不是我们不搬，实在是没找着合适的房子啊，你说咱也不是啥不知好歹的人，哪里会占着人家房子不搬呢？ 要是有房子，我们早搬了，你说……” 他企图拿这个理由来拖延。 心里想着的无非就是，公安不可能见天儿上家里来催他们。 只要拖着，就能赖过去。 秦越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给小张一个眼神。 小张公安当即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叠报纸，上头就有附近的招租信息。 “杨同志可以看看，这上头的房子有距离你们单位近的，而且，”说到这里，秦越看向杨老太太，“老同志前头两个儿子都是工厂干事，有分配房屋的吧？” 所以杨宝文只需要租个房子让他自己和杨老太太有房子住就成。 至于两个嫂子和孩子，当然是上单位住房住去。 秦越上午就让人去查了杨宝文两个哥哥单位住房的申请情况。 杨家两个哥哥都申请了住房，但他们并没有在单位住而是将房子转租出去。 这明显就是不符合单位住房给员工便利的初衷。 杨宝文接过报纸，脸色很不好看。 他当然是最不愿意搬离四合院的人。 原本他娘说好的，等她走后，四合院他家这几个屋子，就是他的了。 现在全完了！ 那三家人虽然一直抱着侥幸，但房子的确是找好的。 位置离这胡同也不远。 而且这小半个月，他们时不时也打包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 这会儿一群人收拾了一两个小时，东西差不多都收拾好了。 三家人分别出门找三轮车帮着搬家。 出门前还给苟岁岁打招呼，表示自己没有赖着的意思。 他们也是真的要搬走，苟岁岁也不会跟它们计较什么。 毕竟今天下午这出戏，本来就是杀鸡儆猴。 目的达到了，秦越也就不打算再跟杨宝文母子两个耗着。 “你们赶紧选地方，这两天就搬，两天后，后天下午，我再来看你们搬没搬。” 说完，秦越看了杨宝文一眼，带着小张和另一个公安出了院子。 贺南生送他们出去。 苟岁岁没有立即走，而是微笑着道：“杨同志，你们也别觉得我们咄咄逼人。 我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少了，若是两日后你们还是半点动静没有。 那我只好亲自上财务局去问问，你们财务局是不是都这么霸道了。” 第335章 身份 第335章 身份 说完，苟岁岁看向咬牙切齿又很是不甘的杨老太太。 “还有，老同志你前头两个儿子的单位，我也打算去拜访一二。” 话全讲完了，苟岁岁转身就离开院子。 …… 半点不去看母子两个难看的脸色。 苟利民老两口以及秦老三人现在算是每月领着薪资了。 只是正式入职会在年后，苟岁岁他们一批通过考试入学的大学生入学后带学生。 回到家之后，苟岁岁经过一番考量。 才关上门，准备跟爷爷奶奶触膝长谈。 苟利民和陆蔓华见她这模样，心下疑惑。 苟岁岁直接开门见山。 “爷爷，奶奶，我前两天看见白宁微了。” 两个老人相视一眼。 “白宁微？” 两人同时出声后，陆蔓华就沉默了。 苟利民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拳头一下子握紧，像是在隐忍怒意。 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呼出一口气，看着苟岁岁摇头，“岁岁，她是你母亲，你不能直呼她的名字。” 陆蔓华看了他一眼，也冲苟岁岁点头。 无论如何，这血缘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就算当初白宁微登报跟他们苟家彻底断绝关系。 可岁岁始终是她的女儿，她始终是岁岁的母亲。 这一点是不可更改的。 做母亲的能够不认女儿，可做女儿的要是不认母亲，那就是不孝。 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苟岁岁知道两个老人在担心什么。 也知道他们是怕因为白宁微毁了自己的名声。 她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声。 “爷爷，我想知道，爸爸是为什么死的，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也许是在这个世界生活得越久，她就越融入这个时代。 她早把苟利民和陆蔓华当作亲爷爷和亲奶奶。 白宁微用什么逼死了苟家华。 苟岁岁想要个真相。 而且，这也是原主想要知道的真相吧。 苟岁岁这个问题，直接让两个老人心神一震。 苟利民嘴唇哆嗦了下，他担忧地看着她。 “你，是你母亲跟你说什么了吗？ 岁岁，你别听她的，她不是个好的，你……” 陆蔓华则拉着苟岁岁的手，焦急得语无伦次。 苟岁岁拍着奶奶的手背安慰，“奶奶，我已经不将她当我母亲了，你们二位是我唯二的亲人。” 陆蔓华闻言就是松了口气，而后又是一阵忧心。 苟岁岁斟酌一番，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给两个老人透露一些。 “白宁微曾经问我要东西，说我爸爸给我的，爷爷奶奶，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苟利民眼眶一下子瞪大。 能够看见他整个身体都在轻颤。 “什么时候？ 岁岁，她什么时候问你要的东西？ 除了她，还有没有别的人？ 岁岁，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是前两天，还是什么时候？” 苟利民那一瞬间好似苍老了许多，但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 让人觉得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又好似不可置信。 陆蔓华看看老伴儿，又看看苟岁岁。 她总觉得，他们爷孙俩，说的事情她听不太明白。 但绝不是什么好事。 苟岁岁想着反正都说了，索性也就没藏着掖着。 这个时候遮遮掩掩，不过是让老人更担心。 “在您跟奶奶被带走那天，她将我接去她哥哥家里，那一年，她每次见我，都是为了问东西的下落。” 第336章 有没有伤害你 第336章 有没有伤害你 苟利民脸色一下子苍白。 他本来以为，白宁微是岁岁母亲，怎么会待岁岁极好。 她跟苟家划清关系，家华伤心自尽。 苟利民都可以不怪白宁微。 可是她怎么能这么对岁岁？ 岁岁当时才多大？ 不过十五岁。 当初还是他亲手将岁岁送到白宁微手上的。 他是不是做错了？ “你母亲，她应该也是被人胁迫，”不管怎样，苟利民还是不希望岁岁记恨她母亲，“岁岁，她是你母亲，她应该是爱你的……” 苟岁岁颇为无语又无奈地看着这个企图给白宁微辩解的老人。 她决定说出来，就是想要爷爷奶奶提防白宁微。 同时知道父亲的身份。 也好顺藤摸瓜，把白宁微和她背后的人给抓出来。 不过，通过跟爷爷的对话，苟岁岁基本能够推断。 白宁微想要从她手里拿到的东西，兴许就在爷爷手中。 而一脸迷茫的奶奶，并不知道他们爷孙俩在说什么。 苟岁岁想的没错，陆蔓华确实不知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不知情，她才旁观者清。 “老头子，岁岁不是说白宁微问她要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 岁岁，你爸爸走之前，给你什么东西了？” 苟岁岁看向苟利民。 苟利民也才猛然惊醒。 对啊，白宁微怎么会问岁岁要东西？ 她知道家华留了东西？ 她要这东西干什么？ 她究竟…… 苟利民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问题，越想越心惊。 他没有回答陆蔓华的问题，而是看向苟岁岁。 “白宁微，我是说你母亲，她有没有，伤害你？” 苟利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很荒唐，也让他难以接受。 他急急盯着苟岁岁，想要得到印证。 “爷爷，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现在想知道的，就是爸爸曾经的身份，您能告诉我吗？” 苟岁岁实在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他的孙女儿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虐待。 原主被钱叔带人找到，送往军区医院。 治疗两个月又送出京城，到冀省疗养院疗养了小半年。 原主选择性忘记那一年的经历，这才精神恢复正常，以知青身份下乡到c省向阳大队。 至于白宁微为什么没有拿原主箱子里的钱。 要么是没找到，要么这钱是两个老人通过另外的途径给原主的。 苟利民眼睛慢慢湿润了。 他看了陆蔓华一眼。 陆蔓华叹了口气，起身去拿水壶给两人倒水。 “你爸爸他是名军人，也是一个学者，一生致力于投身武器研究，提高咱们花国的战斗力。 原本，他是能避过这场混乱的，可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 家华在73年突然从研究所回来，这一回来，就没能再离开。” 说到这里，苟利民好似又看见儿子自尽，从阳台上摔到别墅外的平地上。 等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脑袋更是只剩半个。 苟利民没想在孙女面前落泪，可提起这个，哪里还忍得住？ 他抹了把脸，继续道：“我们谁都不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什么原因让家华肯抛下他父母女儿，就这样吞枪……” 1973年的十月，冬天就早早地来了。 苟利民一家被白宁微实名举报，老两口全停职在家接受调查。 同时白宁微登报表示，跟苟家华离婚，与苟家彻底断绝关系。 第337章 觉得不对劲 第337章 觉得不对劲 随后，苟家华在西景别墅的阳台上吞枪自尽。 当日白宁微不知去向。 没过几天，苟利民和陆蔓华忍着悲痛，简单料理爱子后事。 老两口要将15岁的苟岁岁接到京大南门胡同，白宁微这个时候现身。 提出她是孩子母亲，并表示苟利民老两口还在被调查，说不定哪天就被送农场去。 老两口也担心，就让白宁微带走了苟岁岁。 当天傍晚，苟利民夫妻也被押走了。 再见到苟岁岁，就是76年的春节。 提起四年前，苟利民就难以抑制地想起莫名自杀的儿子。 苟岁岁扯了两节卫生纸，折叠起来递给爷爷。 “爷爷，都过去那么久了，您别太难过，小心伤了身体。” 她忽然有些后悔直接问老人。 可关于她父亲的身份，她除了问苟利民之外，也不知道去问谁。 她父亲应该是某个军工研究所的人员。 那么白宁微一直问她要的东西，就跟这方面脱不开关系。 半年多以前，去c省意图绑架她来京市的人，目的也是军工所的设计图纸。 那些人，会不会就是白宁微派去的？ 苟岁岁心底隐隐猜测，不过在没有实际证据之前，这些都是推断。 这些年，苟利民明着什么都没说，可那难过一直都憋在心里头。 这会儿跟岁岁说出来，整个人都松快了些。 他喝了水，心里的悲切缓过来了。 “岁岁，你母亲问你要东西，你怎么回答她的？” 苟利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苟岁岁如实说：“爸爸并没有给我东西，但她并不相信，总隔三岔五就来问。” 苟利民一听就知道不简单，他还想再问。 “爷爷，爸爸走之前是不是曾经交给您一个东西？” 苟岁岁从开口跟老人说，就琢磨出味儿来了。 苟家华自尽前，定然是给了白宁微一个虚假暗示。 让她毫不怀疑地认为，他将东西交给自己了。 这也是为什么白宁微将她扣押在京市一年，坚定不移地认为东西就在她手上的原因。 苟利民被她这一打岔，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他叹了口气，“是，你爸爸从研究所回家，中途来过京大南门的胡同。 他给了我一个胶卷，让我交给负责驻守军工研究所的魏旅长。 当时情况挺乱，魏团长有公务在身没来，是他下面一个排长拿着手令过来……” 说到这里，苟利民想起来了。 他颇为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孙女，“从见到贺南生起，我就一直觉得他眼熟，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这人我以前就见过的。” 贺南生没有给苟岁岁提过他曾见过苟利民的事。 他也没有在老人面前提过一句。 当初相见时，老人身陷泥淖，他一个后辈此时提及，显然是对老人不恭敬。 更有嘲讽奚落的嫌疑。 苟岁岁并不知道老爷子说的见过，是那样的情况下。 但她能想到，当时两人见面的场景定然并不让人欢喜。 不然贺南生见到她爷爷后，不至于一个字不提。 “当初魏团长派人来的时候，我跟你奶奶被分开带到京大批评，要不是他们来得及时，我这把老骨头，可就交代在那一年冬天了。” 第338章 都白干了 第338章 都白干了 “爷爷，您是说，当时魏团长派去找你们的人，是贺南生？” 苟岁岁听明白了，不然也不能解释爷爷刚才那恍然的神情。 苟利民点了头，“是啊，他把我跟你奶奶带出京大，拿出魏团长的手书给我看，我就告诉他胶卷藏的位置。” 恐怕白宁微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苟家华留下的设计图并非纸质品，而是胶卷。 他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邢家。 比起秦家，魏家和汪家，邢家可以说是新贵中的新贵。 几天前看到苟岁岁，是在白宁微的意料之外。 她从未想过，跟女儿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再次见面。 更加没有想过，苟岁岁竟然敢对自己这么不尊敬。 一点没有做女儿的样子，看来她离开京城的三年，还真是学坏了。 也是她当初不小心，没想到苟利民那老东西竟然还留了一手！ 她都不知道苟利民跟钱家人是怎么联系上的，那些当兵的竟然还肯听他的来救苟岁岁。 这样一来，白宁微更加确定，苟家华就是把设计图给了苟岁岁。 只是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名义，让她死不承认。 苟岁岁也是真的不听话，不管她怎么哄，怎么骗，就是不肯把东西交出来。 她也没办法，只能狠心打骂了。 过去的事情白宁微不想再提。 这三年一直他们筹谋怎么把苟岁岁给抓回来。 没想到75年底c省那边出了岔子。 76年一整年都严打人贩子，路上也查得很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动手。 好不容易在去年等到机会吧，结果埋在c省的钉子不知怎么的全给暴露了。 明明得到消息已经得手，却临出c省的时候，连接应的人一起被公安抓走了。 这下白宁微再不敢轻举妄动。 她可是知道，负责敌特分子这一块儿的，可是秦家那个最让人头疼的秦越。 邢文化一回家就看到她愁眉不展，笑脸也拉下来了。 “你怎么回事？ 这在家里呢，是在给我脸色看，还是给凡凡脸色看？” 白宁微起身上前，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挂衣架上。 “文化，我有些担心，苟岁岁回京城了，而且她很不对劲……” 白宁微将前两日见到苟岁岁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通。 邢文化两日前让白宁微找理由，把邢凡菲带出去吃饭。 他需要在家里见客人。 那一日刚好时邢凡菲的生日。 白宁微就以邢文化在国营饭店订了个包厢庆生为由，将邢凡菲，以及回京后便见天儿来邢家赖着的朱婷婷哄到国营饭店。 回到家，邢文化跟他的客人都不在家。 到现在才回来。 邢文化不以为意，“你说你女儿对你有怀疑？ 不可能，她是苟家华那蠢货的女儿，能有多聪明？ 你别给你前夫抬身价了。” 他的话让白宁微一阵难堪。 邢文化看了她一眼，也知道自己这么说过分了。 他话头一转。 “说起来，苟家华留下的东西，多少年了，还没有找到？ 上峰怀疑东西已经落入军队手里，说不定早就开始研究。 等他们研究出来，咱们这么些年的工作，可都白干了！” 说到这里，邢文化揽着白宁微走到床边坐下。 “宁微，我现在怀疑，当初苟家华那孬种死之前还给咱们下了绊子，东西不在他女儿手上，而是在苟家两个老东西手里……” 第339章 人菜瘾大 第339章 人菜瘾大 经过昨天畅谈，苟利民心里压着的石头似乎挪开了。 今天一看，精神头就好了不少。 这在早饭后尤其明显。 “小贺，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爷子丢下碗筷，在沙发上看报纸，推着眼睛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往苟岁岁那里瞄了一眼。 他瞬间就想明白苟利民怎么会这么问。 看来老爷子是回忆起什么了。 贺南生自然没有理由隐瞒，他如实道：“是，四年前我还在魏团长手下做事，曾奉命来找您二位，有幸见过爷爷跟奶奶。” 他半个字不提自己曾经机缘巧合救下自己。 苟利民知道是这孩子有意在他孙女儿面前给他们老两口留面子呢。 同时也是不想岁岁心疼吧？ 轻哼了声，苟利民道：“头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近日才想起来，还得感谢小贺同志的救命之恩呢。” 贺南生给老人倒茶，脸上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爷爷言重了，这也算是我跟您一家的缘分。” 苟利民看了他好一会儿，半晌接过茶杯，大笑出声。 心里头那点被这臭小子抢走孙女儿的别扭劲儿，算是彻底没了。 聊完苟利民就嫌弃贺南生坐这里爱眼睛了。 让苟岁岁帮着摆了棋盘，他还得跟秦老下棋呢。 苟利民就是一个臭棋篓子，典型的人菜瘾大。 秦老又极为懂棋，跟苟利民下棋对他来说就是要抓破脑袋的事情。 抓破脑袋，只为了想怎么让苟利民赢。 而且还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放水。 这会儿贺南生在，秦老就开始耍赖了。 “那谁，南生啊，我这会儿刚吃完饭，胃里撑着呢，你跟你爷爷下两把？” 贺南生也不是没有看过两个老爷子下棋，他自然知道苟利民的棋如何。 苟利民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看了这么久，会下棋么？ 要不要爷爷指点你几招？” 这还是苟利民头一次在贺南生面前自称爷爷。 贺南生当然却之不恭了。 他面上带着欣喜坐在苟利民对面。 “那就请爷爷赐教。” 苟利民是相当有面儿，嘚瑟地扫了秦老一眼。 秦老直接没眼睛看。 然后秦老就看见这爷孙俩那叫一个有来有往。 尤其每次苟利民走了一步，贺南生就一脸沉着地思考好一会儿。 这极大地给了老爷子面子。 秦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他简直想给贺南生竖大拇指了。 这喂棋喂得不仅不露声色，还丝毫不让对方察觉。 没想到这小子才是个中高手！ 一盘棋结束，苟老爷子哈哈大笑，连喝了几口茶。 他手指虚点着贺南生，“你小子，棋艺不精啊，看来老头子得多指点指点你。” 贺南生虚心接受，“爷爷不嫌弃我蠢笨就好。” 秦老“啧”了声，嘀咕着：“没眼看啊，没眼看。” 苟老爷子怒目而视，“说什么呢你？” “人傻小子让着你呢，你看不出来？” 苟利民自然不承认，正要跟秦老辩解一番，被玄关处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苟岁岁在另一个独坐沙发上，闻声正要放下书起身去开门。 被陆蔓华拦下，“你坐着，我去开。” 第340章 没这规矩 第340章 没这规矩 苟岁岁还是放下书，跟在奶奶身后，被她嗔怪地看了一眼。 陆蔓华无奈转身，门一拉开就愣住了。 她脸上的笑意沉了下来，眼神倒是没有恨意和厌恶，只有冷淡。 “是你？ 你来做什么？” 苟岁岁眉头渐渐拧起来。 她并不太意外会见到白宁微，只是怕她刺激两个老人。 “妈，我才知道您二老回了京城，这不，赶紧来拜拜门。” 白宁微被下了脸子呼吸都停顿了下。 不过她心里有计较。 她能够肯定当年苟家华自杀的经过两个老人绝对不会知情。 至于苟岁岁，白宁微也推断她并没有看到自己跟苟家华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然苟利民和陆蔓华早就气死了。 虽然被下了脸，白宁微心里不舒坦。 但当年她落井下石，陆蔓华对她冷淡些也实属正常。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那种时候，发生的不是一件两件。 儿女姊妹间互相检举撇清关系的不在少数，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罢了。 所以她当初那样的行径并不突兀。 苟岁岁确实没有给两个老人说名苟家华的死因。 就是为了怕老人情绪波动过大伤了身子。 陆蔓华听到白宁微的称呼，脸色更是不好看。 “邢夫人还是莫这么叫我，你已经不是我苟家的儿媳妇。” 她那声邢夫人是加了重音的。 白宁微显然是不希望陆蔓华旧事重提。 她很是尴尬，这时候只能当作没听见。 “妈说哪里话，我当初不过是为了保全岁岁，不让她跟着下放吃苦，我以为妈您是能懂我的心意的。” 白宁微说着眼眶就红了。 宛如一个真心为女儿考量，却不得婆母理解的小媳妇。 陆蔓华给恶心坏了。 她当初就看不上白宁微这动不动就红眼眶的女人，搞得像是谁欺负她似的，也不知道家华怎么就铁了心要娶进门。 陆蔓华跟苟利民都不是什么老派人，非得讲究个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老两口就没怎么管。 只想着，只要家华喜欢，跟他媳妇两个相互扶持，幸福安稳就好。 谁曾想…… 陆蔓华吸了口气，还要再说话。 苟岁岁却不忍心奶奶受这个恶心。 她上前将奶奶拉到身后，眼神冰冷面容冷淡。 “邢夫人有什么话不如敞开了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恶心别人，自己还辛辛苦苦做戏。” 她一开口，白宁微脸色就白了。 总觉得苟岁岁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苟岁岁面容沉静，除了对她态度冷淡，倒是看不出来有别的情绪。 白宁微也有些摸不准。 倒是陆蔓华吓了一跳，她不喜白宁微上门是一回事。 可苟岁岁一个做女儿的，哪里能跟她母亲这么呛声？ 只是她也舍不得当着白宁微的面说教岁岁啊。 “岁岁，你，几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是你的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白宁微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其实心里恨不得扇苟岁岁几耳光。 陆蔓华看不下去了，直接道：“你来干什么，直接说，别装腔作势的，我们苟家没这规矩。” 第341章 说目的 第341章 说目的 苟岁岁跟奶奶两个去开个门，半天都不见回来。 而且听着玄关的动静，好像来的不是什么好客？ 苟利民跟贺南生互看一眼，放下棋子起了身。 刚绕过隔断柜，就看到门口的白宁微。 老爷子眼角的笑痕消失无踪。 贺南生不动声色看了苟岁岁一眼，带着询问。 苟岁岁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对方来干什么。 但这并不难猜。 大概是这几年下来，他们也觉得从她手里是拿不到东西了。 要么就是猜出来苟家华一开始就没有把东西给她，而是给了两个老人。 这不，白宁微不就是上门来试探的吗？ 白宁微并不知道，苟岁岁将当初被她带走逼问东西下落的事给两个老人提了一嘴。 尽管她并没有说白宁微视如何逼问，虐待的。 苟利民老两口都不是傻子，能想象出来。 但他们想象的也不过是白宁微不准她出门罢了。 并不知道他们的孙女曾经被打骂过。 不然陆蔓华岂会跟白宁微好声好气地站在这里问她来意？ 不将她直接打出去，都是教养了。 白宁微被陆蔓华一阵挤兑，正愁没话说。 看到陆蔓华跟上次见过的跟苟岁岁一起的贺南生。 “爸，妈，家里有客人啊？” 说话间，白宁微就要挤开苟岁岁进屋。 这个时间点，楼上楼下也都有住户。 在门口说话太久，会招来邻居闲话。 陆蔓华也没阻拦，等她进屋后关上门。 回到客厅，也没有要给白宁微介绍的意思。 苟利民从见到她就没有吭声，也没有回应她的那声不合时宜的称呼。 苟岁岁更是直接坐回沙发上，捧着书慢悠悠地看。 秦老找了个理由去了书房。 白宁微心下难堪，但也没有扭头就走。 她将提过来的礼品盒放茶几上，笑着就要在苟岁岁身边坐下。 “岁岁，这位是？ 怎么不跟妈妈介绍一下？” 再次看到贺南生，白宁微心里有猜测。 只是找个理由跟苟岁岁搭话罢了。 她看苟利民和陆蔓华都不怎么待见自己。 只能从苟岁岁着手。 心里还打着拿孝道压人的算盘。 苟岁岁抬眼看着她，直看得白宁微脸上的笑意几乎绷不住。 她也不敢再往苟岁岁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了。 “现在门也关了，这里都没外人，白宁微，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说你的目的。” 苟岁岁没打算跟她客气。 一点不担心白宁微会狗急跳墙对她下手。 她正愁公安那边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呢。 只要他们一有动静，露出狐狸尾巴来。 说不定还能将白宁微和她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至于爷爷奶奶这边，她也不担心白宁微会对他们下手。 单从他们一路回京城的规格来讲，说不定两个老人身边就有人盯着。 布置好了口袋，就等着人往里钻呢。 苟利民和陆蔓华同时看向苟岁岁。 “岁岁，你是不是对妈妈有什么误会啊？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妈妈很想你，我……” 白宁微红着眼眶，好似伤心欲绝。 陆蔓华正要开口。 苟岁岁直接道：“你和我都知道，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母女情深，白宁微，你省省吧，你若是不直说上门的目的，就提着你的东西出去，好走不送。” 第342章 这是招赘? 第342章 这是招赘？ 来苟家之前，白宁微有跟邢文化谈论过。 若是苟利民和陆蔓华不欢迎她，直接问她有什么目的。 她该怎么应对。 邢文化现在是副团长，搁古代就是皇城护卫军的副统领。 虽然职权没有那么大，他只是一个虚职。 但身在部队，某些事情上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 白宁微心里有些微的紧张。 她拖了张椅子过来，兀自坐下，正色看着苟利民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 陆蔓华跟苟利民互看一眼，两人都往苟岁岁那里投了个眼神。 苟岁岁只轻轻挑眉，她就想听听，白宁微打算怎么编。 “你们也知道，我改嫁邢家，邢文化现在做到副团，领导给了他一个任务，但他身份敏感，来找您二位确实会引起有心人注意，这才让我前来。” 说到这里，白宁微眼神微妙地看向贺南生。 明显是撵人的意思。 但她不明说，大家都当作不知道。 就算她说了，也只会被当作放屁。 无法，白宁微就直言，“家华曾经给我说，他有交一样东西给二老，爸妈，现在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交给我吧，让我来完成家华最后的遗愿，将它交给部队。” 她说得情真意切，要不是苟利民知道苟家华让他将东西给谁，都会当了真。 “家华给你说的？ 什么东西？” 苟利民等她说完，凝眉思索一番后提问。 陆蔓华也跟着开口：“家华还有没有给你说什么？ 他走得那样突然，就这么舍了他的老子娘，这样狠心……” 白宁微狠狠皱眉。 她一时之间有些弄不清，这老两口是在互相配合做戏给她看，还是真的悲恸？ 她也没露出什么马脚，跟着擦泪伤心，同时说一些安慰的话。 苟岁岁能看出来爷爷奶奶是在白宁微面前演戏，但也确实有伤心的成分。 这样一来，白宁微便知道今天是问不出来紧要东西了。 她抹着泪，将目光再次落到给两个老人递水的贺南生身上。 “这是爸妈的学生吗？ 真是一表人才啊。” 哭了这么一通，陆蔓华似乎对白宁微有些心软了。 也肯接她的话，“这是贺南生，岁岁的对象。” 白宁微顿时脸色就变了，打量着贺南生。 “就算现在不讲究自由恋爱，但岁岁你处对象也要知会妈妈一声啊，”白宁微嗔了苟岁岁一眼，好似疼爱女儿的母亲，她又看着贺南生，“同志是做什么工作的？ 家里是做什么的？ 京城本地人吗？” 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真疼爱苟岁岁，要给女儿把关。 贺南生唇边带着笑，“外地人，户口本上就我一个，现在是无业游民。” 苟岁岁再如何，说出去也是她白宁微的女儿。 怎么能找这么一个只皮相过得去的男人？ 白宁微一言难尽地看向苟岁岁，直接不顾贺南生在场就说：“岁岁，你这对象我不同意，你赶紧跟他分了，京城有那么多优秀的青年小伙，哪个拉出来不比他强？” 苟岁岁怎么说也算是书香世家出身，苟家两个老的怎么会看她找个凤凰男？ 这是给苟岁岁招赘？ 第343章 滚出去 第343章 滚出去 白宁微的话成功吸引了屋子里四个人的视线。 原本因为她的到来就微妙的气氛，此时更是降到冰点。 “你怎么说话？ 要耍派头回你家去，这里还轮不到你颐指气使！” 苟利民率先怒拍沙发，面色不虞，直接就要撵人。 老爷子身子骨早年折腾一番，就算这两年调理，可毕竟是在西北那地方，寒冬又漫长，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平日里最忌讳的就是动怒动气，陆蔓华就侧身给他顺气。 同时偏头，她眉头紧皱，开口也是送客，“邢夫人，我们现在不方便待客，你请回吧。” 白宁微只以为他们是记恨自己当初没跟他们共患难，这会儿装模作样给自己难堪。 她勉强一笑，“妈说啥呢，这里也是我的家，我不就是关心岁岁的婚姻大事，又没有说错什么，你跟爸怎么都这样赶我，是在记恨当年……” “白宁微，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素来最好舔自己吐的口水？ 让你进屋是嫌你丢人显眼，你以为呢？ 谁给你的底气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苟岁岁是真的生气了。 白宁微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她是跟城墙拐角比过脸皮还赢了么？ 岁岁说的那些话，陆蔓华心里也认同。 只是这话怎么能由岁岁嘴里说出来？ 那成什么样子了？ 陆蔓华也不顾着给老伴儿顺气了，而是起身挡在岁岁跟前。 直面白宁微，她微驼的背努力挺直，看着这个让她厌恶至极的女人。 “白宁微，请你离开我家，我们家不欢迎你。” 每次一想起白宁微，陆蔓华就不可抑制地想起儿子家华。 在她的印象里，家华的死，白宁微脱不了干系。 不过她只以为是白宁微脱离苟家，登报断绝关系的缘故。 家里烧着壁炉，陆蔓华只在贴身保暖内衣外套了件暗红色羊毛开衫，下装是黑色直筒长裤。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身姿单薄孱弱。 苟岁岁看着奶奶花白的头发，隐怒而微颤的背影，心里更是难受。 她起身揽住奶奶纤薄的肩膀，眼里的怒意不加掩饰，直射向白宁微。 直接就将白宁微继续纠缠的年头冲散了。 她甚至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恐惧，心脏一阵紧缩，她下意识想要逃离。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三年前还只能蜷缩在墙角任由她打骂的黄毛丫头，怎么就能让她心生恐怖？ 白宁微咽咽口水，反映过来又觉得荒唐。 想要说苟岁岁两句。 “滚出去！” 苟岁岁说话的同时，精神力也针对白宁微下了命令。 白宁微犹如被下了魔咒，只得转身往门口去。 苟岁岁将奶奶按到沙发上坐下，一手拎过白宁微提来的礼盒。 白宁微一出门就砸到她身上去。 关上门，苟岁岁的脸色依然不好看。 贺南生跟过来，揽过她轻轻揉了揉肩膀，“不气了，嗯？” 她看他一眼没吭声。 贺南生倒是很愉悦，压着嗓子，在隔断柜这边凑到她耳旁低语。 “其实我很高兴，你能这么维护我，还把她赶走。” 苟岁岁心里那口气一下子泄出。 白了他一眼，“我是怕她再留下去，给爷爷奶奶气出个好歹来好吧？” 第344章 收拾完了吗 第344章 收拾完了吗 这男人就是自作多情。 还有，不管贺南生是好是坏，有没有出息，那都是她的人。 也只有爷爷奶奶可以质疑两句，白宁微算什么东西？ 苟岁岁还是头一次，直接动用精神力下命令来对付普通人。 之前最严重的也就是精神力化针刺人的大脑，让他们安静。 她并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同寻常，也不想成为别人谈判桌上的筹码。 总之一句话，低调做人才能生活安逸。 “你说什么是什么。” 贺南生并不在意她否认，他刚才过来，其实是有所察觉。 开始白宁微说什么做什么都还行为正常。 可在岁岁让她滚出去时，他发现白宁微的行为似乎跟她的想法并不一致。 跟过来除了想逗岁岁开心，就是想验证是不是错觉。 可在看到岁岁此时的神情，他犹豫了。 这或许也跟她的空间有关。 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再追问了。 贺南生会因为苟岁岁跟这个时代大多数女性的不同，而有恐慌。 但他同样清楚什么是分寸感。 保守一个秘密，首先要做到不多过问。 否则就算岁岁再信任他，也会对他心生隔阂。 这是贺南生的分寸感。 两人回客厅坐下。 “老头子，我看这白宁微以后还会上门。” 陆蔓华忧心忡忡地看了苟岁岁一眼，嘴里念叨着：“总不能每次都让岁岁把她赶出去吧？ 这像什么话？ 她就不是个爱惜闺女的，不然自己就晓得离开，哪里用我们撵？” 苟利民怒气下去了，依旧板着脸。 “腿是她的，我们就是拒绝，她也还是腆着脸要来。” 一听老爷子就还在生气呢。 两个老人都是讲道理的文人。 对白宁微的死缠烂打，他们除了冷脸以对，一时确实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应对。 陆蔓华叹了口气，愁眉不展。 一扭头看见给他们添水的贺南生，面色一缓。 “南生啊，你别听邢夫人瞎胡咧咧，岁岁的意愿才是最要紧的，奶奶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贺南生笑着摇头，“奶奶安心，我没当回事。” 他确实也没在意白宁微的话。 不然他何须那么简单直白介绍自己？ 陆蔓华仔细瞅了瞅，确定真如他所说的不在意，心里才松了口气。 这白宁微自己作怪就算了，还企图坏岁岁姻缘，真是作孽！ 苟岁岁的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沙发扶手，眼睛在爷爷的憋闷和奶奶的无奈中逡巡。 或许，她也没有必要按兵不动，等着白宁微先对她出手。 不能让两个老人这么操心的，心宽对身体才有益。 眨眼到了接收四合院的两日之期。 还是苟岁岁跟贺南生一起过来。 毫无意外见到秦越。 秦越这人责任心重，只要揽下的事，务必会保证稳妥。 双方打了招呼，一起进了院子。 杨家人正好在收拾行李。 苟岁岁查探了下，其他三家人几乎都走光了，只一家剩了两个在扫尾。 “杨宝文，东西收拾完了吗？” 秦越看到忙进忙出的杨宝文出声叫住。 杨宝文是看到他们就头大。 这两天因为房子跟杨老太太跟谁的事，他跟两个哥哥可是大吵了一架。 第345章 不知道的隐情 第345章 不知道的隐情 哥哥们分下来的两间宿舍原是租出去，现在只能收回。 两位嫂嫂带着孩子住去宿舍，杨老太太只能跟着他。 杨宝文刚工作，工资能有几个钱？ 又是租房又是吃喝，他哪里甘心自己出老太太所有生活费？ 他跟两个哥哥还有得计较。 “公安同志，我们这不是搬着么，今天之内就能搬完，您也别催了。” 杨宝文很是不耐烦。 秦越没再多说，挑眉看向苟岁岁二人。 “秦队，方便的话，一起逛逛这院子？” 苟岁岁打算先看看院子，等这些人都搬走了，再计划怎么重装一遍。 到时候让爷爷奶奶搬回来住。 这里距离京大也不远，还不用爬楼。 地方宽敞，住着更舒心。 秦越面露询问，看向贺南生。 小两口要逛他们的四合院，就自己逛呗，拉上他做啥？ 贺南生也不知道岁岁有什么打算。 不过他知道岁岁不会毫无理由叫上秦越。 他冲秦越做了个不知情的表情。 秦越眸子一深，有了想法。 三人穿过大院，从正房来到后院。 正房原先是另两家人从中间隔断分住的。 东西搬走了，用作隔断的门板破布还在，很是损屋子的整体美感。 后院没有人，四家人都在前头收拾东西。 看到苟岁岁两个跟公安一起过来，这会都只紧赶着收拾，是不敢来后院偷听偷看的。 “弟妹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秦越开门见山。 苟岁岁眉眼染笑，“秦队果然敏锐，我确实有消息要给秦队提供。” 秦越跟她除了贺南生之外的交集，就是那起敌特分子对她的绑架案。 苟岁岁这么一说，他就猜测她想说的是敌特分子的线索。 贺南生心有狐疑，他这些天几乎都跟岁岁在一起。 没见她身边有可疑的人，她也没提过。 不对，有一个人确实可疑。 贺南生跟秦越对视一眼，看向苟岁岁。 她神色一敛，面上说不清是什么神情。 “关于我父亲的事，我问了我爷爷奶奶，他是军工研究所的人。” 秦越听她提她父亲，倒是诧异了。 “事关机密，我就没跟你说。” 苟家华的档案现在还是保密级别。 若不是父亲的关系，秦越也没法查到。 苟岁岁摇头表示不介意，“我要说的，是关于我父亲死亡的事，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不是吞枪自尽吗？ 这事就不是秘密，还是说这其中有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隐情？ 秦越睁大眼睛，手也握成拳头。 苟家华在研究所的地位不低，他手头的东西牵涉极大。 若是他的死有不为人知的隐秘，那…… 秦越神情一肃。 苟岁岁没有卖关子，她只是循序渐进，给了秦越一个接受的缓冲。 “我曾亲眼见到白宁微跟他发生激烈争吵，但我没听到他们在吵什么。 只是看到白宁微对我父亲步步紧逼，她一离开，父亲就吞枪了。” 震惊的不只是秦越，包括贺南生。 贺南生知道苟岁岁口诉中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原来的那个小姑娘。 亲眼看到母亲逼死父亲，她该多崩溃？ 秦越不知道中间还有隐情，他也对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生出同情。 “你……” 第346章 你们做啥子呢 第346章 你们做啥子呢 秦越才刚开口，苟岁岁接着道：“此后，白宁微将我接到她哥哥家里，用尽手段逼我交出父亲留给我的东西。” “父亲并未留给我东西。” 话都说到这里里，秦越本就常年干这一行，敏锐度自不必说。 他当即道：“你是说，白宁微极有可能是敌特分子？” 苟岁岁颔首，讥讽一笑，“就算她不是，也有牵连。” 秦越思维发散，就想到半年前企图将苟岁岁绑架来京城的幕后主使，或许也跟白宁微脱不了干系。 “若真是这样，你和你爷爷奶奶，也会被调查。” 秦越将事情掰开了说。 他这说的都是轻的，以后苟岁岁别想进机关单位。 连带着她的后辈。 苟岁岁自然了解，她回以坚定的眼神。 “郭嘉利益高于一切，我只希望能够配合秦队，尽快将白宁微及她背后的一干老鼠全抓出来。” —— 四合院没了外人，苟岁岁另外拿了把锁将院子锁起来。 等年后天气暖和了，再找人把院子里外翻一遍。 高考成绩已经出来，通知书开始陆续发放。 苟岁岁拿了c省最高分，入学京大可以说稳稳的。 贺南生也考得不错，他复习时间没有苟岁岁几个人那么久，只复习了一年。 但整体比接到通知才开始复习的考生们要扎实。 三个老人得知苟岁岁跟贺南生的成绩，乐得快合不拢嘴。 苟利民更是和秦老一起上外面小百货商店买了老白干庆祝。 “岁岁啊，你跟南生的录取通知书，用不用我跟你爷爷上学校打声招呼，不用邮寄到c省了，直接给你们拿回来？” 陆蔓华满脸笑容，整个人都年轻精神了不少。 苟利民正跟秦老喝酒呢，听她这么说，摆手道：“不妥，学校本就因为录取通知书发放的事手忙脚乱。 咱们跟这添什么乱子？ 不好搞特殊的。 而且通知书说不得已经发出去，现在都快到c省了。” 再说了，抽两个邮件出来不是难事。 可就怕因为这抽出来的两个，别的给搞混了。 要是有人因为他们没有收到通知书，那岂不是造孽了吗？ 苟岁岁也没想过搞特殊，她正要趁着年前准备回一趟向阳大队呢。 一是为了拿录取通知书，二就是处理在c省留下的一些杂事。 陆蔓华得知苟岁岁这个决定，没有阻拦，倒是念叨了几句。 “岁岁你路上注意安全啊，跟南生互相照顾，仔细着些。” 她越说越是心疼自家孙女，因为他们两个老东西，这孩子一整年都没个消停的。 婉拒老人们要送到车站的打算，苟岁岁跟贺南生告别爷爷奶奶和老师，搭车到了火车站。 车上晃荡了两天三夜，傍晚时分才到了c省平阳市。 两人找了个招待所，先后进空间清洗一番，吃了饭一觉到天明。 隔天坐车到了平安县。 两人先是去了厂区那边的小院。 进门就发现小院跟之前不一样了。 每一个角落都被穆思远最大化利用起来。 “你们做啥子呢？” 苟岁岁正和贺南生四下打量，就有个眼生的小伙从屋子里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还没开口。 第347章 很有商业头脑的穆思远 第347章 很有商业头脑的穆思远 穆思远就从小伙后头跟着出来，“瞎叫唤什么？ 谁来了？” 说话间扭头看到苟岁岁二人，一愣之后露出笑容。 他直接一巴掌把要解释的小伙推开，朝二人大步过来。 “苟同志，贺同志，你们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的？” 说话间，他又让茫然的小伙准备些茶水，把苟岁岁二人请到客厅里。 苟岁岁把房子交给他后，穆思远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屋子给改造了。 除了一个有炕的屋子，就剩原本苟岁岁住的那间还在。 这两间都是用来平时手底下的弟兄们歇脚的。 其余的全都用来囤货物。 客厅也比先前用来给知青们补习时缩水了不少。 苟岁岁和贺南生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贺南生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既然房子交给穆思远打理，那就他说了算。 “我跟南生刚到平安县，回来取录取通知书。” 苟岁岁坐下后喝了两口茶，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平安县的气温比京城温度高，在零上几度。 却并不比京城那边暖和多少。 关键是湿冷，她在外头待久了，手都是凉的。 她这么一说，穆思远眼睛“噌”一下就亮了。 “苟同志你可了不得了啊，成绩出来当天，整个县城就没人不晓得，你可是头名！” 穆思远竖了个大拇指。 贺南生闻言跟着点头，岁岁确实很厉害，各方面的。 苟岁岁含笑接下夸赞，问道：“红星镇上别的考生成绩如何？” 她主要是想知道，参与王巧茹和谭文青二人补习班的那三十来个考生的成绩。 说起这个，穆思远眼里就更是惊叹了。 “咱们红星镇上了大学录取线的考生，比整个县城其他镇所有考生加起来都要多。 有四十多个，其中三十几个都是参加过补习班的。” 说到这里，很有商业头脑的穆思远双眼发光。 已经有通知下来，现在已经是78年的1月，等到7月的时候还会有一次高考。 上一次补习班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 若是这次再办补习班，来参加的人必定只多不少。 到时候赚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穆思远一琢磨，心里一阵火热。 苟岁岁看他欲言又止，面上又是跃跃欲试。 她一笑道：“你可是想问我补习班的事情？” 穆思远抓着膝盖，面对领导询问似的有些紧张。 他点头，“没错，我是有这个打算，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希望苟同志给个建议。” 脑子能转这么快的人不是没有，但像穆思远这样敢于付诸实践的却很少。 但她不会给穆思远太多的建议，这样反而会对他有局限。 “如果你能找到靠谱的老师，我说的是有能力带学生且负责，而且还最严不会乱说话的。” 穆思远眼睛一亮，转而又归于沉静。 苟岁岁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现在形势严峻，若是找到个乱说话的老师。 别说挣钱了，都能把他折腾进局子里去。 看他又开始琢磨，苟岁岁转移了话题。 “生产队里有录取通知书到的吗？” 成绩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有的学校动作利索，通知书自然到得就快。 第348章 海市的 第348章 海市的 穆思远知道她问的生产队就是向阳大队，当即点头。 “有的，不过就一个，是林启元的通知书，就这昨天到的，我还说今明两天就带回生产队报喜呢。” 看样子苟岁岁是要回去，那就交给她好了。 他说着起身去屋里把通知书拿出来递给她。 苟岁岁接过来看了一眼，被贺南生拿过去了。 “行，待会儿我们要回生产队，就给他带回去。” 这次回来时间比较紧，苟岁岁就没有久留。 跟贺南生一起坐车到红星镇。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把自行车放出来，让贺南生驮着自己回向阳大队。 到向阳大队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刚进院子，就听到王巧茹跟谭文青两人拌嘴。 “你馋肉？ 馋个屁，谭文青同志，你思想堕落了，曾经吃糠咽菜不都过得好好的？ 这些肉是岁岁留给咱们过到能回城那天的，想什么呢你？” 这是王巧茹在教训人。 谭文青委屈巴巴：“这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么？ 王巧茹同志，你这话过了啊，怎么能是思想堕落那么严重？ 岁岁便宜卖给咱们的一鸡一兔和三条猪肉，这才吃了半个鸡一条猪肉。 现在都快二十号了，马上就是二月，咱们今天吃肉吧！” 王巧茹直接凶他，“呸！过年你不过了？ 通知书到了不要庆祝的？” 苟岁岁跟贺南生笑着互看一眼。 “谭文青是被你每天都有荤菜给惯的吧？” 贺南生无声对她说。 苟岁岁耸肩，用气音道：“这不是看中了他们二位，一早就开始培养么？ 想让马儿跑，就得先给马儿吃草。” 贺南生无话可说。 苟岁岁得意地瞅他一眼，然后大步进了灶房。 “巧茹姐，午饭有没有多的呀，我和南生都饿了。” 王巧茹正在淘米，听到声音一转身。 “呀，岁岁，你不是说不回来了？” 苟岁岁笑，“哪能呢，这不是还要领通知书么。” 谭文青从灶前钻出来，“呀呀呀，看看看，咱们的状元回来了。” 然后他就开始讲，高考成绩出来那两天，生产队有多热闹。 先别说邻村参加补习班的知青和社员们，拎着吃的喝的来他们这里感谢。 就向阳大队那些社员家里，有一个算一个，都上门来感谢了。 林满仓更是开了大会，号召全生产队都要教育家里的孩子好好学习。 这一次，因为向阳大队出了高考状元。 同时又是整个公社里，考生中上了分数线最多的一个生产队。 被公社大为嘉奖。 这下子又出风头了。 知青们更是凑了钱，买了肉到他们这里。 王巧茹和谭文青也没留下社员们的东西，全让他们带回去了。 至于知青们，就留下所有人，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这成绩出来好久了，但一直没有通知书来，不知道是啥情况。” 说完喜事，王巧茹又愁。 说着她往锅里又添了两个人的米。 苟岁岁朝贺南生伸手。 他从包里掏出来一封邮件。 “巧茹姐安心了，这是林启元的录取通知书，昨天下午到的平安县，穆思远本来打算送来的，碰巧我们赶上了，就带回来了。” 苟岁岁举着林启元的通知书给王巧茹看。 王巧茹满面欣喜，“呀，林启元同志考上了！海市的大学！” 第349章 不比海市好? 第349章 不比海市好？ 谭文青也很是惊喜，“有通知书来就好了，要是再不来，好多人都要开始说酸话了。” 其实已经有人在说了。 比如村支书的媳妇，离知青的近的大嘴婶子，还有知青点那个刘草。 说的话可难听了。 吃过饭，苟岁岁要去给林启元送录取通知书，王巧茹和谭文青都跟着凑热闹。 贺南生没一起去，跟在京城时一样，留在家里继续啃机械理论知识。 三人到了知青点，大家也才刚吃过饭。 看见他们过来，尤其是看到苟岁岁，都挺惊喜，还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谭文青都等不及苟岁岁开口，直接打断知青们没营养的寒暄。 他举起一直抱在怀里的录取通知书，冲林启元挤眉弄眼。 “启元，你考上了，海市复大！” 知青点先是静了一瞬，下一秒大家都欢腾起来。 “哇！第一封录取通知书哇！启元了不起！” “这下看村支书媳妇和大嘴婶子还敢不敢说我们白折腾！” “别说扫兴的，启元，你快看看，看看你的通知书！” 知青们都想抢过录取通知书拆开来看，长什么模样。 但一个个都很克制，等着林启元这个拥有者第一个拆开看。 林启元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他颤抖着手从谭文青手里接过通知书。 在十多双期待的眼睛注视下，郑重其事准备要拆。 谭文青就道：“你不先焚香净手啥的？” 知青们纷纷怒目以对。 林启元被他这一打断，极具跳动的心脏反而缓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拆开封皮，取出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 林启元同学，你已被海市复大新闻系录取…… 他不禁热泪盈眶。 知青们都没笑话他，挤在一起谈论复大的刚戳怎么怎么好看。 唯有站在屋檐下的角落里，一脸阴沉的刘草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但没有人在意她怎么想。 大嘴婶子家离知青点不算远，知青点的咋咋呼呼几乎能听个大概。 她本就是冲在八卦第一线的人，自然凑上来问情况。 不出一个钟头，整个向阳大队顿时炸开了锅。 知青点有人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别说在海市了，就算放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 大队长林满仓当即拿出先前买来准备过年用的两挂鞭炮。 一挂路上放了，到了知青点就点了另一挂。 几乎全生产队的人都来看新晋大学生了。 有人扼腕不已，若是早让女儿嫁给林知青，大学生不就是自家的了。 现在这情况，人家都录取了，哪里还能娶个农村媳妇？ 村支书家跟知青点的热闹截然相反。 村支书坐在堂屋藤椅上，“吧嗒吧嗒”抽着叶子烟。 林建设一脸苦瓜相，“爹，你不是说要让我顶了知青去上大学？ 他们都说林启元考上的海市复大不晓得好好，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 你让他把通知书拿给你，我去上大学！” 村支书看着林建设这不争气的样子，心里有些后悔，这儿子终究是给他娘养废了。 “混说啥子哦！顶替的事情要做得隐秘，哪里能光明正大？” 他把儿子骂了一顿，又说：“既然有一封通知书到了，后续的肯定还有，谭文青报考的是华大，那可是京城的，不比海市好？” 第350章 你还真是热心肠哈 第350章 你还真是热心肠哈 林建设听了就笑了，“姜还是老的辣，还是爹眼光长远！” 村支书又“吧嗒”了几下烟，浓雾吐出来看不清他脸上的沟壑。 “通知书是苟岁岁带回来的，他们没有填生产队的地址。 他们可能填的是县里，那个补习班院子的地址。 明天开始，我每天都去县里邮局，以生产队的名义拿录取通知书，就能拿到。 到时候你想上哪里的大学，我们就选哪一个！” 村支书说干就干，他“吧嗒”着来到大队部。 这会儿都去看林启元这个稀奇去了，大队部没有人。 他抽了张空白介绍信和证明，自己写了领取证明，盖上大队部的公章。 林满仓和村长的章都在这里，他一一盖上，揣着东西回家。 隔天一早，村支书一点没耽搁。 草草喝了杂粮粥，揣着钱和证明就坐车到县里了。 村支书就蹲在邮局门口，来一个邮递员他就起身问一遍，“有没有录取通知书？” 要是有，他就表示自己身份，是帮生产队的知青们来取的。 一直等到回红星镇的末班车到点，他才离开。 这样蹲到第三天，就在村支书以为今天又没有时。 邮局窗口的大姐叫住他。 “那个大爷？ 你是在等厂区胡同口第二家的录取通知书吗？ 十好几封呢，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等的？” 邮局的大姐一看同一家，不同的姓氏，就知道这不是一家人的。 不然一家子那么多人考上大学，那不是震惊全国了？ 村支书眼冒精光，连连点头。 他忙不迭上前，伸着手，“是是是，就是我们生产队的。 那些孩子地址就是填错了，他们先前在那地儿租了地方学习来着。 这不是怕收不到吗？ 我也怕耽误了他们的前程。 这不就见天的来等吗！可算是等到了！”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不作假。 可算是让他等到了！ 邮局的大姐听了就是一笑，“年轻人确实迷糊，幸好呀，遇到你这个好支书哦！ 不然他们这么多的通知书，要是真送那家去，还不知道要被谁给捡去顶替了哦！” 前几年工农兵大学都有顶替的，邮局大姐可听过不少事。 村支书在这里接连蹲了几天，又很积极，那大姐都脸熟他了。 也知道他是生产队的支书。 她这话出来，村支书老脸一红，不好接话。 只知道连连点头，“是，是这样的，同志，这通知书，能给我了不？” 他儿子的前程可都在这些通知书里了。 他早就跟媳妇商量好了，要是儿子去京城。 他们两口子还能上京城去爬爬长城，看看皇帝住的皇宫呢！ 反正不管儿子最后想去哪里，未来的前途都少不了！ 毕业就能吃公粮不说，读书还有补贴，家里花不了多少钱。 村支书越想越兴奋，他们一家子马上就要出头了！ 邮局大姐冲他笑呵呵的，“不着急，等清点完，把分配到邮递员那里的包裹划分好。 你把证明给我留这里，这十几份通知书就可以拿出来给你了，大爷，你还真是热心肠哈！” 村支书笑着点头，把证明摸出来捏在手里，安心等在边上。 邮局对面，刚跟孙海交易完货物的穆思远，笑呵呵听身边弟兄说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第351章 缺了大德 第351章 缺了大德 他眼睛不经意一瞟，就看到邮局门边站着的村支书。 穆思远停了下来，身边的弟兄看到他不走了还问他看到啥子了。 “你们先回去整理东西，把剩下的货物和这段时间的货款统计出来，我回去给大家发工资。” 那弟兄听他这么说也没多问就走了。 穆思远灵光一闪，抬脚就过马路，来到邮局门口。 “村支书是来寄信的吗？ 怎么不在镇上的邮局，要来这么远？” 村支书乍一听到这话，浑身一颤。 他冷汗都出来了，转眼看到是穆思远，心头那股紧张就散了。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邮局大姐就帮他解释了。 “耶，这年轻同志也是大爷你们生产队的哇？ 人材好好哦！ 你们支书是来帮你们生产队知青取录取通知书的，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你们莫着急哈。” 穆思远没有在意邮局大姐夸的那一通，而是心头一凛。 他奇怪道：“村支书，是这样的吗？” 村支书心头打鼓。 不过他仔细想过了，也没听说苟岁岁那几个跟穆思远有啥子交集。 所以他赌穆思远不会晓得知青们故意把录取通知书的地址写在县里这件事。 村支书神色收敛，一脸正气地点头，“是撒，我们生产队那些知青做事情迷糊。 在县里头补个课，就填错了地址，我怕他们通知书遗失嘛。 诶，穆思远，你咋个在县里呢？ 到处瞎逛，不误正事，你这是要做啥子哟！” 说到最后，他还倒打一耙，言指穆思远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话一出来，果不其然，邮局大姐抽空看穆思远的眼神都不友善了。 穆思远不以为意，他瞬间知道村支书什么打算了。 没想到苟岁岁他们都把通知书地址换到县城了，村支书追到县城邮局来，都要让他儿子顶替！ 真是缺了大德！ 穆思远不相信，村支书这样的人品，真要是让他们钻空子顶替了一个人。 剩下的通知书他还能送到知青手上？ 说不定要直接引火塞灶里去。 这样才能保证他的阴谋不泄漏嘛！ “同志，你不能把通知书给他，我们生产队的知青们不是胡乱填的地址。 厂区胡同口第二家就是正确的邮寄地址，我就是负责给他们领通知书的。” 穆思远没有跟村支书纠缠，直接对邮局大姐说明情况。 村支书脸色骤变，一阵红一阵白的很是难看。 邮局大姐手里不停忙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狐疑地在穆思远和村支书身上扫来扫去，眉头都皱起来了。 “大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小伙儿说的跟你说的不一样哦！” 村支书死死盯着穆思远，深吸了口气才缓和神色面向邮局大姐。 “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 你是听我这个村干部的，还是他一个黑五类的嘛？ 他这么说，不晓得要拿通知书去做啥子呢！” 村支书直接指出穆思远被扣的坏分子帽子。 他都这么说了，不信邮局大姐还会听穆思远说的啥！ 穆思远垂在腿边的手握紧，他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和善的村支书竟然这么不要脸！ 他面色平常地看向邮局大姐。 “同志，我们生产队有人听到村支书说过，要让他儿子林建设顶替知青去读大学。 就是这个原因，知青们才没有把邮寄地址填到生产队。” 第352章 打个电话问问 第352章 打个电话问问 邮局大姐整理通知书的手一下子顿住。 这两个人都说得有理有据，她也不知道该信谁。 “你们公说公有理，我也分不清真假。 这样吧，你们生产队拉了电线没？ 大队部有电话不？ 我这去个电话问问。” 事关录取通知书，一群孩子的前程呢，可马虎不得。 邮局大姐也是个机灵人，一下子想到了法子。 村支书脸色瞬间沉得发黑，他把证明举手里。 “还问啥子问？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同志你这样就是不信任我这个村干部了哦？ 我手里头又证明，莫非还是作假嗦？” 穆思远则是松了口气。 要是邮局大姐真的信了村支书的鬼话，把通知书给他。 那穆思远就真的只有上手抢了。 大不了就是闹到公安局，反正不能让村支书得逞。 穆思远一脸坦荡，半点不慌。 “同志，你说得有理。 给我们生产队去个电话，问问大队长跟村长他们。 或者让他们喊来知青说明情况，你再决定把通知书给哪个。” 这下子，邮局大姐看村支书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按说他一个村干部，肯定要比穆思远这个成分不好的讲话有信服力。 但现在看来，哪个说谎还不一定。 邮局大姐觉得事情有点大，她直接把电话端过来。 她也没有问两个人向阳大队的电话号码，就直接打电话。 穆思远脑子一动，就猜到了原因。 他猜这大姐也不敢保证大队部的人说的是实话。 毕竟村支书就是个例子嘛。 村支书忙上前想要阻拦，但是隔着柜台。 就算他的手伸再长，也捞不到座机。 “同志，你不要给大队部打电话！ 穆思远同意，说明他早就跟生产队的人联系好了撒，你莫打呀！” 然后就见邮局大姐古怪地看着他，同时对话筒道：“喂？ 是县公安局撒？ 我是县邮局的，我要报个案。 我这边有两个人，都说是来帮领录取通知书的。 还互相指责对方要顶替真正的大学生上大学。 你们看这个事，咋个弄？” 穆思远一脸不出所料的笑意。 村支书彻底慌了。 他指着邮局大姐手指哆嗦，“你，你咋个还找公安同志呢！ 不给我通知书就不给，还报警，一点不讲理！ 算了，你不给我，我这就回去找知青们自己来领。” 他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脸色苍白得吓人。 “诶！不得行哦！ 我刚叫了公安，他们马上就来！ 大爷，你可不能走，不然公安同志要说我扯谎搞起耍！” 邮局大姐挂了电话起身吆喝。 穆思远眼明手快，伸个手就把村支书抓住了。 他对邮局大姐说：“放心吧同志，我不得让他走。” 村支书身板子不高，又瘦。 穆思远又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他肯定不是对手。 村支书扑腾了好久都没挣脱开，恶言恶语都出来了。 听得周围的人直皱眉。 穆思远只当没听到。 公安局离邮局也不远，没过多久，就来人了。 “小王啊，你们可算是来了，要是再不来，人都要跑了。” 邮局大姐认识带队的公安，人一来她就开始讲经过。 王公安示意穆思远松开村支书，让村支书把证明拿出来。 第353章 立典型 第353章 立典型 村支书把手往背后藏。 王公安一个眼神，边上的小公安就把证明夺到手递给他。 看了一眼，王公安扭头问穆思远。 “穆思远，你说知青们让你代收录取通知书，有没有证据？” “王公安，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给穆思远做证。” 邮局里的人同时看向声源处。 苟岁岁就站在门口，她嘲讽地看了村支书一眼。 贺南生就站在她身边。 半年前，五月的案子那么大，王公安也是跟着秦越一起办案。 自然认识苟岁岁和贺南生两个。 看到是他们，他心里就已经知道，真相多半就是穆思远说的那么回事。 穆思远看到苟岁岁两人，心头更是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没急着说他们可以帮他做证。 而是道：“王公安，前几天我们生产队林启元林知青，他的录取通知书就是送到我手里的。 刚好碰到苟知青要回向阳大队，我就摆脱她带回去了。” 王公安看向苟岁岁。 她点头，“没错，如果王公安要切实证据，我们可以一起去向阳大队。 随便找一个人问，林启元同志的通知书是不是到他手里了。” 王公安弹了两下手里的证明，扫了面如死灰的村支书一眼。 “行，你们先跟我回公安局，我需要做一下笔录。” 头一次恢复高考，就有村干部带头，企图冒名顶替大学生，真是贼胆包天！ 苟岁岁几人表示愿意配合。 村支书浑身都软了，被两个公安拖到公安局。 为了完整证据链，王公安让这个邮局大姐，以及当天负责县城内邮件的邮递员，都到公安局录笔录。 贺南生来县里是为了跟老领导喝杯酒，苟岁岁则是来看看通知书有没有到。 另外她还打算再出一批货，不过这次货物她打算直接给穆思远。 两人合同都签了，孙海那边就由穆思远自己来对接。 只是一来就遇到这事，要不是穆思远碰巧遇上，说不定还真就让村支书得逞了。 苟岁岁倒是没有多担心，她本来就是c省状元，上京大不成问题。 要是通知书没了，她还能直接到京大说明理由，询问补发通知书。 但别的知青就惨了。 关键是不知道自己考上的是哪一所学校，连补都没地方补。 王公安直接把这个案子上报到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巧的是，省市领导下来巡查，正好碰上了。 省市领导让王公安当着他们的面汇报。 省领导听完直接拍了桌子，表示这个案子必须立个典型。 而且要上报全国！ 他们这小小的平安县，镇下面一个村干部都敢丧良心以权谋私。 那别的地方会怎么样？ 会不会有干部还强占人家的录取通知书，私下里谋取利益？ 原本省市领导是要留宿平安县，第二天回。 当天他们就赶回去，直接致电京城。 申请传达各方，同时安排人到各地巡查。 务必要让领录取通知书的人，跟考生本人对上号，不得出一点差错。 只是这会儿苟岁岁等人对此毫不知情。 她同贺南生，穆思远从公安局出来，抬脚就去了国营饭店。 穆思远要请客，两人也没阻拦。 “要不是你们两个来得及时，说不得我还要费半天嘴皮子。” 第354章 以为他人如其名 第354章 以为他人如其名 穆思远一落座就感慨。 苟岁岁笑着摇头，“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村支书就是生产队最大的家贼。 大家都要好生感谢你才是，这次要不是你赶巧了，我们的通知书都得遭殃。” 她同样不相信。 村干部都能干出冒名顶替的事情，还能把剩下的通知书还给他们？ 苟岁岁不清楚这个时代的律法会如何判。 总归村支书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吃过饭，苟岁岁跟穆思远约了个时间。 贺南生去运输队借了台大吨位的车，开出县城绕了一圈。 最后停在城西的林子边上。 苟岁岁抬抬手，肉类，蔬菜大米面粉，分作三类，整齐罗列在车厢里。 就将车厢塞得满满当当。 两人又把车开回厂区小院。 穆思远出来，掀开车棚布看到满满一车好东西，眼睛都冒光。 这倒是钱啊。 “这些东西是合同外的，我按成本给你。 卖出去多少，能得多少利润，就是你的事，也不用给我分成。” 就当作是给他的奖励？ 他及时出现保住了他们的录取通知书。 穆思远常年倒腾东西，过眼就能看出货物的斤两。 这批货单成本就得要上万块钱，他身上没那么多现金。 苟岁岁信得过他，“你可以去取款给我，或者货物全出手再给我。 不过出手后给我的话，我就要收取一成利润。” 穆思远都不用算，就开始心疼了。 正逢年关，这些东西拿出去能翻两番。 一成的利说不得比成本的五分之一还多。 他是个正经八百的生意人，哪里舍得？ 当即让手下的弟兄去取了钱，结了货款。 大白天的不好让人看见搬货物，贺南生把车留小院。 让穆思远晚上自己腾车厢，明天再把车开回运输队就成。 穆思远自然感激。 苟岁岁转手把钱塞空间里，拿着十几封录取通知书跟贺南生一起回向阳大队。 他们回到向阳大队的时候，王公安都带人到生产队有些时辰了。 刚到村口，就听到有人在谈论公安上村支书家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苟岁岁和贺南生对视一眼，推着自行车回家。 “你们可算回来了！ 有个天大的消息，村支书竟然还真的想要拿了我们的录取通知书，让林建设顶替！ 他简直不配当干部！” 才进院子，王巧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听就知道是去村支书家看热闹去了。 苟岁岁和贺南生互看一眼。 她手伸进挎包，掏出一叠邮件。 “咱们生产队的录取通知书，到的都在我这里了。 谭文青，你去知青点通知大家都来领！” 王巧茹两个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满腹愤懑瞬间消散。 谭文青直乐得见牙不见眼，“行嘞！你就是不说，我也去，你们别忙着拆啊，等我们来了再拆！” 说完他扭头就跑。 王巧茹“扑哧”笑出声，“谭文青这人，当初还以为他人如其名，是个斯斯文文的文青。 结果这几年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人贼逗！” 苟岁岁很是赞同。 开了堂屋门，王巧茹拿出家里的存货，瓜子花生糖果都装筲箕里，等着大家来。 谭文青没多久就跑回来了，灌了大半碗水下肚。 第355章 回京 第355章 回京 谭文青在知青们相继赶来时道：“大家伙儿都去看热闹了，他们本就想着上咱们家来，我出去就碰到了。” 十几封录取通知书摆在桌上，贺南生和苟岁岁的都在里头。 有两个知青的通知书还没到，其中有几封是社员的，通知书没到的知青主动去喊人。 “你们俩成绩比我也差不了，年后指定能到，放心吧，啊？” 林启元也在，他一向是老大哥，见两人低落就出声安慰。 谭文青考上华大物理系，王巧茹是京师大英语。 知青们有考上名牌大学的，也有专科学校的。 大家都很兴奋，他们马上就能收拾东西回家。 不回家的，也可以等到年后前往学校报名。 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苟岁岁到大队长林满仓家里。 “你们走了，房子生产队是肯定要收回的。 不过我只要在生产队，就不会让人去住进去。 你们啥子时候想回来看看，都可以回来住。” 林满仓背地里没少骂村支书脑子有病。 好不容易生产队出了这么多的大学生，他都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呢。 生产队名声一下子就被村支书一个人给搞臭了。 苟岁岁笑着应下。 王巧茹和谭文青也准备回家过个年，年后从冀省直接去京城上学。 他们知道苟岁岁和贺南生要回京城，就跟他们一块儿回去。 “怎么这么多的东西，回家可怎么拿呀！” 王巧茹直接抓狂。 收拾来收拾去，她已经尽量把可能不会再用到的东西拿出来了。 可是还有好几大包。 别说装不下了，就是装下了，她167的身板也扛不回去啊。 苟岁岁之前去接爷爷奶奶，就借口让贺南生朋友帮着把东西带回京城。 实际上被褥衣服，以及她喜欢的柜子全都在她空间里。 这会儿看着王巧茹头疼的样子，她只能抱以同情。 谭文青把他的东西搬来家里，说明天好一块儿上牛车运去坐汽车。 他的东西倒是没有王巧茹的那么多。 但这两年他挣了钱，也置办了好的棉絮被芯褥子，都想带回去。 年后上大学还打算带着呢。 两人看着他们这一堆直接能塞满牛车的东西相视苦笑。 这回家的东西，比来的时候还多。 当初下乡的时候就跟打仗似的，这可怎么上得了火车？ 苟岁岁听他们唉声叹气，不由得出声，“其实，火车都有货运车厢，你们不如办一下货运。 人跟行李分开上火车，另外缴纳行李托运费用。” 这个时候还没有托运的概念。 这会儿火车的货运车厢，都是给单位运货准备的，还没有个人托运的先例。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王巧茹两个人顿时觉得可行。 “车站会同意吗？” 不过王巧茹还是有顾虑，怕人家不同意。 这是个好问题，苟岁岁表示她也不知道车站会不会同意他们托运。 捧着书的贺南生抬起头看过来，“会同意的，论斤过量，给钱就能行。” 他之前有过托运经验，知道流程。 王巧茹和谭文青这才松口气。 能托运就好了，这样路上他们两个也不用那么辛苦。 天黑前，谭文青去联系了赶牛车的二叔，约定好时间。 第356章 八卦小能手 第356章 八卦小能手 隔天一大早，牛车到了家门口，贺南生帮着王巧茹二人把行李搬上车。 一行人晃晃悠悠前往镇上，辗转半日才到市火车站。 苟岁岁去买三个人的车票。 贺南生带着谭文青和王巧茹去找车站负责人办理托运。 四个人的座位都是一块儿的，车上还不算特别急。 上火车的第一天很平常，到了第二天，火车到站后上来几个知青。 “还真是悬，差一点我就没能领到我的录取通知书，我还以为我没考上呢！” 一个衣服上打着补丁的男知青，把已经补了又补的背包塞货架上，落座就开始长吁短叹。 他身边一个女知青哼笑，“我们填的是一所大学。 我就说你成绩比我好，我的通知书都到了，你的怎么会还没到！ 当时我就让你去问，你还怕这怕那。 要不是省里下来干部巡查，你年后别想上大学！” 另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知青抱着胳膊，姿势悠闲道：“行啦，你就别上火了。 他这不是已经拿到通知书了吗？ 我听说这次肃清是c省掀起的，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敢把这事捅到上头去。 这下咱们知青应该都不会被顶替了。” 女知青听了眼睛一竖，“确实感谢c省的英雄！ 你还说呢，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书没到，人都快哭了，那么高一大老爷们，呵——” 军大衣男知青顿时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装相成了吧？ 服了你了，都过去的事还说……” 三个人就跟苟岁岁四人隔了个过道。 四个人相视一眼，这事儿他们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苟岁岁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来平安县公安局还真干大事，没让冒名顶替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不说，还直接上报京城了吧？ 贺南生同样也想到了，他可以由此推测，花国立法都会因此更新。 王巧茹和谭文青是八卦小能手，属于有社交牛逼症的人群。 “诶，同志，你们也是考上大学回城的知青吗？ 刚才听你们说通知书差点被人截了，咋回事，说说呗？” 王巧茹将桌上的柚子分了三瓣递过去。 这柚子还是赶牛车的二叔从自家带来送给他们火车上吃的，一共三个。 穿军大衣的男知青看到柚子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去一人分了一瓣。 “哎呀，真是谢谢同志了，你们也是知青？” 谭文青点头，“是啊，录取通知书咋回事？ 说说呗？” 穿军大衣的男知青正要开口，边上的女知青就道：“咱们都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前阵子就我一个人的通知书到了。 他们俩一个跟我分差不多，一个比我成绩好，不可能没考上。 但我们也没地儿去问，更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敢私自扣下通知书，想要顶替他们两个上大学！” 谭文青一脸震惊，“哇，竟然有这种人！ 不过你们运气算好的，赶上上面来人审查。 我告诉你们，我们一个生产队考上大学的人不少。 有人想要他儿子顶替知青上大学，想要把我们所有人的通知书都扣下！ 你们觉得他拿出一封通知书，别的还会还给我们吗？” 三个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四个。 第357章 注孤生 第357章 注孤生 互看了一眼后，身上打着补丁的男知青问：“同志，能问一下，你们是哪个省的吗？” 谭文青笑着打哈哈，王巧茹觉得没啥不能说的，“我们是c省的。” 然后就收到那三个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一个人扣下十几封通知书，这不会就是引来上面巡查的导火索吧？ 三个人没有再问，但心里已经默认了。 没一会儿，王巧茹和谭文青就跟三个人混熟了。 穿着补丁衣服的那个叫王文正，还是跟王巧茹一个地方的。 军大衣叫刘凯，是京城的大院子弟。 女知青苏茜，也是大院子弟。 王文正长得挺端正，一身洗得发白的补丁衣服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给人锐气内敛的感觉。 他昨天才将通知书拿到手，就不敢在秦省多留了，只想着早点回家去，省得再生事端。 刘凯通知书都到手了，知道自己考上了就不担心。 不过他和苏茜跟王文正关系好，苏文正想回，他们索性一块儿回家。 正好也可以在家过个好年。 晚上，苏茜三个人睡着了。 王巧茹贼兮兮地跟谭文青凑一起讨论。 “你说这事儿闹得这样大，看样子全国上下都在搞肃清，村支书得关多少年？” 说实在的，这是村支书最终没有得手。 要是让他得手了，王巧茹觉着他得枪毙才解气！ 谭文青耸肩，“多少年谁知道呢？ 他这村支书得位置可算是被下了，一家子在生产队指定要被骂死。” “不被骂才怪呢，自己不学好，还想着占别人的人生，真够恶心人的！ 要我说，闹得越大越好。” 天色还没亮，火车到了豫省，王巧茹和王文正就下了火车。 谭文青跟着王巧茹一起来到货运车厢，帮着她把行李搬下车才回来。 刘凯和苏茜这会儿才知道，谭文青两人的行李都在货运车厢，办理了托运。 他们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刘凯还有些懊恼，“早知道我也托运好了，东西太多，扛上车费了老大劲儿！” 谭文青下车当天半夜，火车在京城靠站。 苟岁岁二人同苏茜二人在车站门口告别。 那两人的东西虽然多，但有车来接。 苟岁岁还是很羡慕的，“啥时候能私人买车了，我也要有辆车。” 挤公交冬天太冷了，出个门也不方便。 大冬天的骑自行车，她真不想冻成冰棍。 贺南生心疼地拉过她的手，一看都红了。 “手套呢？ 拿出来我给你戴上，你看你的手，都快成卤猪蹄了。” 苟岁岁看着自己出了红之外，并没有肿的爪子一脸问号。 这怎么也轮不着猪蹄的程度吧？ 他怎么不说卤鸡爪？ 苟岁岁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套上手套。 狗男人，他这样是会注孤生的。 回到京城大学教师公寓，贺南生去了对门。 苟岁岁刚推门进屋没一会儿，陆蔓华就披着衣服开门出来。 “岁岁？ 你回来了？” 苟岁岁抱歉道：“奶奶，吵醒你了。” 陆蔓华笑着摇头，“没事，年纪大了爱起夜，正好听到你开门的动静，我没睡熟呢。 南生上秦老那了？” 苟岁岁跟奶奶聊了几句，就劝老人家先去睡。 第358章 老不死的 第358章 老不死的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 苟岁岁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出来就看到贺南生跟爷爷又在下棋。 “岁岁起了？ 下午咱们去国营商场置办年货去，今年啊，咱们热热闹闹过个好年！” 陆蔓华说着，去厨房把给她热的饭菜端出来。 前两年岁岁也上西北去陪他们老两口过年，也算是一家子团圆。 但不管是对陆蔓华还是苟利民来讲。 只有今年回到京城，他们才叫正经过年呢。 苟岁岁吃着饭含糊应下。 苟利民一家子和秦老都是新搬来教师公寓，这段时间楼上楼下，这公寓里的老师互相走门都打了个面熟。 有部分教授老师回京城后并没有回学校任教，打算家里的宅院出国。 趁着还没有过年，买完年货的第二天，苟岁岁陪着秦老去南门胡同收他家的房子。 只是住秦老院子的人也不是政府安排的，而是秦老的儿孙辈。 苟岁岁和贺南生去c省时，老爷子已经来过一次了。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过世后房子就是他们的。 “哼，我那三个好儿女，说是同意我搬回去住，给我养老送终。” 路上秦老说起儿女的时候，脸上只有冷漠和嘲讽。 但苟岁岁能感知到，他情绪很是低落。 如她所想，当初秦老被就是被儿女和一个学生举报，才会下放到西北。 不然以他一个农业学教授的资历，也不会遭罪。 苟岁岁不会安慰人，默默听老爷子说完，才道：“老师有什么打算？” 秦老轻笑了下，“我的房子不会留给他们。” 既然当初儿女跟自己断绝关系，他们有什么脸再要他的东西？ “你是老师唯一的学生，老师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个学生了，东西自然都留给你。” 说到这里，秦老见苟岁岁要拒绝，当即拉下脸，“要是你不要，老头子只能将房子捐了。” 苟岁岁无言以对，只能说，“那就等您老到时候再说，不管您给不给我房子，总归给您养老是我的义务。” 她能看出来老爷子是打心底里要把房子给她。 也明白秦老这是对她这个学生的喜爱，以及这几年爷爷奶奶对他的照顾。 老爷子心里觉得暖，手里能拿得出手的就这套院子。 想把最好的她。 她没再反对，就是怕老爷子心里不踏实呢。 说话间就到了秦老的院子。 秦老领着苟岁岁进去，有两个小孩在院子里的天井边追闹。 老爷子淡漠地扫了一眼。 他也没打算理，完全不在意这两个是不是他的亲孙子。 他不理两个小孩，两个小孩看见他倒是大声嚷开了。 “爸！妈！那老不死的又来了～” 两小孩异口同声这一喊，老爷子没什么反应，苟岁岁是直接沉了脸。 秦老的儿女还真是半点孝敬都没有不说，还当着孩子面称呼他为老不死！ 秦老索性站住脚，没接着往里走了。 “叫你们爹妈出来，上次我来就让你们搬走，这都一周多了，最好赶年前给我腾出屋子！” 秦老面无表情，声音一点没放低，屋子里的人自然能听见。 两个小孩互看一眼，凶巴巴地瞪着他。 活像秦老是来抢他们家房子的。 第359章 胳膊断了 第359章 胳膊断了 “略略～老不死的不要脸！又来讨饭要房子！老不死的不要脸～” 小孩叫嚷着跑向东西厢。 没一会儿，两孩子的大人都出来了。 “爸，您说您这是干嘛呢？ 这都过年了，还这么闹腾，这是不让我们兄妹好生过年了？” 东厢房出来的是秦老大，一出来就横鼻子竖眼睛。 那态度全然像他才是老子。 西厢的秦老二抱着儿子，眼睛瞅着苟岁岁。 “哟，爸，您这是找了个小的？ 这也忒小了吧？” 秦老觉得这几年自己也算是沉淀得很少动怒，但被老二这句话一说。 他血压瞬间就上来了，“你给我闭嘴！” 苟岁岁幽幽地看着秦老二，直把他看得背脊发凉。 她轻声道：“老师，需要我教训他吗？” 秦老气得不轻，“你看着办。” 那边秦家两兄弟听到苟岁岁这话都快笑死了。 这黄毛丫头说啥呢？ 大腿还没他们胳膊粗，想要教训谁？ 就在两人笑出声，要奚落的瞬间。 都没人看清苟岁岁怎么动的。 她就已经闪到秦老二眼前，抬手一耳刮子。 秦老二整个身子都歪了，眼看着要摔地上 苟岁岁拎过他怀里抱不住的小崽子，一脚踩秦老二肩头。 老二家的小崽子都吓傻了。 苟岁岁将他拎到眼前，盯着他的眼睛认真教训。 “小孩儿，要尊敬长辈，只要年纪比你大的，都该尊敬，能听懂人话吗？” 小屁孩三四岁的样子，直接被吓哭。 苟岁岁一个眼神，他顿时打嗝忍住哭，边点头。 “臭娘们，放开老子！你有种别搞偷袭，放开老子起来单挑！” 秦老二努力好几次，都没能动分毫。 苟岁岁那条腿，就像是钉子一样，将他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边上秦老大看得默默咽唾沫，一脸惊恐。 别说是秦老二了，就算是他们两兄弟加一块儿，都奈何不了苟岁岁一根手指头的。 苟岁岁重复了一遍，脚下用力碾，“我说要尊敬长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秦老二一声声嚎痛。 直把屋子里的媳妇都喊了出来。 老二媳妇一看自家男人被苟岁岁一个女人踩地上。 顿时目眦欲裂要冲上去跟她拼命。 可一看到自己儿子也被她拎在手里，哪里还敢动？ “姑，姑娘！杀人可是犯法的，不兴这样的啊，你放开我儿子，呜～” 苟岁岁淡淡骚她一眼，没回话。 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她脚下再次使劲儿。 秦老二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哪里是在跟他儿子说话。 分明是在教训他呢！ 他就是再生气憋屈，可这样被踩着，哪里有他说话的份？ “错了错了！我错了，爸，爸，儿子错了，您原谅儿子，让她起开，成不成？” 秦老爷才从震惊中回神。 他知道苟岁岁有武力傍身。 但也不知道她能厉害成这样。 出手都看不清身形招式。 “岁岁，行了。” 不是心疼儿子，而是怕岁岁将人重伤了，闹出事来对岁岁不好。 苟岁岁看出他眼底的担忧，踩着秦老二的脚拐了下才松开。 秦老二“嗷”地一声叫唤。 “你你你，你这个毒妇！我的胳膊，断，断了——” 第360章 去一趟邮局 第360章 去一趟邮局 苟岁岁没再理他的无能狂怒，把小屁孩塞他娘怀里，走到秦老身后站定。 “这片儿胡同就这么大地方。 隔条巷子的苟家院子是怎么收回去的，想必你们也听说过。 我是苟岁岁，苟家的孙女，秦老的学生。 要是你们不想被扔出去，就按秦老说的，年前收拾东西滚蛋。” 他们怎么没听说过？ 当初听说了那些霸占人家房子不愿还的，他们还狠狠嘲讽了一番呢。 结果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了。 秦老二都顾不得嚎了。 跟老大对视一眼。 “诶？ 大哥，二哥，你们两个在院子里做什么？ 二哥你手怎么了？” 院子门口传来一道敞亮的女音，正是秦老的幺女。 “这是来客了？” 说着，秦老幺就进来了，才看清来的人是她老爹。 她脸上的笑瞬间僵硬，“爸，您怎么有空来？ 这位是？” 她又问苟岁岁。 秦老冷哼一声，没打算介绍，“我来收我的房子，你们赶紧搬出去，年前就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老幺脸色一下子不好看，“爸，都说了这房子您一个人也住不着，最后不都是咱们的吗？ 搬啥啊搬？” 秦老幺的男人是工会的干事，她在秦家三兄妹里地位也就最高。 不然主屋两兄弟也不会让她住。 “媳妇儿，你搁这儿干啥，咋不回屋？” 老幺男人也回来了，听刚才外头的汽车声音，是停车去了。 苟岁岁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这不是你们那爹嘛？ 怎么又来了。” 老幺男人一见秦老，脸就拉下来。 尽管他没说太过分的话，秦老大和老二媳妇都看了苟岁岁一眼。 苟岁岁并没有如他们所料的动手，也没有给老幺男人眼神。 她只是扫了老大老二一眼，“我和老师刚才说的话，你们记住了，年前要是没搬，就别怪我动手。” 说完就觉得没必要待下去，正要跟秦老一同离开。 老幺男人直接挡在二人面前。 “等会儿，你叫什名字？ 干什么的？ 哪个单位的？ 这是我家，我是工会副主任，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儿！” 他都没有看秦老，就直直盯着苟岁岁。 见她模样好看，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苟岁岁闻言冷笑，他这油腻的样子扇耳光都脏手。 “原来是工会副主任，还真是幸会，刚才那车的动静，就是您开会来的车吧？” 按规定，他一个副主任，哪里有资格配车？ 更别说公车私用了。 老幺男人以为苟岁岁这是羡慕或者崇拜，他顿时大肚腩一挺。 “那是，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明白吗？ 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得跟我说你的名字，单位。” 秦老知道苟岁岁看不上这种人，就站边上看笑话。 “副主任说得是，但我想，车也是不能乱开的吧？ 还是说工会领导们统一准许了你公车私用的行为了？” 苟岁岁语气不急不缓。 老幺男人噎得脸青了又紫。 “你，你……” 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 秦老直接将他推一边去，跟苟岁岁一起出了院子。 “老师先回家，我去一趟邮局。” 秦老揶她一眼，含笑道：“又去写举报信？” 第361章 买房 第361章 买房 苟岁岁挑挑眉，一点不觉得羞耻。 “身为人民的公仆，竟然做这样耗费公务资源，咱们看到了自然要上报。” 秦老哈哈一笑，背着手往学校的方向走。 苟岁岁目送他过了马路，才转身去了邮局，刷刷几下。 一封实名举报信在隔天就分别落在工会主任，主席副主席等人的办公桌上。 光是一个公车私用就足够老幺男人喝一壶的了。 实在是这个人恶心到苟岁岁了。 秦老大和老二两兄弟仰仗的，不就是他们这个三妹婿么？ 工会领导队伍都接到举报，又是年关大检查时期。 秦老幺男人直接被革职查办，这一查，就查不出来不少事情。 没两天，秦老幺男人直接被带走。 秦老大和秦老二吓得当即收拾东西，找个能住的地方赶紧搬走了。 秦老幺哭天抹泪，倚仗没了，两个哥哥都不管她，巴不得不认识她这个妹妹。 她想上京大求秦老，又怕苟岁岁，最后只能搬走。 秦老拿回了房子，“岁岁，给你爷爷奶奶翻修房子的时候，顺道把我那院子也翻修了。” 苟岁岁自然没意见。 这两天贺南生都往外跑，神神秘秘的。 苟岁岁也没问。 除夕前一天，贺南生从外头回来，苟岁岁叫他到楼下。 “最近有些人想要卖房子，你听到风声了吧？” 贺南生诧异地看着她道：“你不是没出门，也听说了？” 苟岁岁瞬间狐疑，但又想着这人不会知道几十年后的房价，应该不存在关注房子的买卖。 再说了，他的钱都给了自己，他哪儿来的钱买房？ “我打算买几套房，”说到这里，苟岁岁看着他，“你的钱不也在我这里？ 你也可以买。” 谁知她刚这么一说，贺南生就道：“我已经买了两个院子，一个在爷爷奶奶隔壁，一个是秦老隔壁。” 苟岁岁眨了眨眼睛。 贺南生也不用她问，直接说：“工资本我是给你了，东子的生意我也投了钱，他这几年做得好，挣了不少，买一两个房子绰绰有余。” 他说的东子，就是在冀省石市的顾东野。 苟岁岁就猜到他有灰色收入，也没计较他先前半个字没透露给自己。 “顾东野回京城了？” 这倒是可以解释贺南生这几天怎么神神秘秘的了。 贺南生点了头，然后看了她好几眼，“我不是故意没告诉你我投资东子的事，只是看他这几年一直一个样儿，还以为他没赚呢。” 直到最近东子回来联系上，贺南生才知道，顾东野这小子哪里是没赚，那简直是赚翻了。 他啥都倒腾，只要是能拿到的。 苟岁岁愣了下，她不说话，认真看着贺南生。 贺南生心头打鼓。 “我这不是也想给你个惊喜嘛，之前我在图书室看了报纸，上头有标注房价的事，我就在计划买房了。” 苟岁岁把他经常去空间图书室看书的事儿给忘了。 “我还以为你一心扑在机械上，没功夫研究别的呢。” 贺南生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没有生自己的气，也笑了。 “哪能呢？ 再研究机械，也要生活嘛。” 第362章 一起过年 第362章 一起过年 他研究机械，是想要提升技术，让大家过得更好。 在那之前，他也想岁岁过得更好。 若是不能给她提供一个好的条件生活，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苟岁岁没跟他贫，“你让顾东野帮着打听一下，西景的别墅有人出手没？” 她这一问，贺南生就知道她的意思。 不过这事也不着急。 “东子手里又给你收了一批玉石古董，等年后让你去看呢。” 苟岁岁听后挺高兴的，这些东西越多，她以后就能过得越富足。 更何况，现在将古董收到手里，能避免更多地流失海外。 刚说完房子和古董的事，正要上楼。 同一楼的老师看到他们，就奇怪他们怎么大冷天在外头站着说话，不上楼去。 两人都笑着打哈哈糊弄过去。 “对了，年初二，你跟我去一趟军区大院。” 贺南生说起这话时，脸上的神色还是蛮复杂的。 之前也没听过他在军区大院有亲戚。 不过转念一想。 顾东野不就是军区大院出来的吗？ 贺南生跟顾东野自小一块儿长大，那不就说明他也是大院里出来的。 可贺南生不是父母亲人俱不在人世了？ 贺南生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轻描淡写道：“我长到十三岁，从海空大院搬到陆军大院，在陆爷爷家住了两年多才入伍。” 那年他失了双亲，陆司令见他一个娃子可怜，继续住海空大院怕他触景伤情。 就给他带走了。 苟岁岁突然有点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她捏了捏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掌。 如他这个人一般，看着又硬又粗糙，其实温暖又柔软。 贺南生扭过头来冲她笑笑，示意自己早已经走出来了。 两人一进屋，老太太就开始念叨了。 “你们俩搁楼下商量啥呢，大半天的？ 也不嫌冷！” 秦老正学了贺南生的法子，跟苟老爷子下棋呢。 听了这话也难得凑了个热闹，“谁说不是，你说我都在这边下棋，对门空着又没人，俩孩子非得去楼下冻着谈。” 苟岁岁和贺南生无奈对视一眼。 过年这天，陆蔓华做年夜饭的时候突然感慨起来。 “这两年我们都跟裴媛一块儿过年，也不知道她跟她爸爸小叔这会儿怎么样了。” 知道奶奶这是想裴媛了，苟岁岁道：“您别担心，咱们回来前裴叔叔不是说了一月能回来？ 现在他们说不定都在京城了，只是还没有安顿好。” 她跟奶奶在厨房做菜，用的是煤球炉子。 菜都是贺南生帮着洗好放筲箕里。 用他的话说，她跟奶奶都是女人家，应该少沾凉水，对身体不好。 苟岁岁觉得贴心的同时，心里还嘀咕。 这男人没在图书室里白待。 厨房炒菜做饭动静大，但也能听到客厅外玄关传来的敲门声。 那声音也没有小到哪里去。 不过外头有三个男人在，用不着苟岁岁跟奶奶操心。 门是贺南生开的，看到人他还挺意外，“裴二叔，裴三叔，裴媛，你们来了？” 门外的一家三口正好是裴家的三口。 裴家两兄弟站在裴媛身后，每人手里都提着年礼。 “姐夫，前两年，我们都是跟岁岁姐和爷爷奶奶，还有亲爷爷一起过的年，今年回了京城，当然也想一起过年啊！” 第363章 萌生念头 第363章 萌生念头 裴媛比起在西北的时候，更开朗活泼了。 黑黝黝的眼睛里带着光芒，让人看了就欢喜。 “快进屋，外头冷。” 贺南生从鞋柜里找出备用的拖鞋，给三人换上。 “南生同志，你就赖在你对象家呀？” 裴学兵露着大白牙，一边换鞋一边调侃贺南生。 然后又被他大哥拐了一肘子，“南生，你三叔说话就这样。” 贺南生没有在意。 秦老和苟利民老早就听见动静。 见贺南生领着三人进来，顿时都笑得合不拢嘴。 “还以为今年过年不能一块儿，没想到你们还特意上门来。” 苟利民笑呵呵要给客人倒茶。 贺南生抬手阻了，“爷爷，我来就行，您坐。” 裴媛给秦老和苟利民打了招呼，就一猫腰钻厨房去了。 一进去就直接抱住苟岁岁。 “岁岁姐！我来啦！” 苟岁岁听惊喜的，陆蔓华就更不用说了，她拎着锅铲呆愣愣看着裴媛。 “哟，媛丫头，你爸跟你小叔在外头呢？” “哎！是的，奶奶，我们来给你们拜年呀！” 裴媛脆生生应着。 陆蔓华炒菜的动作加快了。 同时还道：“咱们备了多的菜，你们来了，就多做几样！” 同样是过年，今年大家的精气神全然不一样了。 吃过饭坐了一会儿，裴家三人就起身告辞。 他们家住得也说不上多远，就住西景的别墅。 批准裴家三口回城，他们的房子自然也归还了。 索性西景的别墅少有被划分出去给人住的，不然他们回来还要折腾一大通。 老太太直道：“咱们屋子太小了，要是大屋子，这三孩子也不至于冒着雪回去啊。” 苟利民接了句，“年后不是要翻修院子吗？ 明年咱们回四合院过年，再来三个人也能住下。” 午夜钟声敲响，外头就有烟花爆竹。 透过窗户看出去，很是热闹。 这才是过年啊。 苟岁岁前世看过的烟花，也就是在模拟器，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真实的。 苟利民喝了酒，早早躺床上睡了，贺南生也收拾干净碗筷，跟秦老回了对门。 陆蔓华拉着苟岁岁坐在沙发上，“岁岁，说实话，奶奶这心里不踏实。”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先前你妈……白宁微不是来过一次？ 她后面虽然不来了，但我还是担心会出什么事。” “白宁微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她甚至不择手段，当初为了嫁给你爸，甚至不惜下药勾引。” 陆蔓华提起儿子又开始抹泪。 “按说这事儿我是不该告诉你的，你爸他性子木纳，不会喜欢白宁微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他喜欢单纯善良的姑娘，可事情都发生了，你爸要是不娶她，就得被告耍流氓，那是要吃枪子的。” 苟岁岁虽然不意外白宁微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同时她也震惊。 父亲苟家华对白宁微并不存在爱情。 他当初吞枪自尽，会不会是白宁微拿原主要挟苟家华？ 以换取他手里的图纸。 越想，苟岁岁觉得可能性越大。 白宁微不也是原主的母亲吗？ 她怎么就狠得下心？ 苟岁岁毕竟在末世前长大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和奇葩小说也看过听过。 这时她不由得萌生一个念头。 第364章 底气 第364章 底气 她会不会不是白宁微的女儿？ 这只是苟岁岁的一个猜测，并且她觉得可能性极大。 空间里有能够检测dna的器械，她也不会操作。 只能慢慢看了。 将奶奶哄回屋睡觉，苟岁岁也困了。 初二这天，陆蔓华和苟利民听说贺南生要带岁岁去见他的一位长辈。 陆蔓华就收拾了些礼盒出来，让贺南生提着去。 贺南生其实有准备，不过也不好拒绝老人的一片好意。 他之前就进空间，用工具把苟岁岁那辆自行车改造了一番。 也就是装了个挡风的简易棚，不用的时候折叠起来收后座上。 用的时候撑开。 苟岁岁看了就想到曾经见过的，摩托车的挡风棚。 想不到贺南生这人还挺时髦？ 贺南生骑车，苟岁岁坐塞了棉垫的后座上抱着礼盒。 两人悠哉悠哉，一路晃悠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外人进出都得登记，而且还要得到准许才得以进入。 贺南生跟门卫说要去陆家。 门卫电话拨过去，得到肯定答复，这才放行。 “打小我从能走开始，就跟在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屁股后头。 不是成天上陆院找茬儿，就是跟海空的应付陆院上门找茬儿。” 贺南生一点不着急去见长辈，速度慢慢悠悠的。 走在再熟悉不过的路上，他跟苟岁岁回忆自己的青春年少。 他是68年当兵入伍，打从那时候起，就没有再回过大院。 再回来已经恍若隔世。 可不嘛？ 他现在都有对象了，还正经考上了大学。 谁说一定要在队伍里干到老才能为国家做贡献的？ “贺南生！” 两人正一个说一个听，突然插入一个声音，打断他们的愉快交流。 贺南生扭头一看，“东子？ 你还是回大院过年来了？” 是顾东野这小子。 当初是被他家老爹绑着上的部队，义务期一过，立了功给他提干都不要，悄无声息退伍。 说起来，顾东野跟贺南生能认识，也是当年打出来的情分。 尤其在贺南生被陆老爷子带到陆院之后，顾东野看他沉默寡言，就可劲儿逗他。 要是没有顾东野，贺南生估计要低靡好长一段时间。 从此废了也说不准。 顾东野志不在从军，他一心想要挣大钱。 心里就跟塞了团火一样，就算是在队伍里，也不消停。 当时顾东野退伍，给他老爷子气得直想拿马鞭子抽死他这个不肖子孙。 可顾东野退伍后也没回家，直接去了冀省，他母亲的娘家。 他就是在冀省发的家。 好几年躲着不回，就是怕挨揍。 “嗐，我都回京城了，这要是不回家过年，合适吗？” 顾东野一下子嘚瑟上了。 也就是没有尾巴，不然都能让他翘上天去。 苟岁岁简直没脸看。 贺南生都懒得拆穿他，这小子当初也不是没有回过京城，不也没回大院过年？ 不就是挣了钱，有底气了，才敢迈家门了？ “嫂子新年好呀，你这是跟着南生哥回大院见长辈呀？” 顾东野一脸的神采飞扬。 苟岁岁到了句新年好，“是。” 顾东野就撞了一下贺南生的胳膊肘，“南生哥，这几年你都不见回，我听说陆老爷子常念叨你呢，尤其知道你退伍，他气得说对不起你爸妈。” 第365章 表明态度 第365章 表明态度 贺南生脸上表情淡淡的，只说：“我当兵七年，也算是继承爸妈的遗志，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他爸妈都把热血洒进海洋，贺南生曾经是怨过的。 不过后来他也成了军人，才知道诸多的身不由己。 他这话，顾东野再赞同不过，直竖大拇指。 “就是，还是哥说得好，我也当了三年兵，咋就不能自己选择了？ 我们自己的人生，长辈怎么就能随意摆布？ 那不成牵线木偶了？” 贺南生瞅了他一眼。 这小子还真是底气足了，啥话都敢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不是大院长辈能接受的道理。 这里长大的子弟，哪个往上数两倍不是军人？ 敢说这话，那就是鞋底没挨够，想尝尝腰带和鞭子的滋味。 说着话，顾东野就到顾家门口了。 陆家离着顾家不远，顾东野要是挨揍，在陆家客厅都能听见。 陆家在顾家对面，是一栋看着比顾家要大一些的别墅。 两人才刚到门口，就见院子和屋门都开着。 这就是给他们留的门呢。 走到门口里面一阵欢声笑语。 “爷爷，你不是说南生哥要回来吗？ 这都好多年不见了，我还真是想他，他就不想念咱们吗？” 说话的是陆老爷子的孙女陆茵，是个军人，通信部门的。 苟岁岁瞥了贺南生一眼：妹妹挺多啊。 贺南生无奈一笑，大院里年纪大的都叫哥，他可不就妹妹多吗？ “陆首长，贺南生向您报道。” 贺南生整理了下衣服，站在门口朗声。 屋子里一静之后，有个人踩着鞋子“哒哒哒”地跑出来，脸上笑容灿烂，如同春日里的蔷薇花。 “呀，南生哥，还真是你！咱们好多年不见，你这些年都不见回家的，你是忘了这里有个家吗？” 这人正是陆茵。 小姑娘跟苟岁岁一般大，说话不自觉撒娇，俨然就是被长辈疼宠着长大的娇姑娘。 贺南生轻轻颔首，声音如同跟手下的兵谈话一般冷硬，“陆茵。” 陆茵也不介意，喜滋滋地招呼他进门，侧到旁边，才注意到贺南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笑容瞬间淡下去，但良好的教养让她维持着没崩。 陆茵道：“南生哥，这位是？” 贺南生接过方才递给苟岁岁拿着的礼盒，全收到一只手里提着，坚定地拉着她的手，与她相识一笑，看相面色煞白的陆茵。 “这是我对象，未来的媳妇，苟岁岁，你叫嫂子和岁岁姐都成。” 说着，他拉着苟岁岁从陆茵身边进屋，到了客厅。 贺南生放下礼盒，站在陆老爷子面前敬了个礼。 “陆首长。” 陆老爷子扫了两人交握的手一眼，眼里有无奈和惋惜，也有释然。 “回来了就坐，招呼你对象也坐下，”见两人坐下，陆老爷子才继续看着贺南生，“怎么，当兵回来，连陆爷爷我也当不起一句了？” 明摆着他要是不叫这一声，老爷子就要动怒，指不定还会撵人。 老爷子无疑是要当着家里人的面儿，承认他这个只带了三年不到的孙子。 陆老爷子是开国将军，为国家立过汗马之功，身体里还有十几块弹片呢。 他这句话表明的就是一个态度。 第366章 对不起你父亲 第366章 对不起你父亲 甭管贺南生以后在哪，干什么，他都是陆家的人。 贺南生心里感激，但这不妨碍他拒绝。 “陆首长，这不合规矩。” 当初贺南生被陆老爷子带回陆院，一开始大家都同情他，一见他就说他父母是英雄。 后来，也不知道从谁嘴里开始传的。 他们都说，贺南生是陆老爷子领回家给陆茵做童养夫的。 自那开始，越传越来劲儿。 陆茵直接带人欺负他，说看不上他贺南生当她未婚夫，她陆茵以后要找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同时让他不要以为住进她家，就能肖想她。 年仅十四岁的贺南生，看着还没他胸口高的八岁小屁孩儿，冷着脸没搭理。 以讹传讹，人云亦云之人，最是蠢笨。 最后陆老爷子也知道了，他直接拍桌子：什么童养夫，那都是封建残余！贺南生以后要是愿意，他自会做主把孙女许配给他，用不着别人猜忌。 两年后，贺南生个子猛蹿，一下子从不到一米七，长到近一米八。 加上坚持锻炼，看起来比一些缺乏锻炼了的十八岁小伙子还要健壮。 陆茵对他的态度也就慢慢开始转变。 十岁的小姑娘，要说多喜欢不至于，反正不会再跟贺南生说什么配不上她的话。 后来贺南生入伍后，陆茵就再没见过他。 一别九年，陆茵从牙都换齐的小姑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看到贺南生激动又害羞，但他身边已经有了让他坚定牵住的姑娘了。 陆老爷子这些年经常听陆茵提及贺南生，就知道她是惦记上了。 老爷子心里也高兴，这样贺南生就是他正经的孙子了。 一个女婿半个子嘛。 谁知道…… 贺南生当兵之前，就已经不叫老爷子爷爷了。 陆老爷子沉默半晌，摆摆手，“也罢，一个称呼，你爱咋叫咋叫。” 瞪了贺南生一眼，老爷子转向苟岁岁。 “丫头挺面善的，哪里人啊？” 这近距离一看，老爷子就觉得眼熟。 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苟岁岁笑着道：“陆首长，我叫苟岁岁，京城本地人。” 她心下一动，陆老爷子这辈子见的人多了去，让他觉得面善，除非是比较熟悉的。 苟岁岁细看之下，能看出来是爷爷奶奶的孙辈。 跟苟家华也只三分像。 那剩下的七分，却跟白宁微不太相似。 只眼形有些许神似之处。 陆老爷子皱了眉头，好似觉得不该是京城这样的答案。 但要让他说出个由头，他又一时想不起。 但她说她姓苟，老爷子只想到一个人。 “你父亲？” 苟岁岁笑意微收，“父亲家华，已不在人世。” 苟家华！ 陆老爷子怔忪片刻。 他的儿子儿媳也都很诧异，因为他们都知道苟家华这个名字。 孙辈知道的人里就要少一些。 “你是，苟家华同志的孩子？” 跟儿子们不同，陆老爷子是见过苟家华其人的。 苟岁岁点头。 陆老爷子顿时拄着拐杖起身，大儿子赶紧搀他，被他甩开。 老爷子郑重给苟岁岁敬了个礼，“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父亲啊……” 苟岁岁顿时起身，她有些手足无措。 第367章 输了 第367章 输了 苟岁岁顿时起身，她有些手足无措。 陆老爷子可是个老将军，给她敬礼，她真怕自己折寿。 “老爷子您别，能跟我说一下怎么回事吗？” 苟岁岁从陆老爷子这微妙的态度里，察觉出一丝异常来。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爷爷说过。 当初苟家华是突然回京，原本，他似乎是不该回来的。 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回了京城，送了命？ 陆老爷子意识到自己失态，很快收敛了情绪。 他招呼着苟岁岁坐下，“岁岁，老头子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苟岁岁点头。 陆老爷子呵呵一笑，随即亲切道：“我知道你参加了去年的高考，并且成功被京大录取，只是，你会选择修农学，还是让我惊讶。”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苟岁岁自然意识到，他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说明她父亲当初的事情，还不是能够明着拿出来说的。 对于陆老爷子知道她身份后便点出她考了京大的事情，苟岁岁倒是并不意外。 她能够想到，当初跟爷爷奶奶回京城，那一路上的方便，说不得就是这老爷子的意思。 “陆首长想必也知道，我去年在c省对种植有过兴趣，学农学就是为了能更进一步发展。” 苟岁岁没有明说改良土壤的事情。 但她这么一提，陆老爷子自然就想起来了。 苟岁岁上交的营养液，现在研究所还在研究。 据说是有了点头绪，陆老爷子是经历过战乱饥荒的。 他这一代人自然比谁都想要提高粮食产量，不说一下子让全国人民都能吃饱肚子，至少从不会有人再因为饿肚子而死。 这么一想，陆老爷子看苟岁岁的眼神就带了些炙热。 他只能说，不愧是苟家华的孩子。 苟岁岁感受到陆老爷子欣慰的目光，她脸上隐隐发热。 她看着老爷子，一下子就知道。 这位一准儿是把她往父亲那般，无私奉献的人身上定位了。 她就是想安安心心挣钱，简单平凡地生活，哪有那么伟大？ 不过苟岁岁也不会傻傻地告诉老爷子，自己就是想当个老板，压榨员工开心数钱。 不管在哪个时代，有大佬照拂，都是好事。 傻子才会往外推。 “好，好啊，真是个好孩子。” 陆老爷子连声赞了两句。 苟岁岁厚着脸皮收下了。 在陆家吃了午饭，贺南生二人就提出告辞。 陆老爷子知道年轻人也有自己的事情，他没有强留。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孙女对贺南生有不寻常的心思，他也不会强行将贺南生留下，让大家都难堪。 苟岁岁和贺南生从陆家出来，身后就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南生哥！” 陆茵叫住贺南生，眼眶微红。 苟岁岁挑眉，跟着贺南生一起站住脚，回身看向跑出来的姑娘。 陆茵不甘地看了苟岁岁一眼，但她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挑不出苟岁岁的不好来。 长得更漂亮，看着文弱却一点不娇气，眉宇间甚至带着一丝英气。 陆茵都不用去了解贺南生喜欢苟岁岁什么。 单是看到苟岁岁，陆茵就知道自己输了。 “有事情就说。” 贺南生语气平淡，没有刻意冷漠，但也没有对邻家小妹的温柔。 第368章 优势 第368章 优势 陆茵知道，他从小就是这个脾性，甚至九年后的今天更冷淡了些。 她曾经以为贺南生永远就是这个狗性子了，对谁都一样。 可今天，他发现贺南生看苟岁岁的眼神温柔得让她生不出一点嫉妒。 “南生哥，我知道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姑娘，你跟她在一起很快乐，我是来祝福你们的。” 陆茵眼睛红着，脸上却是笑着的。 她陆家的女儿，自然拿得起放得下。 有主的人，她还没那么自甘下贱地死缠烂打。 贺南生嘴角微扬，跟苟岁岁对视一眼，而后道：“谢了，外头冷，你回屋去吧。” 刚走出来，两人就遇上顾东野了。 “生哥，你没在陆家多坐会儿？” 顾东野冲贺南生挤眉弄眼。 顾东野本就是陆院长大的，而且他还知道陆茵的心思。 这会儿就是有意在打趣贺南生。 贺南生冷着脸道：“看来你回家没挨够揍。” 顾东野面色一僵，贺南生这一说，他就想起刚进门迎面就是自家老头子的一拐棍。 要不是他身手敏捷躲得快，头上都是包。 顾东野本就是开个玩笑，贺南生不高兴，他自然也不会再说。 而是扭过脸笑嘻嘻冲苟岁岁道：“嫂子，我给你收的货都弄回京城了，怎么着？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跟生哥去我那瞧瞧？” 贺南生也看向她，他没有意见，苟岁岁说去就去。 苟岁岁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改个时间吧，东西放你那又不会丢。” 顾东野耸耸肩，也没有强求。 他也骑着自行车跟在两人身边。 出了陆院，苟岁岁突然扭过头，将顾东野打量了一番。 顾东野感官还是比较敏锐的，他警惕地扭头看过去，而后头皮发麻。 “嫂子，你有话就说，这样看着我，挺瘆人的。” 苟岁岁但笑不语，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而是小声在贺南生耳边，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说跟顾东野是合伙做的生意？” 贺南生挑了下眉，“嗯”了声。 他慢悠悠骑车，扫了边上的顾东野一眼，微微侧过脸问她，“你有什么好点子？” 若是没有，苟岁岁不会跟他确认。 “一个想法，需要完善，顾东野做生意挺有一手，他跟穆思远相比，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优势。” 苟岁岁没有否认，而且她看重的，就是顾东野这个优势。 贺南生眸子一深，摇头轻笑，“他家里本就不同意他经商，说这是歪路。” 苟岁岁戳了戳他的腰肢，示意他看顾东野。 贺南生被她触碰到的部位隔着厚衣服，都好似触电一般麻了一瞬。 他绷紧面皮，扫了顾东野一眼。 苟岁岁道：“看见了吧，他家里不同意是一回事，可得天独厚的优势还是存在的。” 顾东野回家挨揍了是没错，可他这不仅还走着出来了，还能好好骑车。 拐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真的不在乎这个儿子。 而且都过去多少年了。 不是顾家不同意他干别的，而是怕顾东野走歪路毫无建树不说，还很有可能丢了他们顾家的颜面。 顾东野被两人看得更是莫名其妙。 上了街道，顾东野回的是另一边。 分别前，苟岁岁叫住他，“过几天，我上门查看东西，顺道谈谈你生意做大的事情。” 第369章 重不重要 第369章 重不重要 顾东野狐疑地看向贺南生，见他面色如常，而且丝毫不意外。 瞬间就想到，刚才这两人就是在谈论他做生意的事情。 做大？ 顾东野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现在经济形势依然紧张，但比早些年好了许多。 但具体怎么做，他心里还没谱。 苟岁岁这一提，顾东野心里就痒痒。 他想要追问她啥想法。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苟岁岁话一说完，就让贺南生骑车往回走。 两人回到京大教师公寓楼下，正好看到一辆汽车停在楼下。 进家门就听到白宁微跟一个陌生男人的谈话声。 苟岁岁和贺南生对视一眼，拐到客厅。 “哟，岁岁回来了？ 你们这是上哪里去了？” 白宁微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刻意。 见苟岁岁二人回来，忙打招呼。 那一脸亲热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苟岁岁关系多亲近。 白宁微跟邢文化坐一起，苟岁岁只看了邢文化一眼就收回目光。 她无意跟这两个人有过多交流，但邢文化显然不这么想。 “这就是岁岁？ 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岁岁模样好，看着就是个乖巧懂事的，比我家凡菲优秀！” 邢文化上来就笑看了白宁微一眼，盯着苟岁岁一顿夸。 夸完还不算，还要跟苟岁岁对上话。 “岁岁啊，我跟你妈妈是夫妻，你叫我邢叔叔就成，头一次见，这是叔叔给你的红包。” 说着，邢文化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红封。 苟岁岁扫了眼，那红封看着还挺厚。 诚意是有的，只是这诚意里夹着毒药。 “无亲无故的，钱还是你自己收好。” 苟岁岁半点没打算跟他们客气，一点颜面也不带留的。 她说完就冲白宁微道：“白女士，你们有什么目的，尽管敞开了说。 当然，你说了我们也就是过个耳朵。 说完，你们就走。” 白宁微跟邢文化对视一眼。 邢文化还好，他脸上还带着笑。 白宁微就直接脸色阴沉。 她想破口大骂，被邢文化拦住了。 “岁岁，我想你对我们有误会，上次你妈来找你们，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邢文化端起架子，又摆出一副亲民的姿态，“京区首长亲自下令，让我来向你讨要你父亲留下的图纸，这事关重大，我当初也是想着，你跟宁微是母女，好说话些。” “这些年，宁微对你没照顾到，她内心也很自责，你也别怪她。” 苟利民坐在独坐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一个劲儿瞅报纸，半点没吭声。 苟岁岁可以肯定，从这两人进门起，他就是这个姿势了。 陆蔓华在织毛衣，她稍稍起眼，看向苟岁岁。 苟岁岁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我并不知道父亲有留下图纸，这话要是你们不信，明天我可以亲自上军区领导那里说明，你们觉得呢？” 这话一出来，白宁微直接脸色发白。 邢文化都快绷不住笑了，要是让领导知道了，还轮得到他们来找？ 他眼角抽抽，“这就不用，领导们都忙，不好拿这事去麻烦他们，你……” “不是说事关重大？ 这么要紧的事情，就是该让领导知道吧？” 苟岁岁作一脸迷惑状，“我这不是怕你们说了领导不信，才要帮你们作证去，这到底重不重要，你们也没个准话。” 第370章 宿舍 第370章 宿舍 说到这里，见两人如坐针毡，苟岁岁眼神越发冷，但面色却带着怀疑。 “白女士，邢同志，别说咱们这还真没有你们说的东西，就是有，我现在有个疑惑。 你们真的是为郭嘉来要东西的吗？” 邢文化“刷”一下站起身，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岁岁，你胡说什么呢！” 白宁微也坐不住了，要是真让苟岁岁这样分析下去，那他们不是就直接暴露了？ 尽管没有证据，可要是引起了怀疑。 他们就会被盯上，暴露就是迟早的事。 白宁微可还想着完成了这里的事情，拿了钱出国去呢。 邢文化更不想折在苟岁岁手上，他忙说：“行了，你们手里没有东西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用不着你去。” 他暂时还能稳住心态，甚至还给两个老人告辞。 白宁微跟着邢文化出门离开，关了门，苟岁岁刚坐下就对上爷爷不赞同的眼神。 “岁岁，你刚才太过冒失。 邢文化跟白宁微的身份明显有问题，你说得那样明显，他们怕是会有所怀疑。” 陆蔓华也有同样的担忧。 倒是不担心那两口子会对他们两个做出什么。 他们俩都是老家伙了，就算出了事也没什么。 就是担心苟岁岁跟贺南生还是小年轻呢，人生路还长。 就怕被算计。 岁岁和南生本事再大，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更何况在两个老人看来，岁岁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 南生也不能时刻护在她身边。 苟岁岁正要解释，贺南生就道：“爷爷您也别太担忧，若岁岁不这样说，他们还会上门打搅，几次拒绝，早晚也会狗急跳墙。” 苟利民和陆蔓华互看一眼，打搅他们不怕。 可说到狗急跳墙嘛，倒是又这个可能。 苟岁岁把话接过去，“您二老啊，就好好修养着等开学上课，我跟南生都不会有事，今天我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就不敢堂而皇之地上门。” 但他们说不得会暗地里上门。 而苟岁岁要的就是他们背地里行动，这样才能抓住把柄。 最好就是能一下子解决白宁微两口子。 不然她是别想过安生日子。 苟利民想想也是，就叹了口气，“你们有成算就好，平时进出也小心着些。” 从岁岁刚才的话里，老爷子也能听出来。 他们这是怀疑白宁微和邢文化有敌特嫌疑。 老爷子心里起了疑心。 一旦怀疑产生，就会生出无数个念头。 老爷子记忆中关于白宁微那些古怪的行径，到现在就说得通了。 只是，他还是希望白宁微不是敌特分子，那得多影响他孙女儿的处境？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22号，京大开学就是这天。 这两天相继有人到学校报到。 苟岁岁跟贺南生在22号这天报了名，贺南生就提着行李搬进宿舍里。 她也想有一个完整的大学生活，从住宿舍开始。 苟利民倒是没有阻拦，陆蔓华则是直接表达不舍。 老爷子就说：“孩子是要跟同学多相处，哪能成天跟咱们两个老东西住一块儿？ 周末回家一趟就成。” 陆蔓华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她还是跟着苟岁岁一起上她宿舍去，想看看住宿环境。 第371章 见过 第371章 见过 贺南生那边将行李放床上，就回来送苟岁岁去她宿舍。 她来的时候，宿舍床位已经被占了俩。 一个床铺上铺得整齐，被子还是叠成的豆腐块儿。 贺南生提着行李，帮着打水来擦床架上的灰尘。 苟岁岁选了最里面右侧靠墙的上铺。 灰尘一擦，铺上被褥床单，再罩上一个床帘，就有了个独立的小空间。 都是贺南生动手干的，陆蔓华都没有来得及插手。 她现在看贺南生是越来越满意了。 “南生啊，你那边宿舍安顿好了没？” 贺南生把床帘挂两侧的钩子上，露出铺好的浅蓝色小窝，看起来温暖又舒适。 “奶奶，我那边不着急，晚点回去就弄。” 他一大老爷们，哪那么多讲究？ 两人先把陆蔓华送到教师公寓楼下，再去国营商店买来热水瓶等一应生活用品。 贺南生照样是要把苟岁岁送到宿舍。 她本人拒绝了都没用，贺南生爱跑就随他好了。 刚回到312宿舍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贺南生拎着东西先进去放置。 宿舍里那一男一女和他们的女儿站一块儿看着苟岁岁二人。 “我看到有三个床位已经被占了，其中一个是你的吧？” 女人笑着冲苟岁岁打招呼。 她穿着摞着补丁的棉袄，一头齐整短发，刘海稍稍落在细眉上，显得人很精干。 偏她说话声音又温柔纤细，听得让人舒心。 苟岁岁回以微笑，点头道：“是，我刚跟对象买东西回来。” 女人早就瞧见贺南生手里拎着的渔网兜，眼里有羡艳。 她扯了把自家男人，同时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这是我男人刘国庆和女儿文文，我叫宋一梅，是下乡知青。 国庆是乡下人，我考上大学，他就带女儿跟我一块儿来京城，顺道找活干。” 贺南生将苟岁岁的东西安置好，他走到苟岁岁身边站立。 宋一梅一家三口这才看清贺南生的长相。 她本以为苟岁岁长得已经很好看了，贺南生竟然半点不输她。 两人站在一起可谓是相得益彰，谁都不是陪衬。 刘国庆更是倒吸了口气。 “我是苟岁岁，他贺南生，也是京大学生。” 宋一梅愣了下，而后笑道：“真好，你们可以共同进步。” 苟岁岁和贺南生对视一眼，笑了笑没接话。 刘国庆模样端正，皮肤黝黑，一脸的老实憨厚。 他小声嘀咕了句：“就算不上大学，我也可以跟你共同进步。” 他都打算好了，一梅在学校上学，他就好好干活，以后能在京城安个家。 给女儿创造好条件，以后女儿也上大学！ 宋一梅听到他的话，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把头发别到耳后。 苟岁岁跟贺南生耳力都好，这宿舍又不大，他们都听见了。 不过也装没听见。 “你还不回去整理你宿舍？” 这会苟岁岁要是再看不出来，这男人是想让她舍友知道他是她对象，她就改姓！ 贺南生还没说话，宿舍门口就传来动静。 “有人来了啊？ 我来的时候宿舍一个人都没有。” 苟岁岁听声音觉得耳熟，看过去就发现果然是见过的。 第372章 馒头 第372章 馒头 “苟岁岁，贺南生？” 苏茜一脸震惊。 贺南生点了下头。 苟岁岁也没想到，车站一别，竟然还能有一个宿舍的缘分。 “苏茜。” 她笑着打招呼。 苏茜笑呵呵一扭头，一把将身后的王文正拽进来，“快看看，咱们跟他俩真是有缘分，我还跟苟岁岁同学一个宿舍！” 王文正摸着后脑勺，冲他们傻笑。 苏茜就说要找个时间聚聚。 苟岁岁没意见，贺南生自然无所谓。 宋一梅简单介绍了自己和家人，就继续忙活了。 宿舍里四个床位，上下铺。 中间空地摆了四张方桌，每张桌子两个抽屉，一人一个。 两个床位中央靠墙各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柜子，上面两个柜门，下面两个，也是一人一个。 宿舍里没有独立卫浴，洗漱洗衣服都在水房，卫生间在水房里头。 宋一梅选了门后的下铺，她收拾好东西就跟刘国庆一块儿出去了，今晚不会回来住。 王文正学的是法学，为人却腼腆。 苏茜带她来女生宿舍就是认个门，并表示来了京城就是她的地盘，叫王文正挨欺负别闷着，来找她。 王文正脸都是红的，那害羞劲儿让贺南生看得尤其别扭。 苟岁岁倒是很想笑，她给了贺南生一个眼神：你怎么还不走？ 贺南生眨了下眼睛。 他还打算把苟岁岁拐到男生宿舍放了东西，再一起上外头吃个饭呢。 苟岁岁没搭理他，把盆拿出来塞床底，口盅牙刷牙膏，以及衣架衣服罗列到柜子里。 整理好东西，她才看向等着自己的人，“走吧，先跟你去放东西，再去吃饭。” 贺南生眼里含笑。 苏茜带王文正认完门，也要去吃饭，他们两个打算去找刘凯。 还没出宿舍门，两个女生说说笑笑进门来。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饭盒，里头还有两个馒头，手里还拿了一个在啃。 “我买了三个馒头，你要来一个不？ 看你背这么多东西，肯定饿了吧。 没事，你吃一个嘛，不用不好意思，大不了下次你请我就好了。” 她还在招呼另一个手上都不得空的女生。 看到宿舍有人，被一包提两包的女生打喘一口气，她小跑着到苏茜身前。 放下行李伸手道：“你好，我叫张文芳，也是213宿舍的一员！” 苏茜跟她握手，“苏茜。” 张文芳笑了笑，提起行李来到苟岁岁跟前又放下，再次伸手。 苟岁岁没有等她说名字，就道：“苟岁岁。” 张文芳接收到善意，麻溜地把行李全卸下来放苟岁岁下铺空位上。 “你们是要出去吃饭吗？ 我也没吃，能跟你们一起吗？” 张文芳刚才就注意到他们几个要出去，她不想吃馒头。 端着饭盒的女生听了满脸不高兴，“张文芳，你什么意思啊？ 不是说好了吃我的馒头，你怎么要出去吃饭？ 早知道你不吃，我就不买这么多了。” 宿舍里静了静。 张文芳脸皮没那么厚，她刚才打了个招呼就自来熟地说，要跟苟岁岁他们出去，现在她心脏还狂跳着呢。 “我，我没有说要吃，我们明明是在路上碰到的。” 张文芳说这话很小声。 报后后，她路上问人宿舍怎么走，就遇见陈友娣。 知道是一个宿舍的，她心里还挺高兴。 第373章 跟你们一起 第373章 跟你们一起 那会儿陈友娣已经买了馒头了。 馒头这事儿跟她就没关系。 结果一路上陈友娣老叫她吃馒头，她手上都不得空，而且第一次见面，哪里好吃别人东西？ 张文芳又急又气，就怕其他室友误会她。 一路上陈友娣见张文芳不怎么说话，以为她闷不吭声是个好欺负的。 没想到她现在倒是敢说了，还让自己下不来台。 陈友娣拉长脸，眼珠在其他人身上赚了一圈，最好看到苟岁岁身边的贺南生时，目光闪了下。 张文芳偏偏又挤在苟岁岁身边。 陈友娣可不认为张文芳是站苟岁岁那里，而是想要往贺南生身边挤。 她顿时一个斜眼，嘲讽道：“问我路的时候倒是热情，这会儿问完就丢呗？ 行行行，你爱跟谁去跟谁去，我也管不着。 只是啊，别瞅见人家爷们儿优秀就上赶着，丢人！” 明讥暗讽谁都能听出来，还把战火少向别人。 苟岁岁看了陈友娣一眼，没有说话，也没应承张文芳要不要带着她。 苏茜见她没什么反应，拉着王文正先出了门，没在门口挡着。 苟岁岁和贺南生随后。 张文芳脸红到脖子里，她不想跟陈友娣说话了。 开始见陈友娣说话亮堂，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能当着面编排她！ 她默默跟在苟岁岁等人身后。 苏茜跟王文正先走了，苟岁岁没跟着贺南生上楼，就在宿舍楼下等他。 转身看向垂头站在边上几步远的张文芳。 “你不是要去吃饭？” 苟岁岁看了她一会儿，慢声开口。 张文芳愣了会儿，才意识到有人跟她说话。 她抬眼看过去，算得上清秀的脸上还泛着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见苟岁岁脸上没有生气，张文芳一时也拿不准她有没有听陈友娣的胡言乱语。 “我没有，不是陈友娣说的那样，我，我只是不识路，”说着，张文芳急得眼圈都红了，很怕被人误解，“你们去哪里吃饭，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她极力辩解，说到最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然后本就红扑扑的脸颊，这会儿更是像熟透了的苹果，“我是说，我不知道饭店在哪里，我是头一次来京城，不知道在哪里吃饭，我一个乡下人，怕走丢……” 苟岁岁等她把话说完，才道：“你介意去学校食堂吃吗？ 我听说京大食堂的饭菜不错。” 张文芳眼睛一亮，浓眉大眼的五官因此生动了几分。 “不介意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去吃！” 苟岁岁笑了笑，贺南生怕她等久，放了东西就下来了。 见她室友张文芳还在，也没什么反应。 “走吧，先去食堂。” 苟岁岁跟他并排走在一起。 张文芳跟在苟岁岁身边叽叽喳喳，说些她在家乡时的趣事儿，目光时不时扫向最边上的贺南生。 苟岁岁都笑着应对。 到了食堂，苟岁岁站定，下巴点了点食堂里坐着的学生。 “食堂到了。” 她明显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张文芳说笑声停下来，愣愣地看着他俩，“你们不吃吗？” 苟岁岁笑着摇头，“你去吃吧，我们不在这里吃。” “那你们兄妹两个去哪里吃？ 我……”张文芳脱口而出，看着苟岁岁的笑容，那句“我也跟你们一起”强行咽下去。 第374章 堂妹 第374章 堂妹 “不是兄妹，我是她对象。” 贺南生强调。 要是让人误会他们两人的关系，那他不是白在岁岁舍友面前露面了吗？ 张文芳脸色更红了，嘴唇动了几下，才吐出一个“抱歉”来。 苟岁岁摇头笑了笑，跟贺南生一起转身离开。 她就是看张文芳农村来的。 样子还迷糊，不识路，又是室友，这才带人来的食堂。 并没有打算去哪里都带着，又不是朋友。 目送两人走远，张文芳才蔫巴转身。 来了京城，她似乎没有那么受欢迎了，张文芳心情低落。 她的心情影响不了别人。 贺南生跟苟岁岁两人都不是寻常样貌，并排走在校园道上，回头率尤其高。 出了校门，都还有人盯着瞧。 也就是今天开学人多，平常也没有那么多“闲人”会因为二人长得过于好看被吸引。 吃了饭回学校，贺南生回了宿舍。 苟岁岁拿着秦老给的书单上图书馆，凭借住宿卡借了一堆农业方面的书籍。 她抱着书本回到宿舍，坐在椅子上看书。 陈友娣和张文芳都在，但两人谁也没跟谁说上话。 张文芳看到苟岁岁回来，倒是积极打了招呼，惹来陈友娣一声冷哼。 苟岁岁回以点头微笑，没理会两人的矛盾。 这点事在她看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也不是什么和事佬，自然不会从中调解。 苟岁岁刚来宿舍那会儿，用背包占了床位的就是陈友娣。 现在她已经铺好了被褥，现在正窝床上捧着本书。 她睡的也是上铺，在苟岁岁正对面的床位。 张文芳还在收拾东西。 没过多久，宿舍又陆续来了人。 现在就剩正对门的上下铺，以及陈友娣下铺。 正对门的床位最难受，冬日里开门就冷。 有人上个厕所回来，一进一出的，觉轻的都能被吵醒。 “大哥，你烦不烦啊，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一个男同志跟着来做什么？” 话音一落，就进来一个短头发的姑娘，小脸看着软萌，偏生了一双英气的眉毛，眼神清亮又锐利，看起来就显得英姿飒爽。 苟岁岁觉得这妹子应该去当兵。 “我不盯着你，你什么时候就跑部队去了，到时候我得一起挨训，你想都别想！” 苟岁岁放下书本，看向抱臂斜靠门框站立的秦越。 同时秦越也看见她了，抬脚走进来，看了自家堂妹一眼，努嘴点了点苟岁岁。 “喏，这里有人能看着你，我就放心了，免得你给我悄悄退学。” “秦越！” 女孩儿快气死了，但她打又打不过秦越。 她瞪了秦越半天，眼神对堂兄没有丝毫杀伤力。 最后只能不忿地一跺脚，看向苟岁岁。 与被迫接锅的苟岁岁对上目光。 女孩儿满是不甘又悲愤的眼神一顿，眨了几下眼睛，狐疑地看了秦越好几眼。 “秦越，你什么时候偷偷认识这么个大美女？ 可让我抓着把柄了！” 秦越脸色一黑，屈指用力敲了下她的额头，“臭丫头想什么呢！这是你岁岁姐。” “弟妹，这是我堂妹秦璐，拜托你照看一下，这丫头皮实，要是不听话你尽管揍！” 第375章 有没有对象 第375章 有没有对象 秦璐听到他叫苟岁岁弟妹，那股子帮嫂子盯梢的劲儿就下去了。 再听秦越让苟岁岁揍她，一时好奇。 这么个纤细柔弱的姐姐，她一拳一个好吗？ 秦璐长得也不是五大三粗，只是相比苟岁岁，她身上肌肉凝实，一看就是打小练的。 带着婴儿肥的脸有些肉墩墩，可爱又漂亮，确实看样子比苟岁岁结实不少。 “大哥，你瞎说什么呢？ 我打不过你，我还打不过她吗？” 秦璐不服气，嘟嘟囔囔一句。 而后才道：“岁岁姐？ 她看着没比我大，我凭什么听你的叫姐？ 我的室友又不是你室友！” 秦越面不改色，对堂妹的话痨程度感悟颇深。 他自然不会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 只是抱歉地看了苟岁岁一眼，希望她别被自家妹子给气着。 “弟妹，秦璐说话就这样，你要是不爱听就别搭理她，烦她了就揍一顿。” 揍一顿就老实了。 秦越心说。 他还真是亲哥！秦璐怒目以视。 苟岁岁当然不会跟秦璐一个小姑娘计较，且她瞧着这小姑娘挺可爱的。 就是吵了些。 她摇头一笑，没回秦越的话，而是看向秦璐。 “你好，我是苟岁岁。” 秦璐认真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落到她伸出来的手上，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握了一下就收回来。 “秦璐。” 她干巴巴说了个名字，就不再看苟岁岁。 只是一转身就拽着行李，左看看右看看。 这才扭头冲苟岁岁道：“你睡哪个床？” 苟岁岁下巴一抬，点了点自己的床位。 秦璐看到她下铺的张文芳，就把行李堆到陈友娣的下铺。 边拿出东西铺床，边扭头瞪秦越，“你怎么还不走呀！我都准备铺床了，你也找了人盯着我，我不会退学跑回去的！” 秦璐很讨厌秦越，自家这堂哥最虚伪不过。 平常笑嘻嘻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笑面虎，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也就堂嫂受得了他！ 家里不让她入伍，从高二开始，她就想方设法把自己往部队里送。 好不容易又一次快成了，结果遇上秦越曾经的战友，一下子被打回来。 现在她确实还没有彻底放弃，可秦越盯她也太紧了吧！ 秦越挑挑眉，将秦璐的愤怒视若无睹。 他站直身，给苟岁岁打了招呼，“我这就走了，会见啊。” 秦越一走，蔫嗒嗒的秦璐瞬间活力满满。 这只是她自己觉得，苟岁岁觉得她一直都有活力。 动作很快地铺好床，秦璐往苟岁岁椅子对面一坐。 她神情很是严肃，盯着苟岁岁，“你不会真的打算帮秦越那个坏蛋看着我吧？” 苟岁岁轻轻翻开一页书，带着轻笑道：“你不都说了，我是你的室友，又不是他的。” 秦璐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我就说，看你长得这样好看，就不是讨人厌的。” 苟岁岁笑着摇摇头。 上铺的陈友娣支出小半个身子，“欸！秦璐同学，认识一下！我叫陈友娣，以后就是一个宿舍的室友了。” 秦璐见苟岁岁认真看书，也不好一直打扰，转过身仰着脸点头笑，“你好。” 陈友娣见她挺友好的，忍不住道：“你哥好帅啊，有没有对象？” 第376章 受了委屈 第376章 受了委屈 苟岁岁闻言只是眉头一挑，没有多余的动作。 秦璐眼睛眯了眯，目光把陈友娣扫视一遍，然后很肯定地回答：“没，他可没对象。” 嗯，在她的字典里，对象是对象，媳妇是媳妇。 室友问的是对象，又没问媳妇。 秦璐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坑哥这事上，她尤其兢兢业业。 只是，忘了今天在场的还有一个认识秦越的人。 秦璐反应过来时，头皮一紧。 单看先前秦越对苟岁岁的态度，显然两人熟识。 且她哥的弟妹，无非就是战友的对象嘛～ 还能不知道她哥结没结婚？ 这样一想，秦璐真是尴尬得头皮发麻。 她慢腾腾转过头，试探地看了苟岁岁一眼。 苟岁岁唇边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跟她对视一瞬便收回目光。 秦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肯定就是清楚情况啊。 不过苟岁岁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啃书，半点没有要拆穿她谎言的意思。 秦璐松了口气，要是背地里捉弄她哥被人拆穿，那她真的想立即逃离宿舍。 陈友娣不明白她怎么好好的说着话，要扭头去看一眼苟岁岁。 不过她并不专注这个。 “是吗？ 你哥长这样好看的，都没有对象？” 说到这里，陈友娣还冲苟岁岁努努嘴，接着道：“你哥跟苟岁岁同学的对象一样好看，咋会没对象？ 他多大啦？” 说到底，陈友娣心里还是不信的，她怀疑秦璐在驴她。 毕竟秦璐跟秦越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何和谐，她刚才也是看在眼里的。 秦璐见对她的问题不以为意。 她皱皱鼻子，摊手，“快三十了他都！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哥那人特讨人厌，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 也就她嫂子汪兰心了，不是一般人！ 陈友娣听得好笑，道：“你现在这样说而已，我看你哥对你很好，你怎么说他都不生气。” 秦璐心里知道，但她嘴上就是不乐意承认自己脾气大，家里人都惯着她。 随意点了点头，她准备去逛逛校园。 陈友娣也没有拉着她继续说，见她起身要出去，“你要出去啊？” 得知秦璐是要逛校园，她就喊了声，“我跟你一起吧，你一个人也无聊！” 说完就麻溜下地，穿上鞋子。 那边张文芳“蹭”一下站起来，期期艾艾地凑到秦璐身边。 “秦璐同学，我叫张文芳，以后就是室友了，我跟你一块儿吧，我不太识路，你带带我呗？” 穿好鞋子的陈友娣听这话就笑了。 她冷哧一声，“带你干嘛？ 你不是不识路？ 带你走一趟，你就认识了？” 陈友娣听了这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看着秦璐，小声说：“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不好麻烦你。” 秦璐眉头都拧巴起来了，她心说，自己也没有邀请她们两个中的谁跟她一起。 这学校那么大，腿又是他们自己的，爱跟就跟，她还能撵她们走咋的？ “我逛我的校园，你们爱跟就跟，不跟就留下。” 说完，秦璐也没有看两人的反应，直接就走了。 张文芳整张脸爆红，死死咬着唇瓣，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第377章 运气好 第377章 运气好 陈友娣一点没觉得秦璐说了自己，她半点没有不高兴，反而乐得看张文芳的笑话。 “你能不能别整天一副别人都欺负你的样子？ 张文芳，你不觉得自己特矫情吗？” 说完，她也直接走了。 张文芳脸色白了下来。 都这样了，她自然不可能再跟上去。 目光转向看书的苟岁岁，她一脸茫然地走过去。 坐在床边问：“岁岁，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我不知道为什么陈友娣一开始就针对我，就是因为我没吃她的馒头吗？ 可我是真的不想吃。” 话一说完，她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苟岁岁的侧影。 张文芳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很漂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更是肤白赛雪，面部弧线极为完美，好似一出生就按着美人的比例生长。 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苟岁岁回答。 还以为她没听见，正要再说一遍。 苟岁岁语气轻飘飘的，“你不是说，陈友娣带你来的宿舍？” “就是刚巧路上遇到的正好是她，她也要回宿舍，我跟着她回来的，也算不上是她带我……” 张文芳下意识开口，说着说着。 见苟岁岁面色平淡地看着她，仔细看又好像要笑不笑的。 她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 苟岁岁没有对张文芳的书法表达意见，收回目光。 张文芳说得没没错，陈友娣就是顺便的事儿，谈不上帮忙。 这话陈友娣可以说，而不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显得她这个人不识好。 且总觉得，别人对她的帮助都是举手之劳，她也坦然接受。 以小见大。 “你刚才那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张文芳咬咬唇，心里特别不自在，也特别不喜欢苟岁岁那样看着她。 那目光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难堪。 苟岁岁瞬间有些头疼。 她按了按额角，头也不抬道：“你说得一点错没有，我这人就这表情，别想太多。” 她略拖长了声音，懒洋洋的。 是赞同的话，张文芳却像是被噎住了。 她想撒气都没地儿撒，瞪了苟岁岁半天，结果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天快黑的时候，秦璐和陈友娣逛校园回来了。 跟着回来的还有宿舍最后两个舍友。 苏茜已经洗漱好坐在床边泡脚。 苟岁岁依然在看书，她换到床上，拿枕头塞后背靠坐在床头。 “岁岁还看书呢？” 秦璐回来，目光在宿舍里扫了一圈，看到上铺的苟岁岁就打招呼。 不等她回应，又接着道：“我给你说，陈友娣同学还真像是专门捡舍友的，刚我们不是正往回赶吗？ 在校门口遇见她俩了，还正好就是咱们宿舍的，你就说巧不巧？ 她还跟我说，你下铺都还是她给领回来的。” 一次碰巧遇到室友是偶然，两次就是稀奇了。 苟岁岁也觉得好玩，她合上书，笑了，“那说明她运气挺好。” 剩下两个室友，一个叫朱红云，一个叫马田。 两个人一南一北，一个是h省木尔佳市的，，一个是y省玉市的。 正巧捧一块到学校，还都让陈友娣给遇见了。 朱红云骨架大，体格就偏大些，她生得大气。 相由心生，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心宽的。 “哎呀妈呀，火车坐这长时间，老累了！” 第378章 不就是认识了个老师 第378章 不就是认识了个老师 说完朱红云就看到看宿舍床位都有人了，只门口两个上下铺。 一扭头扬了扬下巴，“马田儿，就这俩床位，你选上还是下啊？” 马田眉心皱了皱，看了眼宿舍里面。 他们确实来得晚了，好床位都被挑完了，只剩门口对风吹的。 “我选上铺吧，我个子小，爬上爬下的也方便。” 马田收回视线，看看朱红云，再看看那上下铺间的小梯子。 朱红云咧嘴笑，“那感情好，我还说你要是想睡下铺，我爬上爬下还得打扰你呢，我动静小不了！” 大家就是做了简单的介绍，就各自忙自己的。 宿舍只有苟岁岁见过今晚不在宿舍的宋一梅，她给大家提了一句。 苏茜一脸景仰地看着苟岁岁，“我就佩服苟岁岁同学这种，时刻捧着书本学习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美人！ 美人认真学习的样子，更美！ 当然，这话苏茜没有说出来，她也只是在心里想。 现在风气还严呢，这么说话只会让人觉得她轻浮。 宿舍这些人都不熟悉，苏茜只熟悉一个苟岁岁，也只是年前火车上见过。 若是遇上一个一门子歪心思的，她那话一出口，赶明儿就得让人举报了去。 苏茜吃过这样的暗亏，自然不会再在这事情上栽跟头。 苟岁岁听着觉得好笑，摇摇头道：“我有个老师，给我安排了课程，学完这些还有后续实践。 农业学这方面我理论底子薄，不抓紧时间看，到时候老师抽问答不上来得挨骂了。” 她说的老师自然是秦老。 别看秦老平时对她很是喜欢，看他老爷子那一丝不苟的态度，若是她马虎一点。 苟岁岁都能想象出来老爷子会用什么话来骂自己。 她都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还要被人追着骂不认真。 那她真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不只是苏茜，宿舍里其他人听她这么说，都震惊了。 “你说的老师，是咱们学校的吗？” 陈友娣最为积极，她头一个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 苟岁岁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点头。 张文芳在下铺，手指捏着衣角搓了又搓。 她探出头隐晦地往上铺看了一眼又一眼。 随即道：“岁岁你还认识京大的老师呢，是老师下放的时候认识的吗？ 好羡慕你啊，可惜我是学外语的，不然就能沾你的光，跟你一个老师呢！” 张文芳是农村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农业还要专门搞出来一个专业。 学什么？ 学了去当农民吗？ 宿舍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谁也没吭声。 也就陈友娣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她懒得怼人。 不过有一点陈友娣也挺好奇。 “我有个问题想问苟岁岁同学，你别生气啊。” 苟岁岁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尽管说。 陈友娣道：“我就想知道，你好好的一个漂亮姑娘。 不学文学语言，也不搞科学物理。 怎么想的啊，往泥巴地里凑？” 这也是大家想问的。 张文芳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撇嘴。 还能为什么？ 不就是认识了个农学的老师？ 怎么上的大学还不一定呢。 第379章 当个小富婆 第379章 当个小富婆 “农业学怎么就不是科学了？” 苟岁岁下巴一抬，目光在宿舍里几个人脸上转悠一圈。 明显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她一大美人学农学可惜。 睨着陈友娣，她故作严肃道：“陈友娣同学，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往泥巴里凑怎么了？ 劳动人民最光荣！” 以后她还打算在京城盘个地皮，专门种瓜果蔬菜，以及小部分药材的。 就算有空间这个金手指，她总不能一点理论知识不懂，在瞎种地吧？ 不然到时候没有大棚，再种出不符合气候条件的东西出来。 肯定是要惹人怀疑的呀。 到那时，满身长嘴她都说不清楚。 说不得还得被送去切片。 苟岁岁可没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想半辈子都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她只要能低调安稳地活在阳光下。 当个小富婆！ 听了这话，陈友娣差点没忍住再翻一个白眼。 好歹她忍住了，“嗯，你说得对，我改正。” “我听说去年咱们国家有个公社粮食大增产，消息还上了报纸，全国通告嘉奖！” 苏茜眼睛忽地一亮，把想到的说了出来。 没人提还好，一提，大家基本都有印象。 “是了是了，我在东北那疙瘩也听说了，还是c省呢！” 朱红云满面红光地插了一句。 这还没完，她又道：“所以苟岁岁同学你的志向是不是给咱们国家的水稻增产，争取让大家伙儿都吃上大米饭？” 眼角一抽，苟岁岁笑着摇头，她没想过要冒领功劳。 “我学习的是土壤土质方面的知识，你说的太伟大。 我刚开始学习，哪里做得到？ 咱们国家人才济济，说不得早就有人开始研究，怎么让水稻产出更多的粮食来呢。” 原本大家听了朱红云的话，都很期待地看着苟岁岁。 听她前半句话，不由得眼神暗淡。 但听到苟岁岁最后句话，纷纷振奋。 是啊，咱们国家人才济济。 各行各业顶尖的人才，现在定然就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 奉献自己的热血与青春，努力为国家添砖加瓦。 为了祖国和人民更好的明天！ 马田用力地点头，甚至热泪盈眶。 不只是她。 见陈友娣，苏茜，朱红云，就连秦璐几人。 都是一脸的感动，眼眶微红，苟岁岁心头也难免一热。 几人相视一眼，半晌后扑哧一声笑开了。 “嗐，咱们现在都是大学生了，毕业后我也要为国家添砖加瓦！” 吸了吸鼻子，陈友娣露出笑脸。 秦璐哼了声，“要不是我哥拦着，我早就上部队保家卫国了！” 苏茜家里原本不是京城的，跟秦璐不认识。 下乡一年后，苏茜父亲才调到京城。 “谁说不是呢，原本我也想参军，但我爸只准我进文工团。 别说我身体不协调，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就算会，我也只想下基层。” 然后她就被送到偏远山区做知青了。 用她爸的原话来说就是：你不是想下基层？ 那就到劳苦大众，最贫困的地方去体验一下！ 这也是，她在乡下吃苦头的开端。 第380章 跟妖精似的 第380章 跟妖精似的 要不是刚巧碰到刘凯，又跟王文正结识。 有他们两个护崽子一样护着她，她早就被那里的村民生吞活剥了！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苏茜扬起笑容。 经过这一次交流，312宿舍的几个人彼此之间熟悉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九点，他们需要去各自的专业报到。 现在是一个专业一个班，农业学的人没有那么多，但也有五六十人。 来到教室的时候，苟岁岁差不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教室的后门锁着，她只能从前门进。 一进教室，就见从头一排到最后一排，几乎上黑压压的都是男同学。 只有少数十来个女同学，加上她也就不到十五个女生。 这样阳盛阴衰的局面，女生本就是稀罕物。 更何况她还生得白皙漂亮，一出现就是五十几双眼睛。 一直跟随着她到落座。 她以来，闹哄哄的教室都安静半晌。 这会儿才又继续交谈。 刚才同学们齐刷刷地看过来，即便苟岁岁不是社恐，她也略有些尴尬。 总以为是自己衣服扣子没系好，脸上有脏东西。 哪怕不会是这个可能。 幸好看到坐在靠墙这边的宋一梅，正冲她招手。 苟岁岁瞬间大出一口气，快步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没想到你也是农学院的，我还以为你会是外语学院或者文学院的呢！” 刚一坐下，就听到宋一梅凑到她耳边感叹。 怎么都觉得她不是学外语，就是学文学的？ 摇头一笑，苟岁岁道：“刚才我进来，教室里突然就安静了，所有人都盯着我，吓我一跳。” 没想到她刚说完，宋一梅忍笑往四周看一眼，回过头来就示意她自己看。 同时还小声说：“喏，现在还时不时瞄你呢，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啊？” 那肯定是知道的，可她也不能说是颜值天花板，用不着这么夸张。 苟岁岁没有转头去看，眼神中透着无奈，“你就别笑话我了，饶了我吧，尴尬死我了。” 话一出口，就见宋一梅满脸的诧异，好似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没等她开口问，宋一梅摇头一笑，用斟酌语气道： “你别说，昨天匆匆一面，我还以为你是个冷淡性子，没想到还挺，嗯平易近人的。” 这话听得苟岁岁一愣，她平常真的有那么冷淡？ 不过平易近人这个形容，还是让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宋一梅同学，我认为你的语文需要好好重修一下了。 平易近人是用来形容有地位，有身份之人待人接物不断架子，不拿腔调的。 你可以说我挺好相处的。”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宋一梅也跟着笑。 “哎，你啊，可真是个活宝，差不多一个意思就成了呗。” 说完，还不忘打趣她，“欸，你快别笑了，你长这样可真太招人了。” 说是招人都是好听的，换句话说，就是跟妖精似的。 这要是在乡下，就得被人说不检点。 长成得过于好看，还能是女孩子的错了？ 宋一梅向来是不明白这个古怪的逻辑。 听她这么一说，苟岁岁笑意微敛，眼睛平和地看向四周。 第381章 还有谁 第381章 还有谁 好几道时不时瞄来的目光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跟她对上。 不过大家都是同学，虽然被人抓包偷看很尴尬。 但也有的还稳得住，冲她礼貌一笑，转过头不再看过来。 有的同学反应就比较大了，直接面色一红，扭头过去跟害羞的大姑娘似的。 好在没过多久，班主任就来了。 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蓝色厚夹袄，戴着副黑框眼镜，一双倍感沧桑的眼睛，平和的眼神里带着智慧。 “各位同学，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是咱们班的辅导员杨文淇，接下来四年你们有任何生活、学业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大家帮助。 愿咱们班的每一个同学都能一心向学，学以致用，成为国之栋梁！” 话音一落地，教室里响起掌声。 接着大家做自我介绍，可以上台去说，也可以就站在座位上。 轮到苟岁岁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杨文淇见状，并不像古板严肃的老学究一样，对她印象一下子就降低。 相反的是，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我是苟岁岁，京城人，c省的下乡知青，望以后能和大家和谐相处，共同进步。” 这段自我介绍很是官方，但也很符合当下时代的特征。 这次班上同学的鼓掌声，动静比班主任杨文淇讲完话的声音还要热烈。 由此可见，大家有多欢迎她了。 非但如此，杨文淇的的目光中也带着些许诧异。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开口。 直到班上所有人都做完自我介绍，等着他发话时。 杨文淇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咱们班上有一位省高考状元，也是全国高考的探花。” 这话一出来，班上瞬间哗然。 几乎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似乎想要凭借自己锐利的眼神，看出班主任说的人是谁。 宋一梅也往教室里看了一圈，嘴里还嘀嘀咕咕，“哇，谁这么厉害呀，又是状元又是探花的！” 还没有见到人，她就一脸钦佩的神色。 苟岁岁一脸的“就知道会是这样”，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如果杨班说的是咱们班唯一一个高考状元的话，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区区在下。” 原本没想着会得到答案的宋一梅动作一顿，她“刷”一下回过头。 “你你你……”宋一梅整个结巴了，一时找不到好的形容词，最后只能说，“真的是你啊！我的天啊，你也太厉害了吧！” 苟岁岁冲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其实这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原本没想着这么高调的！ 可考试的时候，想起来要控分，已经是最后一门了。 不然高考状元这个名头，就跟她没多大干系了。 见其他同学还在观察谁长得像状元，宋一梅顿时生出一分奇奇怪怪的优越感来。 状元就在她身边坐着呢！ 观察谁像状元，不如观察谁长得像探花。 要知道古时候的科举考试，探花都是在一众殿试的进士里，点一个长得最俊的。 班上模样最好的人，除了苟岁岁之外，还有谁？ 第382章 社死现场 第382章 社死现场 杨文淇那么一说，引起大家好奇是自然而然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样一来，大家互相说说话，陌生的壁垒就打破了，有利于班级的团结，同学们的的友好。 看时间差不多了，又接收到来自某探花状元一个“够了吧”的眼神。 杨文淇险些没控制住表情笑出声。 他拍了两下手，示意大家安静，“现在有同学已经知道咱们的探花郎是谁了。” 说完停顿了下，这一停顿更是将大家的好奇心掀到顶峰。 “杨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探花状元是谁啊！” “是啊，您怎么就知道谁知道探花状元是谁了呢？” “可急死我了，杨老师！” “探花状元？ 嗯，这个称呼很到位，”杨文淇一点也不急，慢吞吞道，“就是咱们的苟岁岁同学。 c省高考状元，全国高考探花，满分400，她考了376分。” 听到是苟岁岁，同学们都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受。 他们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到她的分数。 大家都震惊到失声。 看着讲台上的杨文淇，苟岁岁破罐子破摔，她总觉得还没完。 果不其然，杨文淇慷慨激昂完，又是一脸痛心疾首，“全国的高考状元考了385分，9分之差，就与第一状元失之交臂，苟岁岁同学，你不觉得可惜吗！” 丝毫不觉得可惜，她早就开始后悔，自己考太高了。 苟岁岁心里不禁感叹，杨班真是领先世界几十年，早早掌握了凡尔赛文学！ 若不是在在替她凡尔赛就好了。 班会开了半个小时，明天就开始按照课表安排上课。 杨文淇是走得潇洒，留下苟岁岁被五十多位同学重重围住，一个个都激动地表示要向她学习。 好不容易从班级里出来，已经是班会结束后一个小时的事情了。 坐在苟岁岁身边的宋一梅也遭了殃。 得知她跟这位探花状元同一宿舍，大家更是要跟她也打好关系。 出来后，苟岁岁松了口气，宋一梅却是意犹未尽。 “哎呀，岁岁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也跟着沾光了。” 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围着问问题，想想依然忍不住骄傲。 苟岁岁：就离谱！ 原本正要出口的“连累你跟着我一起受累”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咙里。 她无语道：“你高兴就好。” “你叫杨老师杨班，这个称呼真好，一听就知道他是咱们的班主任，与别的老师很好地区分开了。” 宋一梅拍手叫好。 两人一起去领了教材回宿舍。 宿舍里就她俩最后回来。 大家见到宋一梅，就知道她是谁，看着两人手里一样的教材，倒是有些诧异。 “你们一个专业的呀？ 这么晚回来，不会是背着咱们偷偷摸摸开小灶去了吧？” 一听这话就是陈友娣才会说的。 不过大家听了，五个人一起怒视她们。 苟岁岁跟宋一梅哭笑不得，两人对视一眼。 “哪来的小灶？ 这会儿都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 苟岁岁没打算讲班上的事情。 对她来说，就是社死现场。 但宋一梅毫无顾忌，直接开讲。 第383章 算什么 第383章 算什么 她抑扬顿挫，唾沫横飞，很快就把杨文淇如何用探花状元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如何引得所有人议论纷纷，又一句已经有人知道是谁了，又是如何把氛围引到顶峰…… 听完，312宿舍全体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苟岁岁。 就一副“震惊！状元竟是我室友”的神情。 相比于大家的惊叹和佩服。 张文芳一脸的不可置信，脑子里甚至开始“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会是高考状元！ 竟然还是全国的探花？ 她长成那副狐狸精的样子，还能有脑子考上京大！ 这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呢，张文芳大受打击，她打心眼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苟岁岁难道不是因为攀上什么农学院老师，跟他有了不正当关系，这才得以上京大的吗？ 没有人在意她在想什么。 时至中午，大家都饿了。 等她们听完宋一梅的“演讲”，苟岁岁道：“你们不饿吗？ 我准备去吃饭。” “饿，当然饿！” 秦璐头一个冲过去，挽着她的胳膊，“就是不饿，我也要跟探花状元一块儿吃饭。” 怪不得秦越让岁岁管着她呢，要知道她最佩服的就是学霸了。 更何况还是岁岁这么好看一学霸！ 还是他们宿舍的，真是太有面儿了！ 光是想想，秦璐都精神振奋。 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态度。 还能怎么办？ 都是室友，苟岁岁也只能无语地被她们拱卫着出门，下楼，去食堂。 在食堂门口，遇到同样跟室友来食堂吃饭的贺南生。 312宿舍有四个人都是见过他的。 不过其他两个都打趣地看着苟岁岁，等着看热闹。 任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出声，并且冲过去的打招呼的人，是张文芳。 “呀，南生哥！你也跟室友来吃饭啊，真是巧。” 她这个反应，让宋一梅和苏茜拧紧眉头，眼里都带着厌恶。 两人忙看向苟岁岁。 宿舍其他人不知道情况，还以为张文芳跟贺南生有什么关系。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是贺南生的一众室友。 “老贺，不错嘛，这么快就有姑娘认识你了！” “这是你对象吧？ 长得还真不赖！” “你愣着干啥？ 还不快过去，就让你对象干等着啊？” 贺南生脸上的笑意消失干净。 好似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冒失的张文芳，一听大家这么说，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赶忙摆手解释。 “不，我不是，哎呀，你们别误会了呀！” 她面色羞红，含羞带怯的样子，看得贺南生室友更是挤眉弄眼。 312宿舍这边，苟岁岁笑意未散，落在张文芳脸上的眼神却冷了下来。 挽着她的秦璐，在听到张文芳叫“南生哥”，又听到贺南生室友喊“老贺”。 她总觉得贺南生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在哪里听过呢？ 而宋一梅和苏茜在张文芳叫了贺南生之后，都看向苟岁岁。 突然想起来，是在秦越那里听过贺南生这个名字。 那岂不是说明，大哥叫岁岁弟妹，就是因为贺南生。 这样的话，张文芳这种行为算什么？ 想通来龙去脉，秦璐倒是先炸了。 第384章 真是恶心 第384章 真是恶心 “张文芳，你叫谁呢，那么亲热？ 人家认识你吗，你就叫人南生哥？ 你还要不要脸？ 一脸羞红给谁看呢！ 人对象看着呢，你这不是故意给人造成误会，破坏人家感情吗！” 噼里啪啦一大段话里，信息量老大了。 贺南生室友很是尴尬，一个个都收了表情。 这时他已经越过张文芳，来到苟岁岁面前。 “跟室友来吃饭？” 见她神色平静，显然没有生气，贺南生眼里重新染上笑意。 温柔的神色自然而然地溢出眼角，看得312的人纷纷后退一步，拒绝狗粮。 这会儿双方宿舍的人都知道谁是谁对象了。 真是尴了个大尬，尤其是贺南生室友那边。 若不是张文芳兴冲冲跑过去打招呼，他们也不至于误会。 这会儿就你推我攘地过来，给苟岁岁道歉。 “那啥，老贺对象，是咱没眼力见儿，你别生老贺气哈……” 冤有头债有主呢，苟岁岁怎么会生贺南生的气？ 说一点不生气吧，那肯定是假的。 要怪只能怪他一身正气，一看就是是个靠谱的好男人？ 且还是个长得好看的靠谱男人。 心思不正的姑娘，才会在明知他有对象的情况下冲上去。 苟岁岁保持微笑，轻轻一摇头，也没有表态。 那几个男生就尴尬地笑了笑，你推我攘地进了食堂。 “来食堂不就是吃饭？ 你不吃？” 苟岁岁这才回了贺南生一句。 说完她扭身抬脚就走，没有要跟他在食堂外面继续续话的意思。 312站一块儿的6个人互看一眼，跟了上去。 谁也没有去看脸色胀红，站在不远处已经羞愤欲死的张文芳。 贺南生足实是愣了好一会儿，很快他就笑着摇摇头。 岁岁现在是越来越情绪外露了，这是好事。 不像她以前，总什么都憋在心里，他始终都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如今能跟他使小性子，他还挺高兴的。 七个人打好饭菜，围着一张桌子。 “呸！老娘早看那张文芳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玩意儿？ 真是不害臊。 我真是替她爸妈感到羞耻！” 一落座，陈友娣就义愤填膺地怒斥。 苏茜和宋一梅都赞同地点头。 “我说话直接，但都是实话，她就没有拿出镜子照照自己什么样，岁岁什么样？” 说到这里，苏茜意识到这么说有些肤浅了，补充，“别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说成绩，岁岁可是探花状元，她呢，垫底进来的吧？” “真是恶心，我怎么会遇到这样不要脸的室友。” 宋一梅跟着说。 犹豫了下，马田还是决定一吐为快，“刚才我们还在宿舍。 一梅姐在那里说岁岁是探花状元的时候，不知道你们有谁注意到张文芳的表情。 完全没有咱们这样与有荣焉！ 我看得出来，她很嫉妒，甚至于难以置信。” 不愧是学数学的，说话有理有据，前因后果都给摆明白了。 朱红云却听得累得慌，“你直接说她不愿意承认别人的优秀，嫉妒得发狂。 不自量力地想要抢岁岁的对象，就得了呗，说话费老鼻子劲了，给人累得！” 作为事件讨论中心的苟岁岁，动作缓慢地吃着饭。 第385章 有人找 第385章 有人找 她就像个局外人，边吃边听她们疯狂吐槽。 6个人说完，齐刷刷看向她。 手里的筷子顿住，苟岁岁看着到嘴的饭菜。 才回视过去，郑重点头，“你们说得对，她是挺不要脸。” 几人满意了，扭过头去继续絮絮叨叨，吃一口饭骂一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在骂食堂后厨做的饭难吃。 贺南生没有上去打扰她们，他跟几个室友就坐在距离不远的位置。 “老贺啊老贺，你说说你，长得就跟小白脸似的，咋还找了个天仙啊，真是嫉妒死我了。” “是啊，有了对象，还有人盯着你，啧啧啧，啥时候我能有这行情！” “谁说不是呢？ 先头冲上来那姑娘，嘿我说，还真有点意思。” 贺南生抬眸，扫了说话的室友一眼，室友就讪讪地收了声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也只沉默了一瞬，那人又继续道：“不过说真的，你对象可是那叫一个漂亮。” 贺南生也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几个室友相视一眼，觉得没意思，便不再说下去。 吃过饭，312的其他人先回宿舍去了。 苟岁岁和贺南生也就说了几句话，互相关心一下室友好不好相处之类的。 一路将苟岁岁送至宿舍楼下，贺南生也自行回去了。 回到宿舍，所有人除去张文芳都在。 一进门，六个人的眼睛都蹬过来了。 给她吓了一跳，“你们干嘛呢，搞这么严肃？” 几人见进来的人是她，顿时都松懈下来。 陈友娣嘴最快，率先道：“还说呢，你跟你对象遛校园这么长时间，张文芳还没回来。 我们几个就等着她回来，就这样盯着她，看看她哪儿搁得下她那张脸！” 其他几人深以为然，纷纷赞同地点头。 她们总归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苟岁岁心里确实是感动。 今天才是她们第二天认识呢。 不过她也有点无语。 “得了吧，都歇着不好吗？ 没事自己看说，她能咋的？” 就张文芳这样的，还能从她手里把贺南生给撬走？ 真要是那样，不是她没魅力，就是贺南生眼光差。 当事人都这么说，宿舍几人自然也就不闲吃豆腐淡操心了。 当天晚上，几乎是快要熄灯了，张文芳才回来。 她闷着头端着盆子去水房洗漱，也不跟宿舍的人打招呼。 几个人互看一眼，再看苟岁岁那边没什么反应，也就歇了要刺几句的念头。 农业学课程满，隔天一早，苟岁岁和宋一梅就赶着去上课。 第二节课刚换教室，坐下来就等着上课，门口来人喊苟岁岁。 “苟岁岁同学，有人找。” 这一声吆喝，教室里几十双眼睛“刷”地一下看过来。 这个时间点，贺南生课表上也有课，不至于现在来找她。 走到教室门口，看到走廊上站着的身影，苟岁岁神情冷了下来。 同学们虽然好奇找她的人是谁，但也没有闲到凑到门口瞧热闹的地步，都在各自预习功课。 “岁岁，妈来看看你，怎么样，刚来大学不习惯吧？” 来人正是白宁微，她脸上带着温柔和蔼的笑容，好似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有多么疼爱。 第386章 观察 第386章 观察 想到过白宁微会再来找自己，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直接找来学校。 不过转念一想，差不多能猜到，白宁微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她不就是想着，自己以前挺害怕她的，有爷爷奶奶在才不怕了。 私下里来找自己，想要像以前那样威胁恐吓？ 苟岁岁唇角微扬。 “白女士，不必在我跟前装，你知道没有用。” 白宁微每次听她叫自己“白女士”，就气得牙痒痒。 好歹养她那么些年，结果就养出来一个不孝的？ 这一想，白宁微就收敛了笑意，“岁岁，我知道你在怪妈妈对你的关心不够，可那不是妈妈的本意，妈妈还是疼你的，你别那么不懂事。” 对方既然选择装傻到底，那她不管说什么人话，都是选择性失聪了。 苟岁岁有些头疼，她真是不喜欢应付这种人，跟赖皮糖一样，粘上了，就别想轻易甩掉。 且还是一个跟她有着亲缘关系的赖皮糖。 深吸了口气，走近几步。 那边白宁微见她猝不及防地靠近，下意识后退两步。 刚一动，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太对。 抬头看向苟岁岁，对上她讥讽的眼神，白宁微更是觉得难堪。 她忽然从心底生出来一种倒置感。 四年前，是她掌控面前这个小姑娘的人生，只要她想，小姑娘哪里也去不了。 可现在呢？ 这小姑娘长大了，一个动作，就足够让她心生警惕。 白宁微觉得太过荒唐了，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谨小慎微了。 这样一想，她再次看向苟岁岁的眼神里，带着实质的审视。 面对对方怀疑的眼神，苟岁岁毫不客气地尽数全收。 怀疑也好，警惕也罢，总归她什么都没有做。 轻笑了一声，苟岁岁意味不明道：“白女士大可不必这么谨慎，我也不会在学校里把你怎么样，说说吧，来找我的真实目的。” 正在找说辞的白宁微一下子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在国营饭店里，再次见到苟岁岁起。 往后的每一次见面，她都觉得眼前的这个苟岁岁，跟从前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全然不同。 而且每见一次，白宁微心里都会警惕倍增，同时有股汗毛倒立感。 “岁岁，我是你妈妈。” 白宁微忍着火气再次强调。 她似乎很顽固地想要苟岁岁承认这个事实。 好似苟岁岁承认了，她才有继续开口说话的底气。 显然苟岁岁不会给她这个底气，她打错算盘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进教室了。” 没有功夫在这里陪这个公主病一样的女人谈那么多，她还得回教室上课。 结果被白宁微一把抓住胳膊扯了回去。 到这会儿，才看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凶狠。 “岁岁，你爸爸留下来的东西，真的对国家很重要，你别跟你爷爷奶奶学那么犟……” 白宁微语气有些不好，明显耐心已经耗尽了。 如今苟岁岁个头比白宁微高一点，离得近了，能够看清她的每一个微表情。 苟岁岁就直直盯着她，观察她的五官眉眼。 越看，她心底那个模糊的感觉越是显现出来。 第387章 失魂落魄 第387章 失魂落魄 白宁微自己在那里念叨了半晌，不见她有回应。 从碎碎念中抽离出来之后，就见她盯着自己。 心底没由来地一跳，白宁微拧眉，别开脸道：“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大半天话， 你一个字不说，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苟岁岁半个含糊不打，直接一个直球抛过去，“你真的是我妈妈？ 为什么我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她这话一出来，白宁微“刷”一下，扭头，跟看鬼一样盯着她，好似听到了什么恐怖的话。 唇瓣一开一合，就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白宁微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但能够听得出来，她声音艰涩得很，“说，说什么胡话呢，你这孩子！ 你要不是我的孩子，难不成你还是你爸跟哪个野女人生的不成？” 野女人？ 一般正常情况下，不是说她长得像父亲多一些吗？ 不过从白宁微的反应来看，苟岁岁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行了，我说了，别在我跟前来打感情牌，我不跟你玩这套，你说我爸留下来的东西对国家很重要是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将白宁微的注意力吸走。 她听到苟岁岁提及苟家华的东西，顿时焦急地盯紧苟岁岁。 偏偏苟岁岁一点也不着急，等吊足了胃口，才缓缓道：“既然你都说了重要，那为什么会觉得爸爸会把东西交给我和爷爷奶奶？ 而不是直接给国家？”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苟家华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 别人不知道，她作为一只盯着苟家华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吗？ 可是听苟岁岁这么一说，白宁微倒是开始自我怀疑了。 苟家华真的没有机会把东西交给国家吗？ 说实话，她不是很确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年为了拿到东西，所做的一切布局，岂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把自己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越想，白宁微越是惊悚。 她不敢再在京大校园里待下去，她需要立即回家，去跟邢文化商量，是否需要撤离大陆的问题。 见白宁微失魂落魄地掉头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苟岁岁默默目送她走远，转身回了教室。 慌？ 慌才好啊。 只要这些人慌起来，必然生乱子。 生了乱子，总会露出马脚。 到时候，就要看秦越他们的了。 刚到座位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宋一梅见她去了那么久，不由问：“谁找你啊，非得挤着这点休息时间？” 笑着摇了摇头，苟岁岁并没有细说的打算，“我也不熟，非得上赶着认亲的人。” 她说得含糊不清，宋一梅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苟岁岁到底是个什么家境。 但看她这两天吃的用的，就能知道条件必然不会差。 再加上如今又是探花状元的。 能没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凑上来，也想沾沾光吗？ 可这也太不懂事了吧，都能找到学校来了。 宋一梅用一脸“我理解你”的神情看着苟岁岁。 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苟岁岁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周末。 第388章 试试 第388章 试试 这几日张文芳基本上独来独往，早出晚归。 跟宿舍里其他人都碰不着几面。 陈友娣几个也就私下里咕哝几句，也没谁跟她明着说什么。 周六这天，基本上大家都在睡懒觉。 也就宋一梅起来得比较早，她还得去看看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没过一会儿，隔壁宿舍就有人来敲门。 喊得是苟岁岁。 从床上爬起来开门，苟岁岁揉着眼睛。 女同学笑盈盈的，“你就是苟岁岁同学吧？ 楼下来了人，说是你京师大的朋友，来找你聚聚。” 她这一说，苟岁岁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谢过同学，她就回去穿衣洗漱。 洗漱回来，就见宿舍里的人都起来了。 而且一个个对这她下铺的张文芳怒目而视。 敢情就她洗漱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就在宿舍干了一仗？ “怎么回事？” 苟岁岁拐了门口的马田一肘子。 马田朝张文芳努努嘴，说：“你一出门，她就翻身起来骂，说什么周末大清早的不让人休息，就你忙，就你有人找。 也不知道哪儿就认识那么多不三不四的人。” 所以这是一个周前的事儿，当时不解决，憋到现在，就想着抓着别人的把柄，占领制高点？ 冷笑一声，苟岁岁挤开室友们，将东西放桌上。 眼神凉凉地瞥了坐床上，一脸委屈的张文芳一眼。 “对我那么大的意见，不妨现在对我说，我就在你跟前，你说吧，我听着。” 她让张文芳说，张文芳也不敢啊。 但现在众目睽睽，张文芳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大周末的，好不容易休息，大家都很累！” 她这话一出来，立马遭到众人的反驳。 马田：“我已经休息好了，就是没起床。” “我正准备起呢，就是躺一会儿。” 陈友娣跟着接嘴。 朱红云手一摊：“可不是咋地，谁都跟你一样懒呐？” 剩下的室友一人一句，直接给张文芳怼得眼睛都红了。 “你们这是在排挤同学！你们就是欺负我！” 说着，张文芳还要哭上了。 其他几人瞬间麻爪。 这怎么能是欺负？ 说是欺负，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单说那天张文芳二话不说，跑到人家苟岁岁对象面前，一顿哥啊哥的叫，真够恶心人的。 但要是不提那天的事情，她们今天还真就算是在排挤她。 见众人没话说了，张文芳顿时像是抓住了她们的把柄一样。 瞬间就抖起来了，“我要去告诉老师，你们就是搞山头！排挤同学！” 这还越说越来劲，开始上纲上线了。 陈友娣立马想怼回去，被苟岁岁拦住了。 “张文芳，我得罪过你吗？” 她紧盯着张文芳的眼睛。 把人看得目光闪躲，不敢跟她对视。 张文芳要是敢跟她对线，就不会在她出门之后才开始摔摔打打了。 这会儿自然是什么话都没回，声也不吭一句。 “你对我有意见，我不介意你直接当着我的面说清楚，但你若是在背后诋毁。 张文芳同学，我这个人并不如你看到的那样好脾气。 若是不相信，你大可以继续试试。” 第389章 敏锐 第389章 敏锐 苟岁岁说完就收回目光，背上挎包就走，没有再给张文芳半个眼神。 秦璐等人也只是看张文芳脸色阴沉地坐在床上，没有多余的反应。 刚下到楼梯口，苟岁岁就见到在楼外并排站着说笑的王巧茹和谭文青。 她露出笑容，抬脚走过去，还一副拈酸吃醋的语气道：“我还以为巧茹姐第一个找上的人是我呢， 没想到你竟然是跟谭文青一块儿来的，果然一离开知青点。 对于巧茹姐来说，我就不是第一位的了。” 那边听到她声音的两个人，同时转身看过来。 一听到她这煞有其事的口吻，纷纷哭笑不得。 只两人除了哭笑不得之外，相视一眼，分别从彼此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别扭来。 若非苟岁岁今日突如其来的这个玩笑话，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 现在嘛～ 谭文青时不时瞄向王巧茹，眼底带着诧异和一丝怔忪。 而王巧茹则直接恼羞成怒，冲着苟岁岁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好哇，我们俩周末大清早的来约你一块儿出去聚聚。 没想到呀，这才多久没见，一回到学校，你就学坏了。 还调侃起我来了？” 别说王巧茹本就收着力道，就算她全力一抽，都不一定能把苟岁岁打疼。 不是说苟岁岁现在皮糙肉厚。 经过这两年多的精心修养，她现在的身体强度自然非同一般。 “好啦好啦，你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巧茹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苟岁岁可没想着自己跟他们去聚餐，当个超强度的电灯泡。 她将二人引到男生宿舍这边，请了个同学去喊贺南生。 京城这地儿贺南生最是熟悉，吃饭的地方也是由他来选的。 从学校刚出来没多久，他们就明显发现，周边的环境跟一周前不一样了。 “如今街头巷尾的，竟然也开始有了小摊贩，而且还没有打办的人来抓。” 四人来到一个胡同尾巴的小馆子里。 地方是贺南生提供的，同样外头是不打眼的破败帘帐，进了门，就是另一副天地。 桌椅擦得干净铮亮，还用硬纸板做了菜单摆桌上。 落座之后，谭文青接着刚才感叹的那一句道：“我认为，这是一个特殊的标志，未来会有更多的小摊贩出现，私营经济会被允许。” 这会儿小馆子里除了他们这一桌，还没有旁人来。 不过谭文青说话时，依然半个身子压向餐桌，声音也极小。 除了他们四个，旁人也听不见。 王巧茹蓦地瞪大双眼看向他，这是她只敢想想的事情。 可现在听谭文青这么一说，似乎还挺有道理，而且越想，可能性越大。 越想，心里就越是无法抑制地激动起来。 苟岁岁和贺南生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同时看向谭文青。 她心道：果然不愧是开了窍要搞对象的人，魅力值一下子就拔高了。 连经济形势敏锐度都给挖掘出来了。 还真别说，这个年代有那敏锐度，并且付诸行动的人。 就没有赶不上上春风，趁机起飞的。 那些人最后都成了真正富起来的第一批人！ 第390章 提供资金 第390章 提供资金 王巧茹激动完，又对谭文青这说法产生了怀疑。 她不由得询问地看向苟岁岁二人，“岁岁，你和贺队长怎么看？ 谭文青说的这回事儿，靠谱吗？” 谭文青也看向二人，他刚才不过时根据自己看到的现象合理推测一下。 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大把握。 “可能性极大，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够放开，什么时候会被允许，这都是未知数。” 贺南生给出中肯的答复，苟岁岁跟着点头。 谭文青直接眉飞色舞，看了王巧茹一眼。 眼里明摆着写了“看吧，我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看得王巧茹直接翻白眼。 苟岁岁都想扶额，这又是注孤生的一个正确走向。 不管是王巧茹还是谭文青，两人都想着要搞钱。 这次来找苟岁岁，也是想要商量一下。 这一周，苟岁岁几乎净顾着啃书本学习了。 但他们两个可是都出门寻找商机的。 王巧茹想的是，从她最拿手的饭食入手。 这一周抓着空时间就走街窜巷，她更加坚定了要搞个小摊，卖早餐宵夜的念头。 早上能起早一点，学校食堂的早饭可没几个选择，她可以从种类上入手。 宵夜针对的就是那些搭伴上电影院看电影，或者约会遛圈的的同学。 总之，挣钱是肯定能挣到的。 先前唯一担心的就是会被连人带摊位一起抓走。 现在听谭文青、贺南生这么一说，再加上苟岁岁也点了头。 她心里就踏实了，打算回去就置办家伙开干。 谭文青想干的不是做小摊贩，他想搞个大的。 “岁岁，咱们之前在平安县搞的补习班，现在还能不能再搞了？” 他这么问，显然不只是要问能不能搞的事情。 能不能搞补习班，谭文青心里不会没数。 关键在于怎么搞，能不能把草台班子搭起来。 班子搭起来之后，又能有多少人报名，才能保证收入。 以及，开补习班的收费，肯定跟当初在平安县的收费要不一样。 价钱不能高得离谱，也不能太低。 这些都需要整理一个章程出来。 苟岁岁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尝到补习班的甜头了。 “如果你有详细的规划，招生招老师都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这会儿学校里的学生，几乎很少有不缺钱的。 办一个补习班，招老师再容易不过，就是得招靠谱的，基本功扎实的学生当老师。 谭文青眼睛噌一下就亮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就算他不提出来，苟岁岁也会跟他提补习班的事情。 这里没有人比苟岁岁更清楚，教育培训机构这一块儿蛋糕有多香。 吃过饭，苟岁岁二人带着两人来到她名下的一处四合院。 一进的格局，但占地面积有近两百平，这还不算中间空出来的庭院。 院子略微有些破败，过几天就找人来修补。 到时候可以直接做成教室，打黑板桌椅，讲课就便利许多。 “这里会做一些调整，既然你来找我，说明已经有了想法。” 苟岁岁没有拐弯抹角。 她看向谭文青，“你把你的想法做系统整理，类似于计划书那样的，做出来给我看。 还是那句话，我不参与你的补习班，只提供场所。 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提供启动资金。” 第391章 前提 第391章 前提 谭文青知道苟岁岁有钱，当初在c省就能随便拿出来一个院子。 没想到来了京城，她依然能随手拿出来一个院子。 瞬间酸得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下来。 不过他眼里的光越发明亮了，“我会尽快做计划，只是，你提供地方，资金，那……” 苟岁岁扯唇微笑，“当然是我当老板，给你们发工资，不过也有另外的合作方式。 我投入资金，你负责招生以及管理。 这些我可以给你算百分之十的分红，也就是说，你也是老板。” 一种是给她打工，一种是给自己打工。 谭文青开始斟酌，苟岁岁没催，给他足够的时间。 她转而笑着看向王巧茹。 被她看得头皮一紧，王巧茹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岁岁，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问题问得好，苟岁岁直接笑了。 她摇了摇头，道：“巧茹姐，你想做小摊贩完全没问题，那你想过在哪里炒菜做饭吗？” 一句话，直接把王巧茹从美梦中点醒。 是啊，她总不能弄个小推车，直接在小推车上炒菜做饭吧？ 其实有煤炉子，有锅，在小推车上做也不是不行。 可煤球又从哪里来呢？ 他们户口是跟随来了大学，吃学校补贴不假。 可也没有煤球供应给他们。 这一想，王巧茹直接犯了难。 王巧茹做生意挣钱的心思是有的，但她脑子直溜，时常转不过弯来。 看她愁眉苦脸的，苟岁岁无奈道：“巧茹姐，我这小院，距离你们师大也就几分钟路。 甚至你从这里出去，走到巷子口，就能看到有师大的学生从你跟前路过，压根不需要把摊支到学校门口去。” 她这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要是这么说，王巧茹都还反应不过来。 就觉得，餐饮这一块儿，她需要换个脑子灵活点的人来。 好在王巧茹的一根筋也不算太过离谱，回过味儿来了。 她满脸感动地看着苟岁岁，“你是说，厨房可以给我用吗？” 话一出来，她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 苟岁岁受不了这场面，当即抬手示意她打住。 “巧茹姐，你可别这样，我也不是白给你用，我要你做特色早餐和宵夜，打出一块招牌来。” 最好就是日后开了门店，人家能分辨得出这是王巧茹的店。 苟岁岁没想过大包大揽，她只想投资挣钱。 王巧茹一听，瞬间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斗志满满。 “岁岁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她这边刚下保证，谭文青也有了决定。 他道：“岁岁，我要百分之十的分红！” 从他选择跟着苟岁岁干，哪一次没挣到钱？ 既然她都明确提了分红，就说明补习班不止能挣到的钱，还能挣大钱。 要说谭文青心里会甘心给苟岁岁打工吗？ 他也明白，就算是拿分红，名义上说自己也是老板。 但其实呢，他照样是给苟岁岁打工。 他难道不想自己当老板，让别人给他打工吗？ 他想，但现在一没有足够的资金，二拿不出场地。 不给苟岁岁打工，他确实办不成这个事。 谭文青脑子清醒，利弊都能分析透。 而且，他知道苟岁岁不会坑他。 这才是他心甘情愿打工的前提。 第392章 面色泛红 第392章 面色泛红 王巧茹是个实干派，都不想着要跟苟岁岁去爬长城，好好逛逛京城有名的景这回事。 直接撸起袖子，找了块抹布，就开始打扫厨房。 厨房倒是还没有那么破，就是许久没用，看起来太脏太乱了。 她要收拾，谭文青自然不会干看着。 对于王巧茹立志要尽快研究出宵夜和早餐来，几人都不置可否。 苟岁岁直接给了两人煤证，不看他们折腾了。 拉着贺南生出来，转道就坐车去找顾东野。 答应了要去他那里看古董的事情，拖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去了。 再拖下去不太好。 下了车，贺南生注意着路上的行人，低声道：“现在风向还不明显，你就敢搞补习班？” 在院子里那会儿，就见他欲言又止。 猜到他是想说这个，没料到他能憋到现在。 “咱们国家现在需要人才，补习班的存在，就是为了培养更多能够进入大学的人才， 换句话说，我这不也是相当于在做贡献？” 苟岁岁的说辞有些诡辩的意味，但不否认，确实有点道理。 “如今大兴教育，补习班也是教育，为什么就不行呢？ 同时还有一个问题，今后每年都要高考，每年都有大学生毕业。 毕业包分配早晚会取消，我这也算是提前解决就业压力了，不是吗？” 这才叫真正说到点子上，贺南生点头认同。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顾东野给的地址。 他在西城这边，坐车过来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两进四合院，看样子就维护得很好。 地段也不赖，只是敲了门进院子，就感觉屋子里消沉得很。 跟贺南生交换了个眼神，两人被引到主屋的会客厅。 顾东野就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愁眉不展。 看样子就是遇到事儿了。 “顾老板这是怎么了，见到客人来，都不兴招呼一下？” 贺南生开口就噎他一句。 顾东野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让人给他们上了茶水，就道：“生哥你就别打趣我了，咱俩谁跟谁呀，我可都快愁死了。” 说完，他就看向苟岁岁，“嫂子，你让我给你找的古董，你这次来能拿走？ 正好给你，我手头紧得很。” 要是苟岁岁再不来，他都想着要把手里的古董转手了。 她来都来了，自然是要把东西拿走的。 不过听顾东野说他手头紧，她倒是有点好奇。 “对了，嫂子，上次你说的生意，是什么生意？” 没等她问，顾东野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倒不是他自己有多缺钱，实在是手底下养着一帮兄弟。 跟着他拿命挣钱，总不能光让人担着命，不让人挣到钱吧。 他确实准备从西城的黑市口子里撕下来一口肉，不让兄弟们才跟着他干。 但这口肉想撕下来，资金太紧张啊。 苟岁岁和贺南生对视一眼，贺南生也不知道她说的生意具体是什么。 只是心里头隐隐有猜测。 “顾老板，我说的生意现在还没有到时机，说了也办不到，不如谈谈你缺资金的事。” 苟岁岁笑了笑，反而问他缺什么资金。 提起这个，顾东野面色隐隐泛红。 第393章 缺口 第393章 缺口 “嫂子，你还真别说，我这边碰上一批货，大多是香江过来的收音机，电子表比咱们这边的好使不少。” 说起这个，顾东野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和激动。 要不是供货商那头要求手里的货物全清，一次性脱手，他也不至于拿不出钱来。 他手里头的钱，跟他生哥刚分完红，就剩不了几万了。 若是不分红，那倒是也能拿下来。 可这不是也赶巧了吗？ 货源是分完红，生哥都已经买了房子，就算他想要厚着脸皮再找生哥拿回分红，也拿不回来啊。 又舍不得送上门来的肉，只能着急了。 苟岁岁也就买了一套一进的院子，就刚才去过的那套。 已经拿出来让王巧茹和谭文青发展事业了。 还好她还没有来得及去买洋房别墅，不然手里头也没有现钱。 “电子表和收音机有现货吗？” 她这么一问，顾东野才醒过神来，当即一敲脑门。 “瞧我，真是糊涂了，我让人送来，”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又犹豫道，“不如嫂子和生哥跟我一块儿去库房，正好嫂子看看古董。” 苟岁岁和贺南生都没有一件。 两人跟着顾东野来到专用做库房的西厢房。 整个西厢跟正房面积也差不了多少，屋子里的门都拆了，没有阻拦，只是划分了区域。 顾东野这库房里还有些货，只是用篷布遮着。 他让手下兄弟将收购的几箱子古董抬上来，还把电子供货商给的电子表和收音机样品也取出来。 苟岁岁只用精神力扫了一眼古董，判断了年限，点了头。 转首去看顾东野很是惦念的电子表和收音机。 这两个东西，在她的眼里，也无异于古董。 但也比年前她给爷爷奶奶买回家的收音机，看起来要洋气。 见她感兴趣，顾东野兴致更高了。 在边上巴拉巴拉地说这收音机的好，“不是我妄自菲薄哈。 这香江产的收音机，这玩意儿还真就比咱们自家产的要好使！ 别说这音质，能收道的频道也多，还能听国外的音乐呢！” 说实话，顾东野也不晓得这音乐是不是国外来的，总之是外国人唱的。 只是，别说让人发现在听国外的音乐了。 就是听一些香江的一些情歌，那也够挨一顿批的了。 苟岁岁听了他的话没多大的反应。 贺南生神情就有些变了。 并非是觉得顾东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而是更加下定决心，要加快学习，趁早上手，争取早日做出优先于香江的东西出来！ 不是他要求低，没追求，仅以香江为标杆，不把目光放到国外，乃至全球。 现实是生产力的问题。 生产力离不开科技水平，而现有的生产线大多都是进口。 总而言之，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踏踏实实一步步往前走。 这事儿急不得！ 苟岁岁不知道顾东野拿出来一个收音机，就给了贺南生那么大刺激。 “你资金缺口还有多少，这些古董的价我给你了，又缺多少？” 顾东野细细盘算了一阵，“还缺两三万，嫂子，我跟生哥那都是自家兄弟。 不能因为古董以后会增值，现在就来糊弄你，这会儿这玩意就不值几个钱。 这些古董算上黄金顶多也才三万。” 第394章 不一样了 第394章 不一样了 他说的是古董换了钱之后，还差两三万。 苟岁岁没二话，直接掏了古董的三万块钱出来。 而后道：“我跟你生哥回京城前，联系了之前提供蔬果的人，弄了一批货，过两天到京城。” 电子表和收音机的生意，苟岁岁没想着插一脚。 也就没提把两三万给他补上的事。 只是缺口嘛，可以用别的方式补上。 她给顾东野一定量的货，只要够那个资金缺口就成了。 单是这样，顾东野也很感激了。 这里是在京城，贺南生如今也不过是京大的学生。 要说借货车拉货，不是借不到，而是比较麻烦。 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苟岁岁和顾东野约定在城东郊外交接货物。 只要有东西，顾东野就有法子拿到手。 这些都不是苟岁岁需要操心的事。 “蔬果的货款你不必着急给我，等你脱手之后再给我也可以。” 这是苟岁岁承诺给他的最大便宜。 顾东野心头的感激更甚了。 “嫂子，生哥，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那多见外，今儿我得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鉴于苟岁岁今天本就是为了取古董来的，他也就没有想着问她怎么随身携带三万巨款。 顾南生和苟岁岁互看一眼。 他给了顾东野一拳头，摇头道：“行了，我跟岁岁还要把东西搬回去，就不跟你吃了，等你把这些收音机脱手，再请我们不迟。” “对对对，生哥说的是，我现在也不能请你们吃啥好的。” 顾东野傻不愣登地摸了摸后脑勺。 随后他又道：“这六七个箱子呢，你们怎么搬回去？” 他也没见两人开车来，连自行车都没有见着。 别说这几个箱子他们凭空压根没法搬走。 就算搬走，一路上多招眼呀。 苟岁岁愣了下，她似乎忘了考虑这个问题。 贺南生安抚地看她一眼，“外头巷子口看到一辆小三轮，我去租，用完还回来。” 他刻意没有说什么时候还。 顾东野当即就招呼手下的弟兄，“我去给生哥借。” 贺南生阻止了，“不用，多大点事。” 说完他就往外走了。 顾东野眨巴着眼看了好一会儿，耸了耸肩。 他只以为是生哥在嫂子面前表现呢。 没多大一会儿，贺南生瞪着三轮自行车过来。 顾东野招呼着人把七个箱子装上去，罩上篷布遮掩。 苟岁岁二人也就没有多留，跟他打了个招呼。 骑着车就走了。 顾东野站在院子里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啧啧道：“别说，我生哥有了对象，还真是不一样了。” 在他的印象里，以前的贺南生沉默寡言，为人又冷淡。 长得好，大院里不少姑娘喜欢。 但贺南生总是冷着一张脸。 顾东野还没有见过他生哥为一个女孩子，前前后后忙活的模样。 不过想想苟岁岁的大气，二话不说就能掏钱的劲儿。 还有她那天仙儿似的长相，是他他也乐意。 这边将三轮车蹬到一个偏僻角落的二人，对顾东野的复杂心理半点不知情。 精神力一扫，苟岁岁表示没人后，一挥手，将车斗里的七个箱子全收进空间。 她让贺南生在外头，自己进空间收拾了一番。 第395章 应该支持 第395章 应该支持 苟岁岁专门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摆放古董字画。 调用精神力就能搞定的事情，她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从空间里出来，她跟贺南生一起慢悠悠地去还了小三轮。 两人坐车回到京大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她想回宿舍休息，贺南生也就没提一起吃晚饭的事。 312宿舍里就张文芳一个人在。 苟岁岁拿了盆去水房，见马田跟朱红云在洗衣服。 两人也看到她了。 正打水擦脸，就听朱红云问，“你咋这个点儿就回来了呢？ 没跟你对象搁外头吃完饭呐？” “没呢，都出去一天了，累了，回来歇着。” 苟岁岁笑笑。 朱红云点着头，也没再问。 马田接过话去，“岁岁，你今天不洗衣服吗？ 再晚就没地儿晾衣服了。” 一层楼的衣服都得挂阳台上，宿舍里压根就没地方晾衣服。 就算在宿舍里拉绳子，湿衣服滴一地的水，可糟心了。 并没有想着在宿舍里手洗衣服，乍一听马田的说法，苟岁岁眨了眨眼睛。 反应过来后，她才道：“哦，我家离咱们学校挺近的，明儿我脏衣服都拿回家洗，不占大家伙儿的地方。” 实际上，她每天换下来的衣服，全都塞空间里，让智能洗衣机洗干净。 当时就烘干了，都不用晾晒。 回了宿舍，苟岁岁说休息还真的是休息。 她爬上床，放下床帘，拉上被子直接就睡了。 捧着本书看的张文芳，实际上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 见她爬上床就没声儿了，连书本也没有翻。 张文芳一扭头，结果看到她床帘都放下来了。 有些不相信苟岁岁这会儿就要睡了。 平常她不是整天都在看书吗？ 怎么今天就直接睡了？ 张文芳心里嘀咕着。 她有心想要闹出点动静来，但一想到早上她被全宿舍的人围攻。 下意识用力，书本都被她掐出褶皱来。 她的心脏也开始砰砰直跳。 好几次都想要摔摔打打，但身体绷紧到忍不住发颤，都没敢真的按着想法来。 对此，苟岁岁并不知情。 倒是宿舍里其他人回来的时候，见她睡了一个个放轻了手脚。 第二天。 答应了爷爷奶奶每周回家一次，苟岁岁自然不会食言。 正好提一包东西回去，假装是脏衣服。 她到家的时候，就听到奶奶正跟爷爷念叨。 “老头子，你说岁岁今天还回来吗？ 昨天一天都不见人影。” 苟岁岁听着心里难免愧疚。 老人嘛，到老了，最想要的就是孩子的陪伴。 她开了门进去，“奶奶，大老远就听到您想我了，还真是啊！” 苟利民笑呵呵，“你奶奶啊，整天念叨，就担心你住宿舍不习惯。” 没说多久话，秦老爷过来了。 他背着手，晃悠着进门来，看着苟岁岁道：“哟，岁岁丫头回来了？ 正好，我还想问你，之前我给你的书单，你都学了多少了？” 对于爷爷奶奶来说，这会儿秦老就是来跟他们抢孙女的敌人。 陆蔓华拉着岁岁的手嘘寒问暖。 苟利民直接臭着张脸，冷哼道：“早不来完不来，偏岁岁前脚刚进门，你后脚就来了，大周末的，就不能让岁岁歇会儿？” 秦老板着脸，“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苟利民同志。 我这是盼着岁岁进步，你作为岁岁的爷爷，应该支持才是！” 第396章 方向 第396章 方向 两个老爷子开始拌嘴，陆蔓华趁机就拉岁岁去了厨房。 “让他们两个老头子吵，你啊，跟我一起做午饭，今天，我可得给你弄点好吃的补补，瞅瞅奶奶的乖孙女，都瘦了。” 苟岁岁哭笑不得。 有一种瘦，叫做你奶奶觉得你瘦了。 吃过午饭，苟岁岁下午还是被秦老叫到对门，询问功课去了。 结果自然是再满意不过。 给岁岁安排的一周学习书籍，她都完成了。 不只是课上知识完成得极好，还学得挺扎实。 书籍也几乎是超额完成。 尤其是秦老以为她就是翻翻课本，翻完了事。 有心刁难，提了几个刁钻的问题。 哪知道岁岁竟然都回答上来了。 秦老顿时倍感欣慰，只觉得这个关门弟子，还真是一点没有收错。 半个月后。 谭文青的高考补习班办得如火如荼。 如今已经三月份，距离7月份的第二次高考，还剩下不到四个月时间。 不说别的，单凭谭文青华大学子的身份，就有人慕名而来。 虽然并不是所有来打听的人都报名了，但打出了名气。 谭文青计划在3月22号这天开班。 苟岁岁这半个月时不时的会来小院看看。 她也有在宿舍提一句，谭文青宣办补习班的事。 宋一梅听说了，当场就问，“岁岁，你说的华大学生办的高考补习班，是要招老师？” 宿舍里可不止她一个人手头紧。 只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宋一梅的情况比较紧急一些。 毕竟她的女儿和男人都在京城。 她如今是京大学子，是个学生，平常课业也紧张。 周末就算想要帮她男人分担一下，出去找活儿干。 但现在能够明面招工的，都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够干的了的。 这不，听到岁岁提补习班的事，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这一问，宿舍里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听。 哪怕没有想要去补习班当老师带学生的，也觉得很新奇。 苟岁岁也没有遮遮掩掩，“是，华大的那个男同志，是我当知青时认识的，为人靠谱。 咱们宿舍谁有这个意愿，都可以报名。” 不说别的，能考上京大的学生，怎么都有两把刷子。 宋一梅平常时不时皱起来的眉头，这会儿总算是松了一下。 靠门边坐在床上的马田探头，“这消息一传开，肯定很多人都想去，谁也不会嫌钱多。” 听她这么一说，宋一梅忙问：“岁岁，有啥条件吗？” 总不能报了名，就直接能通过吧？ 她也没想着走岁岁的后门，直接让她给那个男同志打个招呼，给她通过了。 她没那么大脸。 “到时候会有一些基础的知识考核，你们要是想去，先想好自己准备补习哪门课，做做功课，总不会错。” 苟岁岁没有说得太仔细。 开补习班招收学生，能给学生提高多少，给大学输送多少人才。 都直接影响到他们补习班的声誉。 她这个出资人，自然也没想着要招收老师多过学生。 做慈善都没这么做的。 除非有学生及家长要求一对一补习。 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宋一梅和马田听了，对视一眼，微笑起来。 这么说来，她们就有可以使劲儿的方向了啊。 第397章 秀恩爱 第397章 秀恩爱 朱红云也有要去的意向。 陈友娣更是凑过来，跟三人一块儿商量。 “咱们最好不选同一门课，这样大家通过考核的几率会大一些。” 陈友娣直接提建议。 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 秦璐对当老师这事儿没多大兴趣。 不过不妨碍她佩服，“高考刚恢复，补习班可以说是踩在点上了，妥妥的用行动支持教育事业啊！” 感叹完，她又看向苟岁岁，“岁岁，你那个朋友可不得了啊。” 听了她的赞美，岁岁同学露出谜之微笑。 也就是占了后世的眼光这一点便宜罢了。 张文芳这会儿也在宿舍。 她听着苟岁岁满口的高高在上，言语之间的炫耀。 以及宿舍居然还有傻子听苟岁岁的话蠢蠢欲动！ 这一切都让她很是匪夷所思。 苟岁岁那个什么朋友，这么做难道不是挖墙脚薅羊毛吗？ 跟投机倒把有什么区别？ 看苟岁岁那个样子，哪里来的什么朋友！ 怕是扯了朋友的幌子，自己干的吧？ 越想，张文芳越是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 她看了苟岁岁一眼。 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 苟岁岁就看了过去。 张文芳赶紧垂下头，耷拉着眼皮，掩住眼底的嫉恨和算计。 苟岁岁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若是张文芳真的敢做出什么举动，那这个宿舍就容不下她了。 小院的教室设备都置办齐全，就等着老师到位，学生招满后开班。 王巧茹的早餐和宵夜车摊也做得很是不错。 短短半个月时间，小院厨房已经焕然一新。 而且这半个月来，她的收入可以说每天都超过一百。 准确的说是将近两百块。 周末的时候更是会有两百多三百。 谭文青每天都会陪着她出宵夜摊。 为此，王巧茹还跟苟岁岁抱怨，“就这么近的距离，他偏说不安全，有啥不安全的，难不成还能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抢劫不成？” 她说，苟岁岁就默默地听着。 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味儿。 怎么感觉王巧茹明着是在抱怨，实际上是在撒狗粮？ 这两人…… 想到这里，苟岁岁扭过脸，看向越说面色越红的王巧茹。 注意到她的眼神，王巧茹说话磕巴了，然后问她，“怎、怎么了？” “巧茹姐，你确定不是在撒……秀恩爱吗？” 苟岁岁把“撒狗粮”这个词吞回去，换了个好理解的词。 王巧茹听后愣了半晌。 看着她呐呐无言。 而后才反应过来，瞪眼，“说什么呢？ 什么秀恩爱？ 岁岁，你别瞎胡乱说！” 结果，说到最后，王巧茹自己的耳根都红了。 苟岁岁就默默看着她眼珠子转来转去，然后双手捧脸，试图给脸蛋降温。 心里“啧”了一声，苟岁岁摇了摇头。 她也没有想到，这两人会是这样的走向。 不过也挺好的，起码谭文青目前看来不是个渣男，还挺有责任心。 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家庭负担太重。 以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希望他护着王巧茹，别让她受委屈才好。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而且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苟岁岁不会多言，也不会瞎掺合。 312宿舍的陈友娣，马田，朱红云和宋一梅四人，都通过了补习班考核。 第398章 瘆人 第398章 瘆人 考核后的第三天，也就是22号入职补习班。 安排的课程都是紧着他们的课表来的。 考核当天，四个人回到宿舍，见张文芳不在。 一脸八卦兮兮，“你们猜猜，咱们在补习班看见谁了！” 苟岁岁坐在凳子上写作业，一听这话，挑了挑眉。 苏茜眨了眨眼睛，她注意到四个人进屋先看了宿舍一圈，才开口的。 “谁啊？ 张文芳？” 除此之外，苏茜也想不到有谁能让她们这么神经兮兮。 陈友娣顿时一脸扫兴。 “哎呀，你就不能装不知道，这样还让我们怎么说下去？” 苏茜当即一脸我错了的表情。 秦璐则是配合道：“谁啊？ 谁？ 你们碰到谁了？” 陈友娣满意了，“没错，就是咱们的好室友，张文芳同学！” 宋一梅年纪大一些，没跟她们一起闹，不过想到今天的事，她也觉得很可笑。 朱红云接一句，“嗨呀，咱也没想到，张文芳能去报名，当时岁岁在宿舍说的时候，也没听她提。” “不过报名就报名吧，考核的时候碰巧我跟她一组，想着是室友，想挣钱也挺好，挺正常的，结果呢，这玩意儿真是太自大了。” 她说得不清不楚，遮遮掩掩的。 马田都着急了，“说了半天，你光把大家好奇吊起来了，结果啥也没说！” “她自己没通过考核，反倒是质疑考题有问题，哦，大家都有问题，就她一个人儿聪明呗！真拿自己当回事，都不知道怎么考上京大的。” 几个人一人一句，宿舍里不在现场的三个吃瓜群众总算是听她们把事情理清楚了。 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 宿舍门“砰”一声，被人重重推开。 张文芳阴着一张脸，把宿舍里所有人都扫了一眼。 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苟岁岁脸上，“你满意了吧？” “你别得意！” 说完，她也没有回宿舍，转身就跑了。 留宿舍几个人面面相觑。 “她咋这么快回来了，我们说的也是事实啊，她干了蠢事还不让说？” 陈友起一脸的鄙夷。 宋一梅叹了口气，“她本就小心眼，性子又别扭，以后咱们还是少在宿舍说她坏话吧。” 陈友娣撇撇嘴，到底没有反驳。 马田皱了皱眉，“岁岁，她刚才那话，不会对你干什么吧？” “哎呀妈呀，这事儿给闹得，话是咱们几个说的，干岁岁啥事儿，张文芳是什么银儿呀！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都闹不明白！” 朱红云也气哼哼的。 苟岁岁摇头一笑，“不碍事。” 她倒还真的期待张文芳真的做点什么事出来，不然她还真找不到理由彻底收拾这件事。 晚上，张文芳很晚才回宿舍。 不过大家都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神交流。 她回来时，明眼能看出心情好了不少。 就是时不时会看着苟岁岁的床帘，阴测测地笑。 那表情不要太瘆人。 两天后，正好是补习班开班。 苟岁岁原本答应了谭文青去给他镇场子，毕竟她这个探花状元的名头也很好用的。 结果一下课，就被班长叫住，“岁岁同学！杨班叫你去一趟。” 她一开始叫杨文淇杨班，此后这个称呼就在班里传开。 苟岁岁有些诧异，调头往办公楼去。 第399章 报告 第399章 报告 跟教学楼不同，教师坐在的办公楼很安静。 找到农学院老师所在的办公室，苟岁岁敲门进去。 农学院的办公室挺大，但里面现在只有几个老师，大多办公桌前没有人在，她一眼就看到杨文淇。 杨文淇的办公桌在嘴里边靠窗的位置，他正在埋头看东西。 不过苟岁岁走近他的办公桌，他就好像头顶长了眼睛一样抬起头，“来了，随便搬个椅子过来坐下说吧。” 他说话的表情有些无奈，苟岁岁见了目光一闪。 听话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过道靠近办公桌旁，她现在就像个乖学生。 “班长说杨班您找我。” “嗯，苟同学在班上怎么样？ 还习惯吗？” 杨文淇合上手里的书，端过桌上的茶盅，问了一句才开始慢悠悠地喝。 这问话明显就不是今天的主要目的，不过苟岁岁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挺好的，习惯，大家都很友好。” 放下茶盅，杨文淇随手抹了把嘴，道：“宿舍关系处得怎么样？” 来了，苟岁岁一听这个，就知道这才是杨班今天叫她来这里的目的。 至于是跟谁的关系嘛，不用想都知道。 “杨班有事情不妨直说，我也不知道您说的跟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但是苟岁岁总觉得不至于，张文芳总不能因为自己让她有本事明着来，就告到老师这里来。 要是张文芳真这样做了，那她还真的是高看她了。 杨文淇一听就笑了，只是他笑得极有深意，“苟同学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事情？” 说完，他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对，找补了一句，“听你这么说，那说明宿舍是有问题没有处理好的，方便告诉我吗？” 苟岁岁有些无语，不过她还是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观念不合，难免磕磕绊绊，我能处理好。” 话刚说完，她就明显发现，杨文淇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很明显，杨文淇也并不是一定要她将事情说出来。 不过下一秒，杨文淇就道：“大学毕业就是社会，但学校也是社会的缩影，处理好人际关系，是立足社会不可或缺的条件之一。 有时候你以为的小事，经过别的事情发酵，就会酝酿成大事。 你得解决小问题，才能避免大问题的出现，我想我应该表达清楚了。” 这些颇语重心长的话语，让苟岁岁意识到，或许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杨班，您说的大事，是什么事情？” 她忽然想到，陈友娣她们提到的，张文芳也去补习班面试的事情。 张文芳这人小肚鸡肠，尤其喜欢怨天尤人。 这次没有通过考核，没能成为补习班的老师，张文芳难免不会心生怨怼。 电光火石间，苟岁岁就想清楚事情经过。 “哈哈，不愧是探花状元，苟同学确实够聪慧，”说到这里，杨文淇停顿了下，他接着道，“我也有问题要请问你，你华大的朋友开办的高考补习班，你也有参与吧？” 果然是这个！ 苟岁岁目光闪了闪，她抿唇露出腼腆的笑容，“杨班的意思是？” 杨文淇看了她一眼，伸手从一个文件袋里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三个字“报告信”。 第400章 新鲜 第400章 新鲜 “这是一封匿名报告信，有人向学校打你的小报告，”说到这里，杨文淇停顿了下。 接着他拿着拿信封在手心里拍了拍，“听说你主导了一个以“补习班”为名的投机倒把，歪解教育之风，薅羊毛挖墙脚，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苟岁岁要是再不明白她今天被叫来办公室，就是张文芳干的好事，那她真的是白活了。 不过不能听杨班的说辞这么严重，得听听他的语气。 再看他的表情，要是这件事真是大事，杨班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提醒她。 没错，在她看来这就是提醒。 “杨班，绝对没有您刚才所说的那回事，我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在背后污蔑我，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 她肯定不能承认了，而且事情也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只是不能承认，她还要假装听不懂杨班说的小报告是谁打的。 杨文淇听后也没有说他信不信，他话题一转，“没有就好，不过我听说你在咱们学校宣扬这个补习班，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有人认为补习班是投机倒把，那苟岁岁的做法无异于“助纣为虐”。 她当然不能认可这个说法。 “是，我承认我有帮着我朋友宣传他的补习班，但我认为这不是投机倒把。 首先，咱们国家现在大力倡导教育，补习班是我们这一批大学生的一种回馈。 杨班，今后的每一年，都将会有源源不断的学生进入大学，那么每一年都有学生毕业。 我们总不能只等着分配工作，相反的是我们应该自食其力。 我朋友开的这个补习班，不正是我们学生自食其力的证明吗？” 不得不说，苟岁岁的说法有理有据。 不只是杨文淇被她说服了，就连办公室其他的老师听了她的话也觉得新鲜。 现在几乎很少有人会有苟岁岁这样新鲜的想法。 为什么呢？ 目前大部分的学生，考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分配工作。 毕业后完全不用忧虑工作的事情，学校会安排好。 只是分配的岗位好坏，与个人能力挂钩。 可就在普遍都是等着毕业分配的情况下，竟然有人想着自己找工作。 且不说现在国家还没有开放这个口子。 就是开放了，工作稳不稳定，靠不靠谱还两说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人心动了。 “那个杨老师，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啊，我刚才听了一耳朵。” 说话的这位老师坐在杨文淇斜对面的位置，是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 杨文淇和苟岁岁对视一眼，咽下准备追问的话，看向那位老师，“哦，陈老师，有事您说。” 陈老师微微有些窘迫，，他扶了扶眼镜，看着苟岁岁道：“这位同学，你说的高考补习班，是给准备参加高考的孩子补习吧？” 苟岁岁有些不明所以，她点了头。 随机陈老师就点了头，让苟岁岁跟杨文淇继续，他不再打扰。 杨文淇也没有咬着不放，他也就是叫苟岁岁来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若是她这个事情真的压不下去，学校不会直接把报告信给他这个辅导员。 对此，杨文淇心里也有些猜测的，只是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他也不方便透露。 第401章 帮个忙 第401章 帮个忙 从办公楼出来，苟岁岁也没有把张文芳背地里打小报告的事情当回事。 她出了办公楼没走两步，就被陈老师叫住了。 “同学，我想问一下，你们那个补习班，老师招满了吗？” 补习班的老师招满了，但是基本全部都是在校学生。 而且都是这一届大一的学生。 不是没有在校老师来询问，但最后参加考核的寥寥无几。 有的老师通过了考核，可人家根本就没有来。 还不都是被这些年的形式给吓到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这第一炮打响了。 后续就算他们没有放出招收公告，也有的是老师和学生报名。 看着陈老师有些许窘迫的样子，苟岁岁微微一笑，直接将人请到了小院。 陈老师的生物化学知识很是过硬，单从平时上课，苟岁岁有有感受。 “今天正好补习班开班，有陈老师前去做镇，这补习班还真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她这话可一点没有虚的。 陈老师倒是很谦虚，摆摆手，“你这话可就言重了，我也是来挣个外快。” 他家里条件不算差，只是老伴身体不好，儿子又没赶上这次高考回城，还有个重病在床的老母亲。 学校的工资不足以支撑他母亲和老伴的医药费，陈老师只能另外找活干。 愁了好一阵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到眼前，他自然要抓住。 他的这些情况，苟岁岁并不清楚。 她也好，谭文青也好，都是很欢迎陈老师加入他们补习班的。 补习班开班并没有什么浓重的仪式。 谭文青作为补习班的负责人带头讲个话，激励大家一番就完事。 院子里外的学生和家长都挺激动就是了。 听说京大有老师加入补习班，谭文青首先的反应是诧异。 接着就是惊喜，他让人帮他应付家长，就朝苟岁岁二人走过来。 “这就是京大的陈教授吧？ 您能来我们真是蓬荜生辉啊……” 谭文青上前跟陈老师打招呼。 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周围的学生家长都听到了。 本来有些犹豫后悔的家长，顿时双眼发光。 京大的教授都来了，来这个补习班当老师！ 那考大学还是事儿吗？ 谭文青给陈老师特聘教师的工资，他本来不需要带班，只需要每周解答学生问题。 但陈老师拿着五十块钱的工资心里不踏实，要求排课表。 谭文青原本是想着将他当吉祥物，能解答学生疑惑已经够了。 陈老师一心要排课，谭文青自然不会阻止太过，毕竟有陈老师在，补习班的理科就差不了！ 晚上到补习班上课的高三学生，下课回家自然会肚子饿。 这个时候正好有王巧茹准备的宵夜，她都不用推车到街上。 学生和家长都能消耗掉大半她每晚做的吃食。 因此她整天也忙碌得很，除了上课就泡在小院厨房，研究菜谱。 苟岁岁直接给她复印几本菜谱，川菜，湘菜，鲁菜等都有，让她自己慢慢研究。 转眼过去两个月，大一上学期的时间就过去了一半。 这段时间苟岁岁也没有闲着，她每天看报纸，了解最新政策。 这天，她正在学校图书馆学习，就被班长抓了壮丁。 “岁岁同学，杨班让我整理学籍，刚好你在这里，帮个忙呗？” 第402章 多管闲事 第402章 多管闲事 虽然是在询问，但他很理直气壮地将资料摊苟岁岁面前的桌子上。 这点小忙，她当然不介意帮。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张文芳的学籍资料。 班长其实也就是确认人对不对，有没有错漏。 一般情况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苟岁岁停下来了，她双手拿着张文芳的信息。 张文芳，女，195年出生，皖省合市人，1974年下乡知青。 后面的详细信息，苟岁岁粗粗看了一遍。 她现在的脸色很臭，周围的气息都冷了几分。 坐在她对面的班长王川同学冷得打了个哆嗦，“岁岁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苟岁岁没有多说，她寒着脸将张文芳的学籍信息放到桌上，往他那边一推。 同时手指点了点，“班长，你先看看这个。” 王川迷惑地看她一眼，摸不清头脑地将资料捧起来。 他从头看到尾，很是仔细。 然后抬头又看苟岁岁一眼，见她一脸笃定的神情，是真的迷惑了。 再次将资料看一遍，王川一本正经地放下，抬起头盯着她问：“岁岁同学，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至少我没有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苟岁岁并不觉得意外，她道：“张文芳是下乡知青吗？” “啊，是啊，这学籍信息上面不是写着？” 王川说着还低头看了一遍，确认后举起资料指给她看。 可是，在张文芳没有搞事之前，她曾给宿舍里的人说，她家是农村的。 “我们宿舍都知道，她家在农村。” 苟岁岁只说了一句。 王川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顺嘴就接了一句，“啊，她才十八岁，就在乡下结婚了？” 对他这个回答无言以对，苟岁岁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半晌，王川一拍脑门，突然想到前阵子沸沸扬扬的冒领录取通知书，顶替上大学事件。 他吞了下唾沫，目瞪口呆，“不会吧？ 事情不是查得很严吗？ 我在云省，京城都去了人盯着，皖省可比云省近啊。”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目前只是一个怀疑，苟岁岁也不会妄下定论。 她只说：“是不是，查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她收拾了书，一手抓过张文芳的学籍信息，“这个我用一下，明天还给班长。” 王川眨了眨眼睛，目送她离开。 心说：苟岁岁看着生人勿近，还真是个热心又正义的人啊。 完全不知道王川同学对自己的评价，苟岁岁将张文芳的学籍放空间复印机复印了一份。 到工学院找到刚和教授交流完的贺南生。 她的人际圈子就这么点大，自然没有认识的皖省人。 找人还得需要贺南生，他曾经服役于部队，战友自然遍布五湖四海。 听了苟岁岁的话，贺南生也了解了大概，他看着手里复印的学籍信息。 “我确实有合市的战友，但没联系方式，咱们去找秦越，合市的战友现在也在公安部门，他们联系会比较多。” 贺南生对张文芳有印象，这个人跟他现在手里资料上的人明显不是同一个。 时间还早，两人也没有耽搁，直接离开京大前往公安局。 苟岁岁还是忍不住说：“你没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 第403章 跑了 第403章 跑了 听到这话，贺南生倒是很诧异，“你怎么会这么问？ 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小事。” 事关一个人的前途，自然非同小可。 若是张文芳就是本人还好，要她不是本人，而是冒名顶替的。 这事情就大了。 “不平事很多，我们没法一一去管，但事儿撞到眼前了，我们又力所能及，管一下应该的。” 贺南生又补充了一句，他本就是退役军人，天生具备正义感。 而且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 这种事情，他就觉得该管。 苟岁岁一下子就笑了，心里觉得很妥帖。 这不是贺南生头一次支持她的选择，但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你说得对。” 冒名顶替这种事后世很多，不管是顶替上大学，还是顶替别的。 凡涉及利益相关，总有人昧着良心认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秦越知道两人来的原因，也没有打磕巴，一个电话挂到合市战友那里。 让战友帮忙查一下1974年下乡到合市，叫张文芳的知青。 “正好你们来了，就算你们今天不来，我明儿抽空也得去找弟妹。” 挂了电话，秦越面色严肃。 跟贺南生对视一眼，苟岁岁道：“是关于白宁微的事情？” 贺南生则是沉默地看着秦越。 “嗯，她跑了。” 秦越扫了他一眼没理，收回目光淡淡地回了苟岁岁一句。 而后不由得叹口气继续道：“大概是邢文化确定，不能从你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他就着急了。 也或许是他接到任务，总之他在刺探军队内部消息。 我们的人意识到邢文化有泄露军事机密的意图，撒了鱼饵。 他上钩了，被当场抓获，他也没有狡辩，但却没开口。” 邢文化都被抓了，那白宁微怎么会跑掉？ 这怎么想都不应该。 既然已经对邢文化做了布控，苟岁岁不信秦越会漏掉邢家。 看出她神情里的意思，秦越无奈，“没错，我们的人并没有遗漏，就是为了防止白宁微逃脱。” “可惜，白宁微嗅觉太灵敏，我是说她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地位不低。” 说到这里，他握拳往桌上一锤。 本以为邢文化是那条大鱼，谁知道却让更大的鱼跑了。 最可笑的，那条鱼还是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这是耻辱！ 若是不将白宁微抓回来，秦越都没脸继续在京城待下去。 他不如自请去偏远山区做户籍警。 免得丢人。 苟岁岁惊了，她也没想到白宁微才是那个主使。 “这些内容属于机密吧，秦队告诉我真的没问题？” 苟岁岁很清楚。 白宁微还没有抓到，她跟自己还有亲缘关系。 秦越这样堂而皇之地讲出来，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贺南生在。 她很难不去怀疑秦越的真实目的。 毕竟这位可不是什么不遵守纪律的人。 果不其然，秦越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随即摇头一笑，他严肃了脸色道：“我只是想提醒你，白宁微是你的母亲。 很难保证她不会借着母亲的名义求助于你。 但我相信你会跟我们站在一起，如果她来找你，你会受牵连。 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 第404章 文家 第404章 文家 “只要下一次她出现在我面前，我亲自把她交给你，可以了吧，秦队？” 说这话时，苟岁岁的语气不怎么好。 与白宁微的亲缘关系摆在那里，她确实无从反驳。 哪怕她觉得自己跟白宁微长得不像，也怀疑白宁微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但这些都是推测，没有实际证据。 秦越会怀疑她，这无可厚非。 这是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一切皆有可能，她可以理解。 能理解不代表不可以不高兴。 倒也不是生气，没人被怀疑了会开心。 “成，皖省那边最迟后天就会给我消息，到时候我给你们送过去。” 秦越看出来她不高兴了，但也没说什么。 事情说完，两人离开公安局。 苟岁岁眯着眼睛看向边上的贺南生。 “你可别帮着你兄弟说话！” 眼里满满的警告意味，贺南生见了哪里敢？ “怎么会？ 我要和你一起谴责他。” 他果断出卖战友。 苟岁岁都看出来秦越是的提醒，贺南生能没看出来吗？ 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警告。 在秦越看来，苟岁岁就是白宁微的女儿。 他怕苟岁岁会突然不清醒，顾及亲情而做出背国之事。 只有她和贺南生知道，秦越是想多了。 别说白宁微有可能不是亲生的，就算是亲的。 单凭她曾经对原主及原主一家做的那些事情。 只要她敢送上门，苟岁岁转头就给她扔局子里。 合市的战友效率很高，隔天上午刚上班，就给了秦越反馈。 本就觉得白宁微会来找苟岁岁，秦越没理由不到京大附近排查。 正好就给她送消息过来。 “1974年的确有一个叫张文芳的下乡知青，考上了京大中文系。” 秦越清楚苟岁岁让他帮忙查信息的原因。 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张文芳似乎就是312那个。 由于冒名顶替这事儿秦越也知道，他就把学校这个张文芳也查了一遍。 同时还让战友查市内下辖村镇，有没有年前改名叫张文芳的人。 这范围圈得小，下午就有消息了。 他话只说一半，话术明显不对。 一听就知道还有别的没说。 “秦队的意思？” 苟岁岁眉头微动。 她一问，秦越就说了，“你的怀疑没错。 合市江县科学镇最西边的虎牙村里，有一个开拖拉机的文姓农民。 他女儿文月，就是年前改了‘张文芳’的名字。 更巧合的是，1974年一个叫张文芳的知青，下乡到虎牙村。” 说到这里，秦越不由得叹气，“战友派人去找到张文芳的时候，她被媒人拉着正在议亲。 对象是文月的哥哥文非凡，是个瘸子，也会开拖拉机。” 草！ 苟岁岁没忍住心里怒骂一句。 “所以，是文非凡看上了张文芳，要跟她结婚，扣下她的通知书给了文月。 还是文月想上大学，算计了张文芳给她哥？” 对于她这个问题，秦越倒是觉得都有可能。 “具体的还在调查，上午战友给我消息时，我让他只要找到真的张文芳，就找借口带回合市。” 意味着现在张文芳已经脱离虎爪，苟岁岁才稍微安心。 别说文家能顶风上，偷天换日经过了几手人。 第405章 不会吧 第405章 不会吧 单看文非凡要娶她做老婆这件事，就是给文月的身份上了层保险。 若不是公安去得及时。 一旦张文芳嫁入文家，那她就真的惨了。 就算最后真相大白，她的人生也被推向另一个轨迹。 不说别的，若是张文芳露出一点自己考上大学的怀疑。 早被文家关起来了。 单凭她一个人，怎么逃得了？ 估计连村子都出不来。 更别提上公安局报案了。 “秦队不止给我送消息这一件事吧？” 要说秦越就是为了送这个消息，特意跑一趟京大。 苟岁岁才不信。 挑了下眉，秦越一点也不意外她能想到。 但不代表他就会承认。 “我们已经掌握文月假冒‘张文芳’上大学的事，当然得来一趟。” 苟岁岁没法反驳。 话已经说出口，秦越自然会向她询问一些文月的情况。 文月，也就是她们312的室友‘张文芳’。 说实话，苟岁岁对她的了解还真不多。 仅有的了解，也只是通过平时文月的表现看出来，这个人心眼极小。 要是她不自曝自己是农村人这句话，苟岁岁也不会察觉到。 了解完，秦越就离开了。 目送他走远，苟岁岁一耸肩。 她也没问一句，既然是因为冒名顶替的事来京大。 怎么不见见文月本人？ 看破不说破，她当然知道秦队是想亲自来看看，白宁微有没有在京大出现。 她也想白宁微赶紧出现。 可接下来一周时间，方圆十里，她身边都没有白宁微的影子。 白宁微失踪了。 秦越撒出去大量的人，沿路排查。 总归白宁微逃不出京市去，除非她给运输司机塞一大笔钱，坐货车离开。 至于这些，就不是需要苟岁岁关心的事了。 这几天上课时，王川几户隔三差五就会往她身边窜。 贼眉鼠眼的样子别提有多逗了。 “岁岁同学，户籍信息那事儿，怎么样了？” 问的话也神秘兮兮的，没提谁的户籍。 这是一周内，他问的第11遍同样的问题。 苟岁岁嘴角一抽。 “还在查，有消息回来告诉你。” 王川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不纠缠。 反正下次他还会来问。 见他转过头去，身边的宋一梅一脸便秘。 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推了苟岁岁一下，“岁岁，班长他这几天干嘛啊？ 怎么老是问你这个问题，他说的户籍信息，是啥户籍信息？” 眼睛一眨，稍作犹豫，苟岁岁就道：“中文系的。” “为什么中文系的户籍信息，你和班长会知道？” 宋一梅更迷糊了。 苟岁岁开始也想问王川来着，不过她想起来有听到过一个八卦。 “中文系的辅导员，跟杨班是夫妻。” 她这一说，宋一梅愣了下，就反应过来了。 “所以杨班把他媳妇交代给他的工作，推给班长了，恰好你也经手？” 见苟岁岁点头。 宋一梅的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接着追问，“中文系的户籍出啥问题了？ 你怎么会知道……” 说到这里，她打了个磕巴。 而后睁大眼睛，眨了两下。 她唯一想到的，苟岁岁可能了解的中文系的人。 “不会吧？ 不会是张文芳吧？” 第406章 难道说! 第406章 难道说！ 听到这句话，苟岁岁还挺诧异的。 身边的人都挺敏锐的啊。 尽管宋一梅猜得很准，她也不准备告知。 毕竟难保知道后，宋一梅不会告诉别人。 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了，再让文月给跑了。 等公安来把人带走，就什么都清楚了。 只是她也没有想想到，公安来得这么快。 —— 下午难得大家都没课，一群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去哪里转悠。 宿管阿姨就来了。 312的宿舍门一般情况都会开着透气，她就站在门口。 “咚咚”两声响，312的人都扭头看过去。 “312宿舍所有人，穿好衣服跟我下楼，有事要问你们，搞快点啊！”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宿管阿姨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干啥玩意儿昂？ 宿管阿姨找我们能有啥事？” 朱红云问。 陈招娣拎着褂子抖了两下就披肩头上，她接嘴道：“谁知道呢？ 赶紧的吧，看着像是有大事发生？” 其他人认为有道理，都加快速度。 苟岁岁已经走到门口。 宋一梅凑到她身边来，同时瞄了正在穿鞋的“张文芳”一眼。 然后用小气音道：“岁岁，是不是那个事情？” 耸了耸肩，苟岁岁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八个人下楼就看到站在宿舍楼门口的公安。 宋一梅直接懵了，怎么公安还来了？ 如果真的是“张文芳”户籍的事情，怎么还能劳累公安来？ 那这事情得多大呀！ 她试探地看向苟岁岁，眼里带着询问。 苟岁岁只当没看见，她没有给反应。 看来这个时代的办事效率挺高的，这才一个周。 不着痕迹地看了“张文芳”一眼。 能看见她脸色难看，眼珠子乱转。 手指也一下下地抠着衣角，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紧张。 苟岁岁收回目光，假装不知情。 “你们哪个是‘张文芳’同学？” 宿管阿姨在公安示意下，开口询问。 312宿舍其他七个人“刷”地扭头看过去。 “张文芳”此时脸色苍白，额头见汗。 她咬着下唇沉默着没说话。 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的时候，她目光闪躲，下意识地后退。 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心里有事，而且她很心虚！ “你是‘张文芳’？” 有个眼熟的公安走过来问话。 苟岁岁略一想，这不就是当初，她找秦越帮忙收回爷爷四合院时。 跟着秦越一起来的那个小张公安吗？ 不过这会儿小张公安绷着一张脸，面色严肃板正。 乍一看，还真有点秦越的那意思。 “是，不！不是我，我不是！你们找错人了！不是我！” ‘张文芳’下意识点了头之后，又极快地否认了。 她疯狂地摇着头，还举着手不停摆，抗拒得很明显。 小张公安他在几步之外站稳，定定地看着她。 几秒后，他意味深长又带着笃定的口吻道：“那么，我应该叫你文月，是吧。” 这个时候，除了苟岁岁之外的剩下六个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难以置信地盯着‘张文芳’。 文月？ 文月是谁？ 公安为什么会叫‘张文芳’文月？ ？ 难道说！ 几个人脑子里飞速闪过无数问题。 第407章 理由 第407章 理由 这一瞬间她们的脑电波似乎连在一起，互相看了一眼。 得到彼此眼里透露的意思——冒名顶替！ 天！严查之下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如果说眼前的这个‘张文芳’真名叫文月，那她就是假的张文芳！ 可真的张文芳呢？ 公安都来了，真张文芳应该没事吧？ 在场的几个人心思回转。 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文芳’瞧。 只见她脸色越发苍白，汗水如瀑。 还能隐隐看见她的身体在颤抖，显然是恐惧极了。 ‘张文芳’，也就是文月，她很想赶紧离开这里。 想要逃避大家鄙夷惊诧的目光，她想否认自己不是文月，就是‘张文芳’本人。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 深吸了一口气，文月稳住了心神。 就算她的心里再如何害怕，她都在不断地给自己做暗示。 没事的！ 家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事的。 一定是有别的事情。 她顶替上大学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发现呢？ 真正的张文芳就在她们村里待着。 有她爸在，张文芳绝无可能离开虎牙村！ 一番暗示后，文月因为慌张而“砰砰”乱跳的心脏缓慢下来。 她紧张的情绪也开始平息。 “是的，公安同志，文月是我以前的名字，我现在叫‘张文芳’，这有什么问题吗？” 文月脸色已经逐渐恢复，没有刚才那么苍白。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能够应对，调节好了情绪。 这心理素质，还真是不一般啊！ 不过也是，一般心理素质差的，也不敢冒名顶替啊。 不然她早就暴露了。 小张公安腹诽了一阵，他不置可否，直直地盯着文月。 “这确实没有问题，但同样也存在很大问题，我们需要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名字，你的户籍地并没有给详细的理由。” 他也没有直接告诉文月，她冒名顶替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 或许是他一本正经，看起来很是老实。 就不像是会忽悠人的。 他这话刚一说完，文月就信了。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个理由，家里早就做好了预设，就是为了防备有人问起改名原因。 “曾经有个老师在我们村接受改造，他就姓张。 我能考上大学，就是因为有张老师的帮助。 但我考上大学之前，张老师就病逝了。 我改叫张文芳，就是为了纪念他。 、感激他。 我们一家都是知道感恩的人。 公安同志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这里，文月目光移到苟岁岁等人脸上。 不过下一秒就收回去。 她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她自己都快感动了好吗？ 这个故事难道不感人吗？ 比起宋一梅她们不知道文月话里的真假来。 苟岁岁倒是相信，虎牙村真的曾经有一个张老师。 只是怎么没的就不知道了。 小张公安倒是知道。 “理由我知道了，不过需要你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做一个登记。” 没有再跟文月多说，小张公安直接向她发出邀请。 文月口中的那位张老师，可不就是因为文家人，才惨死牛棚的吗？ 这是从虎牙村摸排来的真相！ 当时听到这个调查结果，小张公安震惊于人性。 事情的具体经过他都不愿意去回忆。 想想都觉得齿寒！ 第408章 可以说了 第408章 可以说了 文月朝小张公安走过去，相信了他的说法。 312宿舍的人看着，目送她跟公安离开，一时有些迷糊。 真的是公安说的，只是为了登记一个信息那么简单吗？ “得了，别看了，你们该回宿舍回宿舍，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别想着等你们这舍友回了，我看呐，不是这么简单一回事！” 宿管阿姨一脸的高深莫测。 哪怕她在催大家走，可那表情明显写着：问我呀，再问一句我就告诉你们，我怎么知道的！ 没有比陈有娣更会来事的人了。 她眼珠子一转，当即问道：“啊？ 可是刚才公安同志不都说了登记信息吗？ 还能有啥事啊，阿姨？” 宿管阿姨看着她的眼神里写着满意，用“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的表情说： “京大的领导们可护犊子了。 要是公安没有十全的证据，他能直接来宿舍把人带走？ 你们啊，还是年轻！ 得了，回吧！” 宿管阿姨也没有说得太清楚，但这足够大家领会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现在快大下午了，中午我没吃多少，现在也饿了。 反正都出来了，要不咱先不上楼了，吃饭去呗？” 朱红云提建议。 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不过他们也没有去学校食堂。 苟岁岁带着几人来到补习班的小院。 这几个月，王巧茹的早餐和宵夜摊子生意可以说火爆。 她半个月前就在想着出晚饭摊子了。 宿舍几个人知道她跟苟岁岁熟识，一直惦记着想吃王巧茹做的饭呢。 正好今天就去吃。 几个人到小院的时候，王巧茹正准备出摊。 知道她们的来意后，她一挠头，“要不我再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只有周二和周四她下午就一堂课，以及周末的两天，她会出晚饭摊子，其余时间都不能出。 摊子里都是她准备推出去卖的，这几个人是以岁岁室友的名义来吃饭，她觉得给人吃这个有点不太好。 “别！巧茹同学你太客气了，咱就是惦记你摊子上这口才来的，重新做哪有那滋味？ 就这上头的，给我们整个七人份的！” 苏茜当即摆手，盯着摊子吸吸鼻子。 秦璐几个也点头，“是啊，平常老在宿舍听一梅姐她们说，你做饭有多香，我们就吃这个！” 王巧茹无奈地看向苟岁岁，见她没有反对，登时一点头，“成，我这就给你们盛。” 说完当即将准备的饭菜取了七份出来。 几个人就在教室找了几张桌子，拼一块儿围着吃。 桌上的辣子鸡丁和红烧鸭子，香味扑鼻，几个人食指大动。 农家小炒的素菜也吃着爽口。 就连打小家里条件好，吃过不少好东西的秦璐都竖大拇指，“巧茹姐真厉害啊，有这手艺都能当大厨了！” 陈有娣吃得两眼放光，“可算是吃到了，你们不知道，之前我有多馋。” 她们平时晚上下了课，其实也可以在王巧茹那里买饭吃。 只是四个人都不是铺张浪费，偏好享乐的人。 就她们四个人啊，还真不忍心花这个钱。 现在大家伙儿一块吃，也吃得安心些。 “岁岁，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张文芳’的户籍问题，她又叫文月？” 宋一梅扭头看向苟岁岁。 第409章 想干啥 第409章 想干啥 现在小院的教室里，就她们312的七个人，说话也不存在有别人会听见。 她这话一出来，大家夹菜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纷纷扭头看向苟岁岁。 “哇，听这意思，岁岁你早知道这回事？ 一梅你也知道？” 陈友娣一脸“你们两人背着我们有小秘密”的表情。 其他几人也是一副“老实交代”的模样盯着苟岁岁和宋一梅。 无奈地耸肩，苟岁岁点头承认了。 现在也没必要瞒着了，“是，她不是真正的张文芳，我们本来的室友，现在应该到京城了。” 这是苟岁岁的猜测，不然小张公安不会来逮人。 “所以，还真的就是冒名顶替啊！” 宋一梅瞳孔地震。 秦璐和苏茜相视无言。 马田满脸厌恶。 朱红云一拳握着筷子拍了桌子，“啥玩意儿？ ‘张文芳’哦不！她叫什么文月是吧？ 这娘们真不是个好银儿！ 这种人就该生孩子没屁眼！ 毁人前程嘛这不是？” 同样义愤填膺的还有陈友娣，“我就说第一面就觉得她不对劲，特会装！ 一看她就不像个老实孩子！ 平时咱们说点啥，她偏要反着来，我就想着，咱考大学只拼努力和成绩，也不排查一下思想。 结果这人就是个贼！” 人家好不容易努力考了个大学，果子成熟了。 直接被人给摘了。 这不是直接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不是个贼是什么？ 就没有人怀疑过苟岁岁的推测。 几乎她一说出来，大家都觉得就是这样的。 实在是跟相处几个月下来，她从来不说没有依据的话。 尤其是在补习班带学生的宋一梅她们四个。 这会儿已经五月初，京城的天气已经回暖。 一行人吃完饭回学校也才刚过六点。 只是刚到学校门口，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苟岁岁！你就是苟岁岁对不对？ 我见过你！” 那人双眼红肿，眼睛里布满血丝。 一身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早没有之前的光鲜靓丽。 她想要抓住岁岁，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就像岁岁跟她有多大仇似的。 但不管是从小一有时间就被扔到部队锻炼的苏茜和秦璐。 还是个子高大的朱红云，抑或是打小在村里大家就没有输过的陈友娣。 就连性子最温柔的宋一梅，和话少的马田，都挡在岁岁身前。 “干啥，干啥，想干啥？ 有话好好说不成？ 一上来就这动静是想干啥？” 陈友娣一马当先将人拦下。 但是她们六个里，也就秦璐认识眼前跟疯婆子似的女人了。 “邢凡菲？ 你上我们学校来做什么？ 还找岁岁，见过怎么了？ 难不成你以为你家出事，还能怪得了别人？” 邢文化是敌特被抓的事情，在大院里就不是秘密。 苏茜也听说过邢家，但没见过邢凡菲，这才不认识。 现在听到秦璐一提，她就知道眼前人是谁了。 可是这关岁岁什么事？ 邢凡菲现在可以说是疯了。 不然也不会到京大来。 “要不是你妈，你那个敌特的妈勾引我爸爸！ 一心嫁进我家，就是为了把我爸爸拖下水！ 苟岁岁，你妈是敌特，你也干净不了，迟早你会被抓起来！” 第410章 灰溜溜离开 第410章 灰溜溜离开 她当街就开始嚎，完全不顾秦璐的警告。 这话一出来，312的人都惊着了。 她们当然不相信邢凡菲的话。 但还是不受控制地看向岁岁。 “胡扯！邢凡菲，你脑子被屎糊住了吗？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跟岁岁有什么关系？ 你爸可是被当场抓住的，你没被抓起来还来京大发疯！ 我是不是得叫公安来，告诉他们是你的说，你爸是敌特，你也不干净？” 秦璐直接怼回去。 大家一致认可道：“就是啊，没错！” 不管事情是怎么回事，她们都先站岁岁！ 反正岁岁总不至于是邢凡菲说的那样！ 她母亲是她母亲，她是她。 而且一块儿住了几个月，她们就没有听岁岁提起过父母。 前些年又那样混乱，断绝关系的也多。 而且岁岁的爷爷奶奶又到西北的农场接受过改造。 谁还能猜不出来她母亲跟他们断绝关系了呢？ 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苟岁岁自认自己在宿舍，跟大家的关系只能说过得去，还算融洽。 能得她们一心相互，她感受还挺微妙的。 拉了几人一下，她走到前头来，看向恨恨地瞪着自己的邢凡菲。 “如果你认为白宁微害了你家，那你找错人了。 早在几年前，我们就跟她断绝关系了。 公安正在找她，我挺希望她来找我的。 这样我可以把她送到公安局，更能证明我跟她之间毫无瓜葛。” 她语气平淡，并且很是理所当然。 尽管如此，在场的都听得出来，她并不是随口一说。 她既然这么说了，还就真的这么打算的。 邢凡菲眼里的恨意都因为她这句话僵住。 显然是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毕竟花国很讲究孝道，很注重亲缘。 为什么苟岁岁能这么坦然地大义灭亲？ 她就不怕遭人非议吗？ 苟岁岁要是怕，她就不会说这个话了。 不只是邢凡菲震惊。 312宿舍的人也觉得岁岁这么说话，对她自己不太好。 但一想，又觉得完全没毛病。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反正都是要做的，难不成做得说不得吗？ 还是说要让顾念亲情，毁了自己的前程？ 这显然不可能！ 乍一听到她的话，还有些不适应。 可往深了想。 想想换了自己，应该怎么处理。 只有也是必须要像岁岁说的那样做，自己才能摘出来，其他无辜的亲人也才能摘出来。 “看见没，这才是面对敌特应有的态度！” 校门口的守卫这会儿也过来了。 邢凡菲害怕自己真会再被送去公安局，不敢再纠缠，只能仓皇离开。 邢文化入狱后，邢凡菲以及其他邢家人都被带去公安局。 只有查清楚真的是毫不知情，确认没有牵扯，才会被允许放出来。 她刚从公安局出来，回家收拾东西，众人看她的眼神，她根本受不了！ 甚至她还没有离开，就有人指着她骂小敌特。 今天她最后一次从大院出来，把东西搬去表叔家里。 挨了不少白眼。 一气之下才冲到京大来。 这还是她曾经在她爸爸和白宁微的房间门外听到的消息。 她就记住苟岁岁是京大的，所以才找来。 现在又灰溜溜地离开。 第411章 家底 第411章 家底 跑到看不见京大的位置，邢凡菲的动作才慢下来。 她越想越觉得不甘，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她一直惦记秦越，哪怕他结了婚，她都没有放弃纠缠。 可这一次是秦越亲自带人去她家里，直接将他们一家带去公安局。 毫不留情。 邢凡菲再喜欢也不敢了。 甚至她还生出了恨意。 为什么要抓她爸爸呢？ 白宁微他们抓不到，却把她爸爸抓了。 要不是白宁微的挑唆，她爸爸怎么会成敌特？ 她喜欢秦越那么多年，秦越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 他辜负了她的喜欢！ 想到这里，邢凡菲死死地捏着拳头，双眼瞪到几乎快要凸出来。 京城不能再待了，她得想法子离开。 若是再待下去，说不定早晚会被秦越弄死！ 是了，一定是秦越觉得她打扰到他的幸福了，不然他怎么会对她这么狠心呢？ 可现在不管去什么地方，都需要介绍信，她又能去哪里呢？ —— 另一边，苟岁岁等人回到宿舍。 关了门之后，六个人无不担忧地看着她。 “岁岁，你妈妈……她真的是敌特吗？ 那咱们大学毕业后，岂不是你想进编制都不能？” 苏茜几番纠结，在众人之前问了句。 不管怎么说，哪怕断绝关系。 那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还有血缘在呢！ 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也没委婉。 但说完之后，她也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其实有点越界了。 不过岁岁没有在意，她看了一眼将自己围中间的六人。 见她们脸上都写着同样的担忧。 一愣之后不禁笑出声。 “我也没打算进编制，你们就把这个心安回肚子里吧！” 也难为她们这么喂她着想。 只是她这么说，大家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为她忧心了。 陈友娣脱口而出，“不进编制就不是正式工，你不能一辈子做零工吧！” 说完之后她就有些愤愤不平。 “不是我说，岁岁你那个妈，白宁微，真是害人不浅！ 想不开还是干啥？ 做啥不好啊，干嘛做敌特！ 这不是害了你吗？” 谁说不是呢！ 眨了下眼睛，岁岁意识到自己没表达清楚。 她笑道：“谁说的我只能打零工？ 我就不能自己当老板？” 这话就把大家给听懵了。 马田十分小心地看了看紧闭的宿舍门。 才扭过头来狠松了口气，瞪着岁岁，“什么做老板呀？ 岁岁，这话可不能瞎说，要是让人听到了，那还得了！” 啥是老板啊？ 那不就是资本家？ 岁岁她可真敢想！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这下苟岁岁是真的没忍住，她“扑哧”一声乐了。 “你们等着瞧好吧，人都是朝前看的，更何况咱们这么大一国家呢，还能倒着走？ 巧茹姐摆摊不是做得挺好？ 也不止她一个人摆摊。 早晚咱们能做自己想做的、合法的工作！ 你们呀，就不要瞎担心了。” 几个人里真正听明白她这话的没两个。 就算没听懂，但也不妨碍他们觉得 没听懂也觉得她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接下来一周，312宿舍就只有七个人。 五月下旬的时候，属于文月的东西，宿管阿姨亲自上来收拾。 交给前来取的公安，这些就是文月蹲监狱的家底了。 第412章 要谢的 第412章 要谢的 之后的第二天，下了课大家回到宿舍。 就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外，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这姑娘骨架不大，但身形高挑纤细。 就是皮肤比较粗糙，显然是经常干农活的。 “你们好，我是张文芳，跟你们一个宿舍。 学校准许我入学，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三个月。” 她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冲着几个人露出笑脸。 张文芳长得浓眉大眼，除了皮肤糙了些之外，能看出来是一个非常清秀的女孩子。 众人一愣之后，当即开门的开门，帮着拿行李的拿行李。 进了宿舍，年纪最大的宋一梅朝她伸手，“欢迎加入我们312大家庭，我们一直在等你来！” “可不是咋的，真是闹心，要不是那文月搅事儿，咱们现在指不定多友好多团结！” 朱红云帮着铺床，马田给张文芳指认她的柜子。 张文芳有些泪目。 她眼眶微红，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没有失态。 来之前，其实她还是挺担心的。 担心室友不好处。 自己又晚到三个月，会很难融入到宿舍。 没想到大家这么友好，对她还这么热情。 跟她当初下乡到虎牙村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那会儿知青点已经抱团，排挤新来的。 跟她同一批下乡的另外两个知青，拿出自己的粮食，家里寄过去的红糖票布票。 总之就是给了老知青好处，才融入进去了。 但她就不，她就没有长那根曲意逢迎的筋。 在虎牙村这三年半，她基本就是自己一个人。 平时上工下工，她会不远不近地跟着别的知青。 就是怕遇到流氓。 好不容易看到回城的希望，她是拼了命在学习。 结果，还是被人算计了！ 其中就有同一批下乡的一个知青，出卖她，帮着文家扣了她的通知书！ 要不是…… 想到这里，张文芳看向苟岁岁。 “同学，你就是苟岁岁吧？ 我能叫你岁岁吗？ 我知道是你帮了我，如果不是你在发现文月的户籍不对劲，又去公安局报案。 兴许我这辈子，还真的就耗在虎牙村了。” 这是来学校之前，公安同志给她说的。 张文芳心怀感激，问岁岁长什么模样。 她希望自己能在看到岁岁时，就把人认出来。 并向岁岁表示感激。 公安同志告诉她，宿舍里最显眼的那个，她见了就能知道。 张文芳这话一出来，苟岁岁还没有什么反应。 其他人倒是先激动了。 “哇！原来是岁岁你干的好事呀！” 陈友娣咋咋呼呼。 知道事情起因的宋一梅哭笑不得。 “你这话说得，什么叫岁岁干的好事？ 这听着也不像好话。” 一群人七嘴八舌，苟岁岁只能无奈地说出，当时班长王川让她帮忙的经过。 众人又是一顿佩服。 张文芳又说了一长串感谢的话。 岁岁听了就一个感觉：不愧是文学院的，这一套一套的词儿，都不带重复的。 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我不喜欢假货，文月正好撞上来了，我自然要去报案，你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她其实挺不习惯别人感谢自己的。 “要谢的，要不是岁岁你的正直，我哪里能站在这里呢？” 第413章 补习班会关闭 第413章 补习班会关闭 张文芳并不这么认为，她对岁岁的感激。 说再多，都感觉没有到位。 这是她头一次感到词汇匮乏。 苟岁岁很无奈，陈友娣见了，一拍巴掌。 “嗐，这还不简单吗？ 文芳你要是真过不去，下次咱们宿舍出去吃饭，你请客呗。” 张文芳果断爽快地应了。 这个完全可以，苟岁岁点头。 倒是朱红云琢磨了会儿，道：“不对啊，人文芳同学感谢岁岁，娣娣你凑啥热闹呢？” “蹭饭啊！还能凑啥热闹？ 你看岁岁这么腼腆，她肯定不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 被拆穿了，陈友娣并不慌张，反而更加理直气壮。 大家笑作一团。 张文芳跟着笑。 真好啊，她想。 今天起，属于她的人生重新起步啦！ 她想着。 —— 后面半学期，白宁微都没有出现在京大附近。 她并没有如秦越所想，来寻求苟岁岁的帮助。 甚至可以说，她在京城蒸发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甚至都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京城。 期间秦越来找过她几次，再三跟她强调，只要有白宁微的消息，务必立即通知公安局。 她也应下的同时，也就知道白宁微消失的事。 按她说，也就是现在的科技水平限制。 要搁后世，遍地摄像头，还有天眼定位追踪。 哪怕白宁微再会躲藏，即使没有办法一下子捕捉到她的精确位置，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毫无消息。 关键在于白宁微是条大鱼，公安方面还想将人抓回去严加审讯。 从而撬出花国的其他敌特。 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 现在第一步就出了岔子。 秦越也被好一顿批，毕竟人就是在他的辖区内丢的。 这些都不是需要岁岁操心的。 越靠近期末，1978年的高考也就越来越近了。 期末的时候课程相对减少，也是考试周。 宋一梅他们几个平常也很用功，到了期末自然不慌张。 专业考试的复习只需要按照正常复习来就行。 让她们紧张的是越来越近的高考。 这是她们带的第一批学生，考生的成绩，直接影响到下一次补习班开班的招手。 考上大学的比例更是影响她们的奖金。 没错，六月初的时候，谭文青在岁岁的示意下，承诺给补习班老师发奖金红包。 红包大小直接跟录取比例挂钩。 若是不理想，达不到预设，不止没有红包。 就连补习班都会直接关闭。 若是补习班关闭，那他们这些进入大学，就开始一个月拿二十八块钱工资的补习班老师。 就会失去这笔收入。 谁也不想要这么个结果。 最后的一个月，大家把自己当初准备考试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有时候恨不能上场帮学生考试，但这显然不可能。 总之他们把自己的底子都掏出来了。 一个月下来，苟岁岁明显感觉宋一梅、陈友娣，以及朱红云和马田四人瘦了一圈！ 这让她有种错觉，好像要参加高考的是她们一样。 听到她这话，宋一梅叹气：“谁说不是呢？ 这不是成绩不好，补习班得关闭吗？ 咱们肯定得拼啊，谁也不想没了这笔收入，可相当于四级工人一半多的工资呢！ 不只是我们，其他人还有更拼的，做的教学笔记那叫一个仔细！” 第414章 安心 第414章 安心 陈友娣抱着水盅狂灌水，还是觉得热。 “要我说，这成绩不好怎么也不能关闭补习班吧？ 学生要是考场上发挥失常，导致没考上也跟咱们没关系吧？ 逼得我们这些做老师的比学生还拼。 岁岁，你不是跟谭文青老师很熟吗？ 你跟他说说呗？” 她这么说其实就是拿不准，担心学生会考场失利。 实际上背地里出主意的苟岁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我让你们开始卷的！ 自己才是真老板的事儿，苟岁岁就没打算说。 她敷衍地点头，“成，我跟他说，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 听她这么一说，陈友娣顿时愣住。 而后她伸出尔康手，“嗐，别呀，我就是抱怨一下，没有真的让你去找谭文青老师！” 这要是说了，说不得不等补习班关闭，她就得先卷铺盖滚蛋。 毕竟是没有编制的正式工，是走是留，还不是谭文青说了算吗？ 这也就是陈友娣自己内心的想法。 若是她说出来，岁岁就会告诉她：也没必要这么担心，毕竟她也不是黑心资本家。 签署的补习班教师条款明确规定不能无故开除老师，这等同于毁约，补习班得赔偿的。 只是现在并没有相关律法保障。 补习班的老师为高考日渐消瘦的时候。 贺南生苦学一年多的机械理论，也得到极好的反馈。 从开学起，他就有意无意地向老师透露自己的研究意向。 直到学期过半，贺南生见时机成熟。 他通过对国内现有发动机的细致研究，画了相关设计图纸。 对一些关键部件提出改造设计构想，并附上理论知识和可行性预测。 作为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学生，贺南生今年27岁，年纪不小，但也说不上太大。 他的老师傅山河教授，对于这个平常会问许多问题。 又时不时萌生一些超前点子的学生还是比较喜欢的。 只是傅山河没有想到，贺南生还能提出这样的构想。 他才接触机械理论多久？ 半学期就能有这样深的理解，并且还能拿出成果来。 傅山河很难不诧异。 虽然只是一张图纸，还没有做出实际的东西来。 但在傅山河看来，距离出实物就差一步了。 现在他比贺南生更期待这张图纸的可行性。 傅山河将图纸上报机械研究院，等待研究结论。 只要被判定可行，研究院就能批下来项目研发资金。 到时候这可就不只是一个关于发动机改造的事情了。 那意味着国产发动机改进的希望。 在近两个月的期待中，研究院来人了。 傅山河当即叫来贺南生，让他直接与研究院的人交流。 与此同时，全国也迎来了第二次高考。 这一次，京城的一小部分人，比去年自己考的时候还要紧张。 当然，这些人都是补习班的老师。 这一次高考的结果将直接决定补习班的存亡。 几乎所有的老师的心都是悬着的。 不过作为负责人的谭文青，以及幕后老板苟岁岁。 他们二人并不慌张。 高考第一天，七月20号。 这个时候大学已经放假，补习班的老师大多数都是高考前才回家。 有的决定不回，就在京城等着高考结束才回去。 好像得亲眼看着学生从考场出来，才能安心。 第415章 口感 第415章 口感 补习班小院。 “我看他们那些老师都差不多都瘦了一圈，就你，谭大老师，你倒是胖了一圈。” 王巧茹正在按着苟岁岁的指点，做刨冰。 没错，就是刨冰。 补习班小院的厨房，也就是现在王巧茹出摊的专用厨房，添置了一台霜花冰箱。 冰箱票是从一个学生家长手里买的，家长是霜花冰箱生产工厂的员工。 冰沙制作的机器，是之前贺南生和谭文青合作的产物。 ——一个手摇式的冰沙机。 电动冰沙机苟岁岁空间里有，但不方便拿出来用。 谭文青坐在院子屋檐下的躺椅上，拿蒲扇扇着风。 “嗐，他们那是不够稳重，我这都第二次搞补习班了，咱们班里的这些学生成绩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他果真是淡定得很，说完还拿扇子指她，“你成不成啊？ 我听着岁岁说得那么简单，怎么到你就这么麻烦？ 别等你把刨冰做好，我都热死了。” 王巧茹都不带跟他生气的，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你行你来啊！做那等着吃还催，坐着等吃的人，是不够资格提意见的！” 说完，她就把做好的那碗冰沙端给岁岁。 “岁岁你先尝尝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味儿！” 苟岁岁面前摆着一张小桌子，不是屋里的那种课桌。 而是从回收站买回来，拼接成的小方桌。 就算是躺在躺椅上，用不着起身，一伸手就能捞着杯子。 不过这会儿她坐起身，必竟怕躺着吃刨冰，会撒一身。 尤其她这一碗还是巧克力刨冰。 岁岁喜欢巧克力，热量高。 再就是相对别的零食，巧克力能维持身体机能。 前世身处末世，她虽然有空间傍身，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功夫吃口热饭热菜的。 巧克力是个很好的选择。 现在桌上的巧克力刨冰，用的的原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巧克力牛奶和可可奶油，以及巧克力，巧克力酱。 当然这些东西她都扯掉了原包装，用玻璃杯或者碗盛着。 王巧茹和谭文青向来不会问，这些食品的来处。 吃就对了，还问啥问。 反正从c省平安县的向阳大队开始，岁岁不就经常能搞到吃的吗？ 不过谭文青不喜欢吃巧克力，他吃的是西瓜刨冰。 这个用料更简单。 只需要将冰冻的西瓜汁处理成冰沙，倒仔装了牛奶冰和西瓜瓤的碗里，装点几颗西瓜球，很是好看。 “嗯，不错，原滋原味，巧茹姐果然有天赋！” 美美第吃一口刨冰。 苟岁岁觉得浑身的暑气都消散了。 是她最爱的味道！ 谭文青也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 他瞬间露出一副舒爽的神情，就像被挟裹着冰霜凉意的冷风拂面而来。 “哇！爽！这比雪糕可过瘾多了！” 最后王巧茹也端着给自己的一碗巧克力刨冰，坐到苟岁岁旁边的躺椅上。 “我也觉得好棒，这个暑假我就做这款冰饮了！” 她尝了口之后满眼惊喜。 不管是岁岁之前说制作方法的时候，还是她做的时候。 王巧茹其实都没有觉得能有多好吃。 没想到味道这么惊艳。 第416章 你能想到? 第416章 你能想到？ 那种甜软的口感，被绵绵的冰沙带着入口。 真是别具一格的体验！ 只是这东西制作简单，只要知道原料，是很容易做出来的。 不过不打紧，她也就一个人，哪还能搞垄断呢？ 从下午开始，王巧茹就开始到厂区，家属院门口卖刨冰。 不过昨晚她冻的牛奶和冰块和西瓜汁也没有多少。 只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回来时她大汗淋漓，让谭文青给她扇了好一阵风。 啃了块西瓜，她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我看你回来的时候，推车都空了，都卖出了啦？ 你这才出去多大一会儿？” 谭文青属实是震惊了。 知道这大热天的冰饮好卖，没想到还能这么好卖。 而且，刨冰的价格可不低。 一碗刨冰得要五毛钱呢。 要知道现在一根冰棍普遍几分钱。 贵一点的冰棍也才一两毛。 这刨冰五毛钱，那就相当于三根冰棍的钱啊！ 一般人哪儿舍得？ 暑气是消下去了，但王巧茹的脸还红扑扑的。 “是有人不愿意买，但泱不住孩子哭闹，最后还是买了。 毕竟我做的干净卫生，又是现做现卖。 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他们自带碗或者杯子，要是有啥能让他们直接带走的碗啊啥的。 这样更方便不是？ 最好还兼具美观！” 听她这么一说，谭文青陷入沉思。 苟岁岁眨了下眼睛，她抠了抠脸。 心说：这不就是一次性餐具嘛？ 只是现在塑料加工工厂并不接私人订单。 这会儿不管是哪个工厂，都直接集体的单子。 不只是要求集体订单，还要求有介绍信，有批示。 总之就是很麻烦。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只是…… “可以向纸厂订制一次性加工的饭盒，装刨冰和饭菜都行。 但你的需求量要足够大，估计他们才会接单。” 苟岁岁揣摩了下，将主意说出来。 “纸厂？ 你是说做纸饭盒？ 不会漏吗？” 王巧茹先是眼睛一亮。 而后她想起不管是刨冰还是饭菜，纸盒子装都挺容易破的吧？ 这个不需要岁岁解释，谭文青就能解答。 他双手一合，道：“岁岁的意思应该是，可以给纸厂提要求，防水防油。 起码不能到手就破，要有一定的耐受力。” 听到这个解释，王巧茹倒是恍然大悟。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 “纸厂能接我的单子？” 人家一个大厂子，她就一个小贩。 谭文青对此也表示迷惑。 “到时候你就给他们说，可以把纸饭盒的点子低价卖给他们。 不管他们把纸碗的点子卖给塑料加工厂，还是做出来卖给别人，你都不管。” 苟岁岁将主意说出来。 王巧茹听得迷茫了一阵，班上后才反应过来。 “这真的能行吗？ 把纸做成纸碗用来装饭菜，这个点子能值钱？” 她有些怀疑。 苟岁岁挑眉不置可否。 边上的谭文青揣摩了下，“我觉得可行。 点子值不值钱，并不在于它简单与否。 而在于有没有想到，有谁想到了。 你看咱们刚才不都没有想到吗？ 如果不是岁岁提起来，你能想到？” 那还真的不能。 第417章 相视一笑 第417章 相视一笑 王巧茹瞬间有了信心，她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纸厂，早谈好，纸碗能早点制作出来，我也能多挣点。” 说着，她就起身。 苟岁岁从书本下的草稿本上，扯了一张纸下来。 寥寥几笔画出纸碗形状，碗身上写着王巧茹小摊车的名字：巧妙饭摊。 就是普通的纸碗造型，因为这个年代没有，就会显得新奇。 她画好递给王巧茹。 王巧茹接过来一看，登时就喜欢上了。 “这碗还真好看哈，岁岁你把我这饭摊的名字也写上去啦？” 苟岁岁笑着点头，“既然要做纸碗，那就做带名字的。 在你这里买的饭菜，或者是刨冰。 别人见了觉得好吃，一旦有人问哪儿买的，看到名字，自然就有印象了。” 王巧茹欢喜地拿着图纸走了。 纸厂一开始不同意，但她逐渐抛出条件。 而后就顺利从纸厂订下纸碗的单子，后续要是还需要，还能再订。 回来后，王巧茹要将售卖点子的二百块钱给苟岁岁。 岁岁没收，“就当是我投资的。” 今年的高考接连考了三天。 物理化学和历史地理被分开了。 去年是合在一起考的。 考完试，有二十来个补习班的学生，迫不及待地赶到小院来，就想着对一下答案。 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摆着课桌，拼成了长桌。 桌上放着饭碗，桌子中间摆着西瓜水果。 见他们来了，谭文青招呼了声，“都别愣着，也别忙着对答案，今天给你们整点消暑的。” 话音一落，苟岁岁就帮着王巧茹端冰沙出来。 “这话说的，又不是你整，这都是巧茹姐的手艺。” 苟岁岁怼他一句。 谭文青笑呵呵地应下，转身殷勤地帮着王巧茹端东西。 挨了白眼也依旧乐呵，甚至更殷勤了。 补习班的学生们还是头一次，在课外见到谭文青笑得这么亲和。 是的，上课的时候，谭文青展现了他极大的热情。 也是非常认真负责，挺会教学的好老师。 一下课，除了有人问问题之外，他都没有啥笑脸。 私下里的学生都以为他挺不好相处的。 没想到还能见到他这一面。 学生们就觉得，或许他们对老师的误解挺大？ 等等，似乎谭老师和王巧茹同志之间有点东西？ 平时他们都在小院上课啊，怎么之前没有发现？ 是他们瞎吗？ 若是苟岁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估计会告诉他们：不，那是你们一心只有学习。 学生们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积极地端东西拿东西。 没过多久，宋一梅也来了，她带着自家女儿。 高考前，朱红云、马田和陈友娣三人已经分别回家了。 至于宋一梅，她男人和女儿都在京城，也不需要回哪里去。 自从开学不久就到补习班上课，她男人也找到个工地上的零活做着。 平常孩子都是送到学校。 后来学期过半，他们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平房，一个月八块钱。 孩子再也不用跟着她爸挤工地了。 其他的老师没来，就他们几个人在。 “这是为了庆祝大家高考结束，算是我们补习班的传统了。” 等大家都围着坐一起了，谭文青开始讲话。 “传统？ 老师，咱们不是补习班第一批学生吗？” 有个学生看着桌上的几个小炉子，上头摆着的红彤彤逐渐翻滚的红汤火锅，默默吞咽着口水问。 闻言，谭文青和王巧茹，苟岁岁相视一笑。 第418章 人就是不能比 第418章 人就是不能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严格地说，你们是第二批，第一批学生和老师，我和巧茹同志也算……” 话都说到这里了，谭文青就开始讲，当初他们从村里到县城组织补习的事。 跟他平时讲课是一个风格的，说话风趣，三两句将故事说得曲折。 一会儿说有人举报，听得大家也跟着提心吊胆。 说到通知书差点被坏心眼的人截下来，意图冒名顶替时，大家又义愤填膺。 王巧茹拍拍左边的苟岁岁和右边的宋一梅。 三个脑袋凑一块儿，她才小声道：“看吧看吧，这人就知道卖弄！瞧他得瑟的！”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说这话时，她嘴上嫌弃。 可她脸上的笑怎么都做不了假。 “别说，谭文青同学这模样，气派堪比茶楼里说书的。” 苟岁岁总结了句。 没听过这个说法的王巧茹和宋一梅，先是愣住，随后哈哈大笑。 王巧茹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岁岁，我会向谭文青传达，你对他的最新职业定位，他会很高兴的。” 苟岁岁耸肩，表示你随意。 “逗死了，岁岁啊，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么好玩的话？” 宋一梅乐得不行。 如今她有收入，不只是上学有补贴，还有补习班的额外收入。 男人也能干，在工地肯下苦力，工资也有个二十来块。 她的脸上再也不见当初第一面时的愁苦，眉开眼笑的，气质也更娴静了些。 —— 高考结束的时候，入了春苟岁岁就请人翻修了爷爷家的四合院，这会儿也能住进去了。 从补习班小院吃完火锅的第二天，苟岁岁就开始着手搬家。 她提前知会了谭文青等人。 搬家的时候，不止谭文青和王巧茹来了。 宋一梅知道后，更是拉着自己男人刘国庆也来帮忙。 女儿拜托给房主奶奶帮着照看。 奶奶陆蔓华见岁岁有好几个朋友，来帮着搬家，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就担心自家孙女跟同学处不好呢，见到有朋友才放心了。 看到奶奶这反应，岁岁心里暗自做决定：以后要经常带巧茹姐他们回家玩。 就是陪老人说说话，聊聊天都好。 其实老人家也要在学校给学生上课的。 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人都淳朴，挺好相处。 可就是免不了担心而已。 家里柜子和家电比较重的，由谭文青和刘国庆合力先搬下楼。 女同志就拿轻省的物件。 爷爷奶奶也就空着手。 搬完了爷爷家的东西，岁岁带着谭文青几人去了对门。 也给秦老搬家。 三个老人都商量好了，房子装好就搬出去一块儿住。 反正秦老爷子也自己一个人，那多不安全啊。 秦老拿岁岁当自家孙女，没有心理负担地答应了。 两家人东西不多，但多半都是大物件，死沉死沉的。 搬到四合院后，谭文青直呼腰疼，被王巧茹嫌弃体力差。 他登时脸都绿了，憋了半天也没憋出话来。 要不是宋一梅手里拿着东西，她得捂着肚子笑岔气。 爷爷奶奶住主屋，秦老住西厢房。 东厢房是岁岁的屋子。 除了三个老人和岁岁，大家都是头一次来。 谭文青直接酸了，“我发现还真的不能跟人比，人就得跟自己比，不然得气死。” 第419章 和风居 第419章 和风居 他刚觉得自己在京城有了事业吧，人岁岁有一座漂亮的四合院。 哦，不，他现在办的补习班的院子，也是岁岁的呢！ 当然，补习班也是岁岁的！ 这样一想，更酸了呢！ 王巧茹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漂亮的院子，闻言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知道吗？ 要我说，你这人就是心态不平和。” 谭文青腹诽：我还心态不够平和吗？ 我一天被你怼八百次！ 但他也不敢明着说，谁让王巧茹脾气越来越大了呢。 惹生气了，不还是得他哄吗？ 不如一开始就不接这个话！ 搬完家，当然要大家伙儿一块儿吃个饭。 听到陆蔓华念叨带他们上哪儿去吃饭，王巧茹一撸袖子。 “奶奶，现在时候还早，咱就在家里做着吃得了呗？ 还上哪儿去吃啊？ 这不有现成的菜吗？ 锅碗瓢盆和炉灶也都有，咱们就在家做！” 听她这不见外的语气，老太太高兴得直乐呵。 “哎哟，在家吃也成，可哪能让你做啊？ 你们几个小年轻辛苦了一上午，都坐着歇着，奶奶来做饭！” 说完，陆蔓华吩咐苟岁岁，“岁岁，好好陪着你朋友和同学们聊天啊，等着奶奶做饭！” 苟岁岁应了声。 虽然理是这么个理，可哪里能真让老太太一个人捣腾饭菜呢？ 这一大屋子，可得有八个人呢。 别累着老太太！ 王巧茹和宋一梅笑呵呵地跟苟岁岁进了厨房。 陆蔓华撵也撵不出去，只好随了她们。 吃饭的时候，陆蔓华看着宋一梅和刘国栋夫妻恩爱，互相给彼此夹菜。 再看王巧茹跟谭文青，两人吃着饭，时不时拌上两句嘴。 倒是岁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瞧着瞧着，陆蔓华就叹了口气。 桌上的人听见了，都停下筷子。 老太太意识到自己声音没控制，忙道：“你们吃，别管我，我就是想啊，小贺要是这会儿在，该更热闹了。” 主要是她的宝贝孙女，就有人陪着，不会觉得孤单了。 并不知道自家奶奶有这种想法的苟岁岁： 这大概就是，有一种孤单，叫做你奶奶觉得你孤单？ “奶奶，六月底贺南生走之前，不是说了他受邀加入一个项目的研制了吗？” 昨天奶奶重复问过她，确认是今天搬家之后，就开始念叨贺南生了。 这难免让苟岁岁心里有些吃味。 到底谁才是奶奶的孙女啊？ 贺南生现在就是一个未过门，而且还有待考察的男朋友。 这会儿不在场，都能有这么强的存在感。 不过她知道这也很正常，毕竟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别说是带回家的必然会结婚，就是处个对象，要是分了，在外人看来都是不检点呢。 —— 自从苟岁岁一家子从京大的教师公寓，搬到南门的和风居。 平常没事的时候，谭文青跟王巧茹就会常到和风居蹭吃蹭喝。 “和风居”就是苟利民老两口的那个四合院，由老爷子亲笔题名。 原本没有名字的四合院，挂上这么个名字之后，就很有文人雅士的意味了。 第420章 收获 第420章 收获 八月一到，高考成绩就陆续出来了。 这次补习班收获同样显著！ 百分之九十八的学生都上了大学录取分数线。 等到录取结果也出来，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京城第一个，准确的说是全国第一个高考补习班，本科录取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九点九九。 其中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占本科率的百分之二十八。 至于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剩余百分之二的考生。 有的是参加补习班之后，中途本人和家长都觉得提升不大就退出了。 这部分学生，提出退还补课费的同时，还要求补习班赔偿。 另外的百分之一在考试当天，临阵退缩了，直接没去考试。 但总体来讲，收获甚丰。 补习班自此在京城一战成名，有敏锐的报社记者想要采访。 但被报社主编按住了。 不过补习班的成绩还是上了当月的报刊。 哪怕只是简单地报道了，补习班实际人数，参加考试的人数。 以及最终过线的人数和本科录取率。 在京城的反响也很不一般。 不过早在报道出来之前，几乎人人都知道，在京城城北。 距离几所知名大学不远的、一个小小四合院里，走出了百余个本科生！ 毕竟学生的家长也有工厂的员工，单位的职工。 家里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可以说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了。 只是报道出来之后，补习班成功吸引了上层领导的注意。 甚至为了这个补习班，领导们多方讨论。 有人赞同，理由自然是说，学生考上大学之后，反哺社会，为国家教育事业做贡献。 反对的人，说得最多的则是将补习班往“挖墙脚”上面扯。 口口声声都在指责补习班本质姓资。 不过吵了好几场会，最终关于补习班性质的事儿，还是没能拍板。 上面没叫停，补习班当然照常开班。 只是这一次，距离1979年的高考，有一年的时间。 —— 在跟苟岁岁商量之后，谭文青决定将开班时间，定在录取结果出来后的第一周。 事实上这些事，在岁岁看来，谭文青只需要自己决定就好。 毕竟她也不管补习班的事。 但在谭文青看来，苟岁岁才是补习班真正的所有人。 开班这样重要的流程，她应该知道。 甚至是补习班老师的工资，奖金红包等关于钱的事，她也必须要知道。 听完补习班的事，苟岁岁就坐公交去了城西。 靠着年初苟岁岁的那批货，顾东野的资金顺利周转过来。 这半年来，也经常从南边拿电子产品。 但毕竟不是正当途径的货物，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钱他挣了不少，可也相当于是在律法的底线上来回蹦跶。 他当然知道这么下去肯定不成。 可一屋子弟兄就看着他呢，他这要是退缩了。 还怎么撑起兄弟们的门面？ 怎么实现当初那句“带你们混出个人样”的承诺？ 顾家在京城势力不小，顾东野做的事儿再隐蔽。 也还是会走漏风声，但有顾家兜底。 他现在还算安全。 前两天他回了趟陆院，还被老爷子臭骂了一顿。 第421章 多稀罕啊 第421章 多稀罕啊 苟岁岁来的时候，他又开始愁了。 准确地说，是觉得家里管他太严了。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干偷运以及倒买倒卖的事。 怎么老爷子就可着他一个人盯呢？ 要是老爷子盯着别人去，他不早发达了吗？ 不知道第几次唉声叹气，再抬头就看见苟岁岁进了院子。 “嫂子？” 顾东野“噌”一下从躺椅上坐直，“啪啪”乱扇的扇子也停住了。 “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就感觉自己说的跟在撵人一样。 顾东野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嗐，瞧我这臭嘴说啥呢！嫂子你咋自己来了？ 我生哥呢？” 看着他耍宝，苟岁岁道：“来找你，当然是有事情，你生哥忙，我都快两个月不见他了。” 顾东野心里还想：没生哥一块儿，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俨然忘了古董的事。 但他嘴上可没这么说，让人给岁岁搬了把椅子出来。 再添上西瓜和汽水。 “难得嫂子来咱这儿一趟，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呀，我这也没啥好的能招待嫂子的。” 不知道他心里头怎么想的，苟岁岁也不在意。 只是因为这事儿现在只能找他合作，所以她才来的。 也没跟他客气，岁岁拿着切好的西瓜啃了一口，道： “有个生意，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这会儿顾东野也正想着呢。 他跟苟岁岁见面次数并不多。 除了年初在陆院那次之外，哪次人家不是给他送钱的？ 是的，在顾东野的眼里，谈成了的生意，那就叫送钱！ 当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顾东野的眼睛直接，“噌”一下就亮了。 还真是打算给他送钱来了？ 而且听这口风就知道，不是一锤子买卖！ 这似乎还是个长远的生意！ 他哪有没兴趣的？ “有兴趣，我太有兴趣了！” 话一出口，顾东野顿了下，打了个弯儿。 “不过嫂子，能先说说是什么生意吗？” 没办法，家里管得严，老头子的身子骨也不同以往。 要是他再干出点出格的来，再把老头子气出个好歹。 他那些哥哥叔伯的就饶不了他。 别说叔伯了，他老娘就得先把他给炖了！ 光是想想，顾东野就打了个哆嗦。 “先不着急谈生意，我先问你，你怎么看运输队的工作？” 苟岁岁显然并不着急。 她吃了块西瓜，喝着汽水，不要太悠闲。 不过她的余光在观察顾东野。 从刚进门，她就看到这小子躺着都不踏实。 手边就有凉水镇过的西瓜，也消除不了他的燥热。 明显就是心里有事儿。 方才她那么一问，顾东野很快就问她是什么生意。 从这一点分析，他的生意或许又出了什么岔子。 这半年来，虽然她没有在京城的黑市混。 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逛还是经常回去逛的，就是为了了解一些行情。 这会儿电子产品在黑市里的热度并没有下去。 要知道香江过来的电子产品，其中还有外国货。 国内现在的进口产品，得需要外汇票才能购买。 百货商场里都见不到影子。 那些东西死贵死贵地摆在外汇商品销售那里，普通人就只能远远看一眼。 黑市里能搞到，还不用外汇票，那多稀罕啊。 第422章 运输 第422章 运输 既然东西那么热销，顾东野手里又有路子。 他不至于发愁。 或者说，这说明，让他发愁的，绝不是货物销路，或者进货的事。 苟岁岁能想到的，让顾东野受到阻难，且很难解决的事，就只有来自于他家里的压力。 她这些年也有在空间的图书室看书。 图书室里有关于七八十年代，经济开放初期前后的论文期刊。 也有装订成册的老旧报纸。 似乎也是在经济开放前后的几个月时间里，上头开始严力打击偷运一事。 想到这里，苟岁岁眸光一闪。 看来是顾家给顾东野下了死命令，让他别再沾手偷运一事了。 尤其还是和香江来的电子产品相关的货物。 对于刚才一句简单的谈话，以及动作神态就暴露了自己窘境的事，顾东野毫不知情。 他听了苟岁岁的话，沉眉思索了阵。 认真道：“运输队福利极好，还能自己捣腾货物，总归不至于就挣明面上那点工资。” “换句话说，胆子大的不止管饱，还能吃撑。 胆子小的也有工资打底，不至于饿死。 总体来讲，在所有单位中，算是能便宜行事的了。” 说到这里，顾东野眉头都拧巴起来了。 苟岁岁跟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让他去干运输？ 这不是开玩笑，闹呢吗？ 他干运输自己能挣钱，可他这群弟兄怎么办？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问了。 “嫂子，你问这干嘛？ 总不会让我搞运输去？” 说着，顾东野就笑起来。 结果笑一半就发现，苟岁岁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不是吧？ “嫂子，您今儿个就是来找东子我寻开心的吧？” 说真的，他一开始还满怀希望呢。 这会儿就是不高兴了。 见状，岁岁一点也不着急。 直到顾东野抱怨完，狠灌了一口汽水后。 她才开口道：“寻开心没有，搞运输是真的。” 顾东野眉头皱得都打结了。 他想要说话。 只是这次苟岁岁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说：“我说的搞运输，并不是让你去当运输车司机。 东子，刚才我问你运输队的工作，你只谈了运输车司机的福利及便利。 却没有谈及整个运输队。 我要跟你谈的生意，不是一个运输队的生意，而是整个运输行业。” 运输队接单出车，进进出出的钱都不是小数目。 这事儿顾东野自然也知道。 但他就没有想过还能整个运输队干的活。 更别提整个运输行业了。 那得是多大的盘子啊！ 别说他手底下这二十几号人了。 就算再来几十号人，也接不住啊。 况且，运输队那是集体单位。 难道他这小嫂子，还想把运输队给盘下来？ 单是想到这里，顾东野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这明显就不可能。 “当然，现在肯定是不行，条件不允许。” 看出他的惊疑，苟岁岁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画的饼再上几道工序。 让这个饼看起来是能出锅，不至于是只能吊着诱惑人的。 “现在的经济形势不允许，不代表以后不允许，东子，干运输首先得有车。”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顾东野意会，“你意思是，让我去买车？” 第423章 万一呢 第423章 万一呢 不过，他也没想着苟岁岁口中的运输行业的事情能成。 就只是在心里盘算了下，买了货车之后，不管他之后进货还是出货，都会方便很多。 因此，也就没有着急拒绝。 思索一番之后，他就暗下决定。 买车，可以。 但运输，还是别异想天开了。 顾东野忽然又想到，他这个小嫂子是京大的学生。 可能不切实际的天马行空，是学生的特点之一？ 但这话他是没有说出口的。 嘴上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成，嫂子既然给我说，那就不是无的放矢的事，我去打听一下货车购买的事情。” 但他的神色可不是这么说的。 或许他能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苟岁岁。 她也没有拆穿，只是道：“新车咱们肯定捞不着，你可以去运输队问问，那些废弃的车辆能不能低价收购。” “废弃货车？ 那买回来咱们怎么使？” 顾东野又懵了。 大热天的，他这小嫂子还真是不嫌啊，上他这来一个接一个的抛霹雳弹。 是让他去花钱买一堆废铁回来吗？ 运输队的废弃货车，那必然都是不能再修了，才废弃到一边的。 买回来能干啥？ 还搞运输行业呢，真是别逗了！ 就没听说谁能拿一堆废铁搞运输的，运输队最厉害的司机，都没他小嫂子能吹。 “修，”苟岁岁扯了两节小桌子上的粉色卫生纸，擦拭着手掌。 “废弃货车买回来自然不能用，需要修，不用修的汽车咱们现在买不上，而且还贵。” 顾东野还要再说话，岁岁直接打断，“修车的人我来找。 若是答应，你就着手打听运输队的废弃车辆，再购入。 要是不答应，那我另找别人合作。” 她语气很平淡，说得就像，她只是看在贺南生的面子上，才来找顾东野。 但在顾东野听来，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简直就是踩在顾东野的逆反点上了。 什么叫他不答应再去找别人？ 若是他顾东野不是一个敢打敢拼的人，至于在黑市上混吗？ 还跟家里闹翻？ 不就是搞运输吗？ 他还就搞定了！ 怕个啥？ 大不了要是赔了钱，带着弟兄们一起从头再来就是了。 他敢出来闯，就不怕失败！ 逆反心理一起来，顾东野“刷”一下站起身，道：“嫂子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你这是有了好点子，跟兄弟合作，要带着兄弟一起发财。 我哪里能把财神爷往门外推？ 那我不成了傻子吗？” 说到这里，他拳头一捏，继续说：“这事儿嫂子也别找别人了，谁还能有我东子可信？ 有生哥在，嫂子你尽管对我放心！ 不就是干运输吗？ 买车是吧？ 我买！” 直到目送苟岁岁离开院子，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顾东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他后悔吗？ 当然后悔啊。 可他一个大男人，吐口唾沫就是钉子，哪儿能说反悔就反悔？ 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只能把事情做到极致，努力不亏本了。 起码要从货车上挣回来。 运输的事儿或许没谱。 但废弃货车修理之后还能用这事儿，顾东野倒是觉得可信。 万一呢？ 第424章 别的我不管 第424章 别的我不管 在几多年以后，成了物流行业领军人物的顾东野，曾多次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谈到： “当初我曾无数次后悔过这个决定，又因我大男人的自尊没有说出后悔的话。 后来我又无数次感激我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我低头反悔。 这才有了我今天的成就，我最该感谢的就是小嫂子。” 这都是后话了。 —— 谭文青负责的高考补习班，在这一次高考打出名气后。 正式挂名为“博远”补习班。 这一次，有明晃晃的录取比例、再明显不过的成绩摆在那里。 报名补习班的学生比之前多了一倍有余，说是多如云来也不为过。 有这么多学生报名，谭文青及一众老师都很高兴。 高兴之余，谭文青犯难了。 现在补习班的院子，对于如今这么多的学生来讲。 实在是摆不开桌子了。 需要更大一点的地方。 租地方是必须的，不然补习班没法继续开展下去。 问题是租哪里去？ 他沉思许久，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岁岁拿主意。 念头刚一起来，就被他迅速压了下去。 补习班是岁岁的没错。 可负责人是他。 总不能干点啥都找岁岁拿主意吧！ 这种换跟大地方的问题，明明就是向她要钱。 可要钱也不是这么个要法。 他首先得把地方找到吧？ 地方选好了，直接找岁岁批资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苟岁岁转悠过来了。 和风居距离“博远”也不远，她没事过来还能蹭王巧茹的饭吃。 王巧茹做饭很尽心，没有丝毫的马虎。 说白一点，国营饭店里的饭菜，都比不上她这小推车上的吃食。 也就是种类挺少的。 当然这个少，是对岁岁而言的。 在京大这一片区域的学生、居民们来说，还挺丰盛。 “巧茹姐，今天你做什么菜？” 进了院子，岁岁径直往厨房去。 而坐在办公间里的谭文青，哪怕做了打算今天出去找房子。 这会儿听见岁岁来“博远”，他的眼睛很快就“噌”一下亮了。 下一瞬他就捂脸。 不行，还是得找房！ 不能因为岁岁来了，就偷懒。 这样下去，他怕是早晚会被岁岁解雇的。 哪有一直让老板操心这些杂事的道理？ 而从厨房蹓跶一圈后，苟岁岁就出来了。 王巧茹正在将饭菜装桶里，准备放小推车上。 她没让岁岁帮忙。 转悠到办公间，看到谭文青正在写写画画。 岁岁走过去。 “这一次报名学生很多？” 拿起桌上的花名册，苟岁岁翻了翻。 确实挺多的。 谭文青点头道：“是，多出一倍有余，差不多近六百号人。 现在这小院肯定安置不了，我正想着得租房。” 并且得租一个大的，最好就是不再占用岁岁的院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话刚说完。 岁岁就将一把钥匙就丢他桌面上了。 “这是隔壁的那个两层小楼，就等着你办好补习班后给‘博远’做教室。 先说好，房子怎么翻修，需要多少桌椅之类的，你别问我。 要出钱的时候拿账单找我，别的我可不管。” 第425章 有了打算 第425章 有了打算 对于谭文青来说，这不就等同于瞌睡来了刚好有枕头吗？ 这可能省下他不少事呢。 如果是他头一次看到苟岁岁随意就能拿出一把钥匙，谭文青还会诧异。 现在他都已经麻木了。 心里只觉得，只要是岁岁哪天拿出整条巷子的钥匙，他还会震惊一下。 给了钥匙，岁岁就真的想她说的那样，没有过问谭文青后续的安排。 谭文青则开始捣腾隔壁院子。 宋一梅的男人刘国庆跟着工地干，但他本人在村里是跟着老师傅学过木工的，也会砌砖。 之前两人见过，谭文青对他也有所了解。 正好“博远”的新二层小楼，就可以交给刘国庆。 谭文青不知道怎么联系刘国庆，在宋一梅来“博远”的时候。 让宋一梅回家问问刘国庆，“一梅姐，岁岁把隔壁二层小楼给我们‘博远’做新教室。 但现在肯定不成，需要翻修一下才能用。 我就寻思着，国庆哥不是在工地吗？ 他认识的人铁定不少，我想请他来看看，再找人翻修。” 言下之意，就是将“博远”未来的教室，全权委托给刘国庆处理了。 听明白谭文青意思的宋一梅，内心是说不出来的感激。 她和刘国庆现在的日子，虽然比年初刚到京城的时候好过不少。 但两人租了房，又带着孩子，也是拮据得很。 女儿已经不小了，过段时间就需要上幼儿班。 到时候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必然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这会儿谭文青将隔壁小楼交给她男人，无异于对他们一家三口的特殊照顾。 谭文青虽然没有明着说，但这不代表她能够不对此心怀感激。 只是感激的话不必多说，宋一梅都记在心里了。 “成，等我男人下了工，我回去就问他，肯定让他办好，给咱们教室整得漂漂亮亮的！” 宋一梅眼眶微红，面上全是笑意，她朗声应下。 谭文青不是没有听出来她的异样，但只当没有察觉。 —— 刘国庆在工地上待了小半年。 到现在认识了不少师傅及学徒工。 总之是结识了一些人脉。 这会儿听宋一梅说起“博远”的事，他眼里迸发出光芒。 “博远”补习班的名气，刘国庆在工地上也有所听闻。 可以说现在的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博远”的名声。 工地上的人，不管是老师傅还是学徒工。 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出生，都盼着家里的孩子、兄弟能考上大学。 能剥离农民的身份，成为城里人，吃供应粮。 毕业后直接分配工作。 简言之。 考大学能够改变命运。 换句话说，“博远”补习班帮许多人改变了命运。 刘国庆知道自家媳妇在“博远”给高考生补习。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能接到补习班的活儿。 尤其他现在还是一个零时工，在工地上连个老师傅都算不上。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隔天，刘国庆跟着宋一梅来到“博远”。 又跟着谭文青拿了钥匙，去隔壁小楼看内部情况。 在谭文青说了自己的班级规划，以及对“博远”小楼的期待之后。 刘国庆脑子就有了打算。 第426章 成功了 第426章 成功了 但他文化程度不高，也表达不准确，“文青，我知道怎么安排了，我先测量面积……” 刘国庆测量完小楼的数据，就跟谭文青商量着绘图。 设计完教室构图，刘国庆就去联系工地上相熟的人，组成一个临时装修队。 装修队开始翻修小楼，午饭顺其自然地被王巧茹承包了。 要是依照谭文青的话来说，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刘国庆看来，王巧茹做的饭菜量足，味道更是没得说。 而且价格上也都能接受。 跟着他一起出来做外包的弟兄们，谁不想吃便宜好吃，还能饱肚子的饭菜呢？ 所以他很欣然地就跟王巧茹谈好了，每天中午和晚上的饭菜都由她来做。 王巧茹也很高兴，这可是除了早餐和宵夜之外的收入。 翻修小楼的人也没有多少，加上刘国庆一共也才七个人。 虽然都是饭量大的大男人，但对王巧茹来说。 她一个人准备饭菜也绰绰有余。 幸好现在还是暑假，不然开学后，让她做，她也没有这个时间。 一周后，小楼翻修完毕，焕然一新。 通风空置了半个月，加上又放置了木炭消除油漆的气味。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补习班自然早已开班。 只是因为有些老师没有返校，地方也不够，就分时间段在小院补习。 在大学开学的前两天，补习班的学生正式搬进小楼的教室。 但小院也没有闲置。 而是作为学生答疑的老师办公室，以及自习室。 与此同时，王巧茹的宵夜和早餐摊生意也被“博远”带火。 许多补习班的学生，早上为了省时省事，都来小院吃。 晚上补完课，肚子饿的更是要吃宵夜。 忙不过来的王巧茹，已经在着手招人帮忙。 为此，谭文青还调侃她，“行啊，王老板，越来越有派头了，手底下都快有人了。” 王巧茹直接白他一眼，“哪儿比得上你，手底下的老师都几十人，学生更是几百。” 谭文青当即谦虚，但脸上的臭屁模样丝毫不作假。 开学后一个月，贺南生回到学校，跟苟岁岁见了一面。 距离两人上一次分别，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年。 这一次，贺南生面容越发沉静，只是眼底隐隐带着兴奋。 “岁岁，你知道吗？ 我们成功了！” 苟岁岁以为他说的，是对原有国产发动机的改造。 “恭喜。” 不管怎么说，都是技术的进步。 只是没有想到，贺南生呼出一口气，才继续道：“不，岁岁，你没明白我说的。 我说的不只是发动机的改造，而是进一步的研发……” 如果是对原有发动机的改造，早在两个多月之前，他们就成功了。 改造后的发动机，相比原来的噪音更小，外形也更美观，没有那么大。 最重要的是更省油。 研究院所有人对此兴奋不已时，贺南生已经不满足于此。 他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份图纸。 是他总结了大部分资料，在改造后的发动机的基础上，创新了一个点喷式的结构。 而这一点，就连国外也正在研制中，而且目前毫无进展。 当贺南生提出他这个想法，并且再次拿出图纸的时候。 研究院震惊了，“贺同志，你的图纸是从哪里来的？” 第427章 别的打算 第427章 别的打算 有头发花白，带着啤酒瓶底厚镜片的老教授，一个个挤到图纸边。 看着上面的详细标注，有些原本阻塞的问题，豁然开朗。 贺南生原话是，“前些年，凑巧抄录了些书籍，原书已经毁了，这些手抄本很难得才保存下来的。” 有了这么一个借口，他顺利地将自己从岁岁空间里抄录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些笔记，于现在拿出去一本，都能震惊世界。 不为别的，只为在全世界范围来说，在他们眼里。 落后又贫穷的花国，竟然还能有这么先进的物理知识。 教授们兴奋不已，同时又极度惋惜。 若是有原本的书籍还在，那对国家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惋惜归惋惜。 不过贺南生拿出来的这些手抄本资料，已经足够他们惊喜了。 听到这里，苟岁岁看他漆黑的眸子里盛满星光，也不禁露出笑意来。 “我们的教授们，差的就是被国外严防死守封锁的技术知识。 而那些手抄本，正好能够弥补这一点缺失。 岁岁，我们现在的发动机已经赶超国外了！” 并且他坚信，不只是现在的发动机。 未来，花国将会在更多领域，超越号称世界第一强国的a国！ 光是这样想想，贺南生胸腔里就是豪情万丈。 他不想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只想学习岁岁空间里更多的知识，再结合实践运用到研究院。 制作出成品，努力提升祖国的科技！ 但他也知道，岁岁的空间里可是有一个庞大的图书室。 仅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学习完全部的知识。 就算学习完，也不能一下子全投入研究。 再说了，他也并非绝顶天才。 他甚至会生出将岁岁的图书室整个搬出来的念头。 但很快被他打消，这不现实！ 图书室里的书籍，他确实没有学习完。 但一些历史进程，他是记得很清楚的。 贺南生知道，岁岁原本的世界，是跟花国类似的，另一个时空叫做夏国的地方。 不管是发展进程，还是历史事件，时间线基本都是重合的。 所以，他能确定，如今他拿出来的发动机技术。 已经提前了时间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改变了历史。 想到这里，贺南生难免惊出一身冷汗。 历史能够随意更改吗？ 更改历史的人会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贺南生也不知道，但他不怕自己会因此付出生命。 他害怕的是，这些东西的来源是岁岁。 他怕岁岁会因为她受到，某种科学无法解释的规则的惩罚。 “确实很厉害，发动机研制成功，现在是要研究生产线？” 苟岁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对这段时间的科技水平并不了解。 只是根据贺南生的只言片语，推测出来的。 听到这话，贺南生回神，他摇头叹息了声。 “生产线并不容易，现在国内的技术，拿不出完整的国产机床，需要从国外购买生产线。” 如果要研究生产线，从新研发，那将浪费一些不必要的时间。 若是从国外进生产线，实际成本比研发成本低。 苟岁岁听明白了，她也没有接着问。 而是话头一转。 “接下来你要继续去研究院，还是有别的打算？” 第428章 承租申请 第428章 承租申请 岁岁并不知道，这话研究院的老教授曾经问过他。 “我会先回学校。” 他才大一，能够加入研究院研制发动机，已经很引人注目了。 接下来，贺南生选择继续汲取知识。 “正好，我需要你帮忙。” 既然他回学校了，她也不用去找别人来维修废弃车辆了。 这段时间，顾东野已经收购了三辆废弃卡车。 要不是顾东野动用了家里的人脉，就这三辆车，哪怕是一堆废铁，他也弄不来。 这人也是真聪明，他知道苟岁岁让他收购废弃卡车，首先需要维修。 为此，他还顺势购买了零件。 给岁岁省了不少事。 正好是十一国庆放假，苟岁岁直接带着贺南生到了城西。 顾东野买的三辆卡车，就放在他入手的一个车棚里。 车棚距离他的院子不远，但又破又烂。 入手之后，他跟手底下的兄弟们很是修整了一番。 现在看起来还有了些模样。 “这车棚，还是为了放置三辆车才买的，也就是我的院子放不下。” 顾东野跟贺南生寒暄一番后，带着两人来到车棚。 说是车棚，但相当于后世的简易车库。 看起来很规整，并不简陋。 几辆车收回来，顾东野并非一点没想法。 他也有找人来看过。 但这三辆废弃卡车，他请了几个老师傅过来，看了都摇头。 若不是不想跟他家老爷子的皮鞭亲密接触，也不想气得老爷子犯病。 他都想问大伯找一个卡车兵出来了。 说不定人家就会修呢？ 贺南生并不知道顾东野的打算。 来的路上，苟岁岁就已经将废弃卡车的用途给他说了。 他到了车棚，就围着车转了一圈。 每辆车都打开车前盖，再趴车底看了看。 一圈下来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过去。 从最后一辆车出来，贺南生就对上顾东野期盼的眼神。 他点了下头，而后看相岁岁，“能修，但比较麻烦。” 相比顾东野听完这句话的兴奋，苟岁岁就比较淡定了。 她毫不怀疑贺南生能修。 毕竟现在这三辆卡车的问题，收回来的时候，顾东野就叫她来看过了。 问题其实并不算大。 苟岁岁能看出来哪里的问题，但她并不会修。 之所以会废弃，只是成本过大。 等同于将一些主要零件统统换一遍。 对于运输队而言，不如换一辆新车。 但对于没有车的苟岁岁而言，有一辆换零件后就能上路的卡车，比什么都强。 时间总是会在指缝中流逝，悄无声息。 一眨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 这两个月来，补习班又有人报名，谭文青很是高兴。 苟岁岁也在“经济开放”的报纸印发的第二天，向土地资源单位申请承租京城南郊的一片山坡。 土地资源的人当即将这份申请报告递交总局。 但总局也拿不了主意。 岁岁的这份申请来得很及时，但又似乎不在“经济开放”的特别指定范围内。 她提出所涉及的土地承租，如今也没有相应合适的条款。 为此，上面又召开了会议。 苟岁岁的相关资料，也被摆在会议桌上。 第429章 除草是个大工程 第429章 除草是个大工程 同一件事，必然有人赞成，有人反对。 等到两方人吵得差不多了。 领导才摆出生物研究所的一项数据，让秘书下发到每个人的桌前。 “这份数据，是研究所根据苟小同志提供的粮食增产物质，提取研究出来的替代品。” 能够让粮食增产的物质？ 这不管在哪个时候，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可不是一般的贡献啊！ 而且苟岁岁申请承租土地，就是为了种植。 她本身也是农学院的学生……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这种东西呢？ 虽然资料上写着，苟岁岁将营养液全部贡献出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私藏。 会议上，众人心思各异。 苟岁岁明确表明跟国家合作的意愿。 这种事近十多年来，还没有先例。 京大农学院的秦明德秦教授，还特意给她做了担保。 秦老在农学研究界的声誉，并没有因为前些年他被陷害下放农场，而有所降低。 而且苟岁岁又是秦明德亲口承认的学生。 她申请承租土地，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够研究出好东西？ 几乎没有人相信苟岁岁曾经拿出来的那个借口。 什么紫红色椭圆浆果的汁液。 生物研究所把所有符合特征的果子，小到绿豆大小，大到鸵鸟蛋大小的浆果都找出来。 尝试提取了一遍。 不仅没有她说的营养液，有的果子甚至还有毒。 所以，研究所已经默认，这东西就是苟岁岁研究出来的。 尤其是得知苟岁岁的专业，以及老师是秦明德之后。 他们对此毫无怀疑。 研究所和领导们的怀疑，苟岁岁不得而知。 她也并不知道，否认营养液的来源，竟然会让他们误以为是自己想低调。 这也是一年多以来，她没有被打扰到分毫的原因。 又过了半个月，土地局的副局，亲自将建国以来，第一张批准私人承租、使用国家土地的证明送来了京大。 “苟小同志，领导们寄予你很大的期望啊，批给你的这块土地，希望你充分发挥它的作用！” 副局也没有多话，只是将上面的意思传达到位，就离开了。 在校门口目送黑色国产星旗车离去，苟岁岁并没有感觉到一点被“寄予厚望”的压力。 相反的是，她很兴奋。 拿到这张证明，意味着“经济开放”真正的开始。 而且她也等同于拿到了一柄尚方宝剑。 可以真正开始放开手脚干了。 至于领导们的期望。 她自然也听懂了。 既然是跟国家合作，那她租山坡种植的成果，当然也不会忘记跟国家共享。 但东西不会白给。 土地承租证明下来，岁岁也开始忙碌。 首先是规划土地的分区使用。 虽然是种植，但具体哪块地种什么，还是要细致一下。 她手里有空间在，什么都能种得出来。 不过她的种植计划，可是囊括了药材和蔬果。 甚至是养殖。 粗略盘算了一番，就有好多事情要忙。 苟岁岁抠了抠额头。 或许她可以开始招人了。 承租的地皮面积并不小，几千亩的山坡，野草丛生。 首先除草就是一个大工程。 第430章 过得好 第430章 过得好 计划是建一个大型私人农场，所以岁岁也没有另外找人。 她找到宋一梅和刘国庆。 “我要建一个私人农场。” 几人坐在“博远”的小院里，隔壁偶尔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以及学生激动的问答声。 刘国庆跟宋一梅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叹。 宋一梅在学校和“博远”来回走，对经济形势还没有多敏感。 但刘国庆不一样。 尽管他在工地上，跟着老师傅混饭吃。 可他并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过去。 他想要给女儿更好的学习环境，给媳妇和孩子更好的生活。 很显然，如果他一辈子都只能在这样的工地上，当一个临时工人。 那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出路。 经济开放的报纸，他也有看过。 可他一个手里没有本金的普通工人，也没有办法丢下女儿和媳妇，捏着百十块钱就去南方。 这不现实。 现在，听到苟岁岁说的修建农场。 刘国庆心里有个声音：机会来了。 “修建私人农场？ 什么样的农场？ 搞种植吗？” 刘国庆按捺住心里的激动。 他当然知道，如果苟岁岁建造农场，只是用来种植的话。 其实她大可不必会专门叫来自己。 她一定有别的计划。 刘国庆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小时候听过不少有趣的故事。 更知道一些曾经的员外或者说地主家里的农庄。 即便都是听来的故事。 但此刻，他觉得苟岁岁想要的农场，和他听说的农庄。 或许修建规模上没有区别。 苟岁岁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可以这么说，我的农场里要有具体的分区，要种植区域和员工住宿区域分离，员工食堂也要有。” 而且这些都是暂时的，不只是员工的住宿和食堂。 她还要在农场建一个酒店。 酒店的规模就不需要多大了，只需要那么十几间，不超过二十间房。 相当于农家乐，却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酒店的存在，用来招待前往农场参观的客人。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前往农场参观。 总之，要的就是一个高端。 只是这些，岁岁并没有提前说出来。 她会画一个设计图，等刘国庆测量完农场的可建筑面积，再做打算。 刘国庆还没有对她的话发表意见。 宋一梅就先激动了，她说：“你是说，你的农场打算对外招工？” 见岁岁颔首，宋一梅眉头拧紧，有些紧张道：“岁岁，虽然现在经济开放了，可到底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要不咱们稳着点来？ 还有你说的农场，私人的，这真的合适吗？” 她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农场的不合规矩。 若是不合规矩，到时候岁岁没有开成农场，反而因此被抓了。 可怎么办？ 哪怕她没有说出口，苟岁岁也能看得出来她眼里的担忧。 愣了一下后，岁岁心下微暖。 “土地是我向土地局申请下来的，这不必担忧，”说到这里，苟岁岁郑重道， “一梅姐，你要相信咱们的国家，她绝不会让我们再经历一次之前的糟糕。 既然国家都说了经济开放，那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放手去干，我们想要过得好，国家也希望我们能过好。” 第431章 怎么有空来 第431章 怎么有空来 “岁岁，你放心，我会尽量将农场建成你满意的样子。” 跟宋一梅的担忧不同，刘国庆牢牢抓住机会。 他并没有再装作不懂。 即便跟苟岁岁也没有几次来往，他也极有眼色，能够看得出来。 若是他再装糊涂，等着岁岁自己来点明要他帮着修建农场。 那么他极有可能失去这个机会。 刘国庆不是蠢人，不然他也不会不顾家里人的反对。 不仅同意宋一梅来京城上大学，还一力带着女儿跟来了京城。 这是他的魄力。 所有人都以为，刘国庆带女儿陪宋一梅来京城上大学。 是出于对她大学生身份的不放心，是怕自家媳妇儿大学毕业后，会抛夫弃子，不承认她是自己媳妇的事实。 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并不是刘国庆的初衷。 他之所以跟着宋一梅来京城，并不是担心宋一梅抛夫弃子。 他是怕自己跟不上宋一梅的脚步。 跟绝大多数男人不同，刘国庆并没有想着阻止宋一梅成长，阻止她走进更大的舞台。 他想的是，自己努力跟上宋一梅的步伐。 不只是跟着她来京城，努力在京城求生存。 而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京城立足。 看出刘国庆眼中的坚定神色，苟岁岁眸光一闪。 幸好宋一梅找的男人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她想。 不然，换了别的男人，恐怕不一定会愿意矮自己媳妇一头。 不是所有男人都有这样的心胸。 大部分能够容忍自己不如媳妇的男人，很少有不怀揣别的心思的。 从刘国庆的眼里，苟岁岁看到的是真诚，以及野心。 下午宋一梅在“博远”有课。 刘国庆跟着苟岁岁去城南郊外看了那块荒山。 因已是元旦，山坡上的杂草在寒风中颤抖。 几乎每亩地都有那么零星几颗杂树。 而且平地没有多少，这片地需要人工清理。 “清理杂草都需要一段时间，杂树倒是没有大碍，修房子的时候也许能用上……” 刚到地方，看了没一会儿，刘国庆就偏头给苟岁岁说自己的看法。 “山坡的整理和修建，我都交给刘哥了。” 岁岁是用人不疑的原则。 主要是这些事她是真不想去管，只要交给可信任的人。 拿钱帮她办好，她就万事大吉了。 刘国庆还以为苟岁岁把农场交给他，而她自己当监工的。 没想到苟岁岁却只想当甩手掌柜。 一时间，他也说不出，自己该为苟岁岁的全然信任感到荣幸。 还是为她的全盘脱手感到无奈。 苟岁岁没管他怎么想，把农场交出去，自己就省心了。 她转头就到了城西。 历时两个多月，废弃的三辆卡车，在贺南生的手中已经焕然一新。 顾东野亲自上去试过。 不仅一点问题没有，而且上手就感觉很带劲。 比他之前开过的、家里老爷子的军用越野车还带劲。 “行啊，生哥！兄弟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顾东野激动得脸都泛红。 苟岁岁来的时候，顾东野刚试完车。 贺南生穿了身灰色的工装，因为修车，身上粘着机油。 看到她过来，贺南生扯下棉线手套，“岁岁，你怎么有空过来？” 第432章 我跟你干 第432章 我跟你干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忙农场的事？ 贺南生心下疑惑，但看到岁岁过来，心里还是升起隐秘的开心。 或许，岁岁是想他了？ “我把农场的事交给一梅姐的丈夫刘哥了。” 苟岁岁应了声。 然后走到卡车边，围着一辆卡车转了一圈。 “卡车修好能上路了？ 刚才我在巷子里就听到动静了。” 听到这里，贺南生确定了。 岁岁确实是想过来了，但并不是想他。 而是惦记着卡车是否能上路。 他抿了下唇瓣，没有吭声。 从卡车驾驶座推门下来的顾东野，丝毫没有看到自家生哥脸色不怎么美好。 他笑嘻嘻道，“嫂子，你也不看是谁在修车，咱生哥出马，就没有不成事儿的！” “不止着一台车修好了，另外两台也修好了，我都试过，正好你来。” 顾东野高兴得不得了。 其实在修理废弃卡车这件事上，他本来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现在能修好不说，体验感还超出想象。 这就像极了，一个本来没有奢望得到糖果的小朋友，却意外获得了一整个糖果铺子的惊喜感。 苟岁岁当然相信贺南生的能力。 他可是光凭借理论，就能设计出全新发动机的人才。 修理几辆废弃车，自然不在话下。 “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运输的生意了。” 她伸手在车头上敲了敲，冲贺南生竖了个大拇指，才对顾东野说。 “还真搞运输啊？” 顾东野还以为，这几个月她都没有提起，已经打消了这个计划呢。 两人谈生意，贺南生就在边儿上喝茶。 听他这反应，苟岁岁皱眉，“你不想做这个生意？” 她也没有要强求顾东野参与她的生意。 若是不愿意，她自然会选择别人。 顾东野看向苟岁岁，他也闹不清这会儿嫂子的表情是不是不高兴了。 贺南生也看了过来。 而后，他的目光落到顾东野身上。 顾东野就觉得后颈一凉。 一转头就对上自家生哥凉悠悠的眼神。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转过头刚要表明态度，就被苟岁岁打断。 “东子，你不用看贺南生的眼色，我要的是合作的诚意。” 而不是他迫于贺南生的脸面，不得不跟她合作。 如果是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她还看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明白了她的意思，自然不会再用眼神压迫顾东野表态。 顾东野这个时候也很纠结。 他还没有确定要不要真的跟苟岁岁干运输。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手去赌。 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未来。 顾东野沉吟片刻，看向岁岁。 “我没法给你保证，跟我合作干运输能比你单干别的生意挣得多，但我能保证一点，不会让你亏。” 在他表态之前，岁岁看着他说了句。 选择权在他。 她以后世的眼光来看，现在正是经济开放的风口，无论做什么都亏不了的。 在这个时候下海做生意的，都能挣得多。 而她能让顾东野挣得更多。 这些话没有必要说。 说得多了，就像是劝顾东野一定要跟着她干似的。 “我跟你干！” 本来顾东野就是怕养不起手下弟兄才犹豫。 第433章 专利 第433章 专利 岁岁那句“不会让他亏”，彻底打消他的疑虑。 “嫂子，你说，需要我怎么干！ 既然嫂子说了不会让我亏，东子我就信你！” 顾东野答应合作，苟岁岁也挺满意的。 毕竟她不用再花时间去另外找人合作。 另外找人合作做生意，还需要磨合。 跟顾东野之间的合作，有贺南生在中间。 几乎是不会有信任问题。 “行，我会拟详细的合同条款，到时候出什么问题，咱们都按合同上说的来办。” 信任是一回事，但口说无凭。 苟岁岁的笑容更真挚了几分，“这样，东子先去工商局注册，我们成立一个个人运输公司。” “个人运输公司，有这样的说法？” 顾东野还是头一次听说。 个体公司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新鲜的说法。 不怪顾东野会这么吃惊。 他确实也知道经济政策改变了，但那也是从沿海开始。 内陆地区来说，起码在京城，也都没有人提出要成立公司。 而且，沿海开放的经济特区，重点也在引进外资方面。 不管沿海地区目前有没有个体公司成立的情况。 至少现在，一旦顾东野去工商局挂名申请，那就是开先河。 必然很受关注。 “目前个体户的说法还是小众范围被人接受，但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说到这里，苟岁岁停顿了下。 随后勾起唇角，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但话语和眼神却无比郑重。 她继续道：“怎么样，东子？ 敢不敢跟我一起，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就这平淡的一句话，直接让顾东野心思翻飞。 心脏“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此时的顾东野只觉得自己就像站在决定命运的岔路口。 上了苟岁岁的船，似乎前路一片阳光明媚，顺风顺水！ —— 从顾东野的院子出来，贺南生跟着苟岁岁一起回到和风居。 回来的时候，秦明德背着手在抄手游廊踱步。 看见两人从门口进来，秦明德道：“南生回来了？ 正好，我那有你的信，国外寄来的。” 他刚说完，贺南生眼里的笑意就深了许多。 哪怕还没有看见信件，他也能猜到，秦老说的国外寄来的信件是什么。 “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说着，贺南生大步走进西厢房。 现在他跟着秦老一块儿住西厢。 秦老住里屋，他住在偏屋。 贺南生进了西厢房，回屋就看见秦老所说的信件，挣摆在他屋子进门右手边的桌子上。 取了信件出来，他都没有打开。 而是转手直接递给苟岁岁。 “看看。” 他眼里装着笑容。 苟岁岁狐疑地接过来，将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除了邮寄地址是国外之外，也没有别的稀奇。 在贺南生的示意下，她撕开信封，拿出一张全是英文的纸张。 上头一个“ptc”的字母样式。 这会儿都不用他解释，岁岁也知道手里这东西是什么了。 “这是《专利合作条约》？ 你给发动机申请了国际专利？” 说实话，苟岁岁还蛮惊喜的。 这会儿国内普遍没有知识产权的意识。 只有向缔约国申请专利，才能维护自己的知识产权。 第434章 耗不起时间 第434章 耗不起时间 若是贺南生研发改造柴油发动机没有申请这项专利。 当这个柴油机机被人偷偷拿到国外生产，并且被别人申请了。 那就真是没地儿哭不说。 到时在国内生产，都会被偷专利的人以侵权的名义告上法庭。 这说明贺南生在没有任何人的指导下，单凭个人对她空间里图书室中书籍的学习。 就自发萌生了知识产权意识。 苟岁岁记得，后世在千禧年之后的十余年，国内的知识产权意识都不如何强。 别说专利了，就连国内沿袭数千年的传统节日，也被有“偷国”之称的泡菜国抢先申请了非遗。 “小贺队长挺厉害呀，无师自通，居然知道专利申请。”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贺南生其实挺有远见的。 起码他就看到了专利一事的利害关系。 听到来自女朋友的夸赞，贺南生心里自然高兴。 他坐在椅子上，提起炉子上的水壶，给岁岁倒了杯热茶。 “我也是从书里学来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 知识产权这个概念在国内确实很少听闻，但在国际上却很重要。” 说到这里，贺南生停顿了下，才继续道：“刚画出图纸，我就在为专利申请做准备了。” 要不是为了做专利申请，他也没必要将点喷式发动机的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完整。 并且还要翻译成英文，写上专业的名词。 当时这些工作，就花费了他许多时间。 但现在申请下来了，又见到岁岁意外而惊喜的申请。 贺南生意识到，这份专利申请，也许比他想象中要重要许多。 “小贺队长很有先见之明！你们不是想要进口生产线吗？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苟岁岁一下子就想到，贺南生之所以致力于研发发动机，最终目的是生产全国产的汽车。 但没有生产线的情况下，一切的规划，都只能是空想。 她话题转得有点快，贺南生一时还没醒神。 就话赶话地接过去，“你是说，我的这份专利，还能对进口生产线有利？” “o美与亚非在汽车市场的竞争激烈，o美各方面实力领先。 而亚非汽车市场的柴油机，我重点说的是j国的柴油机。 基本进口美坚国，而后j国再组装成自产的汽车，重返美坚国市场。 美坚国能愿意自己挣的钱再成倍的花出去吗？ 他们可是实心的资本家，当然不乐意j国再从他们腰包里掏钱。 当前j国应该会需要自主研发的发动机，但他们还没有研发出来，这就是个机会。 正好我们需要的生产线，他们刚好也有，不是吗？” 苟岁岁说得已经足够明显，贺南生听得皱起眉头。 “你是说，我把专利给j国，换条生产线回来？” 若是这样，到并非是不可行。 自从知道岁岁的秘密后，贺南生再不怀疑她的话。 她说可以换生产线，那就说明，他手里握着的这项专利，可以说是掐住了j国的汽车命脉。 国内经济百废待兴，可国际市场上，经济形势瞬息万变。 不是说j国没有办法研究出自己的发动机。 而是他们耗不起这个时间。 第435章 来人了 第435章 来人了 现在美坚国已经垄断柴油机市场，j国自然无法再低价进口美坚国的柴油机。 高一点的价格，j国的汽车成本也会随之升高。 那是他们承担不起的损失。 花时间自主研发，那也遥遥无期。 尤其是等他们研究出来，市场上可能也更新换代了。 因此，j国只需要从别人手里买下一个专利，就能将自家汽车重新上市出口。 贺南生手里的柴油机，各项指标不输给美坚国的柴油机。 这个专利上也有详细的比对说明。 j国也是“ptc”缔约国之一，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得知，花国有人申请了这项专利。 要不苟岁岁怎么会夸赞贺南生有先见之明呢？ 这不，生产线的问题，很快就不是问题了。 为了证实苟岁岁的分析，两人还一同进空间。 在图书室的翻找旧报纸和世界历史， 着重翻看j国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期，汽车生产公司的更迭。 尤其是因为柴油机被美坚国垄断之后，j国的汽车市场发展出现的一段滑坡现象。 透过现象可以分析本质，就能证实岁岁的那番推测。 等到j国汽车的演变历史，通过书籍和报纸，一一摆在两人面前。 贺南生对苟岁岁更加信服。 “柴油机专利给了j国换生产力，那我们自己的汽车呢？ 岂不是要反过来问j国要生产权？” 他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他研发的这个柴油机，本来是为了生产花国自己的汽车。 听到这里，苟岁岁摇头笑了。 “小贺队长，你还是看轻自己手里的专利了。 j国的熙尔集团，靠汽车生产发家。 但这些年在美坚国的柴油机垄断下，生存空间日渐艰难。 他们需要你手里的专利，是用来挽救整个集团，几千人的生存问题。 换句话说，这项专利攸关j国民生。” 苟岁岁可以看到，随着她的话语，贺南生的眸光越亮。 “现在咱们只需要静候，等着j国上门，放心吧，他们要专利救命。 你大可以踩着他们的上限提要求，比如只转让专利权，保留国内的生产权十年。 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会同意的。” 至于十年之后，别说国内的汽车产业会是怎么个模样。 国际上便已经淘汰掉这个时候的发动机了。 听到这里，贺南生已经彻底明白。 正因为明白，他看着苟岁岁的眼神才略显复杂。 “我现在有些怀疑，你的祖国真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花国吗？” 单凭岁岁方才那些话，贺南生觉得资本家听了都得落泪。 不过对付j国这些没有下限的资本家，他还是很愉快的。 苟岁岁并不知道贺南生此时心里的想法。 就算知道了，她也会一笑而过。 这是贺南生的情怀。 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一个花国人都会有同样的情怀。 约莫一个月后，马上就是1979年农历的新年。 除夕前两日，研究院一起共事的同事，给贺南生送来一个好消息。 j国熙尔汽车集团的人，来花国了。 第436章 红包 第436章 红包 研究院的同事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他正好在机械部办事。 听说熙尔汽车在私下里跟人打听，数月前，是谁向缔约国申请了柴油机专利。 “还真是如你所言，熙尔汽车对我手里的柴油机有很大兴趣。” 得到同事那边传来的消息，贺南生就给苟岁岁说了。 这一个月，他已经在为j国汽车集团的到来做准备。 从以何种方式提出换生产线，到试探熙尔汽车的最大底线。 反正人家漂洋过海来这一遭，若是不让他们出出血。 那岂不是让人家白来一趟？ 这样显得他们太不热情好客了。 “j国对咱们国家的历史风俗研究颇多，他们向来也最注重浮于表面的礼貌。 能够迫使熙尔汽车的人，赶在我们过年前几日来花国。 这种堪称叨扰的行为，足以看出他们是如何的焦急。” 听他那么一说，苟岁岁便十分笃定。 原本这一个月什么音讯都没有，贺南生心里还有些担忧。 但现在，他全然没有那种担忧。 甚至他并不着急回应熙尔汽车。 “所以，我决定等年后，初六左右再联系熙尔汽车。” 这是贺南生经过深思熟虑的打算。 一是因为他现在还是京大的学生，过了年开学才大二。 很好地说明，他并不能第一时间获取研究院的消息。 二就是从现在到初六，中间差不多有十来天时间。 说不上短，也不至于太久。 若是贺南生现在听到风声，就联系熙尔汽车，岂不是会显得他们过于着急？ 这等同于把自己送上门给熙尔汽车拿捏。 贺南生不是蠢人，不做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至于熙尔汽车的人会如何着急，这就不在他的担忧范围内了。 要他说，对方急才好。 不急的话，怎么显得他手里的专利，能挽救熙尔汽车的前途呢？ 同一时间，刘国庆和他的工友组成的建筑队，已经在挖地基。 为修建农场的房屋做准备。 早在半个月之前，苟岁岁承租那片地上，枯草已清理完毕。 她也将画好的建筑图纸拿给刘国庆。 刘国庆本就是干木工出身，看个图纸对他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更是在建筑上很有天赋。 早在“博远”的小楼装修时，苟岁岁就看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完整的建筑工事，更是让刘国庆的本领完美展现。 到今天为止，农场的地基已经挖了一半。 这效率，苟岁岁见了都要竖大拇指。 但她也不是什么周扒皮，过年都要让工人一直干下去。 在腊月二十八这天，苟岁岁就给大家放了假。 并且还发了年尾小红包。 虽然只有一块两块的，也足够让大家惊喜。 对于他们这些工人来说，一两块钱，已经不是小钱了。 她来这么一出，倒是弄得刘国庆挺不好意思的。 “岁岁妹子，你说这，我怎么好意思啊？ 工人们是我请来的，合该是我给他们发年尾福利，没想到你却发了。” 不只是几个工人有，刘国庆手里的红包要更大一些。 第437章 愁什么 第437章 愁什么 闻言，苟岁岁笑了下，“刘哥别着急谢，我也不是白发这个红包的。” 刘国庆来京城也有足一年了。 他本来就心思活泛，不是什么愣头愣脑的人。 听到这话，他还能悟不出来苟岁岁的弦外音？ 要是悟不出来，那他还真就是白来京城混这一年了。 或者说，白跟着他媳妇宋一梅，得岁岁他们的照顾了。 来京城这一年。 说实话，单靠刘国庆个人的能力。 他也就只能在工地上干，而且还是一味地下苦力那种。 想要混出头，除非有老师傅提携推荐。 简单点说，这一年来，他挣到最多，最大的一笔钱，都是因为岁岁。 也就是“博远”小楼的翻修。 只有刘国庆这个当事人才知道，那一次并不单纯是拉一个临时装修队干外包。 还意味着他从只能下蛮力做苦工，提升到可以接活儿。 工地上也只有经验老道的老师傅，才有本事接到活儿呢。 刘国庆自那之后在工地上的地位一下子就从普通工人，提升到半个老师傅的级别。 就连之前带他进工地的那位老师傅，听说他是带人给“博远”的小楼做外包之后。 跟他说话也都客气了几分。 承接岁岁的农场这个活儿之前，刘国庆的临时装修队，可还接到过其他翻修的活儿。 这些大多都是在“博远”补习的学生家长介绍来的。 也是因此，如今跟着刘国庆修建农场的那七八个人，也是最开始跟着他组成临时装修队的人。 “我听岁岁妹子的意思，你对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草台班子装修队，有筹算？” 他也不是头一回跟苟岁岁打交道，自然知道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听刘国庆这么直截了当，一下子点明她的意思。 岁岁并没有觉得冒昧，她反而很欣赏刘国庆这股子敢闯的劲儿。 “筹算谈不上，只是有一点不太成熟的小建议。” 说到这里，岁岁停顿了下。 她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两下，缓声道：“在说建议之前，我想知道刘哥对于目前，以及往后的装修前景怎么看。” 装修前景？ 因为“博远”小楼，以及自家媳妇本就是京大学子的缘故。 刘国庆已经跟这群大学生混得熟了。 经常跟文化人混一块儿，当然也会受到熏陶。 他现在每晚回家，只要不是特别累，都会看上一会儿书。 书本还是让媳妇宋一梅从京大图书馆借来的。 这一年来，他已经看了许多书。 所以，对于岁岁提及的前景这个词汇，刘国庆并不觉得陌生。 “从目前来看，只有四合院，别墅之类的房屋，因为前些年的损毁才需要翻修。” 这一点看来，装修这个行当，似乎并没有什么搞头。 “不过现在经济开放了，若是有更多类似‘博远’这样的私人单位出现，装修这一行，收入会很客观。” 说到这里，刘国庆自己就先激动了。 之前没有听人详细问过，他也就没有仔细想过。 直到现在，他才猛然想到。 若是以后京城遍地个体户，那肯定需要装修的人很多。 随之而来的，无疑是大量收入。 要真是这样，那他还愁什么孩子上学没钱呢？ 第438章 中流砥柱 第438章 中流砥柱 别说孩子能有好的学习环境，他还能让媳妇过上好日子！ 这一想，日子瞬间有了盼头！ 对上刘国庆充满期待和跃跃欲试的眼神，苟岁岁勾唇一笑。 “没错，当前的经济形势，很大程度上决定装修行业的发展。 或者说不止是装修行业，各个行业的发展，都跟当前的经济形势紧密相关。 刘哥能通过经济开放这一点来分析，说明你并非无的放矢。 我和小贺队长的另一个朋友，前日里已经通过了解各项政策，在工商局注册了个体运输公司。 运输这一块蛋糕足够大，同样的，装修行业的发展并不会输于运输行业。 要知道，衣食住行都是比可不少的。 而装修，则事关能否住得舒心。” 随着她的话，刘国庆的呼吸都屏住了。 他现在面色紧绷，双手也微握成拳头。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岁岁的话并没有说完。 她停顿下来，就是为了看他的反应。 苟岁岁眉眼舒展，唇角的弧度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沉稳。 “没错，我想刘哥现在应该已经猜到我接下来的话。 刘哥跟我也熟了，我便不再藏着掖着，索性开门见山。 不知道刘哥你，有没有引领装修行业步入正轨的想法？ 成立个体装修公司，培养室内环境设计与装修方面的人才，不知刘哥意下如何？ “ 刘国庆此时已经双眼冒光，他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抿紧的唇瓣似乎在压抑情绪，粗短的呼吸和突然红润起来的脸颊，表明他并不是在沉默。 他只是在用沉默克制自己的兴奋和激动。 好似不这么做，他就要大声叫或者笑出来。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得足够明白，苟岁岁看出他的克制，并没有出声催促。 不管是拒绝还是接受，她都会给足对方时间考虑。 两杯茶水下肚后，刘国庆总算是缓过劲儿来。 跟他想的一样，岁岁果然是给了他往装修方面发展的建议。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意外。 任凭刘国庆怎么想，都没有想到。 苟岁岁给他规划的装修行业，可谓是前途远大。 引领装修行业步入正轨，这可是等同于领头羊的存在啊。 他刘国庆，不过区区一个跟着媳妇走到京城来务工的农村人，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吗？ 刘国庆兴奋之余，更多的是犹豫。 这来自于对他自己的怀疑。 他觉得自己不够格。 见他神色如风云变幻，苟岁岁从他面上隐隐可见的冏然看出来他的自卑。 摇头一笑，岁岁道：“可是你凭什么呢？” 刘国庆猛然抬头看向苟岁岁。 并非因为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而难以置信。 而是被戳中心思的难堪，让刘国庆面上的尴尬和自我怀疑更深重。 “凭你敢拉着一帮人外包干装修，包括现在修建农场，这都是刘哥你的优势。 是你将那些敢出来闯，却缺少人带领的工人带了出来。 你能透过经济形势分析短暂的行业发展，这是你的前瞻性。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刘哥不必妄自菲薄。 不管在哪个时候，永远只有敢打敢拼，也敢于承担责任之人，才会成为行业的中流砥柱。” 第439章 除夕 第439章 除夕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地，刘国庆面上的窘迫一扫而光。 他挺直了背脊，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心里似乎也因为岁岁的话语，而有了底气。 他是没什么文化，但他正在学习。 他的缺点，跟他的优势同样很明显。 岁岁说的话如同一缕清风，把即将陷入迷惘状态的刘国庆唤醒。 “是我着了象，只看到自己的短处，忽略自己的优势，多谢岁岁妹子你提点我。” 刘国庆骨子里依然是老实巴交的一个汉子。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摸着后脑勺咧开嘴笑，看起来特别憨厚。 也看得苟岁岁很想捂脸。 若是他只是一个包工头，或者一个普通工人。 跟人谈合同露出这副表情，可以说他看起来踏实肯干。 但如果他作为装修公司的老总，出门跟人谈合同时露出这副神情。 那就会让人看低了，同时被人瞧不起。 不过这些都不着急，可以慢慢培养。 “谈不上，只是刘哥你过于在意自己的短处。 在我看来，你的短板只是文化方面，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我听一梅姐说起，刘哥现在每天都在学习。 过段时间，等公司成立后，你可以读个夜大，工作学习两不误。” 她只能给出这样的建议了。 只是苟岁岁现在也不知道，成人夜大到底会是从哪一年开始办学招生的。 只要开始招生，她会“提议”合作的这些管理层都得去读。 全日制本科考不上没关系，那就考个夜大出来。 这个年代的成人自考大学，跟后世的差别也挺大。 起码最初的成人大学，都真正是以提升人才知识和技能水平为办学目的的。 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文凭。 刘国庆现在并不知道岁岁口中的夜大是什么，但听她意思能够明白，这是可以提升自己的东西。 只要是岁岁的建议，必然都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刘国庆都会参考。 并且他还心怀感激。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除夕这天，裴学礼和裴学兵兄弟带着裴媛一起来和风居过年。 “奶奶，我跟爸爸还有小叔又来陪您过年啦！” 裴媛人未至，声先到。 在和风居的主屋，陆蔓华就听到她咋咋呼呼的喊声了。 这一年来，裴媛也在78年的那次高考，考上了京城的中医药大学。 进入大学之后，她的性格越发开朗。 人也更加自信。 当然，这还真不是从西北农场回到京城，一年时间就可以改变她的性格。 在苟岁岁看来，裴媛这小姑娘，就是天性乐观。 之前不过是受环境影响。 可以说，自从她爸爸和小叔回到西北农场开始，她的乐观天性就展现出来了。 回京城不过是还原了她的乐天派。 “哎哟哟，媛媛来啦！奶奶可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要是不来，奶奶还以为咱们媛媛回了京城，就忘了奶奶呢！” 陆蔓华故作生气。 除了去年过年，两家人是一块儿之外。 78年的上半年，裴家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 裴学礼回到原单位，他从政自不必说。 手里一堆事情，自然忙。 裴学兵原本是想要参军的，但他这些年在西北农场把身子熬坏了，没有通过体检。 因此留在京城，如今进入了京城的运输队，干货车司机。 第440章 响动 第440章 响动 不过看他怏怏的模样，就能知道，他并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 但他打小就听他哥裴学礼的话，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苟岁岁瞧得有趣。 年夜饭的桌子上，少不了有酒。 现在的日子欣欣向荣，大家伙儿都高兴着呢。 就连秦老和苟利民两个老爷子，也没忍住多喝了两杯。 至于裴家兄弟和贺南生，更是喝多了。 裴媛拉着岁岁坐在沙发上聊天，时不时看饭桌上一眼，目露担忧。 陆蔓华给两人端了瓜果盘过来，瞧她那小达人的样儿。 没忍住嗔道：“你爸跟你叔都这么大人了，他们心里头有着数呢，哪用得着你一个孩子担忧的？ 你也甭瞎担心，喝高了今儿晚上就住下，赶明儿吃了早饭再回去走亲戚。 如今咱们家也能住得下，媛媛你啊，晚上就跟你岁岁姐挤一挤，说说小姐妹的悄悄话。” 裴媛被奶奶看出来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她笑了笑，脆声应：“诶！奶奶，我听您的，您放心，我肯定不跟您客气，我把这当家呢！” 这话老人喜欢听，陆蔓华乐得直笑。 夜里快十点，三个男人喝得差不多了。 两个老爷子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醒酒下棋。 裴学礼抬表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不能再喝下去了。 南生，咱们改天再喝，咱们得回去了。” 话刚一出来，陆蔓华就道：“学礼，就搁家住下吧，能住得下你们仨呢！ 媛媛夜里就跟岁岁住，我们老两口这主屋还有间空房。” 说话间，她起身要去铺床。 被褥都是现成的，先前扫春的时候也清扫了灰尘。 这会儿铺上被褥，就能睡下。 裴家两兄弟睡个1米8的大床，肯定不是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确实也能住下。 裴学礼要是再提离开，就显得见外了。 “那成，婶子，今儿咱们就住家里了，明儿早上给婶子和叔拜年！” 说完，他又坐下来。 裴学兵端着酒杯，跟贺南生碰，还歪着脑袋说他哥，“哥，你着急走，结果没走成吧？ 我就说在婶子和叔家里，咱也不是外人，就你假客气呢！” 听得喝得也不少的裴学礼，只想揍人。 陆蔓华倒是挺喜欢裴学兵这直性子的，有啥说啥，总比啥也不说的好。 岁岁跟裴媛连忙起身，跟着奶奶一块儿来到客卧，帮着一起铺完床再出来。 “岁岁姐，你不知道，学医可难了……” 听着裴媛絮絮叨着，说自己背书多不容易，但她也知道，自己选的路，必须要走完。 苟岁岁很难不同情，她没学过医。 但同样也知道学医难。 后世有句话不说得挺好吗？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除夕夜是要守夜的，寓意来年红红火火，一帆风顺。 当时针和分针指向十二点时，遥遥的不知哪个地方，传来鞭炮的贺岁声。 农历的1979年，真的来了。 和风居的一大家子人，正打算收拾屋子各自回屋睡觉的时候。 院门传来响动。 只是已经去睡觉的陆蔓华老两口和秦老并不知情。 喝得晕乎乎的裴家兄弟也迷迷瞪瞪地要去睡觉。 裴媛也去东厢房了。 也就贺南生注意到苟岁岁神色有变，他喝得通红的脸颊上，神色微动，挑眉看过来。 第441章 找个地方住 第441章 找个地方住 “怎么了？” 听他的语气和声音，一点也不像是喝多了的人。 岁岁朝院子门口的方向一抬下巴，道：“外头有人，在敲门。” 闻言，原本漫不经心的贺南生神色一厉，“你就在屋子里，我出去看看。” 元旦之前，经济开放的消息刚刚上报，传递到各处。 随之而来的，不止是沿海地区经济的恢复。 更多的是许多犯罪分子的冒头。 南方这样的案子密集度尤其广，北方也存在。 就在前些天，京城也有好些想趁着年关“上班”的毛贼，被秦越亲自抓回去。 想来还有些匪徒，想趁着今晚大家都过年放松了警惕。 这就上门打主意来了。 贺南生神情冷然，抬脚往院子里走去。 苟岁岁并没有听他的话留在屋子里，她跟着出去了。 毕竟是爷爷奶奶经常住的房子，就算她相信贺南生自己能解决。 但她还是得自己去看看，才能放心。 贺南生偏头看了她一眼，没发表意见。 两人站在和风居大门口，并没有着急取下门闩将门拉开。 门外一片寂静。 贺南生冲她抬了抬眉头，正要伸手拉门，表示是不是她听错了。 他的手刚一抬起来，就被岁岁拉住。 接着，敲门声再次传来。 先前两人轻手轻脚出来的时候，门外的人似乎也很小心，正好也没有动静。 因此，岁岁的精神力没有查探出对方是什么情况。 这会儿对方再次敲门。 她一动，苟岁岁眼神就深了。 察觉出她神情的变化，贺南生看过来。 “白宁微。” 岁岁无声做了个口型。 看懂口型的贺南生眉头一扬。 知道是谁，岁岁也就不犹豫了。 她直接取了门闩，拉开门。 外面抬手敲门的白宁微直接敲了个空。 眼前的女人穿了身土布棉衣，一张姜黄色的围巾包住头发。 凌乱的发丝钻出围巾探出来，显得她整个人狼狈不堪。 若非通过她的体型和精神波动判断。 苟岁岁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个粗糙的妇人，就是先前见过的，处处精致得体的贵夫人白宁微。 “岁岁，是妈妈，今天过年，你不会赶妈妈出去吧？” 白宁微都顾不得去看她身边还有别人在。 一见开门的人是岁岁，眼睛就往她身后钻。 说话就打算抬脚往里面进。 苟岁岁抬脚就站在大门中央，神色淡漠道：“门我不会让你进，但我可以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被挡住去路的白宁微原本心有愠怒。 听到这话，沉凝的面色瞬间凝滞了下。 她满是怀疑地看着岁岁的神情，意图从她的面容中看出什么来。 可岁岁面色一片平淡，并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 白宁微一时也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尤其岁岁回来京城之后，不管是两人再巧合遇见的那次。 还是后来屡次上门找她。 这个女儿表现出来的，对自己强烈的排斥。 让白宁微除了愤怒，也无计可施。 那现在她这个态度，就很可疑了。 只是…… 这个念头在白宁微心中一闪而过。 苟岁岁这样的态度才是对的，她就知道这个女儿不会不管她！ 之前表现出来的，不过是记恨自己当年对她太冷漠吧？ 第442章 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442章 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宁微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神情淡漠的苟岁岁，也不觉得是她对自己冷淡了。 反而觉得，这个女儿是故意表现得冷淡，其实是想要自己给她一点母爱呢。 毕竟从小她对苟岁岁也不如何好。 自打苟家华没了之后，她对这个女儿更是态度恶劣。 曾经苟家华在世的时候，女儿就是她为了稳住苟家华的工具。 所以，一直以来，她跟这个女儿也没什么感情。 她对苟岁岁没感情是一回事。 但她并不能接受苟岁岁对自己没有感情。 毕竟她确实养了她十几年。 1974年那半年，把苟岁岁关在她娘家以前的筒子楼里。 每次去逼问苟岁岁她父亲留下的东西，即便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白宁微确实气急败坏。 因此对苟岁岁态度更为恶劣。 看着女儿因她痛苦不已，白宁微心理就会生出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得知苟岁岁被人救走，而她因不能拿到苟家华留下的东西而被上峰训斥。 但对白宁微来说，比起不能再虐苟岁岁满足心理来，训斥根本算不得什么。 心思转动间，白宁微收回思绪。 这是从苟家华去世后，她对苟岁岁露出的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慈和笑容。 “妈就知道，岁岁你是个孝顺孩子。 不住这里也好，你给妈找一个隐蔽的房子，妈不喜欢被人打扰。 只是现在太晚了，今天又赶上过年。 总不好现在去打扰别人，我今天就在这里住。” 见她摆出了老母亲的架子，苟岁岁一时想笑。 不过她依然神情淡淡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如白宁微所愿地让开路来。 “用不着改天，今天就可以，我从很早就等着你来了。 住的地方早已安排好了，就等你住进去。” 说这话的时候，岁岁的神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她说的很认真。 白宁微听着，瞬间脑海中划过一丝古怪。 但她没能抓住那丝古怪在何处。 想了想，觉得早点住进苟岁岁安排的位置也好。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太敏感。 若非顾虑太多，她一个人躲躲藏藏大半年生活不下去了。 也不会贸然前来找苟岁岁求助。 其实这个行为太冒险了，白宁微也是犹豫了许久，实在没有办法才过来的。 她就是想着，苟岁岁就算再表现得冷漠。 那也是苟家人。 从苟家华那里，白宁微就知道，苟家一家子，都是重情重义的人。 因此，苟岁岁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将她交给公安。 毕竟，在苟岁岁的眼里，自己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呢。 而且，苟家两个老不死的，必然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想到这里，白宁微心里那丝不安，瞬间消散了。 “也行，你告诉我位置，我看一下安不安全，要是不安全，今晚我就先住家里。” 听到白宁微顺其自然地说出来“住家里”这句话，苟岁岁唇角勾了下。 “你考虑的所有都不是问题，我现在就带你去。” 说着，她看了贺南生一眼。 “我跟你一起。” 贺南生点了下头。 “不行！” 白宁微反应很大，她戒备地盯着贺南生。 而后扭头看向岁岁道：“他不能去，我住的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443章 不敢相信 第443章 不敢相信 贺南生并没有理会她的反驳。 他抬脚出门，转身将院门上锁，而后看了苟岁岁一眼。 岁岁缓缓闭了下眼睛。 两人眨眼间就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贺南生朝白宁微伸手。 以敌特身份，隐藏在京城多年的的白宁微。 也只有在面对苟岁岁时，因曾经虐待她而产生的凌驾于苟岁岁之上的心理，让她不相信苟岁岁敢背叛自己。 是的，就是背叛。 这个女儿会害怕自己，甚至是厌恶自己。 在白宁微看来其实都无关紧要。 尽管之前去京大找苟岁岁，她直言怀疑自己不是她的母亲。 没有证据，那苟岁岁就只能是她的女儿！ 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 白宁微敢笃定苟岁岁不敢向公安举报。 向公安举报，对苟岁岁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一开始，大家会说她大义灭亲，有大局观。 但之后呢？ 所有人都知道她举报自己的母亲，将母亲送进公安局。 那苟岁岁就别想找个好婆家！ 至于她的对象贺南生。 那在白宁微看来，就不会是苟岁岁的结婚对象。 可现在，贺南生竟然对她出手了！ 白宁微的反应一点不慢。 她身子一矮，就地一滚。 躲开贺南生的手，单手撑地起身后，白宁微对两人怒目而视。 “岁岁！他这是做什么？” 虽然白宁微将话头指向和男神，但她心里那丝怪异又冒出来了。 但她仍然觉得不太可能。 苟岁岁会背叛她？ 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敢的？ 岁岁没有让白宁微失望。 尤其是见过白宁微刚才利落的身手后，岁岁眸色一深。 “当然是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了，白女士，你躲什么？” 此时苟岁岁面上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但也不太明显，也就是表情有些许耐人寻味罢了。 “你先说，是什么地方？” 白宁微感觉不好，她缓缓后退，想要距离两人更远一些。 哪怕她觉得不可能，没想明白苟岁岁怎么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大义？ 她只身留在京城，埋伏多年，不也是大义吗？ 岁岁跟贺南生在此对视一眼，而后两人一左一右拦住白宁微的退路。 既然她已经察觉，那就没必要仗着艺高而不防备着她逃跑了。 “京城应该没有比公安局更安全的地方了吧，白女士，你说呢？” 苟岁岁没有让她失望，直接说出答案。 白宁微没有绷住，表情都扭曲了。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苟岁岁！我是你母亲！” 她怎么敢的？ 白宁微看疯子一样看着苟岁岁。 她真的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了？ “是吗？” 岁岁轻声反问，动作一点不慢。 白宁微只一个晃神，就被她扣住手腕。 “是不是我的母亲，还不一定，就算是，我身为花国人，也应该送你去公安局。” 岁岁的手如同她说话的口吻那般轻飘飘的，甚至看起来漫不经心。 但无论白宁微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只觉得自己被她的手如同铁一般桎梏着。 “岁岁，你说什么呢？ 我就是你妈妈，你连妈妈都不认了吗？ 妈知道当初对你不亲和，你记恨妈妈，可我始终都是你的母亲。” 第444章 活不下去了 第444章 活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见苟岁岁毫无所动。 白宁微狠狠咬牙，扭头冲贺南生道：“你看吧，她对自己的母亲都这么狠心，能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有多深情？” “或许这么说会冒犯，但白女士，背叛国家甘当敌特的人是你，若你顾及亲朋，也不止于此。 身为母亲却挑拨自己女儿跟她对象的感情，我也是头一次见。” 贺南生从苟岁岁手中接手，将白宁微的手腕牢牢扣住。 挑拨他与岁岁的感情？ 这会儿他也严重怀疑，白宁微真是岁岁的母亲吗？ 亲生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会是这种态度？ 原本白宁微那句话出来，苟岁岁心底是有一丝紧张的。 但贺南生毫不犹豫地站在她的角度说话，安抚了她那丝隐隐的不安。 看了贺南生一眼，苟岁岁眉目舒展。 转而道：“白宁微，有话还是留到公安局去说吧。” 相信秦越会很喜欢他们送给他的这个新年礼物。 为了防止白宁微大喊大叫扰民，苟岁岁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抽出来一块破抹布塞她嘴里。 白宁微几乎被熏得翻白眼，但没人理她。 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 公安局新年也有战备值班。 正好值班的公安是秦越手下的小张公安。 见两人扭送一个女人过来，还挺奇怪。 一看模样，就震惊了，“白宁微？ 你们将人抓到了？” 不怪他奇怪，这大半年来，秦越在所有可能的地方都部署了人手。 但就是没有能够蹲到人。 本来秦越都怀疑白宁微逃去外地了，没想到新年夜，苟岁岁这个女儿，将她妈给送来了。 小张公安是挺震惊的。 他跟苟岁岁仅有的两次接触里，在此之前，他并不觉得她会将白宁微送来。 尽管苟岁岁做出承诺的时候，他也在场。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亲妈，哪儿能直接送来呢？ 这会儿他才知道，这苟同学还真是说到做到的一个人啊！ 不仅做到了，还新年夜给送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吃了年夜饭来的。 要是白宁微能听到小张公安的心声，估计就会大声喊：没有！什么年夜饭？ 她的好女儿可是门都没让她进，就给送公安局了！ 小张公安请两人稍等，跟另一个公安将白宁微直接拷去审讯室。 同时给秦越去了电话。 这会儿秦越正跟老婆孩子回了陆院，躺下快睡着了。 但电话一响，他就有预感地睁眼。 果然，没一会儿，楼下接电话的警卫员，就跑上楼敲门来了。 “越哥，是你们城北公安局的小张，说白宁微在公安局。” 秦越当即没有多问，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驱车往城北赶。 什么叫白宁微在公安局？ 这大半年，明面暗地里几乎全封锁。 都没有找到白宁微的一根毫毛。 他还真以为这人早跑了。 可现在人在公安局，说明白宁微一直就在京城里。 她是钻地底下去了吗？ 这会儿是上公安局自首来了？ 活不下去了？ 一头雾水的秦越将车停在门口，风风火火地进入大厅。 就看到坐在办公室喝水的苟岁岁跟贺南生小两口。 都不用小张来解释，他就明白了。 第445章 查清楚 第445章 查清楚 白宁微是这两人送来的。 而且她是真的活不下去，想上门找苟岁岁求助。 “行啊，我布控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还是弟妹给送来的，白宁微还真藏地底下去了？” 秦越没着急问白宁微被铐在哪里，抬脚钻进办公室。 说实话，他也是真没想到，苟岁岁说归说，还真能将白宁微送来。 想到这里，他在岁岁的视线盲区，给贺南生挤眉弄眼，然后竖了个大拇指。 秦越这是佩服苟岁岁说到做到，不说假话呢。 贺南生的嘴角上扬，眼里也带着骄傲。 他家岁岁本就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向来言出必行。 尽管他的表情并不明显，秦越还是看出来了。 呵，出息！ 只是这个时候在心里对贺南生嗤之以鼻的秦越，并没有意识到。 自己在跟别人谈及自家媳妇的时候，也跟贺南生一样一样的。 有时候他甚至还炫妻，让周围的朋友巴不得堵上他的嘴。 “人我们给你送来了，至于她之前藏在哪里，就需要秦队自己去问了。” 苟岁岁耸了下肩。 说完，她抿唇犹豫了会儿，还是道：“我有个建议。 秦队可以查一下白宁微这二十几年的人际关系，跟我父亲又是怎么认识的。”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然，岁岁有私心。 查白宁微的过往，知道她怎么跟苟家华认识的，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只是这一点，岁岁没有打算给秦越言明，毕竟这种怀疑是无厘头的。 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 说不得，秦越他们去查过之后，就有证据了呢。 贺南生一听就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也就是眸子动了下，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他的反应太大，会引起秦越的怀疑，也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事情，尤其白宁微还是个敌特。 说出来会让人误会岁岁是在洗脱自己跟白宁微的关系。 哪怕他和秦越关系铁，也很难不让秦越生疑。 秦越听了苟岁岁的话，只是眉头扬了下。 并没有怀疑她的动机，点头道：“你父亲曾经是武器研究所的总工，关系重大。 白宁微是你的母亲，她跟你父亲从相识到恋爱结婚。 一直到现在的社会关系，都需要仔细查一遍。 我们不会放过蛛丝马迹，争取将这群老鼠彻底拔除！” 话虽然这么说，但秦越也好，贺南生也好。 包括苟岁岁，几人都知道，这些无孔不入的敌特，想要一下子全部拔除很难。 毕竟在后世，也有一些毫无民族大义之人，为了某些国家的口头承诺而叛国。 但能抓出一个就少一个。 听秦越这么说，岁岁也就放心许多。 不过若是没有查到证据，她就需要去问爷爷奶奶，苟家华的情史了。 其实直接问爷爷奶奶，关于父亲的一些事情会更方便。 可每次提及父亲，奶奶都会一脸神伤。 爷爷倒是神情还好，但岁岁能够看出来，爷爷眼里的落寞和伤怀。 她这个做孙女的，哪能往爷爷奶奶的心口捅刀子呢？ 当然，实在没法子，该问还是得问。 第446章 留饭 第446章 留饭 苟岁岁两人在公安局连夜做好笔录。 将什么时候在家里听到动静，什么时候看到白宁微，将她送到公安局的动机等一系列问题都等级清楚。 秦越没有送两人离开，他准备连夜突击审讯。 只是他心里很清楚，白宁微今晚是决计不会交代的。 单从她能够一个人蹲在暗处大半年，而没有被人发现，就能够看出来。 这人的心理素质还是挺好的。 但没关系，只要人抓到了。 那他就跟她熬。 熬鹰嘛，这事儿秦越不要太熟悉。 另一边。 秦越让小张公安开车送苟岁岁两人回去。 虽然离得不算远，但凌晨的风很冷，路边还结着冰。 两人也没有拒绝，小张公安比较腼腆，也没说什么话，就是跟贺南生聊了两句。 很快就到了和风居，下车后。 苟岁岁跟贺南生站在一起，目送小张公安离开。 “图书室里有本医学书上写着，可以通过毛发以及血液检测，就能知道血缘关系。” 贺南生开门的同时，小声跟岁岁说话。 “嗯”了下，岁岁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看着他关好门，才道： “是有，但现在国内没有这个仪器，我那里倒是有，但我不会用。” 要是她会用，早就检测了。 而且就算知道了不是亲生的，她也没办法将证据拿出来。 因此岁岁也就没有去折腾。 只等着将调查结果。 她没有说得太明白，贺南生也知道。 不会可以学，反正她的图书室里那么多书籍。 既然有讲检测血缘关系的书籍，那么就应该有如何使用仪器检测的相关书籍。 岁岁不去学，他也能理解她的意思。 不能拿出来的证据，做了检测又有什么用呢？ “早点休息吧，折腾了大半夜，要不你去里面洗个热水澡，仔细别着凉了。” 贺南生的意思是让她先进空间冲澡，再回东厢房睡觉。 略作思考，苟岁岁觉得可行。 确定其他人都睡熟之后，两人找了个隐蔽的拐角，闪身进入空间。 她决定冲个澡，自然没有让贺南生直接去睡的道理。 毕竟他先前跟裴家兄弟喝了那么多酒。 又出门吹了大半宿风。 就算他酒量好，没有喝醉不说，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不代表明天他依然能好好的。 两人冲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各自回屋。 一觉天明。 苟岁岁起床的时候，几乎快十一点。 只是她和贺南生昨晚回来时已经临近三点，再冲完澡差不多四点。 算下来也没有休息多长时间。 岁岁这会儿还迷迷的呢。 “昨晚你啥时候睡的呀？ 这还没睡醒？” 她刚摸到厨房，陆蔓华见了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就问。 “奶奶新年快乐！昨晚是挺晚了，裴媛他们走了吗？” 她没仔细回答。 陆蔓华嗔了她一眼，盛了两个汤圆给她。 “一早起床就走了，他们要去给家里老人扫墓呢。” 苟岁岁点了下头，舀了颗汤圆塞嘴里。 轻咬一口，五仁的芯子就流出来了。 味道是挺不错的，可这么大的汤圆，她也就只能吃两个。 等她吃完了，陆蔓华才道：“巧茹和一梅他们过来了，就在主屋。 我打算叫你起来，她们说是来陪我的，不用叫你呢。 我留了他们吃午饭，你去跟他们聊天？” 第447章 约见 第447章 约见 “岁岁新年好！” 岁岁刚进主屋，王巧茹见了，也就放下抱在怀里run的刘小朵。 也就是宋一梅和刘国庆的女儿。 这小丫头岁岁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记忆中还是头一次见面时，小姑娘瘦瘦巴巴的模样。 皮肤还晒得黢黑。 这会儿再见，小姑娘已经养白了皮肤，模样像极了宋一梅。 但又有点像刘国庆。 像是挑着两人的优点长的。 长高了，身上也有肉了。 总之是个很可爱的小丫头。 “小朵，看见岁岁姨，有没有跟岁岁姨打招呼呀？” 宋一梅看着小孩鼓励她喊人。 听到妈妈的话，刘小朵才低着嗓音喊了句，“岁岁姨新年好！” “诶，小朵也新年好呀！” 苟岁岁还是挺喜欢小孩儿的。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在前世，末世仅三年的时候。 异能者不易生育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或者说不止是异能者，只要身处末世的人类，都很难生育。 小孩儿可是很宝贝的存在。 不管在和平时代还是末世里，孩子都是人类的希望。 岁岁走近，掏出一个红封递到刘小朵怀里。 但小姑娘并没有立即接过去，而是先看了眼宋一梅。 见宋一梅点头，她才接过去，并两眼欣喜又羞涩地看着苟岁岁。 “谢谢岁岁姨！” 岁岁笑了笑，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一梅姐家的小朋友很乖。” 宋一梅不好意思道：“让岁岁你破费了。” 她本是想着过年带孩子来给岁岁家的老人拜个年。 没想着图红包。 谁知道岁岁的爷爷奶奶各自给了小丫头红包不说，岁岁也给了。 岁岁对象贺南生，以及秦教授也给了。 这给她闹得，就像是趁新年带孩子出来讨钱。 但大年初一的，又是给小孩儿的红包，宋一梅觉得没几个钱，又不好不接着。 “一梅姐客气了，喜欢咱们小朵才给红包呢，那是咱们小朵听话！” 都不用岁岁说什么，王巧茹直接接话。 她都来了，谭文青自然也跟着的。 只是他跟贺南生聊一块儿去了，两人在西厢房，不在主屋。 岁岁听了点头赞同，手指刮了下刘小朵的鼻子。 “是啊，要是不喜欢小朵，我也不会给。 一梅姐知道我的，我可不看今儿是什么日子。” 大学一年的相处，宋一梅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 当即就不再多说了。 年初几的这些天，苟家老两口就在家里等着岁岁的朋友同学上门拜年。 苟家如今也没几个亲戚，就是有也不在京城。 初六这天，研究所的同事告诉贺南生，j国熙尔汽车集团的人等不及了。 “熙尔汽车集团的现任副董田村次二，在首都外宾酒店住了小半月，说初八就要出境回国。 我已经让同事回去联系田村次二，约了明天上午十点，在外宾酒店会议室见面。” 这些天，贺南生找了一切能够了解熙尔集团的资料。 就为了能在谈判的时候，有足够大的把握。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苟岁岁听了，冲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第448章 烫屁股 第448章 烫屁股 贺南生手里有专利，在机械部上层领导那里就不是秘密。 只是领导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想出拿专利换取生产线的法子。 机械部部长郑涛得知此事，略一斟酌，当即帮他向外交部申请了一个j国语翻译。 初七上午九点，郑涛申请的翻译小杨已经到达外宾酒店。 由于时间紧迫，来之前小杨并不知道详细情况。 更不知道今天的谈判关系着什么。 不过找他翻译的是机械部，小杨头天晚上熬夜加班，准备了一些专业术语的词汇。 可以说很用心了。 他就睡了六个小时，七点就起床收拾自己，赶到外宾酒店刚好九点。 小杨接到通知是十点，但他是经常来机械部当翻译，知道现在国家重工挺难的。 而j国科技比花国发达不知多少。 他自然就认为，这一次谈判，是花国想要跟熙尔集团谋求合作。 不然怎么会赶着人家临走的前一天还不放弃呢？ 小杨就想着，他来早一点，跟机械部这边的同志碰个面。 甚至在他的观念里，机械部这边的同志，或许到得比他还早。 更或者说，小杨觉得十点这个时间，是j国人提出来的。 只是到了外宾酒店的大厅，他并没有看见机械部的同志。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早早去了会议室。 问了酒店前台，得到的是会议室的钥匙还在前台，会议室也还关着。 小杨开始迷惑：我究竟是为什么要早起一个小时？ 稀奇了嘿！ 这还是头一次见机械部的同志不慌不忙的。 还是说这一次合作并不重要？ 腹诽腹诽了好一阵，小杨坐到大厅的沙发上开始等。 原想着九点人没来，那九点半，人总应该来了吧？ 人他确实看见了，也听到对方说话了。 却不是小杨一直等的机械部的同志，而是j国人。 “会议室为什么还没有开？ 我跟你们花国机械部的人约了上午十点，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抱歉，先生，我们会议室需要双方同时进入，这是为了确保安全性，请您理解。” 酒店经理很快出来处理。 小杨听到蹩脚的普语，一听就满嘴j国味儿，听得让他很想找一个手雷丢过去的那种味儿。 扭头一看，就见到了眼熟的人。 之前小杨跟着外交部副部长来外宾酒店时，见过他，田村次二，熙尔汽车集团的副董事。 时间能对上，身份也对。 这就是跟机械部的同志约见的熙尔汽车的人？ 田村次二亲自来见？ 而且是在机械部的同志还没有到的时候。 老天爷！这次机械部的同志到底在玩什么啊？ 怎么好让外宾就等呢？ 谋求合作不是应该早到吗？ 尽管小杨很想上去道个歉，但他只是一个翻译，并不能越俎代庖地替机械部的同志做决定。 万一这一次，是他们花国掌握主导权呢？ 哪怕没可能，小杨也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 他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一会儿换一个姿势，好似沙发烫屁股一样。 直到九点五十五，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不到五分钟。 第449章 能证明吗 第449章 能证明吗 田村次二从九点半开始，就被请到大厅坐着。 酒店还给他提供了早餐茶点。 但他一口也没有吃，脸色很不好地坐在沙发上。 小杨就坐在田村次二的斜对面，只是他并没有被田村次二注意。 对此小杨一点也不挫败，他甚至狠狠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的每一分钟对他都是煎熬。 如坐针毡了二十来分钟，换了身白色中山装的贺南生进入外宾酒店。 “你好，我跟熙尔集团约了十点的会议室见面。”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坐在前台侧前方休息的田村次二和小杨都听到了。 田村次二脸色更不好看了，小杨倒是长长吐出一口气。 谢天谢地，人终于来了！ 见田村次二起身过去，小杨也赶忙起身。 虽然不到半个小时前，才听到田村次二说了不标准的普通话，但他可没想着人家能说更多的花国语。 “你好，贺同志是吗？ 我是外交部的小杨，我今天负责你们的翻译。” 小杨拐了个弯儿，绕过柱子紧走了好几步。 赶在田村次二之前来到贺南生跟前。 贺南生看了朝气蓬勃的小杨同志一眼，点头道：“辛苦，杨翻译久等了。” 小杨也去过机械部好几次。 虽然说不上将机械部上上下下都混了个脸熟，但排得上名号，就没有他没见过的。 可这一看，这位贺同志他就没有见过啊。 一袭白色中山装显得他威严庄重，像极了领域里的大佬级别人物。 那张脸长得更是比港城那边的电影明星还英俊。 难不成是上头专程下来机械部的某个不知名大佬？ 小杨一脸迷茫地想着，想到最后，他都开始兴奋了。 若真是隐藏大佬，那他跟着这位当翻译，岂不是很长脸？ 顿时，前二十多分钟的忐忑一扫而光，小杨现在精神得不行。 “贺同志太客气了，是我记错了时间，来得早了！” 小杨当即就忘记自己为什么早到。 没错，他就是记错了时间，才早到的！ “你就是贺南生贺先生？” 田村次二走过来，挑剔地打量了贺南生好几眼。 不等他回答，便又接着道：“贺先生还真是很有契约精神，现在刚好十点。 只是你下一次跟人约见最好早一点到，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大度。” 田村次二说出来的话极不中听。 小杨翻译的时候都皱着眉头。 “哦，很抱歉让田村先生久等了，只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并不只有跟田村先生见面这一件事，跟田村先生见面后，我还有去机械部。” 说到这，贺南生还煞有其事地抬表看时间。 表示他真的很忙。 田村次二原本想靠着斥责对方来太晚了，掌控话语主导权。 没想到贺南生当听不懂就算了，还让他理解。 惹了一肚子气的田村次二憋了好一会儿气，一再告诫自己，这人手里握着熙尔集团的命脉。 这才按下火气。 “好吧，我想我们该去会议室了，贺先生，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一行人进了会议室。 门紧闭上之后，这间屋子里的所有谈话，都是机密。 “贺先生说专利在你手里，冒昧问一下，你能证明吗？” 第450章 意外 第450章 意外 熙尔汽车集团这次花国行，本就对贺南生手里的柴油机专利志在必得。 尽管他们在花国跟蒙头苍蝇似的找了十来天都一无所获。 终于在回国的前一天等到专利主人的熙尔汽车，却并没有软下态度。 田村次二一如既往地端着态度，似乎这个时候有求于人的不是他。 确认贺南生就是专利所属人之后，他就提出用美金买断专利权。 可以说田村次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直接买断专利，就是为了杜绝花国再生产。 贺南生当然不会同意这个无礼的要求。 不过他并不着急，该着急的人也不是他。 谈判嘛，一次谈不拢，还有下一次。 熙尔汽车集团是家族企业，由最开始的零件制造厂一步步走到今天。 作为副董事的田村次二，是家族里的老三。 熙尔汽车走到今天，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商场磨砺来的经验，让他可以面不改色。 听到贺南生拒绝的话语时，他就慌了，只是面上不显。 若是换了旁人，或许难以通过田村次二的微表情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但坐在他面前的认识贺南生。 一名曾经的优秀陆军上尉，一个只凭借面部表情就抓到一窝匪徒的战士。 已经透过田村次二的微表情，看出来他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后。 贺南生就更不慌了。 第一次会面，双方不欢而散。 “贺先生，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给你的价格，已经是最大让步。 并且我知道的，你们花国不是想要挣外汇吗？ 这个价格可以让你在你们国家得到很高的待遇。” 离开前，田村次二不死心，想要劝贺南生接受他的价码。 翻译小杨听到田村次二提出的价格，给贺南生翻译的同时，都恨不得帮他同意了。 想归想，分寸小杨还是有的。 “田村先生出手大方，让我看到了你诚心合作的态度，但我不要美金。 你只需要拿你们这批淘汰的生产线来换，我当然乐意换。 你不会有损失的，相信我。” 贺南生还是那句话。 除了生产线之外，别的都不用提。 田村次二抿唇不语，面对贺南生的强硬态度，他却生不起气来。 最后只说了句“需要时间考虑”就离开了。 目送田村次二离开，憋了半天气的小杨扭头看向贺南生。 他的眼里带着钦佩，跟在后头小声说：“贺同志，你还真厉害，把这老鬼子说得哑口无言不说，他甚至一改开头端着的态度，竟然同意考虑了！” 闻言，贺南生轻笑一声，摇头回了句，“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只是看谁的需求更急迫。” 跟了许多场谈判当翻译，小杨当然能够听明白他的意思。 也点头道：“也是，他能将价格出到三百万，一下子就要抵咱们国家整年近三分之一的外汇了。 贺同志，我还真是佩服你，也就是你能稳住了，听到三百万美金都不动摇！” 说到这里，小杨没有等贺南生说话，接着道：“不过咱们生产力不足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提高了生产力，生产跟上了，经济自然就上来了吧？” 听到他这番话，贺南生倒是有些意外。 第451章 有要紧事 第451章 有要紧事 没想到小杨同志看得还挺远。 “现在咱们大力发展经济，首先就要搞好生产，杨同志你也不错，看得清现状。” 贺南生并没有吝啬赞美。 毕竟许多人一心挣外汇，而忽略了国家的实际需求。 经济发展和生产息息相关。 没有生产力作为保障，经济如何发展得起来？ 有了生产力，经济发展才有扎实的基础。 说到底，发展经济，根本上还是为了提高生产力。 —— 从外宾酒店回来，一直到晚上，田村次二那里都没有传来一点消息。 田村次二又是明天一早的飞机，机械部的人都急得不行。 部长郑涛已经接了上面领导的问候电话，关注的就是生产线这件事。 之前他向外交部借人的时候，可是跟领导打了包票，保证能拿下。 看贺南生那态度，郑涛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就这么卡住了。 听说上午时两人不欢而散不说。 贺南生还晾了人家近半小时，卡着点到的会议室。 这都没有谈判的诚意嘛。 不过郑涛腹诽归腹诽，领导问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慌。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郑涛家里的电话响了。 “什么？ 田村次二改签了机票？ ……哦！不止是田村次二，还有熙尔集团的律师？” 郑涛特地在书房里支了个床，就是为了这通电话。 听到消息后，他瞬间浑身都舒坦了。 “这样，你去给贺南生同志知会一声……”说到这里，郑涛犹豫了，他满是精光的眸子一闪，掐断话头改了口。 “哦，不，你别去，就让小贺同志自己等，反正他挺有把握，我看这事儿他应该也料到了。” 吩咐完，郑涛乐呵呵挂了电话，抱着被子回了卧室。 就算被媳妇嫌弃了，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隔天上午八点，和风居。 早起锻炼完身体，冲了澡后，贺南生正陪着一大家子人吃早餐。 他眉目舒展的模样，让苟岁岁看了他好几眼。 注意到来自女朋友的关注，贺南生眉头一抬，看了过来。 两人的眉眼官司，三个老人只当没看见。 “小贺队长，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据我所知，熙尔汽车的人，可是今天的航班。”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 也就是见贺南生一点不着急，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人前段时间不是还担心这，担心那的吗？ 怎么事到临头，还就不着急了。 贺南生眼里的笑意扩大，摇了摇头，“熙尔汽车的其他人或许会走，但田村次二未必。” 说是未必，但他有九成的把握认为田村次二不会走。 “人小贺这是胸有成竹，岁岁你可别打击他，说不准那j国人还真就留下了呢。” 陆蔓华看了他们俩一眼，接了句话。 岁岁眨了下眼睛。 刚要说话，巷子外就传来汽车的声音。 没一会儿，院子外的门就背敲响了。 几人相视一眼，贺南生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贺南生同志在家吗？ 我是机械部郑涛部长的秘书，有要紧事……” 贺南生去开了门，没说几句话就折返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第452章 自己逛 第452章 自己逛 “王明同志不是也没有吃饭吗？ 坐下来一起吃点，吃完歇会儿咱们一块儿去外宾酒店。” 贺南生走回来又在饭桌边坐下，同时招呼郑涛的秘书王明。 哦，所以贺同志说的不急，要准备一下就是吃早餐吗？ 王明一脸呆滞。 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很着急了。 不，或者说从昨晚接到外宾酒店那边的电话，说田村次二和他的律师改签机票之后。 王明就激动地给郑涛去了电话。 他原想着挂了电话就来和风居通知贺南生。 没曾想，部长不让他通知，只说贺同志应该猜到了。 王明跟在郑涛身边没有八年也有五年了。 他哪里能不知道部长这意思，分明就是让贺同志着急一下的。 可谁知道，人家压根不急不说，还能稳坐在凳子上，吃着家里人做的可口早餐！ 看了一眼桌上，黍子面煮的黏糊糊面茶，一股麻酱味儿。 配上带肉的烧饼、葱油饼和嚼起来又香又脆的咸菜。 沿着碗边儿趁面茶还烫呼，转着碗吸溜一圈，然后就上一口饼，再来一口小咸菜。 这日子，可美！ 贺同志的小女朋友还在吃豆腐脑。 瞧那嫩得晃荡的豆腐脑上头一层橙红透亮的卤汁，哎哟，吃进嘴里不知道怎么鲜美呢！ 看着看着，王明同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还好理智将他的目光从饭桌上拉回来。 偏偏这时候，肚子“咕噜噜”一声长鸣。 直叫得王明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瞧给孩子饿的，再有要紧事，也要先吃饭，身体才是本钱啊！” 陆蔓华瞧着只比贺南生大两三岁的王明，哪里看得了他饿着？ 当即起身去拿了碗筷过来，塞到他手里拉着人坐下。 “来，坐下吃，小贺都还吃着呢，你不是来找他吗？ 你也吃！” 说着，又问他要吃茶面还是豆腐脑，喜欢啥就盛啥。 王明看了眼贺南生，咽咽口水，很想要拒绝，但又做不到，便选择从心，“那我吃点……” 吃过早饭，王明美滋滋地回味。 贺南生换上衣服，裹着大衣跟他一起出门了。 昨天是贺南生跟田村次二的首次谈判，也是岁岁的农场复工的日子。 没多久，她也给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就溜溜哒哒出门，乘坐公交到城南，再踏步到郊区农场建筑地。 这会儿天气很冷，刘国庆等一众工人，都是带着厚厚的棉手套做事。 不过做的都是一些清理规划区建筑地的活儿。 开工的时候已经寒冬，现在又刚过年没多久。 地里的冻土还没化，地基轻易也挖不下去。 岁岁到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多。 “刘哥，天气这样冷，大家伙儿仔细别冻着，等过阵子天气暖和了再动工不迟。” 她也不是周扒皮，寒冬腊月还催工。 刘国庆见她来，手上动作没停，笑了声道：“哪儿啊，咱们就是趁现在做轻省活儿，等冻土化了，可以直接开工，不耽误事儿。” 听他这么说，苟岁岁也不好再说什么。 得知他们只是中午和下午最暖和的时候出来，不至于被冻着，她就自己去逛了。 第453章 窥探 第453章 窥探 远离刘国庆等人的视野后，苟岁岁往山坡最高处走。 在山坡顶上走了一圈，最后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使出三成力开始刨坑。 然后取出空间里一株上了年纪的茶树，种到坑里。 这株茶树生长在空间里开辟出来的山林中，本身就自带了空间里的能量。 刚种下，岁岁才喘口气。 埋上土的树坑周边，冻土竟然在渐渐融化。 同一时间，从茶树根往外，土里掉落的野草种子冒了芽。 尤其是越靠近茶树周围的土壤里，甚至都能看见野草的青绿嫩叶。 照着这种生长速度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茶树就会被野草包围。 完全没有料到这种状况，岁岁心下思忖，要不要再把茶树挪回空间里。 不然还没有等到春暖花开，这片山坡上就绿草如茵。 到时候她别说建农场了。 估计这正片地，都得被农科院的要去做研究。 兴许倒是你不只是农学院，生科院，以及其他科学院的教授老师的，都要来蹓跶一圈。 她不想搞大动静，正要拎起铲子刨土。 手上的动作刚抬起就顿住了。 嫩芽只在茶树周围半米的一圈，而融化的冻土也就半径三米到五米。 只要不是特意上到山坡来看，便不会发现此处的的奇异景象。 岁岁又将手里的铲子扔回空间。 探出精神力，附着在茶树上。 沿着根茎向土里延伸出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发现茶树的根茎，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扎入土里很深了。 而且它的根是向四周扩展的，得有三米左右的长度。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整棵茶树，从树叶到根茎，浑身都散发着能量。 此时它正用它的能量，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坡顶的土质。 收回精神力，苟岁岁的眼睛闪过一抹光芒。 茶树继续滋养下去，或许等到春暖花开时。 她这块地皮就用不着再浇灌空间里的溪水了。 刚才她看了，能量最为充裕的，也只是茶树根周围。 越往外延伸，能量越弱。 等到延伸完整个农场的范围，能量就比较微弱的。 具体种植物能生长成什么样，与在空间里生长有什么差别。 到时候就知道了。 还未回京城之前，她曾在穆思远偷偷开辟出来的田地里，分化了一颗野山参的能量。 才知道空间里取出来蕴含能量的植物，能够滋养土地。 只是跟那次有区别的是，茶树是直接重在土里，野山参却是她将能量抽取出来再融进地里。 得到意外的收获，苟岁岁的心情很不错。 离开前，她再次确认了一遍茶树的生长环境。 这里背风，不远处一块巨石遮挡视线。 若不是有心查看，很少会有人发现异样。 从农场回到城南时，已经接近中午一点。 肚子也饿到发出造反的声音。 这会儿回城北的和风居吃饭，显然来不及，还得再热一遍。 城南这边的国营饭店也不知道在哪里。 岁岁就伸手，借着随身的挎包，取出空间里的热腾腾的饭团。 正要开时啃，察觉到窥探的目光。 她扭头看了过去。 第454章 托住手肘 第454章 托住手肘 那是一个穿着破布棉袄的孩子，因为太过瘦弱而显得眼眶很大。 身上的棉袄已经很破了，有黑黢黢的棉絮从他的衣角和手肘的破洞里钻出来。 他缩在墙角处，紧紧地盯着苟岁岁手中那正往嘴边送的饭团。 就连岁岁注意到他，转过头看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愣了下，苟岁岁垂下眼皮扫了饭团一眼。 再次瞥向那孩子时，他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 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局促，鼻子下时不时流出来的清鼻涕，被他很快用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袖子拭去。 孩子眼巴巴地盯着饭团，但又好似怕被她责骂，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后又忍不住再看。 或许是看到她没有多余的动作。 没有赶紧离开，也没有对他露出嫌弃的表情。 孩子犹豫了下，抬脚走过来了。 “我……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再不吃东西我就要饿死了，我还不想死。 姐姐，我什么都能做，你能给我一口吃的吗？” 岁岁眼里平淡无波，如这小孩儿一般的孩子，她前世在末世时见了不少。 这个依然缺衣少食的年代，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孩子多的是。 她无法一个个去同情。 “什么都能做？ 比如呢？” 岁岁却没有离开，她站在原地，张口咬了口饭团，咀嚼一会儿吞咽下去后才开口问。 这小孩儿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身子骨瘦弱不堪。 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是需要这个孩子去做的。 至于她为什么不离开，选择视而不见，她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这孩子叫了她一声姐姐？ 小孩儿眼巴巴地看着她啃咬，咀嚼，再面无表情地吞咽。 他以为自己那么说，起码能得到她手里的饭团的。 哪怕是半个呢？ 他也能拿回去。 可现在，饭团人家已经在慢吞吞吃了。 看样子也没有要剩下来给他的打算。 问他能做什么的话语，多半也是消遣。 但小孩儿还是咽咽口水，满含期望地看着她，“我什么都能做的，洗衣服刷碗，烧火做饭，我都会！” 他只要一口吃的，哪怕真的只是一口，只有今天能有，他也愿意去做刚才说的那些事。 闻言，岁岁沉默半晌，才再次问： “你多大年纪，父母呢？” 话一出来，小孩儿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他摇着头，“没有，我只有一个哥哥，他生病了，他也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姐姐，我很需要食物……” “嘿，又是你这小子！ 见着一个人就上去问人家要饭吃，这年头谁家能匀出来多余的？ 小姑娘，你甭搭理他，看他那样儿也还不上，你可别瞎好心，仔细回家挨骂！” 边上走过一个大爷，瞅了两眼就站住了，并且很是好心地提醒苟岁岁。 岁岁还没有反应，小孩儿率先红了眼眶。 他手忙脚乱地意图解释，“我可以做活儿还的，姐姐，我可以不吃，我哥哥不行，他真的快饿死了！求你了姐姐，我给你跪下……” 说着，小孩儿膝盖一软，就往地上跪。 岁岁上前一步，托住他的手肘。 第455章 一定能 第455章 一定能 小孩儿就跪不下去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口吃的成天下跪！ 小姑娘，你就是着了他的道儿了！ 我说你赶紧走吧，别被粘上，仔细甩都甩不开！” 那大爷原本见小孩儿下跪，脸上还闪过尴尬。 人没跪下，他就又开始说教。 听得苟岁岁眉头拧起，手上用力将小孩儿拉起来站稳。 另一只手伸进挎包里，取出另一个饭团塞他手心。 同时偏过头看向面露震惊的大爷，“我知道了，谢谢大爷好心，大爷慢走。” 大爷：……白说了。 小孩儿同样也震惊。 他手里的饭团比他的拳头还大好大一圈儿。 需要他两只手才能捧住。 这下他给哥哥吃了之后，自己也能有吃的了！ 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谢谢姐姐，我可以把饭团送回去给我哥哥吃一点，再去帮姐姐做事抵偿吗？” 听到这里，看着小孩小心翼翼的目光。 岁岁平淡的眼神软了下来，“不必，回去吧，跟你哥哥一起。” 小孩儿瞬间就急了，他想要说点什么。 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若是明天你还没有找到吃的，可以去城北京城大学南门的四合院，问问和风居的人，有没有事情能给你做，换饭吃。” 说完，岁岁转身离开。 小孩儿愣在那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大声道：“姐姐，我叫向安，我会感谢你的！一定会的！” 喊完，余光瞄到那瞎白话的大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白米饭团。 向安两脚后退，兔子一样窜到墙后，很快就消失视野里。 苟岁岁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下，摇头一笑，走向公交车站。 也没有将小孩儿空白的承诺当回事。 回到城北和风居。 陆蔓华一见她回来，就开始念叨，“怎么这个点儿才回来呀？ 吃饭了没有？ 看你一身冷气，快过来围着炉子暖暖！” 奶奶一副心疼坏了的模样，岁岁一点没觉得她唠叨。 她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到农场去看刘哥他们做活儿，就耽误了一阵，我不冷的，奶奶。 我年轻，身体好！” 陆蔓华提水壶给她倒了茶汤，塞到她手里。 催促道：“捧手里暖暖，看你的手都冻得冰凉，还给我说不冷呢，你看我信不？” 说话的同时，她的手在岁岁的手背上一摸。 沁凉。 岁岁揉了揉鼻子，她真的不冷。 手凉只是天气太冷的身体反应。 回了屋子就暖和了。 她也没给奶奶提，回来路上在城南碰见的那个小孩儿。 岁岁回到和风居的时候已经过三点半了。 没过多久，差不多快五点的时候，贺南生也回来了。 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就知道事儿成了。 “成了？” 岁岁随口一问。 贺南生含笑点头。 但落座后又摇头道：“成了一半，田村次二答应换生产线了，但我们保留生产权十年的条件，他并没有立即答应。 田村次二要回国一趟，元宵后再来，到时候还要谈一次。” 总之事情一定能谈成。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只要田村次二没有从别处拿到发动机专利，没有获得生产权。 他就一定会跟贺南生达成合作。 第456章 发现 第456章 发现 次日一早，贺南生出门晨练回来，在院子门口捡了个脏兮兮的、冻得浑身发抖的崽子。 他看到小孩儿的时候，这孩子冻得都快晕过去了。 这还得了？ 贺南生一把将小孩儿拎回西厢。 把他身上又脏又湿的破棉袄扒下来，从厨房提了两桶水倒大木桶里，再将小孩儿塞热水里。 入水的瞬间，小孩儿浑身一激灵。 迷迷瞪瞪地睁眼。 只见他努力撑了几下眼皮，但又整个闭上了。 才八点不到，这小孩儿一看就走了很远的路。 不然昨晚没下雪，他身上的衣服怎么会全湿漉漉的？ 应该是路上滑了几跤，摔雪里去了。 给小孩儿洗干净了，贺南生又抖开早上起来折叠整齐的被子，将小孩儿塞进被窝。 他拧着眉头，从炉子上提过热水，倒进杯子里。 取出退烧药丸，把孩子半抱起来，将药喂下去。 这么一折腾，小孩儿就出汗了。 出汗好啊，出了汗估计再睡上一觉，人就没事了。 只是这孩子也太瘦了。 只是，这孩子看着有点眼熟…… 不过他也没多想，见小孩儿睡熟了，将大木桶里的水端出去倒掉。 收拾好屋子，他来到主屋。 大家都起来了，秦老问了句，“刚才你急急忙忙提热水，改在屋子里泡澡了？” 和风居翻修时，岁岁让翻修的师傅顺带在主屋、东西厢房的卫生间，各自装了个浴房。 不过洗澡都是从厨房提水过去冲洗。 也只有厨房外头才有个方便直接灌热水的水箱，可以淋浴。 平常贺南生晨练结束，都是提水到浴房简单冲洗的。 秦老这一问，贺南生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今天还没冲澡呢。 “没有，我正想说呢，今天晨练回来，在门外捡了个小孩儿。 十一二岁大，穿得破破烂烂的，看着人都糊涂了，我就给捡回来洗了澡喂了药。 现在人正睡着呢。” “小孩儿？” 他的话刚一落地，苟岁岁就诧异接了过去。 贺南生没注意到她那一瞬间神色的变幻，回了句，“嗯，人就在我屋里。” 岁岁点了下头。 她没吭声了，三个老人都来了兴趣。 尤其是陆蔓华，“呀，十一二岁大一点，怎么来咱们家门口了呢？ 就他一个人吗？ 这么点大，他家里人怎么不看好啊。 这要是没让你发现，人不就没了吗！” 话一起头，她就越说越气愤。 直念叨家长没有看好孩子，让孩子瞎跑。 “小贺不是说了吗？ 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若是家里有长辈，怎么着也该是补补巴巴。” 苟利民跟着拧眉头。 秦老则是恍然，“我就说看你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东西，还以为你捡着啥宝贝回来了。” 结果倒是捡回来条人命啊。 不一会儿，岁岁放下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奶奶正要问她这就吃饱了吗。 “或许我知道这个小孩儿是谁。” 闻言，四个人都惊了。 贺南生则是眼神困惑。 岁岁知道是谁？ 他眼前猛然闪过小孩儿的脸。 目光再落到岁岁脸上。 他惊奇地发现。 小孩儿的五官从某个角度看，可以说像是小时候的岁岁。 第457章 他叫向安么 第457章 他叫向安么 这更不得了了，他也没有听说岁岁有弟弟。 如果有，爷爷奶奶不可能不清楚。 或者，爷爷奶奶有没有别的孩子，似乎没有听两个老人提起过。 “你知道那孩子是谁？” 爷爷问了句，接着说，“知道就好，待会儿等孩子醒了，给他送回去。” 奶奶的反应就有点不一样了，“不行，待会儿我跟岁岁你一块儿将孩子送回去，看看孩子家里啥情况，怎么让孩子出来到处跑呢。” 闻言，岁岁尴尬地抠了抠脸颊，“他是来找我的……” 都说到这里，她也就将所天怎么遇到的小孩儿，小孩儿又是怎么说的给爷爷奶奶他们说了。 包括爷爷和秦老以及贺南生在内的三人，都觉得岁岁这么说其实挑不出理来。 就算是伸个手的事情，但也不能让人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 这会教坏孩子的。 倒是奶奶皱了眉，“你这孩子，一个饭团的事情，给就给了，还跟他说咱家地址干啥？ 这孩子也实诚，说要来帮忙，隔天天不亮就来了。 从城南走到这里，腿脚快一些都得两个小时。 老天爷，他一个孩子得走多久啊！” “还不知懂是不是向安呢，我得见了人长什么样儿才知道。” 岁岁又说了句。 “八成就是他！” 奶奶光是听岁岁刚才那番话，就觉得是那个小孩儿。 贺南生垂下眼皮，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岁岁的认识，跟他理解的认识不一样啊。 也许就是长得相似罢了。 想到这里，他也将之前那一闪而过的，两人有可能是亲戚的念头抛开了。 吃完了饭，贺南生去刷碗。 奶奶就催着岁岁一块儿上西厢房，贺南生的卧房去看小孩儿。 这一看，就是向安。 三个老人看向岁岁。 见她点了头，就知道这孩子是岁岁昨天碰见的那个。 “哎哟！怎么这点大啊！不是说马上十五岁了吗？” 陆蔓华是做奶奶的，也做过母亲。 她哪里看得了小孩儿太过瘦弱的样子？ 这会儿心疼得不行。 一个劲儿地盯着向安看，看了半晌之后。 她的脸都皱起来了。 “不对啊，我怎么看着这小孩儿越看越眼熟呢？” 话一出来，就得到苟利民的附和，“你也觉着眼熟？ 我看着也像是在哪儿见过。” 两人对视一眼。 听他们这么说，岁岁也盯着看。 她还没有看出名堂来，秦老就开口了，“听你们这么说，我怎么也觉得眼熟……” 岁岁眨了眨眼睛。 而后就见三个老人都转过眼看向自己。 苟岁岁：？ ？ “长得像，岁岁？” 秦老疑惑。 苟利民和陆蔓华则是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苟利民，他眼里都是不敢相信。 “这……” “这不是跟家华小时候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吗？” 陆蔓华接着他的话。 不只是他们震惊。 岁岁也满脑门的官司：如果她记忆没出错的话，奶奶口中的家华其人，是她的父亲苟家华。 这要是跟她父亲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那这孩子，难不成，是她父亲遗落在外的孩子？ 向安今年十五岁。 十五年前，1964年出生的。 “他叫向安么？” 第458章 渴望被需要 第458章 渴望被需要 正想着呢，就听奶奶用及其复杂的语气问。 岁岁还没有听出来异常，刚点头。 便又听奶奶继续道：“快十五岁的孩子，命苦啊！看起来才十一二岁大。” 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她犹豫着看过来。 “要不，咱们给他留下吧？ 你看他生得些许像你，昨儿碰巧遇见，今儿又找上门，也是缘分。 老头子，你说呢？” 话是问苟利民的，目光却询问地看着岁岁。 实在是长得太像家华了。 这一碰到，她竟然舍不得给他总走了。 秦老背着手盯着向安瞧了半晌，只当没听到这话，蹓跶着出门去了。 尽管住在一起，但这是他们苟家的事儿。 苟利民闻言看了陆蔓华一眼，再看向岁岁。 “你想留下人家，也得孩子醒来，看他的意愿啊，总不能直接做决定。” 这是个人，也不是个物件。 况且人家没父母，不还有个哥哥吗？ 难道要把哥哥也一块儿接过来？ 就算他们老两口的工资，以后的退休金也能养得起。 那和风居还是个家吗？ 况且他们两个老的百年之后呢？ 这俩孩子会不会跟岁岁抢他们老两口留下的东西？ 都得要仔细做打算。 总不能见着一个像儿子的都留下。 也要顾及岁岁的感受。 老爷子还是比较理智，思考得更为全面。 即便他心里头也有些舍不得了，却没直接说出来。 闻言，岁岁诧异了下。 她心里是挺不是滋味的。 76年到现在四年。 爷爷奶奶都只有她一个孙女，她也尽心孝敬。 现在奶奶想认长得像她父亲的孩子当孙子。 一时间，岁岁心里就跟调味瓶倒了似的，五味陈杂。 也没让人看出情绪，只扯开嘴角，笑着说：“等人小孩儿醒了的吧，看他的意愿。” 听到这句话，陆蔓华眼里期盼她同意的神情，转为欣喜。 乐得跟个孩子一样想拍手。 手抬起来又想起向安还睡着。 她讪讪收手，压着嗓子指了指外头，“咱们都出去吧，别打扰安安睡觉。” 听听，小名儿都叫上了。 这得是多心疼啊！ 岁岁抿唇，跟在几个老人身后。 贺南生扯了下她的手，轻捏着她的指头。 而后又挠了挠她掌心。 岁岁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倒是停下来跟他一起站在西厢房的长廊下。 “不开心你可以直接说的。” 贺南生往几个老人那看了一眼，见他们都各自回屋。 这才伸手揉着女朋友的头顶。 在听到奶奶说出留下向安时，她眼里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伤心。 只有他看到了。 贺南生的心狠狠地疼了下。 即便她的情绪收放极快，他还是看到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心疼她。 “可奶奶就不开心了。” 就着他的手蹭了蹭，就像被顺毛的猫儿一样。 她难得露出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贺南生心里欢喜极了。 把玩着她的手指爱不释手。 凑到唇边轻吻了下，道：“你才是奶奶的孙女儿，只是一直以来你都太懂事，没有让爷爷奶奶操半份心。 老人年纪大了，就渴望被需要。 尤其是被家里的小朋友需要。” 第459章 老小孩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dafengdagengren！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0章 留在这里 第460章 留在这里 桌上的四人互相看看。 岁岁顿时觉得桌上的饭菜不香了。 苟利民清了清嗓子，拿起筷子招呼，“吃啊，愣着干嘛？ 老秦，你就别客气了，怎么着还要我请？” 秦明德摇头一笑，端碗吃饭。 贺南生给岁岁夹菜，抬下巴点点她的饭碗，眼神示意她快吃。 肚子里的饥饿占了上风，岁岁刚往嘴里塞了没两口饭。 陆蔓华就回来了。 还带着睡醒之后高烧就降下去的向安。 “安安坐，别拘束，岁岁姐姐你昨儿不是见过吗？” 进了餐厅，陆蔓华就开始招呼小孩儿。 唯恐这孩子不习惯，太拘谨。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一招呼，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向安，更是手脚都找不到地方安放。 “谢、谢谢奶奶。” 向安磕磕巴巴地回话。 然后转眼无措地看向苟岁岁。 小孩儿挺有礼貌，就算紧张也不忘记说感谢话。 能听出来他的诚恳，不过就是太畏缩了些。 见小孩儿盯着自己，岁岁一挑眉，往奶奶边上的空凳子上扫了眼，“坐下吃饭吧。” 向安冲她挤出一个笑容，三两步过去坐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看到桌上荤素搭配得当的菜品时，他垂在腿上的手指一点点抠紧了。 陆蔓华给他盛了一碗饭放他面前，“瞧你瘦得，饿坏了吧？ 赶紧吃，别客气，吧这当自己家就成！” 向安将饭碗接过来。 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拿起筷子吃，而是转手放桌子上。 他咬着唇瓣，磨磨蹭蹭半天，才难以启齿般征求：“我可以把饭带回去吃吗？” 话一出来，桌上其他人都看了过去。 岁岁漫不经心地送了一口菜进嘴里，并没有说话。 她是最先收回视线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孩子肯定是想把饭带回去跟他哥哥一块吃。 见没人说话，向安眼睛里的期待肉眼可见地黯淡了。 他小声说，“我不会多拿桌上的菜，只要奶奶给我的这碗饭，我哥哥的病应该快好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说到最后，他的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后用快要哭了的声音继续说： “要是，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 我，我哥哥还在等我回去，出来这么久了，他不放心，我会很快吃完，吃完就走！” 他不会说要是不行的话，他也不吃了这样的话。 他没有这个任性的资本，他需要填饱自己的肚子，再想办法填饱哥哥的肚子。 “说什么胡话呢？ 你先吃，吃完了我们会给你装上饭菜带回去给你哥哥吃。” 陆蔓华都没来得及说话，苟利民就先出声了。 他们家也没有到一饭碗都吃不起的地步。 别说陆蔓华还尤其喜欢这个孩子，单说他长得像苟家华这一点来说。 苟利民就算没有出声收留，也不会忍心看他失落而归。 他们都没有意见，岁岁自然没有。 一点饭对她来讲不算什么。 向安倒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泪汪汪地看着苟利民和陆蔓华，又瞅了岁岁一眼。 眼里写满了感激之情。 吃过饭，向安就提出要走。 “向安，奶奶方才没有说，想跟你商量，以后就留在这里，好不好呀？” 第461章 馅饼 第461章 馅饼 向安的眼睛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陆蔓华。 似乎在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但看她慈和地看着自己，他又一时觉得眼睛酸涩极了。 从出生，他就没有见过哥哥之外的亲人。 这些年，倒是经常有一个阿姨会去找哥哥说话。 他不知道那个阿姨是谁，看样子挺漂亮的。 有一次他问哥哥那个阿姨是不是妈妈，她另外找了男人，所以不好要他们了。 没想到却被哥哥骂了一顿，说那是个坏女人，不是什么阿姨，还让他下次见了躲远点。 哥哥这次会生病，就是坏女人惹出来的。 也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一改往日的精致打扮，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躲进他和哥哥的家里。 从去年年中开始，她一直在家里躲到过年前。 她似乎出来得很慌乱，手里没有带多少钱。 在他们家里的半年，坏女人的钱花光了，就让哥哥出去找钱给她买合口的饭菜。 他和哥哥两个人日子过得很苦，靠从煤灰里捡碳，以及垃圾堆里翻找东西。 拿去换了钱，才能有一顿饱饭吃。 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钱给坏女人买好吃的呢？ 坏女人给哥哥出主意，让他去偷，去抢，哥哥不去就会被她打。 向安不懂，为什么哥哥不将坏女人赶出去呢？ 或者他们可以告诉别人。 从小在贫民窟里长大，他们什么可怕的事没见过、没听过呢？ 这个坏女人到家里来躲藏，几乎半年都不敢出门。 无非就是犯了不得了的事。 可能会像那些大人们说的那样，会掉脑袋的事情。 他劝过哥哥，让哥哥去举报，说不定还能有钱拿，到时候他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最重要的是，哥哥也不用被坏女人欺负了。 但哥哥不肯。 直到除夕一下午之后，坏女人从家里消失了。 晚上的时候哥哥出去找，没找到。 后来又冒着风雪出去找了两天，人没有找到，但哥哥却病了。 明明除夕前，哥哥才因为没有买回好吃的饭菜，被坏女人打了一顿，后来发了烧，身上又有伤。 这就更严重了。 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想到这里，向安眼里渴望有人疼爱的期待，瞬间黯淡下去。 他摇头回绝，“不了，奶奶。 哥哥生着病，我需要回去照顾他，不能留下，谢谢奶奶和姐姐照顾我。” 今天在干净漂亮的屋子里醒来，向安都以为自己是死了，见到了天堂的样子。 后来陆蔓华又出现，对他嘘寒问暖。 向安甚至觉得，就这样死了，见到亲人也不错。 但他还活着。 不，他不能死，哥哥还在等他呢。 要是他没了，哥哥可怎么办？ 向安的反应，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正因此，陆蔓华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疼爱。 她拉着小孩儿的手，怜惜道：“乖乖，把你哥哥也一起接过来呢？ 你愿意留下吗？ 留在奶奶家里，做奶奶的孙子？” 那一瞬间，向安觉得自己好似被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砸中。 又感觉自己其实还在做梦。 他多半是没有睡醒吧，不然怎么会有人愿意收留他跟哥哥呢？ 第462章 心思深 第462章 心思深 “对不起，奶奶，我现在不能给您回答，我得回去问哥哥。” 最终，向安还是拒绝了陆蔓华。 不是他不愿意，他可太愿意了。 但他不能做哥哥的主，那样哥哥会生气的。 哥哥说，他们有家的，只是还没有找到。 向安知道，哥哥一直在努力找家，他们真正的家，真正的亲人。 前两天，哥哥给他说过，之所以会那么着急地寻找坏女人，就是因为，只有坏女人才知道，他们的家在哪里。 陆蔓华听了向安的拒绝并不觉得失望，反而看着向安的眼神多了一丝欣慰。 若是这孩子直接答应，她当然也高兴。 现在可见，向安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顾及相依为命的哥哥的感受。 当然，她也没将这个回答当成是拒绝。 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陆蔓华点头，“也好，稍后让你小贺哥哥送你回去。” 若是孩子哥哥同意了，那就直接把两人都接回来。 省得到时候两个孩子来的路上，再挨冻。 闻言，贺南生点头应下，“行呢，奶奶。” 言罢跟岁岁相视一眼。 岁岁没有阻止奶奶的意思，她除了觉得心里略微有点不舒服之外。 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比早上刚得知奶奶想收养向安的时候好多了。 她觉得贺南生有句话是对的。 老人渴望被需要，而她没法做到给老人被需要的感觉。 既如此，那不妨就让老人收养两个孩子又如何呢？ 能陪伴他们，让爷爷奶奶开心就好了。 这么一想，心里那点小不悦瞬间消失，豁然开朗了。 见她眉眼舒展，贺南生知道她想过味儿来了，唇角没忍住跟着上扬。 接近两点，贺南生带着向安出门坐公交前往城南。 岁岁在家里闲得无聊，蹓跶着去了“博远”小楼。 昨天博远就再次开班了。 毕竟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五个月。 今年的高考将时间调整到6月初，时间很紧。 她过来的时候，谭文青正唾沫横飞地在讲台上给学生补习物理。 谭文青今年回冀省一趟，年三十前赶回去，只待了不到五天就回来了。 也不是因为忙着补习班的事情，主要是家里人多，哥哥家又多了侄女，弟弟要说媳妇了。 他在家只能住客厅，还得被挤兑占地方，家里太小了，装不下他之类的话。 索性过完年，走亲访友已结束，他就赶回京城。 “我问过他，都没跟家里说他在这儿开了补习班呢，回家前还特意翻箱倒柜，找了件补丁衣服，你说他这人，以前咋不知道他心思这么深沉？” 王巧茹拉着岁岁聊天，疯狂吐槽谭文青心思深。 她是昨天回来的，就是想着补习班开课，又能出摊挣钱了，当然赶紧回来开业。 岁岁听得可乐，笑她，“你在京城有个小饭摊，还雇了人帮忙的事，你全给家里说了？” “我又不傻，我干嘛劝说？” 王巧茹当即身子后仰，抗拒它这个说法，“我只说在学校勤工俭学，还有补贴，给家里省钱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岁岁打趣地看着自己。 王巧茹张了张嘴，半晌没音儿。 第463章 看不懂 第463章 看不懂 “哦，你是想说我双啥，双标？ 对，就是这个词儿！那我也没穿旧衣服回家不是？” 难为王巧茹还知道把自己对应上双标这个词。 岁岁更觉得好玩了，“我还记得当初你们俩合伙做生意时，可是你教谭文青别把钱都上交家里的。” 她一说，王巧茹当然有印象了。 毕竟是自己说过的话，她要是说不记得，那也没人信。 “我那不是以为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同志，怕他被家里吸血欺负了吗？” 谁知道人家早早的就留了一手。 她只是教谭文青要有所保留，没有教他超越好吧？ 这家伙给他能的，连乔装打扮都整上了。 要是早生几十年，指不定也是一号人物呢！ “这不是更好？ 你跟他谈了对象，他的事儿你又都知道，他这不是顾着跟你以后的小家？” 以前怕谭文青被家里人欺负，那现在他们俩在一块儿了。 谭文青有自己的心眼，晓得在吸血的家人面前隐藏自己。 就不用怕他稀里糊涂地把小家给造没了，应该高兴才对。 岁岁就有些看不懂王巧茹是什么脑回路了。 闻言，王巧茹愣了下，而后脸色渐渐染上红晕。 她似乎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要是你不说，我都没往这边想，也许是认识几年了，现在又转变了关系。 不管他做什么，一点小事，在我眼里都是放大无数倍的，我就开始挑刺了。” 说到底，这就是两个人的感情又到了一个新的磨合期了。 岁岁倒是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仔细想了想。 自己跟贺南生，似乎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问题。 从75年相识，确定关系到现在三年有余。 除了故意作妖让他说好听的话哄自己之外，她似乎没觉得对方身上有什么毛病啊。 收起发散的思维，岁岁道：“看来咱们王巧茹同志还是个好同志，知道反省自己的毛病在哪里。 你呢，要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凭谭文青对你言听计从的样儿，你说了他指定改。 怕的就是两个人都藏着掖着，那才会出毛病呢。” 沟通，才是最要紧的。 她虽然也是头一次谈恋爱，但前世见的可不少。 又是经历过大数据时代的人，啥道理不懂？ 她还能给王巧茹掰扯出来个一二三四呢。 同时岁岁也知道，这俩人的磨合期过了，感情必将上一个台阶。 至于过不了…… 这个年代就不存在过不了的，除非是原则性错误。 王巧茹跟谭文青都是这个时代的土著，就算敢闯敢干，那也是物质基础的范畴。 情感上，他们都挺保守的。 岁岁就没想过，这两人目前能掰。 至于以后能不能长久，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王巧茹对她说的话深以为然，很是信服地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晚上我做点好吃的，跟他坐下来慢慢谈。” 说到这里，她便没再拿感情上的事来说，而是话口一转，问：“对了，我听一梅姐说，昨天刘哥已经带人去你的农场干活了。” 说实话，王巧茹也有些看不懂岁岁的操作。 她是在c省的乡下种地没种够还是咋的，怎么还上京城建农场了呢？ 难不成考了个京大，毕业后打算种地去？ 第464章 眼酸 第464章 眼酸 她嘴上没有明着说，但岁岁能看出来她想问的是什么。 “昨天我也去农场看过了，刘哥说现在每天抽中午那点时间去整理，天气暖和一点，就动工建设。 说不准下半年，你就能直接从我这里进食材。” 有句话老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更何况食材呢？ 正好王巧茹开着饭摊子，而她的农场建好了就能用。 并且这个饭摊子，她又有投资。 今天是饭摊子，未来就是餐馆，饭店。 投资的时候，岁岁就已经打算好了。 她农场里的东西，一开始肯定没有销路。 巧茹姐的饭摊在京城已经有了一定的名声，再辅之以食材，未来开饭店的人气完全不愁。 至于农场，依托着饭摊，也不愁没人打听。 听了她的计划，王巧茹哑然了好一会儿。 这才算是知道了，岁岁还真的打算搞农场。 摇了摇头，她笑着应道：“行，你的场子，我做姐妹的，还能不跟你一起撑起来吗？ 只要我能吃得下的，我都给你收了！” 尽管王巧茹知道，两人相识这么久以来，但凡岁岁开了口要做的事儿。 或者是她提了个建议，让自己去做的事。 就没有不成的。 不只是成了，她还攒了一些钱。 但王巧茹还是觉得，农场这个摊子可太大了。 她可知道城南那片荒山，算下来得好几千亩地呢。 光是承包那片地，岁岁就已经投进去十几万。 而且还是从信用社贷款。 她都不敢想象，这要是亏了。 可不只是十几万的事儿。 建农场的钱都可以暂且不算在里头。 农场建好了，种地得招人吧？ 总不能岁岁自己一个人去干，或者让贺队长去干？ 那肯定不可能。 别说两个人都得学校上课，就算不上课。 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人工费就是一笔蛮大的支出，后续还有肥料等等等等。 就算种时间短的蔬菜，那也需要时间才能有收成啊。 王巧茹想了又想，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但要说劝岁岁放弃的话，这钱都贷了，而且还是上面领导直接拍板的…… 怎么着都觉得不行，就只有一条路了。 干！ “岁岁，你放心，我一定加油把我的摊子铺大一点。 争取早日弄个门店开馆子，再把馆子做大做强！ 这样我就能收你更多的菜了！” 王巧茹郑重其事，好似在立军令状。 岁岁听了一愣，随即笑了：“馆子要开，开成饭店！ 但巧茹姐你也别有这么大压力，我农场里的东西，只要种出来，就不愁没地儿收，你等着瞧吧。” 闻言，王巧茹也没有当回事，她只当岁岁这是怕她压力大呢。 心里要开馆子，给岁岁分担的心越坚定了。 聊了会儿天，时间就不早了。 岁岁看了眼腕表起身告辞。 她慢悠悠蹓跶着回到和风居时，贺南生还没有回来。 坐下喝了热茶暖了会儿身子，就是第三次见陆蔓华伸长了脖子往外头瞧。 即便岁岁心里已经不觉得憋闷了。 可见到奶奶这幅翘首以盼的模样，她还是觉得酸。 第465章 还债 第465章 还债 “奶奶，有贺南生跟着一块儿去，只要向安的哥哥点个头，他们三个肯定就一块儿回来了，您着什么急啊！” 陆蔓华扭头看她，张了张嘴。 好似才回过味儿来，今天似乎一整天，都把自家这个宝贝孙女给忽略了。 但又觉得，岁岁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而且她向来没让他们老两口操心过，应该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吧？ 这么一想，话到嘴边，就成了，“嗐，奶奶这不是担心安安他哥哥不同意嘛？ 岁岁啊，奶奶实在是，实在是觉得安安这孩子太像你爸了。 奶奶就想啊，想着收留安安。 只要他在奶奶身边儿长大，奶奶就把他当亲孙子疼。 你爸爸当初走得那样惨烈，奶奶每每想起，心如刀绞，恨不得替他去了，换他回来啊。” 说到这里，老太太眼眶已经红了。 眼里泪光闪烁，只一眨眼，泪水就滚了出来。 见状，岁岁顿时懊恼。 她干嘛多这个嘴呀！ 让奶奶想起父亲，伤怀了。 一时间，岁岁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老人家年纪本来就大了，大喜大悲都是要不得的。 情绪波动大，最容易伤身子了。 岁岁坐不住了，她起身，掏出手绢给奶奶擦脸，“奶奶，我知道您是真喜欢向安那小孩儿，咱就给他留下。 要是他哥不答应，我来想办法，会让他们一起来咱家，陪您和爷爷的。” 不管他哥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她都会酌情考虑。 只要人能留下，怎么着都成。 这下子，岁岁完全没了多余的想法。 就一个念头，只要奶奶高兴，别说向安跟他哥了，来一个连都成！ 陆蔓华听她这么说，瞬间破涕为笑。 点了点岁岁的额头，“人家不同意，还能强行让他们来？ 那哪儿成啊，咱又不是做土匪的，还能强抢？ 那不成了拍花子了嘛！” 她只当岁岁是在逗自己开心，并不知道，自家孙女已经在心头开始计划。 若是向安哥哥不同意来，要怎么做。 岁岁刚要说话，院子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祖孙俩相视一眼，岁岁扶着奶奶起身，一同走出屋子。 刚出来就看到贺南生走在向安和另一个男孩子身后。 陆蔓华脸上瞬间笑容就深了，她朝向安招手。 “安安，带你哥哥过来，让奶奶看看。” 向安有些心虚地看向右手边的哥哥，咽咽口水，才扯了扯哥哥的衣角。 “哥，奶奶叫咱们过去呢。” 向安哥哥二十来岁的模样，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 衣衫褴褛，但看起来很干净，却很单薄。 他却没有第一眼看向陆蔓华，而是将目光落在岁岁身上。 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脚，牵着向安走过去。 “安安说，奶奶您要收养我们？” 不等陆蔓华回答，他继续道：“我叫向平，今年20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我们并不需要收养。 听安安说，昨天这位女同志给了他饭团。 今天他守约来你们家里做工却冻晕了，是你们救了他，还给他吃饭，给我带饭。 我带安安来谢谢你们，同时跟他一起来做工还债。” 第466章 念想 第466章 念想 陆蔓华诧异地看着跟岁岁差不多大的向平，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同样的，岁岁也感到意外。 她询问地看向贺南生。 对方只冲她眨了眨眼，显然也没有想到，将人带回来，会是这样的展开。 半下午那会儿，贺南生跟着向安一同前往城南，他们兄弟俩的落脚地。 从向安道和风居时的穿着来看，他们兄弟住的地方就不会有多好。 真正亲眼看到时，贺南生还是难免生出怜悯。 这是一处狭小的破庙，四处漏风自是不必说。 被推倒的菩萨像在唯一没有裂缝的墙角之间，搭建起了一个避风的角落。 兄弟俩四处找了铁皮和废旧木板，用钉子敲出来一个狭窄的避风港。 也是二人的家。 到破庙的时候，向平也刚从外头回来。 看到向安时，先是面色一喜，而后抿唇震怒，“安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大早上天不亮，向安就出门了。 说好的中午会回来，但一直不见人影。 向平本身还生着病，想着出门寻找，又怕向安回来找不见自己。 他也没敢走太远。 向安比他小五岁，出生时母亲就难产而死。 虽然向平除了母亲之外，没有见过其他亲人。 但他起码享受过母亲的疼爱与庇佑，对于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向安，自然很是怜惜。 想让还是婴儿的向安有奶喝，向平跪在刚生了孩子的小媳妇家门外求过。 当然挨过不少揍，被人骂着小流氓撵走。 但能要到小向安的口粮，向平就很高兴了。 什么也没有要到的时候，向平不是没有想过去偷，去抢，只要能有吃的。 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母亲久病缠身，却教导他为人处事之本，跟他讲“勿以恶小而不为”的道理。 直到母亲死去，都跟他讲，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小偷小摸。 做人要立身正，要行事清白。 直到带着向安磕磕绊绊地长大，听说过许多干了坏事吃枪子的人，也见了不少流氓地痞被打死的场景。 他才懂得母亲的教导。 母亲跟他说，要读书明理。 但他们都吃不饱肚子，哪里能知道什么理不理的？ 后来，坏女人出现，带走了母亲。 向平追了很远，没有追上，后来又找了许久。 母亲曾经给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若是哪日娘不在了，你也要坚强生活，向平，你要知道你必须要坚强，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娘没法给你依靠。” 他会说话起，就知道该怎么活着了，哪怕每天都在哭。 坏女人再次出现时，告诉他，母亲死了，他也多了个弟弟， 她叫白宁微。 抱着个孩子回来时，看到他从垃圾堆里翻回来的书籍，白宁微一把火给他烧了。 说他这样低贱的人，没有资格碰书本。 还把他打了一顿。 扔给他一个孩子，说是他弟弟，也就是向安。 那会儿他才五岁大，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子瘦弱。 或许是因为基因好，所以手长脚长。 母亲曾给他说过，他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但向安是母亲失踪七个月后带回来的。 向平并不觉得这是母亲生下来的弟弟，但那个时候，向安是他活下去的念想。 第467章 野种 第467章 野种 这些年，白宁微时不时出现，每次都会把他打一顿。 小时候，他以为自己年纪小，反抗不了。 长大后才知道，这不是年纪的问题。 白宁微这女人，不是普通人。 向平有听母亲的话读书，他想从书本里知道，为什么白宁微一个大人，会来欺负他这个孩子。 书上没有告诉他答案。 他想过带着向安逃走，但白宁微一句话止住了他的意图。 她说，别想着逃跑，京城就这么点大，只要他还在京城，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还说，若是他们跑了，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家人在哪。 原来，他和向安还有别的亲人吗？ 他想找到亲人，摆脱白宁微。 同时他也宠着向安，因为他不想像母亲一样成为不了他的依靠，他要成为向安的依靠。 努力让向安像别的普通小孩儿一样长大。 但他并没有成功。 74年，他15岁，向安10岁。 他以为自己成为大人了，可以去找家人时。 白宁微再次到来，路边折了一根拇指粗的棍子把他抽了一顿。 “你爸爸死了！他宁肯去死，也不把图纸给我，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他效忠的国家一片荒唐，弃暗投明才是明智之举，他偏要去死，呵，我都拿他女儿的命威胁他了，他倒好，找了个自杀的法子。 他可真聪明！以为自己死了就没事了吗？ 我把他女儿关起来了！他女儿疯了，疯了你知道吗，哈哈哈——” “哦，对了，他女儿是你姐姐，或者是你妹妹，总之跟你一个妈生的，双胞胎！ 你爹妈到死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是不是很可笑啊？ 你妈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你爹不知道你这个儿子。 真是可悲！他们这些所谓忠于祖国的人，到死也没活明白！啧啧啧，可悲啊！” 向平也才知道，他母亲曾经是为国效力的人。 他还有个双胞胎的姐姐或者妹妹。 他父亲是某个研究所的科学家。 而白宁微，是书上说的敌特。 向平尝试过换了几次住所，都被白宁微轻易而举地找到，再一顿毒打。 也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脱离白宁微的监视。 他不明白，科学家的父亲都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77年的高考，他有心参加，报名之后却被白宁微撕毁准考证。 “偷偷读书识字的事我没管你，但想要考大学，不可能！” 他也知道了，要想考大学，必须先脱离白宁微，否则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被白宁微的控制。 直到去年年中，向来趾高气昂的白宁微满身狼狈地出现。 向平以为自己终于等来摆脱她的契机。 对方好似早有预料，“以为我落魄了你就能出头了？ 向平，你若是一辈子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姓什么，不想知道自己祖宗是谁，想当一辈子父不详的野种，你就去，去找公安！” “你打不过我，但长手长脚能跑，但向安呢？ 你的宝贝弟弟，你带着他能跑得了？ 你不妨试试，是你先把公安找来抓住我，还是我先掐死你弟弟！” 野种这个字眼刺痛向平的心。 熟睡的弟弟被白宁微掐着脖子，向平举报的心思彻底凉下来。 第468章 留下 第468章 留下 年三十那天，白宁微消失在一直藏身的城南破庙里，向平并未庆幸。 他反而很慌张。 哪怕在废品回收站看再多书籍，也没人教导他什么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孰先孰后。 只一心想着，要知道自己姓什么。 他太想有个家了，真正属于他和向安的家。 只有找到家，他才能带着向安安稳下来，不用每日防范白宁微的突然出现。 可以报考大学，去看母亲口中说的“世界”。 —— “哥，这是南生哥，昨天那个姐姐的家人，他来接你跟我一起去他们家……” 向安先说了贺南生的来意，再把早上昏迷的事说出来。 听了他嘴里描绘的那个家，向平满心复杂。 抬眼打量眼前比他高了半个头的贺南生。 “你好，我是贺南生，你跟着向安称呼就成。” 贺南生也在打量向平。 这孩子神色阴郁，满眼警惕，跟向安可以说事天差地别。 贺南生暗暗挑眉。 之前就觉得向安不太像贫民窟里长大的小孩儿，因为他太容易相信人。 现在看到向平，倒是有点理解了。 这孩子应该很辛苦吧，将向安护在羽翼下保护得很好。 向平跟向安一看就是兄弟，但他却没有向平那么像岁岁。 细看才能看出来，两人的眼型和鼻子有些相似之处。 被贺南生仿若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向平垂下眼皮，目光落在向安隐含期待的眼睛里。 他微怔，慢慢点了头，“贺大哥，我们跟你回去。” 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倒是让贺南生诧异。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让两人收拾东西，跟他一起再次坐公交返回。 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向平换了干净的衣服。 直到向平说出还债的那番话，贺南生才意识到。 原来他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被收养，而是想着要感谢。 “你这孩子，说什么还债？ 奶奶喜欢向安，愿意对他好，这都不行？” 陆蔓华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执拗的向平，觉得心疼又无奈。 向平摇头，垂下眼皮不敢看老人家眼里的怜惜。 他从未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过，一时无所适从，“奶奶的心意，我们不能当作理所当然，我和安安有家的，我们有亲人，我一直在找。” 安安说得对，这个家很好，但不是他们的。 或许白宁微的那句“野种”，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他才执拗地想要找到自己的根。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惊住了。 陆蔓华一愣之后，更是难掩失落。 既然有家的话，那确实不能收养了。 “你们跟家人走散了吗？” 她又问。 岁岁跟贺南生也好奇。 “嗯，”向平点头，看了眼诧异的向安，他继续说，“是的，所以抱歉奶奶，我们有自己的亲人。” 岁岁看不得奶奶失落，提议道：“既然你们没有找到家人，不如就先在和风居住下。 等你们找到家人，我们不会强留。” 见向平抬眼看来要反驳，岁岁勾唇，“你不是说带向安来还债吗？ 既然想要感谢我们，怎么谢都是我们说了算。 我就一个要求，留下陪我奶奶，直到你们找到家人为止。” 第469章 亲切 第469章 亲切 向平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来这里的确是要感谢他们，怎么感谢，也是人家说了算。 他原本是想着每天城南城北来回的，但听她意思，自己跟向安需要在这里住下。 还没进门，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极漂亮的院子。 向平垂下眼皮，拳头用力握紧。 他的那个家，又是什么样子的？ 向安倒是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们有家了，以后不用再回那个四处漏风的破庙！ 最重要的是，坏女人要是还回去，也找不到他们了。 哥哥也不用再被欺负了！ 陆蔓华招呼着向平向安进屋，又看着向平身上薄薄的袄子。 上手一摸，里面的棉花都发硬了。 一时眼里发热，“这么大冷天的，穿成这样怎么能行？ 南生啊，你以前的旧衣服找两件出来，向平就比你矮半个头，他应该能穿下。” 要是穿不下，她就给改改。 说着，她一摸向平的手，凉得她打了个颤。 “手跟冰一样！” 年纪上去了，眼窝子就越发浅。 陆蔓华瞧着这兄弟俩都格外亲热。 上午向安的衣服，她就给拆了烘干，装上家里没用完的棉絮，再用缝纫机补上了。 向安心大，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芯子，只以为是奶奶他们帮他烘干了，补了缺口呢。 也不知道之所以没给他拿别的布料缝一件新的，一是费时间，二就是怕的穿得有负担。 最主要的就是第二个原因。 老人的手干燥暖和。 再加上这些年岁岁的精心调养，每日都让老太太用雪花膏擦手。 陆蔓华身体健康，手心有肉，也很柔软。 向平觉得自己冰凉的双手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包裹。 更像极了儿时母亲握着他的手，教他识字时的感觉。 只是母亲身体不好，手是凉的，温暖的是回忆。 他身体一颤，手臂后缩。 随即想到岁岁说的话，也不敢缩了。 他们是来感谢人家的，老人也是在关心他。 他不能躲吧？ “奶奶，向平看样子就还病着，得让他休息吧？ 您说他们哥俩住哪里好？” 岁岁见向平身体发僵，想来是受不住老人的过度热情。 便提醒陆蔓华安排住处。 按说既然没收留，也是上门来做工的。 应该安排在一进院的倒座房。 但不用想也知道，老太太决计不会这样安排。 毕竟她老人家可没将这俩兄弟当外人。 “你也说他们是来陪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就住主屋偏房吧。 再摆一张床，中间拉个帘子就能住两个人了。” 陆蔓华注意力当即转移。 看向平脸色不好，当即又道：“阿平跟奶奶走，奶奶带你去你跟安安的屋子。” 向平连说不用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老人拉着往偏房走。 向安也跟着去了。 苟利民跟秦老见没自己事儿，又回去继续喝茶下棋。 客厅只剩下岁岁跟贺南生。 “我去给奶奶找衣服。” 贺南生眨了下眼睛。 岁岁点头，跟他一起出去。 小声说，“向平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 贺南生侧头看她，“打个比方？”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 “就是感觉，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亲切的。” 第470章 爱惜书籍 第470章 爱惜书籍 这就很微妙了。 贺南生当即打起精神，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没发现，其实你跟向平站一块儿，比起向安来，你跟他相似吗？ 说不定，他还真是你失散在外的弟弟。” 原本他没打算说这个的。 但岁岁对向平提起兴趣，他可不想岁岁过于关注别的男人。 越是好奇，便越会给予更多关注。 就像他当初会属意岁岁，不就是从好奇开始的吗？ 所以，他得一开始就掐灭岁岁的好奇。 闻言，岁岁停脚，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贺南生头皮发紧。 难道岁岁察觉他的想法了？ “为什么是弟弟？” “你不是觉得他亲切嘛？ 看着亲切，当然……”贺南生斟酌着语句。 “不是，”岁岁严肃地打断他的话，蹙眉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才一脸悲哀继续道，“原来在你眼里，我已经年纪不小了吗？ 就不能他是哥哥？” 那怎么能行？ 不是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大舅子压着吗？ 当然是小舅子好对付一些。 “我觉得是弟弟。” 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贺南生同志脸色更严肃。 岁岁无语地看着他。 “所以，你就是在说我年纪大了，是不是？” 她发现这狗男人的毛病在哪儿了。 直男，太直男了！ 贺南生不明白，这不是在说她对向平感觉亲切的事儿吗？ 怎么就一下子把弯儿拐到年纪大小上去了？ 不过看岁岁的表情就知道，要是这话他回答不准确，后果很严重。 细心观察，严谨分析。 得出结论后，贺南生果断摇头，“当然不是，我还觉得你年纪小呢！ 咱俩要是现在能毕业多好，我就能把你娶回家当媳妇了。” —— 向平兄弟俩就这么在和风居住下了。 一开始两人都不太习惯。 现在不用每天操心吃了上顿，下一顿该上哪儿填饱肚子。 主要是拘谨。 说是让他们陪奶奶，其实奶奶也有自己的事情做，读书看报。 也不需要他们陪。 平时奶奶织毛衣，看书的时候，也让他们俩跟着进书房选书本看。 向平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书。 宽敞明亮的书房里，进门就能看到三面墙的书柜，中间还有好几个书架。 分门别类地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 一下子，他就忘了自己在哪儿了。 就像鱼儿见到水，饥渴得只想一头扎进水里遨游。 陆蔓华看了只觉高兴，孩子一心向学，看到书眼里就只看不到别的了，挺好。 这一点跟家华倒是挺像的。 倒是向安坐不住，不怎么喜欢看书。 但性格腼腆，坐在那儿跟屁股底下有刺一样，扭来扭去的，但也不起身。 陆蔓华故作不知道，就想看他是能挨多久才开口。 她是挺喜欢安安这孩子。 准确的说，两个孩子她都喜欢。 但也不愿意溺爱孩子，喜欢跟纵容是两回事。 她希望孩子能有自己的主张，不能什么都由长辈来开口。 要是给孩子养成坏习惯，那以后惹了事，岂不是麻烦？ 等她看完报纸，想起向安来时。 再看过去，小孩儿已经趴桌上睡着了。 口水都在桌上积了一滩。 他倒是爱惜书籍，没给流书上！ 陆蔓华：“……” 第471章 还能交流学习 第471章 还能交流学习 一周时间眨眼即逝。 田村次二再度来花国，都不用贺南生再强调保留花国十年生产权的要求，就表示要尽快签署合约。 “贺先生，我同意你的要求，我想我们可以签署合约了。” 他的语气尽量平和，但还是让贺南生抓到一丝迫切。 既然对方着急，那他就要增加条件了。 贺南生微微一笑，“田村先生，我想，你也不介意让我们的工人，去j国跟你们的工人进行交流吧？” “你在说什么？” 田村次二没想到贺南生会坐地起价，他当然不愿意花国工人去j国。 现在国际上对花国全面实行技术保密，他若是点头，那不是公然挑衅美坚国的权威吗？ 就算没有这项心照不宣的不成文规定，j国也不愿意看着花国起来。 他们现在是落后，田村次二也表现得高高在上。 但他同样知道，只要给花国一个契机，他们就能顺风而上，立于世界强国，并且成为超级大国那都是迟早的事。 就算没有机会，他们也能创造机会。 历史就是证明。 “我是说，贺先生，这并不在我们之前的谈判范围内。” 田村次二深呼吸，稳住心态，告诉自己不能表露情绪。 这是谈判桌上的大忌。 让对手知道自己的情绪，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贺南生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膝盖上，不闪不避地迎上田村次二略带愤怒的视线。 “但之前，田村先生似乎也并不着急，不是吗？” 他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田村次二。 头一次谈话要求换生产线，你不同意。 第二次他加个要求，你要回国。 再回来你想直接签约，我同意了，但我还有附加条件。 就是看你着急了，就是要坐地起价！ 田村次二愤怒了，他人中那点小胡子都在颤抖。 外交部的小杨同志爽是爽到了，但也怕搞砸了这次谈判。 这是外贸谈判桌上，头一次外国人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并且无计可施。 田村次二带来的人听了这话，下意识要开口。 被反而被田村次二怒骂一通，当即就闭嘴了。 小杨也当没听到，跟贺南生交换了个眼神。 稳住心态后，田村次二脸色难看地挤出一丝笑，看起来略微狰狞。 “贺先生还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我不希望我们签约的时候，你再提出来。” 言下之意，两国工人交流的事情，他同意了。 小杨同志垂下眼睛，努力抑制疯狂上扬的嘴角。 贺南生面上并无兴奋之色，只淡淡道：“田村先生也不必觉得吃亏，我们的工人去熙儿汽车集团交流，也是劳动力。 要知道，只是工人之间的交流，就能让你们不必花费一分钱，便多出来百十号工人。” 听他这么一说，田村次二的脸色好看不少。 细细一算，觉得似乎可行？ 就算美坚国也有花国工人，他们j国就不能有？ 谈判结束后，就是敲定合约内容。 双方谈判的要求，条件，都会附在合同上。 正式签署合约完毕，贺南生带着合约来到机械部。 姜涛对这份合约期盼已久，捧着看了好几遍。 在看到附加条件时，已经不是惊喜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咱们的工人还能去熙儿汽车交流学习？” 第472章 要考大学吗 第472章 要考大学吗 贺南生含笑点头，“是，已经写在合约上的内容，田村次二不至于耍赖。 再说了，咱们的工人本领也有。 对我们来说，只是信息上的不足，并不是手艺上的。” 换言之，拥有同等级别的技术下，其他国家的工人，不一定能有花国的工人厉害。 姜涛一个部长，当然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是当然，要是咱们不厉害，其他国家至于这么严防死守，唯恐咱们强大起来？” 汽车制造装配生产线是有了，但这个盘子太大，怎么接，谁来接，都是问题。 以及合约里五年内，连续派遣100人前往j国交流学习的人员，又该如何分配。 这些都需要仔细琢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的事。 此时，大学也陆续开学。 岁岁、贺南生等人也要回学校上学。 不过和风居距离京大也就一条马路的距离，这倒是不打紧。 进入大二了，课程紧起来，但岁岁经历一年的宿舍生活，也决定回家里住。 主要是她接下来会比较忙。 —— “明天就开学了，今儿咱们家吃顿好的！” 陆蔓华一个人忙活不过来，还将王巧茹也请过来做了一桌子好肉好菜。 王巧茹来了，谭文青自然也屁颠屁颠跟过来。 两人这些天也忙，一个忙着饭摊的事，一个忙着学生的补习。 倒是听岁岁提起家里多了两个小子，道今天才看见。 不过这一看，倒是惊着了。 “呀，说这是岁岁的亲弟弟，也没人不信吧？” 谭文青拎着两篓子水果进了主屋，看见帮忙摆放碗筷的向平向安兄弟，脱口而出。 心里还说呢：这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跟岁岁他们一家有啥血缘关系。 王巧茹帮着做饭，比他先来。 刚巧端着菜过来，就听到这话。 没忍住拐了他一肘子，“说啥呢，赶紧去厨房洗手，帮着端菜！ 都来晚了，还好意思白话！” 谭文青闭嘴不说话了。 饭菜起了，大家都上桌吃饭。 向平还想带着向安，端着饭碗去沙发那边的茶几吃。 岁岁就道：“咱家没这个规矩，你想去看电视啊？” 被误解了，向平张嘴想解释。 而后对上大家善意的眼神，就知道人家是故意这么说，不让他拘谨呢。 在和风居住了也有七八天了，向平当然知道。 主屋的爷爷奶奶和西厢房的秦爷爷，三个老人都是京大的返聘教授，资历深着呢。 苟岁岁跟贺南生在处对象，两人都是京大的学子，开学就大二。 登时他心里就生出了点想法。 若是他也参加高考，考上大学，认识的人多了，找家人也就方便多了。 可他答应苟岁岁要在和风居陪老人的，能去上大学吗？ 没等他纠结好要不要开口。 管理补习班一年，又当了一年老师的谭文青开口了。 “这是向平吧？ 多大年纪，要考大学吗？” 他也是瞧着向平不像外面流浪着玩的，看着倒像是个读书人，才有了这么一问。 这话可把苟家祖孙三人，以及秦老跟贺南生都给问到了。 几人谁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第473章 等着 第473章 等着 贺南生是手里忙没顾得上。 苟岁岁只想着把人留下，奶奶高兴就成，都没想着向平向安上学的事。 秦老更是看着两个男孩子这几天一天天壮实起来，只觉得乐呵呢。 陆蔓华只顾着关心他们有没有吃好睡好了。 苟利民见孩子喜欢读书，就让他随便看书了。 这会儿，一群人的眼睛都看向向平。 他顿时紧张，好似心里的秘密被人发现的羞恼和不知所措。 “向平，这些天奶奶一直忽视了，今天问你，想考大学，学习更高层次的文化知识吗？” 陆蔓华斟酌了下，给向平向安都夹了一筷子菜，才问。 错愕，惊喜，以及不敢置信在眼睛里交织。 向平眼睛都红了，他知道奶奶问的这个问题代表着什么。 他用力点头，“奶奶，我想，我想读大学！” 上大学不用学费，生活还有补贴。 只要能有这个机会，他就想去。 但耽误了两年，其实头一年高考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资格能不能考得上。 77年的竞争其实还不算大。 毕竟高考通知下来，到正式考试，期间不足两个月准备时间。 而那个时候的向平，是真的一直是几年听从母亲的嘱咐，在认真看书。 只要一有时间，他就自学。 但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他却不清楚。 至于现在，他点了头之后，心里又生出几分胆怯。 要是考不上，他岂不是…… “现在比不得前两年，要参加高考，只能应届高中毕业生，向平现在读几年级？” 谭文青现在对高考政策知悉清楚。 话出来，就见向平神色黯淡。 苟利民沉吟片刻，道：“想参加高考，可以找个高中插班。 我曾经有个学生，现在是京大附中的副校长。 我可以帮向平争取一次进入应届班测试机会。” 陆蔓华笑容满面，见向平愣神，笑道：“愣着干嘛？ 还不谢谢你爷爷？” 向平收回目光，垂下眼睛遮住眸子里的酸涩和滚烫，深吸了口气才抬眼看过来。 学着以往贺南生的模样，端着手边的水杯起身，“向平以茶代酒，多谢爷爷给的机会！” 他一定不会辜负爷爷奶奶的好意！ 短短一周，命运好似将前十九年拖欠他的不公，连带着利息一起悉数还赠回来。 他一开始，以为奶奶喜欢向安，对自己只是爱屋及乌。 或者说，因为向安要带着他，才不得不连他一同留下。 没想到，在和风居，他可以自由进出，但去哪里需要报备，以免老人担忧。 尤其是书房，一整个屋子的书籍可以供他随意阅读。 这样的生活，是他前十九年的人生中，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向平无法表达心里的感激，他一定会报答他们的。 母亲说过，“很多时候，别人施以援手往往不图回报，但不代表我们真的能不回报，不感激，那跟白眼狼没有区别！” 他不是白眼狼，他会感激的！ 但向平向来嘴笨，也知道说得再多，没有实际行动来得实在。 “嗐，这茶水爷爷喝了，爷爷就等着你进入附中，考上大学咯！” 苟利民眼里脸上都带着笑。 第474章 失言 第474章 失言 谁也不希望自己付出了，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即便没图他有啥反应，单纯就是不想看着喜欢读书的孩子，因为条件限制被埋没了。 能看到向平这态度，苟利民心里还挺欣慰的。 真不愧他老伴儿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陆蔓华跟着说：“今年要是不行，咱们就明年，多一年时间，也能准备充足些，阿平，你别压力太大，啊？” 这话听得向平的心脏又是一阵发颤。 老人家是真的将他当自家孩子疼。 若他跟安安是奶奶的孙子，那该多好？ 同时向平也知道不可能。 向安能够遇到苟岁岁，他们兄弟俩能被陆蔓华喜欢而留在和风居。 已经是上天莫大的眷顾了。 他不能奢求更多。 隔天大学开学报道，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贺南生跟苟岁岁拿着苟利民给的信物，领着向平向安兄弟俩到京大附中露个面。 既然向平要考大学，那自然也不会落下向安。 倒是向安希望自己被落下。 但显然不可能。 苟家满屋子都是文化人，他想被遗忘都不可能。 三大一小来到附中，他们没着急拿着老爷子的信物去找副校长联系，而是直接先到毕业班的教师办公区。 人情这个东西嘛，用一次就少一次。 这两年插班生不少，学校应该有相应的应对措施。 “是想插班到毕业班参加今年的高考，是吧？” 高三部的年级主任是个带着薄片眼镜的中年男人，额头上有浅浅的抬头纹，嘴角法令纹略深。 他是看着向平问话的。 贺南生跟苟岁岁线头已经把话说了，这会儿就该向平自己表达。 向平没有看他们，目光坚定地点头，“是的，希望老师给我一个机会。” 年级主任点点头，也没说同不同意，又问，“之前上到几年级？” 闻言，向平神色一黯，他轻轻摇头，声音略低了些，“之前都是自学。” 自学？ 年级主任眉头拧了一下。 不过一个测试，他也没卡着。 在办公室看了一圈，招呼过来一个年纪轻的老师，“邓老师，先前插班测试的试卷，你那还有吗？ 拿过来一套，给这孩子做一下，看看能不能过线。” 现在距离高考也就只剩下四个月多一点的时间。 起码各科得及格吧？ 不然他进了学校，又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拉低学校的升学率吗？ 向安看着那个邓老师拿过来一沓试卷，给了支笔就让向平坐空位上开始测试。 看起来凶巴巴的年级主任也盯着，邓老师更是眼睛都不错一下，唯恐向平不老实作弊一般。 向安打了个激灵，学校好可怕！ 岁岁二人也没有着急走，跟着年级主任走到办公室门口站着。 “你们是向平的哥哥姐姐？ 是做什么工作的？” 年级主任刚看了眼，向平答题速度不慢，书写也工整干净，而且前头部分的正确率还挺高，就想多了解一下。 看岁岁两个年纪轻，就猜是附近的工人。 “在隔壁学校上学。” 岁岁笑着回答，也没说太仔细。 闻言，年级主任神色诧异，眼里带上惊叹，“哦，那向平怎么之前没上学？” 但话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第475章 您说呢 第475章 您说呢 现在哪家不是好几个孩子？ 多的十个往上都是有的。 几个能上学，几个不能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难得的，是这家人两个上了大学，还想着下边两个小的没上过学的。 年级主任看岁岁和向平兄弟长得就是一家人的模样，就以为他们是亲姐弟。 岁岁笑而不语，年级主任也没深问，只以为自己猜测是对的。 见两人还领着向安，便道：“向平在我们这你放心，孩子大了也丢不了，你们还要带这个小同学去初中部吧？” 岁岁二人顺势告辞，同样将向安送到初中部测试。 向安虽然性子不大坐得住，看得出来也不如向平那么爱学习。 但能够看得出来，平常向平自己看书的时候，并没有放着向安不管。 否则依照向安的性子，他估计会更加顽皮。 当天下午，两个人的测试结果都出来了。 向平十分高兴，他得了年级主任首肯，被安排进成绩好的毕业班。 向安也是初中部的毕业班，只是他就不大高兴了。 本来初中部的老师看他模样小，一问才知道快十五岁。 只是一开始给向安的试卷是初一的，看他答题轻松，一下子换成初三的试卷。 对向安来说有一定的难度，但他达到进入毕业班的门槛了。 或者说不只是门槛，比毕业班同期大多数学生的成绩都要好。 一时间，初高中部的老师都很惊喜。 原以为是两个成绩一般的学生插班，听说没上过学，本来不抱什么期望的。 没想到一测试，今年中高考的升学率都得拉升一个个儿。 两兄弟回到家里，原本陆蔓华已经做好了晚饭。 听说这个好消息，当即从冰箱里拿出岁岁刚买回来的羊肉，做了个葱爆羊肉庆贺。 头一次有人因为自己哥俩的事情庆贺，还最实在地做了肉菜。 向平向安心里都很感动。 向平年纪大一些，就内敛一些。 倒是向安，这些天被老太太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本就还是个十五岁未满的少年人，这会儿更是高兴得大叫，“哦！谢谢奶奶，奶奶真好！” 他顿时觉得，被关到学校，每天坐着上学，似乎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陆蔓华乐不可支，一盘羊肉很快炒出来端上桌，“肉是你们岁岁姐买回来的，谢你岁岁姐去。” 面对老人，向安还能耍宝。 但在岁岁面前，他就有些羞涩了。 小孩儿扭扭捏捏，耳根子都红了，挺不好意思地看了岁岁一眼。 嘴里认真地道谢：“谢谢岁岁姐！” 岁岁闻言笑笑，“你们能进班级也是好事。” 一点肉，哪里值当拿出来谢来谢去的？ 不过小孩儿能心怀感激，她觉得挺好。 至少不辜负老太太对他们兄弟俩的一片心意。 通过了插班测试，入学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学费和课本费都不是小钱。 陆蔓华跟苟利民表示这个钱，他们老两口出。 岁岁也没跟他们抢。 向平跟向安对视一眼，将这个恩也记在心里了。 同时向平还用纸笔写下借条，表示日后会还。 “你这孩子，我们两个老家伙这是不愿意人才被埋没，就当是为国家做贡献了，你还……” “爷爷奶奶的心意，我和安安都懂的，但我们不能养成占便宜的习惯，这也是为我们好，奶奶您说呢？” 第476章 来客人了 第476章 来客人了 向平一句话将陆蔓华堵回去，只得作罢。 她也是不想孩子压力太大而已。 但听向平这么说，她心里更加欣慰，自己没看错人。 至于这借条以后有没有用，起码孩子的心意现在是摆在这里的。 翌日。 向平兄弟俩背着老太太昨天赶制出来的军绿色挎包，一块儿去京大附中上学。 岁岁跟贺南生也返校上课了。 三个老人也是要回学校上课的，只是他们三个老教授的课程一周就那么一节。 这是学校出于老人年纪精力的考虑，但几个老人平时没课，也爱在办公室坐着读书看报就是了。 不过在和风居的时间还是比较多。 向平兄弟二人的到来似乎并没有给和风居带来什么改变。 毕竟平常岁岁跟贺南生也是要在学校上学，或者忙活自己手里的事情的，家里就三个老人在。 不，还是有分别的。 平常陆蔓华在家里，时常就会为两个孩子担忧。 “也不知道阿平跟安安在学校习不习惯，跟同学处得好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 苟利民正和秦老下棋呢，只是这次他们下的是象棋。 他走了个马，吃了秦老的小兵，“这你都念叨多少遍啦？ 俩孩子都是机灵鬼，不至于被欺负，要是你担心，哪天咱们上学校瞅瞅去。” 陆蔓华眼睛刚一亮，还没有说话。 秦老那边行车将了苟利民的军，“人小孩儿也不是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谁能欺负他们？ 就安安那小子，在咱们长辈跟前软和，但骨头硬着呢！ 咱们当大人的，瞎担心不是给孩子增加负担吗？” 这话说得也对。 陆蔓华赞同的只是增加负担这一点，她又开始长吁短叹。 同时还格外不高兴道：“什么骨头硬，只在咱们长辈跟前软和？ 秦教授这话我可不爱听，咱家小孩乖着呢！” 秦老听了呵呵笑着，心说“得亏这不是苟家自家小孩儿，要是自家小孩儿，还不定得疼成什么样呢！ 苟利民就没有那么轻松愉快的心情了，今天都是他输的第二盘棋了。 气呼呼的正要悔棋，就听到外头传来喊门声。 陆蔓华心里头一个”咯噔“。 别不是安安那孩子被欺负了，哭着跑回来了吧？ 说起来，比起向安，其实她对向平倒也不是太担心。 毕竟向平年纪大一些。 想到这里，她去开门的步子都迈的大了些。 苟利民听了，直呼“慢着些，慢着些，小心闪了腰！” 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陆蔓华神情一顿。 “陆姨，为国调遣入京，知道您跟叔前年回来了，特意让我带孩子来认门呢！” 闻言，陆蔓华知道这是谁了，她扭头冲院子里高喊了两声，“利民，秦老，家里来客人了！” 喊完，冲人露出笑脸，“是慧芳吧？ 钱为国家的？” 吴慧芳脸上的笑意真实了许多。 刚一碰面，见陆姨脸上迷茫，她还以为对方忘了自家老钱呢！ “诶！是我，这是我的小儿子跟大媳妇，岁岁见过两个哥哥的，大儿子跟老钱去了部队交接，小儿子送我们过来。” 她这是刚来京城，就找到城北这边来了。 提苟岁岁的名字，或许没几个人知道。 但一提苟利民跟陆蔓华，京大的门卫就给指了位置。 第477章 外人 第477章 外人 真别说，这京大教授住的院子，跟别家的就是不一样。 有名有姓不说，还挺雅致，看起来也气派。 吴慧芳还没进门，就将和风居从门槛到墙头都大量了个遍。 她的小儿子跟大媳妇也跟着给陆蔓华打了招呼。 陆蔓华笑着说了好，招呼一行人进门。 这会儿苟利民和秦老也刚从主屋里走出来。 秦老倒是不认识吴慧芳母子几人，只是跟着苟利民一块儿出来迎接客人，毕竟他也是这家子的一份子嘛。 “唷，这是为国的媳妇小吴啊！真是稀客。” 因着儿子的关系，钱为国曾经几度进京城，来家里拜访过。 苟利民老两口当然认识钱为国。 只是钱为国的媳妇吴慧芳，他们也就见过两面，印象不是很深。 但看到人，就对上记忆里的名字了。 吴慧芳很是亲切地喊了声叔，又给儿子跟大媳妇做了介绍。 一行人都进屋后，陆蔓华给几个客人倒了茶水。 “刚才听慧芳说，为国调回京城了，这以后可得常上咱家来坐坐。” 倒了水后，陆蔓华也跟着在苟利民身旁坐下。 当年岁岁能够成功下乡，可有钱家的功劳。 而且听岁岁说，钱为国还给岁岁寄不少钱跟吃食。 即便还了，但也不能不计这个恩情。 他们既然成功回了京城，也跟钱家联系上了，那这人情啊，就得再续上。 对钱家，苟家一家子都心怀感激。 吴慧芳脸上都是笑容，坐在老两口右侧的双座沙发上，眼睛从屋内的摆设上收回来。 “就算陆姨您不张这个口，我也是要厚着脸皮上您家来的，咱们一家子在京城里，可就您们一家亲戚呢！到时候陆姨跟叔啊，可别嫌我烦人！” 陆蔓华道了声哪儿的话，然后看向钱家老二，“你家二儿子生得可比他爸模样好看，也来京城啦？” 说起这个，吴慧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是啊，也是组织厚待我跟老钱两口子，不让儿子们跟咱们分开！” 钱老二钱文军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见老太太看向自己，黝黑板正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 他坐得笔直，双手自然垂在膝上，就跟在听领导讲话一般。 陆蔓华看得可乐。 吴慧芳却觉得她之前给儿子叮嘱的话全白瞎了。 这会儿又问，“陆姨，我听说岁岁那丫头，前年考上了京大！这可真是了不得啊！这孩子我之前也见过两次，模样也是一顶一的好，您跟叔啊，可秦等着享福咯！” 听到夸孙女的赞词，陆蔓华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就连眼尾的褶子都深了许多。 “嗐，我跟老头子也不需要岁岁养，我们啊，就盼着她健康快乐平安呢，她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过踏实，我们老两口就满足咯！” “是是是，是这么个理儿，咱们做长辈的，不就是这个期望嘛！陆姨说的是。” 说着，吴慧芳也没有着急把剩下的话吐露出来，而是转目看向这屋子里唯一的外人。 “外人”秦老本是坐在边上慢悠悠的喝茶，当个陪客。 不曾想客人盯着自己，他就着动作将茶喝进去，盖上盖，抬头看过去。 第478章 结亲 第478章 结亲 “哦，这是秦老，秦教授，也是在京大任职。” 苟利民也注意到她的眼神，顺势介绍。 京大的教授，怎么见着人家家里来了客人，不知道避避？ 吴慧芳心里正寻思呢，就听秦老笑呵呵起身，“跟你这老头子下棋，可把我累坏了，不行，我得回去歇会儿。” 说着，他比划着扩胸运动出门回屋了。 秦老一走，吴慧芳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 她满含笑意地看了自家老二一眼，而后目光落到陆蔓华跟苟利民身上。 主要是盯着陆蔓华，“陆姨，叔，您们瞅着我家文军还成吧？” 老两口一时之间都没回过味儿来。 听她这么问，眼睛就看向钱文军。 “是个好小伙子，身板儿瞧着结实得很呢！” 陆蔓华也没细看。 主要是自家孙女跟未来的孙女婿都是白白的，对比起来，看钱文军就跟看块儿碳似的。 苟利民倒是说：“不错，有他父亲几分模样。” 闻言，吴慧芳当即就有些合不拢嘴了。 “您二位瞧着好就成，咱家岁岁是一个人，我家老二也是一个人。 叔，陆姨，你们看他们俩刚巧凑一对儿，挺好的，是不是？” 原本她也没打算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的，可两个老人这不是对文军满意着嘛？ 她也就没忍住激动，直接说出来了。 陆蔓华跟苟利民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 这，这怎么说到要跟他们岁岁凑一起了？ 岁岁可不是一个人。 暂且不说岁岁单没单着，就算单着…… 不是他们以貌取人，也不是瞧不上钱家小子。 只是看过了贺南生那般好模样的青年，这钱家小子实在有些比不上啊。 这些都可以先按下不提。 单说她钱家上京城，第一次上门做客。 说得好听是拜访他们老两口。 敢情这是从这结亲家来的？ 一时之间，老两口心里头都有些不对味。 陆蔓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但也没有当面下脸子。 “慧芳啊，现在早不兴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了，我们家主张自由恋爱。 全看孩子喜欢，谈了对象，确定了关系，决定结婚之后往家里领，给咱们做长辈的过过眼就罢了。 我们老两口看你家孩子成，那是我们这一辈儿的看法，你说呢？” 她还能好声好气的开口。 苟利民脸上虽然还有笑意，但抿着唇不说话了。 这钱家是什么意思？ 拿捏着当初帮过他家的事儿，上门来换个亲事？ 就算是要说亲，也没这么赶的吧？ 把他家当什么人家了？ 老爷子心里登时就憋了一股子闷气。 “陆姨，瞧您这话说得，这孩子的婚事哪能就由着他们自己说了算？ 您也说了得长辈过过眼？ 我瞧岁岁那孩子是个孝顺懂事的，只要你们这儿说了成，她还能不听您的话？” 吴慧芳一听就急了。 什么自由恋爱？ 哎哟，可羞死个人了！ 恋爱，说得可好听，不就是耍流氓嘛？ 咋的，岁岁还能瞧不上她家文军不成？ 钱文军黝黑的脸此时黑红黑红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妈！你说什么呢！今天我们就是来上门拜访两位教授，谈什么婚，婚事！” 第479章 不说 第479章 不说 他也是没能想到。 下了火车出了车站，他家老娘说是要上京大来拜访苟老教授跟陆老教授。 说是他爸爸至交好友的父母。 钱文军没多想，带着人来了。 一开始好好的叙旧，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结亲去了。 这叫什么事儿？ 没见两个老人都不高兴了？ 他怀疑要是他老娘再说下去，两位教授都快维持不住笑脸，将他们轰出去了。 他给自家大嫂使了个眼色。 钱大嫂挽住自家婆婆的胳膊，“妈，爸跟文兵在家等着咱们呢，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回？” 小儿子跟大媳妇说着同样劝导的话语，就像一桶冷水泼下来。 将吴慧芳脑子里的火热劲儿给浇冷了几分。 她瞬间冷静了许多。 寻思着也是，毕竟结亲也不是小事。 反正这边给两个老的通了气，到时候回去再跟她家老钱一说。 就凭当初她家老钱给苟岁岁寄钱寄物的那个劲儿，迎了苟岁岁进门当儿媳妇，她相信老钱也是愿意的。 之前她没有给钱为国提过这事，这不是之前也没有想到嘛？ 要是早知道苟岁岁能有这个出息，考进了京大，以后工作的事情都不用愁不说。 单说这两个老的在京大附近的这套房子，百年之后还不是苟岁岁的？ 吴慧芳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门亲若是成了，都是皆大欢喜的事。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歉意，“陆姨，叔，孩子他们爹搁家那边安排着，等咱们娘几个回呢，我们今天就先回了，改天再上门来谈刚才说的孩子们的事！” 这说的话一听，很显然就是没有把自己刚才说的委婉拒绝的话当回事。 陆蔓华脸上的笑几乎快要挂不住了。 直到将钱家几口子送出门，她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 “这吴慧芳，怎么想着跟咱家结亲？” 回到屋里，陆蔓华没忍住念叨。 岁岁得钱家帮助，才能下乡，跟他们老两口的干系剥离开。 这事儿他们一直当心里呢。 后来钱为国的照拂，岁岁也提过，并且提过还钱的事。 当然，恩情不能拿钱来衡量。 尽管当初岁岁没提过一句，可陆蔓华跟苟利民两个一大把岁数了。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遇到的事儿那可多了去。 当然能够从岁岁那些报喜不报忧的话里，隐约能琢磨出来点，关于吴慧芳并不欢迎岁岁的事。 早两年谁家里都不容易。 不说早两年，就是现在，也没多少人家家里头是容易的。 不欢迎他们能理解。 那现在何必找上门来呢？ 莫不是看上了岁岁考了个大学，毕了业分配工作？ 光是想想，陆蔓华就接受不了这样的亲家。 苟利民倒是没有寻思那么多，只是说了句，“岁岁跟南生回家后，这事儿别跟他们提，就当没听到过。” 人小两口好着呢，要是给南生听了，误会他们准备让岁岁相亲。 这不是给他们制造矛盾吗？ 反正吴慧芳说的事儿他们不会同意。 陆蔓华点头，“我知道，不会说。” 至于为什么不给吴慧芳说岁岁已经谈了对象。 没那必要，他们单说自由恋爱，吴慧芳就不怎么赞同了。 这要是说在谈，指不定这人会说点什么他们不乐意听的呢。 第480章 上门 第480章 上门 苟岁岁下课后回家，敏锐地察觉出来老太太的心情不怎么美好。 她就问了，“奶奶，你怎么不高兴了？ 谁惹你生气了？” 难不成向安在学校惹事儿了？ 不至于吧。 陆蔓华的表情其实跟平时没两样，但就是让岁岁看出来了不一样。 “哪里来的不高兴？ 奶奶高兴着呢，今儿家里来客了，是你钱叔的家人。” 钱叔的家人？ 那说明就不是钱叔。 岁岁眉头动了下，让奶奶心情不好了，那人应该说了奶奶不爱听的话。 她没有将猜测说出来，决定私下问问老师。 不过，接下来她也没机会问。 岁岁贷款租了国家的土地，准备开办农场的事，秦老也才知道。 原本他就嫌弃在家里待陪苟利民这个臭棋篓子下棋，这下好了，他有事情做了。 隔天一早，秦老旧将周末闲在家的岁岁叫上，一起到农学院后头的那片棚区地去。 这片地本来就是划给农学院的学生们实践用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开春，基本没有学生在这里。 就算是有人，那也是喜欢田园生活的老教授。 岁岁曾经是下乡知青，但秦老可知道，这种地跟种地之间，讲究可大了去了。 总之，他的学生，开了个农场，总不能还不上贷款不说，还亏了吧？ 就这样，岁岁开始每个周末到农学院的地里，跟着秦老一起在大棚里种菜，学习各种农作物的生长习性。 就是平时每天下了课，她也必须要上地里去打个转儿。 很快，时间走到6月份。 1979年的高考如期而至。 高考前夕。 和风居里，没有在岁岁高考时，替她紧张过的两个老人，今年算是体验了一次。 四个月来，向平几乎每天都发了狠地学习。 除了吃饭睡觉，以及平时在学校上课之外。 一回到家，看见他的时候，他要么在刷题，要么就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诗文单词。 努力也能从他每次拿回家的成绩单上看得见。 晚上吃过饭，向平给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又要继续学习。 陆蔓华没忍住劝，“明天就考试了，阿平你弦也别绷太紧，晚上早点休息，劳逸结合，才能取得号成果嘛！” 四个月的相处，向平对奶奶的嘘寒问暖已经有点习惯了。 他也知道奶奶这是担心自己，当即一笑，“奶奶，我不紧张，也有注意休息，文青哥给我的学习资料，我再看看，就休息。” 听他说得这么有条理，陆蔓华也是会心一笑，“成，你有谱就成，去吧。” 目送向平走远，看着还在吃的向安，又道：“安安多吃点，多吃点长高！”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向安的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瘦弱。 这会儿脸上、胳膊腿都已经有肉了。 而且个子也高了不少，有点15岁少年人该有的样子了。 陆蔓华看着心里也觉得满足。 但她还是觉得孩子太瘦弱了，应该再长多点肉。 她觉得要胖一点才健康嘛。 向安比起他哥来，更适应现在的生活。 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 高考结束当天，家里做了个全羊宴。 羊肉当然是从岁岁拿出来的。 也就陆蔓华问了句来源，被岁岁一句找了村里的人买的搪塞过去。 只是，一家子正吃饭的时候，秦越上门了。 第481章 反应 第481章 反应 “都说秦队的鼻子比军犬还灵，真不是说着玩的，来吧，今天家里吃羊！” 贺南生开了门，见到秦越第一句就是这个。 秦越一挑眉，“那我来得就正是时候了。” 岁岁看到跟着贺南生一起进屋的秦越跟公安小张，起身取了两副碗筷。 向平跟向安挤了挤。 秦越看到有点眼熟的向安两个，心里诧异了下。 只不等他问，贺南生注意到他的目光，说了句，“这两个孩子暂时住在家里。” 这是考虑到一开始向平拒绝给爷爷奶奶做孙子，才没有说收养。 秦越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他也没有来过和风居几次，但也不是个见外的。 位置都腾出来了，他给几个老人挨个打了招呼后顺势坐下。 “秦队今天不会就是来蹭饭的吧？” 岁岁见秦越从善如流地接过碗筷，招呼着小张公安一块儿吃。 这位可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秦越笑呵呵吃了块肉，粗粗嚼吧几下咽下去，“先吃饭，咱们吃完再谈。” 糟心的事儿，吃饭的时候说，总是会影响食欲。 等大家都放下筷子，向平跟向安开始收拾碗筷。 秦越见状挑了挑眉，他并未对此发表意见，而是开门见山说：“磨了小半年，白宁微开口了，她提出要见弟妹。”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在岁岁身上。 同一时间，捧着碗筷往厨房走的向平手一抖，碗筷“哗啦”落了一地，碎了好几个碗碟。 “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有没有伤到哪里？” 原本听到秦越的话，陆蔓华正要骂几句白宁微，这个不着调的妈，可害苦了他们一家子，尤其是岁岁。 向平不小心摔碎碗碟的动静不小，突然又巧妙。 怎么刚好是秦越提到白宁微的时候，他刚好摔了碗？ 岁岁跟贺南生、秦越三人对视一眼，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也就陆蔓华过去，跟向安一起帮着向平收拾。 岁岁跟着起身，拿了扫帚过去，“奶奶别动，我给扫簸箕里就成。” 说着，她打量着向平的脸，同时对秦越道：“见我？ 她怎么说的？” 秦越挑了下眉，狐疑地扫了向平一眼，“白宁微说，之前在京大，你问她的那个问题，见面之后她会给你答案。 她一定要求见面，你问她什么问题了？” 什么问题？ 岁岁把破碎的碗碟扫簸箕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向平紧绷而苍白的脸色。 当初自己不过是诈白宁微，问她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 或许白宁微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对自己来讲至关重要？ 所以才给公安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为的就是让自己去见她。 “我只是怀疑她的身份。” 秦越蹭了顿羊肉，又跟岁岁约定三天后去见白宁微，便离开了和风居。 厨房收拾妥当，三个老人都还在外面遛圈没回来。 岁岁跟贺南生坐在主屋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坐立不安的向平。 这娃今天很不对劲。 向平认识白宁微？ 但向安却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反应。 两人相视一眼，决定直接问。 “阿平，你是不是有事情要给我们说。” 贺南生清了清嗓子，问他。 第482章 是姐姐吗 第482章 是姐姐吗 向平心里有太多疑问了。 秦越穿着公安制服来的和风居，他的身份自然不必猜。 通过他的的话，向平能推测出来，白宁微被公安抓走小半年了。 那岂不是说明过年那会儿，甚至是白宁微在城南消失的那些天，她就已经落网了？ 而且她落网的事，似乎南生哥跟岁岁他们都知道？ 他们怎么会认识白宁微呢？ 白宁微被抓了之后，为什么时隔数月，要求见苟岁岁呢？ 这些问题萦绕在向平心头，越想越心惊。 再一想到自己窝藏白宁微半年，若是被人知道，那他就算考上大学，是不是也没资格上了？ 说不定还会坐牢！ 去年十月份，白宁微在他和安安居住的破庙里，公安也去查过。 只是白宁微在破庙的架子床下挖空了块地，白天都在地底下当王八。 这才没有被公安给找出来。 “我，我没有什么事，只是听刚才那个公安同志说，有个犯人要见岁岁姐，吓到了。” 向平并不知道，他这会儿的神色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贺南生沉吟片刻，按说这个时候百姓怕跟公安沾上，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向平和安安之前又是在市井混的，更会害怕被公安找上门。 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回答怎么都不实诚。 岁岁眨了下眼，品了品向平方才的话。 “这么说，阿平是担忧我怎么会被犯人找上？” 向平不做他想，只点头。 “嗯，还挺知道关心家人，说明奶奶没有白疼你们。 不过，你怎么知道公安嘴里那个要见我的白宁微，是犯人呢？ 我记得方才我们谁都没有提过这个。” 岁岁紧接着往下说。 向平直接白了脸。 他坐不住了，窘迫地站起身，垂眸盯着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岁岁二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然后看着他。 半晌后，向平咽咽口水，梗着脖子看过来，“白宁微，是你的什么人？” 这是承认认识白宁微了？ 早前就知道向平心眼子多，但总归还是年轻。 轻易就没忍住说出来心底藏着的事。 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背，岁岁如实道：“她是我母亲。” 这话一出来，向平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不可置信地盯着岁岁，好像要从她的脸上找出来什么确切的东西。 他垂在身侧攥着的拳头，也一下子松了，开始反复地抓着裤子，又松开。 脑子里跟循环广播似的，不停地回响着白宁微那些话。 “你有个双胞胎姐姐，她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父母都是顶聪明的人，可惜啊，到死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你爸爸也不知道还有个你！啧，真惨……” 岁岁，是他的姐姐吗？ 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岁岁蹙眉，她也不知道这个回答怎么让向平反应这么大。 “你怎么会认识白宁微？” 忍着不适，岁岁问他。 话一出口，岁岁脑海里灵光一闪。 秦越曾经说，翻遍了全京城，也没能找到白宁微的影子。 而曾经长居城南贫民窟的向平却认识白宁微。 那有没有可能，白宁微之前就藏在城南？ 不只是她想到了，贺南生也想到了。 他目光一闪，难怪他之前在城南破庙里，就察觉小木屋里有些不对劲。 第483章 认定了 第483章 认定了 改天让秦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东西。 若白宁微之前蒸发的半年都躲在城南破庙里，那向平跟她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向平能回答了。 向平目光闪烁。 被岁岁跟贺南生二人看得不敢再盯着岁岁瞧。 他垂下眼睛盯着地面，心里是又焦急又害怕。 没有人比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岁岁是不是他姐姐。 如果岁岁是姐姐，那爷爷奶奶也是他真正的爷爷奶奶。 那一瞬间，他心底破土而出的隐秘喜悦，又被狠狠压下去。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为了一己私欲，至国家利益于不顾，会不会看低他？ 会不会觉得他不配做他们家的孩子？ 岁岁姐会不会为有他这样的弟弟而耻辱？ 这些念头就像一桶凉水，将向平心头的热切期望给浇灭了。 他喘息着，像是濒临死亡的小兽。 可是要撒谎吗？ 撒谎的话，被戳破的时候只会更加难堪吧？ 他们只会更加瞧不起自己。 就像有两个不用意见的小人，在向平的脑海里拉扯吵架。 他的脸色也极度难看起来。 见他脸色发白，还在冒冷汗。 岁岁抿了下唇，道：“为难的话，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想，该怎么说。” 但不能撒谎，要是撒谎的话。 她对向平的容忍度会降低。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 跟岁岁想的不同，她刚开口，向平就咬着牙，闭眼喊出来。 极为剪短的一句话，却好似饱含了恨意。 他恨极了白宁微。 既然已经开了口，向平无力坐在沙发上，睁开了眼睛。 他没去看岁岁跟贺南生，双眼无神地目视前方，陷入回忆。 “他们将我跟母亲关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准确的说，我有意识开始，就生活在他们的监视里……” “…….每天我们只能找到一餐食物，超出活动范围，就会有人出现，折磨我们，更多时候出现的人，就是白宁微。 我五岁的时候，母亲离开了，有了安安，我们俩相依为命。 我反抗过，白宁微说，要是我想要永远做一个不知道自己根在哪的野种，就去找公安抓她！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白宁微知道，他说我有个姐姐，跟我是双胞胎……” 向安越说越乱，说到最后这个姐姐时。 终于抬眼看过来。 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眼里晶莹水润。 岁岁二人都能从他看过来的眼里，看到他的期待。 跟贺南生相视一眼，二人都有一种模糊的直觉。 不过贺南生的这种感觉更加深。 因为这会儿岁岁和向平都在，他的眼睛在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 有了向平的话在，加深了两人有血缘关系的念头。 要真是这样…… 自从三天前向平吐露了心里埋藏的秘密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眉眼里的阴郁似乎都一扫而光。 “姐，你跟南生哥是去公安局吗？” 见二人出门，向平眉开眼笑地招呼。 心里一点障碍都没有地直接叫姐。 似乎他就认定了岁岁当姐姐。 对此，苟岁岁没有多余的表示。 点了个头，就跟贺南生出门了。 第484章 大可不必 第484章 大可不必 两人先到公安局，再跟着秦越一块儿到监狱。 只有岁岁一个人进接见室，秦越跟贺南生都在外头。 不过接见室里有人把守着。 没多久，白宁微被带过来。 她有身手，又是敌特身份，手上脚上的链子都比别人重。 进了屋子，还没坐下，看见苟岁岁，就是一笑。 “来了？” 白宁微倒是没有再做恶心的慈母模样，这会儿脸上的柔弱面具似乎也被撕扯下来。 只是柔弱面具戴了许多年，就算撕下来，配上一双冷漠的眼睛，倒是显出几分垂死挣扎的忿懑不甘来。 岁岁也没有应声，只是静静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来你还是很想知道答案嘛。” 说到这里，白宁微已经坐下。 她双手放在面前的桌板上，死死盯着苟岁岁，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迫切来。 但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能够看到。 一如当初再次见到这个“好女儿”时，她再也看不透的模样。 想到这里，白宁微面部扭曲了几下，“没想到，最终我却载到你的手里！” 眼里的憎恨恍若凝成实质，要是眼神能杀人。 这会儿岁岁已经被扎成筛子了。 似乎看够了白宁微徒劳的变脸，苟岁岁抠了抠眉梢，“行了，川剧表演该结束了吧？ 有话就放，我没你这么闲，在这里边包吃包住的。” 白宁微狰狞的面孔险些没绷住，只觉得岁岁的嘴皮子是越来越厉害了。 比起以前直言直语刺她，现在这样的挖苦更让她想吐血。 心中一恼，白宁微咬牙切齿，“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你，你还有别的兄弟在这个世上。” 不，想到年前那会儿，那个孩子几乎快要病死的模样。 胸腔里被苟岁岁激出来的怒火一下子消散。 甚至还生出几分快意来。 苟家人可以说从建国前做了不少贡献，捐家业，上战场，为国为民说一句鞠躬尽瘁不为过。 建国后，老的在学校兢兢业业当老师，儿子在研究所致力军工。 结果呢？ 哈—— 还不是一家子蠢人，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把自己送进劳改农场。 小的连跟自己睡的婆娘是谁都没搞清楚，还送了命。 越想，白宁微心中越是畅快。 她这一辈子，哪怕最后没有完成任务成功回归，如今也不算事枉活一场了！ 尤其，这家子传宗接代的根儿，恐怕都一命呜呼了。 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从无声到有声。 低哑的笑声渐渐放大，刺耳又让人心生戒备。 从她刚才的话里，不难琢磨她在想什么。 想到向平之前的话，岁岁目光微闪，轻轻开口，“谁说的，我不知道。” 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白宁微愕然看过来。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 “如果你申请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大可不必。” 说到这里，岁岁停顿了下，才继续，只是声音里带了几分好笑的意味，“白宁微，你不会是想着借此要挟我，想法子劫狱吧？” 第485章 是谁 第485章 是谁 白宁微噎住。 她当然没有这个想法，她就算是有这个念头，也不认为苟岁岁能够做到。 一门之外，秦越挑眉看向贺南生。 “什么兄弟？ 你还有小舅子？” 苟家就两个老的外加苟岁岁三口人，哪儿来的其他人？ 难不成被白宁微搞别的地方去了？ 要真是这样，虎毒不食子，白宁微还真是够狠的。 不过想想也是，敌特嘛，哪能算是人呢。 祖宗都能出卖的玩意儿。 贺南生沉吟半晌，道：“家里那两个孩子你也见过，没发现都跟岁岁长得挺像？” 他不提还好，一提秦越就想了下。 还真是！ 先前他也没往这方面想，那天去和风居，在那儿见着两个孩子。 心里还寻思呢，这俩孩子跟这家子还真像一家人。 难不成还真的是？ “大的那个跟弟妹一样大吧？ 小的那个呢？ 白宁微偷偷生了送出去的？” 这也不对啊，依照他们查的白宁微当年事，也没有见她有再生过一个孩子的记录。 大肚子的事儿总瞒不了人。 “你们有没有给白宁微做过体检？” 贺南生脑中忽地灵光一闪。 秦越不明所以，“做过，全身检查，这事儿肯定不能马虎。” 消失大半年被抓到，万一要是染上啥病呢？ 就算没这回事，也是该检查的，这是入监狱的规定。 贺南生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做了检查，没有发现问题？ 比如生育方面的。 要是白宁微没有生育方面的问题，那怎么会另外找人跟苟家华生孩子？ 自己生的不是更好拿捏？ 还是说，怕白宁微母性泛滥，忘记目标，这才寻了别的法子？ 秦越见他敛眉思索，“想到什么了？” “我们怀疑白宁微不是岁岁的母亲，所以才问你体检的事。” 事已至此，贺南生没什么好隐瞒的。 却见秦越眼睛一亮。 “全身检查是做了，但某些针对性的检查没做！” 比如妇科检查。 秦越拧眉，“怀疑她不是亲生的，有什么依据？” “这大概就需要秦队你去找找了。” 贺南生没客气。 闻言，秦越就想起当初苟岁岁让他查白宁微二十年前的事，以及她那一家子的事。 白宁微那些有问题的家人都带回来了，但她生子这事，似乎确有其事。 不过，检查还是有必要做的。 来见白宁微这一趟，岁岁可以说毫无收获。 原本她也没想着能从白宁微这里听到什么消息。 不过她离开的时候，看见白宁微的难以置信和崩溃，似乎还算不错。 秦越将两人送回去，就向局里申请给白宁微做妇科检查。 一检查，就检查出来问题了。 白宁微没有子宫，而且从来没有生育过。 虽然早有准备，但秦越还是惊着了。 这还得多亏了多普勒超声影像，不然哪里能知道白宁微身体里少了个器官呢。 不过，就算没有这个，单是她没有生育过，就能知道苟岁岁不是她的孩子。 那么问题来了，苟岁岁母亲是谁？ 和风居那两个孩子，大的跟苟岁岁双胞胎的话，他们的母亲到底是谁？ 小的那个又是不是苟岁岁的弟弟？ 第486章 白榕 第486章 白榕 不说秦越麻了，就是苟岁岁知道白宁微没有生育能力的时候，她都麻了。 关注着这一个案件的领导，尤其是曾经苟家华上司的陆老爷子，也迷糊了。 二十几年前，苟家华还未正式进入研究所，不然白宁微等人绝无可能偷天换日。 当年苟家华学成归国，前期是在学校里任教，等候审查结束进入军工研究所。 阴差阳错结识白宁微，两人火速在一起，领了结婚证，隔年苟家就多了一个小女娃，也就是苟岁岁。 苟家华身份特殊，跟白宁微结婚领证，也是经过审查的。 这些跟苟家华相关档案，属于内部可公开查询的资料。 只是有意思的一点是，当年组织介绍跟苟家华相亲的姑娘，并不是白宁微，但跟白宁微也有点关系。 这姑娘是白宁微娘家捡回家的妹妹，据说当初白家生不出来儿子，找了某个神婆算过，在一个路口等了好久，终于守到了一个弃婴抱回家。 这个弃婴，也就是白宁微的妹妹，白来娣。 三十年代中期，白来娣被捡回白家，能跑有劲儿起就做起了长工的活儿，白家也还真的有了儿子。 十岁时，白来娣满身伤跑出家门找了棵榕树躲着哭，却碰巧遇见隐于地下工作的同志，并且发挥聪明才智救了那人性命。 那同志就欣喜地发现，白来娣不仅天生机敏过人，还对数字极为敏感，可以说有过目不忘之能，顿生惜才之心。 白来娣从小被骂赔钱货长大，也知道自己并非白家亲生，而是捡来引弟弟的孩子。 在那同志问她想不想学知识时，白来娣当即给人跪下求带走。 原本同志想着向组织汇报过后，另外安排人来接白来娣。 但听了白来娣的身世，同志认为不能再耽误下去，等上报之后另行安排，说不得好好的一个密码破译人才，估计就没了。 自那以后，白来娣改名白榕，因为她从那颗榕树下，重获新生。 直到五十年代末期，已经在密码破译领域崭露头角的白榕，接连通过无线电破译，捣毁数个暗藏在京城的敌特电台，在敌特的暗杀名单中名列前位。 只是敌特并不知道白榕真实身份，才让她幸免于难。 不过当时年已二十有四的白榕仍然孤身一人，组织上要给她安排结婚对象，正好苟家华归国正在接受审查。 白榕接受安排回到白家，等待跟苟家华的见面。 白宁微也就比白榕年长半岁，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媒人上门。 “若是早知道苟家不在意出身，我们也不会安排她回白家，否则又怎么会让白宁微钻了空子呢！白榕也不会无故失踪了……” 陆老爷子长吁短叹。 关于白榕的资料，秦越当然没有权限。 经过贺南生的提醒，苟岁岁提着东西跟他到陆院探望陆老爷子。 也就是当初苟家华所在的军工研究所上属领导。 岁岁原本也没有抱多大期望，对方能知道当年的多少事。 没想到老爷子还知道得挺全乎的，言语之间，大有苟家华跟白榕，是他从中牵线搭桥的意思。 第487章 照片 第487章 照片 听到白榕才是老爷子给苟家华安排的结婚对象，岁岁正要问呢。 就听到老爷子后续叹气一般充满着无限惋惜的话。 白榕无故失踪？ 白宁微却代替她嫁给苟家华。 这中间要是没有阴谋，谁会信？ “陆爷爷，您当年就没有怀疑过白榕的失踪跟白家有关吗？” 要说没有关系，无论如何，苟岁岁都不相信。 只是没想到，陆老爷子却说：“怎么没怀疑过？ 只是当时苟家华上门拜访白家时，阴差阳错跟白宁微睡在了一起，别说白榕能不能忍，我也舍不得这丫头受委屈。 你父亲也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当即就打了报告，为了负责任跟白宁微结婚，白榕也跟我解释了。 就算再气，我也只能在申请表上签字同意！” 说到这里，陆老脸色隐隐带着愠怒，“现在想来，这些早就在敌特的算计之中，当初我们只以为是白榕身份暴露，被敌特暗害，若是真跟白宁微有关，那他们也算是歪打正着！ 就是可惜了那姑娘，二十啷当岁，青春大好的年华，人生才刚刚起步呢……” 说着，陆老爷子就开始回忆白榕的样貌。 这一回忆，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岁岁脸上。 “陆爷爷，您消消气，事已至此，唯有审白宁微一家子，才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白榕同志身在何处。” 贺南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只听他话语里的怒意和无限惋惜，就开始劝慰，拿水壶给陆老爷子添了水。 陆老伸手接过去，可心思却没有在杯子里。 岁岁被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盯得略微不自在，“陆爷爷，您想起来什么问题了？” 她倒是没往自己身上想，只以为老爷子是想到了什么关键所在，这会儿是看着自己出神呢。 陆老闻言回过神，凝重的神情一松，随着年纪而越发和蔼的眉眼不再严肃。 “去年见你这丫头，我就瞧你觉得眼熟，你生得确实有那么几分像家华，但现在我寻思着，倒是跟白榕更相似啊。” 老爷子也没有藏着掖着。 这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说到这里，他就想起来一件事。 “当年啊，白榕可给咱们立了大功了，是我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心里不好受，提出要给她介绍对象。 在那之前，我们曾经有过一次合影。” 说这，老爷子放下茶杯，柱着老年人常用的防滑拐杖起身。 贺南生伸手搀他，老爷子也没推拒，“你们跟我一起来。” 进了书房，老爷子径直走到书桌后，在椅子上坐下来。 拿钥匙开了锁，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相框。 他万分珍惜地擦拭了几下，而后放到桌面，手指点了点示意两人，“就这里面最漂亮那个姑娘，你们看看吧。” 岁岁跟贺南生相视一眼，抬脚过去。 目光落到相框上，一眼看到黑白照片里，跟当时月末了五十岁的陆老在中间的漂亮姑娘。 草绿色军装，齐颈短发，笑容灿烂，眼神却犀利如刀让人生畏，堪称英姿飒爽。 同时又不损半分美感，短发甚至让她的五官越发突出。 相比面部轮廓偏柔和流畅的苟岁岁，白榕的脸美得更具攻击性。 岁岁下意识伸手将相框拿起来，手指触碰照片里的白榕。 第488章 刺激 第488章 刺激 贺南生也是满眼惊诧。 没有别的原因。 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要说这不是亲生的，贺南生都不信！ “早年我还经常捧着这张照片缅怀，每次心里都追悔不已，后来年纪大了，医生交代情绪起伏不能过大，我也就将照片锁了起来。 去年见到岁岁时，才没第一时间想起来。” 不是陆老忘了白榕，而是在记忆中越是深刻的人，乍一见到长得像的，瞧着是倍感面善，但印象里却是模糊的。 老爷子话语里带了些愧疚。 这并非老爷子的责任，而是人之常情，岁岁又怎么会怪罪？ “陆爷爷无需自责，谨听医嘱修身养息哪有过错？” 陆老收起叹息，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带着杀气的锐利，“白榕的失踪跟白宁微脱不了干系，这事我会跟他们提，定要挖出当年真相！” 老爷子口中的他们是谁，无需多说，岁岁二人心里都清楚。 两人没有在陆家多打扰，见陆老面露疲色便主动告辞。 即便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证明白榕就是岁岁的生母，但总算是找对了方向。 回到家中，再看见向平时，照片里白榕那种短兵出鞘的锋利感就来了。 没错，比起岁岁，向平跟白榕生得更像。 如果说岁岁是挑着父母双方的优点长的，那向平的脸上就是集齐了白榕所有的优点，连带着并不明显的不足之处都给补上了。 换句话说，若向平是女孩子，头发再长一些，岁岁生得就不如他妍丽。 吃过晚饭，等老人们都睡了，再把向安也撵去睡觉。 岁岁将向平叫到东厢来。 向平神色略显忐忑。 自打前些天他全盘托出之后，原本心里没藏事该要轻松不少。 几日下来，苟岁岁对他都没有改变，一如往常。 今天突然把他叫过来，他心里难免不踏实。 “坐吧。” 贺南生帮岁岁招呼，自己则坐在边上削果皮，切成小块插上牙签，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又喊向平吃。 向平哪里吃得下？ 心里全是问号。 “你别紧张，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你的身份，等事情查清楚，我会给爷爷奶奶公布。” 吃了口水果，岁岁才开口。 没有把事情查清楚就给爷爷奶奶说，怕两个老人追根问底，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编。 向平眼里都是诧异，他以为岁岁不会跟老人说。 爷爷奶奶虽然看着身体健壮，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 如果告知老人向平的身世，那必然就要说到母亲。 这一通说下来，老人知道自己一家都被敌特算计，儿子年纪轻轻死得那样惨不说。 他们连儿媳妇是谁，面儿都没见过呢！ 这些事情一刺激，也不知道老人们能不能接受。 “姐，也没必要一定要跟爷爷奶奶说……” 看出来他心里的想法，岁岁目露欣慰，先前跟向平第一次见面，他想认祖归宗的念头有多强烈，她是看在眼里的。 没想到他倒是变了不少，起码将爷爷奶奶放在心里了。 岁岁笑容温和，“你是爷爷奶奶的孙子，我的弟弟，他们有知情权，放心吧，我不会刺激他们的。” 第489章 警钟 第489章 警钟 而且，向平并非见不得人，若爷爷奶奶知道他是自家亲孙子，指不定多高兴呢。 闻言，向平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那是被亲人认可的一种踏实，是心理上，灵魂上找到栖息之所的感动。 他以为岁岁并不欢迎自己的。 带着向安来到和风居，平常跟几个老人算是相处居多。 再有就是南生哥会带着他们兄弟俩每日晨跑锻炼身体。 几个月下来，他们的身子骨都健壮不少。 只有岁岁这个姐姐，反而对他们似乎并不如何亲近。 向平心里就以为，她并不喜欢自己跟安安。 不过他也知道，家里许多补益身体的东西，都是岁岁拿回来的。 不然他和安安不可能在短短四个月里，身体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而且刚才她的话明显，就是将他这个弟弟放在心里的。 越想，向平眼里越是酸涩。 他仓促收回视线，垂眸道：“姐，那我回去歇着了。” 再留下去，就要忍不住当着姐姐的面掉眼泪了，那太丢脸了。 他并没有比姐姐晚几分钟，一样大的年纪，怎么能当着姐姐面哭？ 说完，向平起身要走。 “果盘拿回去吃。” 岁岁看出来了，也没有劝他。 向平一心想回屋，垂着头端起盘子转身就走了。 院子里脚步声消失，听着人回了主屋，贺南生笑，“你都把人弄哭了，不劝劝？” 岁岁白他一眼，不过也没怼他，而是叹息，“或许是母亲逝世后再没有人为他想过，又一直生活在白宁微的淫威之下。 如今我不过一句实话，他就感动至深，以后爷爷奶奶回更疼他，他的好日子在后边的。” 贺南生点着头，从善如流地接了句，“嗯，比起他，你还多一个我疼。” 这话说得就跟她会吃向平的醋一样。 岁岁都不想吐槽了。 “那安安又是怎么回事？ 照阿平的说法，安安并没有不足之症，却是母亲消失七个月后带回他身边的。” 别说贺南生想不明白，岁岁也觉得一团乱麻。 安安不可能是母亲的孩子，但奶奶又说他生得像父亲。 这就是说，向安跟他们家也极可能有血缘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把安安送给向平的白宁微，似乎还算是有点良知？ 想到这里，岁岁不由冷笑。 良知？ —— 贺南生这几日都在顾东野那里忙，但也没多少功夫耗在那边。 主要是j国那边来了消息，换给花国的生产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的工人前往j国拆装，再运回国内。 即便是j国淘汰下来的生产线，谁都知道比国内的生产线不知要先进多少。 工人们没有见过，自然就不会组装，得带着去j国亲眼见见。 这半年来，国内工厂其实都忙乎得厉害。 机械部也搞了大动作，提前了燃油机改进大比的时间，就是为了在这些工厂里，让贺南生选择生产线运回国之后，首先入驻的厂子。 这事本来不需要贺南生来操心，但能换整条生产线，是他一力促成的。 又在机械部部长姜涛的强烈举荐下，才没有撇开贺南生。 一开始贺南生只是想着，生产线回国后，由国家统一部署下去就好。 姜涛的举动反而给他敲了警钟。 第490章 暑假 第490章 暑假 国内不乏有一心致力于推进生产力技术发展的老一代前辈。 但偶尔也有那么些为一己之力不折手段，甚至低价转卖工厂给外国人的蛀虫。 若是没有人盯着，生产线落到这样的人手里，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番心思？ 贺南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将更多心思花在对工厂的历史以及上下人员的考察上。 越临近出国时间，贺南生越是繁忙。 苟岁岁也不轻松。 京城开始了暑热，城南那边的农场也进入完工阶段。 一开始刘国庆只拉着几个相熟的兄弟干，但入了春之后，天气一暖和，活儿就太多了。 若是按照岁岁预计的下半年农场要有产出，至少以目前刘国庆手中的人来看，不可能在大学暑假后一个月内完工。 刚好之前的工地竣工了，一伙临时工找不到活计，刘国庆就全给拉城南这边来了。 这才有了快要完工的规模。 暑假的头一天，岁岁来到农场。 马路边像模像样立了块石头，留着以后题名。 顺着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往里走哥两百来米，就是农场的入口。 大门往两边用铁丝网延伸出去，圈出农场范围。 进去就是划分出来的田地，往后是一个精致大气的农家小院，这里岁岁想着以后自住，以及接待客人用。 里边的装修可以慢慢来。 员工宿舍楼在小院左侧的单独一栋，却不突兀，与院子右侧的员工食堂，休息娱乐室相得益彰。 “食堂和宿舍都已经快装修完毕，预计再有七八天就能完工，到时候通风一段时间，就能住人进去。” 刘国庆领着岁岁，给她介绍，“宿舍大小按照你的要求，两个床，两套桌椅，留出活动空间，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 “浴室安排在食堂后面，也是按你说的分男女，两个浴室里都做了隔间，保证员工隐私。” 看了一圈之后，岁岁还挺意外的，“刘哥做得挺好，我没有不满意的地方，要一定说哪里不满意的话。”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 刘国庆也停下脚步，屏息看她，神色之间带着紧张。 岁岁摇头轻笑，“刘哥你别紧张，放轻松，我说的不是屋子的建造出来有什么不满意，而是觉得刘哥应该系统学习房屋建造设计相关的知识，你挺有天赋的。” 听她这么一说，刘国庆倒是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是岁岁你给我机会，不然哪里有我施展的地方？” 他也没有否认岁岁的夸赞，毕竟承认自己优秀不难，而且还挺高兴的。 经过媳妇宋一梅的教导，原本还听不自信的刘国庆，现在腰杆挺得笔直。 尤其是在跟人谈论建筑的时候，眼睛那叫一个亮。 但自信是一回事，同时刘国庆也脑子清楚。 他并不觉得自己今天的这一切得来容易，若是没有他媳妇，没有岁岁这样好的老板。 他现在还在工地上抗木头，和稀泥呢。 别说能跟媳妇租房子住了。 他就想着，再攒点钱，就买上套房子。 让媳妇在京城真正有个家！ 哪怕是个破烂院子，推倒重装一下，不就是个新家了吗？ 只要他们一家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就成！ 第491章 上报纸 第491章 上报纸 刘国庆心里想着美事，脸上笑得很憨。 岁岁跟他告别，独自来到山顶，当初种下茶树的地方。 那株茶树并没有变异型生长得多么高大，依然跟当初移植出来时同样大小。 只是新生的茶叶竟然长得如晚秋时节的枫叶那般，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但除了嫩叶之外，其余的茶叶都是青葱翠绿。 她摘了一片枫叶红含在口中，一股沁凉清爽的滋味从舌尖弥散，快速充满空腔，在她觉得鼻息都带着凉意时，嘴里又涌出一股温和，扫平了凉意。 那股温和像是夏日夜晚的微风，带着一丝暖意，却不炙热，能够抚平人心里的烦躁。 岁岁眼睛一亮。 这茶就叫枫叶红！ 全天下就这么一株，得用在刀刃上。 茶树周围生长的草地已成了草坪，上面开着夏季常有的各色野花。 但也只在这方圆三米之内才生长密集，再往外的土地上也有花草，只是分布逐渐稀松。 密集的花草开得漫山遍野都是，场景想想都很美，但太打眼了。 这处美景隐藏在整块石头后方的洼地里，等同于岁岁的秘密基地。 她没有在这里久待，顺着山坡往下走。 观察土里野草的生长状况，同时探出精神力深入地表查看土壤内含的能量。 好在当初种下茶树时的推测没错，现在整个农场范围，就是茶树的“调养”范围。 随着时间越久，农场内土壤会改造得越发适合种植。 包括让刘国庆从溪流挖渠道分流改造得鱼塘，里面的水也会因为土壤的改变，更易于水产生物生长。 这么一来，算算时间，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农场就能安排员工入住了。 如果她想赶紧产出的话。 现在要紧的就是招人手。 岁岁本来就是借着农作物研究的由头，才成功承包这座山头。 那么农场里就不可能只产出寻常四季果蔬。 加上农场的土壤随时随地都在悄无声息地被茶树能量改造，作物生长的周期也不能以正常时间算。 所以，员工必须要签保密协议，而且品行很重要。 这可是项大工程。 光是想想，苟岁岁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回到城北后，她没有立刻回和风居，而是来到博远小楼。 这次高考，博远补习班又一次登上报纸。 只是有别于去年的小广告似的一小栏。 博远这次上了京城日报的头版头条，出成绩的隔天，报纸第一版几乎全在讲博远。 打头的照片还是谭文青接受采访时，装出来的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看他这得意样，我觉得他屁股都要翘上天了！” 岁岁一来，忙里偷闲的王巧茹就拉着她吐槽。 不过看她满面红光，笑容也不少，就知道说的是反话。 岁岁笑她，“你不也为他感到骄傲吗？” 闻言，王巧茹不好意思了下，但也没有反驳。 “后头录取通知书出来，听说花国日报都要采访他呢，反正他是这么说的，我让他别太得意！” 岁岁，“你说得也有道理，老话说乐极生悲，有你在身边敲打他，谭文青应该心里也有数。” 刚说到他，人就来了。 第492章 岁岁又不瞎 第492章 岁岁又不瞎 谭文青也听到两人方才的对话，他笑容满面，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成熟稳重。 “岁岁说的是，有巧茹在，我才能保持清醒，要不然我都快飘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温柔地看着王巧茹，温柔之外，还有更深的感情。 直看得她脸都红了，却又忍不住甜蜜地笑着，等人走近了一把拽过来给他拧了一圈。 “岁岁还在呢，你别老不正经！” 谭文青面部表情瞬间夸张，龇牙咧嘴地嗷嗷叫。 “诶诶，轻点，轻点啊你！” 等王巧茹心软松了手。 他又笑嘻嘻说：“我怎么老了，哪有你这么埋汰对象的，我正青春年少呢！” 脸上还眉飞色舞的，朝着苟岁岁挤眉弄眼。 岁岁耸了耸肩，一摊手，表示：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我可不参与。 她什么话都没说，谭文青却扭头对王巧茹道：“你看，岁岁都赞同我的话！” 王巧茹也跟着笑，只是能明显感觉到，她现在的笑跟之前的比起来有那么一丝僵硬。 只是另外两人都没有察觉出来她的不同。 或许是怕被看出来，她垂下眼，眉头不自觉拧了下。 脑子里却止不住地回响起，之前有个补习班老师好似不经意间提起的话。 她说：“谭老师跟岁岁关系好好啊，哦，我是说你跟岁岁的关系也好，听说你们之前都在一个地方当知青，现在还能经常聚在一起，我真羡慕你们！” 当时那人说这个话的时候，王巧茹心里觉得怪怪的，就觉得这人说话有点毛病！ 而且她还不是第一次这样说。 两个月前，刚过完五一劳动节的头一个周末，那人突然喊住自己，王巧茹不太喜欢这个人。 总觉得她说话的方式就有点不对，话语里好似带着刺，总要扎谁一下子才舒坦一般。 但那人明显是特意等着她的，王巧茹打算无视，却被对方熟稔地抓住胳膊挽着，“我喊你半天，你都不搭理我，我有事跟你说诶！ 说起来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得说，不说良心过不去！ 我这几天都在学校看到谭老师跟岁岁在一起，你怎么没一起呀？” 那会儿王巧茹冷着脸说：“我有课，文青去找贺队长，我说你这人真奇怪，怎么那么多事啊，就算文青去你们京大找岁岁，那也是……” 那也是汇报补习班的一些情况，或者有要紧事跟岁岁商量，这个补习班归根结底是岁岁的呀！ 但岁岁不喜欢张扬，这事儿也就他们几个人知道，补习班的老师就不知情。 王巧茹也觉得没必要说。 她脸色不好看，好像是给对方抓到了什么辫子，误以为她是有苦说不出。 “哎呀，我都知道，我看他们俩人可亲密了呢，那会儿我可没见到岁岁对象在，对了，你怎么称呼岁岁对象贺队长啊……” 后面的话王巧茹记不起来了，也是当时她听到亲密这两个字，就不想理那个人了。 寻思这就是来挑拨她跟岁岁关系的！ 哪能呢？ 谭文青跟苟岁岁？ 那就不可能！岁岁又不瞎。 谭文青有哪里比得上贺南生的点吗？ 第493章 博远的发展 第493章 博远的发展 哦，除了数学方面的确是天才，大一的时候好像还得了个什么奖？ 也就是把博远这个补习班管理得还行，要是他管理不好，别说岁岁了，她都瞧不上他好吗？ 真是什么人呐，怎么胡乱说话！ 嘴里没个把门的！ 原本王巧茹是想着提醒岁岁的，可一转眼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下次她要是再敢来自己面前胡说，她就撕了她的嘴！ 直到今天，亲眼看到谭文青在自己面前给岁岁抛眼神，岁岁明明话都没说呢，他就懂了。 什么时候，这俩人的默契这么好了？ 细细一想，王巧茹就想到当初在c省平安县红星镇向阳生产队的时候。 她老看不上那会儿的苟岁岁了。 这一想，就想到岁岁刚下乡的时候，似乎经常私下里找谭文青说话，还给他塞东西，但谭文青都没要？ 想着想着，王巧茹觉得自己思想有点危险。 猛地一甩头。 不能再想了，没有的事，一细想，那都快成有事儿了！ 只是她这猛一个动作，整得正在商量补习班扩建事宜的谭文青跟苟岁岁都看了过来。 两人诧异的神情几乎如出一辙，尤其谭文青说得激动了还凑得离苟岁岁又点近。 刚回神就看见这一幕，王巧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只抿着唇，勉强笑着，“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想到个事，你们继续。” “现在咱们的高考补习班连续两年打出名气，以后招生方面是不用愁的，这里距离京城各个大学又都比较近，占据了地理优势，师资条件摆在那里。 就算有新冒出来的补习班跟咱们争，那咱们也占据先天优势啊。 所以补习班的生源是稳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继续扩大高考补习班的招生数量，还是说，创建另外的补习班。” 见王巧茹没事，谭文青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转而继续拿着笔，敲了敲刚才写在纸上的字眼。 岁岁也收回目光，听了他的说法，目露赞赏，好整以暇地靠坐在藤椅里，双手交叉在膝上，鼓励地看着他，“说说你的观点。” 谭文青顿时眼睛一亮，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自信，手里的笔轻轻点了两下，胸有成竹道：“我认为不宜盲目扩大高考补习班人数，应该着手创建另外的补习班。 通过这两届考生的补习，我总结出的一个经验就是，考生基础差，学得不扎实，这还是我们选了拔尖儿的呢，那另外的学生，岂不是基础更差？ 我认为我们应该分阶段补习，比如高中三个年级，分为高一扎实基础补习班，高二巩固补习班，和高考冲刺补习班！” 说到最后，他神情越发飞扬，像是已经看到了博远光明的未来，而且说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说完才觉得自己太激动了，沈吸了口气，才看着岁岁征求意见，“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岁岁你是老板，你怎么说？” 不过，看到岁岁脸上没有不好的神色，他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这事儿稳了。 只要岁岁没直接反对，说明她就是赞成的。 一开始岁岁就明确表示，补习班会全权交给自己负责，怎么发展都是他的事。 第494章 心里要有数 第494章 心里要有数 但大方向上还得她这个做老板的点头，不然他就是属于是得意忘形，越俎代庖了。 他想的没错，岁岁确实是挺满意的。 “你的想法很不错，我完全支持，不过，我们不妨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点，格局再打开一点，高中三个阶段，初中呢，小学呢？ 更甚至是幼儿园。” 这话一出来，谭文青目光越来越亮，听到最后又段瞠目结舌，一脸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板，竟然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放过！ 岁岁轻笑，“国外有个名人给他儿子的信里说‘起点决定终点’，以后你会经常听到一句话‘不要输在起跑线上’，所以，起跑线很重要。 是不是觉得幼儿班的孩子刚会跑会跳，能有什么好补习的，玩不就得了吗？ 我只说五个字，琴棋书画舞，每一项要想学有所成，都要自小开始练习，比如基本功，基础知识、要点等等，现在你还觉得没什么好补习的了吗？” 等她说完，谭文青非常自觉地递上一杯水，自己也狠灌了一口，才呐呐道：“以后养孩子得花多少钱呐！” 两人说得非常投入，全然不知王巧茹眉头又拧起来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劲，是被给她说小话的那个人给影响了。 也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对她好得巴不得捧手心里哄的对象，一个是给了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挣钱路子的至交好友。 她是脑子有病才歪曲两人会有啥不纯洁的关系！ 可知道是一回事，看着他们激烈讨论博远的未来，说得头头是道，分外和谐，她完全插不上话。 尽管也不需要她插话，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好似挺多余的。 心里烦闷得很，正好快到点要做饭准备出摊了，她也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也就没有打扰两人，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 但见谭文青没注意到她走，王巧茹还是难免失落。 她只能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许胡思乱想，不能诋毁岁岁，不能她的挚友和对象泼脏水！ 一番心理暗示之后，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再回头看两人的时候，觉得他们不过就是在正常谈论补习班的发展事宜而已。 谭文青给岁岁递水应该的呀，他是岁岁下属，岁岁不仅是他老板，还是自己老板呢，她也要给岁岁端茶递水的好吧！ 完全不知道王巧茹段时间内心里好似经历了晴天霹雳，然后凌烈寒冬，再到阴雨连绵，最后总算是雨后初晴了。 谭文青小声说，“行还是你行，我知道当初在乡下的时候，挣钱的点子都是你出的，我跟巧茹两个都是全靠你才有今天，以后我们俩啊，结婚生了儿子认你做干妈成不？ 这叫啥，提前拜在老板门下，以后的日子可都不用愁了！ 啧，这一想，我都有点嫉妒我儿子了！” 没影儿的事，愣是给他说得有模有样的，岁岁无语。 “这话该巧茹姐来给我说吧？ 你一大老爷们的，难不成你还能生？ 再说了，你想结婚都还得巧茹姐愿不愿意，还还生孩子呢！ 能生孩子的是巧茹姐，心里要有点数！” 第495章 底气 第495章 底气 说这话也是在敲打谭文青。 现在他名气大涨，是博远明面上的负责人，大小也算是个老板，补习班里那么多年轻女老师，不可能所有人都单纯朴实。 什么时候都有想要走捷径、少奋斗几年的人。 别人苟岁岁不会去说，但谭文青这里，她得给他下个紧箍咒。 要是他真敢动歪心思，在他们两人的情感里，明着她这个外人是不好做什么，但架空他还是做得到的。 谭文青管理能力再好，要品行过关，她这里也才过得去！ 主要是现在王巧茹刚找到合适的地方盘下来，她自己出的大头，岁岁帮她投资了点，就在博远楼外头临街的一个两层的房子，直接买下来的。 之前产权方面有点问题，解决了产权才办手续，总之刚刚落到王巧茹手里。 等她把饭馆装修出来，赶上博远只是时间问题，她有这个本事。 听了岁岁的话，谭文青目瞪口呆好半天。 回过神来就下意识回嘴，“那没我她不是也生不了嘛！一个人哪儿能生孩子不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才继续，“不是，岁岁我说的以后我们家孩子认你当干妈的事儿，你这跟我扯啥生不生的，怪让人难为情的。” 说着他还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跟苟岁岁一小姑娘在这里谈论生孩子的事不恰当。 并且完全没有领会到岁岁话里的意思，可以说偏离了岁岁说那话的初衷。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岁岁懒得跟他掰开了说。 毕竟这有的人吧，有时候稀里糊涂只认准了一个人，一件事，别的就谁也看不见。 就算他人有心勾引，也是媚眼抛给鬼看的，也叫对牛弹琴。 谭文青或许就是这头牛。 可要是一旦有人把事情戳破了，让这头牛明白过来，回过味了。 意识到还能有这种好事的时候，他能不能守得住，那才真的是看他是不是能坚守住自己。 苟岁岁才不做那个坏人呢，不明白就一直直男着，一直把巧茹姐放在心里第一位，除了她谁也看不见，挺好！ 这么一想，岁岁就轻笑着回了句，“只要巧茹姐愿意。” 谭文青登时就不去想她之前说的那番话是个什么意思了，总之大腿在这了，他得赶紧给未来儿子抱上，抱踏实了！ “愿意，肯定愿意，巧茹跟你关系好，我都愿意，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回头他就给巧茹说，儿子的前途不愁咯！ 该说的说完了，谭文青也没跟岁岁客气，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厨房跟王巧茹腻腻歪歪说事儿去了。 看得岁岁摇头一笑。 心里颇为感慨。 瞧瞧，最开始的时候谭文青什么模样，现在又是个什么模样？ 人啊，就得要有底气，才能活得自信，干什么都心里踏实。 什么是底气？ 钱包充足，精神富足！ 谭文青不就是这样么？ 现在王巧茹的摊子又请了一个人，她只需要把每天的食材备齐，再做好饭菜就行。 至于出摊她去不去，就看她想不想了。 今天岁岁过来，她当然没去，帮着把饭菜搬上推车，就跟谭文青坐下，陪岁岁吃饭。 第496章 排面 第496章 排面 “我也不是专门来听谭文青讲博远发展的，我是来问问你们，我的农场打算招工，你们有没有推荐的人。 我要那种踏实肯干，又嘴巴严的。” 她的要求说实话不高，但细看又不够具体。 总之招工需要时间。 王巧茹听了，琢磨了会儿摇头，“上大学以后，我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在这里的厨房，要么就是推着摊子卖饭菜。 接触到的不是学生老师，就是食客，岁岁你的农场招工，应该招的还要是擅长侍弄田地的吧？ 那我这里就没有，不如你直接贴个招工启示？” 王巧茹知道一般工厂之类的招工，都会在厂子门口的公告栏贴一个公告。 但问题在于，厂子里哪怕是一个临时工，也是大家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钻的。 岁岁这个农场，本来就是属于私人的。 更何况才办起来，而且农场这个词，说出去也没有工厂听着靠谱啊。 说不得这告示一贴出去啊，人家就会问。 上农场不都是劳动改造的吗？ 这咋还叫工作，给发工资呢？ 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信的。 正如王巧茹所想，岁岁也是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才想着找人问问。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拍了下脑门，摇头笑道：“是我着相了，我先在京大农学院问问。” 这会儿刚放暑假，学生都回家了，她现在能问的，也就宋一梅。 还有就是农学院那个在博远带补习班的陈教授。 岁岁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含笑看向谭文青。 直给他看得一个激灵，心里生出不太妙的预感。 岁岁就笑，“我可能要从你手里挖人了。” 农场里固然有茶树滋润土地改良土壤条件，但种植技巧跟作物知识同样重要。 听到这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谭文青苦着脸，“你不会是要把陈教授给挖走吧？” 目前补习班里其实不止陈教授一个教授在博远补习班，只是其他教授都不是京大的罢了。 换句话说，陈教授那可是他们博远的排面啊！ 王巧茹收拾碗筷，这会儿她抛却之前那种奇怪的想法，看着谭文青跟岁岁交流觉得没有哪里不正常的。 还顺势嘲笑谭文青一波，“人陈教授其实更愿意去农场吧，毕竟那叫专业对口，兴趣所在。 在这里给学生补习生物，是向生活低头，迫不得已！ 有了更好的去处，你觉得他要选哪里？” 谭文青的脸皱成一团，苦巴巴道：“按你这么说，要是我，我也选农场啊。” 王巧茹就回了句，“那你也知道啊，好的方面就要以己度人……” 听着两人斗嘴，岁岁笑着摇头，她也没给谭文青一个确切的说法。 直到后来听陈教授提，他现在身兼三职，像是寒暑假这种时候，只要补习班没课，就要去城南农场蹲着。 还听乐呵地说，“现在啊，我就等着岁岁同学的农场开业了！” 谭文青听后诧异了半晌，随后更是高兴。 这才知道，原来岁岁嘴上说的挖人，原来是这么挖的啊！ 那陈教授就还是他们博远的排面嘛！ 第497章 斗嘴 第497章 斗嘴 只不过也只有谭文青坚定地认为博远的排面不是他自己了，在全京城的眼里，他才是博远的排面！ 一个补习班能段时间在京城这样的地界上崭露头角，不只是因为第一个且符合市场需求那么简单。 负责人出色的管理跟运营同样很重要，很明显，谭文青无疑是优秀的！ 向平的高考成绩不只是上了线，而且非常好，就连附中的老师都很惊讶。 哪怕他入学以后，这一次的测试成绩永远都比上一次好。 但成绩出来，还是很亮眼。 几乎要抢了附中第一名的风头。 当然这是向平的老师这么认为的，高三年级主任还特意上门做了个家访。 “原来向平家长还是京大教授？ 这就不奇怪了，也是，他哥哥姐姐都是京大学生，骨子里就是这块料，成绩……” 从进了和风居，年级主任就一直这样感叹。 将人送走后，一家子都松了口气。 互相看一眼后，大家都笑了。 “不过有一句话那主任说得完全正确，咱家阿平本身就很优秀！” 陆蔓华作势要去抱西瓜来切。 向平见了赶紧抢着去抱过来，从奶奶手里接过刀。 这会儿听着奶奶的夸赞，与之前全然是不同的感受。 在跟岁岁坦白，也知道岁岁会告知爷爷奶奶真相之前，其实向平对和风居的印象是非常复杂的。 一方面他觉得这里对他来说就像是家，可每当他这样觉得的时候，心里就会跑出来一个声音反驳，说这里不是，他得找到自己的家，真正的家。 现在好了，和风居就是他的家啊！ 爷爷奶奶也真的是他的血脉亲人！ 刚才奶奶那句“咱家阿平”，喊得向平手臂轻颤了下，眼底都热了。 若不是觉得丢人，又怕引起爷爷奶奶的察觉，他都差点哭出来。 既然他姐说了到时候会告诉两个老人真相，那就得等姐说。 收起思绪，向平拿筲箕装着成块的西瓜放茶几上，给爷爷奶奶拿了一块，才自己坐着吃。 向安瞪着眼睛，“我的呢？ 哥哥，尊老爱幼，你尊了爷爷奶奶，可我这个幼呢？” 向平看他一眼，要不是爷爷奶奶在，他的脚早踹过去了。 这皮猴子越来越跳脱了！ 陆蔓华看向安耍宝很高兴，伸手给他拿了块瓜递过去，“来来来，你哥不给你拿，奶奶拿！” 向安立马双手接过去，啃了一口喜滋滋咽下去，瞥了自家哥哥一眼，然后哄老太太，“还是奶奶拿的瓜香，还甜！” 向平受不了他这么幼稚，“还是我切的呢。” 向安鼓着腮帮子反驳，吃得跟小仓鼠似的，吞咽下去后才说：“奶奶给的瓜里带着奶奶的慈爱！” 向平：“……” 岁岁从城南回来，刚进院子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晒得微红的脸上也露出笑意。 她抬脚进屋，拿了块西瓜歪进沙发里，“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向安没说什么西瓜里带着慈爱的话，就呵呵笑。 苟利民眼里也是笑，“兄弟俩斗嘴玩儿呢，这么热的天，农场怎么样了？” 第498章 看人 第498章 看人 岁岁回了句，“进度挺好，开学工人就能住进去了。” 又听陆蔓华念叨，“南生出国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国外吃的可大都是西餐。 我就不喜欢生的，还是爱吃中餐，就担心南生吃不饱，还有一起去的那些工人，出去一遭吃啥都不和胃口，怕是要饿瘦一大圈回来。” 说着老太太就露出一脸的心疼，好似想起自己早年出国留学时的不易。 苟利民听了这话有些不赞同，“年纪轻就得多吃些苦头，老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而且他们辛苦一遭，可是给咱们全花国带来福利呢！” 生产线的事现在全国上下的机械厂都知道。 跟贺南生一起出国的那些工人厂长，也是他挑出来承接的生产线、负责生产制造新零件设备的厂子。 不说留在国内的人多期待生产线尽快归国落地，就是没被选上的工厂，心里也火热着呢。 第一口肉吃不着，但往后的汤他们总归能分到一点的！ 又不是啥一锤子买卖，仅生产线落地，生产了这么一次，后续就不发展了。 要是这样干啥革新内燃机的研究？ 不就是为了更新换代谋发展，挣外汇，大家伙儿一起脱贫致富嘛！ 所以大家的心态还挺平和的，鼓足干劲做好本分事，做足准备等候时机。 贺南生一共带了几十号人出国，负责装载拆卸的师傅和各家厂长或者书记。 回到国内的时候，已经事两个多月后的事情。 不过生产线还没上路，运回国内还需要时间。 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事情了。 平时白天上课，晚上就让岁岁把他放空间里，研究剩下需要的各类零件，把能够依靠现有技术生产出来的都记录下来。 见他这么勤奋刻苦，岁岁都不好意思偷懒，决定向他学习。 农场的工人她已经招到了，是京城郊区的村民。 岁岁找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在家里不受重视，但为人踏实能干，心眼子又少的，有女孩跟妇女，也有年轻汉子。 再加上京大的陈教授和室友宋一梅，一共八个人。 陈教授跟宋一梅每周往返农场，其余六个工人吃住都在农场里。 做饭目前人少，可以轮流做，也是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前两天听宋一梅推荐他们租的房屋隔壁那户人家，有个寡居的中年女人，做饭做家务都是一把好手。 平常一直糊纸盒维持生活，日子过得艰辛，已经准备尝试去找个洗衣做饭的活儿了。 前两天上课要上课，岁岁想着今天正好周末准备去看看。 她提着水果和糖上宋一梅家时，刘国庆没在家，还在城南农场里装修小院子。 岁岁一进屋，见宋一梅的女儿刘朵坐在桌子边写写画画，相当专注当即把东西放桌上。 “小朵在画什么呀？” 刘朵听到声音抬头看见是她，晓得眼睛弯弯，露着牙齿甜甜笑着，“岁岁姨，我写作业呢！” 回答完了，扭头扬声冲里屋喊，“妈！岁岁姨找你！” 第499章 盼头 第499章 盼头 活泼劲儿听得岁岁莞尔一笑。 没多会儿宋一梅一掀门帘，擦着手走出来，看到桌上的东西就不赞同地埋怨，“咱们同学间的，你说你上门提什么东西呀？ 我收拾屋子呢，你这会儿是要上隔壁郑大娘家去？” 之前没事也没见岁岁来过，只是知道他们家在这一块儿，也不难找。 她以来，宋一梅就猜到是来做什么。 岁岁点头，“是啊，早点解决农场吃饭的问题，想着先跟一梅姐你一起上门问问那郑大娘愿不愿意。” 郑大娘跟宋一梅是邻居，跟她一起上门比自己上门可信度大得多。 说起来她这个当老板的招工，亲自上门有点似乎是有点拉垮。 也是她想给自己找事做，把农场的一些基础人员配齐。 住宿上面没有多大的问题了，吃饭也得跟上。 从某种程度来说，保证员工的幸福感，可以增加他们对自己这份工作的认同感。 岁岁正从这方面入手。 六个工人之前的确签了不将农场的一应工作带出农场之外的协议。 可在这个时代而言，这种协议还不如给他们包吃包住让他们全心维护农场来得更有保障。 她要做的，也正是这件事。 闻言，宋一梅扯下围裙和手套，拍拍身上的衣服，嘱咐了自家女儿一句，抬脚往外走，“走吧，咱们现在去，郑大娘这会儿应该在屋里的。” 宋一梅他们住的这片地比较老旧，虽然也算是院子，但比和风居翻修之前破败许多。 不说和风居了，就连博远小院之前的模样都比不得。 岁岁跟着她出了院门，走两步就到隔壁，两家人就隔了道墙。 只不过郑大娘住的是她自己的屋子，宋一梅他们是租的而已。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宋一梅跟刘国庆两口子已经打算将现在租的这个破旧小院给买下来。 人家屋主也愿意出手，听他们又这个意图，巴不得赶紧拿钱转了户头呢。 只不过两口子手里头的钱还差点，他们想着再过半年，攒够了钱跟屋主交易。 等刘国庆手里头这个活儿完工了之后，就能接到更多活儿了，不差挣钱的路子。 一开始宋一梅刚上大学那会儿，心里是有愧疚的。 她是知青，下乡早，跟刘国庆处了对象结婚，生的头一个孩子就是刘朵，后来一直没再怀孕。 刘家七大姑八大姨的，背地里说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总之怎么难听怎么来。 刘国庆从来不在她跟前提，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前年恢复高考时，也只有刘国庆支持她，并且还抛家舍业地领着女儿跟她来京城，一心支持她上大学。 在乡下，对地里刨食的农民来说，田地就是活命的保障，但刘国庆都不要了，冒着被打成盲流的风险。 牺牲不可谓不大。 宋一梅心里头感激，也从来不说出来，她知道两口子一块儿使劲儿把日子过好，才是要紧事！ 现在好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宽裕，每一天都有盼头。 说来还得亏遇到岁岁，告诉她们博远补习班赵老师的消息，她才能进大学不久就找到挣钱的路子。 第500章 郑大娘 第500章 郑大娘 将思绪收拢回来，宋一梅抬手敲门喊：“郑大娘！您在家吗？ 是我，一梅！” 院子里很快传来郑大娘中气十足的声音，没一会儿人就来开门了。 门拉开，岁岁就看到郑大娘了。 一个脸上带着点被生活压出来的愁苦，但她精神头看起来又很足，那抹愁苦也因此淡化了不少。 对方看到她时，下意识地用眼神询问宋一梅。 “这就是我之前给您说的要招食堂工作人员的那个朋友，苟岁岁，她在城南郊外租了地办农场。” 宋一梅给她们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然后郑大娘就忙不迭将岁岁二人请进去，嘴里还说“哎哟，我这，这哪有东家上门找帮厨的啊，您要是有需要，让一梅给我招呼一声，该我去找您的。” 总体来说，岁岁对郑大娘还挺满意的。 跟宋一梅的说法很相符，爱干净，家里上上下下都拾掇得很是妥帖。 这样的一个人，去农场里，她也会觉得舒服，工人们吃她做的饭也安心。 得知农场包吃包住，实习期工资一个月二十五，过了实习期一个月四十，后续干得好还有节假日福利。 郑大娘简直不敢相信，要不是知道宋一梅是京大的学生，这苟岁岁又跟她是同学。 她都要质疑自己是不是被骗子找上门了。 这种白白送钱上门的工作，并且只需要每天做几个人的饭，就有二十五块钱拿，这可比一般工人的平均工资水平都要高啊。 只稍作考虑，郑大娘就点了头。 岁岁抬手看了眼腕表，这会儿才十点，索性说，“就今天下午，大娘你能挪出时间来吗？ 我先带你去城南农场看看环境，要是你没意见，我们就签协议……” 满意归满意，前提条件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郑大娘脸上带着喜悦，直点头，“我有时间，东家你说咋办就咋办，哪有啥不满意的？ 要签啥协议是吧？ 我现在就可以签。” 听得岁岁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看来，郑大娘还真的跟一梅姐说的一样，急着出去找活儿干呢。 郑大娘年纪约莫四十往上，不足五十。 不知道她家有没有孩子，或许有，只是要么下乡还没回来，要么就是结婚出去了。 这就涉及人家的隐私了，岁岁就想了下，没打算问。 她一个人生活，这时代也还没有孤寡补贴，确实生活比较艰辛。 “中午你们就在我家吃吧？ 正好也让东家检验一下我的手艺！一梅，你也来，叫上小朵，家里就甭开火了！” 郑大娘有心表现，宋一梅当然支持，乐呵呵道：“行啊，那大娘你跟我先去家里拿菜？” —— 郑大娘手艺确实很好，单一个酸辣土豆丝，都能让她做得色香味俱全。 放后世里，都是五星大厨级别的了，更别说她似乎还会雕花。 可现在经济逐步开放，京城街头巷尾也是看得见的。 也不见她跟别人一样出去支个摊子。 就她这手艺，随随便便维持温饱不是问题。 只要她固定位置，就有固定来客。 根本不愁挣不着钱。 她也没去国营饭店，不然哪里会为生计发愁？ 第501章 不是还没散吗 第501章 不是还没散吗 在城南公交站下车后，岁岁就把疑惑问出口了，“以郑大娘的手艺，不该找不上活儿，该是活儿找上门吧？” 这人放员工食堂着实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应该留着放小院的小食堂去。 特定的人安排在特定的位置，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过这事儿暂时不急，等农场的院子装修完毕，再另外寻人安排到工人食堂，将郑大娘换下来。 见郑大娘听了自己的疑问后沉默半晌，才摇头笑着说：“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还是稳当点的好。” 对方不愿多说，岁岁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便不再多话。 到了农场，把宿舍楼跟食堂逛了一圈，郑大娘当即表示要在农场工作。 待遇好环境美，本就愿意来，这会儿更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跟郑大娘商量好正式来农场上工的时间，便一同回城，各自归家。 下了公交，岁岁本打算直接回家，毕竟阳光太热情了，让人有些受不住。 没走两步，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公交站台对面的副食品店门口，贺南生与一个眼生的姑娘面对面站着交谈。 离得远，自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从贺南生神情平和含笑的模样，能看出来两人相谈甚欢。 尤其那个姑娘时不时低头捂着唇笑，模样娇俏可人得很。 从岁岁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那姑娘清秀的右脸。 侧脸弧线流畅，不难想象模样娇俏可人。 岁岁站着没动了，打量着两人的穿着。 贺南生穿着短袖衬衣，黑色长裤，衬衣下摆被皮带规整地束进裤子里，像是顶着大太阳也不觉得热一般。 那个姑娘一身红底白碎花的布拉吉，脚上踩着双黑子小皮鞋，白色袜子上露出一截白皙小腿。 俏生生的模样足够吸引人眼球。 两人这幅样子站在街头，行人眼里就是一对搞对象的小年青。 哼，还挺般配的，男的俊，女的娇。 这会儿岁岁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 此前不是没有见过别的女孩喜欢贺南生，还有一个追到乡下去的呢。 但她总感觉这一次似乎不同。 贺南生的态度不一样。 一直以来，两人感情可以说得上是顺其自然，但岁岁知道，多半是贺南生顺着自己的多。 但同样的，她也支持贺南生的事业，理解他振兴生产力的宏图大志。 两人在一起之后，到现在近两年。 感情上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波折，也没有进一步的深入。 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贺南生有一天会另有选择而离开自己。 哪怕曾经在一起时，她原本的打算是，若是他哪天心有所属，便好合好散。 现在么…… 不是还没散吗？ 那贺南生就是她的人，看到了不打个招呼又怎么可以呢？ 岁岁看了眼自己，米色棉麻修身衬衫，湖蓝色同质地收脚七分裤，脚上踩着回力的板鞋。 嗯，虽然没有裙子那么淑女，但她这身打扮，在这个年代也是独一份了。 总之没输。 抬脚过了马路，从贺南生前方走过去。 离得近了，见贺南生注意到自己，她才掀唇一笑。 第502章 没提 第502章 没提 “刚就看见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离家也不远，就这样跟人顶着太阳说话？” 贺南生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神色之间并没有慌乱和仓促，也没有闪躲和掩藏。 倒是见这眼生的姑娘听到声音，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般扭头，满脸诧异地看过来。 岁岁眉梢微挑。 眼生姑娘很快反应过来，诧异消失，笑容得体，“这位女同志，是贺同志的对象吧？ 老是听他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闻名不如见面，你好，我是贺同志的同门师姐，高洁。” 说着，她大方上前两步，很是爽快地伸出手。 岁岁瞥了眼她骨肉匀称的手指，或许是因为经常摆弄金属器物的缘故，她手指指腹边缘可见剥茧，应当是用了手霜之类的保养过。 不然就不只是剥茧，而是偏厚发黄的茧子。 之前她就见贺南生手上有这样的茧子，拿了手霜给他，再三叮嘱对方每晚记得擦手保养，才渐渐恢复了。 心思一转，岁岁伸手碰了下她的，“高同学，我是苟岁岁。” “高洁是我导师的女儿，研一的师姐。” 贺南生在她看过去时，颔首补充了句。 岁岁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移向高洁，“高师姐，日头大，有什么事不如去家里坐着说？ 南生一大男人倒是没什么，要是把你给晒着了可就不好了。” 她话音落下，见高洁一副刚从她那奇怪的握手中回过神来的模样，对方唇角的笑意都收敛了些。 不过声音还是温柔着，高洁摇头，“多谢师妹好意，只是我跟贺同志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爸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这话说得，倒是她打扰他们了？ 没等她反应，贺南生就说：“高洁你先回去跟老师说一声，我稍后再去。” 说话的同时，他冲高洁使了个眼色。 高洁一愣，随即还一拍脑门，轻摇着头笑着，语气含着一丝歉意和些许暧昧。 “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段时间除了上课都跟我泡在工作间里，好不容易见到师妹，是该安抚一下她的心情。” 说到这里，她眼眸含笑看向岁岁，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们谈对象啦。 贺同志你大可晚一会儿再去，我会跟爸爸解释的。” 贺南生笑着点头，“成，你回去吧。” 岁岁跟他一起站在原地，目送高洁步履不快不慢地离开，布拉吉在风中扬起一道靓丽的风采。 她轻啧了声，瞄了贺南生一眼，“导师的女儿？” 对方正垂眸看她，听她这略带酸意的口吻，唇角微扬，“是啊，挺聪明的姑娘，理论知识比我扎实许多。” 说到最后，口吻颇为感慨。 岁岁闻言没忍住道：“人家那是家学渊源摆在那里。” 话刚说完，头上就被贺南生揉了下，还轻轻拍了两下，轻叹了口气，“不是嫌日头大吗？ 我送你回去。” 岁岁就转身跟他一起往家走，行动很老实，嘴里却说，“你还怕我找不到家在哪？ 不是说你导师在等你？” 贺南生闷笑了声，依然将她送回家。 只是两人谁也没再提之前的那一幕。 第503章 挣得安心 第503章 挣得安心 暂时城南农场的工人配备算是齐全了，现在刚起步，苟岁岁并没有打算铺多大的摊子。 她将空间作物产出的种子拿到农场，让工人种下。 现在正好又是九月份，可以种植冬小麦，以及一些蔬菜。 至于果树，便是向京郊附近村子里寻摸来的，苹果葡萄梨、桃子枇杷樱桃等，只要是能找到的果树，她都买了些。 等村民们驾着拖拉机离得远了，岁岁才另从空间里没寻摸到的果树补上。 只要进货由来头，谁会去查她进了哪些呢？ 没多会儿，顾东野开着卡车轰隆隆过来，叫兄弟几个把树苗搬上车斗，站她边儿上看着啧啧道。 “进这么多树，你也不担心种不活。” 闻言，岁岁也没看他一眼，只淡声反问：“当初我说干运输的时候，不是也有人说养不活弟兄吗？ 你看现在呢？” 被挖苦了的顾东野抬手摸了摸手脑勺，也不见生气，反而是乐呵呵的。 “要不怎么还得是你们读书人有见识呢？ 我见识短浅，但运气好啊是不是，嫂子？ 不然怎么能有生哥这么好个兄弟，还让生哥找了嫂子这么有见识的对象！” 这话让他说得，就跟她和贺南生谈对象，全是他运气好似的。 岁岁翻了个白眼没接话，转而问他，“运输公司现在怎么样？” 一说这个，顾东野更精神了，双眼直放光不说，看她的眼神更像是看财神爷。 他冲苟岁岁竖了个大拇指，眼里全是佩服，“运输队现在干不下接不了的活儿全是接到我这里来了。 现在这世道出远门不安全，开大车的路上更容易遭人抢。”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下一秒眉眼又全是笑，“说真的嫂子，我特佩服你跟我生哥，不愧是两口子！ 生哥之前就给我推荐了些人，几乎全是部队上退下来的。 身体带伤残的，我安排他们留守看仓库，健壮身手好的跟车，一台车配备两个司机两个退伍兵。 其中还有人会开车，就相当于一台车配备三四个司机，路上安全多了，兄弟们挣钱也挣得安心。” 这事岁岁倒是没有听贺南生提过，不过这样安排倒是挺好。 许多军人退伍后只能回家种地，伤残的连种地都种不好不说，还得受人白眼遭人嘲笑，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苟岁岁含笑看他，“那你可得加紧干，把运输公司做大做强，不然可养不起那么多人。” 顾东野听了直点头，他虽然志不在军营，但也是有战友情的！ 只要是部队上出来的，那都是自家兄弟，哪里能看着自家兄弟受苦遭罪无动于衷呢？ “嫂子说得是，但我把运输公司做得再大，也无法养活那么多兄弟呀，说起来我都不忍心，有的弟兄在部队上待久了，出来干啥都不适应。 性子沉稳耐得住的，老老实实种几年地兴许就习惯了。 要是性子本就跳脱的，又安排了工作岗位，这要是适应不了，还不晓得会怎么样呢。” 经由他这么一提，苟岁岁觉得不无道理。 现在经济越发开放，过两年个体户多起来，国营工厂倒闭，私营经济如雨后春笋般冒头。 部队退下来的更多愿意进城打工，而不是回家种田。 第504章 极其美味 第504章 极其美味 但打工不是那么好打的。 她眯了眯眸子，看着顾东野缓缓笑了。 顾东野一头雾水，被她这笑给整得头皮发麻。 只觉得大热天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不由得摸摸胳膊，问：“嫂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然而苟岁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摇头一笑，移开视线，也不吓唬他了。 完全不知道她这样，顾东野的心里阴影更大了，一直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可看岁岁的模样，也不像是心里有怒气的样子。 卡车开到城南农场，岁岁叫来农场的工人，跟顾东野的弟兄们一起将树苗搬下车。 顾东野看她这么大的农场里，加上厨房的郑大娘也才七个人，就没着急走。 招呼着弟兄们帮忙挖坑种树。 他来这么一手，整得苟岁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叫郑大娘做了顿饭菜招待顾东野等人。 等种完树，得知岁岁留饭，顾东野也没有跟她客气，不过也没有怎么期待。 但这个想法在上了饭桌之后全盘推翻。 瞧瞧那菜色，什么葱爆羊肉、红烧蹄子，还有看着就很喜人的清炒蔬菜。 蔬菜还是农场自己种的，看者就诱人。 别说顾东野这样自认还有些讲究的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动口舌生津了，其他家里条件一般或者差上一点的兄弟，更是眼睛都绿了。 就跟那饿了许多天的狼好不容易看到猎物一样，坐下便夹了一筷子塞嘴里。 吃得那叫一个眼冒精光，不住竖大拇指，同时还不忘伸筷子，唯恐慢上那么一步，桌上碗里的菜就被其他人给抢光了。 动作稍微慢一点，确实一种菜只吃到了那么一两口。 平常顾东野对兄弟们挺好，一点没拿自己当老大，总归就是没有架子，跟大家同吃同住的，也没亏待谁。 但今天忍不住怒了，“你们这群牲口！就不能慢点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给你们一口吞了那就是猪八戒吃人生果，牛嚼牡丹，白瞎了！” 破口大骂时也不忘往自己碗里堆菜，没塞嘴里不要紧，先堆碗里，捧着碗离这群牲口远些，不然得被抢。 直到吃饱喝足了，顾东野等人捧着肚子一脸幸福。 他忍不住凑到苟岁岁身边，小声询问：“嫂子，您家这大厨哪儿找的啊？ 这手艺，跟御厨都有得拼了！” 闻言苟岁岁神秘一笑，并没告诉他郑大娘如何寻来的，只说：“还成吧，肉菜是外头买的，除了土豆大白菜之外，其他蔬菜是咱们农场自己种的，吃着怎么样？” 顾东野跟其他人不同，他早年也不是没有吃过御厨传人做的菜，不然他也不至于说出那番话来。 这会儿听她问得这般仔细，嘴巴动了动似在回味。 虽然手艺是一个人的，每一道菜都极其美味。 也是因此，菜与菜本身食材的不同，就有了明显区分。 哪怕顾东野最喜欢的是桌上那道葱爆羊肉，但对炝炒小白菜也记忆尤深。 是那种没有被火候以及调料掩盖的，纯天然的清香。 第505章 不差钱 第505章 不差钱 这是其他蔬菜没有的气味，入口惊艳到让他忍不住想要加入每日菜谱里，更想带点回家给老爷子尝尝。 听了顾东野的要求，岁岁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菜种出来就是为了销售出去嘛，更何况顾东野把菜拿回大院里一次，那就能来买第二次。 但她也没有做零售的想法，“这是你头一次来农场，想拿菜可以直接带走。 以后就不行了，除非你自己或者你家人来农场，自己下地去采。” 并且她有把这项计划持续下去的打算，除了批发给菜市的蔬菜需要农场的工人采摘外。 任何想要直接到农场里来提菜的个人，都只能自己下地，不论身份。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规定，毕竟再过上十几年，还有人专门为这种田园生活的慢日子拍了生活片呢。 大受欢迎不说，由此还衍生出来一系列的小说。 总之，岁岁是打算从一开始就把规则定下。 对农场以后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 顾东野觉得新奇得很，他是头一次听说买菜还要自己下地摘。 不过想想就很有意思，顿时道：“那今天我也自己去，不用你那些工人。” 休息了没多久，他就撸袖子下地去了，看着干劲很足。 岁岁默默看着，也没说什么。 当天下午，顾东野把菜拿回家，家里的阿姨看着菜新鲜，晚上就炒了出来。 他摘了一大篓子回去，炒菜脱过水之后也有不老少了。 但一桌子人呢，硬是没够吃。 为此顾东野难得生出一点孝心孝敬老爷子，没被夸不说，还挨了一顿骂。 他委屈得不行，便将岁岁的要求说了。 隔天早上，顾家做饭的阿姨就拿了东西，带着顾老爷子的警卫一起上农场摘菜来了。 有岁岁事先打过招呼，郑大娘等人也知道。 他们自己种的东西，当然知道地里长得多漂亮，比以往自家种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但也没有想到，顾东野家第二天就来人了。 这下所有人都对农场的未来有了信心，也不担心苟岁岁这个看着就是个小姑娘的农场老板拿不出钱给大家发工资了。 对此，岁岁本人并不知道，手底下的工人还质疑她钱包的问题。 说起来，就算农场暂时入不敷出，也不妨碍她给工人发工资。 毕竟她手里有王巧茹的小摊车，这还是最小的一头。 主要是谭文青管理的博远补习班，这一年半下来，让岁岁本来瘪下去的钱包又鼓了起来。 更别说还有顾东野那边的运输公司。 总之她就不差钱。 就算岁岁知道工人们的想法，也不会直接说不差钱。 顶多就是告诉家里地址，要是掏不出来钱，他们尽管上和风居找自己麻烦去。 时间过得极快，十月快完的时候，j国的生产线也运到花国了。 一上岸，就被分去相应工厂。 此时贺南生尚在工作室里，跟高洁一起试图将理论知识制成实物。 这个小小的工作间，当然折腾不出来大物件，他的目的首先是高出一个简易品出出来。 看能不能单依靠花国自己的生产力，生产出汽车底盘配件以及电器设备的配件。 工作间是贺南生的导师高教授，也是高洁父亲的实验室。 第506章 知道他的抱负 第506章 知道他的抱负 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研究室，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在又一次实验失败的时候，贺南生难免有些丧气。 他愁眉苦脸，再次捧着手抄理论本研读时，高洁摘下手套给他端了杯水，“实验研究工作就是这样，有成功也有失败。 当然，目前失败比较多，哪怕我们有这些理论知识。 实践能检验理论是不错，只能说我们的条件太差了。” 贺南生随手接过来喝完。 设备上的限制，确实不是简单的理论就能弥补的，需要很多人付出心血，才能一点点去试错，才有得出成果的可能。 这样一想，贺南生就有了感触，之前是他太狭隘了。 一心想着自己做出成果，再推行下去，可他一个半吊子，就算再有天赋，也还是半路出家。 如何也比不过行业里的资深教授们啊。 这些东西就该大家一起研究才是，冒进是要不得的。 他起身，开始收拾资料，准备拿去机械部找姜涛姜部长。 “只要肯下功夫，下的功夫足够深，有理论我们还能干不成事？” 贺南生抱着资料，回应高洁刚才那番话。 说到这里，他眉眼里都是对业内前辈们的敬意，“或许我一个人不行，加上你也不行，但不代表所有人一起努力，也会不行。” 话一落，他推开凳子，就要离开。 见状，高洁才从他这番话里回神。 大概贺南生本人并不知道，他在说那番话的时候，眉宇间所带的坚定和豪迈，让他本就俊美的脸更加生动。 将他衬托的越发有魅力了。 高洁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为他，为眼前这个一心扑在研究上，努力而坚定不移的男人。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甚至有些慌乱。 只因为她知道，贺南生之所以毫无顾忌地跟她接触。 除了她父亲是他的导师之外，最主要的一点是她从未对他表现出痴迷。 高洁不敢再看他，仓促垂下视线，稳定了情绪才重新抬眼，“贺同志，我没想到你会想着把这些东西交出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一开始贺南生拿出这些手稿来，她着实震惊了好久，只是这些东西并没有切实的研究结果佐证。 但作为一个专业知识过硬的研究生，高洁如何不知道这些资料的可贵之处？ 只要凭借这些东西做出成果，别说在花国，日后哪怕是国际上，也必当举足轻重。 她以为贺南生叫上自己私下研究，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要同她共享成果。 当时她还暗自窃喜好一阵呢。 尤其是在见过贺南生那位传说中的对象，苟岁岁之前。 上次猝不及防的见面，即使她的穿着是现在年轻女孩子中最喜欢，也是最好看的。 可见了苟岁岁之后，看她只是一身寻常衣裤，款式也极简单，却硬生生将她给压下去了。 不过高洁并不为此多虑，她很相信父亲那句话：走同样的路，才能长久。 据她所知，苟岁岁租了个农场，做起了生意人。 贺南生志向远大，苟岁岁一个满身铜臭的人，能理解吗？ 高洁真正自信的就在这里。 她自认自己了解足够贺南生，清楚地知道他的抱负。 第507章 冬 第507章 冬 可现在贺南生说什么？ 他要把资料交上去，给更多的人研究？ 高洁费了些功夫，才没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没有刻意留意她的表情，贺南生并不意外她会这么问。 甚至觉得高洁会有这样的迷惑，都是正常的。 毕竟他手里有资料没有上交，是个人都会有误解。 他摇头，“我只是想事先尝试，尝试之后发现自己做不到，并且很有可能因为我这个决定，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所幸现在不晚，尽早交上去，希望能尽早研究出来。” 从始至终，他就是单纯想要提高花国的生产力而已。 凭借一己之力的英雄梦，做做就得了，还是得尊重现实。 明知道自己不行，还要硬来，这就是盲目自大了。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想到岁岁满空间的宝藏，想到岁岁在城南租地申请的农场，他心里一团火热。 别人不知道岁岁开农场是为什么，他心里却是知道的。 只是没有明确提出来问过，有些事情说得太清楚，反倒是不美。 岁岁于他来说，是意外之喜，是馈赠。 即便岁岁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要为花国做点什么，但她已经在做了。 回过神，贺南生敲了敲手上的资料，扬眉道：“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忙。” 说完，他就转身。 看着他毫不犹豫、没有一点迟疑的模样，高洁心里头莫名有种预感。 只要今天贺南生从这件实验室里离开，以后她再想这样跟他有私下的接触，就难了。 她当即就有点着急了，不过还是控制着情绪没有外露。 而是快步跟上去，“贺同志，你这就见外了吧？ 虽然我没帮上你什么，但毕竟我们一起忙活了一两个月，怎么说也算是有点经验的。 不如我跟你一起，不求别的，只求把经验分享给大家，好少走些弯路，也是节省时间嘛。 你说呢？” 闻言贺南生偏头看了她一眼，脚下步子没停，却也没拒绝。 有时候没有用的经验，也算是经验，分享出去，可以作为排除项嘛。 只是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看他默认后，高洁眼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一开始，高洁跟着贺南生一起，经由机械部介绍到机械研究所。 这是贺南生第二次来，而高洁也并非头一次，却是第一次被贺南生带来的。 他们两个在研究所的作用其实不大，概因提供了资料跟一些浅薄的经验，便留下来跟着学习。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1979年的冬天如期而至。 苟岁岁的农场装上了大棚，小院也早就装修完毕。 郑大娘更是被调到小院里，农场有客人的时候她才负责做饭，给工人们换了个厨师。 不过郑大娘自己不好意思拿着钱不干活，平常农场没客人，她也会去工人食堂掌勺。 岁岁知道后也没有阻拦，毕竟员工想要多干活儿，她这个当老板的当然高兴了。 自几个月前顾东野上农场带了一次菜回大院里，之后前来农场亲自摘菜的，却不止顾家一家人。 第508章 比她聪明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dafengdagengren！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9章 怎么打 第509章 怎么打 顾东野也算是不辜负苟岁岁对他怀抱的期望，将她所说的自己能接手的关于上门服务的生意，盘肠抱肚地思索了一番。 并且他还能听得进去手下兄弟的意见，不仅自己一个人琢磨，还让大家伙儿一块儿琢磨。 图的就是个集思广益，目的自然是不想让苟岁岁这个嫂子失望。 跟自家兄弟商量了，把拿得出手的罗列到纸上不说，还厚着脸皮回家里，咨询了一番顾家人的需求。 老话说得好，一切商机都是从客户需求出发的。 这一问，就直接打开了顾东野的思路了。 他不只是问了大院里的老顾家，还让底下兄弟去问了周围的邻居，以及向工厂工人嫂子们询问，诸如要是什么东西能直接送上门多好这样的话。 当然这话是不能直接问出口的，大家伙儿都是黑市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当然晓得该怎么拐弯抹角地问问题，还不让人察觉。 不然要是让人知道他们的目的，那岂不是给人捕捉到他们想要抓到的商机，哪有自己摊子还没有支起来，反倒是给他人做嫁衣的道理？ 总之他顾东野就不是这么个慈善人。 等到苟岁岁从他手里拿过来可以算得上是一份详尽的项目指南时，顿时就笑了，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买菜，订餐送饭，副食店购物……”岁岁捏着纸张笑了。 见她这副模样，顾东野心里倒是有些忐忑了，“这些活计看着寻常，而且动用不了咱们的货车，耽误不了事儿。 别看这些活儿小，但我觉得吧，这些事儿得看长期的，收益差不了！” 关系到百姓民生的事儿，哪里会有差的？ 现在情形越来越好了，而且这才开放多长时间呢？ 跟前些年相比已经是翻天覆地了。 不说这还是内陆，要是搁沿海去，依着顾东野看，尚且赚头大了去了！ 更别说这里是京城，再过上些时日吧，京城还能差多少？ 并且，谁说这些生意只能在京城做的？ 虽然这些话顾东野都藏在心里头没有拿出来说，但是他眼睛亮着呢。 即便是他不说，岁岁也能从他的双眼里看出来野心。 见此，她心里反倒是踏实了不少，做生意的，哪能没有点野心呢？ 要是没有野心的话，那还玩儿什么？ 趁早回家找个躺椅躺平了不好吗？ 笑了笑，岁岁便说：“我也并非是说你罗列的这些活计不好，相反，好得很！” 见他双眼冒光，眼里也有催促的意思，她笑着继续道：“只是这些活儿，不如跟运输公司分开来，或者整一个市内配送部门。 至于怎么算钱，当然是按照体积重量以及路程远近，并且这事儿需要跟商家去谈。 当然现在大多都是国营，咱们就看哪个需求。 不过说这些都为时尚早，你要做的第一步，是先将广告打出去。” 头两句话说得顾东野就两眼冒光了，听到最后他反倒是有些迷茫，“广告？ 嫂子的意思是广而告之？ 字面意思倒是理解，但这广告该怎么打？” 第510章 疏忽 第510章 疏忽 怎么打广告的事，苟岁岁当然也没有直接给顾东野言明，而是让他自己去琢磨。 都能自己琢磨出来项目指南的人，哪里需要她来详尽地安排事情呢？ 在岁岁看来，顾东野就是个聪明人，但在聪明的人，有人在身边指点的时候，难免会生出惰性来，总想着有人支招，自己只需要行动就好。 那哪儿成呢？ 要真的事事需要她来想办法，她岂不是累死了？ 当然，不至于累死，但岁岁不愿意啊。 她是想着当个甩手掌柜的，只需要投钱就行，给大家指一个大方向，至于怎么完成，如何行事，那就是他们这些打工人的事儿。 要是顾东野、谭文青，包括王巧茹知道苟岁岁这么个想法，估计得气死。 不过怎么说呢，就算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气死谈不上，开上一个吐槽夜会或者说讨伐大会倒是会的，目标都是岁岁一个人。 但吐槽完，讨伐结束，该干啥他们还是会去干的，不说别的。 单说这两年跟着岁岁，钱包是鼓起来了。 就是再被岁岁当成赚钱工具人，他们也乐意呀！ 为啥？ 这可是双赢的。 —— 时间滑到元旦，贺南生难得有空回和风居跟苟家一大家子团圆。 在研究院里忙活了小半年，贺南生也不是没回过和风居，但就是回得少，多半时间是住在研究院那边的。 他也不是教授们带过去学习的普通学生，身上可是带着生产线这项功绩的，在研究院即便是资历轻，研究院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宿舍。 向平向安两兄弟倒像是许久不见他，都挺感慨的。 向平还算是委婉的，只说：“生哥最近是越来越忙了，平日里都少有见到，这还没毕业，要是毕了业，恐怕一年到头就见得两回。” 向安则比他直接多，接嘴道：“我哥说得是，生哥，我都想你了！ 别说我，岁岁姐怕是更想你，还有爷爷奶奶呢，你最近在忙什么呀？ 隔两个月才见得到一回人，先前开学的时候，奶奶还说等你回国了，就天天能见到了。” 虽然说的是想念，但话里话外都有埋怨贺南生太忙了的意思。 听得贺南生好笑不已，伸手掐了向安一把，“怎么？ 我忙什么事还要跟安安回报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贺南生心里也不是没有愧疚的。 他转头看了眼岁岁，但没着急说话，而是对陆蔓华与苟利民道：“爷爷奶奶，我最近在研究机械上的事儿，这才忙得没时间回来，不过现在有苗头了。 只等东西做出来，我就能每天回家了。” 陆蔓华笑容慈和，“别听安安瞎说，你只要注意身体就好了，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 跟她不同，苟利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挪开目光，淡淡说：“年轻人要是闲下来可不得了，忙点是正常的，只要忙的是正事。” 直到晚上吃了饭，贺南生才跟着岁岁到了东厢房。 “岁岁，”贺南生抱歉地给她倒茶水，端到她手边，然后拉着她的手继续，“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你了。” 弟511章 传授经验 弟511章 传授经验 岁岁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将杯子里的水喝了，才慢吞吞说：“有把握造汽车了？” 她一说这个，贺南生可来劲儿了，深幽的眸子里都是光芒，“快了！岁岁，我们能自己生产自己的汽车了！” 这意味着，花国在汽车这一项生产上将不再受制于人。 并且贺南生拿出来研究的，可不是老牌机械零件，而是哪怕现在的美坚国都没有的技术，在国际上都是超前的。 但这些都会用于制造他们自己的汽车，并且在汽车生产出来后，大规模的生产零件用于出口。 外汇还会愁赚不到吗？ 至于汽车生产出来之后，会不会受到西方市场的抵制，也不是那些西方政府一方说了算的。 毕竟他们这些可都是以平等自由为主张的国家，民众需求，尤其是富豪的需求为先。 资本家嘛，没有资本，哪里算得上是资本家呢。 见他这么兴奋，岁岁当然不会扫兴，顺势问他，“恭喜了，这是花国科技前进的一大步。 你把东西带去研究院，你的导师没意见？” 毕竟之前贺南生有跟她提过，想要自己先捣鼓一下的，捣鼓的地方，当然是他的导师高教授的工作室。 虽然技术不是岁岁的，但书本上的知识是从岁岁空间里抄下来的，贺南生自己找了需要的东西总结了一番拿出去用。 他怎么用跟岁岁其实没多大的关系，她也不怎么关系，只要他不是拿去投敌叛国，自用也好，捐给国家也罢，她都不会说什么。 但贺南生总会给她说一声，就一个意思，没有她，他别说能触碰到于这个世界而言尤其超前的技术了，哪怕是考大学，恐怕都不是轻易能考上的。 即便他脑子不差，起码头一年考不上，至于第二年他有没有这个心思考，其实都很难说。 毕竟，对贺南生而言，没有遇上岁岁这个姑娘，他的人生或许会是另一种可能。 至于是什么样的可能，其实他也没有真切的去思考过，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精彩，这么值得，这么让他觉得有价值。 这会儿听岁岁这么问，贺南生倒是也没有多想，只说：“高教授能有什么意见？ 我研究不出来的东西，拿去研究院总归不算什么错的。 并且当时还是他女儿高洁同我一起研究的，她也不行，高教授是明白的。 借用他工作室的事……他是导师，我是他带的学生，就算我不搞这些研究，他的工作室，我也是用得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高教授要是不高兴，也是他没理。 东西是贺南生拿出去的，能不能研究出来是他的事，研究不出来，换个地方，给更专业的人研究，高教授能说什么？ 岁岁听得好笑，但她并没有笑，反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去了研究院，那你师姐呢？” 贺南生直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她跟我去了研究院，我跟她没有研究出来，但是有失败的经验，她跟着一起传授经验去了。” 岁岁垂下眸子，哼笑了声，“哦？” 第512章 头大 第512章 头大 “嗯。” 贺南生平淡地回应了声，而后猛然回过味儿来。 只是他心里不怎么确定，狐疑地看了岁岁许久，而后才道：“是她要跟着我去的，她父亲总归是我导师，不好拒绝。” 听他这么一说，岁岁又抬眼看他，但没吭声。 她要是说两句反驳的话，贺南生心里头还好受些，这么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他心里莫名发虚。 哪怕他说的就是事实呢。 “真就这么回事，现在研究院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元旦后我也就不回去了，跟高洁面都见不上。” 看他费劲解释，岁岁倒是觉得有点意思，只是想了想，却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呢？ 贺南生这个人就不对劲。 于是岁岁便故意道：“见不上岂不是可惜？” 闻言正想着要怎么跟岁岁解释，才不至于让她误会的贺南生俊脸黑了。 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岁岁，一时也不说话了，抿着唇角眉头都拧起来了。 岁岁则是眨眨眼，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会跟岁岁解释？ 贺南生就是想到研究院一个师兄的话，“跟对象该说明白的要说明白，不然对象得多想，尤其是他这种长得好看又带着个师姐上研究院来的。” 当时那位师兄说这个话的时候，是故意支开高洁，然后跟他推心置腹一般地说的。 之前贺南生对于高洁跟他一起上研究院的事，其实不大放在心上，毕竟高洁也不像别的女同学一般跟他表明了心意。 并且高洁还见过岁岁呢，他觉得见过岁岁的人，怎么着心里也该有数，知道自己跟岁岁是相互喜欢的。 所以听到师兄敲打的那番话，他一开始还没有回过味儿来。 不过他也下意识地开始注意，高洁时不时借着高教授的名义跟他过度的亲近，这才意识到，高洁确实跟别的女同学不一样。 人家别的女同学都是光明正大的跟他表明心意，被他拒绝了，或者知道他有对象就放弃了。 但高洁呢，她这是想温水煮青蛙呢！想着等他什么时候熟悉她了，习惯她在身边了，再把岁岁一脚踹开？ 当然，这事贺南生不可能找高洁确认，都是他的推测。 有了这个意识，他只是刻意跟高洁保持距离了。 若是直接去问，岂不是给人表白的借口吗？ 对方是他目前导师的孩子，也不能做得太难看。 不过贺南生还是觉得高洁这人有问题，明知道人家有对象，还亲眼见过，还上赶着黏着他是怎么回事？ 研究院的人都看出来了，旁观者清的事。 他有脑子不会忙着相信，但也试探过了，就是这么回事。 被欺骗的恼怒是有的，不过贺南生也不至于去怀疑到高教授纵容女儿的行径，他更多的倾向于高洁个人行为。 叹了口气，贺南生看岁岁这模样，心里不由开始吐槽：师兄说要跟对象说清楚，他怎么觉得自己是被坑了呢？ 这事儿能说得清楚吗？ 怎么反倒是感觉越抹越黑了呢！ 贺南生这么一想，顿觉头大。 第513章 平时很规律 第513章 平时很规律 他没有吭声了，岁岁就那么跟他对视。 能看得出来贺南生脸色不怎么好看，眼里透露着无奈又纠结的情绪。 并且岁岁还能通过他不平静的精神波动察觉出来，这人被自己一句话堵得噎住了。 其实岁岁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她能够从贺南生的反应看出来，这人有没有生出外心。 换句话说就是，他有没有移情别恋。 显然是没有的。 但就算她看出来了，故意那么问他，让他说不出别的解释的话来。 看着他焦急得只能黑脸，而且还是越解释越不清楚。 岁岁也没有要开口放过他的打算，她就是想逗逗贺南生，看看他在百口莫辩时，还会说点什么。 也许是她眼里不经意间流露的揶揄和兴味，被贺南生给捕捉到了。 这男人倒好，直接一把抓过她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 同时还挪动凳子，蹭到苟岁岁身边去，伸手换上她的后颈。 一套动作下来也不过是眨眼睛的功夫，岁岁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只是没有阻止他罢了。 不过两人之间久不亲密，突如其来的亲近倒是让她呼吸一滞。 岁岁抬眼皮看他，没有说话。 贺南生偏头凑近她的耳边，唇瓣几乎快要贴近耳廓。 正是因为在岁岁的视野盲区，对方滚烫的呼吸喷到她的耳朵、脖颈间的热气触感，才更让她忍不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只感觉衣服底下皮肤上头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汗毛都在发抖。 “你……”以前只有岁岁撩贺南生的时候，两人有过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对她来说，这可比接吻什么的刺激多了。 所以她最开始才这样撩贺南生撩着玩。 确认关系到现在，两个人其实不怎么亲密，她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也可能是年纪还小，所以暂时也没有某方面的需求，贺南生对于她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确认了关系的习惯。 换个说法，贺南生是她的人，她用不用是一回事，但她没有丢弃，旁人就不能染指。 这会儿贺南生凑到她耳边来，就像是跟当初撩他的那个自己调了个个儿。 一时之间，岁岁心里滋味复杂。 只是她才刚开了个口，就听到贺南生低语，“岁岁，你感觉到了吗？” 岁岁：？ 然而贺南生并没有退开身体去看她的表情，继续道：“只有在你身边，我的心脏才会剧烈跳动，平时它都是很规律的。” 随着他如同呢喃般的声音在钻进岁岁的耳蜗，被按在他心口的掌心下边，快到让人耳根发红的心跳，一下一下接连撞击着她的手心。 又通过掌心触电一般传到她的心脏，心尖儿也生出一股酥麻来。 像是点着了的引线，“噗”地一下，岁岁的脸一下子嫣红，如同染上了一层胭脂。 岁岁唇角抿了两下，抽了抽手，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但是抽了几下都没抽动，反而被贺南生捏住。 同时身体也被他按着后颈，一下就扑到他怀里去了。 第514章 撩和反撩 第514章 撩和反撩 贺南生的手顺势下滑，圈住岁岁的腰肢，好让她稳稳横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一番操作真是…… “贺南生！你干什么？ 好好的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岁岁直接恼羞成怒了，她可以撩人，但被撩这事怎么能落到她身上？ 听出她不高兴了，贺南生却没有松开。 不仅如此，还抬起一条腿来压住她扑腾着要离开的双腿。 还说：“当初你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我好好跟你解释你不听，还故意捉弄我，岁岁，你不老实。” 听了这话，岁岁瞬间停下挣扎，偏头去看这个狗男人。 这一看，她眉头就挑起来了。 好家伙，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自己的脸也红得跟喝了好几斤二锅头一样。 她还说呢，今晚饭桌上也没有酒，这人怎么就跟喝大了一样。 原来是想着用以前她撩人的法子反撩回来，想要看她老老实实的？ 或者说，这男人是这两年看穿了她撩人有方，但轮到自己被撩的时候就不自在。 所以想要拿这个法子拿捏她？ 呵—— 想清楚之后，岁岁脸上的热度就降了下来，她抬手勾着贺南生的脖子，脑袋微微后仰，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眸子一转，便好似带了钩子一般，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贺南生正是被她的眼睛捕捉住了。 “捉弄？ 贺南生同志说的哪里话？ 我什么时候捉弄你了？ 跟高洁面都见不上的话不是你说的？ 我顺势问问，你就解释不就得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很严肃的。 这么一来，贺南生就无法从她的神色中推测出，她话里的真假。 尽管两人现在的姿势并不严肃不说，但凡家里有人出来，路过东厢房门口往里一看，简直让人脸红心跳。 拿不准她的心思，贺南生就苦闷了，他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岁岁怎么还要揪着不放呢！ 无法，他只能拧眉，面上的无奈更重了几分，“岁岁，我跟她真就没什么，她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我对她绝对没有想法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岁岁现在并不在意他对高洁有没有想法，她只想将这个狗男人赶走。 感觉到他说话时手里的力道松了，当即勾着他的脖子往下用力。 贺南生顿时浑身僵直，眨眼间反应过来想要顺势凑到岁岁唇边时。 却被她反手撑着肩膀，他一个愣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岁岁已经起身退开两步。 “你说的我信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了。” 贺南生的手还是圈着她的姿势，闻言自然垂到腿上。 他神色复杂又无奈地看了岁岁一眼。 但岁岁赶他走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他要是再强留下去，估计真会惹得岁岁生气，说不得还要动手将他扔出去。 贺南生向来都不敢赌自己在岁岁心里的地位。 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后起身，“那你早些休息，我先回了。” 岁岁眨了下眼睛，但身体算是放松下来了，目送他离开。 只见贺南生转身抬脚，结果一步没迈出去，扭身闪到她身边，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然后趁着岁岁还没有反应过来，飞快消失在东厢房门口。 岁岁：…… 第515章 不该紧张 第515章 不该紧张 怎么说呢，这狗男人好像有哪里变了。 变骚了。 潜意识里的结论，让苟岁岁没忍住抬手捂脸。 一开始她似乎没有看出来，贺南生皮下竟然是这么个性子，没想到隔了几年，他才暴露出来。 或者说，是这些年她没有给他暴露自己的机会？ 这么一想，岁岁的脸不由黑了。 她捂脸的手滑到唇边碰了下。 心里不停吐槽贺南生骚，但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唇角在缓缓上扬。 —— 寒假之前，城南农场的蔬菜便已经在京城里有了点声音。 最开始是从顾东野所在的顾家传出来的，从陆院到海空大院的家属，几乎整个冬季都从岁岁这里订购新鲜蔬菜。 有枫叶红这颗茶树滋养着整个农场，地里的蔬菜生长期比村里的短不说，还更新鲜，光是看菜的成色，就知道选农场里的。 她还搞了暖棚，棚里的菜几乎就没有断过，生长期也没有太大变化，农场里的工人们很高兴。 原本王巧茹是想着用自己的摊子帮岁岁销一部分蔬菜的。 但现在农场里的蔬菜实在太受欢迎，就算她想要，也要看能不能抢到。 额外拿出来她自家吃个一两天的，岁岁当然能做主。 但要是订购来做生意，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生意上的事儿跟私交，本来就是两码事。 为此，王巧茹嘀嘀咕咕过，不过看到岁岁的农场能办得这样好，她其实也替岁岁松了口气。 毕竟岁岁在信用社里贷着一大笔款呢。 只是王巧茹盘下来的馆子装修好了，准备年后开学的时候就开张。 她仔细的盘算过，依照岁岁农场蔬菜的受欢迎程度，若是她的馆子里日后只用农场里的蔬菜。 再加上自己的手艺，以及这两年积累下来的老顾客，那不管怎么说，这馆子的生意啊，是想不红火都难！ “岁岁，咱们打个商量呗。” 寒假一放，王巧茹就拎着水果上门看望苟家老两口了。 当然看望老人是一方面，她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跟岁岁谈蔬菜订购的单子。 这不，去主屋跟陆蔓华打完了招呼，她就上东厢房岁岁这里来了。 岁岁给王巧茹倒上热茶，看她进屋脱了棉袄挂门后的衣架上，只挑了下眉，“进来坐下喝口热茶，想商量什么，慢慢说。” 王巧茹笑着坐到另一张沙发上。 她其实刚从主屋出来，也在主屋里喝了热茶，并不冷的。 但看了眼岁岁给她倒的茶水，她笑着端起来喝了，“哈，大冬天的可冷死了，还在下雪呢，喝了热茶舒服多了，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 岁岁本来在看今天的报纸，听到这话，她眸光动了下。 握着报纸的手指没忍住扬了扬，随后抬眼看向王巧茹。 她的眼神其实是很平静的，目光里也没有带多余的神色，只是听到她的话，然后抬眼看过去而已。 王巧茹脸上是笑着的，但岁岁能感觉到，她的精神有些紧张。 这个察觉让岁岁有些迷茫。 王巧茹在紧张什么呢？ 她跟自己多年的交情，是一起从c省乡下一块儿走出来的朋友，面对自己不该是紧张这样的情绪才对。 第516章 放心吧 第516章 放心吧 前段时间，谭文青跟她汇报工作部署进展的时候，有提过王巧茹的馆子快要开张的事情。 自然也提到过有意要订购农场蔬菜的事。 当时谭文青还说呢，让她别在王巧茹面前泄漏自己已经知道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王巧茹会自己上门来找她谈。 虽然谭文青跟王巧茹是两口子，只是差个证而已。 但毕竟两人都跟岁岁有合作，他们两人的生意本来就是分开来的，不能搅和在一块儿。 所以谭文青那么说，岁岁当然没意见。 不过他们之间关系还算熟稔，所以她觉得谭文青跟她提了一嘴，然后王巧茹另外给她交一份合作计划，这事儿就可以敲定了。 毕竟王巧茹是打算下学期开学后菜开张。 还有一个月呢，这一个月，她另外搭建的那个棚子里的蔬菜，其实本来就是给馆子里准备的。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王巧茹买的馆子，岁岁也有投资钱，她出了一半的钱。 这一半的钱当然没有算作是王巧茹两口子借的，而是她本就打算的投资。 岁岁是每个篮子里都放了鸡蛋，就为了以后能舒舒服服的躺着领钱。 总而言之，她觉得王巧茹不对劲。 收回目光，岁岁垂眸将报纸折了两下放到一边，再给她添上茶水，道：“想商量什么呀？ 巧茹姐直接说就是了，你我之间用不着说场面话的。” 王巧茹放在腿上交握的手捏了下，很是复杂地看了岁岁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然后笑容扩大，“嗐，我哪里会跟你客气呢！ 岁岁你也说了，咱们什么关系？ 要是跟你客气了，那不是生分了吗？” 闻言岁岁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是抬眉，心下略微一叹。 这还是生分了啊…… 这次两人谈事情，身边也没有旁人，岁岁没有分心，当然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出来王巧茹的不对劲。 只是王巧茹本人并不知道，她的情绪在岁岁面前，可以说是无所遁形。 她接着说：“这不是咱们买下的那个馆子，快要开张了？ 我就想着，下学期开学的时候，正好开张。 蔬菜类的食材，我想能不能从你的农场里订？” 说到这里，王巧茹停顿了下，看向岁岁，“当然，前提是你农场里有足够的蔬菜供应。 之前我不知道你的蔬菜那么受欢迎，还想着凭自己搞的小摊子，要你卖不出去，我帮你分销一些呢。” 意思就是，你的农场还没影的时候，我就已经想着要是你没生意，我帮你一把。 虽然我没有帮上忙，但是现在我想要跟你订购，你怎么也得给我分一点吧。 听到这里，岁岁琢磨了会儿，轻笑了声。 她能够听出来，巧茹姐嘴里的那个前提，其实不算什么推拒理由。 “巧茹姐说的哪里话？ 你的心意我还不知道吗？ 饭馆有我的投资在里面，我的蔬菜又好，哪里会不进自家馆子？” 岁岁看着王巧茹，缓缓说出剩下的话，“更何况，巧茹姐还是负责人呢？ 放心吧巧茹姐，我让刘国庆刘哥另外装的大棚，就是用来种植给饭馆提供的蔬菜的。” 第517章 站不住脚 第517章 站不住脚 听她这么说，王巧茹面上的神色几乎快要绷不住了。 更是为自己心里那些扭曲的想法感到可耻。 她怎么能以那样的恶意去揣测岁岁呢？ 当这个念头涌上心头的时候，另一道声音也在脑海中响起。 “怎么就觉得苟岁岁是真的一心为你好呢？ 她从你的角度行事，你能保证她不是愧疚吗？ 你怎么保证她不是出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才会更多照顾你呢？”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王巧茹的脑海里，不停地碰撞。 理智告诉她岁岁不是那样的人，可感情上她又没办法控制地往坏的方面想。 要是她真的坚定地认为岁岁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今天她来和风居，就不会说出那样一番场面话来。 可不管怎么样，不管她的想法是什么，也不管岁岁对自己照顾有加是否真的存在目的。 对于王巧茹而言，她现在都离不开岁岁。 换句话讲，除非她彻底放弃眼下即将开张的饭馆，彻底跟岁岁脱离开。 否则她在岁岁面前是直不起腰说话的。 王巧茹心里这样想。 到目前为止，岁岁于她而言，在她心里头的地位已经从一开始的亲密朋友，转变成了合伙人。 而且岁岁还是所谓的投资商。 所以她这个要靠岁岁出钱，才能在京城有自己的门店的饭馆老板，理所当然地要看岁岁的脸色行事。 但看脸色不包括要把自己的对象贡献出去。 越是这么想，王巧茹心里就越是难受。 她觉得自己想法左了，可她又控制不住。 哪怕她不停地告诫自己，岁岁有贺南生呢！ 岁岁跟谭文青绝无可能是那种关系。 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岁岁也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她的理智，可岁岁为什么照顾自己呢？ 像那个老师说的，仅仅是因为她们c省一起出来的关系吗？ 自己帮过岁岁多少呢？ 岁岁凭什么拉自己一把呢？ 这样一分析，理智就站不住脚了。 王巧茹无比清楚，在乡下跟岁岁关系缓和到搬去一起住的过程，都是她黏着岁岁的。 并且她做饭，也是岁岁的指点，食材基本上都是岁岁弄来的。 当初可以说岁岁不想做饭，是跟自己的交易，那现在呢？ 也许是茶水太浓，王巧茹嘴里泛着苦涩。 她很快收回震惊的目光，垂下眼皮捧着岁岁刚给她添上的茶水。 片刻后抬起眼睛，“怪我想太多了，岁岁你别跟我计较哈，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现在好了，蔬菜方面有岁岁你的农场在，我就更安心了。” 说着她眼里的笑意深了许多，也是真的将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念头压下去，思考着饭馆开张的事情。 马上就是八零年了，开年她在京城有个馆子，也算是真正在京城有了立足之地了。 想到这里，王巧茹心里那点憋闷都消散了。 看她眉目舒展，神色之间也没有先前进门一直萦绕的别扭感，苟岁岁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 也没有戳穿王巧茹的不对劲，她只是说：“我可一直都看好巧茹姐的厨艺，饭馆开张之后好好打理，日后指定比博远还要强。” 第518章 闹笑话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dafengdagengren！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9章 总不能是蔬菜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dafengdagengren！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0章 嫂子知道? 第520章 嫂子知道？ 这可给医生打开了思路。 医生就想着，在中医上确实有药补不如食补的说法。 但医生也不会天真的相信是蔬菜改善了几个老爷子的身体。 于是，医生挨个考察了老爷子们的饮食，将同类事物拿去做鉴定。 不做不要紧，这鉴定一做，结果出来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别的食材都没有鉴定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唯有蔬菜。 唯有苟岁岁农场里种植出来的蔬菜，明明已经根茎分离，应该不会存在太多活性才对。 并且这还不打紧，医生发现蔬菜活性不正常后，当即每种蔬菜打包了一份送到科研所。 寻常蔬菜里几乎都含有酶这种物质，能够帮助食物在人体内消化，并且促进新陈代谢，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研究的事。 但问题在于，研究所经过研究发现，苟岁岁农场里的蔬菜里含有的酶，进入人体后并不会被人体消化系统消化掉。 并且它们会日积月累在人体内，缓慢地改善人体身上的一些疾病伤痛。 换句话说，这些蔬菜具有滋补疗养身体的作用！ 结果出来的时候，整个研究所都不淡定了，当即打电话到军区医院，找到那位医生，询问蔬菜的来源。 这种东西要是能培育出来种子，那将是花国乃至整个世界医疗界、科研界的重大成果啊！ 到时候身染重疾的人，只要长期使用这些蔬菜，岂不是就能逐渐转好了？ 只是这种猜测需要进一步的实验证明。 毕竟医生带到研究所的数据，只是表明大院里连着几个月食用农场蔬菜的老爷子们，身上的旧伤没有复发，同时也在逐渐消退。 至于能不能完全痊愈，就需要后续的数据了。 但不管怎么说，研究所都看上这些蔬菜了，并且还联名给上头递了申请书，想要接管这些蔬菜所在的种植区。 理由也很光伟正：该蔬菜于国于民有利，作为私人种植太过浪费，应该交给研究所做整体研究。 研究所还提出，接管蔬菜种植区后，并不会掉对大院的供给，但需要减量。 理由也是重要物资不能铺张。 至于这些申请人，究竟是为了研究出来蔬菜更多的用处和效果，还是为了谋取私利，这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此时坐在小茶馆里的苟岁岁几个人也不得而知。 等顾东野说完之后，期待地看着苟岁岁，想要等她的说法。 “长期食用我的蔬菜有对身体有益，这个事我知道，但总体好处在哪里，因人而异，不然我也不会想着开这个农场。” 岁岁想了想，她没有隐瞒，直接挑能说的说了。 这话一出来，顾东野登时眼里的光芒更盛了。 他也很惊讶，“嫂子知道？” 顾东野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转而又说：“也是，嫂子能种出来，说明是知道的，只是，给老爷子们看病的医生将蔬菜送去了研究所，想来过不了多久，就有人到农场去实地考察了。” 说到最后时，顾东野意有所指，“我能知道这个事，也是通过我家老爷子，无意间看到的。” 第521章 并非科研所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dafengdagengren！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2章 服装店 第522章 服装店 年初五的时候，秦越领着棋子汪兰心来和风居拜访。 说来这还是汪兰心头一次上门。 自当初苟岁岁跟贺南生来京城见了那么一面之后，这次才是第二次见。 汪兰心很不好意思地给苟利民和陆蔓华打了招呼，送上礼品盒道：“岁岁爷爷奶奶，真是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我头一次上门来，早该来的。” 一番寒暄完，才跟着一起到东厢房。 贺南生跟韩越去桌边坐着闲话，汪兰心则跟岁岁坐到沙发上。 “头次见面，我还说要跟岁岁你多来往，这下可好，再见面就是两年后了。” 汪兰心表情带着歉意。 岁岁摇头笑了一下，“兰心姐当初不是还说让我常上门去找你？ 我不是也没有机会去吗？ 咱们不过都是在忙各自的事情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岁岁知道，自己出门找人聊天的时间不是没有，只是没那个心思罢了。 不管自己跟汪兰心有没有往来，只要自己还跟贺南生在一起，又跟秦越时不时的打交道，那跟汪兰心的关系就是朋友。 就算不看秦越的面子，汪兰心这个人，她还是挺喜欢的。 闻言，汪兰心眉目舒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她笑着说：“我还真就喜欢跟岁岁你打交道，这次上门来，也是有事想要请教你。” 岁岁眉头扬了扬，示意她，“兰心姐有话直说就是。” “我想要开一家服装店，不知道岁岁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汪兰心直接说明了来意。 说完见岁岁脸上有疑惑，也不等她开口问，便直接解释，“我是听说你名下的农场办得有声有色的，外加顾家顾东野的运输公司也是经过你的指点。 所以这就厚着脸皮想来跟你请教一下，如果你方便的话。” 听到这里，岁岁笑容扩大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都说瑞雪兆丰年，还真是这么回事，”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这不，新年刚开头，兰心姐上门找我，算是给我送财来了。” 只是她后面这句可以算作解释的话，反倒是让汪兰心更加迷糊了。 汪兰心也不是完全迷糊，只是她有些没把握。 不过岁岁也没有让她猜，直接道：“兰心姐有意开服装店，那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这家服装店，以后想要发展成多大的规模呢？” 听得汪兰心一愣，而后笑道：“这我还没开业呢，哪里来的多大规模？” 说完，她看了外间跟贺南生交谈的秦越一眼，凑近到岁岁跟前，小声说：“姐说了你可别笑话我，我是想着将服装店开成全京城最好的。 最好就是让人一想到买衣服就上我家来。 想要量身定制，也上我家来！” 听了这话，岁岁表情略微诧异。 没想到汪兰心还有这个志向呢！ 量身定制，可以说是一条高端路线了，只是汪兰心或许并没有意识到。 不过，岁岁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欢喜。 有野心好呀，她最喜欢有野心的人了！ 只是，岁岁还是伸出一根指头摆了摆。 第523章 选择 第523章 选择 就在汪兰心以为她要被说异想天开的时候，岁岁一脸严肃，“兰心姐，你格局小了，什么全京城，要做就做全花国最好的服装店！ 分店开遍全国各大商业街，再去参加国际服装秀，拓展海外市场。” 给汪兰心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张了张嘴，一时又说不出否定的话来。 天老爷！她以为自己已经够能想了，谁知道岁岁比她想得可长远多了。 分店遍布全国也就罢了，还接轨国际？ 汪兰心做梦都没梦到过！ 但听岁岁那么一描绘，她也觉得自己之前是格局小了。 她似乎在岁岁的描绘里看到了那个金光闪闪的未来。 回过神来，看着淡定喝茶的苟岁岁，好似刚才给她构建蓝图的人不是她一般。 汪兰心那壮志雄心，一下子掉下来，咽咽口水才问：“岁岁，你刚才，开玩笑的吧？” 放下茶杯，岁岁微笑着看她，摇头，然后缓慢又坚定地回答，“我当然是认真的，兰心姐，怎么样，要合作吗？” “合作？” 汪兰心反问了句。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岁岁的意思是要跟她合作开服装店。 那个未来遍布全国接轨国际的服装店！ 汪兰心心头一跳，光是想想，她的心脏就扑通扑通乱跳了。 压下亢奋，她盯着岁岁，“你想怎么合作？” 岁岁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兰心姐不妨先说说，服装店怎么开业，货源从哪里来？ 我的意思是，最初我们的货，兰心姐是打算从南边工厂进货，还是一开始就自己做？” 汪兰心沉默了片刻，“我祖上是做裁缝的，再往上数个几代，还在宫廷尚衣房当值，所以我想要开服装店，也是想继承祖业，发扬光大。 我本人也会裁缝，自小学的，前期开店，我一个人肯定是支撑不起一个门店。 若是直接自己做，就需要招裁缝，并且需要设计衣服样板，这方面我是有欠缺的。” 说到这里，汪兰心停下来喝了口水，才继续道：“岁岁，如果是去南方进货的话，有什么讲究吗？” 这下都不用汪兰心明说，岁岁当然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明显偏向。 本就是她问汪兰心的问题，对方既然做出了选择，岁岁当然顺着回答：“若是要去南方进货的话，不用我说，兰心姐应该也知道得去鹏城。” “至于进货的讲究，就需要从受众群体来分析了，得看兰心姐你想做谁的生意。” “再说明白点的话，就是兰心姐想要将衣服卖给谁，选择的客户群体是哪些人，是老人孩子，还是男性女性。” “或者说都包含在内，当然全都包含的话，我并不建议这种模式，毕竟我们的目标定得比较长远。” “当然了，如果兰心姐一定要所有年龄段的生意都做的话，也不是不行，得分开来，不能挤在一起。” 汪兰心幼年时期曾经听家里老人讲过，自家在民国时期的裁缝铺生意有多好。 并且小时候家里也开着裁缝铺的，只是已经不如当年盛况。 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是懂点行的。 只是岁岁说的，比她从长辈那里得来的经验要更浅显易懂。 即便岁岁并没有将每一个点都说透，汪兰心也听明白了 第524章 他知道 第524章 他知道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意思就是我想要进什么货，首先要考虑面向哪个年龄段的人，并且还要顾及到男性女性？” 汪兰心将岁岁说的总结出来。 只是说到这里，她也有自己的不同见解，“我觉得年龄段这个划分出来倒是没什么，但性别就不是很有必要了吧？” 听她这么说，岁岁并不觉得意外，而且她本就是把问题再次抛出来，让汪兰心发散自己的思维。 要是汪兰心没有自己的想法，或许她还该考虑一下，自己要不要跟她合作呢。 “兰心姐说的有道理，不如仔细说说？” 见岁岁没有反对，原本心里有那么点忐忑的汪兰心，松了口气，也有了自信，“我是这么想的。 咱们头一回开服装店，从长辈那里得来的经验或许不怎么符合实际情况，而且现在时代不同了，咱们女人爱美喜欢打扮不假。” “可男人也是喜欢好看衣服的，所以我们进货的话，就男女都拿一些，群体就从十七八岁到四十岁之间。” “这个年龄段也是刚才听了你的话，我突然想到的，我这么分析的。” “首先呢，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管是在校大学生还是工厂里工作的，都有自己的一定收入来源。” “一般情况下能消费得起，至于四十岁以下，也是有考量的，我想着年纪大的人，不会舍得花钱买成衣，哪怕手里不缺钱。” “你觉得呢？” 岁岁听着连连点头，竖了个大拇指，道：“兰心姐蛮厉害的，既然决定了先从南方进货的话，那咱们敲定一个时间如何？ 一块去鹏城一趟。” 汪兰心其实没有指望着岁岁能跟自己一起去南方。 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心里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欢喜。 她总觉得岁岁见识不同，有她跟自己一起的话，兴许会顺利很多。 外间的两个男人听她们聊得差不多了，刚好陆蔓华又在喊吃饭，四个人就说笑着起身去了主屋。 秦越跟汪兰心吃过饭没有久留，送两人离开后，岁岁才从贺南生那里得知，白宁微在入狱第十一个月的时候，终于坦白了。 原来岁岁与向平的生母白榕，并非是白家捡来的孩子，而是当时的敌人从我方偷去的孩子，是当时一未无线电专家的孩子。 而那个无线电专家后来也为了保护群众牺牲了，而这位无线电专家，是陆家老爷子的妹妹。 “陆家？ 哪个陆家？” 听到这里，岁岁心下一个咯噔。 贺南生看她眼里明显是猜到了，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头，“没错，就是陆院的那个陆家，就是那个陆老爷子，他是你舅姥爷。”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别说贺南生觉得离谱，秦越也觉得很离谱。 谁能想到呢？ 绕了一圈，结果还有这么个关系。 不过两个男人的想法出离的一致，都觉得，要是白榕没有丢失，同时跟陆家华顺顺利利地从相亲走到结婚。 说不得贺南生跟苟岁岁的相识会早很多年。 只是秦越坚定这个想法，贺南生却念头刚出来就被他否定了。 毕竟他知道，现在的岁岁，并不是原装的。 第525章 是亲的 第525章 是亲的 若是一切像秦越说的那样，他跟岁岁就没有这个缘分了。 若是没有岁岁，他会对别的姑娘心动吗？ 贺南生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今天他想了下，答案是不知道。 因为这个假设不成立，他一开始遇到的人，就是岁岁啊。 见岁岁听了回答后沉默了半晌，便再没说什么了。 贺南生便道：“你现在什么打算？ 要不要认亲？” 闻言，岁岁看了他一眼，唇角一扯便摇头，“不了，没有这个必要，还是就这样吧。” 毕竟素昧蒙面的母亲和姥姥都已经去世了好多年，而且陆老爷子也不年轻了。 这会儿她上门去，是认亲还是徒增伤悲呢？ 随着岁岁的答案，贺南生也就暂时按下了这件事，没再多问。 白宁微认了罪，白家人自然不管之前怎么哭自己无辜，这下都脱不了干系了。 毕竟当年白榕被白家“捡”回家的时候，白宁微也还小呢。 秦越根据白宁微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一查。 好家伙，白家就是一个贼窝！ 偷的还都是花国的东西，这哪里能忍？ 总之，将白家人的剩余价值轧光之后，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了挨枪子的命。 既然白榕的身世清楚了，岁岁也就没有必要瞒着两个老人了。 在初六这天，叫上向平一起，跟爷爷奶奶坦白了。 “爷爷奶奶，我有个事情要给你们说，说之前，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说之前，岁岁先打了个铺垫。 不过听她这么说，爷爷倒是还好，只以为她有什么好事要说。 就是奶奶呼吸都下意识停了下，看起来有点紧张。 给岁岁看得好笑，她就先宽慰了奶奶，“奶奶，您别紧张，是好事，我就是啪你们太激动，所以才没有直接说。” 听到是好事，陆蔓华才松了口气，她拍了拍心口，道：“是好事啊？ 好事儿就成！刚才看岁岁你那么严肃，我还以为有什么要不了的大事呢。” 她还想说吓死她老人家了呢。 只是现在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 岁岁嘴角一扯，心说：对苟家来说，还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呢。 她看了独座沙发上坐着的向平一眼，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也紧张着呢。 岁岁便慢慢道：“奶奶，向平他是您跟爷爷的孙子，也是我弟弟。” 陆蔓华听她这么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本来就是我们孙子嘛，这有啥好说的？” 苟利民倒是放下了原本端起来的茶杯，狐疑第看了岁岁一眼，见她神色认真，明显说的就是他心里想的那么回事。 这一来，苟利民哪里还喝得下去茶哦？ 他看看满眼期待的向平，又看了看不在状态的老伴儿，再看岁岁，郑重开口，“岁岁，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他就是爷爷奶奶的亲孙子，我的双胞胎弟弟，白宁微也不是我们的母亲。” 话都说到这里了，岁岁当然不藏着掖着，直接一口气说了出来。 陆蔓华瞬间反应过来了，她张了张嘴，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向平看，好似要透过他那张面孔，找出儿子青年时的模样。 第526章 也有一个姐姐 第526章 也有一个姐姐 自从得知向平是自家亲孙子后，陆蔓华跟苟利民两个老人对他更为和蔼。 或者说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弥补和慰藉，只想着让向平感受家人的温暖。 但又担心做得太过，会让向平有压力，没好当着面问他这些年带着向安是怎么过来的。 也怕在他面前提起，会让孩子心理难受。 只好趁着向平不在的时候问自家孙女岁岁。 苟岁岁当然也怕两个老人知道得太仔细，伤心过度闪了神，对身体可不好。 只挑着好的方面说。 可尽管她没说，爷爷奶奶当然也知道，向平一个孩子带着比自己小五岁的孩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呢？ 等老两口缓过神来后，又想起了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 “既然阿平是岁岁的双胞弟弟，那安安呢？ 他跟岁岁那般像，甚至比起阿平来，模样更像家华，他没道理不是我们家孩子吧？” 说起这话时，陆蔓华满脸的期待。 看奶奶这幅表情，岁岁都想顺了老人的心意直接点头。 但又怕哪天向安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岂不是让老人失望吗？ 于是她就摇头，“奶奶，这我还真不确定他是不是，向平也说，当年母亲被白宁微带走七个月，再出现的时候抱着向安，告诉他这是弟弟，以及母亲没了的消息。 您看向安，身体也没有不足月的病症，所以我们都不确定。” 话刚说完，就看到奶奶眼神暗了下去。 但很快老人又打起精神来，“不管他是谁家的孩子，现在总归都是我家的了！ 安安是阿平带大的，自然就是我家的。” 听着她类似于赌气的话，岁岁笑着附和，“是啊，咱们把他当自家孩子，他就是咱们家的。” 倒是苟利民在一旁欲言又止，但终归是没有说话。 岁岁见了，眸光微闪了下，也没第一时间开口问。 直到接收了老爷子的眼神，跟他进了书房，岁岁心下更是狐疑。 难道爷爷想起了什么不成？ 在苟利民的示意下，岁岁关了门，还没转身，就听老爷子说话了。 “原本这件事我不打算说，毕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既然阿平是我们家的孩子，又碰巧安安生得跟家华一样，我才知道，这个事也该说出来了。” 岁岁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见她这幅模样，原本一脸沉重的老爷子没忍住神情一松，笑了。 但再开口，神情中带着回忆，也带着沉痛。 “当年，你们奶奶其实怀的也是龙凤胎，你父亲家华，也有一个姐姐的…… 那年月乱得很，军阀混战，狼烟四起，又有j国人狼子野心，我跟你奶奶回国结婚，变卖家产资助救国。 在我们正要转移去安全地区时，被人出卖了转移路线给特务，半道上就被拦下了，当时你奶奶八月身孕随时可能临盆，受了惊吓逃亡路上生产……” 说到这里，苟利民似乎想起了老妻当年大腹便便，浑身是血性命垂危，外有枪声遍地，一个个护送的同志倒下。 岁岁沉默起身，给爷爷倒了杯水。 第527章 见一个人 第527章 见一个人 老爷子没喝，摆摆手继续道：“幸好遇到一帮绿林好汉路见不平，尽管如此，帮助我们转移的同志伤亡惨重，绿林好汉也牺牲大半。 而你奶奶生产后惊厥，你姑姑在逃亡路上被人抢了去，你奶奶一直以为只有你父亲一个孩子。 那时候我一直四处托人打听你姑姑的消息，但都没有她的下落，我以为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没了。 直到新花国成立后，应该是五八年的夏天，我从学校下了课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穿着军装，坐在军卡上的姑娘。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当年我丢失的女儿啊，但军卡一闪而过，我也追不上，就开始打听她的消息，想着到时候把她认回来，给她道歉，好好弥补她，也让你奶奶知道，她还有个闺女……” 老爷子眼睛红了一圈，眼里含着泪光，没忍住哽咽了下。 看得岁岁很是揪心，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苟利民抹了把脸，“没想到我看到卡车那天，正好是她出任务，等我打听到消息，就听说她所在的那支队伍无人生还！” 所以，老爷子只能自己把痛苦和悔恨都咽下，不让奶奶知道自己还有个闺女，可是已经牺牲了。 不过，现在想来，五八年那会儿，消息里说得女儿牺牲的消息，多半是假的！ 老爷子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还在孙女面前掉眼泪。 他擦了擦眼睛，恨声说：“我现在怀疑，当年你姑姑出任务牺牲的消息是假，被人认出来跟你父亲生得几乎一模一样，想着用来算计咱家。” 他们一家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跟捅了敌特窝子是的，就可着他们一家子欺负！ 可若是追究到民国那会儿捐钱捐家产救国的根源，不管什么时候，苟利民都不会后悔。 比起他们一家子颠沛流离，家破人亡来，他坚定地希望国家强大，外敌不侵。 可要是当时那个姑姑被敌人抓住，那向安父亲的身份…… 要知道向安可是六四年出生的。 岁岁想到了这一点，但显然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 而且，看爷爷的样子，他能想不到吗？ 至于为什么听说有个姑姑之后，就确定向安是苟家的孩子了。 当然是根据向平当初的话来的。 向安是白宁微塞给向平的，说是他弟弟。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白宁微没有理由欺瞒当初年仅五岁的向平。 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那个姑姑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有直接问白宁微。 但也有可能白宁微都不知道。 只是没等苟岁岁找时间提出申请见白宁微，秦越又上门了。 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见了岁岁便提出让她跟着去一趟公安局。 岁岁满腹疑惑地上了车，还没有开口问，就听秦越道：“你要做好准备，我是来带你去见一个人的。” 见人？ 能是什么人，让秦越这么郑重其事？ 想着，岁岁也就问了，“能问一下是谁吗？” 秦越看了她一眼，神色似乎有些纠结和犹豫。 但最后还是说了，“其实该叫去的人，按说不是你，但你爷爷奶奶年级大了，怕他们接受不了，所以才带你去的。” 听到这里，岁岁心下一跳。 第528章 姑姑 第528章 姑姑 脑海里就一句话：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吧！ “那人你没见过，但见了你应该会觉得熟悉，毕竟你们姐弟生得多多少少都跟她有些相似之处的。” 果不其然，秦越的话证实了岁岁的猜想。 她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复杂。 “秦队，你说的人，是我姑姑？” 压下情绪，岁岁叹了口气问他。 秦越倒是诧异了，回过神来便问她，“你知道了？” 岁岁心说：前天爷爷才跟我说起那个丢失又“牺牲”的姑姑，今天您也就上门来了，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前两天给爷爷奶奶说起向平的身世，爷爷便给我说了我还有个姑姑的事，怀疑安安是姑姑的孩子。” 这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当初陆蔓华生了几个孩子，陆蔓华本人不知道，但组织应该是知道的。 听她这么说，秦越就没那么诧异了，他点头，“你爷爷应该猜得没错，向安是你姑姑的孩子，你姑姑身体不太好，精神也……不太好，但你们可以放心的是，向安身世是没有问题的。” 事情到了现在，当初苟岁岁的姑姑执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过了保密时效，意味着可以简单透露。 并且身为她的家属，也应该有一定的知情权，只要不是涉及绝对机密。 “你姑姑当年混乱中被特务抢走，又机缘巧合被咱们的人救下来，只是不知道身世，就送回了根据地……” 那年月因为各种原因成为孤儿的人有很多，哪怕当时还是婴儿的姑姑一看就跟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不一样。 后来姑姑一直在根据地，到了年龄跟一群小孩一起，在组织安排下跟着学习。 她性子跳脱，不怎么爱读书，但偏偏成绩又名列前茅，喜欢招猫逗狗，经常因为翘课窜上山打猎，又因此挨罚。 是个典型的刺头！也是个极好的兵苗子。 j国人被赶出花国后，有一次根据地被敌人摸了，还是她机灵带着一组人保护了电台和领导撤退，当时她才十六岁。 就此开始，领导们也就不再看她年纪小压着她，而是给她上前线成长的机会。 新花国成立那年，她以花国最年轻的副营长身份，进入军校深造。 五年后学成出来，受命带领一组人员清扫冀省一块儿的敌特，一去就是四年，在敌特那里也挂了名号。 据说当时暗地里，敌特还悬赏帮派买她的命。 五八年那会儿，她回京述职，刚好又遇上海对岸挑衅，组织派她跟另一个男同志一块儿去挑事儿的海盗岛上潜伏。 当时传回来的牺牲消息，其实就是为了麻痹敌人。 毕竟内部查出来了敌人的鼹鼠，不能暴露了潜伏的同志，只好对外宣称他们都牺牲了。 只是后来海盗被剿灭，对岸的人也偃旗息鼓时，她跟那个男同志也失踪了。 一直到数月前，秦越手底下的人在鲁省某地，找到被关在地下室，被挑了手脚筋，明显神志不清的女人。 送回京城的路上，偶然从一直沉默着形同痴傻的女人嘴里听到了一组暗语，报上去才知道，她极有可能是当初消失的潜伏的、代号斥候的同志。 第529章 预防针 “当时将她从敌人手里救回根据地的时候，她才是个婴儿，大家都觉得她命大，是个福星，给她起名沈佳琳。 但后来她嫌弃这个名字太软，改叫沈丽，美丽的丽，说这名吉利，谐音胜利。” 这些还是秦越爷爷给他说的。 巧的是，他爷爷就是当初沈丽十六岁时，保护撤退的某根据地领导之一。 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数月前，沈丽被带回京后，报上去最先联系的就是她的老领导，也就是秦越的爷爷。 秦老爷子当初因为沈丽始终被判定牺牲后，也很是可惜了好一阵子，时不时还叹惋，若是沈丽还在，如今京城军区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现在看着沈丽的模样，哪怕见惯风雨的秦老爷子，也是差点没绷住，回了家之后就老泪纵横，直言对不住沈丽。 还说了一句，“得知沈丽同志还活着时我无比庆幸，可见了她之后，我倒是情愿当初她牺牲了，不然怎么会遭这么大罪！” 至于为什么说确定向安就是沈丽的孩子。 秦越也说了，“当时是六四年新年刚过没多久，沈丽同志借着给组织传递情报的机会，也汇报过跟一起潜伏的男同志假戏真做有了孩子的事。 只是不到半年，找到机会击破海岛时，组织就失去了他们两位的行踪，应该是被敌特带走了。” 而且现在只找回来沈丽一个人，另一个男同志，至今没有半点消息，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但能够想象的是，他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看着沈丽的样子，或许这位男同志牺牲了反倒是免了遭罪。 至于当年为什么秦家不知道沈丽跟苟家人之间的关系，那是因为苟家华没有在秦老爷子面前露过面。 直到后来苟家华进了研究所，秦老爷子才偶然见了那么一面。 只是当时沈丽已经被判定牺牲了，再告诉他们也是空欢喜，徒增伤悲罢了。 至于今天为什么告诉，也是希望能有家人让沈丽今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岁岁跟着秦越到公安局的时候，沈丽正在进行心理治疗。 没多会儿医生出来，叹了口气冲秦越摇头。 “沈同志现在经不起一点刺激，她太脆弱了，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她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只能建议给她提供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最好就是有家人的陪伴，不能对她抱有太大的期望，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离开后，秦越看着岁岁，“你姑姑她这样的情况，或许去疗养院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有家人陪伴的话，说不定能有好转。” 能有好转是最好的期望了，但很有可能她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岁岁透过窗户看着屋子里，蜷缩在床上紧紧贴着墙角的沈丽。 她身上的衣服很干净，头发也是清理过，剪了齐肩的短发。 屋子里有暖气，衣服就穿得单薄，这一蜷缩，肩胛骨就几乎要刺穿衣服。 哪怕没有看见她的正脸，也能看出来，沈丽如今可以说是骨瘦如柴。 岁岁唇角松开，“我爷爷奶奶也会希望能陪着姑姑。” 只是在此之前，她需要先给家里打个预防针。 第530章 受不了打击 并且，沈丽不能以现在的精神状态回去，否则爷爷奶奶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麻烦秦队给我点时间，我想试着跟姑姑单独相处。” 岁岁想要试试，用精神力安抚沈丽。 既然要把沈丽他们一家人照顾，自然没有道理拒绝她这个要求。 秦越点头，看着岁岁进入房间就转身走了。 岁岁关上门站在门边，并没有第一时间靠近。 她刚进门，就察觉到沈丽蜷缩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 并且情绪绷得很紧。 岁岁只能先试探着伸出精神力去靠近沈丽。 就看到沈丽脑海里的每一条神经几乎都在颤抖，绷得死死的，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要断裂。 实在难以想象，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岁岁只能将精神力缓慢又温和地附着在沈丽紧张的神经上，一点点疏导着她混乱又崩溃的情绪。 沈丽感觉脑袋里撕裂一般的疼痛似乎得到了缓解，就像是有人用柔软温暖的手指，一点点在给她按摩。 又感觉自己好像浸泡在舒适的温水里，连着僵硬到刺痛的身体，都舒坦了许多。 直到沈丽的身体放松下来，蜷缩背对自己的姿势变成平躺，安静地陷入睡眠，岁岁才收回精神力。 同时她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来是有效的，但效果具体怎么样，还要等沈丽再次醒来才能知道。 岁岁走过去，看清了沈丽的模样。 此时的沈丽，脸颊和眼窝都凹陷进去，显得眉骨颧骨都很突出，鼻梁更是显得很吓人。 活像是在枯柴上挂了身人皮一样。 但尽管这样，还是能看出来，向安几乎跟她生得一模一样。 想起奶奶说，向安生得最像父亲苟家华。 这就不难想象，苟家华是什么模样了。 对她来说，沈丽的身体调理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是精神上和心理上需要后半生来疗愈。 岁岁能安抚她崩溃的精神，也能让她彻底忘掉那段记忆。 只是记忆这个东西吧，要不要忘掉，选择权在沈丽，岁岁不会替她做决定。 刚从公安局出来，就看到贺南生走上台阶。 “回家得知秦队找你，我来接你回去。”贺南生没想到自己还来得挺巧。 岁岁抬抬眉梢，随意点了下头，“来得挺巧。” 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上几乎没人，岁岁就说：“正好，你也帮我想想，我姑姑的事要怎么给家里说。” 贺南生还以为秦越找她还是因为白宁微的事情。 “你姑姑？”之前可是半点风声没露出来。 什么时候岁岁还有个姑姑了？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家里的向安。 岁岁将事情大概说了下，一说到潜伏的时候，贺南生就明白了。 像沈丽这个层面的人，回来了必然要查一下她的经历，而且沈丽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好，就算是知道她是苟家的人，也不可能刚找回来就跟苟家人说。 想到这里，他就问：“那姑姑的身体，你有法子？” 他了解岁岁，要是没有法子解决沈丽的精神问题，是不会将人接回家的。 毕竟家里两个老人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打击？ 第531章 车头歪了 沈丽是亲人，但相比起来，相处了几年的爷爷奶奶，在岁岁这里更重要。 所以贺南生几乎能够断定，若是没有办法，岁岁也不可能会接受把沈丽接回家。 对于他这个问题，岁岁也不觉得稀奇。 同时她也知道，这话不仅是在问沈丽的身体，毕竟贺南生知道她的蔬果对人体有益，陈年旧伤都能慢慢缓解，更何况是沈丽的伤。 贺南生问得自然是关于沈丽的心理。 “我今天试了试，精神力安抚对她有用。”岁岁很是随意地回答。 她也没把这个事放心上。 倒是贺南生听了不禁着急，“你在公安局用的？” 听出来他话语里下意识的担忧，岁岁一乐，“不会被人发现的，公安局也就一个秦越精神力超过常人，他最警惕，我安抚姑姑之前，先将他支走的。” 对于精神力超出常人的人，岁岁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在使用精神力时，会不会被对方发现端倪。 至少贺南生能够有所察觉，因此她对秦越也有防备。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她当然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尽管秦越跟自己并非站在对立面上。 总结就是一句话，小心一点没坏事。 贺南生却依然觉得她心大，“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若是被人发现了，把你抓去关起来，你让我怎么办？” 关起来？ 别说苟岁岁还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就算有一天她的不同常人之处真被别人给发现，还报了上去。 她又哪里会坐以待毙呢？ 只要她有足够的价值，谁又能欺负得了她。 就算真的有人不顾她的意愿，要将她囚起来，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榨取她的价值。 苟岁岁只能说，她同样有的选。 跟她硬着来，那就只能看谁更硬了。 只是这些话，岁岁从来都没有说过。 眼下贺南生能感觉到她的有恃无恐，他相信岁岁有自己想法，但这并不能妨碍他无奈。 索性只能装可怜，企图让岁岁想起来，她现在可拖家带口的。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岁岁不仅没有想着拖家带口这回事，反问他，“那要是我真的被抓走了，你会怎么做？” 贺南生骑着自行车走在雪地里，速度不快也不慢，他身形高大挺拔，将迎面吹来的风都挡住了。 没有让身后的岁岁沾染一点风雪。 听了这话，踩着踏板的脚慢了一拍，贺南生才继续之前的速度，“我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每日三餐准点给你送饭了，你嘴刁，里头的饭哪里吃得惯？” 本以为会听到的，要么是放弃一切救她出来，要么就是忠于国家，只能说抱歉。 岁岁没想到，贺南生竟然还跟她调侃上了。 顿时故作生气，“说什么呢你？好啊，你就盼着我被抓走是吧？” 说话间，她没忍住伸手去挠贺南生的痒痒肉。 隔着厚衣服是没错，但她有精神力可以用，直接用精神力附着在手指上，就算衣服再厚，也能挠到肉！ 被她这么一闹，贺南生的车头都歪了…… 两人在公路上将自行车骑的歪七扭八。 另一边，博远小院。 这是谭文青和王巧茹在博远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第532章 等着这句话 谭文青收拾了个温暖的屋子给王巧茹住，自己凑合着睡在办公室。 说起来，这段时间谭文青一直都挺忙的。 主要忙的就是博远其余补习班的事情，目前高中一二年级的补习班从上学期国庆后就已经开始了，效果还行。 初中的补习班开班还需要缓着来，现在教室又不够用了。 补习班的学生增加，班级增多，意味着收入就会增多，距离谭文青理想中的数钱数到手抽筋又近了一步。 但同时意味着，他要操心的事更多了。 也是因此，谭文青才很少有时间跟王巧茹谈心聊天。 这不，天气还冷着，距离开学还有些时候呢。 他难得才有功夫，这一闲下来就注意到，自家对象似乎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总觉得王巧茹有点神神叨叨的，这么一想，谭文青就想起来，这阵子似乎他对象老问自己跟苟岁岁的事。 好像自己每次出门，她都会问一句上哪儿去。 这倒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但问题是，每次他一回来吧，王巧茹就得问他，有没有见到岁岁。 之前谭文青一直就没有觉得哪儿有问题。 现在倒是一拍脑门，他总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来忽略了什么。 这感情倒是好，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多了。 若是说王巧茹误会自己跟苟岁岁之间的关系，这怎么可能嘛！ 不管是王巧茹的误会也好，还是他想多了也好，这都是很离谱的事情。 越想，谭文青越是觉得麻爪。 他细细琢磨了一会儿，都觉得不太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太多。 但不管怎么想，谭文青都觉得这个事一定得解决了，不管王巧茹心里有没有误会啥，总归她那心里头是藏了事的。 他也不是个有话全往心里憋的人，按说王巧茹也不是有事憋着不说的人啊。 想到这里，谭文青觉得事儿可能还不小，不然怎么把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憋得性子都改了呢？ 既然察觉到了不对，谭文青索性就没有多犹豫，直接拐去了正借着小院办公室，伏案做开学前馆子开张计划的王巧茹。 只是他过来的时候，看到王巧茹咬着笔杆，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开了一道缝的窗户，魂儿早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咳，”谭文青清了清嗓子，弄出点动静走进去，见她回神扭头看自己，才继续，“小王同志，你琢磨啥呢？我看你神不思属的。 总不会是馆子还没开张，就畅享着赚盆满钵满到走神了吧？” 私底下，谭文青总还是当初那副讨巧卖乖的模样，他可不想正经话没有问出来，就惹了对象生气。 果然，被他这话一说，王巧茹脸上的愁都散了几分。 一低头看自己本子上就没写几个字，拧着眉，“你的事儿忙完了？有功夫来埋汰我，不过我馆子开张，还得要跟你讨讨主意。” 补习班虽然跟饭馆可以算得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生意路子，可王巧茹觉得在管理上，总能从谭文青这里取到经。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谭文青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第533章 哪个误导的 “问我啊？你过年那会儿不是去了和风居？就没跟岁岁取取经？”说这话的时候，谭文青有意注意着她的表情。 对他的计算一无所知的王巧茹，心里装着的事情，本就是他与苟岁岁关系超出寻常同事、朋友的关系。 她既然被人埋了很深的种子，并且现在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并且在逐渐长成。 尽管她心里仍旧有理智残存，但感情上她就是难以理智起来。 王巧茹知道自己不对，她已经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思想了。 但有些时候总会失败，比如现在，谭文青在她的面前提起岁岁时，口吻里那种毫不掩饰的推崇，尽管他一个崇拜的字眼也没有。 听在耳里，嘴巴却有些发苦，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已经暴露了想法。 或者说，她也没有打算在谭文青面前掩饰什么，只是她不知道，这一次本来就是他的试探。 “她给我说了，但让我自己做打算，她没说清楚，我不能问你吗？还是你觉得问她跟问你没有区别？” 不过这一次，王巧茹的话里也带了几分火气，她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她不敢在苟岁岁的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不敢让岁岁知道自己怀疑她跟谭文青之间有私情。 其实从王巧茹的心底里来讲，她之所以不敢再岁岁面前暴露太多，一方面是她自知自己这种怀疑过于离谱，可以说得上是对岁岁和谭文青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尤其是帮她很多的岁岁。 另一方面，若是岁岁知道了，那就意味着自己跟岁岁的关系将不复从前。 换句话说，岁岁不会再帮她更多。 王巧茹就是这样想的，在她被灌输了许多关于岁岁与谭文青关系非同寻常时，她心里怒得不行，但更多的是怕。 怕是事实，怕被抛下，但比起这两者来，王巧茹更怕的是，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小人的诋毁，而自己却信了。 她相信，并且怀疑，对于到了京城对她只有拉拔的苟岁岁来说，无疑是一种不宣之于口的背叛。 她怕岁岁知道自己的背叛，所以才逼自己去信那个离谱的诋毁。 听了她发泄一般带着火气的话语，谭文青都给震懵了。 他觉得可笑至极，没想到之前他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居然成了真。 王巧茹怎么就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他忽然就觉得，面前的姑娘有些陌生，跟当初c省向阳大队的那个一心想要挣钱过好日子，劝他自己手上留点钱的踏实女孩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谭文青一句话没说，只认真盯着她看，像是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时别人假扮的。 王巧茹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那种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她好像是被烫到了。 根本不敢跟他对视，慌忙挪开眼睛，但心里又觉得生气。 他凭什么这么看着她？是被她说准了？恼羞成怒了？ 但王巧茹知道，凭自己没有勇气跟谭文青对视，她潜意识里已经知道，是自己错了。 “小王同志，你还是我的小王同志吗？你哪里来的这种荒唐想法？是哪个误导你的。” 第534章 不只是心里有我 谭文青还是挺聪明的，不然他也考不上华大，更不可能在苟岁岁还没有提出在京城延续开办补习班时，率先提出来。 并且还将博远管理得井井有条，总之，他第一时间就猜出来，王巧茹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心眼的姑娘。 一开始，她跟岁岁两个人在c省的时候多好啊。 就他谭文青，还是靠着王巧茹才死皮赖脸地跟岁岁搭上了关系，上了岁岁的巨轮呢。 要让他相信是王巧茹一开始对岁岁有意见，他不用想，都觉得没有可能啊。 要真是这样，当初在向阳大队，岁岁能对一个跟自己不和的人那么好？ 王巧茹也不是两面三刀的人啊。 所以，他确认王巧茹对自己有误会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有人在王巧茹面前嚼舌根了。 至于说的是什么，只能根据王巧茹的反应来猜。 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并且，他怀疑多半都是诋毁苟岁岁的话。 单这么想想，谭文青都要忍不住捂脸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苟岁岁好好的一个金大腿，别说还有贺南生的存在了，就是没有，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谭文青并不觉得，岁岁能对自己青睐有加。 他凭啥啊？凭他不要脸吗？ 越想，对王巧如以及背地里编瞎话的、不知道哪个杂种，谭文青就越是服气。 怎么敢想的呢？ 就苟岁岁那样的，能从深山老林里打好几十个来回，自己一个人就能挣不知多大家业的姑娘，是他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消受得起的吗？ 他真是服了！ 他的话让王巧茹心虚得很，眼皮乱跳，哪里知道谭文青能一句话戳中要害呢？ 但她不承认就得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误导？还是你有什么事是能被人误导给我听的？” 这话说得就是一点道理都不讲了，明显就是在胡搅蛮缠，歪曲事实了。 让人当面承认自己内心阴暗，尤其还是在心上人面前，谁会乐意呢？ 反正王巧茹是不乐意的。 殊不知谭文青能看清她的本质，却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理解。 谭文青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不过是想要解开王巧茹的心结，以免她着了相，最后把身为老板的苟岁岁同志给得罪了。 是，他们现在跟着岁岁这些年，是挣了好些钱了。 可谭文青还想着以后啊，和王巧茹的以后。 毕竟若是王巧茹真的因为她想窄了，而跟苟岁岁彻底闹翻。 说实话，他根本就不能保证，自己对王巧茹的感情，能让他放弃跟着岁岁搞钱。 事业和家庭他可是都想要的。 “小王同志，我觉得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谈，在我心里，你可不是这样胡思乱想的人，当初我是因为你在中间，在勉强抱上岁岁这条金大腿的。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见王巧茹张口就要来，谭文青抬手阻止了，“你先想好，捋一捋要怎么说，再决定开口，我是希望你能坦白的。 但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我跟你谈对象，是因为你这个人，因为你有自己热爱的事业，因为你独立，而不只是因为你心里有我。” 第535章 邀请 “同样，我也知道，你当初答应跟我处，也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不只是我心里有你。 我们两个都是独立个人，是因为互相欣赏，彼此吸引才在一起的，你说呢，小王同志？” 谭文青并不知道自己该从哪个方面来劝导王巧茹。 只是他刚才灵光一闪，想着既然她在意自己，那就从两人的感情入手好了。 如他所想，这番话外人听来不轻不重，可听在王巧茹的心里，可以说是振聋发聩了。 就像是被一锤子砸醒了似的。 这近一年的事情恍恍惚惚地往脑子里钻，那些但凡在谭文青跟苟岁岁碰到一起商量事情，她总是跟被人下了蛊一样地乱想。 从一开始初听他人诋毁时的不以为意，到如今的信以为真，不就是一直有人在她耳朵边念叨吗？ 再有就是她自己也歪了心思了！ 这一想，王巧茹心里的愧疚几乎快要将她给吞没了。 她怎么能这么坏啊？ 岁岁对她多好，她是有切身体会的，怎么就能硬生生将岁岁和谭文青生搬硬凑到一起呢？ 为什么别人多说了几次，明显是颠倒黑白的话，她就信了呢？ 王巧茹心里千般滋味，这大半年，其实她小摊子的生意也是很受她心情影响的。 因为心里藏着事情，她就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做饭上，生意自然就不同以往。 并且京城里的小摊贩多起来，校门口摆摊卖饭菜小吃的可以说是各显神通，王巧茹一懈怠，人家可都盯着呢。 不管是做什么生意，凡不用心必落后于人。 更何况是做饭菜呢？入口的食物，厨艺进步还是落后，不都是尝一口就知道了吗？ 越想，王巧茹越是后悔不迭。 她捂着脸，好半天才抬头，眼里写满了愧疚和自责，“文青，我，岁岁，唉，是我的错，我不该听她打胡乱说，她……” 博远小院那边，谭文青因王巧茹敞开心扉的事松了口气，和风居的苟岁岁并不知晓。 她也丝毫不知道，自己打算找谭文青询问王巧茹的事，已经被他提前发现并着手处理。 岁岁这会儿正忙着，研究所的人来了。 过不了几天就开学，岁岁还以为他们会在开学后来呢，谁知道想法刚起来，这伙人就来了。 并且他们还蛮正式的。 目送上门送邀请函的助理离开，岁岁拿邀请函敲着手心，心情还算不错。 回屋后，对上贺南生询问的眼神，岁岁笑，“研究所的人，邀请我去研究所一趟，让我带上种子。” 当然，对方的原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说是希望有可能的话，请她带上一些有同样功能的种子。 岁岁能猜到研究所的人是怎么想的，他们无非就是觉得，蔬菜之所以能够有疗养身体的奇效，在于种子。 并且，很显然的是，对方似乎没有想过她会拒绝。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发现的东西给研究所，也就等同于给了国家。 但同样，若是研究所知道真正让蔬菜有奇效的是农场那片地，是要费些功夫跟他们掰扯的。 隔天，岁岁如约去了研究所，是带着种子去的，但她并没有直接说明农场的特殊之处，尽管对方早晚能分析出来。 xs7.com 第536章 不陌生吧 不过她做了两手准备，走了顾家的路子，把自己改善土质，以至于让作物变异拥有奇效的事递了上去。 她将食用过农场产出蔬菜的人们，给予的反馈整理在一张纸上。 再由此分析蔬菜能疗愈身体。 但对于自己为什么能种植出有奇效的蔬菜一事，岁岁直接含糊过去了。 本来这件事就该按着设想发展下去，可谁知道，有人从中横插了一脚，彻底将苟岁岁给掀出来了。 这事都没有经秦越的手。 在开学前一天，陆老爷子直接让警卫来了和风居。 听闻来意，岁岁有些迷茫。 心里还想着，难不成是陆老知道了关于她跟向平身世的事儿？ “陆老让我去陆院？做什么？” 贺南生也拧眉，看着警卫。 那警卫表情没变，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没有露半分情绪，没有回答问题，只说了句，“陆老说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这就是问不出来的意思了。 岁岁想着也是，便让人等着，她去换身衣服。 贺南生目送岁岁去东厢房，转而问警卫，“老爷子没说不让人陪同吧？” 虽然不知道陆老爷子找岁岁做什么，但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警卫笑了笑，“贺同志要是想一同去看望陆老，他自然会高兴。” 这就是他能陪同的意思了。 不过听到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贺南生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更警惕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直觉。 只是不等他细想，岁岁已经出来了。 警卫是开车来的，车就停在院子门口。 一路上岁岁跟贺南生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警卫更是目视前方。 车子直接停在了陆家门口，岁岁跟贺南生下了车进去，陆老笑呵呵的招呼贺南生一句，“南生也来了？你先坐着喝茶，岁岁跟我去书房。” 岁岁不明所以，安抚地看了贺南生一眼，转而跟着老爷子到书房。 一进屋，陆老就说：“关门。” 岁岁转身关门之前，还看见贺南生伸长脖子往这边看呢。 她心里觉得好笑，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担忧或者忐忑的。 “你随便坐，不用紧张。”陆老脸上的神情温和，一双带着沧桑的眼睛却仍旧锐利而雪亮。 岁岁暗暗挑眉，听话地坐在书案这边的椅子上，另一边坐着老爷子，两人相对而坐。 等她坐下了，陆老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反而是将她打量了一番。 似乎想要试试她的耐性。 半晌后，陆老笑了，“我还以为你一个小姑娘，这么贸贸然被我叫过来，会觉得紧张，没想到你倒是稳得住。 小小年纪能有这到家的练气功夫，还真是不简单啊！” 闻言，岁岁心下一跳，她听着这话，才觉得不简单呢！ 只是她面上没有露声色，笑着回话，“陆老这话说的，我只是知道陆老您是个磊落人，而我自认行事也无过错，没做亏心事，又紧张什么呢？ 再说了，您是个正派人，就算我做错了，您也不过是指点一二，让我知错就改。” 陆老登时就哈哈一笑，但转瞬便严肃道：“周兰英这个人，岁岁小同志你该不陌生吧？” 第537章 不符合口味 周兰英？ 即便这个人已经在岁岁的生活轨迹里消失了近三年，但她又怎么会忘记这么个人呢？ 可，这个人不是该因牵涉到敌特被捕，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或者说，陆老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难道说？ 岁岁脑中灵光一闪，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让周兰英被陆老这等层次的人记住原因，仅有周兰英暴露了什么。 并且是她自己亲口暴露的。 周兰英会袒露什么，并不难猜测。 无非就是她重生的事。 就是不知道周兰英是什么时候说出她重生的事情。 不过现在岁岁差不多能够推测，既然陆老提到周兰英这么个人，就说明，周兰英必定是跟人提到过自己。 至于陆老怎么会得到消息，这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管这一块的。 收回思绪，岁岁脸上神色不变分毫，并且还含笑点了头，“我在c省下乡的时候，她也是那里的知青。” 陆老爷子这戎马一生，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在少数。 这还是头一次见岁岁这么个二十来岁，把情绪掩藏得分毫不露的小姑娘呢。 紧张没有，更别提什么害怕惊吓了。 他直直盯了岁岁半晌，也没见她呼吸乱一下，心里叹了声，这才道：“除此之外呢？你对她就没有别的印象了？” 陆老爷子眼神如炬，隐含威势。 “这个自然是有的，比如她跟前向阳大队长侵占我的个人财产，以及她联合敌特意图绑架我。 在我这里，她不是个好人，我相信法律会严惩她。” 说到这里，见陆老爷子虽然神色不变，但眼里隐隐透着点不耐。 岁岁心里一乐，倒是很给面子地将话递出来，“只是我很好奇，周兰英本该在c省才对，陆老怎么会提起她？难道您喊我来，就是为了了解这个人的身份？ 还是说她有什么问题？” 这话刚说完，就见陆老眼里的不耐散了。 岁岁无语，心想：这果然是个暴脾气啊，不是她练气功夫到家，是他老人家就没那个耐心跟她绕弯子吧！ 但想到周兰英，岁岁只觉得烦。 这人一手好牌给打烂了，自己安生劳改不好吗？ 还跳出来做什么，她一摊子的事情，真是添乱！ 岁岁神色不露，陆老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厌烦，“既然你还记得周兰英，应该也还记得穆思远吧？” 岁岁当然记得了，那不是周兰英追求却没追到的对象嘛？ 她依稀记得，周兰英最后似乎还因爱生恨了？ 见她点头，陆老哼笑了声，“你曾经跟穆思远处过对象？” 岁岁：？？ 这她就冤枉了啊！ 自打来了这个世界，到现在这么些年，她除了搞钱，投资，也就只撩了小贺一个男人好吧？ 她承认穆思远也是一个人物，但她还是看贺南生合眼缘一些。 不然当初她见了穆思远，同时在知道周兰英喜欢他的情况下，当然会先撩为敬。 苟岁岁自认就不是什么三观正的人，只要人家单身，她又瞧着合心意，同时又不是姐妹追求对象的前提下。 她当然是瞧上就出手啊，更何况周兰英还是个不做人的。 当初自己没有出手，自然是不符合自己的口味啦。 第538章 注意 这会儿岁岁的表情就没绷住，直接裂开了。 一脸“你知不知道你在我说什么”的表情，“陆老，我跟穆思远认识，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处对象这个事，您是从哪儿听来的？” 其实不用问，岁岁心里未尝不知道，多半是从周兰英嘴里说出来的。 可陆老爷子明知道自己跟贺南生在谈对象，这么问，是出于对贺南生这个人的关心？ 还是想要从她这里确认周兰英话语的真假性？ 不过，这么一来，苟岁岁倒是有几分好奇，周兰英说了什么让人对她重生一事将信将疑了。 若非是将信将疑，这话怎么也递不到陆老爷子这里来。 虽然好奇，但这话岁岁肯定不会直接问出来。 要是直接问陆老，周兰英给他们说了什么，那不是直接增加自己的嫌疑吗？ 没错，就是嫌疑，岁岁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周兰英暴露出来的，必然不单是她重生的事，很有可能还给人说了对自己的怀疑。 至于怀疑的是什么。 岁岁想了想，从周兰英重生这一角度来分析，无非就是怀疑自己跟她记忆里的那个苟岁岁不一样。 更甚至有可能还会怀疑自己不是原本的苟岁岁。 只是，周兰英为什么会将她跟穆思远联系上？ 并且还说她跟穆思远处对象？ 岁岁脑中灵光一闪，她忽然就想到了当初自己刚穿来时做得那个梦。 一开始也是从这个梦里，发现自己原来是穿书的。 既然那本书的主角是重生的周兰英的话，那原主这个踏脚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本来原本世界的主角？ 这样一想，似乎所有事情都能想得通了。 再联系刚才陆老的话，周兰英上报事件中，穆思远应该就是原主的对象。 穆思远跟原主，本来很有可能在原世界是很幸福的一对，只是在书里，被周兰英重生回来，直接拆掉了。 这些不过都是岁岁自己的猜测，至于是不是事实，相差又有多大，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周兰英一个人能证实了。 那边陆老听了岁岁的反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哦？只是朋友吗？我就是听这位同样跟你在c省下乡的知青，周兰英所说的。” 说话的同时，陆老一直盯着岁岁，观察她神色间的反应。 “你们这些小同志啊，说来也是好笑，周兰英说了句，她能预知未来，一些事件上倒是的确得到了证实，只是她还说……” 陆老的语气十分轻松，话讲到这里还故意停顿了下，才别有深意道：“她说，她的预测中，你是个变数。” 原话可不止，还说苟岁岁的存在或许对花国是阻碍，必须要将她关起来严加看管，否则影响国运。 要不是一些事情周兰英的确“预测”得很准，那她早就被以宣传迷信为名头拉去偏远苦寒的地区改造了。 说来周兰英推测的事情其实并不大，只是都挺关键的。 恢复高考前她就被关牢里了，那会儿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高考恢复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考试时间。 偏偏当年她就准确地提出来了。 这个事情首先是引起了秦越的注意，他只是以为看守传进监狱的消息。 额外并没有多加注意，但有人注意到了。 第539章 没法解释 自新花国成立之后，在每个地方，哪怕是最小的哨所，都有至少一个奇情处的人。 奇情处的全称是，奇异事件特别情报调查处。 在那十年混乱时期，奇情处的人就销声匿迹。 直到七六年十月底，奇情处才重新整组，并且所有人员在一个月内全部唤醒，高度且密集地展开调查。 对花国大大小小各个地方，只要是所见所闻的奇异事件，都重新调查。 如果奇异的是一个人，证实这个人的奇异之处后，那么这个人将会被请到花国京城。 可以说，周兰英宣称自己能够预测未来，确实在一大票神神鬼鬼、或真或假的传说及事件中脱颖而出。 非常幸运地被邀请到京城，成为奇情处建立及恢复运转以来，第一个得到重视的人。 只是很不幸的是，周兰英曾经接触敌特，这是奇情处不能容忍的。 所以周兰英并没有得到礼遇，而是被收押。 并且，奇情处的人从周兰英那里得到获取的一个非常清晰的意向，就是她憎恨苟岁岁。 自从对周兰英“感兴趣”后，奇情处的人将周兰英祖宗三代都查了个底儿掉。 至于她本人出生以来大大小小的问题，更是不能再清楚。 尤其是周兰英下乡后，跟苟岁岁怎么认识，关系如何，又是怎么结仇的。 这些都被奇情处的人整合成文件。 只要是个脑子清楚的人，看到这些文件，就没有一个能对周兰英产生同情心的。 尽管周兰英出身重男轻女的家庭，下乡也是因为家里疼爱兄长才让她去的。 大家看来，这种事在这个时代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很少人会觉得周家在这一点上有什么过分之处。 是，奇情处的人没有人否认“妇女能顶半边天”。 毕竟奇情处女性人员也不少。 但花国当下的国民情况就摆在那里，工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某些观念更是根深蒂固。 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并且城镇里尚且有人重男轻女，乡下只会更恶劣。 也有家庭疼爱女儿的，这种都是少数。 但这些都不是周兰英嫉恨并且意图谋害苟岁岁的理由。 奇情处的人从各个方面了解到，周兰英在七五年的某一天醒来后，突然就变了个性子。 原本她应该是个自卑敏感又胆小的人。 这是奇情处的人从周兰英的家人邻里那里得来的信息。 后来的变化都不用调查，直接去c省平安县的向阳大队，一提名字就有人扯着苟岁岁这个省状元的大旗，说周兰英当初怎么糟践状元的云云。 当然，苟岁岁的调查，也在奇情处的人手里。 这一对比就发现，苟岁岁身上也许也发生了奇异的事情。 她没有刻意掩藏，但也没有张扬地暴露自己。 可老话说得好，“雁过留影”。 换句话说，经不起有心人的调查。 更何况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有心人呢？ 只是这些，现在的岁岁并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陆老的自己的怀疑，并不只是周兰英的空口无凭。 陆老他有证据。 尽管这个证据仅是分析对比出来的文字，并没有真凭实据。 可不管是身手还是性格，更甚至是言行举止，都不是岁岁能够解释得清的事。 第540章 也跟你有关系吧 更甚至，她手里还倒腾出来了个改善土质的营养液，是几年前在c省报到农科研究的，是否研究出来，目前并没有消息。 并且，现在岁岁还倒腾出来了能够改善人体体质，可以称得上是延年益寿的蔬菜。 这真是想不让奇情处的人注意都难。 眼下岁岁不知道情况，但她能感觉到陆老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就像在说：我已经看穿你了，年轻人。 年轻人苟岁岁垂下眼皮，心里纳闷，但也没有多想。 顶多就是周兰英“预测”的事件应该都对上了，陆老就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 想到这里，岁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又一脸听奇幻故事的神情，“预测？周兰英吗？陆老是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吗？”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也不信，但证据摆在面前，我相信的是证据，而不是周兰英这个人。”陆老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 不说敌特、人贩子，早年跟j国人的特务也是交过手的。 但他目前为止没有看出苟岁岁的破绽，甚至可以说，要不是他见过面前这姑娘七五年那次意外发生前后的言行举止对比资料。 陆老还真就信了她的邪。 只是目前为止，岁岁都不曾做过危害国民的事情，甚至还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拿出了有奇效的蔬菜。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姑娘一心为民着想啊，往大了说，那就是为国着想。 更甚至，当年她在c省拿出来的，所谓从浆果里提取出来的、改善土质的营养液，兴许也是为如今的蔬菜做了个前提？ 这几年下来，不只是农科所，包括他们奇情处的人也在四处寻摸当初苟岁岁口中的紫色浆果。 但都不能提取营养液，直到从苟岁岁的蔬菜里检测出酶，食用过蔬菜的人身体素质都提升了，有暗伤都在转好。 于是奇情处就上报了，再依据周兰英的话，就怀疑营养液的出处根本就不在什么浆果，而在苟岁岁身上。 至于周兰英说的什么变数，影响国运这样的瞎话。 别说压根就没人相信，更何况眼下是科学社会，迷信要不得！ 再说了，就算有影响，依据苟岁岁拿出来的东西，那也是好的影响！ 在陆老看来，目前唯一的一个问题—— 苟岁岁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 陆老从岁岁面上看不出来破绽，岁岁也从这老狐狸的脸上得不出信息。 但她起码能够感知到，陆老的精神状态很放松，并没有戒备和防御，也没有恶意。 最重要的就是没有恶意。 岁岁笑了下，“陆老的意思是？” 其实现在的情况跟当初设想的不暴露自己相去甚远，她已经引起了某些大佬的注意。 虽然这不是岁岁的本意，但同时又觉得，这未必是件坏事。 起码，注意到她特殊的大佬，对她没有恶意。 并且，这个人还是她的舅姥爷。 以她对陆老这个舅姥爷的了解来看，只要自己没有危害国民安全的事情，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 舅姥爷是不会拉她去切片的。 陆老同样也露出笑容，“不如谈谈，南生拿给科研所的那些机械资料，也跟你有关系吧？” 第541章 何止保证 岁岁眼皮跳了两下，陆老这个问题可以说得上刁钻了。 本来以为他顶多会问自己，农场蔬菜的事。 或者更直接一点，问她营养液跟农场蔬菜之间的关系。 要么就是讲讲他口中的证据。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舅姥爷直接来了个跳跃式问话。 而且，如果她承认资料的来源是在自己这里，就相当于间接承认自己就是周兰英口中的那个变数。 若是她否认…… 岁岁记得，贺南生说过，他曾经在陆家生活过，陆老对他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哪怕是出于对部下后辈的照拂，那也是真心的。 换句话说，贺南生的底细，没有人比陆老更清楚了。 岁岁跟陆老对视半晌，她都看出来这老头子眼底的得意了。 就跟干了坏事得逞的小孩儿露出的得意一模一样。 这可能就是老小孩吧！ 岁岁无语又好笑。 对上陆老仿若洞穿一切的眼神，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又听老爷子接着道：“你不用否认，南生虽然离开京城有好几年，可他这几年也终归是在部队上。 不管是她接触的人，还是任务，都无法让他拿出那些东西。 更何况，其中有些技术，国外也尚在研发中。 在技术层面，他们对咱们的严防死守到何种程度，我想这两年你也有感悟吧，小同志？”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承不承认，那些技术资料东西绝非贺南生能拿得出来的。 稍作停顿后，陆老笑得眼尾的褶子都深了，“如果你有难处，可以不对此做回答，但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即便是知道陆老对自己能拿出这些东西心有疑惑，说不得都往迷信方向去猜测了。 不过既然陆老让她不用回答，那岁岁乐得不用解释。 “陆老直言便是。” 听苟岁岁爽快应承，陆老眼里再次浮现笑意。 可心下却明白，苟岁岁这是在刻意回避东西的来源。 就算他不说那句让她不用回答的话，兴许硬逼着这姑娘回答，得到的答案多半半真半假不说，还很有可能将人给得罪了。 这要是以后她再不拿出这样的东西出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的，陆老就是觉得苟岁岁手里，类似技术资料，延年益寿的蔬菜这种东西，还有。 陆老甚至都无法想象，这些东西，她是如何通过海外重重封锁拿到手的。 甚至有的技术，国外都还没有研发出来。 可不知道来源不打紧，只要技术是真的，能用，于国于民有利，那何必过于计较它的出处呢？ 有那个研究源头的人力精力，花在技术研发上多好？ 陆老笑容越发和蔼，“如果你手里还有其他技术资料，会提供给咱们华国的科研所吧？” —— 从陆家出来，陆老同样安排了警卫开车送苟岁岁二人回去。 岁岁靠着车窗看着外头飞飞扬扬的细小雪花，唇角忍不住上扬。 对于陆老的那个问题，她的回答就一句话，“当然，我是华国人。” 她也知道，比起“当然”二字，陆老更喜欢听的是后半句话。 只要她承认自己是华国人，那么她就不会将东西供给其他国家。 这不只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是一种保证。 陆老当然放心了。 而且，她这一点头，又何止是保证呢？ 第542章 震撼 站在和风居门口，目送警卫开车离去。 贺南生憋了一路，见岁岁神色如常，可眉眼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松快和自在，“陆老爷子跟你谈了什么？看你这样子，有好事？” “好事，大好事。”看他一脸好奇，又忍不住担忧的模样，岁岁笑了。 被人发现异常确实是她行事太不严谨，就算她没有高估自己，也是对这个时代的低估。 以为没有摄像头，就没人能发现她跟原主的差别。 结果呢！ 这个时代确实科技落后，华国成立至今才三十年呢。 可她之前怎么就没想想，从战火里走出来的人，眼睛能有多厉害。 除非不查你，要查那就是堪比显微镜的。 所谓无所遁形莫过如是。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自己露馅的时候了，反正都被发现了。 更何况陆老压根就没打算将她控制起来，还希望她拿出更多东西。 想到这里，岁岁神情越发轻松，笑意也加深了。 贺南生没法从她简短的话语里得出更多信息，但见她高兴，也觉得愉悦：“什么样的好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说话的同时，岁岁转身抬脚进院子，闻言挑眉，眼睛一转揶揄道：“给你接了些活儿，接下来啊，就要辛苦你了。” 贺南生：？？ 岁岁卖了个关子，整得贺南生一头雾水。 下午，贺南生被指使去买了一大摞复印纸。 虽然不知道岁岁要做什么，但对于她的吩咐，贺南生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晚上，岁岁就拉着他进了空间。 先是教会贺南生怎么使用裁纸机，将下午买来的复印纸裁剪成a4纸大小。 等他裁剪结束，又拉着人去了书房，按在台式电脑前坐下。 “现在我教你打字，免得你以后再费时间抄书了，”操作鼠标随意点开一个文档，岁岁松手点了点键盘。 “键盘上的字母不用你刻意花功夫去背位置，现在你只需要会拼音就能打字，先试试？” 贺南生看了看她，又垂眼盯着键盘，再抬头看显示屏。 说实话，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七十年代土着，贺南生看到这么个超越时代，他根本就想象不到的电脑竟然是这个模样的。 之前几年他都没有来过这个房间，毕竟是在岁岁卧室旁边。 并且他此前每次进入空间，除了去车库里盘汽车机械，就是在图书室抄书。 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别的。 现在岁岁将电脑摆出来，对他的冲击很大，比看到那占满几百平，还有上下层的图书室的冲击都要大。 他甚至都拘谨于触碰这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坚固键盘。 “这是，微型电子计算机？”贺南生声音艰涩，眼里都是复杂。 要知道，十年前，1970年时，美坚国使用的艾特兄弟405计算机，到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 并且艾特兄弟405整个机身就有一米多长，近40公分高，而且还很笨重。 最关键的是，它还没有显示器。 现在摆在贺南生眼前的这个台式电脑，显示器几乎占了两米长的半张桌子，而键盘就半臂上，键盘与电脑之间就一根线连接。 岁岁并不知道贺南生内心的震撼，只平静地嗯了声。 第543章 被人拦下 “这是你前世那个时代，最好的计算机了吧？”贺南生抬手抚摸着键盘边缘，然后慢慢探向显示屏，一点力不敢使，唯恐被自己碰坏了。 对上他珍惜又惊叹的眼神，岁岁愣了下，笑了，“这是我曾经所处的时代，嗯，差不多一百年前的计算机，可以说得上是古董了。” 贺南生张了张嘴，瞳孔都放大了。 看得岁岁没忍住笑出声，“你这么惊讶做什么？若是按照原本世界的走向，这种台式电脑，用不了三十年，就能出现了。 只是普遍都还有一个机箱，一体机品牌极少，价格也高昂。 带机箱的台式电脑我是找不到了，就这个还是当年我从一个喜欢收藏古董电脑的一户人家里找到的。” 根据刚才岁岁所说的时间，贺南生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她所处的时代。 约莫是2120年往后。 一百四十多年的时间啊。 贺南生垂眸敛去思绪，迟疑着受虐式又问她，“那你当时用的计算机，又是什么样的？” 岁岁再次点了点键盘，下巴一抬，“就一个键盘，内装芯片和投影，开机后就能随时随地上网，投影也不用幕布，投屏是可设置距离高低的，直接在空气中……” 说到这里，见因为阅历局限想象力也局限的贺南生，此时已经眼神发直一脸呆滞的模样，她停下来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学会打字，拼音熟练之后，若是觉得速度慢，还可以尝试五笔之类的。” 说着，岁岁手一翻，将从图书室里找到的输入法教学手册递给他。 不管是贺南生或者是别的人，在岁岁这里，她是没有什么耐心做教学工作的。 再说，他这样聪明的人，应该不需要她做教学，翻翻书的事儿嘛。 从被安排学习打字、接触到电脑，一直到开学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贺南生都在研究电脑的基础使用，比如office办公软件之类的。 也就是说，他不仅学会了打字，还从图书室找书，边学边实操研究。 但更多的时间，都花在枯燥又好似无期限的打字录入工作上。 书籍中通常都含有时间年份的字眼，不能将图书室的书籍直接拿出去用。 这些年抄书的贺南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打字一开始他二指戳，又记不住字母位置的原因比较慢。 但一两个小时下来，手速就已经很快了。 在录入过程中，贺南生会下意识模糊时间，只详细记录某个研发物品，从提出设想到真正研究出来的时间段有多长，以及物品的详细数据。 这些才是真正要紧的东西。 —— 开学，苟岁岁这一批七七年高考的学生大三。 农学院的都知道她在城南租了块农场，并且有在研究所任职的教授对农场蔬菜一事也有所耳闻。 所以，岁岁只要学业上没有问题，一般情况下，任课的教授们都不会太难为她。 这不，得到汪兰心准备南下鹏城进货的消息，岁岁便到办公室请假了。 假条是杨班批的，岁岁请假的理由当然不是南下买衣服，调研市场之类的，而是去看种子。 正好开学前几个周的课不紧，否则杨班怎么也不会给她开假条。 只是拿了假条从办公楼出来，岁岁就被人拦下了。 第544章 要笑出声 “岁岁师妹，好久不见呀。”高洁穿了身到半小腿的白色长款羽绒服，露出粉藕色羊绒裙摆，脚上踩了双粗跟的中跟黑色小皮靴。 长发飘飘，整个人淑女又时髦，站在校园里就是一道靓丽风景线。 在这个普遍厚重大棉袄，衣着仍然还算朴素的年代，能看出来，高洁的穿搭十分前卫了，应该很受学生们的追捧。 相较于高洁的淑女，岁岁穿的是遮到大腿四分之一的黑色面包服，下身一条轻薄修身的羽绒裤，脚踩的也是一双小靴子。 总之就是不会阻碍她活动的一套穿搭。 长发被拢在帽子里，脖子上戴着围巾，露出来的五官却更加鲜明娇艳。 只是被这身打扮衬托出几分利落和娇俏。 岁岁歪了歪头，打量着高洁的穿着，对照不远处路过的同学，心下明白了。 高洁这一身，应该都是南方来的。 岁岁笑了笑，“高洁师姐，你这是来办公楼有事啊？” 话虽然这么问的，但她心里其实清楚，这姑娘兴许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果然，高洁皱了眉，眼里带着诧异。 只是一眨眼，便又是温柔婉转的神情，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当然不是，我跟贺同学一个学院的，与师妹你们办公楼不在一块呀。” 岁岁只当没听出来她提到“贺同学”时，放得更柔的声音，以及脸上不自主地露出来的娇羞。 暗暗挑了挑眉，岁岁面上依然笑着，等她接下来的话。 “师妹，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想问问，贺同学这段时间怎么都没有去我爸爸的工作室。 哦，是我爸让我来问的，你也知道贺同学是我爸带的学生，我爸经常说，贺同学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看着他浪费时间，把心思和精力白白耗费在别的事情上，师妹说是不是？” 岁岁听完，很是认同地点头，“高洁师姐说得是。” 确实，贺南生的确挺有天赋的，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就已经敲出几十万字了。 而且这人还沉迷敲字不可自拔，若不是她记着要时不时将人抓出去看看风景，要让他一个人待着，恐怕他巴不得站在电脑前。 尤其是得知岁岁让他录入书籍，是为了打印出来，直接通过陆老那边交给科研院。 贺南生那叫一个铆足了劲，在听岁岁说长时间盯着电脑视力会下降，并且也感受到眼睛干涩后，他才肯听话每隔两个小时出去放风。 高洁好整以暇地等着，可等了半天，发现岁岁就这一句话之后，她脸上的笑几乎都要绷不住。 秀眉拧起来，她深吸了口冰凉凉的空气，眼里透露着浓浓的不赞同，耐着性子，“岁岁师妹，我听说是你有事让贺同学去做，当然，我也不是说你不能安排他帮你做事。 但也不能耽误他的学习吧？师妹你应该知道，贺同学的天赋不该被浪费，你不应该占用他太多时间的。” 这话听得岁岁好悬要笑出声来。 第545章 不用外人插手 从这不算简短的话里，也能分析出来，高洁这个人之前是怎么跟贺南生相处的。 为什么贺南生那么敏锐的人，会允许她一个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姑娘留在身边，而且去哪儿都让她跟着。 当然，岁岁不是在为贺南生开解什么。 而是她有那个自信，就算贺南生移情别恋了，她也不会归结为自己的原因。 一个人要是变心，那是他个人出了问题，同时也是第三者的锄头挥得好。 就比如眼下，看看高洁手里这把打着学业和科研名头的锄头，挥舞得多漂亮？ 再一联想贺南生前不久无意透露要换导师的话，能看出他是悟出来高洁的醉翁之意，打算避嫌了。 而高洁今天出现，找上自己的原因嘛。 无非就是察觉出，贺南生的刻意疏远，慌了。 岁岁眼睛弯了弯，一脸无奈又玩味，说：“高洁师姐，谢谢你这么替南生着想，我也不想耽误他的学业，可他自己偏要帮我。 我劝了，可我也劝不住呀。” 见高洁脸色僵住，岁岁笑眯眯地好似没看到，接着道：“他这人就是体贴，心疼我什么都不让我动手做。 唉，你说这人真是，我哪有那么矫情啦？” 高洁脸色变了，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颊现在只剩白了。 “他说尽早帮我忙完，尽早多些时间陪我，我哪里需要他陪？” 说到这里，岁岁娇羞地笑了笑，露出几分恋情中女儿家被疼宠的不好意思来。 十分真诚地盯着高洁，诚恳建议，“说实在的，高洁师姐，我建议你也找个对象，能帮你做很多事呢。” 说完这些话，岁岁心里默默翻自己一个白眼。 这么婊里婊气的话，能说出来也是难为自己了。 这叫啥？ 走绿茶白莲的路，让她们穿着鞋也找不到路。 看吧，高洁都维持不住表情，眼神几乎要吃了她！ 岁岁心里不仅不虚，还莫名爽到了。 多有意思啊！ “你怎么能把南生当使唤的佣人？”没能克制住，高洁这会儿声音都尖利了许多，刺得耳朵难受。 但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愤怒中隐隐带着极度不甘，痛心疾首地质问：“苟岁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在浪费一个未来科学家的天赋，你这是在耽误他的前程！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完全就是要毁了他！” 岁岁内心毫无波澜，却眼露惊讶，好似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高洁师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南生是我对象，他心甘情愿地体贴我，帮我做事，就是我要毁了他？ 若是按照你的说法，那我要怎么样才叫不耽误呢？高洁师姐不妨直接言明？” 她的话里充满了诱导的意味。 高洁根本看不出来，岁岁皱眉好似抱歉的神色遮掩下，眼里的平静和凉意。 “你不觉得你的存在干扰了南生吗？ 苟岁岁，你要是真心为南生考虑，我认为你应该远离他，让他有时间去做他本该做的事！” 这话说得，等同于直接让苟岁岁跟贺南生分手。 人家棒打鸳鸯都还要砸钱呢，到高洁这里倒好，一个子儿不出，还指责她耽误了贺南生的前程。 真是笑死个人了。 只是不等她再开口，边上来了有一会儿的贺南生冷硬插嘴，“我的个人生活和情感，不需要高师姐你这个外人插手。” 第546章 翻船了 “我的前程如何，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倒是高师姐你意图破坏我的婚事，是安的什么心思？改日我是否需要上门请教高教授的家风？” 贺南生这话说的是一点没有留情面。 不仅说高洁不安好心，还问她是不是高教授的意思。 被苟岁岁激得上头的气血，一下子像是兜头冰水倒下来，高洁彻底清醒了。 寒天冻地里，她本来穿得厚实不觉得多冷。 可听了贺南生的话，再看他走到苟岁岁面前，旁若无人地为她整理围巾帽子，两人之间无比自然的亲昵，插不进去第三个人的氛围。 哪怕他们一个字没交谈，也让高洁维持不住一直以来的高傲。 她这会儿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没忍住都说了什么话。 苟岁岁一定知道贺南生来了，她是故意激自己愤怒，逼她口不择言的！ 高洁瞪着苟岁岁，握着拳头只觉得浑身发冷直哆嗦。 贺南生却察觉到她带着恶意的眼神，侧身将岁岁护在身后，神色间毫无当初一起在工作室里做研究的温和，只剩下冰冷。 “高师姐还是不要这样看着我对象，会吓着她的。”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眼神和语气都凉薄得很，比这三月份的天还要冷。 “我跟高师姐还没有熟悉到称呼我南生，你还是叫我师弟的好。” 贺南生本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但高洁先冒犯他的私人情感的。 若是他没能将岁岁捂热，并且他陪在岁岁身边的这段时间，还让岁岁对别的男人生了感情，这也是他自己不够好。 可要是有旁的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想要来插足破坏他们的感情，而且还是对他有所图谋，贺南生哪里能忍？ 做了恶心事，就不要怪他说话难听了。 高洁唇瓣都在颤抖，她哀切地盯着贺南生，带着一股子欲语还休的意味。 她张嘴想说什么，但又被他方才的话给伤到，一时难以言说。 贺南生说完就已经转身，拉着岁岁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岁岁揶揄着吐槽他，“啧啧，南生同志，你还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啊！瞧瞧高洁师姐那哀婉深情的模样，是个男人见了都得心疼！ 你也太直接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贺南生瞥了她一眼，“我怜惜你还不够？绅士风度，我真要是对她有风度，回家你能保证不让我感受冰度？” 岁岁眨眨眼，停下来一把子扯住他，“你说清楚，说谁小气呢？” “我小气，行了吧？是我，我不仅小气，我还小心眼，”贺南生无奈，抬手拇指掐着小指头在她面前比划，“我心眼就这么点大，只容的下一个你，没法对别的女人绅士，怪我！” 这副搞怪表情，外加口吻阴阳怪气的，听得岁岁快要笑死了。 两人本来就是一块儿来的学校，来之前贺南生还在她空间里做录入呢。 是岁岁把他抓出来放风的。 只是刚才贺南生不在办公楼楼门口，所以高洁才没看见他。 不然就算她再被岁岁激得上头，也不敢当着贺南生的面，说出那番劝人分手的话。 这种引起贺南生反感的行为，对高洁来说是大忌。 只是今天翻船了。 第547章 那多可惜 高洁在空地上站了许久，周围时不时有老师同学路过，看见她一直站在这里不动弹，还以为她出了什么难事。 被热心的老师同学问了几次后，高洁勉强捡回自己的高傲。 不甘地望着早已没了身影的苟岁岁二人离开的方向，裹在手套里的一双手捏得死死的。 最终吸了一口凉气，她一跺脚转身离开。 只是脑子里一直嗡嗡嗡地，反复回响着贺南生方才那番话。 他怎么能说自己破坏他跟苟岁岁的婚事？ 这让高洁心里很是痛苦，她觉得自己被误解了。 明明她是想拉贺南生出苦海的啊。 他怎么能这样迫不及待地撇清跟自己之间的关系呢？ 明明之前他们俩一块儿在工作室的时候，多和谐多温馨呀！ 一定是因为苟岁岁吧？ 贺南生一定是遇上难处了！ 高洁脚下越走越快，觉得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将贺南生“救”出来的，他肯定是被苟岁岁威胁了。 不然怎么解释他一个温和的人，能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他分明就是在向自己求救。 至于贺南生喜欢苟岁岁这个事，在高洁看来，能有多喜欢呢？ 跟她这样优秀的人相处过之后，她不相信贺南生还会喜欢一个粗鲁的、毫无才气并且无法在专业上对他有帮助，还满身铜臭的生意人。 对于高洁的一心“营救”毫无所知的贺南生，回家后也没着急进空间做录入。 坐在沙发边看着岁岁收拾行李。 看来看去，反正他是看出来了，某人其实什么都不想带，“你跟嫂子就两个人去鹏城？” 就不用交个保镖什么的陪同？就比如他！ 只是这话贺南生没有直接说出口来，他希望岁岁能提。 确实什么都不想拿，嫌费劲的岁岁也清楚，总得背个包装样子。 所以她收拾来收拾去，就塞了几件贴身穿得衣服进包，至于别的，会用到的全塞空间。 她现在武力值足够，也力气大，百八十斤的东西她提着轻轻松松，还能跑能跳。 问题是她不想提，有空间在，她习惯了空着手。 拉上背包拉链，岁岁扫了他一眼，能看出来这位同志眼里写满了：带上我带上我带上我！ 苟岁岁：…… 她嘴角一抽，“不然呢？有我在，你还不放心我们的安全？你要担心，也是该担心的是路上那些不长眼的人。” 这话让贺南生无话可说，保镖这块儿是没戏了。 不过看着她扯背包的动作，又说：“但你们始终是两个女孩子，提东西不方便吧？” 这下岁岁看都没看他，将背包丢沙发一角。 然后意识进入空间里，一把将这些天来贺南生敲进电脑里、再打印出来装订好的资料取出来，塞他手里。 这些都是基础设备，以及国内现在最缺乏的生产线研发资料。 “贺南生同志，这才是你应该去做的事情，”岁岁撑在沙发扶手上，居高临下盯着他，笑着继续道。 “你就不想亲眼看着这些经由你的手敲出来的资料，一点点变成实物？ 不想亲眼见证咱们华国未来科技腾飞的雏形？ 那多可惜，是不是？” 第548章 你回吧 不得不说，苟岁岁确实也是足够了解贺南生的。 早在当初一个字一个字将这些资料敲进电脑时，他心里就是一片火热。 这些东西，足够让华国科技加快发展几十年。 到时候别说追赶o美了，超过也不再是空想。 只不过，贺南生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他顺势搂住岁岁的腰肢，将人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同时靠着她的肩窝，脑袋还蹭了蹭，像极了在撒娇，“我可以陪你去鹏城，回来再把东西给陆老，前后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感受到这男人在跟自己撒娇，苟岁岁也没有太意外，毕竟此前他偶尔也会拉着自己手轻轻地摇。 倒是没有今天这么直接贴贴蹭蹭的。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 毕竟谁会不想要一个会撒娇的男朋友呢？ 知道这人纯粹是想要黏着自己，但苟岁岁表示：“我们两个女孩子去逛街，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做什么？你看秦队他去了吗？” 贺南生噌一下退开，背贴着沙发直勾勾盯着她，眼里流露出一丝委屈，还不忘“拉踩”队友，但语气间更多的是指责岁岁变了。 “他只会比我更想去，你是在嫌弃我。” 话是这么说，他也知道，既然岁岁决定了不带自己，那不管他怎么说，岁岁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这会儿也就是跟岁岁调情罢了。 还能怎么办？女朋友要出去玩不带自己，他只能独守空闺了。 不过倒是可以去找秦越，跟他互相伤害。 毕竟一开始是秦越老婆来勾搭自家女朋友的。 岁岁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直接抬手遮住他的眼睛。 接着起身，白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这人，戏越来越多了。” 撒娇就撒娇，还没完没了了。 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两人回家后，从头到尾都没有再提高洁半个字。 不管是对苟岁岁，还是对贺南生来说，那就是一个外人。 甚至可以说只是个校友。 而相对岁岁来说，曾经一起工作过的贺南生眼里，高洁也只是导师的女儿和同事。 叫她一声师姐，只是刚开始在高教授工作室认识的时候，高洁这么自称的。 一个无关紧要的称呼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何必计较？ 更何况，跟她计较，岂不是拉近关系吗？ 贺南生从头到尾，都没想跟高洁拉近关系。 只是看在高教授的面子上，对高洁一些合理的要求没法拒绝罢了。 但那也是在他不知道高洁对他有别样心思的情况下，要是他早知道，这女人就是借着研究的事情接近自己。 还企图拆散他和岁岁，贺南生当然不会忍。 —— 吃过晚饭后，贺南生就要准备送岁岁出门去车站了。 爷爷奶奶跟向平向安都送上关心，让岁岁路上注意安全。 只是还没出门，外头就有按喇叭的声音，接着就是敲门声。 岁岁跟贺南生出去开了门，果然是秦越开车送汪兰心去车站，这是来接岁岁的。 “小贺，我送你嫂子去车站，顺道接弟妹，就不用你送了，你回吧！” 秦越也下了车，他手肘撑在车头上，冲贺南生挥了挥。 第549章 不奇怪 贺南生：？？你媳妇拐走我老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不让我送老婆去车站，几个意思？ 你觉得你礼貌吗？ 他当然不认输，扯开唇一笑，“秦队干公安这么辛苦，成天忙里忙外的，看你憔悴得眼睛都红了。 疲劳驾驶要不得，这样，我来开车送嫂子跟岁岁去车站，你就在咱家歇会儿吧，家里暖和着呢。” 秦越捏了捏拳头，指了指贺南生，被哭笑不得的汪兰心扯了一把才没继续互相伤害。 目光转而落在苟岁岁身上，“弟妹东西都拿上了？上车，咱走吧。” 他话刚说完，汪兰心就拉着岁岁上后座，“岁岁你也是只带了一个小背包，只装两件贴身衣服吧？ 我也是！秦越让我带外头，说是去南边还不知道得多久，外套也需要换。 我就寻思咱们不是去进货吗？直接上那边买不就得了。” 她不说，岁岁其实还没有想到这一茬，毕竟她东西大多都在空间里，听完就笑了。 不由得点头，还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兰心姐想得周到，这大老远的带衣服去，不如直接上南边买去。 正好咱们买了穿回来，人家看到咱们穿的，看上眼了铁定要问哪儿买的。 到时候咱就说自家开了店，这不生意就上门了。” 说起生意，汪兰心那叫一个激动，眼睛里都发光似的。 “还说我周到，这不你连生意怎么开张都想好了，我才真的佩服你呢……” 两个女人旁若无人地互相吹捧，完全忘了还在车旁站着的两个男人。 贺南生挑眉，跟秦越无声对视。 秦越一巴掌拍过去，“臭小子，还跟我较上劲儿了是吧？你去不去车站？不去我可开车走了！” 贺南生拉开副驾驶车门往里钻，“我还以为秦队你要休息呢，这不打算自己开车嘛。” “嘿，你还来劲了！”秦越骂骂咧咧上车。 眼睛红只是贺南生嘲讽，秦越并没有疲劳驾驶。 一切都只是两个被媳妇抛下的男人，在互相伤害罢了。 岁岁跟汪兰心早就看穿了，这才没有搭理这两人。 到了车站，将媳妇送上火车后，两个男人互看一眼，双双叹气。 在对方眼里看到惺惺相惜后，又万分嫌弃地挪开视线。 都想到自己之前的幼稚行为，两人再次对视。 “怎么着？我听说大刘他们来京城了，咱找个时间聚聚？”秦越不愿再提刚才，随便找了个话题。 贺南生点头，“是，岁岁不是跟东子搞了个运输公司？东子那缺人手，找我帮忙寻些退伍的战友。 我写信让大刘多联系些人，刚过元宵没多久，他们就来了？ 这小子，俏摸着不吭声，来了都不打声招呼。” 当然了，贺南生知道大刘这群战友是不想麻烦自己，这才不来联系的。 他们刚来京城，估计是想着他帮忙找的工作，这下还不好意思上了？ 至于秦越为什么知道，他毕竟是公安局的，又是个官。 人员来往的事他能知道，不奇怪。 第550章 厉害 京城的三月还很冷，哈出来的气都是白雾。 贺南生跟秦越约着隔天订桌酒席，跟战友们一块儿聚聚。 另一边的火车上，苟岁岁二人躺在软卧下铺休息，聊了几句就睡着了。 车票是秦越托人买的，不然她们只能硬坐或者硬卧。 相比较起来，四个床位有私人空间，并且床相对硬卧更宽敞一些的软卧，自然更舒服一些。 列车从北往南，一路上岁岁跟汪兰心几乎都在减衣服。 第三天凌晨，快要到四点时，列车在鹏城靠站停车。 这会儿两人就只穿了件单衣，还是岁岁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大袋子，否则她们的衣服就只能抱在手上。 下了车跨过铁轨出站，走到外头的广场。 哪怕天还黑着，时不时还有凉风吹来，都丝毫不觉得冷。 这个时候的鹏城，其实也还没有真正完全地开发，依然是一个小县城。 但鹏城有一个优势，就是距离香江很近。 甚至临近香江的那条街，都是归属香江管辖范围，也就是香江街。 香江街可比鹏城热闹多了。 但中间拉了道铁网，鹏城这边的人想要过去，要么手里得有通行证，要么就只能另外想法子。 不过对于刚到鹏城的岁岁跟汪兰心二人来说，眼下更要紧的事，是找招待所先安置下来。 两人开了个标间，休息没多久，就听到外头闹哄哄的。 汪兰心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探出头往楼下看。 目前的鹏城，也没有高楼大厦。 她们二人住的招待所也只有三层，她们在二楼。 所以楼下的叫卖声很清楚。 并且人家卖什么，从楼上看下去，是一清二楚。 “诶，这南边沿海，就是不一样哈，咱京市虽然是首都吧，可也没有人家发展得快，这大早上的，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出来卖东西了。 我看楼下买东西的也不老少呢！我看看，哟，卖的是纽扣、头花，还有打火机……” 汪兰心念了一通，没听到苟岁岁起床的声音，她扭过身，脸上还带着兴奋。 “岁岁，你怎么不过来看看呀？” 躺平的苟岁岁不得不爬起来，在火车上摇了一天多，这会儿躺着还觉得床在晃悠呢。 根本不想动弹的，并且下火车看了周遭环境，岁岁就已经有点失望了。 前世末世之前，她曾经看过此时鹏城的纪录片。 可那纪录片里，也没有这么原始啊。 虽然天黑着，但一点也没有妨碍她的视线。 毕竟她是个异能者嘛，夜晚的视力自然不受影响，哪怕对常人来说伸手不见五指，她也能看得很清楚。 这会儿汪兰心叫她，就是再没兴致，岁岁也还是爬起来了。 站在汪兰心身边，跟她一起往下观望。 汪兰心好似疲惫一扫而空，笑得两眼弯弯，眸子里好像有星星，“挺热闹的哈？” 确实很热闹，岁岁点头。 “这些人卖的不是同一个东西，但他们应该都是从同一个地方进货，彼此之间还认识。”岁岁看到的不只是热闹。 听她这么一说，汪兰心也盯着叫卖的人看。 这一注意，就发现他们之间果然会偶尔交换眼。 并且有客人要买的东西自己这里没有的时候，还会给客人指，哪个人那里有。 汪兰心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第551章 等同于无了 外边这么闹，这下就算想休息，也没法补觉了。 看汪兰心那么兴奋，岁岁估计她也静不下心等天大亮了。 索性就说：“咱们也下去瞧瞧？打听一下批发市场。” “我正打算说呢！”汪兰心顿时点头。 两人从街头逛到巷尾，肚子饿了正好见路边的早餐店开门。 吃完出来，找了个卖拉链和纽扣的大姐问到批发市场的位置。 给人致了谢，岁岁跟汪兰心就到了公交车站，打算去批发市场看看。 公交车上的人并不算多，两人上车后找了并排的两个空位坐下。 汪兰心趴在窗口往外看，岁岁则是一上车就闭目养神。 但她刚合上眼没多久，就听到边上有人叫她，“苟知青？苟岁岁！是你吧？” 岁岁睁眼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一个穿着白衬衣黑长裤的帅气青年，一愣，“穆思远？” 原本神色冷淡的穆思远见她叫出自己的名字，顿时就露出个笑来。 这一笑，那张脸更好看了。 边上不少姑娘媳妇的都在偷偷用眼睛打量他，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 “难得苟知青你还喊得出来我的名字，真没想到能在鹏城遇到你，好巧！”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苟岁岁旁边的汪兰心。 刚才他就是看着她们两人上的车，猜测她们是一起的。 “你们这是来鹏城做什么呢？我记得大学刚开学没错吧？苟知青应该还没毕业吧？” 岁岁也扭头笑着跟汪兰心对视一眼，随即道：“我们去批发市场，看衣服，准备进货。 这不是刚开学没什么课，就请了假出来的。” 穆思远一脸还能这样的表情。 岁岁挑眉，“光说我，你呢，你来鹏城发展？不在c省待了？” 只是没想到，她这话一出来，穆思远原本轻松的表情就变得复杂了几分。 更确切一点说，是丧气。 一看就是遇到了难题了。 果然，穆思远叹了口气，道：“我是想着在鹏城发展，就是难啊。” 不过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自己的难处。 苟岁岁虽然不是c省人，可下乡到向阳大队也有两年。 而且跟穆思远还合作过，走之前还给他留了块改良地。 对穆思远来说，他俩这一次意外见面，怎么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自己的难处，说出来难不成还想让人家帮他解决吗？ 哪怕穆思远相信，如苟岁岁这样有能耐的人，在京市肯定混得也不差。 可是这里是鹏城，距离京城那么远，她就是再有能耐，还能帮得上他？ 最关键的是，且不说帮不帮得上，就算帮得上。 人家凭什么帮呢？ 难道就凭之前合作的关系吗？ 穆思远也不是得寸进尺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忽然想到向阳大队的那块地，就说：“苟知青你放心，大队里的那块地，我是找了信得过的兄弟盯着的。 每次出产，卖出去货，收益依然会给你汇过去，我不会因为来鹏城，就忘了地里的事。” 他不提，岁岁其实还忘了那块地呢。 本来设想中的就是五年年限，改良地里的营养就自动挥发殆尽了。 但那块地产出照样会比别的土地好。 只是作物相对之前来说，对人体的益处就等同于无了。 第552章 不是事 并且现在已经过去两年，向阳大队那块地里，产出的作物中所含有的疗养效果，已经大打折扣。 这些都没必要让穆思远知道，她只笑笑，“地是你的，今年往后，你都不用再给我分利润，有前两年给过的，已经够了。”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批发市场。 穆思远是跟她们同站下的车。 直到下了车，他才说：“你们才到的鹏城吧？我来这有一段时间了，批发市场这边我也来过。 今天我带你们一起转转吧，省得商家看你们才来，坑你们。” 有人熟悉这里，愿意带着她们去扫货，岁岁跟汪兰心都乐意之至。 “可你这么早出门，不会耽误你的事？”岁岁还是问了句。 穆思远摆摆手，“我今天是想去五湾那边再看看的，去过好几次了，今天一次不去也不打紧。” 说到这里，他话头一转，“这不是遇到苟知青你了吗？不说咱们还算半个老乡，就是单凭你曾经是我老板，这难得遇见，我可不得做个马前卒？” 比起刚见面时说话收着，这会儿的穆思远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说话是一套一套的。 听得岁岁有些哭笑不得，她“啧”声惊叹地看着穆思远，“行啊穆思远，你这来鹏城没多久吧？还学会溜须拍马了！” 三人往批发市场走，穆思远时不时地指着一处说了个名字，脸上尽是是惊叹和憧憬。 更多的是一股昂扬而热烈的斗志，他想在鹏城立足。 不说是成为鹏城建设史上第一个内地商人，但他想参与进去，并且干出成绩来。 可是，来这边观望了一段时间，决心去做的事，在第一步就卡了壳子。 难免让他心中失落，但同时也燃烧了他的斗志。 老话说得好嘛，世上无难事，是要他肯下功夫，拿出干不成就不回去的决心。 他相信自己总能干成！ 只不过眼下，面对岁岁的评价，穆思远比她还哭笑不得，“我哪里是溜须拍马？事实不就是这样？” 而后他又笑着继续道：“不过真要说起来，我觉得你们也不需要我这个带路的，毕竟在平安县那会儿，谁都知道有一个苟小姐，惹不起！ 就是来了鹏城，这陌生底盘，敢坑你，或者能坑到你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吧？” 这话听起来是很夸张，但穆思远却不认为。 苟岁岁在c省的那两年半，尤其是七六年七七年，整个平安县城，也就孙海跟他手里头有。 孙海原本只是黑市里的一个普通小贩，当初别说养家了，去一趟黑市，能挣到钱就不错了。 可后来被岁岁看中，从她手里头拿货出去销，自此就是一夜之间在黑市打出了孙头的名声。 原本黑市的头子自然不会纵容他一个小贩骑上头。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黑市头子原本是想叫底下人将孙海抓来揍一顿，逼他交出出货的来源。 谁知道孙海要钱不要命？ 更何况，他一家子五六个兄弟，每个兄弟家都有几个小舅子。 他直接全叫上了一起盯着岁岁当时的那个院子。 毕竟这可是守“金库”啊，再多人都不是事。 第553章 不觉得了不起 他们一大家子都是山里人，家里都穷，好不容易孙海这有个挣钱的招，大家当然要看紧了。 毕竟孙海可是说了，挣了钱给他们发工钱啊。 都是老实厚道的人，哪怕心里有点小心思，那也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 这也是孙海本就料到黑市头子会打上门来。 而事实是，黑市头子的人那天上门，直接被孙海的那一窝弟兄们打得鼻青脸肿地回去了。 黑市头子落了面子当然不干，可人家的货不到半天就打开了市场。 一周的时间，几乎半个县城都知道孙海手里的蔬果有多好。 甚至那头子手下的人都想去跟孙海干。 黑市头子就意识到，他不仅无法阻止孙海发展，还助力孙海在黑市里有了名头。 自那以后，孙海在黑市有地位了，也就把苟岁岁这个供货人的名字传了出去。 所以，平安县城的黑市，无人不知孙海背后有一个苟小姐，只认孙海一个人供货。 若是没了孙海，他手里出来的那批品质极佳的蔬果，就断货了。 孙海他们都惹不起，更何况他背后从未现过身，并且影儿都摸不着的苟岁岁呢？ 苟岁岁本人也是现在才从穆思远口中听到，孙海当初在黑市抢占市场有多刺激。 这可不是空有雄心的事，还要有那个魄力，那股不要命的劲儿。 但凡是个怂的，别说拿货出去卖了。 怕是被人一吓，就把背后供货人的底子全给透露出来了，但凡他知道的。 不过，对于穆思远口中那句“只认孙海”的说法不置可否。 一个不行就换一个呗，老实人那么多，也不止孙海一个，不是吗？ 但这就没必要让人知道了，毕竟人家佩服她看人眼光准，也不是坏事。 边上的汪兰心还是头一次知道，岁岁曾经在c省的时候这么威风呢。 尽管看岁岁本人的样子，她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威风。 “原来你在c省下乡的时候就倒腾种地了呀？是跟京市的农场一样的地？”听他们说完，谁都没有说话的时候，汪兰心插了一嘴。 见岁岁笑了笑，汪兰心就当她默认了，接着说：“当初听秦越说，你跟上面申请贷款要开农场，不说别人了，就我都觉得你真是胆子大。 要是知道你在c省有经验，那我就不那么惊讶了。 事实也证明，你开农场没错儿！” 可不是没错吗？不止京市几乎人人都知道苟岁岁的蔬菜好。 就连领导们，也都跟着大院的模式，从她的农场里订菜呢！ 汪兰心跟秦越每个月都会回家看望秦家老人，秦家的人住的地方也是大院，只是那个大院叫南苑，比军区大院级别高得多。 回家后，秦家老人知道秦越跟贺南生是战友兄弟情，也知道苟岁岁是贺南生对象。 所以也就时不时会提两句，对苟岁岁的称赞。 也是因此，汪兰心才知道，苟岁岁搞了多大的事情。 能大幅度提高身体素质，并且还能修复人体暗伤，这是多逆天的功效？ 比华佗在世还让人震惊。 可看苟岁岁的模样，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有多了不起。 第554章 总能有看上眼的 “京市农场？”穆思远闻言则是震惊。 尽管他知道，苟岁岁在京城过得当然不会差。 可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都在京市有农场了，要知道，现在的土地，私人想要租用可不容易。 毕竟在鹏城，将非种植用地做建筑用地招标，条件也比较高。 比如现在，他就还没有拿到投标资格。 汪兰心笑着看向岁岁。 这个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岁岁当然不会怪汪兰心说出口。 笑着点头，“是，我在京城租了片地，搞了个农场种植。” 并且农场在以后都是她的工作重点，长久发展。 就算她不重视农场，不说其他人，单陆老爷子都会想法子让她重视起来。 不为别的，就凭这农场的价值。 闻言，穆思远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心里对苟岁岁拿出来的营养液，其实有很多疑惑。 但都没有问出来，当年就知道，苟岁岁不愿意说的事情，她必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哪怕是他追问了，还是无法从苟岁岁的嘴里听到。 不过，要说营养液改良土质后，种植出来的农作物的特殊之处，他也并非是一无所知。 比如不管是镇上还是县里，只要蔬菜上市，不出一个小时必然被抢光。 更甚至还会预定下一批。 穆思远也吃过那块地里的蔬菜，口感确实比其他的鲜嫩，煎炒煮都很好吃。 并且连吃上十天半个月，他都觉得自己精神好上不少。 只是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有点玄的，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但他还真就是怀疑这土地改良后，种植物上就是带有这种效果的。 他知道，苟岁岁本人必然比他更清楚，并且这种效果如果不是自己有心留意，其实是几乎察觉不到的。 所以也就是没有往外说。 “我是真的佩服你。”穆思远这话说得一点没有奉承的意味，全是诚恳。 他确实佩服。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批发市场。 “这些店有些是同一个厂拿的货，但大多数都是不同的厂子，并且还有从铁网那边拿货的。 但像是这种从香江来的货，基本刚拿回来还没入库，就直接能发出去。” 穆思远给两人介绍着。 这年代开始流行花衬衣，喇叭裤。 就是香江那边的电影明星，歌星的海报传入内地，就开始风行起来。 商人逐利，最是知道什么流行，就什么挣钱。 但是，不同厂家的衣服，材质版型上会有不同。 有的就是注重个形式的好看，其实材质并不怎么样。 在这个大众都还属于未脱贫的经济状态下，谁不想衣服好看又耐穿呢？ 批发市场两边都是店铺，门口也支了架子挂着一堆衣服。 从入口进来往里一看，简直是眼花缭乱。 汪兰心祖上本来就是裁缝出身，有的衣服她都不用上手摸，看一眼就皱了眉头。 “这些衣服都这模样吗？就没有好一点的？” 都能听出来这话里满满的失望。 岁岁倒是没有失望，“兰心姐你别急，这才刚进来嘛，看前边那么多家，咱们一家家看，总有能看上眼的。” 第555章 一看就不是 穆思远在一边点头，“苟知青说得是，这位同志你也别急。 怪我，忘了告诉你们，其实批发市场的摊位，不只是根据先来后到，还有价高者得。 在门口处的摊位，人家一进门就能瞧见，位置多好自然不必说，价格也高。 有些批发商，家底没那么厚，但人家衣服也是真的好。 就是摊位不上不下的，没人领着的话，要有耐心才能找见。” 听他这么一说，汪兰心就不着急了，眉头也松开了。 她主要就是怕，一进门看见最显眼的店，就已经是品质好的衣服了，再往里头其他的店里，也都是这么个样子的。 那衣服还能看吗？ 听穆思远这么一说，汪兰心看了看岁岁，心里狐疑，但还是决定去看看。 反正不是老话说得好—— 既然来都来了，不把这片批发市场逛全乎了，不是白来一趟？ 就算没有合她心意的衣服，要是有别的也成。 汪兰心想的也没错，进了口子，里头不仅有批发衣服布匹，还有头花发卡，帽子包包的。 只不过头饰和包都基本是跟批发衣服搭在一起的，并没有单独出来的店。 这一点在汪兰心跟穆思远看来都没什么，只是岁岁瞧着就略有些挑剔了。 商品没有细致的分类，在她看来就是乱得。 大分类都没有搞，更何况同一类别下的小分类？ 裙子裤子、长袖短袖，基本全是挂一起的。 也就是鞋子是单独的店。 一路快要走到头，三个人在一家名为连心服饰批发的店外停下。 这家店的衣服款式，跟别家店也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布料上来讲没有那么花哨，跟海报上流行的款式最大的区别，大概也就是色调相对朴素一些。 或许在鹏城沿海一带的行情并不好，但对汪兰心来说，正合她意了。 汪兰心开服装店，打算走的路子也并非只有低端路线。 花衬衫喇叭裤这个时代流行是没错，但跟汪兰心想要的客流可不怎么对应。 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只盯着流行服饰，一一对应来买。 换个说法就是，款式可以有，但花色必须要有品位。 再简单直白一点，就是花色简单，素净一些。 “岁岁，这家店瞧着不错，咱进去问问？”汪兰心这会儿算是一扫刚才初进来时的犹豫和怀疑。 岁岁顿时就笑，点头跟她一起进了店。 穆思远默默跟随。 老板正在吃早饭，看到来了人，忙将碗筷放边上，嘴巴一抹擦了手起身招呼。 “客人随便看，我家的衣服质量那是没得说！” 跟汪兰心进店盯着衣服瞧不同，岁岁打量着连心服饰批发的招牌，衣服挂杆上略有积灰。 而且老板的脸色，看样子跟靠前头几家的老板明显有区别。 一看就是店里没什么生意的。 其实这个时代的批发市场，也就是搭建的一排简易平房。 怎么看怎么简陋，尤其是这家连心服饰，里头都没刷粉，灯光也昏暗，就不怪生意惨淡了。 不过那老板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个招财的，但眼色倒是不错。 看苟岁岁眼睛漫不经心，都没有过多的在衣服上停留。 穆思远更是东看西看的，一看就不是来买衣服的。 第556章 几乎很少 只有汪兰心一个人，不禁凑近了瞧，上手摸衣服材质手感。 瞧她那模样，定然是有满意的。 老板就凑汪兰心身边去了，“小姐，您是北方来的吧？我店里的衣服质量都很好的，有喜欢的您都可以拿走，绝对好卖的！” 汪兰心首先选了上下装的裤装和裙装，不是老板随意搭配的，而是她自己搭配起来的套装。 除此之外还有连衣裙，薄外套，以及这个时候的京城还能穿出门的羊毛大衣等。 套装分别选了一百套，连衣裙薄外套也是一百件，羊毛大衣男女款各拿了三十件。 大衣有三种颜色，正好黑色、驼色以及藏蓝色各二十件。 女款的大衣汪兰心试过，自己就留了一件驼色的。 纯羊毛的材质入手摸着很舒服，版型也修身，上身极为好看。 至于男款的大衣，有穆思远在，当然是让他穿上看看效果了。 除了驼色的比较休闲，穿上有种温柔大叔的气质外，黑色和藏蓝色瞬间让他变身商务精英。 穆思远本来就长手长脚的，生得也出众，套上衣服往那一站，就是活生生的衣服架子，十分亮眼。 汪兰心一看就拍板要拿下来了。 但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穆思远这等好身材，所以她也就决定先只拿三十件。 如果卖得好，再另外拿也成。 而且羊毛大衣是里头最贵的，一件批发价都要三十八呢。 裙子是十六块，外套十三，上下装裙装和裤装分别加起来是二十九和三十。 “一共算下来是一万一千零八十！ 我看您买了不少裙子，现在姑娘们穿裙子，里头都要搭一条丝袜的，正好我这里也有，您看要不我也给您拿上？” 老板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敲，随后从边上扯过来一双黑色丝袜。 汪兰心琢磨了下，跟岁岁商量，“岁岁你看呢？” 岁岁拿过一双丝袜，试了试弹性，瞄了眼海报上的女明星叫上也有穿，点头，“我觉得可以有。” 而且这丝袜也不贵，一百双也才十几块钱，拿个两百双也不到三十。 听她这么说，汪兰心手一挥，“那就拿上吧，不过老板，咱上你家拿这么多货，你看你不打个折扣合适吗？” 一大早开张就有一万的进账，老板当然开心了，顿时就笑，“当然不合适，必须要给您折扣啊。” “这丝袜，我们拿五百双。”岁岁琢磨了下，补充了一句。 旁边的汪兰心惊大了眼，但也没有反对，心知岁岁这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闻言，老板更是是乐呵了。 只是没等他开口，汪兰心又说，“这大衣，除了刚才算的，我另外再拿三套男士的，以及两套女士的。” 说到这里，她一副做生意的老手一般叹气，“大家都是生意人，老板你痛快点，能给我们实惠多少？” 说实话，连心服饰从开业到现在，就没有一次性这么大的进账。 一开始，他家就错过了批发市场开门的“上贡”，后来好不容易花了大功夫，才分到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儿。 这也就罢了，平常本地的进货商家，几乎是很少到他家来拿货。 第557章 您这是? 批发市场里，跟他家的货大差不差的，都要贵上那么些，但他家就是生意不好。 可连心服饰老板也没辙，只能凑合着，等那些不知道批发市场规矩的人来一次，他家的生意就能维持下去。 毕竟一次进账上万，可以维持小半年呢。 哪怕对方只能来这么一次，下次就不会再来了呢。 但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反正这一万跑不掉算是到手了。 心里这样想，但老板也没有表现出来。 就算是面上的神色看起来十分高兴，汪兰心也只以为他这是今天开张了，有了笔大生意，就自然的高兴。 苟岁岁也没有多想，只是她比汪兰心想得多一点的，便是心里确认，连心服饰的生意是真的不好。 即便是在这个依旧缺衣少食，各方面在同时代来说，也相对落后于西方国家的华国来说，在经济开放后，已经有不少人下海经商。 沿海这一块儿的有钱人虽然不说很多，但也不在少数。 最起码能拿得出钱，批发进货去零售散卖是大有人在的。 顶多也不过是一次性拿货多少的区别。 并且，批发市场里的服饰批发店确实有个十五六家，根据苟岁岁一路的观察，她很确定，连心服饰店的衣服质量是没得说的，版型款式也是时兴的。 并且在一众花里胡哨、配色夸张，直接照着海报上的明星们批量出来的衣服来讲，连心服饰可以说别具一格，更加亮眼才对。 总之不管怎么说，岁岁也有些纳闷，连心服饰的生意怎么能这么差？ 难不成是对于当下从香江那边传入的流行时尚风格，这种素调简约风太不符合审美了？ 可是要说素的话，这里也不是没有什么荷叶边、蝴蝶袖，以及蝙蝠衫。 颜色上只是同一件衣服上色调单一，一般都是纯色或者同一色调。 并没有那么夸张的撞色。 琢磨了下，岁岁表示，约莫是她一如既往的不懂时尚吧。 连心服饰的老板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个子中等。 偏黄的皮肤，但脸看起来挺年轻，也就眼尾纹和抬头纹暴露年纪。 这会儿他把账目算清楚了，笑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拍算盘，说：“看小姐您们也是爽快人，咱做生意的，除了讲究一个诚信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爽快了！ 这样，您们要的货一共一万一千八，我给你们打个九折，抹个零头，收您一万零六百。 您看呢？要是觉得合适，我马上给您货物打包，还能帮您送上车。” 汪兰心刚才是跟着老板算账的，她当然分辨出来，这老板没给他们多算。 至于打得这个九折嘛，算是省了一千二呢！ 这老板，果然是个痛快人！ 见岁岁没有意见，汪兰心果断掏包拿钱。 这次来鹏城，她准备的钱是够数的，一万出头的钱根本不是事。 在老板正要将钱接过去的时候，岁岁伸手拦下了。 汪兰心不明所以，连心服饰的老板笑容僵住了。 但老板还算是见过大场面，面对有人突然阻拦，他也能保持镇静，看向岁岁，“这位小姐，您这是？” 第558章 做不成了 岁岁笑了笑，从汪兰心手里将钱接过去，分了一半出来，“老板不是说要打包送货上车？ 我想问的是，您说的这个上车，是说的哪个车？” 这送上车的模糊说法，本来就是连心服饰老板故意含糊着说的。 他的意思当然是送到路边的公交车嘛，不然还能送上哪个车？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被这么个看起来单纯的小姑娘给直接点出来了。 “这，这要看你们方便呀，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当然是把货给你们送上火车。” 就算连心服饰老板再怎么想糊弄，现在也是糊弄不过去了。 客人没提出来，他们可以当做不知道，但客人提出来了，他肯定要安排车辆送到车站的。 车他是没有，但他姐厂子里头有。 听他这么说，岁岁又从本来抽出来的一半里，只拿了两千块钱递过去，“这是我们今天买这些衣服的订金。 货你们先备着，等过两天我们安排好火车站运输货物的事情，再麻烦老板给我们送过去，你看成吗？” 她这么安排挺合适的，就是不能一下子拿全款，连心服饰的老板笑容少了些。 不过这也是常理，货送到车站，再结余款，这样买卖双方心里都踏实。 老板对面前这个进门来没挑衣服，却东张西望的小姑娘有些感慨，眼神里也夹着复杂。 没想到她还能想这么全面，“成成成，就该这么办！ 我给你们留个能联系到我的电话，等你们什么时候办好了，就给我电话，我一准按时给你们把货送到位！” 老板收下订金，开了票子，笑呵呵将三人送出门。 只是等三个人走远了，老板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眉头也皱起来，一张弥勒佛的脸硬生生皱成了苦瓜样。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嘀咕了句，“可惜咯，这丫头聪明过头了，要是赶上今天就送车站去还成，过两天……过两天这门生意，怕是就做不成了！” 三个人对连心服饰老板这一番感叹一无所知。 汪兰心满心期待，“多亏岁岁你刚才多问了那一句，不然我看刚才那老板的意思，怕是没想着给咱送上火车！” 虽然她选到了满意的衣服，但也没有昏了头。 刚开始确实没有看出来，经过岁岁那么一点出来，她瞧了下老板的脸色，明显就是不想送嘛。 岁岁笑着往回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连心服饰老板摇头叹气地转身回店里。 她眼睛跳了一下，也没有想出哪里不对劲来。 就听边上穆思远接话道：“是了，他们这批发市场倒还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不是客人自己提出来，他们自己是不会主动说送到火车站的。 当然，一般外地来批发的老板，有心眼的都会多问上一句，以免被坑嘛。” 所以，刚才苟岁岁不说，他也会多问一句。 毕竟是他提出要带她们两个逛逛的。 他这话外音，岁岁跟汪兰心都听出来了，两人相视一笑。 “衣服是买上了，不过我还想再另外拿点东西，比如丝巾手包之类的配饰。”汪兰心掰着手指盘算。 第559章 瞧得仔细 岁岁自然是随她心意。 反正两个人是合伙开店，凡事都是商量着来的，汪兰心提出来的，她觉得无不可之处。 配饰样子都小，汪兰心买了些，付了钱便让老板打包好，准备带回招待所。 至于包包就没有买多少了，毕竟她主要是开得服装店，配饰跟包都是搭头，若是卖得好，才另计。 穆思远跟着，当然不好让她们两个女同志拿东西，尽管自己只是个领路的呢，但他来南方，首先学的就是一个绅士嘛。 “两位，衣服订下了，配饰也买了，剩下的应该不急于一时了吧？这会儿可不早了，不如先去吃个午饭？” 穆思远帮两人提着装了配饰的包，领着他们去附近有名的地方小吃。 早在经济开放前几年，这家店悄摸着开，也就当地会吃的人，才能寻摸到。 至于经济开放后，这家小吃店啊，也就上工商局登记，正式挂牌营业了。 一开业，便声名大噪，据说前年市长跟某个领导前来四处察看时，听说了这家龙门食羹，也跟随百姓们一起进店品尝了一番。 据说是赞不绝口，就此这家店更是客似云来。 并且在这一两年来，可是带得周遭经济都起来了。 而今天苟岁岁和汪兰心二人逛的这个服饰批发市场，最初规划设立时，也是看龙门食羹的影响在，方便招商引流。 虽说这餐饮跟服装行业就是两个不同的路子，可归咎起来，不还是百姓民生嘛。 原本看时间下午一点多，快要两点了，汪兰心肚子还不如何饿。 可一听穆思远这么一番介绍，心里倒是有些期待，能得到鹏城市长跟领导夸赞的龙门食羹，到底有什么妙处。 “原本不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饿了，咱们去看看？”汪兰心这会儿脸上也没了麻烦穆思远帮着提东西的不好意思，转而是对食羹的期待。 岁岁也很好奇，他们本就是边说边走的，加之穆思远有意带她们两人去吃，自然是往龙门食羹那边走的。 岁岁抬眼一看，十米开外左侧方，一家不大宽敞得门店外头，有人拿着小牌子坐在门外的长凳上。 一看就是排队等着里边桌子空了，好进去吃饭的客人。 “穆思远，你说的龙门食羹，是那家吗？” 边上的汪兰心顺着岁岁的目光看过去，“这么多人啊！” 穆思远笑了，“确实是这家，还是苟知青眼睛尖。” 虽然人多，但正好他们不怎么饿，还是等得的。 穆思远将包还给汪兰心，让她们二人坐着等候，问了二人的忌口，便先去排队点餐领号牌。 目送穆思远离开，汪兰心挽着岁岁的胳膊“啧”了一声，“这穆同志，倒是一个务实稳重人啊，又贴心，人长得又好。” 闻言，岁岁偏头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也“啧”了一声。 等汪兰心看过来，她才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兰心姐你英年早婚？” 汪兰心一愣，气笑着推了她一把，“去你的，胡说什么呢？我这是在说你，你怎么想的？” 她这一路上可瞧得仔细得很。 第560章 说得通 这穆思远啊，从一见面开始，两人搭上话，便忙忙里忙外的将岁岁当姑奶奶一样。 明明自己手里有事情不去忙，偏来跟着她们。 为的那是啥？ 可不就是岁岁嘛？ 也就没端茶送水伺候了。 但连她这个陌生人，穆思远也看在岁岁的面上帮衬，这不就是“爱屋及乌”嘛！ 再想想搁京市的贺南生，汪兰心心下不由得直叹气。 怕是那位没有这位贴心哦！ 也不知道岁岁会不会动心。 不知道汪兰心作何想法的岁岁，皱了下鼻子，一脸问号，“兰心姐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怎么想的？” 说完，就见汪兰心目光往店门口那边一瞥，努嘴抬下巴点了点，“喏，你瞅瞅，人家多体贴？ 我刚才还说就差没端茶送水呢，这不，就送来了！” 岁岁顺着视线看过去。 就见穆思远端着两碗甜汤过来，分别送到两人手上，“这是他们店里的甜汤，你们尝尝，解解暑气。 我看里头有个雅间空着，你们再等一会儿，我去订下来。” 人再次走了，汪兰心喝了口沁凉的甜汤，冲岁岁挤眉弄眼，“我说的没错吧？还真会心疼人。” 岁岁：“……” 她一脸黑线，这都什么有的没的。 “那只是兰心姐你不知道，若是要算起来，我之前还是他老板呢。” 所以人家这是讨好老主顾，或者就是看在还算半个老乡的份上，再就是看她们两个女同志初来乍到，多加照拂罢了。 怎么就有汪兰心想的那么复杂？ 汪兰心眨了好几下眼睛，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她，“老板？你的意思是，当初在c省的时候，你就跟这个穆思远合作过？” 岁岁只笑了下，并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汪兰心却没有打算放过她，追问道：“你越说我倒是越好奇了，我记得你在c省的时候，是七五年到七七年这两年。”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放低了。 其实无需再多追问，汪兰心也知道，那两年能做的生意，除了黑市里，还能有哪里呢？ 不过她想问得可不是这个，“穆思远是你下乡那个生产队的村民？” 她可瞧着这男人不像个寻常的农村汉子。 “他祖上是地主还是富商，我不怎么清楚，确实在那个年月不好过。” 岁岁见她好奇，也就将自己知道的说了。 其实她对穆思远的了解也不多。 说起来当初之所以跟他有接触，还亏得周兰英那个重生女露馅。 而自己又一心想挣钱，想着重生女攀不起的人，她给个饵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结果就是，穆思远这人只要有切实的货摆在面前，而且还是好货，自然不会将送到手边的钱往外推。 不过详细的，岁岁并没有打算跟汪兰心说。 要她给人解释，如何慧眼识金从人群里选中穆思远合作，这么个当时大家都恨不得离远点的坏分子？ 即便解释起来不难，但岁岁并没有想在此多加解释，主要是觉得毫无意义。 好在汪兰心也没有揪着这块儿问，“这么说他会去黑市混也就说得通了。” 第561章 冬菇滑鸡 说到这里，她往苟岁岁身上一歪，撞了下肩，语气十分揶揄，“说真的，我瞧着穆思远比贺南生务实，你就没有过换个对象的想法？” 岁岁转头，唇角扯出一抹无奈又不理解的笑，“兰心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在给我建议，贺南生不行，所以让我换一个？ 还是你觉得穆思远更适合我？” 说实在的，汪兰心这接二连三的问题，确实莫名其妙。 苟岁岁一想自认自己脾气挺好的，这会儿也有些烦了。 就因为她身边多了一个模样不错的男性，又是旧识，所以就要问她的想法？ 汪兰心见她拧眉，眼里隐隐透出不悦，顿时摆手笑着，带了几分歉意说：“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啊！岁岁，就是单纯的好奇嘛。 你要是不喜欢我不会再问这种问题。” 因为好奇，所以就开了个玩笑？ 岁岁点头表示，“我确实不喜欢，兰心姐以后别再问。” 总归也不是多大的事，岁岁也大概体会到了，汪兰心这人骨子里多半是个八卦之极的人。 既然对方表示歉意，她也说明不喜欢，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不过这个话题一过，两人之间还是多少有些尴尬的。 还好没过多久，穆思远又从店门口探出头来，冲她俩挥手，示意她们过去。 汪兰心松了口气，挽着岁岁就过去。 跟着穆思远来到一个小的包间。 说是雅间，其实不过就是几道门板隔出来的小空间，里头摆了方长条桌子，门口又挂了道门帘，阻拦大堂里的视线而已。 胜在有一个不被人围观的私密性。 而外头都闹哄哄的，里面平常声音说点什么，也传不到隔间去。 穆思远见她们俩在对面坐下，并没有察觉出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他边用热茶水清洗这碗筷，分别放到二人面前，同时道：“这龙门食羹，我想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并不是咱们了解的风味小吃。 这个店，是从香江那边来的，从牌匾到店内的装潢，其实也都是香江那边的风格。” 说话的功夫，菜品也陆续端了上来。 一人一碗的龙蛇羹，带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 岁岁端起来凑近了一闻，倒是闻不出来用了什么料。 搅动调羹舀一勺送嘴里，口感不是那么让所有都能接受，山珍海味汇集于一碗，有点黏腻了。 “小小一碗蛇羹，里头又不止有蛇肉，还有鸡、笋，鲍鱼花椒等等，总之山珍海味尽在其中，就是入口可能不那么理想，但美容养颜，还能解读养生。” 穆思远见岁岁吃了一口，就面容复杂。 随手将一碗柠檬丝和薄脆推到桌子中央，“加点这个再尝尝。” 汪兰心没动，岁岁倒是加了再吃一勺，水煎嘴里清爽了不少。 这道蛇羹处理得很干净，没有腥味，只是过于黏稠了而有种胶质感，刚入口觉得难以下咽。 但配上爽口小菜一吃，就，真香！ 就连汪兰心这个听到时蛇羹难以下口的人，见岁岁吃得香，没忍住尝了一口，也忘了这梗的食材是什么了。 几人吃着，小炒炖汤陆续也上齐。 岁岁吃完了一碗蛇羹，端着冬菇滑鸡炒饭塞了一口进嘴里。 咽下去后，看向埋头苦吃的穆思远。 第562章 资格证明 “穆思远，不如你说说，你想以什么方式在鹏城立足？” 原本穆思远是没有打算在苟岁岁面前提的，却没有想到她先提出来问了。 “这附近有块地，鹏城在招标，我想接下来，”穆思远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他们现在位置的西北方向。 “但香江那边的富商看上了，我那点底子肯定是不够跟人家抢的。 但抢投标抢不到，我想争取把工地包下来做。” 说到这里，穆思远有想到，现在内地似乎还没有包工头这一个说法，他来鹏城那么久，自然知道。 “承包工地，就是从投资商那里拿活儿，他们就算自己要干，总不至于将香江那边的工人全拉咱们这里来。 说到底还是要在内地招工，至于怎么招嘛，”穆思远脸上带着一股笃定，“我认为他们有绝大可能不会接受官方推荐的施工队。” 所以这便是他的机会。 可难就难在，就算是想要承包工地，他手上也得有手续啊，要是正经的包工队嘛。 这些需要在市里挂名，要有施工资格的。 不然就算他手里有人，香江富商愿意给他活儿，他也干不了。 岁岁没有否认自己知道包工队这一说，之前在京市，刘国庆的施工队还是她主张拉起来的呢。 只是之前一切都还在摸索中，更是没有什么施工资格一说。 越是到沿海地区，尤其是香江富商那边，人家就要一个施工资格，否则他们是能抓着这一点不给结发工程款的。 施工资格虽然是从香江那边流进内地的经验之谈，对工人们有限制。 但这个限制，又何尝不是他们能够拿到工程款的保证呢？ 而且还有政府撑腰，就算是香江富商，只要他们想往内地发展，那就必须得照章办事。 这会儿招商引资其实挺难的，富商们拿鼻孔看人，那是人家觉得咱们内地发展需要他们出钱。 可这归根结底还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他们也就只敢在出钱的时候仰着下巴。 真要是违法违规，他们是不敢闹上台面的。 就是在香江，也不敢太过，更何况不是自家地盘呢？ 这些事情岁岁没有仔细地去了解过，但根据当下经济情况也是不难推测的。 看穆思远眼神中带着野望，而后又是深深的无奈，甚至带了一丝泄气。 岁岁挑了挑眉，双手交叉在桌子边缘，“你想要承包工地，想法很好，难处在哪里？” 都说到这里了，没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没有拿到施工资格证明，没有这个证明，香江富商是能作为话柄最后拒绝付工程款的，就算完工后的检收是合格的，但他们也有理由嘛。 人家倒是愿意用我们这些没有资格的人，但我们不能冒险，到时候就算政府想帮我们说话，也不占理。” 就一句话，到时候人家一句是你先违规，不按规章办事，那他们怀疑有隐患就是最大的把柄了。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资格证明的事。 而这个资格证明，现在是要开发部那边下发。 第563章 眼光不差 岁岁在穆思远说完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就像是闲聊一样点到为止。 穆思远也没想着说出来能得到帮助，即便是潜意识里觉得，或许苟岁岁能有办法。 但见她最后没说什么，心下难免会有失望，但不太多，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 吃过了饭，苟岁岁二人就跟穆思远告别，提着东西坐公交准备回招待所。 穆思远则还是打算再去碰碰运气，试试能不能想法子见到领导，好好说一下。 另一边，岁岁跟汪兰心下了公交车。 一人提了一个不算大的袋子，里头装的是午饭之前，汪兰心扫来的饰品和包包之类的东西。 回到招待所，开了门进屋。 汪兰心将东西往桌上一搁，大咧咧往床上一趴，很是舒服地长叹了口气，“也没去看几个店，但就是觉得特累人。” 说完她翻了个身，手肘撑在床上，托着脸颊看向苟岁岁。 “岁岁不累啊，不躺着也坐下休息吧，咱们坐了快两天的火车，上午又去批发市场，我是累得不行了。” 而后还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泛出泪花，很是疲惫地继续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好困，我得睡会儿，补补觉，你呢？” 岁岁同样将东西放桌上，但并没有坐下歇着的意思。 她还好，有异能傍身，本身身体素质也就不错。 虽然也有感觉累，但还过得去。 “我去打两壶水来，刚上楼的时候注意了下，水房没人。” 汪兰心已经撑不住脑袋了，整个人歪在床上，尽最后的力量抬手拱了拱，“有劳你辛苦，我睡了。” 岁岁拿着水壶还没出房间，就听到她略微沉重的呼吸，一听就是睡着了。 等她打完水再回来，汪兰心更是睡得人事不知。 这会儿的鹏城，外头阳光确实是热烈，但室内还是很凉爽的。 汪兰心身上还穿着她们出门时的薄衣服，整个人趴床上这样睡，醒来极有可能会感冒。 岁岁过去把被子扯开给她盖上，才转身小声关上门离开房间。 她也没去别的地方，下楼找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借用座话机，将电话播去京市。 不过现在的座话机中间要转播几次，并不能直接播到对方座机里。 电话转接成功，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岁岁眉目舒展，带着笑意道：“陆老，我是苟岁岁，有事想叨扰您一下。” 电话接入京市陆宅之前，自然有人会先通报名字，得到许可陆老才会出现在电话另一边。 “我知道是你，岁岁同志，听说你去了南方鹏城。 怎么样，鹏城是否一切都欣欣向荣啊？” 陆老爷子也没有严肃，语气里带着熟稔，很是和蔼。 岁岁笑着回话，“是，只是现在这里人还太少了，不过这不是问题，相信鹏城的领导们也知道这个问题。 听说已经开展过招商引资的会议，相信再过不久，鹏城必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即便谣隔千里，陆老听她这番话也很是高兴，哈哈笑了一阵，才收敛着说：“翻天覆地，嗯，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同样我也相信，岁岁同志你的眼光自然不差。” 第564章 明天下午 说到这里，老爷子稍作停顿，才继续缓缓开口，语气很是笃定，“我也知道，岁岁同志你，总不会是看到鹏城就迫不及待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 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需要我施以援手？” 老实说，要是陆老爷子不说这番话，苟岁岁心里头还是有点紧张的。 哪怕当初从老爷子的书房谈完话出来，她并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但彼此双方都知道，岁岁已经默认要全力发展好农场，算作为国民作贡献。 当然也不会耽搁她挣钱，说白了就是双赢的事，有了国家的庇护嘛。 同时老爷子当时提出贺南生拿出来的资料，是出自岁岁手中，便算是交了个底。 心照不宣底表明，在不违背基本原则的情况下，他是会给予岁岁一定程度上的帮助。 但毕竟那些心照不宣没有宣之于口，现在听陆老这么一说，岁岁还是觉得踏实了不少。 她心下松了口气，语气也随之更轻松了几分，“我确实有事情想要陆老帮助……” —— 挂了电话，岁岁就回房间休息了。 等到傍晚再次醒来时，汪兰心也刚好揉着眼睛坐起来，“几点了？” 然后一看外头彩霞堆在天边，抬手看腕表，“已经六点半过了，我整整睡了快四个小时，但还是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汪兰心动作轻柔地按压着眉心和太阳穴，“你睡了多久？” 见岁岁醒来眼神清亮，明显是休息好的样子，她实在是很难不羡慕了。 岁岁笑，“我也差不多吧，打了水回来就休息了。” 说着，她下床拿梳子梳头发，“时间不早了，中午吃的都消化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鹏城晚饭都吃什么？” 她一说，汪兰心瞬间觉得自己也是饿了。 两人很快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了下就下楼了。 路过前台的时候，正好电话响了。 岁岁脚步停顿了下。 果不其然，前台工作的大姐将她喊住，“诶，你俩有事苟岁岁同志的吗？” 在汪兰心迷茫的视线中，岁岁脚步一转走过去，“我是。” 她从前台大姐手里接过话筒，对面正是陆老爷子。 得到事情已经她安排妥当的确切消息，岁岁表示感谢后挂了电话。 随即又给穆思远留的电话拨了过去。 等那边副食品店的人叫来穆思远，岁岁也没磨叽，“明天下午一点半，鹏城市政府百米外十字路口的茶楼，你提前到，施工资格证的事。” 岁岁说完就挂了电话，她肚子还饿着呢，完全没有管穆思远那边听到这个消息，有多兴奋。 电话另一头，穆思远还愣了半晌。 等到边上店老板敲着柜台，“人那边都挂了，你还捧着电话干啥？别给我整坏了！” 穆思远回过神，放下话筒掏了钱，神情依然恍惚。 这，资格证的事情苟岁岁竟然还真的有办法？ 哪怕当时潜意识里他是觉得，苟岁岁兴许能够帮到他。 但理智上他还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谁知道就中午那么一问，他那么一提。 他下午蹲守一了下午，浪费了不少时间。 而苟岁岁晚上就电话给他说，约了人谈资格证的事。 第565章 悟了 恍惚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 不管苟岁岁约的人是谁，总之是领导就是了。 他总不会让送上来的机会溜走！ 不然他还留在鹏城做什么？不如早早回c省乡下继续种地去！ —— 与此同时，同样震惊的人还有汪兰心。 中午的时候穆思远说话也没有避着她，她自然也知道穆思远的难处。 其实这一点在她看来根本不是个事情，给秦越打个电话，说不定都能找到人帮忙。 就算不能直接解决，总之能够约到可以解决的人。 反正只要约到了人，就万事好商量嘛。 怎么都比穆思远自己一个人瞎守着开发部，不管蹲守多久，该不理会他的人，怎么都不会理会他。 只是一开始她见岁岁也不过是过问一嘴，当时并没有表态，她也就没有多加干涉。 没想到，就一下午的功夫，岁岁就解决了。 是的，没错。 在汪兰心看来，只要已经将人约到了，几乎事情就算是解决一半了。 至于另外一半，以她中午对穆思远这个人浅显的观察来看，谈判对他来讲，应该没有问题。 而且这人感在这个时候就远离家乡下海，本就很有胆识跟魄力。 “行啊岁岁，不过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出手帮穆思远？中午你没有表态，我都以为你就是听个热闹的。” 汪兰心想到就问了。 虽然算上火车上的时间，岁岁跟汪兰心就相处了不到三天。 但她已经习惯这个模样娴静淑女，却喜好八卦的模样了。 岁岁笑了笑，“不算是帮，只是我看中了穆思远的野心。” 要不是看中了穆思远的野心，岁岁又哪里会出手相帮？ 她向来也不是一个热心的人，难不成还会见到一个认识的人有困难，就伸把手？ 怎么可能呢？ 一心想要当老板的苟岁岁，骨子里怎么会那么有善心？ 她自认还是有点资本家无利不起早的属性在身上的。 当初跟穆思远结交虽然是一时兴起，但后来她就发现这个人野心很重。 有野心好啊，岁岁就喜欢有野心的人。 所以她才会给穆思远留一块地，以及将c省县城的小院交给他。 这叫做慈善白给吗？不，岁岁认为，这叫投资。 现在她投资的人，距离高鹏展翅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她既然有那个能力，又怎么能不帮着揣开这道门呢？ 两人进了个小饭馆，汪兰心还在想岁岁那句“看中了穆思远的野心”。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听明白了，但又没有完全明白。 不过她也没有开口去问。 毕竟在岁岁刚说完，她准备问得时候，对上岁岁含笑的眼神。 她能意识到，就算自己问了，岁岁也不会说。 吃过晚饭，两人慢慢悠悠地散步往招待所走。 汪兰心忽然想到，当初她找岁岁谈开服装店的时候，岁岁说的走向国际的话。 所以，她说的野心…… “岁岁，你也看中鹏城的发展了？”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够确切，重新又说：“不对，应该是你想要在鹏城发展？” 或者说，投资穆思远，让他去发展。 就，跟她一样？ 毕竟岁岁当初可说了，服装店的事她不管，出谋划策可以，但不会操心细节和发展。 汪兰心觉得自己悟了。 第566章 流氓 两人说着话路过一条漆黑巷道，苟岁岁正要回话。 却听到巷道深处传来一阵流里流气的嬉笑辱骂，以及几乎被掩盖在粗鄙话语中、轻微到几不可闻的怒斥——“让开！你们这群流氓……” 岁岁停下脚，扭头往巷道深处看去。 这会儿已经八点，巷道里很黑，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街道上的灯光本来就比较少，又是昏暗的白炽灯。 寻常人根本无法看清里面在发生什么。 而附近有人听到那里头的动静，也不敢靠近。 岁岁通过精神力，可以清晰地看到巷道深处几个流氓的身影，也能看到被拦住去路，满脸愤恨又无助到绝望的小姑娘。 “诶，岁岁你干嘛呢？走啊，怎么不走了？” 汪兰心走着走着，发现身边没人了，扭头才发现，岁岁早停下来了。 她一脸迷惑，只见岁岁并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跟上来，反而是抬脚往那条漆黑的巷道里走进去。 汪兰心直接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这大晚上的，去那么漆黑的地方，显然很不安全啊。 她赶忙小跑着跟上去，“岁岁，你干嘛……” 话还没有问完，就听到刚才没有听到的那些声音。 她瞬间停下疑问，深吸了口气，瞪大眼睛压低了嗓子，“有流氓在欺负人？咱们去找人来吧。” 秦越并没有给汪兰心详细说过苟岁岁的武力值，所以她本身也没有多了解。 更何况，就算秦越说岁岁厉害，可在她看来，那也可能是在女性中属于厉害的。 但听巷道里头的动静，那些流氓人数不少呢！ 岁岁没有停下，只说：“兰心姐，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解决。” 此时，巷道深处的十字口。 被七八个马仔围住的韩雯雯几乎已经后退到墙角跟，她捏着挎包背带的手不住地发抖。 怎么都没有想到，多年好友竟然会背叛自己。 韩雯雯的父亲韩东是鹏城市长，但她没有一点市长千金的架子，没有觉得这个身份自己有多了不起。 她很崇拜自己的父亲，自幼接人待物，为人处世也有很多方面是向她的父亲靠拢的。 而这个把韩雯雯欺骗出来，害得如今她被这些马仔围住的那个朋友，就是韩雯雯从小学认识到高中的同学刘月。 刘月家里条件不好，她爸爸是个冤大头，妈妈又重男轻女。 韩雯雯很心疼这个跟自己同样性别，却遭遇如此不幸福的女孩子。 所以自幼认识起，就对她很好。 凡是刘月羡慕她有的，韩雯雯都会毫不犹豫地塞给她。 因为韩雯雯以为，她们是朋友的。 她当然也不是什么冤大头，只是比较喜欢看武侠小说，很欣赏书中大侠那种义薄云天的气度。 加之又有家庭环境的熏陶，她从小就乐于助人。 对于刘月，韩雯雯就是想要帮她建立自信，不想看着她自卑。 可是现在…… “让开？要咱们哥几个让哪里去嘛？韩小姐这是着急要见咱们金大少了？” 一个流氓当即嘻嘻哈哈地反问，一群人就哈哈大笑。 第567章 没有打扰到吧 韩雯雯气得浑身都在抖，又气又怕。 压着恐惧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些人。 要怎么做才能逃掉？ 可无论怎么样，她发现自己都逃不了！ “什么金大少？你们有什么事跟我爸爸去谈，我只是学生，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领头的马仔依然在笑，可说话的声音却寒了下来，“韩小姐还请赏个脸，跟咱们走一趟。 别不识相，否则我们就不是像这么客气地请你了！” 光线昏暗，韩雯雯后背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湿透了，她控制不住地身体微微发抖。 但还是硬撑着，梗着脖子道：“不论你们想要做什么，我爸爸都不会答应你们的要求。” 领头马仔也终于耗尽了耐心，抬了下手，两个马仔就上前要扭住韩雯雯的肩膀。 韩雯雯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恐惧，手推脚踹地挣扎，同时大声喊：“救命啊，着火啦——” 但下一秒，领头马仔就伸手把她嘴巴给捂住了。 她只能干瞪眼摇头，怎么挣扎都甩不开禁锢。 其实刚才领头马仔提到“金大少”的时候，韩雯雯就大概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高三学生，家里很多事情都是不会给她说的。 尤其是父亲韩东工作上的事情，更是很少带到家里去。 但今年比较特殊，鹏城经济在发展，就算他们身处高中，马上就要高考，也能感受到。 回到家里，父亲也会比往年更忙一些。 韩雯雯也有在家里听到过金成杰这个名字。 金成杰，香江富商金世华的大儿子，鹏城今年招商引资的香江投资商之一。 这个人有提着贵重礼物到韩家去拜访过，人家里接待了，但是礼物让他原样拎回去了。 韩雯雯有次周末在家碰见过，当时还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很有男子气概，衣着打扮也很有腔调。 总之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头一个让她觉得精致的男人。 只是在韩东看来，金成杰并不是什么好人。 具体什么原因，韩雯雯有问过，但当时韩东并没有回答，只说小孩子只需要努力学习，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要问。 直到今天，现在这一刻，韩雯雯才真切地体会到，父亲当时说的那句“城府深不是坏事，但这个人处事太过狠绝，不是什么好性人”。 但明白又有什么用？ 她不是也没有提前看出来，刘月能出卖自己吗？ 韩雯雯想哭都哭不出来，她常看书里说“叫天不应，入地无门”，现在才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领头马仔看她抖，只冷笑，“对嘛，韩小姐早这样乖乖的跟我们走，不就好了吗？你看看……” 领头马仔说着，就要让人拖着韩雯雯上车时。 静谧的夜色中，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徐徐抵近。 领头马仔停下说话，表情也凝固了，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偏头朝巷道看过去。 苟岁岁走出巷道，立在昏暗的光影里，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是在绑架吗？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第568章 盘靓条顺 一开始听到脚步声，韩雯雯心里还涌起期盼，希望是一个路过的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是来拯救自己的。 可是看到出现的人，是一个个子跟自己相差不多，并且体型还比自己瘦弱的女生时。 韩雯雯心里就只剩下绝望了。 她被领头马仔捂着嘴巴，说不了话，只能拼命冲苟岁岁摇头，想要让她快走，赶紧走。 毕竟这些人绑架自己，必定是有求于她父亲的。 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生不一样啊，他们这些坏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可不论她怎么摇头，怎么用眼神示意，对方就是没有半点反应。 韩雯雯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光线这么暗。 她跟对方之间又有这些马仔阻挡，哪怕视力惊人，对方必然也看不到她的示意啊！ 只是她并不知道，苟岁岁并不是寻常的实力惊人。 岁岁看到了韩雯雯眼里的担忧和焦急，心里不由得叹气。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很好的女孩子，明明自己身处险境，却还是会先为别人着想。 马仔们都没有说话，只恶狠狠地瞪着苟岁岁。 领头马仔更是拧着眉头，思考该怎么做。 来的时候，金大少明确指示过的，绑架韩家千金的事情，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此之前，他们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去接触韩雯雯那个口蜜腹剑的女同学刘月。 调查刘月的家境，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家庭深恶痛绝，时刻想要逃离，同时又嫉妒常年对自己多有帮助的韩雯雯。 这种人很好收买的，但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直接花钱，而是先降低刘月的戒备，再一击拿下的。 这不，就将韩雯雯送到他们手上了吗？ 刘月这种小人是绝对不敢，也不会给人透露他们绑架韩雯雯的事，毕竟他们已经“招呼”过刘家人了。 至于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女生…… 领头马仔权衡利弊之后，当然是要以雇主的需求为先。 他扬了扬下巴，立马就有马仔朝够岁数走过去了。 见状，韩雯雯急得张嘴，一口狠狠将领头马仔的手心咬出血。 趁他痛到缩手时，不管不顾咆哮：“跑！你快跑啊！愣着做什么？是傻子吗？” 可苟岁岁还是没有动作，韩雯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周围的马仔立马朝苟岁岁围了过去。 “快跑啊！找公安，我是，唔——”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领头马仔用手帕塞住了。 “娘希匹！敢咬老子！要不是看留着你对金大少有用，老子直接办了你！” 领头马仔暴怒吼了一句，就转身看向被他的人围住，但却一点不慌乱的苟岁岁。 他抹了把头发，歪嘴吹出一口气，狞笑，“既然来了不想跑，那就给咱们哥几个乐呵乐呵！ 韩大小姐我们碰不得，还碰不得别的女人吗？ 这特娘的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咱们！” 说到这里，领头马仔偏头一口痰吐地上，扯了扯裤腰带，“这娘们盘靓条顺，弟兄们，咱们今晚就好好享受一下！ 谁先给老子把她拖过来，老子玩完就让他第一个上！” 第569章 看过去 金成杰给马仔头子下任务的时候，并没有给一个没明确的期限，只是让他把人给弄过去。 现在韩家大小姐已经在他们手上了，早送过去还是晚送过去，都是没有区别的。 毕竟当初金大少只是说了，韩家大小姐不能碰。 可没说不让他们绑架人的时候，有别的女人出现，不能碰啊。 人都送上门来了，他们要是不碰，那他们还配叫做马仔吗？ 韩雯雯泪流满面，死命挣扎也挣脱不开分毫。 另一边，汪兰心看见苟岁岁进去，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 她只在原地犹豫了下，就急急忙忙追了进去。 刚看到苟岁岁被几个人团团围住，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那些朝岁岁伸手的人，眨眼间便都被踹翻在地。 谁也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动作的。 目瞪口呆的不止汪兰心，马仔头子直接傻了。 不过他也没有觉得是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生厉害，只以为是这群手下太过怜香惜玉，没有防备才被打倒的。 由于没有岁岁的动作太快，除了她自己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 马仔头子就以为，她不过是会一点三脚猫的防身手段罢了。 这么一想，马仔头子一口唾沫吐地上，踹了脚边直叫唤的手下一脚。 “没用的废物！喊什么喊？一个娘希匹能有多大的力气？ 就能把你们打成这样？都给老子滚起来！真给老子丢人！” 躺了一地的手下疼得直抽气。 别说是爬起来了，就算是想要回答他们老大的问题，都说不了话！ 于是眼下就成了，马仔头子一个人站在苟岁岁对面。 一地的手下在地上扭成蛆。 尤其岁岁轻轻挑眉，一脸的鄙夷不屑。 她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勾了勾，“你不是废物，你来？” 马仔头子自从手底下有弟兄后，就没有再受过这样的侮辱。 就算这会儿心里已经知道了有问题。 但眼下也不可能退缩，那他还怎么当老大？ 顿时大骂了一声，“特娘的，敢跟老子叫板！就让我来好好教育你！” 马仔头子是跟着金成杰从香江过来的，并非是土生土长的鹏城人。 在香江的帮派，也还算有头有脸的小头目，身上自然是有功夫。 不过一开始跟苟岁岁动手他没打算动真的。 冲到岁岁面前，抬手只打算一个耳光下去，先教育一下，再慢慢算账。 总之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对上苟岁岁的眼睛时，马仔头子脖子一凉。 接着手腕被岁岁捏住，她几乎没怎么用力气。 只听咔嚓一声，手腕就断了！ 清脆的骨裂声伴着夜风在昏暗中响起，接着就是杀猪一般的嚎叫。 岁岁蹙眉，一脚踹他膝盖上。 同时手里松了力道，马仔头子哀嚎着被踹倒在地。 直到岁岁将他的踩进低浅的小水洼里，让他发不出声音，才消停了。 几部开外禁锢着韩雯雯的两个马仔，被这一反转弄得冷汗直冒。 两条腿更是软得跟面条似的，但捏着韩雯雯的胳膊却没有松开。 岁岁偏过头，轻飘飘的视线看过去。 第570章 就是她 那两人顿时松手，吓得跌到地上，屁滚尿流地往后缩。 被松开的韩雯雯这会儿瞬间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飞快跑到苟岁岁身边来。 她眼睛通红，但又亮晶晶的，盯着岁岁几乎不眨眼，眼里充满了崇拜。 岁岁收回目光，看了韩雯雯一眼，又将视线扫向唯二没挨揍，却吓得快要尿裤子的两人。 略显嫌弃道：“裤腰带解下来，把你们的手相互绑在一起。” 那两个马仔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跑，可今天跑了，他们可还是要跟着马仔头子混得。 想着与其到时候被他们老大记恨上，不如今天挨一顿打。 谁知道苟岁岁并没有打算再教训他们呢？ 岁岁也是懒得动手了，这种胆小的人，吓唬一下胆子就破了。 哪里还用得着再让她费周章？ 等两个马仔将所有人捆一起后，岁岁让他们排着队走在前头，自己跟在后边押队。 一行人从巷道走出去，此时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了。 韩雯雯一步不错地紧紧贴在岁岁身后走，唯恐落下半步。 可以说得上是亦步亦趋，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汪兰心在边上看得“啧啧”称奇。 哪怕她也震惊于岁岁的武力，也几乎要直接化身迷妹了。 不过她好歹年纪要大一些，又有韩雯雯这么个鲜明的存在，她自然就清醒了。 若是生在后世，汪兰心肯定能直接将韩雯雯鉴定为迷妹。 韩雯雯现在脸上的表情，就是后世的小姑娘见到偶像爱豆时候的神情，那种激动到小鹿乱撞，期待偶像能够看自己一眼。 可又惧怕偶像注意到自己，自己却露出不甚完美的一面。 那种又期待又惧怕的娇羞，让汪兰心很是哭笑不得。 不过为了顾全小姑娘的面子，她也没露出神色来。 直到将这批人送进公安局，说清楚情况，再出来时，汪兰心还是有些后怕。 “哇，岁岁，我之前还真的没有想到你能这么厉害啊！ 那身手，嗖嗖嗖几下就将人给全打倒了，我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你是怎么出的手！” 说到这里，汪兰心想到秦越，没忍住吐槽一句，“说起来，我也见过我家老秦收拾坏人，也可干脆利落。 但现在看来，不如你。” 岁岁并没有跟秦越交过手，也不知道秦越的身手如何。 只是听贺南生说过，秦越曾经是他的上级。 对于贺南生的身手，岁岁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不难推测秦越也足够厉害。 但要是跟她比起来嘛。 那肯定还是会有差距。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岁岁却没有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兰心姐这话还是不要让秦队听到了，不然他得上门找我切磋。” 到时候她要是没有能够收住，再把人给伤了。 那秦队的脸面往哪儿挂？ 汪兰心跟着笑，她当然不会坑害自家男人。 不过既然看到了岁岁的身手，才会好奇她跟秦越到底谁更厉害罢了。 两人扯着闲篇正要从公安局门口离开。 身后就传来韩雯雯的声音，“爸，你快点的，就是她们，那个身形更单薄的漂亮姐姐，就是她，刚刚救了我，她叫苟岁岁！” 第571章 听口音京市的 韩东一身深灰色中山装，头发稍微有丝凌乱，神色间还带着担忧与压抑的怒气。 听了女儿的话，他下意识抬眼顺着韩雯雯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之前接到消息赶来公安局，从公安和女儿那里了解到事情始末。 得知是苟岁岁在关键时刻救下女儿雯雯，才没有让金成杰最终得逞。 韩冬觉得庆幸之余，还产生了一丝怀疑。 毕竟韩雯雯的口中，苟岁岁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韩东不是十几岁的韩雯雯，想的自然会比较多。 他是怀疑，苟岁岁的出现，会不会又是金成杰的另一个计谋。 原本这件事本身就不是绑架，而是下了另一个套子。 毕竟这个姑娘救了他的女儿，这么大恩情，他得记。 此时的苟岁岁，跟汪兰心刚走到公安局门口。 两人正好站在路灯下，就要准备离开。 岁岁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自然停下来转身看过去。 一扭头就对上韩东审视的目光。 眼神锐利而深邃，只是将怀疑藏在眼底，并没有暴露出来。 不过岁岁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眼里的神情并不算友好。 她虽然不知道韩雯雯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但对方一身中山装，气度非凡。 神色之间隐隐带着的那种夹杂在温厚中的上位者的压迫，不难分析这人定然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即便是猜出来对方身份不简单，岁岁也不动声色，只礼貌性朝对方点了下头，转而对韩雯雯笑了笑。 韩东还没有说什么，身边跟着的韩雯雯当即兔子一样窜过来，拉着岁岁的衣袖不放，“岁岁姐，现在都快十点了，你就算再厉害，晚上走夜路也不安全。 不如这样吧，反正我们也要回家，就让我爸送你们回去，你们住哪里？” 说完，韩雯雯才意识到，能够答应送岁岁二人回去的人，只有她爸爸韩东。 韩东若是不点这个头，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想到这里，韩雯雯扭头看向沉默着慢步跟上来的韩东，眼里带着恳求，以及一丝撒娇，“爸？” 韩东当然不喜欢女儿擅作主张，他出行确实有配备车辆，但这不是能够拿出来给女儿做人情的。 只是在查清楚面前这两个碰巧救下自家闺女的“救命恩人”，到底有什么意图之前，这大晚上的，遇见了，也不好让两个姑娘就这样离开。 鹏城正处于大力发展阶段，不管是香江，还是内陆，都有不少人来找机遇。 人一多起来，安全隐患自然就大了。 他身为鹏城市长，两个小姑娘的安全，他顾及一下本就是力所能及的。 “雯雯说得不错，天色晚了，你们两位又救了我家雯雯，为表感谢，也该送你们回去。” 韩东说完，司机也将车开了过来。 韩东嘱咐了一句，便坐上副驾驶，“你们三个小姑娘，就坐后座吧。”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岁岁跟汪兰心对视一笑，上了车。 “你们不是鹏城人，听口音是京市的，也是来鹏城找发展机会？ 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很有胆量嘛。” 第572章 已经见过了 汽车在招待所门口停下，苟岁岁跟汪兰心道了谢，目送车辆远去。 方才在车上，她们俩都是简单闲扯了几句。 本就是陌生人，因缘巧合救了人家女儿一次，人家开车送她们回来，这个人情算作就这样了了。 苟岁岁能理解到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汪兰心自然也能理解到。 她们回到招待所就直接洗漱歇下了，并没有就韩东父女两人的身份多加猜测。 另一边，鹏城市政大院。 回到家，韩东叫住准备去洗漱的韩雯雯。 “今天你吓着了吧？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去找你同学，叫刘月的？” 若不是知道刘月这个人，韩东怎么会允许韩雯雯大晚上不回家？ 刘月的家庭情况，韩东大致知道。 他并不会限制自己的女儿，平素去跟什么样家庭的同学结交。 并且生长于苦难中的人，往往有可能比生活在幸福家庭中的人要坚韧许多。 他甚至很希望自家雯雯从这些人身上，学到那种坚韧的品质。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雯雯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次刘月做的事，就不在他的容忍范围内。 韩雯雯对父亲向来是又爱又敬的，尤其是像现在这种，她爸爸板着脸问她事情的时候。 她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从出校门开始，将刘月怎么忽悠她，又是怎么把她骗过去。 又是怎么被金成杰手里养的马仔困住，苟岁岁又是怎么从天而降。 说到刘月时，韩雯雯整个人都很愤怒。 最后一说起苟岁岁，就满脸崇拜，语气里都是钦佩。 韩东看在眼里，不过他倒是没有从女儿的话语里听出更多。 那个苟岁岁似乎确实真的是巧合才出现的。 等含问问回屋后，韩东去了书房，电话联系秘书，让秘书查一下，京市来的苟岁岁，跟香江的金成杰之间，有没有联系。 秘书那边一听，顿时回话了，“领导，你说的这个苟岁岁，如果是京市来的，她就是跟您约了明天下午茶的人，您现在这么问，是要取消约会吗？” 韩东愣了下，他确实记得，快下班的时候，秘书递上来一条行程，是加在明天的行程表里的。 为了这个特意加上来的行程，还推掉了他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会面。 只是现在才知道，这个特意行程的对象，居然是苟岁岁。 “不必。”苟岁岁约的这个下午茶，是一通京市的来电。 这个韩东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对方要约见他，今天见面，苟岁岁神色之间又似乎不认识他。 现在韩东还真想知道，苟岁岁见自己，是想求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秘书应了声，问：“那领导，这个苟岁岁，还需要查底细吗？” 韩东给了否定的答复，便挂了电话。 现在不需要调查，光是凭借京市那通帮苟岁岁约见他的电话。 韩东就已经能够确认，苟岁岁跟金成杰，并无干系。 现在他有些期待，明天的下午茶了。 此时已经躺床上，陷入梦乡的苟岁岁，并不知道自己明天会见面的是鹏城市长。 更不知道，自己今晚已经跟他见过面了。 第573章 看到 鹏城第一家茶餐厅，远不如后市那么鲜亮，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讲，怎么都能算得上是新鲜物，西洋景。 只不过在市民们眼里，茶餐厅也就是个茶楼，也就是换了个新鲜说法。 再就是茶餐厅里的吃食，除了寻常茶楼能看到的瓜果点心，多了一些小甜品，小蛋糕之类的。 小情侣们会比较喜欢这种地方，只是男士们掏腰包的时候比较辛苦。 下午一点半，苟岁岁来到茶餐厅，就看到在茶楼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的穆思远。 她走过去打了招呼，“来挺早，约的是两点，他们市政的人两点上班，我提前半小时，只是为了让你腾出时间。” 穆思远起身，眼里涌动着感激，“苟知青，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昨天我就当是倒倒苦水……” 没等他说完，岁岁竖起手掌，阻止他接下来的感激话。 “即便你跟我接触不算多，但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 岁岁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了三分笑意，更多的是慎重，嘴角又若有似无的勾着。 整个神情看起来就很漫不经心，还带了那么点玩世不恭的意味。 看在穆思远眼里，那就是一种稳操胜券的笃定。 从昨天傍晚接到电话，穆思远内心激动之后，心中也是有忐忑在的。 他自然知道，苟岁岁并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更不可能因为什么“他乡遇故知”这样的话，就来帮他联系能说得上话的人。 就他对苟岁岁的了解，若是没有利益，她哪里会动？ 正是因为她明确地将利益摆出来，才让人放心。 若是她要说故交一场，出手相助，穆思远才要怀疑她是不是另有图谋。 更难的是，哪怕苟岁岁另有图谋找上他提出帮忙，也是现在的他无法拒绝的。 想到这里，穆思远轻笑点头，“苟知青有什么条件，不妨说说看？” 岁岁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只摇摇头，说：“别再苟知青苟知青的了，要么叫名字，要么叫岁岁。 都合作伙伴了，没必要这么生分。” 称呼这个事，要是她不自己提出来，穆思远怎么会冒昧喊她“岁岁”？ 两人说了会儿话，岁岁就说：“咱们先进去，这个茶餐厅都还是有人推荐的，要不然我可不知道鹏城有这样的地方。” 这个茶餐厅虽然在鹏城很新鲜，但却没有包间，只是卡座的形式。 整体风格是西式的，穆思远进门后，扫了眼餐厅的装潢，虽然神色不改，但还是能感觉到，呼吸有些局促。 这是一个人头一次接触到认知范围外的新鲜事物，会有的第一反应，并不小家子气。 苟岁岁目前并不知道来人是谁，同样也不知道对方的喜好。 但茶餐厅距离市政那么近，里头的人什么口味偏好，这里的服务生当然会有个大致了解。 岁岁询问了之后，让服务生根据市政来人的最高标准来安排。 这样总不会出错。 距离两点还差五分钟时，岁岁听到茶餐厅门口传来动静。 转过头就看到韩东进门，身后还跟着个秘书。 并且这个时候的韩东，跟昨晚看到的形象虽然不说是天差地别，总归是没有因为担忧女儿而形容狼狈。 第574章 尽己所能 韩东站在门口处，往餐厅里巡视一眼，准确地捕捉到岁岁的视线。 身侧的秘书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韩东眉梢微动，举步过来。 边上，穆思远尽力克制自己惊讶的神情，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你约见的人居然是市长！” 他自然也是头一次见到鹏程市长本人，之所以见到第一面便认出来。 实在是来鹏城这段时间，他几乎翻遍鹏城这两年以来的报纸。 韩东曾多次出现在鹏城报纸头版上，哪怕只有那么几次有照片，但已经足够穆思远将他记住了。 至于为什么光看报纸上黑乎乎的照片，穆思远就把人记住了。 自然是他刻意记下来的。 想要在鹏城立足发展，怎么能见到领导的面，连人都认不出来呢？ 苟岁岁听了穆思远这话，心下也略微震惊了下。 原来韩雯雯的父亲是鹏程市长啊。 她就说嘛，昨晚送局子里去的那个马仔头子，说话都是香江口音，一听就不是大陆人。 而对方口中的金大少，想必就是香江富商了。 香江富商公子哥绑架市长千金，图的是什么，几乎不难猜测。 她都没有给穆思远说明，要不是他说出来，自己都不知道韩东是市长。 不过，既然陆老爷子直接牵线市长，便已经足够说明，这个人很开明。 “韩先生，没想到会是您。”岁岁迎上去，率先开口打了招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随即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韩先生请坐。” 韩东心下还是有些微诧异的，没想到苟岁岁瞧着年纪不大，顶了天只大他家雯雯不超过三岁。 就能给人老练成熟的感觉，处事不惊慌。 实在很难让人不欣赏。 韩东从善如流地落座，等服务生端上清茶，才含笑，故作不高兴地说：“你这个小姑娘，昨天帮了我家雯雯，难道我还当不起你一句韩叔叔？” 堂堂鹏程市长递了个梯子过来，苟岁岁哪里有不往上爬的道理？ 她乖巧地眨了眨眼，顺势说：“韩叔叔哪里话？这不是您不发话，我怎么敢乱攀交情？ 再说了，昨晚不过是路见不平，对我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实在是不值一提。” 她这么一说，韩东更欣赏了。 笑着端茶喝了一口，瞥了穆思远一眼，才问：“说吧，费那么大周折找我，想谈什么？” 说到这里，苟岁岁微笑着看向穆思远。 见状，韩东并没有惊讶，视线也落在穆思远身上。 穆思远只觉得头皮发麻，喉咙发紧，心脏剧烈跳动，像是下一秒就要蹦出嗓子眼。 他必须要把握住眼前的机会！ 微微倾身点头以示礼貌后，穆思远才清了清嗓子，说：“韩市长，我叫穆思远，是为金氏手里的工程外包找您。 作为一个c省来的外地人，来鹏城求发展自不必说，没道理放过眼下难得的机会。” 穆思远说的很诚恳，他就是想要一个机会，也缺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停顿了下，稳了稳心神，才继续道：“当下鹏城可谓是遍地黄金，今天我们吸引了一个香江富商，明天就能引来来外资入驻。 想来市长您也知道，咱们鹏城如今的情况，招商引资后，缺的正是能够将鹏城真正发展起来的人。 若市长不嫌弃，希望我能够有机会挥动鹏城发展的第一把锄头，尽自己所能，抢先在鹏城设立一个属于我们内地人自己的建筑工程队。” 第575章 不要嫌弃 穆思远自幼自己一个人打拼，努力将自己拉扯大，好不容易在平安县有立足之地。 一路走来，就没有什么是轻而易举的。 他想要的，全靠自己去争取，凡是机会，他都会死命咬住，拼了命地干。 而现在，他之所以舍弃故土，就是因为平安县现在不能满足他对自己的要求。 想要看更大的世界，接触更高层次的人，穆思远抱着满腹野心，来了南方，来了鹏城。 韩东是他有生以来接触的头一个官员，而且还是一把手。 他就算心理再强大，没有打磕巴地说完自己的想法后，难免心中忐忑。 进入茶餐厅，秘书看到穆思远时，就给韩东说了这个人。 即便之前没有见过，韩东对穆思远也不是全然没有印象。 这会儿看到年轻人眼里的野心，踌躇满志的样子，韩东还是欣赏的。 “香江金氏入驻鹏城，确实有十分的野心……”这方面他就简单的提了一句，并没有往深了说。 “有一点你说准了，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工程队。 小伙子，你屡次上开发部，这一点很有诚心，也有耐力。 但你一个外地人，怎么让我相信，我给你施工资格证明后，能在短时间内，召集合格的工人，拉出一个一流的建筑工程队？” 说到最后，韩东目光如炬地看过来。 穆思远心头跳跃得越发欢快，他极力压着情绪，稳着呼吸。 从边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名单，以及他对未来自己建筑工程队发展的大致计划。 这个计划还是当初跟苟岁岁学来的。 在他决定搞工程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这个计划了。 这段时间不断的完善，就是为了能在今天这样的机会，把它拿出来。 韩东垂眸，面前的信签纸上，第一页就是工程队人员名单和住址，以及联系方式。 就连每个人擅长的活计，都有简单记录。 这让韩东提起了兴趣，他往后翻了两页。 看到顶端的“鹏远建筑工程队发展计划书”这个标题，韩东的兴趣再次拔高。 不过他并没有往后翻，将这份用钢笔仔细记录的文件合到一起，食指在桌面敲了两下。 这一连串动作，看得穆思远心中的忐忑更重。 像是等待宣判的囚徒，整颗心都忽上忽下的。 就在他脑子里的弦紧绷到极致时。 韩东说话了，“施工资格证明，明天你到市政找我秘书，施工资格证明，我秘书会给你。” 说完，他朝身侧伸手。 边上站着的秘书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通行条。 韩东接过去签字后，连着那叠文件一同推回到穆思远面前。 穆思远下意识说了句“谢谢您”。 韩东宽和地扯开唇角笑了下，随即起身，目光落在苟岁岁身上，“小同志还有别的事情吗？” 岁岁摇头，起身跟送他，“就这个事情已经很麻烦韩叔叔了，不敢再有别的事。” 韩东听了放松一笑，摇摇头，手指空点了点，“有空可以上我家做客，雯雯很喜欢你，我也希望她能多跟你接触。” 这话岁岁听过就过了，不过嘴上还是乖巧应下，“我也很喜欢雯雯，到时候希望韩叔叔不要嫌弃经常上门的好。” 第576章 大有帮助 穆思远跟着岁岁一同将韩与他秘书送出茶餐厅，目送二人上车。 汽车消失在公路拐角，岁岁才收回视线。 转头就见穆思远一脸不可置信地捏着那张通行条，挑挑眉。 “这就惊喜得回不过神了？” 闻言，穆思远将条子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公文包的内衬袋里，十分爱惜地拍了拍。 而后才笑着十分感慨道：“我真是没想到，你约的人会是市长。” 岁岁耸了耸肩，很直白地表示，“看见他之前，我确实不知道约见的人会是他。 不过你也别多想，昨天我不过帮了韩先生一个小忙，他能应下给你批证明，也是看中你于此事上胆大心细，目光长远。” 她之所以会说后面那话，不过是看穆思远自觉欠了她多大人情，怕他误以为韩东会点头是因为自己。 若穆思远真要是想岔了，出于对这方面的顾虑，而导致在事业上束手束脚，这并不是岁岁愿意看到的。 她要穆思远毫无顾忌地施展他的野心和宏图。 毕竟，他飞得越高，对自己这个合伙人来讲，可以得到的分红越多，才越有利。 不得不说，苟岁岁这句话还是很有用的。 但同时，他对苟岁岁的感激更多，毕竟这么敏锐地，能察觉到别人在想什么，在顾虑什么的人，着实不多。 所以，他也坦然提及先前两人商量到一半的合作之事。 “我目前的话，是打算拉一个建筑工程队出来，先将金氏集团投资的地皮上的建设拿到手，这是我在鹏城打得第一仗，但我有信心打好。 这样，岁岁，看你是等我成功拿下这一仗的胜利，有点声誉后你再投资我的工程队，还是？” 看他这么坦诚，岁岁无声轻笑，摇了摇头。 才说：“既然是合伙做生意，自然是一开始就投资的好，我只出钱，你又出钱又出力，哪能什么好事都让我占了？” 对方拿她当朋友，苟岁岁当然也不是全然黑心的资本家啊。 “刚才你给韩先生看的东西，包括了建筑工程队发展的计划书？” 穆思远见她提及，当即将东西地给她。 两人坐到茶餐厅门口的长椅上。 岁岁粗略翻看了下，以她的眼光看，如果只是作为建筑工程队发展来讲，这份计划书其实已经足够成熟了。 穆思远很明确地在计划书中，作出了当完成金氏集团手下的工程后，便会成立建筑工程公司。 成立公司，必然会扩大招收工人，鹏城这两年从外地来的无业游民，他自然会挑着合适的吸收一些，解决一下就业问题。 人多了，能干的事就更多了，比如鹏城要发展，必然少不了多方建设。 到时候他们这个已经打出名头的公司，必然是首当其冲的选择。 这一切的前提，就在于接下金氏手里的工程了。 现在施工资格证明已经搞定，至于拿下工程一事，穆思远有信心。 翻看计划书的同时，听完了穆思远的叙述，岁岁将计划书合起来还给他。 “既然要成立公司，太单一了是否也不好？ 建议从各个大学吸纳设计专业的人才，不管是建筑设计，还是室内设计，相信对你的公司都大有帮助。” 第577章 停了摩托车 不得不说，苟岁岁的一番话，直接给穆思远打开了新思路。 他之前想的，就是怎么将建筑工程队开成公司。 而且思路都是不断扩张，招收工人，包揽各个地方的工程。 不说发展到全国那么宏伟的志向了，单是能够包揽半个鹏城的工程，都值得穆思远半夜笑醒的。 “建筑设计，你是说，我们建房子，自己做设计？”穆思远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他没有抓住。 这会儿差不多快下午四点，来往茶餐厅的人多了起来。 不少人看他们俩坐在门口，一脸怪异，甚至有衣着鲜亮的少女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捂着嘴跟她的男伴嘻嘻哈哈地说着鄙夷的话。 每当这个时候，苟岁岁就很无语，精神异能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索性起身，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 穆思远自然拎着公文包跟上去。 “技术嘛，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 建筑工地上的活儿，大多都是苦力活，只要跟着干几天，便谁都会了。 你接工程，发包方会给你们一份建筑图纸，安排一个建筑工程师跟着。 不说长远的，只说现在，你们们要是在这一方面什么都不懂，也容易被人糊弄。 到时候责任还在你这里。 从长远看，咱们有自己的建筑工程师，土木工程师，以及室内设计师，这才是一个相对较为完整的建筑公司。” 说到这里，岁岁偏头看了一脸若有所思的穆思远一眼。 接着又说：“现在国内在这一方面，是趋于空白的，所以咱们也不用太着急。 稳扎稳打，最好的就是你也去上个夜大，学习一下建筑方面的知识。 不过开公司当老板，金融管理方面的知识也不可欠缺。” 穆思远艰难地眨了眨眼睛，略有几分痛苦地抹了把脸，“你说得对，决心要做什么，首先要了解，自己要有东西。” 岁岁笑了下，没再说别的，只说：“穆思远，我很看好你的野心和能力，鹏城的发展虽然可以让你赚得盆满钵满，但它毕竟只是一个城市。 若是你放眼花国，乃至放眼世界。 那么我想，构建一个建筑工程帝国，对你来说会很难吗？” 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听得穆思远胸腔一热，眼里似乎从她轻描淡写中，看到了那个未来傲然全世界的，属于花国的建筑集团。 而此时，这个建筑集团，还只是一个连施工资格证明，都还需要他们家老板上市政去取的、丝毫不起眼的、东拉西凑来的建筑工程队。 在岁岁的再三拒绝无效后，穆思远将她送回招待所门口，打算转身离开时，见汪兰心一脸惊慌地跑出来。 “岁岁，连心服饰关门了！隔壁老板说咱们走后他们就关门了，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岁岁跟穆思远对视一眼，她安抚地拍了拍汪兰心的肩膀，“兰心姐，你别急，慢慢说。” 汪兰心上午一个人出去转，因为岁岁下午有事，就没好让她陪着。 她到处看了一路，发现东西还是批发市场齐全，索性坐车到批发市场。 逛了一圈，给家里人买了些礼物，又扫了些昨天没有看到好东西。 结果到连心服饰门口时，门口停了两三辆摩托车，几个青年凑一起聊天，还看了她好几眼。 第578章 询问细节 汪兰心心里发毛呢，扭头就见人家大门紧闭。 当时汪兰心就觉得不对劲了，问了隔壁才知道，昨天她们前脚一走，人家后脚就关门了。 门口的那几个青年有心要跟她说话，不过汪兰心无心理会，而且她看这些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当然不会理。 更何况她那个时候一门心思扑在连心服饰为什么关门上。 他们可是给了订金的，要是对方就这么跑了。 汪兰心都不知道，他们在鹏城人生地不熟，就算能从京市找到鹏城这边的关系。 可能找到地头蛇吗？ 苟岁岁听完汪兰心的话，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连心超市卷款跑路。 她拍了下汪兰心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揉按了下，力图让对方情绪放松下来。 同时用精神力疏导汪兰心的慌乱，等她差不多稳定下来。 岁岁才问：“你刚才说，连心超市门口有两三辆摩托车，四五个青年？” 汪兰心有些不明白，拧眉回答道：“没错，岁岁你问这个做什么？” 真要说的话，岁岁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大清楚，就是觉得这一点有问题。 一旁的穆思远沉吟片刻，说：“我倒是不觉得连心服饰有卷款跑路的可能，老板在我们离开后就关门，说不得，跟门口的那几个青年有干系。” 汪兰心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可是她没有捕捉到。 只是皱着眉，喃喃，“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连心服饰就在批发市场，除非他已经公将店面转让了，不然怎么可能跑路？” 说到这里时，她不禁又有些懊恼，“哎呀，我当时都懵了，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要是我问隔壁老板，门口的摩托车是什么时候在的，不就知道更多了！” 岁岁摇头，并不赞同她这个说法，“要是我在，也不一定能想到这一点。 现在也就是站在旁观者角度分析问题罢了。 最重要的是……” 穆思远将她剩下没有说完的话补上，“最重要的是，隔壁店家的话不一定全是真的，毕竟连心服饰门口就蹲着人，店家大概率也不敢讲真话。” 汪兰心愣了下，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局，“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再去看看吗？” “明天再去，这个时候去批发市场说不定关门了。”岁岁并不赞同现在去。 就算没有关门，但这会儿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从这里去批发市场，路上就要话一个多小时，到时候天色暗下来，太不安全了。 有句话还是有道理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岁岁的决定，穆思远更是赞同，就算她说要去，他也会劝阻。 “这样，明天我事情办完，直接去批发市场跟你们汇合，你们也小心点。” 对于苟岁岁的实力，他并不觉得一般人能够伤得了她。 但有一些下三滥的人，最好耍阴招，让人防不胜防。 就怕苟岁岁会阴沟里翻船。 而且还有一个汪兰心在呢。 对于他的好意，岁岁并没有推辞。 目送穆思远离开后，岁岁在仔细询问了一遍汪兰心，今天她去批发市场一路的细节。 第579章 给脸不要 当天晚上，苟岁岁跟汪兰心早早睡下。 却不知道，汪兰心上午在连心服饰门口看见却没有在意的那几个青年， 有个人跟着他到了招待所。 又跟他们老大刘青林汇报了这件事。 像苟岁岁二人这样出手就是五分之一订金的人，在他们眼里无疑是大肥羊。 隔天一早。 岁岁带着忐忑的汪兰心，坐车来到批发市场。 只是她们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就被两辆摩托车打着转围在中间。 去往批发市场的那条路上，也有几个青年跨坐在摩托车上，跟打量砧板上的肉一般打量她们。 汪兰心眼皮子一跳，不由得紧张地抓住岁岁的胳膊。 但见岁岁神色平平，没有半点慌乱，只是眼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她不由得想起前日夜里，被岁岁三两下收拾的那些个马仔，现在不是还好好关在公安局里接受教育吗？ 这样一想，汪兰心顿时心安了不少。 有岁岁的武力值在，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这些人，光天化日的，也太嚣张了。 两辆围着她们打转的摩托，好似只以为耀武扬威够了才停下来。 摩托车并列在她们面前，就隔了一个步子的距离。 黑色摩托车上的刘青林，见苟岁岁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顿时兴致更大了。 他半个身体趴在车头上，摸着下巴坏笑着打量，“靓女！我混迹街头这么些年，还头一次见你这么盘靓条顺的妞！ 怎么样？以后跟哥混，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话里话外都是点评，并且最后一句话的语气里满是笃定。 似乎只要他说出来，就没有想过会遭到拒绝。 或者说，他自以为，不会有人能拒绝他的这个“邀请”。 苟岁岁目光落到他脸上。 这个男人生得确实算不错的，浓眉深眼窝，鼻梁说不上高挺但也不塌，面部轮廓是比较清晰的。 唇瓣不薄不厚，说话的时候一开一合还挺性感。 梳着大油头，穿着短款皮衣，下身牛仔裤，若是再配上一个墨镜，倒是有几分香江影视明星的派头。 随着岁岁的打量，刘青林摸了摸头发，坐直身体，一副让她尽管看，自己足够帅气的自信模样。 他的小弟们也就吹起了口哨，吹得不远处路过的妇女听了都脸红。 汪兰心也快臊死了，她有生以来，就算是在之前的那十年里，最难堪的时候，也没有这般难堪过。 在刘青林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岁岁一副鉴定完毕的模样，用平淡又嫌弃的口吻道：“不怎么样，你太丑了。” 起哄的口哨声顿时停了，刘青林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苟岁岁，好似她说的话有多不可思议。 没等刘青林说话，他身边的小弟就开始叫嚣了。 “别特娘的不知好歹啊！咱们青哥能瞧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不赶紧给咱青哥捶背捏肩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说青哥丑？ 给脸不要脸！” “对，就是给脸不要！” “青哥，咱给她绑你床上去，给她办踏实了，她就老实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 刘青林的脸黑了，但他并没有阻止小弟们的污言秽语，只是紧盯着苟岁岁。 第580章 你可以试试 “小妞，你让哥在弟兄们跟前这样丢脸，要是不跟哥走，哥可不好阻止弟兄们的意愿了啊！ 到时候，别怪我没在弟兄们面前给你留面子！” 刘青林笑呵呵地说着，到最后语气越来越阴沉，威胁之意不要太明显。 苟岁岁笑了笑，把胳膊从汪兰心手里抽出来，轻拍了下以示安慰。 岁岁上前一步，鞋尖儿几乎抵在摩托车轮胎上。 刘青林看着她靠近，心头一跳：果然是个美人啊，瞧这脸上带笑走过来的样子，真有够勾人的！ 周围的小弟们见状，又开始起哄。 “我就说嘛！咱们青哥人才这样好，哪有女人瞧不上的？” “分明就是欲擒故纵，早这样不就得了？非得要挨一顿骂！” 刺耳的口哨声再次响起，苟岁岁充耳不闻。 她朝刘青林伸出右手食指，接着手腕翻转勾了两下。 在越来越大的起哄声里，刘青林藏在发梢下面的耳朵悄悄红了，喉咙也不自觉的滚了滚。 他梗着脖子，“干什么，干什么？你就说同不同意得了，还指手画脚起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上半身还是很诚实地再次俯下去，脑袋越过车头，脸上却是不耐烦。 汪兰心都不知道岁岁现在是要干嘛，但她知道的是，绝不是对面的小混混们所想的那样。 岁岁冲刘青林扯了下唇角，而后手指张开，隔空顺着他的脸颊下滑到花衬衣领口。 在刘青林心跳如擂鼓的瞬间，猛地用力。 岁岁右脚后侧开一步的同时，刘青林也被她反手揪着腾空。 眨个眼的功夫，就把人掼到地上。 起哄声再次戛然而止，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张大嘴。 此时岁岁单膝抵着刘青林的胸口，手掐住他的脖子。 不止围观的人懵了，刘青林更懵，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苟岁岁一招撂倒了。 “你刚才说，要我跟你走？”岁岁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右手却在一寸寸缩紧。 刘青林瞬间觉得呼吸困难，面部潮红，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来了。 “放，放手！”刘青林抓着岁岁的手，用力想要掰开解救自己。 但岁岁的手就跟烙铁一样，死死禁锢着他。 刘青林感觉到自己越挣扎，岁岁的手缩得越紧！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遭受这样的侮辱，刘青林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是恼羞成怒。 况且，鹏城可以说是他的地盘，只要是在鹏城的地界上，他是打心底里不觉得有人真的敢对自己怎么样的。 现在苟岁岁掐着他脖子，不过是威胁而已。 这样想着，刘青林半点没有求饶，反而是威胁道：“你，你不敢动我，你要是动了我，别想活着离开鹏城！劝你最好松开，跟了我，我可以不计较，不然……” 岁岁的耐性耗尽。 此时那些个小弟也反应过来了，想要冲过来拯救他们老大。 岁岁抬眉扫了一眼，“想你们老大死，尽管过来就是。” 说完，她在众人或是暴怒或是担忧或是忌惮的目光下，俯身凑到刘青林耳边。 缓声道：“你想试试悄无声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我乐意效劳，就看你敢不敢了。” 第581章 依然关着 刘青林听着这平淡得没有什么起伏的话语，没忍住浑身一个哆嗦，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尿意涌起。 他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头跟眼睛都没忍住去看苟岁岁。 如同意料中对上她那双浸着寒意，好似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时，刘青林才真的相信。 她真的敢！ 不管刘青林怎么不愿意相信，但他还是怕了。 一害怕，心里那股劲儿就泄了，恐慌像是潮水一般，一浪卷着一浪几乎要将他吞没。 感受到被自己捏在手里的人，已经开始发抖，岁岁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松手。 她猛地一个用力，几乎要将刘青林的喉骨折断时，才缓缓松手。 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腿间隐隐约约有湿意的刘青林。 岁岁从包里掏出纸巾，挨个细细擦拭干净手指，对上他惊恐的眼神，“连心服饰跟你们有多少恩怨，我管不着，但我付了订金的货，得拿走。” 说完，她将纸团扔到刘青林脸上，转身对汪兰心道：“走吧。” 汪兰心几乎大气都不敢喘，直到走进批发市场的大门，确保说话那群混混听不见了，才问：“岁岁，咱们这样可以吗？我知道你厉害，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咱们可还不知道那群混混在鹏城是个什么情况呢，贸然出手会不会有事？ 而且，听那群混混的口气，他们那老大在鹏城市有身份的？” 汪兰心倒也不是害怕什么，也就是出于担心，毕竟她知道岁岁以后可还是要在鹏城发展的。 虽然她人不露面，只是当个甩手掌柜。 可那混混可是地头蛇，在鹏城要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未必不能查出来岁岁跟穆思远之间的联系。 到时候若是破坏了穆思远的生意，那对岁岁来说，也是一个麻烦啊。 岁岁笑了笑，“兰心姐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分，今天如果换了是其他的女孩子，被刘青林这般拦截。 不甘愿反抗，下场会怎么样呢？ 刚才刘青林跟他那群小弟已经说了，会受尽折磨。 而她不过是略施小惩罢了，并没有伤人要害，至于伤到的脖子嗓子，养个十天半月也就回来了。 岁岁并没有奢望让刘青林亲自经历绝望，对方就能有多少改变，毕竟人的劣根性摆在那里。 这事儿之后，刘青林会变本加厉，想要找回面子的可能性占绝大多数。 不过，那也要他能找得回去的事！ 只要他敢，她随时恭候。 听岁岁那么说，汪兰心再不放心，也不会多说什么。 叹了口气，又想到岁岁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你就确定咱们的货跟那群混混有关？” 岁岁耸肩一笑，“原本不那么确定，但今天我们刚下车就被拦在路口，很显然，昨天你回去的时候，他们跟踪你了。 并且，到今天下车之前，我们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这也是岁岁的失误，要不是今天这一出，她都没想到这群混混竟然搞跟踪的。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连心服饰门口。 “依然关着门，刚警告混混，老板不知道在哪，咱们现在要怎么才能拿到货？” 第582章 被打脸 “这就要看连心服饰的老板什么时候能收到消息了。” 苟岁岁随口回答之后，注意到隔壁店家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挑挑眉。 汪兰心听后皱眉，“可咱们也不知道这老板住哪儿，上哪儿给他通知……” 她话刚说到这里，就看到连心服饰原本紧闭的门板，被人从里面一块块拆下来。 拆除了一半之后，老板从里面出来，看着两人歉意地笑了笑。 “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一直有小流氓在找事，我也就没开门，咱们之前约定要的是两天后，你们二位是今天来提货的？” 老板直接将关门的事情推到流氓身上，并没有做出详细解释。 更没有说为什么岁岁刚教训了流氓头子一顿，他就开门了。 岁岁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也没有提，只说：“是，今天就麻烦你们将货送到火车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汪兰心疑惑，但见岁岁没问，她也就暂时按下了。 没过多久，店门口来了辆宝蓝色的三轮车。 岁岁二人跟老板一起将衣服搬上三轮车，付了尾款后，坐在车斗里前往火车站。 看着连心服饰消失在视线里，汪兰心又往车头处瞧了一眼，才问：“岁岁，那老板明显没有说实话，他像是知道你揍了那流氓头子一顿似的。” 听了这话岁岁笑了笑，揉揉脖子，“很明显，连心服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跟刘青林那帮人积怨已久。 并且刘青林等人也就是盯着他的生意，并没有真的对老板做出什么危害生命的行为，说明连心服饰老板也是有点底子的。 咱们只需要管的，是咱们的货能顺利上了火车就好，至于他们的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 有没有决定长期合作，她又有什么必要去管别人的闲事呢？ 刚出批发市场，就看到刚下公交的穆思远从马路对面过来。 开三轮的人是连心服饰老板的亲戚，见他们三人认识，停车等人上了车再重新上路。 “这……”穆思远刚才看见她们俩坐在三轮车上，就猜到事情已经摆平了，上车后还是问了句，“看来今天我是多此一举了，不来你们也能摆平事情。” 汪兰心便道：“全是岁岁的功劳。” “有个事你需要注意一下，整个鹏城地界，市井之中姓刘的管事人，有个儿子叫刘青林，别让他们知道你我合伙人的关系。” 岁岁觉得这个事有必要给穆思远提醒一下。 这个提醒让穆思远一头雾水。 看懂他眼里的意思，岁岁摊了摊手，很是无辜地表示，“我把刘青林吓得几乎尿裤子，他应该会想要报复，我马上回京，但你还在这里。” 穆思远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过来了。 “我这摊子还没摆起来，你就给我整了个隐患，你还真是……” 对此，岁岁只语重心长道：“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实话说，穆思远并不怕，毕竟他马上要带建筑队进工程，就算岁岁口中的刘家再是地头蛇，也不敢明着跟政府叫板。 再说了，这不是前头还有金家顶着嘛。 金家头一次来大陆发展，这要是让人破坏了，那不是被打脸？ 第583章 不一样 就算没有这两个支撑在，穆思远一个光脚的，也不怕刘家这个穿鞋的。 他招到手里那些个工人兄弟，也不是吃素的，真是孬种，他也瞧不上眼啊。 尽管穆思远心里觉得无所谓，但不代表他对苟岁岁口中“有压力才有动力”的说法接受。 他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岁岁从善如流地笑了，一摆手很是洒脱，“你是我的合伙人，谢就不必了，努力奋斗就好了。” 穆思远看了她一眼，意识到自己说不过，就识相的没再吭声。 司机按照之前汪兰心的示意，先驱车去了她和岁岁住的招待所，带上之前买的包和饰品，再前往火车站。 昨天汪兰心就联系了秦越，让他找人给火车站打了招呼，这两天她们会运货去京市。 到了火车站，汪兰心去找火车站站长确认托运的运费以及车次。 将东西搬上货车车厢后，岁岁跟汪兰心便直接买了火车票。 刚好站长也还在，直接给了两人软卧名额，车票是晚上九点半的。 来鹏城这些天，岁岁都没有联系家里。 趁着回招待所收拾东西时，她给拨了电话回去。 正好今天周日，这会儿中午打电话回家，自然有人接。 听到对面是爷爷的声音，岁岁关心了一下老两口的身体，以及向平向安，便道：“爷爷，南生在家吗？” 电话那头的苟利民不满意地哼了哼，“还以为我家孙女是想老头子了才打电话呢，没想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岁岁听出来老爷子是故意的，顿时哄着，“爷爷说的哪里话啊，我这不是问候完您跟奶奶的身体，以及向平和安安，才提了贺南生一句嘛。 您说我要是一句不提，您不是也要念叨我出门在外，不惦记自己对象？” 她的话说得漂亮，苟利民确实没话说。 不得不说，岁岁还是了解老爷子，他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但是被猜中心事，老爷子故作不高兴地哼了哼，才道：“南生不在，说是去顾东野那儿了，自打他战友来，他就经常往那里跑嘛。” 祖孙两人闲聊了一阵，等陆蔓华过来又说了两句。 岁岁说了今晚火车回去，后天就能到家，才挂了电话。 只是不管是生在鹏城的岁岁，还是苟利民老两口，都不知道，贺南生被人为难了。 经济开放后，全国各大小城市，偷偷做生意的几乎都冒了头。 做餐饮的更是出摊的出摊，家里有底子的，直接张罗开了馆子。 尤其京市这皇城根下，有底子，又有家学渊源的人可不少。 而贺南生此时就坐在聚满楼的小包间里。 而坐在同一个饭桌上的，并非他给苟利民老两口说的顾东野跟那群战友。 而是高洁和高教授父女俩。 贺南生眉头微皱，神色之间隐隐露着不耐。 “高教授，我有对象这事从入学以来并未有隐瞒，还请不要乱扣帽子。” 刚才他一坐下，高教授便将高洁喜欢他的事情摆出来，并且言语之间，意在指责他勾引在先！ 这个锅贺南生可不背。 他有调查过，这个高教授跟苟利民老两口可不一样。 第584章 我是为你好 高教授同样有海外经历，可在那十年却没有受到丝毫波折。 只因为他捐献祖宅，并且带着妻子女儿回了乡下老家，同时那段时间他寻了个机会去西北的研究所。 虽然没能进入核心，只是在外围打杂，但身处那样动荡的年月，只要在研究所，就是一个庇护，只是会过得艰难些。 否则，就算他回到乡下，也会被拉出去批评。 至于他那生在乡下的妻女，则对外宣称他们是工程师的家属，这才没有遭难。 高教授的确是穷苦人家出身，人聪明成绩好，建国后便考入大学。 在大学跟富家女出身的高洁母亲结识，高洁母亲不顾家里反对，执意与高教授在一起，并且远渡重洋留学。 高洁母亲接到家中来信，说是父亲在她离开后一病不起，现下已经撑不住了要她归家，高教授此时也提出要回国。 只是没想到，一回去，高洁外祖便双双去世，其余旁系纷纷回乡下避难。 高洁母亲手足无措之际，高教授便提出了捐献祖宅家财，并回他老家乡下保个平安。 高洁母亲生来没吃过苦，加上带个出生不久的女儿生活在乡下，跟高教授那一家子没什么文化的人都说不上半句话。 产后抑郁也没个说话人，没多久便没了。 高洁母亲时候，她在乡下生活的头两年很是艰难，好在高教授惦记着她，在得知妻子离世后，便托人将高洁接到身边悉心教导。 高教授跟妻子的智力也很好地遗传到高洁身上，并且有高教授的指导，在研究生恢复招生后，便直接考上京大研究生。 自幼的经历让高洁极度厌恶乡下奶奶一家人，也知道真是因为奶奶一家，她才小小年纪没了母亲。 她自视甚高，自从有一次在高教授的工作室见到贺南生。 先是被他的外貌吸引，后来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有不输给自己的智力，并且很多东西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他竟然知道。 自此便忍不住跟他交流学术，但这都是接近贺南生的理由罢了。 高洁知道贺南生有对象，从第一次见面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了，是跟高教授打听得知的。 高教授看出来她对贺南生有意，却并不阻止她与其接触。 当然，贺南生了解到的，也就是高教授的背景是如何避难的。 至于他对高洁喜欢自己这件事并未阻止。 都不用去猜，单凭今天他们父女双双坐在对面，就知道高教授是什么想法。 “小贺啊，不要这么激动。 你在物理研究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我呢，是很看好你的。 也认为，你应当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妻子，才能与你一同在以后的道路越走越远，取得更高的成就。 恰好小洁喜欢你，她的天赋想来你们接触这么久也清楚。” 说到这里，高教授摘下眼镜，拿棉布轻轻擦拭，缓缓戴上后，才接着道：“你现在这个对象，哼，若是好好搞她的农业研究，我还能看得上眼。 可她都在搞什么？一门心思扑在金钱上，满身铜臭，实在是不堪为配。 小贺，我是为你好，你只需好好想想，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第585章 颠倒是非 高洁坐在高教授身边，脸上是笃定的神情。 很显然在她心里，只要贺南生懂得权衡利弊，选择的人就该是她，而不是苟岁岁。 不提别的，单说她父亲在研究院的声誉来讲，贺南生就该知道，选了自己，就等同于给他在研究院的未来铺平道路。 换句话说，一旦贺南生成了高洁的丈夫，高教授的女婿，他进了研究院，看在高教授的面子上，都会在研究上给他一定的帮助。 在高洁看来，这都是不用考虑的问题。 除非贺南生日后并不打算走科研这条路。 但那明显不可能，若是他没有走科研的打算，为什么这两年都在研发上死磕？ 所以，今天坐在这个包间里，高洁心里并不太担心贺南生会拒绝。 贺南生皱了眉头，目光来回扫了这对看起来很是胸有成竹的父女俩几眼，随即摇摇头。 “高教授，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搞研发的目的，在于帮着咱们国家能够赶上国际科技发展的进程，不至于太落后于人。 只有科技生产力跟上了，经济才能迅速稳步地发展起来。 所以归根结底，我也不过是一个只看着金钱的俗人，跟我家岁岁凑一对刚好。 但我并不认可你口中的满身铜臭，我跟岁岁也好，以及其他趁着风头下海经商的少数人也好，都是在为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努力。” 他其实心里还挺失望的，一开始以为高教授是一个醉心科研，醉心学术的好老师。 没想到人家将他当做乘龙快婿。 眼见这对高家父女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表情都维持不住了，贺南生也没有客气。 接着道：“我以后从事什么行业，或者娶谁当妻子，跟高教授的关系不大，更与高洁女士毫无瓜葛。 当然，我想结婚的对象永远是岁岁，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只当看不见父女俩难看的脸色，“最后，我再强调一遍，还请二位别干涉我的私人生活，甚至破坏我的感情。 我想高教授大概是不希望闹得人尽皆知的吧？毕竟您看样子还是挺重名声的。” 贺南生非常爽快地将想要表达的意思，一口气全说完了。 至于对方怎么想，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果断起身，准备直接走人。 但高洁叫住了他。 “贺南生！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这样说把我置于何地？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高洁手指抵着心口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像是被负心汉抛弃的原配，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我那么倾慕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陪伴了你这么久，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着，她开始哽咽，“我陪你度过那么多次失败的实验，那些枯燥乏味的时间都是我陪你走过来的！ 你口中的苟岁岁，她陪你了吗？她连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我父亲把工作室给你做实验，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因为他的女儿喜欢你！” 贺南生的手已经握上门把手了，听到这里他停下开门的动作，却没有回头。 只淡淡道：“高教授让我考他的研究生，并将工作室借给我用，还请高洁女士别偷换概念，颠倒是非。” xs7.com 第586章 是他的目标 贺南生是因为在高教授的工作室里做实验，才会遇到高洁。 要是给个重来的机会，他不管是去研究院，或者去研究所，哪儿都能有地方，何至于闹得现在这个地步？ “至于高洁女士你口中的陪伴，我只能说抱歉，心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便再看不到旁人。 你说为了研究跟我一起学习探讨，我自然不会多想。 但相信你应该也知道，只要你表现出对我有意思，我必然会果断拒绝，并且与你保持距离。” 说完，贺南生没再停留，拧开把手。 在拉门出去之前，最后说了句，“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高教授。” 高洁都傻了，瞪着眼看他出去将门带上。 “啪”一声，门合上的声音将她惊回神。 “爸！他就这样走了？他……”高洁抬手指着门。 没等她说完，高教授就冷笑了声，说：“哼，嘴硬罢了，不过也能理解。 毕竟有天赋的人，脾气硬也是正常的。 到时候就让他知道，只有天赋没有人脉是走不长久的，他就该醒悟了。” 高教授神色之间带着不以为意，丝毫不把贺南生的话放在心上。 高洁听后很是感动，拉过椅子靠近，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高教授笑呵呵拍了拍她的胳膊。 高洁却没有看见，他此时厚重的镜片下，一闪而过的精光。 “贺南生是我看中的年轻人，你也喜欢，他可不能不识好歹。” 嘴上这么说，但高教授的神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确实是看中贺南生了，一直以来其实贺南生都还算听话的。 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 高教授很明白，正是从对方发现高洁对他的心思后，就疏远了。 并且还明确地表示不再考他的研究生。 这一点是高教授不能接受的，他有些看不太懂。 跟谈对象比起来，前途不重要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贺南生手里的那些资料。 高洁参与过，高教授却没有。 原本他是打算等着贺南生自己琢磨不出来，拿着东西来问他。 可谁知道，贺南生非但没问，还直接把东西拿去了研究院。 那些东西他没有见过原材料，就连高洁见到的也只是部分不那么重要的资料。 即便高洁有跟他说过，高教授也不能推断出来，贺南生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从当初贺南生改造的发动机来看，这些东西必然不简单。 高教授也根据高洁透露的粗略信息，曾仔细分析过，国外都没有这些东西。 得出这般结论后，他自然心急。 本以为贺南生是一心只在研发上。 毕竟高洁喜欢他的事情，这小子过了许久才发现，就很说明问题了。 但谁能想到呢？ 贺南生发现之后，会直接连他这个老师一起疏远！ 高教授哪里能看着快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 要是不将贺南生变成自己人，他要怎么顺理成章地解除贺南生的东西？ 怎么将东西传送出去？ 国内这些年，他早就待够了！ 当初若不是带着任务回来，他又怎么会回到这个除了贫穷就只剩贫穷的地方？ 现在想要出去，并且在国外拥有一个好的身份地位，他目前的贡献还不够。 贺南生就是他的目标。 第587章 眼熟 高教授心里想着怎么算计贺南生的时候。 身在鹏城的苟岁岁跟汪兰心二人已经收拾完行李，正与穆思远在饭店吃饭。 “这家店老板是我们c省人，来鹏城比我早了近一年的时间，当初经济开放的政策刚下来，他就出来了。” 穆思远给二人做介绍。 “当初来的时候，他就只有一个小推车，每天早中晚拉着推车在工厂和学校附近转悠，半年下来挣了不少钱。 刚好这个房子的房主要转手房子去海城，他就接手过来了。 半年之前这边的房子比现在还便宜，都是破破旧旧的，老板自己装修了，前边当做饭馆，后面住人。 现在也把家里的老婆孩子都接过来了，他才算是抓住开放的第一缕春风的人啊。” 说到这里，穆思远的口吻中带着羡慕。 不过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毕竟现在他手中，已经握住了在鹏城发展的第一个通行证，以后怎么走，就看他怎么干了！ 汪兰心听后“啧啧”称叹，“这么说，店老板还真算是头一个吃螃蟹的人，背井离乡下海打拼的人，就这份勇气和决心就很了不起了。 穆思远同志，你也一样，我也挺佩服你的。” 饭菜上桌，色香味俱全的c省菜。 回京市后，汪兰心还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呢，这会儿迫不及待地下筷子。 吃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竖了个大拇指。 “够正宗的，色泽鲜亮，气味勾人，吃起来更是霸道！吃过那么多菜系，我还是更喜欢c省菜。” 吃过饭，就跟穆思远道别。 在对方提出来要送他们上车时，苟岁岁拒绝了，“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会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去车站，你就不用送了。 你赶紧准备接工程的事情，好多事情需要你处理，要是你处理得不好，我也跟着损失的。” 穆思远只好点头离开。 汪兰心打了个哈欠，“来鹏城这些天，我还真是没休息好，上午把货送上火车，心里这才踏实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目光在两边的街道逡巡，正要说趁着下午还有点时间，到处走走看看呢。 目光在扫过一个人时停顿了。 再看过去时，只有对方的背影。 “咦？奇怪，那姑娘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汪兰心一时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刚就是扫了一眼，都没来得及看仔细。 等她觉得眼熟的时候，对方都已经背过身去了。 岁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方向有好些人。 人来人往的，岁岁也不知道她看的是谁。 “你说的人是哪个？” 汪兰心伸手一指，“就那个穿着米黄色短袖衬衣，下身黑底白花裙子的姑娘，诶，不见了？” 刚说着，那姑娘就消失在拐角了，连个影子都看不着。 岁岁耸了下肩，她只来得及看到对方一个裙角。 “有缘还能再见的。” 除了这个，岁岁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真要说的话，一眼扫过去没能想起来对方是谁的，只能说明也没熟悉到哪儿去。 多半之前就是点头之交。 汪兰心也学着她的样子，耸肩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逛逛去。” 只是就连岁岁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不过就是敷衍的一句话，还真让她说着了。 第588章 没一点求人的姿态 这个时候的鹏城比较乱，治安也没有啥保障。 也没有后世随处可见的摄像头，安全隐患很大。 苟岁岁跟汪兰心赶着七点半的最后一班公交到了火车站，在嘈杂的车站等候近一个小时，于九点半准点上了火车。 跟来的时候一样，依然是软卧。 两人上车的时候，车厢里就已经有其他人在了。 岁岁跟汪兰心交换着去了卫生间回来，倒头就开始睡觉。 不幸的是，这次同个隔间里有其他人。 但幸运的是，这个时代能买软卧的车票的，都是体面人，比较注重个人卫生。 也没有脚臭之类的问题，不然这一路上都是折磨。 前半夜的时候，整个车厢都安安静静的。 到了后半夜，原本沉寂得只剩呼噜声，以及列车行驶声的软卧车厢，响起了一阵仓促的脚步。 大部分人仍然在沉睡，丝毫没有被这个细微的动静惊醒。 岁岁原本也在睡梦中，耳朵一动，就醒了过来。 她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起身，站在滑动门跟前。 门外的过道上，脚步声由远及近。 像是从车头的方向奔跑过来的。 岁岁没有开门出去看，而是坐回到床铺，也没有躺下，只静静坐着，以防有什么意外。 没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停下，接着是从外面滑动门的声音。 只是半夜三更，大家都在睡觉，隔间的滑动门，都是从里面反锁了。 外面当然开不了。 不过对方滑动的并不是他们这扇门。 外面的人并没有死心，一扇门没有滑开，便又来滑动下一扇。 等到对方站在岁岁所在的这个隔间门外时。 等等，他们隔间的门有反锁吗？ 刚才她忘了查看。 念头刚起来，滑动门就开了。 走道外也没有什么光亮，对方在门口愣了一会儿。 似乎也没有想到能这么轻易就将门滑开。 回过神来后，那人飞快蹿进隔间，再手忙脚乱地将门合上落锁。 这个动静并不小，睡在岁岁上铺的男人醒了。 汪兰心跟她上铺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过来。 那人靠在门上大口喘息着，并没有轻举妄动。 岁岁上铺以为是隔间里的人去卫生间回来，很快又躺下。 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门口那人粗重的呼吸声。 只是声音并没有男人那般浑厚，能听出来是女人的呼吸声。 岁岁掏出手电，光打在对方眼睛上。 果然是个女人，穿着米黄色短袖衬衣，黑底白花裙子的女人。 她抬手挡住光线，“你他妈……” 岁岁眉头一挑，把光挪开照在一旁的门上。 “你进错隔间了吧？我们这里床位是满的。” 这姑娘，不就是中午吃过饭，汪兰心想要指给自己看的那个姑娘？ 没想到她随口一句有缘会再见，这隔了大半天，还真见到了。 只是见到的方式挺特别。 那姑娘放下手，逆着光根本看不清岁岁的模样。 “能不能把手电关了？这么对着人很没教养，知不知道？我就进来待一会儿，一会儿就离开！” 姑娘倒是不客气，说话没一点求人的姿态。 不过也是，刚才不是还张口就要骂人嘛。 第589章 更恨苟岁岁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隔间里的人惊醒了。 尤其是岁岁的上铺，本来就醒了，这会儿听到两人对话，又坐起身。 岁岁这会儿看清楚对方的脸了。 巧的是她也觉得这人眼熟。 对方好似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皱着眉头放低了姿态，“我，外面有人贩子要拐我去卖，我好不容易跑出来！ 就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吧！我不会打扰你们休息的！” 汪兰心跟她上铺也醒了，听到她的话也没出声。 这时，外面的走道再次有凌乱的脚步传来。 外面不止一个人，开门的动静很大，不过都没能拉开。 在他们过来的前一秒，岁岁才关了手电。 她已经想起来这个姑娘是谁了。 邢凡菲，白宁微的继女。 汪兰心说得还真没错，这还真是个熟人呢。 说起来，上一次见邢凡菲，已经是两年前了。 那个时候，邢凡菲认为，她一家子被抓的事情全是岁岁的过错。 后来这姑娘再没出现过，当然也没人关心她的去向。 毕竟最关心她的家人，都搬进局子里长住了。 相比自己，其实汪兰心对邢凡菲应该更熟悉才是。 直到刚才看清楚邢凡菲现在的模样，岁岁才知道。 为什么中午那会儿汪兰心没有将人认出来。 因为邢凡菲这两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张脸几乎瘦得变了样不说，整个人的气质更是变得凶恶不少。 眼神里都带着一股狠劲儿，明显能看出来，这两年吃了不少亏。 并且，岁岁还看出来一点微妙的东西。 邢凡菲杀过人了。 怎么判定一个人见没见过血，真要说，岁岁也说不大出来。 但只要这个人手上沾血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外面的人没能开门，咒骂着去了下一个隔间。 哪怕没有开灯，岁岁几人都能感觉到，邢凡菲一直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 这群追她的人，不一定是人贩子，但绝对不是善茬。 岁岁“咔”一下再次打开手电。 随即起身，将隔间里的灯打开。 邢凡菲全身戒备地贴在门上，偏头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也没敢去看岁岁等人。 岁岁关掉手电扔床上，双手环胸往床架上一靠。 “岁岁，这人……今天中午我见过的那个？”汪兰心掀开被子脚踩着鞋。 上铺的两个人多半也是找了关系买的卧铺，这会儿也没有吭声，只看着门口的邢凡菲。 邢凡菲听了这话下意识想要抬头。 或许是因为灯光太亮的缘故，她只晃了晃头。 岁岁一直盯着她，微微侧过脸，对汪兰心道：“嗯，就是她，兰心姐说得没错，是咱们的熟人。” 听到这里，邢凡菲终于没忍住抬头，露出那张瘦得跟鬼一样的脸。 憔悴又沧桑，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 由于太瘦，而显得眼睛很大，但眸子里却没多少光，反而是死气沉沉的。 “苟岁岁，汪兰心！”邢凡菲浑身都开始哆嗦了，声音更是在不住地颤抖。 她瞪着两人，准确说是含恨瞪着苟岁岁。 比起汪兰心来，她现在更恨苟岁岁。 第590章 不会不知道吧 直到现在，邢凡菲都以为白宁微是苟岁岁的亲妈，并且是苟岁岁母女害得自己没了家，沦落成现在这个模样。 看着苟岁岁的光鲜亮丽，再想想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邢凡菲更不想被他们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她不想弄死苟岁岁报仇吗？不，她想。 但她不能。 她不能在火车上闹出大动静，这里是软卧车厢，一旦动静大了，遭殃的人必然是她。 邢凡菲早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这两年她颠沛流离，历经苦楚，算是把前十几年没有尝过的苦头都尝了一遍。 她更清楚，自己之前手上是犯过事的，不管是被公安抓住，还是被之前那些人抓住，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邢凡菲瞪了苟岁岁一眼，就要开了锁推门出去。 “如果你想被那些人抓住带走，就只管出去。”岁岁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邢凡菲身子一僵，伸出去的手指下意识蜷缩。 她的确是怕了，但…… “你想怎么样？”邢凡菲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得有些刺耳。 看她浑身紧绷，好似随时都会暴伤人的模样，岁岁挑了挑眉，却不以为意。 依然用懒散的口吻，很是随意道：“没想怎么样，你今晚都可以待在这个隔间里，地儿不大，但待你一个人还是足够的。” 说完，岁岁看向上铺的两个人，笑了笑，“两位，小姑娘被坏人追着跑，二位介意让人躲躲吗？” 两人对视一眼，当然摇头。 开什么玩笑，刚才那伙人推门那么凶，动静又大。 而且看时间下一个站马上就到了，这姑娘出去，要是被那些人抓住直接拖下车，到时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虽然是陌生人，但大家萍水相逢也不能明知是火坑，将人推进去吧？ “不介意不介意，小同志随意就好。” 邢凡菲“刷”一下转过身，满是复杂地看着苟岁岁，似乎难以置信。 岁岁才懒得搭理她的情绪，回到床上拉过被子躺下，非常自然地随口道：“关一下灯，时间还早呢，大家都要继续睡。” 这随口吩咐的语气太过自然随意了些，邢凡菲骨子里的逆反一下子就起来了。 但她没有立场和理由去驳斥，听话地乖乖关了灯。 这么一会儿时间，汪兰心也认出来邢凡菲，只是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岁岁将人留下的举动，她也是支持的。 甭管当初邢凡菲对她如何挑衅，如何当着她的面意图勾引秦越，但那都不是现在该去计较的。 隔间里四人都重新躺下，心思各异地睡觉。 邢凡菲关了灯后依然靠在门边，好半天才挪动僵硬的身体，来到岁岁的床铺尾。 适应了黑暗后，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她也只能看到岁岁在被子下隆起的身形，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半晌后，邢凡菲靠着床尾坐下，慢慢合上眼睛。 殊不知她的举动全被岁岁“看”在眼里，又过了一会儿。 岁岁声音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有事情大可以寻求帮助，不方便找陌生人或者以前的老熟人，总该不会不知道公安局朝哪儿开吧。” 第591章 看在同为女性的份上 眼睛正酸涩，心里也跟着发苦的邢凡菲听到这话，好悬眼泪差点掉出来。 两年了，这两年她身边的人，不是想着怎么算计她，从她身上得到好处，就是想着怎么欺负她。 苟岁岁这话虽然没有一点关心，但明显为她好的的意思，邢凡菲又不是完完全全的蠢货，哪里会听不出来？ 想到自己当初，因为白宁微跑了，父亲却作为敌特被当场擒获的事情，找上苟岁岁大肆辱骂，并且还想找她报仇。 邢凡菲觉得自己很蠢，邢家在京市一朝不复存在，归根结底还是她爸爸做了敌特。 要说她真的不知道吗？ 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吗？ 邢凡菲当然知道她爸爸邢文化被抓，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那是她爸爸啊。 她确实恨，可是当时没什么是非观的邢凡菲，只有将一切的过错归结到外人身上，她心里才会轻松一些。 毕竟爸爸成了敌人，她这个做女儿的，能有什么好处？ 曾经对她百般讨好的朋友同学，与她划清干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落井下石，讥讽羞辱也是常态。 当时她就是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快要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才选择逃离京市的。 包括现在，邢凡菲心里依然恨苟岁岁。 她不明白，同样有个敌特的血脉至亲，为什么自己活得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而苟岁岁却能生活在阳光下！ 而且看样子，这两年过得越来越好。 难道就因为当初是苟岁岁举报她母亲的？ 难道她的朋友同学不会觉得，这种连亲情都不顾及的人，很可怕吗？ 这个问题，两年了，邢凡菲都没有想明白。 就算她知道，当初白宁微对苟岁岁并不好，甚至在危难之际抛夫弃女，但她始终是苟岁岁母亲。 邢凡菲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她既讨厌苟岁岁。 可不管她承不承认，此时心里对苟岁岁是有感激的。 想到苟岁岁的话，邢凡菲纠结又犹豫。 寻求公安局帮助吗？ 隔天，阳光透过玻璃洒进车厢，空气里好似都涌动着生机勃勃。 岁岁醒了许久，此时正靠在床头翻看小说。 没多久，对面床上的汪兰心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 见岁岁在看书，正要说话。 余光扫到邢凡菲，猛地想起半夜这人出现的经过。 她盯着岁岁，边努嘴，边用气音道：“岁岁，她要怎么办？” 闻言，岁岁朝趴在床尾睡得还挺香的邢凡菲看了一眼，目光回到书页上，“办法给她说了，怎么选是她的事。” 邢凡菲以前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冲自己龇牙咧嘴地咆哮。 样子是挺惹人厌烦的，但岁岁并没有把她当回事。 也就拿她当个无能狂怒的小屁孩了，不仅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同情她。 明明出生还算好，可老爹好死不死是个敌特，暴露身份祸害全家就算了。 还连着祖上三代，以及后代子孙都得背负骂名。 谁家摊上这样的爹不得倒霉？ 昨天留下邢凡菲，倒不是出于同情，不过是看在同为女性的份上，才施以援手。 不管邢凡菲手上粘没粘血，她都不该落到恶人手中受折磨，能惩罚她的只有律法。 第592章 到站 邢凡菲醒来后，并没有离开隔间。 外头走道上也闹哄哄的，听声音是大家在向列车员投诉昨晚被粗暴砸门的事。 岁岁推开门出去，就听到列车员保证，“大家说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今晚我们会让人盯着点，不会再有人来捣乱，打扰大家休息！” 此时，卖餐员推着早餐小推车叫卖，有人直接去餐车用餐，有人选择买了在隔间或者走道里吃。 岁岁所在隔间的其余两人选择去餐车，现在就剩下她，汪兰心以及邢凡菲。 “来两份早餐，”岁岁掏了钱，接过包子油条、豆浆和粥的同时，偏头淡淡看向邢凡菲，“我不负责你的饭。” 话音刚落，邢凡菲的肚子就“咕噜”一声长鸣，她红着脸掏包，买了早饭闷不吭声开吃。 吃过饭，另外两个人也回来了。 邢凡菲依然没有离开车厢，她捏着衣角，跟那两个人商量，这两天能不能都待在车厢，保证不会影响大家休息和进出。 那两人也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年轻，不知道是不好拒绝，还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总之他们点了头。 那边求完人，邢凡菲又别别扭扭地跟汪兰心说话。 大概是想起自己当初勾引人家丈夫别扭吧，不过岁岁看样子，现在就算是秦越站在她面前，这姑娘都不会再重蹈覆辙。 反而会因为她现在的模样躲着人。 汪兰心倒是无所谓，邢凡菲留不留的，反正也影响不了她什么。 其他两个陌生人都没意见，她更没意见。 “苟岁岁，你能让我跟你们一起去京市吗？” 跟岁岁说话时，邢凡菲身上的别扭劲儿更明显了。 岁岁一耸肩，“你随意。” 邢凡菲心里涌起一抹高兴，这是两年来头一次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说来可笑，原因却是面前这个她讨厌的人。 这样一想，邢凡菲有点想哭，好歹忍住了。 她是真不敢再在京市之外的车站下车的。 毕竟，哪里都有那些人的眼线！ 或许，一开始她踏上这列开往京市的火车时，哪怕她最初只是想要离开鹏城。 但结果就跟这列车的终点站一样，注定了是要回到京市。 邢凡菲确实说到做到，接下来一天一夜的路程，她在隔间里都保持足够的安静。 从来不插话，也不参与他们的聊天。 唯一的几次说话，都是在买饭的时候。 岁岁和汪兰心的上铺，原来是去京市的市场调研员，市政的人。 只两人出身不普通，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软卧车厢。 火车到站时，是早上九点， 岁岁跟汪兰心身上没多少行李，也就是衣服。 她们去鹏城这些天，算上路上的行程，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周时间。 京市的天气虽然暖和了些，但还不到换季的时候，两人穿了厚棉衣。 只是闷不吭声跟在二人身后的邢凡菲就惨了。 或许是这两年不在京市的缘故，也就忘了三月的京市还处在冬季。 不过没等两人可怜她，这姑娘一下车，就跑到站台边上卖棉服的地方买了件厚实的长款大棉服和大棉裤。 第593章 小媳妇一样 接着岁岁跟汪兰心就眼睁睁看她，将棉服一裹，走到墙边背对人，弯腰就把棉裤给套上了。 瞬间从一个打扮靓丽的少女，变身老娘们。 岁岁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除了有些好笑之外。 汪兰心就瞠目结舌了，“她她他，她怎么就等不及去厕所穿裤子？这光天化日的。” “冷吧，背过身去谁还能看得见？”岁岁摇摇头。 反正这年月又没监控，怕啥？ 说实话，邢凡菲长得不只是不丑，还挺漂亮。 瘦成这样，放在后世可以称得上是骨感美人。 只是她太过憔悴，脸上黑眼圈眼袋的，加上之前故意扮丑脸上脏兮兮的当然更难看了。 汪兰心说了句也是，然后叹气，“真是造孽，也不知道她这两年经历了啥，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话音刚落，秦越跟贺南生就凑过来。 “什么成这副样子了？你们盯着人干啥？”秦越二人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基本上可以说岁岁两人一下车，这俩男人就分别看到了自家媳妇。 但两人下了车非但不往出站口的方向走，还盯着一个同车厢下车的，衣着挺奇葩的女人瞧。 他们就不明白了，什么时候自家媳妇的好奇心这么重了。 不说一直盯着人家看礼不礼貌，但她们怎么还点评上了？ 他们一过来就听到汪兰心这话，实在是费解。 “呀！你们怎么来了？”汪兰心乍一听到秦越的声音还吓了一跳。 回来之前她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让秦越来接。 就想着反正她和岁岁都没有带行李，到站也是大上午了，到时候坐公交回去也成。 没想到这两人还自觉来了。 秦越就笑，“接我媳妇回家呗，这事儿当然得积极。” 他们两口子在那儿腻歪，岁岁也问贺南生，“爷爷奶奶给你说的我今天到？” 贺南生点头，“嗯，想你了，秦队也要来，我就蹭个车。” 秦越听了顿时点着他，“弟妹，你啥时候把这小子给娶了，好好管管他，蹭我车还让我当司机，太不像话了！” 贺南生没理。 汪兰心给了秦越一拳头，“你说啥呢？什么娶？人要娶也是贺南生娶岁岁，咋说话的你？” 秦越夸张地捂着心口，一副被家暴的凄惨模样，嘴上委委屈屈地反驳，“怎么就不是弟妹娶他？你看他回了京市就赖在弟妹家里，可不就是嫁给弟妹？” 汪兰心抽了抽嘴角，觉得有些尴尬。 她知道秦越跟贺南生早年一个连队出来的，关系亲厚，什么玩笑都能开。 但这开玩笑也不能当着人岁岁的面吧！ 这多不给贺南生面子，人家小贺要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日后要是跟岁岁闹别扭了。 秦越这不是破坏人小对象感情嘛！ 汪兰心越想越气，但在外头也不好让秦越脸上过不去，只好用眼神死死瞪他，“行了你，说啥呢！早饭没吃嘴巴空是吧？” 说完她正要扭头安抚岁岁两句。 却见贺南生真跟小媳妇一样，用两根手指拉着岁岁的衣角，委委屈屈地问。 第594章 反以为荣 “岁岁，你什么时候娶我进门啊？” 汪兰心好悬被口水呛到，张着嘴一时卡了壳。 秦越见状给她顺气，边用余光去瞅苟岁岁是什么反应。 说实话，他也惊着了。 跟贺南生认识这么多年，泥坑里滚过，枪林弹雨里也淌过，说是过命的交情那是一点不为过。 他当然了解贺南生，知道这东西就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正经老实的人。 更别说什么冷情冷性，他骨子里就是一团火。 看看吧，别说苟岁岁给他点火星子，这家伙自己都快给自己燃起来了。 只是就连秦越也没想到，知道贺南生不要脸，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 秦越都有受到惊吓，更何况是岁岁？ 她按住快跳的眼皮，很是一言难尽道：“贺南生，你当这是在家里吗？说话这么不注意，小心给人当流氓抓起来。” 贺南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上前一步，微微倾身凑到岁岁耳边，又像是听话地压低了嗓子，小声说着更不要脸的话，“我跟自己媳妇呢，这要是也叫耍流氓，那也是正当的。” 说完还站直了身体，冲她眨眨眼，意思：我够听话吧？这样小声外人就听不到了！所以什么时候娶我回家？ 岁岁因为自己脑补出来的内容汗颜，瞬间有些后悔她当初那么放肆地撩拨贺南生了。 现在倒好，直接换了个个儿，给他学明白了，反倒是来撩拨自己了。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岁岁心里觉得受用，却嘴上却没说。 真要说的话，其实她骨子里才是一个傲娇的人。 “行了你，收敛点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 要不怎么老话说得好，身体的反应总比嘴巴诚实呢。 贺南生瞧见了也不拆穿她，只接着说：“我快等不及了，岁岁，我们现在大三，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说毕业，但也就是明年了。 算起来，从七五年底，两人正式在一块儿，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四年多了。 即便那个时候，她对这个男人其实没多少真感情。 一开始确实有被他的颜值惊艳到，但这几年下来慢慢积攒的感情，比乍见之欢更让她心动。 仔细想想，其实他们两个并没有轰轰烈烈，相处时间也不是很多。 但彼此心里就是有对方的影子，也算是心灵上有个依托吧。 岁岁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贺南生想要做的事情，她都支持，而她想要做什么，他也从来不会阻挠，也全力支持。 直至今天，听到秦越笑话贺南生，什么时候嫁给她。 而这男人竟然也全盘接受了，并且还厚着脸皮来问她什么时候娶。 岁岁才猛然惊醒。 似乎，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贺南生的感受。 秦越刚才的话是在说笑。 可外面的人，学校里的人，贺南生接触的那些朋友同事同学的。 凡是知道他住在她家里的人，有没有背地里嘲笑过他？不用想，肯定有。 至于有没有当面，贺南生心里难不难受，苟岁岁全然不知。 但她知道的，贺南生的身家早就全给了自己。 这一想，岁岁心里生出一抹难言的愧疚与心虚。 第595章 毕业后就领证 对面一直盯着她神情的贺南生，见她垂眸沉默，忐忑的心瞬间一沉，眼神也跟着暗淡下来。 “那就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说，我有随时做好跟你结婚的准备，你别有压……” “好，”岁岁对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眼底的失落，心里跟着憋闷难受，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我们毕业就领证结婚。” 火车站人来人往，嘈杂又略显拥挤。 但贺南生却觉得他短暂的失聪了，听不见人声鼎沸，也听不到列车“呜呜”鸣笛。 他只听到他心爱的姑娘，终于点头说，要跟他结婚。 那感觉就像是从多年不穿的裤子兜里摸出一张大额钞票，被意料之外的惊喜砸中的滋味很上头。 贺南生很喜欢这一刻的心跳加速和血液上涌。 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他巴不得现在就毕业，拉着岁岁去民政局登记！ 秦越看不惯他一副傻样，“嘿”了他一声，“回了，你小子还打算在火车站安家啊！” 但他也由衷为两人高兴。 贺南生回神，“岁岁，你再说一遍呗，我还想再听一次。” 岁岁是拒绝的，她才不干这种傻事。 刚好看见邢凡菲一脸尴尬地站在几米外，垂首含胸巴不得整个人都缩厚棉衣里去的样子。 本来就瘦巴巴的身子，这会儿更是像裹了床棉被在身上。 贺南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对方脸都快埋衣领里了，看不清模样，他挑挑眉，“之前就见你俩盯着人看，认识？” 秦越也看过去，眉头皱了皱。 “邢凡菲，邢文化的闺女，在鹏城上车那晚，她被人追跑进我们车厢了。” 没等岁岁开口，汪兰心就解释了。 贺南生倒是没有多意外，他跟邢凡菲本就不熟。 秦越倒是有些微惊讶。 由于之前他媳妇跟苟岁岁都盯着人家瞧。 他与贺南生当然就多注意了一下。 邢凡菲买衣服的时候，那身穿着在京市来讲实在太过清凉，模样他们也有看到几眼。 当时他只是觉得有点眼熟，一时也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谁能想到当初闷不吭声，一消失就是两年的邢凡菲，再次出现在京市，会是这个模样。 没认出来也正常。 “看来这两年她成长了不少。”秦越啧了声如此点评。 汪兰心没忍住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前头父亲出卖国家，后头被排斥孤立。 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都不晓得吃了多少亏，上了多少当，不成长都有鬼了。 邢凡菲此时可以说是如芒在背。 不，更准确一点，应该是感觉自己像白日里意外从阴沟里窜出来的老鼠，被阳光照射，想要找个阴暗的地方躲藏。 但却由于在众目睽睽下，连动一下都不敢。 尤其对面审视她的人里，还有一个她少年慕艾时倾心多年的对象。 不过她现在对秦越，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执着。 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底气，也没有那个资格坦然而又光明正大地走到他面前。 邢凡菲心里酸楚又苦涩，但这一路上她也想过了，既然跟着汪兰心二人回来，就极有可能撞上。 现在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第596章 有一种瘦 刚才看见他们四个人和谐相处的场景，邢凡菲心里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按理说，是苟岁岁跟汪兰心好心才将她留在同一个车厢，她才能安然无恙回到京市。 她下车后实在是冻得身体都快僵硬了，看到有买衣服的就赶紧买了套上。 本是想着，套上衣服再来跟她们道谢，之后跟她们分开，她也好去公安局自首。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的对象会来接车。 不过想来也是，不论是汪兰心也好，还是苟岁岁也好。 她们两个生得一个比一个好看，秦越跟贺南生要是不盯紧点，她们要是跑了怎么办？ 邢凡菲苦中作乐地想了想那个场景，没忍住勾起嘴角，心里也跟着松快了。 最终她还是抬脚走过去，眼睛只看着汪兰心和苟岁岁。 “多谢你们带我回来，”说完只看向苟岁岁，“你放心，我不会乱跑，这就去公安局。” 岁岁听完，眉梢一挑，觉得还挺有意思，这是在跟她汇报行程？ 邢凡菲好似说完也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看到她的表情，脸上更是窘迫。 看着她巴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岁岁收回目光，询问汪兰心和秦越，“兰心姐，秦队，介意多捎个人不？” 汪兰心要是介意，那天晚上就不可能让邢凡菲留下，这两天也不会允许她待在隔间里。 秦越就更无所谓了，而且邢凡菲说她要去公安局。 他本就是公安，这摆明了有事在身上，难不成他还能不管？ 邢凡菲觉得尴尬不自在，但也知道没她说话的份。 一行人出了车站，驱车离开。 贺南生跟秦越在看到邢凡菲模样的时候，眼神触碰了一下就分开。 这个小动作汪兰心没有注意到，但岁岁看在眼里。 很显然，他们也看出来，邢凡菲有些不对劲。 汽车先是到了公安局，将邢凡菲放下，秦越再将岁岁二人送到和风居，才载着自家媳妇回家。 岁岁下车，跟贺南生一起进入和风居时，才十点多一点。 两人径直来到主屋，跟爷爷奶奶打招呼。 “回来了？”苟利民坐在沙发上，带着副老花镜，听到动静也就是掀起眼皮看了岁岁一眼。 陆蔓华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在理毛线团子，看到岁岁就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迎过去，拉着岁岁的手就开始念叨。 “哎唷，瞧你走这些天，在外面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都瘦了！” 岁岁有些哭笑不得，“奶奶，我没瘦，有好好吃饭，只是外面的饭菜没有家里的香。” 有一种瘦，叫做奶奶觉得你瘦了。 实际上并没有，说她受了，只是老人家在用另一种方式诉说想念罢了。 听到她说家里饭菜香，陆蔓华顿时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眯成了一道缝，“哎呀，知道岁岁你想念奶奶的手艺！ 奶奶晓得你今天回来，早就准备好菜了，中午就做顿好吃的，给咱们岁岁补补！” 说完闲话，老太太瞄了一旁含着笑，默默陪着他们的贺南生一眼。 便催着岁岁去休息，“好了，你也坐了那么久车，出去一趟这么奔波，赶紧去歇会儿吧，做好饭我叫你们。” 第597章 要中暑了 贺南生屁颠屁颠跟着苟岁岁来到东厢房，进屋后他赶紧合上门。 然后一把勾着岁岁的腰肢，将她带到怀里。 回到家岁岁精神全然放松，根本就没有防备，就被贺南生抵在门上。 他微勾着脖子，低头轻轻浅浅地亲吻她的唇瓣，像是怕弄疼她，极为珍惜又想要触碰。 就是这种小心翼翼的、视若珍宝的姿态，很难不让人心生欢喜。 两人唇齿纠缠。 但岁岁觉得贺南生有点磨叽，除了着迷一般地亲她之外，没有多余动作。 都谈了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什么老古董，更不是思想特别保守的姑娘。 到这种时候了，她并不介意跟对方走一下火。 贺南生动作一顿，他一直垂着眸子。 岁岁的神色反应，从始至终都被他看在眼里。 就是想要在看到她露出一丝不自然，或者说抗拒的时候，将人松开。 此时岁岁的回应，让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 闷笑声引发胸腔的震颤，从他喉咙里愉悦地倾泻出来。 像极了海螺凑到耳边，听到的海浪拍打的声音，按摩着她的耳蜗。 听得岁岁脸上泛起红晕，心跳也跟着加速。 但她再怎么也是女孩子，被刺激得羞恼了，用力咬了一下。 眼神瞪他：笑什么笑！ 岁岁前世虽然见过不少男女情爱，但亲身经历的就眼下这么一遭。 跟贺南生最亲密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 理论上，她知道男人经不起刺激，但毕竟缺乏实际的实践。 便也不知道，贺南生这会儿已经僵着身体，极力克制。 他想要松开岁岁，但又舍不得，只好用力抱着她，力道几乎要将她融入骨血。 只是也怕会弄疼她，很快又松了力道。 “岁岁，我很高兴。”贺南生抵着她的额头。 是真的很高兴，高兴岁岁在车站的时候，那句同意毕业后就跟自己领证的回应。 当时他就想狠狠将岁岁拥进怀里了，只是那会儿在外头，人多眼杂。 所以才在一回屋，就迫不及待要亲吻她，拥抱她，让她知道自己的情绪。 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喜悦。 两人的唇瓣几乎贴在一起，但又有那么一丝丝的距离。 随着贺南生说话，唇瓣无意识地触碰。 惹得岁岁本来就被他亲的红肿的嘴唇又痒又麻。 岁岁感受到了什么，红着脸推他，“好了好了，知道你高兴了，快松开，你不热我还热呢！” 贺南生不肯，掐着她腰肢往上一提，跟她目光平视。 身体突然悬空，岁岁下意识双腿圈住他的腰身，同时伸手勾住贺南生脖子。 眼里那一瞬间的惊慌取悦了贺南生。 他抱着人转身，走到沙发边俯身，动作轻缓地将岁岁放下。 将人困在自己跟沙发之间。 屋子里的炉子烧得旺，身上厚衣服没脱。 岁岁这会儿已经热得快要出汗了，她瞪着眼，“贺南生，你够了啊，屋子里这么热，再不松开要中暑了！” 贺南生又闷笑了声，随即将身体撑起一点，一手给她脱衣服。 岁岁：！！ 男人压根不管她的眼神，解了扣子，帮她将棉衣脱掉！ 岁岁有点羞耻，但她真的好热，索性就这么将衣服脱了也好。 第598章 是他能忍 贺南生也趁机褪去衣服，只穿着薄衬衣。 再次将岁岁困在自己跟沙发间，合上眼些微用力地在她唇瓣之间啃咬一通。 半晌才偏过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岁岁呼吸也有点凌乱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没有意识到贺南生怎么回事，这会儿也知道了。 毕竟她已经感受到张扬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灼热。 她现在才是真的羞耻了。 她印象里，这还是某人头一次在她面前失控了，而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控。 此时，贺南生在岁岁面前袒露他的渴望。 但也仅限于袒露，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颈窝上，岁岁身体难以抑制地一颤。 接着整个人也随之柔软。 两人现在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身体几乎可以说完全贴合在一起。 对于彼此身体的变化，感知是尤其明显的。 岁岁能够察觉贺南生的身体又滚烫了几分。 贺南生自然也在她身体变软的第一时间得知，就是因为知道，原本已经消停下去的火气，再次腾一下升起来。 真是要命！ 两人心头冒出同一句话。 贺南生是真怕自己克制不住。 岁岁则是缩了缩身子。 “别动，岁岁，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贺南生声音格外的低沉喑哑，蛊惑极了。 岁岁这一动，差点将他整破防。 “你要做就做，不做就起开，这样压着我算什么事！” 岁岁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推着他嫌弃地开口。 真是够了！ 都这样了，两人就剩下一层衣服没撕开，距离走火也只剩最后一哆嗦了。 贺南生竟然就这样压着她，就没了。 是她不愿意吗？ 不是，是他能忍。 岁岁无语至极，她没有反抗，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贺南生听出来她语气里的不耐，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想笑，但怕真的把人惹毛了不好哄，好歹憋住了。 不过这一下子，他火气降了那么一些。 贺南生撑着沙发翻身坐起来，而后拉着岁岁的手也将她拽起来。 背靠着沙发，动作轻柔地给她梳理发丝。 岁岁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开，但下一秒男人的手又伸过来。 “贺南生！” 贺南生含笑凝视，黑沉沉的眸子里尚且有欲念没有散去，隐忍将欲念关在深处，隐约可以看见。 对上他的眼神，岁岁心头一颤，不耐的情绪瞬间消失无踪。 长叹了口气，贺南生才幽幽道：“我也不想忍耐，可是岁岁，有些事婚前可以放纵，但有些事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需要结婚后才可以。” “回来的这一路，我都在忍，在火车站听到你答应毕业跟我结婚，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太想吻你了，所以刚才一进屋没忍住。 可你对我来说诱惑太大，轻微的触碰就足够让我沉沦。” 说到这里，男人垂下手拉着她的手指。 跟小姑娘撒娇一样只捏着她一根食指，轻轻摇了摇，“我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我再想跟你直接把事情办踏实了，也必须要克制。 但我不能，如果我真那样做了，我就成畜生了。” 第599章 乖乖巧巧 岁岁能听懂他表达的意思，就是想要尊重她。 不得不说，这话情真意切，很让人感动。 要是换了一般小姑娘，这会儿就该扑进男人怀里嘤嘤嘤，说你真好，就算结婚之前也愿意之类的感言。 岁岁却用眼神戳着他腰腹位置，“没做，岂不是说明畜生不如？” 贺南生：…… 要是可以，他还真想把人就地办了。 方才暧昧又黏稠的氛围，算是被岁岁那一句话给毁了个彻底。 贺南生无奈道：“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 岁岁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并且她说的也没错啊。 做了是畜生，不做就是不如畜生，换句话不就是畜生不如？ 逻辑上来讲完全没毛病啊。 不过…… “亲密关系的发生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你觉得尊重我，留到婚后，但我觉得只要感情到了就行， 不过反正憋得难受的也不是我，你愿意忍就忍着吧。” 岁岁会害羞吗？ 会，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更多的会在意自己的感受。 所以，要是因为害羞，而没有满足自己的需求，那岂不是亏了？ 况且她跟贺南生是正当的情侣关系，两人又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这要是放在后世，早躺一张床上了。 也就是这个时代了。 岁岁在贺南生这个人身上，发现了许多这个年代的缩影。 并不是思想保守的问题，而是他能守得住底线，在极大的诱惑面前坚守原则。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他这种表现有点老古板，不懂得变通。 岁岁虽然并不觉得婚前婚后如何，但她会给予尊重和理解。 毕竟贺南生的这种保守，初衷是对她的尊重。 这样她要是不理解，并且嘲讽他，难不成她还要找个守不住底线，人家勾勾手指，就松了裤腰带的人吗？ 贺南生伸手将岁岁揽进怀里，轻吻了她的额头，喟叹道：“早知道，我就提今年内领证结婚了，还要等到明年。” 岁岁刚才那番话，贺南生觉得很动听。 她愿意将自己交托给他，这说明她信任自己，不认为他是个吃了不负责的人。 正是如此，贺南生才不能动。 不能辜负这一份信任。 两人腻歪了好半天，岁岁这一路奔波也不是假的。 刚才又闹了一通，这会儿困得快睁不开眼。 发现她许久不说话，贺南生垂眸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怕她蜷在沙发上睡醒之后难受，贺南生动作轻柔地把人抱到床上，帮她舒展身体拉过被子盖上。 陷入沉睡的女孩儿嘴角轻轻弯着，相比清醒时冷淡的神情，此时竟然带着一丝甜美和清纯。 原本带有攻击性的浓颜，现下也柔和了不少，显得乖乖巧巧的。 “睡着的时候最乖。”贺南生手指刮了下她的鼻梁。 被一巴掌打开，贺南生眉宇间的笑意更浓，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直到吃饭前，岁岁才被叫醒。 不过这一觉也没睡多长时间，也就一个多小时。 洗了把脸来到主屋，向平向安也下课回来了。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第600章 不喜欢了怎么办 向安欢欢喜喜地打招呼。 平常苟岁岁在家虽然话不算多，但她不在家，爷爷奶奶时不时念叨，念叨得向平向安兄弟俩也跟着想念。 现在看到她回来，自然是高兴。 “没多久，”岁岁坐下后，打量着向安，“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在学校闯祸了？”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盯着他。 向安顿时头皮发麻，尤其是被他哥向安盯着，更是如坐针毡。 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闯祸！姐，这不是一周时间没见你了吗？看到你回来当然激动了。” 说到这，他朝贺南生努努嘴，“南生哥更激动，不信你问他。” 贺南生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他看这小子是皮痒了！ 向平轻了清嗓子，怕自家不太聪明的倒霉弟弟再说下去，面临的可就是全家人的毒打了。 “安安，还有不到四个月中考，你准备好了？” 向安听了缩缩脖子，小心翼翼地把目光落到哥哥脸上。 见对方黑着脸，当即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如果可以，向安都想时间倒回去，然后一巴掌抽晕说瞎话的自己。 他怎么想的？开玩笑还开到自家姐姐跟姐夫身上去了。 岁岁对此反应倒不大，听乐向平的话，才想起来。 对啊，向安马上中考，时间也真是快。 “安安中考准备得怎么样了？”她也跟着问了句。 向安想哭，瘪嘴道：“就那样呗，我成绩在学校年级前十的，哥，姐，你们放心吧，我不会给咱家丢脸的。” 他真的压力好大，姐姐姐夫在京大，哥哥在华大。 要是他成绩差了，这还能在家里混下去吗？ 就算爷爷奶奶不会说什么，哥哥跟姐姐不会说什么，他自己都没脸。 这么一想，向安就只想抱头痛哭。 顿时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狠狠咀嚼。 听到年级前十，岁岁瞬间就放心了。 她对向安的学习了解并不深，但年级前十怎么都不会差的。 更何况，她对向安也没有什么高要求。 尤其是在学习上，只要他日后有一技之长，能够养活自己，然后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就得了。 若是向安知道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估计得坐地上抱着她大腿哭得稀里哗啦。 但向平就不一样了，他其实心里知道，向安并不是他和岁岁的弟弟。 不是亲生的，那就必须要懂事听话，不能惹家里人生气。 否则要是他们不喜欢向安了，怎么办呢？ 向安是向平一手拉扯大的，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跟亲生的没有两样。 平日里他最担心的，就是向安会惹祸，就怕他惹出事情来。 爷爷奶奶倒是还好，尤其是奶奶疼爱安安超过自己，他没所谓，甚至有人疼安安他会很高兴。 向平真正在意的是岁岁的态度。 岁岁这个人挺冷清的，向平就算是她的同胞弟弟，也根本没有书上说的那种双胞胎之间的感应。 也觉得岁岁对自己感观一般，更何况对向安呢？ 他心里所想的这些，岁岁一概不知。 吃过饭，两个弟弟回屋休息，到点了就去学校上课。 岁岁看了下时间，也准备出门。 她那个叫沈丽的姑姑，还在公安局待着，也不知道心理安抚做得怎么样了，能不能把人带回来。 第601章 没关系 不过带回来之前，需要跟爷爷奶奶通个气，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此前苟岁岁曾经被秦越带去公安局见过沈丽，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 用精神力将姑姑混乱纠缠在一起的思维，一团糟的精神细致地梳理了一遍。 像是乱糟糟的纠缠道一起的毛线，找到一根线头，顺着这根线头一点点解开各种结，帮助她找回理智，不被情绪操控。 得知她要出门，给爷爷奶奶心疼坏了。 苟利民只是问了句，这会儿就出去。 陆蔓华则有些絮叨，脸上都是心疼，唯恐岁岁劳累了，“上午才刚回来，看你样子还没有休息好呢，现在又要出门。 有什么事情是非得现在去做的？就不能今天休息休息，明天再去。” 见爷爷奶奶担心，岁岁赶紧安抚了会儿。 从和风居出来时，她松了一口气。 家人的爱真是温暖又沉重，岁岁决定下次尽量不逆着他们的意思来。 毕竟老人家情绪上来，安慰这事儿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好的。 她总不能把异能用在关心自己的家人身上吧？ 那她成什么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岁岁可从来没有滥用异能。 她一脸后怕的模样，倒是跟平常一贯的冷淡比起来可爱了不少。 贺南生趁她不注意，抬手在她毛茸茸的头顶揉了一把，摇头笑了，“爷爷奶奶担心你，你还出来，被念叨不是正常？事情明天再办也是一样的嘛。” 这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得岁岁没忍住一个眼刀子飞过去。 随后无奈地耸肩，“没办法啊，我是要去公安局看姑姑，年前去看她的时候，她可是神志不清的，也不知道快一个月过去，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精神状态好一点了，能早点接回家还是早点接回来的好。” 毕竟家里人的陪伴，会是最好的疗愈，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和照顾的情绪，是心理辅导怎么都做不到的。 更何况，或许姑姑的精神混乱，崩溃，跟她以为的丈夫儿子都没了有很大的关系呢？ 从知道自己有姑姑那天开始，并且姑姑还活着的时候，岁岁就严重怀疑向安其实是姑姑的孩子。 不过到底是不是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听了她的话，贺南生也明白了，确实是这样。 沈丽前半生的经历实在太过凄惨，确实很需要家人的陪伴，希望能够慢慢好起来吧。 就算有些记忆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贺南生跟岁岁心里的一致想法。 只要人是好好的，有没有记忆并无关系。 到了公安局，先是找秦越安排见面。 沈丽已经从之前的看守屋里转移到公安局的宿舍。 毕竟她不是犯人，不可能一直待在那种地方，宿舍是单独腾出来的一间，里面摆了个单人床，床上用品都是按照心理辅导师的指示买来的。 连色调搭配都是柔软又温暖的，能够放松人的心情。 秦越跟贺南生留在院子里，岁岁一个人进了屋。 时隔二十多天再见面，沈丽依然枯瘦，不过身上的衣服是鹅黄色的棉质睡衣，头发也梳得很整齐。 第602章 桥梁 沈丽并没有像当初一开始岁岁见到的那样，紧贴着墙蜷缩在床上。 而是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外面发呆。 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有些阴郁，但岁岁知道她最初是什么样子，现在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最令她惊讶的是，推开门进屋后，沈丽脑袋动了一下。 岁岁没有发出声响，就那样静静看着她。 也许是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但却一直没有人说话，也没走到她面前来，觉得好奇。 沈丽出人意料地微微侧身，转过脸看过来。 原以为她能坐起来看着窗外的街道，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没想到她还会产生好奇，并且因为好奇而对外界有反应。 对外界又反应就是很好的开始！ 不过沈丽实在是太瘦了，看样子就是最小号的睡衣，也像是勉强才能挂在她身上一样，轻飘飘的，看得人眼睛泛酸。 那张脸，颧骨突出，眼睛凹陷得厉害，眼眶一圈更是有明显的青黑，长久没有得到休息就是这副样子。 鼻梁又是苟岁岁他们一家人都有的高挺，更是衬得她形销骨立，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就会散开跟空气融为一体似的。 “姑姑，初次见面，我是苟岁岁，你的侄女。”岁岁露出轻松的笑容，同时抬脚慢慢走过去。 视线一直落在沈丽的脸上，注意她的神情变化。 只要对方有一点不适应，她就会立即停下来，以免造成刺激。 那就适得其反了。 沈丽的表情木木的，眼神有些发直，但岁岁能够看到她眸子极其细微的转动了一下。 很明显是对自己的话有反应。 她也没有着急，靠近的频率没有变动，直到站在床脚，距离大概也就两米。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一个有效安全距离，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亲近或是太过疏远，也能很好的让对方放松戒备。 “姑姑，你想回家吗？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家里有爷爷奶奶，也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很爱你，很期待你的回归，你太久没有回去了……” 岁岁一个人说了很多，从回家说到家里的每一个人，说到家里是什么样的，外面现在又是什么样。 总之就是将所有新鲜的东西，全部说了个遍。 想要勾起沈丽更多的好奇心，让她产生主动去了解，去接触的渴望。 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的渐渐好起来。 “家……”沈丽突然张口，声音很是嘶哑，难听得很。 大概是太久没有说话，喉咙里被什么异物卡着，影响到嗓子发音。 就跟许久没有使用的机器，不上机油就打开了电闸，运转时发出的尖锐刺耳到让人发麻的声音。 幸好沈丽嗓音比较低，也不至于让人太难接受。 岁岁没有在意她声音有多刺耳，心里很为她感到开心。 “对，家，姑姑要跟我回家吗？” 岁岁清楚，沈丽对自己说的话有反应，很大程度的原因，在于她的精神力曾经进入沈丽脑海。 就相当于跟她有过灵魂的亲和触碰，由于这种触碰的记忆存在于沈丽的潜意识里。 在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看到，甚至是听到她说话，沈丽都会有反应。 换个说法，岁岁现在可以说，是沈丽再次重新接受并且走入现实世界的一个桥梁。 xs7.com 从沈丽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苟岁岁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一直跟随自己移动，直到她拉上门阻隔视线。 岁岁来到院子里，秦越余光注意到她，挑眉道：“看来沈姑姑恢复得不错。” 贺南生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岁岁露出笑容，点头，“是啊，多亏秦队你们照顾得好，给她置办这间看起来温暖的屋子，不然她情况不会这么好。” 秦越笑了下，只说应该的。 得知岁岁想要尽快带沈丽回去，他沉思了会，才说：“你想要带沈丽回去，我能够理解，毕竟她是你的亲人。 不过离开之前，我们需要给她做一个心理测试，看看她能不能达到回家的标准。” 毕竟沈丽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是曾经经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 就怕她精神会再度崩溃，到时候回了家里，岁岁跟贺南生又不在的情况下，家里的老人还能制得住沈丽不成？ 到时候不管沈丽是伤害自己，还是伤害别人，都很危险。 她要是伤害自己还相对好一些，但苟利民他们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好不容易找回来，却成了个精神病的女儿自残。 这些情况，秦越都考虑到了。 岁岁当然也理解，“行，我也还没有给爷爷奶奶说姑姑的事情，也需要时间。” 秦越点点头，“要去我办公室坐坐吗？” 说话间开始往外走。 公安局的宿舍楼在办公楼后面，另一边是看守所，中间是个院子，供大家平常休闲锻炼用。 “秦队方不方便说一下，邢凡菲那里怎么回事？”岁岁二人跟在他身后。 忽然想到邢凡菲，岁岁直接问。 毕竟这个人算是她从鹏城带回来的，就过问了一句。 秦越听后“啧”了一声，朝岁岁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我们公安的福星，把邢凡菲送回来，算是给我们解了燃眉之急了。” 他这么一说，岁岁原本随口一问的，现在倒是升起一点好奇。 “怎么说？” 秦越刚要开口，就有公安跑过来，“秦队，紧急情况……” “我这边有事情，弟妹想知道就让南生给你说吧，刚才我也给他说过了，今天就不请你们去办公室喝茶了。” 秦越丝毫没有把他们俩当然外人，没一点客气开始撵人。 岁岁两个也不是没眼色的，目送秦越快步离去。 “走吧，我路上慢慢给你说。”贺南生偏过头。 原来邢凡菲当初是偷偷爬上货车，这才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离开京市。 一路辗转，被人贩子发现她孤身一人，又生得白净漂亮，当即就把她骗了，准备卖给人当媳妇。 开始的时候，邢凡菲还真把人贩子当成落难后的知己救赎，直到发现对方一直盯着各种小姑娘才生出警惕。 邢凡菲人不算笨，还是有点急智在身上的。 细心发现人贩子身上有可以导致麻醉的药物后，瞬间确定自己被骗了，而且她随时有可能被卖掉。 第604章 发现 邢凡菲心里害怕极了，又觉得自己倒霉。 她计划着逃跑，但纵然伪装得再仔细，也还是被人贩子察觉到不寻常，毕竟她之前十多年，也就是个象牙塔里被保护的小姑娘。 人贩子顿时不再在她面前伪装和善，瞬间撕开面具暴露凶恶本性。 甚至为了防止邢凡菲逃跑，想从心灵上摧毁她，便将人按在地上强暴了。 社会对女性的包容性向来比较低，大多数人将女性贞洁与否放在她是否跟人发生过关系上。 这个时代更是如此，邢凡菲遭受侮辱的那个瞬间确实想过去死，但她当时想到自己不能这样死了。 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苟岁岁，她怎么会落到现在这副样子？ 强烈的仇恨让她想要活着，变强大，再回去报复。 就是这个念头，让她趁着人贩子防备心最低的时候，掏出偷来的涂了迷药的手帕，拼尽全身力气按在人贩子口鼻上。 人贩子全身都麻了，但是他本性凶恶，迷药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将人迷晕。 只是将他的力气变弱，还能挣扎着来抓她，甚至要用迷药把邢凡菲迷晕。 邢凡菲恐惧极了，情急之下抓起石头使劲往人贩子头上砸，直到把人脑袋几乎砸得稀碎，才得以逃脱。 刚杀人那会儿，她确实很害怕，每天做梦，梦里都是被她砸死的人贩子来找她索命的场景。 后来又遇到好多看她一个人，想要欺负她的流氓地痞。 这个时候，将人贩子砸死那个时候的狠劲儿，以及能够逃脱的快感终于一拥而上，让她看起来像个不要命的女疯子。 她以此吓退那些怕死的人，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准备混迹街头招小弟，为以后的报复做准备的时候。 当初被她砸死的那个人贩子的同伙，竟然在这个时候找上来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邢凡菲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一直被那些人监视着。 原来人贩子并不是简单的人贩子，而是依靠贩卖人口维持活动的敌特。 被人贩子拐骗的当天，他就将自己的存在告知他的同伙。 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被人贩子同伙熟知样貌！ 而对方找上门来，却并不是为了帮那个人贩子报仇，而是觉得她有做特工的潜质，人贩子死了就死了，废物是没有价值的。 当时的邢凡菲一心想要报复，敌特也好，街头混混头子也罢，总之只要能有实力，她觉得无所谓。 但那伙人根本就不拿她当人，竟然屡次半夜摸进房间强迫她，美其名曰优秀的特工最需要学习的就是以色侍人。 邢凡菲这才意识到，自己跟邢文化那样的敌特根本就不是处在一个级别，被人欺负就是活该的。 他们这群人不过就是常年在阴沟里上蹿下跳，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内心极度阴暗。 好不容易有了她这么个乐子，怎么能不戏耍呢？ 邢凡菲恶心透了，这个时候半点不想什么报复了，她只想逃离这群魔鬼。 有第一次伪装失败反杀的经验，这次她装得更小心，用那伙人教她的方法去对付他们。 终于在两天前，等来一个逃跑的机会。 她几乎将这伙人的钱尽数搜刮，趁着他们让她去街上行窃的时候，顺利溜走。 只是没想到临上火车还是被发现了。 第605章 有什么消息了 说来也可笑，要不是邢凡菲一直憎恨的苟岁岁，她当晚就会被抓回去，会被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其实她早就不恨苟岁岁了，甚至心里还挺感激她的。 这两年来，要不是因为对苟岁岁的恨，邢凡菲根本活不到现在。 或许早在被人贩子拐骗遭受强暴的当天，她就死了。 也或许在将人砸死后自己也找个地方了结了。 这些都是邢凡菲在审讯的时候，流着泪诉说的。 对于她的这些话，公安会一一去考证，其中最有价值的，就是她口中那群伪装成人贩子的特工。 “这些人没有点新花样，能想到的挣钱的法子也就是拐卖妇女儿童了！”岁岁听后只觉得气愤。 人贩子是真的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更何况是伪装成人贩子的特工，真该被犬决。 贺南生说到这也很愤怒，并且想要将那伙人绳之以法。 “这群敌特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必然没有多少精力放在正经工作上，自然挣不到钱。 他们又惯会享受，能想到的来钱最快，又不会轻易被发现的，也就是人贩子这条路了。” 岁岁觉得也是，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恶劣。 自己甘愿当走狗也就罢了，竟然还肆意毁掉别人的人生。 “刚才秦队夸你，一点没错，”贺南生停顿了下，“这两年秦越他们大肆动作，把能抓的敌特都抓了。 这群臭老鼠也学聪明了，切断明线保存后路，让人摸不到一点影子，实在是让人头痛至极。 不过这下好了，你碰到逃命的邢凡菲，顺手帮了一下，这一下直接就能把那些隐藏更深的臭老鼠连藤带瓜一并扫除！”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预设，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并没有十足的保证。 只能清楚一点，就安全一点。 贺南生跟岁岁刚回家，见到研究院的师哥来找自己，便离开了。 奶奶出门去跟邻居唠嗑了，只有爷爷一个人在家。 岁岁的老师秦老爷子，除了逢年过节会来一起吃饭热闹热闹。 平常只要学校没课的时候，基本上就住城南的农场去了。 岁岁进屋的时候，苟利民正在书房。 “咦，岁岁这么快回来了？事情办好了？”苟利民扫了她一眼，便扶了下老花镜，继续看书。 岁岁笑了下，并没有说话，走过去提了水壶给老爷子杯子里添了水。 “爷爷，我有事要给您说。” 听她这略显含蓄的口吻，苟利民放下书，抬头视线落在她身上。 “怎么吞吞吐吐的，什么事啊？遇到什么难处了？说说看？” 老爷子以为岁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 其实他心里还挺期待的，毕竟跟岁岁再联系上之后，她就没让他们老两口操心过。 难得她有需要，这可不得高兴嘛。 岁岁拉了把椅子在老爷子身侧坐下，“爷爷，之前您给我提过姑姑的事情，您觉得，她现在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苟利民愣了一下子，像是没听明白她说了什么。 好一会儿才微微颤着手摘下眼镜，缓缓吐出一口气，“要是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她还活着，被好心人救下，但几率很小。”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说到这里，老爷子又回想起当年，抹了把眼睛，随即动作停了下，扭头盯着她，“岁岁，难道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第606章 是不是很不好 下午苟岁岁就一定要赶着出去一趟，回来就问他她姑姑会不会还活着。 除了是得到相关的消息之外，了苟利民不作他想。 这样一想，他顿时心里也有了期待，盼望自己那也就刚出生的时候才见上一面的女儿，现在还好好活着。 如果她生活得幸福的话，那他有没有可能见一面呢？ 越想，苟利民心里的期望就越多。 但转念又一想，岁岁怕不是遇见什么骗子了吧！ 相比起岁岁那里真的有女儿的消息来，苟利民觉得被骗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孙女向来孝顺，上次他不过是随口一提，就让这孩子心里头记下来了。 于是他不等岁岁回应，便先开口劝解，“岁岁啊，爷爷奶奶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当年你姑姑意外丢失，这是当时环境太恶劣导致的错误。 爷爷自然也自责可许久，包括现在也是自责的。 没错，爷爷是希望你姑姑还好好活着，但咱们跟她失散这么些年，就算她还活着，那咱们又怎么会这么顺利得到她的消息？” 可不是吗？他之前是看向安不是岁岁跟向平母亲生的，就想着，有没有可能是她姑姑的孩子。 但这种可能性太过渺茫，也不过是他这个老家伙出于愧疚，对女儿最大的期望罢了。 看着老爷子略有些浑浊的眸子里，一开始听到她询问时亮起的光这会儿又熄灭了。 还一副“完了，我孙女儿怕是遇上骗子了”的表情。 岁岁一时有些想笑，更多的却是心酸。 说实话，当初要不是秦越带她去公安局看沈丽，岁岁还真的不会太相信这件事。 毕竟细想起来，当初可是老爷子前脚刚给自己说了有个女儿，后脚秦越就上门了。 这巧合，实在是到了让人不得不多想的程度。 摇头笑了笑，岁岁先是摇摇头，而后再点头。 “爷爷，没有骗子，姑姑确实还活着，我已经见过她了，只是有点小问题。” 苟利民听完“刷”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岁岁的眼睛。 岁岁也用力点头，表示是真的。 老爷子登时就有些站不稳了，顺势重新又坐回到椅子上，抓着岁岁的手。 “她，她人在哪儿呢？你说你见过她了，在哪里见的？她好不好？” 岁岁拍着他的手背，安抚着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姑姑她就在公安局，见面也是之前在公安局就见的，刚才我着急出去，就是去看姑姑的情况，她现在比之前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好了很多。” 闻言，苟利民鼻子一酸，眼睛也红了，一双手止不住开始颤抖。 如果说一开始他忽略了岁岁口中那个“有点小问题”，这会儿听到“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好了很多”，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变相告诉他，女儿挺不好的。 而且不只是她口中的小问题。 苟利民听到自己声音嘶哑，甚至有些发颤，“你早就见过她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岁岁，你给爷爷说实话，你姑姑她，是不是很不好？” “姑姑曾经是军人，早年落入敌手，去年才被救出来，受了不小刺激，所以，不太好。” 第607章 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之所以直接讲出来，就是因为过两天便打算把沈丽接回家。 到时候沈丽什么精神状况，回了家爷爷奶奶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早晚都得说，不如一开始就先打个预防针。 苟利民听了脸色瞬间难看得很，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好悬忍住了。 他张张嘴，发现嗓子里堵得慌，好一会儿才道。 “她……” 可张口说了一个字，他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想知道岁岁姑姑更多的情况，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声音抖得厉害。 岁岁有些心疼，更多更详细的情况她就没有摊开了说。 劝慰道：“爷爷，您别太担心，姑姑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再过阵子，我就会把姑姑从公安局接回来。 她好好儿在公安局职工宿舍里待着呢，大家对她都很照顾。 之前她的精神状态确实很差，我也不太敢跟爷爷您说，就是想着等她好点再告诉爷爷的。” 苟利民这一关过了，后面还有陆蔓华那里呢。 要知道，陆蔓华可是不知道还有这个女儿的。 苟利民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缓过劲儿来。 重重点了点头，“好，爷爷等你把你姑姑接回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爷爷奶奶都会好好照顾她。” 这话脱口而出后，苟利民忽然又意识到。 他老伴儿还不知道有个女儿的事情。 “岁岁，你奶奶那里……” 犹豫着说到这里，苟利民忽然意识到，自家孙女儿就是想着自己知道有女儿的存在，所以先跟他说了。 再由他去给她奶奶说？ 这样做思想工作，稳定安抚情绪就不需要她来做。 一时苟利民有被算计到的感觉。 他无奈地瞪了孙女儿一眼，“你呀你，还把小心思都耍到爷爷身上来了。 你姑姑的事情，一开始就是我瞒着你奶奶，现在你姑姑要回来，自然应该是我去跟她讲。” 就是不知道老婆子会不会跟他生气，到时候做饭都不让他吃了。 想到这里，苟利民心头倒是松快了不少。 接着就催岁岁给他讲沈丽更多的事情。 岁岁都挑着不那么让人难过的事情讲，比如沈丽曾经立过多少战功，反挑着好的方面讲。 苟利民如何不知道，她是不想自己伤心呢？ 听得越多，就越心酸……、 当天夜里，苟利民等陆蔓华在他身边躺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才清了清嗓子，“曼华，有件事我给你说一下，你听了后别伤心。” 陆蔓华不知道他今天要整什么幺蛾子，不过也没有睁眼，应付地“嗯”了声。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生产家华的时候，还生了一个孩子，只是当时太过混乱，孩子就丢了，情况紧急，我们跟孩子走散了……” 说着，苟利民没法再安心躺着了，他撑着床坐起来，将枕头竖着塞后背，靠在床头。 同时扭头惴惴不安地看着陆蔓华，唯恐她太过激动。 谁知道陆蔓华听过之后，竟然一点也不惊讶，甚至可以说镇定得有些过分了。 她一开始躺着，没睁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过了会儿才掀开眼皮，眼神平静地跟他对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给我讲，要带着秘密进棺材呢。” 第608章 出了意外 这下轮到苟利民震惊了。 把真相讲出来之前，他一直在做心理建设。 也在想老太婆生气之后要怎么安慰。 可他想了许多陆蔓华的反应，就是没想过她竟然会这么平淡。 甚至，听这话里的意思…… “你知道我们还有另一个孩子？”苟利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战战兢兢，觉得愧对女儿，更愧对给自己生育儿女的老伴儿。 孩子丢了他不敢给老伴儿讲，就是怕她难过伤心，伤了身子。 可现在对方的反应告诉他，她早就知道这个被自己竭力想要隐瞒的秘密！ 老爷子内心复杂得很，倒不是怪妻子知道了还装作不知道。 他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自己为什么想要瞒着妻子，妻子当然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装作不知道。 他又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蔓华冷哼了下，挪开视线盯着帐顶，平静地说：“当年我怀孕的时候，常说梦里有金童玉女钻我怀里嬉戏打闹，生产前这两个孩子又乐呵呵地进了我的梦。 所以，我一直知道我怀的是双胎，醒来后看到只有一个孩子，猜到是出了事情，看你也不好受，就没说。” 陆蔓华体质问题，怀双胎肚子也不是很大。 加上又是战时，各种资源都紧缺，根本就没有办法产检之类的。 好在当时孩子在肚子里都很乖，她也没遭罪。 想到从前，陆蔓华就没忍住又想到早早去了的苟家华，鼻子酸涩得很。 这一想，她伸手推了苟利民一把，“你说说你，没事提这个做什么？故意要惹我伤心是不是？” 苟利民觉得自己冤枉得很，他哪里是故意要惹人不高兴了？ 只是晚上跟老妻说了，总好过白天说，惹她在孩子面前哭了的好。 “我是想说，我们的女儿，她当初被组织救回去了，后来当了军人，现在还活着呢。” 至于什么落入敌手，什么受到刺激的话，苟利民觉得太伤了，没有直接说出来。 总要给妻子一个缓冲的。 果不其然，陆蔓华听到这里，也躺不下去了。 她翻身坐起来，皱着眉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表情似乎高兴，但又怕听错了。 “你是说，她还活着？你，你有她的消息了？” 说实在的，女儿丢了，陆蔓华心里怎么可能对苟利民一点怨怼都没有呢？ 只是她也清楚，这事儿只能怪该死的战争，怪无所不用其极的敌人。 现在乍一听到丢失多年的女儿还活着，陆蔓华实在太惊讶了。 原本早已不再对女儿的消息抱任何期望，现在这个消息对她来讲，跟天降馅饼也没什么区别。 看到苟利民点头，陆蔓华没忍住抓着他的手，语无伦次道：“她在哪里？好不好？现在应该结婚生子了，她丈夫待她怎么样啊？咱们能不能见一见这孩子？” 苟利民叹了口气，听得陆蔓华心都提起来了。 “那孩子叫沈丽，很优秀，立了不少功，只是后来出了意外。 在一次任务中被敌人抓住，女婿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被敌人抱走了，这孩子受了点刺激，可能有点不大好。” 第609章 投注热情 早上，向平向安洗漱完，乖乖坐到桌边吃早饭的时候，就注意到爷爷奶奶的眼睛有点不对劲。 看起来有点红红的，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爷爷奶奶，你们眼睛怎么了？昨晚失眠了吗？”向安心里没有那么多事儿，再加上回苟家之后，也是一直被宠着。 看到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直接问出来。 向平也想知道爷爷奶奶是怎么回事，没有阻止他，也询问地看向两个老人。 贺南生跟苟岁岁交换了个眼神，就知道是她把事情告诉爷爷奶奶了。 苟利民捧着饭碗，瞥一眼满脸关心的两个孙子，“吃你们的饭，吃完赶紧上课去。” 话一出来，就被陆蔓华的手肘给了一拐。 瞪他一眼收回目光，随后才冲一大一小两个孙子道：“别理你们爷爷，昨晚爷爷奶奶就是突然知道了一个好消息，咱们家里要添新的家人了，这才高兴得睡不着。” 只是这个话的歧义太大了。 向平向安听后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 尤其向安更是倒吸了口气。 随后两人的目光同时朝岁岁跟贺南生看去，最后落在岁岁的肚子上。 岁岁：？？ 贺南生额角一跳，握紧筷子扯开唇角无语地凝视两人。 兄弟俩顿时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向平求生欲很足，收回视线眨了眨眼睛。 可是按照奶奶的说法，家里要添新人，难道不就是在说，他姐肚子里有了吗？ “南生哥，是奶奶说的家里要添新的家人了，那不就是姐，唉哟！” 话还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贺南生敲了个脑瓜子，“听奶奶怎么说，别胡乱猜！” 他倒是也想，但还没结婚呢！ 向平同情地看了自家蠢弟弟一眼，心里“啧”了声，也有些遗憾，原来不是要当舅舅了。 看桌上孩子们闹了一通，陆蔓华乐呵呵的，昨晚到现在憋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嗔怪地瞪了向安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姐跟你南生哥还没结婚呢，别胡乱猜测！ 我说的家人，是你们姑姑，你们有个姑姑的，亲生的姑姑，跟你们爸爸是双胞胎。” 向安直接高兴地“哇”了一声，多一个家人，家里就多一分热闹。 向平则是心里有了丝奇妙的感觉，眨眨眼询问地看向苟岁岁。 岁岁平静地回视，没有给他任何表示。 向平却莫名接收到确认的答案，心里忍不住雀跃。 其实他一直在想，在猜测，安安跟他们家是什么关系。 现在多了一个跟他们父亲双胞胎的姑姑出来，那就说明，安安很有可能是姑姑的孩子。 安安极大可能就是他弟弟！ 这下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家蠢弟弟会因为犯蠢，被赶出家门了。 从这一天起，爷爷奶奶和兄弟俩便开始期待沈丽回家。 陆蔓华都不去跟邻居闲聊了，琢磨着给沈丽布置房间。 主屋的书房边上有一间屋子，小是小了点，但光线还是蛮好的，有太阳的时候，下午的阳光会很充裕。 正好可以腾出来做女儿的卧室。 在布置房间这件事上，她投注了极大的热情。 第610章 也是谭老师脾气好 当天下午有课，苟岁岁便回学校销了假条。 下课后，见宋一梅要去博远补习班，“一梅姐，我跟你一块儿去。” 主要是去看看，王巧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之前她莫名其妙跟自己生了隔阂。 岁岁早前就想着，要找个机会跟王巧茹好好谈谈，要是能说通，那就说。 要是说不通的话，以后就当个寻常朋友处着就好了。 两人刚出校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岁岁。 岁岁跟宋一梅同时停下来，扭过身看过去。 是同个宿舍的室友陈友娣。 “岁岁，你啥时候回来的？早前听说你去了南边，怎么样？南边好玩吗？是不是可繁华了？” 她见两个人停下来等自己，忙三步并做两步小跑过去。 陈友娣是个自来熟，就算岁岁两个搬出去住之后，算是久不来往，她一开口就拉近了距离。 她跟宋一梅都在博远补习班当老师，倒是时不时的见面。 岁岁偶尔才会去博远一次，并且大多时候都见不着。 但在陈友娣这里，就没有陌生感这三个字。 岁岁笑了笑，“刚回来，下午上课之前才销假的，你也去博远？” 陈友娣点头笑着，“去看看嘛，不过我晚上有选修，待会儿还得回来呢。” 岁岁随意点了头，打趣了她两句，“你也真不嫌跑趟麻烦的，看你这么积极，怎么，是觉得博远补习班好？毕业了打算不服从分配，要留在博远长干呢？” 不知道怎么的，这话出来，就感觉陈友娣笑容明显停顿了下。 而后才道：“哪儿啊，分配的工作要，博远的活儿也不想丢啊！这样是会很累，但挣钱的事情怎么叫累呢，对不对？” “的确没人会嫌钱多，只是你工作后未必有这么多空闲。” 岁岁只是顺着她的说法往下延了一下。 只是她没有说的是，博远愿意在补习班老师是学生的时候迁就，图的一个是大学生的名气。 另一个就是补习班的学生平常也要在学校上课。 至于毕业后工作了，谁还会迁就打工人的时间呢？又不是做慈善。 更何况，陈友娣会分配到哪里还不一定呢，总不能到时候把兼职的空缺给她留着吧？ 没这个道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陈友娣明显没有把岁岁的话当回事。 问宋一梅，“诶，一梅！你毕业后打算留在博远吗？” 宋一梅笑了笑，“这就要看毕业后干的活儿，是不是专业对口，喜不喜欢了，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工作，留在博远。” 陈友娣“哦”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博远小院。 岁岁几人是下午第一堂课下了就过来，这会儿才四点多一点。 来的时候，王巧茹在厨房炒菜，香味飘了老远，辣味十足，还有些呛人。 陈友娣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揉着鼻子摇摇头，“王巧茹做的饭菜香是香，就是太呛人了，这味道一直不散，晚上学生补课都得分心。”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嗓门小声道：“不是我说，也是谭老师脾气好！先前我听说王巧茹在外头装了个门面开馆子呢，这咋还在小院里做饭？” 第611章 又蠢又毒 这话说得，苟岁跟宋一梅同时扭头看她。 岁岁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默默地看着她。 她自从搬回和风居住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宿舍，更不可能知道宿舍现在的关系如何。 不过她对陈友娣的印象向来都是，快言快语。 大一的时候，宿舍里有个顶替别人上学的女生，陈友娣经常仗义执言呢。 只是现在她这么说，让岁岁听得有些刺耳。 她跟王巧茹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就连跟她常有往来的宋一梅都不知道。 但她却觉得陈友娣知道。 若是陈友娣不知道自己跟王巧茹之间的关系有了隔阂，她怎么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王巧茹是她知青时候的朋友，不管怎么说，关系都比她这个大学室友要亲密。 陈友娣明显不是蠢人，不然也考不上京大。 所以，对方这么说，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但要说怎么知道的，这就有得去猜了。 岁岁笑了下，意味不明地说：“巧茹姐跟谭文青在处对象，人家两口子怎么安排，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我们外人可管不着。” 宋一梅点头，皱眉不赞同地看着陈友娣，“友娣你别瞎胡说，巧茹在这里做完饭，晚上肯定有人来吃，这也是一笔收入。 就像你刚说的，挣钱的事怎么叫辛苦，也没人会嫌钱多。 巧茹做饭味道好大家都是知道的事情，她在这里做饭，也省得学生会去店里再跑一趟，本来就是图方便的。” 陈友娣没有在意宋一梅说了什么，她没想到苟岁岁会这样说。 但也不好当着面拉下脸，但也维持不住笑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就是开个玩笑，对就是说着玩的，岁岁，一梅，你们也别在意啊。 这话咱们到这里就完了，可不兴给人说！” 说完，她便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看了看，“我去办公室瞧瞧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岁岁你自己随意哈。” 看着人进了办公室，岁岁才收回目光，询问，“她一直这样？” 宋一梅叹了口气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咱们一起进了博远的几个，关系还挺好的，只是后来我家老刘不是租了房子？ 我也搬出来住了，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专业的，平常吃饭基本也很少在食堂了，联系得自然少。 有一次看到朱红云跟马田两个人一块儿，没跟陈友娣一起来，我才知道，她们三个闹掰了。” 要不是今天陈友娣来这么一出，岁岁又问起来，宋一梅并没有打算说的。 毕竟再怎么说曾经也是室友，哪怕现在算是没一起吃饭，走得不那么近了，但关系还在的。 毕竟人与人之间，有个磕磕绊绊的，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宋一梅也是今天才知道，陈友娣变化那么大。 心里顿时就想着，果然啊，朱红云跟马田跟她走得远了，也是没有道理的事。 谁没事会这样在人家背后，嚼这样有的没的舌根子？ 王巧茹跟岁岁什么关系，陈友娣不知道吗？ 她这做法，在宋一梅看来，真是又蠢又毒。 第612章 怎么想的 “诶？岁岁，你回来了？”王巧茹端着菜从厨房门口路过，扭头就看见苟岁岁跟宋一梅站在院子里。 她朝厨房里隔出来的饭堂努努嘴，“正好学生还没来，你们也来吃点？” 看了她这副样子，跟过年那会儿见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没有那么别扭和阴阳怪气了。 像是想通了？ 岁岁挑挑眉，心里倒是觉得有些欣慰。 像是注意到她的神情，王巧茹明显有些不大好意思，冲她笑了笑，示意待会儿私下再说。 宋一梅不知道两人的眉眼关司，只说：“我家老刘今天在家呢，用不着我回去，今儿我就在这里吃。” 王巧茹又是一笑，“那敢情好！” 宋一梅去办公室准备今晚讲课的教案，岁岁则钻进厨房。 王巧茹见她进来，也没客气，“正好你来了，帮我看下火呗？” 就跟当初在c省做知青的时候，两个人搭伙住一块。 只要谭文青没来，就是岁岁烧火，王巧茹炒菜。 岁岁没有拒绝，坐到灶台前边烧火。 两人时不时目光交汇了下。 显然王巧茹也想起来，当初在乡下的时候，她们关系多好。 随即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火可以小一点了，”王巧茹挥舞锅铲，快速翻炒了几下，随即将菜盛入备好的菜盆里，才对带着歉意看向岁岁，“说起来，我真的是对你有愧，岁岁。” 听她这么说，岁岁摇摇头，“没有必要有什么愧疚，只是我比较好奇，巧茹姐之前那段时间是怎么了，感觉都不像你了。” 王巧茹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啊，是猪油蒙了心！” 说着，她先将菜盆端到外面的饭桌上。 饭堂里烧着足量的炉子，就算把菜端出来，一个小时都不会凉。 还有最后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不过最后一个菜是卤肉凉拌，不用烧火。 岁岁将灶里的柴块用火钳夹到边上。 王巧茹将蒜沫、葱花、香菜，以及辣椒油外加各种调料倒在切好的卤猪头肉上，两只手都没空着，一手一双筷子快速搅拌。 “其实，就是有人在我这里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刚开始人家说的时候，我没当回事，后来说得多了，我心里就有变化了。 说真的，不怪人家在我跟前说那些话，头一次听到我没在意，第二次再听见，我就心里有疙瘩了。 本来，按理说我应该直接问你，或者告诉你，要么去问文青。 但我偏偏要自己闷着，这样自己心里难受，同时还给对方继续挑唆的机会。” 王巧茹先是做了个深刻的检讨，这也是她的心里话。 挑唆的那人确实有问题，可她觉得自己才是问题最大的。 如果她再聪明点，都不会听信旁人的话！ 岁岁听到最后，有些无语。 虽然王巧茹没有明着说，那个人说了什么话。 但她提到自己，又提到谭文青。 能让王巧茹这么在意，又对自己产生误会的，除了感情之外，她确实想不到还有什么事。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无语。 吸了口气，岁岁皱着眉头不理解地看着王巧茹。 “你那话还真是没说错，巧茹姐你还真是猪油蒙心！怎么想的啊？” 第613章 什么朋友 “就这事儿上，还能让你对我产生误会？是你对自己太没信心，太不相信谭文青，还是质疑我的为人？” 这也太离谱了！ 挑拨离间的人离谱，王巧茹居然还信了。 苟岁岁顿时五味杂陈。 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王巧茹没脑子，还是说被人误导太深？ 王巧茹这会儿说起来，心里也愧疚得不行。 听岁岁这么说她，反倒是还好受了些。 “是我不对，我当时就跟脑子被浆糊给糊住了一样，一门心思全都乱了。 岁岁，你骂我吧！ 要不然你打我也成，我知道这次我真的很过分，也没脸让你原谅。 但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到最后，王巧茹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 简直让人没眼看。 岁岁摇摇头，“我打你骂你做什么？你犯傻吃亏的人是你自己罢了，我又不亏。 就比如，你想开饭馆，但京市名厨多，有钱有势的人也多，想要在这里站住脚并且把饭馆做大，得出奇制胜。 而我有法子可以让你在餐饮行业脱颖而出，甚至打出名头来。 如果你没有幡然醒悟，而我又想要在餐饮分一杯羹，找别人也是可以的，不一定非得是你。” 说到这里，岁岁停顿了下，她只是对此无语罢了。 倒是没有生王巧茹的气，失望倒是有一点。 生气谈不上，就像她说的，自己又不亏，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王巧茹面前，将话说得那么直白。 并且一点也不动听。 听得王巧茹心里很是难受，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就是岁岁说的那么回事。 并且，岁岁刚才的意思，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想明白这一点，王巧茹哪儿还去想岁岁不再那么顾忌她感受的事情。 用力地点点头，保证道：“你放心岁岁，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将饭馆做到最好！” 对于她的保证，这一次岁岁也没有直接点头，而是说：“我愿意相信你一次，但我也必须要告诉你，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如果出了问题，你自己不能解决好……” 王巧茹自己在心里补上了她没说完的后半句话：那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只要她没能做到，以后做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可以，但生意伙伴的关系就此终结。 如果没有想通之前，王巧茹会觉得她们两个人的感情难道就不能伸把手。 想通之后，她现在也清楚。 其实最开始她能跟岁岁混，不就是她做饭上有天赋，做得也好，岁岁才负责食材的吗？ 两人一开始就是搭伙吃饭的合作关系。 要是她学不会做饭，或者说做得不好吃。 她敢保证，岁岁绝不会让自己跟着她。 这么一想之后，王巧茹对前段时间失了智一样的自己，更为唾弃。 她点头，“好，就该这样，要是我不行，正好你可以换个人合作！” 如果自己明明实力不够，还要硬捆绑着岁岁，不让她去挣这个钱。 那她也太自私了，还叫什么朋友？ 第614章 觉得谭文青现在怎么样 话说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但，岁岁可以在这个事情上不计较，愿意给王巧茹一个机会。 这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更是看在谭文青的面子上。 毕竟王巧茹除了跟她是朋友，还有谭文青这么个好对象呢。 岁岁挺看好谭文青的管理能力。 再说了，人都会犯糊涂，谁能保证自己从来不出错呢？ 更何况，就算不看谭文青的能力，就凭王巧茹的厨艺天赋，岁岁也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说白了就是，王巧茹自身有价值，要是没有价值，岁岁怎么可能跟她继续合作？ “说完你的事情了，那再说说看，给你灌输那些莫名其妙东西的人，是谁？” 在她的地盘上挑事，还拿她做幌子。 岁岁真的不知道该夸对方有野心，还是胆子大的好。 从她手里赚钱，还反过头来坑她。 这叫什么？ 端碗吃饭，摔碗骂娘？ 见岁岁冷笑，王巧茹莫名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这下她半点不再犹豫，直接将对方的名字说出来，“是陈友娣，她最开始给我说，你跟谭文青很有默契，一看就知道关系很好，比我跟你都要亲密。” 还说他们一个人说，另一个人认真听，不知情的人看了，谁称赞一句夫唱妇随。 如果说之前那王巧茹每次想起这些话，都觉得心里酸楚，就像被朋友和对象联合背叛了一样。 那么现在，她再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就很愤怒了。 陈友娣干嘛在她耳边说这些话？ 这明摆着就是挑拨离间，没安好心！ 可她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听王巧茹问为什么，岁岁哼笑出声，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还能为什么？你觉得是为什么？” 王巧茹还没有想通关键点，喃喃道：“按说，要不是你将补习班的消息优先在你的宿舍透露，陈友娣要不是你的室友，估计都挣不了这个钱。 她干嘛这么想不开？难不成是嫉妒你？她也不知道补习班是你的，要是知道了，她肯定不敢这样干。” 毕竟这个时候消息是闭塞的，最开始补习班的规模也小，他们都是分别通知自己的室友，同学，并没有满学校的发传单。 王巧茹压根就没有往自己身上想，更没有往谭文青身上想。 在她看来，论关系的话，陈友娣跟岁岁是室友，自己跟她顶多就是说过话的关系。 要不是嫉妒苟岁岁，不想看到岁岁一个“外人”经常来补习班溜达？ 但这也说不通啊！ 嫉妒的动机是足的，但这个要达成的目的看来太低趣味了些。 结果一说完，就对上岁岁摇头，眼神明显带着关爱。 看得她头皮发麻，汗毛都快炸起来了。 岁岁的眼神不是关爱，只是她忽然意识到，王巧茹脑子里还真是缺根弦。 要不是她天赋还行，这个人还真是不能要了。 “你觉得谭文青现在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换了话题，但王巧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挺好的啊，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了，在京市那么大的名气，有些来补习班的小孩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 这很能说明，博远补习班的名气和声誉了吧？” 第615章 说不下去了 在这一点上，王巧茹的认知倒是清晰得很。 苟岁岁听完，认可地点头，然后一副“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在哪里”的眼神看着她。 四目相对，王巧茹愣了下，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不是吧？ 这，还有这样的事情？ “可是谭文青是我对象啊，我跟他在谈对象诶，这件事整个补习班，所有老师都知道，就连有的学生家长都是知道的。 她怎么，怎么可能？ 明知道我跟谭文青在谈对象，她想从中作梗？” 岁岁“啧”了一声，没有接话。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为什么要挑拨我跟你的关系？”说到这里，王巧茹想起来，每次陈友娣给自己讲的那些话，不都是岁岁跟谭文青一起商量补习班发展的事？ 然后被她拿出来，偷换概念，歪曲事实之后，再来自己这里添油加醋地说。 这一想，王巧茹瞪大了眼睛，“可能，她觉得这个补习班，你也有份？所以……” 所以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想偏了。 陈友娣并不是要让岁岁不再来博远，而是要让自己闹起来，被岁岁跟谭文青排除在外。 同时，陈友娣也知道，岁岁有贺南生这个对象，不可能跟谭文青有什么关系。 而她要赶走的人，只有自己，自己走了，方便她趁虚而入？ 王巧茹一副恍然大悟，又像是踩到狗屎一样的神情，让岁岁觉得好笑。 “行了，你能想明白，多半有谭文青的功劳，这说明什么？ 他是真心喜欢你，想要跟你组成家庭的，陈友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不过要是王巧茹执迷不悟的话，谭文青会不会放弃她，岁岁也不能保证。 毕竟她并不认为，谭文青这样脑子灵光的人，会说服自己娶一个脑子不灵光，被指出问题还不加以改正的女人做老婆。 这不等同于挖坑把自己埋了吗？ 王巧茹一脸羞愧，不只是对苟岁岁，还有对谭文青的。 “陈友娣的事情，你跟谭文青说了吗？”岁岁没管她的情绪。 王巧茹点头，“过年我不是去找过你吗？那次回来，文青就给我做了思想工作。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就什么都给他说了。” “那怎么不把人开了，开学还要继续用人？”岁岁皱眉。 但话一出来，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你们是看在她是我室友的份上？还是觉得，我既然推荐她们进补习班，就是比较注重这段室友情？” 王巧茹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会儿跟岁岁讲话，跟犯了错面对班主任似的。 “那岁岁你的意思？”以她对岁岁的了解，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在意了。 岁岁哼了声，“这话你告诉谭文青，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没错，能将团队带好。 但明知道团队里有老鼠屎，却放任自流。 这让我有些怀疑，他以后会不会做到公平公正？ 要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我可以教教他。” 王巧茹下意识给谭文青解释，“不是的，文青他其实是想要问问你的意见，毕竟陈友娣是你室友……” 说着说着，对上岁岁的眼神，她就说不下去了。 第616章 喜欢攒钱 “好，我回头就给谭文青说。”王巧茹顿时明白了，室友也只是室友而已。 她看陈友娣是岁岁的室友，所以一开始不给岁岁说，就是觉得会破坏关系。 同时谭文青也是看在陈友娣是岁岁的室友，才想着把人留到岁岁从鹏城回来，问了意见之后再行处理。 但陈友娣呢？ 她挑拨离间、从中作梗的时候，可没有一点犹豫。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更蠢了。 岁岁跟她一起到外面的饭堂看了看。 饭堂是从厨房隔出来的，不算大，摆了张大长桌，以及两个长条凳。 “不是说开学后你的饭馆要开张，应该刚开张吧？不用去盯着？” 说起这个，王巧茹脸上的笑就多了。 “还没开张呢，本来嘛，是打算刚开学就开张。 但这不是岁岁你去鹏城了？我是想着让你去剪彩的，你都不在，我这心里头更没底了。” 王巧茹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跟岁岁的关系。 不过，她是没想到，自己跟岁岁道歉，说明情况之后，岁岁的反应跟她所想的有些对不上。 她是想打感情牌，岁岁直接了当拿合作与利益来说话。 而剪彩这样的事情，是想让岁岁觉得，在自己这里，她是重要的朋友。 就是不知道岁岁会怎么想了。 岁岁看着她虐待者紧张和期待的眼神，摇头一笑，“好啊，你邀请了我自然会去。 说起来，饭馆我就出了个钱，从位置到装修，我都还没有去看过，正好可以看一下。” 王巧茹的笑更多了些，使劲儿点点头，“是啊，你也投钱了，当然要去看看的。 顺便提提意见，看看我装得合不合适。” 岁岁只知道王巧茹把饭馆盘在距离几所大学距离几乎相同的老街上，这两年可以做生意之后，逐渐热闹起来，卖吃食的，衣服的，头花首饰的都有。 王巧茹的饭馆是个带后院的二层门店，并且后院也有房子。 就是院子和住宅，这个店面的价格才比人家的翻了一倍。 这家店原主人去年是着急要出国才转手的，在价格上稍微有让步。 当初岁岁知道店面位置的时候，心里就比较复杂。 不用想都知道，这条街的价值，以后翻个几倍甚至上百倍都不是什么事。 “岁岁你先坐，我去叫大家来吃饭。” 说完，王巧茹就从饭堂出去，站在院子门口吆喝了一声。 这会儿下午五点，会在博远饭堂吃饭的老师跟学生，都会自带餐盒，饭堂是不给他们准备碗筷的。 一顿饭根据每天吃的饭菜来定价格，今天荤菜多，就是五毛钱一顿饭。 价格相比在学校食堂自然不便宜，跟外头饭馆里吃也没差多少。 但王巧茹手艺好，外头饭馆有的饭菜没她做的好吃，价格还贵几分钱也不是没有。 大家在她这里吃得也很很开心。 王巧茹就更开心了。 看到几个老师从办公室出来，她就转身回了饭堂，从厨房里给岁岁拿了碗筷。 “我在这儿的饭堂，基本都是学生来吃，老师们都比较节省，喜欢攒钱，毕竟在学校吃饭更便宜一些。 学校有补贴，他们在学校吃完全够了。” 第617章 太让人羡慕了 “博远开的工资比外头厂子里的工人可高多了，都快赶上单位的干部。 但不管是咱们一届的同学，还是后面两届的师弟师妹，大家都还是不太舍得对自己好一点。” 话刚说完，几个老师就到了。 陈友娣跟宋一梅都在。 谭文青也遛遛哒哒进来了，看见苟岁岁也在，瞬间精神了。 毕竟是自己老板，不能在老板面前表现得太不着调。 “岁岁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岁岁笑着回了句“昨天”。 谭文青自己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盛了饭菜就挤到岁岁跟前。 “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你再不回来，巧茹的饭馆就不知道哪天才能开张，”说着他朝嘴里塞了口饭菜，咀嚼完吞下后。 又说：“你是不知道，这一开学，老街现在都整成新街了，一眼看去全是吃的，要我说做吃食这一块，就得赶着时候。 趁着新生还没适应别家的饭菜，咱们才能有效占据市场，这才有稳定客源嘛！”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可王巧茹摆摊的时间也不短，只要吃过的人就没有说味道差的。 总之只要店开了，客人不会少。 但要是以谭文青的说法，是想要所有人都吃他家王巧茹饭馆的饭菜？ 岁岁面无表情地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言难尽看向谭文青。 “你还想所有人都上巧茹姐饭馆吃去？” 谭文青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当然了，这样饭馆生意好嘛！” 王巧茹都不等岁岁开口，直接白了他一眼，“真要是所有人上我那吃，我得累死好吧？ 而且就算大家觉得我做的饭菜好吃，也不可能每顿都在我那吃，谁能长期吃一家饭菜，会腻的好吧？” 谭文青果断摇头，并表示不理解，“我就想一辈子都吃你做的饭，我就不会腻，这么好吃的饭菜咋还会腻呢？” “咦！”进来后盛了饭菜的老师们，原本捧着自己的饭盒默默吃，然后默默看戏。 谁知道看戏还能被塞一嘴口粮？ 顿时觉得碗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宋一梅很是受不了地打了个摆子，“谭老师，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影响？ 有什么亲密的话，关起门来你想怎么跟巧茹说不行？非得在我们跟前说！” 岁岁很是赞同地点头，“我也受不了了，还上我耳朵边说。” 要不是穿得厚，她都想看看胳膊上的那一层鸡皮疙瘩了。 王巧茹直接羞红了脸，没好气地瞪谭文青一眼，觉得这人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赶紧吃你的吧，吃都堵不上你嘴？” 学生还有会儿才会来，王巧茹在将饭菜分了两份。 给学生的那份在锅里保温，等他们来了可以直接吃。 饭堂里氛围挺欢乐的，大家本来也都是学生，互相之间相处也还和谐。 只是有个人一直脸色不太好看。 陈友娣在谭文青往岁岁跟前凑的时候。 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巧茹一眼，又往岁岁那边看。 还努努嘴，示意王琦哦阿如自己瞧。 王巧茹不是没有看到她的示意，皱眉移开目光不去搭理，当没看见。 这表情看在陈友娣眼里，就成了她不高兴，但又不敢说。 “岁岁跟谭老师的关系是真的好啊，太让人羡慕了！” 第618章 怪不得她 几个老师凑一块儿边吃饭，边叽里咕噜说话的声音都停了。 纷纷扭头看着陈友娣，眼神明显再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谭文青跟苟岁岁就不是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而且人家对象还在边上呢，陈友娣这么说话，不是膈应人嘛！ 更何况，谭文青，王巧茹，以及苟岁岁三个人，据说当初就是同一个地方的知青。 又一同考上了京市的大学，他们是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好。 偏偏陈友娣把王巧茹这个谭文青的对象排除在外不提。 这算什么？当人听不出来她在阴阳怪气？ 摆明了就是当着人家面儿挑拨离间！ 岁岁听了之后埋头吃饭的动作一顿，抬眼似笑非笑地扫了陈友娣一眼。 谭文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也扭过头看着她。 王巧茹摇摇头，瞥了眼陈友娣的蠢样，再一次觉得之前自己简直蠢透了。 怎么说呢，就很想时间倒流，回去一巴掌扇醒那个脑子离家出走的自己。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陈友娣。 陈友娣心里一慌，也意识到是自己太着急了。 但她肯定不能承认，便装着无辜说：“怎么了吗？大家都盯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话了？ 我说得不对吗？岁岁跟王巧茹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好，好到让我这个室友羡慕嘛！” 其余老师敷衍地笑了两声，小心地往谭文青两口子以及岁岁那边瞄了两眼。 发现三人脸色都很微妙，依旧盯着陈友娣，当即也不作声，默默吃饭当自己不存在。 宋一梅跟岁岁的关系近一些，她可不管那么多。 捏着筷子敲了敲饭盒，她冷笑了声，“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宋一梅紧盯着陈友娣的双眼，戳出她的心思。 “之前我跟岁岁，还有你，一起来博远的时候，闻到巧茹在做饭，你又是怎么说的？ 说谭老师脾气好，明明开了饭馆还让她在这里做饭，别说人家的饭馆没开，就是开了。 只要博远这里有人在饭堂吃饭，谭老师不另外找人负责，巧茹就是在这里干到退休，又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陈友娣没想到宋一梅竟然一点不顾室友情面，直接把这话说出来了，先前她说这个话，根本就是说给岁岁听，想要她把王巧茹赶走。 谁知道宋一梅能当着大家面说啊！ 这不是让她难堪嘛！ 陈友娣气得脸都红了，呼吸也短促了。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王巧茹把筷子拍桌上，“是故意还是玩笑，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陈友娣被她这一出整懵了。 王巧茹应该对苟岁岁和谭文青发火才对。 怎么…… 但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只好求助岁岁。 “岁岁，咱俩是室友，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没有坏心！ 窝就是心直口快，你帮我给大家说说吧，我是想到什么就说了，说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大家会想多。” 所以不是她说错了，而是大家误会了，怪不得她。 第619章 还会扩大 苟岁岁的眼神逐渐奇怪。 陈友娣被她看得心里发慌，她觉得事情似乎脱离她的掌控了。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做了那么多努力，怎么临到头还起了反作用呢？ 为什么苟岁岁不厌烦王巧茹？ 还有，明明王巧茹已经对谭文青有了误会。 并且对苟岁岁生了嫌隙，这怎么还能化解？ 难道王巧茹有这么大方，明知道有人跟她男人亲近也不在意？ “室友，确实是，”这个时候，岁岁说话了，但接着她话头一转，“室友你就没有想过，这屋子里现在坐着的人，有哪个是比你蠢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见陈友娣脸色僵住，才继续道：“这事该由谭文青处理，我没想多插手，毕竟这里是博远补习班，他是负责人。 但谁知道你能蠢到无药可救，直接跳我眼皮子跟前舞。” “我，我没有，岁岁，你是不是误会了，我……”陈友娣意识到岁岁接下来的话对自己会很不利，她下意识解释。 “闭嘴！我说话的时候，没你张口的份。”岁岁放下筷子，动作明明很轻，却像是砸在人心头。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会儿她的气场变了，让人下意识想要听从。 陈友娣更是噤若寒蝉，张着嘴跟傻子一样。 “我们办补习班的初衷，虽然人不齐，但我还是在这里说一句，你们回去相互转告，”目光从陈友娣的蠢样子上移开，在屋子里其他人身上扫了一圈。 包括宋一梅和王巧茹，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谭文青一眼。 谭文青被她这眼神看得菊花一紧。 不过很快，岁岁就移开目光，重新看向陈友娣。 “初衷，是为了让更多学生考上大学，跟我们一样能够学习更多的知识，毕业后能在各个行业为国家添砖加瓦。 这是其一，其二当然是为了赚钱，你们来补习班兼职，也是为了挣钱。 我们补习班如今在京市的名气诸位都是知道的，补习班办得好，有更多人报名，名气也就起来了。 而诸位工资也会随之增加，节假日有红包，年底有奖金，生日还有福利。 相信你们现在去外面任何一家私营单位，都找不到我们这里这么好的待遇。 我们给你们高待遇，为的就是让你们能够更好的服务学生。 严于律己，为了补习班的声誉，也为了自己的荷包，努力把工作做好，尽到自己的义务。” 众人听了，心里自然想到这两年在补习班干得多踏实，年底红包都快赶上一个月工资了，更别说平时的福利。 回学校说了，谁不羡慕？ 而且补习班的名气，是他们努力换来的！ 他们的付出，回报的不仅是钱，还有认可，学生及家长的认可，以及社会的认可。 见大家都下意识挺了挺胸膛，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 岁岁笑了下，“我很高兴你们以补习班为豪，当然补习班也以有诸位这样的老师骄傲，没有你们的付出就没有补习班的今天。” “只不过，现在有人在补习班干久了，心里滋生了野心，想要往上爬，这其实没有错。 毕竟补习班以后还会扩大，谭文青一个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事情，我也在让他寻摸人才，争取将人才留在咱们补习班。” 第620章 你们醒醒 苟岁岁讲到这里，特意停下来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果然，几个老师都眼冒精光。 要是只能一直干老师，他们就是再喜欢这里的福利，也不怎么愿意，再怎么不还是个老师吗？ 还不如去学校呢，有编制，说出去也好听。 私营等同于什么？等同于厂子里的临时工，随时有被开除的危险。 但现在不一样了，能够晋升啊！ 那岂不是只要有实力，就能能够干到管理层，那他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会儿大家都没想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苟岁岁才是博远真正的老板这回事。 下意识地相信，她说出来的话，就是接下来博远会走的路。 说他们能有机会进入管理层，那他们就一定有机会！ 见众人蠢蠢欲动，岁岁却收敛笑意，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 “但，若是有人为了往上爬，无底线无原则，这种人博远绝对不留！” 众人回神，眼神下意识往陈友娣身上飘。 陈友娣脸色青白交加，她看了王巧茹一眼。 见她近乎崇拜地盯着苟岁岁。 瞬间明白过来，王巧茹居然什么都跟苟岁岁说了！ 陈友娣脸色难看至极。 她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但对上岁岁平淡又嘲讽的眼神，连嘴都张不开。 岁岁偏头看向谭文青，见他脸上带着笑，也露出和善的笑容再次开口：“我知道以后补习班越来越大，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也没人真的做到明察秋毫，我的原则是，这种企图用下三滥的法子往上爬的人。 发现一个拔除一个，零容忍。 若是管理层有人经不住诱惑，要暴毙同流合污，那就让他一起滚蛋！” 这下谭文青笑不出来了。 他惊恐地对上岁岁别有意味的眼神。 这是在威胁他吧？是吧？ 因为他没有及时处理掉陈友娣，所以她生气了？ 可他不是等着她这个老板回来征求意见嘛！ 毕竟这是补习班成立以来，第一出算是比较大的事情。 不过现在，还考虑什么？ 再考虑下去他都快被开了！ 谭文青顿时挺直腰杆板着脸，但还不忘端起饭碗。 只是重新开始吃之前，扫了陈友娣一眼，“陈友娣，吃完饭你就去办公室把你东西收拾一下，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工资我会让财务跟你结算，按照合同规定，赔偿你半个月工资。” 这么干脆的吗！ 宋一梅都惊了。 几个老师脑子里同时飘过一句话：所以，陈友娣还真的用了下三滥的法子？ 陈友娣哪里肯？ “谭老师，你说什么啊？岁岁，你们在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想装傻，但谭文青跟岁岁都没有理会她这番话。 意识到他们是来真的，陈友娣攥紧了手指，带着恨看了岁岁一眼，复又道：“是因为我之前不小心说错话？说岁岁你跟谭老师关系好？ 难道我说错了？要是关系不好，他能允许你在博远指手画脚？连他对象王巧茹都没这个资格！ 这不是关系好是什么？我没说错吧？” 说到这里，陈友娣见岁岁重新看向自己。 谭文青和王巧茹的眼里更是有愤怒。 她心里更得意了，觉得自己说准了，然后自以为拆穿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嘲讽道：“刚才苟岁岁说那番话，你们还真信？她跟博远毫无关系啊，你们醒醒！” 第621章 她向来低调 “陈友娣，你够了！”谭文青忍无可忍，拍了桌子。 这会儿大家也反应过来。 对啊，苟岁岁只是偶尔会来博远补习班。 听说这个院子，隔壁的小楼都是她的。 她来看看确实无关紧要，可是她刚才在指手画脚，谭文青也没有否认什么。 难不成还真跟陈友娣说的那样？那王巧茹也能忍？ 陈友娣发现众人眼神的变化，很是得意。 谭文青越愤怒，她越得意。 “怎么？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了？真是可笑，敢做还不让说？” 说罢还转眼讥讽王巧茹，“还有你，王巧茹，你也是真的蠢！你看看，人家苟岁岁都当面跟谭文青亲亲热热说话，把你丢在一边。 明明你才是博远的老板娘，谭文青都没让你说话，她苟岁岁偏能在这里指点江山，你还没意识到问题吗？” 像是接受自己一定会被赶走，陈友娣直接发疯了。 “说是室友，跟你做室友我真感到羞耻！苟岁岁，你刚才那番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为了往上爬不折手断？ 真可笑啊！那你呢？你这个当着王巧茹的面摘桃子的人，就尊贵了？ 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你还有男人呢，我可是单身！” 谭文青都不敢去看岁岁的脸色。 他就想不通了，怎么就能把他跟岁岁扯到一起！ 他又不是没对象！是他平时在大家面前秀的恩爱不够吗？ 陈友娣是岁岁室友，应该是见过贺南生的。 为什么这姑娘在见过贺南生跟岁岁一起的画面，还能想到岁岁会看上他？ 真不是谭文青妄自菲薄，实在是他有自知之明。 不说别的，就凭贺南生那张脸，那身板，他就比不了。 更别提他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你可闭嘴吧！自己思想肮脏，就觉得所有人都肮脏？”谭文青头都大了。 苟岁岁不想让人知道她才是博远的老板，所以谭文青没说。 但现在要是不说，这流言蜚语可就要一直存在了！ 岁岁当然也知道，她扫了那几个吃瓜群众一眼，笑了下。 陈友娣看到这个表情，心头一跳。 “你们大概都知道，这里和隔壁都是我的。” 众人都点头，这个又不是秘密，谭文青从来没有隐瞒过。 陈友娣心里不好的预感更重了。 岁岁欣赏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缓缓道：“地方免费给博远用，以及当初谭文青提出要开办补习班，但他手上没有资金。 钱，我投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傻子都知道。 人家凭啥指手画脚？凭博远压根从头到尾，就是人家的！ 谭文青是管理人。 陈友娣直接身体一软，从板凳上后翻在地。 她苍白着脸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想到当初她给王巧茹说，苟岁岁每次来博远，都跟谭文青接触比较多，跟他太亲密的事。 一开始王巧茹就说，两人在谈博远的发展。 她就没当回事过，后来王巧茹被她洗脑了，就不提这个事了。 但也没说过，苟岁岁是博远老板啊！ 她猛地转头看向王巧茹。 王巧茹这会儿心里畅快得很，好心冲她笑了下，“岁岁投资的事情，整个博远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她向来低调，不让我们说，我们当然不会往外说。” 第622章 开除了 陈友娣被博远开除了。 她不服气，屡次上博远小院闹，有几次还是当着学生的面。 看她那个架势，大有一副：不让我干，那大家都别干了！ 谭文青自认还算是个好性子的人，也在博远这两年的经营经验中，磨出了脾性。 也不是长了本事，脾气也跟着长了。 而是知晓面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 换句话说，就是长了情商。 他懒得跟陈友娣计较对错的事，直接一张公告复印两份。 一份贴小院外，一份贴隔壁小楼底下。 公告里也没说啥细节，就是说陈友娣污蔑诽谤上级，破坏博远补习班内部团结，就是一颗老鼠屎。 如果博远再留下她，对长期发展不利。 博远是大家的，为了博远的未来，大家的未来，便开除陈友娣博远补习班老师的身份。 并且看在两年共事的情分上，酌情不予罚扣薪资。 若是她再上门闹，就不顾情面直接送公安局，请她喝茶。 谭文青一直按着博远是大家的，这个理念来经营博远。 所以博远的老师们，对博远的归属感还是很强的。 毕竟福利待遇到位，学校同学老师知道他们是博远的，羡慕有之，赞赏有之。 谁让博远那么出息，在京市早早打出了名头，连在大老板那里都有名号呢。 也是因此，老师们对陈友娣很是不屑。 甚至担心因为她上门闹，会破坏博远的声誉。 一个个比谭文青还着急。 谭文青就想着，博远现在比不得前刚开始的时候了，得把安保也搞起来。 苟岁岁得知谭文青这个想法，给了他顾东野的地址，让他自己找顾东野去。 前两天顾东野还上门来抱怨，说手上运输线是越跑越远，钱包越来越鼓。 但那些退伍上门寻出路的战友，也不少啊。 正好，就让谭文青这里帮他解决一两个岗位的。 谭文青找到远东运输公司，跟门岗提了博远和苟岁岁的名字，门岗让他做个登记就放行了。 他登时就觉得这个好。 边往办公室走，嘴里边念叨。 “看来专业的事，还得需要专业人来做！” 从岁岁那里，谭文青知道远东的人，除了一开始跟着顾东野倒腾黑市的弟兄，大半都是部队上退下来的。 门岗那位缺了条胳膊，腿上也有伤，走路都不平坦，但给单位看个门是不成问题的。 且别看人家少条胳膊。 谭文青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一看就知道，人家就算在让他条胳膊，他都干不过人家。 至于其他身上没有残疾的，大多都是回了家乡，修了段时间的地球，可怎么也适应不了。 正好贺南生去了信，战友之间相互联系上，想来的都陆续来了。 能开大车上路，指不定路上碰到不长眼的，还能松松骨头呢。 挣钱多不说，怎么着也比在家刨土舒坦。 谭文青敲了挂着办公室牌子的门。 “进！” 推门进去，就见顾东野坐在办公桌后翻文件。 他抬眼扫了谭文青一眼。 两人曾在和风居见过一面，自然是脸熟。 只是彼此不熟悉。 “你不是那谁，博远的谭，谭老板？” 顾东野撂下手里的事务，起身出来给谭文青倒了杯茶。 他也是看报纸的，尤其是开了公司之后。 第623章 接回家 顾东野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谭文青的博远在京市名头有多响亮。 他本人也可想上一次京市报纸呢，多风光啊。 要知道他家老头子可是每日一早必看报。 若是哪天能让他家老头子在报纸上看见自己，肯定就不会骂自己没出息了。 光是想想，顾东野都挺直了腰板。 “唉，顾老板，不用这么客气。” 说着，谭文青将水杯接过来。 嘴上说着不用客气，其实两人就像是在比谁更客气。 最后还是顾东野本性暴露，直接说：“嗐，谭老板，你可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找我是要我带东西啊，还是送信？” 他之所以这么问，实在是不少人就是这么干的。 要给亲戚朋友送信的，捎带点什么东西的。 觉得邮寄太慢，就上顾东野这头来打听。 知道顺路，给了点钱，就拜托顾东野的车队给捎带过去了。 一开始，顾东野还挺不乐意的。 觉得自己是干运输的，怎么就成了给人送信捎东西的呢？ 这不成了跟邮局抢生意了吗？ 他有跟苟岁岁抱怨过。 岁岁一听，心里就想：这不就是后世快递物流的雏形嘛！ 好家伙，这送上门的商机，就顾东野这大傻子还往外推呢！ 当时岁岁就说：“人家让你送就送，只要钱到位，确认东西不是什么违禁品，送就对了。” 顾东野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跟啥过不去，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吧。 但是这样的事情多了吧，总有人会说，他们运输队成啥了？ 岁岁一听就笑了，“先慢慢送着，等什么时候托你们捎带东西的人多了，就可以再新开出一个部门来，专门给人捎带东西。 只是到这种程度，就不能用捎带这个词，应该用运送，就跟运输一个意思，准确一点，就是邮寄，只是比邮寄花的时间要快上一半的时间，快件快送。” 顾东野听到这里，哪里还坐得住。 他心里是一点计较都没了，巴不得马上全城的人都来他公司捎带东西。 这样他好把这个快件快送部门开起来！ 因此，这会儿他才会这么问谭文青。 距离苟岁岁跟他提出快件快送这个部门的设想，过去已经快一个月了。 他这部门可算是有了点着落。 但顾东野也发现，部门要真正开起来，还真就没有运输那么简单。 谭文青倒是听说过远东运输公司能帮人送信件，通常着急的人都会来远东公司。 “不不不，要是有这个需求，我铁定来照顾远东生意，只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顾东野挑挑眉。 谭文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说远东运输公司的员工，有大半都是部队退下来的，我来是想问问，要是我想招两个人，顾老板能不能匀给我俩。” 他，自然不知道，顾东野正为即将到来的几个战友安置问题发愁呢。 “太好了！谭老哥，你可是帮了我大忙，走，今天必须请你去搓一顿！” 这边顾东野拖着一脸茫然的谭文青去了饭馆，另一边，苟岁岁也去了公安局，将沈丽接回了家。 第624章 温暖 原本沈丽就经过苟岁岁用精神力疏导，混乱的神经已经被分离。 剩下的，只需要细心修养，以及心理排解。 这段时间，又经过公安局的心理疏导师努力，沈丽的状况比之前好了不少。 岁岁来接人的时候，沈丽虽然依然没有说话，但能从神态看出来，她挺期待的。 坐上车，沈丽就像个头一次出门的小朋友一样，趴在车窗上盯着外头看。 可以说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这状态在谁看来，都是很喜人的进步。 汽车在和风居门口停下。 岁岁下车后帮沈丽开了车门。 “姑姑，到家了，快下来，爷爷奶奶在家等着呢。” 说着，她伸手将沈丽扶下车。 沈丽眼里带着好奇和迷茫。 一路上，岁岁也跟她说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就是她亲生爸妈，很想念她。 同时也很期待她的回归。 刚下车，和风居内就传来脚步声，以及陆蔓华隐隐带着埋怨的话语。 “都说了今天小丽回家，你还老塞书房里不出来，我看你就是没把小丽当回事！” “我这不是近乡情怯嘛，我心里也急，哎唷，蔓华你慢点走，小心路滑！” 苟利民的语气明显无法维持平静。 岁岁冲目露诧异的沈丽眨眨眼，随后挽着她的胳膊，同她一起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陆蔓华老两口就出来了。 只是看见沈丽，两人瞬间停下脚，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虽然调养过后，沈丽如今脸上胳膊腿上都挂上肉了，但看起来还是比常人消瘦。 甚至还没岁岁身上肉多。 脸色更是称不上健康，只是不那么蜡黄了，看起来苍白，一看就是气血亏损。 老两口看着看着，眼圈通红。 “小丽？” 陆蔓华抖着声音喊了声。 苟利民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丽看了看两个老人，眨眨眼，扭头抓着岁岁的手，盯着她。 岁岁安抚地拍了拍她，随后道：“爷爷奶奶，姑姑回来了，咱们先回家，进屋再说。” 说完，她挽着沈丽，“姑姑，这就是我们的家，家里有爷爷奶奶，还有向平向安，不过向平向安都在学校，晚上他们回来，你就能见到了。” “先回家，先进屋，进屋咱们再说！” 陆蔓华用力点头，拉着苟利民站到边上。 直到岁岁跟沈丽进了门槛，才合上大门，跟在两人身后。 进了主屋，陆蔓华便招呼着。 “小丽，妈在得知你回来的时候，就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布置好了。 只要外头有太阳，你的被褥妈都会抱院子里头去晒，暖烘烘的，还有太阳的味道呢！ 来，跟妈到你房间看看，布置得喜不喜欢？” 像是全然不知道沈丽精神出了问题，陆蔓华脸上堆着和蔼又慈爱的笑容。 亲昵地到沈丽跟前，颤抖着双手想要触碰，但又怕吓到闺女。 老太太扭头抹了把眼睛，期待地看着沈丽。 沈丽听她说了那么大一通话，看了看岁岁。 见岁岁点点头，她才跟着冲老太太点点头。 只是在岁岁要将手抽出来时，一把抓住，手上劲儿不小，显然很紧张。 岁岁无奈只好带着她，跟着陆蔓华，来到专门布置出来的，女儿家的房间。 房间都是暖色调的，窗帘被套被单，包括墙纸都是温暖又活泼的颜色。 沈丽站在门口没多久，就松开紧抓着岁岁的手，自发往里走。 第625章 庆幸 当天晚上，向平回家早，看见一个陌生但又面熟的女人坐在主屋沙发上。 向平知道这就是他姐先前提过的姑姑。 “姑姑，你好，我是向平，岁岁的双胞胎弟弟。” 向平礼貌地打了招呼，尽管这个姑姑只是眼神苍白地看过来，里面有迷惑，好奇。 甚至有一丝见了生人的抗拒。 向平知道她的大致情况，轻轻颔首，放下书本去厨房帮忙。 没多久，饭菜上桌。 向安“哒哒哒”跑回来，满头的汗。 陆蔓华随手拿了块毛巾给他擦汗，“瞧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一头汗舒服了？” 向安傻笑一阵，被催着洗了手，到餐厅便看见沈丽。 “这是姑姑吧？” 向安自来熟地挤到沈丽身边，一个劲介绍自己。 “姑姑，我是向安，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叫我安安就好啦！” 说着，见沈丽坐在饭桌前，并没有动筷子，他伸手帮着夹了菜。 还是他自己喜欢的。 看得陆蔓华老两口心惊肉跳的，唯恐刺激到沈丽。 谁知沈丽垂眼睛看了碗里的菜，又看看向安。 更让人错愕的是，她居然真的动筷子了。 只是手有些抖。 苟岁岁跟贺南生对视一眼，暗暗挑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子情深？ 只是她对爷爷奶奶倒是没有这种血脉相连的反应…… 刚这样想，岁岁又否定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沈丽并没有抗拒两个老人的接触。 还是相比起来，对向安的反应更强烈一些。 或者，向安像他父亲？ 吃过饭，向安回学校上晚修，向平去了书房，两个老人陪着姑姑。 岁岁跟贺南生收拾了碗筷进厨房刷碗。 贺南生只让她收碗筷进来。 “我记得你生理期就是这个时候，还是别沾水了。” 岁岁也就靠在门口，等他洗干净沥干水才接过来放橱柜里。 刷了碗，两人手牵手出门，只是出了门便松开手。 现在手牵手出门，让人看见，就算是领证上岗的两口子，被人瞧见了都得被说耍流氓呢。 “中午东子请吃酒，韩队也在，他说，兰心嫂子前段时间摆摊，没几天就把进购的衣服卖完了。 恰好东子接了鹏城的生意，嫂子就画了衣服样式，托去鹏城的弟兄进货回来。 算下来有些日子了，车队应该到鹏城了。” 听后，岁岁倒是有几分诧异，“摆摊？兰心姐不是说开店嘛？” 贺南生笑笑，“是想看看市场，找找定位再开店吧，毕竟就算要做大，也不是一口吃成胖子的事。 而且她在学校招服装设计师，这你应该听到过消息。” 岁岁点头，这个她确实听到过风声。 当时还感叹谁那么有远见呢。 原来是兰心姐，那就不奇怪了，毕竟之前他们提到过。 京市的灯光越来越明亮，照在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似乎进入八零年之后，时间就过得飞快。 自从沈丽回了家，爷爷奶奶有了事情做，不只是每天喝茶看报。 两个老人担心沈丽身体，想着法给她补。 至于沈丽会不会恢复正常，其实对他们来讲，并不那么重要。 当然如果能够恢复，自然是最好不过。 但若是没法恢复呢，他们也不会太过于执着。 沈丽是爷爷奶奶的失而复得，比起她的精神状况来讲，她还活着已经令人满足和庆幸了。 第626章 有什么事 鹏城。 苟岁岁离开前扔了个雷就跑，给穆思远留下刘家这么个大麻烦。 即便穆思远知道，刘家暂时肯定是不知道自己跟苟岁岁之间的合作。 但他向来都是谨慎行事的人，自然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首先，刘青林父辈爷爷辈呢，就是在鹏城这片地皮上摸爬滚打的。 人家地皮蛇，要想知道点什么，能查不到？ 再说了，之前苟岁岁跟汪兰心来鹏城进货，还是穆思远带她们俩去的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又是刘家收保护费的地儿，他们真想知道，还真就不难。 就算不知道两人之间有合作，但只要查到他们认识，要想找穆思远麻烦，压根就不需要理由。 为此，穆思远一直防备刘家找上门。 不过，这一个多月过去，金家的项目到手了，刘家却并未找上门。 穆思远此时正带着建筑队的工友们，在工地上打地基。 建筑面积大，楼层高，地基也就相对挖得深一些。 不过快两个月了，地基差不多已经打好，马上就往上垒砖。 穆思远正忙得热火朝天，虽然是个包工头，但他也没闲着。 来鹏城这小半年，他也是在别人工地上干过的。 一开始啥啥都不会，现在干得像模像样。 脑子灵活，学啥都快，尤其是体力活，不过他学的是技巧和方法，并不蛮干。 “哥，哥！外头来了两辆大卡车，说是找您呢。” 王三从外头呼啦啦跑进来，地上溅起一重重的灰。 穆思远直起腰，抬手挥了挥，还是感觉满鼻子嘴都是泥沙。 他呸了两声，心下一咯噔。 别不是这会儿刘家找上门来了吧？ 当即也顾不得多想，从工地上爬出来，让王三搭了把手拉自己。 “什么卡车？来人长什么模样？见过吗？” 王三五短身材，矮墩墩的，但一把子力气，脑子也相对比较活，会来事儿。 算是建筑队里穆思远的副手，平常大家伙儿生活上的事，全靠他处理。 有他在，穆思远很是轻松了一大截，只需要专注工地上的活儿。 听了穆思远的话，王三也是摸不着头脑。 “没得见过，那些人高高壮壮的，一身疙瘩肉，身板好得很，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先是形容了他们的形象，王三龇了龇牙，又继续。 “看车牌号是京市来的，我王三可没得去过京城呢，哪里认得他们哦，哥，你咋认识他们的呢？” 原本心里高高提起的穆思远，听了他后一句话，诧异了。 “京市的车？” 莫不是苟老板有啥事找他？ 心里泛着嘀咕，穆思远拍了拍身上的灰，到水泥搅拌机边上的铁皮大水桶粗略洗了洗手，又凑合抹了把脸。 这才跟王三一起出去。 刚一出工地大门，就看见靠着两辆大卡车抽烟的几个壮汉。 穆思远：王三还真没说错，这些人还真是壮，不只是壮。 一个个看着就很抗揍。 走过去，穆思远神色迷惑。 “我就是穆思远，你们有什么事？” 第627章 穆兄弟 为首的汉子名为孙武，是这次出车的队长，在部队上的时候任班长。 他两口把烟抽到底，单手掐了烟头，含笑过来。 “穆思远同志，你好，我是孙武，咱们是远东运输公司的司机，这次运货来鹏城，受汪兰心同志嘱托，特地来找你，她让我们顺道带批衣服回去，但我们哥几个也不知道地方。” 穆思远万万没想到，居然不是苟岁岁让来找自己的，是先前曾跟苟岁岁一同来鹏城的汪兰心。 不过都算是熟人了，也不见外。 他只要稍作一想，就知道，苟岁岁能陪汪兰心来鹏城一趟，说明两人关系可见一斑。 现下汪兰心直接托人来找他，也算是把他当苟岁岁朋友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运输公司的人，认识一下说不定有好处！ 穆思远伸出手跟孙武握了一下。 “我现在工地上正忙活着，你是想让我带你去服装批发市场吧？得等等，下午吧，中午我请大家尝尝我们工地的盒饭，味道还将就，但量足够的，管饱！” 孙武几个也是刚交了货过来，肚子里也空空的，正想着找了穆思远后，找个地儿解决温饱。 但穆思远这么一提，他们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反正工地上的盒饭他听说过，都是当场结算的，到时候给钱就成了。 就不用再另外瞎找地儿了。 正好吃了饭，一块儿上批发市场。 “那我们就打扰了。” 穆思远连说不用客气，招呼着大家上里头工地去瞧瞧热闹。 一进工地，四下一瞧，都是体力活。 只要有把子力气都能干，孙武打量了下，身边的弟兄们也互相挤眼睛。 穆思远发觉他们的动静，心里有计较，不过也没先开口。 暗自思忖着：这跑货车，怎么着也比工地上挣钱多吧？这兄弟几个总不能看上他工地的活儿了？ 孙武砸吧着嘴，示意那几个弟兄安分点。 事情总得慢些来，不能着急不是吗？ 弟兄们知道有谱，就消停了。 直到送盒饭的板车拉过来，老板得知今天中午能多卖出去几分，高兴得很，就没有不乐意的。 吃着盒饭，孙武开口了。 “穆同志，你这工地规模挺大哈，有模有样的，看着不赖！” 穆思远听了笑笑，摇了摇头，“还成吧，就是人有点少了，我手底下这些个人，都是实在的，鹏城现在来找机会的人多的是，但真正踏实的没两个。” 都是想暴富的，哪儿那么容易呢？ 怕都是被香江那头传过来的电影电视给糊弄的。 他还想暴富呢。 孙武听得眼睛一亮，“我听着穆同志这工地里是缺人啊？” 穆思远啊了一声，挑眉看他。 孙武挪挪屁股，语气热情了些。 “哎呀，那可太好了，穆兄弟，咱们哥几个都是部队里退下来的，还有好些个弟兄也是，但如今还没找到活儿干，我们老板那儿人都装不下了。 穆兄弟，你是清楚的，我们这些个子弟兵，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是有的，踏实肯干，那是我们当兵的特质，你缺这样的人，刚好我们有，你说呢？” 穆思远听着这从穆同志亲和到兄弟的口吻，瞬间明白了，不过他还有个问题。 “孙武兄弟，你们这是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给我送工人来呢？” 第628章 还是京城来的呢 吃过午饭，穆思远给工地上打了声招呼。 让孙武的战友们将其他货车开进工地大门内放着，才带孙武几人前往批发市场。 车是孙武开的，加上他和穆思远二人外，另外只带了一个兄弟一起。 一路闲聊，孙武跟穆思远对彼此的了解更近一步。 虽然嘴上不说，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对彼此都心怀敬佩。 到了批发市场，穆思远直接带两人来到连心服饰门店。 老板对穆思远印象深刻，但见只他一个人来，没见另外两个姑娘。 倒是跟着来两个同穆思远一样五大三粗的男人，心里有些犯怵。 “哟，几位是要买点什么？” 穆思远笑着，“老板，前不久我才给你介绍了我朋友来进货，可照顾了你不少生意的，你还记得吧？” 老板一听，当即心里打了个转儿，猜测他的意思。 “自然自然，我家衣服品质好，款式新，卖得一定很好吧？” “确实还行，我朋友呢，这次没法亲自上门来，但这次想要我帮她们拿货。” 说着，穆思远抬手介绍了孙武，接着说：“这不，两位女士托了人将衣服带回去，只要今天能拿货，今天就能运走。 这就不会耽误老板你做生意。” 这话说得，老板自然听出来他在暗讽上次的事情。 老板也不好接话，只笑着打哈哈。 穆思远也没多说什么，示意孙武把东西拿出来。 “这是上次两位女士在老板店里拿的衣服，老板你开服饰店，应该也能看出来她们的偏好。 老板就照着这图的样式，把新款都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如何？” 老板哪里有不同意的？ 孙武是个大老粗，身上穿的衣服是公司发的工装。 这是顾东野根据厂子里的工装得来的体悟，要配套的衣服，才显得正规，让人不敢轻视。 同时这也是远东运输公司能在短时间内，接到长途货运的原因之一。 穆思远对服装也没多懂，也就是会观察。 见过城里姑娘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他选是不会选的，但会看啊。 若是老板选的不好，他一看就知道。 这次穆思远拿的衣服，比上次的货款多三倍有余。 孙武跟他战友看得心口直跳，瞬间觉得钱还真是不耐造。 但两人都在路上跑了不知多少次，见过的老板厂家也不知道多少，自然不动声色。 直到将老板将货从仓库搬到车斗里，战友开车缓缓离开批发市场。 孙武才啧啧称叹。 穆思远哪能不知道他们想什么。 顿时就笑了。 “孙哥，你可别觉得四万多块钱叫多啊，这点衣服运回去，一个月内卖掉，起码翻三五倍挣回来。” 而且还可能是纯利润。 这些衣服可都是沿海地带时兴的，运到内地去。 质量好，款式新，加上不用布票，比国营商场还便宜。 只要兜里不缺钱的，都愿意掏钱买。 孙武跑车没有一年也有大半年了，知道其中利润。 刚想说话，车子却突然刹车。 穆思远跟孙武同时身体前倾，好不容易才稳住没撞前头去。 “梆”地一声巨响。 “都给老子下车！” “什么车不经过老子同意，居然也敢在鹏城地界上到处乱窜？” “哟，还是京城来的呢！” 第629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车前，拦了几辆摩托车，一个个穿的很潮流。 是穆思远和孙武都理解不了的潮流。 “要不是我反应快，车开得也不快，这就撞上去了！娘的！吓死我了，不要命了他们？” 当司机的战友小声抱怨，额头上隐隐见汗。 显然吓得不轻。 孙武皱眉，冲穆思远耸了耸眉头。 冲前面拿棍棒敲打车头的小混混努努嘴，“这些人你认识吗？” 穆思远不认识，但他知道他们是谁。 或者说，他知道领头的青年是谁。 “批发市场这片地皮上的地头蛇，刘家孙子刘青林。” 这个人穆思远也是头一次见，不过长什么样他是知道的。 毕竟算是隐藏仇家，苟岁岁跟汪兰心离开鹏城的第二天，他就让人查了刘青林。 以防对方找上门来，他都不知道人家是谁。 孙武一听，大概知道这些人干嘛的了。 现在正处经济开放初期，华国经济算是百废待兴。 到处也都是下海经商的人，四处寻摸活计求个糊口的人。 总之乱得很。 最要紧的，就是这些地头蛇，一个个都是老油条。 被约谈的时候态度贼好，滑溜的不给人留话柄。 私下里坏事做尽，但又让人抓不着把柄。 见车内没动静，刘青林扯了扯衣领，吹了口气，冲小弟使了个眼神。 小弟又是一棍子敲车头上。 穆思远一耸肩，推门下车。 孙武和战友双双跟上。 “万事好商量，有话好好说嘛！哥几个这冷不丁拦住我们去路，可是有什么指教？” 穆思远故作不认识对方，乐呵呵掏出烟盒，递了根烟出去。 刘青林耷拉下眼皮瞅了眼。 眉梢得意地飞扬起来，伸手接过烟，凑到鼻子下边闻了闻。 “烟是好烟，算你识相，不过要说指教嘛……” 刘青林抖着一条腿，轻蔑地看向穆思远。 只瞥了孙武二人一眼，并没多给眼神。 哪怕见他们生得高壮，但也当是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巴腿，没当回事。 他话说一半，没继续。 穆思远敛眉，听刘青林身后小弟嬉皮笑脸地补充。 “来批发市场进货，不孝敬咱们刘爷，这不合适吧？” 刘青林一耸肩，好似无辜，“你看看，弟兄们都这么说，我也实在没法子，毕竟大家都要吃饭的。” 孙武眉头皱得很紧，这种泼皮无赖挺难缠。 尤其穆思远还在鹏城干工地，若是真得罪狠了，怕是以后就难过了。 但难道真要这么敬着？ 不管是孙武还是穆思远，都没这念头。 “孝敬？批发市场是市里开会规划的地盘，这位刘爷想要孝敬，怕是更不合适吧？” 穆思远也没恼，和和气气地将问题反抛回去。 刘青林及一众小弟当即变了脸。 “孙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刘青林阴着脸，拎棍子轻轻敲击手心，慢慢朝穆思远靠近，眼里全是不怀好意。 自从上次被苟岁岁修理后，刘青林身边跟着的人翻了一倍。 此时他身后跟着十六七个人，就不信遇见的人都跟那女的那么变态，能一打十！ 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家伙事。 “现在若是乖乖的给爷孝敬，再跟爷说说那马子去处，不然，爷今儿让你爬着离开！” 第630章 跟着你干 穆思远脸上的笑没了，拳头捏得咔嚓响。 孙武跟他战友瞧到现在，互相使了个眼神。 得，说话这么难听，还能聊得下去？ 两人退后两步，靠近车门边。 刘青林那边看他们这副模样，看得很是得意。 “瞧，你的兄弟可不想跟你一起面对！早交代早省事，省得连累你兄弟，也省得我弟兄们受累！” 穆思远并不认为孙武二人要临阵脱逃。 哪怕只认识半天不到，他也确信这一点。 孙武二人冷着脸，从车门内侧，一人抽出一根钢管。 孙武多抽了一根，塞穆思远手里。 “当我们是你这种不讲道义律法的人渣呢？丢下兄弟跑路可不是我们的作风！” 孙武拿钢管敲着手，乐呵呵看着脸色瞬间变色的刘青林嘲讽。 穆思远看了看手里的钢管，一时无言。 刘青林气得快疯了。 “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看你们不是本地人，老子给你们脸，你们不要是吧？ 来了鹏城地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窝着！ 也不打听打听我刘青林的名号！” 众小弟听了他们老大的话，纷纷应和。 虽然他们人多，是己方的五倍还多。 但在孙武二人眼里，对面那些身上没二两肉的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们揍的，怎么会当回事？ 而且，他们说的有一点很对。 孙武二人不是本地人，想怎么来怎么来，干完就走。 但穆思远可还在鹏城呢。 孙武咂吧了几下嘴，自我检讨了一阵。 看来他出车久了，路上遇到抢劫的事情多了，干一仗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白费口水。 但这可不是在半路上。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太不文明了。 “穆兄弟，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孙武也没问刘青林口中马子的事是怎么回事，这事都不用问。 有脑子的都知道，肯定是这姓刘的想逼良为娼强抢妇女。 穆思远就是想跟孙武说一下事情，现在也不是时候。 “都抄家伙了，孙哥，你还问我怎么办，是不是有点晚了？” 孙武诧异了一瞬，但见穆思远二话不说提着钢管就冲上去，倒吸了一口气。 这他娘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比他还暴脾气呢？ “废话少说，不是要干架嘛？我奉陪！” 穆思远一棍子敲过去，震得刘青林胳膊都麻了。 他后退两步，气炸了。 吆喝着小弟们一起上。 孙武二人自然也不会白看着。 双方很快战作一团，灰尘乱飞。 原本要路过的人远远看了一眼，调头就走，唯恐被殃及。 不到十分钟，穆思远脸上青了一块，喘着粗气跟孙武靠着，看着躺了一地的刘青林及其小弟。 穆思远呼吸不匀地想：果然能动手就少逼逼最爽了。 “穆老弟啊，这刘青林是鹏城地头蛇吧？你就不怕被他们家找上？” 孙武气呼呼让战友二狗子盯着混混们，从车上抓了水壶，猛灌几口丢给穆思远。 穆思远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耸耸肩。 “今天被找上就不是偶然，他们找上我工地也就这两天的事情，工地是香江金家人的，他们若是敢去工地闹事，也有金家撑着，我不怕。” 孙武琢磨了下，拍拍他的肩，“成，不过希望不能寄托在别人身上。 待会儿找电话，我联系京市，告诉大家伙儿来鹏城跟着你干，就算他们敢闹事，咱们也有自己人撑着，看谁拳头大！” 第631章 没白跑 刘青林和他的一众小弟被揍得爬不起来。 三人将一群人挪路边，不当着道后，才上车回工地。 穆思远看了司机二狗子一眼，问孙武，“他就叫二狗子？” 孙武听了直笑。 二狗子瞪了孙武一眼，“哪里啊，我叫马驹，我爷个起的名字。 我爷小时候念过私塾，说千里马是良驹，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能遇上伯乐，识别我这匹千里良驹。” 刚说完，孙武就接了一句，“是啊，穆老弟，你说我总不能喊他二马子吧？” 穆思远挠了挠额头，没忍住笑出来。 心里倒是对孙武二人的战友情谊有些羡慕。 到了工地上，穆思远正要说带孙武马驹几人去招待所。 孙武摆手拒了，“我们在路上可没这讲究，只要有个地儿能睡就得了，要是穆老弟你那有地方给我们哥几个躺的，那就不错了。” 穆思远想了想，没拒绝。 一来他工棚确实有位置能让他们休息，二来人家乐意，他也不在意。 孙武找到电话拨到京市时，刘青林也跟他的一众小弟们回到家中。 刘父见自家宝贝儿子一身伤回来，当即就拍了桌子。 “这鹏城地界上，还有人敢动你？你没提你是谁的儿子？” 刘父一是气有人不长眼，二是气刘青林没本事，在自家地盘上都挨揍了。 这不是丢他的脸嘛！ 刘青林捧着脸，哎哟哎哟地喊着。 “爸，你知道鹏远建筑工程队吧？据说是接了金氏集团的工程，鹏远的那个包工头，叫穆思远的，就是上次打我那臭婊子的姘头！我都查清楚了。 今天意外碰上了，想要找场子，问那穆思远那马子在哪里，谁知道穆思远二话不说就伙同京市来的两个憨头把我打了一顿。 哎哟哟，爸，你看看，都给我打成啥样了？那穆思远知道我是您的儿子，可他没把您当回事，还说有金家在，您不敢在工地上动他！” 刘父听了之后气得砸了个杯子。 拉长了脸想金家跟金氏集团的事情。 还真别说，金氏集团是香江来的，他也想拉拢呢。 可人家金公子瞧不上他们这些乡巴佬，约了好几次都没能见到人。 现在就是再想宰了穆思远，刘父还真不敢动他。 更别说上工地去找穆思远的茬了。 见刘青林看了自己一眼又一眼，刘父起身就给了他一耳光。 刘青林被扇懵了，“爸！” “混账东西，尽给老子惹事！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穆思远我会帮你解决，但要等金家用不上他的时候。” 刘父满脸阴狠，他就不信，金家的工程，还没个完工的时候了。 岂止是金氏集团摆在那，刘父不敢动。 更有政府的存在，鹏城开发区的项目，可是政府主导。 刘父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跟官方叫板。 同一时间，京市。 顾东野为了战友工作的事情，急得都快上火了。 正巧孙武来了电话。 听说鹏城那边有大工程，能接收这一批近二十个人时，顾东野高兴得直咧嘴。 “看来这一趟鹏城拉货，你们可真是一点没白跑！” 隔天，顾东野就欢欢喜喜地提着东西到了和风居。 第632章 看什么呢 “今天一早的时候，东子来过了，来找岁岁，我跟他讲你们都不在。 这孩子提了些水果，罐头，还有一些说是香江来的营养品，说给我跟你爷爷吃了养身体的。” 陆蔓华端着菜上桌，笑眯眯看着沈丽摆放碗筷。 回到家，陆蔓华跟苟利民特地商量过了。 既然要让沈丽感觉到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人，就不能拿她当大小姐一样，什么都不让她伸手。 得什么都要让沈丽参与进来，都让她去干。 兴许这样对她才更好。 好在都没让老两口琢磨好，该怎么跟沈丽开口，让她跟着一块儿刷碗做饭之类的。 除了刚回家的那一个周比较拘谨之外，沈丽约莫是感受到老两口一片爱女的拳拳之心。 后来沈丽自己就开始慢慢地跟在陆蔓华屁股后头。 直到今天已经宛如陆蔓华的小尾巴，她上哪儿，沈丽都跟着。 不过陆蔓华织毛衣，或者纳鞋底的时候，沈丽就遛去老爷子的书房，坐在老爷子对面。 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老爷子瞧。 苟利民被她看得坐立不安，就问沈丽有什么事。 沈丽也没吭声，目光落在苟利民手里的书上。 或许是血脉相连，有那么一点子的心灵感应。 苟利民瞬间明白，闺女这是想要他读书给她听呢。 他询问是不是这个意思，沈丽也不吭声，就盯着他。 苟利民只好一字一句地读。 这么过去了快小半月，沈丽除了跟着老太太做饭，就是在书房听老爷子读书。 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去研究所一忙就是十天半月，再回来看见这一幕的贺南生很是诧异。 心说：看样子家人的陪伴还真是一剂良药，沈丽姑姑状态明显比之前好太多了。 接收到贺南生的眼神，苟岁岁笑笑。 那当然了，不只是有家人的陪伴，还有他们家每天的蔬菜水果，以及饮用水，都有她空间溪水的功劳。 “顾东野来过，他有说什么事吗？” 直到脱了外套挂衣架上，坐下后，苟岁岁才问陆蔓华提的那件事。 这时沈丽将筷子递过来，然后坐着看向屋子外头。 陆蔓华：“说是鹏城工地那边联系好了，工地上要招工，让谢谢你呢。” 顾东野没有跟老太太提穆思远的名字。 不过老太太这一说，苟岁岁跟贺南生都会意了。 岁岁倒是无所谓，贺南生也满是感激地看向她。 贺南生伸手在桌下捏了捏岁岁的手，“谢谢你，岁岁。” 战友大多都是他联系的，牵个头，然后让大家互相牵线搭桥。 告诉所有复原回家种地的战友们，想进城的都招呼一声，他们城里的互相想法子，找门路。 岁岁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 就算是没有贺南生，这样的事情，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是会去做的。 陆蔓华跟苟利民倒是没有管他们小两口的事，看他们亲亲密密的，心里还很欣慰呢。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该结婚了吧？ 这事儿陆蔓华跟苟利民私下说过一两次。 但苟利民不是很赞同，他们家岁岁年纪还小呢。 才二十出头，哪里就要那么着急结婚了？ 所以，陆蔓华准备张口问贺南生时。 苟利民咳了两声，同时注意到沈丽盯着外头院子。 “丽丽，你看什么呢？” 第633章 种草药 沈丽收回目光，眨眨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旁边向平向安两人的座位。 此时这两个位置空着。 苟利民当即看出来她的意思。 “丽丽是想问阿平跟安安怎么没回来吃饭？” 沈丽眨了两下眼睛，盯着苟利民，抿唇。 “阿平中午回来的时候说了，学校里有晚会，就不回来吃饭了。 安安去了博远，他参加了竞赛，找他谭叔叔补课去了。” 因为竞赛的事情，补习班又新开了个奥赛班，收费比寻常补习班更高。 这都是谭文青一步步稳扎稳打走过来的，岁岁很支持。 沈丽听懂了，眼神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只是扭头，捧着碗开始吃饭。 虽然没有说话，但苟利民心里却感触很深。 他家丽丽知道关心孩子了。 跟老妻对视一眼，见陆蔓华眼圈微红。 苟利民抬手安抚地笑了笑，“快吃饭，吃饭，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岁岁跟贺南生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两人心里也为姑姑高兴。 隔天一早，岁岁跟贺南生一人去了城南农场，一人去了研究所。 城南农场。 开春过后，岁岁又找宋一梅的丈夫刘国庆，在农场山顶，她种下茶树的位置建了个农家小院。 将茶树圈在院子里，边上不远处还打了口水井。 山上这个院子，岁岁打算给自家人住。 有时候她忙着来不及回家的时候，就在小院住下了。 岁岁在山顶小院附近开了几亩地，试验种植草药。 不过草药的习性她不是很懂，便请来京大药理学的教授。 请药理学教授这件事，还是农学院陈教授接手过去的呢。 这会儿人就在草药地里忙活。 岁岁到农场时，陈教授跟秦老正坐在山脚小院的树下喝茶下棋。 难得这两位没在地里找虫，清闲下来了。 岁岁还奇怪呢。 只是二人也看见了她，当即就捧着自己的茶盅，棋也不下了，起身过来。 “走走走，岁岁，我们一块上山去，看看那几个药理学的老家伙！” 陈教授眼里兴味盎然。 秦老虽然表情平淡，但动作是一点不慢。 甚至还带着急切。 岁岁无奈，“苏教授他们这么早就到了？” 陈教授撇嘴，“哪里是这么早就到了，昨天人家就没回去！ 原本他们还想先跟你提，说能不能在农场留个床位住下，好方便他们时刻盯着药田里的药。” 说到这里，陈教授停顿了下，打了个弯，“这不是之前他们死活不愿意来，被我好声好气劝了好一阵子，还得亏了秦老的脸面，他们才愿意隔三差五来一趟吗？ 昨天是半个月来的第三趟，见药田里的草药发芽快，而且长势喜人，药香还比他们预计中好，嘿你看，他们不愿意走了。” 岁岁挑挑眉，心里却是觉得可乐，并没有意外。 陈教授得意地走在前头，速度一点不慢。 岁岁跟秦老慢腾腾跟着。 秦老瞥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也看不出什么来。 “你就不担心？” 他是农学界的翘楚，就算一开始没有瞧出岁岁这个农场有什么不对劲，但待了这么久，也瞧出来了。 不管是看在岁岁是徒弟的份上，还是身为花国人，他第一个念头便是保守秘密。 这也是老爷子常驻农场，就是出于帮岁岁盯着的缘故。 但现在岁岁种了草药。 蔬果对身体的效果已经足够惊人，实在不难想，若是草药用于伤病，那恐怕是举国震惊。 第634章 这是他能听的吗? 岁岁当然听出来秦老口中所谓的担心，指的是什么。 别说，她还真就没有怕过。 不过见秦老面色忧虑，岁岁还是安抚了一下。 “老师，我有自己的打算。” 显然这句话并没有给秦老安慰，甚至面色越发凝重。 岁岁笑着往山坡两侧未划入种植区的树林草丛间扫了一眼，步子不紧不慢地跟在秦老身侧。 “我们国家现在的确不够强大，但那是迟早的事。 有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拿出来研究呢？ 就算我们相比别的国家还处于落后阶段，可老师你也该知道，如今的我们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至于暗地里的那些爪牙鼹鼠，不能成为我们因噎废食的理由。” 总不能为了防贼，而限制发展的脚步。 秦老听了之后，眼神空洞了一瞬。 接着便摇摇头。 “你说得是，是我着相了。” 秦老双手背在身后，轻快了些许，他轻声道：“因噎废食？哈哈，没错，你说得对，不能因噎废食！” 看来他这个关门弟子，比他看得还要长远啊。 秦老一开始担心的，是城南农场的异样被更多人发现之后，惹来他人觊觎当如何。 岁岁能凭借一己之力，保住这个农场吗？ 没想到，岁岁话里话外说的却是对他国的防范。 看来，蔬果一事，领导们早就知晓了。 既然如此，就不用他操心了。 心里的担子卸下，秦老后背都挺直了几分。 只是快要走到山顶药田时，老爷子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扭头小小声冲岁岁问：“咱们这农场附近有人看着的吧？” 岁岁眨眨眼，对上老爷子询问的眼神。 都不等她开口，秦老就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接着秦老脚步更轻快了，鼻腔里还哼着歌似的。 “看来我老头子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老爷子颇有些得意。 以为这丫头搞个农场只为了挣钱，现在才知道，她哪止挣钱，直接搭上了国家的船。 说不定到头来，他还能沾上一次关门弟子的光，名垂青史都指日可待。 看秦老高兴的样子，岁岁觉得很是难得。 不介意他再高兴一点。 “生物科技研究所已经在工作了，有院士针对果蔬中的成分能否最大限度激活人体机能，以及细胞延展性，提出了可行性研究。” 岁岁声音压得很低，刚好只能入秦老的耳朵。 秦老听得有些迷糊。 见他不是很能理解，岁岁很直接，“长期服用农场里出产的蔬果，有延年益寿的效果，还可以治疗人体暗伤。 所以，就有人提出，通过提取蔬果内的物质，制作延长人类寿命的药剂。” 秦老一下子停下脚步，浑身都僵直了不敢动。 就在岁岁以为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时。 老爷子很是激动地一把抓住岁岁的胳膊。 “岁岁，这可不能瞎胡说啊！” 这是他能听的吗？ 岁岁这丫头还真是心大！ 不管这事儿有没有影子，都不是能随便拿出来瞎胡说的啊。 而且，这附近不是有人盯着吗？ 这属于国家机密吧？ 若是被那些人听见岁岁泄漏国家机密，那岁岁岂不是要遭！ 秦老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岁岁：快住嘴吧你！ 第635章 她发现我们了 接收到老爷子一脸“你不要再说了”的暗示，岁岁哭笑不得。 原本她还想逗趣一番，但见秦老眼神四下乱瞄，一脸唯恐被人听见，上来把他们按住的表情。 岁岁也是沉默了。 好吧，秦老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她还是不说了。 “好好，我不说了，到药田了，老师也一起去看看吧。” 秦老哼了哼，也没吭声，背着双手抬脚就走前头去了。 瞧着背影和那小脚步迈得，不是一般的快。 显然老爷子这是怕了跟她说话了，唯恐她再说出些要命的话来。 秦老：老头子年纪大了，真是受不住了。 岁岁看得一阵沉默。 好吧，这年头实话还不兴人说了。 再说了，若不是相信老爷子不会拿出去四处张扬，她又怎么会告知？ 摇摇头，岁岁抬脚跟了上去。 见秦老脚步加快，实在没忍住开了口，“老师，您慢着点，这坡陡着呢。” 她不说倒还好，这一开口，老爷子的步伐更快了些。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那小步子嗖嗖的。 结果没几步就是一个趔趄。 看得岁岁脚步一转，瞬间从七八米外飘也似的来到秦老身侧。 一把将人稳稳扶住，“老师，您没事吧？” 险些摔个大扑爬的秦老很是汗颜。 明明清风缭绕的天气，穿得也不多，硬生生吓出了一身汗。 当即老爷子也不敢闹了，“不打紧，这不是没摔吗？真是小题大做。” 还嘴硬斥责上了。 岁岁还能怎么着？ 这秦老都是跟她爷爷奶奶一辈的人，年纪上也就比爷爷奶奶差了那么三四岁罢了。 她还能跟一老爷子计较不成？ “是是是，没事没事，老师您看着点路。” 直到进了药田，眼瞅着就要走到那些药理学老学究的跟前了。 秦老才忽然回过味来。 刚才岁岁就在他身后两三步距离外？ 不然怎么那么快把他扶稳的？ 有这个疑惑的，不只是秦老，还有之前被岁岁那轻飘飘一个眼神，看得浑身僵直的华安人员。 他们也是等到秦老岁岁爷俩进去药田，眼看着距离隔了几十米，才敢稍稍动动身子，活动一下。 “头儿，刚才是我眼花了吗？那苟岁岁女士似乎，有点子功夫在身上啊。” 其中一个语气幽幽地。 他们的头儿还处于之前那个对视的后遗症中，正头皮发麻呢。 听了这话，凉凉地开口，“你倒是一个人眼花还好，还能我跟你一块儿眼花？” 其余两个也小声加入，“这么说，我也眼花了。” 接着就听三个人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讨论，这位有点子功夫在身上的苟岁岁女士。 她的功夫点子到底有多大的点子。 听了片刻，也没听他们讨论出个啥来的头儿“啧啧”两声，轻轻摇头。 “头儿，您知道？” 一人问了后，其他二人目光灼灼。 头儿瞥了三人一眼，“我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她发现我们了。” 这话一出来，其余三人瞬间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就好似有条蛇挂在头顶树梢上，要掉不掉的，你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给你一口。 头儿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不说。 就在此时，耳朵里那据说是新研发的高科技玩意儿突然响了。 “哧啦”一声让人差点耳鸣。 第636章 你小子还成了高材生了 划拉耳蜗的折磨还没消散，耳朵里的那高科技产品猛地一下，就响起他们大队长恶魔般的声音。 “洞拐小队，执行任务时需要保持静默的纪律忘了吗？刚才只是小惩，换岗回来再找你们算账！” 趴在山坡草丛里的07小队面色惨淡。 头儿阴恻恻盯着三个队员：真要被你们害死！ 队员们也苦逼地回视：头儿，这真不是我们的锅，谁让这高科技这么贼！ 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折腾这些小玩意出来干啥！ 以后出任务，是不是连蚊子都不能抽空打一下了？ 耳麦的另一边，华安局一大队指挥室。 魔鬼大队长放下耳机，让人拔掉话筒线，难得露出欢喜的表情。 “这玩意儿还真不错，比话报机方便，只要有信号，主机能随时单线联系上各个小队。” 副队长直乐呵，“看这群小子还敢不敢出任务的时候随便开小差！” 大队长单手叉着腰，端起茶缸喝了一口。 “啧啧”两声。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看来科技这玩意儿啊，还真是要得！ 你说说啊，这通讯耳麦不到一节指头大小，信号连接，是跟电报机一个原理。 可信号却弱了去了，轻易是不会被侦察出来的。” 除非是科研所里专门同这通讯耳麦配套的侦察工具。 若是想要凭借侦查车这种，侦查电台信号的工具，想要发现耳麦信号。 实在是难。 副队长也很喜欢呐！ 除了出任务的小子不喜欢，就没别人了吧？ 但出任务的小子们，也就是说悄悄话被主机发现时不喜欢。 互相之间有联系，对任务的完成程度，可是大大提高。 这还不止，还有队员之间相互配合，支援，也因为有了这通讯耳麦有了很大的提升。 相对应的，也大大降低了队友们的伤亡率。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通讯耳麦都是好东西。 “只可惜，这耳麦只能续航五六个小时，就得充电蓄电。 要是出远程任务，需要长时间潜伏的，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察觉。” 到时候，潜伏人员的危险度，可就提高了。 副队长欢喜过后，脸上带着遗憾。 大队长倒是一点不失望。 “话不是这么说的，据我所知，目前通讯耳麦可就咱们华国有，并且研发出来后第一时间测验，投入一线使用。 这才不过半月呢！ 东西存在缺点能说明什么？说明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嘛！” 副队长恍然，“这倒也是，是我一下子没想明白，还是队长透彻，要不怎么您是头儿呢？” 这马屁拍的，大队长给了他一个反踢腿。 “去去去，没正经事是吧？” 笑骂了一句，大队长便回办公室，将使用半月来，通讯耳麦的优缺点总结在纸上。 叠了两下塞牛皮纸信封里，拿着下楼，开车前往科研所。 提前打过电话预约，很快过了门岗。 大队长在科研所某栋楼门口停车。 没多久，身穿大白褂的贺南生从里头出来。 两人神色原本都是沉稳平静的。 当目光撞上时，双双一愣。 “聂团长！” “嘿，小贺！” 贺南生加快脚步过去，跟同时抬脚过来的大队长握手。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当初跟老子枪林弹雨摸爬滚打的小子，还成了高材生了嘿！” 第637章 连打了两个喷嚏 贺南生也没想到，传说中战功赫赫的华安处一大队的队长，会是自己的老团长，聂安海。 这要是早知道，他早上门蹭饭去了。 哪能等到老团长拿着他们研究出来的新玩意，亲自上门来呢？ “团长，你怎么成华安处的人了？咱们老部队呢？” 这才是让贺南生迷惑的，按理说老团长怎么也不该在华安处啊。 聂安海蒲扇般的大手给了贺南生后背一下子，虎眼一瞪。 “你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瞪完才说：“还能怎么？这不是整编了嘛！我带的队伍，那就雄狮！ 领导瞧得上咱，给安排了新任务，全团都转了。” 好吧，贺南生大概都明白了。 即便想知道更多，但不是一个体系的，他也将纪律背得滚瓜烂熟。 自然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就算问了，老团长也不会给他说的。 “别说我了，说说你，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居然上科研所了！” 聂安海是真的惊讶。 原本扛枪的大老粗，居然还成了研究员。 还真别说，可真是给老部队长了老脸了！ 聂安海顿时觉得倍儿有面儿啊！ 这可是他老聂带出来的兵。 贺南生眉尖一挑，笑容略带着谦虚。 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得多亏了我对象，要不是他，我多半也不能走今天这条路。” 岁岁自当初在陆老爷子那里默认了，贺南生拿出来的资料跟她有关之后。 便拿出了不少资料。 其中不只是机械技术，还有信息技术。 华安处使用了半月的耳麦，也来源于此。 数月下来，耳麦不过只是科研院的一个小小成就。 移动步话机，电脑等等都在研发中。 国外已经有了大哥大，但华国科研院的院士们，并不满足于大哥大的庞大体型。 不过这些都处于保密中。 贺南生没有参与这些方面的研究，他今天之所以出来迎接聂安海。 是得了科研所副所的指示，说来人是他的老熟人。 只是不承想会是老团长，实在是让他惊喜。 而聂安海听了贺南生的话，一时有些梗住。 他没忍住伸手虚点了点贺南生。 接着摇头“啧啧”称奇。 “真是稀奇了哈，以前你小子可是嘴上说什么‘媳妇这种身外之物，你是不会要的’。 咋的，现在嘚瑟成这样？不是身外之物了？” 贺南生神色自若，假模假样地理了理袖子。 “这话我可没说过，聂团你可别冤枉我啊。” 说话间还冲对方使眼神：这话可别传我对象耳朵里，到此为止。 明年大学毕了业，就要跟岁岁领证结婚了。 现在老团长可不兴给他打岔子的。 聂安海心里乐呵得很，瞧贺南生此时的样子，分外感慨。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让当初的混小子，变得好似怕离了这对象就讨不着媳妇似的？ 聂安海想归想，但一联想自己。 当初他不也是一心只想要自己媳妇吗？ 两人说笑着，便已经到了信息技术研发部门。 与此同时，另一边，岁岁莫名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她奇怪地揉了揉鼻子：这天气逐渐暖和，她难不成还感冒了？ 而蹲在田里除杂草的几个老头子，却为药草效用争论起来。 第638章 这么正式的吗? 这片药田里，目前种植的药草，都是具有凝血止血效用的草药。 根据中药金创药配方的药草种类种植的，打算试验一下，在这里种出的药草。 制作成金创药后，会不会得到令人惊讶的奇异效果。 “自打发了芽，这草药可是见天的长，我估计啊，成长期会大大缩短。” “那是肯定的，我估摸着再有半个月啊，咱们地里的草药算是能采摘了。” 地里这些都是寻常草药，不看年限的。 只要成熟了，采摘后，经过一系列工序，再根据配方制作成金创药成品。 再试验成品药效！ 光是想想，药理学的教授们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看几个老头子老太太这么激动。 秦老爷子心里暗自哼哼：昨天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想到昨天的事情，老爷子心里可还有股子气呢。 这伙人昨天来的时候，抱着一股“要不是因为上头交代起码要来三次，我们才不会再来！”的心态。 脸上都写着只是来看看的表情。 可来了这群人就不走了！ 看着满药田的秧苗，眼见已经长得快一个巴掌那么大了。 这伙人就跟疯了似的，路都看不仔细，直接往田里跑。 好几次都险些摔着。 想想那场面，秦老都觉得可乐。 但秦老也是一个有风度的人，自然不会说打人脸皮的事情。 而且这些老教授，也一副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态度的模样。 就算此时有人指出来，秦老也相信他们不会生气。 甚至会腆着脸笑着道歉。 此时的秦老，俨然忘了自己最开始，还在西北农场的时候，得知岁岁要实验大棚蔬菜时，有多么的不赞同，不看好。 后来也是因为她这一出，才看上她的。 说到底，他跟这些药理学的老教授们，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但谁知道呢？ 岁岁这个当徒弟的，自然是不会把老师的糗事拿出来说嘴。 秦老自然也当没这回事了。 一老头抓了把土壤，捏紧了眉头，又是闻又是揉搓。 最后甚至还试图舔一下，好似想要尝尝泥土酸碱性的模样。 好在他忽然发觉所有人都盯着他，就停下来了。 然后偏头便拿着土壤，暗戳戳凑到岁岁身边来。 “小丫头，你是这农场的主人，来，说说看呗，你这土壤里有什么玄奥？” 岁岁当然不能告诉他，只是笑了笑。 显然老爷子也没想着能从岁岁这里打听出来个什么，就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没想真的能听到答案。 “老头子我从一早起来，就琢磨了。 这些草药，五天之前我们来，还没发芽呢。 想来也是这几天长成的，但按照这些药草的习性周期，是不可能长这么快的。 我就想啊，要不是你这浇灌的水，就是这土壤是关键。”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秦老心想：这不是是个人都能想到的吗？用他老头子说道？ 岁岁闻言没点头也没摇头，沉默了会儿，才说。 “那老先生可愿意留下来照料这片药田？” 那老爷子一听，瞬间一个激灵。 “这哪有什么愿不愿意的？现在就是你不让我来，那我也得来！” 其他人也跟着说：“是啊，这么好的地儿，就算土壤好，水好，要是没有懂草药的人照料，那哪儿行啊！” 岁岁笑着点头。 老爷子老太太们这才踏实了。 直到中午的时候，岁岁带着众人来到山顶院子，拿出保密合同以及聘用合同。 秦老跟陈教授之外的药理学老教授们傻眼了：这么正式的吗？ 第639章 成熟了 纵然看到保密合同和聘任合同时，几个老教授那一瞬间很惊讶。 但他们也是从战争年代里走过来的人，见识过早些年跟蚂蚁窝一般多到好似抓不完的敌特。 以及昨天到今天，大家也都对岁岁这城南农场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心里头也有点谱。 保密合同是肯定要签的。 不过说是合同，其实是保密责任告知书，上面戳着华安处最高级别的印章。 右上角还写着绝密二字。 意味着他们所签订的这份保密责任告知书，也是不能对任何农场以外的人讲。 几个老教授隐晦地交换了个眼神。 再看秦老跟陈教授都是一副背着手瞧热闹的态度。 显然人家早就心里有数，他们从昨天进入农场这片地儿开始，就注定了要签下这两份东西。 一时间，药理学的老教授们心里复杂得很。 但签字的时候谁也没有比谁慢一步。 一点扭捏的姿态都没有。 巴不得早点签完，早去守着药田里的草药。 观察它们每分每秒的生长。 岁岁笑眯眯收好合同和保密责任告知书，目送几个老教授脚步轻快又带着些着急地往药田里赶。 就像是他们再晚上一步，药田的草药就会长腿跑了一样。 秦老一副没眼看的模样，“这些人啊，真是一点也不沉稳。” 不像他。 陈教授听了没忍住拿眼睛瞅秦老。 岁岁只当做自己不存在。 秦老被瞅得一眼又一眼，急了。 “你一眼一眼地看我干啥？有话说话！” 陈教授笑呵呵摆手。 然后揉了几下眼睛，“没有，我就是眼睛不舒服，昨晚上没休息好。” 他哪里能说，当初秦老来农场，跟这些药理学的老教授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并且知道蔬果的效用之后，甚至见天蹲在菜棚子外头。 还用尺子测量每日蔬菜长了多少。 测量后便记录在小本本上。 一直到那一批的青菜长成。 这话陈教授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毕竟秦老可是他的前辈，而且他当初跟秦老一样的积极。 不好五十步笑一百步的。 然而秦老已经想起当初的自己了。 不过只要陈教授不说，他就当对方不是在暗示这个。 老爷子哼了声，抬脚走了。 十天后。 岁岁例行每日来农场晃悠一圈，规划一下剩余的土地种植什么作物。 刚上到山上，就听药田那边老教授们惊喜的声音。 “成了成了！药草能采摘了，已经成熟了！” 岁岁一听，抬脚就往药田去。 农场里后面又招收了些工人，不过后来的工人都是华安处安排的退伍军人。 能种菜照料农场的同时，还起到安保作用。 岁岁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个退伍兵，不是寻常的军人，都是有点功夫底子在身上的。 若是放到部队上，铁定是尖兵的存在。 上面的安排，岁岁照单全收了。 站在药田边缘，看着几个老教授兴高采烈，同时又小心翼翼地采药。 岁岁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也很期待，拥有能量的草药，制作成药品成品后，疗效能有多好。 与此同时，城南农场草药成熟的消息，也由华安处任务小队回馈给处里。 再由聂安海这个一大队大队长，将消息报上去。 第640章 你没吃饭 聂安海得到药草成熟的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 而是叮嘱出任务的小队盯着。 最终药物成品还没出来，着什么急。 这会儿抱上去不是找骂嘛？ 聂安海心说：现在的年轻小伙子，就是急躁，沉不住气。 与此同时，城南农场。 老教授们背着装了药草的背篓，由岁岁领着下山，来到制药房。 制药房是岁岁在规划药田时，便让刘国庆建制的。 就是考虑到药草成熟之后，需要率先在农场内制作一份药物成品，以方便试验药效。 今天之前，药理学的老教授们都没有来过制药房。 里面的工具都是岁岁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应有尽有。 老教授们进屋就惊呆了，俨然是没想到岁岁这里器械齐全，有好些物件他们都还没有见过呢！ 众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难怪会有华安处下发保密责任告知书呢。 这可不是普通的规格。 “接下来就辛苦诸位了。” 岁岁决定把场地交给他们。 老教授们已经忙活开。 屋子里还有医书，药方，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下子，别说药田让他们欢喜，还有保密协议的限制。 就算没有这些，单这间制药房，就足够他们决定留下了。 见老教授们都忙着翻医书，以及做制药的准备工作。 没有人理会自己。 岁岁犹豫了下，想着要不要提醒大家，不用跟金疮药一样必须要制作成药粉。 或许做成药剂也是可以的。 但药理学的老教授们，懂得的再怎么也不比自己少。 她还是别画蛇添足了。 这么一想，岁岁果断转身离开。 从制药房出来，走过小坝子，来到隔壁的小院。 刚好郑大娘端着自制的果干，炒的葵花子和水煮花生出来。 秦老跟陈教授两个已经从地里忙活回来，洗干净手坐在椅子上吃瓜果。 见岁岁过来，郑大娘依旧是一脸欢喜，“今儿东家留下来吃午饭吧，好些日子没留下用饭了，东家也不检查检查我这手艺有无退步呀？” 岁岁今天确实不着急回去，她早上出门前，就估摸着药田里的药草能采摘，便给爷爷奶奶说了不回去的。 当即点了头，“好啊，大娘你今天做点好吃的，药田里的药成熟了，也算是丰收，咱们庆祝庆祝。” 郑大娘更欢喜了，连声应下。 中午跟大家一起搓了一顿，岁岁没在农场久待，下午她有堂课。 正好是陈教授的，便跟他结伴打道回府。 两人在京大门口的公交站分开，岁岁先回了趟家。 一回去，就碰上坐在院子里的沈丽，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岁岁觉得她有话想说，便走过去在沈丽旁边坐下。 “怎么啦，姑姑？” 沈丽抠了抠脸颊，眼神有些焦急。 岁岁温和地笑着，“姑姑想说什么？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此时的沈丽，看着比刚回来的时候更加健康，蜡黄干瘪的皮肤长了肉。 家里又吃的肉菜蔬果，都是岁岁空间里来的。 就连水井里的水，也是混合了溪水。 别说沈丽身体丰盈了，他们一家子上上下下，就没有哪个身体不健康的。 “饭，你，没饭，吃饭！” 第641章 姑姑开口了 岁岁听了之后有些诧异。 只见沈丽皱眉控诉地看着她，声音温润，只是说得慢吞吞的。 “姑姑，你是想问我中午怎么没回来吃饭吗？” 心里头高兴，岁岁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连带着诧异的眼神都很快收起来。 沈丽眨眨眼，然后缓慢地点点头，“你，说。” “因为早上我出门前给爷爷奶奶打过招呼了呀，他们都知道我中午有事回不来。” 姑姑一脸较真的模样，让岁岁觉得心里有柔软。 沈丽并非是作为一个长辈对她的关心。 而是出于她与岁岁亲近，吃饭时没有看见，便要问。 就跟前些天，向平和向安突然没有回来一起吃晚饭一样。 不过那次是沈丽注意到，一直以来大家都是一起吃晚饭，突然少了两个人。 这才好奇想问。 岁岁并不敢打包票说，沈丽能有这样好的变化和进步。 全是因为她空间里蔬菜水流的缘故。 相比较起来，她更信服于，这来自于爷爷奶奶这几个月下来，对沈丽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 让姑姑慢慢打开心扉。 若是爷爷奶奶知道姑姑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只听沈丽嘴巴一瘪，满脸不高兴，“没，跟我，说。” 明明早上她给爷爷奶奶说的时候，姑姑也在场呀。， 并且岁岁清晰地记得，姑姑那会儿还歪着脑袋盯着她瞧呢。 事实是每一个人开口说话，姑姑都会默默吃着东西，扭头去看说话的人。 一副认真听人聊天的模样。 不过岁岁是不会去跟沈丽狡辩的。 她当即说：“是，这次是我的不对，姑姑，你教训得对，下次我不回来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 沈丽这才点头，嘴巴微微撅着。 但细看又像是翘了翘嘴角。 这样的神情变化，对于沈丽而言，可谓是生动了。 岁岁也跟着笑，“姑姑，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到时候可以走出院子，去看看今天的京市，跟你记忆里的，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说起来，岁岁觉得眼睛微微发热。 兴许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牵绊多了，挂念多了。 有了爷爷奶奶，贺南生。 后来意外之下找回了向平向安，现在又添了个姑姑。 似乎跟这个世界的联系更深了。 连带着许多看似平常的事情，现在想来也心里温暖。 就好比，她此时心里期待着，姑姑彻底恢复正常的那日。 爷爷奶奶会高兴吗？ 岁岁并不确定。 毕竟转念一想，沈丽这些年受尽磨难，恢复正常对她来讲。 或许也不一定是好事。 所以，便顺其自然好了。 岁岁没在家待多久，便跟姑姑打了招呼，“姑姑，我上课去了，待会儿就回来。” 刚出门，便碰到苟利民。 “爷爷，我上课去。” 直到傍晚下课回到家，岁岁才在饭桌上跟大家说起，沈丽下午开口的事。 听到岁岁在说她，沈丽眼睛看过来。 眼神中似乎带着些不高兴，好似在说：你怎么把我的事情随便告诉大家？ 岁岁心里好笑，嘴上却说：“啊，我又忘了提前问问姑姑，可不可以告诉大家了，姑姑生气了吗？” 众人目光落在沈丽脸上。 只见她埋头扒饭，整个人都好似透着一股：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们。 第642章 是不是没吃饱? 又过了两天。 金疮药成品研制出来了。 岁岁前往城南农场，才得知，原来药剂学这几个老教授，不止做了药粉，还做了药膏跟药剂。 只不过药的疗效，还未经过试验。 “我们计划今天便试验成效，岁岁你觉着呢？” 众人都知道，这件事只要老教授几个自己决定就好。 毕竟他们才是专业的。 但他们清楚自己在给岁岁做事，还领工资，包吃包住的。 当然要给人老板意思着请示一下。 岁岁：“教授们看着办就是。” 几个老教授都很高兴，原来还以为岁岁会在这件事上跟他们指手画脚的。 没想到她还真将药田草药交个他们，制药房里的医书工具也给他们。 全权由他们自己商量着来。 纷纷觉得，年轻人办事情也不是那么不牢靠嘛。 岁岁不知道自己这个态度，让大家对她又是感激又是喜爱。 “来来来，岁岁你看啊，药剂是我们直接将草药碾碎，然后从药汁里提取出来的。 药膏是碾碎的药渣，通过蒸烹制成，当然也有没有蒸烹的。 这个药粉呢，就是……” 教授们将成品都摆出来，然后拿出来一把刀子。 “现在我们做实验，早上起来我在农场里逛了一圈，也没见到大家有谁有磕着碰着的。” 一教授说完，便握着刀，咬了咬牙，往自己手心来了一刀子。 没办法，没有找到伤患，只好自己亲身上阵了。 血一下就冒出来。 另一个教授当即拿着药粉往他伤口上撒。 其余的教授则是紧盯着观察。 “怎么样？怎么样？老黄你现在啥滋味？” 给了自己一刀当实验小白鼠的老黄，很是认真地盯着伤口。 见白色药粉一点点融进伤口里。 不到一分钟，那点撕裂开的钝痛感居然就减缓了！ 老黄表情有些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就没有立刻回答大家问题。 倒是盯着他看的教授们，震惊了。 “结痂了！” “这么快！” “诶！我说老黄，是不是你那一刀子下手太轻了啊？你是不是没用劲儿？” “对啊，老黄，你早上没吃饱吗？” 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一分钟前的伤口，居然在一分钟内结痂了！ 他们宁愿相信是老黄下手轻了，刀口太浅，所以就算不用药也能很快愈合。 用了金疮药之后，只是加速了愈合而已。 并不敢去相信，是金疮药，让一道并不浅的伤口愈合这么快。 这简直就是颠覆他们对药理学以往的认知。 难以置信！ 岁岁也有些呆。 尤其是刚才老黄教授给自己那一刀子，让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本以为他们会抓来小白鼠做实验的。 谁能想到这些老家伙们还亲自上阵的？ 所以她才没反应过来。 一时就觉得。 这些老头子老太太的，还真是虎啊！ 不过老黄的伤口她倒是看清楚了，至少有半公分的深度。 “胡说什么呢你们！” 老黄气得胡子抖，“我自己下的手有多重，我能不知道？” 刚才他都没忍心看，疼死他老头子了。 结果这些老家伙还冤枉他！ “来，岁岁，你来说，我下手狠不狠？” 岁岁：“……黄教授那一刀子，怎么也得有半公分深，挺狠的。” 再狠一点就得割到筋了，能不狠吗？ 第643章 沦为小白鼠 半公分？ 居然这么狠的吗？ 老教授们对老黄教授肃然起敬的同时，又纷纷惊奇。 “这金疮药……” “简直就是救命的宝贝啊！” 这要是用在上战场的战士们身上，岂不是只要没有伤筋骨，受了伤的几个小时内不就能痊愈？ “唉，这要是筋骨断裂的伤，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好？” 一教授感慨着发言。 众人听了这话，眼神就下意识飘向老黄教授。 老黄梗着脖子反瞪回去：？？ 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干啥？ 怎么？难道还要老头子切断筋骨给你们演示，要多久才能好？ 众人被老黄瞪的面色讪讪。 “这不是，你下手最狠吗？” 所以他们就寻思，还能不能更狠的…… 岁岁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正要说去学校申请小白鼠。 就听见外头响起陌生的声音。 “我们是华安处负责保护农场的队员，苟岁岁同志，我们的人闻到有血腥味，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 炼药房里的人面面相觑。 岁岁无奈又有几分好笑地看着老教授们。 老教授们一个个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一个个拿眼睛去瞟岁岁。 老教授们：就是，怎么说呢？ 之前也没有想到能请别人帮忙啊？ 老黄教授更绝，他冲岁岁眨了下眼睛，“岁岁啊，这意思，我是不是不用断自己的筋骨了？” 岁岁抽了抽嘴角，“那已不能让人家切断筋骨来试药吧？” 若是这样，那牺牲也太大了。 “教授们，你们这是一着急，就忘了小白鼠了吗？” 岁岁颇有些无奈。 这难道就是研究上了头，出了成果，一下子忘了实验这回事。 净想着用尽办法，检验成果了？ 说完，见大家一下子醒过神来。 岁岁摇摇头，抬脚去开门。 本想着开口请华安处的这些队员们，帮忙拿些小白鼠来。 毕竟他们身份特殊，若是走这个渠道，会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等待时间。 正好看见其中两三个人的手，脑袋和小腿上都有绷带。 岁岁稍稍犹豫了片刻。 “确实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洞拐小队的人听了，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比起蹲着啥也不干，光盯梢来，他们更愿意有事情可以做。 直到进了制药房，被教授们一双双眼睛盯着。 队员们顿时有些迈不开脚。 一开始教授们听岁岁请他们帮忙，也是以为她会请他们拿小白鼠。 可一看到人进来。 看到他们中有人身上带着伤口。 “哎唷！小伙子，来来来，来这里坐，快坐下啊，让我给你看看，你这头上怎么伤的？” 脑袋上有伤的队员一脸懵地被拉过去，按在凳子上坐下。 头上纱布被拆开，队员心里还是很尴尬。 “这伤口真够大的哈，我不问你怎么伤的了，你们应该也有纪律不让说，我也不为难你。 不过你这伤口，得用一下我们刚制作出来的药。” 话落地，药粉直接撒上去了。 另外两个手伤腿伤的，也受到同样的待遇。 只不过一个用了药膏，一个用的是药剂。 上了药，并没有包扎。 教授们一个个认真盯着伤口的变化，同时还不忘看时间。 时不时在本子上记上两笔。 洞拐小队队长刘天：…… “同志，他们的伤不用重新包扎？” 第644章 还能消除疤痕 看三个弟兄被“粗暴”拆了绷带纱布试药，刘天难得良心隐隐作痛。 不过他隐晦地摸了摸自的左手。 心想：幸好左手伤已经长好了，不然是不是也得被按着强行上药？ 刘天的左手手筋之前因为空手接白刃，被切断了一根。 现在虽然伤口是长好了，但左手算是废了。 好在他如今不再部队上，不用上战场，不然怎么拿稳步枪冲锋枪？ 现有的医疗水平无法治疗他的手筋。 拇指跟食指基本不听使唤，等同于废了。 只是刘天自认为隐晦的动作，却没有躲开岁岁的眼睛。 “不用包扎，包扎上，不利于观察伤口愈合情况。” 岁岁只是不动声色瞥了眼他的手，并没有第一时间指出来。 刘天听了更是不解。 观察愈合情况？ 他诧异地盯着岁岁，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答案。 最终却只能顺着岁岁的视线，依次落在三个队友身上。 见三个冤种弟兄欲哭无泪的表情，刘天也很无奈。 “小腿的伤正在愈合，结痂了！” “结痂速度很快，嗯……结痂痂干了，正在脱落！” 老黄教授瞬间蹲下来，紧盯着小伙子那条被放在另一条椅子上的腿。 “伤口愈合完好，呈浅粉色伤疤，颜色……” 另一个教授诧异接上他的话，“伤口颜色在变浅！” 别说教授们了，就是刘天和他的队员们，一个个不可置信地看向伤腿弟兄的那条小腿。 就连小伙自己，也都不可置信。 “小兄弟，你啥感觉？” “能说说上了药剂之后的感受吗？所有的感受都说说？” “一开始，凉凉的，然后就感觉伤口里微微有点疼痛，渐渐就开始发痒发麻，后来什么感觉都没了……” 教授们七嘴八舌的追问后，被盯得不好意思的伤腿小伙，只得问什么答什么。 若不是他本人就坐在这里，都没移动一下，是个亲身经历者。 这要是他听谁说，受了伤，拆掉包扎后，重新上了一种药水。 然后都没有包扎，伤口自己好了不说，还疤痕都在渐渐消失！ 这说出去谁能信？ 反正腿伤小伙表示：我听了都不信！ 默默看着这一幕的刘天一脸梦幻：他是进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吗？ 先是恍惚，然后就是一阵狂喜！ 这样的药，要是能用在战场上，给伤员，那他们的战友，是不是就能减少伤亡？ 只要不是一下子直接毙命的，是不是意味着，都能活？ 单单这么一想，刘天就觉得胸腔里燃烧着一股期望。 他双目炯炯地盯着诸位教授，再看向岁岁。 “同志，这药给给我们，给咱们战士们的吗？” 岁岁也是头一次，看到药水能瞬间让一个人的伤口愈合这么好。 还带能消除疤痕的。 在岁岁的记忆中，也就是末世里的治愈异能者能做到了。 说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夸张。 听了刘天的话，岁岁从思索中醒神。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刘天的问题，只是笑了笑。 “药物制作出来，肯定是给人用的嘛，战士们需要，就给战士们，病人需要就给病人！” 还是一个教授给了刘天答案。 刘天高兴得呼吸都重了。 岁岁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些沉重。 xs7.com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她意识到。 空间里的土壤，溪水，能让蔬菜水果具有治疗的效果。 但治疗的时间是比较缓慢的，并且需要长期食用。 而试验药田里的土壤，都是经过山顶那棵茶树滋养过的。 土壤里的能量却远不如空间中中生长的药材。 尽管如此，仅仅金疮药配方制作的药剂，就能瞬间治愈并不算轻的腿伤。 那伤口两寸多长，伤口倒是不深，但看着吓人。 只是刚才拆开包扎看样子，已经没流血了。 岁岁没去想他怎么没养伤，依然来出任务这件事。 她这会儿才突然意识到。 或许，她的空间中，土壤和溪流里的能量，应该是一种可以称之为生机的东西。 目前这只是她的一个怀疑，究竟是不是，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就在岁岁琢磨沉思的时间里，头上和胳膊上有伤的两个人，也感觉伤口一阵麻酥酥的痒。 接着，在众多人共同的见证下。 脑袋上有伤的小伙儿，伤口也愈合了，并且很快结痂，但结痂脱落速度要比药剂缓慢许多。 至于受伤的小伙儿，他自己撕掉手上的药膏说：“这膏药干了！” 然后就发现，伤口也愈合了，并且结痂还随着干掉的药膏一同被揭下来。 “给这小伙儿用的药膏，是蒸烹过的，还是……” 老黄教授直接打断一个教授的问话，“没有经过任何后续处理，就是直接捣碎制作的药膏！” 只是这小子手上的伤口，跟老黄给自己一刀的伤口是一个程度的伤，所以愈合也很快。 换种说话，手上有伤的小伙儿，等同于用的也是药剂。 他的伤口，将药膏中的药汁吸收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纯捣碎药草制作的药膏，怎么就能有药剂一般的效果？ 要知道药剂可是他们从药汁中提纯出来的。 是不是说明，其实不用提纯，就只是捣碎之后的药汁，也具备同样的效果？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收也收不住。 “岁岁，我现在有种猜想，咱们这废了几天功夫，说不得还不如直接拿捣碎的药汁往伤口上糊……” 老黄很是直率，说出猜想。 其他教授虽然没有开口，但摆明了跟老黄是一个意思。 接着，众人便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然后，老黄便眼巴巴看向刘天，“小伙子，你身上有没有伤口啊？大小都没关系的。” 刘天：…… 他真的会谢。 不过，亲眼看到这些药疗效这般好，刘天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哪里能忍得住激动？ 他不自觉动了动左手，然后缓缓抬起来。 “我没有伤口，倒是我的左手……” 他话刚开口，老黄当即上前，小心地捧着他的手臂，一手扶着他左手。 手指揉按摸索了一通，老黄嘶了一下。 “你这手，拇指食指的筋出问题了吧？使不上力，现在连中指也逐渐不好使了？” 老黄看诊也还是有一手在的，一下子就点出刘天的问题。 刘天神色颇有些黯淡，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华安处也留不下他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要一双完好的手，继续为国效力的。 “我们之前低估了药剂的作用，或许你的左手还有的救。 但只是或许，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要想治，得切开伤疤，试试药剂管不管用。 更大的可能也就是让你再疼一次，并且还可能整只手直接废掉。 要不要治，手是你的，这事儿得你拿主意。” 第646章 放开手脚干 岁岁能突然想到，草药拥有的作用在于生机这一点，是她知道来历。 可作为药理学界泰山北斗一般的老黄等人，自然也有敏锐的嗅觉。 他们可不是没见识的白丁，这辈子活到这把年纪，见过的稀罕事多了去了。 但还从来没见过，哪个药草具有这么快疗效的。 称得上是灵丹妙药也不为过。 关键是，这还只不过是寻常草药。 若是稀罕一些的，那延年益寿岂不是就能成为现实了？ 光是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老黄等人压根不想去计较，为什么这片土地能种植出来这些具备神奇效果的蔬果草药。 直接让寻常作物升级成了仙草似的东西。 毕竟农场有华安处的人盯着，不用想都知道，上头的人或许早就察觉端倪了。 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种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挖掘这些作物的最大价值。 最好就是解决人类寿命短暂的问题。 哪个学医的不想在人体虚弱多病，且寿命不长的事上头做研究？ 并且取得成果？ 老黄恍惚间，心脏砰砰乱跳，或许，他有生之年，还真的能够看到曙光呢？ 于是，他眼神更热切地盯着刘天。 显然他比刘天本人更期待，他能同意重新医治左手。 制药房里安静了许久，大家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刘天的队友们半是激动，又半是担忧。 他本人心里也是无限纠结。 岁岁只是看着。 她知道，若是刘天选择治，那么他的手一定能治好。 就算老黄等人种植出来的草药做不到这个程度，她也会让他恢复。 “队长，你要治吗？” 脑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完好，伤疤都变浅到看不出那点粉白的小伙子开口问。 刘天被拉回思绪，对上他的目光。 不治，这只手会慢慢残废，直到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说不定最后整条胳膊都会废掉。 刘天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 但若是治，还有一线希望。 大不了就是直接废掉，还不用慢慢等着手自己彻底残废。 长痛不如短痛。 他赌了！ “我治。” 刘天长长呼出一口气。 “队长！” 队员们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担忧。 老黄则满脸兴奋，其余教授也是如此。 说出来之后，刘天心里的巨石便被移开了。 “拜托诸位教授了。” 围观到这里，岁岁便没继续在农场待下去。 她只是跟老黄说了句，“黄教授，我想你们应该通过刚才的试验，察觉出这些药草药汁所具备的药性，比提炼出来的药粉要更高。 这方面你们是专家，我就不指手画脚了，我只提供一点建议，你们可以顺着这个猜想放开手脚去做实验。 连着那亩药田的几亩地，都是开垦出来以供种植药材的，你们想种植什么药材，制药房里都有种子，没有的你们可以提出来，我想法子去找。” 对此，老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感激。 激动自己能出一份力，感激岁岁给他们的这个机会。 岁岁笑而不语，对此没有多言，只最后说了一句，“不过，下次你们再做试验，还是别伤害自己，也别随意找伤员，小白鼠很快会到位。” 第647章 真是可怜我们小贺同志了 有了受岁岁这句准话，老黄等人自然撸袖子加油干啦。 给刘天一个人医治手不需要所有人都在场盯着。 等岁岁离开后，除去老黄与另一个教授之外。 其余教授都拿着草药种子，欢欢喜喜前往药田。 不过秦老跟陈教授，以及刘天的三名队员，却是故意看不懂老黄驱逐的眼神。 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或凳子上，等着看稀奇。 刘天见老黄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抽了，心里也是好笑。 另一边，岁岁回到和风居时。 发现贺南生竟然也早早回来了。 看到人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瞄了眼手表。 瞥见岁岁动作的贺南生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看时间了，这会儿才不到中午，是我回来早了。” 岁岁顿时挑眉，“你也知道你回来早了，之前不是这个点都在科研所泡着吗？” 她就不信，科研所那么多项目需要研发，理论知识都放那里了。 要图纸有图纸，要解说有解说。 只差个实践了，研发出来那就是咱们自己的东西。 不说赶超o美了，就算是领先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不定到时候花国会比她前世更早一步前往宇宙，探索星河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别说小贺同志自己不愿意多休息。 巴不得一天能有二十五个小时都杵在科研所里头。 就是小贺同志的领导，也舍不得放人回来啊。 贺南生听出来岁岁的意思，心里有些好笑。 岁岁倒是把他和领导看得很准。 并且他确实是舍不得浪费太多时间。 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嘛。 贺南生坐在沙发上，朝岁岁伸手，“科研会耗费太多精力，我这不是想着，许久都没有陪你了嘛。” 岁岁嗔了他一眼，还是将手放他掌心。 对比贺南生的手掌，岁岁的手更纤细，也更白皙。 尤其这两年，贺南生一直搞研究。 手上经常去摸各种金属物件。 毕竟搞机械的嘛，哪能不上手呢？ 纸上谈兵是要不得的，那是空谈，得实践才能搞出来真东西呀。 于是贺南生这一双手，指腹常常被金属腐蚀得蜕皮。 不过岁岁有时常叮嘱他勤洗手，睡前涂抹护手霜。 这才不至于跟车间的老师傅似的，手指发黄发黑。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在上班时间回家？” 岁岁不是对暧昧过敏，她宁可相信小贺同志加班加点工作，也不信他工作时间，想着要陪她，而回来休息。 这要是里头没点事，谁信呢？ 贺南生笑容没变，只是“啧”了声，缓缓摇头。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知道你还不说实话？” 岁岁哼了声，脸上一派理所当然。 贺南生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清楚？ “也没什么大事，就别打小报告了。” 贺南生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然后委屈巴巴地看着岁岁，一副求安慰的模样。 哪能看不出来他装相？ 不过岁岁还是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真是可怜我们小贺同志了。” “你们领导不至于这么是非不分吧？就因为别人打小报告，停下工作让你回家？” 第648章 别太上赶着 听岁岁这么说，贺南生便笑了。 “主任当然不会这么做，他安排我休息，其实主要是我手里的项目已经完成。 只需要试验，试验过程中调试，整改，确认质量没问题，便可以投入生产。” 意思就是不是因为有人打小报告休息，而是恰好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候。 有人打了小报告，他刚好可以趁机休息。 也等同于是糊弄一下敌方视线，让他们以为真影响到小贺同志前途了。 听贺南生这么一说，岁岁就知道确实不会有大事。 只是背后打小报告搞破坏的人，就很有意思了。 “知道是谁在背后捣乱吗？” 岁岁眯了眯眼，盯着贺南生瞧了会儿，她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 贺南生面上轻松的表情，因为这句话有片刻凝固。 过了会儿，他才呼出一口气。 “知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见他不愿意多说，岁岁耸了耸肩，便也就不问了。 “人家告你什么了？” 贺南生讽刺地笑了笑，“说我窃取人家的劳动成果。” 好的，岁岁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这不就是说，贺南生拿出来的东西，被人家说成是他偷的？ 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恐怕那个打小报告的人，并不知道。 目前贺南生展开的研究，都是岁岁早早拿出来，且在上头备案过的。 还真是厉害，把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 与此同时，距离和风居数条街外的小区。 高家。 “爸！你真的能让贺南生回到咱们身边来吗？” 高洁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搅着衣服，拧眉时不时看向捧着本书读的高教授。 哪怕她相信她父亲的能力，在研究所里的地位。 但她莫名的觉得不安。 感觉很是不妙，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瞥了眼坐立不安的女儿，高教授轻轻哼了声。 “都说了，贺南生不过是一个孤儿，哪怕是烈士后代，那也代表不了什么。 他自己远离陆家，远离陆老爷子的庇护，能成什么样气候？ 我们给他递了橄榄枝，他还不要，不知所谓。 若是不让他尝点苦头，他能知道好歹？” 贺南生父母如果还活着，高教授也不敢太过分。 别说这个了，就算陆家跟贺南生来往再密切些，他也不敢这么行事。 可贺南生自己要远离陆家的。 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高教授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听了父亲的话，高洁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但她又不免有些担忧，“可是爸，你这样给南生泼了脏水，以后他还想要再进研究所，怕是难了吧？” 高教授扶了下眼镜，沉吟了会儿，“那些材料，你此前也是看过一部分，应该知道它们有多珍贵。 你认为，他贺南生不过一个本科还没有毕业的毛头小子，能做得出这样的理论成果？” 高洁下意识摇头。 高教授便笑了，“这就对了，我哪里是给他泼脏水？我说的就是事实。 至于以后的事情，研究所不欢迎他，可他想要做研究，来了我这里做出成果之后。 研究所看在我和成果的面上，自然会再欢迎他。 小洁，你可要把持住，等他别赶出来，你只需要给他递个台阶，别太上赶着。” 第649章 找茬的 高洁得知贺南生手上的研究工作全被叫停，回家等待调查时。 她便心里跟长了草似的想要去找他。 想跟贺南生说清楚，只要他肯弃暗投明，她会立马给她爸求情，让他回研究所。 但高教授让她别太上赶着的话，却每每在她动摇心软时钻出来，拉扯着她。 高洁便无法去找贺南生了。 但她时刻关注着研究所那边对贺南生的安排。 心里难免担忧贺南生会真的受到惩罚。 毕竟这可是她看中的男人，要是真的受了委屈，她也很是舍不得的。 耐着性子等了两天，发现研究所没有后续了。 也没叫贺南生去询问。 贺南生倒是安安生生待在和风居，连门都没出一个。 高洁心里又着急了。 和风居是苟岁岁的，也不知道苟岁岁那人会不会因为贺南生被停职的事，为难他？ 这么一想，高洁心头一跳。 更是坐不住了。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瞬间灵光一闪。 爸爸不让她去找贺南生，让她端着点。 那她还不能去找苟岁岁了吗？ 毕竟贺南生之前执迷不悟，肯定是苟岁岁从中搅和，存了心想耽误贺南生。 高洁无比坚信这一点，并且很是气愤。 念头一起，她便换了身衣服，打扮了下，踩着小皮鞋背着挎包骑车出门了。 她没有直接上门，去和风居找人。 毕竟贺南生就在和风居呢，她若是去了，不就让贺南生知道了吗？ 要是贺南生知道她找苟岁岁，说不定还会生气。 高洁可不会让这样的小事，成为以后她与贺南生感情间的阻挠和矛盾。 骑着车来到博远，高洁拦住宋一梅。 她对宋一梅并不熟悉，只是曾经见过好几次，宋一梅跟苟岁岁一起上下课。 “你是苟岁岁一个专业的同学吧？” 突然被拦下，宋一梅吓了一跳。 打量着高洁，见她一身姜黄色布拉吉，身姿高挑，脸盘子干净柔美。 看着倒是个挺正的姑娘，但她眉眼倨傲，让宋一梅心里生出抵触。 “是啊，你那位？” 对方语气并不客气，尤其是听她提到岁岁时，那不屑又鄙夷的口吻。 宋一梅当然也不会跟她客气。 被以同样的口吻反问回来，高洁心里不满，眉头都皱起来。 不过看宋一梅穿着的确良的花色衬衫，黑色长裤，外加一头短发。 同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学生没有丝毫不同的样子，让高洁生不出半点在她面前显摆的欲望。 眼神却很是轻慢，“我有事找她，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这态度，宋一梅很不想理会，但又怕她找岁岁有要紧事。 “她下了课，去城南了，你有事，可以上她家里找人。” 说完又看了高洁一眼，“你知道岁岁家住哪儿吧？” 高洁不愿跟她多说，骑上车，“知道了，我去城南找她去。” 宋一梅张嘴看她背影远去，突然就后悔告诉她岁岁去向了。 这人不像是有要紧事找岁岁的样子，怕不是找茬的吧？ 要不是宋一梅待会儿博远有课，她下了课早跟着岁岁一块儿去城南了。 现在只能希望，这个人不会给岁岁惹什么麻烦。 第650章 请你离开 不过宋一梅没多少担忧，毕竟城南农场外松内紧。 里面除了一开始岁岁招的几个原始工人外，全是清一色的退伍军人，还个顶个的厉害。 又有华安处的人盯着。 谁能在那里生事？ 另一边，城南农场。 “队长，有人正在接近农场！” 原生松木打造而成的农场大门外，刚换值的华安处成员透过目镜注意到陌生人接近，当即上报给刘天。 与此同时，看守在大门岗亭处普普通通的安保，也通过对讲机上报给他们安保队长。 对此一无所知的高洁，踩着几厘米高的小皮鞋，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在石子路上。 心里又是嫌弃又是不高兴。 直到站在农场门口，手遮住阳光抬头看向大门顶上支着的夕山农场几个字。 撇撇嘴，不屑得很。 “一个耕地的农场，搞得跟土匪窝似的，一看就不正经。” 高洁不愿意承认，这夕山农场大门设计得很有田园野趣。 她只想评定为土。 越想心里便越是不忿。 贺南生那么好的一个人，又有天赋有才华。 若要是自己先遇上贺南生这个人，她一准早让贺南生成为享誉业内的知名研究员了。 怎么会被苟岁岁耽搁到现在？ 若不是苟岁岁，她跟父亲怎么会出此下策？ 高洁脸上一片冷凝。 不过现在没关系，她会提前帮贺南生解决了苟岁岁这个包袱的。 说不定就是因为苟岁岁，当初贺南生才会拒绝自己呢。 她看中的人，自然是有责任心的。 但凡苟岁岁对贺南生有点真心在，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贺南生前途尽毁！ “同志，你干什么的？这里是私人农场，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岗亭的安保见高洁仰头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半天不吱声，也不离开，当即出来驱赶。 心思百转千回的高洁被拉回思绪。 听到这不客气的话，高洁不高兴地看向安保。 高洁没想到，这破农场居然还养了守大门的保安，心里费解。 但看着这保安生得魁梧，她也一向在外会做人。 因此高洁纵然不高兴，也忍着脾气，面上露出客气的笑容，“同志你好，我来找苟岁岁的，她在里头吧？” 安保打量了高洁一会儿，“你是什么人？找我们老板做什么？” 老板？ 高洁无语，不过是包下一片地种地，搞个农场就是老板了？ 顶多算是大农民！ 心里腹诽着，但面上依然笑着。 “我跟岁岁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我是她学姐，有事要找她。 麻烦你帮我喊一下人，要么我登记个信息，你让我自己进去找也成。” 她还就不信了，就一个农场，自己还进不去了！ 高洁心里烦躁得很，只觉得保安话多。 怎么比研究院的保安还麻烦啊？ 要是不相信，就去喊人出来呗！ 这么多破事，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国家机密呢！ 越想高洁越是觉得可笑得很。 一个种地的地方，能有什么国家机密？ 想到这里，高洁也烦了。 不等安保回话，当即抬脚就要往大门里走。 “得，我也不劳烦您，我自己进去找行吧？我给你留个信息！” 但刚迈开两步，身体都没过门岗室，就被安保伸手拦下了。 “同志，私人场所，无关人员不得入内，请你离开！” 第651章 你应该认识 高洁顿时就恼了。 她还真就不信了，这破地方她怎么就不能进？ “你让开！我真有事，耽误了你老板的事情，你担待得起？！” 但高洁也没有硬闯，反而后退一步，然后指着安保的鼻子开始威胁。 安保皱眉，寻思老板今天进农场的时候，也没有给门岗留消息，说有人来找放进来啊。 他们这群人来农场有些日子了。 这段时间，除了老板和教授们，再就是宋一梅。 其他的顶多就是宋一梅丈夫刘国庆会来。 而且还是在他们闹不明白老板建筑规划的情况下，刘国庆才会来。 并且刘国庆对农场里种植的作物，除了一开始的蔬果之外一概不知。 就算是这样，刘国庆也签了协议，不得将夕山农场内的事情对外提及。 安保正打算采取强制措施，直接将高洁撵走。 此时，山顶的制药房。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黄教授激动得两眼通红，盯着本该奄奄一息，却在使用了药剂不过片刻后，便生龙活虎的小白鼠。 “相比金创药的配方，这次用断续膏配方制出来的药剂，对伤口的作用效果更明显！” “不过片刻，筋骨切断的伤居然便能愈合……” 黄教授同众人嘀嘀咕咕半天，他们也知道，这实在是违背常理。 更谈不上科学。 经大家商讨，一致认为在农场内种植出来的药草，极大地具备刺激生机的活性。 岁岁来了之后，默默在一旁听他们的讨论。 心里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一眼瞥见刘天自接到什么消息后，便面色冷凝。 岁岁微微挑眉，走过去问他。 “刘队长，这些天你的手怎么样了？” 刘天顿时回神，举起左手翻转着，下意识做缓缓握拳的动作。 “好许多了！我能感觉到我的手在康复。” 说起这个，刘天也很是激动。 受伤之后，哪怕他心底无数次期待过奇迹发生。 但他心里更清楚，他的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 可谁知道来农场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这被医生断定会逐渐麻痹废掉的左手，还有重新恢复知觉的机会呢？ 而且他能感觉到，要不了多久，他的手就会跟受伤之前一样好使！ 想想他都兴奋。 “说起来，还得多谢岁岁同志给我的手这个机会！” 说着，他举起右手向岁岁敬了个礼。 岁岁笑了下，“这是黄教授他们的功劳，你要谢该谢他们。 不过他们应该也会说多谢你给他们当小白鼠。” 刘天听后憨憨地摸了下后脑勺，咧嘴一笑。 岁岁却在此时话头一转，打量着他的神色。 “农场门口有人？” 刘天心头一跳，眉头拧了下。 早听说面前这夕山农场的老板不是寻常人，没想到他还没有说明呢，她就猜到了。 不过想想也是，能包下这片地，且还能在种植出具有奇效作物，且为人知后，仍然能将这农场安稳保存在名下的人。 又能是什么普通人呢？ 在夕山农场值守，刘天等人也在农场食堂用餐。 一个个都晓得这些蔬菜水果的好处。 就是知道，才对岁岁的身份更好奇。 刘天也没傻兮兮问她怎么知道的，一点头，“来人叫高洁，是你对象导师的女儿，你应该认识。” 第652章 可真有你的 华安处凡是来农场值守的负责人，对岁岁简单的社会关系都心里有数。 岁岁也没问刘天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只是迷惑，高洁这个时候来找她做什么。 高洁跟她之间最大的联系，便是贺南生。 除此之外，再无更多。 这么一想，岁岁心里就有数了。 “我出去会会她。” 说着，岁岁抬脚离开制药房。 刘天眨了下眼，抬脚跟了上去。 “岗亭的人将她拦住了，高洁进不来在门口发火，看样子来者不善。” 刘天亦步亦趋跟在岁岁身边，还一个劲儿拿眼神去瞄她。 眼里带着好奇，吃瓜的意味很明显。 岁岁：“……” 没有回答他的话，驾驶着四轮老爷车便往山下去。 农场腿脚不利索的老人比较多，岁岁便向上头申请了这批老爷车。 贺南生所在研究团队，研发出来的双增压式发动机目前广泛在军用汽车。 民用汽车正在制造，还未对外售卖…… 岁岁便拿出军用版utv全地形车的制造图纸，换了几辆老爷车。 但老爷车生产出来不止夕山农场的几辆。 当初接岁岁这活儿的是个快要倒闭的机械厂，本来是要面临低价卖给外国的结局。 因岁岁的老爷车图纸，生产出来便正逢展会，厂长将老爷车拿到展会上。 运气好被老外看上，拿了上万个单子。 现在老爷车为了拓宽海外销路，还对座椅舒适度，外形等各个方面加以整改。 以求拿到更多的单子呢。 毕竟厂子里也晓得，等国内自产的这一批轿车上市后，老爷车的销路必然受到挤压。 毕竟老爷车适用的范围仅限于中老年和部分残疾人，寻常青年除了图新鲜。 相比起来，还是轿车受众更广一些。 岁岁没有理会刘天，他也没在意。 见她熟门熟路地开车老爷车，也一脚迈上去，坐后座上。 还拍着驾驶位的椅背，啧啧了几声。 “岁岁同志，你这老爷车还真是方便哈，不过我听说部队上新上了一批交通设备，外形上据说是跟这老爷车大差不差的……” 边说，刘天还拿眼睛去看岁岁。 只从后视镜瞥到他一脸眼馋的表情，岁岁都不用猜，就能知道他什么想法。 “你们华安处要是想要utv，让你们领导跟上面申请呗。” 东西她早交上去了，全地形车的零件还是跟老爷车一批生产的呢。 既然刘天都知道，说明成品已经出来了。 他跟她说有什么用？ 岁岁也没资格插手这个啊。 刘天听了一拍脑门，觉得自己蠢了。 他怎么就想到跟这位老板说这个呢？ 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不过也是，得向上头申请，就算平常不能开车显摆，好歹能让他们也上手摸摸吧？ 说话的功夫就到农场门口了。 刘天看了眼被安保拦住的高洁，在岁岁走过去之前跳上驾驶位。 “老板，我开着这车去巡逻巡逻。” 岁岁挥了挥手。 高洁听见动静也停下跟安保争执，直勾勾盯着岁岁。 “我还以为你整天窝在农场干什么呢，原来是背着南生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啊！ 苟岁岁，可真有你的。” 第653章 如果你真想他好 若是一早来这夕山农场的时候，高洁没有被安保拦下来，而是直接进入。 她肯定不会在跟苟岁岁再次会面的时候，就摆出这种态度。 现在她是被安保给惹急了。 她以前上哪儿被这么阻拦过？ 真是越想越气。 尤其刚才看见苟岁岁跟另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一起出现，她哪里还压得住火？ 更是替贺南生感到不值。 听了这话，岁岁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的事情你没资格过问，在大门口大闹一通，有什么事？” 岁岁没跟她客气。 若不是这女的闹起来没完没了，不见她不罢休的模样，岁岁才懒得搭理。 加之农场现在是绝密，也不好因为高洁大闹，将她扭送局子。 到时候只会让农场更引人注目，惹来外界觊觎。 未免更多麻烦，不如听听这女的要作什么妖。 没想到被自己抓了个现行，苟岁岁居然还能这么嚣张！ 高洁一脸不可置信。 她嗤笑了声，用手虚点了点岁岁，缓缓点了好几下头。 深呼吸了下，才道：“行，你行，我确实没资格过问。 既然你这么不在乎南生，那正好，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于你我而言都方便。” 岁岁冷着脸，一副“你说，我听着”的表情。 一点不接话，给高洁整没招。 当即拧着眉，好似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这里说话不方便，移个步？” 岁岁可有可无。 示意高洁随意，她无所谓。 这态度让高洁心里头跟堵了团棉花似的，不上不下。 更气了。 凭什么苟岁岁能做到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难怪，她真是一点也不关心贺南生吧！ 不然怎么会还能安安生生待在这破农场里头？ 还跟别的男人一起进出！ 说不定她连贺南生现在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高洁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跟贺南生共患难的优越感。 以前苟岁岁跟贺南生怎么认识的她管不了。 但现在跟以后，她会跟贺南生经历更多的事情。 想到这里，高洁偏头给了岁岁一个傲慢的眼神。 岁岁：“？？” 你好？需要挂个精神科？ 走得距离农场门口有个三五十米的距离，高洁停了下来。 “贺南生出事了你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 转过身，高洁双手环胸直勾勾盯着岁岁，满脸质问。 岁岁听她这么一说，心下顿时了然，也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看来贺南生被打小报告的事情，果然跟高洁脱不了关系。 或者说，其中出大力的人，是她的父亲高教授。 她更无语了，真不明白这么做，对高家父女俩有什么好处？ 损人还不利己，难道这件事他们以为真要查查不出来吗？ 见岁岁没有吭声，可眼神好似将她看穿了似的。 高洁甚至诡异地生出一种，她干的事情，苟岁岁全知道的错觉。 念头一闪而过，高洁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的，苟岁岁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 而且就算她猜到了什么，也没有证据！ 然后用更谴责的目光瞪着岁岁，“苟岁岁，你压根就不是一个足够好的对象。 贺南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一点忙都帮不上也就罢了，还半点不知情！” 指责了一通后，高洁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应该离开贺南生，如果你真想要为他好的话。 现在能帮他的，只有我。” 第654章 打草惊一下蛇 冠冕堂皇又理直气壮的话语，听得让人发笑。 岁岁没忍住闷声笑了一下。 却让高洁瞬间给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了毛！ “你笑什么？” 高洁尖着声音质问。 尤其对上苟岁岁那双通透的眼睛，配合这声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气音。 让她生出一种莫大的羞辱感。 苟岁岁在耻笑她！ 凭什么？ 苟岁岁有什么资格耻笑？ 她说得有什么不对？ 高洁心里火冒三丈，“你还笑？苟岁岁，你竟丝毫不为贺南生担忧！” 怒声喊完这句话后，也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还是怒气这就撒出来了。 高洁又恢复平静，口吻依然傲气，“看来你也做好离开贺南生的打算，不然也不会听到他的困境还能笑得出来。 你知难而退这一点，倒是还算值得欣赏，希望你往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也别出现在贺南生面前。” 当然，她也不会允许苟岁岁再出现。 毕竟都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了，就算苟岁岁后悔想要挽回贺南生。 也不会再有出现在贺南生面前的资格。 父亲说过，凭贺南生的理念，有资格跟国外有名的科学家同台。 每念及此，高洁心头都与有荣焉，那可是她看上的男人。 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岁岁再次闷笑了声。 “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一般情况我都不会这样无礼。” 对上高洁好似要喷火的双眸，岁岁解释了一番。 好像对方更生气了。 耸了耸肩，岁岁无奈，她说的可是大实话。 “不过吧，高洁师姐，你应该没有听过一句话。 脑补过多是病，该看医生就看医生，别耽误治疗，真的。” 在高洁发难前，岁岁摊手，“南生被人打小报告，暂时停职的事情，我知道。” 看着她怒意凝滞，瞬间转为诧异的眼神。 岁岁笑了笑，“没错，是南生告诉我的。” “他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 似乎这才是出乎高洁预料的事情。 她好像只在乎这个？ 对上岁岁无语中带着一丝讥讽的眼神，高洁才反应过来。 “不对，贺南生怎么会知道他被人打小报告？文件上应该只下达停职指令……” 说到这，高洁声音已然发飘，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也完了。 她瞪大眼睛，略惊恐而防备地盯着岁岁。 岁岁却好似毫无察觉，也像是并没有把眼前人看作是情敌。 反而如同寻常聊天一般倾诉，“是啊，按规矩是这样，但南生之所以会知道有人打小报告……” 岁岁故作停顿，目光一转再次落在高洁紧张的脸庞上。 “因为不管是研究所，还是上面的领导，都信任南生的人品和能力。” 看着高洁两眼呆愣，瞳孔那一瞬间放大而不自知，岁岁心里还挺愉悦的。 贺南生跟她说的意思，他知道捣乱的人是谁，领导们也知道。 正在背后查呢。 如今岁岁这一出，算是打草惊蛇。 可殊不知，若是蛇不动弹，不冒头，怎么知道这蛇脑袋是扁是圆？ 又怎么知道它什么颜色，生的什么花纹？ 高洁心里现在乱作一团。 贺南生知道是谁打小报告了？ 第655章 故意的 研究所和领导也信任他！ 可为什么又让贺南生停职？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高洁也是往研究方面发展的，她自然知道时间对研究工作而言有多么宝贵。 她实在想不通。 可以抬眼跟岁岁视线碰撞的一瞬间，脑子里好似有火花迸溅。 她懂了！ 研究所故意为之，放了个烟雾弹意在迷惑！ 为了探查他们的目的！ 高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刹那间宛如调色盘似的好看。 因为她清楚，父亲之所以主张举报贺南生窃取他人科研成果。 最重要的一点，是父亲比她更想要将贺南生收进团队。 再凭着贺南生拿出来的材料，让他们高家更进一步。 这也是高教授为什么会无限纵容她这个女儿，对一个有对象的在校科研人员穷追猛打。 高洁知道高教授疼她，但再疼，也不会全然不顾脸面。 可贺南生是例外，他有足够的能力让高教授舍弃颜面。 高洁跟她父亲于这一点从未深入细致地交流过。 但他们都知道。 此前她也一度庆幸贺南生的能力，让她父亲能这样支持她。 直到现在，高洁才猛然回神。 似乎，他们父女俩自以为思虑周全不会有错漏的事情。 其实是全然将其他人都当傻子，以为他们会被自己蒙蔽过去。 也不想想看，贺南生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任由他们随意污蔑？ “你……” 高洁张了张嘴，想说苟岁岁吓唬人。 可她分明没说一句威胁恐吓的话，怎么能叫吓唬人呢？ 会觉得岁岁吓唬人，是高洁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什么。 说白了就是她心虚。 岁岁只是挑眉，疑惑地跟她对视。 也没问高洁想说什么。 高洁眉头拧得几乎打结。 双手交握着无意识揉搓了好几下，脚步也跟着有了下意识离开的小弧度。 果然，没过一会儿，高洁便开口。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高洁也没想等岁岁反应，脚步慌乱地转身。 两条腿还有点各走各的意思，还险些把她自己给绊倒。 岁岁撇了下嘴，扬声，“你不是还想跟我谈，让我离开贺南生的事吗？ 怎么？现在不打算继续谈下去了？” 高洁慌乱的身影明显顿了下，但只一下便继续离开。 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岁岁双手环胸，又开口，“你不帮贺南生啦？你刚还说只有你才能帮到他诶！ 你不管他了吗？” 这下高洁连停顿都没停顿一下，只加快脚步离开。 都没看清脚下的路，绊到个石块趔趄了好几步。 岁岁见了，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就这点养气功夫，还凑她面前来，想要欺负一下她？ 摇摇头，岁岁转身蹓蹓跶跶地往回走。 角落里，目睹了这一幕的小队。 碍于有耳麦通讯器的存在，他们也还在执勤。 不好沟通，只能交换眼神。 岁岁没走几步，刘天驾驶老爷车回来。 “老板，上车！” 岁岁钻车后座。 刘天伸手掰了下后视镜，暗戳戳观察岁岁的神情。 “老板，你刚才那么说，是故意刺激那高同志的吧？” 岁岁默默转眼，目光落在后视镜上，跟刘天的目光一碰。 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跟安保那群人聊了会儿天，转头就喊她老板？ 之前一直称呼岁岁同志来着。 第656章 有门道 “算是，看看有没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听了这话，刘天也琢磨了下之前高洁变脸后惊惶失色的状态。 作为华安处的小队长，某些方面的敏感度，刘天并不比岁岁弱。 或者还要更强一些。 毕竟相比起来，他才是专业的。 这样一来，或许事情就大了。 高洁这次来农场，是真的单纯只是挑衅找茬？ 还是意在探察夕山农场的秘密呢？ 刘天级别不够，自然不知道贺南生是因为什么被打小报告。 不过这些年凭着身份特殊，也见过不少事情。 便也根据岁岁跟高洁三言两语的对话，心里有猜测。 回到山顶制药房时。 进屋就听见，黄教授等人已经过多次试验，准备将结果上报。 “外伤药剂经过试验，无副作用反应，愈合良好，可以申请批量生产！” 教授们皆一脸喜色。 刘天当即联系上级，并取了几管药剂，带着实验数据回了趟华安处。 做过实验，伤口痊愈的小白鼠他没带来，毕竟他的左手，便是很好的“小白鼠”。 另一边。 高洁着急忙慌回到家中。 此时高教授刚从家中小型实验室里出来。 看见高洁一脸焦虑，颇为不解。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了？” 高洁丢下包，冲进去很是紧张地抓着高教授的胳膊。 “爸！贺南生知道他被打小报告的事情，还知道原因。 他的领导很信任他。” 说这话的时候，高洁觉得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说得没有苟岁岁那么详细，“怎么办啊？爸，我们的法子或许一点用也没有，说不定还会害了您。” 毕竟举报的事，是高教授做的。 高洁心里怕极了。 之前从未想过这事最终，会让他们受到牵扯。 本以为贺南生初出茅庐，就算研究所再看重他手里的资料。 也会在给予机会的同时加以打压，未免贺南生脱离掌控。 谁知道他们竟然会这么信任贺南生。 高教授听得眉头也皱起来。 但却没有高洁那么慌乱。 他拍了拍高洁的手，安抚了下。 然后拉着她手腕在沙发上坐下来，松开手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慢慢削皮。 “这么慌张做什么，不会有事。” 声音很是笃定。 高洁一愣，见他淡然自若的模样，慌得不行的心也跟着渐渐冷静下来。 苹果削好递给她，高教授放下刀，拿手帕擦着手。 “谁告诉你这件事，贺南生？” 垂着眼睛看着手里的苹果，高洁再次想到苟岁岁跟她说话时的神情。 心里瞬间又憋闷又莫名觉得慌得很。 “是他那小对象，苟岁岁，我去她那农场找她，本来是想让她自己提出离开贺南生。” 谁知道苟岁岁不仅没把她当回事，还给她吓得魂不附体呢？ “农场……” 高教授低声重复了一遍。 京大农学院一学生租下城南那片荒山，搞农场种地的事情，农大师生可谓无人不知。 只高教授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之前知道那人就是贺南生对象，也没在意。 如今忽然想起来，加上军区大院和政府大院都在她农场订购蔬菜的事情。 似乎有些门道。 起初他还以为是贺南生走了陆家的关系，现在看来，并不是。 第657章 从她下手 “今天你去了苟岁岁在城南的那个农场？” 高教授面上没有露分毫情绪，眼里透着几分好奇。 像是仅仅好奇，苟岁岁在城南的农场究竟如何。 提起这个，高洁原本不安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 甚至被拦在门口，怎么都不让进去的暴躁一下子又上来了。 “爸，你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高洁气愤地说。 听得高教授眉头都扬起来，心里也跟着琢磨。 这里头指定有事。 “怎么了？农场的人惹你生气啦？” 只是问话却带着些许笑意，像极了个瞧见女儿生气，好笑地询问安抚的寻常父亲。 “爸！你怎么还笑呀！” 高洁不依了，然后激昂地将在农场门口被拦着，死活不让进的情况简单描述一番。 说完，她深深吸了口气，再长长吐出来。 见父亲面色略微凝重，若有所思不知在寻思什么。 “爸你就说，我在京市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家种地把门把得这么严实的？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里面在搞什么重大军事活动，无干人等靠近都不能！” 若真是什么军事机密，轮得上那一身铜臭的苟岁岁？ 怎么可能？ 光是想想，高洁都觉得离谱。 “显然不可能嘛！苟岁岁何德何能？ 她除了会耽误贺南生之外，还能干啥？ 今天这回事，无非就是不想让我进去，想给我难堪罢了！ 也不知道贺南生什么眼光，怎么会跟她谈对象。 这下好了，他还甩不开了吧？” 高洁越说越是愤怒。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也没注意到她父亲早就神不思属，意识早就飘远了。 重大军事活动？ 高教授轻轻摇头，否定这个可能。 但要说军事机密，倒是有可能。 可一个农场里，距离京城那么近，能搞出什么大名堂？ 夕山农场里的蔬菜需要提前预定，高教授此前从未注意这里，也就没有买过岁岁的蔬菜。 因此，更不知道，农场里蔬菜为何这么受欢迎。 知道的人都暗自窃喜，藏着掖着，就想多买点回自家吃。 以免消息传出去，到时候自家却吃不上几颗菜，不是亏了嘛！ “小洁，你想法子从那小同志的农场里订些蔬菜，咱们也尝尝她家蔬菜有什么好处！” 见高洁瞠目结舌盯着自己，还鼓着脸下意识要拒绝。 高教授淡淡一笑，一句话杜绝，“你不是想要贺南生？不了解一下你情敌手里捏着什么筹码，怎么出其不意？” 这下高洁没话说了，觉得她父亲的话也有道理。 “要订菜，应该准许进入菜园看一下蔬菜生长情况，否则买菜的怎么能安心？” 高教授见女儿不说话了，又补充了一句。 “爸，你意思是，让我进去看看，她这农场里在搞什么？” 高洁不傻，高教授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 她都不用思考，一下子就听懂他的深意。 “从那小同志跟你的对话，你应该能听出来，她并不愿意离开贺南生。 小洁，你若是想以后跟贺南生好好过日子，只能从那小同志下手。 她不让你进入农场，说明这地方对她而言很重要。 只要能进去，摸清情况，你就有应对她的法子。” xs7.com 高教授盯上岁岁在城南的夕山农场，却不知道，他闺女高洁往夕山农场去了一趟。 让他身上多了更多的眼睛。 而他本来十拿九稳，自以为偷偷摸摸举报贺南生一事不会被人察觉。 研究所收到消息当日，举报人的信息，缘由。 以及高教授父女俩跟贺南生之间有什么牵扯，都摆在华安处，以及领导的桌上。 贺南生手里的资料来源，陆老爷子早就给上面打了包票。 出处就在岁岁手中，但怎么来的，领导们也没追问。 这些好东西，能帮华国打破层层技术封锁，能让推进科技生产。 怎么来的并不那么重要。 更何况，经过研究所数个举足轻重的老教授鉴定。 资料上的很多技术，哪怕是在o美都还只是个设想。 而他们却能拥有如此完整而详尽的技术资料，直接破开壁垒。 激动都来不及，争分夺秒验证每一项技术都来不及，怎么有时间去追究来源？ 大老板更是连问都没问一句，直接下了特级保密令。 和风居也安排了人暗中保护。 夕山农场更是重中之重。 为降低夕山农场的影响，领导们已经想尽办法减小动静。 吃过农场蔬菜的人，除去大院里的老人，大院外购买的百姓对此并没有细致的体会。 只是知道这家蔬菜吃着好，味道好。 至于研究所，能参与技术研究的人员，皆经过层层筛选。 而且就算有漏网之鱼混进去，拿了资料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人也出不了研究所半步。 明明做足了一切防备，谁知道最终问题，会出现在一个经验堪称丰富的老教授身上？ 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嫉妒贺南生能力，想要窃取成果。 以及太心疼女儿，这才出此下策。 毕竟高教授疼女儿一事，在京大可是出了名的。 可现在高洁出现在夕山农场。 事情就不一样了。 尤其高洁还死命要进去，更是让人不得不警惕。 上头火速重新筛查高教授父女信息时，岁岁回到家中。 贺南生这些日子赋闲在家，但也没怎么闲着，抱着书籍猛啃。 也就苟利民休息时，拉着他下棋歇歇脑子。 沈丽似乎对下棋也很感兴趣，每次两人下棋，她都会凑边上。 端把椅子过来，乖乖坐着，好奇地盯着棋盘。 老爷子本来是想拉着贺南生让他放松放松，别一天泡书里。 也没想着自己能在棋艺上胜过贺南生。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老闺女盯着看呢。 那他能输吗？ 接收到爷爷暗示的眼神，贺南生心里好笑。 却也配合他努力让自己输。 岁岁回来时，就看到自家姑姑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围观两人下棋。 老爷子时不时对贺南生怒目而视。 而贺南生也拧着眉头快要打结，一脸凝重。 岁岁还奇怪。 难不成爷爷棋艺精进了？ 走进了一看。 原来爷爷又把自己给装套里了，而贺南生在努力帮爷爷“死里逃生”。 可谓是费尽心思，脑细胞都不知道要死多少。 岁岁：……就，挺难为人的。 她颇为同情地看了贺南生一眼，投以爱莫能助的表情。 然后转身去了厨房，看看今晚做什么吃。 贺南生还以为岁岁是来解救自己的，可她同情了一秒就走了。 真的，看理论书不理解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累。 终于，老爷子哈哈一笑，“我赢了！” 第659章 小贺同志心情复杂 沈丽姑姑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好，吃过饭后甚至主动坐到老爷子对面，捏着棋子往棋盘上摆。 这一幕可把老两口给惊呆了。 老爷子更是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还是奶奶推了他一把，催促。 “平常你那么喜欢下棋，小丽主动给你当棋搭子，你还愣着干嘛？” 老爷子顿时回过神，欢欢喜喜地跟小丽下棋。 沈丽每走一步都要沉思许久，而且一脸的苦大仇深。 老爷子这次跟以往同旁人下棋时的心情都不同了，一点也不着急。 很是耐心地等着沈丽，脸上都是乐呵呵的笑容。 岁岁心里好奇，与贺南生一同在边上瞧了一会儿。 然后就发现，沈丽每一步都好似走在老爷子的预计里。 看老爷子眉开眼笑的模样，颇有一番棋逢对手的得意。 甚至比先前同贺南生下棋时，还要畅快。 岁岁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大准。 姑姑走的这几手，是模仿贺南生的招数，绞尽脑汁给爷爷放水呢。 还是她成功遗传了老爷子的棋篓子天赋。 看到最后，岁岁也没看明白。 不过爷爷跟姑姑这两父女，看样子玩得挺尽兴的。 要不是夜深了，老爷子熬不住哈欠连天。 岁岁觉得沈丽甚至会跟他来个围棋版的血战到底。 隔天一早，岁岁准备去农场，且准备接下来半个月都住农场里。 贺南生听了，吃过早饭当即收拾了一包衣服。 “我也去瞅瞅。” 那什么止血生肌的药剂，贺南生好奇得很。 最关键的是，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以为能陪岁岁呢。 结果，她去农场了，那自己还在和风居干什么？ 他可是知道的，农场里如今可比不得当初。 现在安保全是优秀的转业战士，还有华安处的人在那。 当初他能被岁岁看上，跟她处上对象。 除了这张帅脸之外，贺南生觉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穿着军装。 如今也转业快五年了，由于经常锻炼，贺南生自信身材在线的。 但家里没日好吃好喝的，他就算再锻炼，也指定不如人家现役高强度练出来的精气神。 准确说，如今泡在实验室和书本里久了，整个人温和了不知多少。 骨子里贺南生肯定是个硬汉，但外表就不那么像了。 加上本来就是个冷白皮，现在一身书生气…… 贺南生现在就很慌张。 万一岁岁看上别的硬汉可咋整？ 他要跟着去打探一下，有没有敌情。 对于贺南生同志的复杂心情，岁岁一概不知。 不过看他一脸认真地要跟自己一起上农场，岁岁还是有些狐疑。 小贺同志这是怎么了？ 如今五月快要过半，小贺同志将自行车推了出来。 “去城南那么远呢，你还打算骑车去啊？” 几乎可以说横跨半个京市了。 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小贺同志这么有情调呢。 小贺同志倒是理直气壮，伸手拍了拍后座上绑好的两寸厚的黑皮坐垫。 “不会硌着你，我骑车又不用你骑，累的是我，走呗！” 第660章 谢谢，我饱了 岁岁也算是感受了一把，坐在自行车后座笑的滋味。 跟青春偶像剧里，男生慢慢悠悠的骑车，女孩子在后座搂着男生的腰，靠着他后背感受微风拂面，心跳加速不同。 贺南生一开始还正常骑车，岁岁坐后座。 直到一辆公交车从两人身旁驶过，热浪裹着尾气吹了二人满身。 “追上它！” 岁岁突然起了顽劣心思，戳了戳贺南生的腰。 “你认真的？” 那一下给贺南生捅的半边身子都麻酥酥的。 他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肩膀，调整身体的僵硬。 “昂，快追，你加油蹬！” 扭头瞧见岁岁眼里迸发出一股莫名的战意。 斗志昂扬的模样，给他看得差点都热血沸腾了。 这还说什么？ 那肯定得追啊！ 岁岁难得有兴致干点什么事。 离谱怎么了？ 危险怎么了？ 他们有不是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追就是了。 “那你抓稳啊，抱紧我，别摔下去了。” 贺南生清了清嗓子，回头盯着前方的公交车，脚下用力，将脚踏板当风火轮踩。 惯性猛地将岁岁往前一推。 她做好了准备也还是撞贺南生后背上。 磕得她鼻尖微酸了下。 松开一只手揉了揉，嘀嘀咕咕两声。 模糊的话语被风吹散，贺南生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知道她那一下撞到自己，不由闷笑了声。 然后就挨了岁岁一巴掌。 “赶紧追，骑着么慢你是不是不行？” 贺南生脸黑了，鼓足了劲儿蹬车。 没多大一会儿，就追到公交车屁股。 惹得车上的人一个劲儿探出窗看。 售票员伸长了脖子喊了一句：“不要命了是不是？有你们这样追车的？要坐车早点啊，赶不及这一班还有下一班……” 贺南生哪里会听，只当没听见。 没多久就追上半个车身。 公交车想要加速，但拐了个弯就到公交站。 车靠站的功夫，贺南生载着岁岁一溜烟没影了。 看得公交车上的司机乘客一众人有气又无语。 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摇头直呼世风日下。 “嗐，现在的小年轻，处对象尽显摆自己能耐，也不怕出事……” “哪像咱们那时候稳重？” “呸呸呸，说啥晦气话呢？现在多好啊……” 外人如何看，岁岁跟贺南生不在乎。 两人几乎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城南。 农场到城南大马路这条道，农场建好后，岁岁就让刘国庆给修整出来了。 路宽敞，两辆货车并排行驶也不成问题。 待二人到了农场门口，岗亭值班的保安见了，差点被瓜子给呛到。 赶紧出来给两人开了门。 “老板，你跟贺同志咋骑自行车就来了？这多远啊。” 保安心里还寻思：或许他们是把车捆公交上，到城南站取下来，再骑着来农场的。 岁岁这会儿心情很好，马马虎虎也算是感受了一番风驰电掣。 “小贺同志骑车，不远，我不累。” 贺南生无奈地看向她。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她这么一说，显得他很傻。 保安：谢谢，我饱了。 甚至想打个嗝儿。 “贺同志把车给我去停，走的时候来取就是。” 说着，保安接过车。 岁岁跟贺南生刚要进大门，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了下来。 第661章 让她带我们找 “等一下！” 岁岁回过身，同贺南生一起看向跑过来的高洁。 她怎么又来了？ 岁岁眉眼中浮现出不耐烦。 贺南生也皱起眉头。 “她来这里做什么？” 夕山农场里有什么秘密，贺南生算是唯一知情的“外人”。 陆老爷子一早打过招呼，上面也没为难贺南生。 只让贺南生再签了份绝密协议，便没管他进出农场的事。 这还是药理学教授们入驻农场后，贺南生头一次来。 高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有些近视，离得近了才注意到贺南生也在。 顿时一口气卡喉咙里，险些呛着。 “贺师弟，你也在啊？” 干了坏事，高洁很难不心虚。 尤其在当事人面前。 这个时候高洁心底那点，说是出于为他好，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自己才是真心爱他的念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没了着落点。 也就没有底气。 贺南生微微点头，轻“嗯”了声。 冷淡得不愿过给她半个眼神。 高洁心里难堪至极。 瞥见岁岁似笑非笑的神情，喉咙一梗。 顿时浑身发抖。 怎么能这样？ 贺南生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还当着苟岁岁的面！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冷淡的态度，会将自己推远吗？ 高洁不信，贺南生真的对她一点感觉也无。 他分明就是故意做样子给苟岁岁看的吧？ 为什么要在苟岁岁面前这样卑微呢？ 高洁心疼泛着疼，很是为贺南生不值。 瞪着岁岁，“岁岁师妹，今日总不能不让我进农场吧？ 我看贺师弟要进去，你可没一点阻拦的意思。 还是说单单不让我进去，唯独针对我一个人的规矩？” 阴阳怪气的口吻，好似带着刺。 岁岁摇头哂笑，“那怎么能一样，南生是我对象，毕了业就要领证的未婚夫。 我农场里的培植法子，育苗，收割，就连洒水都是机密。 南生作为我未婚夫，自然有资格进农场。 高师姐你要是想进去，除非是采买蔬菜进货，查看质量。 否则嘛……” 人家师弟师妹叫着，岁岁不吝啬配合。 礼貌嘛，她还是有一点的。 最后岁岁话也没讲实，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至于提及采买，不过是又个猜测罢了。 谁料下一秒，高洁便从包里掏出一张介绍信。 “这是我才买蔬菜的介绍下，我需要的量不少，不看一下货不能放心。 岁岁师妹不会还是不让我进去吧？” 深深看了高洁一眼，岁岁刚要说话。 小门从内部打开，刘天探出半个身子。 “老板，你来一下。” 岁岁露出个抱歉的笑，转身进门。 “上面的意思是，让她进来，放个饵，让她叼着线带我们找大鱼。” 这想法跟岁岁不谋而合。 她应下，靠着门框偏头冲高洁喊了声，“高师姐，正好我们有一批蔬菜还没确定商家，你可以进来看。” 跟安保站一块儿闲聊的贺南生闻言，挑了下眉。 眼里掠过一抹了然。 倒是高洁愣住了。 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能进去。 昨天不是还死活不让她进？ 会不会是她爸猜错了，这农场能有什么秘密？ 刚才苟岁岁说的话，不过是故意气她罢了。 高洁还能听不出来吗？ 只是…… 为什么她爸疑心农场有机密，还让她来查？ 第662章 你要哪些 高洁压下心头升起的怪异。 见岁岁说了完抬脚就走。 当即跟了上去。 岁岁也没有故意把她往山上带。 人家说要看货，岁岁就将人带去地里。 让她亲眼瞧瞧，生长在地里的蔬菜。 看看她能瞧出什么花儿来。 高洁向来身娇肉贵，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 在家就没自己动手做过饭。 家里有个“老家的亲戚”，做饭家务都不用高洁跟她爸操心。 平时唯一的烦恼，也就是学术和研究相关的事情。 哪里会懂作物生长习性？ 长势好不好？ 验货就是个借口。 高洁心里有些打怵，还是硬着头皮上。 到了菜地。 一片绿的，红的，紫的等等各种层次分明的颜色，汇集成彩虹撞入眼里。 生菜，小白菜，番茄紫茄…… 一茬茬，一个个鲜嫩嫩长在地里，挂在枝干间。 还未走近，远远看着就让人想拽一个大西红柿，或是黄瓜下来啃一口。 尝尝是否跟想象中一样香甜爽脆。 走近一看，更是让人垂涎不已。 高洁都惊呆了。 原来就算全然不懂作物习性的人如她。 此时看见这些瓜果蔬菜，一眼就能瞧出来。 必然是蔬菜中的极品。 她忽然就觉得，此前自己所认为的，苟岁岁考了大学还惦记种地挣钱很丢人。 这种想法确实有些把苟岁岁看得太低了。 高洁不知道平常她在家里吃的蔬菜，跟这农场里的相比，有多大区别。 她只知道，这些菜一定不愁卖不出去。 高教授并没有如实跟高洁明说，夕山农场的蔬菜绝大部分都进了几个军政大院。 只有少数流到市场。 若非如此，高教授也不会对夕山农场生出好奇。 让高洁亲自来查。 只是高教授怎么也没想到，这也让高洁对他的动机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过这个时候的高洁并没有太在意。 就心里嘀咕，古怪的念头一闪而逝罢了。 “怎么样？高师姐，我这农场的菜，不赖吧？” 岁岁见她瞧得几乎入神，心思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问她。 思绪抽回，高洁露出勉强的笑容。 “何止不错，我不懂农业。 但你种的菜，看起来就好吃。” 亲眼看到的事实，高洁在这方面没什么好指责的。 岁岁不置可否，笑盈盈道： “不知道高师姐说的大量，是多大的量？” 高洁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快来了句，“什么？” 岁岁微笑，没回话，只眼神别有深意。 话脱口而出后，高洁反应过来了。 她尴尬得很，见岁岁没什么反应。 想解释一下她刚在斟酌 又想着多说多错，说不得什么都没说，苟岁岁才不会起疑呢。 这要是说了，让苟岁岁猜到她今天另有目的。 岂不是更尴尬了？ “我能知道这片地里的产出是多少吗？” 高洁越是紧张，脑子就越乱。 好不容易才胡乱扒拉一个还算正常的问题。 “这片地延伸出去有十亩，这一批蔬菜中最后成熟的都在这儿了。 城南这片山土壤不怎么样，我农场里员工们沤肥沤得好。 看这喜人的长势，重量肯定不轻。 这样吧，你就说。 你看你是每种都要，还是只要那几样。” 第663章 搞个大的 高洁又不是真的来收菜的，哪里知道自己需要多少？ 不过借口是她自己说的，现在否认不是自曝目的不纯？ 地里的菜长得倒是可人得很，就算不是为了研究这地里的菜有什么不同。 高洁也想买一点回去吃。 但大量的菜买回去，岂不是要想着法子转卖出去？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头疼得很。 “量的问题我还没有确认，能不能等我回去问问，再来订菜？” 说完，似乎又觉得这话跟她死命要进农场时，那副她看了货后当即就交款运走的态度相悖。 高洁补了一句，“我今天就是来看货品质如何的。 你也知道，之前我听说你农场的菜好，但没亲眼看见我也不放心啊。” 岁岁笑着点头，仿佛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若不是觉得丢脸，高洁还真想问能不能少量拿一点。 她可不想看苟岁岁得意的样子。 “这么也行，那高师姐看过了，还算满意吧？” 岁岁一副在商言商的模样，似乎没把两人昨日的矛盾放心上。 在高洁看来，她这摆明了就是没把她昨天说的话当回事。 这样的态度，不是更加说明了。 苟岁岁没把贺南生当回事吗？ 替贺南生不值，很是心疼之外，高洁也有些庆幸。 苟岁岁没当回事不是更好？ 她最好一直不当回事。 眼下买菜这事儿上，高洁心里虚得慌。 也没好意思再像昨天那样趾高气昂，理直气壮。 她只点头，“满意，不能更满意了。 师妹不愧是农学院出身，看来专业知识一点没白学呢。” 眼下不能跟苟岁岁明着杠，不代表高洁不会内涵。 岁岁听了一点也不气，从善如流地应下。 就当对方是在夸自己了。 “高师姐谬赞了。 那么，现在高师姐是打算再看看呢，还是这就离开？” 岁岁将选择推出来，明晃晃地暗示高洁。 她还能再看看。 高洁没听出来岁岁别有深意，只听到再看看这个词。 “我要是还打算再看，能上哪儿看？ 难道你还有藏着的真正好东西，没拿出来？” 这话问得着急，也直白得很。 岁岁乐了。 “高师姐说笑了。 我呢，是怕师姐需求量大，会担心我们农场供货不足？ 这不是打算带师姐绕着这十亩地走一圈。 好让师姐瞧个仔细嘛。” 高洁讪讪一笑，“那可好，只是我穿着小皮鞋，不太方便走泥巴路。” “没关系，我们有代步车。” 既然要下钩子，岁岁便打算让她近距离接触老爷车。 说不得还能让她发散联想呢。 让高洁原地等着，岁岁转身去开车。 走到拐角，就遇上刘天。 “老板，我们队长请你配合我们，下个饵。” 岁岁正想说让刘天的人帮忙通知那些退伍兵安保藏实点。 别真的暴露了痕迹，让高洁把农场藏着大秘密的事儿传出去。 没想到华安处竟然要搞个大的。 “行，你们安排，我配合就是。” 刘天是开老爷车来的，岁岁一点不客气。 “正好麻烦刘队长给我们当下司机了。” 刘天也没觉得有啥。 在农场里平时也无聊的很，开车玩也算是有点搞头。 就是费油。 高洁昨天就见岁岁开着个古怪的车子。 四个大轮胎都快有车身高了，瞧着新奇得很。 直到坐上去，惊讶于后座竟然也有非常真实的推背感。 第664章 试探 “师妹，你这车瞧着跟之前展销会上销往海外的老爷车造型挺像的。 但又有区别，这是什么车？” 搞机械研究的，很难不喜欢车。 高洁也如此。 上车后就东摸西摸的，那瞬间，她眼里有光。 岁岁如实说了。 “我这车也是那家出产的，能爬坡上山地，还能当跑车开。 速度一点不慢，跟他们销售海外的车就这点差别。 都是老爷车。” 高洁更惊讶了，她倒是理解这辆老爷车能爬坡上山地。 毕竟夕山农场就是山地地形，倒是很适合。 但问题是，国内什么时候机械发展到这一步了？ 居然都有了四轮山地车！ 轮胎大，齿轮较深。 跟地面摩擦增大，地盘也高。 明显就是造来山地开的车子，轮胎的问题能一眼看出来。 可发动机的马力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超强的推背感也让高洁很是心动。 巴不得当场下车，将这台老爷车拆开，取出发动机研究一番。 看高洁一脸的兴奋，岁岁跟刘天不着痕迹地碰了个眼神。 两人都没想到，高洁对车的关注居然更大些。 等高洁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压下拆车子的念头。 一扭头看出去，就看到这片蔬菜生长得极盛的地，绵延出去生机勃勃的画面。 “我怎么觉得，你这地里每一颗蔬菜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是错觉吗？还是地里的同类作物，都是一个生长趋势？” 高洁还是有点研究员研究员的性质的，不缺乏好奇心。 她还以为地里的作物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总会有生长得不怎么好看的作物吧？ 可她在这片地里就没看见。 岁岁：“我有最好的员工，他们会精心伺候每一颗蔬菜的生长过程。” 开车的刘天听得嘴角直抽抽。 心想：岁岁同志这个老板，还真能扯。 拌成员工的安保，成天除了跟在部队时一样训练外，在农场里好吃好喝的。 一个个比刚来时更龙精虎猛。 他就没见哪个伺候过作物。 主要是夕山农场的地邪门得很，种子种下去。 浇浇水，正常施肥，它就能长得又快又好。 听说有专家到农场电网外的地里试验过，那里的土质也不是不能种植。 但跟农场里相比，就是垃圾。 高洁见岁岁一脸认真的模样，也没觉得她是在糊弄自己。 只是觉得有些离谱。 视线在此落到地里时， 就看见一群衣着迷彩服，个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或是蹲，或是趴地里。 一个个神情庄严，瞧样子就是像苟岁岁所说的那样，在伺候蔬菜。 高洁不理解，但她大为震撼。 难道这真的是蔬菜生长得好的缘故？ 只是，为什么这些人，瞧着像是军人？ “他们……” 高洁登时不再纠结蔬菜长得好不好的事。 注意力全落在那群人身上。 岁岁面色平静。 “哦，这些员工都是退伍军人，恰好我农场里需要人，他们又有武力，我就招进来了。” 高洁喉咙发紧。 “你的农场需要这么多人看守？” 试探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岁岁意味深长跟她对视。 “当然，师姐你也看见了，农场里的菜长得不要太好。 担心会有人铤而走险来偷菜，自然得格外防范。 不然我得损失多少钱。” 第665章 在意另一件事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要不了这么多人守着吧？ 而且全是退伍军人。 上面不会有意见吗…… 高洁想到这里，瞳孔骤然紧缩。 难道这农场里，不只是她眼前看到的这样？ 念头刚闪过，岁岁就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对讲机。 眼睛盯着高洁，嘴里却说。 “我带客人参观菜地，你们注意些，别吓着客人，快散了吧。 照顾作物也不急于一时，而且这批已经长成了。” 高洁莫名觉得后背一烫，出了汗。 不一会儿，便凉飕飕的。 莫名的，觉得苟岁岁方才分明说的是： 你们暴露了，注意隐藏…… 哪怕她并没有干坏事，也怕自己会因为今天来这一趟，被调查。 尤其是，她还想到她爸的不对劲。 这就更经不起查了吧？ 这一想，高洁立马就有些坐不住了。 “师妹，菜我看了，地我也看得差不多了，就先让我回去问问需求量。 到时候再联系你订货，你看行不？” 岁岁笑了下，“高师姐这就着急要走啊？” 这意味不明的话，让高洁不由得安抚自己。 不要慌，不能让苟岁岁察觉自己的发现。 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就走不了了。 还好高洁脑子还是在线的，她想到来这的借口就是为了蔬菜。 “是啊，这不是师妹你的蔬菜太好了，我怕晚上一会儿，都会被别人收走了嘛？” 岁岁听后点头，好似并没有怀疑。 “那行，我送师姐到大门口。” 她话音刚落，刘天便调转车头，朝农场外开去。 到了门口，高洁下车后，跟岁岁再三表示，蔬菜她会来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给她留着。 岁岁微笑摇头，“抱歉了师姐，这个我不能保证。 你也知道我们农场的菜好，后边等着要的人不在少数。 这要是有人来收，我也不会把钱往外推。” 高洁面露为难，咬咬牙，“我尽快联系你，麻烦师妹你帮个忙。” 岁岁不置可否。 目送高洁离开，岁岁打了个哈欠。 刘天：“感谢老板配合。” 岁岁撇了他一眼，“你这就没意思了。 你们相当于给我守着农场，防止了多少窥探的视线？ 我都还没感谢你呢，这有什么。 况且啊，保卫国家机密，这不是人人有责嘛。” 刘天登时就笑了，他还想说。 他们在夕山农场里白吃白喝，一个个身子骨比之前不知道好多少。 轮值换班回去训练，体能体力以及抗压力都飙升了一个度。 处里其他小队长都惊呆了，纷纷给大队长申请来这呢。 不过大队长也没同意，毕竟人多眼杂。 负责夕山农场的还是之前计划中的三个小队。 另一边，高洁下了公交，着急忙慌往家里赶。 走到院门口，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她面上神情不定，很是纠结。 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根据她今天的发现可以推测，苟岁岁的夕山农场肯定有问题。 不仅是表面上种植蔬菜那么简单，否则守卫怎么可能那么森严？ 出农场时，她着重打量了门岗安保。 发现这安保身板也很是高大，姿态动作都不是普通人！ 应该也是退伍兵。 昨天她就没有发现这一点。 比起好奇夕山农场背后到底是什么，高洁更在意另一件事。 从未见过夕山农场守卫，也不知道农场里蔬菜生长情况的高教授。 她的父亲，是怎么猜到农场有问题的？ 第666章 居然会好心 他太敏锐了。 这下子高洁后背的衣服才是真的湿透了。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从高洁脑海中闪过。 瞬间让她浑身冰凉。 高洁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打了个哆嗦。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自幼便教育她家国天下的父亲。 教导她学好知识长大以后做一个有用的人。 在高洁的认知里，她爸爸一直都在努力尽自己力量报效祖国。 并且言传身教给她。 无论如何，高洁都觉得不可能。 她甚至有些唾弃自己。 怎么能那样想她爸呢？ 哪怕就是一个不自觉冒出来的念头。 对她爸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高洁甩了两下脑袋，将大逆不道的想法彻底驱逐脑海。 回到家里，刚推开门。 看见高教授正在沙发上坐着沏茶。 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很有大师风范。 高洁以前还笑话她爸。 一个理科教授，竟然还有这样的雅趣。 高教授就会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也是因此，高洁对她爸就更加崇拜。 觉得她爸简直就是严谨与浪漫两不缺的好男人。 “回来了？” 高教授听见动静，偏头看了她一眼。 “过来坐。” 高洁走过去。 高教授倒了杯茶推她面前。 “谢谢爸。” “怎么样，你进去小贺那对象的农场了没？觉得如何？” 高教授说这话时，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像是让她去夕山农场内部探查的人，不是他。 而是高洁自己非要进去看看，里面卖的什么药。 高洁心里生出一丝古怪，不过也没往深了想。 她不愿意用恶意揣测高教授的用意。 驱除那个莫名生出的念头后，她只觉得高教授是关心自己。 “进去了，里面就是个普通农场。”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高洁没有将在农场里看到的诡异说出来。 高教授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遮住眼底的幽光。 “是嘛？既然没什么奇怪的，说明小贺那对象只是单纯的注重私人领地，非必要不让进。” 高洁顺着他的话点头。 “是吧，苟岁岁农场那么大，不是进货的人进去，人多了就杂乱，不好管理。” 殊不知这一句为听着好似在为岁岁说话的语言。 让高教授往嘴边送茶杯的动作都停顿下来。 他再次抬眼，定定看了高洁一会儿。 才开口，笑言：“小洁今天怎么开始为苟岁岁那小同志说话了？ 这不太像你啊，你不介意她是小贺对象的身份了？” 高洁一愣，然后对上高教授审视的眼神。 没由来的心下一慌。 “爸，你说什么呢？ 我当然不喜欢她，可我是你女儿啊，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扯一通的人，苟岁岁她的农场确实没问题。” 说着，高洁就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有一点确实有些奇怪。” 听了这话，高教授面上露出兴味。 他丝毫没在意高洁先前的不高兴。 高洁盯着他的眼睛，忽略掉心里的不自在。 拧着眉头有些犹豫道：“苟岁岁农场里有门岗，还有安保人员。 全是贺南生退役复原的战友。 有的身上还带着残疾，她居然会这么好心。” 第667章 减少怀疑 这话高洁说得真假掺半。 尽管觉得自己心里的念头离谱，且难以置信。 但高洁还是没有如实将夕山农场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给她爸。 留了个心眼，就是为了避免她爸继续探查夕山农场。 “退伍兵？” 却没有想到，高教授比她想象中还要敏锐。 还很会抓重点。 高洁心里一下子就咯噔一声。 她故作不理解，微微皱起眉头，“是啊，爸，这有什么问题吗？” 高洁认为自己明明就已经把退伍兵这个事弱化了。 贺南生也是退役的，他战友需要一份城里的工作，苟岁岁帮着解决。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可她爸一下子就抓着退伍兵这一点。 让高洁心里更是慌得没底。 高教授看了高洁一眼，挪开视线。 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沉吟片刻后，缓缓摇头。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农场，需要那么多退伍兵做什么？” 高教授很清楚，现在的退伍兵，基本上都是上过战场的。 身上有本事着呢。 听说了这事，他还如何能够相信。 苟岁岁的农场，只是单纯的农场。 高洁心脏开始狂跳。 她下意识辩驳，“爸，我觉得这倒是挺正常的。” 说出来后，就对上高教授审视的目光。 高洁斟酌了下，拧着眉故作鄙夷。 “爸你也说过，苟岁岁现在就是个种地的，还走行商的路子。 商人可是最末等的。 以后贺南生前途无量，可是研究员。 她想要长久跟贺南生在一起，自然要讨好贺南生了。 所以我猜测，苟岁岁应该是在得知贺南生有战友进城找活干。 她就自己提出来，让人去她农场的吧。” 越说，高洁越是将逻辑理清楚了。 心里也不慌了，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也符合她瞧不上，以及对苟岁岁的厌恶。 想来她爸是不会有怀疑的。 看着高教授凝眉思索的模样。 高洁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看啊，苟岁岁怕是为了讨好贺南生，还给那些人高薪了。” 高教授听了之后，觉得她这么说，似乎倒也没有错。 或许就是这样的原因。 但是或者不是，还需要进一步查看。 不一会儿，高教授转移了话题。 “你也去过夕山农场，见了苟岁岁。 看来她是不会知难而退了。” 要是不提这个，高洁其实还有些忘了。 今天去了夕山农场一遭，她完全一门心思全她爸身上。 整个人脑子都有些不清楚。 光想着她爸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高洁想起苟岁岁带她逛农场的样子，眸光闪烁不止。 “是啊爸，昨天苟岁岁还说贺南生领导很信任他。 这就意味着打的小报告对贺南生没用。” 发现农场里那些人后，高洁心里就一个念头。 苟岁岁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看见那些人。 至于目的。 当然是为了试探！ 或许，从昨天她去农场，到今天以订菜的名义去看菜地。 已经引起苟岁岁的怀疑。 一时间，高洁心里很是复杂。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样过去，必须要好好圆一下。 至少，减轻一点怀疑。 “爸，夕山农场的菜，咱们要订吗？订多少？” 第668章 来晚了 高教授闻言，沉默了会儿。 半晌才道：“订菜的事不过是个借口，你要是真打算订。 就需要先去找商家。”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高洁能找到商家，那他也不会阻止。 但也同样不会帮高洁找人。 高洁一下子梗住。 她还打算给高教授详细说说，夕山农场的菜看起来有多好吃呢。 没想到她爸压根就没给开口的机会。 说完，高教授便起身，弹弹灰去了书房。 高洁抿了抿唇，她想法子就想法子。 这些年跟在高教授身边，她也不是什么人都不认识。 也就是找商家帮苟岁岁卖菜这一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明明她一点也不想看着苟岁岁挣钱的，可眼下怎么就要帮苟岁岁呢。 光是想想，高洁都有些气闷。 不过她给自己找了借口。 她才不是想要尝尝夕山农场的菜。 只是因为这个尾得圆一下，起码降低怀疑。 不管苟岁岁农场里的那些人，到底仅仅只是普通员工。 还是为了保护什么机密。 高洁都得以防万一。 但她又不能明着给高教授说。 怕她爸会加深联想。 高洁现在都怕了她爸了。 只能尽量做到她能做的一切。 三天后。 高洁谈好了蔬菜分销的商家。 有开饭馆的，工厂自己吃的。 总之能把苟岁岁给她看的那是十亩地全销了。 高洁还是有些震惊，她一开始说的时候。 那些叔叔伯伯原也没有想同意，可一提是夕山农场的菜。 这些人居然直接点头了。 高洁就有些迷茫。 难道夕山农场的菜，真的就这么受欢迎。 不过也好，她也能趁机拿一点回家，让家里的阿姨做来尝个鲜。 此时，夕山农场。 岁岁正在山顶小院里泡茶喝，贺南生也在一边啃书。 刘天跟闻着茶香味儿似的进来。 “老板，高洁找到商家了，估计今明两天就会再次来农场。” 进了院子，刘天很是自觉地钻进凉棚，坐在凳子上。 也不用岁岁招呼，提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抬手往嘴里一倒，却没有第一时间全咽下去。 嘴里茶香炸开，他回味了好一阵。 才将茶水吞下。 瞬间神清气爽。 整个人都好似精神百倍。 岁岁“嗯”了一声，瞥他一眼，“随她来。” 刘天“啧啧”，“老板的茶真是极品。 连我这个不懂茶的大老粗，喝了都说不出个不好来。” 但真要说哪里好，刘天也夸不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喝一口，一整天都容光焕发。 反正啊，他们岁岁老板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岁岁笑了下，“好喝便喝，对身体有好处。” 她也没有告诉刘天，这茶就是院子后头采的。 要是说了，这些人可不得见天薅她的茶树？ “老板，地里的菜昨天已经全收走了。 高洁来了怎么办？” 刘天犹豫着还是问了一句。 他没想明白，岁岁既然没打算将菜留给高洁。 怎么一开始不说。 岁岁：“我也说了，我的菜有的是人要。 只能说她来晚了，跟我没关系。” 话刚出来，就见刘天表情愣了下。 他咂巴着嘴，“高洁来了。” 岁岁挑眉，看来是大门那边盯着的人看见高洁，告诉的刘天。 第669章 没见过的人 得知十亩地的菜都卖光了，一点没给她剩下。 高洁又是震惊又是不可置信。 这才三天而已，苟岁岁为什么不能给她留着？ 好歹她也跟苟岁岁算是熟人吧？ 贺南生还是她师弟呢。 都是一个学校的，用得着这样？ “你不会是故意骗我，不想把菜卖给我吧？” 高洁一脸狐疑地看着苟岁岁。 作势还要往农场里走。 农场里没菜了，岁岁自然没有再让她进去。 安保直接上前一步把高洁拦住。 她甚至都不能靠近岁岁。 “很遗憾，高师姐你来得太晚，农场里确实没菜了。 我是个生意人，种点菜做小买卖的。 我要是菜地里还有菜，会不卖给你吗？ 有钱我就没有不赚的，你别想太多，误解我。” 岁岁笑容可掬，话里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但高洁就是觉得她受到了嘲讽。 而且她不信。 “才三天，怎么会这么快……” 话一出口，高洁想到三天之前看到的菜地。 要是这三天里有人刚好带了钱来农场看菜地。 直接当场收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三天来，高洁了解了一些。 夕山农场有运输车，只要订菜，本市包运送呢。 一时之间，高洁很是想吐血。 她好不容易才联系上分摊十亩地菜的人啊！ 结果她紧赶慢赶，都没有等到明天来。 还是没了。 想到这里，高洁忽然脸色一变。 紧紧盯着岁岁淡笑的脸，捏了捏手，一脸的怀疑。 “苟岁岁，你不会是公报私仇，故意耍着我玩。 不想把菜卖给我吧？” 说出来之后，高洁觉得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苟岁岁肯定就是故意耍她的！ 但苟岁岁一定不会承认！ 谁知道岁岁竟然笑着点头。 “我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想把菜卖给你。” 听了这话，高洁立刻上火。 岁岁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接着道： “你来我农场闹，影响不好。 没办法，我只好让你进来看看。 看完你离开，免得挡我财路，这多不合适。 高师姐，你说是不是？ 你前脚刚离开，后脚拉菜的就来了。” 菜是昨天拉走的，但不妨碍岁岁这么说。 高洁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脸都憋得青白青白的。 “你……” 岁岁这会儿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 她双手环胸，“高师姐快离开吧，别挡着我农场大门。” 说完，她直接转身就走了。 高洁气得浑身发抖。 没想到苟岁岁竟然敢这样戏弄她！ 简直快气吐血了。 贺南生怎么会喜欢苟岁岁这样的人！ 无耻！不要脸！ 边上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安保盯着。 高洁也不敢硬往前冲了。 毕竟农场里还有很多这样五大三粗的男人。 高洁还真怕自己乱来，苟岁岁直接不管不顾让人揍她。 而且，若是这里头真的有什么机密。 她乱闯，岂不是给苟岁岁把自己送公安的机会？ 高洁愤恨转身，赶回家。 一门心思要给她爸告状。 让她爸想想法子，要怎么对付苟岁岁。 只是没想到，走到家门口，高洁听见屋子里她爸在跟人说话。 对方的声音她似乎曾经听到过。 但高洁脑子里对这个人却没有印象。 她没有见过此时跟她爸对话的人！ “研究所里的新技术暂时是拿不到了。 不过，我注意到夕山农场异常。 你们可以摸进去查看……” 第670章 门外有人 高洁试图不露面，弄清楚跟她爸见面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她可曾见过。 但怎么想都做不到不露面，而且反倒是会显得自己鬼鬼祟祟。 引人注目。 直到听见屋子里谈话声终止，高洁踮着脚尖退到屋外。 做出大动静推门的同时，喊了高教授。 “爸！我跟你说，她一点也不识抬举，居然敢不给我留着……” 说话间，高洁几个大步冲进别墅，像是刚赶回来的模样。 客厅没有她爸跟那人的身影。 书房门开着。 高洁径直来到书房，看见坐在独坐沙发上的高教授。 以及另一个沙发上的陌生男人。 高洁表情一空，眉头拧起。 “爸，你有客人啊，这位叔叔是？” 男人面生得很，高洁翻遍记忆。 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而且，这男人生得也太普通了些。 高洁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普通。 总之就是没有记忆点。 如果硬是要说的话，这人让人印象最深的。 就是长得让人记不住长相。 见高洁匆匆忙忙回来，且一声招呼不打，就站到书房门口。 还盯着男人瞧，高教授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他看了一眼男人，对方一脸晦暗地盯着高洁。 看得高教授心口都空了一拍。 赶忙起身打岔，“小洁，不可以没礼貌，这是爸爸以前的同事。 新调任回京市，特意上门来看爸爸跟你。 你叫他任叔叔就好。” 高洁也快被这姓任的男人盯得浑身发毛。 她赶紧喊了声，“任叔叔好。” 随后做出扭身离开的姿态，“那爸你先跟任叔叔聊着，我上楼换衣服。” 高教授挥挥手，让她赶紧去。 直到离开书房门口，从任叔叔的视线中抽离。 高洁好似仍然能够感觉到那人的眼神。 黏腻，浓稠，像是某种生物的体液。 恶心又可怕。 她爸到底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高教授的女儿很不错……” 走到楼梯口，高洁听到那任叔叔跟她爸这么说。 她心头一跳。 高教授怎么回答对方，高洁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快步上楼，回到房间。 前思后想。 结合她爸的不对劲，以及方才听到的两人的对话。 高洁心底那个最不愿意相信的想法，终究摆在眼前。 她爸爸很有可能，是个敌特！ 坐在梳妆镜前，高洁的脸白得跟鬼一样。 若是刚才是这幅面孔出现在那二人面前。 高洁确信她很可能已经被她爸跟那任叔叔，严刑拷问了。 不行，她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不能让她爸一错再错。 她必须得阻止他们。 刚才他们提到夕山农场。 是打算进苟岁岁的农场里？ 高洁着急得啃手指，她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起码得让苟岁岁他们知道。 做出防范。 这样一想，高洁脑子里迅速部署出计划。 她开门去了趟洗手间，楼下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模糊传上来。 听不太清他们说什么。 高洁回到房间，电话拨去公安局。 她一边紧张地握紧电话，一边注意楼下的动静。 电话接通，高洁正要说话。 此时，门口却传来动静。 高洁“刷”一下看过去。 门把手虽然没有动静。 但她确信。 门外有人。 第671章 有情况要反应 这个时候，高家别墅外的华安处队员，正从不同的角度，盯着别墅里的一举一动。 众人不知道高家这位突然造访的客人，为何会偷偷摸摸来到高洁的房门外。 更不知道这个客人是谁。 他们的资料库里，并没有这个客人的资料。 高洁房间窗户外盯着的队员，给大家汇报情况。 “高洁正在打电话，但她似乎是感觉到门外有动静，好像停下来了。” 盯着高洁房门处的人，看着那个姓任的客人在屋子外徘徊。 还侧身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里头的动静。 没一会儿，屋子里的高洁动了。 她咬咬牙，放下电话听筒，起身轻手轻脚走到门边。 突然一下子将门拉开。 门外的任叔叔差点倒进去。 高洁拧紧眉头，后撤两步。 一脸震惊又困惑地盯着他，“任叔叔？你有什么事？怎么在我房间门口？” 任叔叔直起身面色胀红，尴尬的捏着手里的帽子。 “这不是，你爸让我随意逛逛，我刚才突然内急，想找卫生间，走错了……” 高洁狐疑着，好似勉强信了他的鬼话。 然后手一指，“卫生间在那边，任叔叔别再走错了。” 说完，盯着任叔叔，目送他离开。 直到他进了卫生间，高洁一点没客气。 “哐”地一下将房门合上。 震得好似灰都掉下来一层。 楼下的阿姨和高教授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紧张兮兮地问怎么了。 高洁站在门后，听着外头的声音。 那位行迹鬼祟的任叔叔这会儿也匆忙下楼，跟高教授说话。 “没什么，就是走错了门，打扰你闺女了，她生气呢……” 高教授说了句啥，高洁也没听清。 过了好一会儿，高洁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离开门后，重新坐到床边，拿起听筒拨打电话。 才发觉自己后背都汗湿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她一下子握紧听筒，松开咬紧的唇肉。 没有丝毫犹豫，很是坚定地说。 “公安同志你好，我有情况要反应，希望你们赶快派人过来……” 窗外，看清高洁唇语的队员抠了抠眼角。 通过无线电耳麦，向队长汇报高洁的举动。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 过了会儿，队长嘴里嘀咕了句“这高家姑娘觉悟还不错”。 然后上报上级领导请求进入高家别墅，捉拿高教授和那个姓任的客人。 耳麦里得到肯定答复。 同一时间，高洁也得到公安即刻出警的答复，挂断电话。 她狠狠吸了口气，心脏剧烈跳动着。 若是她父亲真是敌特，那她以后很大可能是进不了研究所了。 就算高洁这个女儿是举报人。 但毕竟他们是直系亲属，且这些年一直生活在一起。 高洁心里在祈祷，希望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希望她父亲仍然是个正直爱国的人。 而之前的几次诡异行为，纵容她干扰贺南生前途的举措。 高洁都希望是对她这个女儿过于疼爱的私心。 这样哪怕是违反纪律，也不至于背上卖国贼的骂名。 但高洁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她整理好衣服，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 刚好时间也到了，该是吃午饭的时候。 高洁下楼，遇上擦着手正准备上楼喊她吃饭的阿姨。 “小洁来得真巧，我正准备喊你呢。 你快去书房，叫你爸和客人吃饭。” 第672章 这孙子想跑 高洁应了声，站在书房门口。 她没再听里头的动静，直接敲门。 “爸，吃饭了。” 里头高教授应了一声。 高洁转身没多久，书房门就开了。 高教授跟任叔叔走出来。 饭桌上。 任叔叔一双眼睛时不时扫过来，打量高洁。 看得她心里直打鼓，发毛得很。 高洁假装没注意到，自顾自吃菜。 但任叔叔开口了。 “高老师，你女儿培养得很了不得啊，警惕性也高。” “哦？”高教授诧异看向高洁。 转头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任叔叔笑了笑，将之前他“任错门”，把高洁房间门认成厕所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还说，“当时我都没出声，也没敲门，高洁就开门出来了，很不一般。” 这要是换个人，换个时间说起来，高教授绝对不会多想。 但现在姓任的在这。 若是这个时候来了个调查的人。 审查高教授进入核心研究所的资格。 他完全没有把握，能不能糊弄过去。 因此，他也有些狐疑地看了高洁一眼。 对上她迷茫的眼神，才稍微放松。 “小洁跟我搞研究的，观察力确实很强，你太大惊小怪了。” 任叔叔听了又笑。 只是这个笑容没之前那么意味深长，温和不少。 “哦？那确实是了不得，看来还是我不够了解。” 高洁跟着笑了下。 从刚回来时见的第一面开始，她就对这个姓任的没有丝毫好感。 甚至对他产生的厌恶，竟然比对苟岁岁的敌意还要深。 这会儿一张桌子上吃饭。 高洁只觉得食不下咽。 恶心透了。 就在这时。 玄关传来轻缓的敲门声。 饭桌上顿时一静。 高洁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应该是公安来了。 高教授跟任叔叔这会儿没关注她的细枝末节。 两人对视一眼。 阿姨从厨房出来，“我去开门。” 高洁起身拦住她，“阿姨，还是我去吧，你回去接着吃饭。” “也不知道谁，大中午的来敲门。 高洁嘴里嘀咕着走过去。 余光注意到任叔叔已经放下筷子。 她的目光也跟着她移动。 高洁内心苦涩，来开门，“谁啊？” “华安的，请让开，这是搜查令。” 来人正是一直守在附近的华安处02小队队长。 零二说话的同时举起手里的搜查令。 高洁知道华安，但还是第一次见。 她侧身让开。 跟着零二一行人进屋。 却发现任叔叔不在餐厅。 高教授依然安稳坐着。 听到动静才扭身看过来。 见到打扮堪称奇特的零二小队一行人，惊了。 他起身迷茫，“你们是？” 零二笑了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高教授心下一沉。 果然，没过几秒。 姓任的就被蹲守在高家厨房后门的华安队员押回来。 高家做饭的阿姨晕过去了，也被另外两个架出来放椅子上。 “这孙子想跑，正好被我们逮住！ 那婶子没大事，被敲晕了。 孙子下手可狠！” 说着，揪着任关的队员抬手给了他一拳。 打的任关闷哼。 这时，零二才重新拿出搜捕令。 上前几步，举到高教授眼前。 “高教授应该识字，就不用我挨个念了。 这时搜捕令，华安处怀疑你勾结敌特，危害花国安全，现将你逮捕！” 第673章 祝你前程似锦 任关进了局子后，牙口紧得很，半个字都不带透露的。 高教授一开始也是什么都没说。 华安处的人也没有为难他。 每日安排两个人准点提审，就坐那儿看着。 也不管高教授张不张口。 就跟上下班打卡似的，到了点就走人。 高教授的待遇，跟任关也不一样。 吃的喝的都没有亏待高教授。 这样过了一星期。 也不知道高教授是觉得自己还有救。 觉得只要自己坦白了，还能在原职位上干。 还是想着反正不交代，华安处的人也能查出来，想减轻他身上的罪责。 可自己交代跟被查出来，是两码事。 这天，他开口交代了跟任关怎么搅和在一起。 一开始又是怎么被敌特引诱，意志不坚定地被叛变了。 讲清楚情况后，负责提审的队员冷声问他。 “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高教授摇头，摆摆手，“没了，这下是真的没有了长官，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叫什么长官？叫同志！”两个队员便作势起身要离开。 高教授忙出声将人喊住。 “两位同志，我能问问，我是怎么暴露的吗？” 其中一个队员冷笑。 “怎么，你打听清楚了，好方便以后要是有机会，叛变的时候注意点？” 高教授吓得脸都白了。 他人都在这里了，哪里还敢想别的？ 而且情况都交代清楚了，他该担心的，是出去后被敌特暗杀才是。 “同志，你这么说可就真冤枉我了！ 可不敢这样说，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着急解释完，高教授还是问出来。 “我是想问，是不是我女儿举报我的？” 这些天在局子里关着，高教授脑子里除了思考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外。 就是在琢磨，被抓的那天，高洁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再加上那之前，任关有说过一句话。 他说高洁很警惕。 高教授实在想知道，是不是高洁举报的自己。 两个队员对视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虽然没说明，但高教授心里已经清楚。 就是高洁干的。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高兴，自己将女儿教育得很好。 为高洁的先国后家，大义灭亲的爱国精神自豪。 还是恼怒女儿太警惕了。 高教授脑子也不蠢。 只需要稍微一想，就知道。 肯定是自己让高洁去查苟岁岁的农场。 表现的态度太急切，太明显。 又过了半个月。 高教授的处罚决定很快下来。 由于他向敌特输送过不少研究资料。 哪怕没有涉及到核心，但也属于侵害国家财产安全以及窃取科技成果。 判了个终身监禁。 处罚结果下来，高教授就被转运监狱。 那之前高洁去见了他一面。 隔天，高洁便约了贺南生和岁岁到老莫。 “我准备出国进修，争取多学点知识，回来更好的服务科研。” 经历了出卖父亲，也等同于家庭破裂之后。 高洁看样子变了很多。 她脸上依然带着一贯的倨傲。 但眼睛却不再执拗地盯着贺南生。 贺南生很狗。 摆出来一副一副对象不表态。 他也不跟这个曾经，惦记他到几乎发疯的女人说话的样子。 岁岁没忍住，在桌下狠掐了他一圈。 面上笑着对高洁点头，“那祝你前程似锦，早日学成归来，高师姐。” 第674章 必须求婚 贺南生也跟着她笑，只是被掐疼得，眉头隐隐发颤。 高洁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挑眉隔着桌子看了眼。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猜到，这俩人一定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 下意识皱了下眉 很快又松开。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人之间会有的举动吧。 能够这样旁若无人地亲密。 想到这里，高洁心头瞬间释然，面上带着祝福。 “谢谢，也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只是这样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能不能遇到这样一个。 能跟她嬉戏打闹，亲密无间的爱人呢？ 高洁自己会什么时候遇到对方。 不过她心里觉得，自己一定能遇到。 然后她又打趣似的，瞧着贺南生一笑。 “贺师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岁岁求婚啊？” 说着又看向岁岁。 说：“听说国外都是男同志先单膝跪地求婚，女孩子点了头，才能办婚礼领证。 岁岁，你可不能惯着贺师弟，得让他求了婚，才跟他结。” 岁岁跟贺南生相视一眼。 两人眼里都有惊讶之色。 没想到高洁还真是彻底放下了啊。 这次的事情，对她的影响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岁岁刚就看出来，高洁对贺南生没那么执着了。 但没想到，她竟然放下得这么彻底。 要知道半个多月之前。 高洁还联合她爹举报贺南生呢。 就为了让能拿捏贺南生，跟她在一起。 若非上头考虑到，高洁这次在她父亲的事情上，做法正确，没有干蠢事。 举报贺南生的事，是不会让她轻易过去的。 如今却说放下就放下。 岁岁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以前高洁为达目的，的确不择手段了点。 但也没有对岁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都是从贺南生那里下手。 岁岁心里啧啧了几下。 脸上露出笑意，点头说：“那当然了，高师姐你就算不说，我也这样想。 可不能这么轻易跟他结婚。” 话一出来，岁岁跟高洁对视一眼，双双笑得乐不可支。 贺南生：…… 他委屈地看了眼岁岁。 但没有得到回应。 只能在心里给高洁记下一笔。 并且认为，这是高洁因爱生恨，不想看着他跟岁岁轻易结婚。 “贺师弟，你怎么不吭声？咋的，不想求婚啊？” 没想到高洁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还点了他一句。 贺南生冤枉得很。 还没解释，就见岁岁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扫过来。 他顿时举手投降。 “高洁，可不兴你这样挑拨离间的啊！ 我跟岁岁那是多年的感情，哪里能是你能挑拨得了的？ 我当然会跟岁岁好好求婚，这用不着你说。” 高洁挑挑眉，也不介意他语气不好。 甚至觉得，这样子跟贺南生对话，比当初喜欢他的时候。 想要跟他在一起，挤走岁岁的时候，更舒心。 不是说她现在不喜欢贺南生了。 她仍然觉得贺南生俊美又很有男子气概。 非常有魅力。 只是她清除的知道，她来迟了。 并且她也该有自己的骄傲。 又不是嫁不出去，她这么优秀的人。 也该有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 如贺南生只走向苟岁岁一样，坚定地走向她。 第675章 创造了历史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暑假到来。 街上的小摊贩逐渐泛滥。 也有些手头上有技术的，在路边立块牌子。 只要有人路过，便凑上去问： 需要保洁吗？ 新房需要装修吗？我有个装修队，接过不少活儿，有经验！ …… 暑假第一个月快结束的时候，黄教授他们的制药房传出了好消息。 岁岁得知后，也颇为惊喜地赶过去。 “我觉得成了！这药剂里融合了十八种性性能相容，且延年益寿的药材。 能不能延长人类寿命，就看它了！” 黄教授手里捧着一管药剂，激动得老脸通红。 不只是他，所有的教授都满含期待地盯着面前的药剂。 要知道，从两千多年以前开始。 那些古代皇帝便追求长生不老，想要他们的朝代能千秋万代地延续下去。 没想到所谓的长生药研制出来吃了，却是缩短寿命。 一直到两千多年后，医学技术逐渐发展。 不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证明了人类不可能实现长生。 只能调理身体，哪里生病了治疗哪里。 努力活得更久一点。 可是今天，这个有很大可能，能够增长人类寿命的药。 竟然还真的从他们手中，制作出来了！ “能给我看一下吗？” 岁岁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进午后，她能明显感觉到，那管药剂的能量。 有别于屋子里其他的药材。 准确的说，这种能量，可以说跟空间里的溪流能量浓度很接近。 见是岁岁，黄教授乐呵呵的。 “是岁岁啊，来来来，你快来看看。 长生不老药，我们怕是真的做出来了！” 说长生不老药，其实是夸张的说法。 但对于医学来说，就算能够延长人类十年。 不，甚至是五年的寿命，也是划时代的进步啊。 这在医学史上，可以说史无先例！ 换句话说，他们创造了历史！ 岁岁走过去，伸手想要接药管。 “这么大喜事，今天让郑大娘做点好吃的，好好庆祝庆祝！” 郑大娘烧饭手艺那是没得说。 不过岁岁不让她经常做饭，说是保留神秘感。 能吃到她的菜，黄教授等人都很高兴。 不过见岁岁单手伸过来，黄教授直接瞪眼里。 “你这丫头真是粗神经！ 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提炼出来这一管神仙药，你双手捧着，我才好给你。” 他这老头子都小心翼翼双手捧着呢。 就怕不小心摔到了。 这要是被岁岁摔地上了，黄教授觉得自己哭都没地儿哭。 被黄教授的模样逗笑，见他又极为认真严肃。 岁岁无法，只好双手捧着。 就这样，黄教授还是再三叮嘱：“小心，小心点啊！” 然而药剂管一到手里，岁岁便单手捏住，举起来对着光线看药剂的纯净度。 吓得黄教授差点心梗。 “你，你……哎哟！小祖宗诶，你就不能捧着好好看嘛？ 干啥非得做那么大动作？ 这要是摔坏了咋整？” 见岁岁拿得很稳，黄教授才一口气喘过来了。 但还是眼睛发花，有些站不稳。 岁岁看完后，见他这副模样，将药剂还回去。 黄教授赶忙接过去。 “黄教授，诸位教授，恭喜你们，这下立功了。” 刚才那一下，岁岁用精神力探测了下。 药剂活性极高，这一管应该能增加三十年左右的寿命。 第676章 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刘天作为小队长，得知增长寿命的药剂研制出来的消息，并不比岁岁晚。 岁岁来的时候，他也跟着进了制药房。 尤其是见到岁岁看过药剂后，直接向黄教授道喜。 莫名的，刘天心底就觉得。 这药剂绝对成了！ 若是真要问他为什么会觉得，黄教授等人就算做了实验，也无法给百分百把握的事。 岁岁看一眼点个头，他就觉得百分百是了。 刘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起来他们来这农场也半年有余了。 刘天跟小队里的弟兄们私底下也咕哝过。 这农场底片上，处处都透着神秘。 怎么想怎么不科学。 不过他们既然是上面派来轮值驻守的。 便足以说明，上头对夕山农场里头的名堂。 就算不是门儿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存在即合理嘛。 刘天也警告兄弟们严守纪律，绝不外泄一个标点符号。 从这间制药房存在，到他那注定残废且很大可能性会被截肢的左手。 数月前进了制药房一趟，出来伤就好了大半了。 再到现在，延长寿命的药都给皂出来了。 当初手完全复原时，刘天也脑补过这一出。 但也没想到真能成。 这要是传出去，那不得震惊世界啊？ “老板，我现在上报给领导，没问题吧？” 刘天手都开始抖了。 激动的。 岁岁笑着点头，“你喊我一声老板，但你又不归我管，按你们纪律来就是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这是刘天心里下意识地对岁岁更尊重的表现。 若不是岁岁那么说，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摸了摸板寸脑袋，傻呵呵一乐，去上报了。 看了眼时间，岁岁抬脚去了山下小院。 找到郑大娘。 “今天中午会有客人来，咱们药房研制出好东西了。 大娘，你中午多做些好吃的。” 郑大娘一听，很高兴地应下来。 “老板，你说我这平时在农场这么闲着也不是事儿啊。 你还给我工钱呢，这我拿着心里头也不踏实。 咱这儿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客人，我都闲得发慌。” 岁岁想了下。 意识到自己确实忽略了郑大娘自己会闲的问题。 她当即道：“那大娘你看着来吧，但不能太惯着大家伙儿。” 免得以后出了郑大娘的菜不吃。 那她这农场的特色餐厅以后开放了。 怎么办下去？ 郑大娘诶了一声，“我晓得的，我一天做一个菜，也是练手嘛。 免得到时候老板你需要我招待贵客，我手生了也不好弄啊。” “放心吧大娘，以后有得你忙呢。” 增长寿命的药剂现在出来了。 只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来，使用后切实有效。 比实验数据都管用。 到时候想来农场的人只多不少。 瞒是瞒不了太久的。 尤其是眼睛一直盯着花国的美坚国。 说不得来得比谁都快。 更别说还有其他国家。 说不得到时候还会联合起来，威逼花国公开药剂配方呢。 甚至某个尤其擅长宣称，什么都是他家的偷国。 还要说是花国偷了他的配方，要求花国交出来呢。 总之，京市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第677章 怎么看上的 \\u003cheader\\u003e\\u003c\/header\\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p idx\\u003d\\\"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u003e制药房成功制作出寿命增长药剂的消息，刚上报不到一个小时。\\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u003e刘天的直属上司，华安处一大队队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u003e也是贺南生曾经的老团长，聂安海就赶到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u003e与他一同来的，还有陆家老爷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u003e岁岁的夕山农场能够安然存在，不受旁人觊觎侵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u003e也正是有陆老爷子在前头挡着。\\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u003e不提旁的，但是几个大院里，就有不少人想要伸手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u003e全都被陆老爷子察觉，连敲带打的给收拾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u003e这才没有舞到岁岁跟前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u003e陆老爷子年岁不轻了，比岁岁爷爷苟利民还要年长个五岁。\\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u003e老爷子年轻时候枪林弹雨里闯的，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下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u003e也留下了一身的伤。\\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u003e正巧这些伤，也都在食用夕山农场产出的蔬菜后，慢慢地在恢复。\\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u003e“陆老，您也来了？”岁岁见到陆老爷子，迎上去打招呼。\\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5\\\"\\u003e陆老爷子手上拄着拐棍，一步步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6\\\"\\u003e瞧着身子骨硬朗得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7\\\"\\u003e“啊，小聂跟我说，你农场里搞出好东西了，我这不就上赶着来瞧瞧新鲜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8\\\"\\u003e老爷子脸上笑出一道道皱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9\\\"\\u003e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0\\\"\\u003e陆老爷子可不就是得要趁着现在，知道这消息的人还没几个。\\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1\\\"\\u003e先来农场看一下，若是真的有那么神奇。\\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2\\\"\\u003e通过临床实验后，是一定要上报给大老板的呀。\\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3\\\"\\u003e寿命增长药剂，那是多大的诱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4\\\"\\u003e若只是疗养身体的蔬菜水果，家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5\\\"\\u003e陆老爷子自然有把握能拦得住那些眼皮子浅的，看到啥都想插一脚的人。\\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6\\\"\\u003e可这药剂的消息一传出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7\\\"\\u003e他自认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拦住发疯的人。\\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8\\\"\\u003e诱惑太大了，足以令人疯狂。\\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9\\\"\\u003e谁不想活得久一点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0\\\"\\u003e且岁岁又是个在京城没啥根基的，唯一的根基也就是苟利民和陆蔓华两口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1\\\"\\u003e只是两个京大教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2\\\"\\u003e再就是贺南生，一个搞科研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3\\\"\\u003e别说他们了，就是陆老爷子自己。\\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4\\\"\\u003e都不敢说自己能护住岁岁。\\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5\\\"\\u003e所以，得大老板出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6\\\"\\u003e彻底打消那些人的心思。\\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7\\\"\\u003e来的路上，陆老爷子就把一切都想好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8\\\"\\u003e他之所以这么为岁岁着想，也没旁的原因。\\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9\\\"\\u003e单说这丫头心里有花国，手里有好东西，都拿出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0\\\"\\u003e不到一年的时间，花国的科技便有了质的飞跃。\\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1\\\"\\u003e尤其是无线电方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2\\\"\\u003e他听说贺南生那边还搞出来便捷计算机、移动步话机。\\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3\\\"\\u003e首先投入部队使用，结果反馈良好。\\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4\\\"\\u003e很快就能投入市场生产民用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5\\\"\\u003e岁岁不知道陆老爷子心思百转千回，更是下定决心要给大老板说好话，好生护着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6\\\"\\u003e“那您今天来得可巧，郑大娘祖上御厨出身的，我刚让她备好酒好菜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7\\\"\\u003e陆老爷子听了当即哈哈大笑，“哦？看来我口福不错。”\\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8\\\"\\u003e路上，聂安海时不时瞄岁岁。\\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9\\\"\\u003e看一眼，心里啧一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0\\\"\\u003e岁岁当然注意到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1\\\"\\u003e“聂大队长，您是有什么事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2\\\"\\u003e聂安海心下微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3\\\"\\u003e早就听刘天那几个小子说，这苟岁岁极其敏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4\\\"\\u003e没想到竟然还真没夸大。\\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5\\\"\\u003e甚至比他想的还要敏锐几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6\\\"\\u003e他自认自己的打量并不明显。\\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7\\\"\\u003e既然被发现了，他也没什么好躲藏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8\\\"\\u003e“事情没有，只是早就听闻贺南生那小子找了个美若天仙的对象。\\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9\\\"\\u003e这不是第一次见，过于惊讶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0\\\"\\u003e小同志，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看上贺南生那冷木头的不？”\\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footer\\u003e\\u003c\/footer\\u003e 第678章 颜值 岁岁倒是没听贺南生提过，他老领导是华安处大队长。 不过，这大队长看着挺糙一大老爷们。 没想到居然这么八卦兮兮。 只是没有等岁岁说什么。 一旁听到聂安海文华的陆老爷子，瞥过来一个眼神。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不害臊？ 问一小姑娘恋爱问题，你觉得合适吗？” 陆老爷子板着脸，看着很是唬人。 这位哪怕早早退下来了，那也还是老首长。 不管是资历还是年纪，都必须得尊着敬着。 聂安海只能呵呵笑，“陆老，贺南生这不是我老部下嘛，我就是关心一下。” 陆老爷子冷哧了声。 这一来，聂安海就不好再接着追问岁岁了。 哪怕他心里头是真的好奇。 岁岁还真是没有想到，陆老爷子居然还会帮她解围。 她也没有多想，脑子里只想着： 看来，陆老爷子对贺南生，那是真的当自家孩子护着。 对她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可谁知，下一秒，陆老转眼再次看向岁岁时。 脸上的冷淡瞬间如春风化雨。 他那双充满善意和慈和的眼神，盯着岁岁。 “方才小聂那么一问，我心里倒是也有些好奇了。 岁岁丫头，你来，跟老头子说说，南生那小子，哪儿让你给瞧上了？” 事实上，自打知道岁岁手里，拿出来那些领先当前世界不知道多少的科技后。 陆老爷子便不止一次在心里感叹。 能够遇上苟岁岁，还真是贺南生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 同时也很庆幸，岁岁是生在花国。 尤其后面岁岁又搞出眼下这个夕山农场。 能够改善人体质，调理旧伤的蔬菜。 现在又种出来，具有成延长寿命作用的药剂！ 不管是哪一项，拿出去都足以让全世界震颤。 好在岁岁拿出来的那些科技里，也有超前的军事武器设备技术。 陆老现在越看岁岁，那叫一个越满意。 他这把年纪的人，前几十年什么离谱稀罕的事都见过。 但唯独岁岁这样能拿出来这些新鲜东西的人，是头一次见。 不过他从未想过刨根问底，也没有想过要将岁岁监管起来。 他一开始就想着，要好好保护岁岁这个特殊到全世界仅此一个的人才。 唯恐她的信息被泄漏出去，引来其他国家的觊觎。 幸好，岁岁一心向着花国。 听到陆老爷子的话，聂安海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 如今在华安处怎么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但他差点裂开。 聂安海幽幽盯着陆老爷子： 敢情您不让我问，是想着自己问吗？ 我可比您还年轻三十来岁不止呢。 您都不让我问，您问就合适了吗？ 陆老爷子察觉到他的眼神，只当没注意到。 很是淡定地，笑着询问岁岁。 岁岁只觉得头顶默默点了六个又粗又黑的点。 无语了一阵，她摇了摇头。 “陆老，我是个肤浅的人，能看上他，当然是他长得帅了。” 这话简直比陆老爷子问出来的，还让聂安海震惊。 身后蹓蹓跶跶跟着的刘天等人都险些崴了脚。 聂安海脱口而出：“就这？” “这难道还不够吗？ 至少我就没见过生得有比贺南生还要俊美好看的男人。” 他们只是问她为什么会看上贺南生。 既然是看上，那必然是看颜值嘛。 更多的，岁岁并没有说。 第679章 怎么实验 第679章 直到岁岁理所当然的说完。 聂安海才意识到，他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大了。 并且，那话根本就不是时下女孩子能说得出口的话。 想到这，便又一次被岁岁的胆大震惊。 无言半晌，聂安海看向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也一脸恍惚。 不过老爷子年纪到这儿了，自然什么都看得比聂安海更开一些。 他清楚的知道，岁岁就不是寻常人。 既然不是寻常人，那么便不能以寻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岁岁。 这样一想，那么岁岁能说出什么话，都是寻常了。 陆老爷子清了清嗓子。 给了聂安海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 而后转了个话题。 “岁岁啊，给老头子介绍下你这夕山农场……” 岁岁看出来，陆老爷子跟聂安海虽然看着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两人脚步都不慢。 她自然不会把两人领地里蹓跶去。 而是一边简单说着农场布局，一边往制药房去。 没多久，一行人来到山顶制药房。 黄教授等人已经接到陆老爷人和聂安海过来的事。 岁岁一行人推门进去，他们也停下手里的动作。 黄教授把寿命增长药剂送到陆老爷子眼前。 陆老爷子看着玻璃试管里清透的药水，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这药剂居然会有那么强大而让人着迷的作用。 “具体的实验数据整理出来没？” 黄教授看了一眼助手。 助手赶忙从实验台拿出一沓资料。 同时嘴里也在讲解。 陆老爷子不是专业人员。 在医学这一方面，他知道的也就跌打损伤。 感冒都分不清冷感冒还是热感冒。 自然不可能听得懂助理说的那些公式分子式的，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最后一句话他听懂了。 “也就是说，实验数据表明，这管药剂能够刺激生物细胞活性的，增强生命力。 但是否真的能够增长人的寿命，需要人来试验？” 陆老爷子把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 跟聂安海对视一眼，神情略微凝重。 两人的眼神同时落在黄教授等人身上。 等着他们的回答。 黄教授沉吟了下，郑重其事点头。 “是这样没错……” 听到这里，聂安海有些迫不及待，打断他的话。 “拿人做试验，这绝对不可以，有悖人伦，太不人道了。” 黄教授喉咙滚了下，对上陆老爷子那双，同样带着不赞同的眼睛。 “聂大队长，你先别着急，我这还没说完呢。 增长寿命的药剂，制作出来，本就是给人用的。 而且我们能够确定，药剂对人体无害。 不然也不会提出这个最后的实验设想。” 黄教授的言下之意。 只要能切实临床试验，将药剂给人服下。 能不能增长寿命，就看服下药剂的人，会产生怎样的变化了。 只要体内细胞在变好，逐渐衰竭或者逐渐坏死的器官在复苏，那么就是成功了！ 聂安海拧着眉没说话。 陆老爷子沉默半晌，开口：“你的意思是，如果同意实验。 进行的实验人员，需要是生命垂危的人？” 黄教授双眼炯炯有神，“是这样，只有越是在死亡边缘的人，越能快速证明药剂的药性。 若是健康完好的人，他就是喝了药剂，咱们也无法直观观察。” 除非等这个健全的人，服用药剂后。 将他每天放在试验器皿里观察。 但这明显更不可能。 第680章 相信陆老 这件事可大可小。 至少也不是陆老爷子一个人，或者加上聂安海。 他们两个人就能够做出决定的。 陆老爷子决定回去先跟大老板那透个口风。 看看他的意思。 黄教授得知不能尽快实验，心里也有些失落。 不过这样的事情，关系并不算小。 他也知道，如果不经过允许。 私自将药剂拿给病重的人服下。 估计明天进局子的人，就有他一个。 岁岁看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让刘天先把陆老爷子和聂安海请到隔壁小院歇着。 等着中午开饭一起吃。 目送人走远，黄教授就凑上来了。 不等他开口，岁岁看了他一眼，便说：“黄老别着急，陆老爷子一定会说服大老板，你安心等着就是。” 莫名的，黄教授听了岁岁的话，心里的忐忑一下子消失不见。 很是信服她的话。 —— 聂安海没有跟着陆老爷子去见大老板，而是晃悠着去了一趟研究所。 找到恢复工作的贺南生。 “聂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贺南生有些诧异。 放下手里的东西，摘了手套和护目镜。 到了两杯水，递给聂安海一杯。 谁知，水聂安海是接过去了。 可他的目光却没有收回去。 贺南生眼中弹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聂安海的眼神太过复杂，意味深长得很。 且视线在他的脸上流连。 很难不让贺南生心中一阵恶心。 他不由得扭头，看了眼窗户上，自己的倒影。 玻璃上清晰倒映的出他并没有毛病的脸。 贺南生：“聂团，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今天出门，嫂子给你拉脸子了？” 这句话成功让聂安海的打量收回。 他抬手虚点了点贺南生。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都不行？非得有事找你才可以？” 贺南生喝了口水，抬手一晃，“这我可没有阻挠的资格，咱这地方，聂团你想来便来。” 聂安海还能不知道，他这明摆着是在阴阳怪气。 “嘿，我说贺南生同志，你这退伍几年，话是越来越不会说了啊！” 贺南生笑笑，没接话。 聂安海冷哼了声，仰头一杯水倒嘴里。 呼噜噜灌下后，抹了抹嘴。 “我就是来跟你说点正经事。” 说着，聂安海的语气严肃起来。 听得贺南生也收敛了轻松的神情。 聂安海一本正经地盯着贺南生。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重大事件时。 聂安海才压低声音，用一种暗戳戳看好戏的嗓音道： “小贺，我可听你对象亲口说了，看中的就是你这张脸！ 你说你成天有事没事都在研究所里待着，瞧瞧那些个没比你大十岁的同志。 头顶上都秃了一块了！ 这你要是不好好保养，等你到他们那岁数，怕是也得秃。 到时候就怕你对象不要你了。” 幸灾乐祸的口吻简直不要太明显。 贺南生表情都险些没有绷住。 他满头黑线回视聂安海。 话倒像是岁岁能说出来的话。 但身为曾经的老领导，这样找上门来，就为了看他黑脸，看他笑话。 有意思吗？ 聂安海好似看出来他眼里的意思。 嘿地笑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贺南生收了收龟裂的神情。 才说：“聂团不必对岁岁有怀疑，陆老既然选择信任她。 那么她就是值得信任的，你应该相信陆老。” 第681章 心里还堵着 贺南生了解聂安海。 他刚一开口，贺南生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哪怕当初在聂安海手下没待多久。 但贺南生跟他熟悉得很。 两人都很了解彼此的秉性。 至少，聂安海还不至于。 单单只是因为岁岁一句，看上他脸这样的话。 找上门来。 贺南生又不蠢，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心思被戳穿了，聂安海可是一点也不尴尬。 反而伸手点着贺南生。 边摇头笑着。 “你啊你，心思还是这么敏锐！ 当年我带的那一批人里头，就你小子最机灵！ 总是能猜到老子在想什么。 害得老子都不敢跟你说话。” 闻言，贺南生面上的笑容落了两分下来。 眸子略微深沉地同聂安海对视一眼。 聂安海哽住。 半晌才叹息了一口气。 “你还想着当初那事儿呢？ 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都退伍转业了。 眼下研究工作不是干得挺好？ 那些个弟兄们……泉下有知，也能为你感到高兴。” 跟贺南生能够轻易而举洞察他心里想法一样。 聂安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哪里只是贺南生呢？ 就连他自己，不也因为当初惦记着埋骨边境线外的那几个小伙子。 而在滇省蹉跎了好些年嘛？ 本来要是按照他的功勋，早就该升上来了。 别说现在这个华安处、一大队队长的职务。 就算是华安处处长，聂安海也是做得的。 只是他当初没选择调离。 但他不后悔。 贺南生吸了口气，呼出来。 他几近嘲讽地笑了下，“不是我最机灵，是他们都护着我。“ 最后，那一队人，活着全乎的里头，就他这么一个。 另一个永久伤残，早早退伍了。 本来部队承诺要养他下半辈子的。 可那家伙性子倔得很，不想拖累部队。 在医院里据说伤刚好，都没有得到出院许可，就跑了。 贺南生早年有到那家伙的户籍地找过。 那人躲着，不见。 贺南生也没法子，只能留下些钱离开。 想到这，贺南生突然站直了。 “聂团，你来这里，是农场那边？” 剩下的话他没有具体问出来。 毕竟研究所里也算是人多嘴杂的。 大家就算签了保密协议，但夕山农场可不在研究所的保密协议里。 聂安海知道他问什么。 很是隐晦地点了下头。 “陆老已经去见上头了，只等上头下来指令，药剂就能用在人身上。” 贺南生寻思了下，眸光闪烁不止。 他想到的，聂安海自然也想到了。 “孙成武那小子，这几年也没给咱们来个信。 我听刘天他们说，身上的旧伤在到农场没多久，就痊愈了。 永久性的损伤，估计要这次的，才有用。 到时候，我想法子给孙成武申请。” 要是凭借他自身的功勋没有办法拿下来。 那他就把他自己的那份药剂，提前申请来用！ 聂安海拧着眉盘算。 当初贺南生几人出的那个任务。 最终落得个险些全军覆没的结局。 聂安海不可否认，说到底也有他情报失误的原因。 逝去的人只能安抚他们的遗属。 但还活着的人，他必须要尽量，让他们活得更好一些。 孙成武一身的本事，可不比贺南生差多少。 要不，聂安海怎么会愧疚这么多年，现在心里还堵着呢？ 第682章 拿什么负责 贺南生深深看了聂安海一眼，并没有否决他的想法。 他心里也知道，这些年，聂团心里一直也不好过。 不然他们此前，怎么一直没联系呢？ 不就是怕凑一块，两个大男人哭作一团吗？ 那得多吓人。 不过想了想，贺南生还是说：“要是聂团你拿不下来，我可以问岁岁。” 聂安海听后沉默了下。 眼神幽幽地盯着贺南生。 “行啊你，小贺，这下你背后算是有人护着了。” 虽然以前也有陆家站在贺南生身后。 但眼下根本不一样。 就算是陆家，跟苟岁岁那有得比吗？ 夕山农场可是连寿命增长药剂都能搞出来的主！ 不只是增长寿命。 包括缺胳膊少腿，哪儿伤治哪儿。 光是想想，聂安海心里，就有些酸得紧。 这一下，先前那些个伤感情绪瞬间不翼而飞。 只剩下对贺南生浓浓的敌视。 没错，他就是要敌视这个农场主的未婚夫婿！ 那眼神，看得贺南生眼角直抽抽。 “聂团，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耍小孩子性子？” 说着，贺南生很不客气。 一点也不理会聂安海的哼哼唧唧，扯着他的胳膊，把人往工作室外面推。 “看样子聂团想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既然说完了，你就请吧，我也不送你了，我手上还有工作呢。” 话说完的同时，聂安海已经被他推出去。 门也关上了。 隔着厚重的玻璃门。 聂安海冲着门里单手插兜，一只手招财猫似的、冲自己挥了挥的贺南生气哼哼挥拳。 “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一点也不晓得尊敬老领导！” 骂骂咧咧着，聂安海转过身，背着手离开。 —— 同一时间，中海。 陆老爷子坐在一把交椅上。 胳膊撑着扶手，歪着身子看向大老板。 “您觉得如何？” 大老板一身墨蓝色中山装，手里捏着陆老爷子递过来的药剂。 他仔细看了大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拔开塞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 一股子中药的清香。 倒是没有苦涩味儿。 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盖上塞子，大老板将药剂管放回小几上。 微微侧头瞥了眼缓口气的陆老爷子。 没忍住笑了声，“看你紧张的样。” 说完，他手指点着药剂，“你说这管子药水，能增长寿命？” 满脸写着不信。 陆老爷子却没紧张。 只要大老板开口问了，就说明他感兴趣嘛。 “实验数据是这么说的，但没有实操。 增长寿命的药剂，作用在人身上。 如果要有具体的实践证明，就需要有人服用。” 这话一出来，树荫下都安静了好久。 大老板眉头都皱了起来。 盯着药剂看了许久。 “你刚才说，这药剂无害？有具体证明吗？” 陆老爷子便将刘天等人，用初始药剂治愈旧伤。 没多久就痊愈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药剂还没有作用在人体身上，但能够确保，这东西无害。 最差的效果，无非就是不能增长寿命。 但能治愈旧伤，疗愈体内的伤病。” 听到这里，大老板的眉头已经有所松缓。 他沉吟片刻，拍板，“我批准你们实操实验。” 陆老爷子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并没有彻底安心。 “但是，如果有人用了这个药剂，加重病情，伤势。 出了意外，你拿什么负责？” 第683章 不可估量的价值 对此，陆老爷子也沉默了很久。 他收回眼神，沉静地看向前方。 不远处，有燕雀飞高飞低，俯冲嬉戏。 起风了，带着一股夏日固有的暑热，拂面而来。 好一会儿后，陆老爷子垂首低低笑了一声。 这才偏头看向大老板。 “我立个军令状在这！ 要是出了事，我负责，全责。” 斩钉截铁，极有气势。 大老板都愣了下。 而后才笑呵呵点点他。 “老陆啊老陆，这么些年，你退下去修身养性。 你说你养了个啥？还是这么冲动。” 说到这里，大老板起身，负手走了两步。 回身看向陆老爷子。 “这件事，我同意。 但要负责任，还轮不到你。 既然我签字点的头，我也有很大责任。” 他顿了顿，然后才说：“咱们国家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如今越来越好了。 就是什么技术，都被人家防着。 现在咱们有了好东西，要是因噎废食。 因为害怕不成功，而不去干。 那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 老陆啊，你就放手去干，这件事风险算不上大。 但有个前提，必须要实验者，自愿接受实验。 务必，秘密进行，不可声张！” 从中海出来，陆老爷子面上的凝重尽数消退。 只剩下一派喜色。 来之前，他可是找岁岁那丫头试探过。 只要大老板点了头，这药剂就能正式落下增长寿命这个标签！ 陆老爷子当即都顾不得其他。 让人驱车再次赶回夕山农场。 —— 陆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岁岁还没离开。 见到他来，心里便有数了。 “岁岁丫头！成了。” 陆老爷子笑得面上褶子印都深了几分。 很难得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岁岁心里也高兴。 “多亏陆老跑这一遭，大老板也是看您的份上，答应给咱们农场机会的吧？” 这马屁拍得陆老爷子通体舒畅。 乐呵呵笑了一阵。 “人选上，大老板可有没有特别交代？” 岁岁问了最要紧的事。 只要大老板点过头，那么接下来实验的事情。 需要考虑的也就是实验人员了。 不思考太多，也能知道。 参与实验的人，必须签署保密协议。 也必须是，经得起考验与信任的人。 陆老笑，“人选啊，在你跟我报上来，说能制作出这药剂的时候。 老头子就已经在物色了。” 看陆老爷子一脸的得意。 岁岁心里觉得好笑，不动声色地夸。 “看来陆老还真是老谋深算，早预料到有今天。 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没想到陆老竟然这么信任我。” 陆老果然很开心。 哪怕他心里也清楚，岁岁这就是在哄着他乐呵呢。 “也是你值得信任。” 说了这么一句后，陆老爷子话锋一转。 颇为郑重其事地凝视岁岁。 “岁岁丫头，多亏了你，我代表整个花国，感谢你啊。” 陆老爷子实在找不到理由，选择不信任苟岁岁。 毕竟，她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对花国的作用。 是不可估量的。 无论是从科技发展，还是经济上来说。 都无法估计。 陆老爷子甚至可以指望着，在他有生之年。 看到花国成为世界上，其余国家，无论是谁也好。 都无法招惹的存在！ 第684章 快不行了 陆老爷子一早就选好的，参与增长寿命实验的人员。 是他在疗养院的老战友。 岁数本身就不小，还一身的伤。 原本在验证过夕山农场的蔬菜，有疗愈旧伤功效后。 陆老爷子就打算给老战友送些蔬菜，好让他身体里的旧伤能够痊愈。 也算是能多活些时日。 可在听说农场在搞增长寿命的药剂。 陆老爷子当即就不慌了。 并且。 岁岁说的也不算错，他的确是一早就有预料到。 这个增长寿命的药剂，必然需要实验人员。 最值得信任的，莫过于曾经跟着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们了。 听了陆老爷子的打算。 岁岁不由得心生敬佩。 陆老爷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她一早就知道。 同时，他在明明有能缓解老战友伤势的蔬菜出来时，却也忍着没给对方。 想着让老战友参与实验这一出。 不能说是陆老爷子自私，只顾着利益。 而不去顾及老战友的伤痛。 只能说，陆老爷子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我也有跟他透露过零星的消息，但没有说太仔细。 我那老伙计啊，人也敏锐得很。 他自己也是同意的。” 从陆老爷子透露至今，也有个把月了。 而老战友也一直等着。 “他本身是个急脾气的人。 我心里也着急呢，就怕他等不及。” 岁岁知道，陆老嘴上说的这个等不及。 不是真的脾气急。 而是伤痛和岁数到了。 怕等不及药剂出来，人就没了。 她刚要说两句宽慰一下陆老。 却见刘天火急火燎地过来。 “陆老，您家里来电话说，疗养院的邱老快不行了。 他让您别难过，或许是他没那个命……” 陆老面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瞪着一双眼睛，眼圈刹那间便红了。 “快！快带我去疗养院！” 说着，陆老调头就要往农场外走。 他的车就停在外头，若是快一些，说不定还来得及！ 岁岁知道事情严重。 她一把将刘天从老爷车上拽下来。 “陆老，上这辆车，速度比您那轿车快。” 刘天一脸懵：？？老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不就是个老爷车吗？ 然后，他就成功见到，平常被他们开得慢吞吞的老爷车。 在岁岁将陆老拽上车，系好安全带后。 风驰电掣往山下蹿去。 “刘天，让人开大门，别挡路！” 风里吹来这声命令。 刘天都顾不得多想，当即联系门岗开门。 耳麦都没来得及关。 只听得对面门刚打开，老爷车“嗖嗖”两下就出去了。 沉默了会儿，刘天艰难开口问：“你们看见陆老状态了吗？能经得住老板这样速度？”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传来恍恍惚惚，同样不可思议的声音。 “刘队，咱们也不知道啊。” 出了农场，岁岁一脚油门到底。 同时还没有忘记询问陆老，疗养院的位置。 也亏得陆老爷子见多识广，经过事。 牢牢抓着座椅的护栏，白着脸跟她讲大致路线。 陆老爷子原本的车上，跟着的警卫也是个眼疾手快的。 瞥到陆老被岁岁带着离开农场。 当即也踩油门追上去。 愣是快把油门踩塌了，也没能追上老爷车屁股。 第685章 跟谁学的 疗养院。 老爷车刚停下。 陆老爷子就抖着手，抿紧唇。 白着脸解开安全带。 费劲推了车门。 软着一双腿下车，冲到梧桐树边上，扶着干呕了好一阵。 直到把惨白的面色呕得赤红。 胸口的翻滚劲儿才下去了些。 他扭身，手指过来，瞪着岁岁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样子，岁岁心里也未免有些担忧。‘ 她走上去，作势要扶老爷子胳膊。 陆老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里要她碰？ 气哼哼一甩手。 脚下还倒跌了两步。 扶着树干才站稳了。 “你，你这丫头，跟哪个学的车？ 别告诉我是贺南生那臭小子教你的！“ 他一双眼睛这会儿瞪得铜铃似的。 那模样，活像岁岁只要点个头。 他回去就要上研究所去，把贺南生抓出来教训一番。 岁岁忍着没笑，“陆老，邱老正等着您呢？ 您确定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 陆老爷子也是被车带着横冲直撞的。 人都糊涂了。 岁岁这一提醒，他顿时醒过神来。 又瞪了岁岁一眼。 “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老爷子哼完，抬脚却腿软。 尴尬着伸手，“愣着做啥？快扶我进去啊！” 是自己开车太莽了，这点岁岁认。 她好脾气地搀着老爷子，进了疗养院。 等两人找到邱老的病房时。 医生护士都已经出去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邱老的家属。 邱老的爱人早年就去世了。 如今床前不过一个儿媳。 邱老也是一声戎马，儿子女儿也都在部队上。 他这病发突然，儿女都回不来。 “陆伯父，您怎么来了？爸爸让我给您家去了电话，特意嘱咐您不用来了呢。” 邱家儿媳见陆老爷子来了，忙起身相迎。 陆老爷子摆了摆手，拧着眉走到床边。 看着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人。 说起来，邱老比他年纪还要小个三岁呢。 如今这骨瘦如柴的模样，出气多进气少地躺在那里。 瞧着倒像是比他这个老家伙，要老上十岁。 一时间，陆老爷子眼圈没忍住又红了下。 “我的人待会儿就过来，你去跟疗养院的人打声招呼。 这个病房，没有我的准许，不得进入。” 陆老爷子偏过头，冲邱家儿媳吩咐了声。 邱家儿媳不明所以。 但也知道，陆老爷子是邱老最信任的人之一。 她也没多想，当即出去了。 出去之前，冲岁岁点头笑了下。 房门再次合上。 病房里沉寂了会儿。 陆老爷子眼里带着浓浓的沉痛。 “岁岁丫头，你给看看，我这老伙计，现在用那药剂，好使不？” 老爷子着急得都忘了，岁岁压根不会医的事。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岁岁闻言上前，走到病床另一边。 伸手探向邱老颈动脉的同时。 精神力顺着手指，钻进邱老的身体里。 她能看到，邱老爷子的身体器官大多都已经达到了生命极限。 也就是说，若是没有增长寿命的药剂。 邱老也就是今晚的事了。 片刻后，岁岁收回手。 点头，“可以用。” 得到肯定，陆老爷子鼻息间狠狠呼出一口气。 从怀里掏出那管，拿去给大老板看的药剂。 第686章 睁了眼睛 陆老爷子将药剂递给岁岁。 她接过来，却摇了摇头。 “邱老眼下的情况，的确可以服用药剂。 但我并不建议现在服用。“ 说到这里，眼见老爷子就要着急了。 岁岁安抚一笑，认真道：“陆老，您别忘了。 您可是给大老板立了军令状，保证药剂能够增长寿命。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等黄教授他们过来。” 陆老神色松缓，下一秒又拧起眉。 “可是黄教授他们还在夕山农场，赶过来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 就不能现在用上，到时候等黄教授他们到了，再观察他的情况？” 岁岁并不赞同。 “黄教授他们是专业的，而且服用药剂之前。 还需要监控邱老心率，这些都需要专业的医疗器械。 陆老您放心，东西跟人现在都在路上了，很快就来。” 刘天是个机灵的，他知道该怎么做。 陆老秉持怀疑态度，暂时按下急切。 没等过半小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陆伯父，有个叫刘天的人要见您。” 邱家儿媳敲门进来。 陆老爷子忙从椅子上起身，激动得脸都红了。 “让他们进来，你在外面守着。” 邱家儿媳一头雾水出去。 没一会儿，刘天带人，捧着农场里的医疗器械。 跟在黄教授几人身后，进了病房。 黄教授等人神色的激动，丝毫不亚于陆老爷子。 刘天几个将医疗器械拿出来摆放妥当。 给岁岁点了点头，出去外面守着门。 “邱老的心率呼吸都在减慢。” 黄教授的助手看了眼心率监控仪，郑重其事汇报后，逐一记录在案。 听得陆老一阵紧张。 忙问黄教授，“什么时候能服用药剂？” 他唯恐再耗下去，邱老就真的来不及了。 黄教授戴上手套，从岁岁那里取回药剂管。 进行一番消毒后。 走到病床边。 邱老现在吞咽障碍。 药剂并不能直接从口中喂进去。 而是先插了管，从管道灌进肠道。 一管十毫升的药剂，不到一分钟便喂食完毕。 接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等着。 十多只眼睛，齐刷刷盯着病床上的邱老。 眼睁睁看着他呼吸若有似无。 慢慢的一点点变得有力。 看着监控仪上的心率一点点加快。 岁岁没跟他们一起耗在疗养院。 她通过精神力，早就看到药剂进入邱老体内后。 极快地运转，消耗着能量。 不停地修复邱老的损伤衰竭各个器官。 醒来不过是迟早的事。 她便先行离开了。 陆老一心记挂着，哪怕整个下午，直到天黑。 他都亲眼看到，邱老情况一直在好转。 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一直守在床边，动都没动一下。 黄教授等人更是紧紧盯着，手里的笔也不听记录。 他们甚至连邱老一根头发丝的变化都没有放过。 很快，一夜过去。 所有人几乎都熬红了眼睛。 尤其他们这群人，都是年纪不小的老家伙了。 就算最小的助手，也都是中年人。 却也还一个个跟兔子似的。 依旧盯着病床。 天色重新明亮起来，房间里的灯光熄灭。 病床上，双目紧闭了一整天的邱老。 眼皮颤了好几下，睁开了眼睛。 第687章 十二个小时 本来昏昏欲睡的黄教授等人。 看到邱老爷子醒来，一个个瞬间精神抖擞。 赶忙记录下新的数据。 “昨天下午，我们是五点多到疗养院。 然后给邱老的身体进行了一系列检查。 等到服用药剂时，是……” 黄教授的助理说着，翻了翻笔记本。 翻到昨晚记下来的时间。 压抑着亢奋的情绪，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 斩钉截铁回答：“是昨晚七点整，也就是十九点零分零秒！” 另一个教授的助理接上。 “刚才邱老在早上六点五十八分的时候，手指有轻微颤动。 正好也是七点整，零分零秒的时候，睁开眼睛！” 黄教授刷刷刷几下，再次把时间记录了一遍。 这才收了笔记，红光满面地笑着。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 寿命增长药剂，从服下，到彻底发挥药效，让病人苏醒的时间。 是整十二个小时。” 他低沉的，微微沙哑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自豪和兴奋。 热烈的掌声在病房里响起。 “吵，吵什么吵？” 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 打断大家的庆祝。 众人循声看过去。 正是双眼已经恢复清明的邱老爷子。 黄教授等人按捺住激动，继续记录邱老的后续情况。 陆老爷子也很高兴。 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他凑到床边，乐呵呵问邱老。 “你这个老东西！醒来就这么凶。 一点道理也不讲，你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吧？ 是他们救了你！ 你不晓得说声感谢，还凶大家伙儿！” 看着邱老如同枯木逢春般的精神头。 陆老爷子一个高兴。 就跟早年邱老还没进疗养院时，两个人拌嘴那样。 直接一巴掌拍他肩上。 也不知道邱老是被他一巴掌拍懵了。 还是被他说的话给震傻了。 邱老傻愣愣看了病房里所有人一圈。 而后再看看陆老爷子。 抬起胳膊看看自己的手。 手指握紧，张开。 如此反复好几次。 接着他撑着床坐起来。 都没要其他人搀扶。 动作那叫一个利索。 “我本来以为自己活不过昨晚了。 这怎么……” 邱老皱着眉头，说着自己的感受。 说到一半停住，但见大家都盯着他。 手里还拿笔记录。 他敢肯定，他刚才那句话，都被人记录下来了。 但邱老也不是个拧巴人。 迎着大家期盼的目光，把剩下的话补上。 “我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年轻了几十岁！” 说出这句话后，邱老那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挥舞了几下胳膊。 “真不是我吹，就算现在给我杆枪，老子都敢直接上战场！ 拼他十个八个鬼子头，都不带喘气的！” 见他醒来，就这么精神。 黄教授等人高兴得很。 “邱老，您先别忙着激动。 还要辛苦您再躺下，给我们检查一下。 我们需要确切的数据，您多担待。” 邱老这会儿也彻底反应过来了。 肯定是昨天，陆老头子带着他说的那个什么神奇药剂。 把他给救活了！ 第688章 还得多等等 邱老很配合，乖乖躺下了。 陆老爷子在边上看着，心里跟着高兴了好一阵子。 他的高兴，不止是寿命增长药剂真的有用。 还有自己这老伙计，总算不会就这么走了。 人嘛，生老病死在所难免。 但这么些年过来，身边的人基本都离开了。 从参军入伍，扛枪杀敌至今。 就跟陆老爷子相识的人，就剩下邱老这么一个了。 要说一开始啊，他们两个还是死对头呢。 可到老了，就是这样一开始争锋相对的人。 这会儿才尤为可贵呢。 光是想着，陆老爷子就觉得眼圈微红。 真好，这老小子总算是活过来了。 他也没有来迟。 想罢，陆老爷子扭开脸，抹了把眼睛。 “诶诶诶？老陆头，你个老小子，别不是流马尿了吧？” 陆老爷子登时就气了。 回头指着邱老就开骂。 “你这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没资格跟老子说话！ 老子七尺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 别跟那儿污蔑老子名声，我告诉你！ 有能耐的，你起来，跟老子过过招！” 话说得硬气得很。 瞧见他眼角的红，邱老鼻子也发堵。 装模作样地哼哼。 “过招？成啊！ 不过我现在觉得自己一身的劲儿使不完！ 你这一把老骨头，怕是不够我一拳打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要是不打一架，都不合适。 陆老爷子直接上头。 “好！行，你行，你很好！ 你给我等着，等你能下地，我非得拉你上低下场地里打一架不可！ 我倒要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把你给干趴下！” 活生生就两个老小孩儿。 黄教授等人面上都带着笑容。 三个助手也互看一眼，跟着咧嘴、 谁能想到呢？ 平常见都见不着的开国级别的人物。 私底下竟然是这个脾气…… 说话都这么好玩。 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呢？ 检查完毕。 “邱老的身体正在恢复正常。” 黄教授推了下眼镜，微微笑着。 “虽然邱老您现在的精神头看着不错，但要想恢复到几十年前的身体素质。 还需要些时间，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 十二个小时，只能保证您的身体器官不再衰竭。” 说了那么多，邱老这个大老粗，就听懂了一句。 他能年轻几十岁不是做梦，而是事实。 以及，他是真的活过来了。 而且后面还有几十年可活！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活得更久一点呢？ 邱老以前只盼着能没有痛苦，不给子孙后辈们惹麻烦地走。 现在嘛，他还想再活五百年！ “听见了没？老陆头！老子还有几十年可活呢！ 意味着老子现在可不止比你年轻三岁的事儿，而是小你几十岁！” 还想跟他比拳头？ 邱老哼哼两声。 陆老爷子气得想打他。 黄教授没忍住笑了声。 “正要说呢，邱老您虽然醒过来了，但也别急着找人比划。 身体各个器官，细胞恢复活力，都需要时间。 您想比划，还得再多等等。” 说完，黄教授等人也没有在病房里多待。 该拿的数据都已经到手了。 但邱老需要十二个小时苏醒，是个例，还是寿命增长药剂起效的时间。 还需要进一步实验。 第689章 时间飞逝 时间飞逝，转眼来到81年。 寒假。 贺南生委实废了恨到的功夫，才将多年前因重大伤残退伍的孙成武找到。 并且用了强硬手段，硬生生将人绑到京市。 完全不顾孙成武的反对。 可把人给气坏了。 一路上孙成武破口大骂。 听得贺南生还挺乐呵的。 “不错啊，别看你现在像是比实际年龄老了不知道多少岁。 但听听你这中气十足的腔调。 看得出来，这些年，你还过得不赖嘛？” 能跟他吼两声还好，要是一声不吭。 看着蔫头耷脑，整个萎靡不振的模样。 那贺南生才真的要头疼呢。 早年一块儿在新兵连的时候，就知道贺南生这人。 浑身上下看，那是哪儿哪儿都好。 可就那一张嘴，贱不嗖嗖的。 他一开口，凡是路过连队的领导，就没一个不想揍他的。 可孙成武也没想到。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他自己都退伍快有九年了。 好歹当初生死与共的情分在。 他都这样了！ 贺南生这犊子还拿话塞他！ 原本孙成武也就是不想拖累大家。 所以这些年也没给当初任何一个战友联系。 包括贺南生。 就是怕因为自己，连累大家都过不好。 所以，贺南生来接他。 他又是暖心，又是觉得愧疚。 感激老战友还记得自己这条贱命。 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心安理得接受对方的好意。 所以，才表现得那么生气。 孙成武心里哪里是气贺南生呢？ 他是在气自己。 怎么不再躲得好一些。 果然伤残久了，在家待了这么些年头。 连基本的警惕都没了。 就没能避开贺南生。 孙成武没再骂了。 也一声不吭。 贺南生瞥了他一眼，哼笑了声。 “心里还憋着气呢？” 孙成武依然沉默。 贺南生也不在意，点点头。 “行，你最好永远憋着这股劲儿。 不然啊，等你的伤好了，能跟以前那样生龙活虎的时候。 就怕你接受不来，到时候直接吓尿了。” 这话贺南生说得实在太过随意。 孙成武垂头丧气的身影一下子僵住。 他“咔吧咔吧”转过头。 不可置信地盯着贺南生。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叫他伤好了？ 什么叫他能跟以前一样？ 吓尿了简直就是屁话嘛！ 他能被自己健康的身体吓尿？ 他现在被贺南生那句话给震懵了。 贺南生饶有兴致地偏过头。 瞧着他呆呆傻傻的表情。 唇角挂着笑容，没有再说话。 而是用极其认真的目光回视着孙成武。 过了好一会儿。 才在孙成武越发难以置信，跟听科幻故事的表情中。 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操！” 孙成武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下意识的，如同当初跟贺南生在部队时那样。 十分简单直接的爆了个粗口。 然而这并不能让他彻底发泄。 抹了把脸，然后再爆了一句。 孙成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不，他甚至觉得很不真实。 “不是，兄弟，你老实告诉我。 你说你退伍转业了，你不会去干什么违法犯罪的行当了吧？” 孙成武还是不相信。 说到这里，他上上下下将贺南生打量了个遍。 第690章 不会有意见? “我听说这玩意儿在羊城那边特别盛行。 怎么？现在咱们首都也有这回事了？” 孙成武这会儿，盯着贺南生的眼神，活像是在盯着一个违法犯罪分子。 甚至不给贺南生开口回答的机会。 他拧着眉头，抬手打断贺南生。 “等等，你先别说话，让我说。 兄弟，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红色出身啊！ 可不能忘了部队的纪律！ 就算退伍了，也还是个兵！” 孙成武很严肃。 说完这一堆，才无比诚恳地紧盯着贺南生。 “说吧，你是不是参与其中了？” 一副只要对方点头，他就能劝其迷途知返的样子。 但贺南生还能不知道这人，骨子里一股蔫儿坏的劲儿？ 怕是他这边刚有个点头的趋势。 孙成武能直接给他送警局去。 还要从他嘴里套话出来。 把背后的饭醉集团给一窝端。 贺南生按住隐隐抽搐的嘴角。 “行了，别跟我在这儿贫。 什么犯罪分子，是科技发达了。 咱们国家的医学进步了，能够完全治愈你这永久性的伤残。” 观察了贺南生一会儿。 确定他不是在骗人，没有犯罪。 孙成武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松到一半，又提起来了。 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贺南生。 贺南生能够理解他的心理。 知道现在这家伙，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纠结呢。 只是贺南生怎么也没有想到。 孙成武居然会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怎么？现在社会进步直接把我给抛弃了吗？ 我寻思我也在社会上讨生活啊，努力跟上社会进步的步伐。 这怎么，咱们国家的医学，啥时候这么发达了？” 居然连永久性伤残都能治。 那国外，能是啥水准？ 孙成武早年跟贺南生一起，被选进特种部队。 接受的是整个花国最先进的军事教育。 自然也知道，外国的科技不知道要优先于花国多少倍。 花国也一直在努力追赶。 他脑子里的想法也很简单。 觉得既然花国都这么先进了。 那外国能先进成什么模样？ 这一想，孙成武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贺南生不知道他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那么多想法。 倒是被他这奇奇怪怪的说法，给整得有些无语。 不过更多的是憋闷。 贺南生很清楚，孙成武具备不亚于自己的聪敏。 若是当初他没有伤残。 最后提干压根就不是事。 退伍回归社会，带着一身伤病。 日子就算再好过，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但是嘛。 他这说法，不对。 贺南生压住心里的情绪，轻笑了声。 “你别误会，你也知道，我们当初所属的部队。 知道的东西比普通战士多多了。 现在也一样，我们现在的医学发达程度，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这么说，孙成武是既放心，又有些纠结。 “你之前说，你现在是干研究工作的。 你带我来京市治伤，你领导同意啊？ 难道不会有什么意见？” 接连问了两个问题，孙成武打了个磕巴。 对上贺南生的视线。 憋了好半晌，才模糊地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这样做，不会违反纪律吧？” 第691章 下车 问这个话的同时，孙成武的手都摸到车门了。 贺南生额角跳了好几下。 满头黑线地给他拎回来。 “孙成武同志，这是领导下发的特批令。 准许孙成武同志参与永久性伤残疗愈实验。 作为实验人员，孙成武同志务必保证，对实验中一切程序绝对保密！” 贺南生没有在这上头跟他过多废话。 非常直接的把特批令掏出来，拍他眼前。 “特批令？实验？” 孙成武听完贺南生的话，接过那张纸。 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所以，贺南生真的没有哄他？ 不是把他骗到京市疗养院，白白消耗国家医疗资源的。 而是真的有这个永久性伤残疗愈实验？ 居然还下达了特批令！ 一时间，孙成武满心复杂。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 张口要说点什么。 一开口，声音却先哽咽了。 他忙合上嘴，抿紧唇不再泄露一丝声音。 贺南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别这么激动，都给你说了，找你来京市必然是有好事。 你看，你当初不愿意见我，我不是只留下个心意就走了？ 在你不想做的事情上面，我有为难过你？” 这方面上，真不是孙成武矫情。 说真的，贺南生当初还真换位思考过。 他就想啊，当初要是他落到孙成武的地步。 说不得也是直接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都成了个废人，不消失，难道当真留着拖累大家？ 可要是那样的话，他怕是遇不见岁岁了。 想到这儿，贺南生就将自己之前的假设推翻。 就算他落得伤残，可若是遇见岁岁…… 她倒是能治好他的残疾。 但，真到那个时候，贺南生无法保证。 那样一个残缺的自己，真的能有勇气走到岁岁跟前去吗？ “你有特批令，怎么一开始不拿出来？” 孙成武一句话将贺南生的思绪拉回来。 刚回神，就对上孙成武质问的眼神。 “你要是早拿出来，我还跟你在这儿废什么话？ 还用得着你费劲把我绑上车？” 贺南生当即露出个无语的表情。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 孙成武嚷嚷，“怎么不信了？我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唾沫是个钉！” “呵，你还有脸说？ 当年是谁说会乖乖在医院等着伤势完全恢复，跟大家伙儿告别后才离开？ 结果呢？领导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溜了。” 贺南生毫不客气戳穿他。 “我可记得，当时领导手里也拿着特批令。 凭你当时的功绩，可是有资格进疗养院度过后半生的。” 哪怕孙成武当时才不到二十一岁。 孙成武一听，瞬间沉默了。 这事儿吧，怎么说呢。 他倒是不后悔当初溜了这回事。 但退伍这些年，在家里的时候。 孙成武也无数次回忆起，当初一起在连队训练，流汗的日子。 但更多的，则是那些个，前一秒还活生生说着。 结束后要上哪个偷摸开的小餐馆搓一顿的战友。 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堆血肉。 得要用铲子连泥铲，才能捞回去的那种。 孙成武再次红了眼睛。 贺南生见状，也沉默了。 他一脚踩下刹车。 “到了，下车。” 第692章 有的是时间 贺南生直接将人拉到农场。 孙成武的身份，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是值得信任的。 在他出发去绑人之前。 孙成武的所有信息，包括参军入伍前后的资料。 事无巨细地被华安处翻来覆去查了无数遍。 若是没有真的确认这个人没有问题。 就算聂安海是孙成武老首长，也不好使。 贺南生更不会有这个机会，亲自上门绑人。 孙成武老家在黑河边上。 是很接近毛熊国的地方。 他自然也知道一些农场。 环境好一些的，差一些的，都知道。 也去过。 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大门修得这么气派。 其间又透着一股子野性风格的农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山寨呢。 “这就是要务去做实验的基地？” 孙成武手指着“夕山农场”几个大字。 “这就是个农场，不是什么基地。” 贺南生笑了笑，上前敲了岗亭的玻璃窗。 “贺同志，这位是？” 岗亭里的安保滑开窗户，目光落在孙成武身上。 那眼神犀利得，直让孙成武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好家伙，就一个明岗，都这么有气势。 暗哨得有多厉害？ 孙成武暗自腹诽。 贺南生简单介绍了下孙成武的身份。 在表格上做了登记。 孙成武跟着贺南生，走小门进农场。 他只觉得自己少生了好多双眼睛。 只能说，不愧是保密性极高的农场。 就是跟别的农场不一样。 只是他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实验，不在军事基地里搞。 非要来这么个，暴露性极大的农场呢？ “你打量什么呢？过来，上车。” 还没看够，就被贺南生喊了一嗓子。 回过神，孙成武扭头看过去。 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是什么车？” 说着，他大步过去，忍不住伸手在老爷车上抚摸。 从车身到车胎。 就跟当初退伍前，抚摸爱枪一样一样的。 那样子，简直不能看。 “行了行了，赶紧上车，带你去山上。” 孙成武应了声，依依不舍上车。 上车后依然东摸摸，西摸摸。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心里更是觉得： 看来，社会发展的时候，还真是把他给落下了。 不然，怎么他在外面，就没有见过这么稀罕的车子呢？ 这车，一看就是爬山地的好手！ ＊ 西山农场山顶。 半年前还是个制药房的地方。 这会儿已经伫立了个三层楼的小楼。 黄教授等人，却并没有离开制药房。 平常研究药剂，都觉得还是制药房更顺畅。 一进了小楼房里，就跟思维都被堵塞似的，根本转不过来弯儿。 岁岁也没有强行要求他们怎么样。 只是让人把制药房扩建了一圈。 里面的器械也越发齐全。 只是相比于三层的小白楼。 这间制药房，就是闲人免进的重地。 门口有人轮班倒，揣着着家伙事儿时时刻刻守着。 发动机的轰鸣声由低到高，再归于沉寂。 贺南生将老爷车停在小白楼下，规划出来的停车场地。 下了车，没听见身后动静。 一回头，那家伙果然又在摸车。 “行了，别摸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摸个够。” 第693章 装备不错啊 孙成武并非第一个接受永久性伤残疗愈实验的人。 且实验室相当成功的。 有一个脊椎伤重，导致下半身终生瘫痪的老兵。 在接受了治疗后，脊柱的伤逐渐痊愈。 瘫痪的下肢，也慢慢恢复。 距离参与疗愈实验，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如今那人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只是走得比较慢，能自由行走，不过是早晚的事。 孙成武的伤，是右胳膊和左腿。 左腿神经受损伤，走路时跛脚。 右手却是毫无知觉。 若只是跛脚，他当年也不会不辞而别。 孙成武跟着贺南生走进小白楼时。 另一边，岁岁正在莫式餐厅，与前来京市的穆思远相见。 去年偶然相逢，一别再见。 已经又过去了大半年。 如今再见，穆思远已不是大半年前，鹏城街头求路无门的穷小子了。 第一眼瞧见他西装革履，双手交叉。 靠坐在椅子上的模样。 岁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穆思远？你这身装备不错啊！” 先夸赞了一句，岁岁才落座。 见她来了，穆思远赶忙起身，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重新坐下后，整理了下衣服，笑容灿烂得很。 “怎么样？很洋盘吧？” 说着，穆思远还很是自得地抹了把头发。 接着说：“现在做买卖的人都这么穿，出去谈生意，谈合作。 要是不穿得洋盘些，都没法跟人说上话！” 听他笑呵呵说完，岁岁点了点头。 “先敬罗衫后敬人，也不止是经济开放后外边传回来的道理。” 穆思远听了后认同。 但却还是撇撇嘴。 手里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我却觉得不只是这样。” 说完，穆思远双目炯炯，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野心。 “若是我有足够的资产，我就能在自家稳稳坐着。 等别人上门细心打扮齐整，来找我谈合作。 在我自家里，我想穿什么，难道要我签合同的人，还能要求我？” 岁岁听明白了。 穆思远这是心里难受呢。 她摇头笑了笑。 “你这么说也没错，所以好好努力，挣下足够的资产。 等到有人上门求你时，你大可想穿什么穿什么。” 这话听得穆思远眼睛都亮了。 他一拍桌子，“我就知道！” 岁岁挑眉看他。 穆思远这才将，金家的工程完工，并验收完毕交工后。 金家办了个宴席。 穆思远虽然这大半年来都在忙金家的工程。 可也没忘了岁岁给他的叮嘱。 除去必须要在工地上盯着的时间外。 他一直在外面跑，联络另外的工程。 尽管当时金家工程还没有完工。 但因他成功拿下竞标，可不只是在鹏城一个地方打下了名头。 申城、羊城等地，都知道了鹏远建筑队。 毕竟金家可是香江来的。 这会儿内陆的人，大多都觉得。 凡是香江来的货，都是上好的东西。 香江来的人，那更是了不得。 一个到鹏城谋生活的c省人，居然能拿下香江人的工程。 别说其有多大的能耐，单说人脉，那就有得让人去猜的了。 尤其在工程完成之前，穆思远还直接注册了公司。 鹏城附近的工程，他能接的，一个都没放过。 第694章 感觉有被羞辱到 贺南生和顾东野联系的那些个战友，一个个都是干活的好手。 踏实又认真。 穆思远毫不夸张地说，那些人比他这个当老板的，还要认真呢。 也多亏了他们，穆思远的鹏远建筑公司。 才能在成立后，顺利壮大。 也因此，才在金家工程完毕后。 有了个被金家邀请，参与宴会的资格。 只是那场宴会，穆思远现在却觉得，不参加倒还好。 参加了之后，他心里不舒服得很。 宴会上，大多数人都是金家从香江请来的。 一个个眼睛长额头上，用鼻孔看人。 有人听说他就是鹏远建筑公司的老板，也知道他就是拿下金家工程的内地包工头。 倒是上来跟他说了会儿话。 但终究不过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些人，在听他讲。 等有足够资产后，他要在家里随意穿着。 被审视衣着的人不再是他时。 对方却讥笑不已。 一是觉得穆思远才刚有了个公司，还没有后续就飘了。 二是认为穆思远异想天开，骨子里的不尊重人。 想到这里，穆思远愤愤。 “我说在家随意穿着，听在他们那些人耳朵里，就跟我啥都不穿出来见客似的。” 他真的感觉有被侮辱到。 然后又看向岁岁。 “我就知道，苟小姐你才真的懂我想说的话什么意思。 我向来以为，你是我见过最有卓识远见的人。” 明明是个没有出过国，连香江都没有去过的人。 但穆思远每次见到岁岁，都觉得，她的目光很长远。 哪怕是之前在金家宴会上，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及她半分。 见他这么说，岁岁摇了摇头。 “香江那边的大多数人，都是资本为先。 在他们眼中，你就是个没有什么家底的土暴发户。 人家看不上你也正常。” 说到这，果然看见穆思远一脸的不懈。 一副全然不在意那些人如何看他的表情。 岁岁摊了摊手。 “你看，你心里也完全不在意他们是否瞧得上你。 既然这样，那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要想生就事业，干就完了。” 穆思远哈哈一笑。 很快，上菜了。 穆思远话头一转。 “说起来，你推荐给我的那个刘国庆，是个能人。” 话开了个口子，他却没有着急往下说。 直到服务员上完菜离开包厢，合上了门。 穆思远才继续。 “他当初到鹏城的时候，人看着比我初来乍到时还憨。 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家伙把建筑内装的事情，摸了个透彻。” 说起来，他言词之间满是佩服。 “一开始，他也没给我开口，我就没管。 毕竟我手里头也有事情要忙，也没有在意他在忙什么。 我还以为他瞎胡乱搞呢。 结果你猜怎么着？ 当时是他到鹏城的半个月吧，就接了一个活儿。 都没借鹏远建筑的名头！” 穆思远都能想起来，当时刘国庆找到他。 给他说接了个内装的活儿时。 他心里有多震惊。 那可是鹏城。 在打开香江通道后，无数商机涌入。 也引来无数讨生活的能人。 刘国庆文化程度不高，跟人说话还能听出来一嘴乡音。 这还是在他媳妇宋一梅监督下，改过之后的效果呢。 第695章 就是为了闲话? 听到刘国庆的消息，岁岁眉目柔和下来。 “刘哥的妻子宋一梅，跟我是一个专业，同宿舍的同学。 一梅姐在上大学的前两年，还在谭文青的补习班带班。 他们两个有个宝贝女儿，为了孩子，两口子日子过得紧巴。 但也是能吃苦，肯干活的人。” 且压根没多久，就在京市租了间院子。 虽然破旧，可刘国庆是木工出身的。 没多久就把他们在京市的第一个家，整得干净又敞亮。 且不到两年的时间，两人就将房子买下来了。 岁岁知道，其中有她顺手拉一把的成分在。 但她更清楚，若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人，就算她费再大的劲儿。 该起不来的人，还是起不来。 当然，那样的人，岁岁是不会多给半个眼神的。 她十分欣赏肯下功夫努力，去获得，去争取的人。 “这个我知道，你给我简单提过一嘴。 但具体的，还是刘哥自己在我公司，给大家伙儿吹出来的。” 说起这个，穆思远就有些好笑。 当然也有些羡慕。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出门在外的，一口一个我媳妇。 听得人心里忍不住泛酸。 “刘哥跟他媳妇感情可好了吧？” 想到这儿，穆思远问了一句。 岁岁点头，“当然，当初一梅姐考上京大。 刘哥村里的人，都上门劝他把一梅姐锁家里，不让她来上学。 听一梅姐说过，当时刘哥把他自己关房间里想了两个小时。” 当时宋一梅心里都快要不抱期望了。 以为自己这辈子真的只能耗在那穷乡僻壤里，一辈子过地里刨食儿的日子。 可没想到的是，两个小时后。 刘国庆收拾了几大包行李。 将他们屋子里，能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拉着两人的闺女，走到他面前跟他说： “一梅，我这人没啥文化，但我知道，文化能让咱们过得更好。 他们说得挺对，我确实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京市。 但我也不忍心把你留在山里，你去上学，我去找活儿养你跟女儿！” 岁岁把这话一说，穆思远一拍大腿。 “好啊！没想到刘哥居然还会骗人！ 他当时可不是这样跟我们说的！” 这话说的，岁岁都有些好奇了。 “他说了什么？” 穆思远暗戳戳道：“刘哥说，当初是他媳妇求着他跟着一块儿上京市，不然他还要留在山里呢。 看我回去不好好笑话他！” 岁岁有些哭笑不得。 “对了，你这次来，刘哥有跟你一起回京市吗？” 穆思远点头，“当然，火车刚到站。 刘哥马不停蹄扛着大包小包给孩子媳妇买的礼物，跑得飞快。” 连个话都没来得及说，一转身就只看到背影。 想起来，穆思远就有些无语。 岁岁有些笑不可支。 “到时候要是见了一梅姐，你可以告诉她，让她也乐呵乐呵。” 穆思远听了眼睛都亮了。 “我怎么没想到！啥时候要是见了刘哥媳妇，我一准说！” 说完，穆思远又招呼她。 “来来来，吃菜吃菜，光顾着说话去了，菜都凉了。” 岁岁应下。 “你来这次来京市，不会就是跟我闲话的吧？” 第696章 有推荐的? 说到这个，穆思远将筷子重新放下。 嚼吧嚼吧嘴里的食物咽下，嘴巴一抹。 然后看着岁岁，“当然不是，我可不是有这个闲心的人。” 岁岁挑眉。 “今年公司一整年的工程都包下了，甚至排到了明年下半年都有活儿。 所以，现在别说是在鹏城了，就算是在整个南边来说。 就没有哪家建筑队，做得能有我大的。” 先自卖自夸完，穆思远转了转眼睛。 眼巴巴看着岁岁，“你觉得，我在京市来开个分部怎么样？” “分部？” 岁岁更是对他另眼相待。 穆思远一直很有野心，她一早就知道。 可直到今天，岁岁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穆思远的野心。 他这意思，是想要霸占整个花国市场上的建筑工程？ 这怕是胃口太大了些。 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这位同志，请允许我提醒你一句。 花国现在仍处于百废待兴之时，需要建设的地方有很多。 工程也不计其数。 若是你想要一口全吞下，怕是不行。” 不管在哪个地方，人家都有地头蛇呢。 南方目前来说，是花国经济发展的重中之重。 建筑队这一行，哪怕往后数个几十年，依然能有前途。 可总不能因为这一行有前途，就想把这一行的钱全薅自己兜里吧？ 那也太不现实了些。 穆思远听完也是一愣。 他诧异地看着岁岁。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脸震惊，“是我说的那句话给你错觉了吗？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大胃口，只是觉得。 南边现在发展得如火如荼，那北边自然也不会被落下。 我想要壮大我的公司，我的事业，就必须要南北兼顾。” 最重要的一点，穆思远没说。 他很看重京市还有一个原因。 不只是因为这里的首都。 更因为，岁岁在这里。 鹏远建筑公司若是在京市能有个分部。 那么岁岁这个合伙人，定然会照看着。 到时候，他跟岁岁的关系不会太远。 不会只是那种，到了每年年关分红，才会想到彼此的关系。 穆思远可一直记着呢，跟着苟岁岁混，可不止是有汤喝那么简单。 还有肉吃！ 尤其是去年，跟她在鹏城重逢一次。 岁岁直接就给他开通了鹏城市长那条门路。 对穆思远来说，岁岁那就是财神爷！ 专程上鹏城，给他送前途来了。 听到这，岁岁才算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一口气把自己吃成胖子呢。 若真是那样，那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换个合伙人了。” 穆思远摆了摆手，“那不能，就算为了你这位合伙人，我也不能异想天开成那样啊！” 岁岁笑，举杯跟他碰了一下。 “行吧，既然你决定了，要在京市开个分部，那就开。 分公司的责任人，有人选吗？” 见她同意，穆思远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说直白一点，先前他叽里呱啦说了那么大一通。 不就是为了给这件事做铺垫嘛？ 虽然他相信，岁岁不会拒绝。 可只要没说出来，岁岁还没有点头。 那穆思远心里就没法踏实啊。 “苟小姐有推荐的人？” 第697章 什么时候结婚 若是真按照穆思远心里想的来讲。 他还真想说：要不就你来？ 可他不敢。 且看岁岁这大半年来，从来就没有关心过鹏远发展的态度。 穆思远就算没有开这个口，他心里也能猜到。 就算开了这个口，苟岁岁必然会拒绝。 她就是想当个甩手掌柜。 有钱出钱，有人出人。 若是让她出这个力，怕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岁岁摇摇头，“我没想着这个事，也就没物色人选。” 说完，见穆思远眼神复杂。 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歧义。 看在对方是个不错的合伙人，且去年年底分红给她挣了一大笔钞票的份上。 岁岁难得解释了句。 “我早就跟你说过，在鹏远的事情上，我绝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哪怕哪天你不想要鹏远建筑公司，要转手于人。 只需要给我说个价格，把钱给我就成。 所以，你不用顾虑我的意思。” 穆思远听了后没忍住笑了。 “那哪儿成？我可不会把鹏远卖了！ 好端端的，我做得正好呢，卖了做什么？ 这可是我努力大半年，好不容易挣来的家底。” 岁岁随意点了下头。 “还有，以后别苟小姐，苟老板的喊我。 咱们多年相识的交情，当初在c省的时候，也算是识于微末。 你就喊我全名，或者直接叫岁岁也行。 不用搞那么生疏。” 两人确实相识多年，这还是穆思远头一次听岁岁让他改称呼。 之前在c省的时候，喊她苟知青。 后来再遇见，喊苟小姐。 眼下改称呼，穆思远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说明，在苟岁岁眼里。 可不只是拿他当个合作对象。 若是打算把他划为朋友的行列。 他说的可不是那些，以利益为先的朋友。 穆思远当然没什么不乐意，很是高兴地点了头。 “成！” 吃完饭，两人走出莫式餐厅。 站在街边，穆思远想了想，转身问岁岁。 “说起来，你跟贺南生，贺队长，还处着对象吧？” 之前也没听刘国庆说，岁岁结婚的事。 那就是没结。 岁岁“嗯”了声，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难不成你想挖墙脚？” 话一出来，穆思远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子拒绝。 “没！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至今，穆思远都忘不了，当初在他那破石屋外头。 眼前这位看着身姿纤细柔弱。 好似风一吹就能倒的苟岁岁同志。 是怎么跟身板高大，一看就壮硕的贺南生，打得难舍难分的。 好不容易，这些年，穆思远几乎都不会再想起那一幕了。 可就因为岁岁刚才这一句话，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穆思远怕怕地缩了缩脖子。 对上岁岁眯起来的眸子。 “我可没有那个想法！岁岁同志，你可别误会我！” 他一副恨不得发誓赌咒，力证清白的模样。 实在是取悦了岁岁。 故意逗他，“嗯哼？那你几个意思？瞧不起我？” 穆思远觉得自己冤枉得很。 “哪儿啊，你看我这嘴，我瞎打听干什么呢！” 给自己嘴巴来了一下子后。 穆思远才说：“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在一起，得有五年多了吧？ 我记得马上就快六年了，打算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第698章 我嘴贱，我活该 刚见岁岁点头，承认她还在跟贺南生处对象的时候。 在鹏城接受了一波新思潮新风向洗礼的穆思远同志。 脑子里甚至有了个不可言说的念头。 他刚才，就那一瞬间。 突然想到。 莫不是岁岁不打算结婚，但也不好跟贺南生说分手。 所以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处着？ 除了当初见两人干架之外，穆思远好像就没见他们干柴烈火多热情。 好在话临到嘴边，他还记得岁岁的武力值。 能直接把他打趴下。 估计都不带手疼的。 穆思远可不敢乱说话。 岁岁听他这么说，颇具威胁意味的表情才收起来。 “今年年底我们大学毕业，拿了毕业证，就领结婚证。” 穆思远听着倒是觉得合情合理。 可转念又一想。 “刘哥他媳妇跟你一个年级，一个宿舍。 人家娃都快小学毕业了吧？你跟贺南生就这么耗着，连婚都得领了毕业证才结。” 这怕是对贺南生来讲，多少有点不太公平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贺南生比他还年长两岁呢。 刘国庆都比贺南生小半岁。 人家有娃了，贺南生只有个对象。 想到这，穆思远不由得为贺南生掬一把辛酸泪。 这话岁岁可不爱听了。 “学生嘛，当然要以学业为重了。” 当然，她上学期间致力于各种搞钱，搞事业就不必说了。 穆思远也想到这个，幽幽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我要是不搞点事业，你能这么快开公司？ 还能这么快开到京市来？” 穆思远一拍脑门，瞬间滑跪认错。 “诶诶诶！是我不对，您接着说。” 岁岁白了他一眼。 “说什么说？你这是为贺南生鸣不平？ 怎么？他给你打电话还是写信了？诉委屈了？” 穆思远老老实实的摇头。 别说没有这回事了，就算是有这回事，穆思远也不会承认啊。 这要是有这回事，承认了，那不是成了出卖战友嘛！ 这不道德的事儿，他穆思远可不会干！ 见状，岁岁哼了哼。 双手环胸。 “既然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你操的哪门子心呢？ 是担心贺南生年老色衰我不要他了？ 还是怎么的？” 穆思远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都没有！ 行了，姑奶奶，我就不该问行了吧？ 我嘴贱，我嘴欠！” 真的，他太后悔了。 但岁岁可还没完。 直接放了个绝杀。 “我倒是觉得你这个话问得挺合时宜的。 这你要是不问呢，我还找不到机会开口问你。” 说到这里，岁岁笑了笑。 但看在穆思远眼里，他只看到了笑里藏刀！ 他真的后悔了，真的不该问的。 岁岁只当没看见他告饶的神情。 “说起来，你只比我对象小两岁，今年也得有二十六了吧？” 穆思远一脸麻木。 “你对象呢？贺南生谈对象的时候，可还比你现在小两岁。 你对象呢？” 直接两个暴击，穆思远人都麻了。 明明没有长辈，却要自己嘴贱，然后被人毫不留情反杀。 还一连两个追问。 问得他真的很想死一死。 “我没有对象，我嘴贱，我活该，姑奶奶，您别说了！” 第699章 那不可能 穆思远没在京市待太长时间。 他会来京市，就是为了岁岁能点头。 只要她点了这个头，那鹏远分公司便能在京市快速站稳脚跟。 别问穆思远为什么这么型芯岁岁。 实在是当初她去了鹏城，那么远的地方。 都能一个电话，让人联系鹏城市长跟他会面。 难不成在京市，岁岁还能让鹏远分公司落于人下？ 那不可能。 鹏远分公司的负责人，穆思远做了些打算。 考虑到刘国庆的妻子女儿都在京市。 两口子长期两地分居，必然于感情不利。 何况鹏城跟香江隔那么近距离。 香江那边的有钱人，家里都不止一个老婆。 基本上都有小的，还不止一个。 这股风气要是让刘国庆感染了，那怎么得了？ 刘国庆老婆还是岁岁的同学。 怎么着，穆思远都觉得自己该把刘国庆包二奶的可能性给断了。 即便他觉得，刘国庆心里只有他老婆孩子。 就算成了有排面的人，手里有了足够的钱，不可能干那么出格的事情。 可，以防万一嘛。 他直接下了决断，让刘国庆今后就留在京市。 穆思远的决定，刘国庆本人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一开始他去鹏城，就是想去南边看看。 更何况还有岁岁的关系，他当然要到穆思远身边去学习一下。 在鹏城半年，刘国庆见识了许多东西。 如今回来京市，也算是有了些做一个合格商人的经验了。 只是，对于穆思远让他在京市挑大梁，任鹏远建筑公司京市分部老总的事情。 刘国庆还是有些惶惶。 他文化水平将将小学毕业，够这个资格吗？ 只是穆思远这个人也很绝。 离开前，他让刘国庆带着他在京市里四处晃悠。 刘国庆来了京市三年，除开去年有半年去了鹏城外。 另外的两年半，差不多一直在京市混。 做的是建筑和装修的工作。 刚开始是跟在工地里当个学徒工。 后来岁岁要改建收整博远补习班。 才给了刘国庆从工地学徒工，到包工头的转变机会。 当初，机会他是把握住了。 但后续想要继续干下去，带着手底下跟他干的弟兄们有饭吃。 刘国庆做出的努力，可不只是每天街头东逛西逛找活儿那么简单。 他学着博远补习班开班的流程。 自己写了宣传的单子。 他的字写得跟狗爬似的，当然不好看。 刘国庆将自家媳妇好生伺候了一通，求着宋一梅给他写的单子。 当初宋一梅还拿这事儿到岁岁跟前说。 直笑：“国庆这个人，是有一把子干劲儿在身上的。 当初要不是他点头同意，并且执意跟我来京市。 我哪里能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要是窝在那穷山沟子里啊，才是耽误了他一辈子。” 为了能够让他简陋的建筑队生存下来。 刘国庆一开始的时候，什么活儿都接。 不管大的小的。 没活儿的时候，就算前一个刚完工。 他让建筑队的人歇着，自己上街找活儿干。 这京市大大小小的巷子，哪户人家几口人。 他都能说得出来。 穆思远听了都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心说：怪道这人能在短短半月内，接到室内装修的活儿呢。 第700章 该怎么做 穆思远跟着刘国庆在京市转了整整两天。 最终敲定了鹏远京市分部的地址。 隔天就火急火燎拉着刘国庆，上工商局注册分公司。 直到从工商局出来，刘国庆手里捧着一叠文件。 才恍恍惚惚看向穆思远。 “分公司的责任人是我？” 这怎么，进了个门出来，他就成了分公司小老板了呢？ 实话讲，刘国庆很是受宠若惊。 穆思远一本正经，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鹏远在京市的分公司，我就交给你了。 你态度认真，去鹏城半年，为鹏远创下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 不用担心你文化水平不够，我水平也不高。 这不，准备上夜校，只要肯下功夫，必然能学会的嘛。” 刘国庆无言以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跟穆思远分开后，他回家盘肠抱肚地想了许久。 隔天一早，就找到穆思远落脚的地方。 结果去了才知道，这家伙昨天晚上就跑了。 还早就料到刘国庆隔天会反悔。 穆思远直接留了个纸条，让刘国庆安心。 刘国庆简直哭笑不得。 穆思远就这样放心，把分公司交给他？ 刘国庆心里更纠结了。 这跟甩烂摊子的态度似的。 但谁都知道。 以鹏远在沿海那一块儿的名气，如今分公司开在京市。 相信只要一开业，上门的业务绝对少不了。 就这，哪里谈得上是烂摊子呢？ 这分明就是天上砸下来的馅儿饼啊！ 刘国庆心里没谱儿，拿不定主意。 所以找上了岁岁。 岁岁含笑听完他的讲述。 沉默了会儿，一时没忍住乐了。 见她笑出声，刘国庆心里更是堵得慌。 他知道岁岁也是鹏远的老板。 穆思远这个不负责的老板跑了，那他就来找岁岁嘛。 一早在鹏城的时候，刘国庆就从穆思远那里知道。 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不止可以找穆思远这个明面上的老板。 找岁岁也是一样的。 “岁岁，你就说，穆思远这家伙是不是缺德？ 不，这么说也不对，他这哪儿是缺德。 这简直就是送财童子！” 从天而降一个分公司老总的身份。 好悬没直接把他给砸晕了。 刘国庆心中暗自吐槽。 “给了你，你就安心接着呗。 反正亏了算他的，你着什么急？ 穆思远都不急。” 岁岁这话，说得简直比穆思远还要不负责任。 让刘国庆很是怀疑。 你这还是博远的投资人吗？ 就不能说点负责人的话？ 难道分公司垮了，你就有什么好处？ 刘国庆简直怀疑人生。 “我这不是找你拿主意来了吗？” 嘀咕了一句后，刘国庆沉下声音。 “穆思远把这么大担子给我，看来推脱不了。 我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但心里没底。 岁岁，劳烦你动动脑，给我出个主意。 这老总，我该怎么做？” 瞥了眼刘国庆认真的额表情，岁岁点了下头。 “学啊，穆思远不是说了，上夜校。 你就报个金融管理，经济学的课。 好好学，学扎实了，早晚都用得着。” 谈及学习，刘国庆又是一脸苦逼。 “别这幅表情了，就算穆思远没给你分公司的担子。 以后你就打算一直当个包工头？ 刘哥，一梅姐毕了业可是京大高材生。 你想想，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普招大学生，能有多吃香。” 第701章 岁岁能是那样的人吗 原本还一脸苦逼的刘国庆，在听完岁岁的话后。 瞬间变得一脸干劲十足的样子。 听听，高考恢复后第一批普招京大高材生！ 这名头，谁听着不觉得牛逼？ 而他刘国庆，仅仅只是一个勉强算是小学毕业的包工头。 这样的身份，跟宋一梅，哪里谈得上般配呢？ 到时候，他恐怕连跟他老婆一起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光是想想，有人会在得知他学历后。 借此笑话宋一梅，刘国庆心里就有些接受不了。 一个男人，就算不能成为自家媳妇的靠山，那也不能成为媳妇的笑柄啊！ “岁岁，你说得对！ 这个夜校，我去上！什么金融管理，经济学，我都去学！” 最起码的，要拿个夜大的文凭。 今后不管跟人谈生意也好，还是跟媳妇出门也好。 他怎么也算是拿得出手了，不是？ 岁岁满意地点头。 “成，你好好学，白天料理好分公司的事情。 晚上就去夜大学习知识，努力提升自己，跟上一梅姐的步伐！ 加油哦，刘哥，我看好你！” 说着，她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还真别说，一提宋一梅。 刘国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谁能说这不是真爱呢？ 这要是以后，刘国庆想甩手不干。 那也能拿宋一梅来拿捏他。 岁岁还能不知道，刘国庆做什么来找自己吗？ 这摆明了就是，他不想干。 又明知道岁岁是鹏远的老板，他脑子里想的。 一准儿是要把这担子给她。 怎么可能？ 岁岁会是接手别人担子的人吗？ 绝无可能。 她只想投钱，投钱，再投钱。 要让她管事。 不可能。 别说鹏远，博远，就算是在上头过了名号的。 她名下实打实的，唯一一个夕山农场。 也不是她在管。 而是她亲爱的师父，秦老爷子在那儿给她管着。 见刘国庆毫无察觉。 并且下定决心努力，要好好管理分公司的模样。 岁岁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她反应快。 这要是等刘国庆将话说明白了。 她再来讲推辞拒绝的话。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想当个甩手掌柜，安心躺平的事了？ 这可不行，她摆烂归摆烂。 手底下人必须勤劳刻苦。 不然她年底怎么拿分红？ 目送刘国庆离开。 岁岁抻了个懒腰，一脸祥和地捧着杯子喝热水。 而另一边，从和风居出来的刘国庆。 走了一会儿，直到走出岁岁家所在的巷子。 站在街边。 正好公交车从他身边驶过。 带起一阵冰凉的风。 此时天上正飘着细微的雪花。 纷纷扬扬落在人身上，凉意穿透皮肤。 这一下子，刘国庆突然醒神。 他挠了挠后脑勺。 转头看了眼和风居那条巷子。 一时间，神情又有些茫然。 他怎么就觉得，好像自己来了这一趟。 不仅没能把担子还给岁岁不说。 反倒是还给就自己揽了不少事儿呢？ 该不会是岁岁也不想接手。 所以想了个法子刺激他，让他自己不再提这件事吧？ 想完，刘国庆又摇摇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岁岁能是那样的人吗？ 分明是考虑到他跟一梅之间的差距。 这是在激励他努力向上呢。 第702章 怎么舍近求远呢 刘国庆回到家，将在和风居，跟岁岁的对话都说了。 还很骄傲地告诉宋一梅。 “媳妇儿，我努力向上，都是为了能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 还有就是怕以后有那个底气跟你出门。” 最关键，不想成为宋一梅负担这个话。 刘国庆没说出口。 他知道宋一梅不会这样想。 但刘国庆就有这个心理压力。 要不当初他怎么会力扛众议，执意跟着自家媳妇。 带着孩子来京市呢？ 压根就不单纯是不放心宋一梅在京市。 更多的，是怕自己跟不上宋一梅的步伐。 听完刘国庆的话，宋一梅幽幽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呢。 刘国庆跑媳妇的梳妆镜面前，照了半晌，发现没啥问题。 然后迷茫地问：“媳妇，你这样看着我干啥？ 有话你就说呗，别这样瞅着我，瞅得我心慌。” 宋一梅吸了口气，长长吐出来。 没有回答刘国庆的问题，反问。 “你觉得，岁岁是在激励你？” 刘国庆理所当然“啊”了声。 “那可不，看来岁岁是真的拿咱们当朋友。 对你跟我，还有咱们家妞儿也是真的好。 不然怎么会给我出谋划策，想法子让我跟上你呢。” 宋一梅看他的眼神，跟看个大冤种似的。 又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要是非得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岁岁那么说，确实是一种激励。 能看到你这么干劲十足，我作为妻子也很开心。” 还能怎么样呢？ 告诉这傻子真相吗？ 刘国庆不知道岁岁，她还能不知道吗？ 这分明就是岁岁在他之前开了口。 她还能不了解岁岁？ 谭文青那个博远补习班，背后真正的老板就是岁岁。 看她有管过什么吗？ 除非谭文青有问题找她讨论，岁岁可一点都没沾手。 这事儿也就他们几个人知道。 别说博远了，夕山农场那里，也就前阵子，岁岁天天过去。 后面也去得少了。 更别提鹏远建筑公司。 岁岁压根就不想管。 这样一想，再看刘国庆兴致勃勃，当下就开始翻书的模样。 宋一梅心说。 算了算了，既然这傻子这么高兴。 那还是让他再高兴一阵子。 等他自己发现岁岁的本性。 不明真相的刘国庆，一头扎进分公司的部署中。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分公司重新整修了一通。 再晾了一个多月，选了个天气暖和的日子，办了开业仪式。 刘国庆还特地打电话到鹏城，邀请老板穆思远来参加剪彩仪式。 穆思远二话没说，直接拒绝。 “剪彩？另一个老板，岁岁不是就在京市吗？ 国庆兄弟，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怎么舍近求远呢？” 得，不来就不来吧。 刘国庆转头上和风居，亲自邀请岁岁。 这要是来个电话，岁岁就能推脱农场有事不去了。 可刘国庆亲自上门，她就不好拒绝了。 两天后，鹏远建筑公司，京市分部正是剪彩开业。 谭文青作为岁岁手下另一个打工人，一点磕巴没打。 还很兴致勃勃凑上来。 别说看岁岁的面子，就是单论他跟刘国庆两口子的交情。 今天这剪彩，他也会来。 第703章 哪里还坐得住 鹏远建筑公司要在京市开分部的消息。 早在近两个月前，穆思远拉着刘国庆上工商局注册的那半天。 基本就在京市传了个遍。 好不容易等到分公司开业。 不过半天时间，业务就跟雪花似的，直往分公司窗口洒进来。 刘国庆顿时有种难以言喻的骄傲感。 “还真别说，这当了老板，背靠鹏远建筑，就是不一样。” 如果说开业之前，刘国庆还在为接不到单子担忧。 那么，今天过后，他的担忧将会是。 单子太多，忙不过来可怎么办？ 反正要是按照今天第一天的单子来看。 怕是从明天开始，忙到年尾，估计都没个歇气的时间。 不过，能这样忙碌，刘国庆心里还是很高兴。 起码忙碌意味着，有钱挣啊。 岁岁看了那么多单子，心里也觉得满意。 其实进来打电话，或者直接上门来委托的单子。 并不只是为了鹏远名头来的。 还有因为博远补习班来的。 这三年多下来，博远在京市早已不可与三年前同日而语。 哪怕这三年下来，其他补习班也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但没有哪一个，能跟博远相提并论。 甚至这些补习班，为了碰瓷博远。 还起名博大，博达，博广，远大，志远…… 反正总要跟博远补习班沾上边。 这样反而给博远补习班扩大名气。 甚至冀省，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会把孩子转学京市寄读。 就为了能在博远补习班补课。 谭文青今天亲自来鹏远分公司的剪彩仪式。 他那些个学生的家长知道了。 不管是家里有要装修的，还是要盖房子的。 或者租了买了店面需要装修整改的。 都上鹏远分公司来了。 不是他们多想卖谭文青一个面子。 实在是家里孩子在博远补习后，学习上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他们平常想要感谢，都找不到地方。 人家谭文青可正直了。 给他送礼，也就只收水果。 贵一点的茶叶香烟酒水，那是一概不收。 甚至但凡发现有人在水果篮子里塞红包。 下次这家人都进不了博远的大门。 孩子还得受罚。 而且这种事在博远都是公开透明的。 补习的孩子，一看到哪个学生被老师针对了。 一下子就猜到，这学生家长，又违背谭文青意愿，给他送红包了。 然后孩子就会被嘲笑。 当然是善意的。 孩子回家后，冲家里发了顿火，家长也再不敢了。 心里对谭文青倒是更佩服了。 都说：不愧是华大的高材生！ 当然也不乏有人私底下，偷偷骂谭文青老古板，假正经。 有钱不晓得挣的。 但往往这样骂他的人，都是没人给他们送钱的。 于是，在得知鹏远跟博远有交情在。 家长们哪里还坐得住？ 更何况，一看博远补习班，跟鹏远建筑公司的名字。 都有个远字。 这要不是巧合，那一准两家公司有私交！ 当天晚上，刘国庆做东，在王巧茹的饭店摆了一桌。 请岁岁，谭文青，还有贺南生，王巧茹等人吃个庆功饭。 他开业，王巧茹也给送了个花篮。 去王巧茹饭店的主意，还是谭文青提的呢。 “你小子，就知道帮你们家王巧茹拉单子挣钱。” 第704章 真是愚蠢至极 刘国庆一点不客气，张嘴就嘲笑。 两人关系摆在那儿，谭文青一点不见气。 他还挺乐呵。 “不然呢？那可是我准老婆。 你现在升级大老板了，肯定要往外掏钱。 老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拿你当自家人，不然怎么会让你去巧茹的饭店？” 谭文青嘴上这么说。 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这要是关系没到位的，拉对方去自家对象的店里。 说不得人家还以为是要坑他钱呢。 刘国庆笑着点了点他。 众人一路说笑着，来到王巧茹的私房菜馆。 当初她盘下来的那个院子，早就焕然一新。 如今小院左右两边也被她盘下来了，装修成了一个风格。 还改建过。 站在路口往那儿一看，气派得很。 走到店门口，抬头看顶上写意的“巧妙私房菜”几个字。 刘国庆“啧”了声。 “半年前，王巧茹这家饭馆，还只有中间这一个院子呢。 没想到现在，两边都是她的了。” 早前饭馆还是他搞的装修呢。 都不用问，还没有进门。 刘国庆一眼就看出来，院子两边的门面肯定是打通了的。 谭文青点头，“是啊，刚开始巧茹还忐忑得很。 就怕她做不好饭店，还说要不就搞她的饭摊。 但现在也做这么大了。” 说到这里，他笑呵呵看向岁岁。 “说起来啊，还是岁岁你给她鼓劲儿。 她听你说，饭店做起来，做得好，整全国连锁。 迟早能赶上我的博远。 这不，她可来劲儿了。” “谭文青！你又在那儿说我什么坏话呢？ 我可听着了啊！” 话刚说到这，店里传出来王巧茹爽利的声音。 门外几人相视一笑。 没一会儿，一身姜黄色利落厨师套装的王巧茹，走了出来。 嗔了谭文青一眼，而后笑盈盈冲岁岁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刘国庆。 “刘哥，半年不见，你看我店面扩大了，你也成了大老板了。 快快快，快进来啊，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 京市的北风很好喝怎么的？” 众人哈哈大笑。 王巧茹将他们引进预留的包厢，先告辞下去换了身衣服。 再回来就坐岁岁身旁。 “其实，以前你说，我开饭店，好好干的话，迟早能赶上文青。 那会儿我确实有被鼓舞到，但心里却是不大相信的。 现在，巧妙私房菜在京市也有了点名气。 我这才有了点真实感。” 说到这，王巧茹很是感激。 心里也带着些许歉疚。 当初她怎么就听信了别人的话，竟然怀疑岁岁呢？ 岁岁这样万事随遇而安的性子，而且不管自己还是谭文青。 都是岁岁出了力，才有今天的。 她竟然会怀疑岁岁看上谭文青。 真是愚蠢至极！ 现在饭店做得有多好，王巧茹心里就有多愧疚。 岁岁靠在椅子上，笑着瞥向她。 “也是你下了功夫，饭菜都没马虎。 味道好，干净卫生，店里环境也好。 名气上来是早晚的事。” 说到这，岁岁又郑重道： “如今你这饭店，在京市也算是别具一格。 难免会有人眼红嫉妒，你得小心些后厨。 别让人钻了空子，尤其是招新人，千万别马虎了。” 嗯，这也是她年底分红的一项。 而且，王巧茹不仅自己厨艺天赋一流。 经过她调教出来的厨师，做菜跟她的手艺基本都是一个味儿的。 岁岁可不想有人把巧妙私房菜整没了。 第705章 谭文青暗戳戳安排好了 饭吃到一半，刘国庆看着桌上两对情侣。 笑着问：“话说回来，你们几个开年大四了吧？准备啥时候结婚？” 贺南生跟岁岁对视一眼。 他眼神顿时就变得可怜巴巴的。 在一起五年多，这都快第六年了。 结果媳妇还是成功定下来。 早前岁岁说了毕业领证，眼看还一年就毕业了。 就是不知道岁岁这话还算数不？ 看出来他眼里的试探意味。 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岁岁心里跟着软了一下。 她多少能猜到贺南生心里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害怕大学毕业后，她依然不跟他领证。 但怎么可能呢？ 这些年来，贺南生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无论她干什么，贺南生从来都是予以支持。 哪怕他从未说过会一直站在她身边的话。 实际上他就是这么做的。 不论什么时候，岁岁想起贺南生无声的陪伴来，心里都觉得踏实。 比之爷爷奶奶，向平向安跟姑姑。 于岁岁而言，贺南生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羁绊。 都让他等可这么久，且贺南生始终如一。 全然没有改变过对自己的感情。 这如何能让岁岁毫无动容呢？ 况且，她心里也是有贺南生的。 早就将他当成了，未来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伴侣。 岁岁正要说话。 却被一旁的谭文青打断了。 他深叹了口气，举着酒杯摇头晃脑。 “嗐！刘哥，你这个妻女双全的人，就别在那儿嘲笑我跟生哥两个未婚人士了。 巧茹说，岁岁啥时候结婚，她就啥时候结。 这我上哪儿说理去？ 我瞧着岁岁现在可依然没有要结婚的打算嘿！” 那声音，简直不要太幽怨。 还很是苦大仇深地看向岁岁。 表情上都是呼之欲出的几个字：你们搞快点！别耽误我跟我对象领证！ 王巧茹一听，顿时脸都红了。 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抬手给了谭文青一巴掌。 “谭文青！你少喝点马尿！ 喝几口你就上头了是不是？瞎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确实是这样的打算没错，可谁让谭文青张口瞎说的？ 这事儿他们两个知道就得了呗！ 在这儿当着岁岁跟贺南生的面儿说出来，算怎么回事？ 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亲人。 整得跟催婚似的！ 也就谭文青这个脑子只用在赚钱和学习上的人，人情世故上一概不通。 王巧茹越想越气。 又拧着谭文青腰间的软肉，狠狠拧了一圈。 疼得谭文青直抽气，哎哟哎哟直叫唤。 听得王巧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别开头不理他。 但谭文青还没有死心呢。 他也不是喝高了，就是想知道。 岁岁跟生哥啥时候能成！ 要是这俩一直谈，不结婚。 那他得多久才能娶王巧茹？ 啥时候才能生哥大胖小子？ 当然闺女也成，长得像巧茹，做饭还好吃的。 等闺女长大后，好女承母业，让巧茹可以歇下来。 王巧茹并不知道，自己连生什么，都被谭文青暗戳戳安排好了。 第706章 世事无常 “是这样吗？” 岁岁有些诧异，看了王巧茹一眼。 王巧茹尴尬得很，一会儿后才点点头。 “我不是催岁岁结婚啊，就是想跟你一块儿结。 就想着，好事成双嘛。” 她要是不说，岁岁还从来没想过。 不过跟王巧茹一块儿办婚礼，似乎也不是不行。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跟她有交情的就是王巧茹。 点了下头，岁岁说：“那你们俩准备一下，大四上学期结束。 暑假的时候，我跟南生订婚，半年后结婚。” 话音刚落下，贺南生就打翻了手边的酒杯。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岁岁。 岁岁正好扭过脸跟他对视。 见他受宠若惊的模样。 没能忍住，岁岁笑了。 “干嘛这么激动？难道你觉得太快了？” 贺南生直接点头。 点完发现不对劲，又摇头。 “哪里会觉得太快？分明是太慢了才是，我是太高兴了。” 还以为岁岁会等着他提出来结婚的事，才勉强点头答应。 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出。 而且还是岁岁亲口说，暑假订婚，年底结婚。 这样一来，那岂不是可以早早准备起来了？ 贺南生心里难以言说的开心。 心脏从岁岁说出订婚和结婚的字眼开始，就一个劲儿乱跳。 他深邃的眸子，充满着浓浓的情意。 盯着岁岁都不挪眼。 一股暧昧的氛围，无声从两人之间弥漫开。 不一会儿，整个包厢里，都出现了粉红泡泡。 贺南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以前，岁岁讲毕业结婚的时候。 他还以为岁岁是在推脱。 以为她并不想跟自己结婚。 直到她今天说出口。 贺南生心头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以及付出得到回应的感激。 被他这样盯着，一向厚脸皮的岁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嗔了贺南生一眼。 清了清嗓子。 淡定道：“贺南生同志，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别引诱我犯罪。” 最后几个字，她是凑到贺南生耳边，压低了声音说的。 没让除了他以外的第三人听到。 可听不见，大家会看啊，还能看不出来，这两人是在调情吗？ 谭文青当场起哄。 还凑了个热闹，也学着岁岁的样子，凑到王巧茹身边。 “巧茹，你刚刚听见了，暑假岁岁跟生哥就订婚。 是你说的要跟他们一块儿，咱们也暑假订婚。 毕业就办婚礼，好吗好吗？” 安排是这么安排的。 但安排到了最后，谭文青还是一脸期待地盯着王巧茹。 说出口的话也没那么强势。 听得王巧茹心尖儿跟着发颤。 她突然想起来。 当初在c省见到谭文青时。 就觉得这男人一副弱里弱气的模样。 一看就很没有担当，并且知青点的那些个男人里。 她最瞧不上的，就是谭文青了。 可世事无常。 谁知道如今，她跟这个当初看不上眼的男人，正在谈婚论嫁了呢？ 而且谭文青的担当，可以给她撑起一片天。 当然，她也能为谭文青撑起一片天。 王巧茹心里无比清楚，自己跟岁岁的情况不一样。 她若是跟谭文青结婚，要面对的是谭家那一家子极品。 她不怕。 第707章 给京大长了脸 1981年的二月底，各大高校陆续开学。 沉寂了一个月的京市，重新恢复了热闹。 只是，今年的开学，比往年夏末初秋时节，大一新生入学还要热闹。 77年恢复高考时，考上大学的这一批学生，是最特殊的。 他们将会是唯一一批，在冬天毕业的学生。 开学这天，岁岁和其他同学都到了学校。 只是大四这一年，大家都不用在学校上课。 他们的课业，早在前三年已经结束。 剩下这一年，需要去单位实习。 岁岁跟宋一梅也就在学校里露了个脸。 她们俩都不用等学校分配实习单位。 宋一梅直接填的夕山农场。 岁岁更是夕山农场的主人，自然不需要单位。 岁岁大一时住的312宿舍，如今只剩下四个人。 设计意图离间岁岁跟王巧茹关系，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最后被发现开除出博远补习班的陈友娣。 马田和朱红云，还有曾经被冒名顶替的张文芳本人。 苏茜跟秦璐都是大三搬离了宿舍。 原本秦璐早在岁岁跟宋一梅相继搬离宿舍的时候。 她也想搬回家住。 奈何她哥秦越不同意。 没办法，秦璐爸妈都听他哥的。 他哥在家那就是个土霸王。 苏茜也一样，大一大二家里不允许，直到大三才让她回去住。 “可算是让我碰到你们两个了。” 苏茜跟秦璐两个商量着，今天找312宿舍的人一块儿吃个饭。 刚想着，能不能遇到岁岁跟宋一梅呢。 才进校门就看到人了。 宿舍里就她们两个是农学院的。 苏茜跟秦璐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两人住一个大院里。 关系自然也亲近一些。 这三年时常一块儿约着出去玩。 就是想找岁岁跟宋一梅吧，偶尔才能在博远小院见那么一两次。 她们俩都快跟王巧茹混熟了。 见到她们俩，岁岁也挺高兴。 “说什么碰见？怎么，你们是有什么计划吗？却咱们俩不行？” 宋一梅听得直笑。 “茜茜跟小璐两个，一有空就上博远小院找咱们。 但基本上只找到我，你常在农场那边，她们不方便去。” 说到这里，宋一梅就有些头疼。 “秦璐还是京市人呢，今儿想去爬长城，明儿想去逛故宫的，还要去爬什么山。 听着我都觉得累，我就跟她们俩一起去了两次，快累坏了。” 秦璐当即噘嘴。 “一梅姐！那是你不常锻炼，你看我跟茜茜，我俩都没喊累。” 苏茜点头附和。 然后上前挽着岁岁的胳膊。 “反正我们可不管那么多，今年大家都出去实习。 下次再见，估计就是拍毕业照了。 我跟小璐也要去单位，听说也是忙得很。 今天不论怎么说，你们两个都得跟我们一块儿去吃个饭！” 秦璐也挽着宋一梅，一脸严肃。 “就是！咱们312宿舍的人，可好久没聚一块儿了。” 说到这里，秦璐卡了一下。 然后暗戳戳看向岁岁。 “陈友娣，咱们就不叫她了。 这人当初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呢，没想到人那么阴险。” 陈友娣被博远补习班开除的事情，在当时就被传回学校了。 不只是312宿舍的人知道，就连京大，华大的人都知道。 她可真给312和京大长了脸！ 第708章 只是太久没见打个招呼 知道秦璐这是想看她情绪有没有被影响。 岁岁笑了笑，摇头。 “我没关系，就看她有没有这个脸跟着一起来了。” 她说的不是反话，就是实话。 陈友娣这个人，岁岁一开始拿她当室友。 不过呢，这姑娘心太大了。 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当初大一开学，贺南生送岁岁到宿舍。 陈友娣看见贺南生时，眼睛都绿了的那副表情。 当她没看见吗？ 岁岁笑了笑。 只是她没在意罢了。 别说陈友娣长相普通，并不怎么引人注目。 单说她多舌的性子，就不是贺南生的菜。 岁岁从来不拿自己跟别人比较。 更不会因为陈友娣一个惦记，就以她为敌。 只是没想到，后来陈友娣居然会转移目标。 将主意打到谭文青身上去。 人嘛，看到好东西，心里生出渴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陈友娣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暗中使袢子，居然想离间岁岁跟王巧茹。 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长的。 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王巧茹那阵子也是脑子抽了，被陈友娣一连好几次那么一撺掇。 还真就跟岁岁生了嫌隙。 这件事在岁岁心里也算不得什么。 她清楚，王巧茹当初那么容易被陈友娣撺掇。 无非就是陈友娣精准踩到王巧茹自卑的点上。 若非后来谭文青亲自将王巧茹给骂醒。 轮到岁岁自己来的话，她跟王巧茹之间的友情也到此为止了。 从学校溜了一圈，苏茜回312去找剩下几位室友。 秦璐跟岁岁和宋一梅先去饭店。 绝就绝在，选的饭店，正是王巧茹的巧妙私房菜。 在岁岁表示无所谓后。 秦璐跟苏茜就光明正大商量了一通。 若是再宿舍见到陈友娣，当然不能排除她在外了。 不然人家说她们不大度欺负她呢。 就说定在巧妙私房菜。 就看陈友娣要不要那张脸了。 —— 巧妙私房菜。 岁岁三人先到后，见王巧茹在忙，就没打扰。 她们要了茶点，坐在包厢里等。 半小时后，苏茜先走了进来。 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三人顿时就知道。 陈友娣还真跟着一起来了。 这下不只是秦璐，就连宋一梅都惊呆了。 趁着人还没进来。 宋一梅飞快说了句：“没说是巧妙私房菜吗？王巧茹的地盘！ 陈友娣哪儿来的脸过来啊？ 她就不怕王巧茹撕了她？” 苏茜耸肩，表示自己哪儿知道陈友娣的想法。 秦璐刚想开口，马田朱红云张文芳陈友娣就进来了。 “呀，岁岁，一梅姐，好久没见你们俩了，真是稀客啊。” 陈友娣见到岁岁跟宋一梅。 毫不客气从后面挤开朱红云和马田，直接走到岁岁身边。 苏茜眼疾手快，在她之前，先坐岁岁边的椅子上。 免得这女的离岁岁太近，再恶心到岁岁。 陈友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但很快又重新笑起来。 还嗔了苏茜一眼。 “苏茜也真是的，我哪里会跟你抢？ 就是太久没有见到岁岁，跟她打个招呼嘛！” 第709章 别说有的没的 苏茜被她恶心的够呛。 看着陈友娣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似的。 心说：怎么的？ 今天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 以前她跟秦璐还没从宿舍搬出来的时候。 那会儿陈友娣可不是这样的。 明明心里对她们的不理睬，怀有怒气，但她也不敢明着说。 只敢冲她们背后挥拳头的人。 现在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何止是苏茜，秦璐都觉得自己简直见了鬼了。 两人都在用眼神跟马田和朱红云交流。 别说是她们两个一年前就搬出宿舍的人了。 就算马田跟朱红云，以及张文芳三人。 对陈友娣目前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也都一概不知。 几个人交换了眼神，决定看陈友娣表演。 岁岁听了陈友娣的话，也很诧异。 她挑挑眉，看了陈友娣一眼。 见陈友娣面上的笑容透着一股虚假的意味。 只是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 岁岁的眼神，明明不带任何试探和审视。 却还是让陈友娣心下猛地一跳。 不过陈友娣也是个善于伪装的，她很快收敛好情绪。 依旧冲岁岁笑。 “说起来，跟岁岁和一梅姐好久没见了。 如今看到你们依然精神面貌都不错，我是真的为你们高兴啊。” 这话说得，在场哪个人不比她精神状态看起来好？ 看来这姑娘临出门前就没有照过镜子。 压根不知道她现在这副尊容，在外人看来有多憔悴沧桑。 不过，也没谁觉得陈友娣的脸色不好，有什么不对的。 在这几个人来之前。 秦璐就跟岁岁二人讲过。 陈友娣当初心思不正，得罪了岁岁、王巧茹跟谭文青。 被博远开了之后，原本还算稳定的收入，一下子就断了来源。 以前吧，她有博远的工作，人又虚荣。 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 全然不像马田和朱红云一样节省。 工作一没了，收入没了，她哪儿能习惯呢？ 手上剩下的那点钱，都不够她自己花销多久。 那之后，陈友娣就四处找活儿。 可经历过博远那样，工作轻松，时间自由。 并且开的工资还不低的兼职后。 外面的活儿，要么工资能跟博远相比的，工作又累又多还杂乱。 清闲又时间自由的，工资更是不能看。 反正312剩下的人，是看着陈友娣成天东奔西窜好写日子。 每次找不到工作就回宿舍抱怨。 那会儿谁不知道她干了啥缺德事被开的呢？ 也没人听她瞎比比。 朱红云这种性子爽利的，直接开口就怼：“能怪谁呢？还不是你自个儿作的呗！ 好好的老师不当，非得想当狐狸精。 也不瞧瞧你长那样，人谭老师能看上你？ 巧茹人长得温婉娴静，又会做饭又能挣钱。 你也配跟人家比？” 被一顿臊后，陈友娣也不敢吭声。 不过没多久，她又开始大手大脚挥霍。 大家看在眼里，都知道她又找到满意的活儿了。 只是不知道这活儿，是干啥的。 陈友娣没少在宿舍炫耀她买的手霜脸霜。 但对于工作的事儿，一概没提。 有次她嘲得实在太过分，又被秦璐臊了一顿。 后来才收敛下来，不敢再明面跟她们哔哔。 “陈友娣，你别说有的没的了，赶紧坐下来，别耽误我们点菜。 一梅姐跟岁岁过得好不好用得着你说？” 第710章 拯救了一辈子 秦璐丝毫没客气。 就陈友娣，她还想要面子吗？ 她若是要脸，当初也不会干些不要脸的事！ 这要是换了朱红云或者马田。 陈友娣也就怼回去了。 但秦璐跟苏茜，她们两个其中一个，她都不敢招惹。 以前宿舍关系还算融洽的时候，陈友娣就莫名有些怕她们。 后来深入了解了两人的家庭背景后。 更是不敢招惹了。 巴不得躲远一些。 用更为贴切一点的话来讲。 这两个都是军事世家出身的，顶头上亲人不是军就是公安。 陈友娣即便再自信，也还是不敢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 唯恐露了马脚。 众人都坐下，秦璐拿着菜单，让岁岁跟宋一梅点菜。 “巧茹这里，我跟茜茜来的次数不少。 这里有什么招牌菜，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了。 岁岁你应该更清楚，巧茹说过，她能有今天的厨艺，还是你指点的呢。” 这件事，也是陈友娣头一次知道。 她眼神瞬间就变了。 心说：难怪当初明明已经快要成功突破王巧茹的心理防线了。 为什么最后却偏偏失败了呢？ 原来王巧茹跟苟岁岁不止是，当初一块儿下乡知青的关系。 还有这份情意在。 若是早知道，她又怎么会那么冒失？ 难怪王巧茹明明信了她的话，还那么纠结。 甚至都没有跟谭文青闹呢。 想到谭文青，陈友娣垂下眼睛，眼神又是一阵晦暗。 也不知道谭文青还是不是个男人！ 竟然那么没种！ 她都送到谭文青面前了。 这男人居然还拒绝。 一点不像她家村里那些汉子。 陈友娣也有些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 就她所知的，凡是送上门来的女人，就没有哪个男人把持得住。 就算有，那一定是女人脱得不够多，不会勾引汉子。 直到她头一次便出师不利，在谭文青那触了霉头。 陈友娣才知道，原来还有男人会拒绝。 她心里有震惊，害怕，还有一丝隐秘的嫉妒。 是对王巧茹的。 但她不会承认，只会下意识埋怨。 认定这是谭文青木头脑子，不解风情。 马田跟朱红云还有张云芳三人，听了这个，都很惊讶。 “天啊，岁岁，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自己搞了个农场，一开始学校好多人笑话你呢。 说你白长这么漂亮，结果下乡被泥土灌了脑子。 就算考上了大学，还一门心思想着重地。” 一开始谁也没想到，岁岁不仅开农场，还办得有声有色的。 尤其是，农场的蔬菜从种出来到卖出去。 就没有愁过销路的问题。 后来大家更是听说，蔬菜直接跟军队挂上钩。 市面上想要吃到夕山农场的蔬菜，都很不容易。 就因为这个事，现在农学院的人，哪个不感到自豪？ 马田说完，朱红云直点头。 张云芳也跟着笑， “是啊，当初我能被营救出来，顺利回学校上学，也多亏了岁岁呢。” 当初张云芳也不知道，宿舍的人也没跟她讲。 后来还是跟岁岁和宋一梅班上的班长，莫名认识了。 才从他嘴里知道了真相。 当时她就想，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感激岁岁。 这哪里只是举手之劳？ 简直是把她的一辈子给拯救了！ 第711章 像看一个负心汉 陈友娣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 光坐在那儿，傻愣愣地听大家一人一句的夸岁岁。 而且都还不是虚的，每个人都真心实意夸到了实处。 陈友娣暗暗打量岁岁好几眼。 岁岁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无关痛痒。 不知道为什么，从陈友娣今天踏进这间包厢开始。 她整个人好像就很奇怪。 岁岁觉得她哪儿哪儿都有毛病。 不过也没深想。 瞧她那一脸菜色，就算看着像是用了化妆品遮掩。 又哪里遮得住硕大的眼袋和黑眼圈呢？ 可能是想着，跟自己套套近乎。 好方便再回博远工作？ 就算回不了博远，或者去别的地方？ 前阵子鹏远分公司开业剪彩，岁岁有参与的事。 京大早就传开了。 想来陈友娣会知道，也不奇怪。 不过，岁岁现在也有些尴尬。 她快被室友一人一句的彩虹屁夸飘了。 好在也没让她尬太久。 没过一会儿，合拢的包厢门重新打开。 同样还没看到人，就听到王巧茹那敞亮的嗓子。 “哎哟！要不是服务员说，我还都不知道呢。 你们312宿舍的人啊，今天算是聚齐了吧？” 话音落地的同时，早就换了身休闲服的王巧茹，走了进来。 她笑眯眯看了一圈。 目光在触及陈友娣时顿了顿。 眉尖轻轻蹙了下。 这东西怎么也来了？ 是不拿她王巧茹当人，还是不把自己当个人了？ 只纠结了一秒钟时间，王巧茹就觉得。 陈友娣铁定是不拿自己当人啊。 她才不会自己骂自己。 苏茜跟秦璐在这一瞬间，都紧张起来。 好怕王巧茹当场把她们撵出去。 何止她们。 岁岁以外的其他几个都这样想。 陈友娣甚至不敢抬头，唯恐王巧茹会直接冲上来，给他一耳光。 岁岁冲王巧茹挤了挤眼睛。 示意她注意一下，自己可是巧妙私房菜的老板！ 老板就要有老板的样子嘛！ 哪里能太粗鲁？ 王巧茹自然知道。 这些年从摊贩做到如今大饭店老板，她也进化了。 自然也修炼了些养气功夫。 于是，王巧茹在一片尴尬氛围中，轻笑了声。 “就是吧，你们这也聚得太齐整了些，吓了我好大一跳呢。” 笑呵呵说完，她不再给陈友娣半个眼神。 完全当这人不存在。 双手拍了拍。 接着，一串服务员手里捧着菜流进包厢。 挨个将菜摆上桌。 “知道岁岁你在，这一桌可是我亲自下的厨！” 然后一脸期待看着岁岁。 现在王巧茹一般，都不会轻易在饭店里下厨。 除非来了重要人物。 就连谭文青本人，时不时来巧妙私房菜吃一顿。 都没有那个资格，能让王巧茹下厨呢。 也就是岁岁了。 听到这儿，苏茜跟秦璐才双双大松了一口气。 无他，今天这个局是她们两个撺掇着凑的。 这要是真让王巧茹不高兴了，那她们明儿还能不能进巧妙私房菜大门，就不一定了。 秦璐瞬间耍宝起来。 “哇！好香好香！巧茹你偏心！ 我跟茜茜来照顾你多少次生意，想吃你亲手做的菜，你就没点过头。” 一脸控诉，看王巧茹的眼神，活像看一个负心汉。 王巧茹被看得一个激灵。 第712章 不过顺水推舟 “小璐，咱们虽然关系好。 但真不是我说你，你能跟岁岁比啊？ 岁岁可是天使投资人，重要人物。 咱们能来巧妙私房菜，进包厢吃一顿两顿的。 那还是占了岁岁室友的成分呢！” 阴阳怪气说完，苏茜讨好地冲王巧茹笑笑。 “巧茹姐，你说是吧？” 王巧茹气笑了，“你们两个啊，就数苏茜你最狡猾！ 又在拿话挤兑我呢？ 当我听不出来？” 说着，她哼了哼，“知道自己没法跟岁岁比，就别瞎比。” 秦璐跟苏茜顿时一脸伤心。 马田朱红云张文芳三人瞧得都乐。 岁岁更是摇头直笑。 以前怎么不知道，秦璐跟苏茜两个凑一块儿。 居然还能产生活宝效应呢。 宋一梅毫不客气，哈哈大笑。 “就这你们俩还整不明白吗？ 人巧茹都直接把话暗示到这种程度了。” 秦璐跟苏茜一脸茫然。 王巧茹叹气，学着岁岁的模样耸肩摊手。 一脸“你看，我都明示了，你们还不懂，只怪你们没口福”的表情。 两个人更懵了。 “巧茹的意思是，你们要是每次来饭店，都拽上岁岁。 那可不就每次都能吃上巧茹的手艺了？” 宋一梅也有些哭笑不得。 秦璐跟苏茜平时瞧着机灵得很。 怎么今天就突然转不过弯了？ 两个人瞬间扭头，一脸期盼盯着岁岁。 “我可没功夫每天陪你们来吃饭。 更何况，天天来让巧茹姐在大厨房做饭，你们想累到她啊？ 到时候谭文青找你们俩算账，我可不拦着。” 岁岁说完。 王巧茹也跟着点头，“我也不拦着。” 几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行了，我就不耽搁你们吃饭了。” 王巧茹手里事情比较多。 每天饭店客人也很多，她直接就出去了。 包厢里又恢复安静。 秦璐跟苏茜两个话痨。 已经开始闷头狂吃了。 马田朱红云张文芳三人也吃得舍不得说话。 岁岁跟宋一梅慢慢悠悠，边吃边闲聊。 气氛倒是很和谐。 没能和谐多久，陈友娣又开口了。 她笑盈盈看着岁岁。 “天啊，我才知道一梅姐一家子能有今天，也是岁岁帮衬呢！ 岁岁，你可真能耐。” 这马屁拍得，没头没尾的，让人反胃。 碗筷磕碰的声音都顿了顿。 秦璐忍了又忍，不想吃东西被恶心，忍下去了。 没在这个时候开口怼人。 苏茜默默翻了个白眼。 其余三人更是不想说话。 都知道岁岁厉害，肯定不需要她们帮腔。 宋一梅皱了皱眉。 脸色有些不大好。 她知道，没有岁岁，她跟刘国庆带着女儿。 想要在京市这么快安稳下来，完全不可能。 甚至现在刘国庆还成了分公司老总。 这简直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陈友娣这话说得，语气怎么就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岁岁轻笑了声。 “那也是一梅姐跟刘哥有那个本事，让我出手拉一把。 要说帮多大忙，我也没手把手帮。” 说完，她瞥向陈友娣，眼神深了几分。 直直盯着陈友娣的双眼，意味不明地又笑了下。 宛如在讲饭菜可口一般。 “就跟当初，你也有本事，让我亲自将你撵出博远一样，不过顺水推舟的事。” 第713章 屁里带着什么毒 包厢里顿时寂静无声。 宋一梅愣了下，看了岁岁一眼。 对上她安抚的眼神。 顿时就高兴了。 眼里瞬间盛满笑意。 再瞄了眼完全僵在那里，脸上的尴尬嫉妒完全没法掩饰的陈友娣。 宋一梅心里更畅快了。 该！ 真不知道陈友娣怎么想的，做什么觉得岁岁会配合她奚落自己？ 还是说，她真的以为，这满桌子八个人。 就她自己长了脑子，聪明吗？ 真是不知所谓！ 宋一梅还算厚道的，没有直接笑出声。 但脸上忍着笑意。 秦璐苏茜等人就没那么讲究了。 她们早猜到岁岁会怼人。 就是没有想到，能怼得这么直接。 又干脆利落。 直往陈友娣痛处戳。 从走进包厢到现在，陈友娣一直没提当初她干的那件缺德事。 不就是自己也觉得没脸吗？ 估计心里还想着，她们这些人，都是要脸的。 且就算为了不触岁岁霉头，惹她不快，也不会提。 却没想到，岁岁是自己提出来的。 要不是良好的教养在身，秦璐还真想哈哈哈大笑三声。 要不怎么说丑人多作怪呢？ 陈友娣虽然长得谈不上丑，但这人心思不正。 相由心生嘛，看起来就让人生厌。 秦璐直接没忍，“噗嗤”一声乐了。 苏茜本来就忍得辛苦。 被秦璐这么放荡不羁一带，哪里还忍得住？ 跟着笑喷了。 马田三人也相视一眼，暗暗低笑。 只是没秦璐二人笑得那么夸张。 岁岁看了几人一眼，无奈摇头。 接着吃饭。 宋一梅肩膀都在抖。 过了好一会儿，秦璐一边吃边点评。 但张口就是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 没人在意陈友娣尴不尴尬。 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起身离开。 甚至在大家重新下筷子时，缓了过来不说。 甚至又找了话题。 “岁岁，我没想到你这么在意当初那件事。 那也是我一时着了相，糊涂了。 我今天呢，就借着这个机会，给你道个歉！” 说着，陈友娣端着杯水起身，冲岁岁又道： “我以水代酒，向你赔个不是！” 完了豪气一仰头，把水灌下去。 也没顾岁岁的反应。 喝完了，放下杯子重新坐下来。 “岁岁你大人有大量，是有大前途的人，肯定不会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对吧？” 其他人暗戳戳瞄一眼岁岁的表情。 又看了陈友娣一眼。 同时心说：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要脸？ 现在是要干啥？ 那么缠着岁岁，人家都不带搭理的。 她真的一点不觉得尴尬吗？ 不过，能让她们在实习前，看个乐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岁岁唇角勾了一下，眼皮都没抬。 沉默着也没搭腔，专心吃饭。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不接话，这个屁，陈友娣是不是自己还能接着放下去。 她也想知道。 陈友娣想要崩出来的这个屁里，究竟带着什么毒。 然而过了很久，陈友娣一直没再开口。 直到饭都吃得快差不多了，众人基本上都撂下筷子。 陈友娣倒是没怎么动，就是让她吃，她也吃不下。 就在所有人都诧异，她居然这样就安分了的时候。 陈友娣猛地拍了下桌子，起身。 “苟岁岁！” 第714章 有什么了不起 这一嗓子，直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岁岁微微扭头，侧目看过去。 坐在她身边的宋一梅跟苏茜，明显感觉到。 她整个人都冷了几分。 分明脸上表情都没变，唇边的笑意也没消。 就平素那双平静的眸子，这会儿跟染了寒霜似的。 宋一梅默默跟苏茜对视一眼。 双双咽了咽口水。 别说她们俩了，秦璐以及其他三个，都感受到包厢里空气骤冷。 更别说被岁岁冷冷瞥着的陈友娣。 她一时不禁有些后悔。 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她要是多忍忍，另外换个由头跟苟岁岁说话。 就不用面对她这般让人胆寒的眼神了。 但口已经开了，桌子也拍了。 喊出去的话再收回来，哪儿那么容易？ 哪怕心里已经怂了，陈友娣也还是强忍着下意识的畏惧。 梗着脖子跟岁岁对视。 能跟她对视，倒是让岁岁诧异。 她启唇，眼里划过一抹玩味。 “嗯，我听得见，你说。” 声音凉凉的，却有着她一贯的温和。 看来倒不像是生气。 陈友娣分析了下，松了口气。 接着她拧紧眉，按照打好的腹稿，冷声。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说你是个大人物，你难道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不得的人了？ 大家都是室友，大一时你在宿舍里住，我也没少照顾你吧？ 你不能因为你现在比我有点钱，就这么嚣张吧？” 虽然岁岁并不知道，她何时何地帮过她何事。 但她现在可以给陈友娣一个把屁放完的机会。 “嗯，所以呢？” 好声好气得，都让秦璐跟苏茜怀疑。 她们以为岁岁不好惹，是不是以为错了？ 怎么这么好脾气啊？ 陈友娣都这么说话了！ 明明是她自己的错，难道道了歉，岁岁就应该原谅她？ 说是室友，这真要是拿岁岁当室友。 当初能那么坑岁岁？ 还妄图离间岁岁跟王巧茹的感情。 这简直就是端碗吃饭，放碗骂娘的典型啊！ 现在这么说，不就是岁岁常说的，道德绑架吗？ 其余人一个个冲陈友娣怒目而视。 不过也都没有出声。 岁岁给她们使了个眼神，示意让陈友娣继续放屁。 陈友娣现在精神紧绷，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打的眉眼官司。 好在岁岁开口了，她的话也能继续说下去。 她并不在意岁岁是不是真心让她开口。 还是想要试探什么。 陈友娣都不在意。 她的任务，是把话说完整，然后再观察苟岁岁的反应。 或许，宋一梅还能给她提供一点，意想不到的东西呢。 毕竟，她可是知道的。 宋一梅也是大二开始，就进了苟岁岁的夕山农场。 “没有什么所以。 我只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室友，好心想要提醒你一句。 岁岁，你不过是名下有个小农场，再就是博远补习班是你的。 这么神气，一点不知道尊重人的话，小心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 这个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是需要谦虚一些。” 说到这，她停顿了下，语重心长地长叹了口气。 才又继续。 “说起来，你那小农场，不过就是运气好，凭着你对象以前在部队上干过。 这才搭上了部队的线，有什么了不起呢？” 第715章 无地自容 不要脸的话说讲就讲。 这属实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秦璐等人都惊呆了。 知道陈友娣今天出现在这里就足够不要脸了。 谁知道她还能更不要脸呢？ 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她这是想要教岁岁做事？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说出这么让人恶心的话。 “我说陈友娣，你疯了吧？” 朱红云忍不下去了。 开口前看了岁岁一眼，见她没拦着，就直接快言快语。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 猪鼻子里插两根大葱，你还真把自己当象了？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东西了？” 陈友娣脸色刷一下，一阵白一阵红的。 调色盘似的。 岁岁端详着，唇边带着轻笑。 宋一梅忍了又忍，也没忍住。 “明明是岁岁自己做出来的成绩，你这么一说。 好像全成了贺南生功劳了？ 陈友娣，你别以为自己不行的事情，别人就不行！ 少拿你自己代入岁岁，你配吗？” 苏茜更是恨不得直接一脚把陈友娣踹翻。 刚有动作就被岁岁一把拉住了。 接着就是秦璐等人的轮番语言攻击。 陈友娣脸色越来越阴沉难堪。 闪躲着眼神不再敢跟岁岁对视。 到这里，岁岁才轻笑了声。 其他人看向她，渐渐收声，等着岁岁自己说话。 “我不知道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用意是什么。 我也不用知道，像你说的，曾经的室友。 今天本来就是312宿舍聚餐，你来与不来，都与我不相干。” 说到这，岁岁拿了张纸巾擦手。 随即缓缓起身。 动作慢吞吞的，并不急切。 又跟陈友娣隔着一个苏茜。 偏偏陈友娣自己心里有鬼，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像是怕极了，岁岁会动手打人。 瞧见了，岁岁又是一笑。 “谁允许你，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她抬眸，目光清冷，寒光乍泄。 陈友娣身体一个哆嗦。 要不是扶着椅子，几乎都要站不稳。 岁岁单手撑着椅子，手指缓缓敲了两下。 “又是谁，给你的底气，在我面前拍桌子？” 最后这句话一出来。 陈友娣直接站不稳了。 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抬头想要看岁岁。 却又不敢再对视。 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 显然已经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别说是她，苏茜几个围观的。 这会儿都不大敢出气。 包厢一度静谧。 岁岁视线一直定格在陈友娣身上。 除了岁岁以外，其余人几乎人均度秒如年。 直到空气里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腥味。 岁岁眉尖都拧到一起。 抬脚就走。 扔下一句话：“以后别来我跟前蹦跶。” 开了门，岁岁先行离开。 其余人反应过来，赶忙追出去。 她们也闻到这股异味了。 一个个恶心坏了。 真不知道，明明没有那个胆子，还来惹岁岁做什么？ 几句话就给吓尿了？ 真要是让岁岁动手，那不得涕泗横流，跪地磕头求饶啊？ 没一会儿，包厢里就只剩陈友娣一人。 她浑身都跟被冻住似的。 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苟岁岁吓尿。 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第716章 不让她们好过 这还不算完。 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 王巧茹双手环胸靠在门口。 闻见味，一手扇风，表情嫌恶。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我的饭店？ 怎么？难道你还要在这里来个大的？” 甩了句话，王巧茹也没久待。 要不是岁岁跟她讲，她还真打算让这傻逼东西赔钱。 看她这样子也赔不起，王巧茹也不想跟她纠缠。 见了就让人倒胃口。 恨恨地目送王巧茹离开，陈友娣气得心肝都在疼。 自从上了京大之后。 她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竟然会有这样一天。 甚至会被王巧茹这么奚落挖苦。 从前，她一开始进博远补习班当代课老师。 知道谭文青跟王巧茹在谈对象后，她心里就有些替谭文青感到可惜。 更是看不上王巧茹。 每天风吹日晒的，推着小推车在街口站着。 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她不明白，谭文青怎么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甚至她觉得，自己也可以。 最关键的是。 当初她到京大后，头一个瞧上眼的男人。 是苟岁岁对象，贺南生。 陈友娣母亲是个寡妇。 打小她就看着村里那些个有老婆孩子的汉子。 趁着农闲或者晚上。 跑到家里进了她母亲的屋子。 然后一阵阵喘息和猫叫春的声音。 后来逐渐长大，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陈友娣也没有什么，有对象的男人不能沾的念头。 之所以没对贺南生出手，那是还没来得及。 以前那个冒充张文芳，顶替来上大学的文月。 先替她试了个水。 陈友娣就知道，贺南生这个男人她搞不定。 但她也不会看着文月搞。 哪怕她搞不到。 她也承认，苟岁岁就是长得出奇的漂亮。 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可王巧茹凭什么？ 不就是身子比她高些，比她曲线好些。 一个摆摊的，能跟她这个老师比？ 更何况她还是京大的。 所以才想出了通过离间王巧茹跟苟岁岁。 想要借此那些谭文青的法子。 离间的原因，自然是，王巧茹能在小院生火做饭。 不都是苟岁岁点的头？ 她们要是生了嫌隙，王巧茹还能去博远？ 这样一来，她的机会不就来了？ 只可惜…… 陈友娣爬起来，姿势别扭地出了包厢。 这会儿天气还冷得很。 天上挂着个大太阳，地上的雪还没化。 她穿得厚实，也就看不出来尿了裤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步步走得有多难受。 出了巧妙私房菜。 陈友娣侧身，仰头看着招牌。 阴沉沉笑了笑。 今天的屈辱，她迟早一天找回来！ 就算动不了苟岁岁。 别提秦璐苏茜。 宋一梅朱红云马田张文芳！ 还有王巧茹。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 她都不会让她们好过！ 咬咬牙，陈友娣迈着裹了尿湿裤子的腿，艰难挪动。 —— 另一边。 秦璐跟苏茜跟在岁岁身边，一个劲儿道歉。 “岁岁，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陈友娣能那么傻逼！” 喊人时，没阻拦陈友娣的苏茜，更是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秦璐一拍脑门，“哎，别提那蠢货的名字了！ 现在一提她名字，就都闻到臭味了。” xs7.com 第717章 能回答得出来吗 大四开学，312宿舍这次聚餐，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即便岁岁及其他人没有说什么。 但秦璐跟苏茜依然很是内疚。 几人在路口分道扬镳。 宋一梅打算待会儿直接去农场。 “岁岁要去农场吗？要去的话一起。” 岁岁摇头，“你路上小心。” 宋一梅点头，跟她慢慢悠悠往家的方向走。 在下个路口，即将告别时。 宋一梅突然停下来，扭头有些纠结地看过来。 岁岁挑眉，“一梅姐有什么话给我直说便是。” 宋一梅点了下头。 她凑过来，声音放轻了许多。 “你说，今天中午陈友娣死皮赖脸跟着去巧妙私房菜。 是不是有点蹊跷？” “一梅姐想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说？” 岁岁回想了下陈友娣的状态。 从始至终，并没有察觉出来，陈友娣的恶意。 至少对她没有。 甚至她说的那些话，都没有太大问题。 像极了攀上大腿后，想方设法都要赶上来。 戳到她们跟前来炫耀的上位小三。 这也是岁岁没有多想的原因。 宋一梅直说，“夕山农场太特殊了。 偏偏今天陈友娣提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 说起来，宋一梅就有些后悔。 她干嘛要去插那一嘴呢？ 就算不说，让陈友娣误会岁岁是靠着贺南生。 才跟军队搭上关系的又如何？ 好歹不会太惹人注目。 现在只能希望陈友娣就是故意想要炫耀什么。 然后借机想要贬低岁岁。 听她这么一说，岁岁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刚才她只是以自己对陈友娣的了解，觉得她就是想要炫耀。 却忘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 而她跟宋一梅又不常在宿舍。 陈友娣会变得心机深沉，难以逐磨。 刻意表现出愚蠢的模样，来向她们套话。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话都说出去了，人都散了，再想把陈友娣逮过来质问点什么。 也于事无补。 “行，一梅姐说的事儿我记住了。 这些天我会让刘天他们，多注意农场附近。” 若是陈友娣真的在打夕山农场的主意。 那么就让她尽管来。 只看她进不进得去就是了。 见岁岁放心上了，宋一梅也跟着放了心。 实际上，宋一梅也都并不太清楚。 夕山农场山顶的那栋小白楼里，到底试验的是什么药。 只看那些个缺胳膊少腿的人，上了山，好像就没下来过。 要不是某天，她偶然瞧见。 一个本该锤死的老人，突然精神抖擞，背着双手在地里溜达。 宋一梅都怀疑，岁岁在进行什么可怕的，且会背负重大骂名的人体实验。 要是岁岁直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多半会告诉她，猜对了。 但又没完全猜对。 跟宋一梅告别后，岁岁回到和风居。 路过西厢房，隐约见到贺南生的影子。 岁岁脚步一转，进去。 “难得啊，贺研究员。 今天你居然没去研究所，而是待在家。” 刚进去，就看到贺南生手里正在捣鼓一台台式电脑。 她扬扬眉。 “这玩意儿你摆出来，就不怕有人突然进来瞧见。 到时候问你是从哪儿来的，你能回答得出来吗？” 第718章 热血沸腾 “外面有人守着呢，要不是咱们家的人，轻易进不来门。” 贺南生抬起头来笑。 岁岁当然知道。 和风居外头，基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人。 别说是和风居外面了。 就连她出个门，也有人跟着。 岁岁跟陆老爷子提过建议，也展示过自己的武力值。 但人家就是没把人给撤走。 非得说什么，“浅水淹死的，都是会水人”。 说到最后，更是直接光棍地来了句。 “你就想去哪儿去哪儿，当他们不存在就是。 要是你逛个街，觉得手里拎着东西麻烦。 那就让他们给你拎包！” 岁岁：“……” 她真的会谢。 岁岁走过去，手指在主机上敲了敲。 “你这是在倒腾什么呢？电脑坏了？” 她正要说，坏了就另外再从空间里搞一台出来。 再让他倒腾不就得了。 贺南生却是露出一脸骄傲的神情。 眼里撑着化不开的喜悦。 “你在仔细瞧瞧，这电脑有什么问题。” 岁岁眼里透出几分狐疑。 她迷惑了会儿。 将主机仔细看了下。 然后眼神瞬间变了。 挑眉看向贺南生，目露询问。 贺南生含笑点点头。 “你起来，我看看。” 说着，推了椅子上的贺南生一把。 贺南生很听话，顺从起身。 岁岁一屁股坐下。 摸摸鼠标，敲敲键盘。 电脑屏幕上的标识很是顺滑。 只是比她提供的电脑，要少上好些个软件。 屏幕上甚至还有个扫地雷的游戏。 倒是没有蜘蛛牌。 “这是你们自己倒腾出来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 要知道这才81年初春！ 甚至这台电脑都不是那种大脑袋的。 还是液晶显示屏。 她这下算是知道了。 为什么美坚国，o洲那些国家。 在技术上将花国彻底封死。 唯恐花国摸到一点边沿。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完全是有道理的！ 贺南生也很高兴。 “嗯，前两天就出来了，但这两天一直在组装。 我搞了一台回来，准备自己研究一下软件编程。 尝试一下能不能，把你那些电脑里的软件，给搞出来。” 岁岁：“……” 她麻了。 要是让她玩游戏，扣扣字还行。 编程，不好意思她学不会。 “其实你们可以从数学系挖人才来培养。” 不是她不信任贺南生。 逼近专业的事情，要专业的人来做嘛。 贺南生听后觉得有道理。 “你说得对，要是什么事情都我自己来，那我得累死。 明天我就回单位上报，全大学筛查优秀数学人才。 国家给补贴上大学，现在也是他们该为国效力的时候了。” 这话说得，还有几分热血沸腾的意思。 —— 次日，贺南生回了研究所，将筛查数学专业人才的申请报上去。 没用两天，申请审批通过。 华安处再次大规模行动。 为此，聂安海还来了一趟研究所。 “你小子还真是会给老子找事儿！ 老子好不容易安生两天，你这么一搅和，休假都终结了。” 话虽这么说，但聂安海还有些兴致勃勃。 选拔数学人才，说明研究所的项目又有进展了呀！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会搞出什么好东西。 第719章 天生一对 贺南生网罗数学人才时。 刘国庆也在京市美术学院寻摸美术专业的学生。 他有跟穆思远仔细商量过。 京市这家鹏远分公司，以后主营业务是室内装修。 建筑的活儿他们当然也会接。 不过会另外成立一个部门。 以此来跟鹏远总公司区分开。 刘国庆虽然一开始接这个单子接得，那叫一个诚惶诚恐。 一旦真的到他手中，他怎么也要做出点样子来。 不说跟总公司并驾齐驱。 但怎么也不能砸了穆思远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招牌。 为此，刘国庆还特地邀请岁岁前往分公司。 看看他寻摸来的美术学生。 岁岁也难得有良心，那之后隔三差五就到鹏远分公司去晃一圈。 毕竟人刘国庆刚接手，她这个当老板的，看着些也是应该。 不过岁岁应该本来就不是操心的命。 不到一个月，刘国庆上手很是熟练。 挑选人才也好，业务也罢。 都没有需要岁岁看着的必要了。 员工这么努力，岁岁很是满意。 后来就去得更懒了。 半个月才去那么一次。 再后来更是一个月一次。 半年后。 81年的暑假。 七月二十六号，百事皆宜，是个好日子。 天气晴好，还有微风。 不至于太热。 如今又时隔半年。 王巧茹的巧妙私房菜，在京市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许多人谈生意，聚会，都会来巧妙私房菜。 而今天，岁岁和王巧茹双双在她店里举办订婚仪式。 巧妙私房菜也在今天暂停歇业。 整个三座联排小院，全部布置得很喜庆。 哪怕是订婚，前来参加仪式的人也有不少。 单贺南生的同事，就坐了不下两桌人。 岁岁这边，更是有她的同学老师。 聂安海跟陆老爷子也过来凑热闹了。 只是陆老爷子来，是作为贺南生家人来的。 聂安海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贺南生，哼了哼。 “今天我可是作为岁岁娘家人来的，你这占便宜的小子，别跟我套近乎！” 贺南生哭笑不得，忙将人请进去。 秦越跟汪兰心夫妻也来了。 两人来后，各自找贺南生和岁岁说话。 “你看我，这段时间一直忙门店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跟你说说话！” 汪兰心过来就拉着岁岁的手，笑得一脸温柔。 “真是不容易啊，你跟南生两个现在总算是订婚了。 我家老秦说，你们年底打算结婚？” 岁岁点头笑。 “是呢，当初跟南生说好了，毕业就领证结婚。 当然不会食言，我们也谈得是时候了。” 汪兰心跟着点头，“啧”了好几声。 往贺南生和秦越哪里看了一眼。 扭过脸压低声音，笑呵呵说： “真实是时候了！早就是时候了。 之前啊，你们两个一直没信儿，老秦还笑话你家南生。 说他怕是娶不到你这么个美娇娘了。 你那么优秀！” 岁岁扬扬眉。 这她倒是没有听贺南生提过。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小贺队长就是这么被损友们嘲讽的啊。 汪兰心继续说：“岁岁你很优秀，南生也不差。 要我看啊，你们两个样貌都是一顶一的好。 本事也都是一流，当属天生一对！” 第720章 哪里还敢动 接着，汪兰心那满肚子的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 就跟不要钱似的。 听得岁岁乐不可支。 “兰心姐，你今天就是来给我送祝福的吧？ 我都收下了，你跟秦队也要和和美美！” 汪兰心：“那是自然。” 说完，她想到岁岁二人在一起好几年，如今才算修得正果。 只是年底才结婚。 不由得有些感慨。 “岁岁，我可真是佩服你们俩。 你看看现在，谁谈对象，处的时间能比你们还久？ 别说外人了，就我跟老秦。 当初也是大家撮合着相亲，就见了那么一面。 那会儿我心里可没觉得老秦能看上我。” 说到这里，汪兰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当时啊，我身份有污点，即便没觉得自己配不上老秦。 可也担心会给老秦仕途抹黑啊。 可你不知道，老秦这人，别看他现在彬彬有礼得很。 那会儿死命要我跟他处对象，一副认定我，让我看着办的样子。 我能咋办？我很难不心动。” 见汪兰心一脸甜蜜地诉说着过去种种。 岁岁不由得往秦越那儿看了眼。 确实没想到，秦队讨媳妇欢心起来。 居然也用野蛮的法子。 又想想贺南生。 这男人跟她认识这么久以来，最是温和不过。 说起来，她还没有见过小贺队长蛮横的模样呢。 专指对她蛮横。 不只是岁岁跟贺南生这边的宾客多。 谭文青跟王巧茹两人的宾客也没见少。 首先谭文青补习班的老师，就有不少听说了，来凑热闹。 王巧茹娘家人也来了。 谭文青爹妈自然也在。 跟着来的还有他的哥姐嫂子姐夫弟弟妹妹。 一大堆的亲人，只是看着都不是很好相处。 尤其谭文青爹妈的脸色，都不怎么见好。 王巧茹父母这边，倒是满脸喜色。 自家闺女如今年岁也不小了。 当初也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出息，能考上大学！ 但眼见着大学毕业了，年岁到了，可还不知道结婚对象在哪儿呢。 王家爹妈都想着，要不等过年前后，给闺女相亲了。 谁料，前几个月，就得知今年七月，闺女要跟对象在京市订婚。 老两口赶忙调假调休。 才在七月中旬就开始拾掇东西，往京市过来。 七月初，王巧茹倒是带着谭文青回家见了一趟父母。 老两口都很满意。 直直没想到，谭家的父母亲人，会是这样不满意的情况。 王家爹妈对视了下，心里不禁为女儿以后的生活感到担忧。 好在今天巧妙私房菜，来的客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 瞧着一个个不是中山装，就是夹克西装的。 精神板正得很。 且大堂内外都有黑色中山装的壮汉守着。 谭家人就算心里筹谋着，搅和王巧茹跟谭文青的订婚。 也不敢动作。 早就在进门时，就被那气势给镇住了。 私下里，谭文青拉住王巧茹。 “巧茹，跟了我，你受委屈了。” 刚才他妈对王巧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谭文青见了就赶忙上去，把王巧茹护在身后。 谭母几乎就要当场坐地上闹起来。 可被黑衣壮汉冷冷盯着，她哪里还敢动？ 第721章 早进人肚子了 王巧茹是早就知道谭文青家里的情况。 也心疼他，下乡当了知青后，回家就再没他位置。 “没事，你还不晓得我吗？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她若是想要仗着婆婆的身份欺负我，我可也不是好惹的。” 跟岁岁一起久了，王巧茹自然不乏接受了许多新观念。 也并非是岁岁灌输给她的。 而是她平常看岁岁的为人处世，自己学来的心得。 既然人家没把你我当亲人，那她自然也不必要把对方当亲人了。 要不是订婚怕没有亲人不好看，谭文青哪里会通知谭家人。 换句话说。 他只是知会了一声，并没有邀请他们。 谭家一大家子，拖家带口的。 都快能坐两桌了。 这倒也没什么，小两口也不差那个钱。 更何况店还是王巧茹自己的。 谭文青握着王巧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眼神里带着歉疚。 虽然没说话，但用行动表示，自己会站在她这边。 有这就够了。 王巧茹心里很满意，又很温暖。 她挠了挠谭文青掌心，“没事，小谭同志，今后你归我管。 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他们待我极好，也会待你极好。” 因被谭家人刻意冷脸相待，甚至可以说撵出家门的谭文青。 心里一直缺失那一角的温暖。 他打小就知道，自己在家里不受重视，爹娘也不喜欢他。 从小在家都是干最多的活儿，吃最少的饭。 长大到了快下乡的时候，他就被推了出去。 谭文青自小就很会看人脸色。 他就是这么长大的。 这是他在谭家习来的生存方式。 如今好了，有王巧茹在。 他也算是有了个，真正属于他的家。 谭文青目光灼热，凝视着王巧茹。 里面的情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岩浆般烫得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王巧茹羞得在他腰上拧了一圈。 “你收敛点！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这么多人瞧着呢！ 快开始了，岁岁那边应该也好了，咱们快过去。” 吉时到，宾客全都落座。 围观两对未婚夫妻的订婚仪式。 双方交换信物后，仪式告一段落。 接着新人致辞。 谭文青跟王巧茹都向岁岁表示感谢。 因为她，两人才有今日的姻缘。 贺南生那边的人见状，纷纷起哄。 问贺南生：“他们两个的媒人是岁岁。 小贺同志，你跟岁岁的媒人又是哪一个？今日来还是没来？” 闻言，岁岁跟贺南生双双愣住。 两人对视一眼。 同时想到1075年的那个夏天。 两人在山上头一次遇见，就剑拔弩张。 要不是那头野猪，两人还真打起来了。 想到这儿，他们都不由得笑起来。 见此，宾客们更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开始，能让两人都这么乐呵？ 底下人就开始催。 “岁岁，你快说呀！我们这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 “小贺，你快讲讲，别就你们小两口品！说出来让大家也跟着乐呵乐呵。” “……” 一旁的谭文青和王巧茹。 虽然没再当场看到岁岁跟贺南生的初遇。 但分肉的时候两人是在的。 也有瞧见过，岁岁跟贺南生在树底下交谈。 只不过当时没当回事。 岁岁跟贺南生无法，只得说了。 喜事嘛，高兴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说。 “媒人没来，早就进人肚子了。” 第722章 岁岁确实听见了 宾客们听了，都是一脸懵。 这简直就是个地狱笑话。 不过很快，大家就反应过来。 岁岁说的媒人，一定不是人。 别说是宾客了，就是贺南生，也被岁岁这话给惊到了。 他没想到，岁岁还真一点不给人反应时间。 光给人想象空间了。 “我跟岁岁相识，是在75年，她下乡知青的时候。 那会儿我还没转业，她上山碰到野猪。 我跟她联手把野猪打下来，送村里分了。” 这么说，大家就明白了。 原来媒人还真不是人，是头野猪啊！ 这也难怪，岁岁会说进肚子了。 贺南生没说的是。 当初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得这野猪，就被岁岁一人独占了。 毕竟她有空间，野猪直接扔空间里。 想起来，初遇就坏了岁岁好事。 她没揍自己，还真是凭他长相优越啊。 宾客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氛围这下算是暖回来了。 刚才就岁岁那一句话，让人脑子都发凉。 不少人下意识想： 这怎么，给他们两个当媒人，这么惨的吗？ 居然还要被吃。 仪式很快结束，到了敬酒环节。 岁岁跟贺南生去敬他们二人这边的客人。 谭文青跟王巧茹去另一边。 双方虽然一块儿订婚，宾客却是分坐左右两边。 主桌有岁岁的爷爷奶奶，老师秦老。 还有陆老爷子，聂安海，秦越跟汪兰心。 姑姑沈丽，以及贺南生现在研究所的领导。 岁岁二人端着酒杯，正要说点欢喜话。 巧妙私房菜门口，却急匆匆进来一个安保。 他脸色紧绷，眼神冷厉。 径直穿过红毯，走到聂安海身旁，弯下腰小声耳语。 看到人来的那一刻。 陆老爷子，聂安海，就连岁岁都心里咯噔一下。 岁岁跟陆老爷子碰了个眼神，盯着聂安海。 下一秒，聂安海冷脸起身。 端着酒杯遥遥敬了下，仰头喝下去。 “有事要去一趟，就先失陪了。 岁岁跟南生你们天生一对，今天就好好待着！” 说完他拔腿要走。 陆老爷子沉声，“什么情况，给我说说。” 这下，聂安海就走不了了。 他眉头皱得很紧，纠结无奈之下，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 原来是有人知道今天是岁岁订婚。 趁着机会，意图强闯夕山农场。 敌人来势凶猛，刘天那边已经交上手了。 农场内早早备下的安保人员，也都取了枪械出来抵挡。 再加上农场近乎十万伏特的电网，不会让敌人闯进去。 那十万伏的电网，还是研究所去年年底搞出来的。 直接优先给夕山农场装上了。 聂安海是一定要去看一眼的，不然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陆老爷子听后，也是一脸煞气。 “娘希匹！既然他们来都来了，那就全都留下！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也算是给岁岁南生庆贺订婚了！” 聂安海应了声，抬脚就走。 贺南生没听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陆老爷子跟聂安海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小。 而且很可能是夕山农场出了事。 他目露询问，看向岁岁。 岁岁确实听见了。 早在那安保进来给聂安海汇报时，她就听见了。 第723章 瞧着就不正经 不过岁岁一点也不担忧。 别说夕山农场里，有全花国最厉害的特种兵。 他们手头上，还有研究所出来的，最新的武器。 至于武器设计图纸的来源，也是出自岁岁空间。 在搞农场的时候，岁岁就想到。 早晚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也就早早将武器图纸拿出来，给贺南生去研发。 当时贺南生拿到手里，那叫一个激动。 不止是他，研究所整个武器部的人，都亢奋了。 其他的研究技术，是提升国家科技实力。 但武器才是重中之重啊。 这可象征着国家的硬实力。 武器越先进，才越让人不敢轻易动弹。 要知道，真理绝不会存在于，炮弹射程之外！ 面对贺南生的询问，岁岁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见陆老爷子脸色依然有些不好。 岁岁笑了笑，走过去。 “陆老，您大可安心便是。 有聂大队长过去，保准会把人擒住。” 陆老爷子听了，觉得也是。 他生气的也不是有人闯农场。 这早就设想过。 毕竟寿命增长药剂，太诱人了！ 不论中外，只要是个人。 谁不想活得更久一些？ 尤其手握权柄，位高权重的人。 陆老爷子生气的点在于，光天化日的，还是在京市！ 花国首都！ 这些人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他们是不是觉得，花国上下，全都任凭他们自由来去？ 就是不知道，今天来的人，是哪一方人马。 他脸色稍微缓和，“岁岁说的也是，咱们让他们有来无回，给你贺喜！” 说着，陆老举杯。 岁岁同贺南生跟他碰了一个。 明明刚才岁岁离那么远距离。 安保汇报又很是小声。 不过陆老却没在意，她怎么就知道了。 若是真事事要问个彻底。 夕山农场一开始就不会存在。 苟利民跟陆蔓华老两口，朝岁岁投过去担忧的眼神。 岁岁见了，在老人耳边细声宽慰了几句。 两个老人听她讲，确认果真没有大事。 见岁岁面上没有愁容，又看了贺南生一眼。 他也点头肯定岁岁的说法。 老人才安下心。 其他宾客也都看见这一幕。 临到新人敬酒，怎么宾客却面带怒色匆匆而去？ 尤其是谭文青跟王巧茹那边的宾客。 更是议论纷纷。 谭母哼笑了声。 “原来也就是瞧着气派，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的人呢。 结果人家一将军，来这里一趟，怕就是为了落他们脸面！” 说到这，见满桌人都瞧过来。 谭母心中更是得意。 拍着大腿继续说。 “那男的女的，都长得跟妖精似的，瞧着就不正经！ 那边坐着的那些个高官，还不晓得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认识来的呢！ 真是不要脸，啊！” 谭母越说越兴奋，好像她的推断才是事实一般。 但说到最后，突然脸色一白，大喊了声，倒在椅子上抽搐。 谭文青见状，询问了前因后果。 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拳头捏得死紧。 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暴怒。 额角青筋直跳。 谭父跟其他兄弟姐妹不顾场合喊叫起来。 甚至直接冲谭文青吼。 “谭老三！你个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叫人把你妈送医院？” 第724章 你们别吃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整个大堂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这会儿岁岁跟贺南生刚要换下一桌敬酒。 听到对面的动静，也看过去。 “那是谭文青爹妈兄弟？” 岁岁刚才收回施以小惩的精神力。 还以为能就此消停，结果…… 她皱着眉问了句。 贺南生“嗯”了声。 “先前看到谭文青跟他们说话，应该是的。” 岁岁很是无语。 这群谭家人，就一点不在乎，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还是说，谭文青在他们那里，就那么没有位置？ 即便早就从王巧茹那里，知道谭文青不得谭家爹妈疼爱。 却也没想到，会这样离谱。 甚至嫉妒眼红她跟贺南生，到当着宾客的面儿胡言乱语。 没直接把人弄死，还是看今天是喜事的面儿上。 没料想，这两口子，那是一点没把谭文青的脸面放心上啊。 哪怕有那么一丁点疼爱这个儿子呢。 都不至于在订婚宴席上这样大吵大闹吧？ 甚至谭文青他爹，还指着他鼻子骂。 “我去看看。” 岁岁说了一句，抬脚走过去。 贺南生放下酒杯跟上。 这边，谭文青跟王巧茹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原本知道谭母对岁岁二人出言不逊。 就已经很恼火了。 要不是想着今天大喜的日子，不好闹太难看。 以及顾及着谭文青的面子。 王巧茹还真想直接冲上去，薅光那泼妇的头发。 没想到她自己却跟犯了口业似的，抽风了。 心里正暗骂活该呢。 可谁知没过半分钟，谭文青他爹就喊起来了。 居然还指着谭文青鼻子骂？ 王巧茹哪里忍得了？ 她一脚上前，将谭文青护在身后。 “谭伯父，我敬你是谭文青的爹，才这么称呼你！ 刚才伯母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了些什么，她心知肚明！ 犯了病，我们送去医院也是应该。 但，烦请你注意场合！ 这里是我跟谭文青的订婚宴席，不是你们随意指手画脚的谭家！” 谭父也没想到。 他不过下意识，习惯性地骂一骂，吼一吼谭文青。 谭文青这还没进门的媳妇，就着急忙慌上前教育起他这个未来公公来！ 这还得了？ 没进门都这么凶，这要是进了门。 日后他们老谭家，说话作数的人，还能是他老谭跟孩子他们妈吗？ 这样一想，谭父眼睛都红了。 怒气直接翻了个倍。 扬起手就要朝王巧茹冲过来。 谭文青见状，目眦欲裂。 赶忙把王巧茹拉到怀里，抬起臂膀去挡他爹的那巴掌。 只是，谭父那一巴掌还是没能落下去。 也不是他临场醒悟，更不是他被谭文青护妻的行为震惊到。 谭文青放下胳膊看过去。 才发现，他爹的胳膊，被贺南生捏住了。 “哎哟哟！你松，松开！” 谭父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其他几个谭家的兄弟姐妹，嫂子姐夫弟媳妇的。 一个个见他们爹被按住。 赶忙就要上前帮忙。 贺南生冷眼一扫。 “今天是我跟文青双双订婚的大喜日子，既然你们不懂规矩，不晓得尊重人。 这个宴席，你们也别吃了！” 说完，贺南生作势拽着人往外拖。 第725章 让你受委屈了 岁岁也走上前，眼神利刃般扫过谭家兄弟姐妹。 不置一词，反手按住贺南生的手背。 “这样的事，不用南生亲自动手。” 说完，岁岁朝角落的安保打了个手势。 当即有十来个人，从角落起身过来。 几乎人手两个谭家人拎手中。 这时，岁岁也将精神力再次刺入谭母脑海。 将人唤醒。 谭母脸色依然发白，眼里透着深深的惊恐。 尤其是看到岁岁。 心里更是莫名的觉得恐惧。 不过她现在被安保拎着。 就算下意识想要退缩，也动弹不得。 岁岁轻笑了声。 “据我所知，你们谭家，曾在谭文青第一次从乡下回家过年时。 就表示过，以后谭家没他这么个人。 所以我很好奇，既然谭家没他这个人，今日他订婚，你们是以什么身份来京市参加？” 她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目光挨个从谭家脸上扫过。 无一人敢与她对视，全都别开目光。 甚至被她扫过的时候，身体都跟着抖了抖。 谭父咽咽口水。 扭开视线时，落在满脸寒霜的谭文青身上。 这个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得儿子，今天居然能在这么好的饭店里订婚！ 谭父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要是不来京市一趟。 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谭文青居然飞黄腾达了！ 果然是个不孝子！ 有了钱不知道孝敬娘老子！ 居然在外面偷偷找了个对象，都订婚了，才告诉家里。 真是白养他长大了！ 想到这里，谭父顿时怒火冲天。 也忘了岁岁跟贺南生带给他的恐惧。 当即恨声说：“不管我认不认谭文青，都始终是他老子！ 老子教训儿子，有什么不对？” 越说，谭父心里的那股气越是稳。 当即又扭头，怒目瞪向岁岁跟贺南生。 “我教训自己儿子，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 我未来儿媳妇都没有着急，你着什么急？” 最后一句话，是跟岁岁说的。 见到岁岁妖艳到让人眼晕的脸蛋。 谭父补了一句。 “怎么？难道你被我儿子睡过了，这么着急他被他老子怎么对待？” “啪！” 响亮的巴掌声，震得所有人心都跟着猛地一跳。 还以为是贺南生打的。 看过去却发现，是岁岁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 揉揉手腕，掌心微红。 谭父一下子被打懵了。 “给我扔出去！” 岁岁冷声吩咐安保。 反应过来的谭父挣扎着又喊又骂。 难听至极。 安保直接从谭父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 才总算是把他嘴给堵住了。 谭家人被丢出去后，大堂重新恢复安静。 只是这一次，大家伙儿看谭文青的眼神。 又是同情，又是感慨。 谁能想到呢？ 京市补习班领头行业的博远补习班老板。 背后居然有这样一对奇葩父母。 兄弟姐妹里，就没一个向着他的。 这还真是…… 让人唏嘘。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劳筋骨饿体肤什么的。 不然出身这样一个负累家庭。 实在很难想象，谭文青是怎么才能走到今天的。 谭文青眼圈都有些红了。 他松开王巧茹，端着酒杯后退两步。 郑重其事对她鞠了一躬。 在王巧茹惊讶的目光里，他说： “今天你我订婚，家人不像话，搅乱宴会，让你受委屈了。” 第726章 固执得很 王巧茹笑了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她倒是没什么，觉得最委屈的，还是谭文青啊。 身为独生女的王巧茹，自小在家里受尽疼宠。 她爸妈也没打算另外再生一个。 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至于她当初下乡，也还是想要体验一下农村的生活。 当时王家父母是怎么都不答应的。 王巧茹还是偷偷摸摸下乡的。 所以，王巧茹很难想象。 一个不受爹妈重视的孩子，在那样一个孩子多的家庭里。 要怎么才能好生生长大成人啊？ 难怪当初在c省乡下的时候。 谭文青怎么那么能卑躬屈膝。 竟然都想厚着脸皮跟岁岁要粮了！ 想到这，王巧茹又心疼了。 谭文青喝完杯子里的酒。 又郑重向岁岁跟贺南生致歉。 “我爸妈不是好性子的人，说话做事都不会顾及我。 也是我不该通知他们，让他们有机会在宴会上对你们出言不逊，多有侮辱。 在这里，我向你们道歉。” 说着，又要鞠躬。 贺南生长手一伸，稳稳拖住他的手肘。 不让他把这个躬鞠下去。 对上谭文青惭愧又自责的眼神，贺南生毫不在意道： “父母的过错，不该你这个当儿子的人来承担。 都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客气。 往后你好好待王巧茹，别让她受了委屈。 来找岁岁，霸占我跟岁岁二人的相处时间就好。” 说到最后，贺南生甚至带上了几分调侃意味。 让谭文青心里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没忍住笑开了。 他站稳，哽了会儿，道了句“好”。 一直观望的王家父母，这才对视一眼。 刚才见谭家人这么过分。 二老都想直接拽着他们家闺女就走了。 完全没想到，谭文青这小伙子，竟然还这么有担当。 跟谭家那一家子，完全不是一路人。 见此，王家父母心里那口气，总算是舒缓过来。 贺南生跟岁岁回到他们的宴席，继续敬酒。 这边谭文青跟王巧茹，也重新开始敬酒。 大堂这才又热闹起来。 今天在这儿的人，除了被赶出去的谭家一大家子。 其余的，就没有哪个不是体面人。 大家也都懂规矩。 没对谭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在谭文青小两口过来敬酒时，也都笑脸相迎。 嘴里也说着贺喜的话。 总之，就是当之前那一出，完全没发生过。 敬完酒，吃完饭。 四个人一起站在门口，送宾客离开。 岁岁爷爷奶奶也都回去了。 直到送完所有宾客，大堂里的服务员忙着收碗筷。 只剩下安保，和陆老爷子。 “陆老，聂大队长不定什么时候能完事。 要不您先回去休息，等事情结束，聂大队长一定会给您电话的。” 岁岁见老人坐在休息的沙发上，手里拄着拐杖，一脸严肃。 不由得有些头疼。 这老头儿，怎么这么倔呢？ 陆老爷子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 哼了哼，“欧文不回去，就在这里等。” 劝不了，岁岁无奈。 索性不劝了。 贺南生一开始就没张口劝过。 早就知道，陆老固执得很。 跟牛似的，认定的事情，拉都拉不回来。 第727章 你以为我想来 夕山农场。 聂安海赶过来的时候。 还没靠近，就听到里头打得很是火热。 “哒哒哒”的机枪声，听得能让人梦回几十年前的战争时期。 也亏得夕山农场地处偏远。 附近隔着二三十公里，才有村庄，有人烟。 不然，早把人吓得没了魂儿。 “妈了个巴子的！” 聂安海啐了一口，让司机加快冲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 居然在今天闯农场！ 还赶着岁岁南生订婚宴开席的时候！ 这不是给他找事儿吗？ 饭都不让他吃踏实咯！ 军吉普早就换上研究所新搞出来的内燃机。 也重新组装过。 一身铜皮铁骨，就算是装甲弹要打穿这辆车。 起码也需要三颗！ 司机听令，将车开得飞起。 不一会儿，就来到农场门口。 往里闯的人，被农场安保人员驱赶到电网下。 与电网成合围之势。 电网内也有人端枪盯着，不让人靠近农场半步。 军吉普停在大门口。 聂安海推门下车，拔下腰间配枪。 咔吧咔吧几下开了保险。 踩着军靴走过去。 气势凌然。 “哟！刚远远听着还打得热火朝天呢，现在怎么了？不开继续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敌人全被安保拿下。 一个个丢了手里的枪支，抱头蹲了一地。 刘天跟孙成武一人扛着一把新式武器，单手叉腰。 听到聂安海的声音，忙回头。 “大队长，你咋来了？” 刘天忙放下手，捧着枪笑呵呵走近。 倒是孙成武，看到聂安海，则有些说不出话了。 他来京市快一年了。 不管是胳膊还是腿，全都恢复如常。 甚至比受伤之前更好使。 乃至身上那些隐痛暗伤，也全都恢复如初。 认真说的话，他现在觉得自己成了个全新的人。 浑身都充满力量。 参与永久性伤残恢复试验的人，今后有两条路可选择。 一个是进入国家秘密部队，永久改名换姓。 一个便是留在夕山农场，当一个普通守卫。 当然，二者的津贴都超出寻常标准。 甚至农场守卫的收入会更高。 孙成武选择留在农场，当个平平无奇的守卫。 不是为了图高收入。 而是想要优先摸到新奇的装备。 就连秘密部队，都要靠后一些呢！ 今天就摸到了，还使用了。 感觉实在不要太爽。 只是来京市一年，他都在治疗和康复期。 聂安海平常来夕山农场，也知道孙成武就在山顶小白楼治疗。 小白楼外人是不能踏入的。 就连聂安海也不例外。 他只能等孙成武痊愈了，才能见到这臭小子。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快一年时间。 还是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我咋来了？你以为我想来？” 聂安海敷衍式回答了刘天一句。 眼珠子都快黏孙成武身上了。 大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双虎目里，霎时便闪了些泪光。 “好啊！好啊！你小子，可算是能重新使枪了！” 孙成武也从手足无措中回神。 傻呵呵咧嘴一笑。 “托聂团洪福！我老孙又活蹦乱跳了！” 一句话，两人之间十年不见的生疏，化为乌有。 第728章 他们这会儿该去逛街 简单叙旧完毕。 聂安海从安保后走到前头，打量了一番蹲在那里的敌人。 这些人，有黑头发黑眼睛的花国人。 也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还有头发泡面似的黑皮肤，看不出来是哪国的。 看到他们，怒火腾一下又升起来。 聂安海冷哼。 “把人给我拷上，带走！” 这一波有近五十个人！ 农场里倒是有卡车，能够把人装上送华安处。 但终究大白天的，全副武装押送还是太显眼了。 聂安海先让刘天跟孙成武，将人捆了，蒙住眼睛送农场内的地牢。 地牢就在大门往里百十米的位置。 原本这里是个空地，现在上头建了个训练场，有各种健身器材。 还添了个宿舍楼。 农场内的安保越来越多。 原本的宿舍都快住不下了。 这栋宿舍楼跟训练场底下，就是地牢。 —— 巧妙私房菜。 前台的电话响了。 王巧茹正好在边上，接听后，转头喊岁岁。 “岁岁，有你电话。” 岁岁挑挑眉，猜测是夕山农场的。 接过来后，果然是聂安海打过来的。 挂了电话，她看向盯着她的陆老爷子。 笑了笑。 “是聂大队长电话，人已经关地牢了。 陆老是打算过去看看，还是等明天。 今晚聂大队长会把人送回华安处。” 陆老爷子还真想直接过去看看。 不过也就是想想。 岂能让那些鼠辈，以为自己重要到能让他亲自去看？ 陆老哼了声。 “人抓到就好，我明天再看有没有时间。 折腾这大半天，我一把老骨头快受不住，就先回家歇着了。” 说着，老爷子起身，精神抖擞地离开巧妙私房菜。 目送陆老爷子的车离去。 岁岁这才跟贺南生碰了个眼神。 摇头说：“这陆老头，还真是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儿！” 贺南生拍了拍她的脑袋，轻笑。 “不总说老小孩，老小孩。 老了老了，可不就是成了小孩儿了？” 岁岁耸肩。 可不是吗？ 她觉得陆老爷子，都快返老还童了。 “我准备待会儿去一趟农场，你回家还是？” 岁岁心里觉得有些古怪。 那些人是什么人，聂安海没有在电话里仔细说。 但听语气能猜到，不是寻常人。 他们怎么会想到，选今天闯夕山农场的？ 这是听到消息后，岁岁脑子里一直萦绕不去的问题。 闻言，贺南生颇有些无奈。 “我跟你一块儿。” 本来他还想说。 岁岁还说陆老爷子倔呢，她又差了吗？ 可还记得今天他们俩刚订完婚。 人家正常的小情侣，未婚夫妻。 下午都该手拉手，甜甜蜜蜜上电影院，歌剧院看电影话剧去了。 谁能跟岁岁似的。 直接去看人犯。 想到这，贺南生又想扶额了。 能怎么办呢？ 自己选的媳妇，还不是得宠着。 她想要干什么，就陪她去好了。 两人跟王巧茹二人告别，来到夕山农场。 把门岗都吓了一跳。 见到这两人，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老板，贺同志，你们今儿不是订婚吗？” 岁岁皱眉。 “嗯，已经结束了，我过来看看。” 门岗：“……”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同情地看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 就连门岗的汉子都知道，这会儿他们该去逛街！ 第729章 为了信仰 岁岁跟贺南生下到地牢的时候。 聂安海正坐在审讯室，提审其中的花国人。 “说！谁给你们传递的消息？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武器闯农场！ 当京市是什么地方？当我花国是什么地方？任由你们来去自由吗？” 聂安海猛地一拍桌子。 一声声质问也压抑着怒意。 被拷在审讯椅上的男人却头也没抬，沉默着坐在那里。 像是一个聋子，完全不理会聂安海的问话。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看得聂安海很是牙疼。 心里更是怒气森森。 要不是聂安海在农场的食堂里吃过午饭。 他还能更气。 没吃上岁岁二人的订婚宴，本来就让他足够窝火了。 谁知道这些人，被抓了，还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样子。 难不成还以为，会有人来救他们不成？ 哼！ 聂安海一声冷哼。 “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觉得你们什么都不说。 老子就查不到了是吧？ 还是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们？” 说到这，聂安海狰狞一笑。 “最好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救，让老子看看，你们究竟有多蠢，能送多少个人头过来！” 直到这句话落地，审讯椅上的男人，这才抬起头。 凌乱的额发下，一双眼睛沉寂得好似一滩死水。 他盯着聂安海好一会儿，才笑了一下。 “聂大队长不必这么激我，我们这些人来大陆，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 至于你说的救，不存在的。 我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说到最后，男人双眼迸发出凶狠。 直勾勾盯着聂安海，像是企图以此吓到对方。 聂安海又不是被吓大的，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吓到？ 听了男人的话，他甚至笑了。 原本胸腔里的怒意都散了不少。 还很是可乐地往座椅上一靠，姿态悠闲地喝了口茶。 这才掀起眼皮，淡淡看向对面。 “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看不见得吧。” 说着，聂安海还嘲讽地勾了勾唇，用极其鄙夷的口吻，眼神怜悯。 “若是真如你所说的慷慨赴死。 那为何在你们会被关进地牢？” 聂安海哼了声。 语气又是一变，“你们要是真的那么不怕死！ 早该在农场门口，就被达成烂泥！ 而不是我赶到时看到的那副跪地投降的模样！” 这话一出来，男人脸色瞬间煞白。 胸口不住起伏。 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喘着粗气。 死死盯着聂安海。 聂安海毫不在意。 他突然就觉得，这些个敌特，蠢笨如猪。 跟他们生气，岂不是伤了自己的身体吗？ 这样一想，聂安海胸口的怒意又散了一些。 原本狰狞的面容，现在完全放松下来。 手指还在桌面毫无规律地敲了两下。 “身为阶下囚，却没有阶下囚的觉悟。 看来你们的训练做得也不怎么样嘛！ 你们的主子把你们送来花国，不就是没把你们的命当回事？ 我劝你们啊，还是早点交代的好，以免到时候，吃苦头。” 男人更是怒不可遏。 “闭嘴！我们是为了信仰，为了大陆的未来！ 你们这些人懂什么？” 第730章 有道理 聂安海见他冥顽不灵。 除了跟自己耍嘴皮子，自己想知道的，他是一个字也不吐露。 不愿意给自己添堵，聂安海起身，走出审讯室。 刚出来，就撞见贺南生跟岁岁。 他还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两个大好的日子，来这儿干啥？” 说完，聂安海还瞪了贺南生一眼。 还以为是贺南生撺掇岁岁过来的呢。 “小贺，你这是做什么？不带岁岁去逛街看电影，就算是爬山也好。 来地牢，也不嫌晦气的！” 贺南生委屈得很。 简直可以说有苦难言。 他能说自己就是想带岁岁去逛街。 可是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岁岁就来了农场。 他能不跟着吗？ 路上贺南生很快就想明白了。 反正去哪儿都好，跟她在一起不就得了。 岁岁笑着看了一脸委屈得贺南生一眼。 这才说：“聂大队长误会了，是我要过来的。” 聂安海瞪贺南生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转过头看向岁岁。 “你不必给他遮掩，贺南生这小子我还不知道吗？ 脑子里一门心思就只有工作，当初在我手底下的时候。 受了伤住院，人家小护士给他抛媚眼，他全都看不见，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出院。 给人家小姑娘都气哭了。” 说到这，聂安海还很是同情，叹了口气看向岁岁。 “他这么不解风情，真是难为你了。” 贺南生：“……聂团！” 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屁事儿，怎么聂团还拿出来说？ 这不是给他找事儿嘛？ 岁岁眼含笑意，瞥了他一眼。 没忍住笑出声。 “还真就是我自己要过来的，聂大队长。” 聂安海不信，眼神狐疑。 岁岁也不想解释太多，只问： “有交代的人吗？” 她下巴朝审讯室一抬。 聂安海收起疑惑，“啧”了声摇头。 “没有，就没一个肯说的，嘴比死了三年的鸭子嘴还硬！” 岁岁点头，“都是些什么人？全是花国人？” “不是，有几个老外，白皮肤金发碧眼的，黑皮肤卷发黑眼睛的。 但我又不懂外语，跟他们谈不拢。 只有回了华安处，再另外找专业的人来审了。” 通过刚才审讯室的那一出。 聂安海也明白，靠他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 岁岁点了下头，随后问：“聂大队长介不介意，让我来试试？” 聂安海愣了下，目光打量了下岁岁。 不是他不信任岁岁，而是他在想。 就算岁岁本事再多，再大。 难不成还能撬开死鸭子的嘴？ 想归想，但聂安海还是没有拒绝。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你是想审外国人，还是花国人？” 岁岁在听到有外国人的时候，心里就有打算了。 “就老外，那些个花国人，都被人洗脑了，不好审。 老外都是拿钱办事，他们可不想死，巴不得多说点什么，好能活着离开花国。” 这么一听，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聂安海觉得有道理。 岁岁跟贺南生都是大学生，高材生，鸟语他们肯定会。 聂安海当即让人，随便带了个老外进审讯室。 第731章 还认识她呢 “我是来花国旅行的游客！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放了我，你们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被刘天拎着扯着，从地牢里拽出来的那老外，一路上都叽里呱啦喷个不停。 可刘天又不会鸟语，他哪里能听懂这鸟人在说什么？ 只看鸟人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还以为他在骂自己。 刘天直接就给了鸟人一个耳掴子。 “逼逼赖赖什么呢？老子听不懂，别他娘给老子在这瞎叫唤！” 那老外被一巴掌给打懵了。 完全没想到，粗鄙无知的华国人，居然敢打他耳光！ 老外出奇的愤怒了。 “我会向大使馆提出控告！我会要求花国对你作出严重处罚！ 嘿，小子！你完了！你会被开除！你就要失业了！” 这下就算刘天听不懂，也知道对方被自己打了后暴怒。 指定在诅咒自己什么。 刘天抬手又想一巴掌。 那老外见了，马上侧弯腰闪躲。 还挑衅，“嘿，你打不着！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打到我吗？ 把我松开来我要跟你单挑！ 你这弱鸡的小身板，都不够我一拳头揍的！” 边说，边朝刘天比划了下拳头。 刘天：妈的！这外国来的兔崽子！真他娘的欠揍得慌！ “行了！把人丢审讯室。” 聂安海看得也有些无语。 岁岁跟贺南生能听懂老外的话，碰了个眼神，什么都没说。 聂安海听不懂老外的话，但不妨碍他旁听岁岁审讯。 毕竟岁岁不是华安的人，要是她不懂怎么提问。 他还能旁边提示。 至于贺南生，直接被聂安海给忽略了。 审讯室里。 岁岁，贺南生，聂安海坐在座椅上。 看着对面的老外。 那老外手脚被固定在审讯椅上，还在挣扎。 嘴里也依然叽里呱啦个不停。 聂安海被吵得脑仁儿疼。 瞄了眼岁岁跟贺南生，问：“他瞎嚷嚷什么呢？你们听懂了不？” 岁岁：“他说，他是美坚国来花国的游客，我们不能这样对他。 劝告我们最好赶紧把他放了，不然，他会向大使馆汇报。 到时候挑起两国战事，我们就是世界的罪人。” 聂安海一听，登时就怒了。 桌子一拍。 “娘希匹！忘了二三十年前，你们是怎么被咱们的人打回老家了？ 那会儿咱可没有先进武器！你们还有飞机大炮！ 现在咱也有核武！还怕你们这些美坚国的鬼子不成？” 骂完，才想起来。 自己听不懂老外的鸟语，老外也听不懂自己说什么。 当即看向贺南生，“给我翻译，一个字别落！” 充当工具人的贺南生：“……” 他还能说什么呢？ 自然是将聂安海的话，如数翻译了一通。 还加上了一些极为挑衅的词汇。 那老外一下子被戳中痛脚。 挣扎得越发厉害，一个劲儿嚎叫。 岁岁笑着，双手拍了几下。 贺南生挑眉，聂安海满头问号。 对面的老外被她吸引。 目光落在她脸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岁岁眼眸更深了。 看来，这老外不只是刚才演戏演得欢，还认识她呢。 岁岁的手在桌下操作了一番，背后的墙上便露出个三十寸的屏幕。 第732章 可以答应你 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老外震惊了。 聂安海跟贺南生都有些被吓住。 贺南生一直知道，岁岁之前管研究所要了台三十寸大小的液晶屏。 却没见她拿回家，便猜测是用到农场了。 只是一直不知道，被她放到了哪里。 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藏在审讯室里。 并且，还是需要操作，才会露出来。 这一手，还真是让人惊讶。 “这，这玩意儿？你啥时候装的？” 聂安海就更是好奇了。 这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直接趴那液晶屏的墙壁上。 好方便他观察一番。 液晶屏是怎么变出来的。 想不通的聂安海，又暗戳戳瞄了眼岁岁刚才操作的桌子底下。 “这是什么东西？电视机？” 相比贺南生跟聂安海好奇，岁岁这么做是想要做什么。 对面的老外则是被震惊傻了。 他满脑门都是问号。 “花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你们背着我们美坚国做了什么？” 这话说得就像是，花国有什么技术，都该公开透明给美坚国看一样。 或者是让全世界都知道。 不过，老外的震惊不是全无道理的。 要知道，如今的美坚国。 不论是电脑还是电视机，体积都很大。 他们的确早就有让电脑电视变得更方便，更薄的理念设想。 只是技术还在研发中，并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这老外才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又惊又怒。 瞧完了老外的神情变幻。 岁岁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随后按下液晶屏的遥控器。 接着，屏幕上头，就开始播放枪战画面。 还是彩色的。 里头一个金发碧眼的大高个儿，穿着皮夹克，手里端着冲锋枪。 眼神跟豹子似的，时不时还扭头冲他的队友们喊话。 在大高个儿露出全脸的瞬间，岁岁点了暂停。 然后扭过身，带着笑意问：“怎么样，觉得这个人眼熟吗？” 她说的是美式鹰语。 要不是身在花国京市的夕山农场地牢里。 老外还真以为自己碰到了美坚国的老乡。 只是现在他没工夫想那么多。 满脑子都是：不可能！ 这绝对是骗局！ 花国怎么会有农场外他们攻击的录像？ 还是带颜色的！ 就算是在美坚国，这会儿的电视，也还是黑白！ 他已经被液晶屏里的场景吓到了。 里头的大高个儿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大高个儿老外眼神茫然。 “你说，会向美坚国大使馆提起诉讼，告我们？” 说到这里，岁岁轻笑了下。 “那么，阁下不如也告诉我，我手里有这个东西在。 你们美坚国的大使馆，是直接否认你作为美坚国公民的身份，还是不敢跟我们对峙？” 大高个儿沉默了半晌，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整个人瘫在椅子里，双眼无神地盯着液晶屏里的自己。 嘴里喃喃。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但你不能公开这个东西。” 说完，大高个儿眼睛落在岁岁脸上。 手指着液晶屏里的录像。 岁岁微笑颔首。 “当然，我可以答应你，前提是你说的东西，是我感兴趣的。” 第733章 有你的照片 显然，大高个儿也知道。 跟他们作为游客，被花国扣押相比较起来。 他们这群游客，无故懈怠武器，攻击平民的农场这件事。 显然才是会引发两国，甚至世界性战争的罪魁祸首。 这下他完全不敢再演戏，也不敢跟岁岁再来硬的。 现在的大高个儿，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见岁岁答应自己的要求。 大高个儿也没马虎，直接将他们从什么时候，什么人那里得到消息。 什么时候入境，又在何时何处筹备了武器。 又是为什么会来到夕山农场。 不管不顾地强攻，完全不怕被发现的原因。 全都吐露出来。 叽里呱啦的鸟语说了一大堆。 要不是身边有贺南生这个翻译在，聂安海还真就一个字都听不懂。 贺南生心说：与其等你要求我给你翻译，不如我自觉一点。 免得还要受他老人家的气。 等大高个儿说完了全部。 岁岁通过精神力检测，知道他没有撒谎。 点了下头，表示认可他说的。 大高个儿有几分诧异。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其实是有些想要胡说一些，糊弄过去的。 可被岁岁盯着，他却连另外想瞎话精力都没有。 完全做不到在她面前撒谎。 这会儿见她点头认可自己。 大高个儿疑惑的问了一句，“女士，你竟然相信我说的？” 岁岁轻笑，不以为意，“如果你不想录像被送到国际联盟。 还想回国后在美坚国继续生存，而不是回去就被处决。 你就应该知道，你没有撒谎的必要。 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会去一一查证。” 大高个儿一听，后背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无不庆幸着，还好他没有撒谎。 见贺南生全都记录下来。 岁岁目光再次落到大高个儿身上。 还没有开口，那大高个儿就被吓了一跳。 当即摆手，“我知道的都说完了，女士，你刚才说了相信我没有撒谎。 我不知道更多的事情，或许你可以询问别人。” 岁岁微笑，“你不必这么紧张，有个事，我觉得你应该也知道，只是被你忽略了。” 大高个儿眼露迷茫：什么？他应该知道的事情，他忽略了。 可对面的女士竟然比他还清楚？ 他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是人。 这分明是上帝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没有去管大高个儿看上帝一样离谱的眼神。 岁岁状似随意地开口，“你似乎，认识我？” 这话一出来，贺南生原本散漫的神色，瞬间一凝。 刹那间，眼里迸发出渗人的凶光。 直接朝大高个儿汹涌而去。 被他瞪得一个哆嗦。 大高个儿咽咽口水。 不敢跟贺南生对视，转眼对上岁岁的视线。 “哦！这确实是我忽略的事情，不过女士，我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表露出来。 “进入这间审讯室，你在看到我的第一眼，瞳孔缩了0.01秒。” 岁岁很是平静地将她之前的发现说出来。 大高个儿彻底佩服了。 “天啊！你真的好厉害，比美坚国最厉害的特工还要厉害！” 吹了一波，大高个儿才收敛神色。 眼里甚至带了几分讥诮。 “我们是从花国人手里拿到的消息，或许这件事你可以向他们询问。 他们手里，有你的照片，苟岁岁女士。” 第734章 室友 xs7.com 要不是岁岁提出来，贺南生跟聂安海都没有察觉到。 这大高个儿竟然认识岁岁！ 听了贺南生翻译的聂安海也很是震惊。 他们居然连夕山农场是谁的，主人长什么样子都知道！ 而且还有照片。 这情报工作做得可真是不错！ 聂安海冷哼一声，一拳头砸桌上。 “一定是有人泄露消息！查，一定要严查！” 贺南生见岁岁若有所思，挑了下眉。 岁岁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个念头。 但是她并没有能够及时捕捉。 从大高个儿这里得不到更多有效消息了，聂安海让人将大高个儿带走。 “岁岁，你刚才可是有怀疑的人？” 人被带走了，贺南生直接问了句。 听了这话，聂安海诧异看过来。 “岁岁还有怀疑对象？” 岁岁拧眉想了会儿，摇摇头。 “没有想到，只是感觉。” 贺南生点头。 接下来三人又提了几个人来审问。 无一例外，这些人见到岁岁的时候。 眼里都有瞬间的惊讶。 先前被岁岁提醒过。 贺南生跟聂安海也注意到这一点。 这也证实了那大高个儿的话。 他们确实有岁岁的照片。 即便还没有准确的怀疑对象。 但三人心里都极为清楚。 这个人必然对岁岁很熟悉。 知道她是农场的主人，且还知道农场有猫腻的人。 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 直到最后一个花国人被提审的时候。 是个圆鼻子，招风耳，板寸头的男人。 他似乎是这群人里，级别比较高一点的。 看到岁岁也不止是诧异，甚至还说了一句话。 “我们早该知道，就算西山农场的主人，只是一个大学在校学生。 也跟华安处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不只是一个幌子。” 意思是，他们错误地估计了岁岁对于夕山农场的作用？ 这话倒是有点意思。 聂安海对这些敌特分子，向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这人还是个花国人。 不好好帮着花国添砖加瓦也就罢了，竟然还跟着外国人一起搞破坏！ 简直就是头脑不清醒。 这时，岁岁忽然盯着那招风耳的男人。 眼神里一股精神力无声朝对方释放过去。 招风耳瞳孔微缩。 下意识感觉到危险。 想要转移目光。 但已经晚了。 他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注意力。 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 只听到岁岁说：“是谁把苟岁岁的消息，传递给你们的？” 岁岁的声音很寻常，不高不低。 传入招风耳的耳朵里，却像自带回响一般。 来回地在他脑海中晃荡。 更可怕的是。 招风耳发现自己的嘴巴有了自己的想法。 它竟然开口，违背他的意愿，说了他本不打算说的话。 “苟岁岁的消息来源，是她大学室友。” 话音落地。 “刷”一下，聂安海霍然起身。 双手成拳，撑在桌上。 身体呈进攻姿态，“谁？” 招风耳并没有回答。 他的意识被岁岁攻击，只能回答岁岁的问题。 岁岁深知这一点，重复了一遍聂安海的话。 招风耳：“不知道。” 聂安海是不信的。 在听到室友两个字的时候，就算招风耳不知道。 岁岁也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第735章 什么都凑一块儿了 走出地牢，重新回到地面上。 岁岁眉头微微皱着。 对于给敌特传递情报的人，她心里有了答案。 瞬间就联想到，半年前的那次宿舍聚会。 死皮赖脸跟着一起去的陈友娣。 之前大家都没明白，为什么当初都闹得那么难看了。 陈友娣心里必然也是清楚，没人会欢迎她。 为什么她还那么不要脸，非要跟着。 这会儿岁岁才想明白了。 原来人家早有图谋。 在聚会的时候，随口问出的那句，农场靠贺南生的话。 则是确认她在其中的作用。 想到这里，岁岁不由嘲讽地扯了下唇角。 看来陈友娣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至少当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还是后来散场之后，宋一梅提醒，岁岁才有了警觉。 只是这半年来，陈友娣一直都挺安分的。 并没有再凑上来。 岁岁让人盯了她半个月。 没发现异常，就把人召回了。 不过，那半个月，倒是知道，陈友娣所谓的新工作。 不过是给一个大她两轮还多的老男人当小蜜。 老男人叫方恩国，以前是纺织厂的主任。 经济开放当年就下海经商，挣了钱，去年初的时候又回到京市。 现在在京城盘下了他倒闭的老厂子，进行改建，开了个服装厂。 恰好的是，今天汪兰心提了一句这个方恩国。 汪兰心在市中心开了家连锁服装店。 对门那家跟她打擂台的服装店，便是方恩国开的。 最要紧的是，这个方恩国很是不要脸。 汪兰心店里摆出来的衣服，第二周。 方恩国店里就会出来同款。 且价格比汪兰心店里的便宜一两成！ 这两年下来，汪兰心早就从早期的，从鹏城进购衣服。 转为自己设计，再包给服装厂。 去年年末，秦越还盘下一个厂区，送给汪兰心做服装厂。 帮她壮大事业。 汪兰心又自己跑了纺织厂，谈妥了布料。 直到今年年初那几个月。 生意火红得很。 但自打两个月前，方恩国在对门开了家同样的服装店。 汪兰心生意便跳水式下降。 店里的店长店员，甚至建议她跟对门打价格战。 但汪兰心很清楚。 她从布料到设计，再到裁剪缝纫的每一步。 成本都比对门高。 最主要的就是设计，价值要是低下来。 那她的兰月服饰还要不要走高端路线？ 所以，打价格战绝对不可取。 偏偏两个月后。 也就是岁岁订婚的前两天。 汪兰心得到消息，当初谈妥的纺织厂出了问题。 对方表示，有人出了比她高一倍的价格收购布料。 若是她不能拿出更高的诚意，那么布料不能卖给她。 这两天汪兰心可谓是焦头烂额。 今天原本是岁岁的大喜日子，她没打算提的。 不知道怎么的，就说漏嘴。 完了之后自己还后悔得不行。 只是这些，岁岁暂时都还不知情。 她只是通过招风耳的话，想到陈友娣。 再联想到陈友娣的金主方恩国。 这个方恩国，正好就是用下三滥手段，跟汪兰心抢生意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岁岁笑了笑。 “还真是巧了，什么都凑一块儿了。” 第736章 叼着狐狸跑了 一直关注岁岁情绪的贺南生。 乍一听她这感慨，挑了挑眉。 “怎么了？” 岁岁摇头笑，“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个人，待会儿……” 说到这儿，她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一看表，都快晚上七点了。 也是看到时间的这个时候，岁岁才突然若有所感。 她扭头看向贺南生。 仔细观察了会儿他的神色。 并没有什么异常。 也没有不开心。 岁岁心底松了口气。 不过她向来都是个知错就认的好孩子。 “今天咱们订婚，不知道贺先生能不能赏个脸，跟我一块儿吃个饭？” 这倒是贺南生没想到的。 他颇有几分诧异地跟岁岁对上目光。 看出来她眼神里的歉意。 中午时蓄积到现在的郁气，一下子就散了。 霎时间，贺南生眉眼里染上温柔，唇角也不自主勾起来。 眼睛里倒映着岁岁的身影。 “当然，那是我的荣幸。 只是吃过饭后，未婚妻会不会再陪我看个电影呢？” 岁岁下意识拒绝，“电影我觉得不用了，咱们吃完饭轧马路，走回家？” 贺南生想了想。 也知道这会儿的电影翻来覆去的就那么些。 也没有特别好看的。 与其去电影院看，还不如跟岁岁进空间，去看她空间里那些呢。 比起看电影来，确实跟她一起夜色下漫步，会更有意思。 两人愉快敲定接下来的行程。 离开农场后，便去了市里的餐厅。 没有去王巧茹的巧妙私房菜，而是选了一家西餐厅。 岁岁对西餐不太感冒。 不过是想着跟贺南生一同，共进烛光晚餐会比较浪漫。 这才决定了吃西餐。 到了西餐厅才发现，秦越跟汪兰心居然也在。 贺南生反应快得很。 没给岁岁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时间，直接一把抄了岁岁的腰。 拖着她就进了包间。 岁岁：…… 她也没有一定要打招呼。 这狗男人也太敏感了吧？ 待点完餐，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 贺南生才对上岁岁的视线。 看出来她的不满。 贺南生哼了声。 “咱们两个人难得出来吃个饭，而且今天刚订婚。 我不希望有人破坏我们二人世界的约会。” 这个理由倒是很合情合理。 岁岁接受了。 另一边。 恰好看见贺南生跟岁岁二人。 正要抬手打个招呼。 没来得及，就见贺南生抄着岁岁就跑了的秦越：…… 看出来他脸上的僵硬，汪兰心疑惑。 “你怎么了？看到谁了？” 等她扭头，顺着秦越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 也没看见熟人。 秦越气笑了。 “没，看到头狼，叼着狐狸跑了。” 汪兰心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意识到他说的是谁。 然后不由得乐了。 “你看见贺南生跟岁岁了？” 除了贺南生，谁还能让秦越发出这样的感叹？ 秦越“嗯哼”了声，“就是他，他应该也看见我们了。” 臭小子怕他们打扰他约会还是怎么的？ 跑那么快！ 秦越还怕他打扰自己的约会呢！ 汪兰心有些哭笑不得。 “人家刚订婚，且岁岁又是个事业心重的。 这应该是他们为数不多约会中的一次吧？ 他怕打扰也是应该的。” 秦越挑挑眉，瞬间得意起来，“那我下次得好好嘲笑他。” 汪兰心：？ 第737章 不识好歹 翌日。 一早，岁岁吃过早饭，便溜溜达达前往市中心。 公交车摇晃了快一个小时。 下车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 等她顺着之前汪兰心提过的地址。 找到兰月服饰店面时，人家刚开业。 岁岁没着急进门，而是站在路边，看了眼街对面的国民服饰。 对门也开业了。 说巧不巧，国民服饰跟兰月服饰店内的装修，也基本一致。 岁岁一眼看过去，用了点精神力。 很快就注意到，不只是店面的装修相似。 店内服装的搭配，摆放。 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一模一样。 摆明了就是照着兰月服饰来的。 而最让人生气的是，这家国民服饰，店里的衣服设计。 跟兰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打出来的一般！ 要说这都不是抄袭，那岁岁还真不知道什么才是了。 不过，只要买过兰月服饰的人。 再上国民服饰里去看一下。 立马就能分辨出来。 国民服饰虽然设计上抄袭了兰月。 但要说布料，裁剪，缝合。 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汪兰心昨天提到过，对方一力压价。 导致许多不计较布料跟裁剪的，直接就去了对门。 只有少数人，会更接受兰月的价格。 这也是直接导致兰月服饰这两个月收入大跳水的根本原因所在。 这事儿汪兰心并没有详细说。 不过看到国民服饰刚开业，门口就有好多人进出。 岁岁也不难想到。 打量完，岁岁正要转身进兰月。 谁知，这时有个女人上前，拉住岁岁。 “你傻啊？国民服饰物美价廉！都是一模一样，一个厂子里拿的衣服！ 偏偏兰月服饰的老板心大又贪，非得要贵好几成！ 聪明人都上国民服饰买衣服了，你咋还去她家？” 岁岁低头瞥了眼拽住自己的那只手。 目光又扫向女人的脸。 她没开口，但不说话也不笑得样子挺吓人。 女人给唬了一跳。 讪讪松手。 揉搓了下手指，然后才继续说： “兰月服饰的老板是个女的，头发长见识短！ 就晓得挣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你可得听我的，不然你就亏了！” 岁岁唇角扬了扬。 整理着被她那一下自己拽得有些皱的雪纺衣袖。 然后轻飘飘掀了掀眼皮。 目光直直看向女人撺掇意味很浓的脸。 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岁岁才意有所指地抬抬下巴。 “我看你头发也不短，你怎么就觉得自己的见识，能比一个老板见识长呢？” 那红色短袖的女人脸色尴尬下来。 以前她都是这样将客人，从兰月服饰门口，招揽到国民服饰的。 这样国民服饰会按照客人购买的数额，给她一定的提成。 刚才岁岁走到兰月服饰门口，还没有打量国民服饰的时候。 红色短袖的女人就注意到她了。 瞧着岁岁穿着亮眼，气质不普通。 心里便猜到，这肯定是个出手大方的。 这要是被她介绍到国民服饰，得买多少衣服？ 到时候她的提成，说不得可以比昨天多好多呢！ 却怎么也没想到，岁岁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红色短袖的女人莫名有种屈辱感。 片刻后，她瞬间脸色一变，开始谴责。 “我说你这小同志，咋这么不识好歹呢？” 第738章 要身心愉悦 “我好心好意，跟你说这家兰月服饰坑人钱！ 国民服饰才是服务于咱们老百姓的好服装店！ 你听不进去就算了，想要被人坑，吃亏上当就罢了！ 咋那么说话侮辱人呢？” 越说，红短袖女人嗓门儿越大声。 吸引来路人的目光。 她就越得意。 “是，我一老百姓，肯定没有她那黑心坑人钱的女老板有见识！ 要是我有她那见识，我也肯定不会坑人钱！” 这话一出来，顿时有不少路人附和。 “对啊，我早就说，兰月服饰衣服卖太贵！ 分明国民服饰的衣服跟他们店里一模一样，人家就是卖得便宜。 这才是咱们老百姓买得起的衣服！” “谁说不是呢？兰月服饰的老板还真是黑心肝！” “你这小姑娘好不知道感恩！人家大姐好心劝你，你还骂她？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嗐，小同志，你可别不听人劝……” 一人一句，好像岁岁真的犯了多大的错。 非得给人说得道歉，然后去国民服饰买上几十上百件衣服不可。 红短袖女人见这么多人帮自己。 瞬间底气就上来了。 觉得岁岁一定会觉得无地自容，且要道歉。 结果一转眼看过去。 发现岁岁眼神依然淡漠，面上没有丝毫愧疚。 就那样冷冷看着她。 红短袖女人莫名咽咽口水。 这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小同志，你就听我劝，去国民服饰吧。 我可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歹。 咱要不是吃过亏，上过当，能这么跟你好好说话吗？” “呵，”岁岁低笑了声，单手插兜，一手轻轻摩挲着，“我钱多，就要去兰月，不行？” 周围瞬间一阵安静。 围观路人有种被打击到的感觉。 这会儿，大家经济水平普遍偏低。 也没谁能这么放肆地站在街上，来一句，她钱多，不行？ 红短袖女人更是酸得眼睛都红了。 “这钱多也不能浪费啊，好好的国民服饰不去，非得去兰月……” 这次，岁岁没给她继续废话“的机会。 换了个姿势站立，眼神讥讽。 不过说话还是很有礼貌。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请问你是我的谁？” 红短袖女人哽住，她能是谁？ 就是个陌生人。 岁岁微笑，“你看，你就是个陌生人。 兰月服饰用材和缝纫技术都比国民服饰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有钱，为什么偏偏选择档次低的衣服？ 同样的价格，在兰月能买一件品质和设计都一流，并且让自己身心愉悦的衣服。 的确也能在估国民服饰多买一件两件，看起来跟来月相似。 但也就是版型相似，裁剪粗制滥造的，买回家就后悔的衣服。” 众人一听，好像这么说，也是个道理？ “对对对！我在国民服饰买的衣服，拿回家就后悔，我还说为啥呢？” “刚才我没敢开口，之前我在兰月买过一件衣服，我很喜欢，拿回家还是很喜欢。 除了价格上贵一点，真的没有缺点的。 刚刚那同志说出来国民服饰跟兰月的区别，我才觉得，我那衣服买得太值了！ 买衣服嘛！就要不后悔，买了穿得好看，也要身心愉悦！” 第739章 怎么回事 围观群众基本都占到了岁岁这边。 红短袖女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瞪了岁岁半晌，好久都说不出来话来。 岁岁轻飘飘看过去，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那女人瞬间不敢跟她对视了。 最后缩回脖子，夹着尾巴。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跑了。 岁岁从人群里挤出来，正要往兰月服饰走。 就看到汪兰心正正也站在人群外。 “兰心姐。” 岁岁打了个招呼。 汪兰心一见她，就笑了。 走过去挽着岁岁的胳膊，往店里走。 “刚才听店员说，有人在街上给咱们兰月服饰澄清。 我还说是谁呢，看你从人堆里出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眼里带着几分感激。 岁岁摇头一笑，“我说的都是实话，国民服饰的衣服。 不用进店里去仔细看，也不用上手摸。 单是看他们往橱窗里挂出来的那些，就知道，不怎么样。 更别说店里卖给顾客那些了。” 说到国民服饰，汪兰心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还说呢？他们店里的服饰，基本都是对标咱们衣服的设计！ 真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把国民服饰的老板找出来，谈过。 人家却说什么，他们是看大众喜欢，做的就是国民喜欢的衣服。 这让我上哪儿说理去？ 人还说，都是我们店里把价格定高了，不然怎么会给他们可趁之机？” 这简直就是没道理可讲。 剽窃的人，反而怪原创的价格高。 所以他们剽窃才盛行了。 越说，汪兰心越气。 岁岁拍了拍她后背，问了句。 “兰心姐，你们有没有去工商局注册商标？” “注册商标？” 汪兰心听她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来了。 商标这个事情，岁岁早就有跟她交代过。 只是当时她并没有太当回事。 不过商标的确是注册了，只是不知道注册商标的用意是什么。 见汪兰心一脸不解地点了头。 岁岁笑了笑，“只要注册了商标，这件事就好办了。” 汪兰心脸上弹出来一个问号。 随即抓着岁岁胳膊追问，“好办了？怎么办？” 她心里太过急切，用力就比较大。 意识到自己用力大，可能捏疼了岁岁后。 汪兰心当即松手，抠了抠额头。 “不好意思啊岁岁，我就是太心急了。 国民服饰剽窃我们店里的创意设计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持续了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我们店里，要说实际亏损，那是没有。 但是相比两个月之前的收入，那是没得比的。 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亏了啊。 我一直在想，能用什么法子，让他们能收敛些！” 说到这儿，汪兰心开始咬牙切齿。 愤恨地转身，盯着对面的国民服饰店。 说：“现在国民服饰越来越过分了，他们不只是明目张胆的剽窃咱们的设计。 还对我的布料供货厂商出手！” 说到这里，汪兰心看向岁岁，眉头都皱着。 “怎么回事？兰心姐你详细说说？” 岁岁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这个方恩国，手段简直下三滥到极点！ 汪兰心叹了口气。 “不知道方恩国从哪儿得知，我的布料供货厂家。 他居然让人告价去收购我预定的那批布料，甚至为了拿到我的货。 还愿意帮厂家出违约金。” 第740章 想不死都不行 岁岁听明白了。 这就是想要把汪兰心的兰月服饰搞垮。 确实能看出来，方恩国很有手段。 直接走釜底抽薪的法子。 不一般。 岁岁哼笑了声，问她，“兰心姐的商标设计得很好看。 服饰上有拓上这个商标吗？” 汪兰心一听，瞬间高兴起来。 即便当初不知道商标的重要性。 就算是现在，她也有些稀里糊涂的。 不过呢，商标毕竟是要挂在牌面上的。 汪兰心又是一个审美要求比较高的人，她的商标确实设计得很好看。 “我们每一件衣服上都有兰月商标，就是觉得好看。 有了这个商标后，感觉咱们兰月的服饰，才更有一个独立的品牌效果。” 岁岁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就更好办了。” 汪兰心不明所以。 岁岁也没有跟她玩神秘的，直接说：“那现在兰心姐店里忙吗？” 说着，岁岁往店内看了一眼。 兰月服饰店，面对的客人本来就是中高端的客人。 普通客人若是想要国民服饰那种，价格低廉，且看起来又劣质的衣服。 她们的确不会选择来兰月服饰。 但因为国民服饰的存在，他们卖得衣服全是照着兰月服饰的设计抄袭过去的。 两家又是对门做生意。 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会拉低兰月服饰的观感。 兰月服饰这两个月生意锐减，也正是这个原因。 不过现在店里还是有那么些人的。 但人家大多都是看看，出手买的人都不是很多。 这样也导致了店里的服务员，积极性不是很高。 观察到这个现象，岁岁挑了挑眉。 汪兰心不明所以，“我现在不忙啊，怎么了？” “那兰心姐，正好趁现在，咱们去一趟工商局，直接举报国民服饰抄袭咱们的商标。” 汪兰心顿时有些震惊。 还能走这个路子来维权吗？ 既然岁岁这样说，那就说明是可行的。 汪兰心当即把需要的文件拿出来放包里。 招呼店员店长好好看着店，招待好客人。 就跟着岁岁一起离开兰月服饰。 两人到工商局填了信息，把国民服饰剽窃商标，设计的事情。 一些详细的证据交了上去。 出来后，汪兰心还有些恍惚。 “这样就成了？” 岁岁点头，“对，不过在这之前，国内应该是没有出现过这种。 类似商标侵权的案例，所以，咱们这一次，算是第一例。” 汪兰心面上还有些纠结。 她心底有些不大看好。 总觉得这似乎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嘛。 岁岁一眼看出来她的想法。 “兰心姐会觉得解决不了，也是因为之前没有案例。 但既然商标是咱们的，设计也是咱们的。 只要咱们讲好了，兰月服饰所出来的每一件衣服。 它的设计理念，都是围绕商标来的，那么就是咱们自己独有的东西。 在我们没有授权给他人之前，任何人，组织都没有权利将之用以牟利的权利。” 这么说来，汪兰心心里才像是有点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所以，方恩国跟他的国民服饰，算是完了？” 岁岁笑，“当然，兰心姐你说过。 国民服饰开店之初，他店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仿照兰月服饰来的。 他想不死都不行。” 第741章 能是放个鞭炮的事? 岁岁跟汪兰心走在路上。 乘坐公交车回兰月服饰。 岁岁还有些问题，想要仔细问汪兰心。 关于国民服饰的那位方恩国。 既然闯夕山农场的那些敌特，是陈友娣引过去的。 凭陈友娣普普通通的身份，怎么结识那群人的呢？ 而方恩国恰好又是陈友娣的金主。 很难让人不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从工商局出来的路上，岁岁一直没有着急跟汪兰心提这个事。 也是怕吓着她，反应太大引起路人不必要的惊慌。 还是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谈。 此时，公交车上的广播响起。 “通知！ 接到广大市民朋友举报，昨日午间城南郊外有枪声接连响起。 公安和军队在接到举报后，立即派人赶往现场查探。 现已查明情况，现通报如下： 昨日系有人在城南放大鞭炮，声音太大无意扰民，官方已经对其做出相应惩罚。 望广大市民朋友悉知，切勿以讹传讹，不造谣不传谣！” 广播声刚停下，车上互不相识的大家，纷纷讨论起来。 “原来是放鞭炮啊？我就说咋动静那么大呢？” “真是鞭炮吗？也不知道在哪儿买的，光听响就很带劲！” “……” 听着周围的议论，岁岁微微挑了下眉。 看来昨天那伙人的动静还真是一点不小。 也就巧妙私房菜在城北，距离太远。 动静也传不到那里去。 这要是动静都传到城北去了，估计都用上炮弹了。 汪兰心听得砸嘴。 她丈夫秦越就是公安，婆家一家子都是军装。 对于这方面也挺敏感的。 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订婚宴上。 华安处那位大队长，宴席开始前突然离去。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她戳了戳岁岁的胳膊，“昨天那位聂大队长突然离开，就是这个事儿吧？” 岁岁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 汪兰心“哦”了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也没有往深了问下去。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能让华安处的人动作的，那能是放个鞭炮的事情吗？ 更何况，真要是公安去查探的。 昨天秦越可没有接到通知。 尽管秦越是城北分局的副局呢？ 若只是鞭炮的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只能说明，是大事。 汪兰心琢磨了下，忽然又想到。 她扭头盯了岁岁好一会儿。 岁岁挑眉看向她，“兰心姐想问什么？” 汪兰心没想反应这么大的，她只是一下子想到。 城南郊外，她就知道岁岁在城南有一个农场啊！ 莫不是，昨天出事儿的地方，就是岁岁的农场吧？ 想到这里，汪兰心一脸纠结。 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 压低了声音，“你的农场？” 岁岁露出个安抚的眼神，微笑着，“没事。” 汪兰心瞬间松了口气。 岁岁都说了没事，那一定没什么大事。 更何况，若是真的有大事。 她能在今天还这么悠闲的来找自己？ 还能陪着自己上工商局？ 想来想去，汪兰心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所以，岁岁你今天来找我。 不会只是因为，昨天我不小心说漏嘴。 被国民服饰不要脸地欺负了的事情吧？” 第742章 方恩国 车上岁岁没细说，只是冲汪兰心笑了笑。 公交到站，两人下了车。 “兰心姐，你店里应该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要是没有，就另外选个茶馆或者咖啡店。 汪兰心点头，“有的，我买下来的店面，楼上都是一块儿的。 楼上我布置了一个贵宾室，平常没人。 你想说什么，咱们楼上去谈。” 两人回到兰月服饰。 汪兰心给店员介绍岁岁，“这也是咱们兰月服饰的老板，以后见到别不认识人啊。” 店员们瞧着跟她们差不多，甚至还要小几岁的岁岁。 愣了下，才打招呼。 岁岁只是微笑礼貌点头。 “我跟你们二老板有事情要说，你们在下面招呼好客人。 没有要紧事，别上来打扰我们。” 说完，汪兰心便领着岁岁上了楼。 “岁岁你随便找地方坐，我给你倒杯水。” 等汪兰心忙活完，岁岁接过杯子。 问了一句：“兰心姐，对方恩国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汪兰心还真没想到，岁岁问得问题原来是这个。 她皱了下眉，有些狐疑地看了岁岁一眼。 然后才道：“我只知道这个人，以前是纺织厂的主任。 前两年，经济开放，他算是率先果断选择下海经商的那批人。 而且，这个人眼光比较长远吧。 听说，当时他决定下海经商那会儿。 周围人就没有一个看好的，都说方恩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瞎折腾。 结果呢，他走了每半年，纺织厂就处于亏损状态。 基本上都接不到什么单子。” 这个岁岁倒是知道。 那段时间，刚好就是南方布料逐渐涌入内地，一批批的货。 布料可能质地上不比纺织厂的好，可人家胜在用色大胆鲜艳。 在这个封闭已久，刚刚开放的时代里。 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一抹鲜艳色彩。 “方恩国的家人呢？他一个中年男人，不至于没有家室吧？” 这才是岁岁真正想问的。 要是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汪兰心都有些激动。 她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看得岁岁眼角一抽。 心说：果然啊，提起八卦来，就没有哪个人不敢兴趣的。 哪怕人淡如菊的汪兰心。 此时也是两眼放光。 “方恩国早就离婚了，他下海经商，当初之所以闹得人尽皆知。 除了是纺织厂头一批人之外，还有就是他那个前妻。 前妻觉得好不容易的铁饭碗丢了，一家子都得跟着被人嘲笑。 当时就跟方恩国闹得可厉害了。 方恩国这人也狠心，为了能够下海。 他可没有把前妻口中，只要他敢离职，就离婚的威胁放在眼里。” 说到这儿，汪兰心换了个语气，“后来当然是离了。 一开始，他那个前妻放了狠话，以后就算方恩国哭着求着她回去，她绝对不回。 谁知道，一年后，方恩国再次从南方回来京市、 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穿着灰扑扑工装的中年老男人。 反而油头粉面起来，西装革履的，看着都年轻好几岁。” “他前妻反而回来求复合，方恩国没同意，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是前妻了。” 第743章 跟你们一个宿舍的? 默默听汪兰心说完。 岁岁才问：“所以，兰心姐有没有见过，方恩国跟什么女人在一起？” 汪兰心喝了口水，琢磨了会儿。 听岁岁那话里的意思。 不用问都知道，她想问的，必然不是方恩国的前妻。 有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见过！” 汪兰心想到有次她晚上查账，关门走得晚了点。 “那天不是我平常每个月查账的时间，我也是临时起意。 就走得晚了些，就很凑巧，刚好也是那天。 我盘完账出来，就正正好，看见对面国民服饰的等还没熄。 这个时候呢，就有个女人，看打扮倒是蛮时尚的，模样也还算清秀吧。 一扭一扭进了国民服饰。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只以为那女的，是个客人。” 那会儿汪兰心还盘算呢。 谁这么晚了，天都黑透了，才来店里买衣服？ “秦越给我店里来过电话，说了要来接我。 我就站在街边等他，就在秦越的车到的时候。 我看见范恩过，跟那个女人。 两人在店里打得火热得很！” 汪兰心猛地拍了下大腿，“那会儿秦越就要踩油门回去。 还是我拉着他看了一场活春宫！” 直到说完这句话，汪兰心才好似，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也忽然想到，自己在岁岁面前的人设。 似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温柔大姐姐的形象。 现在好像完全崩塌了？ 汪兰心瞬间感觉到一阵窒息。 她闭上嘴，丧失了说哇的欲望。 小心翼翼瞥了岁岁一眼，发现她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才放心了些。 战术性端起杯子灌了口水，汪兰心才总算是活了过来。 岁岁能感受到汪兰心的尴尬。 她当然没有多余的表情，这要是露出了多余的神情。 尴尬的不就是两个人了吗？ 而汪兰心做好了心理建设。 这才又重新问岁岁。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方恩国？” 难道是想要抓住方恩国的弱点，帮着她打赢官司？ 这年头一起来，汪兰心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就算是这样，岁岁也没有必要问得那么详尽吧？ 就连方恩国跟哪个女人来往，都要问。 虽然汪兰心自己说得更细致，基本上要把她跟秦越两个人偷看的姿势都说了。 岁岁没有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上面是大一的时候，312宿舍全体人，去爬山时，拍的集体照片。 指着照片上前排左数第一个人，问汪兰心。 “兰心姐，是她吗？” 汪兰心目光落下去，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岁岁指着的人。 而是宿舍八个人里，可以说最亮眼的三个人。 岁岁，苏茜，秦璐。 然后才看向陈友娣。 这一看，她就惊呆了。 “这不是……” 即便就那一次，见过跟方恩国在国民服饰店里厮混的女人。 且那个女人脸上还化着妆，但不至于认不出来人样子。 汪兰心一下子就认出来，陈友娣，就是那个女人。 只是，她居然跟秦璐岁岁她们还拍过合照？ “岁岁，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话一出来，汪兰心就拍了自己脑门，“我忘了，你跟小璐茜茜她们同寝室的。 所以，这女人也跟你们一个宿舍？” 第744章 白天不让去 见岁岁点了头，汪兰心一时有些抓马。 “这女人，就是方恩国那女人，我不会看错，也不会记错。” 说完，汪兰心还有些庆幸。 还好秦璐大三的时候，闹着要搬出来住，不再住宿舍。 其中最反对的，还是秦越。 秦璐当时还拉着汪兰心帮着求情呢。 这样秦越才点了头。 岁岁也确定了。 不过…… “除了陈友娣之外，陈友娣就是兰心姐见过一次的那女人。 除了她之外，兰心姐还有没有见过，方恩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汪兰心还真的认真想了想。 完了就摇头，“没有了。”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 “或许有别人，但我没见过。” 岁岁垂下眸子。 她有种直觉，陈友娣跟那群人能够搭上关系。 很大可能，就是通过方恩国这里。 只是，这个牵线搭桥的人，究竟是方恩国本人。 还是另有其人，就需要再往深了挖掘。 “岁岁，你在查方恩国的事情？” 汪兰心也反应过来了。 岁岁看过去，顿了下，点头。 “没错，昨天的鞭炮声，或许，跟方恩国有关系。” 说是鞭炮声，读作枪响。 汪兰心听明白的。 她顿时睁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真要是这样的话，方恩国那门店，开不下去了吧？” 如果能什么都不做，就少了个敌人。 这样的好事，谁不乐意？ 只是这样一来，被国民服饰抄袭的事情，就没法搞回去了吧？ 那岂不是心里还是只能憋着一股气？ 这样一想，汪兰心顿时心里有些不爽了。 岁岁看出来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眼里都写了不甘心。 笑了笑，岁岁说：“兰心姐只管放心。 该给你出的气，不会少。 方恩国这件事，还早着呢。 等他关店赔偿，看他还能怎么跳。” —— 昨天在夕山农场抓住的那批人，晚上连夜送进了华安处的监狱。 同时，华安处也安排了专门的人手，负责盯着陈友娣。 这个时候，陈友娣刚从京大出来。 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就算被紧急训练过。 也并不能察觉自己被人跟踪盯梢的事情。 要知道跟着她的，可是华安处的精锐。 并非是华安处瞧得起陈友娣。 而是为了避免，盯梢陈友娣的时候，被跟她街头的人发现盯梢的事。 那样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陈友娣脸上带着不忿，气哼哼的。 一看就是不知道被谁给怼了。 现在整个312宿舍里，也就只有陈友娣一个人在。 其他人，除了岁岁跟宋一梅二人不用实习。 其余人要么去了办公室，要么去了厂子。 至于陈友娣，则是大三的时候有挂科，补考也没有过。 暂时不能参与实习。 就算她补考过了，也没厂子愿意要她。 这也是陈友娣不高兴的一个点。 她今天出来，是打算找方恩国摊牌的。 她都已经昧着良心帮他们办事了。 方恩国答应给她的房子，什么时候能兑现？ 当她不知道，国民服饰有多挣钱吗？ 她曾经可是有躲远远地看过一次。 国民服饰客似云来。 白天就没见少过人，有时候还排长队呢。 只是方恩国白天都不让她去。 第745章 知道她什么货色 今天陈友娣就是偏要过去试试。 看方恩国能拿她怎么样！ 昨天，岁岁跟贺南生订婚。 邀请了除陈友娣之外的所有室友。 这事儿陈友娣还是听学妹说的。 学妹是博远补习班的老师，她也是从博远补习班听来的情况。 学妹回了学校，见到陈友娣，直接拉嘲讽。 气得陈友娣浑身都哆嗦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她跟方恩国结婚的时候，也不邀请他们就是了！ 想到这儿，陈友娣停下来，摇摇头。 不，那可不行，她就是得邀请她们。 苟岁岁，秦璐，苏茜，她们这一个个的。 她可都得邀请过来，让她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就算没有她们，就算被苟岁岁从博远赶出来又怎么样？ 她陈友娣，还是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嫁给一个有钱的老板！ 方恩国也就是年纪大了一点，可整个人还是很有派头的！ 看起来，怎么都比谭文青那嫩头小子靠谱得多！ 方恩国说过会娶她当老婆。 还把那么要紧的事情告诉她。 能不说到做到吗？ 陈友娣重新往前走，上了公交。 她相信方恩国会娶她。 没有理由不相信。 方恩国四十多的年纪，要钱有钱。 长得又还算周正。 也就是年纪大，离过婚这一个缺点。 会骗自己什么呢？ 陈友娣实在想不穿。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方恩国处心积虑来欺骗的。 不如说，方恩国是喜欢她，爱她。 这才给了她想要的，还送上了把柄。 公交到站，陈友娣下车，来到国民服饰门口。 透过玻璃橱窗，看着里面人流拥挤的样子。 陈友娣狠狠吸了口气。 等她成了国民服饰的老板娘，有了钱，想买什么东西就可以买什么东西。 然而，陈友娣挤进国民服饰，正要挑两件衣服。 想着到时候拿衣服让方恩国给她销账的时候。 手里刚拿起来的衣服，就被人反手抢走。 她刚要发火，一转头，连谁抢了她手里衣服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气得陈友娣直手抖。 她不选了，挤到柜台边上。 “你们老板呢？” 陈友娣身上穿的衣服。 正是方恩国给她在国民服饰店里选的。 版型样式都挺合身，穿着显得身材纤细又有起伏。 不过，国民服饰店里的售货员，就没有不知道店里衣服质量不如何的。 一般来店里跟批发似的买衣服的人。 不是乡下的，就是想要拿衣服去别的地方卖。 因为衣服确实便宜。 同时也很好看。 毕竟都是仿照兰月服饰的设计打板的衣服。 兰月服饰可是有专门的设计师。 他们国民服饰，相当于没花一分钱，就共享了兰月服饰的设计。 但是，售货员们，除了工作装，自己的衣服。 就没有在国民服饰店里买的。 毕竟他们的老板，不仅不会给他们员工折扣价不说。 有时候还会倒扣工资，让她们在店里买一件衣服回去。 强买强卖也不过如此了。 柜台的收银员扫了陈友娣一眼。 上下一打量，就知道她什么货色了。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们老板平时不见客。” 这一身便宜打扮，一看就是他们老板出手的。 第746章 也是服了 收银员上下打量的眼神，让陈友娣心里很不舒服。 好像她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转成找上门来勾引方恩国似的。 她当即皱起眉头，眼神也冷下来。 “同志，我不是客人，麻烦你端正一下你的态度。” 收银员翻了个白眼，笑了笑。 “这位小姐，我刚才都说了，我们老板不见客。 你说你不是客人，那请问你是谁？ 难不成还是我们老板的内人？” 收银员说到最后，眼神越发轻蔑。 但也知道要是自己太过分，这女的真是方恩国的小情人。 在方恩国面前说她几句话，给她穿穿小鞋那不是轻而易举？ 这样一想，收银员收敛了神色。 她那话说得太直接，让陈友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脸都红了。 跺了跺脚，“什么内人外人的，还不是呢！” 这话说得真是羞死个人了！ 陈友娣忽然就想到。 要是自己跟方恩国结了婚。 就能成为国民服饰的老板娘。 到时候，甭管面前这个收银员，还是店里的其他店员。 看见自己，都得恭恭敬敬叫一个“老板娘好”。 光是想想，陈友娣的心都开始扑通乱跳。 她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盯紧了方恩国。 不让他有去找别的女人的机会！ 想到这里，陈友娣双眼跟探照灯似的。 一下子亮起来。 然后开始盯着收银员的脸仔仔细细端详。 直到确认方恩国不喜欢她这一款的，心里才松了口气。 收银员被她看商品估价般的目光，看得心里一个劲儿发毛。 正要拧眉质问呢。 就见陈友娣挪开了视线。 转而去打量店里别的店员。 那眼神嗖嗖的。 妥妥的一副，正室出门抓小三的眼神。 看得收银员心头跟着一梗。 这别真是他们的老板娘吧？ 虽然方恩国年过四十，一把年纪。 但保养得还算得体，穿着打扮也很年轻。 个字又高，还有钱。 店里别的店员，也不是没有想要往方恩国身边凑的。 大家都知道，方恩国前头离了婚。 现在国民服饰就差一个老板娘呢。 但到现在，方恩国也没明确表示过，跟哪个店员亲近。 面前这个女学生打扮的，还是头一个凑到店里来的女人。 她嘴上没有说自己跟他们老板是什么关系。 但那意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指定跟方恩国有一腿！ 收银员心里嘀咕了好一阵。 恰好这时，贵宾室的门开了。 方恩国跟在一个穿着姜黄色西装，长裙子的女人身后出来。 女人烫着卷发，面上架了副墨镜。 大红嘴唇子，很港风。 收银员扯唇笑了笑。 “诶”了一声，然后朝方恩国那边一抬下巴。 “你不是找我们老板？喏，他出来了，你去找他吧。” 然后站回柜台里边，瞅着陈友娣。 看热闹。 陈友娣在看到方恩国跟一个女人，两个人单独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的时候。 她就已经要炸掉了。 当即红着眼睛，“蹬蹬蹬”地冲过去。 “方恩国！她是谁？” 这一幕是收银员没有想到的。 完全没想到陈友娣居然这么鲁莽。 也不看看方恩国对那女人恭敬的态度，就往上冲。 收银员也是服了。 第747章 珍妮弗 方恩国怎么也没想到。 陈友娣竟然破坏他给她的规定，大白天的就往国民服饰店里跑！ 而且还这么堂而皇之地当着自己客人的面，冲他大喊大叫！ 这让方恩国的脸面哪里过得去？ 方恩国脸都黑了。 姜黄西装的女人手里提着个小包。 听到声音，取下眼镜往陈友娣那边看过去。 瞧见陈友娣的打扮。 白色掐腰衬衣，直腿的驼色长裤。 脚上一双软面小皮鞋还算入眼。 肩头垂着的两条黑亮大辫子，成功让女人笑出声。 她捏着眼镜腿儿，隔空点了点陈友娣。 歪过头，眼含笑意瞥向方恩国。 “老方，你现在就这审美？” 方恩国尴尬得不行，整个人都快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就是……农场主人的同学。” 那女人闻言挑眉，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扭过头来，笑意盈盈瞧着陈友娣。 “小姑娘别误会，我是方老板的客户。” 女人说话都带着一丝笑意。 声音里无意间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 刚才离得远，又隔了些货架，遮挡了视线。 这会儿陈友娣走到跟前了。 才注意到，面前这个女人。 跟自己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瞬间，一股深深的自卑从心底生出。 她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怎么能那么冲动？ 怎么就直接嚷嚷出来了？ 想到这里，陈友娣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抬眼去看方恩国的表情。 果不其然，发现方恩国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她。 陈友娣登时心底咯噔几下。 她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脑子里也飞速转动起来，想要极力挽救一下。 “抱歉这位同志，我刚才太激动了，我没有要问罪的意思。” 想来想去，陈友娣觉得，还是直接道歉的好。 女人听了之后，轻笑出声。 眼神好似能拉丝似的看过来。 “不用这么客气，小姑娘嘛，耍耍小性子都是可以的。 不过，我可不喜欢有人称呼我同志，那也太老土了。 请叫我珍妮弗女士。” 陈友娣有些愣住。 自惭形秽到都有些没法开口。 空气都似乎跟着安静了好一会儿。 实际上也就是陈友娣自己心里觉得尴尬又自卑。 珍妮弗却并没有这么认为。 她面上依然挂着风情万种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方恩国清了清嗓子。 开口道：“好了，你自己随便店里看看，我先送珍妮弗女士出去。” 说话的同事，他还拿眼神警告地盯了陈友娣一眼。 示意她别乱说话。 陈友娣心里难受极了。 但也只能默默让开，等两人出去。 走到门口，珍妮弗面上依然挂着笑。 只是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完全换了个与众不同的语气。 “国贸商场现在已经装修完工，你尽量拿下里面的店面。 对了，对面兰月服饰的老板娘，有联系你吗？还没搞定？” 珍妮弗说着，眼睛往街对面一看。 方恩国连忙应下，然后说：“应该是快了。 我这边已经把她进布料的货源截断，她再想要进货，只能走另外的路子。 但据我所知，符合她条件跟要求的，京市附近，也就冀省那一个厂子。” 不然，之前汪兰心也不会着急上火。 第748章 什么都没发现 珍妮弗皱了下眉，神色不是很满意。 “尽快，我们的时间等不了太久。 兰月服饰老板娘的丈夫是什么身份，不用我跟你提。 我只需要你通过她，接近秦家。” 方恩国连声应下，完全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 珍妮弗抬起手，看了眼腕表。 离开之前，再次看向方恩国。 “我还需要再次提醒你一句，昨天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就没有一个人跑出来的。 就目前来看，即便还没有探出来那地方里头藏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但现在更能引人深思。 你这边只需要搞定对面的服装店，别的不用你瞎操心。 老方，别让老板失望。” 说完，珍妮弗抬脚，风情万种地扭腰远去。 目送珍妮弗走远。 许久后，方恩国才缓缓长吐了口气。 没忍住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心里不由得也嘀咕。 这娘们瞧着柔柔弱弱的，勾人又招人疼得很。 但凡是对她有所了解的人都清楚。 珍妮弗就是一条毒蛇。 敢打她主意的男人，那都被她结果了。 不知道丢哪条河沟里飘着。 此时，一直猫在店内。 盯着方恩国与珍妮弗动静的陈友娣。 见珍妮弗离开，方恩国却久久不进来。 她稍微犹豫了下，便走了出去。 只是碍于先前方恩国那警告的眼神，不敢直接凑上去。 “恩国，刚才那位女同志……女士是谁？ 怎么以前不曾听你提起过？” 陈友娣打量着方恩国。 眼里带着试探。 方恩国一听见陈友娣的声音。 面上的神色尽数收敛，转过身，脸色也阴沉下来。 原本在看着她时，温柔沉静的双眼。 此时让陈友娣感受到的，全是害怕。 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背靠上玻璃门，心里才踏实了些。 “刚才不是说了？是客人。” 方恩国凉凉说了句，又质问，“谁让你来这里的？ 我不是一直说，白天不能过来？ 怎么，现在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了？” 这一声声的质问，直让陈友娣心里发哽。 只是不等她有所反应。 方恩国已经给她安排好了。 “你先回去，回学校去，有事情我会喊你过来，你再过来。” 说完，方恩国直接错身进入店内。 还指着她，给店员交代了几句。 而后就进了贵宾室。 回过神来的陈友娣赶忙追上去。 可没能再进国民服饰，就被两个店员联手拦下。 “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我们老板有交代，你不能进去。” 边上，收银员心里“啧啧”好几声。 看戏到现在，她基本知道陈友娣跟他们老板怎么回事了。 陈友娣硬闯没能进去，最后只能离开。 这个时候，另一边。 从珍妮弗走出国民服饰开始，一路上就被密切监视着。 也得亏研究所研发的那些小东西。 不需要人离得很近，就能通过小小的遥控飞行器，观察目标动静。 珍妮弗也不是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 她的警觉性足够高。 越走越僻静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她。 她停下来，假装摸鞋子。 实则双眼余光仔细四下打量。 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人跟踪。 第749章 准备盘几间 华安处的队员，通过镜头看到珍妮弗的反应时。 “嘿”了一声。 “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研究所研发的这台蜜蜂飞行监控器。 刚制作出来，他们就实验过好多次。 就算是跟踪华安处队员。 不是经验老道，且专门训练过警觉。 感官尤为灵敏的人，一般是发现不了有人跟踪的。 而珍妮弗的反应，简直可以称得上敏锐了。 小队长双手抱胸，在那名队员身后观察了会儿。 此时，画面里，没有察觉到有人的珍妮弗。 已经若无其事重新站起来。 小队长评价：“她有野兽般的嗅觉。” 因为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珍妮弗还是快步离开，一路上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能够看得出来，她整个人都处于防御姿态。 从珍妮弗出现在国民服饰，跟方恩国搭上线开始。 华安处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她的详细资料。 资料显示，珍妮弗是从香江那边来内陆的。 并且，这个人似乎还跟在鹏城投资的香江金家人，有莫大的干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没有切实证据。 足以证明珍妮弗的身份有问题之前，他们是不能动她的。 那边珍妮弗被华安处紧盯着。 另一边，兰月服饰。 岁岁刚从兰月服饰出来。 汪兰心送她到门口。 两人刚好就看见陈友娣，从国民服饰离开。 汪兰心“诶”了一声。 “就是她，你们那室友？我没认错吧？” 岁岁也瞧见了。 她点头，“嗯，她叫陈友娣。” 汪兰心跟着点头，“那我确实没认错，之前那天晚上，我看见的人就是她。 只是今天还是第二次瞧见呢。 以前她白天的时候，应该都没有来国国民服饰吧。” 汪兰心尽职尽责得很。 基本上就没有哪个白天不在店里的。 而且国民服饰一直在跟他们兰月服饰别苗头。 汪兰心自然也要分几分注意力在对面。 所以，只要以前陈友娣来过这边。 她绝对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岁岁挑挑眉。 正要告辞，汪兰心话头一转。 “对了，岁岁，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东城区那边，最大的贸易商城已经建好了。 还是鹏远建筑公司分部，庆来装修公司，你同学的爱人，刘国庆负责内装的。 你那儿收到消息了没？” 这个事，岁岁前两天倒是有听宋一梅提过一句。 当时宋一梅还问岁岁，要不要在贸易商城里盘几间铺子租出去呢。 宋一梅对岁岁还算是有点了解，知道岁岁最喜欢的就是投资。 然后躺平收红。 岁岁当时也没想着有什么事。 这会儿汪兰心一提。 她突然福至心灵。 “兰心姐准备盘几间店面？” 汪兰心一听就笑了。 “要不怎么说，还是岁岁你懂我呢？ 我是这么打算的，准备买下一层楼。 留几间店给自己做，别的都盘出去。 岁岁你什么打算？” 其实汪兰心想问岁岁的是，要不是跟她一起。 只是如果直接说的话，会有些不大好。 本来兰月服饰这家店，就是岁岁跟她一起投资办起来的。 要是没有岁岁给她一个大致方向。 以及这次没有岁岁提醒，还能通过商标打官司。 她还真是一脑门官司，不知道怎么办呢。 第750章 这是搞的同城快送? 汪兰心都这么问了。 岁岁还能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兰心姐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商城的店面，我还是照样给兰心姐投钱。 但是同样，我也不会管你要怎么经营。 赔了就赔了，赚了可得给我分红哦。” 汪兰心脸上一下子露出笑容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 她想要拉上岁岁一起，也没有别的原因。 就是想着，岁岁脑子里点子多，也有主意。 虽然就算没有跟岁岁合作。 凭着两人之间，或者秦越跟贺南生的关系。 她找上岁岁询问，求助。 岁岁也绝对不会推辞，应该也会帮她。 只是，汪兰心就是觉得。 赚钱嘛，拉上岁岁一块儿。 她出主意开心，自己问得也开心。 更加顺理成章一些。 “那啥时候，咱俩上商贸城去看看。 到时候等看好了哪层楼，咱俩直接定下来？” 岁岁点了头。 这一点她全然没有意见。 商量完，岁岁便离开了。 汪兰心也一扫早上时的愁云。 没想到，岁岁来了一趟，倒是解决她两个难题。 一个就是国民服饰不断抄袭兰月服饰设计得事情。 以及想要从货源垄断兰月服饰布料的事。 另一个，就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让岁岁跟她一块儿盘商城。 这下可好了，都算是解决了。 尽管工商局那边才刚立案 还需要调查。 但是汪兰心莫名就是相信岁岁。 毕竟认识这么久以来，岁岁跟她说过的哪一件事，是没有成功的？ —— 这个时候，公交车停在东城区家属院附近。 岁岁忽然想到，昨天订婚仪式上，看到顾东野那小子眉飞色舞，一脸得意的样子。 后来农场出了事，也就没有能留下来，稳稳顾东野近况。 想到这儿，她便下了车。 慢慢悠悠步行到顾东野的院子。 相比以前来的时候，顾东野这地方过于冷清。 这一次来，还没走近，老远就听到吆喝声。 “城南有五个要送的货，你们今天下午谁要去城南？” “城北就一个件，谁要去城北，顺道捎过去？” “……” 听那动静，摊子铺得还挺大。 岁岁进了院子。 发现除了中间专程留出来的那条道儿，两处都是凌乱放着的货物。 一个个地都裹着层外包装，上头贴着地址标签。 看得岁岁微微诧异。 要不是忙活的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太有年代感。 岁岁还真以为自己穿越回后世末世之前了呢。 “哟，岁岁！你还真是稀客，好久都没过来了！” 顾东野刚直起腰，转个身就看见岁岁，赶忙打招呼。 岁岁四下看了一眼，“你这是，忙着呢？” 顾东野将手里的活儿给底下人，拍着灰走过来。 把岁岁请到主屋喝茶。 “嗐，瞎忙呗，就那些事儿。” 话是这么说，可他那眼神，简直不要太得意。 岁岁看得心里暗笑不已。 “你这是搞的啥？同城快送？” 根据刚才进来之前听到的，岁岁问了句。 顾东野当即竖了个大拇指。 “厉害了！我发现就没有岁岁你不知道的！” 说到这儿，顾东野摸了摸头，“嘿，不对呀，你不是跟生哥昨儿订婚，今儿该出去逛街溜达呀。 怎么一个人上我这儿来了？ 生哥呢？就没陪你？” 第751章 做个规划 岁岁有些无语地看着顾东野。 订婚又不是结婚。 怎么？ 还要搞个蜜月吗？ 被岁岁那样盯着，顾东野缩了缩脖子。 即便早就知道。 他这嫂子跟贺南生，那就是一样的气场强大。 但他这也还是头一次直面。 摸了摸有些发凉的后脑勺。 顾东野觉得自己还得识相一些。 不能惹岁岁不高兴。 不然，要是让贺南生知道了。 到时候指不定还会变成混合双打。 贺南生一个人，他都打不过。 生哥可是给他说过，岁岁比生哥还厉害呢。 光是想想，顾东野都觉得头皮发麻。 他赶忙双手举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然后又双手合十。 “错了错了！岁岁，嫂子！ 我不问了，不问了成吗？” 看他还算识相，岁岁默默收回目光。 又问他。 “同城快运，你都做的哪些？” 居然有这么多单子吗？ 按理说，这个时代的人吧。 都很艰苦朴素。 绝大部分都不是享乐主义。 当然也有懒人，只是人家就算再懒。 肯花那个钱，找同城快送的。 想来应该也很少。 而且，就算有人肯花那个钱。 也不一定愿意相信私人单位啊。 这既要给钱，又要给物的。 还能不担心钱和物都被骗没了？ 顾东野听岁岁问起正事，也收了嬉皮笑脸。 见她意有所指看向院子里的货物。 便多少也能猜到在暗指什么。 “什么咱们都送，人家有进货的，咱们送。 有单位在饭馆订了饭菜，咱们也帮着跑腿送人单位去。 至于这院子里的包裹，基本上全京市的都在这儿了。 今天赶巧了，嫂子你来这一回，见到的正好是咱们包裹最多的一次。 上午的跟昨天傍晚的都还没分发。 不然也没有这么多的。 这些包裹，也有郊区的，外地的。 不全都是送到京市内的。” 顾东野说了一大堆。 听得岁岁眉头都皱起来了。 “如果你要搞同城快送，就专门分一个部门出来。 发往外地的快递也是。 还有包括你说的送餐之类的，都需要另外开一个部门。” 往外地送的快件和同城快送需要专门开个部门。 这个顾东野倒是能理解。 但是。 送餐为什么需要？ “送餐的单子都比较少，这个没有必要吧？” 顾东野将他的疑惑问出来。 岁岁当即就说。 “那只是暂时，你多往学校，各个单位去问，有没有需要订哪个餐馆饭菜的。 再去联系饭店餐馆订饭菜。” 顾东野当即眼睛就亮起来。 “嫂子，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中赚取跑腿费？” 虽然跑腿费肯定少，但要是单子多起来。 也不见得利润也少。 岁岁点了下头，“你们还可以跟餐馆谈价格，把成本降下来。 或者说，直接跟餐馆谈餐饮外送的业务，让他们外包给你做。 到时候就是跟餐馆拿跑腿费和单子的利润。 不过你要怎么做，这是你的事情。 我也就是给你提个建议。” 顾东野听了后，陷入沉思。 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成，谢谢嫂子，你说的这些，我现在有了点思路。 待会儿我给写下来，做个规划！” 第752章 走上岔路 说完，顾东野又说：“嫂子，我的东远运输公司，在东城区搞了个小楼。 里头院子挺大，可以用来练车。 啥时候嫂子跟生哥有空，上我那儿看看去呗！” 说起这个，顾东野就更得意了。 不过他也知道感恩，晓得什么叫喝水不忘挖井人。 当初要不是岁岁非常强烈地建议他搞运输。 摒弃从前倒买倒卖的活儿、。 顾东野都不知道，自己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打下如今这些家业呢！ 这才不到两年，他已经能够完全凭借自己的实力。 盘下一个运输队了！ 而且还是在发了弟兄们的工资的情况下。 手底下的弟兄们也跟着赚了钱。 一个个在家里的腰板子都挺直了。 这才是最让顾东野觉得骄傲的事儿。 当初他拉着这一大票的弟兄们倒买倒卖的时候。 被多少人笑话过？ 都说搞不成大事。 现在他已经搞了个大的，给大家都开了眼！ 顾东野满眼都装着喜悦跟骄傲。 并不只是得意。 岁岁能够看得出来。 倒是没有拆穿他，点了头，“成，以后再说，你可得好好搞！ 我很期待你的东远运输公司，能够跑遍全国各地。 成为开遍全国的运输公司！ 当然，若是你能开到国外去，那就更好了。” 顾东野这边的运输公司，岁岁也有投钱。 只是相比其他，投资得稍微少一些。 主要是顾东野自己跟他那些个兄弟们的股份更多。 不过不打紧。 这并不妨碍岁岁给小弟打鸡血。 只要鸡血打得好，小弟有干劲儿。 她的分红更是少不了！ —— 两天后。 聂安海再次来到夕山农场。 正好岁岁也在。 “岁岁也在？正好，不用我再让人去你家找你去。” 一来，聂安海就一副有事要说的表情。 岁岁挑眉。 “聂大队，是有出了什么事吗？” 还是说那天闯农场的那伙人，有人交代了更多的信息？ 聂安海挥挥手。 刘天当然出去，让人把控在山顶小院四周。 不让任何人接近五米之内。 “有个花国人交代了，他是对面过来的。 交代出来的也不多，就是说了，他们是如何跟方恩国搭上线的。” 原来，方恩国一开始并不是敌特。 他本来只是个还算老师本分的纺织厂主任。 但方恩国也有自己的野心。 想要挣大钱，出人头地。 而不是只在纺织厂做个普通的主任。 但那些年的形势摆在那里，他就算再有野心，也只能盘着。 直到经济开放的春风吹过来的时候。 方恩国敏锐的嗅觉，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当机立断，辞去职务，一心下海经商。 那个时候的方恩国，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法阻止他要发家致富，出人头地的念头。 彼时的方恩国，老婆离了，父母也气他一把年纪还不知道踏实过日子。 非要穷折腾。 他带着百多块钱，只身来到南方。 结果一下子被拐进诈骗团伙。 说他是时运不济吧，偏偏碰上敌特一早看准了这个诈骗团伙的窝点。 方恩国被拐进去的当天，窝点就被敌特端了。 说他运气到了吧。 可从那天起，他的人生就开始走上岔路。 第753章 接近你身边的人 聂安海大致说了一番。 岁岁听明白了。 她直接问：“所以，方恩国年前两个月，回到京市来，并不是挣了钱回来。 他本来就是揣着目的回来的？” 而且，岁岁还怀疑。 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奔着夕山农场来的。 果不其然，聂安海沉静地看过来。 “你猜的没错，方恩国就是为了夕山农场来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斟酌了下语气。 才重新开口。 “更准确一点说，他的出发点，是你。” 岁岁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说起来，当初你执意要盘下城南那片地，说是要搞个农场的时候。 整个京市知道这回事的人，都不是很能理解。” 尤其是知道岁岁是苟家华的孩子。 苟利民老两口虽然只是普通的京大教授。 但在京市也算是有些脸面的人。 不理解归不理解，大家听说之后，也就是笑。 苟家老两口还真是宠他家这唯一的孙女。 可没多久，城南农场再次出现在大家耳朵里。 就是蔬菜能调养身体，疗愈旧伤。 凡是吃过的人，基本上气色都好了不少！ 逐渐地，几个大院的人，争着抢着上岁岁的农场买菜。 甚至为了多拿一两颗菜，好些老家伙还差点打起来。 想到这里，聂安海也是觉得好笑。 他不算是最早知道夕山农场怪异之处的人。 那会儿的夕山农场，还没有挂牌，只是被称为城南农场。 后来，蔬菜的效用得到证实后。 陆老爷子便上报了大老板，安排华安处入驻守卫。 再就是药理学的教授们参与进来，夕山农场的防守也一日比一日严。 堪称连只苍蝇飞进飞出，都会被逮住检查是公是母的程度。 “你还记得高洁吗？” 明明聂安海可以直接问，贺南生以前的那个大学导师高教授。 偏偏他生了坏心眼，不问高教授，直接问高洁。 主要是，高洁曾经惦记过贺南生。 这会儿他提，就是想看看，岁岁对这个曾经的情敌，是啥态度。 更多的就是抱着看热闹八卦的心理。 岁岁也不瞎，还能看不到聂安海眼里明晃晃的吃瓜意味？ 她有些无语。 只装作不知道聂安海什么意思。 一本正经回答，“记得，聂大队的意思，是高洁的父亲，高教授给那边传递的消息？” 岁岁一语中的，倒是没出乎聂安海的预料。 只是没看到热闹，聂安海未免有些失望地咂咂嘴。 摸了摸下巴，点头，“对，就是他。 高洁父亲曾经三番两次让高洁探查夕山农场。 好在高洁这孩子心里有杆秤，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不然，高洁还能安生出国？ 没那可能。 岁岁认同。 “没想到他居然早就把发现夕山农场不对劲的消息，传到了对面。” 岁岁嘀咕了一句。 不过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反正不管对方安排多少人来。 都不可能闯进夕山农场里来。 这一点，岁岁很是放心。 聂安海一拳砸手心。 “方恩国接受过专业的敌特训练，出师后接的第一个任务。 就是回到京市，想方设法接近你身边的人，借机打探夕山农场。” 第754章 居然能笑着接下 华安处将方恩国、陈友娣，以及珍妮弗三人盯得很紧。 对于跟他们三人接触的人，也都被华安处的人做过详细的调查跟筛选。 一周后。 兰月服饰工厂的负责人找来店里。 “兰心，厂子里现在没多少布料存货了。 我们的供货厂家，那边现在属于是什么情况？” 负责人一脸焦急。 这要是厂里的布料来源供应不上，那他们的服装数量也就赶不上。 即便现在库房还有成品。 国民服饰就算抢兰月服饰的客人，那抢的也是低端客人。 中高端的，要求服装质量的。 一般都还是会来兰月服饰。 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布料厂的事。 汪兰心还没有跟厂里的人说，下一批布料已经被抢走的事。 眼下，工商局那边还没有消息。 厂里布料又告急。 方恩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处理，国民服饰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被查封关停。 就算是汪兰心想要稳住负责人，也是到了该告诉对方，下一批布料来不了的时候了。 “下一批布料……” 没想到，她刚开口说了几个字，门口就响起方恩国的声音。 “哟！汪小姐，这位是你厂里的负责人吧？” 方恩国笑得一脸奸诈又惹人厌。 这要是不知道他手段险恶的，还以为他跟汪兰心是多好的朋友。 或者什么合作对象呢。 负责人倒是知道国民服饰，也知道方恩国这人阴险得很。 店里的服饰基本都是仿照兰月的设计。 眼下双方算是对家仇敌。 就算负责人不知道，方恩国背地里还抢了他们供货厂下一批的单子。 看方恩国也觉得，这老东西一脸的不怀好意！ 汪兰心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冷冰冰盯着他。 “方老板来我店里买衣服？” 话出口，汪兰心笑了笑，然后下巴一抬。 “我店里可都是些女人家的衣服，就是不知道方老板打算买什么样的，给谁买了。” 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送客的意味还是很明显的。 方恩国却一副听不出来的模样。 他哈哈一笑，“汪小姐说的哪里话？ 我一个老光棍，该给哪个女人买衣服呀？” 说到这，方恩国话头一转，暧昧地看向汪兰心。 “不过，汪小姐这么貌美，我们这些个男人，也想献献殷勤的。 要是汪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就从你店里买衣服，再送给汪小姐？” 这话说得实在是下流。 听得负责人脸色都变了。 汪兰心眼神也冷了下来。 暗示面上的笑意并没有落下。 “行啊！想不到方老板这么大方，那我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毕竟盛意难却！” 说着，她挥手喊过来一个店员，示意店员去将高档的服装，定制的型号全拿过来。 “方老板肯定也不会小气，给我献殷勤，可不是那么好献的，就是不知道方老板舍不舍得了。” 方恩国印象中，除了珍妮弗以外的女人，都是内敛含蓄的。 就算汪兰心自己出来开了个店。 但她也还是个传统的花国女人。 怎么也没想到，面对他的调戏。 汪兰心居然能笑着接下来！ 第755章 谈个生意 方恩国顿时有些刮目相看。 看着汪兰心笑颜如花的模样。 方恩国心下冷笑了声。 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却多了几分下流的神情。 “想不到，汪小姐竟然这么落落大方。 以前倒是我不懂事，没早点来给汪小姐献殷勤。” 看汪兰心的眼神，属实是恶心至极。 像是在看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负责人脸都气红了。 要不是汪兰心拉着拽着，他早就一拳头上去。 把方恩国揍翻了。 汪兰心冷笑了下。 “方老板客气，现在不正是时候？” 这会儿，店员们也气哼哼把汪兰心点衣服收拢过来。 收银员也快速开了单子。 走过来后，都不用汪兰心示意，直接递到方恩国面前。 方恩国有些哽住。 没想到汪兰心竟然还跟他来真的？ 她手底下的店员都是些什么人？ 都这么没眼色的吗？ 方恩国拧起眉头，看向汪兰心。 汪兰心露出迷惑，目光往收银员手里的单子上一点。 “方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这让方恩国怎么说？ 他就没想过真要给汪兰心出钱买她店里的衣服！ 这不是往汪兰心兜里塞钱吗？ 还是花自己的钱，买她店里的衣服送给她。 顿时，方恩国很想回到之前，掐死说要给汪兰心献殷勤的那个自己。 他又不是冤大头！ 汪兰心店里的衣服那么贵。 普通低端的衣服都不是寻常人家能轻易舍得花钱买的。 更何况，她让店员们收过来的衣服，全是高端，甚至还有定制的独一套的衣服。 这不就是摆明了要可这劲儿的，从他兜里掏钱？ 还真是没看出来！ 汪兰心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下作！ 这么不要脸！ 居然明目张胆的让别的男人给她买衣服，就不怕回家被男人揍？ 方恩国怎么会花这个冤枉钱呢？ 他抬手把收银员的手腕推开，客客气气地整理了下衣服。 这才笑着。 “汪小姐，咱们刚才不都是在开玩笑嘛！ 你看你，整得这么心急。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店里没啥生意。 想要从我这个只开店卖老百姓穿得起的衣服的老板，手里头捞钱呢！” 说到这里，方恩国露出几分深意，“这话说出去，可不好听。 更何况，汪小姐的爱人，若是知道我给你买单。 这要是误会你我有啥不清不楚的关系，带人掀了我的店。 我上哪儿哭去？” 店员们看向汪兰心。 汪兰心哼笑，挥手让店员们先退下。 “哦，原来方老板不是来买衣服的。 那我就不知道方老板是什么来意了。” 她一直跟负责人在换衣间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也没有请方恩国坐下的客气。 方恩国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坐坐的。 走过去两步，笑呵呵看向负责人。 “我猜，服装厂负责人来店里，应该是厂子里没多少布料了吧？” 这下，汪兰心脸色彻底变了。 冷眼看方恩国表演。 负责人看了汪兰心一眼。 又看向一脸得意的方恩国。 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到底想说什么？” 负责人没汪兰心沉得住气。 方恩国很是不要脸一笑，“当然是来跟汪小姐谈个生意的。” xs7.com 第756章 私下谈 生意？ 汪兰心可不知道，自己跟方恩国之间，有什么生意可谈。 就算有，也是以被抄袭者的名义，警告对方最好关店整改。 但，这也是工商局的事情。 若是这会儿跟方恩国说了，那不是成了提醒对方。 让他毁灭抄袭的证据吗？ 汪兰心又不傻。 她没吭声。 负责人原本打算开口。 但见汪兰心没说话，也一口气憋着。 方恩国没介意他们不搭理。 非常自然也尤其不要脸地走过去。 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很是自觉地提了水壶给自己倒杯水。 握在手里没有喝。 抬眼看向汪兰心。 “汪小姐，不知道你下一家布料货源，可找到合作厂家了？” 服装厂负责人之前就有猜到。 按照以前的这个时间，本来的这一批布料应该是到货了。 可这都延期了一周多。 他也是等不及了。 联系厂家，人家那边电话都不接。 负责人也是没法子，只能来找汪兰心问问。 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 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 有方恩国在中间从中作梗。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姓方的！ 服装厂负责人的眼睛里，都快要喷火了。 汪兰心唇角一扯，对上方恩国的眼睛。 “方老板既然知道，只要掐断我这一家布料供货源，短时间内，我是没法在附近找到第二家布料厂。 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来问我有没有找到？” 她有没有找到货源，方恩国这老东西，心里还不清楚？ 汪兰心心里冷笑。 见方恩国露出了然得意的神情。 汪兰心：“所以，方老板今天来，是特意看我兰月服饰的笑话来的？ 眼下你也看到了，我就不送了。” 说完，端起水杯，送客。 方恩国可没有这个离开的自觉。 他也跟着喝了口水。 “汪小姐的火气也不必这么大，我既然都说了，今天是来跟汪小姐谈生意的。 那么就是说，这件事还有斡旋的余地。 红星布料厂给汪小姐的那批货，现在就在我厂子的库房里。” 若真是这样的话，汪兰心倒是有点兴趣，想听听这老东西，要放点什么响屁。 方恩国是个人精。 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见汪兰心的脸色稍微有缓解。 顿时就知道，有戏。 既然这样，那方恩国就不急了。 他慢悠悠喝着水。 明明就是凉白开，他偏要故作姿态。 喝得跟喝茶似的，还要吹一吹。 服装厂负责人也大概知道，对于被方恩国拦下来的那批货。 汪兰心心里也是有惦记。 负责人心里也在意那批货。 这要是那批货到了厂子，厂里的工人，才有活儿干啊。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汪兰心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也就是想听听，方恩国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没想着，他真能那么轻易把货给她。 若是给她了。 那她就有些看不透。 一开始这方恩国，干啥就非得要联系红星布料厂。 还下那么大血本，双倍截断她的货源！ 怎么想，这里头的事都不简单。 尤其，眼下方恩国还送上门来，借此跟她谈。 只能说明，方恩国图谋不小。 “我想跟汪小姐私下谈。” 第757章 有没有这个荣幸 刚才方恩国那下流的模样。 服装厂负责人可是看在眼里的。 哪里能让方恩国跟汪兰心私下里去谈？ 这要是方恩国起了贼心，那可怎么办？ 负责人瞪眼。 方恩国却也不看他，只盯着汪兰心。 汪兰心眉头皱了下。 被他那赤裸的眼神，看得极不舒服。 不明白为什么，方恩国好似笃定了自己就是会答应他要求。 实话讲，汪兰心现在确实有些想要听听。 方恩国准备要什么。 准备怎么狮子大开口，向她索要条件。 想到这里，汪兰心看向服装厂负责人。 “你先去店里转转，我跟方老板说说话。” 负责人一下子就急了，“兰心，你……” 汪兰心摇摇头，“我有分寸，你只管去就是。” 负责人没办法，只能离开。 人走远了，汪兰心转头看向方恩国。 “现在，方老板可以说说，自己什么要求了吗？ 或者说，方老板想要什么。” 她可没有那个，把方恩国请到贵宾室聊天的打算。 这之前，方恩国那个恶心的眼神。 汪兰心没有在意，但不代表她不会留心防备。 跟这种人聊，怎么能没有防备之心，把自己置身危险呢？ 方恩国并不太满意。 他视线四下转了转。 兰月服饰店里还有客人。 只是客人被店员们请到另一边的更衣室。 没有到这后边来打扰。 不过，服装厂的负责人过去之后，应该是跟店员们交代了什么。 时不时就有店员在不远处溜达，眼神直直盯着方恩国。 明摆着就是防着他，会对汪兰心图谋不轨。 方恩国也不是瞎子，哪里能看不出来？ 他笑了笑，看向汪兰心。 “我可是有要紧事要跟汪小姐要谈的，也是带着诚意过来的。 怎么，汪小姐连贵宾室，都不带我进去坐坐？” 说这话的时候，方恩国那恶心人的眼神又出来了。 汪兰心心里一阵恶寒。 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似笑非笑。 “方老板早年去过南边打拼，也不是出国。 难道就这两年，就忘了什么是男女有别了？” 说到这，汪兰心又笑了笑。 “刚才方老板连衣服都不敢出钱给我买，就怕我爱人会带人掀了你的店。 怎么，现在提出来想要跟我单独共处一室谈事情。 就不怕我爱人知道，找个没人的角落套你麻袋？” 汪兰心眼里全是挑衅。 她倒是敢让他去贵宾室。 就怕阁下不敢跟进去！ 方恩国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收敛了。 刚才也就是突然想想要试试。 反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被汪兰心那么一提。 想到不苟言笑，冷着脸的秦越。 方恩国哪里还敢？ 对于秦越这个人，方恩国也没有实际接触过。 也就是从资料上了解过这个人的大致信息。 还有就是有次，偶然撞见，秦越亲手抓了个贼。 一拳头下去，那贼的胸腔都凹进去了。 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想到这里，方恩国咽咽口水。 不敢再提什么去贵宾室的话。 他开口，“哈哈，开个玩笑嘛，汪小姐别介意。 我只是想跟你爱人认识一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第758章 工商局的人都来了 想要跟秦越结识？ 汪兰心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目光灼灼盯着方恩国。 眼里全是审视。 那一瞬间，汪兰心的脑海中。 电光火石之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为什么方恩国一个做服装生意的，会想要跟秦越结识？ 他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说，方恩国从开办国民服饰这个店。 跟自己的兰月服饰抢生意。 再到后来截断红星布料厂提供给她的货。 都是为了来找上她，通过她去跟秦越结交？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为什么要通过她？ 汪兰心能想到的，便是秦越对她的爱重跟信任。 若是自己介绍方恩国和秦越认识。 那相对的，秦越对方恩国的戒备心，会基于对她这个妻子的信任而放低。 想到这里，汪兰心眼神深了几许。 她端详着方恩国镇定自若的表情。 斟酌了下，问：“跟我爱人结交？” 方恩国点头。 若非汪兰心太能稳得住了。 一点没有要找上他的苗头。 加上珍妮弗那边又催得紧。 方恩国又怎么会贸然上门，交托自己的底呢？ 看汪兰心对兰月服饰的重视程度，怎么又不会让这个她一手支撑起来的店黄了。 所以，对于拿货源去换，让她介绍自己跟秦越结交这件事。 方恩国还是有把握的。 谁让汪兰心有想要打造一个中高端服装店的欲望呢。 只要暂时汪兰心找不到货源，那她店里预定出去的那批高端服装。 就会迟迟无法拿出成品。 方恩国并不认为，汪兰心会眼睁睁看着。 她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店，就这样流失信誉。 不过这一招也有些冒险，会引人怀疑。 那就看，在汪兰心心中，是店更重要，还是怀疑他的目的更重要了。 所以，他根本不怕汪兰心的审视。 汪兰心眼神越发深。 尤其是看到方恩国那坦然的，摆明了不怕她怀疑的态度。 一时间，汪兰心不由得有些迷惑。 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方老板一个商人，跟我爱人认识，怎么？ 难不成是想要拿金钱去腐蚀我爱人，让他违法犯罪？” 汪兰心语气玩味。 像是在开玩笑。 实则是在试探，方恩国的真实目的。 方恩国能察觉出来，也不觉得汪兰心这番试探有什么不对。 他一点也不慌张，心里早就有应对之策。 “汪小姐也是开店做生意的，自然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你爱人秦局长，是京市北城分局的副局。 我想要跟他结识，也是人之常情嘛。” 说到这里，方恩国脸上才稍微露出些不那么真诚的歉意来。 “虽然我的手段确实是下作了些，但我也是没办法。 咱们商人都重利，要是我不拿出让你满意的诚意。 我并不认为，汪小姐会做这个中间人。 你我之间，此前的那些矛盾冲突，还望汪小姐你大人有大量。 别跟我计较，我库房里的那批货，只要汪小姐今天点头。 天黑之前，货，我自然会送到汪小姐的服装厂去。” 他还很有诚意地看着汪兰心。 听完，汪兰心都气笑了。 所以，她是不是还该感谢方恩国大度？ 就在这时，透明的玻璃橱窗外，来了一行警车。 汪兰心下意识抬头去看。 然后笑了。 方恩国不明所以。 汪兰心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方老板，你看，你店里的生意好得，工商局的人都来了。” 第759章 方老板难道不知道 xs7.com 背对着窗台的方恩国，听得心里咯噔一声。 一脑门问号地转过头去。 这一眼，他刷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赶忙起身凑到窗边仔细一看。 汪兰心也悠悠然起身，站在窗前。 瞥了眼眉头紧皱的方恩国，她唇角一挑。 含笑道：“方老板，工商局的人来，看他们手里拿着条子，你都不需要去接待一下吗？” 这件事在方恩国的意料之外。 距离就一条街，他也能看清楚，门口那两个人手里拿的是封条。 还有人进了店里。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 难道他的身份暴露了？ 是陈友娣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珍妮弗那里出了问题？ 不过转念，方恩国又想到。 若真要是身份暴露的问题，那么来的人就不可能只是工商局。 就算来的人不是华安处的，也该是公安局的人。 想到这里，方恩国高高提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落回原地。 他笑着扭头，故作镇定看向汪兰心。 “看来今天是不能继续跟汪小姐谈生意了，我有事情需要去处理，我们下次再谈。” 说完，方恩国本打算立刻转身离开。 可刚要扭开头，目光注意到汪兰心嘲讽的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重现工商局的人出现时。 汪兰心面上的表情。 跟现在的可以说别无二致。 方恩国突然有种莫名的直觉。 工商局的来意，似乎汪兰心很清楚？ 这个可能，方恩国不敢往深了去想。 汪兰心有什么理由，能把工商局的人喊过来？ 难道通过韩越的关系？ 还是韩家？ 这明摆着是给韩家对手递把柄的行为。 汪兰心真会这么做？ 就算她这么做，韩越能同意，韩家能同意了？ 沉下脸，方恩国赶紧快步出去了。 目送方恩国离开。 汪兰心仍然站在窗前，看着方恩国急吼吼的。 却还是故作淡定地回到国民服饰门口。 这段时间以来，蓄积在心底的郁气，总算是一扫而光。 国民服饰，今天起就要无了！ 到这会儿，汪兰心又不得不佩服起岁岁。 她还真是什么都能想到。 此时，国民服饰门口。 方恩国刚小跑着过来。 快要上台阶，还停下来扒拉两下头发，整理了下衣服。 几步到门口，看到拿条子的年轻人，他伸出手要跟人家握。 “诶！同志你好啊，你们这是？”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 “国民服饰违规营业，核查属实，按规定勒令关停整改。” “违规？不是，怎么就违……” 方恩国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老板，你可算回来了，工商局的人让我们停业。” 一个店员看到方恩国，赶忙跑出来。 着急忙慌的就开始喊。 门口的两个年轻人这才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国民服饰的老板。 他们还以为是来买衣服的路人呢。 方恩国拧紧眉，往店里去。 “同志，能不能透露一下，我的店好好的，怎么就违规营业了呢？” 见了工商局来的负责人，方恩国赶忙掏出香烟，递了一根过去。 负责人瞥了他一眼。 似笑非笑，“烟就不必了，至于为什么违规。 方老板难道不知道？” 第760章 我也是好心 方恩国完全摸不着头脑。 违规营业？ “不是，我这店开业至今，一直都是面对咱老百姓。 不像对面，卖的衣服咱普通老百姓都买不起。 同志，劳烦您累个嘴，告诉我怎么违规了？” 负责人笑了笑，把之前给店长看的单子，递到他眼前。 “你说的对面，是兰月服饰吧？” 负责人说到这，笑了笑，很是和蔼。 “啊，对对对！就是那……” 方恩国想要转移一下对方注意力，好拐着弯儿去把话套出来。 可刚起了个头，就被负责人打断了。 “方同志，你涉嫌抄袭兰月服饰商标，及其设计。 今天我们来，需要你停业整改，并且配合调查。” 抄袭？ 商标跟设计？ 方恩国不是头一次听说设计，商标这两个词。 但在京市能听到，还是有些诧异。 不是，汪兰心一个内地女人，也没出过国。 都没有去过香江，她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 刚想到这，注意到负责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方恩国马上反应过来，摆手否认。 “这，这我可没有！ 这完全是兰月服饰污蔑我！ 就是觉得我把店开在她店门口，抢了她的生意！ 这纯属嫉妒！ 领导，你们可得明察秋毫，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啊！ 我这里的衣服价格都不贵，很符合咱们老百姓的实际生活的。” 就算汪兰心有商标，设计的这个意识。 但她难道还在工商局注册了？ 只要她没有注册，那能证明什么？ 自己矢口否认就好了！ 负责人也很有耐心，听方恩国把话说完。 含着笑让一个店员，随便从架子上取下来一件衣服。 看到这个动作，方恩国心头就是一紧。 接着，就见负责人示意店员把衣服拿着。 他自己则是伸手将衣服上的商标露出来。 示意方恩国自己看。 “看清楚了吗？” 方恩国盯着那个标识，抿着唇。 下意识张口就要狡辩。 负责人没给他狡辩的机会，当即把手里的文件展开。 露出兰月服饰商标设计的注册图案，以及设计说明。 只是把图案露出来，让方恩国看。 “看清楚抬头，这是兰月服饰的商标设计，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恩国无话可说。 这怎么，还真的注册了商标？ 真是失策了。 要是早知道汪兰心有这样的见识。 他一早就不会走这个路子，来引起汪兰心注意，再借着这个由头跟她谈。 不过，也就是商标侵权。 这样的事情在国内并没有过案例，应该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方恩国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稍微一想，就想出来个招儿。 他当即“哎呀”一声，满眼惊诧。 “这位同志，不是，这位领导！ 这我可不知道啊，这都是巧合！ 现在干啥挣钱，大家不都是跟着干吗？ 我看她家卖衣服卖得生意好，但价格又太贵。 咱们好多老百姓都望而却步。 我就想着，这么好看的衣服，想要更多的百姓能够买得起，能穿上。 你说说，我这不也是好心嘛！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小老百姓，哪里就知道啥商标，啥设计的。 好端端做个生意，咋还论上抄袭了呢！” 第761章 能有多大点事 工商局负责人仍旧是笑容可掬。 对方恩国的话不置可否。 等他说完了，才乐呵呵说：“看来方同志你不知道，这个商标的图案上，有兰月服饰的兰月两个字。” 说着，负责人还把商标上艺术化的两个字给指出来。 让方恩国自己看。 同时还点了点店员手中那件衣服上的商标。 同一个商标，同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兰月二字的艺术体。 一般不知道将兰月二字融入商标的人，很少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看见了，也只会以为，这个图案不过只是随意勾勒出来的花边。 方恩国这下彻底哑口无言。 负责人笑呵呵反问：“方同志现在还敢理直气壮的说，这都是巧合？ 巧合到就连兰月服饰的名字，都让你们给用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负责人脸色已经拉下来。 举着衣服的店员，悄摸摸瞄了一眼方恩国的脸色。 明显看出来，他们老板脸色铁青。 皱着眉头一看就是在想法子试图狡辩。 但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能怎么狡辩呢？ 再说了，工商局的人不了解。 他们这些在国民服饰工作的店员，难道还不了解吗？ 从被招进国民服饰第一天开始至今。 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国民服饰的衣服，就是一比一仿照对面兰月服饰的设计来的。 人家高端设计得衣服，在国民服饰里只能摆在价格最低的区域。 当然，两家衣服的布料材质上，是不能比的。 毕竟方恩国只是想要借此挣笔钱的同时，引起汪兰心的注意。 他也不是什么冤大头。 眼下着急得人，也不只是方恩国。 国民服饰的所有店员，心里都挺着急的。 毕竟国民服饰关停，意味着他们就要丢了这份工作。 国民服饰的工资虽然不如兰月服饰那么高。 但好在这两个月下来，提成都比工资高。 比在工厂上班挣的多多了。 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是在家里说不上话的。 也就是在这两个月里，收入高了，有了底气。 回到家，丈夫婆婆，嫂子弟妹的，都得给她们说两句好听的。 但现在可好了。 店关了，他们难得享受两个月的好日子。 眼看就要没了？ 店员现在心里都快恨死方恩国了。 好好的开个店。 你照搬人家服装样式款式设计就罢了。 居然连那啥商标也照抄不误。 真不知道咋想的！ 事实上方恩国自己心里也很委屈。 他从来没有管过服装厂的事情。 也就是在当初纺织厂改建成服装厂的时候，他才照料过。 到了后期，让原本纺织厂的厂长。 照样在服装厂任职厂长。 另外，他买通的那个在汪兰心服装厂里的，负责给他盗窃设计稿件的人。 算是一开始就是方恩国送到汪兰心手里的。 就是冲着兰月服饰设计稿件去的。 方恩国极大地，那个人明明就是大学学了设计专业出来的人。 怎么连这点商标都无法分辨出来呢？ 这简直就是要坑死他！ 方恩国心里气得要死，又无计可施。 只能从长计议。 反正这件事，他心里没有多么慌张。 他又没有谋财害命，能有多大点事呢？ 第762章 又来人了 “领导，你要是非得这么说的话，那我确实找不到理由来为自己申辩。 这么着，我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 这要是到时候查出来是个误会，希望工商局的同志，能还我的国民服饰一个清白。 我可没有做坑害老百姓的事情，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事已至此，方恩国知道说再多辩白的话都是于事无补。 眼下要紧的，就是不能承认。 他一口咬定是个误会，等工商局的人去查好了。 好在珍妮弗如今就在京市，相信她要是知道这件事。 必然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 国民服饰从筹备，到开业至今。 事实上背后一直出谋划策的人，并不是方恩国本人。 他不过是推出来的明面上的人。 而国民服饰也就是一个，建立在京市的据点。 身在闹市里，反而不会显得太过引人瞩目。 负责人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对方恩国的话发表意见。 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吧，方同志，去局里接受调查。” 方恩国点点头。 不过也没有第一时间抬脚走。 而是看向紧张兮兮盯着自己的店员。 他转头看了看店里。 远远站在周围的店员们，都又是紧张又是恐慌地看着他。 不过负责人的话，他们都是听到了的。 不管以后国民服饰会不会重开。 但现在是肯定要关店停业。 那他们怎么办呢？ 方恩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大家别慌，相信领导，相信工商局的同志们一定会好好调查。 国民服饰早晚会重新开业。 眼下就当是放大家一个假期，工资等我回来开给大家，不会扣大家的工资。” 店员们一听，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还以为这个月过半，关店后，方恩国就会顺理成章不把工资给他们呢。 没想到，这方恩国虽然看着不靠谱，还是挺有情有义的嘛！ 一时间，众位店员心里充满了感激，还夹杂着那么一丝愧疚。 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们可管不着国民服饰会不会重新开业的事情。 方恩国的这句话，他们都没有听进去。 毕竟大家都知道抄袭这个事，问谁都是真的。 只是工商局的人没有问到他们头上，他们这才没有说。 但要是真调查到他们头上的时候。 没有哪一个店员，会选择隐瞒。 眼下既然方恩国当着那么多人面，承诺会给这个月工资。 那么，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大家伙儿给家里也能有个交代。 起码暂时不会挨白眼。 方恩国不知道店员们心里怎么想的。 他只感受到大家感激的眼神，心里很是宽慰。 看吧，他收买人心的本事还算不错。 工商局负责人扯了扯嘴角，只当没看见他的得意。 负责人跟方恩国从店里出来。 没多久，店员们也陆续被要求离开。 前后不到五分钟时间。 灯火通明的国民服饰店内，灯光尽数熄灭。 这在白日里，国民服饰开店以来还是头一次。 好像寓意着，国民服饰的最终结局。 刹那间，方恩国也好，店员们也好。 瞧见这一幕的时候，心里难免生出一丝悲凉。 门口守着的两个年轻人，将门锁了，封条贴上。 就在负责人示意方恩国上车，跟他们回去时。 又来人了。 第763章 可不得人人发抖 两辆扎眼又霸气的军吉普，十分低调地。 不知道在工商局的车子旁边停靠了多久。 直到这会儿，车门才推开。 下来一队四人，全都荷枪实弹。 领头的人，正是华安处一大队，零二小队队长。 “吴主任，无意阻扰你们工作，但是这个人我们需要带走。” 零二手里端着枪，脚步很实地走过去。 一步步走得很有压迫力。 像是踩在方恩国的心尖儿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对外界的声音都失去了判断力。 脑海中，只剩下心脏“咚咚咚”的声音。 剧烈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 炸得他粉身碎骨！ 工商局负责人吴主任，看到对方身上穿着的制服。 觉得有些眼生，不过走进了后，看到他的胸牌。 一下子知道了，这是华安处的人。 一时间，吴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下意识扭头看向方恩国，有些不可思议。 这老小子身上到底犯了多少事儿？ 敢情抄袭人家商标，服装设计，还是一个小事？ 原本吴主任都想着，靠着这个抄袭商标设计得案子。 能够给花国的法治建设添砖加瓦呢。 看来眼下是没戏了？ 人都要被华安处带走了。 嗯……好像人在华安处也没事，毕竟抄袭商标设计得案子是存在的。 且必须解决。 吴主任头脑风暴了一波，甚至都没有去想。 他明明就没见过对面这个华安处的小队长，对方怎么会知道他身份。 毕竟华安处的人嘛，只要他们想，还会有他们不认识的人吗？ “你们有单子吗？” 吴主任按照流程问了一句。 本来嘛，方恩国是他们工商局要带走的人。 华安处想要截走，那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华安处的逼格摆在那里。 且能被华安处临时带走的人，一般都是有点危害国家安全的性质在身上的。 这类事件，高于一切。 其他事情都要为这类事件让步。 但，该走的流程还得走。 零二小队队长往后伸手。 队员当即递上拘捕令。 吴主任看了一眼，点头。 这下完全确认了，确实是华安处的单子，那深红色的戳，耀眼得很。 吴主任后退一步，看向方恩国。 “方老板，这些同志看来找你有更要紧的事情，我们工商局的事情不是那么着急。 你就先跟这些同志，去接受调查。 相信他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也不需要太紧张，放轻松，相信你要是清白的，早晚会放出来。” 肉眼可见的，方恩国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面上冷汗遍布，唇瓣都惊恐到发白。 这谁看了，不知道他背后指定有事？ 那么问题来了。 吴主任有些怀疑。 华安处这些人，难道就是指着他们工商局，确认了方恩国抄袭。 上门贴封条这一天来的？ 这要是今天他们还没有上门来封店。 那华安处的人，是不是得上工商局催他们？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吴主任就觉得后脑勺有些发冷。 真要是这样，那工商局可不得人人发抖？ 第764章 能把他按住? 很快回过神来的方恩国，意识到自己应该逃跑。 若是他现在一个劲儿跑，这些兵绝对不敢再大庭广众之下开枪。 现在的花国已经不是三四十年前的花国了。 如今老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和平安稳的日子。 大街上响枪，除非这些人是不要命了。 只是念头刚一起来。 方恩国小心翼翼朝零二小队队长投去一个余光。 瞬间就被对方捕捉到。 零二小队队长从下车开始，直到现在站在方恩国对面几步远的位置。 注意力就没有从这老小子身上离开过。 包括方恩国眉毛动了几下，眼珠子转了几下。 呼吸变化，都在他缜密的观察中。 他还能不知道，这老小子想跑？ 以为他们不敢再大庭广众之下响枪，就想要借机逃跑？ 零二小队队长露齿一笑。 没有一点阳光开朗的感觉。 活像是烈日下，冲猎物露出利齿的猎豹豺狼一般渗人。 方恩国咽咽口水，不敢再看他。 零二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很直接挑明了方恩国心中所想。 “方老板刚才在想什么？趁机制造动乱，然后冲入人群逃跑？” 说到这里，零二看向街上时不时朝他们看过来的人群。 “如果方老板以为自己能跑掉的话，不妨试试。” 心思被猜中，方恩国脸色憋得胀红。 也或许是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方恩国恨恨地瞪向零二，很是光棍道：“你们敢在人群里开枪？ 闹市响枪，你们都不要命了？ 那也成，反正我死了，也拉一群人垫背，划算！” 这话一出来，工商局的人都紧张兮兮的。 吴主任更是瞪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方恩国。 好似防备着他要跑，自己随时扑上去将人拦住。 然后还不忘记去看华安处的人是什么反应。 结果一看，差点心梗。 不只是零二小队队长。 零二小队的其他成员，一个个都满不在乎。 脸上没有露出一点紧张也就罢了，甚至还带着挑衅。 吴主任看得一脸懵逼。 这怎么？ 就真的不担心这方恩国会跑掉？ 冲进人群之后，他们不方便抓人，反倒是会连累自己吗？ 吴主任整个人都麻了。 这时，零二小队队长眉头一挑，冷淡说了句。 “方老板大可以试试。” 大家都是人精，还能不知道？ 方恩国刚才说那番话。 乍一听，看起来像是破罐子破摔。 实际上还是在试探零二小队的反应。 想要试探，若他真的冲进人群里，他们敢不敢开枪。 方恩国虽然没有真正跟华安处的人打过交道。 这还是头一次。 但此前他不是没有听过，华安处的人个个狡诈如狐。 从华安处上头每个大队长，到各个小队的队长成员。 就没有那一个人是好应付的。 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 刚才他也的确是为了试探才那么说。 谁知道，对面这几个人，个个滴水不露就罢了。 居然还真的，像是一点不怕他会跑。 难道，就真的能够保证，能够在这距离人群，不到五米的空白路段。 能把他按住？ 第765章 脑子还醒着呢 念头起来，方恩国就忍不住动了动。 他一动，吓得工商局的人神情紧张。 但零二小队的人却不以为意。 好似压根就没看见他的动作。 方恩国心里很是奇怪。 难道他们果真一点不怕？ 一点不怕他真的跑进人群？ 不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扰民？ 还是说，是他对花国的局势有什么误解？ 现在他们不是以百姓为重了？ 方恩国脑子里一团迷雾。 主要是被零二小队的人这态度给整得。 不管了，他就是要试试！ 当初离开纺织厂去南方，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不就是他敢闯敢干吗？ 方恩国一咬牙，拔腿就往台阶下跑。 朝着人群的方向死命了冲。 “坏了坏了！这人还真敢跑啊，他……” 吴主任急得直拍大腿！ 刚才就是没防住！ 他一直都想着，要是方恩国要跑，他就扑上去拦着。 可谁知道呢？ 就那么一个没注意，让他给跑了！ 吴主任后悔不迭，连声懊恼。 还没来得及催促华安处的同志赶紧把人拿住。 只见零二小队长悠闲地抬起一把造型别致的枪。 吴主任吓得腿都软了。 并不是害怕枪支。 脑子里就两个字：完了！ 这支华安处的人是怎么回事？ 纪律都忘了吗？ 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 这要是吓到老百姓，可咋整！ 他们这可不止是不想干了，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吴主任一口气都没喘得上来。 却见零二扣下扳机，却没有听到印象中的枪响。 只是轻微的一声“咔哒”声。 接着一枚针头飞射而出，直直扎进方恩国的后脖子。 “哎哟！” 后脖子被猛地扎了一下，方恩国叫唤了声。 也没注意，想要接着跑。 但抬脚的下一秒。 整个人“啪”一下，直直侧倒在地上。 浑身的肌肉，在他抬脚的瞬间，都绷直僵硬得宛如石头一般。 完全动弹不得。 躺在地上，方恩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摔的。 下意识挣扎着想要起来。 此时的他，距离人群也就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直到只要自己冲进去，就能借着视线的阻隔，迅速消失在人海里。 他是学过这个逃跑技能的。 只是，不管他怎么着急。 有多想要逃跑。 无论如何，他都动弹不得。 除了脑子里的思维活跃之外。 他浑身上下，瘫痪了般，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怎么动不了了？ 工商局的吴主任一行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一个个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方恩国，被针扎了一下。 就躺下了？ 看他那样子，爬都爬不起来！ 吴主任等人咔吧咔吧转过头。 看向零二小队。 零二小队长缓缓走过去，下了台阶。 侧蹲着，抬手抓起方恩国的头发，帮他抬头。 “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中用，跑不掉，怪不得别人。” 说完，无视方恩国目眦欲裂，松手起身。 方恩国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直到被零二小队队员提起来。 被其中一人从后脖子拔出一枚针头。 方恩国眼珠子紧紧盯着那针头。 这才回过味儿来。 刚才脖子疼，就是这个玩意儿！ “队长，这肌肉麻醉剂还真好用！ 只针对身体枝干肌肉，你看这人脑子还醒着呢！” 第766章 她得去找方恩国 零二小队所使用的的肌肉麻醉药剂，也是夕山农场的小白楼里搞出来的东西。 虽然此前也有麻醉剂，但起效需要时间。 并且剂量大了之后，很可能对脑部神经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而小白楼提供的专门针对身体躯干的肌肉麻醉剂。 指针对肌肉，并不会伤害神经系统。 最重要的一点是，见效非常快。 队员们将方恩国拎起来，塞进军吉普。 零二小队长朝吴主任一点头，“吴主任，人我们带走了，工商局那边我们已经给了通知，回去后你领导也不会为难你。” 说完，他转身跟着上了车。 不一会儿，两辆军吉普便远去。 原地站了许久，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眼。 一个试探着看向吴主任。 “主任，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席卷着热浪的风突然扫来，扑了吴主任一脸的灰尘。 他拿手帕擦了擦脸，“回，这就回。” 街对面，兰月服饰。 围观了这一出戏的汪兰心，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 华安处的军吉普，她是认出来了，就是因为认出来了，心里才觉得更为复杂。 还以为方恩国这货，就是抄袭她店内的商标设计。 没想到，这人还招惹了华安处？ 想到这里，汪兰心突然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她怎么觉得，就算自己不去工商局整抄袭商标和设计这一出。 方恩国会被抓起来也是早晚的事情。 突然，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岁岁来找自己。 问得最多的就是方恩国。 当时汪兰心根本没有多想，只以为岁岁是关心兰月服饰的生意。 本来岁岁就是兰月服饰的二老板嘛。 她多关心几句，怎么都是无可厚非的事。 如今细细想来，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汪兰心也没有多想。 眼下方恩国一看身上的事情就不小，国民服饰这个店，他铁定是开不下去了。 据她所知，国民服饰的店铺，是方恩国租来的。 并非他买下的。 现在国民服饰出事，房东肯定要收回使用权，不再出租给方恩国。 汪兰心心里有了主意，不再往深了去探究岁岁当初，到底为什么追问方恩国的事情。 —— 与此同时，京大。 陈友娣脸色阴沉地从宿舍出来。 她在宿舍楼碰到学妹，又被怼了。 几乎这学期开学至今，每天都会被阴阳一波。 这件事她就没法习惯。 上次去找方恩国，想要让他拿钱给自己在校外租个房子。 结果什么要求都没有来得及提，就撞到方恩国跟那什么珍妮弗一起。 自己还被方恩赶走了。 回来后，陈友娣是越想越气。 可她也不敢惹方恩国生气。 毕竟还需要方恩国养她呢。 这些天方恩国都没有找她，陈友娣捱了几天。 今天总算是坐不住了。 不行！ 她得去找方恩国。 不能让他忘了自己。 陈友娣穿上方恩国给她买的布拉吉。 淡黄色的，穿身上很好看。 踩着小皮鞋，她走在路上不禁开始想。 若是自己今天主动一些，缠着方恩国。 他想要怎么样，自己都满足他。 方恩国一定会满足她的！ 之前那么多次，自己事后提要求，方恩国不也都听她的了吗？ 刚到校门口，陈友娣就撞见两个穿着暗灰色中山装的男人。 第767章 一起去过好日子 这两人气质很特殊。 走在路上足以吸引大家视线。 还没有走近，陈友娣就注意到这两个人。 只是她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太在意。 即便她很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足够有魅力。 但陈友娣很清楚。 越是这样的男人，其实没多少钱。 不如方恩国能给她的多。 如今的陈友娣无比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自然不会再想要别的东西。 收回思绪，她不再看那两人。 可就在她要跟对方错身而过的瞬间。 那两人直接站在陈友娣面前。 一开始，陈友娣还以为是自己挡了对方的路。 她还让了一下。 结果对方跟着她一起往边上挪。 陈友娣：？ 看在这两人面容气质都不一般，一看就像是军人的份上。 陈友娣并没有太多不耐烦。 只是拧着眉头问：“两位同志，路这么宽，你们非得从我这儿过吗？”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确认他们没有认错人。 其中一人道：“你是陈友娣对吧？” 语气沉稳又冷淡，声音没有起伏。 公事公办的口吻，像极了公安上门抓人，确认嫌疑人身份。 陈友娣眉头拧紧，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 很是防备地后撤了一步，警惕地盯着他们。 “我是，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还有你们找我做什么？” 两人正是零二小队的另外两名队员。 由于是来京大，他们就没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便装。 本来是要到陈友娣宿舍楼下，让宿管上楼把人请下来的。 据他们了解，陈友娣虽然大四。 但学分没有修满，挂科了不少。 现在还在重修，而不是像别的学生一样。 这个时候已经在单位实习了。 只是没想到，刚进校门，就碰到她。 看她这副打扮，像是要出去跟人约会。 零二小队队员听了她肯定答复，点头。 “是就行，跟我们走一趟。” 刚说完，另一个人就要拿出华安处的拘捕令。 但刚摸出来，还没有展开给人看。 陈友娣连连后退。 “跟你们走？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是谁？” 越说，她的声音越大。 直接嚷嚷起来。 声音尖得引起周围同学的注意。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人贩子拐人都来京大了吗？” 陈友娣莫名心里慌乱得很。 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不是人贩子。 但要说对方是什么人，她脑子里只能想到公安。 可是公安为什么要来抓她？ 她也没有帮方恩国做什么，就是从苟岁岁嘴里套了句话。 只是这样而已，又没有干别的。 就因为这样，公安就要抓自己？ 他们甚至身上没有穿制服！ 不行，不能跟他们走。 陈友娣看看周围停下来围观的同学。 甚至有人听了她的话，已经义愤填膺快要冲上来拦在那两人跟前。 她心底生出一抹侥幸。 这两个人没穿制服，说不得都没有切实证据，能把她带走。 她只要撺掇周围同学保护自己。 只要不被带走，她马上去找方恩国，让方恩国带自己离开京市！ 这大学，她不要再上了。 她要跟方恩国一起去过好日子！ 过富太太的好日子！ 第768章 再晚就要挨骂了 眼看周围的同学，被陈友娣那三两句话。 挑拨得要对他们群起攻之。 零二小队队员很是无奈。 治好亮出证件，证明自己身份。 “同学们别激动，我们是华安处的工作人员。 现在有要紧事，需要带陈友娣同学回去询问，我们不是坏人。” 有人凑上去看了眼证件，确认后跟大家说了。 周围的同学瞬间镇定下来。 转而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正暗自侥幸的陈友娣。 陈友娣也愣住了。 华安处？ 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一个单位。 跟公安比起来还要厉害吗？ 只是现在没有人能够回答陈友娣的问题。 护在她周围的同学渐渐散开，给零二小队的两人让出位置。 甚至他们还贴心地将陈友娣围在中间。 帮着两个队员，防止她逃跑。 陈友娣回过味儿来，想要跑都没机会了。 这个时候，有个同学突然“哦”了一声。 然后大声嚷着。 “陈友娣嘛！我就说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就是大四那位重修没有去实习的学姐！” “什么学姐？呸！我也想起来了，她曾经进了博远补习班，想要勾引谭学长，结果被拒绝，被岁岁学姐亲自撵出博远了！” “博远补习班不是谭老师的吗？跟岁岁学姐有什么关系？” “嗐，这是你不知道，岁岁学姐才是博远的老板！谭学长是给岁岁学姐打工的！” “你们不知道，这陈友娣有多好笑，她居然为了勾引谭学长，故意离间谭学长对象跟岁岁学姐。 还说岁岁学姐跟谭学长有一腿！岁岁学姐对对象可是贺南生啊！” “天啊，她怎么敢的？难怪大四的学姐学长里，就她一个人重修没能实习！ 心思不正，活该！” “呸！真不要脸！还被华安处找上来了，还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呢？” “话说回来，华安处是做什么的？” “嘘！别说这个，这个部门平常不会出现在我们生活中，他们的工作都是保密的！” “……” 周围同学们的谈论声逐渐减小。 说到华安处更是讳莫如深。 更何况有两个华安处队员就在这里，大家也不敢说太多。 零二小队队员没在意大家的谈论。 只是没想到，来抓陈友娣，居然还吃了一个贺南生的瓜。 他们都是跟着聂安海的老部下了。 贺南生算起来，他们也就是曾经听说过这个人。 当年在聂安海手下也是一员猛将，可以说战功显赫。 只是他本人不在意这些功名利禄。 后来一次任务中，伤亡太过惨重。 贺南生伤好后，就自请调离边境。 不过他人虽然不在江湖，江湖里却处处是他的传说。 聂安海也总拿贺南生举例骂他们菜。 也因此，聂安海手下的兵。 大都对贺南生这个人是崇拜得咬牙切齿。 吃完了瓜，两个队员走近陈友娣身侧，做了个手势。 “陈友娣，走吧。” 他们甚至没有拿出手铐。 陈友娣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 一个队员催促，“赶紧的，队长那边已经去国民服饰拿人了，现在说不得已经回处里。 再晚咱们就要挨骂了。” 第769章 受不了这个委屈 队长已经去国民服饰拿人了？ 这句话听在陈友娣耳朵里，无疑是晴天霹雳！ 这两个人是华安处的，他们的队长去的事国民服饰。 拿的人是谁，还用说吗？ 陈友娣不用想都知道是方恩国。 完了！ 她脑子里现在就两个字。 全都完了。 方恩国都被抓了，那自己就算跑掉。 或者等华安处的人把她里里外外调查完，再给她放出来。 陈友娣都不敢想，到时候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她心里无比清楚，自己并没有犯多大的事情。 也就是传递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 这个能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呢？ 只要她不承认，自己知道方恩国的身份。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调查苟岁岁的夕山农场不就好了吗？ 对！ 只要自己否认，不承认，一定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到时候，她还是能够回学校上学的！ 她会完完全全出来，用不了太长时间。 甚至她可以说，当初会在宿舍聚餐的时候，提夕山农场。 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傍上了方恩国这条金大腿。 因此想要在苟岁岁面前炫耀。 陈友娣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自己的后路。 现在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就是京大。 至少，她现在还是京大的学生。 只要她从华安处出来之后，剩下这一年好好努力。 一定能顺利从京大毕业的。 至于方恩国，她是一点不敢再对他抱有期待了。 陈友娣又不是睁眼瞎，她智商还是在线的。 哪里能看不出来，方恩国调查苟岁岁，调查夕山农场。 就是别有目的的呢？ 甚至她还听见过方恩国跟别的敌特分子说话。 只是方恩国以为她睡着了，其实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陈友娣后背都湿透了。 心里不住的后怕。 还好，还好她隐藏得比较深。 零二小队的两名队员并不知道陈友娣的想法。 周围的同学自动散开，让出路来。 两人将陈友娣带离京大，驱车离开。 —— 另一边，珍妮弗临时居住的旅店。 珍妮弗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她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小旅馆，也不是招待所，而是六国饭店。 时隔一周，仍然没有接到方恩国顺利跟秦家搭上线的消息。 珍妮弗有些着急了。 夕山农场的任务失败，若是在秦家这里又掉链子。 到时候可不只是方恩国一个人会被骂。 还会连累她一块儿受处罚。 对珍妮弗来讲，一切处罚都是轻的。 她更在意的是，经费会减少。 珍妮弗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个。 若是经费短缺，岂不意味着，她会从六国饭店搬出去，住进招待所？ 珍妮弗可受不了这个委屈。 所以，今天她必须得上国民服饰，去催催方恩国这个衰货！ 六国饭店目前在京市，是唯一一家拥有电梯。 且同时食宿功能的酒店。 珍妮弗刚出电梯，职业习惯驱使下。 她下意识左顾右盼，观察周围环境。 一切正常。 然而就在此时，门口进来一行人。 穿着制服，腰上别着枪支。 第770章 那都是骗人的 直接走到前台，拿出证件要求前台把住宿登记表拿出来。 珍妮弗下意识停下脚，心里有些不安。 不过，不见得这些人就是为了她来的。 冷静下来后，珍妮弗压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浑身紧绷着。 同时面带微笑，目不斜视往外走。 眼看着不到两步就要走出六国饭店。 路却被挡住。 “珍妮弗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声音从珍妮弗身后传来。 她僵硬着身体没回头，强自镇定。 “是，没错，不过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边带队过来的人，是聂安海的副手。 也就是华安处一大队副队长。 副队面上带着笑容，也没介意珍妮弗的不礼貌。 他往前两步，走到珍妮弗身前。 “我们怀疑你跟多日前的一桩袭击案有关，现在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珍妮弗小姐，相信你会配合的，对吧？” 话音落地的同时，又上来两个人，立在珍妮弗身后。 她逃不掉。 除非她能保证自己能够干掉这里面的五六个人。 同时确保六国饭店外没有华安处的人。 珍妮弗想了想，最终放弃挣扎。 她双手往前一抬。 “当然，我也逃不掉。” 副队并没有因此怜香惜玉，使了个眼神，让人拿手铐给她拷上。 “多谢珍妮弗小姐的配合。” 六国饭店的其余人，看见这一幕，议论纷纷。 都在猜测，珍妮弗是犯了什么大事。 珍妮弗来到京市后，接触的所有人。 凡是可疑的，全都被华安处带走调查。 —— 半个月后。 整个京市上下又被肃清了一遍。 秦越前两天还带着汪兰心，来和风居串门。 嘴里直说：“最近老鼠少了不少，出门都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 汪兰心也从秦越口中得知。 原来方恩国是敌特分子。 当时她不那么意外，但也震惊了好一会儿。 这天，岁岁正窝在和风居书房里。 苟利民也在跟难得回和风居的秦老下棋。 岁岁则是坐在小阳台的摇摇椅上看书。 旁边伸个手的距离，放着一方小茶几。 上头摆着各种她爱吃的果干零食。 至于姑姑沈丽，则是跟着向平去了清大。 现在沈丽虽然也不大爱说话。 但喜欢跟着向平去蹭课。 岁岁指尖刚翻了一页书，她挑了挑眉。 没一会儿，就有个人从阴影处蹿出来。 “老板，陆老那边要见你。” 这人叫高波，也是华安处的，跟刘天一样，隶属聂安海的一大队。 他也是经常听刘天他们，改口称呼岁岁老板。 高波也顺杆爬，改了口这么喊岁岁。 尤其是刘天他们在岁岁的农场，那叫一个舒坦。 每天吃着夕山农场的蔬菜，体格好了一倍不止。 甚至力量上，也不是往日可比。 这给高波在内的其余人羡慕的。 看到岁岁当然得赶紧喊老板。 万一给她喊高兴了，让他们也去农场呢？ 如今跟在岁岁身边的华安处成员，就没有哪个不愿意去夕山农场的。 但凡有一个人说不想，那都是骗人的。 第771章 拍桌子 自上次闯夕山农场的那波人被抓捕后。 农场并未因此恢复安宁。 这近一个月以来。 单单只是在农场附近转悠的人，就已经抓了不下二十个。 一问，人家还说就是附近的村民。 问他为什么会来夕山农场。 人家理直气壮地。 有的说是因为之前的枪声，虽然广播里说是鞭炮。 他们听着就不像。 猜测夕山农场里头有部队在打靶。 好奇就过来看看。 有的说之前听说夕山农场在招工人。 当时没有在村里，这会儿才过来看看。 还有的说，就是出来打猪草，捡柴火的。 总之理由那叫一个千奇百怪。 其中除了那么一两个，的确是被这群鬼鬼祟祟的人吸引过来的村民外。 剩余的其他人，一查就不对劲。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敌特。 只是绝大部分，是有人花了钱，他们来农场晃悠。 为此，整个夕山农场的安保几乎。 比被袭击之前又多了一倍。 不过刘天等人并不觉得惊慌。 他们甚至巴不得多来点怕死的人。 这不正愁窝在农场里没有事情干。 送上门来的军功，可不得有多少来多少嘛？ 当然，这话他们也就敢私下里跟小伙伴们咕哝。 要是让聂安海知道，一准儿得抽出皮腰带抽他们。 农场附近抓到人，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 岁岁猜测，这次陆老找她，多半不是这方面的。 但，也应该有关系。 一般情况，陆老不会来找自己。 高波开车，带岁岁前往夕山农场。 岁岁并没有问，陆老让她上哪儿去。 见窗外的路是前往城南的。 才知道是去农场。 她还以为会到大院去呢。 岁岁皱了下眉，“陆老这段时间常往农场跑？”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不消停一些。 他这人也倔强，觉得自己不到服用寿命增长药剂的时候。 硬是撑着一把老骨头劳累奔波。 都不知道该说他点什么好。 高波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传讯来的消息。 说是陆老让我带老板去农场。” 实际上，高波心里可高兴了。 去农场，多待些时间。 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在农场里吃饭。 华安处的伙食，比一般单位的伙食标准要高。 但跟农场是没得比。 没看刘天那臭小子。 成天训练没落下，增长的也不只是体能，还有脂肪。 高波并非是馋他一身脂肪。 单纯的只馋伙食。 —— 到了农场，照例坐上老爷车。 只是这次不再是岁岁自己开车，也没人来接。 高波开车老爷车，更兴奋。 这哪儿是老爷车啊！ 比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开的车爽多了！ 这也是高波每次来农场，必然对刘天等人羡慕嫉妒恨的渊源。 以前吧，他们还嘲笑过刘天等人。 说他们已经沦落到，成为农场看守。 后来才知道，能够进农场的，一开始是运气。 到后来就是实力加运气了。 这要是实力不够，根本就谈不上运气。 至于高波。 他能跟在岁岁身边保护，也是实力超群的一号人。 刚到山顶小院。 高波停了车。 岁岁刚下来。 小院屋子里头，就传出来聂安海拍桌子的声音。 第772章 没有拔除 听着动静，就知道气得不轻。 岁岁挑挑眉。 看来今天能喊她过来，说明事情还真不小。 可这更不应该了。 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场主人。 大事把她喊过来，她能做什么？ 走到门口刚要敲个门。 “无耻！那伙人自诩什么绅士，我呸！ 就是一群无耻之徒！ 强盗！” 岁岁索性也就不敲门了，直接推了门进去。 “什么人惹聂大队长这么生气？” 说着话，进屋后跟陆老打了声招呼。 “陆老。” 陆老爷子轻轻颔首，面上也是一片寒霜。 聂安海则是脸都红了，咬牙切齿。 岁岁都可以肯定。 这要是他口中那些个无耻之徒，强盗在这里。 聂大队都能冲上去把人给撕了。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岁岁好整以暇地看向陆老。 等着听他们说事情经过。 陆老看了她一眼，叹气。 “不怪小聂这么生气，实在是那群人太嚣张了。” 聂安海顿时又拍了下桌子。 “嚣张？何止是嚣张？ 我看他们就是一点没把咱们花国放在眼里！” 云里雾里的话，让岁岁听得有些迷糊。 但很快，她就抓住了重点。 “陆老跟聂大队长说的，是其他国家？ 他们向咱们提了什么无理要求？” 聂安海当即冲岁岁竖起一个大拇指。 “一直听陆老跟贺南生那小子说，岁岁是个机敏过人的丫头。 今天才知道，这敏锐程度，都快赶得上我华安处的王牌了。” 岁岁谦虚地笑了笑，并没接话。 陆老也露出个赞许的眼神。 接着眼神更是锐利。 “岁岁你猜测的没错，美坚国联合o洲，m洲，以及其他一些亚非国家。 准备集体来访花国。 根本不给花国拒绝的理由。” 别说这么多国家来访花国了。 就是此前，也没有过先例。 “他们的态度很强硬，并不是在跟花国商量来访的事。 更像是直接下达了一个通知，表示他们要来。 而我门店额任务，是做好安保接应的准备。” 陆老停顿了下后，声音越发沉着。 他刚说完，聂安海便接过去道： “若要只是友好来访，我们当然欢迎。 说明啥，说明咱们在国际社会上声望大了。 有更多的国家愿意跟咱们花国建立友好往来。 可美坚国狼子野心，他明确表示，他们得知花国蔬菜非常新鲜。 尤其是京市城南的一个农场，蔬菜更是美味可口。 他们听说了，希望来访，能吃上城南这农场的蔬菜。 还说，若是能进农场用餐，那更好了。” 把这些不要脸的话说完，聂安海气得都快冒烟了。 “真是无耻！下作！他们分明就是冲着咱们农场来的！” 岁岁听完，心里也很难受。 毕竟她生来就是花国人。 前世是，今生也是。 “看来，京市埋藏得更深的探子，还是没有能拔除。 甚至他们还知道一些农场的秘密。 或者说，他们应该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里，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我想，这才是美坚国丝毫不顾脸面上是否难看，也要联合其他国家。 强行访问咱们花国的根本原因。” 第773章 就别混了 陆老跟聂安海对视一眼。 再次对对岁岁的敏锐有了更深的认知。 沉默了会儿，陆老点头。 “我跟小聂也是这样想的。 你来之前，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我们也讨论过。 看来，我们得做一些内部大清理，不能把隐患留在身边。” 若是不拔除隐患。 日后这些扎在内部的钉子，长成参天大树后。 让他们培养更多的钉子吗？ 陆老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聂安海点头，“知道美坚国联合其他过来准备来访的那一刻。 我就已经给一大队的人下了命令，严查内部。” 岁岁思索了下。 “按理说，夕山农场内部的事情，除了咱们农场内部的人。 应当是不会有别人知晓。 大家都签过保密协议，不遵守规则的人，知道下场是什么。 但协议终归只是协议。 协议之外的事情，我们无法干涉。 或许，是有人不小心漏了一两句话，一两个字。 本来无伤大雅，但美坚国那边又极力盯着。 敌特在知道这些人是服务于农场，又听到让他们觉得怪异的词汇……” 岁岁的未尽之语让人不得不深思。 也就是说，是农场的人，自己出去泄密的。 而且，泄密的人自己都没有想到，就随便说了一句话。 自己也压根没放在心里。 甚至不觉得那会被人重视。 可就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聂安海跟陆老顿时严肃。 “我让刘天跟孙成武这两天内查一下，先从安保人员着手。 看看他们休假轮值回去，有没有跟人乱说话。” 至于刘天跟孙成武，两人都是老光棍了。 成天都混在农场里，巴不得一辈子不出去。 就算是轮值换班，他们也没有离开农场一步。 这两个人就算是真的不忠诚，那也没机会给他们去泄密。 陆老颔首认可，随即看向岁岁。 “至于其他工人，以及隔壁小白楼那群教授助理，岁岁觉得，该怎么问他们。” 这些人，要么是岁岁自己找的。 要么是她向上面申请来的。 不论现在夕山农场，在保密性质上可以说并不是岁岁一个人私有的。 但农场毕竟是她的。 这点薄面，陆老自然会给她。 对此，岁岁也领心意。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事。 “既然是向内大调查，自然每个人都需要排查。 陆老，该怎么做，您只管跟聂大队长商量就是。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场主人，这些事情，归你们管。 若是有泄密的，不管有心的还是无心的，都不能再进入农场工作了。 毕竟农场里的东西，在研发出来之前，都是属于最高机密。” 听岁岁这么一说，陆老跟聂安海心里更是满意。 说明他们真的没有看错人。 岁岁果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 并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 憋闷许久的聂安海拍了下大腿。 总算是觉得舒畅许多。 “这样，这件事照旧交给我，我让刘天他们去查。 凡是跟这些教授们有过接触的人，都严查！” 他还就不信了，就这样，都不能逮住背后的耗子。 那他这个大队长，就别在华安处混了。 拿把锄头自己回老家种地去！ 第774章 怎能不心怀感激 岁岁还多说了一句。 “我老师秦老那里，你们也只管查就是，他会理解的。” 有岁岁这句话在，聂安海算是彻底没有心理负担了。 “内查的事，小聂那里看着安排。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美坚国带来的那群人，我们要怎么应对。” 这才是最让陆老头疼的事情。 美坚国那边发来消息的时候，他们联合的来访团已经出发了。 这就意味着，在发来访消息之前。 美坚国就已经说服了其他国家，并且还商量定好了日子。 出发了才通知他们。 摆明了就是没把花国放在眼里。 他们要是不通知，还能以侵犯领空给他驱逐出去。 现在通知了，就不好这样做。 毕竟来的可不只是美坚国一个国家，还有其他诸国。 “他们会在什么时候落地？” 岁岁问。 “美坚国起的头，j国跟偷国距离咱们这里最近。 但他们都表示会在美坚国到来之后再来。 其他距离近的，在美坚国撺掇下，向花国发起访问的国家。 跟j国和偷国是一样的表示。 美坚国会在明天下午四点五十左右落地。 其他国家会在此后陆续赶来。” 陆老将他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聂安海知道的并没有陆老多。 陆老沉下眉，“外交部那边，从接到消息开始至今。 都手忙脚乱的，这一出打乱了不少安排好的计划。 就连我这个老头子，也得跟着忙碌起来。 在接应团里，我也算一个。” 说到这，陆老爷子看向岁岁。 “我跟外交部那边打了招呼，把你也算上了。 不过还是要问一下你的意见，你要是不愿意跟他们接触的话……” 陆老并没有把话说完整。 而是停顿下来，等候岁岁的回答。 岁岁当然知道，陆老这是给她在大老板以及其他老板面前露面的机会。 同时也是让她走到人前，直接去面对那些对她的东西怀有贪欲的人。 何止是其他国家觊觎着。 就连国内，单单就是京市，也有不少人。 只是一直碍于陆老爷子跟华安处在前头顶着。 寿命增长药剂出来之后，又有大老板在前头护着。 不过，谁也没有岁岁自身强大重要。 陆老爷子这是在给她增长见识，同时也警告背地里那些觊觎夕山农场的眼睛。 一旦岁岁露面越多，那些人才越是忌惮。 陆老爷子真正希望的。 是哪一天，不需要他，也不需要大老板顶着。 单单只是岁岁一个人，就足以让那些人不敢吭声。 至于华安处。 华安处是确保安危，确保夕山农场不被侵袭的。 起到的只有安保作用。 陆老爷子希望岁岁能真正强大起来。 对上老爷子满含期许的眼神。 岁岁点头，“陆老说的哪里话。 您能给我这个露脸的机会，我感激还来不及。 又怎么会找理由推辞？” 这并非岁岁说的场面话。 陆老爷子对她的帮助，庇护，她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又如何能不心怀感激？ 再说了，岁岁也知道。 老爷子这次并不只是帮她，也是想要她这个农场主人站出来。 跟他老人家，以及外交部一起，面对那些个豺狼虎豹！ 第775章 我会跟着 陆老爷子心里高兴，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 聂安海心里对岁岁更是再满意不过。 心说：贺南生这臭小子！ 眼光还真是一点不赖啊！ 岁岁这丫头还真能扛得起事儿。 遇到事了也从来不往后缩。 上次敌特在小两口订婚宴上闯夕山农场是这样。 这次也是。 该是她的责任，她一点不推辞。 还晓得感恩。 不错，还真是不错！ 在聂安海心里，贺南生就跟他半个儿子似的。 他看岁岁，自然就跟看儿媳妇一般。 只时聂安海那简直就是婆婆看儿媳妇的眼光。 很是挑剔。 但这些念头，他是一个字没敢往外蹦。 要是蹦出来了，不止贺南生会跟他怼。 陆老都能拿手杖抡他。 笑完，陆老爷子又收敛了神情，面上一派严肃。 “这么多国家来花国，安保问题是重中之重。” 老爷子这么说，并非是无的放矢。 聂安海更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哼，就怕某些国家还嫌搞这样的事情不够热闹，想要再热闹一些。 最好闹得我们方寸大乱，他们借机威胁。 不然，如何显示他们有多牛逼！” 聂安海说着，又激动了。 陆老爷子清了清嗓子，瞪了他一眼。 一开始聂安海还没有反应过来。 觉得自己也没说错啊。 那某些国家就是这样想的嘛。 成天踩这个，碾压那个。 逞强霸道的，不就是觉得世界第一？ 觉得谁都该听他的？ 不听他的，就得接受他的制裁？ 后来余光瞄到岁岁。 才明白过来老爷子的意思。 好吧，是他的错，忽略了岁岁这丫头的存在。 这不是平常他们大老粗一块儿说话。 说习惯了嘛。 聂安海总不好因为这点小事道歉。 只得做了个他闭嘴的动作。 两个人的神情互动，岁岁看在眼里。 知道陆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心里并不介意，但她也觉得温暖。 别说这样一句无伤大雅的话了。 哪怕是再荤的言子，岁岁前世听得可多了。 末世之前就听了不少。 末世之后，成天骂天骂地的。 街口拐个角就有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做着生命大和谐运动的。 这在那个生存艰难的时代，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陆老爷子咳了两声，才说：“总之，小聂，你们华安处的首要任务。 除了继续守卫夕山农场，不放进来一只野蚊子外。 眼下主要的，就是排查机场附近。 在明天飞机落地之前，务必查清每一个机场工作人员的背景。 接机人员的背景也要严查。 以防有人会借机生事。”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岁岁。 “至于岁岁你的任务……” 岁岁弯眼睛笑起来，“我只需要跟在陆老您身边就好。 您接待那群人，不是要住进六国饭店的套房里吗？ 我会跟着。” 她可以保证，有她在的地方，不论是谁搞事，都搞不起来。 想要借着这次来访国，踩着哪个人命。 或者恶意制造暴乱也好。 也要看对方，能不能快得过她的精神力。 岁岁有明显感觉到。 自从寿命增长药剂，以及永久性损伤恢复药剂制作出来。 并且疗愈救治的人越多，她的精神力竟然越发强大。 甚至强过了前世在末世，有丧尸晶核补充能量的时候。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能量来源是什么。 第776章 打作一团 难不成，是救治了那么多人之后。 回馈回来的福报？ 想到这一点，岁岁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碎。 这怎么还越来越玄幻了呢。 福报都出来了。 可是不这么想，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来解释。 大致商量得差不多，三个人各自离开。 聂安海得回去部署安保和排查工作。 他肩上的担子一点不轻。 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首要就是他排查工作做得不到位。 头一个得被问责。 陆老爷子去了外交部。 岁岁则让高波送自己回和风居。 高波脸上的憋屈都快实质化了。 岁岁不可能没看见。 她挑眉，“小高同志，你能不能有什么话直说。 别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看了我一眼有一眼。” 她这么一说，高波更是憋屈。 憋得脸都胀红了。 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岁岁无语。 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磕巴？ 翻了个白眼，岁岁直接说： “我只说最后一次啊，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你喊我一声老板，我也不会因此剥削你。 快点说，什么事！” 最后一句话，岁岁直接冷下嗓子。 命令的口吻，给高波吓得一哆嗦。 话瞬间就秃噜出来了。 “我还以为老板你们会商量很久，还特意去食堂让多做两个人的饭菜。 现在老板就要回去了吗？ 可是我已经通知厨房了，咱们现在回，岂不是浪费？” 不过高波的嘴不怎么老实。 岁岁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他这话有些茶里茶气的。 她默默看了高波半晌。 嗯…… 怎么说呢，高波长相是偏清秀那一挂的。 有些小白脸，眼神又清澈。 这要是在后世，怎么也得轮得上一个小奶狗的称号。 茶里茶气的小奶狗？ 想到这里，岁岁不由得有些乐。 她还没说话。 刚好刘天今天休假，晃悠过来就听到高波这话。 顿时就乐出声。 “得了吧你，高波！ 想留下来吃饭就直说，弄那些个弯弯绕的，有意思嘛？ 你这人就是这样，一点都不耿直！” 疯狂吐槽了一波，刘天拍了拍胸口。 冲岁岁嬉皮笑脸。 “老板，放心，你要是想回家就早些让高波那小子带你回去。 他让食堂加的那两个人的餐，咱们兄弟几个塞巴塞吧也不是吃不下。 不会浪费的！” 这话简直没把高波给气死。 “刘天！你闭嘴！成天在农场里蹭吃蹭喝还不行。 现在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想要吃一顿怎么了？ 你还不让我吃，你小子简直没有同事情，没有战友爱！” 说完，高波眼巴巴看向岁岁。 “老板，今天可以留下来吗？” 这话说得，岁岁鸡皮疙瘩都快给他激起来了。 她缩了缩脖子，一脸受不了。 “留，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你们叙旧吧，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岁岁走远，高波嘚瑟环胸。 “看吧，我跟在老板身边这么久，还是比你更了解老板吧？ 诶，她就不听你的！” 这下给刘天气到了，飞起来就是一腿。 两个人曾经一块儿的时候，身手就不相上下。 高波反应也灵敏，哪能轻易被他踹到？ 不过一会儿，就打作一团。 第777章 肯定会很精彩 为应对多国来访一事，整个花国有关部门都在积极筹备。 不说外交部，就连贺南生所在的研究组，以及军部也都忙得不可开交。 从某种程度上说，若是美坚国的阴谋是让花国焦头烂额。 眼下情况来看，他们也算是达成了这个目的。 但很遗憾的是，美坚国并没有就此消停下来。 几天后，正当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就等这群不请自来的“客人们”落地。 可比他们的飞机先落地的，是今年原本计划在o洲举办的世纪展览会。 由美坚国牵头，其他国家大力支持下。 决定今年世纪展览会举办地点改在花国申城。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让花国又一次被迫在全球亮相了。 陆老似笑非笑，“美坚国向来狼子野心，防我花国之谨慎。 今次改了世纪展览会的举办地点，所图必然不小。” 聂安海忙给老爷子倒了杯水，“美坚国所图为何咱们都心知肚明。 就怕他不仅仅是打着逼迫咱们公开药剂数据。 还想要让全世界看咱们的笑话呢？” 陆老闻言，一笑，“那就让他们来看！ 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看咱们笑话，还是不愿千里送笑话给咱们看的！” 这几年下来，苟岁岁拿出来的那些资料。 经过贺南生的手交给研究部。 如今不管是军事，信息技术，医学科技上。 花国已然全面突破西方国家的层层封锁。 就连生产线，也在几年里，通过各种手段，从国外进购回来。 一开始，花国生产线落后，并不具备完整且先进的生产线设备。 头一年的时候，国外还没有意识到花国大肆购买生产线这一问题。 但在接连购买了好几条设备后，国外各方面都警觉起来。 花国再想要从外面购买生产线，就很难了。 但花国自古以来践行的就是见招拆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不能走正当途径将生产线完整地进购回国。 这并没有难倒海外侨胞，以及国内的生产线采购组。 他们想出来了个采购垃圾的招数。 生产线购买来，先是由海外同胞们将设备拆得七零八落，分散到废铁废钢里。 通过重重检测顺利上船，远渡重洋飘回来。 再由国内机械厂的老师傅们，在数百吨的垃圾堆里翻找设备零件。 最后运送至各个工厂重新组装，检修后使用。 等到国内的敌特分子，将花国以购买废弃钢铁为由，从海外运回拆装的生产线一事传出去。 海外就连垃圾都不再让花国购入了。 当初这事儿实在让众人狠狠咬紧牙关，拼命搞研发。 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生产线。 不再需要从国外进购。 更不再畏惧海外的封锁。 这一路走来，着实很是艰辛。 但好歹走过来了。 百多年来，花国一直群狼环伺。 但如今的花国，早已今非昔比。 既然这群狼，仍然将花国当做他们的狩猎场。 不妨就让他们来！ 来瞧瞧，这一次谁才是猎物。 不管是陆老还是聂安海，亦或是得知这一消息的其余人。 都不禁有些期待。 期待那些不怀好意的国家，在看到花国亮出锋利的爪子。 会是怎样的大惊失色。 光是想想，就知道一定很精彩。 第778章 信息传了出去 世纪展览会将会在申城举办的消息传开。 岁岁自然知情。 对此，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在她前世时。 美坚国的无耻比如今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她前世时，如何也没想过。 在花国落后的那段岁月里，美坚国竟然打压花国至此。 明摆着就是怕花国会站起来与之并肩。 更或者再直白一点，他们畏惧花国。 害怕被花国超越。 大老板等人得知后，反应也是一点不慢。 当即就召集各个部主要责任人，部署相关工作。 着重将花国需要在展览会上露面的东西罗列出来。 会议一散。 拍着胸脯应承绝不辱命，定要让那些个鼻孔瞧人的西方人好看的外交部高部长面色发苦。 瞧他唉声叹气，科研部的严将军看不下去了。 “老高，这展览会你就是负责对外交流，东西可是我手底下出去。 我都还没怎么着呢，你自这儿起什么乱呢？” 要论着急，也该是他老严先着急吧？ 按他说啊，这老高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高部长顿时哽住。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严将军您不知道，我们跟美坚国打了这么些年交道。 最是知道这些人有多无耻。 怕就怕啊，这群人会说东西是他们的，是我们偷了他们的技术！” 这才是高部长最为忧心的。 最权威的专利机构在美坚国，只要他们够不要脸。 只要利益足够大，怕是花国人拉的屎，他都能说成是从他们美坚国的屁股里出来的。 严将军一拍脑门，瞬间意会。 “哎哟！我忘了这一茬儿了。 这可咋整？我问问研究所，咱们研发的那些东西，有没有申请专利。” 听了这话，高部长心里难免也生出一丝侥幸。 不过机构在人家的地盘上。 而且美坚国这百十年来的科技一直在世界顶尖。 可谓是人才济济。 若是他们前脚将东西买过去，当天拆了，过两天出了个专利证明。 上面的时间还要早于他们花国可怎么办？ 如此一想，高部长赶忙追着严将军的步子。 “严将军，您再问问贺南生同志，那些汽车，医疗器材之类的东西。 制作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记号？能直接明了地证明它们是咱们花国研发的？” 赶在严将军的车子启动前，高部长扒拉着车窗，急迫说了一句。 严将军眼睛亮了下，“高部长不愧是文化人，就是比我这大老粗想得周到！” 他心里也不禁期盼，贺南生那个机灵小子，能够想到这一点。 —— 世纪展览会改在申城举办一事，改变的还有各国来访的行程。 美坚国的访问人员，也在美坚国当局下了决定后又奉命打道回府。 定下半个月后直接落地申城，带着美坚国的商品来花国。 其余各国自然闻风而动。 这半个月，研究所热闹得不行。 就连和风居，也有人来钻。 每天半夜，岁岁听见细微的动静。 默默翻身起来，把人解决掉丢出去。 让暗中守卫的战士把人带走。 若不是怕动静太大，会惊醒家人们。 岁岁都不想动手，直接让暗中保护的战士们把人解决掉就行。 连续五天时间，岁岁被烦得不行。 让人把贺南生叫回来，商量一通后。 当天夜里，和风居再无人不要命的来打扰。 同时，贺南生所在研究所，所研发的各式汽车，医疗器材等技术信息。 也悄无声息传了出去。 第779章 前往申城 申城展览会举办的前两天。 花国需要展览的机械、工艺品，药物等都提前送达。 只等着展览当天到来。 展览会前一天。 岁岁跟贺南生乘飞机前往申城。 一同前去的，还有跟着去瞧热闹的向平向安。 以及姑姑沈丽。 而花国展览台的负责人，外交部高部长。 早在之前便跟随展品，带着人先行一步。 “岁岁姐，世纪展览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好多外国人？” 飞机一落地，向安就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看看这看看那儿的。 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 相比京城，申城相对还是更发达一些的。 出了机场便能看见林立的高楼大厦。 街道两边一溜溜的商铺。 做餐饮的，卖衣裳的，开小卖部的……应有尽有。 走过几步，路过的巷道里，还有区域划分明确的小摊小贩。 至于为什么这些小商贩藏在巷道，而没有沿街叫卖。 都是为了迎接明日的世纪展览会。 申城因经济开放，小商贩多起来导致嘈杂凌乱的街道。 在这半月来，经过雷厉风行的整顿。 眼下干净整洁得很。 纵然没有商贩挡路，“影响市容市貌”。 街头巷尾依然热闹得不行。 岁岁还没开口，向平便给了向安脑袋一下。 “好多外国人怎么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外国人哪有咱们华国人好！” 向平纯属看不惯向安这颇有些崇洋媚外的德性。 岁岁跟贺南生相视一眼，摇头一笑。 心里是又无奈，又有些欣慰。 初相识，向平还是个稳重内敛，甚至带着点阴鸷气息的孩子。 来了和风居后，在爷爷奶奶的关怀爱护之下，开朗了许多。 但这孩子心里不踏实，觉得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 直到确认他是爷爷奶奶的亲孙子，岁岁的异卵双胞胎弟弟。 这孩子才真正放松下来，肉眼可见的活泼了些。 同时他也越发勤奋，高考进入华大学后。 更是每学期都拿奖学金。 现在看他这般模样，岁岁心里也是开心的。 向安委屈巴巴揉了揉额头。 一跺脚冲岁岁撒娇。 “姐！你看我哥！” 岁岁耸了耸肩，没掺和的意思。 “你们兄弟二人的事情，自己解决。” 向安噎住，又看向贺南生。 这两个都是小舅子，他帮谁都过不去。 于是，贺南生为难了一会儿，出了个主意。 “实在不行，你们打一架。” 岁岁瞄了他一眼，被无语到。 向安快要气哭了。 姐夫这都是什么人啊！ 怎么还瞧热闹不嫌事大，拱火的呢！ “姑姑——” 向安眼巴巴凑到沈丽跟前，拉着她胳膊扭啊扭的撒娇。 如今沈丽已经能生活自理。 维持正常社交也不成问题。 只是为了她的心理健康着想，岁岁并没有将向安是她儿子的猜测告知。 不过沈丽看向安，相对向平也更亲近。 但不管在家里还是外头。 她这个做姑姑的，对待孩子都是一视同仁。 “安安乖，不是要去展览会吗？ 岁岁和南生可是有任务在身上的，不能耽误你姐和姐夫。” 完全是一副哄三岁小孩儿的语气。 向安当即忘了不开心。 向平摇摇头。 眼见接他们的车子来了，向平拽着向安。 跟在岁岁三人身后上了车。 第780章 钱不到位不出手 岁岁一行人入住展览会对面的酒店。 到酒店时，高部长正好从展览会回来。 率先瞧见个子高的贺南生，高部长快步过来，还用帕子擦着汗水。 “贺南生同志！你可算来了，明天就是展览会，还以为你要明天早上才到呢。” 他到了申城后便忙里忙外，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怎么都没法放下心来，唯恐出了什么纰漏，以至于影响展览会全局。 尤其贺南生还是汽车器材等一系列展品的负责人。 他今日要是还不来，高部长都要忍不住致电京市去催了。 瞧出来高部长眼神里隐隐带着的职责之意。 贺南生笑了笑，上前两步伸手同高部长的握了握。 “哪能呢，咱们身为东道主，今日来已经是迟了。” 话音落下，便见高部长一脸的“你也知道啊”。 贺南生话头一转，不痛不痒捧了一句，“不过有高部长亲自带人前来部署，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言下之意，有您高部长在此处，我们才敢在展出前一天赶到。 这就给高部长整得有些没话说了。 高部长跟贺南生交往不深，也不知道他是这么个说话好听的。 要知道搞科研的人，基本脑子都是一根经。 哪怕就说了这么一句，在高部长看来，贺南生也属实是有点基因突变在身上了。 高部长干巴巴笑了两声，目光一转落到岁岁身上。 “岁岁同志，南生同志，咱们上楼会议室说话吧？” 他们下榻的酒店是前年建成的，楼层高，也能住得下外国来宾，方便管理。 会议室在六楼。 岁岁让沈丽先带着向平向安上楼休息。 便同贺南生一起，跟着高部长等人来到六楼会议室。 先是高部长等人将这些天他们整理的信息，简单告知一番。 询问岁岁二人有无补充后，高部长才道：“岁岁同志，你这边的药剂等药物展品，也是我们今次展会的重中之重。 现在我再向你确认一下，药品的效用方面，确认都减弱了吗？” 高部长这么问，并非是出于不信任岁岁。 而是岁岁拿出来的药品实在是太重要了，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要知道，前段时间，国外来花国的敌特分子多起来。 其中最大的目的，就是探查岁岁的夕山农场。 至于之前刻意透露给那些人的机械设计图纸，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岁岁点了头，“确定，伤口恢复药剂只能短时间结痂，但结痂脱落还是需要时间的。 依据伤口大小，类型，我们也做了相应的调整。” 有安保早就准备好样品，拿药剂在手上实验了一番给高部长看。 至于别的伤口，便没有做示范了。 “绷带，药包和创贴都有不同的种类，作用大大弱于提供给咱们自家战士的药品。 高部长大可宽心，这药剂里的分子，外人是提取不出来的。” 听岁岁语气笃定，高部长也知道，这位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没有过差错。 “既然大家都准备差不多了，今天就好好休息，接下来咱们可有得忙。 为咱们国家挣大笔外汇的时机就在眼前，用不着对那些个洋鬼子卑躬屈膝！ 咱们有自己的好东西，就等着他们拿大价钱来换，要是钱不到位，咱们不给！” 第781章 有人夜不能寐 这一晚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能睡踏实觉。 岁岁跟贺南生就不再其中了。 沈丽姑姑倒是睡得挺好，她心里也没那么多事情需要顾虑。 只是向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跟块儿烙饼似的。 折腾得跟他同个房间的向平也睡不着了。 本来向平心里就有些激动，被他这一折腾。 瞬间更是生出一些烦躁来。 后来怎么睡着的，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隔天一早，几乎所有人都醒得挺早。 向安更是透过窗帘缝隙，瞧见外面天光亮起。 原本睡眠不足，而有些迷瞪的眼睛，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光是自己醒来了不说，还跑到向平床上，把人给推醒。 就向平这么个好脾气的人，都差点忍不住动手要揍他了。 “哥，哥！天亮了，今天可是世纪展览会！ 快起床了，别睡了！” 急吼吼的语气，就跟催命似的。 向平无奈至极，心里暴躁得很。 得了，这下更是睡不着了。 而且向平敢肯定，他前脚躺下去，这不能要的弟弟后脚就能给他推醒。 兄弟俩前后脚出了房间。 就看见沈丽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客厅里开了电视机。 他们一家五口人，住的是个套房。 一共有四个房间，有一个房间是标间，也就是向平向安睡的。 岁岁贺南生和沈丽三人是一人一间。 “姑姑！你已经起来了啊！我还以为要去敲门喊你呢。” 向安瞬间兴奋，连蹦带跳凑过去。 沈丽笑了笑，看看他，又看他身后一脸无奈，带着郁气与黑眼圈的向平。 “你俩先去洗漱，你们姐跟南生还没起来呢，动静小点，别吵着他们。” 沈丽对向安的跳脱性子也深有体会。 看向平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就知道，昨晚这孩子被他弟折腾惨了。 向安瞬间老实下来，小声哦了下，去了卫生间。 兄弟俩刚收拾好，向安又不大坐得住了。 作势要去敲岁岁门的模样。 向平眼皮一抽，连忙把人给拽了回来。 “你确定要去找抽？向安，你要是确定，我可不拦着你。” 向安缩了缩脖子，想到岁岁姐的模样，一下子就不敢了。 不过很快，他们的套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向平警告地瞪了向安一眼。 再起身去开门。 “小同志，岁岁同志跟贺南生同志起了吗？ 高部长他们已经吃了早餐去对面了，让我来问问二位……” 工作人员也没往屋子里看，一见是两个男孩子来开门。 就猜到那二位心大的还没起床呢。 向平刚要开口。 身后接连响起两声开门的声音。 是岁岁跟贺南生先后从房间里出来。 “同志，我们很快就下楼。” 工作人员道了声打扰，礼貌带上门走了。 在向安眼巴巴的目光追逐下，岁岁跟贺南生动作一点也不慢。 一行人很快洗漱完下楼，去餐厅吃了酒店提供的早餐。 吃完便穿过人行道，来到展览会现场。 这些天展览会现场前后的公路都是封禁的，除了有特别通行指令。 寻常车辆是不允许同行的，这是为了展览会现场的安全考虑。 为了避免麻烦，只能封路。 到了现场，沈丽带着向平向安去到处溜达。 岁岁跟贺南生则有专门的人等在门口。 见两人来了，赶紧迎上去，把人接去他们的展台处。 第782章 万众瞩目 展览会现场很是热闹，各个国家出产的特色产品都有。 距离入口位置最近的，就是美坚国、毛熊国并日不落等发达国家的展台。 这会儿美坚国的展台位置，只有他们的商人。 岁岁跟贺南生二人并没有看见官员。 领着岁岁二人往花国展台去的工作人员。 口中也介绍着。 见岁岁扫了美坚国的展台位置一眼，低声说：“虽然这次展览会的主办方是我们花国。 可世纪展览会是国际联盟组织起来的。 加上这次地点选在咱们申城，也是由美坚国牵头。 二位也知道，美坚国这么做用心不纯，他们自然也不会把好位置给咱们。” 明摆着就是做的到他们花国的地儿来，再次想要给花国人脸色看的意思呢。 只是这一次，从接收到通知至今，都是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大家都看过花国的那些产品，心里面也都憋着一股气呢。 并且，在今天，各国的展品陆续到展台的时候。 花国的工作人员们，几乎趁着这样那样的机会。 将展会现场都溜达了好一圈儿。 就是为了进一步的瞧瞧，他们花国的赢面有多大。 最关键的是，美坚国那些人，一个个的鼻孔看人。 就好像他们多么高级，来到花国的地界上，像是给花国恩赐一般。 真是笑死个人了。 几乎现场的每一个花国人，都期盼着这些外国佬大掉眼镜的一幕。 对于工作人员的话，以及语气中的不忿。 岁岁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点点头。 花国的位置很靠里面。 要不是专门是为着花国的产品而来的人，几乎都不会找来这个角落。 岁岁跟贺南生到了地方，见到的就是脸上喜忧参半的高部长。 “岁岁同志，南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 话刚出口，高部长就愣住了。 因为同样的话，昨天傍晚回到酒店，碰见岁岁他们的时候，他也才说过。 看到他愣住，岁岁跟贺南生相视一眼。 瞬间也想到了昨天那一幕。 而后几个人都笑了笑。 高部长摆了摆手，一步上前。 伸长了脖子往展览会入口的位置看了看。 唉声叹了口气。 “我比你们早来一会儿，来的时候已经看过其他的展台了。 要说产品的质量性能，我自认在场的没有哪个能够打得过咱们家的。 但咱们的位置偏僻了些，就怕美坚国的人耍心眼子，不让人到咱们的位置来。” 话刚出口，岁岁就摇了摇头。 高部长心里着急，眼神询问。 贺南生笑着解释，“这一点高部长倒是大可以放心，既然人家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怎么可能不让人过来呢？ 说不得，他们还巴不得多来一些人光顾咱们的展台呢。” 说话的同时，贺南生走到展台一侧的汽车展览台。 这台高性能的迷彩越野车，还是他亲手组装的呢。 贺南生抬手掀开遮挡车身的篷布。 光线照射下，越野车上超脱时代的迷彩图案，以及狂放霸气的车身。 毫不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世纪展览会改地点的事情，各个国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之前大家都装模作样的没往花国展台过来。 但没有哪个不是暗地里盯着这个角落的。 当迷彩越野车出现的那个瞬间，几乎各个位置，都有惊叹和抽气声传来。 第783章 为我而生的 这下子周围冷眼旁观的人都忍不住了。 纷纷朝着花国展台围过来。 就是花国展台附近的其他国家展台的人，要不是还得顾着自家的展品，几乎都要忍不住跟过来。 可他们也就是站着没动，脖子伸得老长，眼睛都几乎快黏在花国展台这边的迷彩越野车上头了。 随着涌过来的人越多，站着不动的人，能够看到的画面越少。 一个个都急得不行。 外国佬们手指着越野车议论纷纷，眼里的惊叹和觊觎几乎是毫不掩饰的。 还有几个头上裹着白巾黑带，一脸“没人比老子有钱”的沙特国人，抱着胳膊，眼里满满都是势在必得。 “这台车的外形确实是绝无仅有的霸气，但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色彩，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尊贵，我更喜欢贵气一些的。” 被其他沙特国人簇拥着的南斯王子双手一摊，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 他确实对这台造型凶悍的越野车有兴趣，但对南斯王子来说。 凶悍并不符合他的审美，他喜欢的是华丽，是尊贵。 不过若是没有他喜欢的，这台迷彩越野车，勉强也能入得了眼。 毕竟目前世界上，还没有这样的汽车。 就算对外宣称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坚国，也不例外。 南斯王子是典型的沙特人，他不仅喜欢华丽尊贵的物品。 同样的，绝无仅有的东西，独一无二的存在，也是身份的象征。 花国这边的翻译人员，将阿拉伯语翻译了一遍。 原本看见沙特土豪满眼惊叹的过来，而带着欣喜的高部长，听了翻译的话后，心下咯噔一声。 这岂不是说明，南斯王子没有看上他们的汽车？ 怎么能没看上呢？ 要知道这台霸气四射的迷彩越野车，组装好的时候，但凡见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尤其是那群警卫队的小伙子们。 就算不能上车试驾，仅仅是站在车外。 这车子也被摸了好几遍。 难道沙特男人的喜好，还能与众不同？ 高部长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 看到其他国家的人，盯着迷彩越野的眼中，是跟警卫队得小伙子们一般如出一辙的喜爱。 心里才有了些安慰。 不过还有些不理解，这石油丰富的国家的审美，当真如此不同？ 一时之间，高部长内心复杂至极。 他看向一旁淡定的岁岁和贺南生二人。 “南斯王子不喜欢咱们的车子，岁岁同志，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南生同志，要不你给南斯王子说说咱们汽车的特点？” 高部长小声催促。 岁岁点点头，与贺南生相视一眼。 却没有介绍迷彩越野的性能。 贺南生挥了挥手，边上的警卫队按照他的指示，掀开了迷彩越野车旁边的另一块篷布。 一辆底盘相对越野车而言非常低的轿车暴露在大众视野。 霎时间，因为迷彩越野而吵嚷的人群，因这辆轿车的出现再次噤声。 直到南斯王子的惊叹打破沉寂。 “噢！天哪！这就是属于我的爱车！它太美了，它就是为我而生的汽车！” 花国的翻译人员盯着那台几乎亮瞎人烟的黄金色车身，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 麻木地翻译了南斯王子的话。 第784章 交代 听了翻译后的高部长，面上也是一瞬间的扭曲。 眼睛也落在黄金轿车上，高部长很是一言难尽。 当初这台黄金色轿车，在上涂层的时候，就在工厂引起很大的轰动。 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会给轿车上黄金色。 这样的审美真的是人能拥有的吗？ 当初黄金轿车组装完成，就亮瞎了一群人的眼睛。 现在再看，高部长眼角也还是微微抽搐。 不过，南斯王子居然喜欢这样……闪的色彩。 也还真是审美独特了。 南斯王子盯着黄金轿车几乎挪不开眼睛。 “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汽车吗？她真是漂亮极了！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汽车！” 在南斯王子眼里，只有这样的汽车，才符合他这个王子的身份。 岁岁不懂阿拉伯语，但贺南生懂。 不需要翻译人员，有贺南生在，岁岁也能跟南斯王子正常交流。 “像这样低底盘，流线型的轿车，我们称之为跑车。 它非常适合在平整的道路上驰骋，一脚油门踩到底，你或许能体会到，贴地飞行是何种感觉。” 岁岁嘴角挂着浅笑，向上前几乎痴迷般抚摸着黄金跑车的南斯王子介绍。 贺南生平静地翻译。 身旁听了岁岁话语的高部长等人则是面色复杂。 什么贴地飞行？ 贴地倒是很切合实际，但飞行多少有点夸张了吧？ 而且一脚油门到底…… 或许也就地广人稀的地儿才敢这么开车。 高部长是没有体会过的。 此时他心中就一个感受：岁岁同志还真是敢吹啊。 果不其然，南斯王子听得更欢喜了。 他双眼亮得跟灯泡似的，“请问我可以尝试驾驶一下吗？” 说完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迫切了些，这实在有些不符合他的贵族气质。 然后南斯王子矜持地微微一笑，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商量道： “我以为是可以的，毕竟任何商品在购买之前，若是未经试用，你们是无法知道买家的体验的。 我想，你们也想知道买家体验，借此推广你们的商品。” 南斯王子说完，眼巴巴看着岁岁等人。 不需要岁岁点头，贺南生就说： “当然可以试驾，南斯王子是打算自己驾驶，还是让你的助理试驾？” 南斯王子当然是想要自己上的，但他身后的保镖助理们不愿意。 毕竟未经过试驾的汽车，安全性他们无法保证。 要是这汽车就是表面光的，试驾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让南斯王子受了伤。 可怎么办？ 别说南斯王子的保镖们，就是花国外交部的高部长等人，都不是很乐意让南斯王子自己驾驶。 就算他们相信贺南生他们研发出来的汽车具备安全性。 但还是不敢轻易尝试。 高部长急切地看向岁岁，一阵挤眉弄眼，五官乱飞。 看得让人不由得为他担忧。 南斯王子张口，“我自己……” “等一下！” 此时，人群里美坚国的人扬声打断南斯王子的话。 南斯王子皱眉不满。 美坚国的人视若无睹，虎视眈眈盯着岁岁等人。 “我想，在南斯王子试驾之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大家澄清！ 同时，还请花国给我们美坚国，乃至全世界一个交代！” 第785章 跟去看看 给美坚国，乃至全世界一个交代？ 这话说得，让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j国和偷国人则是一派看好戏的神色。 外交部高部长面色难看，他身后的众人都跟他脸色一样。 盯着美坚国的人，一脸冷漠。 但实际上，众人心里并没有那么糟糕。 毕竟早在之前，这样的场面，就在他们的心里预演了很多次。 直到今天真正面对这一幕时，大家心里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终于来了！ 甚至内心里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和痛快在。 就等着美坚国的人凑上来找茬呢！ 要是美坚国的人不找茬，他们都会创造出机会来让他们找茬！ 高部长心里也很是激动，这一秒，天知道他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忍住激动得心情不外怒。 几乎将这辈子以来最让他伤心难过愤怒的事情都想了个遍！ 才做出冷漠难看的表情来。 其他人也是一样。 岁岁暗戳戳观察了一番高部长等人的表情。 嗯……怎么说呢，就是觉得他们的演技很不错。 贺南生面色平平，倒是没有演。 不过他的眼神是冷的。 围观的各国人员都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看热闹。 有些多少知道点内情的人，都怜悯又嘲讽地看向岁岁贺南生等人。 那表情很明显在说：就算你们能造出来领先世界审美，领先世界技术的汽车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保住，就算造出来了，也早晚是别人的东西！ 此时，高部长开口说话了，“不知道史蒂芬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说要我们向你们美坚国致歉？还向全世界致歉？ 史蒂芬先生，我希望你清楚，说这个话之前，得拿出有力的证明来，证明我们花国确实对你们美坚国，乃至全世界有过错。 否则，我们花国，将永远保持对你们美坚国的追究权！” 重新热闹起来的展览会现场，因为高部长这番话，重新恢复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美坚国一众人身上。 想要看看他们要怎么让花国道歉。 当然，在除了花国之外的所有外国人的脑海中，美坚国既然说了，要让花国向美坚国乃至全世界致歉。 那么花国就一定会致歉，没有例外。 不管花国是不是过错方，也不管是不是美坚国给花国下的套。 总之，现场除了花国人，没有谁会以为，花国能逃脱陷阱。 除了沙特国的南斯王子眼下有些担忧外，其他人大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而南斯王子担忧的，并非是花国能否逃脱陷阱。 他仅仅是在担忧，若是花国不能逃脱，那么眼前这辆刚刚入了他眼的爱车，还能成为他的座驾吗？ 若是这辆爱车不能售卖，那么他将失去他的挚爱！ 南斯王子一脸的可惜和遗憾。 但他并不会为花国发声。 美坚国出面的史蒂芬冷笑着，挥了挥手。 “只要你们跟我到展览会场入口一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说完，他嘲讽又挑衅地看了岁岁跟贺南生一眼，然后率先调头走了。 j国和偷国的人很狗腿地跟上去了，其他国家看戏的人都看着高部长等人。 高部长看向岁岁跟贺南生。 二人接连点头。 高部长呼出一口气，冷声开口，“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第786章 无耻之举 很快众人都围在美坚国的展台周围。 史蒂芬等人也不紧不慢的，下巴高高抬起，态度很是傲慢又轻蔑！ 直到高部长领头带着岁岁贺南生等人过来。 刚站稳，就听史蒂芬趾高气昂地说： “来，大家请看，这是我们美坚国发明制造的汽车！” 随着他话音落地，美坚国的其他人，将遮挡在展台附近的篷布撤掉。 展台上当即露出与花国展台一般无二的汽车造型。 有霸气十足的迷彩越野车，也有低底盘的跑车，还有野性十足的二轮机车。 不过，但凡涨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尽管美坚国展台所展示出来的汽车与机车，从造型上看起来，跟花国的汽车机车别无二致。 但色彩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真要说差在哪里的话，只能说，不管是美坚国的迷彩越野也好，黄金跑车或是通体漆黑的机车。 在色彩上，都没有花国的色彩那么有冲击力。 那么的抓人眼球。 迷彩越野不如花国的那么霸气，颜色相比起来更暗淡。 一看就是没有调好色，定色也没能定好。 更别说美坚国展示出来的那台屎黄色跑车了。 跟花国的黄金跑车对比起来，才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别说南斯王子见了眼睛疼，完全不忍直视。 好似多看美坚国那台屎黄跑车都会伤到眼睛似的。 就是周围别的人，见了屎黄跑车，都要扭头看向花国的展台。 哪怕看不见黄金跑车，但起码能想象出来黄金跑车的样子，洗洗眼睛。 至于漆黑的机车。 花国的机车在通体漆黑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丝冰冷的机械光泽。 时不时光线扫过，还显得机车流光溢彩，炫酷无比。 没有哪个喜欢追风的野性青年不为之心动的。 当然了，也不是美坚国这辆机车不酷。 前提是，没跟花国的机车放在一起比较。 谁是天花板，谁是低配，一目了然。 偏偏史蒂芬等人好似没长眼睛，冷嘲热讽：“在我们的科学家耗费心血研究技术，画设计图纸的时候！ 你们，花国人！居然潜入美坚国，窃取了美坚国的技术和设计图稿！ 以为把属于美坚国的东西，做得色彩亮丽一些，就能成为你们花国人的东西了吗？” 他盯着岁岁等人的眼神，看起来好似要吃人一般。 岁岁面无表情，眼神戏谑。 贺南生唇瓣都抿紧了，要不是场合不对，换个地方，他都想给这老小子套麻袋。 揍得他哭爹喊娘！ 高部长等人气得直捏拳头。 知道美坚国这些人不要脸，没想到他们还能这么不要脸。 颠倒黑白就不说了，还将屎盆子扣他们花国头上！ 高部长忍下胸口涌动的怒气，上前一步，愤然道： “史蒂芬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两台汽车一台机车不是我们发明的，而是你们发明的？ 真要说，我还要说是你们窃取了我们花国的技术和设计图纸！ 反过来指责是我们花国偷的，史蒂芬先生，你最好给出有力证据，否则，我们将向联盟国控告你们今日，在我花国的无耻之举！” 第787章 如何证明 这一次听完高部长的话，史蒂芬没有半分不耐。 反而面上闪过得逞的神色。 眼里的笑意和嘲讽越发明显，似乎就是在等着高部长这番话。 看得高部长等人心中略微生出一丝不安来。 纵然此前已经知道，美坚国一定会对他们本次的展品提出异议。 也对美坚国会搞歪门邪道，企图夺取他们的研究成果有所防备。 但看到美坚国的人这么好不心虚，好似一切尽在他们掌控的样子。 高部长心里还是难免不踏实。 但是眼下，跟史蒂芬面对面捧的时候，他也一点都不敢露出自己的不安来。 唯恐被国内外的媒体拍到，登上报纸的时候，还说他们花国没有底气呢。 丢什么，也不能丢花国的脸啊！ 高部长绷着一张脸，冷沉地凝视史蒂芬。 史蒂芬冷笑了几声，然后抬手挥了挥。 他身侧的秘书，并另一个胸前挂着专利机构证件的男人走出来。 秘书从那人手里接过一叠文件，举起来在众人面前展示。 确保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之后。 史蒂芬才慢慢悠悠说：“大家看看，这份专利证明，一年零两个月前，美坚国机械研发部向专利机构提交的专利申请。 只要你们用心一点，就能够发现，这份报告里，具体描述有我们这次作为展品的三台车。 其中所用的色彩，车身的设计构造，以及性能都一清二楚。 我相信这份专利证明，足以证明花国窃取我美坚国的专利设计！” 说到这里，史蒂芬满意地看向高部长等人忍不住露出的愤然神情。 他心里半点不慌，很是傲慢，甚至像是个已经给花国定下罪名的法官。 “现在，花国的代表官员，请你代表花国向美坚国和全世界致歉！ 当然，你们千万不要以为仅仅如此，美坚国就会原谅你们！ 我的意思是，美坚国自由平等，但我们尊重一切的劳动所得，重视一切的专利所属！ 因此，道歉只是你们需要做的第一步，接下来，你们还应该对美坚国进行赔偿！” 笃定的口吻，好似史蒂芬已经拿稳了花国不可能翻盘。 那般强势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在场的其他国家中，自然也有看不下去的。 但即便看不下去，也没一个人出来为花国发言。 毕竟并没有涉及到他们的利益。 毛熊国这次带队来参加展览会的安德烈使长眉头拧得很紧，他几乎可以预料到。 若是这次花国毫无准备，并且让美坚国得逞了。 那么美坚国在国际上必然又会声势高涨！ 花国研发制造出来的那几台车，不论是外形设计，还是涂层的色彩。 随便拿出来一样，利润都是成千百倍叠加的。 美坚国站出来之前，安德烈甚至都想好了，怎么跟花国套近乎压低成本。 而现在，他的计划被美坚国搅乱了！ 该死的美坚国！ 这样一想，安德烈清了清嗓子。 “容我打断一下，史蒂芬先生！你拿出专利证明，只能证明你那几台车是你们设计的。 但却不能直接证明花国的几台车的设计，来源于窃取你们的设计。 不是吗？” 说到这，安德烈微笑着瞥了岁岁跟贺南生一眼，视线落到高部长身上。 “高，你又如何证明，设计是你们的呢？” 第788章 气度 致力于把美坚国当亲爹的j国跟偷国，自然很清楚。 这个时候毛熊国站出来说话，并不是真的要帮花国。 他们无比清楚，毛熊国的目的，无非是要阻止美坚国的计划。 身为马前卒的两个乖儿子，哪里需要美坚国的人使眼色？ 两国的代表争相开口，你一句我一句，唯恐慢了一步，被对方抢了亲爹拉的屎一般。 “对！安德烈先生说的对！既然你们花国不肯认错道歉，那你们拿出证据来！” “美坚国已经拿出专利所属的证明，没想到你们花国竟然这么不要脸，还要狡辩！” “事实胜于雄辩！你们花国还有句话叫做‘拾人牙慧’！不管你们将这三台车的外观做得多么华丽漂亮，都无法否认，它们的发明来自美坚国的事实！” “花国不是自诩礼仪之邦吗？怎么证据到了面前，还不承认了呢？” “你们花国向来阴险狡诈！现在当着全世界国家的面，你们都还想不认账吗？既然不认，那你们拿出证据来！” j国和偷国的人嘴上逼迫着花国，但双方却没有合作的意向。 两方人马彼此也在用眼神交锋，好像目的并不在打击花国。 而是在比谁更会说，谁更能讨他们亲爹欢喜。 主打的就是一个捧臭脚。 其他国家的人，将这两国的言行看在眼里。 有的不齿，但也没法说什么。 也有羡慕的，毕竟捧捧臭脚，就能得到美坚国的青眼。 毛熊国作壁上观，并没有对此表态。 只很是轻蔑地看了两国的人一眼。 安德烈一个眼神没给，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高部长等人。 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了，能不能把握住，能不能洗干净身上的脏水。 又能不能绝地反击，破坏美坚国的阴谋，就看你们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在场的每一个花国人心里其实都无比清楚。 毛熊国为的是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并不在意花国的损失。 在意的仅仅是，因花国的损失，会造成他们利益的连带损失。 若非如此，毛熊国怎么会开这个口？ 而且他们开了这个口，还要花国承情。 国与国之间，自古以来都只有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唯有利益是永恒不变的。 高部长等人并不在意毛熊国的态度。 并且，安德烈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但其行为是实打实的在帮花国。 给花国一个说话的机会。 哪怕他们不那么需要，但这是毛熊国友好的表态。 国际上，多一个朋友远胜过多一个敌人。 这个情，他们还真得承。 j国跟偷国人还在叫嚣，高部长却没在意。 只跟他们的主子对话。 “要证据，可以，我们给你证据。” 出乎所有人预料，高部长这话一出来，直接就让争相作吠的j国跟偷国人安静了。 美坚国那边，史蒂芬也皱了皱眉。 不过，想到情报里所说，他们的谍报人员将东西偷偷传回美坚国的事情。 花国一无所知！ 这一点，美坚国也仔细求证过，花国人确实不知情。 既然不知情，那就不可能提前应对！ 高部长所说的有证据，必然是假话。 史蒂芬露出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高部长不妨拿出证据给大家看，总归美坚国是不会诬陷你们的，也有跟你们辩证的气度！” 第789章 公正 史蒂芬的话出来，j国跟偷国的人当即一顿马屁。 拍得史蒂芬都有些皱眉，眼尾扫了两国人一眼。 心道这两个国家的人是不是没有事情做？能不能少说点话。 对史蒂芬这个眼神毫无意会的j国跟偷国人，那是丝毫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活像是得到了主人打赏的骨头，互相争抢着又是一顿夸。 惹了不少笑话。 这个时候，高部长倒是气定神闲起来，一点没有因为史蒂芬的态度慌张。 越到了要花国拿出证据的时候，高部长等一众人越是不慌了。 现在，轮到他们登台唱戏了。 “我们确实有证据能够证明，汽车是我们花国发明研制的。 不仅仅是这三台汽车的造型设计，涂层上色，内部构造。 包括发动机的改进，也都是我们花国自主研发！ 与美坚国没有丝毫关系！” 高部长掷地有声，眼神锐利地扫向史蒂芬。 看到史蒂芬眼里的冷笑和不以为意，高部长缓缓笑了。 顿了下，才接着说：“不，或许我刚才的话语不那么准确。 更准确一点就是，我们的汽车，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自主研发出来的。 我们很感谢前人的经验，但前人的经验，不仅仅是美坚国一国人的经验，它们来自全世界科研界的前辈们。 同时，我郑重说明一点，我们的发明，绝不是窃取任何一个国家！ 更不是史蒂芬先生说的那样，窃取美坚国的设计。” 说到这里，高部长停下来，看向岁岁跟贺南生二人。 岁岁没说话，贺南生冲高部长颔首，然后站出来。 “史蒂芬先生，我是花国研究中心，机械部派遣的本次展览会研究人员。 同时也是这三台汽车的研发参与人员。” 美坚国那边，对于这几台汽车的研发人员，早就有调查名单。 也知道贺南生的鼎鼎大名。 史蒂芬也知道贺南生其人，这次来花国还有一个目的。 就是不惜重金，一定要把人挖回美坚国。 若是挖不回去，也要想法子，要么把人绑回去，要么让这个人消失。 美坚国内有人预料，此人将会是美坚国在机械制造领域领先世界的阻碍。 史蒂芬脑子里想起任务，盯着贺南生的眼神，越发耐人寻味起来。 史蒂芬这个人，此前是在军部混的，对贺南生的眼神很有了解。 看到他的那一刻，史蒂芬心底就明白，这个人绝不会跟他回国。 想到这里，史蒂芬心里无不惋惜。 多好的人才啊，多优秀的青年，样貌跟才华都是顶尖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察觉史蒂芬看自己的眼神不那么对劲，贺南生心头一动。 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分毫。 他勾了勾唇，眼神突然变了，从温和变得很有攻击性。 像是出鞘的利剑！ “史蒂芬先生，在我们拿出证据证明，汽车确实是我们花国自主研发之前。 请问，若是你们的专利造假，同时证明你们的汽车是窃取我们花国的技术和设计。 你们美坚国，要如何给我们交代？又该如何向全世界交代？ 美坚国号称最具权威的专利证明机构，是否真的具有其该有的公正性？” 第790章 冷汗直冒 贺南生一连几个问题，都问在关键上。 直让原本云淡风轻的史蒂芬，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j国跟偷国的人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一时都不敢贸然开口。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会发怒还是隐忍。 他们再怎么不分场合踩着花国再主子跟前竞争。 也是怕坏了主子的好事的。 现场一片寂静无声后。 毛熊国的安德烈轻笑了下，嘲讽开口。 “是啊，如果事情真的如这位贺研究员所说的那样，以后咱们要是再向美坚国的专利机构申请专利。 而这个专利又恰好入了美坚国的眼睛，那这个专利证明下来，还是咱们的专利吗？ 或者说，美坚国会不会先找个理由，把专利申请人的申请打回来，然后换一个美坚国的人重新申请。 到时候，专利就成了别人的了。” 这话好似一滴水掉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瞬间溅得满堂哗然！ 眼下可不止是美坚国跟花国的专利所属问题。 还涉及到全世界其他国家的专利申请问题。 谁还能不知道，美坚国这次明摆着就是为了在花国搞事来的？ 在利益没有损伤自身之前，各国人员都冷眼旁观。 眼下利益牵扯到自身了，谁还能淡定的抄着手看热闹？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花国一定是无辜的。 但他们果真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他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呢？ 若是此次美坚国窃取花国的技术，反而给自己弄了个专利证明出来。 那以后他们的专利证明，还安全吗？ 是不是也会被美坚国窃取？ 有没有什么防范手段呢？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他们现在都开始着急了，而且还很是希望，花国能拿出最有利的证明来。 让美坚国无话可说，最好能给专利申请上个安全锁！ 别让专利机构，成为美坚国掠夺利益的工具。 史蒂芬在内的一众美坚国人一看现场众人的神色，就知道不好。 今天这个事，怕是弄不好要玩砸了。 本次来花国的这个机会，一开始并不是史蒂芬的。 他只是从自己的私人渠道，得知只要这次能够彻底打压花国，就能给美坚国谋取更多的利益。 到时候毛熊国都不敢公然跟他们叫嚣，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这得是多大的功劳？ 史蒂芬本就是个投机分子，听闻这样的机会，哪有不心动的？ 只要任务顺利，那么他回国后，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说不得下一届总统选举，不只是轮得到自己，胜算还会很大！ 所以，这一次来花国，他也是想要借机，给自己赚取声望来的。 没想到，原本设想中花国求告无门，苦苦哀求，像是落水狗一样可怜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反而让他们挑拨起其他国家对美坚国的仇恨。 史蒂芬冷汗都冒出来了。 要是早知道这一趟出行如此艰难，他说什么都不会来！ 史蒂芬眼神狠厉地瞪向一旁同样傻了眼的瑞克。 瑞克是搞情报工作的，同时也是这一次窃取情报的负责人。 这几台汽车的技术设计，就是他手下的人，从花国搞回去的。 史蒂芬带他来花国，是为了联系在花国的谍报人员。 同时，除掉贺南生的任务，也会交给瑞克实施。 “瑞克，你确定你的人传回美坚国的情报没有失误？不会是花国给咱们下套？” 第791章 想挑起纷争吗 瑞克脸上一阵慌乱。 当初得到情报的时候，他直到自己的人拿到了花国的机密！ 哪里有时间去研究手下人有没有暴露。 只知道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晋升就在眼前，怎么会花费时间去验证呢？ 情报交上去，上面的人也是惊喜万分。 根本就没有问瑞克，情报人员是否暴露。 因为利益已经到手，手底下人暴露与否。 不论是对瑞克，还是对美坚国高层人员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并且，他们的人拿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就算是暴露了，那么他们也是尽到了自己该尽的责任。 只要给情报人员的家属足够的钱。 至于后续，那些情报人员的生死，就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了。 当初拿到机密，上层人员反应很快。 直接把这些技术信息交到研究所，确认无误并真的设计出来一台，远超美坚国当前汽车的车子时。 美坚国高层狂欢！ 赶紧就查花国人此前有没有申请过这一项专利，或者多项相关专利！ 但凡有挂钩的，都被勒令打退，已经下去的专利证明，也被以各种理由撤销删除档案！ 换上美坚国的专利。 时间也是一年多以前。 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谁还有功夫去想，花国人会不会有别的证据？ 除非花国人早预料到这一出，否则他们怎么会保留证据呢？ 更何况，就算花国拿出来证据，只要他们不承认，咬死了不承认。 花国人的证据就不叫证据，顶多叫垂死挣扎罢了！ 想到这里，瑞克呼出一口气，十分坚定地摇头，“不可能，花国绝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除非那个证据是在美坚国这三台车身上找出来的。 但那怎么可能呢？ 美坚国人又不是傻子，零件组装之前，就有仔细验证过。 零件上并没有特殊痕迹！ 就连组装完成的成型汽车，也没有特别的记号。 瑞克十分肯定。 史蒂芬闻言，心底松了口气。 顿时又有底气了，盯着安德烈冷笑了声。 “安德烈先生，还请你不要胡乱往美坚国身上泼脏水，你是想挑起两国纷争吗？” 威胁了一句，转而看向贺南生。 “贺先生，说话之前得讲究证据，这里是国际展览会现场，并不是你们花国人员纷杂的菜市场。 看在你是位优秀的研究员的面上，我暂时不追究你的失礼，但希望在我生气之前，你能为你的失礼道歉！” 说到这里，史蒂芬眼神冷下来，他笑了笑。 “说这么说，花国还是没有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你们所谓的清白，是想要胡搅蛮缠，借机逃脱责任吗？ 当着全世界的面，你们花国可是一点所谓的大国风范都没有呢。 贺先生，你该拿出证据了。” 史蒂芬步步紧逼。 三言两语模糊专利申请被随意篡改的恶劣事件。 贺南生表情很冷，“既然史蒂芬先生这么迫不及待，我也不好耽误。 不过，刚才我说的那些问题，不是史蒂芬先生闭口不提就能掩盖过去的。 相信在场诸位心里都有个底，这事希望我给出证据，证明技术属于花国后。 美坚国能一并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完，贺南生收敛锐利，挥了挥手。 第792章 你想的太简单了 史蒂芬冷着脸，不屑地想：不要得意，再给你一个垂死挣扎的机会！ 很快你们就连跪在地上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瑞克眼睛咕噜噜转，莫名的，他心里很是不安。 在场所有人，跟随贺南生的视线，看向后面被开过来的迷彩越野、黄金跑车，以及纯黑色机车。 众人脑海里都只有一个问题：贺南生这是要搞什么？ 难道是要跟美坚国的汽车比性能？ 可是这样根本就不是什么有力证明啊。 不过是证明他们花国的车子性能比美坚国的更好罢了。 但专利始终属于人家美坚国。 沙特国的南斯王子也不由得有些心焦。 花国这个研究员怎么回事？ 让他拿证据，他把车搬过来叫什么回事？ 难不成车身上还有证据？ 可这也是他们花国人自己造出来的车，有证据也不能说明什么。 除非同样的证据，他们还能在美坚国制造的车上找出来。 但那可能吗？ 明显不可能！ 美坚国既然费尽心思设计了今天这一出，他们难道还能给花国人留下这么个把柄？ 美坚国的人又不是傻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只是南斯王子，几乎所有人脑海里都这么想。 甚至于他们看着花国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也跟史蒂芬一般，认为花国这次是没有法子翻身了。 就连毛熊国的安德烈心中都生出了几分后悔。 或许他就不该站出来给花国说那几句话。 若是不开这个口，那之后他们跟美坚国不管实际关系如何。 至少面上还是能过得去的。 可现在，安德烈说了那几句话之后。 他们想要拿到美坚国的汽车购买权，明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美坚国必然会狮子大开口！ 光是想想，安德烈都有些肉痛了。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岁岁贺南生高部长等人都看在眼里。 高部长心下更稳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叫人拖把椅子过来，他坐下边喝茶边欣赏众人精彩得脸色。 嘿嘿！到时候证据拿出来，吓死你们！ 尤其是美坚国这群狼子野心的玩意！ 不要脸！ 花国制造的三台车开过来后，三个司机手里拿着个纯白色的喷壶从车上下来。 站在车前，等着贺南生的吩咐。 史蒂芬皱眉上前一步，“贺先生，这就是你要给我们看的证据？” 他的眼神在几人手中的白色喷壶上停留了一秒，没太当回事。 贺南生淡淡一笑，“史蒂芬先生别着急。” 说完，他点点头。 越野车和跑车身旁的两人，掀开车前盖，按下喷瓶对着里面喷了喷。 无色无味的气体“滋”了几下。 原本普普通通的，纯银色或者黄金色的车前盖内部。 瞬间浮现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黑色巨龙。 巨龙下方两个字——华夏！ 美坚国，毛熊国，日不落等国家纷纷上前一看。 机车旁的小战士，则是直接在车左侧喷了几下。 同样浮现巨龙和华夏。 史蒂芬心头一跳，有些慌，但他稳住了，冷嘲热讽，“这几台车是你们制造的，刻上你们的标志物和文字，就是你们的东西了吗？ 贺先生，如果这就是你的证据，我只能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贺南生不急不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这条黑色巨龙，与华夏二字。 并非是临时刻上去的，而是我们的研究人员，在设计汽车零件时，将黑色巨龙，与华夏二字融进数据里。 为的，就是防止敌特窃取我国机密技术。 就算数据有调整，但只要等比例调整的数据，制作出来的零件，组装后，也会在我们的专业药水作用下，显现出巨龙和华夏二字！” 第793章 站在一起 什么？ 花国居然在汽车内部零件里计入了这样的数据！ 意思除了他们自己生产的专用药水，别的技术是没有办法让特殊印记现形！ 史蒂芬简直差点惊掉了下巴。 那岂不是说明，被美坚国的谍报人员千辛万苦，冒着暴露危险窃取，传回美坚国的技术信息。 岂不是白搭了？ 想到这里，史蒂芬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 那叫一个相当难看。 史蒂芬眼神很是隐晦第落到美坚国制造出来的那三台车子身上。 脑海里疯狂第叫嚣着： 不行，一定要阻止！阻止花国人要求验证他们的车辆！ 不能让花国人得逞，否则史蒂芬这次回国。 迎接他的将不再是群众的掌声，以及职务军衔的提升。 甚至会被骂出翔！ 这个责任太大了，史蒂芬一点也不想背负。 他不远万里来到花国，可不是为了背责任来的，他是想要挣功勋来的！ 现在看来，别说功勋了。 回国之后，他的原职务还在不在，都是一个问题。 史蒂芬气得快要吐血。 他下意识的要推卸责任，当即恶狠狠看向瑞克。 “瑞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机密的信息到手的时候，就没有检验过吗？” 瑞克这会儿脑子也懵着，他当然也不想背锅。 跟史蒂芬吵起来也不是他想要的，只能将锅甩到自家的科研所那些专家身上去。 “史蒂芬先生，我以为咱们国家的科研专家，再怎么样也比花国的厉害。 咱们的额科研专家不一定没有发现花国人的阴谋诡计。 说不得这样特殊的印记，早就在数据校对的时候，就被专家们去掉了。 只是专家们觉得没有必要，就没有告诉我们。” 瑞克这样说不只是在安慰史蒂芬，他心里也是真正这样期待的。 史蒂芬听了之后，一脸怀疑地盯着他。 盯得瑞克后背直冒冷汗了，史蒂芬才说：“瑞克，你确定吗？” 瑞克当然不确定了，他能知道什么呀？ 那不过是他的期望罢了。 而且，要是真的如他所说，美坚国的科研专家发现了花国人早有防窃取技术信息的准备。 他们怎么可能不留一手呢？ 更何况这样好的机会。 若是专家们早知道花国人的准备，知道他们会在展览会上，用这样的法子破除美坚国宣称花国窃取美坚国技术的谎言。 专家们一定不会放过，借机反杀。 既然专家们一个子字都没有交代下来，说明他们就没有发现啊。 想明白自己的期望，不过是奢望后。 瑞克又开始第二次甩锅了。 “史蒂芬先生，你也知道的，我只是负责身在花国的谍报人员的联络工作。 我并非是什么科研专家。 若是咱们的专家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你觉得我又有什么本事发现这一点呢？ 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怪不到我们身上吧。” 说完，瑞克疯狂暗示史蒂芬。 这不仅是瑞克给自己找的理由，同样他也希望史蒂芬回去之后，这么给美坚国高层的人回复。 起码到时候，美坚国上层不会说自己是在狡辩。 瑞克希望有史蒂芬跟自己站在一起。 第794章 这个时候能承认吗 史蒂芬不是傻子，瑞克的话他心里也自有考量。 若是到时候美坚国的人一定要追究的话，史蒂芬自然不会老老实实把黑锅背了。 他知道瑞克说得一点没错。 这是最好的，也是最不会搭上自己的甩锅法子。 瑞克是谍报头子，而他史蒂芬，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校罢了。 他对科研也是一窍不通，不过是听上面的人怎么吩咐怎么做罢了。 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哪怕贺南生等人还没有开口提出，要用花国生产的药水检验美坚国的汽车有没有特殊印记。 无论是史蒂芬还是瑞克，两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甚至连锅怎么甩，怎么逃脱责任都计算好了。 不过两个人说话交流的动作很小，若不是一直注意两人的动静，一时间也很难注意到。 高部长这会儿狠出了一口气。 哪怕还没有笔者美坚国的人把车前盖掀开检查，他都能想象到，等象征着花国的巨龙和华夏二字。 相互现在美坚国坚称是他们自主研发的汽车上时，美坚国的人哪里还有脸说什么，让花国向美坚国道歉？ 还要向全世界致歉。 到时候致歉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自从黑色巨龙和华夏二字出现在众人面前，美坚国人就开始慌了起来。 周围围了一圈的其他国家的人，免费看了一场精彩的好戏，一个个都讳莫如深地看了美坚国的人一眼。 随即又开始隐秘打量花国人。 这些国家的人，其实只有少数人对花国知之甚详。 绝大部分的外国人，对于花国的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贫穷和落后。 但这一次他们来到花国，落地申城的时候，就给了他们惊讶。 原来传说中贫穷又落后的花国，竟然也有高楼大厦，他们的穿着跟国外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尤其是在展览会上，花国可真是让大家开了眼了！ 没想到满大街自行车和看着比较落后的公交车的地方，居然还有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车型！ 就连沙特国的南斯王子都很是眼馋！ 从花国展台展出这三台车，直到现在，贺南生让人将三台车的花国制造的标志展露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哪一个对这三台车不是花国生产的，有丝毫怀疑。 就算有怀疑的，觉得花国不可能有这个本事能够设计出来这么先进漂亮的汽车的人。 只要看一眼美坚国人脸上的难看神色，以及心虚的眼神，就能知道。 真正撒谎窃取他国机密技术的人到底是谁！ 展览会现场重新热闹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刚才看到的黑色巨龙和华夏二字。 眼神还时不时地落在史蒂芬和瑞克等美坚国人身上打量。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特意等着事情发酵了几分钟的时间。 贺南生转头看向史蒂芬等人，“史蒂芬先生，请问，对于我们给出的证据，你们还满意吗？ 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还有更多的证据。” 史蒂芬当然知道他有更多的证据。 但这个时候能承认吗？ 当然是不能的。 除非贺南生真的把证据贴到他脸上来，否则史蒂芬一定要维护美坚国的脸面！ 第795章 希望全力配合 “贺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你们花国制造的车辆，机械零件上有你们的黑龙和华夏二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说到这里，史蒂芬顿了顿。 “即便你说，这黑色巨龙和华夏二字，这些东西是早就融入在数据里面，只要是窃取你们花国技术的人，制作出来同样的零件。 在花国特殊药水的作用下，也会出现黑色巨龙和华夏二字。 这并不能吓唬到我，你不过是在恐吓罢了。 我早就说过，你们的汽车技术，是窃取我们美坚国的技术。 我到现在，仍然坚持我的观点，希望你们能给我们美坚国一个交代，一个解释。 否则，美坚国会一直追究到底！” 史蒂芬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哪怕心里知道这一次花国之行，他们讨不到好处。 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态度，半点心虚都没有表现出来。 瑞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瑞克也没说什么，在这一点上，瑞克也跟史蒂芬站在一起。 只要没有真实确切的证据。 只要花国人还没有在美坚国制造的汽车上，找出来证明美坚国窃取花国技术的证据！ 那么瑞克跟史蒂芬就有义务守卫美坚国的威严！ 就算，花国人从美坚国制造的汽车上，找到了证明美坚国窃取技术的证据。 无论是史蒂芬还是瑞克，都仍然会将这场戏演到底。 找到了证据又如何？ 美坚国终究是超级大国，花国就算敢真刀真枪的跟美坚国战士上战场干。 但好歹在国际上，花国人还是要给美坚国脸面的。 总之，不会拿他们两个人如何。 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作为发言人代表，来花国跟花国交涉。 出问题的是科研专家，又不是他们。 史蒂芬跟瑞克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个眼神。 彼此之间也明白了他们的默契。 显然两个人都是这样打算的。 高部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史蒂芬居然这么不要脸！ 证据都摆在他们面前了，难道真的要等用上特殊药水，揭开没见过的汽车前盖，把药水“滋”他们脸上，他们才肯承认？ 彼此之间留点脸皮不好吗？ 现在这么多人呢？ 几乎全世界各个有头有脸的国家都在这里了。 美坚国的人还嫌丢脸不够吗？ 高部长等人都无语了。 贺南生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同样也看出来。 史蒂芬跟瑞克两个人，明显就是想要明哲保身。 只要他们咬死了认定自己不知情，且就以为是花国窃取，他们是爱自己的祖国诶。 怎么会怀疑祖国会做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呢？ 到时候他们回国，就算美坚国上层想要收拾他们，都不行。 毕竟怎么能寒了爱国人士的心呢？ 这样的事，美坚国上层是不会做的。 “既然史蒂芬先生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那么，我们也就只好从美坚国制造的汽车身上找证据了。 还希望史蒂芬先生全力配合才是。” 贺南生面上露出很有礼貌的微笑。 史蒂芬跟瑞克相视一眼，没说一个字，但两人都默契地同时做了个手势。 史蒂芬：“贺先生只管检验，我们美坚国自主研发的汽车，绝不是你们随便药水喷一下，就出现你们的标志物！ 若是你们检验之后没有所谓的标记，是不是就证明你们确实窃取了美坚国的技术呢？ 贺先生，届时你又有什么说法？” 第796章 别让小同志小瞧 史蒂芬摆明了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实在是让高部长等人有些迷糊了。 众人纷纷小声问高部长是怎么回事。 难道美坚国还能将汽车零件上面的隐秘图案去除不成？ 这可是能够证明美坚国窃取花国技术的证据啊。 要是证据都被美坚国消除了，那要怎么才能洗脱美坚国安插在花国身上的窃取机密的罪名呢？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够证明？ 看看史蒂芬那个态度，一副尽在掌控之中，一点不心虚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人拿不准了啊。 在众人的催促之下，高部长不得不将询问的眼神投向岁岁跟贺南生。 只见两人一个比一个淡定，完全没有一点慌乱。 都不需要开口询问了，高部长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不少。 这把肯定稳了。 没见岁岁同志跟南生同志都很淡定吗？ 慌什么慌？有什么好慌的。 该慌的也不该是他们啊。 高部长整理了下袖口，轻声给身边急得不行的同志说： “别慌，看岁岁跟南生同志两个人，就一点都不慌，他们还是小同志都不慌。 我们这些个老同志也该稳着点！ 学着点他们，只要他们都没有慌，就轮不到我们。” 高部长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要是等到岁岁跟贺南生二人都慌了的时候。 谁还能有能力解决那样的问题？ 高部长也不是妄自菲薄，他很负责任的说，他没法解决。 众人听了高部长的话，顺着他的实线看向岁岁跟贺南生。 这一看，大家也都不慌了。 就跟高部长说的一样，人家小同志都能稳得住。 要是他们这些老同志不稳住，那不是让小同志给小瞧了吗？ 高部长等人的心理变化，贺南生是不知道的。 他一点也没把史蒂芬的装腔作势放在眼里。 要知道，美坚国在花国的谍报分子，传回去的机密文件。 可是经过贺南生一手调整的。 而且，数据再如何调整，只要组装在前盖下的位置没有变化。 那么，黑色巨龙的图案，以及华夏二字，无论如何都会出现。 要问贺南生为什么这么有底气。 实在是当初将机密文件不经意透露给谍报分子之前，他们早就经过一系列的实验。 才敢这么肯定。 “既然史蒂芬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麻烦三位同志，去美坚国展出的三台车旁边。 按照刚才的老法子，掀开汽车前盖，喷药水。” 史蒂芬闻言只是挑挑眉，依旧做了个请的手势。 似乎半点不担心。 但其实他心里已经骂开了。 这次来花国丢了这么大脸，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他是一点想法都没了，只想着事情结束了，回国了不会被追究责任。 别的再不奢望了。 什么下一任总统候选人，还是别了。 贺南生意味深长看了史蒂芬一眼。 既然人家大大方方同意检验，那他们也不必畏手畏脚嘛！ 三个等候已久的小战士早就摩拳擦掌，等着揭开美坚国的阴谋，看着他们的谋划落空。 简直不要太爽！ 再贺南生一声令下后，三人尽量维持着面上的严肃，板着脸过去。 每走一步，三个人的频率都保持一致，唯恐走得慢一步或者快一步，都会绷不住笑出声。 第797章 到底是谁得权威 毛熊国的安德烈这会儿又站了出来。 从刚才那三个战士，根据贺南生说的喷了药水后。 三辆车同时显露出黑色巨龙，与华夏二字之后。 安德烈自然也能看出来，花国人嘴里没撒谎，美坚国的汽车一定是从花国手中窃取的。 美坚国确实有够不要脸的，只是他们棋差一招。 兴许是完全没有想到，花国人老早就防着他们了。 就这么冷眼瞧着，还真有点大快人心的意思。 只是同样的，安德烈瞧着花国那三个战士手里的喷瓶，表情也很是耐人寻味。 单就花国这个防窃取技术的手段，就很让人心动。 这要是以后谁家的技术被窃取了，是不是也能用同样的防窃取手段加以保障？ 就算被窃取了也不用忧心。 反正谁窃取谁尴尬。 这可是当着全世界的面公开处刑啊。 想到这里，安德烈隐晦又带了一丝佩服第看了史蒂芬一眼。 他还真是没想到，史蒂芬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 明明阴谋马上就要被人戳穿了，偏他还能装出来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要不是安德烈一早就得到情报，说了美坚国前往花国的主使人就是史蒂芬。 他或许还真的就信了，史蒂芬是个单纯又老实的人。 “史蒂芬先生，你说，要是黑色巨龙的图案，以及华夏二字从你们拿出来展览的汽车上同样出现了。 是不是就说明了，是你们美坚国窃取花国的机密，救国还倒打一耙失败了呢？” 说这个话的时候，安德烈脸上的表情是尽可能的和谐。 史蒂芬真的烦死了这个一脸温和的安德烈。 当他不知道安德烈是战斗民族的楷模般的人物吗？ 这玩意儿也就现在衣冠楚楚的时候，看着绅士斯文。 等他脱了这身西装，扛上枪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安德烈的骨子里有多么狠厉和残暴。 但眼下，已经不是史蒂芬跟他虚与委蛇的时候了。 加上史蒂芬又不想过多的得罪安德烈。 以双方之间的关系，史蒂芬无比清楚，若是自己跟安德烈说得多了，一个不对就很容易造成外交事故。 因此，史蒂芬只能笑笑就过去。 “安德烈先生，让我们安静地等待这几个小伙子的后续吧，你觉得呢？” 安德烈闻言，冷冷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史蒂芬的推词。 明摆着就是不想搭理他。 安德烈耸耸肩，一笑后转眼盯着美坚国的几辆车。 这会儿，三个小战士的手基本上已经落在车身上。 越野车和跑车的车前盖三两下被揭开。 另一个小战士半蹲在机车旁。 三人互相打了个眼神。 同时动作，同样在花国汽车那边出现的神奇一幕，这次又重新显露出来。 这下子，围观的各国人士是再也忍不住了。 “看！美坚国造出来的车上，也有花国的黑色巨龙，和象征花国的华夏二字！” “天啊，这不是告诉全世界，美坚国的汽车技术，是窃取花国的技术吗？” “美坚国真是太大胆了！” “真希望这样倒霉的事情，不要轮到我们国家！否则咱们国家又该找谁证明呢？” “权威专利机构，到底是对谁的权威呢？” 第798章 直接飙戏 安德烈面露讥讽，冷笑着朝史蒂芬看过去，正要开口嘲讽。 却见史蒂芬满脸震惊，脸色发白。 瞧着像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情真意切得很，半点不像是演的。 好像他一早并不知情，只是个坚定的相信自己国家的科研人员不会给美坚国抹黑的爱国分子罢了。 安德烈皱起了眉头，眼里带着狐疑。 不解地凝视史蒂芬，在审视史蒂芬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和迷茫是不是真的。 看了好一会儿，安德烈也迷茫了。 他竟然半点看不出来，史蒂芬如今的状态到底有几分是演的。 这一迷惑，刚才张口就要来的嘲讽，耽搁了这会儿功夫，已经咽下去了。 出于对美坚国一贯以来的骚操作，安德烈深知史蒂芬绝大可能是装的。 但他实在太真情实感了。 若是此时对史蒂芬嘲讽，安德烈自认并非绅士所为。 别说安德烈分辨不出，就是美坚国的瑞克，也被史蒂芬这一手给整晕了。 若非知道史蒂芬跟自己一样，是怀着别样的目的来花国的。 瑞克还真就信了他的邪。 压低了嗓子，瑞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史蒂芬！你在搞什么鬼？你是想要把所有责任都甩到我身上，自己干干净净的离开花国吗？” 很快，瑞克就自认为看出来史蒂芬的险恶用心，气得浑身发抖。 这样得责任，瑞克怎么会想承担？ 他又不是什么冤种。 史蒂芬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回身不着痕迹地轻声说： “这个时候我不演一下，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是刻意为之，只不过阴谋被花国人戳穿了吗？你这个蠢货！” 骂了一通后，史蒂芬见瑞克要暴起，忍下怒意耐着性子劝他。 “跟我学着点，蠢货！刚才我就说了，科研不是我们这些搞行政人的事情，只要把责任推给科研人员就好了。 总归不论如何，这件事的责任本身就在他们，是他们自己没有检验不是吗？ 这不怪我们！要是你不想配合我，觉得装样子丢人，那你大可以不表演，反正我是要干干净净回国的！” 瑞克听了之后，瞬间醍醐灌顶。 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他突然喊了一嗓子，“史蒂芬上校！” 冷不丁的一声嚎，给史蒂芬差点吓得没能绷住。 幽幽地看过去，正要问瑞克是不是在发疯。 就听瑞克痛心疾首道：“史蒂芬上校，这不是咱们自己研发的技术吗？不是咱们自己设计的汽车吗？ 为什么咱们的汽车上会出现花国的图标和文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一连串的问题喊完，瑞克一脸崩溃。 活像是遭受了沉重的背叛。 史蒂芬人都傻了，他教瑞克演戏，可没有让他把锅甩给自己啊！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人的独角戏，哪有两个人互相配合更让人相信呢？ 史蒂芬也瞬间了然。 “瑞克！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我需要致电研究院，问问那群高傲的科研人才！ 问问咱们国家重金培养出来的天才们，我们的汽车为什么会出现别的国家的象征图案和文字！” 第799章 凭什么 原本安德烈就有些懵了。 后面瑞克再来这么一出，他算是彻底分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演的。 他们真的都好崩溃。 不只是安德烈迷糊了，围观的别国人也都一脸迷茫。 所以，史蒂芬跟瑞克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美坚国这次是派了两个，对他们窃取花国机密一事毫不知情的人来？ 果真是这样吗？ 就连高部长等人也都被弄得摸不着头脑。 岁岁放出精神力，就能够看出来，史蒂芬跟瑞克得情绪根本就没有崩溃。 两人都淡定得很，分明是再一本正经的表演。 而且，美坚国的谍报人员窃取花国机密情报一事，就是瑞克亲手操控的！ 怎么可能不知情。 单从美坚国特地派了瑞克这么个情报头子来花国参加展览会一事，就不难猜出，他们绝不会让一个毫不知情的“爱国人士”前往。 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不是坏事吗？ 史蒂芬跟瑞克必然是狼狈为奸，有商有量的演了这么一出戏的！ 岁岁冷冷一笑。 贺南生询问地看过来。 岁岁唇角一扯，淡声道：“这两人演双簧呢，他们知情。” 贺南生点点头，本来他就不信。 有了岁岁这话佐证，他更加确定了。 听着众人谈论他们二人是不是配合演戏。 史蒂芬打了个眼神，瑞克瞬间意会。 他停止崩溃的神情，红着一双眼睛瞪向贺南生。 “贺先生，我并不认为我们国家的研究员会窃取你们花国的机密技术。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你们这个不知名的奇怪药水里头，有古怪！” 说到这里，瑞克眼睛都亮了。 瞬间来了主意，脱口而出，“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这个药水里头有古怪，为了逃避责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竟然还想栽赃给我们美坚国，简直不知所谓！” 越说，瑞克越是愤怒，“贺先生，是你们的药水喷洒在机械上，机械就会呈现图案和文字吧？ 你们花国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瑞克一脸自己看破阴谋的笃定。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瑞克正在践行史蒂芬口中的，只要能甩锅，就不会把锅往自己身上套。 但若是能将锅甩给花国人，能够保住美坚国的清白，说不得回去后也不会被革职呢！ 无耻！ 简直太无耻了！ 直到这一刻，瑞克的目的揭露出来。 众人才意识到，他刚才果真是在跟史蒂芬演戏！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蒙蔽，各国代表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毛熊国的安德烈更是阴恻恻盯着瑞克史蒂芬二人。 这两个人实在是看着太欠揍了，安德烈快要忍不住揍人了。 这会儿，贺南生再次站出来。 很是平静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美坚国摆出来的三台车子旁边。 他伸手在低配版的迷彩越野车身上拍了拍。 而后挑眉看向史蒂芬和瑞克。 “二位，若是你们到现在仍然坚定地认为，这些汽车设计是出自你们美坚国人之手。 那么，我将会采取必要手段，让你们心服口服了。” 他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冷淡的神情却将瑞克和史蒂芬给刺痛了。 贺南生凭什么拿这种眼神看他们呢？ 这很难说不是嘲讽。 第800章 有什么好处 史蒂芬完全不像瑞克那么无脑。 从贺南生很是笃定的话语里，史蒂芬能够听出来。 他十分的认真。 不过，刚才贺南生拿出来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美坚国的这三台车的设计，是从花国窃取来的。 史蒂芬心底有怀疑，会不会贺南生是看出来自己跟瑞克在演戏。 所以他同样也是在演戏给他们看呢？ 否则，花国怎么会突然有了超过美坚国的机械技术也就罢了。 同样能够拿出一种震惊世界的防窃取技术手段也就罢了！ 怎么可能还有第二种手段呢？ 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这么一细想，史蒂芬更是觉得贺南生就是在演戏。 但转念一想，万一呢？ 刚才他们都不相信贺南生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就是美坚国窃取了花国的技术。 可贺南生刚刚扇到他们脸上的耳光，眼下还又疼又红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史蒂芬根本不敢赌。 不过还好，刚才他跟瑞克演了一通，让迷惑了各国代表的眼睛。 他们现在大概对于自己和瑞克，究竟知不知道美坚国窃取花国机密技术一事，都持有怀疑态度。 既然戏都开场了，就必须得演下去。 史蒂芬决定，把一个单纯且耿直的爱国人士演到底。 尽管自己年岁已经不小，但他就是摆明了自己不知道，难不成别人还能读他的心，知道他在演不成？ 想到这里，史蒂芬做出倨傲的神情。 “贺先生，瑞克说的不错，我也有理由怀疑，你不过是拿着一个能让物体显现黑色巨龙和华夏二字的药水。 当然，你要是能给出进一步的证据，证明确实是美坚国窃取了你们花国的技术。 那么我会致电回国，向美坚国当局询问解决之法。 但在那之前，我坚定第相信，我的祖国不会做这样无耻的事情！ 我们美坚国本就是综合实力世界第一的国家，怎么会窃取你们花国的东西呢？” 贺南生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挑挑眉。 这一次，他便没有让那三个小战士动作了。 而是自己走上前，站在美坚国的迷彩越野车跟前。 将车尾的保险杠拆下来，拿到车前。 再将车头保险杠拆下来，上下组装在一起。 两个保险杠瞬间合成一个半空心的物体，合成缝隙间显现出一串英文： createdinchina. 花国创造！ 史蒂芬跟瑞克，以及他们二人身侧的一众美坚国人，见了这串英文，瞬间面色难看。 一旁的安德烈见了，眯了眯眼睛。 上前一步伸手将保险杠捞过去，同样看到那句话。 接着没忍住轻笑出声。 “createdinchina！哦，花国创造！伙计们，瞧瞧！” 说着，安德烈很在行地拿着保险杠，将内部嵌着英文字母的那一面，拿给众人看。 “看见了吗？看清楚了吗？这是从美坚国制造的汽车上拆下来的保险杠，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花国创造！” 绕场一圈回来，安德烈微笑着问史蒂芬，“哦，亲爱的史蒂芬先生，请问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史蒂芬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谁知道安德烈怎么这么多事，竟然还公然帮花国！ 让美坚国这么丢人，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第801章 事实胜于雄辩 要是安德烈能听到史蒂芬心里的想法，估计就会好心给他解释一番。 也不是图什么好处，主要是看美坚国人之前太嚣张了，现在有了实打实的证据。 而且是不用借助外部工具的证据，将美坚国窃取花国机密技术的丑恶行径锤死了。 能看到美坚国这么丢脸的一幕，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安德烈表示，他还能让他们脸色更难看，能让他们更丢人。 贺南生没有管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也不会去管毛熊国跟美坚国之间的恩恩怨怨。 他只关心眼前花国的利益。 贺南生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露出个礼貌且得体的笑容。 也很是礼貌的询问：“那么，请问史蒂芬先生，需要我再拆下跑车和机车的零件，组装出来，给你们看花国创造的英文吗？” 贺南生的本意是，除了保险杠他们刻了英文之外。 还有别的零件组装在一起，能看清楚上面的中文呢。 明晃晃的花国创造。 不怕他们再次不要脸。 这可是想不认都不行的！ 史蒂芬倒是没有意会到贺南生这一层意思。 不过他听到了贺南生说的是零件，而不是保险杠。 此时的史蒂芬也没有心思多想，他这次真的快要晕厥了。 贺南生这是什么意思？ 摆明了就是得理不饶人，拿出证据不止，还要嘲讽一番！ 这就是花国所谓的大国风范吗？ 花国不是号称礼仪之邦？ 这就是他们的礼仪？ 史蒂芬显然已经气糊涂了，他全然忘了一开始明明是他自己先挑衅的。 强忍下憋屈和愤怒，史蒂芬咬着牙齿，“贺先生，这件事现在已经明了，是我们美坚国的科研人员那里出了问题。 这件事我会立即致电美坚国当局，一定会让他们给花国一个合理的说法！ 当然，此事我是完全不知情的，不然我不会那么理直气壮。 也请花国相信，美坚国身为世界第一强国，自然不会不认账。 美坚国也必然不是有意窃取花国机密信息。” 说到这里，史蒂芬已经拿出了政客的姿态。 他勉强又重新端起了架子，整理了下袖口和领带，义正言辞地说： “我们的科研人员制造出了属于你们花国设计的汽车，这是一场意外，还请花国相信。 但是，我不得不说，花国设计技术的泄露，这何尝不是你们花国自身的问题呢？ 我们美坚国必然会查清楚事情起因经过，但你们花国也需要自查一番！” 史蒂芬的逻辑越来越清楚，他站在这里代表的是美坚国的颜面。 就算阴谋被花国戳破，但他依然不会承认，这仅仅只是美坚国的错失。 要不是花国自身有问题，有人出卖自己国家的机密，怎么会泄露呢？ 听了翻译的高部长等人气得不行。 这下不用贺南生开口，高部长一句话怼回去。 “花国的问题，是我们自己家里面的事情，就不劳烦美坚国的国际友人费心挂念了。 眼下我们关心的是，美坚国为什么展出了我们花国设计的汽车。 既然史蒂芬先生都承认是你们美坚国研究所出了问题，那我是不是可以以为。 这一次研究所出问题，连带专利证明都有，那下一次是不是还会出问题？ 史蒂芬先生也不用在这里跟我强行辩解，事实胜于雄辩，请拿事实来说话，别用你那一套话术来蒙蔽花国，迷惑全世界的人民！” 第802章 喜欢就抓紧机会 高部长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各国代表都十分认可。 尤其是综合实力偏弱，军事力量远远落后于美坚国的国家。 若是比他们强的花国，技术机密都能够被美坚国拿走，随便搞个专利证明，就证明这是他们美坚国的东西。 那他们这些小国家又该怎么办呢？ 技术研发出来，出于保护必须要将专利申请下来，落到实处。 这个东西才能授权生产，才能对外发布。 否则别人都可以拿去当自己的用，甚至借此获利。 可眼下美坚国出了窃取花国技术机密的事情。 甚至还拿出了专利证明。 实在是让所有人如鲠在喉！ 众人也借机，纷纷声援花国，向美坚国的众人要说法。 史蒂芬被逼退了两步。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花国之行会这么丢人，而且一个处理不好，美坚国将会沦为众矢之的！ 他当初怎么就看中了花国之行顺利呢？ 完全没有去料想，若是不顺利的后果。 史蒂芬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承受。 瑞克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躲在史蒂芬身后，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来自各国代表的暴风雨。 其余美坚国人也都脸色难看，白着脸不知该如何辩解。 这一幕，被国内外记者拍下来。 镁光灯一闪，机缘巧合之下，几个记者拍下了史蒂芬察觉后错愕又惊惧的眼神。 他五指张开，伸出来不知是要遮挡摄像头，还是要阻止记者拍摄。 隔天世界各地的头版头条都是这张照片！ 标题更是引人瞩目——“美坚国窃取花国技术机密！专利机构再无公正可言！” 简直是把美坚国的脸撕下来丢到地上，再跺上两脚。 美坚国当局见了报纸，登时就气得大拍桌子，要关停位于美坚国的各大报刊。 好不容易被人劝下。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回到展览会现场，面对各国代表的声讨，史蒂芬实在是无力应对。 只举起双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各位，各位！伙计们，请大家冷静一下，我保证！ 我保证我会将各位的诉求，以及花国机密技术被窃取一事，立即转告美坚国当局！ 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请大家耐心等等，好吗？冲动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大家请冷静！” 抛下这段话，史蒂芬忙不迭地拉着瑞克，带美坚国众人紧急避回酒店。 唯恐一步慢了，就会被人逮住丢臭鸡蛋。 美坚国的人跑了，当事人另一方的花国人还在。 各国代表纷纷看向高部长。 想要请求高部长以花国的名义，代表他们向美坚国讨要说法。 高部长郑重给了承诺，花国始终会站在全世界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边，绝不会让美坚国随意搪塞！ 简单安抚了几句，高部长也很是熟练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各位来宾们，本次我们花国要想向世界人民展示的，不仅仅是技术先进的汽车。 或许你们对医药感兴趣，我们这次有能够快速疗愈伤口的药物！ 或许你们对花国民族服饰感兴趣，当然，我们也有花国服装的展示台。 还有花国的焚香，罐头，竹编工艺品，以及传统技艺的手工化妆品。 只要大家感兴趣的，或许你们都能在我们展台找到，欢迎大家到花国展台观赏！ 如果你喜欢的话，要抓紧机会，否则遇到限量供应的展品，晚一步就没了哦！” 第803章 就不能谦虚一点吗 其他国家的代表没想到，高部长居然这么阴险！ 刚才明明是他们声讨美坚国险恶行径的场合，这人居然直接利用来宣传他们花国的展品！ 之前是谁说花国人勤恳朴实，不会偷奸耍滑的？ 骗局！就是个大大的骗局！ 也有人眼睛一亮，趁着大家还没有完全散开。 学着高部长那样，张口吆喝自家的展品。 有一个模仿的，就有另一个。 不一会儿，会场就重新充满全世界各国展品推销的声音。 很快，大家都各回各家，回到各自的展台，迎接前来选购的别国商人。 岁岁跟贺南生也跟着高部长回到花国展台。 只不过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人不少，其中就有毛熊国的安德烈。 安德烈活像是一个自来熟，好似经过刚才那一出，他就跟花国是亲密朋友了一般。 直接凑到贺南生跟前，开口笑问：“贺！这位美丽的女士，是你的女友吗？她跟我所见过的所有花国女人，哦不！ 准确说，她跟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很有魅力，是如此的迷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问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吗？” 贺南生似笑非笑看了安德烈一眼。 而后跟岁岁相视一笑。 尽管当初抓到的闯夕山农场的人里，并没有毛熊国的人。 不过当时事情闹得那么大，就算毛熊国跟这事没有关系，可也不见得毫不知情。 尤其是毛熊国这一次来花国，本也是因美坚国的号召，趁机来了花国。 目的自然也是夕山农场！ 要说安德烈对岁岁一无所知，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眼下安德烈装傻充愣，贺南生也成全他。 “安德烈先生，我想，你刚才想问的并不是我跟我未婚妻如何认识的，你想知道的是，岁岁如何看上我的吧？” 将问题抛回去的同时，贺南生还不忘重新说明自己跟岁岁的关系。 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而是未婚夫妻。 他将未婚妻三个字咬得很清楚，像是唯恐安德烈没听明白似的。 安德烈也是男人，他自然能够意会贺南生得意思。 虽有些不满贺南生忽略了重要的问题，不过只要谈论的人没变，总能问到关键的问题。 “哦！是我没有注意措辞，那么贺，你能说一下，你美丽迷人的未婚妻女士，是如何看上你，并让你做了她未婚夫的吗？” 对此，贺南生自然没有什么避讳。 他很乐意向人说明自己如何被岁岁看入眼的。 贺南生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丝毫害臊。 “安德烈先生，你看，我长得很俊美帅气吧？” 这话一出来，安德烈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不是说花国人都很谦逊吗？ 怎么贺南生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这么不要脸呢？ 当然，安德烈不否认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不过，就不能谦虚一点吗？ 安德烈一脸黑线，但点点头，“当然，贺，你是我见过最英俊的花国男人。” 然后他就见贺南生理所当然地点头，笑容灿烂且带着几分自得，“既然安德烈先生都这么认为，那么我成为岁岁的未婚夫，就再合理不过了吧。 你认为呢？安德烈先生？” 第804章 这简直就是在吹牛 所以，贺南生这意思是说。 他之所以会被苟岁岁选做未婚夫，就是因为他长得好？ 安德烈只觉得离谱，离离原上普！ 哪有人被对方欣赏，单纯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而且他还不以为耻，甚至引以为傲的！ 贺南生的这番言行，简直超出了安德烈对于花国人的认知。 被震惊了一脸的安德烈，此时只能干巴巴地笑着，点头认同。 “哦，看来贺的未婚妻女士，果然如我所见那般，与众不同。”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花国展台。 安德烈的目光落到药品展台的位置，看着展柜上的药物，一下子就忘了贺南生的不要脸。 挪不开眼了。 “这些药，都有什么功效？跟市面上的药物相比，区别和优势在哪里？” 有y国来的药品销售商此时正站在展台前面，指着药品询问展销员。 花国此次带来申城参加国际展览会的展销员，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外交部人才。 个个都是从大学外语专业选拔来的。 这一次带他们出来，也是给即将毕业的学生们历练的机会。 听到有人来询问，当即就有y国语一流的展销员上前，详细且用图纸向商人全方位展示药品。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外伤用品疗效特别好，受了伤立刻用上，几分钟伤口就能愈合？” 商人大吃一惊，满脸不信。 安德烈也不相信，如果是水果刀轻轻割了一道口子，几分钟内不用上药都能愈合。 恐怕那位展销员小姐说的就是小伤口吧！ “贺，你们的展销员这么介绍展品，会给你们的展品带来不好的印象，直接影响到花国的形象！ 或许你们应该撤销她的展销员位置，让谦逊诚恳一些的人来。” 安德烈觉得自己是好心。 就算他了解到，花国这段时间在国际上传得神乎其神得药品，就是出自岁岁那夕山农场的药物。 估计他们这次拿出来的展销的药品，都是出自夕山农场。 但安德烈怎么也不会相信，大出血的伤口，用上他们的药品，也会短时间内愈合。 连包扎缝合这样的此都没有用到，这简直就是在吹牛！ 可笑的是，听说美坚国还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农场，折进去不少人。 想到这里，安德烈觉得，或许就是花国人在顾布疑阵，目的就是将花国境内别国的间谍一网打尽。 只可惜美坚国脑子有包，就是没反应过来。 这般一想，安德烈瞬间就觉得，他们毛熊国的领导人精明很多，把他们毛熊人的命当命。 不会让他们因为莫须有的事情死命冲锋。 安德烈刚又这样的想法，结果就看见，展销员开始了她的证明。 “尊敬的客人，你既然有这样的疑惑，那我们自然会给你想要的答案，我对我说的一切负全部责任。 刚才我说的，就算是大出血的伤口，只要用了我们的药品，很快就能愈合，只是伤口结痂后脱落会要一两天的时间。 结痂脱落时间因个人身体素质而有差别。” 说完，展销员抬手示意，立刻就有个花国安保人员走过来。 第805章 会害死他的 走到药品站台后，那名安保并没有问缘由。 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毕竟在展销会之前，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演练过数次。 并且也早就期待着这一天，等着震掉这些外国佬的眼珠子！ 他们一众安保里，基本上所有人都期待着被选中，过来当个模特。 用事实向别国商人展示他们花国的产品！ 这名安保人员站的位置其实偏隐秘，这次也是运气好，才让展销员伸手一指就指到了他。 他是在战友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走过来的，宛如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走得那叫一个气质昂扬。 这边的展销员、y国商人，以及岁岁等人都不知道安保人员们私底下奇奇怪怪的竞争。 只是默默看他过来。 安保蹲下身，撩起裤腿，从展销员手里拿过一把匕首，朝着腿就是一刀。 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半点没有犹豫。 并且下手稳狠准，也没有拖泥带水。 即便安保一声不吭，但围观众人一看就知道很疼！ 并且伤口的位置又在小腿，就算没有动骨，也必然伤了筋的。 安德烈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要现场展示花国的药品？ 他们花国推销自己的展品，都这么生猛的吗？ 安德烈咽了咽口水。 神色很是复杂地看了贺南生一眼又一眼。 随后目光艰难地落在那名安保身上。 一时竟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战斗民族出来的。 展销员虽然经过培训，培训的时候他们也是真刀真枪的上场。 可是培训的时候，那些家伙可没有下手这么狠的啊！ 这小子是仗着他们自家产的药品好，不怕自己把自己给作废了。 强压下抽搐的眼角，展销员动作极快地，根据安保的伤势，捞起一个大大的药包。 正要上前蹲下给那安保贴上去。 谁知那安保瞄了眼她的裙子，拒绝了，“同志，我自己来旧城，你穿着短裙不方便的，我会用这个敷贴。” 展销员小姐听了笑了笑，也没勉强，直接把药包给他。 在那安保迅速给自己贴上药包的时候，展销员跟着介绍。 “像这名安保人员这样比较严重的伤势，就需要用到这样大小的药包，我们称之为伤口敷贴。 他的伤势严重，需要贴敷贴的时间也会相对延长，一般是五到十分钟之间。” 说着，见商人和周围围过来的人，眼都不眨地盯着安保腿上的药包。 没一会儿，商人震惊，“药包颜色怎么会变浅？是不是出了什么错？ 要不要把药包取下来，让人给这伙计缝合包扎？ 你们都没有清洗伤口，就这样给他用上什么敷贴，这太敷衍了！ 天哪，你们这是不尊重生命！你们会害死他的！”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着那名安保。 似乎已经看到了他注定伤口感染，或者失血过多而死。 展销员一点也不着急，慢慢解释，“药包之所以变色，是药包里的药物，正在渗入伤口，去修复伤口里损伤的细胞组织。 等这个药包的颜色彻底消失，说明药物已经完全渗入伤口，就可以揭开药包了。 这个时候，伤口已经修复得差不多，只需要等着结痂脱落，那么伤口就彻底回复如初！” 第806章 再明显不过 xs7.com 听了展销员的解释，众人目瞪口呆。 仿佛在听什么神话故事。 这可能吗？ 刚才那安保人员自己下手有多狠，伤口几乎可以见骨！ 流了那么多血，都没有清洗，直接将那所谓的敷贴贴上去，就能够修复了？ 完全不需要缝合，也不需要包扎？ 不是几天，而就是几分钟，伤口就能复合！ 天啊，他们究竟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这个满口谎言的展销员吹牛？ 尽管花国展出的汽车确实很震撼，尤其是他们打破了美坚国窃取机密的谎言。 甚至还给世界各国争取到一个，有很大可能进入美坚国国际专利中心的机会！ 毕竟在此之前，专利中心虽然号称国际，但一直被美坚国把持。 但，汽车是汽车，药品是药品。 花国人能制造出远超世界水平的汽车，就能制造出超过人认知范围的药品吗？ 太猖狂了，真是一时得了利，半点也不谦虚，直接就抖起来了。 这下子，花国一定会栽大跟头的！ 不过看在花国或许给全世界各国争取了利益的份上，待会儿他们嘲笑的声音小些好了。 几乎除了花国以外的其他国家的人，一点也没有将展销员的话放在心上。 她说的那些解释，对他们而言，不如说是天方夜谭。 安德烈摇摇头，拍了拍贺南生的肩膀，“贺，你们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选了一个败坏花国名声的差展销员！” 闻言，贺南生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扫了安德烈一眼。 然后平心静气地说：“究竟是我们的展销员差，还是我们的药物功效超出你们认知太多，以至于你们不敢相信。 先等着看吧，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安德烈先生不至于等不下去吧？” 听出贺南生满口拭目以待的意思，安德烈耸耸肩，“当然能等。” 既然他好心建议贺南生让人把这个糟糕的展销员撤了，贺南生并听。 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再劝下去，毕竟到时候丢人的是花国，又不是他们毛熊国。 安德烈自认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很快，五分钟过去。 “哦！伙计，你的药包颜色已经全部消失了，药物已经完全渗入你的伤口里了吗？ 快，揭开药包给我们看看，让我们看看伤口是不是修复结痂了？” 那y国的商人已经完全对花国展台的药品失去了兴趣，不过耽误了他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那么他就要看花国人的笑话，看他们怎么把撒出去的谎言圆回去！ 想要看花国笑话的，也不止y国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 尽管之前花国拿出来的汽车，确实反杀美坚国，也破除美坚国反咬一口的阴谋。 但是，在他们的眼里，一时间还是很难改变他们对花国固有的印象—— 贫穷，落后！ 他们实在很难相信，印象中再贫穷不过的花国，还能拿出超越他们认知的东西。 能拿出来几台技术领先世界的汽车，已经是花国的极限了吧？ 还说什么快速恢复伤口，真是笑话！ 围观的别国人，等着看笑话的模样，再明显不过。 第807章 我想我们是朋友 岁岁也将那些人的神色看在眼里，默默地想： 或许以前，他们想要看花国的笑话，仗着他们领先的技术，看成了笑话。 但是这一次，这些所有想要看笑话的人，马上就会成为笑话了。 往后想要再仗着技术封锁欺负花国，不可能了！ 那名安保人员也是一个促狭的性子，并没有在众人催促下，就忙不迭揭开药包。 而是等着周围那些别国人的奚落都出来后，才缓缓揭开药包。 虽然其他国家的人，并不相信安保人员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但眼睁睁看着他揭开药包的时候，也都一个个闭上了嘴。 静静等着结果。 药包很快揭下来，展销员也将消了毒的毛巾递给他。 安保接过来，在一片寂静中，随手将伤口附近的血迹擦拭干净。 现场更安静了，现在掉颗针在地上，都能听见的程度。 安德烈更是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相信他看到了什么。 天啊！ 瞧瞧那本该流血不止的伤口，那本该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伤势！ 这会儿居然真的愈合了！ 没有缝合，没有包扎！ 只是用了花国展出的药品！ 短短不到十分钟，那么严重的伤口，若是治疗不好，极有可能导致跛脚的伤口！ 现在只剩下一道粉色的结痂！ 安德烈觉得，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神迹！ 不只是安德烈表情夸张，y国的那位商人，以及周围所有本打算看笑话的其他国家的人。 一个个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瞧啊！你们看见了吗？这是真的吗？” “哦买噶！这真的不是我的幻觉吗？是我的错觉吗？是我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吗？” “竟然！他的伤口居然真的完全愈合了！” “这是药物学上的一大步！是要记录进入医学发展史的一大步！” “这是花国的中医吗？花国的药这么厉害吗？天啊，我们国家还没有花国的药品，我或许可以考虑改行了！” “朋友！你说出了我的想法，我也想回国开一家花国药品专卖店！肯定能挣好多钱！” 有人也不甘心，上前蹲在安保面前，甚至伸手触摸了下他的伤口。 只是没有碰结痂，毕竟手不卫生。 此时，y国药品商人郑重其事地整理了下衣服，重新带着得体的微笑看向展销员。 “哦！我亲爱的女士，我需要你们的药品，我要很多，希望能给我优惠！” “我也需要药品，我要的量也很多，展销员小姐，请你不要厚此薄彼！” 另一个人凑过来大声嚷着。 接着就有第三个，第四个…… y国那名商人眉头都皱起来了，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微笑着示意，“女士，我可是第一个来的，希望别把我的份额分给别人！” 那边众人已经抢破天，这边安德烈缓缓眨了眨眼睛。 他扯了扯领带，抠了抠额头，同样笑着转向贺南生。 “贺！我想我们是朋友。” 贺南生颔首，笑道：“当然，安德烈先生。” “太好了！贺，我需要代理花国药品的生产权，希望你不要拒绝我，这是很合算的生意，我会把你们的药品推向全世界！” 贺南生挑挑眉，却也没有如安德烈想象的激动神情。 他只是伸手示意岁岁，对安德烈说：“这些药都出产自岁岁的农场，安德烈先生，我想你应该跟岁岁谈这个生意。” 第808章 不够 先前岁岁一直没有吭声，安德烈还以为岁岁只是个明面上的农场主人。 他以为实际上背后做主的人，是贺南生呢。 直到刚才贺南生说了，让他跟岁岁谈生意。 安德烈才意识到，或许相比起来，背后真正能够做主的人，还是岁岁呢。 不然贺南生为什么会直接说，让他跟岁岁谈？ 并且不需要跟花国外交部的高部长请示一句，直接就说出来了。 心里明了之后，安德烈看岁岁的表情都变了。 他当即又重新端起自己的绅士气度，微笑着冲岁岁道： “哦！美丽的女士，实在是让人惊喜，没想到这么神奇的药物，居然是出自你的手中！ 那么，美丽的女士，请问可以跟我做这笔生意吗？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安德烈此时满脸的真诚。 一副跟他做生意不会亏的神情。 岁岁轻轻一笑，并没有一口回绝安德烈，而是直接把条件摆出来。 “安德烈先生，我们研发出药物来，目的自然是让这些药物能够用在需要这些药物的伤者身上。 你想要我们花国在毛熊国的特效药物生产权，这个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个问题。” 说到这里，岁岁顿了顿。 安德烈听得也是双眼放光，甚至觉得岁岁居然这么好说话，心里难免对岁岁生出了些许轻视。 他甚至都还没有说出价格，什么都还没有说呢，岁岁就点头了。 这是为了挣外汇，太激动了吗？ 明明手里头揣着的是个宝贝，可花国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岂不是说，他们连自己发明出来的东西，价值多少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安德烈心里已经盘算开来，决定要往死里压价。 不只是安德烈激动起来，就是高部长身后的一众外交部的人，也都一个个震惊了。 高部长一开始也被岁岁惊到了。 但很快他就转过弯儿来。 岁岁从来没有干过，也从没说过无的放矢的话。 现在是岁岁在跟毛熊国的人谈生意，他们在对待外宾的时候，要保持一致的态度。 否则会让人轻视，尤其是会让岁岁显得不受自家人尊重。 因此，高部长清了清嗓子，示意身后的人闭嘴，别冒冒失失的说出对岁岁不利的话来。 众人看出来高部长的态度，自然也不敢开口，心里也是晓得利害关系的。 安德烈眼里的神情变化只不过在瞬息之间，但也逃不过岁岁的眼睛。 她又是一笑，接着说：“但是，能够生产这些特效药的药材，只有我的夕山农场能够生产出来。 若是安德烈先生真心想要与我花国做这药物生意，并且获得生产授权。 那么你们就需要从我的农场进购药材，作为原材料。” 岁岁的话刚说完，安德烈的神情就变了。 眼里的得意在瞬间凝固。 愣了一会儿，安德烈马上就夸张地叫起来。 “哦！岁岁女士，我想你需要知到，我们毛熊国需要的药材量是很大的，你的农场，它很大吗？ 哦，我的意思是，你的农场能够种植足够多的药材吗？ 你知道的我们毛熊国地广人稀，农场非常大，划出一个区域专门种植药材，那是很简单的事情。 哦，我是想说，如果只从你的农场采购药材，我想，不够。” 第809章 别想 岁岁很有耐心地听安德烈把话说完，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面上依然带着清淡的笑意。 直到他说完，岁岁才点了下头。 “我承认安德烈先生的话没有问题，但这是我的条件。 你若是想要生产制造的授权，那么就必须从我们花国京城的夕山农场进购药材。” 安德烈眉头皱得死紧，好似不相信自己听见的。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件事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安德烈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至于岁岁刚才说的，药材只能从她的夕山农场里进购。 摆明了就是，这批特效药品能够成功的制造生产出来，真正的关键在于药材，而不是在于配方。 安德烈不是什么蠢人，光从岁岁的两句话中，他就品出来这个意思了。 这下他就更要争取，把药材种进他们毛熊国的土壤里！ 到时候再过几年，说不得就能掌控特效药的生产制造权呢。 而不只是个授权才能生产。 安德烈心里打着算盘，目光投向岁岁。 “哦，不，岁岁女士，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再谈谈的。 我需要的药材量很大，但若是到时候你无法供应我足够的量，那该怎么算呢？ 到了那个时候，相信我，岁岁女士，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而言，这都是很大一笔损失！” 安德烈尽量地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 尤其是把损失说得不可估量一些。 想要试图从损失的角度，让岁岁改变一下她的条件。 可说完一看，发现岁岁面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安德烈眉头皱得更深了，神情之间带了几分愁苦。 岁岁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安德烈先生，若是你坚定要自己种植药材，那么这笔生意或许跟你没那么有缘分了。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是你想要从我手里拿到药品生产制造的授权许可，而我也提出了条件。 若是你不同意这个条件，这个授权你就拿不到。 至于你说的我的农场很有可能供应不及足够量的事情。” 说到这里，岁岁停了一会儿，然后笑得越发的云淡风轻。 安德烈对上他漆黑的瞳孔，里面并没有带着笑意。 他觉得面前这个表情分明温和的女人，此时带着一种让人不容违抗的强势姿态。 安德烈心里莫名有些发虚，别开眼睛不敢同她对视。 “安德烈先生，药材能够出售多少量，这是我的问题。 我的农场有多大，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报出需求量，我就一定能给足你的需求量。 所以，药材的事情，不需要安德烈先生担忧。” 说完，岁岁笑容恢复和煦，“那么，安德烈先生要与我做这个授权生产制造的生意吗？” 安德烈沉默了。 岁岁都说了能够出产足够量的药材，那么就彻底堵死了他想要把药材种进毛熊国土壤的野望。 安德烈心里对此是极为不满的，但也没法子。 人家都摆明了，不同意从花国进口药材，就不授权。 除非放弃这个生意，只做药品进出口生意，否则别想。 第810章 争抢 最终，安德烈也没有第一时间拿出主意来。 他很是无奈地耸肩，还冲贺南生挤了挤眼睛。 而后才对岁岁说：“岁岁女士，不得不说，你的坚持说服了我。 但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请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跟我的家人伙伴商量一下。” 岁岁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不过嘛。 她点头之后，又是笑了笑。 “当然可以，安德烈先生，我们的特效药物，这次对外授权生产制造的名额，只有五个。 我可以给你留下一个名额，但也只能留到明天中午。 若是明天中午之前，安德烈先生若是还没有拿出主意，决定是否需要这个授权。 那么就默认你放弃了授权，这个名额我就不给你留下了。” 什么？ 只有五个名额？ 原本看到岁岁点头，心里松了口气的安德烈。 听到最后脸色都变了，若不是需要向毛熊国上层请示，他简直恨不得现在就点头答应下来了呢。 岁岁说这番话，可不只是为了说给安德烈听的。 她说话的声音挺大，就是为了让在场站在前排的人都听见。 免得待会儿还要再重复一遍。 这次拿出来的特效药，药效虽然跟花国给部队自家人用的没得比。 但效果已经非常好了，可以说是震惊世界。 没见毛熊国的安德烈看到时候，就挪不开眼了嘛？ 岁岁就没担心过，自己手里的东西，会卖不出去。 更不会卖不出好的价钱。 原料是极其重要的，绝不会交到别人的手里。 即便现在这个时候的科学技术，以及医疗技术达不到，能够将药材种的能量提炼研制出构成的因子，或者说分子式。 但岁岁从来都不是自大的人。 技术达不到，不代表会没有极为聪明的人猜不到。 但凡有人有了这方面的猜测，再沿着他的猜想，将药材往深了研究。 那么，能够提炼出能量，或许也不是问题。 至于需要多长时间，岁岁担忧的这件事会不会成为现实。 至少现在岁岁不担心，她只需要给药材里加上基因锁，不让人研究。 也不让人破解。 并且，拔出来的药材，是没有再次种植的可能性的。 至于药材种子，也上了基因所，出了花国就没法种植。 甚至离开夕山农场，就不能种植了。 y国的药品商人听了岁岁的话，他更激动了。 “岁岁女士，我愿意！请给我一个名额，我可以从你们花国进口药材！ 也只从你的那个夕山农场进购药材，请给我一个授权名额吧！” y国商人是做生意的，他自然明白，直接进口药材，成本自然比直接进口药品要合算得多。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后，其他国家的药品商人，生药机构等纷纷大声表示，自己也需要一个授权机会。 看着这一幕，安德烈心急如焚。 不过岁岁当众承诺过他，说会把他的名额留到明天中午。 那么就一定会。 安德烈脚步匆忙离开了展览会。 高部长等人看着这一众外国人，为了争抢岁岁口中那五个名额，争得都快打起来了。 一时之间都很是恍惚。 第811章 下意识反驳 但凡是个生意人，就没有看不出来花国这批特效药价值的人。 那场面说是人人哄抢也不为过。 整个展览会现场，最热闹的就属花国的药品展台了。 就连其他并没有打算抢这个生产制造授权的人，也都围着一起看热闹。 主要就是想要看看，花国最后究竟会怎么分配这么宝贵的几个名额。 若是以他们这些生意人的眼光来看，物以稀为贵。 名额就那么五个，还提前给毛熊国的安德烈预留了一个到明天中午。 也就是说，明天中午之前，若是安德烈点头要了这个名额，那眼下众多药品商争抢的，就仅仅只有四个名额了。 最合适的法子，莫过于竞拍。 价高者得！ 但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提高了药材的成本。 成本高，利润低这样的买卖，就不是会来这场展览会的商人会选择的买卖。 在成本高昂的情况下，他们选择的，必然是相对提高药物成品的售价。 以达到高利润。 岁岁决定将药品销售往海外，要的也并不是普通人买不起用不上。 她自然不会提高药材成本。 只不过又提了要求。 “除了药材只能从花国夕山农场进购之外，花国还需要外派药品监管人员去你们建造的药品生产制造厂。 同时，你们从我们花国授权到海外生产制造的特效药。 每一个种类的药品，都需要签署一份授权协议，并非全种类授权。 凡是未经过花国授权的药品，你们无权生产。 并且，每一种授权生产制造的药品，你们务必在药品外包装上注明花国药业！” 岁岁说这个话的时候，也没有疾言厉色，表情依然冷冷清清。 声音也很温和柔软，但让众人听了，就知道她说的这个话，是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话一出来，现场争抢名额，纷纷展示自己优势或者长处的别国商人们，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瞪大了眼睛，对岁岁口中说出来的话是相当震惊的。 “什么？” “这有些不合理了？小姑娘，我们不要跟你谈！请让你们花国展览会主事人出来跟我们谈！” “女士！生意没有这样做的！” “限制这么多，我们还做什么生意？你这是根本就没有要给我们半点活路啊！” “女士！这真是半点不合理！简直就是让我们自愿沦为你们花国药品的生产代销商！” “这对我们自己的公司，工厂，完全没有半点好处！” “女士，或许我们可以商量……” 无论有没有别的想法，各国想要争抢名额的商家都下意识反驳起来。 尽管他们能够听得出来，岁岁话里话外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但万一呢？ 人总是有侥幸心理的。 无论夕山农场是不是岁岁的，无论她是不是药品展台唯一的负责人。 这一刻，几乎所有商家都一致认定，他们要换一个好说话的人来交谈。 花国人向来都是以和为贵的，想来不是半点让步都没有。 心怀鬼胎的商家更是反对得最凶。 在他们看来，若是生产制造得药品一定要冠上花国药业几个字。 他们还怎么拔高利润呢？ 怎么借着这些特效药，给自家公司牟取暴利？ 第812章 腰杆子要硬 各国商家心照不宣地，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瞬间将眼神投向一旁默默围观的高部长等人。 高部长等人看热闹看得也正欢呢。 甚至有人看到这样的盛况，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要不是高部长一副全然把主意交给岁岁来定的态度。 他们之间早就有人坐不住要站出来，去跟那些外国商家商量价格了。 并且在岁岁那一连几个，理直气壮到让他们都觉得有些苛刻的条件提出来时。 还有人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都还是见高部长没有一点阻止岁岁的意思，才忍住没出声阻止。 连他们本国的自己人都觉得岁岁的条件苛刻，也不怪人家外国商人心生埋怨了。 眼下听着这些个外国商人，一人一句反驳岁岁。 提出要求要换一个人谈。 高部长身后那些个有点小心思的人，一下子心思就活跃开来。 看嘛！ 岁岁这姑娘还是太年轻，太过稚嫩了。 生意也不是这样做的，怎么能上来就跟人家提这么苛刻的要求呢？ 这比拍卖竞价，价高者得还要过分啊。 要是有人点头答应了条件，做成了这笔买卖还好说。 那样花国在国际上必然是大展身手。 这一次展览会，都可以算是花国在经济开放后，首次亮相国际，还掰赢了美坚国。 对花国的声望都能说是大大提升的。 那以后，大家去国外，或者再有外国人来花国，都不会再一副鄙夷的样子了。 但要是生意没有做成，就连仅仅五个名额都没有人要。 这些商人一改之前争抢的模样，不再需要花国授权药品生产制造权。 那花国不算是丢了脸吗？ 必然会有人笑话，花国想要一步登天，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结果人家不要跟他们做买卖了。 等等这样的想法，总之就是外交部里有些人，对岁岁强硬的态度颇有些不满。 好似她断了花国一大笔即将到手的外汇！ 但他们都忘了，在岁岁提出来要对外授权药品生产制造权之前。 几乎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路子。 这完全是一个能够扩大花国药品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影响力的路子！ 是一条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道路。 换句话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对于全世界的医药行业，这是一种莫大的冲击。 只是目前，在展览会上的人，绝大部分都没有这个意识。 而扩大了花国药品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 也是间接或者说直接扩大了花国在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 尤其是，岁岁要求获取海外药品生产制造授权几个名额的国家。 务必要在外包上印上花国药业几个字。 其意义不可谓不深远，也不可谓不重大。 若是没有这几个字，那么这些个拿着花国药材。 以及特效药制造药方子的国家，必然会在药品外包上注明。 药品产自他们自家的厂子。 这就跟花国没有关系了。 然而，这就有悖岁岁海外授权的初衷了。 她要的，可不止是挣钱那么简单。 高部长在成为外交部部长之前，也是在部队上干的。 早年的时候，更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 眼下花国正是需要发展的时期，他于外交上，其实懂得的不那么多。 但最主要的一个他知道，那就是腰杆子必须要硬！ 第813章 也不怕被剁了爪子 同样的，作为曾经是将军级别的人物。 高部长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比他身后绝大多数眼光狭隘的人要宽广得多。 他自然也从岁岁那一个个看似苛刻，限定得不能再死，完全不给外商自家厂子发展空间的话中。 一下子就品出来。 岁岁那些话里，那些条件里，更深层次的意思。 只是，这样苛刻的条件都有人点了头后，花国的影响力会随之扩大的底层意味。 被岁岁埋藏得极深。 除非是有人真的剖开这场交易背后得深意，否则眼下是看不出来的。 而岁岁要的就是目前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授权协议签下来，药材运出去，药品都卖了大部分。 当几乎海内外绝大多数人，提到药品，就提起花国药业的时候。 或许，那个时候就有人反应过来，岁岁今日布下的这盘棋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但目前，岁岁还是不希望有人会看出来。 毕竟单看当初，以美坚国和毛熊国为首的国家，对花国进行全面的技术封锁来看。 这要是让美坚国和毛熊国看出来，那岂不是要想方设法阻止花国海外授权？ “高部长，这些外国人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可不能看着岁岁她一个小姑娘瞎胡闹啊！” “是啊，高部长，她一个小姑娘这么爱国，说出来的那些条件，也都是为咱们花国着想。 咱们都是明白的，但花国现在综合实力相比o美大国来说，那是相当落后的。 咱们可不能把他们逼急了，这要是他们不要咱们的授权了，可咋办？” “说得没错啊，高部长，要不，你去给岁岁同志说一声？咱们换一个人跟那些外国人谈谈？” “至少条件别那么霸道苛刻嘛！稍微让步一下，我们之前可都是怀柔政策，这一下子霸道起来，太容易得罪人了。” “就是这个道理呢！高部长，以和为贵啊！多一个盟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嘛！” 众人把高部长拉一边，围在中间。 你一言我一语的，句句对岁岁都没有赞同。 字字之间都是想要上去代表夕山农场，跟外商交易协商。 高部长老神在在，稳着心神听他们说完了。 等众人眼巴巴看着自己时，高部长才慢悠悠开口。 “都说完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脸的莫名。 怎么，难道高部长不赞同他们的看法吗？ 难道高部长就不觉得岁岁同志的处理法子太过霸道，半点没有转圜之地？ 这样就很不符合他们花国当下的国情嘛！ 眼下花国是需要朋友的，可不能树敌啊！ 有人忍了忍，忍不住要开口劝时。 高部长冷笑了声。 “出来的时候，大老板是怎么交代的，你们一个个都没记性，都忘了？ 连我这个明面上的总负责人，都要听岁岁同志的，怎么你们几个的意见就这么大？ 既然你们自己也说了，岁岁话里话外为的是咱们国家好，你们怎么就晓得反驳，不晓得支持她？” 高部长瞪着眼睛的时候，没人敢跟他对视。 有人愤愤不平，小声驳斥：“都听岁岁同志的？那不成了岁岁同志的一言堂了？这怎么要得？” 高部长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呼他脑门上。 “我看，你们不是觉得岁岁言语太过霸道！ 而是眼红咱们药品展台，即将销售出几笔大单子，而你们自己负责的展台，现在还没有影儿？ 你们啊你们！我告诉你们，夕山农场是岁岁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们别想到摘果子的时候伸手去抢！ 也不怕被剁了爪子！” 高部长气得脑仁疼，压着声音骂：“你们要记着！刚才岁岁说的可是花国药业，不是夕山药业！” 第814章 先到先得 高部长等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别处商量的。 在场的人，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够看得出来，花国这次前来展览会的人，并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团结。 必然不是铁板一块。 只要有人有小心思，那么岁岁口中所说的那些条件，就有商量的余地。 因此，各国商人一边嘴上跟岁岁反驳着，一边还眼巴巴盯着高部长等人那边的动静。 尤其是看到高部长那边的人，状似在帮着他们反驳岁岁的决定。 这些外国商人更兴奋了。 只要花国有人会站在他们的角度，帮他们说话，那岁岁在这个表面上能够做主药品展台的女人。 必然就做不了主了。 现在外国商人是宁肯换一个人来做主，也不要让岁岁来做主。 要知道，以前的时候，花国哪有人接待他们的时候，跟他们做生意的时候，这么不客气的？ 一点也不好说话。 不一会儿，高部长那边落下一句话。 再警告了外交部众人一眼后，便转身走到岁岁身边来。 “哦！高部长，还请你讲点道理，劝劝这位太过严苛的女士。 我们是诚心诚意来做生意的，总得给我们让点利。 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你们花国占尽了吧？” “是这样的！高部长，你是花国这次前来展览会的最高长官，你应该有权驳回那位女士无理的要求。” “是的！高部长，我想你应该需要知道一点，能够为你们的药品提供市场，是我们的善意。 我想你们花国也需要接受我们的善意！” “……” 各国商人见高部长走过来，纷纷转头，盯着他各种威逼利诱。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若是花国不给他们让利，他们就不要这个授权了！ 到时候花国的药品，丧失的可是海外市场！ 各国商人这么说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他们以为，高部长是过来训斥岁岁的。 他们以前从花国这里得到的都是礼仪和优待。 因此，他们相信，就算花国意外站出来一个强硬的人，但花国终究还是会以大局为重，会给他们应该有的优待。 至于高部长会赞同岁岁的条件，不会对此发表意见这个可能性，直接就被这些外国商人排除在外了。 高部长双手抬了抬，往下一压，示意大家先静下来。 各种商人脸上都挂上了笑容，知道这位高部长是来给他们“主持公道”来的。 自然相当配合地安静下来。 “诸位来宾！岁岁同志是我们花国药品展台的唯一负责人。 同时她还是我们本次展览会花国代表的重要话事人之一。 她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 高部长的话被翻译成各国语言，传入各国商人的耳朵后。 商人们的脸都僵住了。 什么？ 这姓高的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来驳斥苟岁岁的吗？ 怎么还帮着苟岁岁说话呢？ 这怎么能一点都不按照套路出牌？ 这样还让他们怎么把戏唱下去？ 外国商人们都懵了。 但是高部长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像诸位来宾们所说的那样，若是你们真的不能接受，那你们放弃竞争这五个花国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名额，也行。 我们的名额就在这里，诚心想要获取名额的人，必然是真心想要生产制造花国特效药品的人。 我们对你们表示欢迎！” 高部长脸上带着持重的笑容，好似胸有成足。 一点也不担心，花国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名额会不会真的卖不出去。 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是慌的。 但他还稳得住。 说完后，他甚至还调侃般来了一句：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第815章 愿意接受条件 高部长最后这句话一出来，各国商人顿时就明白了。 这下不论他们再说些什么，都没有用了。 高部长这是铁了心要站在那苟岁岁那边，支持她的决定啊！ 可是这条件，也太…… 但比起苛刻的条件来，花国特效药的诱惑实在是更大。 于是，高部长的话刚说完，就有人率先挤到最前面。 “我！请给我一个授权名额！我愿意接受，并承诺再授权期间永远遵守岁岁女士给出的条件！ 并且，我的制药工厂，将会改名花国药业海外y国药品生产制造厂！” 头一个站出来的，还是那个y国人。 此时他面色酡红，全然是激动的。 早在之前岁岁把条件摆出来的时候，y国这位商人汤姆逊，就愿意接受的。 只是他反应还不快，还在思索岁岁口中的那一个个条件。 结果，就失了先机，让那些蓄意捣乱，或者说想要趁机占便宜的商人抢了先。 不过，汤姆逊听到大家的反驳。 也顺着想了想，觉得要是岁岁因为众人的逼迫，条件上有所退让的话。 对自己来说也并非是没有利益的。 这也是汤姆逊直到现在才站出来的原因。 不过，花国长官的态度表示得太明显。 汤姆逊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若是再失了先机，那他从看到花国特效药品开始，脑子里那个“一定要拿下药品进出口权”的念头。 或许就要失去了。 只是当时的汤姆逊还没有想到生产制造海外授权这件事。 直到毛熊国的安德烈提出来后，汤姆逊好似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要是有授权，那不是更好了吗？ 尽管他跟安德烈一样，同样也对原材料只能从花国进口这一点不满。 但既然是人家定死了没得商量的条件。 汤姆逊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做这笔生意。 那他只有点头同意了。 汤姆逊还知道一点。 别看刚才各国商人一个个反驳得特别欢畅。 一旦花国表示没得商量，条件已经摆出来了。 你们要做生意就做，要是不愿意接受这些条件，那这个生意也不是一定要做的。 这些商人，有一个算一个，必然会争抢名额。 果不其然。 在汤姆逊那一嗓子喊出来之后。 现场反驳的话顿时停止。 岁岁也不看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准确无误地看向汤姆逊。 微笑着颔首：“好，特效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名额，第一个给y国的汤姆逊先生。 除去提前留给毛熊国的名额，现在还有三个名额。” 三个名额？ 天啊！ 怎么就让y国这个鸡贼的汤姆逊抢了先！ 原本就只有四个，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接着又先后有好几个人喊： “请把授权给我！我愿意接受花国的一切条件！” “我！我也愿意接受条件！” “美丽的女士，我愿意接受条件！” “……” 这样高声喊着自己愿意接受条件的人不下五个。 岁岁从中挑出不同国家，最先开口喊的三个人。 “恭喜你们三位，可以跟我们谈授权合作事宜！” 其他人不满。 “凭什么？我也愿意接受，为什么不把名额给我？” 不止一个人这样嚷嚷。 岁岁笑容清淡，“自然是先到先得，刚才高部长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我以为诸位应该明白，出门在外，吐个唾沫是个钉的道理。 一个国家只能获得一个名额。” 说到这里，岁岁又看向那三个获得授权名额的人。 “若是你们国家还有别的商人想要获得授权，那就需要你们去跟他们商议。 诸位，授权合同我们会尽快整理出来，把所有的条件落实到合同里。” 第816章 来闹事了 当天下午，岁岁很快就让人把花国特效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合同草拟出来。 再由几个专业的法律人士审核过后，找了个咖啡厅，将汤姆逊以及其余三个接受授权的人叫过来。 双方确认无误后，花国经济开放以来，首次对外授权合同签署。 并且，每一个合同，都为花国带来五十万美元的外汇收入。 现如今四个合同，就有两百万美元！ 这还不止，五十万美元仅仅只是授权的收入。 后续花国专业药监人员外派，以及药材的出口，是另外的价钱！ 此外，这几个国家的商人，还各自进口了一批价值十万美元的特效药品！ 与几个国家的商人握手道别，目送他们离开咖啡厅的时候。 高部长并几个官员，以及翻译的神情都是恍惚的。 就这一下午，岁岁就给花国挣了二百四十万美元？ 这是他们在做梦吗？ 好想来个人打醒他们，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高部长：不愿醒来。 岁岁见几人都一脸的不真实，笑了笑。 “高部长，这只是前期收入而已，一旦他们的工厂改建完成，生产药品的生产线落地，人员到位。 到时候，咱们花国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外汇。” 是啊！ 源源不断的外汇啊！ 那他们是不是再也不用为怎么挣外汇而发愁了？ 高部长收起恍然的神色，面上一派大喜的神色。 他郑重第伸手握住岁岁的手。 还用力摇了摇，“岁岁同志！你可为咱们花国做了大贡献了！” “是啊，要不是岁岁同志坚持，或许这些外国人还不能对咱们这么客气呢！” 说这话的人，也是上午时，曾经劝过高部长，让他劝岁岁别太苛刻。 换个人来主持授权合作事宜的人。 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服气了。 没想到啊！ 岁岁同志虽然小小年纪，可她将这些外国人的底线拿捏得很稳。 知道只要他们稳住了，外国人不仅不会觉得有什么，甚至会对他们更客气。 要是早知道，以前他们何必对外国人那么君子呢？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罢了，他们先前可没有岁岁同志的底气啊！ 几人说说笑笑再次回到展览会现场。 结果一到花国的展台，就看见有个美坚国的人站在药品展台。 “花国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小气！实在是没有大国风范！为什么，你们对外生产制造授权，没有通知我们美坚国的人？” 这人不是史蒂芬，也不是瑞克。 而是上午史蒂芬等人离开后，留在美坚国展台的一个负责人大卫。 只不过上午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花国这边。 美坚国展台那边反而萧条得很。 尤其是他们拿出来的，花国创造的汽车，摆在那里就是无声的嘲讽。 嘲讽他们自己打自己耳光的行为。 大卫之前看花国的展台吵得热闹，心里正高兴来不及。 直到知道是花国特效药品授权，并且四个名额已经授权出去。 只剩下一个留给毛熊国的名额时。 瞬间就坐不住了。 只是时间临近中午，岁岁等人已经换班去吃饭了。 大卫只好回去找史蒂芬等人商议。 商议的结果，就是现在。 来闹事了。 第817章 还不如直接点 花国外交部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美坚国的人简直是毫无底线！ 看来他们还是把美坚国的人想得实在太要脸了！ 没有想到，他们为了利益，居然能够不要脸至此！ 高部长拉长着一张脸，皱眉站出来。 “这位大卫先生，我们今天上午就是在展览会现场进行授权名额竞争的。 当时你也应该就在现场的吧？这个暂且先不提。 单说授权名额一事，本来我们花国也没有事先想到这样的药品海外售卖事宜。 还是毛熊国的安德烈先生率先提出来，给了大家一个思路。 也是各国来宾看重，我们才决定开了这个路子。 所以，大卫先生你要说我们花国小气，没有大国风范，我实在不知道是从何说起！ 真要说的话，还是你们美坚国实在是太过霸道了！” 看热闹的各国商人，听到这里都纷纷点头。 高部长说得不错！ 美坚国的人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全世界都是他们美坚国的人做主呢！ 尽管美坚国的综合实力确实在世界上顶尖，尤其是军事实力让别国心生敬畏。 但大家也只是表面上不敢硬刚美坚国。 私下里可没有少嘀咕。 这次花国的高部长能够当众说出来，不得不说，也是说出来大家的心里话！ 大卫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样，露出哪怕一丝羞愧的神情。 反而他十分的得意，似乎是受到了夸奖一般。 下巴一抬：“就算是这样，授权名额竞争，也该告知给所有的国家！ 把机会给我们所有的人！ 并且，说你们花国小气，也不是我随便说的，你们就拿出来仅仅五个名额！ 甚至还给毛熊国留下一个，为什么给毛熊国留，却不给我们美坚国？ 甚至都不通知一声，怎么？ 是你们花国觉得我们美坚国不配吗？” 大卫就抓着没有通知美坚国这一点，以及名额少这一点巴拉巴拉。 周围的人听了，顿时也不说美坚国霸道了。 甚至他们觉得大卫说得不错。 花国给出来的名额确实太少了！ 至少要每一个国家都有一个名额才对嘛！ 而且，为什么要给毛熊国的人预留一个名额呢？ 多浪费啊！ 名额本来就少，还不都拿出来，是他们不配吗？ 花国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多强，就已经这么瞧不起他们了吗？ 大卫那一番话，算是挑起了众人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瞬间就将枪口对准了花国。 听着周围的议论和不满，高部长脸色更冷了。 但是他还稳得住。 “大卫先生！方才我就说了，是毛熊国的安德烈先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 就是药品生产制造海外授权！ 这也是花国承诺给他留下名额直到明天中午的缘由。 并且，名额只有五个，这是我们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不是你们说两句，就能够改变的事！” 高部长压着脾气。 等他说完了，岁岁淡淡道：“若是诸位不想获得第二次授权名额的机会，现在尽管指责花国的不是。”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高部长都愣住了，欲言又止地看了岁岁一眼。 觉得这样太直接了，是不是不太好。 对上岁岁平静的眼神，高部长瞬间明白。 反正不管怎么说，美坚国都不要脸。 那他们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还不如直接点。 第818章 下场 展览会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卫洋洋得意的神情，准备继续跟高部长推拉的话语。 也在岁岁这句丝毫不留情面的话出来之后，直接卡壳了。 这这这…… 这简直就不符合外交规则！ 哪有这样直接的？ 简直太不讲礼仪，一点表面功夫也不做了吗？ 大卫脸色很是难看。 冷冷地盯着岁岁。 岁岁轻飘飘撇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各国商人嘴里试图撺掇花国再多开放几个名额的话，也卡喉咙里。 过了好一会儿。 “哈哈哈，岁岁女士实在是言重了，我们当然想要第二次授权的机会，怎么会不想要呢？这都是误会！误会！” “是啊是啊，我们对花国的决策还是很支持的，就比如这次初次授权的尝试，拿出来足足五个名额，很有大国风范！简直让人佩服啊！” “花国大气！原本你们并不需要授权海外生产制造药品的，但你们这么做，是考虑到全世界的人民！真是很难得啊！” “哦！花国真是神圣的国度！岁岁女士更是神女在世，怜悯世人！” “……” 这一口一个彩虹屁，吹得花国外交部这边的人，脸上都飘起了热气！ 谁能想到呢？ 以往他们想方设法，争取机会跟这些外国商人做生意，挣外汇的时候。 这些外商一个个高傲得很，别说话里话外了，单是他们那副高高在上。 跟花国人说话都好似恩赐一般得姿态，都让人消化不良。 再看看现在。 岁岁态度强势，半点不讨好，也不给他们一个笑脸。 这群人就眼巴巴地，反倒是夸起花国来！ 对比前后姿态的天差地别。 不得不说，但凡是个花国人，心里都油然而生一种自豪的同时。 又不得不承认，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只要他们有本事，有自己拿得出手的东西，并且自信自己的东西不会有人不喜欢，不需要。 那么他们何须卑躬屈膝呢？ 一时间，花国外交部的人，站姿都更笔直了。 展台负责销售的人更是挺直了背脊。 一个个面上都带着从容自信的笑容。 精气神都让人看了为之一惊。 花国人高兴了，美坚国的人就不那么好受了。 大卫脸色黑沉。 尤其是听着耳边各国人对花国的夸赞，各种阿谀奉承。 听得他心里鬼火冒。 以前，这些荣耀都是美坚国的！ 花国这是在做什么？ 堂而皇之地当着美坚国人的面，撺掇各国商人，打美坚国人的脸吗？ 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以为自己有了汽车，有了什么特殊药品，就能傲视世界了？ 就能不顾美坚国的脸面了？ 谁允许的？ 简直是不知所谓！ 美坚国才是全世界最强的，最厉害的国家！ 其余国家都该在美坚国面前俯首称臣！ 大卫无不愤怒地想。 他嗤笑了声，并高声宣布。 “既然花国不需要美坚国这个朋友，那么！” 说到这里，大卫顿了顿，才继续道：“那么美坚国，也不需要花国的什么特效药品进入美坚国！” 说完，大卫也没有立刻离开。 他恶劣地想： 快忏悔吧！认错吧！ 最好是跪在地上祈求！祈求美坚国给你们一个授权给美坚国的机会！ 不过就算是这样，美坚国也不会轻易同意！ 大卫眼神轻蔑又嘲讽，他一定会让花国知道，得罪美坚国的下场！ 第819章 她就不怕吗 因大卫的话，各国的吹捧声再次安静下来。 这一次，比之前的安静更为沉寂。 甚至让人窒息。 众人神色很是复杂。 意味不明地看向大卫，一时之间，心里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骂大卫是傻叉。 要不是觉得太过冒昧。 他们还真的想要问问大卫： 你这样代表美坚国做主，你们美坚国的掌权人们知道吗？ 他们真的不会拔枪把你给毙了吗？ 史蒂芬等人怎么就派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出来跟花国人交涉呢？ 瞧大卫这一副，摆明了是在等花国人开口道歉的模样。 一看就是自认为自己虽然说了放弃，但花国不会让他们放弃。 他怎么就那么有把握，觉得花国一定会授权给美坚国呢？ 若是真的要授权给美坚国不可的话，为什么第一次的名额，没有直接预留一个出来给美坚国呢？ 难道是美坚国不想吗？ 不过，也有人心里想的不同。 美坚国毕竟是世界第一梯队的强国。 若是花国真的不给美坚国授权。 那他们这些国家接受了花国的授权，生意会不会被美坚国阻挠呢？ 若是真的惹急了美坚国，美坚国会不会对花国出手？ 但是想了想，想到花国也是有he武的大国。 美坚国就是想，也不敢轻易动手。 但是背地里使阴招，美坚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这是他们最擅长不过的招数了。 一时之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欢喜的人，欢喜少了美坚国这个竞争对象，下一次授权他们就多了一个机会。 忧愁的人，忧愁美坚国背后捣乱，争取授权名额，是否还有这个必要。 高部长神色莫名。 毕竟大卫说的话，可不止是生意上的事情了。 眼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发声，那就是代表的国家。 而不是简单的药品授权可以糊弄过去的。 因此，高部长心里也在斟酌，斟酌该怎么处理。 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外交事故。 此时，岁岁轻笑了声。 她开口询问。 “花国药业是我们花国夕山农场名下的附属产业，是我能够全权做主的产业。” 先是说明了自己授权人的身份。 “所以，不论是想要授权名额，还是拒绝接受授权，我的话就可以做主。” 说到这里，岁岁又是一笑。 盯着大卫阴郁下来的神色，她拔高了声音。 “既然大卫先生代表美坚国拒绝接受花国药业海外生产制造授权资格，那么。 现在我作为花国药业首要负责人，郑重回答你。 恭喜你，你的意愿成了现实。 有我在的一天，花国药业绝不会授权给美坚国，也永远不会有磋商的可能！” 这话说完，大卫已经面色铁青。 周围的商人更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从之前岁岁的态度，看出来她很强势，不好说话。 却没想到，她能够强势到这样的地步。 真的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美坚国啊！ 她就不怕挑起国际纷争吗？ 真的不怕美坚国的大炮打过来吗？ 没人知道，只有大卫自己知道。 现在他心里正深深的懊悔着。 觉得自己之前说错了话，没料到花国居然还有这么强硬到半点不讲情分的人。 话说得这么死，而且还是她还在花国药业，就不给美坚国授权。 若是史蒂芬知道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更别说这件事传回美坚国，大卫都不敢想自己将面临什么。 第820章 审美一言难尽 原本跟着大卫起哄的那些外国商人，在听到岁岁的话后。 一个个先是不可思议，回过神来之后，便是一脸惊恐的神情。 这也太敢说了！ 在此之前，他们还没有见过或者说听过，有谁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 直接驳了美坚国人的面子。 这可是头一次啊！ 就算是毛熊国的人，也都是明面上跟美坚国打太极。 先是把人糊弄过去。 哪有这么直接的？ 不讨好也就罢了，居然还直接打美坚国人的脸！ 要知道，今天在场的可是有不少的记者。 世界各国的记者都有。 尤其是美坚国的记者也在。 当然，这些美坚国的记者，大多是以为今天下午，大卫能够为美坚国找回场子呢。 没想到，不仅半点场子没有能够找回来就不说了。 甚至还进一步的让美坚国颜面扫地。 这…… 美坚国的记者握着相机和纸笔的手都微微颤抖了。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大卫闹出来的这个事情，他们要不要如实记录。 他们也不愿意自己的国家如此丢人。 可要是不如实记录，怕是到时候事情再从别人的嘴里传回国内。 他们这些记者也要接受来自民众的怒火！ 这样一想，记者们打了个激灵，决定还是如实记录的好。 各国商人看了半天，发现岁岁一脸的淡定又坦然。 好似她刚才说出来的那番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在说今天晚饭不吃什么，做了这样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得决定而已。 瞧着就让人不由得心生佩服。 再看看浑身僵硬在那里，似乎不能动弹得大卫。 众人默了默。 转个念头一想。 幸好不是他们公然跟这位了不起的岁岁女士公然抗衡。 要不然，这个时候在全世界面前丢人的，可就是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祖国了！ 想到这里，众人心头不由得一阵阵庆幸。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有美坚国这么一个头铁的壮士在前面冲锋，结果撞上了铁板。 给他们打了前锋，试探到岁岁女士不可触碰的底线。 也挺好的。 也就是大卫和一众美坚国人不知道，现场的各国商人心里头想的是什么。 否则非得气得吐血三升不可。 岁岁也没耽搁时间。 更没有站在那里当动物园的猴子，给大家参观展览。 带着花国外交部的人，越过各国商人，走进花国的展台。 此时，花国另一个展台。 汽车展台。 上午众位商人，基本上都在花国药品展台瞧热闹。 沙特国的南斯王子自然也在。 他对花国的特效药品确实非常感兴趣。 不过他最感兴趣的不是促进伤口快速愈合的药品。 而是想要消除伤疤的药品。 这个岁岁那里自然也有。 只是南斯王子的需求量并不大，因此价格也就是市场价，相对更贵一些。 到了下午，南斯王子吃过饭，都不愿意休息一下，便直接来到汽车展台。 目光是挪都不愿挪一下地，直接黏在那台黄金跑车上。 “贺！我可以试驾吗？应该可以吧？不过你们有没有场地给我驾驶？” 南斯王子扭头冲贺南生说。 贺南生挑挑眉，他对于南斯王子的审美也是一言难尽。 不过似乎不止是南斯王子，就连他身后的那群人，一个个喜欢的，也都是黄金跑车。 第821章 太慢了 试驾驶的场地倒是有现成的。 别说展览会场地外面的小广场一圈，都是能够驾驶跑车的。 但是毕竟是人行道，虽然是平地，但有行人，驾驶跑车肯定是不够畅快的。 不过还有围绕展览会现场一圈的公路。 在展览会期间，这一圈的公路都是封禁的，禁止汽车通行。 但若是试驾的话，倒是可以。 贺南生先是让南斯王子稍等一会儿，然后找到高部长。 让高部长联系展览会整个会场的安全部署负责人。 拿到了会场周围公路的试驾驶权限。 南斯王子是自己想要亲自上车驾驶。 但是他的亲卫和沙特国的官员们当然不愿意。 那叫一个死命的阻拦。 就怕汽车有什么安全隐患，到时候南斯王子若是车毁人亡在车上。 别提什么外交事故了，那对沙特国来说都是小事。 要知道，南斯王子的事情才是大事！ 沙特国这一代国王就南斯王子这么一个王子！ 南斯王子要是出了事情，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南斯王子对此很不高兴，跟他的属下和同行官员们。 用沙特语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当然。 最后还是南斯王子略胜一筹。 不过他不能驾驶汽车，并且要求贺南生作为驾驶员。 贺南生无所谓，他虽然并不愿意驾驶这么一辆闪瞎人眼的黄金跑车。 但毕竟是销售展品吗，临时充当一下驾驶员，也没啥。 沙特国那群人唠叨得很。 直到南斯王子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他们依然扒拉着贺南生那边得窗口。 “慢一点！一定要非常慢！贺先生，我们南斯王子就拜托给你照顾了！你一定要注意他的安全，以南斯王子的安全为先！” 南斯王子很不耐烦，暴走般怒喝一声，“啊——贺，别搭理他们，我们把车速开到最大！我要看看这辆所谓的跑车，能有多快！” 贺南生面无表情，踩油门打方向盘，然后滑走了。 沙特国人追了几步，但追不上，一个个脸上都是担忧又无奈的神情。 申城国际展览会现场，绕会场一圈的公路并不小，全程差不多五公里的样子。 沙特国人感觉他们抹个汗水，眨个眼的功夫，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分钟的时间。 就看到刚才消失在眼前的黄金跑车车尾。 从另一头冒出来。 车头闪电般冲过来，在他们面前一个漂移，摆尾停下。 帅也是真的帅。 但沙特国人并不觉得帅，只觉得他们的心跳都差点停滞。 很快反应过来，冲上去想要问候一下贺南生！ 结果，却看见从驾驶座上下来的人，是他们的南斯王子！ “这？这这这！” “贺先生，开车的人不是你吗？” 眼看这些人又要说个不停。 不过南斯王子刚飙了一圈，这会儿心里正畅快着，也不生气。 只是高声说：“这辆车简直是神车！我的最爱！推背感特别强，我真的爱死它了！它太棒了！” 沙特国的官员们一个个苦着脸，还要说话。 南斯王子皱皱眉，“这不关贺的事情，是我在中途强烈要求他换位置的，我又不是不会开车，你们也太小心了！ 贺太听你们的话，开车太慢了，我喜欢的是这个速度！” 第822章 汽车模型 沙特国的官员护卫们，听到南斯王子说是他强烈要求换他来开车的话后。 一个个瞬间就哑巴了，说不出来话了。 他们自然也没有去指问贺南生，为什么不拦着南斯王子，为什么不强制南斯王子不准开车。 因为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自家王子是个什么德性！ 知道拦不住，别说是贺南生了。 就是他们这些看着南斯王子长大的人，都拦不住南斯王子呢。 怎么能以这种要求去要求贺南生一个陌生人呢？ 沙特国人甚至颇为同情地看了贺南生一眼，觉得他一定是受了委屈！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他们多买一些花国的展品，就当是补偿了。 反正南斯王子也很喜欢花国的汽车不是吗？ 顺带的，南斯王子必然也很喜欢花国。 他们能够看出来。 南斯王子看上了黄金跑车，甚至开了一圈还觉得不过瘾，还要再开一圈。 也就是这会儿场地上没有车，也没有行人，能够给他地方飙着玩。 要是展览会结束，要是想在花国飙车，那是没可能的。 贺南生并不介意南斯王子这会儿还要飙，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沙特国人也同意了，毕竟拦不住。 他们也不好耽误贺南生的时间，只好自己安排了一个护卫坐副驾驶。 等南斯王子飙了好几圈回来，就跟贺南生下了好几个跑车订单。 越野车贺机车也下了好多订单。 不过，南斯王子一脸嫌弃地表示。 “贺！我希望你给我的机车和越野车，不要那么丑陋的颜色，我不喜欢！ 我喜欢像黄金跑车那么好看迷人的色彩！” 贺南生眼角都抽抽了。 他实在是体会不到，黄金跑车的色彩迷人在哪里？ 难道是在黄金跑车一看就足够有钱？ 不得不说，贺南生是真的真相了。 南斯王子是喜欢极致又直接的豪华的。 这时，岁岁溜达过来。 贺南生也就跟岁岁说了南斯王子的要求。 岁岁眨了眨眼睛，看向南斯王子。 很是理解地点点头，然后说： “南斯王子，我们不仅有黄金色这一个华丽的颜色！ 还有霸气野性的艳红色，极具魅力的紫色，以及五彩斑斓的黑等等等。 以上我所说的色彩，在自然光线下，都是流光溢彩，极致奢华。 还是说，南斯王子，你只喜欢黄金色这一个颜色？” 南斯王子听得已经双眼冒光，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岁岁说的那些极致奢华得色彩。 流光溢彩什么的，黄金跑车他以为就是极致了。 没想到还有更奢华的吗？ 南斯王子瞳孔地震，难以置信。 “不！岁岁女士，我都想要，不不不，有没有样品可以给我看看？我还是想要先看看，看了之后再做决定。” 虽然南斯王子狠狠心动了，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嗯，消费者。 他可不是什么人傻钱多。 钱多这一点他承认，但他不傻。 所以，他是一定要看过样品，才决定要还是不要。 岁岁听了南斯王子的话还没有什么表示呢。 边上的贺南生瞬间就了然，当初岁岁为什么会让人准备那么多巴掌大小的模型。 并且一个个都不能马虎，色彩鲜艳到极致。 一台台拿出来都很是让人惊讶了，更别说都拿出来。 “当然，南斯王子，我们有样品。 只不过样品是模型车，巴掌大小，若是你喜欢的话。 并且汽车购买达到了足够的预订数量，我们不介意送你一套模型！” “模型？”南斯王子对这个词语不陌生，只是他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模型。 岁岁也没有卖关子，让贺南生将完整的一套汽车模型拿出来。 都是色彩极其鲜艳，看着贵到奢侈，一般人绝对买不上的车身！ 每一台车的线条都不一样，每一台车都有自己的特色。 看得南斯王子眼花缭乱！ 第823章 不是在做梦吧? 在看到岁岁让人拿出来的那些汽车模型之后，南斯王子脑海里就剩下一句话： 拿下！统统他都要拿下！ 这一系列一共十二辆各种色彩，造型又极致奢华的跑车，他统统都要！ 要是少了这一系列的哪一个模型的实体车，南斯王子觉得自己回了沙特国后，都会睡不着的！ 因此，他不仅给自己订购了十二台跑车，还给他的父亲也订购了同样奢华的十二辆商务车！ 相比与南斯王子自己喜欢的狂拽酷霸炫的跑车，商务车要更加低调。 但也更为华贵内敛。 把年轻人跟中年人之间不同的奢华区分得足够明显，但又两者兼宜。 结果到了当天展览会结束，高部长领着一行人回酒店会议室复盘的时候发现。 他们就单单只是在展览会的第一天，撇开岁岁的药品展台不提。 就只是汽车展台，就为花国挣了上千万的外汇！ 而且还是今天只是负责了沙特国南斯王子一个人的订单！ 还不提后续会有别的国家的订单。 不仅是高部长，几乎外交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什么？多少？” “领导，南斯王子今天向我们下了近三千万美元的订单，他们国家那些官员似乎也有意入手一台汽车。 但是南斯王子的订单量太大，今天我们只是负责南斯王子一个人的量。” 将近三千万的订单？ 还是美元？ 众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怀疑自己要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要不就是出现幻觉了。 或者，他们现在是在做梦吗？ 这个年代，外汇就那么好挣了吗？ 不！ 准确说不是一天！ 是仅仅今天下午一下午的时间。 先是岁岁就拿下好几百万的外汇订单，授权生产制造嘛，价格高昂也是正常的。 他们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 但没想到还没完呢！ 贺南生那里直接就来了将近三千万，美元啊！ 那是什么概念？ 就连核对账单的秘书，都正恍惚着。 回过神来后，见众位领导一个个也都兴奋中夹杂着一丝丝的不可置信。 秘书清了清嗓子，“这还不止！各位领导，今天才是第一天，而且咱们还有其他的展台！ 并且药品和汽车的展台，后续应该还会有大批订单。” 秘书的话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好像，他们不是在做梦！ 这就是现实！ 他们真的给花国挣了好多好多外汇啦！ “是了！秘书同志说得对，不过在汽车订单上，后续的订单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南斯王子，兴许南斯王子的订单就是汽车展台一次性订单量最大的一笔了。” 高部长还是给大家泼了泼冷水。 毕竟今天开门实在是太红了，怕就怕大家心气一下子高上去了，到时候下不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就算是高部长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会议散后，高部长也把今天的收获汇报到了京市。 汽车的外汇还不是高部长说的重点。 他主要汇报的，是岁岁授权海外生产制造花国药物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京市听了还有些着急。 着急的就是保密因素。 不过高部长慢悠悠的将岁岁的条件一个个说完，电话那边就只剩下哈哈大笑了。 “这岁岁同志很不错嘛！利益不放，秘密也不透露！” 第824章 相当震惊 京市的领导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他非常的清楚。 岁岁那个夕山农场里种出来的东西。 不论是水果蔬菜，还是药材。 只要拿出夕山农场的范围，再种进土壤里，就别想再存活超过两天。 更别说用夕山农场的种子，种进外国的土壤里。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生物研究组的人专门研究过，表示岁岁的作物里都有基因锁。 问过岁岁之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再者，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是经过实地实践证明的。 别说把种子或者作物拿到国外的土地去种植了。 就连拿出夕山农场大门一米之外，在那块儿地种下去。 都活不过第二天。 也是因此，听到高部长一个个说出岁岁那近乎苛刻，并且没得商量的条件时。 京市那位领导，才会忍俊不禁。 鸡贼！实在是太鸡贼了。 第二日一大早。 展览会的第二天，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会场。 没一会儿，花国的展台就来了很多人。 高部长等人来得也挺早的，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来得还要更早一些。 “高先生！希望我来得不会太晚，我已经说服了我的上司，我是代表毛熊国跟你们花国签署授权协议的！” 安德烈早就在会场有工作人员的时候，就来到花国展台边上候着了。 原本他的打算是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过来。 可是听昨天回酒店的其他国家的人说，其余四个名额已经被人抢光了，就剩下留给他的这一个。 而且还是岁岁女士看在他提出这么个点子，才会给了他一个等候一天的机会。 当时要不是展览会已经结束，安德烈昨天就有些坐不住了。 昨晚一晚上几乎都有些睡不着。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天亮了，他就已经收拾好，匆匆吃了早餐赶到会场。 却发现自己来得有些早了。 不过安德烈并不觉得早。 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他到来之后，花国这边的展台，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安德烈现在的警惕性极高，看谁都像是要跟他抢夺那个授权名额的人。 毕竟昨天可是有好多人都说，指望他们毛熊国会放弃授权名额，把名额给他们争抢呢。 安德烈此时迫切地看向高部长，巴不得马上，现在，立刻，就拽着高部长去签署协议。 高部长看到安德烈都愣住了。 这家伙昨天不是还不那么着急吗？ 怎么今天就跟有人在后边追着他跟他们签协议似的？ 不过，不管安德烈再如何着急，高部长都不觉得这件事是能够着急的。 首先非常要紧的一点，岁岁还没有来呢。 说好的药品展台是岁岁负责，就是她的。 哪怕现在岁岁不在这里呢，高部长都没有要越俎代庖的意思。 “安德烈先生，很抱歉，岁岁同志还没有过来呢，你若是决定要拿下这个授权名额，还需要等岁岁来到会场。 到时候你跟她商量协议的事情。” 安德烈听了这话之后，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什么？ 岁岁女士还没有来？ 她难道现在还在睡觉吗？ 安德烈相当震惊。 不过想想也是，想要这个名额的人，不只是他一个。 着急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第825章 主打的就是刷好感 安德烈虽然很想追问，岁岁什么时候会过来会场这边。 但是他还是有点理智在身上的，自然不会问这样冒昧的问题。 其实比起追问岁岁什么时候过来，他更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去酒店楼下大厅，等岁岁出来。 但一想，那样岂不是更冒昧了？ 即便安德烈心里再怎么慌乱，他也只能稳住。 先去了花国别的展台。 安德烈心里默默下决定： 只要今天上午没把花国药业授权协议的事情搞定，今天他就不会离开花国的展台！ 早上过来花国展台的其他国家的人，其中也未免有抱着奢望毛熊国放弃药品授权名额的人。 但是他们在看见安德烈一大早在展台这里等候时，心下已经凉了。 毕竟昨天岁岁可是说了，名额留到中午。 他们昨天就看出来，岁岁女士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女士。 必然不会食言而肥。 说是要留到中午，那必然不会在大早上就拒绝安德烈。 尤其是安德烈还跟高部长表明了自己就是来确定要拿下名额的意思。 听完之后，原本还心怀侥幸的人，更是失望了。 只好先看看能不能进购一些药品成品的单子。 岁岁女士昨天不是说了，还有第二次授权机会吗？ 他们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得第二次机会很快就能轮到他们了呢。 于是，几乎各国商人，都心照不宣地，准备这次展览会，把自己的资金大半都消耗在花国的展台这里。 不为别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刷好感度！ 瞧着那些人不再围着药品展台转悠，而是去了花国别的展台。 安德烈沉吟片刻，也跟着过去，把看得入眼的，几乎都留意了。 走了一圈下来，就下了十万美元的订单。 并且安德烈还是走的自己的私账，并不是通过毛熊国的名义下订单。 他手底下有服装店，以及一些别的挣钱的门路。 正好看见花国别的展台有些有意思的东西，像是刺绣旗袍一类的服装。 印象中，他的妈妈似乎很喜欢，先进购一批回去。 母亲喜欢的就留下来给母亲穿，其余的就挂在店里售卖！ 还真别说，花国的刺绣也是一个神迹！ 无论是梅兰竹菊，还是龙凤猫鸟，都栩栩如生！ 安德烈瞧着也很喜欢。 逛了一圈下来，安德烈再次回到药品展台的时候。 岁岁已经过来了。 安德烈眼睛一亮，挂着笑容走过去。 “哦！岁岁女士，今天的你格外迷人！” 安德烈一如既往的浮夸。 岁岁来了有一会儿了。 也早就从高部长那里听说了，安德烈早早过来，跟他表明要接受授权的事情。 岁岁对此并不意外。 她含笑点了头，“谢谢，安德烈先生。” 安德烈：“岁岁女士，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签授权协议呢？我希望尽快进行这项流程！” 巴不得立即签署协议的安德烈，也顾不得什么推拉流程。 他怕自己一个推拉，岁岁女士直接顺水推舟，要是把名额甩出去给别人竞争了。 到时候他是不是还要再次参与竞争？ 而且能不能拿下来还不知道呢。 此时，安德烈满脑子就是一个落袋为安。 岁岁微笑，“随时都可以，安德烈先生在我们约定的时间之内，我自然会遵守承诺。” 第826章 郑重道歉 岁岁也没有耽搁时间，反正承诺好了的事情，既然人家来了，名额便给他。 合同昨天就准备了五份，只需要双方签字盖章就能够正式生效。 直到合同签好，放入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安德烈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笑呵呵地道：“岁岁女士，没想到能够在花国见到你这么一位迷人的女士！ 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还懂得律法，这真的很难得。 哦！岁岁女士，请容我说明一下，我说的律法，并不是刑事律法，而是经济法。 你实在是太聪慧了！” 安德烈就跟好听的话不要钱一般，一个劲儿地往外吐。 想要夸岁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想要给岁岁留下一个好印象嘛。 岁岁听了之后笑而不语，她并不会是因为安德烈三两句好听话就兴奋上头的人。 这样好听的话，她这些年听到的又不少。 安德烈所说的，跟她这些年所听到的话之间的差别，也就是安德烈是毛熊国的人而已。 外国人嘛。 昨天说好听话的外国人那么多，又不只是安德烈一个。 还有夸岁岁夸得跟写诗一般的人呢。 但岁岁这个人，可不是别人一夸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 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 顶多下一次授权名额的时候，让那个很会夸人的诗人，优先获得授权名额嘛。 最后一个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名额已经确定了，岁岁也就没有必要一直守在药品展台。 展台那里也有专业的销售人员。 商人们只是想要购买大批量的药物的话，并不需要岁岁亲自上场。 没过一会儿，美坚国的人来了。 领头的人正是史蒂芬。 他身后还跟着瑞克和大卫等人。 但一行人中，明显能够看出来，那个叫大卫的男人，佝偻着背，低着头颅。 不再如昨天那样高傲地抬着下巴。 明显就是被人狠狠训斥了一番的样子。 见状，花国这边的众人相视一眼。 心里盘算着，美坚国这伙人，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又找到花国的展台这边来，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高部长脸色绷着，想到昨天的不愉快，以及痛快打了美坚国的脸的后续。 即便心里出了口恶气，但是昨天展览会开场，若是背美坚国搅合成了，他真的不敢想。 不敢想今后花国在国际上将会面临什么。 想到这里，高部长看着美坚国等人的眼神，变得很是不善。 史蒂芬自然能够感觉到高部长等人的不喜。 但他今天可不是来找茬儿的，他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 “高部长！又见面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美坚国那边已经有了结论。 研究所搞错了技术，没有仔细甄别信息来源是否真实，的确是我们美坚国的问题。 这一点，我代表美坚国研究中心，郑重向花国致歉！” 说到这里，史蒂芬还煞有其事地弓了弓身体，显得他的道歉很有诚意的样子。 完了之后，也没管花国众人是个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接着眼神忽闪忽闪了几下，再次开口道： “但是，说起来，这件事还真的不是我们美坚国一个国家的失误。 我们国会那边的建议是，希望花国自己内部也进行一番内查，看看是什么人在卖国，背叛自己的祖国。 这放在整个国际上都是非常可耻的行为，尤其是还污蔑了我们美坚国的声誉！” 第827章 若真是这样 史蒂芬的言外之意再是明白不过。 他无非就是在说，可不是他们美坚国安插了间谍在花国。 而是你们花国自己出了叛徒，卖国求荣。 可不要把什么脏水都往他们美坚国身上泼，除非你们有切实的证据，否则他们不会承认的！ 不论是高部长，还是一众外交部的人，听了这话都气得火冒三丈。 若不是顾虑太多，他们真的很想真情实感地破口大骂。 岁岁跟贺南生也被美坚国的无耻行径给恶心到了。 这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确定了他们美坚国没有人被花国抓住，所以才敢堂而皇之地指责。 是花国自身出了问题？ 本来以为美坚国贼喊捉贼就已经足够不要脸了。 却发现，越是跟他们打交道，就越能够深刻地认识到这伙人的不要脸。 简直就是没有下限！ “史蒂芬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高部长就已经当着全世界各国的面，表明了花国的态度。 我们花国若是真的自身出了问题，那是我们花国自己的事情，这就不劳烦美坚国的诸位劳费心思，多加关心了。 但是你们美坚国的事情，真的就只是像你们说的那样，只是研究中心的问题？” 贺南生抬脚一步站出来，冷着脸反问回去。 史蒂芬眯了眯眼睛，细细打量着贺南生的面部表情。 心里也在斟酌，这个贺南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话里，意思是不是说，他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美坚国安插间谍？ 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史蒂芬都一阵头皮发麻。 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但下一秒，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昨天瑞克就已经确认过，他手底下的人没有被花国抓住。 今天早上也确认了这一点。 若不是再三确认过，史蒂芬又不是蠢货。 怎么会老老实实把美坚国国会，交代污蔑花国有叛徒卖国的事情说出来呢？ 史蒂芬可不想为了解决美坚国的剩余问题，把自己搭在花国回不去了。 他现在是什么都不想了。 什么升官发财的事情，他一概不想了！ 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平安回美坚国。 “贺先生，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至于你说的，你们花国若是真的出了问题，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或许它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美坚国的声誉，可是因为花国自身的问题，而受到了无辜的殃及。 所以，这件事，我们美坚国是必须要问候关心一番的。” 史蒂芬斟酌了一番，说出措辞。 贺南生听了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深深看了史蒂芬一眼。 然后冲一旁的展览会安保点了点头。 注意着贺南生举止的史蒂芬见状，心里猛然一跳。 他压低嗓子，微微侧头，冲一旁的瑞格低声询问： “瑞克！你确定你的人没有被花国抓住吗？” 瑞克也不是个草包，他顺着史蒂芬的眼神看到了贺南生跟安保示意的神情。 那安保似乎还对他们露出了个嘲讽的笑容？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难道美坚国的潜伏到花国的人，还真的被逮出来了？ 若真是这样…… 瑞克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下去，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就算离开花国范围，回国后他就得上军事法庭了！ 第828章 冰冰凉 “贺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瑞克根本就来不及回答史蒂芬的问题，也没想着等贺南生回答史蒂芬的质问。 他忍不住了，整个人浑身都紧绷着。 史蒂芬牙齿都要咬碎了。 狠狠瞪了瑞克好几眼。 扭回头就对上贺南生似笑非笑的眼神。 史蒂芬这会儿心里的恐慌更重了，他张了张嘴，轻声说： “贺先生，请你原谅瑞克的无礼，你知道的，他是个大兵出身，没多少绅士风度。” 贺南生轻轻挑了挑眉，轻声一笑。 摇了摇头，“史蒂芬先生言重了，瑞克先生也是快人快语，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史蒂芬听了这宽宏大量的话，心里的警惕和紧张并没有放松分毫。 反而是更紧张了。 贺南生刚才为什么要冲安保点头。 安保那一脸了然的神情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谋划些什么？ 即便史蒂芬一脑子的问题，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猜测的。 可是，当那一丝丝难以置信的猜测成为现实之前，史蒂芬心里还是怀揣着侥幸。 他干巴巴地笑了下，想要说什么。 但是没有等他再次开口。 就见贺南生下巴朝着一个方向抬了抬。 示意他们看过去。 “没想到今天史蒂芬先生来得这么早，实在是有些太过仓促了。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向花国郑重致歉。 那么花国也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 说完，贺南生停顿了下，目光从带着人逐渐靠近得安保身上收回。 转而落在史蒂芬等人身上。 视线几乎挨个扫过一遍。 在他们眼中看到了大惊失色的神情，甚至瑞克还惊呼了一声。 贺南生又说：“再怎么仓促，也是给史蒂芬先生及诸位贵宾准备了一份礼物。 还是出产自你们美坚国本土的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跟在安保身后，戴着手铐被串成一串走过来的几个人。 史蒂芬一个都不认识。 但他看到了瑞克的神情。 心都凉了半截。 确定了，那些人，必然就是瑞克负责的，那些个被安插进花国的间谍人员。 史蒂芬缓缓扭头，对上贺南生平静得甚至有些温和得神情。 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没多久，安保走过来。 给贺南生敬了一个礼。 “贺南生同志，人已经带到！” 等贺南生点头示意，安保便重新退回到致歉的位置。 守卫展览会现场安危的同时，默默看着美坚国一行人的神色吃瓜。 “这，贺先生，这些人，是我们美坚国的人？” 史蒂芬收起表情，开始他的表演了。 问出这句话之后，他也不是要贺南生给他一个回答。 然后他就一脸怒容，怒视贺南生。 “贺先生，你们花国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锁住我们美坚国的人？ 这是对我们美坚国有意见吗？还是打算公开跟美坚国宣战？” 这一个个帽子扣得，演得跟真的一样。 贺南生冷声道：“史蒂芬先生，这些人，就是我们抓到的美坚国的敌特分子。 你别急着否认，我们抓捕的时候可是人赃并获，当时他们正在发报！” 贺南生眼神锐利，刺得史蒂芬得心冰冰凉。 比史蒂芬更绝望的瑞克，此时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花国这是早就抓到了人，等着美坚国的人来花国？ 美坚国一行人想到这个可能性，都不寒而栗。 第829章 被气懵了 出乎史蒂芬等人的预料，他们这次来花国可以说是早有预谋。 但没有想到的是，高部长等人来申城，也是准备已久。 早就准备好了套子给他们往里钻呢。 没有哪一个时刻，史蒂芬能有现在这么后悔。 早知道花国这么难对付，他就不来了！ 真是偷鸡不成反噬把米不成，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这下子，史蒂芬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前半辈子历经千心攒下来的军功。 能否让自己安稳度过后半辈子了。 总之就是一个字，悔！ 别说史蒂芬了，瑞克是真的知道，自己这一次回国后。 小命必然是保不住了。 现在他只能庆幸的是，被花国抓住的这些个下属，都不认识自己。 起码他们都没有见过自己，不然要是让他们交代出来。 他们的顶头上司是他瑞克，怕是想要回国都难了！ 史蒂芬脸色很是难看。 不过他也清楚，人家都人赃并获了，就等着他们跳出来呢。 眼下要做的事情不是去狡辩，而是尽可能降低事态的影响。 史蒂芬看了眼周围瞧热闹的各国商人以及宾客。 只觉得丢人极了。 这种丢人的感觉，比昨天他们窃取花国的技术被发现时的丢人。 堪称有过之而无不及。 略一思索，史蒂芬瞬间就转变了个脸色。 他脸上乐呵呵的，不过依然端着一副绅士的姿态。 “哦，贺先生，我想这件事不太适合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下来谈。 你认为呢？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详细谈谈解决的办法，怎么样？” 史蒂芬摆明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在场的但凡带脑子的人，就没有看不出来的。 贺南生扯唇笑了下，瞧着像是明白了史蒂芬的意思。 那眼神，在史蒂芬看起来也是意会的眼神。 史蒂芬心头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暂且能够就这么过去的时候。 却听贺南生以一种戏谑的口吻道：“史蒂芬先生，作为我个人而言，当然无所谓同你私下谈。 但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研究员而已，像是抓到敌特该如何处理。 这样的事情我还管不了，史蒂芬先生真心想要解决问题。 我建议你还是找专业的人才好。” 史蒂芬感觉自己有被嘲讽和戏弄到。 但贺南生的语气听起来实在是太真诚了，好像他是真心在跟自己建议。 也是诚心要帮助他的。 可就是这样，史蒂芬心里才一股子火气，撒不出来。 也咽不下去。 在史蒂芬看来，贺南生就是一个很难缠的角色。 从这为数不多的两次打交道以来，贺南生都是一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说出来的话也留有余地。 却也噎人至极。 要是史蒂芬再看不出来，这家伙纯属就是在跟他打太极。 史蒂芬才真的是蠢了。 他黑着脸，却又不得不摆出笑脸。 笑得很是僵硬。 “自然，我自然是想要解决问题的，我该找谁谈，贺先生是否示意？” 贺南生只当听不出来对方的咬牙切齿。 也当做看不到他的黑脸。 语气依然平和又沉静，笑容都和煦了许多。 “史蒂芬先生可以找我们的高部长，他是我们的负责人。” 贺南生没有吝啬告诉史蒂芬。 史蒂芬听完，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 他能不知道花国这次展览会的负责人是高部长吗？ 需要贺南生说吗？ 就是之前被贺南生气懵了。 不过计较这些也没什么用，史蒂芬只能忍了，转头看向高部长。 第830章 一言难尽 史蒂芬深深吸了一口气，跟高部长示意。 表示需要换一个地方谈这几个敌特的事情。 高部长颇有些无语地看了贺南生一眼，心道： 这小子，还真是会甩锅！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贺南生是退伍下来的吗？ 之前还是特殊兵种，并且现在他工作的部门，也是研究部的特殊部门。 敌特的事情，贺南生完全有那个权利去处理。 偏偏这小子懒得跟美坚国的人打交道，就推给他！ 当他不知道吗？ 高部长心里腹诽，但面上是滴水不露的官方笑容。 他瞪了贺南生一眼后，微笑着对史蒂芬点点头。 让人带上几个敌特，跟着史蒂芬往展览会外面走去。 史蒂芬脸上勉强露出一个慎重的笑容。 朝高部长道：“高部长！这件事不管是对你们花国，还是对我们美坚国。 都是至关重大的事情，美坚国一定会给你们花国一个说法。” 说到这里，史蒂芬神情变了变，目光落在那些个被扣住的敌特脸上。 眼神也变得阴狠，杀机毕现。 “至于这些人，我只能告诉高部长。 这些年，美坚国有不少吃里爬外的暴动人员，因为严重违反律法。 早就被美坚国开除了国籍。 至于贵国所说，他们是我们安排的敌特，我只能说。 我也不能打包票说他们不是美坚国人，这件事我会彻查，一定不会让人给美坚国泼脏水。 也不会让暴动人员，伺机破坏美坚国与花国的友好合作关系！” 史蒂芬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若是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 还真会信了他的鬼话，以为被抓的人真是别国安插来，破坏花国与美坚国关系的呢。 史蒂芬如今在这里说话没有底气。 归根结底还是花国如今不是曾经那个，任由人搓扁捏圆的花国了。 且还有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即便花国今天看起来依然贫穷。 但史蒂芬不由得想。 或许贫穷落后只不过是花国披的一层虚假外衣罢了。 不然要怎么解释汽车和特效药品呢？ 这么一想之后，史蒂芬眼里，面前这个憨厚朴实。 且带着温和笑意的高部长，都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直觉地认为，高部长心里指不定藏着什么坏主意。 越是这么想，史蒂芬越觉得，自己不是高部长的对手。 有句话，贺南生说得没错。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他史蒂芬又不是处理这种突发事故的人才，这样的事情，交给大使馆的人才好。 高部长对史蒂芬的话不知可否。 史蒂芬见他就不说话，便提出要上报大使馆，换人来跟高部长谈。 说完，史蒂芬见高部长同意后。 瞬间又重新变得沉稳起来，脸上也重新挂上胜券在握的笑意。 “那么，高部长，我们在商言商。 我的意思是，关于你们花国的特效药品海外授权这件事。 我认为，我们美坚国也应该有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史蒂芬见高部长神色诧异。 他笑了笑，耸了耸肩，“高部长，我相信礼仪之邦的花国向来都一视同仁。 用你们的话来说，一码事归一码事。 汽车和敌特的事情，我们经过商量已经做出了安排。 那么花国药品海外授权的事，我由衷希望您能给我个名额。” 看着尽可能展现自己真诚的史蒂芬。 高部长很是一言难尽。 他露出夸张的表情，扫了眼史蒂芬身后不远处的大卫。 “可是，这位先生不是说，贵国不想在美坚国见到我们的药品吗？” 第831章 真没机会了 听了高部长的话，史蒂芬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他扭头狠狠瞪了大卫一眼。 实在是没想到，就忘了嘱托那么一句话。 这个大卫，就害他损失了那么多！ 要知道，汽车的事情，史蒂芬这次来花国没有办好不说。 还给国家带去了那么大的一个麻烦。 虽然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国内那些个投机分子的起意。 真要说，跟史蒂芬的关系也不那么大。 他顶多就是一个背锅人而已。 尽管史蒂芬知道自己回国之后，讨不了好。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挣扎一下子的。 按照史蒂芬本来的打算，他是想要把希望寄托在花国特效药品海外授权这事儿上的。 其他国家的医疗科技如何，史蒂芬不敢肯定。 不过他对自己国家的医疗技术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相信，自己这一次若是将花国的药材原材料带回美坚国。 依照美坚国的技术，只要给足够的时间。 他们未必不能发现，花国那所谓的特效药品中的机密。 可他刚有了计划，想要争取一下名额。 谁知道就听说大卫跟花国的那个苟岁岁发生了争执。 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史蒂芬当即就把大卫叫回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史蒂芬就算心里再怎么生气，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 在高部长的面前甩脸子。 要知道，花国这次来展会的负责人里，就高部长看起来最为和蔼好说话了。 贺南生跟岁岁简直油盐不进。 他们甚至能够将史蒂芬反驳的话，变成现实！ 史蒂芬现在是怕了他们两个了。 深吸了口气，史蒂芬努力挤出笑容，回过头看向高部长。 “哦！高，你知道的，这并不是我们美坚国的态度。 我们一直都是很积极的在解决问题的。 大卫说的话，并不能代表我们美坚国的态度。 最主要的事，大卫就是一个寻常的商人，他在美坚国并没有任何职务。 之前他在会场负责我们的展台，只是因为我们都有事情要处理。 我们在积极处理花国技术泄露的事情，高，请你原谅这个没有头脑的蠢货吧！” 高部长很有耐心地听完史蒂芬诚恳的解释。 他含笑道：“当然，史蒂芬，我可以原谅你口中这个没有职务的商人。” 至于史蒂芬期望中的，特效药品海外授权名额的事。 高部长是一个字都没提。 他像是听不懂史蒂芬竭力道歉，想要表达的意思。 史蒂芬也不蠢，他怎么会猜不到高部长是在刻意无视呢？ 就算知道，史蒂芬眼下也只能忍气吞声，装作不知道。 他只能再次道：“高，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要知道，美坚国的市场很大，花国特效药只要在美坚国授权生产。 给花国带来的利润，是成百倍的！” 谁能拒绝金钱的诱惑呢？ 更何况，花国不是还想挣外汇吗？ 成百倍的外汇，他就不信高部长会拒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高部长遗憾地摇了头。 史蒂芬很是震惊。 但不等他开口，高部长叹了口气。 “史蒂芬先生，药品展台的负责人是岁岁同志。 她全权负责药品展台的所有事宜，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岁岁同志有一票否决权。 且根据我对岁岁同志的了解，她向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她既然说了不会给名额，就不会松口。 就算大卫先生亲自道歉，也于事无补。 我很遗憾。” 说完，高部长便以有要事为由，让人带着几个敌特离开。 史蒂芬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一脸的怅然。 看来，是真的没机会了！ 该死的大卫！ 第832章 反而说是他们的 接下来这几天，花国不只是汽车机车，以及药品这些源源不断的订单十分惹人眼红。 除此之外，刺绣的手帕，旗袍，以及被套、大衣等。 都很受各国商人的欢迎。 几乎没有人不惊叹于刺绣的精美，甚至还有外国商人想要在花国投资建厂。 刺绣展台的负责人激动得想要点头答应下来，但是被高部长阻止了。 刺绣展台负责人皱着眉问高部长，“部长！这可是极好得机会啊！您怎么能不答应呢？” 在此之前，其实这个负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国家的刺绣还能这么值钱。 当然了，像展览会现场拿出来的刺绣，据说是苏绣以及蜀绣的传人。 祖上还是在皇宫尚衣局做女官的呢！ 往前面数个一百年，这些个刺绣，还得是皇宫里那些个当主子的娘娘才有资格穿。 听起来就有价无市，价值连城的样子。 但毕竟那已经是以前了，负责人只知道这些年来，大家都稀罕的是西方海外传到花国来的玩意儿。 还以为他们花国的传统技艺，不会受海外喜爱。 之前有人提出这次展览会拿出自己的传统技艺时，有不少人还持有反对意见呢。 就算她这个刺绣展台的负责人，也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 谁能想到呢，这些个外国人啊，就喜欢手工制作的东西。 不过真要说起来，可不止是外国人喜欢呢！ 当年那些皇帝娘娘的，穿的不都是宫里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衣裳吗？ 眼下，负责人目光落在本就精美得栩栩如生的刺绣图案上，神情是说不出的赞叹和喜爱。 她其实本来也觉得刺绣很是精美，但是原本并不觉得真的能够值得了多少钱。 真正知道它们值钱，并且还能够给国家挣外汇的时候。 这些刺绣品，在负责人眼里，就不只是简单的精美那么简单了。 那就是能够生钱挣外汇的大宝贝啊！ 并且还能够吸引外商投资建厂，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前些天她还很是羡慕汽车展台和药品展台呢。 多有面儿啊！ 没想到今天轮到了自己大显身手！ 虽然刺绣品比不得汽车和药品那么挣钱，但订单也不少了！ 更重要的是，有外商愿意注资啊！ 可是，负责人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高部长会阻止她？ 引进外商注资，投资建厂还能解决更多老百姓就业问题呢！ 就她所知道的，老百姓里会缝纫的，会刺绣的也有不少人。 但这些人都没有正式的工作，尤其是会刺绣的。 会缝纫的还能给人做衣服。 刺绣的也会做衣服，但是他们很多人都还不敢把自己的技艺拿出来挣钱啊！ 正好有个建厂的机会帮助这些人，难道不好吗？ 负责人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了，高部长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知道你这个同志也是为了咱们老百姓着想，为了咱们国家挣外汇着想。 但是自从出了汽车机密技术被窃取这件事，我算是知道，技术的重要性！ 小同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刺绣展台负责人听了愣住了会儿，然后说：“部长的意思，是担心外商注资，会将咱们的刺绣技艺偷偷学过去了？” 正好逛过来听到这句话的岁岁眉毛一挑。 跟高部长打了个招呼，然后上前道： “我想，同志你说的算是高部长担忧的原因之一。 但更重要的应该是，怕别人偷了咱们的技艺不说，反而说这个技艺是他们的。” 第833章 有这个说法吗 刺绣展台负责人听了，震惊地看向高部长。 高部长点点头，很是无奈。 岁岁说的话，正是他真正担忧的所在。 再往前数个十几二十年，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咱们自己的刺绣是个好东西啊。 但是这东西在那个时候是不被允许出现的。 谁知道外商这么喜欢呢？ 高部长虽然不敢说，那个说要投资建厂的外商一定有想要偷学技术，并且据为己有的心思。 但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这个心思呢？ 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但担忧归担忧，又不能一刀切来断绝这个可能性。 毕竟海外侨人里，也不是没有会刺绣，并且技艺高超的绣娘。 但目前为止，海外并没有传回国内的刺绣品，是出自外国人手中的。 这起码能够说明，技艺并没有被外国人拿过去。 真要是让外国人来他们的地盘上，把技艺学过去了。 这还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人家拿去申请专利。 那不是被反制了吗？ “我担心的正是岁岁刚才说的，不过这件事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要咱们把专利拿到手里，应该就不会被人想拿走就拿走吧？” 专利这方面的事情，高部长是个大老粗，他也不懂。 岁岁虽然了解得也不怎么具体，但她怎么说也是后世来的。 这一点她还是能说上一两句。 “高部长说得没错，只要有专利证明，就能保证东西是属于咱们的，不是别人想拿走就能拿走的。”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更要紧的问题。 美坚国的专利机构，还没有把专利申请的公正性问题说清楚呢。 这件事真正解决，并且落实了之后。 花国的刺绣申请专利，才能算是有用的证明。 刺绣展台的负责人听完也意会了。 刚才听了外商意欲投资建厂那瞬间，欢喜上头的激动劲儿这会儿已经冷却下来。 她甚至还深思了会儿，说：“咱们国家的刺绣有苏绣、湘绣、蜀绣和粤绣四大门类，申请专利的时候，是按照四大门类申请吗？” 说完了，她又皱紧了眉头，摇着头否决了刚才的话。 又说：“可刺绣按照不同的材料地域技法等等各种因素，还可以更为细致的分成各个小类别。” 说着，负责人直接给自己说糊涂了。 “这到底要怎么分啊？要是按照小类别来细致划分，岂不是仅仅刺绣一个技艺，就能拿好多专利？” 刺绣展台负责人好歹还是懂点刺绣技艺的。 她都能把自己说糊涂，高部长这个完全一团麻的人，更不懂了。 他瞄了岁岁一眼，心想： 岁岁同志既然懂得那么多，这一点说不得她也懂？ 别说，岁岁还真的不懂。 她也被负责人那一套套的说法，说懵了。 在眼睛成蚊香圈之前，岁岁按了按太阳穴，打住负责人的话。 说：“我觉得，像刺绣这样的技艺，可以向国际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申请的时候，把所有的分类，什么大门类，小类别，什么针法技法，统统都写清楚。” 岁岁并不知道非遗申请是哪一年开始的。 但是她脑海里有这个观念。 至于这会儿有没有这个说法，她也不清楚。 高部长跟刺绣展台的负责人听了双双一愣。 “非物质文化遗产？” 高部长怎么说也是外交部的，就算是个大老粗，但是在其位谋其职嘛。 他对国际上的事情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可是，有这个说法吗？ 岁岁一看他的神色，秒懂现在还没有这个说法。 第834章 不会让人抢走 “我就是想到，既然有保护世界文化于自然遗产的公约。 那像是刺绣这样的技艺，虽然是非物质，但怎么也算是咱们劳动人民的传统技艺，也是文化遗产嘛！ 所以就想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词，要是现在国际上没有这个说法。 那眼下不是正好，就由我们提起这个申请。” 岁岁眸子一转，也没法正经解释自己如何得来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词。 她只能够反着逆推，从非遗逆推物质文化遗产，然后来解释非遗。 总之主打的就是一个胡言乱语。 没想到，还真的有。 高部长听了岁岁的说法后，恍然大悟，一拳头砸手里。 双眼放光地看了岁岁许久就。 直到把她看得头皮发麻了，才笑呵呵道： “没想到啊！岁岁同志！我还真没想到，还得是你有法子！” 高部长嘴上赞叹着，其实心里的感叹更多，只是无以言表。 他之前看向岁岁的时候，也没想着岁岁还真的会知道。 只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罢了。 谁知道人家还真的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 还头头是道的。 说得那叫一个简单明了，他是彻底听懂了。 正好国际联盟的人过不了多久也会来花国，就是为了处理美坚国专利机构公正性的问题。 想来展览会结束前那些人就能到。 到时候正好可以提出这个说法，看看国际联盟会怎么说。 高部长心里稍微琢磨了下，觉得可行性很大。 毕竟传统技艺这些东西，可不止是花国有，全世界各国，各地区几乎都有自己传承的技艺。 谁不想有个证明，证明东西是出自自己的国家，自己国家的土地的呢？ 高部长暂且按下心里的高兴，然后拍了拍刺绣展台负责人的肩膀，说：“还得辛苦同志你先把想要投资的外商安抚好。 投资建厂咱们也不是不欢迎，我们很是欢迎的！ 不过这事儿急不得，得缓着来！” 起码，得缓到刺绣的非遗成功办下来。 刺绣展台的负责人这会儿也知道轻重了，她当即挺直背脊，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领导放心，我知道怎么办了！” 高部长转头就先把展会会场交给岁岁看着，马不停蹄回了酒店。 联系京市，将非遗的概念传达。 岁岁知道高部长离开是要干什么，看他脚步匆匆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莫名又有一丢丢小骄傲的。 若是由花国牵头提出非遗的概念并申请成功，那么后续很多时间都会更容易。 比如，像是她曾经所在的后世，因为某些原因而被人抢去的东西。 在这一世，花国能够抢占先机，将东西保存下来！ 起码不会被人夺走，硬要说是他们的东西了。 光是想起来，岁岁就觉得自己拳头都硬了。 不仅是传统技艺，传统节日，她一个也不会让人抢走！ 刺绣展台负责人看了杀气腾腾的岁岁一眼，缩了缩脖子。 转头回到展台，去应付凑过来再次询问投资建厂的外商。 负责人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从容又自信。 第835章 刷好感的 国际展览会进行到最后几天，各国负责商讨专利证明公正性的人都到了。 展览会照常如火如荼地进行。 申城的天空，天高万里，暖阳和煦，清风缭绕。 看似平静得很。 可只要参加展览会的人，亲眼见证过展览会前两天事件的人。 基本都知道，那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场事关每一个国家的会议，正在申城某个会场展开。 等到这场会议结束，曾经几乎被美坚国一手遮天的专利权威机构。 将会有其他国家的科研专家入驻。 可以这么说，他们在这些人，都是花国技术被窃取一事中的受益人。 先前专利权威机构被美坚国强制把持着。 别国根本就没有办法插手。 就算是毛熊国，也做不到改变专利权威机构的环境。 但现在，他们的机会来了。 以前没机会，是他们以前没有能够抓到把柄。 各国人士说起来，纷纷都感叹。 还是花国有先见之明啊！ 你看，人家是早就防着机密技术被窃取了。 至于花国是不是特意挖好的套子，等着人钻。 这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是特意挖好的坑，又怎么样呢？ 只要美坚国的人往里跳了，并且被抓到了，还能让他们受益。 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些天，各国最厉害的外交官聚在会议厅里。 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大限度地为自己国家争取利益。 经过三天的激烈争辩。 最终，美坚国不得不退让。 同意让世界各国顶尖人才入驻美坚国国际权威专利机构。 只是针对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人数限制。 也有十分严格的考核。 但考核并不由专利机构说了算，而是由各国推荐权威人士。 作为裁判来评定，参与考核的人是否有资格进入国际权威专利机构。 商讨结束，敲定的第二天。 内容就上了各国权威报刊。 防止美坚国出尔反尔。 花国的汽车技术，以及特效药品，是这次国际展览会最大的亮点。 展览会前两天的时候，关于花国汽车和特效药品生产制造海外授权的消息。 就被身在申城的各国人士，传回了他们的国家。 谈完专利机构的事情，当晚酒会各国人士就一改前几日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一个个端着酒杯往花国这边凑。 不为别的，就为了刷个好感。 酒会有邀请岁岁贺南生等人也去。 只是岁岁不爱凑那个热闹，自然是婉拒了。 前来邀请的秘书听到岁岁婉拒，顿时就笑了。 还说领导也让岁岁不用去参加，毕竟这次展览会。 岁岁和她的夕山农场，可是狠狠亮了一次眼。 要是她去了晚会现场，估计很难脱身。 贺南生也不喜欢凑热闹，他也顺势说了句： “特效药品受欢迎，咱们的汽车也受欢迎，我过去也不好吧？” 秘书闻弦音知雅意，自然也知道贺南生也不乐意去。 只要岁岁不去，贺南生去不去其实无所谓。 他可是知道的，晚上的酒会，其他国家那些人啊，可就是为了特效药品来的。 说起来，还是他们跟领导提的，要岁岁同志前去参加酒会呢。 领导没点头，也没拒绝。 只说了句“行，我让人去邀请岁岁同志，至于她来不来，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其他国家的人一听，就知道领导是在打太极。 可能怎么办？ 他们倒是想说，岁岁女士不来，那就强行让她来咯！ 但这里是花国的地盘，他们还不敢。 更何况，他们是来刷好感的，不是来拉仇恨的。 第836章 表情不温和的缘故 各国人士都没有想到。 岁岁还真的会不来参加酒会。 他们表示不能理解。 手中掌管着一个，足以轰动全世界的特效药品的人。 怎么会这么没见识？ 她会不会是不知道，今晚酒会上都有哪些人啊？ 要知道，只要岁岁今晚出现在酒会现场。 他们这么多国家的上层人士。 都是可以越过花国官方，直接跟岁岁联系上的。 好好的机会摆在那里，谁知道这个苟岁岁居然不珍惜呢！ 各国人士无奈之余，只能在心里暗戳戳的腹诽。 毕竟人家花国的领导可是说了。 特效药品海外授权的名额，一概由岁岁同志说了算。 不管他们说什么好话，或者是明里暗里的威逼利诱。 总之就是不松口。 从先一批来申城展览会的自己人口中。 他们已经知道，这个苟岁岁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只是他们一开始还没有当回事，只觉得没有利益撬不动的人。 但凡有，只是利益不够大。 可是他们不是很明白。 他们这么多的国家上层人士在这里。 就是世界各地的人脉资源。 苟岁岁居然都不要？ 还直接无视了？ 真是让人太憋屈了。 敢怒不敢言。 其实也不怪这些人会这么想。 他们常年身在高位，早就忘了用平等的角度跟人交流。 尤其他们还得知，岁岁不过是花国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 顶多就是手里头有一块地，种出来的药材，能够制作成特效药品。 要说这块地真的是她一个人可以做主。 这些人是不会相信的。 谁不知道花国的土地是国有？ 所以，他们很是理所当然地以为，尽管岁岁在展览会上是一副可以做主的姿态。 但归根结底，她不过是花国推出来的相关话事人。 这一点他们也不是很在乎。 岁岁不是特效药品真正的所有者，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 只要不是主人，就意味着可以收买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他们都想好，要怎么利诱了。 结果呢，人家根本就不出现。 经过刚开始听说，岁岁不来参加酒会的愤怒之后。 几乎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他们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很可能是花国这个领导不让苟岁岁来啊！ 就是怕苟岁岁被他们收买！ 越想，他们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么，他们要做的，就是怎么见到苟岁岁！ 一时之间，众人神色各异，眼神忽闪。 纷纷在心里打着主意。 史蒂芬原本也是被美坚国安排来接触岁岁的。 只是岁岁没来，他也没有往人群里凑。 只是等到其他国家的人扫兴退开。 史蒂芬才端着酒杯，走到领导老何跟前。 “何先生，我有关于特效药品的事情，我认为该跟你商量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眼前这个据说上过战场，现在已经转了文职的领导。 史蒂芬觉得，没有面对岁岁的时候压迫感那么强。 看着老何脸上温和的笑容。 他好似明白了。 或许是那位岁岁女士，表情不温和的缘故？ 老何瞥向史蒂芬。 哦，这位就是那个展览会一开始。 就带人想要砸场子的美坚国人？ 也是他一开始就说，花国窃取了他们的机密技术。 老何是前几天刚从京市来申城，处理专利一事的。 早在这几日的会议开始之前，老何就已经从高部长那里。 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第837章 不是贡献吗 甭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老何的面上那叫一个滴水不露。 他声音轻缓又平和，带了几分诧异。 “哦？是吗？” 反问了一句，在史蒂芬开口之前，老何出声打断他。 “我的建议是，特殊药品的事情，你可以找岁岁同志。” 说到这里，老何停顿了下，才继续道： “不过呢，今天岁岁同志有别的要紧事，没有来酒会。 但你可以明天上午去展览会现场找她。” 老何一脸真诚。 距离展览会结束还有两天，明天就是倒数第二天。 老何让史蒂芬到展览会现场找岁岁，也没有说错。 毕竟岁岁每天都会去展览会现场。 史蒂芬哽住。 要是能找苟岁岁说的事情，他有必要等到现在跟老何说吗？ 既然他今天来找老何，就是跟苟岁岁没得谈啊！ 史蒂芬心里很是憋屈，有气没处撒，也不好往外撒。 只能自己憋着，也没露出分毫不虞的神色。 深吸了一口气，史蒂芬尽力保持微笑。 “哦，不，贺先生，我要说的事情，恐怕岁岁女士没法解决。” 史蒂芬说完这句话，看着一脸不解的老何。 心里很想骂人。 不过他想骂的不是老何。 也不是岁岁。 而是美坚国派来处理专利一事的议员。 分明他之前发回国内的报告里，有明确说清楚。 希望安排来花国的人，能够全盘接手展览会的所有事。 包括专利的事情。 可谁知道，这位议员来了后，了解了事情经过。 当时他确实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然而就在刚才，逼迫他来找花国这位姓何的领导。 史蒂芬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却也没办法。 毕竟议员说了，只要他来前头跟花国提特效药品的事情。 回到美坚国，议员会为他说话。 史蒂芬无法拒绝这个条件。 老何听他这么说，皱了下眉头。 故作思索，然后无奈摇头。 “很遗憾，史蒂芬先生，特效药品的一应事宜。 都是由岁岁同志全权负责的。 若是你说岁岁同志无法解决，那么我只能告诉你。 她都解决不了大的事情，我们也没法解决。” 史蒂芬举起双手，示意老何说得不对。 “何先生，我想，你没能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说的不仅仅是特殊药品的事情，我是要阐述一个问题。 这对全世界人类来讲，都是一个非常有利的事情。 只需要你们花国，做出一点贡献。 相信到时候，全人类，都会记得花国的伟大付出！” 听到这里，老何脸上平和的笑容落了下来。 即便史蒂芬没有明确的说，他想要提出的，让花国做出的贡献是什么。 但老何也不是头一次跟美坚国人打交道。 他当然能够听出来史蒂芬话里的机锋。 又是关于特殊药品，又是贡献的。 除了要花国把特殊药品的药材秘方贡献出去。 还能是什么？ 老何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过去。 “史蒂芬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还没有整理好你的措辞，我想你应该捋清楚，再重新开口。” 一股子杀气无声掠过来，史蒂芬面色僵住。 这要是没听明白。 能这么杀气腾腾？ 史蒂芬不信。 可老何装傻，史蒂芬不能。 他十分老实地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讲了一遍。 老何冷笑了声，“史蒂芬先生，你说得没错，医学无国界，但有国籍。 或许你了解得不够透彻，特殊药品本就是在岁岁同志手中研发的。 这是她个人私有的东西。 况且，岁岁同志为了世界人民着想，还搞了海外授权名额。 价格并不高昂，难道说这不是她的贡献吗？” 第838章 你说服了我 史蒂芬被怼了一通，无话可说。 但他来找老何，为的可是能够说通。 只有说通了，回国后，议员帮他说话的几率会更大。 而且还更有用。 起码能够抵消一点之前的过失吧。 即便汽车的事情不是他的错，但背锅的人是他。 史蒂芬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不死心，张口还想要再劝。 老何眉头一皱，声量微微拔高，眼神锐利刺人。 “史蒂芬先生，如果你还是想要跟我谈，特效药品药材方子公开的事情。 那你就不必再说了。 我不得不提醒你，岁岁同志同意特效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 虽然收了授权费用，但药材的价格可是良心价！ 我甚至可以拍着胸脯说一句。 出口药材的价格，比国内市面上的市价还要低。” 说到这里，老何的口吻沉重了。 “说起来，你也应该知道，花国的物价水平，相比你们国外来讲。 可以说是相当廉价。 出口价格甚至比我们国内廉价的市价还要低。 这难道不是岁岁同志的贡献吗？ 夕山农场是岁岁同志一个人的产业，她自己耗费资金种植药材。 为的可不是挣钱，她能够出口药材，本就是为全人类做贡献了。” 史蒂芬听完这番话，脸上一阵涩然。 不得不说，他算是彻底被老何说服了。 老何说得不错。 这要是轮到美坚国的哪个公民，研究种植出来这样神奇的药材。 把价格炒翻天，挣他个盆满钵满才是常规操作。 甚至可以说，这个公民但凡把药材出售给制药商。 而不是定一个天价，只对应贵族富豪等上层人士售卖。 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或许，只有他们花国人，才有所谓的仁人之心了。 明摆在眼前的利益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甚至还要往外推。 谁能说这个不是贡献呢？ 史蒂芬出身豪族，生来就从未为生活愁苦过。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能够放弃利益，而注重民生。 在他看来，任何别人的死活，只要不干涉到他的利益。 史蒂芬都觉得是无足轻重的。 但只要干涉到他的利益。 那他就得看这个人的身份。 身份高的，想法子找这个人的敌对方，拿把柄要挟或者拉拢。 若是底层人。 那就完全没有必要考虑了。 史蒂芬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处理掉这个人。 一劳永逸。 不过，尽管如此，但或许人类在大是大非面前。 都会产生情感共振。 即便史蒂芬并不赞同，这种损失自己的利益为他人着想的行为。 但并不妨碍他钦佩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史蒂芬已经无比清楚。 劝老何公开方子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 史蒂芬叹息了下。 顿时对议员可以帮自己说话的事情，也没了积极性。 老何眼睛利，哪能看不出来史蒂芬的松动？ 不过他也没有再开口，就那么不动声色看着史蒂芬。 他倒要看看，史蒂芬要如何选择。 史蒂芬深吸了口气。 长长的吐出来之后，才说： “何先生，我承认，你说服了我。 我不会再拿这件事请来烦你。 但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你直说服得了我一个人。 我们国家还会有其他人来向你提出公开药方的要求。 以为全人类着想的理由，到时候，希望你还能这样一正言辞地。 像是拒绝我一样，拒绝他们。” 第839章 想简单了 史蒂芬留下了这个提醒，扭头就走了。 倒是老何有些诧异。 没想到史蒂芬这个人，从之前打交道来看。 还以为是个油盐不进的固执资本家。 今天一看，倒也不是那么死板冷漠嘛。 他能提个醒，老何心里还是感谢的。 只不过这并不能洗刷史蒂芬之前的恶劣行径。 就算他是美坚国推出来的背锅人又如何呢？ 总归事情是他做的。 想到这里，老何摇了摇头。 酒会散场后，回到酒店，老何就召集各部门成员。 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 为的就是应对史蒂芬的那个提醒。 外交部的高部长，以及岁岁贺南生等人都有参与。 不过，这件事还轮不到岁岁来说话。 有国家在前头撑着，压力也给不到她这里来。 这也是身为花国人的安全感和好处！ 因此，岁岁今晚就是来露个面罢了。 隔天，展览会倒数第二天。 倒是一切如常，各国人士都安安分分的。 招商的招商，逛会场的逛会场。 各国未曾来过花国申城的官员，也兴致盎然地在会场溜达。 东看看西看看。 着重看了花国的场地。 只见他们一个个眼神雪亮。 视线几乎是一寸寸从花国的展台扫过。 似乎是要力求不放过一丝一毫，每一个角落都要细细看过。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集体丢了针，正在找呢。 展台的销售人员，就是心理素质再好。 面对这些各国官员，也有些扛不住。 脸都快笑僵了。 高部长瞅见各国官员这副，明摆着是在找茬儿的模样。 嘴角一抽。 好家伙，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要从展台的布置上，看出什么端倪？ 还是说，他们是想要用目光。 把放置在花国展台上的东西给看出花样来？ 高部长表示不懂。 不过他们也就是看看。 也没有耽误外商来展台下单订货。 高部长等人就算无语，也不好说什么。 展览会之所以叫展览会。 就是让人来展览的嘛。 要是搁以前，花国能在国际展览会上，有一个小小的偏僻场地便已经知足了。 想要有很多人来看他们的展品，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是各国高官呢。 眼下的这一幕，曾经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该高兴才是。 国际展览会现场，全世界有名有姓的国家几乎都来了。 尤其是这次，因为专利的事情。 还在申城紧急召开了临时联盟会议。 各个国家到得就更很齐全了。 甚至没有参加这次展览会的国家，都来了。 不过，来的人都是外交官，或者大使。 这一天，在热闹又诡异中过去。 回到酒店，高部长跟老何还商讨了下。 “那个史蒂芬给你的提醒，我寻思了下，觉得很有可能啊。 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各国人士都在呢，美坚国怎么都不吭声？ 难道是打算不找茬儿了？” 高部长可不是怕美坚国找茬。 主要是觉得累得慌。 这隔三差五的。 不是搞这个事情，就是搞那个事情的。 他们不累，他都替他们累得慌啊！ 因此，高部长还有点侥幸心理。 希望美坚国别来沾边。 老何这人比较务实。 从来不对不切实际的事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哼笑了声。 “老高啊老高，我看你是想得太简单了。 说不得这正是敌人迷惑我们的手段。 只等着我们最放松的时候，想着一击必中！” 第840章 竹艺编织 事实证明，还是务实的老何看问题比较透彻。 第二天，也就是国际展览会的最后一天。 中午的时候，展览会就彻底结束。 准确说，从昨天上午开始。 别的展台如何暂且不提。 花国的展台是，展品基本都有收获，并且订单庞大。 就算是不被看好的竹艺花篮，果盘等等各种小东西。 以及布艺的手编绳，都有大量订单。 且量大到，这个展台负责人含泪兴奋道： “这可怎么办？存货根本没有这么多，就是把俺们村所有人召集起来。 估计都不能再规定的时间里交付订单啊！” “无非就是多招些工人的事情，不如你们办个工厂，就做竹艺和布艺编织！ 我看这两个都很有搞头嘛！ 接下来这几年里，你们都不会缺钱花了。” 有人给那负责人提了建议。 岁岁听到之后，顿时跟着凑了个热闹。 “不止可以编织竹艺果篮菜篮花篮。 你们还可以编织猫窝狗窝，或者仓鼠窝。” 不只是编织负责人，就是高部长等人听了也都愣了。 “猫窝狗窝？还有仓鼠窝？” 高部长当即就不看好，“猫猫狗狗的，哪里还需要专门编织屋子。 狗住在屋子外面，倒是可以用木板或者砖石搭建一个屋，防风防雨。 猫不就是睡在灶台柜子上的？ 这能卖出去？” 说完，高部长，顿了顿，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继续道：“至于仓鼠窝。 你说的是老鼠窝吗？ 还有人专门养老鼠？养来做什么？” 甚至要给老鼠搭窝。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难不成是家里的粮食太多了吃不完。 所以养老鼠来，它们帮着一起吃？ 光是想想，高部长都觉得牙疼得很。 这多浪费啊！ 岁岁听了高部长的几个问题，嘴角抖了抖。 好嘛，是她忘了，这个时代还是淳朴的，以吃饱穿暖为主的朴素年代。 但也仅限于花国国内。 海外，乃至香江，都有不少人养了宠物。 人家养得精细，不比后世的猫奴汪奴差多少。 甚至这个时候，养宠物基本上是有钱人的专属癖好。 后世都极少有人赶得上，这个时候的猫奴汪奴们。 对自家猫主子和汪主子的精细程度。 “高部长，那是你没有出过国。 海外可有不少人，把猫啊狗啊的，当自家儿孙养。 甚至比对自己儿孙还好呢！ 这叫做养宠物。 仓鼠也不是老鼠……” 一个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的青年，噼里啪啦介绍了一通。 听得高部长眉头直抽抽。 他不能理解。 不过呢，他听明白了一点。 “也就是说，刚才岁岁同志说的，那些什么猫窝狗窝的。 做出来，直接对标海外市场？还是很有搞头的？” 岁岁认为有。 竹艺编织的宠物窝，是几十年后的潮流。 这会儿国内连宠物的概念都没有。 更别说什么潮流了。 至于对标海外，自然是奇货可居。 市场自然是有的。 尤其是猫猫，会很喜欢竹编猫窝。 又能当猫抓板，又能当床。 做工上再精巧一些，价格能更高。 到了中午，各国商人几乎完全退场。 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收捡物品。 此时，美坚国的议员带着其他国家的人过来了。 不死心地要求花国以大局为重，为了全人类，公开药方。 其他人纷纷保持沉默。 老何斩钉截铁，维持原有态度。 “我们不会公开药方。 但如果你们不想要加下来的，第二批以及第三第四批特效药海外生产制造名额。 我们自然会过滤掉你们，不逼迫你们做不愿意的事情。” 第841章 收获巨大 最后不管议员如何叫嚣，老何都平静地怼回去。 议员没办法了，只好说： “这样对全人类有利的事情，你们居然藏私。 你们将是全人类的罪人！” 这帽子扣得老大了，但老何全然不虚。 “是不是罪人，得等海外五个授权制药厂全面开工。 产出并正式出售特效药后，才能知道。 但我想，特效药品生产制造海外授权一事。 于全人类，怎么说都是有利的。 起码能让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知道特效药。 并且能够用上特效药。” 老何这会儿说出来的话，传达的也是岁岁决定海外授权的真实意图。 若是特效药最终被束之高阁，平常人只能闻其名。 连药品实物都看不到一眼。 那特效药的存在有什么用呢？ 难道是专程为权贵服务吗？ 不，那就违背了岁岁的初衷。 在岁岁的心里，她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自然会从普通人的角度着想。 老何的这段话，被翻译成各国语言。 传入各国外交官耳朵里的时候。 几乎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 所有人都知道。 美坚国之所以态度这么强硬的要求，特效药品药材方子公开。 本就是抱着私心。 他们真的会为全人类着想？ 并不，这不过是他们美其名曰的借口罢了。 若是真的为全人类着想，他们怎么会一心想要当世界霸主呢？ 又怎么会这里搞点事情，那里搞点事情？ 看看花国，这才叫格局。 这才真的是从全人类的角度出发。 至于海外授权的费用高。 但那点钱，比起特效药的价值来算什么？ 逐渐的，有人开口声援老何。 赞同老何的观点。 有一个人开口，陆陆续续就有了更多人开口。 最终导致的就是，议员黑着脸。 带人离开了。 美坚国的人走后，其他国家的人也接二连三走了。 等到展览会现场只剩下自己人。 岁岁走到老何跟前。 “领导，刚才最先开口声援你的前十个人。 您应该知道他们分别是哪个国家的吧？” 老何闻弦音知雅意，脸上浮现出笑容。 “我的秘书记下来了。” 岁岁跟着笑，点头说： “那就好，我打算第二批海外授权名额给他们。 不知道领导有没有别的意见？” 老何表示没有，并且很是赞同。 “对咱们友好的，哪怕只是帮着说句话。 咱们都会回以同样的友好。 岁岁同志，你很有大局观啊。” 人立身于世，尚且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 更遑论国家呢？ 对咱们友好，咱们还以十倍的友好。 若以敌待我，我亦不退让分毫，与君抗争到底！ —— 这次申城国际展览会，花国收获巨大。 所挣的外汇几乎近亿！ 当然，其中出力最大的，当属汽车展台。 着实是给花国长脸了！ 这一次，花国在世界上，算是扬眉吐气了。 虽然美坚国的那些人横眉冷眼的。 但就是那个议员，刚来申城的时候。 也来了一趟展览会现场。 见到汽车展台的展品。 可谓是惊奇。 甚至还订了一台越野车。 单独预定的车辆，跟成批订购的价格自然也不同。 不过那个议员并不缺钱，大手一挥就给了订金。 撇开汽车展台的巨额收入。 也不看药品展台的授权，以及药品成品出口的订单。 单是其余的服饰，手工等小类别展品。 订单也几近百万外汇！ 第842章 幽怨的向平 全国的老百姓，但凡看报纸的。 都知道这阵子，申城在搞国际展览会。 就算是不看报纸的，也都听同事或者朋友家人说了一嘴。 因此，这个消息几乎老百姓都知道。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原本是美坚国想要搞事情，却变相成了给咱送钱。 等同于送把自己的脸，送到花国顺手的位置来打。 直到隔天，全国的报刊。 头版头条，都是花国这次展览会大显身手。 为国家挣了近亿外汇的喜报。 看到报纸的人当即就震惊了。 等喜报逐渐传开，被更多人知晓。 这个时候，几乎举国欢腾。 有些人不知道什么展览会不展览会的。 他们只知道，咱们国家挣钱了！ 挣了好多好多的外汇！ —— 岁岁跟贺南生展览会期间，每天都是准时到会场报到。 姑姑沈丽和向平向安两个弟弟。 这些天算是玩儿疯了。 几乎把申城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逛了个遍不说。 还吃了当地的美食小吃。 就连一向稳重的向平。 被向安拉着玩儿了一通，也都开朗了不少。 尤其是沈丽状态越来越好之后。 整个人简直就是向安的放大版。 放在后世就是个社牛，逮上谁都能唠两句那种。 向安发现姑姑这个特性后。 更喜欢沈丽了。 跟在她屁股后头像条小尾巴。 几乎是有样学样。 光是一个向安，就足够向平头疼的了。 且向安又是弟弟。 太过跳脱了，向平还能仗着自己是哥哥。 冲他吼两句。 然而面对长辈的姑姑。 并且还是翻倍向安一般的姑姑。 向平是丝毫办法都没有。 几乎养成了每天出去玩儿一趟回来。 就跟岁岁贺南生告状的习惯。 这几乎成了岁岁二人回酒店休息时。 最大的乐子了。 尤其是看到沉稳的向平。 一脸无奈委屈的模样。 岁岁更是开怀。 当着向平的面安慰了他两句。 转个身却鼓动姑姑继续造作。 直到昨天，展览会正式结束。 岁岁二人也被沈丽和向安拖着出去逛吃逛吃。 他们亲眼见证了沈丽的社牛属性。 也才明白。 果然，能让向平无奈委屈成那样的姑姑。 不是一般的让人头疼。 倒是向平。 瞧着岁岁跟自己一样头疼。 莫名的心里宽慰了不少。 这可比说多少安慰话，都让人舒畅。 有了这个念头，向平莫名心虚了下。 摸了摸鼻子。 头一次领会到，什么叫做伤害转移与平摊。 只他不敢说出来。 说了怕被姐姐揍。 他可是见过岁岁跟贺南生切磋过。 可以说和风居就没人没见过。 总之就是一个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且就算他向姐夫求救。 估计还会轮到一个混合双打。 直到回酒店的时候，向平无意撞见。 岁岁跟姑姑说话。 “姑，您收着点，看给向平折腾的。” 其实是她受不住沈丽的跳脱了。 单一个下午加晚上，她就萎靡了不少。 想想向平这些天，每天跟着姑姑和向安。 可怜见的，这得遭了多少罪？ 沈丽笑容垮了，一脸不高兴，甚至有点委屈。 “不是岁岁说的，让我自己开心就好，顺便把阿平也带开朗些吗？” 岁岁：…… 那是因为她之前不知道，姑姑开心起来，真是只顾自己开心。 不管他人死活的啊！ 岁岁抓狂。 此时，向平黑着脸，一脸幽怨地盯着岁岁，幽幽喊了声：“姐！” 第843章 幼稚的行为 听到向平的声音。 岁岁浑身僵了下，咔吧咔吧转过脸。 对上向平哀怨又满是委屈的脸。 她尴尬地扯唇。 脑子里cpu都烧起来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干巴巴来了句，“哈哈，阿平，阿平你还没休息啊？” 这明摆着左右而言他，又心虚的眼神。 让向平更委屈了。 他还说呢。 为什么之前分明让她姐跟姑姑说了。 结果一点没降低姑姑的兴奋也就罢了。 反倒是让姑姑更亢奋，每天逛吃逛吃的时间更多。 自己社牛也就罢了，还要拉着他一起。 向平婉拒的时候，姑姑还让向安拉着他一起社牛。 原来是他姐这里的问题。 向平快委屈死了。 他姐怎么能这样？ 一点不心疼他这个弟弟也就罢了。 甚至还要让姑姑折腾他。 可能怎么办呢？ 这个姐姐又不能换。 “姐！” 向平心里委屈得不行，却也不舍得埋怨岁岁。 只能再次喊了她一句。 给岁岁喊得头皮发麻。 嗯，就是说。 做坏事被弟弟逮到，谁能告诉她该怎么打发弟弟啊。 尤其是向平这个小眼神，岁岁是真的承受不来。 看岁岁干巴巴的笑，向平无奈。 只好顺着她之前岔开话题的话头接下去。 “有点口渴，我出来喝水。” 话是顺着岁岁的说了，但语气还是带了些哀怨的。 但没关系，岁岁一点也不介意。 本来嘛，就是她搞出来的事情。 并且向平这么心软的男孩子，已经顺着她的话说了。 就是有点不高兴，又如何呢？ 只是向平这么顺着她说，倒是让岁岁更歉疚了。 多好的弟弟啊，她却由着让姑姑折腾他。 不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喝吧，喝了水早点睡哦，明天咱们就启程回京市。” 深深地在心里谴责了自己一番。 但面上，岁岁已经半点不虚了。 没见出来申城这一趟，向平都开朗了不少吗？ 可比在京市的时候欢脱多了。 向平的沉稳，是因为之前他一个孩子。 还要养着向安这个小子。 责任太大了，担子重了的缘故。 就算是后来认回家来，向平的性子也养成了。 只是爷爷奶奶特别心疼他。 觉得他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为他人考虑呢。 巴不得向平阳光些。 因此，向安老是爱拽着向平胡闹。 爷爷奶奶瞧得乐呵，也没呵斥向安。 也是到现在，岁岁才从向平的脸上。 看出来几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要不是怕向平真的哭出来。 岁岁都想再夸姑姑一波。 向平看了她一眼。 喝了水，跟姑姑打了声招呼回屋了。 其实他也知道，家里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开心些。 不要心思那么重，不要想太多。 他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为别人考虑，习惯了瞻前顾后。 也就是确认自己，真的是爷爷奶奶的孙子后。 向平心头那股一直绷着，紧着的劲儿。 才稍微松缓了下。 他当初又是高兴又是无措。 只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依靠，有了家人。 但同时心里又有些没底。 甚至还有些恐慌。 害怕天上突然降下来的幸运。 哪一天又会猝不及防地尽数收回去。 直到向安越来越调皮，直到姑姑回来。 并且随着姑姑的状态越来越好。 在他和向安没课在家的时候。 姑姑还经常拉着他们出去玩。 向平也逐渐彻底放松下来。 尤其是来申城这一趟，他都快忘了。 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自己现在每天跟岁岁告状的行为。 有多幼稚。 是曾经的他绝对做不出来的行为。 主要是也没人给他撑腰。 第844章 神乎其神 岁岁等人回京市时。 跟来申城一样，也是乘坐飞机。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他们回去坐的是专机。 而非乘坐客机。 飞机上同行的没有旁人，只有岁岁一家子，贺南生。 外加外交部的官员，和老何等人。 他们都是一早就知道，本次展览会，到底赚了多少外汇。 也早就在最初得知的时候，激动过了。 这会儿心里也不是不激动。 只是内收了。 再说了，飞机上都是同事。 得要回了京市，跟家里人说，跟同事朋友们说。 说说在这次申城举办的国际展览会上。 他们花国是怎样扬眉吐气。 拳打美坚国，扬名海内外的！ 说一说那些个鼻孔看人的老外，是如何求着他们花国要海外授权名额。 却不论他们说多少好话，岁岁同志都不点头的！ 不行，不能想了，得住脑。 留着回了家，跟家里人说道的时候，再好好激动。 飞机上，几乎绝大多数人都按捺住滔滔不绝的倾诉欲。 直到飞机在京市机场落地。 一行人下了飞机。 当即看到停机坪外拉着好几条长长的横幅。 “热烈庆贺我国本届申城国际展览会圆满成功！” “热烈庆贺我国本届展览会挣外汇几近一个亿！” “热烈庆贺我国自主研发新型汽车获取千万海外订单！” “……” 这还不止。 刚下飞机的众人。 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止几条横幅那么简单。 跟夹道相迎，锣鼓喧天比起来。 横幅都还是小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 随即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我跟着领导同老外打了那么多次交道。 这还是头一次回来的时候，有这么大阵仗的。” “嘿！我说你小子说的那叫什么话？ 此前咱们可没有这么些好东西！” “真好啊！我们国家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相信以后还会更好！我们有的不会只是汽车！ 一定还能有自主研发的战机，战舰！ 到时候，再不会有人敢随意欺负咱们。 咱们的人去了外边，人家也不敢随意欺负！ 在外边也能得到尊重！”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沉默了。 过了会儿，高部长跟老何对视一眼。 随即双双齐声道：“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且那一定必然不会遥远！ 他们坚信。 尤其是有了这次的汽车和药品。 此后研究所的同志再搞出什么玩意儿来。 他们都不会觉得震惊，而只会觉得骄傲了。 别说什么以后了。 就是明天立马研究出来战机，他们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要知道的是。 拿到展览会的药品和汽车，都是民用的。 即便质量也有保证，但跟军用级别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尤其是药品。 寻常的干事没有见过，高部长跟老何可是见识过。 岁岁的农场里，那栋保密级别极高。 更是在小范围内传得神乎其神的小白楼。 据说是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 只要进去小白楼一趟，都能健康着走出来。 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就是大老板，也是需要拿功勋来换。 这可是大老板定下来的规矩。 第845章 不常与人交流 岁岁跟贺南生都不喜欢应付人情。 在京市市长亲自带着人迎上来，打了个招呼之后。 两人带着姑姑和两个弟弟。 趁着市长跟高部长和老何等人喜悦交谈时。 便偷偷溜走了。 等到市长跟高部长二人寒暄结束，回过神来想要跟岁岁和贺南生说话时。 才发现这两个人早就溜了。 “嘿！岁岁同志跟南生同志上哪儿去了？” 市长一脸迷惑。 市长秘书无奈极了。 “领导，刚才我就告诉您，岁岁同志拉着南生同志，带着她的家人走了。” 可是您正同高部长和何首长聊得上头。 他说了两遍，市长都只是回了个知道了。 结果呢，市长根本就没听见啊。 市长听了，登时就愣了。 “嘿！人怎么溜了？怎么溜的？” 市长不信邪，还扭头四下里看了看。 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 市长秘书默默来了句，“早就走了，估计这会儿都上公交了。” 市长听他这说话的语气，顿时一个眼神扫过去。 “你刚才是瞧见了？” 市长秘书点头。 他要是没有瞧见，能告诉市长？ 市长见了，一脸不高兴。 “既然你看见了，怎么不把人拦下来？” 市长秘书：“刚才我就问了市长，要不要把岁岁同志留下。 是您说的不用。” 市长噎住。 跟自己的秘书默默对视了会儿。 疑惑，“我说过？” 秘书点头。 是的，您说过。 他问了两次，市长就说了两次。 总之就是让他别打扰他老人家。 市长沉默了。 这，好像还真的不是秘书的责任。 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高部长跟老何二人。 见市长哽住的模样，好笑极了。 老何跟岁岁相处的时间不长。 但也跟高部长有了解过岁岁的为人。 自然也知道，岁岁同志这个人啊。 是个很有个性的同志。 有本事，也有大爱。 对国家的贡献不小，但她本人似乎并不追求什么名声利益。 只是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 若是往前个几年。 在老何这里，如同岁岁这样的人。 是很危险的存在。 不过现在来说。 岁岁爱国，且不吝啬为国家做事。 且还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老何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有特例的。 比如岁岁同志，就是一个很好的特例。 他丝毫不介意，给这样一个特殊的好同志，一点特殊的优待。 “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岁岁同志跟南生同志，都不是喜好跟人交谈的性子。 且两个人都忙得很，尤其是南生同志，他回了京市，可还得回研究所忙呢。” 至于岁岁同志，她倒是不忙。 才是真的懒得跟人打交道。 不过这话就不好为外人道了。 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若是让更多人知道，这不是给岁岁同志招黑吗？ 市长听了，迷惑地看向高部长。 高部长很是赞同地点头。 “确实如此，两个同志都很忙。 很少有时间花费在跟人交流上……” 高部长能怎么办？ 只好顺着老何的话说下去了。 天知道，在申城的时候，除了必要会议的时候。 但凡离开展览会会场。 高部长几乎都瞧不见岁岁跟贺南生两个人的身影。 第846章 都多大人了 原本想着回到京市家里，跟家里人讲一下。 这次展览会他们到底有多大收获的消息。 也好震一震家里人的外交部干事们。 下了飞机看到横幅和迎接的乐队。 心里瞬间就知道，跟家里人估计是显摆不成了。 都搞了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了。 说明消息早就传回京市来了呀！ 一时之间，几乎众人都有些蔫头耷脑的。 不过，很快就有人振作起来。 “虽然我们不能亲自告诉家里人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但是报纸上报道出来的，哪有我们这些亲眼，从头到尾见证的人。 亲口描绘出来的震撼呢？” 另一人听了，认真点头。 “是了是了！就是这样没错。 我们还可以给他们描述场景，相信他们听了也同样会震撼的！” “尤其是展览会第一天，贺南生同志打脸美坚国的史蒂芬！” “啊啊啊啊！你要是不说还好，你一说了，我就又开始激动了！ 我想，以后不论什么时候，我想起这个画面来。 都会非常兴奋的！ 要知道那可是美坚国的人啊！” 另一个同事叹口气摇摇头。 “嗐，淡定淡定！ 美坚国又怎么了？还不是照样得求着岁岁同志要授权名额？ 可岁岁同志才叫真的厉害呢！说不给就不给，那叫一个干脆果决！” “哇！岁岁同志比咱们的年纪都还小呢，她怎么做到那么厉害的啊！” “就是就是，我一直都想说，岁岁同志真的太厉害了！ 居然在面对那么多外国人的时候面不改色，且还能那么强硬的坚持态度。 简直就是我辈楷模！” 这伙人跟领导告别后，路上就开始激烈交谈。 别说是他们回家跟家里人说这些事了。 就是现在一伙人凑在一起，说起来还是激动得走两步跳一步。 不过路过的行人见了他们这副样子。 也很是宽容地笑了笑，丝毫没有震惊。 要知道，眼下全国各地都有展览会的报道。 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出来，就没有人不知道。 这次展览会他们花国大获丰收了！ 尤其要是路人们知道，这伙人就是刚刚从申城回来的外交部干事。 一准儿会拉着他们问东问西。 不说上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松手让他们回家那种。 更别说看到他们跳两步路了。 此时在路人眼中，他们不过是同样听说了展览会消息。 而兴奋不已的年轻人罢了。 —— 另一边。 岁岁跟贺南生姑姑还有两个弟弟回到和风居。 迎接的就是在院子里转悠，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的爷爷。 “爷爷，我们回来啦！” 向安见到苟利民，当即蹦蹦跳跳飞奔过去。 虽然他性子跳脱，但也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快要到苟利民身前时，当即放慢了步子刹住车。 这才在张开怀抱，将苟利民保住。 “爷爷！离开家里这半个月，安安好想你跟奶奶啊！” 苟利民脸上直接就绷不住了。 老脸一红，挣了挣，“都多大人了？还这么不着调！ 快松开爷爷，给爷爷说说，去展览会都发生了什么？” 第847章 长城汽车订单 几乎每一个从申城展览会回到京市的人。 都面临家里长辈，兄弟姐妹的追问。 追问的话跟苟利民追问向平向安的话一模一样。 都是问他们：当天到底什么情况？ 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咱们真的把那些个西洋鬼子都给比下去了？ 更甚至邻居都凑上来，听得那叫一个两眼发光。 并且听了一遍还不够，还催着要人给他们说第二遍。 说着说着，不只是左右邻居都凑过来，甚至整条巷子在家的人都来了。 听到畅快的地方，大家还拍着大腿拍着巴掌一个劲儿叫好。 那程度，相比早些时候茶馆里的说书时候的气氛，也不差什么了。 半个月过去，关于申城那场展览会的热乎劲儿，依然还没有过去。 当初在展览会现场，将现存不多的几十台汽车尽数购买的国家。 此时汽车已经运达至他们各自的家中。 有的还没有驾驶，单是让他们周围的邻居看到汽车的外形。 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更别说有的买家，在汽车到家后。 迫不及待地驾驶上路。 往街上溜达了一圈，活脱脱就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把别的汽车统统都给比下去了。 不管是外形的线条轮廓，或者色彩。 还是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速度和耗能。 都让周围的看客们心动不已。 在汽车停下来后，纷纷上前询问，这台车来自哪里。 是什么地方生产制造的，怎么购买，什么时候能够到手上路。 他们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价格。 主打的就是一个，想要！ 不管多少价格，他们看到了就一定要拿下。 这一幕，发生在世界各地！ 同时，没过两天。 花国长城汽车销售部的办公室。 电话差点都被打爆了。 不说每一分钟都有一个订购电话打进来。 只能说，办公室落成，电话线前两天刚牵上。 到现在，就没有停的时候。 头一天的时候，负责电话销售的工作人员接到单子，还兴奋得不行。 因为每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可都是在为国家创收啊！ 可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工作人员的声音几乎都哑得不成样子了。 直到中午开了饭，话务员都没空离开电话去吃饭。 只能让同事帮忙带饭。 一个中午过去，就算狂灌水，话务员同志也受不住了，直呼要人来换班。 领导们也瞧见她有多辛苦敬业。 当即批了，换了另一个人来接电话。 单从拉上电话线至今，汽车订单就已经上亿了。 而且全是外汇，不是花国币为单位！ 别说销售部的同志们都乐疯。 整个长城汽车的同志都高兴得不行。 领导们更是乐开了花，整天都挂着笑脸。 甚至京市的风貌都好似焕然一新。 不过订单多归多，生产部却是一点没动作。 不只是电话订单没有动作。 应该说是展览会现场的订单，也没有动作。 准备的那三十台现货汽车送出去后，生产部就没有动作。 签单子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发货时间最早也是十一月，或者年底。 买方虽然有疑惑，但他们也没有多问。 比起花国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限制名额来。 汽车能够随意购买，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能买就行了，晚一点到手没关系，只要品质保证。 这要是问得多了，人家不卖可咋办？ 第848章 生产情况怎么样 海外电话订单，不只是需要一个电话记录下来对方的需求就行的。 还需要双方签署详细的协议合同，订金。 花国长城汽车这边，会安排培训好的专业业务员。 带着合同前往买家所在地与买家签订好订单合同。 再带着签署好的合同和订金回花国。 当然，这是大单子才有的待遇。 只订购一台普通汽车的买家，是没有这项服务的。 需要买家自己来花国，签订订单合同。 当然，如果对方足够信任长城汽车，不想来花国一趟。 那么他还可以直接打一笔订金到长城汽车的账户里，备注上汽车订金。 然后花国这边把合同邮寄过去，他们签署完毕，再邮寄回来。 先付订金，再邮寄合同。 也不是没有人对这一项条款提出异议。 长城汽车内部也有，觉得太过霸道了。 不只是长城汽车，就连官方的领导们也觉得会不会霸道了点。 买家也会对长城汽车有怀疑，会问长城汽车为什么不先发合同过去。 对于这一点，作为长城汽车品牌创始人的贺南生和苟岁岁。 二人都拥有一票否决权。 两人是长城汽车占股最多的，也掌控最高的话语权。 两人商量后，一致认为。 现在是他们长城汽车的卖方市场，若是不接受条款，可以通过协商解决。 但是在某些限定条款里，就没有半点协商的余地。 刚好先付订金，后邮寄合同，也在限定条款内。 若是不接受，那么买方要么可以选择前往花国。 要么放弃本次购买，等什么时候来花国的时候。 或者接受本条款的时候，再来花国就好了。 至于霸道这一说。 二人给领导和长城汽车内部的说法，都是一致的： 资本国家的人向来霸道行事，他们怎么会接受不了别人对他们霸道呢？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领导和长城汽车内部持反对意见的人一听。 诶，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既然他们本就是霸道行事的人，那对待他们，就该霸道一些啊！ 如今花国有这个实力了，不是吗？ 于是，条款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忐忑，觉得大部分的单辆车，或者十辆车以内的订单。 都会因为这条霸道条款放弃订购。 谁知道，人家只是说了句考虑一下。 然后隔天订金就到账了。 接着便是催他们尽快发合同。 毕竟合同里会有根据对方需求，而绘出来的汽车立体模型图。 不能尽快见到实体车，买家就想着尽快见到模型图。 随着时间的流逝，订单越来越多。 在满一千个订单的时候。 销售部的电话线拔掉了。 拔掉之前，郑重通知了各个国家的大使馆。 让他们各自通知他们各自国家的公民： 长城汽车今年的订单已经满了，再需要订购，得等到明年。 且明年会有现货发售，量大才会是订单。 销售部的电话线拔掉后，整个部门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个相视一眼，又是高兴。 又是有种终于能够消停一段时间的轻松感。 —— 很快，时间来到九月份。 “长城汽车生产部和各个钢铁厂，机械厂的情况怎么样？” 筹备今年国庆的领导曹将军，今天来长城汽车生产部视察。 贺南生今天难得休息，临时被喊过来陪同。 “生产部和各个厂子都在加班加点，工人们三班倒。 机器除了必要时间需要停下来保养外，几乎24小时开着。” 曹将军背着手，看着生产线上干得热火朝天的工人们。 眉头皱得紧紧的，没有因为贺南生的话放松。 第849章 看这迷人的线条 “别的我不管那么多，我就问你，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指标不？” 这话听起来无情得很。 贺南生却没有变脸色，很是笃定道： “已经完成大半了，指标能够提前完成。 战士们至少能够有半个月的时间上机训练。 绝对不会耽误要事！” 听了贺南生这话，曹将军的神色一松。 不过还是慎重说了句，“这话可是你贺南生拍胸口给我承诺的。 到时候要是没完成，我可要来找你负责任的！” 贺南生严肃着点头，“曹将军，没有底的话，我从来不会说。” “好！” 曹将军笑了，拍了拍贺南生的肩膀。 “走吧，不打扰工人们作业了，咱们在这里瞧着，他们多少也会不自在。” 说着，曹将军领着众人离开车间。 走在阳光里，曹将军脸色已经不复之前的严肃刻板。 眼角的褶子都看起来慈祥了很多。 “南生同志，你可不要说我老曹太不讲人情。 国庆眼瞅着就到了，各个部门都在加班加点的干。 可不止你们长城汽车的生产部在忙活。” 贺南生跟着笑了笑。 “曹将军哪里是不讲人情，任务是任务。 从您那儿领了任务的是我们，大家好都攒着劲儿呢。 就等着国庆当天一飞冲天，好让世界再震惊震惊。” 工人们可说了，要让全世界知道。 他们花国厉害的可不只是汽车生产制造，也不止是特效药品。 还有更厉害的在后头呢。 他们要一样一样的整出来，让全世界都瞧瞧！ 曹将军等人听了哈哈大笑。 别说，贺南生那么一说。 他们都能够想象到，等到国庆当天。 等那些国家的大使们，受邀到天安门广场观礼的时候。 看到他们搞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到时候一定要用相机记录下来！ 转眼又是十来天过去。 三十二架顺利通过严格检测的三栖战机。 整整齐齐陈列在夕山农场附近修建的停机坪上。 四纵摆开，威风凛凛！ 一眼瞧过去，就让人热血沸腾。 在停机坪的最前方。 三十二名从全国各个飞行队，选拔出来的国庆新型战机演练飞行员。 纷纷跨立着，面对战机而立。 起初，他们只知道这次提高标准选拔飞行员。 目的之一是为了国庆的飞行表演。 通过选拔的众人，本就很是兴奋了。 可谁知道，更让他们惊喜和兴奋的还在后头呢？ 先前队伍汇合，前往京市之前。 领导让他们签订保密条款，他们还有些意外呢。 毕竟被选中出来会参与国庆飞行表演这件事。 在选拔的时候，便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且领导也当众说过。 这并非是秘密。 谁也没想到，所谓的国庆前最高机密训练，居然设计新型战机！ 天啊！ 看看这迷人的线条！ 看看这冰冷先进的机械感。 跟他们私底下谈论的超前外星科技文明，可是不谋而合！ 飞行教官谭大队瞧着队员们一个个的，盯着战机的眼睛都要着火了。 哭笑不得之余，心底又是滚烫，又是有些嫉妒。 驾驶新型战机飞过天安门上空。 接受领导和人民的检阅！ 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 谭大队79年的时候，参与过建国三十年的国庆飞行表演。 那时候啊，他们还没有自己的飞机呢。 谁知道不过三年，他们建造出来的飞机。 竟然已经领先了世界！ 谭大队无比清楚，眼下全世界范围内，都找不出第三十三架三栖战机了！ 第850章 多好的战机啊 第一架三栖战机，配件研制成功，再完整地组装出来。 并且通过严格的检验过关。 也没比花国接到国际展览会在申城举办早多久。 在那之前，原本领导们想着，先低调，闷声求发展。 不过，海外一直在刺探夕山农场的消息。 领导们也私底下计划着，什么时候把他们的战机亮出来。 也好威慑一下宵小之徒。 但，美坚国提出在申城举办展览会这一消息传来。 领导们当即便意识到。 他们这番剑指花国，无非就是想要掀开夕山农场的帷幕。 看看底下藏着的是什么机密。 特效药品经过几番实验后，岁岁就已经让教授们研制普通一点的特效药。 用于海外出口。 毕竟这玩意儿，只要有人用，藏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而且既然已经研制成功了，那也没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 只要不让他们知道，真正的特效药的药效就好了。 反正上了基因锁，就算特效药减低药效后，被他们拿去研究。 他们也研究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换句话说，就算他们察觉，药材里有特殊的物质。 同时也是这个神秘物质，是特效药品发挥作用的原因。 可他们也种不出来。 在岁岁表示出，有意把低药效的特效药品，对外出售。 并且就在申城展览会搬上舞台时。 领导们当即便下了另一个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让咱们新研发的战机，也上到舞台。 给全世界人民看看，看看花国的科技力量。 从那时开始，三栖战机参与国庆表演的规模，人数。 以及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全世界面前。 就已经敲定下来了。 同时也是从那时开始，三栖战机的零件，开始加班加点的生产。 几乎花国各地的机械厂，钢铁厂。 都收到了一部分零件的制造图纸。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生产的零件是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猜测，他们手底下打磨的东西。 是又一个秘密武器。 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所有人就算加班加点，也没有怨言。 毕竟给他们的时间，是九月之前，务必完成指标任务。 零件的大小误差，也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 厂子里接手任务的，都是老师傅。 并且在这两年，他们的生产线早就换了最先进的。 眼下想要在容许的误差范围，且在指定时间生产出零件。 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分出去到各个机械厂，钢铁厂生产制造的零件。 自然不会是核心技术部分所在的零件。 核心技术所在的零件，由长城汽车生产部。 以及军工厂紧急赶工生产。 直到今日，才有了这威风霸气的三十二架战机。 飞行员们到位后，首先是熟悉新型战机的外观。 而后上了战机驾驶舱，熟悉驾驶舱里的一切。 飞行教官自然是比众位飞行员要更早一些熟悉新型战机。 同时，他也是第一架战机的试飞员。 也是因此，他看着激动的飞行员们。 心里骄傲又带着点酸气。 多好的战机啊！ 可惜他不能驾驶着飞过天安门！ 念头一划而过，教官板着脸。 挨个开始教导。 第851章 来了 十月一日，国庆当天。 天安门广场周围人山人海。 领导宣布仪式开始。 首先全体在国歌的前奏声中起立，齐唱国歌。 蓝天白云下，微风轻拂，国旗飘扬，歌声嘹亮。 最后，全体落座。 不只是各国的大使来宾。 就连绝大部分的花国人，都不知道。 这并非逢十的周年国庆日，怎么也搞得这么隆重。 但不管了，来都来了，就看看呗。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国歌过后。 最先开始的并不是领导巡场慰问。 也不是陆军的表演，而是飞行编队！ 他们没有听错吧？ 为什么会是飞行编队先行表演？ 这跟以往的仪式不相符啊。 在大家有限的意识里，建国以来。 每次国庆仪式，飞行编队都是重复飞了好几次，飞过他们头顶上的天空。 咱们还没有自己的战机呢。 全靠从国外购买，以及以前缴获而来的。 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 难道这一次，两月前的申城展览会。 咱们挣了大钱了，所以财大气粗买了足量的战机？ 所以这次才在一开始，把战机拿出来亮相？ 这样一想，众人都开始期待。 不知道这次国家买回来的战机，是什么样子的。 要知道，先前买回来的战机，都是国外淘汰不要的战机。 更可恶的是，他们还把机密技术部分拆下来卖给咱们的。 要的就是咱们无法研究出来。 难不成这一次，是整机售卖的吗？ 不只是花国人这样想。 那些个外国人，脑海里想到的也是差不多的内容。 不过他们想的是。 花国这次是从谁那里买了整机？ 难不成就汽车跟特效药，就让人忍不住违反对花国技术封锁的禁令了？ 要知道，这可是全世界统一达成的，心照不宣的禁令。 谁那么大的胆子，是想要跟花国一样被他们这样对待吗？ 各国人士不着痕迹地互相打量。 这一刻，他们看着彼此。 看谁都像是那个叛徒。 知情人们可不管他们怎么想。 因为没空。 在这一刻，广场中心突兀的四面黑色古怪屏幕。 此前被误以为是花国新型雕塑的屏幕，此时同时亮了起来。 人山人海的广场，在这一瞬间，鸦雀无声。 几乎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瞪大双眼。 伸手指着中央的大屏幕。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陆陆续续的声音响起。 “这是什么东西？” “看，是蓝天白云！是幕布吧？是要放电影吗？” “看着像是通了电，但这是彩色的！”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花国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先进的电视屏幕？” “天啊，这些年，到底是谁在封锁谁？” 有人震惊不已。 自然也有人愣神过后，听着耳畔的吹嘘之声，嗤笑。 “不是说花国的飞行编队要表演吗？难道就是放个彩色电影给我们看？” “对对对！玩的什么花样？ 没有真正的飞机，谁知道他们的电影，是从哪里偷偷拍下来的？” “……” 几乎在奚落声落地的瞬间，蓝天之上，传来了阵阵轰鸣。 比滚雷还要响的声音，咆哮而来。 “来了，你们快看，看天上——” 第852章 我们的战机 六架崭新的，印着花国国旗的战机。 带着七彩的尾巴，呈梯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领头的飞机下方，还悬了面鲜红的国旗。 战机出现在众人头顶的同时。 四面大屏幕里，也出现了战机的身影。 比起只能抬头看见模糊的机型，大屏幕里的战机轮廓线条清晰无比。 甚至连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戴的头盔样式，都清晰的展现在屏幕里。 倒映在众人或是震惊，或是诧异，或是不可思议，或是兴奋的眸子里。 “哦买噶！上帝，这不可能！” “这是什么战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机，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花国的上空？” “所以，这些年，并不是全世界对花国的技术封锁，是花国对全世界的技术封锁？” “……” 各国人士几乎跌掉了眼镜。 与之相比的，就是国人们异常兴奋与自豪的狂喜了。 “看，快看，变队形了！” “看屏幕上，这些飞机之间的距离，看起来好近啊！” “天啊，这个表演简直太酷了吧？后机机头几乎贴着前机机尾！” “啊啊啊啊！我不敢看了，好怕撞上去啊！” 在众人山呼海啸的惊呼声中。 除了领头战机之外的五架战机。 变换着楔队、梯队、横队和纵队队形。 飞行员们几乎拿出了看家本领。 只为将最好，最厉害的队形表演呈现给祖国和人民。 令人心悸又眼花缭乱的队形表演，随着编队划过上空，消失在众人眼里。 “啊？就这样结束了吗？” “会不会再飞一遍啊？虽然看起来好危险，但是真的好过瘾！” “天啊，真的太酷了，这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一人血书再来一次！” “……等等，你们看，还有，而且不是再飞一遍，我们还有飞机！” 与此同时，又有六架战机出现了。 他们时而箭队，时而楔队。 或者俯冲，或者筋斗。 在高空展示高超的飞行技巧。 同样，在他们划过上空，消失在众人视野与屏幕中的瞬间。 又来了六架战机！ 这样的六机密集飞行编队，有四个。 共计二十四架战机。 活灵活现地给大家展示了一个目不暇接。 什么叫做过山车般的心跳。 第四个编队消失的时候。 众人下意识看向机队出现的方向。 但并没有跟前面几次一样第一时间出现。 就在众人以为，飞行表演结束时。 一行八架雁队战机缓缓出现。 “什么？我们还有战机！” “这次是新的队形了，有八架飞机！”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他们这次表演什么啊？” 比起国人兴奋得直拍大腿，或者吸鼻子，或者握拳挥拳的行为。 相对应的，是各国人士难看的脸色。 他们脸色难看，不只是因为花国亮相舞台的这三十二架新型战机。 更有他们优秀的飞行员！ 从先前的飞行编队变换，就能够看出来。 这批飞行员有多么的优秀！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更令人震撼的，来了。 八架战机行至天安门正上方时。 队形变作三角梯队的同时，俯冲而下。 城墙上毫无准备的领导们一时都变了脸色。 周围的观众也都纷纷骇然。 各国人士大惊失色之余，不禁暗自狂喜。 这难道不是花国的表演？ 就在这时，俯冲的编队，从长机开始抬头。 七架僚机也陆续抬头。 呈仰冲姿态，却竖立在众人面前。 然后长机带着僚机又一个俯仰。 表演了个惊心动魄的蛇形机动。 接着便冲天而上，一个筋斗飞离。 第853章 大感自豪 广场上的观众们，惊叹于最后一个飞行编队。 华丽又壮观的飞行表演时。 花国自主研发并试飞成功。 且于10月1日上午，进行三栖战机表演的新闻，已经发往国际。 国际社会相当震惊。 什么？ 花国居然自主研发出了三栖战机！ 这可是领先世界的技术啊。 国庆现场，现在是战士们在地面表演了。 不过观众们依然沉浸在之前的飞行表演中。 一个个激动地谈论着那场视觉盛宴。 不止是观众，就连城墙上的领导们。 也都又惊又喜。 实在是随后收尾的那个蛇形机动表演。 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 八架飞机同时蛇形机动。 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若是没有广播员在广播里解说。 绝大多数的观众，都不知道，最后的那个飞行表演是什么。 比起花国民众们的热血沸腾。 与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来。 各国人士们的脸色就阴沉得有些难看了。 通过之前的那场飞行表演。 各国人士当然也清楚，花国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可以说拥有了制空权。 要知道，这在之前的几十年期间。 花国的天空，对国外拥有绝对制空权的国家来说。 可以说是来去自由。 就算广播里警告，他们也不当回事。 但这次之后，将会完全不同。 外国想要再次肆无忌惮地踏足花国领空。 就要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后面的表演，相对飞行表演来说。 就比较普通了。 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但很多人都不难想象。 花国眼下能够拿出来新型战机。 并且还在广场上竖立四块屏幕。 那么花国必然也有相应的雷达系统等等。 今年的国庆虽然是临时决定。 并且是紧锣密鼓筹备起来的。 相较于三十周年的国庆来说，相当的紧张。 不管是时间上，还是准备的节目。 都非常的仓促。 但效果却做到了极致。 表演结束已经是三个半小时后。 观众们散场。 这个点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大家不约而同的准备下馆子。 各大小餐饮馆子，乃至小推车的商家几乎爆满。 众人吃饭的时候，谈论的不止是飞行表演。 更有广场上的那四块彩色屏幕。 纷纷惊奇。 现在咱们国家就已经有了彩色屏幕了吗？ 京市就没有人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 可现在的电影都还是黑白的呢。 能有配音的都是很不错的了，有很多的电影都还是无声黑白哑剧。 但今天天安门广场上的那一幕，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国家已经在咱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了吗？ 还有多少惊喜，是咱们不知道的？ 热火朝天的谈论中，有人忍不住道： “我看呐，惊讶的不止是咱们。 我坐得离有群老外近，你们是没有瞧见。 他们的眼珠子都快惊得掉出来了！” 众人更是大感自豪，哈哈大笑。 直呼痛快。 又有人说：“不过话说回来，领导们把那么大四块屏幕摆出来。 又让咱们看到了同步的飞行表演。 总不会只是让咱们在今天看那么一次吧？ 要是分辨率这么高清晰的电视机，我可是要买的！” 就在这时，饭馆的服务员走出来。 第854章 卫星电视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兴奋的谈论相同的话题。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服务员。 只见她走到大堂中央的柱子边上。 踩上凳子，一伸手。 也是这个时候，注意到这个服务员的客人们。 这会儿才顺着服务员的动作。 看到了跟广场上的大屏幕同比例缩小的屏幕。 且这块儿屏幕要更薄一些。 “这也是屏幕？跟广场上的一样？” “这是要做什么？” 随着少数人的声音，更多的人注意到服务员的动作。 就在此时，屏幕亮了。 屏幕上方，也是彩色的画面。 里面播放的，正是上午的国情表演重播！ 这一瞬间，客人们哗然。 “这是电视吗？彩色电视机吗？” “同志，你们饭馆里的电视机卖吗？” “哈哈哈，同志你这话问得好好笑，人家饭馆的电视机，怎么会卖给你。” “同志，能不能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我想问问，这个电视机在哪里买？多少钱一台？” “……” 也有人在电视里的镜头中，看到了自己一晃而过的身影。 一下子喊出来之后，客人们就更激动了。 纷纷都开始在电视机里玩找自己的游戏。 饭馆老板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出来。 而服务员早就训练过这个环节。 她微笑着表示：“电视机在哪儿购买，多少钱的问题。 稍后各位会在电视里看到，会有广告呈现。” 广告？ 这会儿的信息还处于相对闭塞的阶段。 不过大家也是知道广告这个词汇的。 尤其是经济开放之后，在报纸上打小广告的人越来越多。 像是什么招租广告，什么店面广告，什么商品广告等等。 黑白电视里的广告他们也见过，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彩电都是第一次见，就是不知道。 彩电里的广告，跟黑白电视里的广告相比。 有什么不同之处。 事实上众人对广告的不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真正让他们感兴趣的，不过是彩色电视机的购买地点。 这样薄薄的彩电，看着就充满了科技感。 众人都想着。 除非是接受不了的价格，不然说什么都要弄一台回家。 这多有面儿啊！ 同样的事情，也在其他饭馆里发生着。 也就是推着小推车买饭菜的老板那里，没有条件安置电视机了。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没有电视。 也有红彤彤的“特大喜讯”的海报立在不远处。 上面有彩电的图片，以及商家位置，联系电话，以及价格范围。 总之就是欢迎广大人民群众前往购买！ 与此同时，受邀吃国宴的外国友人们，也在边吃饭的同时。 欣赏墙上的彩色电视。 以及重播中途插播的广告。 他们神情凝重之余，也想着把彩电买回国去。 当做给家人的惊喜。 重点不是彩电，是这么薄薄的一片式电视机。 实在是太吸引眼球了。 吃过饭，城东区商场。 客似云来。 除了无差别购物的客人们。 更多的都是看了广告，被吸引来想要购买电视机的顾客。 “之前，咱们只有闭路电视，而且还是没有色彩的黑白电视。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我们有了自己的彩色电视机，比黑白电视机更轻薄。 画面也更清晰！ 这是咱们国家自主研发的彩色液晶屏幕电视机！ 通过卫星接收信号，全国各个省的电视台都有！ 这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们还会有各个市级的电视台……” 第855章 换新装备咯 众人涌入商场，看着各种型号的彩电。 不少人都想着，一定要买一台回家。 也有人盘算着等过阵子降价的时候再来买。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一台彩电的价格很昂贵。 但直到这个时候进入商场，才发现。 一台彩电的价格，远远比家里的黑白电视要便宜。 一时间，有人怀疑彩电的品质问题。 商场的导购员跟顾客们解释说： “您不必疑心商品的品质问题，如果您实在不放心。 买回家后，只要不是人为损坏的任何品质问题，都可以拿回来退换。 且商品有一年的保修期，您可以看看说明书。” 听到有质量问题可以退换后。 本来就打算购买的顾客，就忍不住出手了。 在冲着电视机来商场的顾客们以为。 今天的惊喜只有电视机时。 更大的惊喜来了。 “这是……移动电话？” 有人惊呼出声。 原来是开启的电视屏幕里，播放的广告换了。 现在是直板手机的广告。 成年人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与键盘的比例是8：2。 按键式的手机。 “我见过老板手里的大哥大，那玩意儿又重，身子又大。 可不方便了！ 咱们的这个手机，比老板的大哥大看起来轻便好多啊！” “就是啊！也不知道多少钱！” “怎么按键的键盘那么小，脑袋反而搞得那么大？” 这时，电视机店的导购微笑着说： “这是咱们自主研发的便携式手机，平时揣兜里就能带走。 之所以觉得它头大身子小，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啊，咱们的手机，可以上网哦！” “上网？什么上网？” “我之前跟老板去国外出差，知道国外有个什么互联网。 叫阿帕网的，咱们的手机，上的这个网，是阿帕网吗？” 导购笑着摇头，“不是阿帕网，是咱们国家范围内的区域网络。 联网后能够在网上查你想知道的任何东西。 若是想知道更多详情，大家可以看看手机店所在的位置，前往咨询购买。” 此时，随着导购的话。 电视屏幕上方也弹出来了手机店的位置。 除了一心想要买电视的顾客。 一部分不那么急切购买电视机的顾客，当即转身离开，前往手机店。 随着那部分人的离开，电视屏幕上方的广告，再次切换。 这一次，是电脑的广告。 不过电脑并不是大脑壳的电脑。 也是一片式液晶屏幕的台式电脑。 还有笔记本。 本来就热闹的商场，因为广告更加沸腾了。 城东商场的彩电，电脑或者是手机的店面。 背后的大股东是岁岁。 在这三样东西研究出来后。 便准备投入市场惠及民生。 因是岁岁拿出来的技术，便直接给了岁岁技术入股的股份。 其次的第二大股东，就是官方。 也是国庆当天，岁岁一家人在和风居看着崭新的大屏幕液晶彩电。 上方正是国情表演重播。 而爷爷苟利民的书房里，也摆着最新研发出来的台式电脑。 岁岁给家里每一个人，都送了一台联网手机。 爷爷奶奶老两口笑得一脸褶子。 姑姑也捧着手机爱不释手。 向平向安两个弟弟也一样。 这些家用电器，手机，都是今天新购入的。 但爷爷奶奶他们却不是今天才知道液晶电视和台式电脑研发出来的消息。 只不过想着，国家是在今天让这些东西亮相。 那么，他们也选择在同一天换装备。 好凑个与国同欢的热闹嘛。 第856章 一脸的邀功 网络基站早在台式电脑研发阶段，就已经在研究建立中。 台式电脑研发出来之后，花国的网络基站也正式启用。 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对民众开放。 只对官方开放，且官方的局域网，只限于官方内部。 是明显区别于现在对民众开放的花国局域网的。 不过这些消息，民众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优先民众开放的官方网络，首先做的事情。 就是准备在对民众开放局域网之前，做好局域网的防火墙。 防止境外信号的入侵，以及保护花国局域网的安全。 这两年来，在贺南生与苟岁岁的强烈建议下。 官方从各大高校计算机专业挖掘了顶尖人才。 用丰厚的薪资，将他们留在国内。 一直致力于研究网络普及之后的东西。 比如民众联网后的信息交流的网站，或者软件。 再比如由联络软件衍生出来的各种小游戏。 以及在网页上也能看电视等等。 这些都是岁岁跟贺南生讲述过的，后世网络上都有的东西。 她不过是把东西讲出来。 至于后续怎么搞，什么时候才能搞出来。 这就不是岁岁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她心里也清楚，互联网这条路要走。 在当下的花国来说，需要的时间跟精力都会很多很多。 并且还会走得无比艰难。 毕竟就算国外的网络，即便产生了有几十年。 但也还是处于摸索阶段。 只是岁岁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仅仅花了不过两年多的时间，还真让贺南生带人把网络给搞出来了。 国庆之前，贺南生都还一直捂着没告诉岁岁。 直到国庆当天回到家里，吃过饭后。 贺南生拉着岁岁来到西厢房他的书房里。 打开了电脑，屏幕上方有一个q版的小龙人。 底下就两个字，花言。 “这是那群大学生根据我给他们的基础聊天软件编程。 历经两年的时间，搞出来的花言聊天软件。” 贺南生说着，把岁岁按着坐到椅子上。 然后俯身挪动鼠标，点开花言软件的图标。 和风居的几台电脑，配置都是现阶段顶级的配置。 电脑反应很快。 没一会儿，出现一个登录或者注册账号的界面。 岁岁当着贺南生的面儿，拿手机号注册了一个花言账号。 登录之后，界面跟后世的某企鹅聊天软件大致相同。 上方有邮件，空间，以及皮肤装扮。 底端是花言小游戏，添加好友，以及菜单的图标。 不可为不丰富。 “你点开空间，里面有花言农场、餐厅以及别的小游戏。” 贺南生说这话的语气，不可谓不骄傲。 一脸的邀功。 亮晶晶的眼睛里好像在说：快夸我！ 你瞧，我把你说过的那些东西，都给弄出来了。 岁岁哪里能听不出来呢？ 她毫不吝啬地偏过头。 捧着贺南生的脸，直接给了他一个亲亲。 “真不愧是我的未婚夫，真棒！” 虽然贺南生确实是想要跟岁岁亲密接触。 但她难得这么主动，又猝不及防送上一个香吻。 还是让贺南生红了耳朵。 岁岁见了，更是笑得弯了眼睛。 该说不说，这些年来。 她跟贺南生二人之间的亲密行为，除了最后一步。 该做的都做过了。 谁能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呢？ 见岁岁笑得跟狐狸似的。 贺南生知道她笑话自己害羞。 登时掐着她的下巴，啜了一口。 “笑话我，嗯？” 第857章 都是假的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 就停下来继续点花言界面上的图标。 岁岁依着贺南生的，把小游戏统统点了个遍。 试玩了一会儿游戏后。 贺南生问： “怎么样？” 岁岁知道，他问的怎么样。 并不只是单问这个小游戏做得怎么样。 而是想要让她跟后世的聊天软件带的小游戏相比较。 岁岁点了点头。 “做得很棒，玩儿起来比较丝滑，至少目前短暂的玩儿这么一会儿。 我没有发现很明显的bug。” 贺南生一听她这么说，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岁岁听见后失笑。 “怎么？你们把软件上线之前，应该有试运营过不下百次吧？ 就这么没信心吗？一定要得到我的认可？” 被她调侃，贺南生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很是直言不讳地点了头。 “做出来后，试运营测试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大家伙儿都很骄傲，为自己。 可你不一样，你是真正见过好东西的。 真正知道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 我才会那么没信心。” 岁岁闻言笑着摇摇头。 “我知道的不过是未来，但我更知道在我所在的时代。 往前数到这会儿，别说这样的液晶屏幕台式电脑了。 就连大脑壳的电脑，咱们国家也没多少。 甚至还没有自主研发的战机。 这些都是你们的功劳，南生。 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妄自菲薄。” 岁岁还跟贺南生说了。 不管是网站还是软件。 不管是小游戏，还是网页上的游戏。 有bug，出现错误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bug，说明还有进步空间嘛。 起码这个时空的花国，已经领先了不知道多少步了。 贺南生听后，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 与此同时，京市某个郊区。 临近冀省的一个监狱。 一个特殊监号里。 好心的狱警大姐，把监号外面的液晶电视打开。 此时，电视屏幕上也是国庆当天的表演重播。 听到广播员激情洋溢的声音。 监号里铁床上的身影动了动。 没一会儿，那人就从床上爬起来。 踩着鞋子走到门口，双手把着门上的铁窗口。 努力伸着头往外看。 一双充满了沧桑的眸子，直愣愣落在电视屏幕上。 她浑身都僵住了。 “不，不可能！”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液晶电视？ 电视里说什么？ 咱们国家自己研发的三栖战机？ 女人更是疯狂地摇头。 不，不可能的！ “这是假的！假的！” 她手一松，身体顺着铁门跪倒在地。 脸上又惊又怕。 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个女人正是被当做敌特，关押在特殊监号里的周兰英。 她看到电视会有这样的反应。 一点也不稀奇。 毕竟在她重生之前的那个前世。 花国的81年，依然还是穷苦的，被全世界技术封锁的81年。 所有的一切东西，全靠花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别说领先世界了，就是追赶上西方世界发展的脚步，都无比艰难。 但越是被封锁，咱们的科学家们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就越是往死了研究。 用比国外更少的时间，研究出了自己的飞机大炮。 但那不是现在。 周兰英整个人都恍惚了。 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液晶电视呢？ 她嘴里一遍遍的说着不可能。 说到最后，她又不停念叨着。 “假的，都是假的！假的……” 第858章 周兰英自我怀疑 任谁也没有想到。 就只是看了一眼电视。 直接给周兰英整破防了。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混乱。 难道她根本就没有重生过？ 之前以为自己重生的一切记忆。 不过都只是她的幻想？ 只是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罢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周兰英的潜意识都开始否定。 并且还罗列出了理由。 首先，如果她对于前世的记忆，就只是单纯的做梦的话。 那她怎么会清晰的梦见高考恢复的时间呢？ 只是跟前世一样的是。 这辈子周兰英依然没有能够参加高考。 同样还都是她自己作的。 前世是被家里人拖累，以及自己追求自以为的真爱。 反而被渣男骗去下了海，靠出卖身体过活。 然而重来一世，她不仅没有能够改变现状。 反而还比前世过得更糟糕。 直接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一开始被抓进监狱的时候，周兰英还没有当回事。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被牵连了而已。 只要查清楚自己并不是敌特，过段时间就能够出去。 可一直到临近高考的时候，她依然还是被关着。 周兰英当时就着急了。 拍着门大喊大叫。 被凶了几顿后，周兰英也学聪明了。 开始每天哭求，说高考是改变人生的机会。 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啊，求狱警能帮她申请一下，让她出去考试。 大不了考完再回来继续坐牢也行。 那个时候的周兰英心中无比坚信。 只要自己能够考上大学。 在这个时候来说，初次开放高考。 人才是多么要紧的事情啊。 到时候不管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自己出去。 只要通知书一到，自己必然能够出去上大学。 周兰英自信无比。 她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她会不会考不上。 毕竟在此之前，周兰英也是偷偷摸摸学习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她看来，不说最高学府。 起码普通的本科大学，她是能够考上的。 跟狱警申请后，周兰英满怀期待。 她以为再怎么也会允许她出去考试。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 过了几天，她确实从c省的女子监狱出来了。 笑容都还没有来得及挂在脸上。 周兰英就被拷上金手镯，拽上了押送车。 来到现在临近冀省的京市监狱。 一直到今天。 平时除了放风时间，基本没有见过外面的天空。 就算是放风时间，见到的天空，也是高墙之内。 毫无自由可言的天空。 这个时候的周兰英。 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在疯狂地争论。 甚至还动起手来。 一个说，所谓的上一世不过是她的妄想，是做梦。 只是将梦境当做现实。 至于梦里预见到的高考恢复的时间。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运气好跟真实的高考恢复时间对上了。 另一个人反驳得也很激烈。 “如果我不是重生的，那为什么会把我送到这个监狱里关这么久？ 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出去？ 还时不时地来问我还有什么特殊事件时间的预测？” 而这个念头刚一起来。 捂着脑袋敲打的周兰英。 动作猛地停下来。 她抬起苍白的脸，眼睛红得可怕。 过了会儿，突兀地笑出了声音。 “难怪，难怪我会被关起来！ 原来他们早在听我说要参加高考，听说我得知准确的高考时间。 没两天就把我关到这个监狱！ 原来是我早就暴露了我重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周兰英在监狱里，别说报纸了。 就连广播，也都是让犯人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劝说。 基本不让他们接触外界消息。 因此，周兰英是绝无可能知道，高考恢复的消息。 更别说高考的准确时间了。 毕竟，她是在高考前的大半年。 高考恢复的消息还没有正式下达的时候。 被关进监狱的。 第859章 没有发现除了周兰英之外的 特殊监号门外的墙边。 狱警大姐翻了个白眼，眼里透露出一丝怜悯和嘲讽来。 她摇摇头。 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嘀咕了一句。 “又来了，这周兰英怎么又来了。 不是早就知道她重生的事情暴露了吗？ 还真是疯了。” 之前他们这些负责轮班看守周兰英的人，都以为她是在装疯卖傻。 谁知道周兰英根本就不是装的呢？ 基本上每次她收到外界传进来的消息。 都会发疯一次。 在“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上辈子明明没有这样的事情！” 与“难道我的重生是假的，不过只是一场梦境？是我的错觉吗？” 以及“不！为什么他们还不把我放出去，是了，是我重生的事情暴露了。” 这三种情绪来回切换。 刚开始的时候，狱警们还会着急。 上报领导，要不要把周兰英送去精神病院治疗。 或者直接给周兰英安排镇定剂。 但观察了一阵子就发现。 周兰英不过就是抓着自己的头发，敲两下头喊两句。 压根就没有自残式伤害自己的行为。 也就不到用上镇定剂的地步。 自然也不用送往精神病院了。 就是不知道，周兰英这个把戏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说起来，让周兰英接收到来自外界的消息。 也都是领导们决定的。 就是想要看看，她看到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报纸。 给周兰英提供大新闻的报纸。 美其名曰丰富劳改犯的日常生活。 而不是让谁口头给她传达什么事情。 这一次，狱警大姐打开液晶电视，给周兰英观看。 目的也是看一下周兰英的反应。 特殊监号的狱警，只负责周兰英这一个监号的犯人。 刚开始他们接到看守任务的时候，签的保密协议都有厚厚一沓。 并且每次提审周兰英的时候。 都会再次签署保密协议。 听说周兰英是重生的，从几十年后重生回到七十年代。 他们这个监号的四个人，压根就不相信。 只以为是周兰英的妄想。 毕竟进了监狱嘛，想方设法出去，就给了自己一个身份。 可是慢慢的，随着提审的次数越多。 周兰英越来越绷不住，就自己说了很多未来会发生的大事件。 并且是距离现在不远的未来。 发生地在c省，周兰英下乡的地方。 狱警们不知道真假，但领导们知道啊。 当即就下达命令去查c省的事情，并且严加防备。 而到了那个时间点，便看是不是真的发生了，周兰英所说的事情。 结果自然是毫无例外。 除了能够阻止的恶劣事件，不能阻止只能防备的事情。 都在周兰英说出来的时间点准确无误地发生了。 这下子，领导们就更相信她真的是重生之人了。 而狱警们虽然知道得并不完全，但毕竟在这里面工作。 多少是知道点周兰英的事情，直接就震惊了。 一开始还挺稀奇，只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是玄幻。 压根就不该发生在这个讲科学的时代啊。 也是从周兰英开始，国家开始关注全国各地。 出了事情之后，突然性情大变的人。 先是派出人员暗访，接近该人。 但是重生者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普遍。 起码迄今为止。 还没有发现除了周兰英之外的重生者。 那些性情大变的人，不过是经历了重大变故，导致的转性。 第860章 再无人敢动小心思 最开始，周兰英第一次发现自己重生的事情被发现了。 然后她自以为国家会重视自己的存在。 并且优待自己。 便企图拿自己熟知未来各大小事件为条件。 希望能够出狱上大学，还提出要一个体面的坐办公室的工作。 此外，她还很是慎重地跟领导表示。 “我发现，我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例外。 我想，既然你们能够把我这个重生者找出来。 应该对我接触的人，我做过的事情调查得彻底。 那么你们也应该知道苟岁岁这个人。 我告诉你们，苟岁岁不是苟岁岁！” 周兰英第一次跟领导说这个话的时候。 已经是1978年年尾。 岁岁与贺南生等第一批参加高考的人，大一都结束的时候。 且这个时候的岁岁，已经拿出了技术材料给贺南生。 并且由贺南生研发，同时上交国家研究所。 岁岁也已经被列为保护对象了。 至于她拿出来的材料的来源，并没有领导去追究。 也不是没有人质疑，岁岁一个普通的知青。 到底是从哪里得来这么些珍贵的资料。 随着岁岁的父亲，苟家华秘密研究员的资料摆在桌面上。 陆老爷子当初就拍板给岁岁做了担保。 直言不讳地表示：“苟家华这个同志，非常有才华。 他当初的意外离世，直接导致咱们国家的军工科研项目停滞十余年。 那份秘密材料，也还是家华同志的家人上交上来的。 要我说，只要是对咱们国家，对咱们的人民有利的事情。 何必去追究那么多的根源？ 大多时候难得糊涂也是件乐事。 岁岁同志能够把这些机密材料拿出来，不正是她爱国的体现吗？” 在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 陆老爷子冷着脸，“咱们国家正是需要这些技术材料的时候。 岁岁同志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正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 既然你们不同意，要把岁岁同志收监询问调查。 那我问你们，岁岁同志拿出来的这些材料，你们准备怎么办？ 呵！材料你们要用，人你们也要关？ 你们哪儿来的这个脸哦？是觉得岁岁同志拿出来的材料不够多？ 还是想要想方设法，把岁岁同志手里别的东西撬出来？ 然后改名换姓当做自己的东西交上去？” 那场会议上，被陆老爷子直接戳破阴暗心思的人。 低下头挪开眼，根本不敢跟老爷子对视。 他们的确是这样想的。 就是看岁岁势单力薄，这些材料能够带来多大的好处啊。 所以，他们想要抢过去。 陆老爷子当场就拍了桌子。 他本来还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说出来后看到好几个人变了脸色。 顿时就明白过来，还真的有人是这样的打算！ “好啊！你们给老头子我记住了，岁岁同志可不是背后没人的人！ 她爹可以说是我的老部下，那我就有这个义务看好老部下的孩子。 想要从她手里抢东西，也要看老子的棍子答不答应！” 随着老头子的话出来，他身后的警卫员直接掏出家伙放桌面上。 陆老爷子退休不管事多年，但积威犹在。 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一出之后，再无人敢动小心思，伸那只手。 第861章 应该是几十年后的事 这个时候又恰逢岁岁的夕山农场，种植出来能疗养身体的蔬菜。 惹得有些没在那天那场会议桌上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陆老爷子听到有人想要接手岁岁的夕山农场时。 直接就带人堵上门去了。 也有人不死心的，想要把事情闹大。 然后取消岁岁的租地权。 准备把夕山农场的地拿回来，再一群人在桌上博弈。 结果，根本拿不回来。 因为陆老爷子见那些人上蹿下跳，不消停。 直接就一杆子把事情给捅到大老板跟前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消停了。 于是，后来不管周兰英在监狱被提审的时候。 颠三倒四说了再多的，关于岁岁重生，或者是被孤魂野鬼上身的事情。 询问人员整理了这些跟岁岁有关的询问材料。 直接交上去。 然后直接就被封存起来了。 压根就没有人去查岁岁。 也是当初岁岁上交材料，以及租下夕山农场的时候。 就有人把岁岁的资料查了个遍。 确认岁岁是在75年下乡一个月后，性情大变。 也确认她跟原本的岁岁应该不是一个人。 至于她来自哪里，根本没人去管。 随着岁岁交出来的材料被确认有用，且技术领先当前世界数十年。 以及夕山农场的蔬菜对人体友谊，而后特效药研发成功。 领导们开了个小会。 在岁岁是来帮助花国，加快现代科技脚步的观点上。 大家都达成了一致意见。 而那个时候，1979年的周兰英。 自从说出来苟岁岁不是苟岁岁，要么是重生，要么就是被孤魂野鬼上身。 这样的话之后。 周兰英就一直在等。 等着苟岁岁也被关进来跟自己作伴。 她阴恻恻地想： 就算自己重来一次不能改变上辈子穷困潦倒的命运。 那她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苟岁岁在外面逍遥快活！ 自己前世会混到凄惨死去，是上辈子那个苟岁岁害的！ 她要考大学不带上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深渊。 就算苟岁岁劝她，可也不是真心实意的！ 同时，这一世自己被关监狱出不去。 就是这一世的苟岁岁害的！ 然而，周兰英等啊等。 等到听说曾经下乡c省的知青，恢复高考后首届全国高考状元苟岁岁。 租下的农场，成功种植出来，能够疗愈身体暗伤内外伤的蔬菜！ 这一新闻的时候。 周兰英直接就疯了。 什么蔬菜能够疗愈身体啊？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可新闻上写得那叫一个真实。 真实到无从怀疑的地步。 周兰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重生是假的。 只是周兰英怎么也没有想到。 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后来的山地老爷车，客运公司，外卖配送等等消息陆续出来。 直到1981年国庆之前。 申城举办国际展览会，国家挣了近亿外汇。 夕山农场和长城汽车占首功。 当时周兰英看着彩色报纸上的新闻。 手都在抖。 她记忆里，花国这个时候，压根没有彩色打印机不说。 长城汽车是什么？ 近亿外汇？ 前世81年的花国，根本没有举办什么申城国际展览会啊！ 报纸上的汽车。 在前世她染了脏病，在廉价破败的出租屋里，电视上看到过差不多的跑车越野和机车。 但当初电视上看见的，还没有报纸上的看起来漂亮霸气。 而且，当初看到的时候，是二十一世纪！ 几十年后的事情啊！ 周兰英那会儿就疯得更厉害了。 然后就是这一次，看到电视上的国庆表演。 第862章 催一催贺南生的团队 周兰英前世偶然听说过一个词。 叫做蝴蝶效应。 具体意思她已经记不得了。 但是结合自己现在的遭遇和花国的发展。 她忽然间灵光一闪。 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 尤其是花国的发展轨迹。 最重要的是，或许苟岁岁换了个人，也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 周兰英瘫坐在特殊监号冰冷的地板上。 神情呆滞。 周兰英的思绪如何复杂，并没有人关心。 隔日，顾东野将电话打到和风居。 大清早的，叮铃铃的电话铃声扰人清梦。 只是没多久，电话被贺南生接起来。 “你小子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贺南生前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能够休息几天，今天正好在睡懒觉呢。 谁知道顾东野就打电话过来了。 顾东野半点没有被贺南生的恐吓吓到。 他嘿嘿笑了两声。 “生哥早！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贺南生捏了捏有些发酸的鼻梁，语气散漫。 “没事我挂了。” 顾东野赶紧道：“诶诶诶！别呀生哥！我说，我这就说！ 那个啥，我不是申请了咱们速达外送的软件制作嘛？我就是想问问进度。” 贺南生真的服了顾东野了。 “你要询问软件进度，打电子信息研究所的电话，打我的电话做什么？” 别说，顾东野还真的有他的正当理由。 “嗨呀！那不是技术人员都是大神嘛，我怕我催他们，他们不高兴了。 就是做好了软件，都要拖着时间给我嘛！ 大佬可都是要好好供着的，怎么能催呢？ 嘿嘿，生哥，这不是我跟你熟嘛？而且咱们速达外送可是有岁岁姐的股份。 我这不是也不好打扰岁岁姐，只好来问你了。” 直接给贺南生整沉默了。 计算机技术大佬不好打扰，就来打扰他是吧？ 敢情他就是那个大冤种。 “行，我给你问！你要是敢去打扰岁岁，我上门收拾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怎么不信？生哥，那就拜托你今天问问啊？ 现在网络上线了，咱们的速达外送也需要及时上线啊。 这会儿电话费还是挺贵。 能在网上办的事情，能给大家伙儿节省多少电话费呢。” 顾东野这么说，也是他催软件尽快上线的原因。 但更重要的就是，想要趁着国庆这股东风。 直接就把速达外送上线，以后慢慢的。 大家自然而然就习惯了速达外送。 这样一来，根本不需要广告。 还能节省一笔广告费。 且等国庆后，大家想要买点什么东西，不方便亲自前往的。 就会选择直接在速达外送软件上面购买。 说到这里，就要说网上银行的开通了。 现在储蓄银行线上服务已经开通。 这也是速达外送能够线上购买的前提。 顾东野自从知道岁岁提出的，互联网线上购买模式后。 就一直等着软件上线呢。 从期待网银开通，等到现在。 已经等不及了。 这不，就一大早的电话催贺南生了嘛。 顾东野现在大小也是运输公司的老板了。 可以说在京市，他是头一个出来干运输的私人企业。 远东运输公司是顾东野的主要业务。 旗下现在有速达外送，和速达快递服务。 这二者至今都还在起步阶段。 尤其是速达快递。 毕竟现在交通运输还不发达。 全靠运输公司往外送快件。 倒是比邮局要快一些。 说到这里，顾东野又开始盘算着。 哪天还是得催一催贺南生的团队。 毕竟他是搞动力研发的。 催一催他，看看能不能加快速度。 把货运飞机，以及高速火车的，都给搞出来。 第863章 谁能想到呢 不管顾东野怎么催，总归他想要的高铁，和能私人承运的飞机。 短时间内是催不出来的。 怎么也得要一两年的时间。 毕竟私人飞机的出现，可需要航空改制。 至于高铁，那就更需要修建高铁的轨道。 前路漫漫。 国庆余下的几天时间，外交部大楼几乎不间断有人来。 来的都是各国大使。 越往后面几天，甚至各国大使，还致电回国，把他们各自军方的人都摇过来。 不只是军方，还有各自外交部的人才。 甚至是科研人员。 不为别的。 就为了10月1日当天，花国上空表演的那几十架飞机。 超前的科技感，以及广播中的三栖功能。 表明这飞机不仅是能上天，还能在地上跑。 也能在水里游。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潜进水里。 各国人士来外交部沟通交流。 为的就是能够近距离接触那几十架战机。 当然了，要是能够拆了看内部构造。 那就更完美了。 这些洋人不仅这样想了。 甚至还大有把花国人当傻子糊弄，想要把机密给忽悠出来。 也不想想那怎么可能。 但凡是个花国人，有血性的。 都不会出卖自己的祖国。 否则那可是连祖宗都不认的！ 谁会干这种辱没祖宗，还给后辈添堵的事情呢？ 不只是外交部人满为患。 京市各个商场，几乎天天爆满。 尤其是新开的城东商城。 那叫一个人挤人，根本就挤不进去。 于是，店面临时扩大。 就连商场外的大广场，都被利用起来了。 幸好这个时间气候正好。 不冷也不热的。 撑个棚子起来，把商品摆出来。 可以说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城东商城的压力。 但摊子还是太小了。 主要是人太多。 想要买电视机的，买电脑，手机的。 前一两天都还只是京市本地人。 越往后几天，来的可是京市周围省城的人。 知道京市有大彩电，电脑和手机。 基本都连夜赶来。 天不亮就在商城外头排起了长队。 一开始还只是冀省，鲁省等地。 越往后，周围各城市的人都来了。 沿海的，香江的人。 更是赶飞机过来。 据说一开始香江的人拿着他们的大哥大。 对于京市有更辩解的手机，他们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直到有老板拿着手机，往沿海晃荡一圈。 还批发了一批液晶电视到沿海去卖给香江的富商。 这下可好了，香江的富商少爷小姐们。 乃至是家里的大太太姨太太们。 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以往他们向来以自己是香江人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没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们，是花国范围内，首先接触到海外舶来品的香江人啊。 海外来的可都是洋玩意儿。 那可都是稀罕东西。 花国大陆在他们看来就是大老土。 谁能想到呢？ 他们眼里的大老土，居然早先他们好几步。 先用上了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手机电脑！ 甚至看的都还是他们都觉得稀奇的液晶大彩电。 这怎么行？ 就算晚了几步，但不能继续晚下去啊！ 香江的人也朝京市涌来。 他们没有选择到沿海的商城，去购买其他老板批发来卖的商品。 而是直接飞到京市。 第864章 声誉 不是因为商品运到沿海后，价格上浮。 而是因为他们想要到京市原产地看看。 看看京市有什么不同的。 居然还能造出来，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 当初京市城东商城建造装修完毕后。 紧邻两条街外的商城在开始建造。 因岁岁的关系，政府招商投标的时候。 着重看重的就是刘庆国的装修建筑公司。 早两年的时候，在刘庆国之后，也有人从公家的建筑队里。 拉一个装修队独立出来。 他们本身自己有本事，也能够接到活儿。 但由于他们是看着刘国庆的队伍，跟着他们的方向走的。 也没有人给他们指点，该招揽什么样的人才。 所以其他的装修建筑队，总是会比刘庆国的公司慢上那么一两步。 也正是慢的这一两步，导致就算政府放开标准，公开投标时。 其他的装修公司。 不论是在设计图稿上，还是在承建价格上。 都没有能够打过刘庆国的公司。 城东商城开业的时候，刘庆国带着他的队伍正在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 不过呢，刘庆国这个人很是讲义气。 他跟其他装修公司的人，曾经同在一个建筑队干过小半年。 彼此之间也算是比较熟悉。 再把关系拉得近一些，可以说这几个装修公司的带头人。 还能算得上是刘庆国的师傅呢。 也是因此，他能吃上肉。 自然也不会忘了带上师傅和曾经的工友们喝汤。 刘庆国在开工之前，召集了公司的骨干成员。 开了一个小会。 主要内容就是，他提出分区域建筑。 分区域的目的，就是把其他几个没有中标的公司拉过来。 邀请他们一起建设这块商城。 这样不仅能够加快建设进程，还能够缩短规定的建筑时间。 早早交工检验。 建筑装修公司不是刘庆国一个人的，他自然不会是自己说了什么就是什么。 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看大家都是什么意见。 大半的骨干成员都是同意刘庆国的提议的。 有那么一两个不同意的人，问题都不是不想把挣的钱分出去给别人挣。 而是因为—— “刘哥，你要把区域划分给他们建设，咱们都没有意见。 但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虽然当初他们跟咱们在一块儿干过，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可过了这么几年时间，谁知道他们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些老实人呢？ 要是把区域划分了，他们没踏实干，到时候验收成裹。 要是他们建筑的区域不达标怎么办？ 到时候责任怎么算，算谁的？ 咱们自己的工人，都还要人盯着，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就为了不出岔子，毁了咱们公司的声誉。” 另一个人也很是赞同的点头。 显然他刚才没有举手支持，也是有这个担忧。 “是啊，刘哥，咱们唯一担忧的就是他们不老实。 到时候再毁了咱们的声誉可怎么办呢？” 听他们这么一说，其他骨干成员顿时也犹豫起来。 要跟别的公司一起挣钱，大家都没意见。 可现在大众都知道，承建方是他们鹏远建筑装修公司。 政府把活儿给他们，他们可不能掉链子的。 第865章 不可弄虚作假 刘庆国听了大家的话，心里觉得很是妥帖不过。 “这个问题，不止你们想到了，我也想到了。 并且我也向岁岁问过了，她没有意见。 只是建议我们另外搞合同，其他的建筑公司，就作为承建工程队。 假如咱们的工程建设里。 合同里，会把他们承建工程队的区域都划分好。 至于到时候他们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合同，就看他们想不想分这一口肉汤了。” 刘庆国的意思很明显。 若是有建筑公司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合同。 也就是说他们不愿意承担自己的责任。 那么这块儿蛋糕也好，肉也好。 他们就只能闻闻味儿，是吃不着的了。 听刘庆国这么一说，骨干成员们顿时松了口气。 觉得这个法子再好不过了。 于是，刘庆国就让秘书和一名骨干成员。 带着合同，把其他几家没中标的公司老板叫到一起。 当天下午，秘书和骨干成员就带着签署好的合同回来了。 那些个老板一开始都很是不相信。 不相信刘庆国怎么会愿意把蛋糕分出来。 但事实是他都把合同拟好了。 相当于把蛋糕给切好了，就等着他们拿盘子来接。 除了有两个建筑公司的老板，一副不愿接受嗟来之食地拒绝了好意。 直接起身拂袖而去之外。 其余的几个老板，都乐呵呵签了名。 捧着合同回到公司，召集所有成员，他们有活儿干了！ 这能不接受吗？ 现在除了他们这些个建筑队外，后起之秀越来越多。 甚至有些建筑队，还是应届大学生拉起来的。 他们里面的人才，基本都是在他们同学之间招的。 要是不接受这块蛋糕，他们可就要落后太多了！ 有人这么想。 也有人直接就没想那么多，唯一的想法就是。 跟着刘庆国有肉吃。 也是刘庆国的雷厉风行。 使得建筑工期，整整缩短了大半时间。 除了在国庆的时候，工地停工放假休息之外。 其余时间，工人们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 也由于工地分区干活，几个不同的工程队。 在工地上直接开始卷起来了。 每天都在比拼谁干的进度更多。 刘国庆得知后，一看就觉得要不得。 尤其是知道有些工程队为了赶上别的工程队的进度。 或者是为了超过别的工程队，直接就加班到深夜。 一天下来，休息时间不到五个小时。 这哪儿成呢？ 要是把身体累坏了，累病了，那不是更耽误工程进度嘛？ 于是，刘庆国知道情况的当天，就给工地上下了标准。 早上六点半上工，中午十一点半下工午饭。 一点半上工，晚上六点半必须停工休息。 不因为别的。 他们现在工地上人足够多，不用加班加点。 这个时间表出来，工人们抗议了很久。 有的甚至直接表示不听劝。 晚上依然到工地上干活。 被发现后口头教育一顿。 依然不听。 刘庆国得知后，直接下了另一个规定。 “若是半夜在工地上干活被发现，直接罚款！” 这么一来，工人们怨气很重。 但起码没人再用他们的休息时间到工地上去熬了。 晚上工人们休息时间足够，白天的时候上工干得很起劲儿。 甚至工程量比之前加班加点干的还要多一些。 从工头那里得知这一点后。 各个工程队又开启了另一个角度的较量—— 每天同样的工作时间内，看谁的工程量越多。 而且必须要保质保量，不可弄虚作假。 第866章 汪兰心生产 再一次听说工程度们杠上。 刘庆国沉默良久。 “只要他们没有耽误自己的休息，也没有质量问题，这一点不用管他们。” 他曾经听岁岁说过。 有时候，竞争更能够出人才。 他倒是要看看，工程队之间这样良性竞争。 到底能卷出几个卧龙凤雏来。 —— 汪兰心也注册了一个服装公司。 她不只是在各个大学招揽美术专业的人才。 同时在在全国各地招收老裁缝，招收刺绣精湛的师傅。 给这些人开了高工资。 说起来，之前在申城参加国际展览会的刺绣旗袍。 正是出自汪兰心公司旗下。 现在她公司里不只是有刺绣旗袍，还有刺绣的中式婚服。 重点放在女性服装，但男士的西装也有。 设计的西装也是添加了中式元素。 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把刺绣，融进西装。 公司同时走高中低三个档次的服装。 低档服装，是面对普通老百姓的。 也就是只要有稳定收入，并且愿意消费的老百姓，都能买得起的评价服装。 跟最初她开服装店时，所售卖的服装价位差不多。 中档的服装，面相的就是在私企，外企。 以及会经常出入一些比较正式场合的小康家庭的百姓。 至于高档服装，就是属于偏奢侈类的价位了。 面对的消费者，也是有家底，不差钱的人家。 除了这三个档次的服装外，另外还有一个特约订制款。 这一个订制款的服装，面对的就是需要办婚礼，参加宴会。 或者就是不缺钱，想要私人订制服装的有钱人。 不过这这一年多来，越到后期，汪兰心就没那么多时间到商场盯着了。 没别的原因。 她怀孕了。 她老公秦越，以及秦家爸妈跟爷爷奶奶都舍不得她那么辛苦。 汪兰心本人是没有觉得有多累。 她干劲儿足足的呢。 而且每天吃的都是夕山农场出来的蔬菜水果。 不仅汪兰心的身子骨见状。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 根本就不存在秦越，以及爸妈爷爷奶奶说的劳累。 汪兰心不顾家人反对，硬是坚持每天到公司查看报表。 还到店面走一圈。 一直到肚子日渐撑大，七八个月的时候。 秦越他们说什么，都不让汪兰心再出门上班了。 就是要出大院溜达，也都是秦越妈妈或者秦越本人陪同。 国庆的时候，刚好汪兰心临盆生产。 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秦家上下高兴坏了，把汪兰心照顾得妥妥帖帖。 坐足了月子，汪兰心清清爽爽再次走出家门透风。 就是儿子满月宴。 岁岁跟贺南生带了礼物上门。 看了眼被包在襁褓里，白白胖胖的小崽子。 岁岁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小崽子的脸颊。 肉肉的脸当即陷进去一个小窝窝。 接着小崽子就冲岁岁咧嘴笑。 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还一个劲儿冲她“啊啊啊”地喊。 把岁岁给逗乐了。 汪兰心看着她逗崽子玩儿。 然后说：“看来你蛮喜欢小孩子的嘛。 跟南生婚后多生几个呗？” 岁岁听了摇头笑笑。 “现在咱们国家提倡优生优育嘛，我早就决定了。 婚后就只生一个，不多生。” 汪兰心点头，“你说得也是，我也不想再多生了。” 第867章 除了她谁也不想娶 说到这里，汪兰心停顿了会儿。 随后看向岁岁，笑得一脸的温柔。 “说起来，现在能有这么个大胖小子，也还是多亏了你农场的蔬菜呢。” 这话汪兰心可是一点都没有掺假。 当初那十年的时候，她因为成分问题。 外加被仇家针对，下放的地方特别偏远。 冬天简直寒冷刺骨，偏偏又贫困。 早些时候可难了，当地村民又没什么文化。 只知道他们是群坏分子，时不时地还把他们用绳子套着。 拉出去一顿折腾。 这么几次三番下来。 汪兰心也就落了病根。 后来运气好，被秦越找到。 然后秦越废了好一番心思，才把她从那穷困的地方救出去。 改头换面成了秦越妻子。 事实上，汪兰心本身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不然组织上也不会允许她跟秦越结婚。 但毕竟她成分不好。 秦越在部队上也就没有了晋升机会。 这也就罢了，那之后还屡次遭他人抨击。 秦越也就干脆转业到地方上。 也就是c省。 可以说是远离是非，重新开始。 在c省平静地过了些时日。 但很快，家属院的安定也被打破了。 不为别的，就为她汪兰心跟秦越在一块儿那么长时间。 然后还没有孩子。 家属院的婶子嫂子，以及婆子们。 纷纷开始谈论汪兰心不能生的事情。 那是汪兰心和秦越搬到c省的大半年后。 众人见她肚子一直没动静，就开始八卦。 汪兰心听说了，心里也着急。 她也怕秦越着急。 明里暗里问过秦越的意见。 秦越当时说：“现在没有孩子，说明缘分没到。 以后缘分到了，就能够有孩子了。” 这话多多少少给了汪兰心一些安慰的。 但很快，这点安慰，在别人明里暗里暗戳戳的挤兑中。 淡化了。 到c省满打满算第一个年头的时候。 汪兰心心里就有些受不了了。 因为她还没有怀孕，一点动静都没有。 汪兰心想到前面几年，自己在山里受过的苦。 想着她多半是身体伤到了。 当即就瞒着秦越，去了一趟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 果不其然，汪兰心现在宫寒极其严重。 很难受孕。 或者说，若是她想要怀上孩子，得慢慢调理身体。 但是希望十分渺茫。 汪兰心当时整个人就崩溃了。 她能从医生的眼里，看出来医生的同情和怜悯。 虽然医生话说的是，她还有怀孕的希望。 但医生的表情明显在说，基本是没有希望了。 那个时候，汪兰心狠狠哭了一场。 重新站起来走出医院的时候。 汪兰心想到秦越说的那番话。 他说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 说明秦越心里还是很期待她有他们的孩子的。 那么自己现在不能生了。 就不能耽误秦越啊。 汪兰心当时满脑子都是自己不能生。 而秦越是想要一个他的孩子的。 因此，当天晚上。 秦越下班回来，吃了饭后。 汪兰心就把自己的检查结果摆到秦越面前。 极力冷静着说：“秦越，我的身体坏了，不能怀孕。 咱们离婚吧，你另外找个人结婚生孩子。” 秦越直接被汪兰心这飞来一刀给砍傻了。 抓起检查单看了看。 才知道，汪兰心身子确实不适合怀孕。 可他跟汪兰心结婚，又不是单纯为了生孩子。 他心里有这个女人，才想跟她结婚，过一辈子的。 除了汪兰心，谁也不想娶。 第868章 推给你打断 秦越还是那句话。 “我跟你结婚，不是为了生孩子去的，图的是你这个人。 能生咱们就生，生不了咱们就不生。 爸妈又不是只我一个儿子，他们想要抱孙子。 还有我的弟弟妹妹在。 兰心，你别想靠这个甩开我。 我可是好容易才把你找回来的。” 说这个话的时候，秦越的语气很是低沉。 压抑着他的胸腔里涌动的怒意。 从来没有想过，汪兰心居然会因为她身体不好。 而生出了想要离开自己的想法。 秦越真是越想越生气。 心里一股子的怒火没有地方撒。 汪兰心听了秦越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她嘴巴开合了好一会儿。 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能够发出来。 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秦越！你冷静一点，我是真的没法生孩子。 不是跟你说着玩儿的！ 你应该心里也是期待孩子的吧？ 我不希望在未来某一天，你看到人家的孩子喊爸爸的时候。 只能看着那个场面发呆。 到时候你现在对我的这点感情，还能维持多久呢？ 秦越，我们离婚吧。” 汪兰心心里也很难受。 她当然也是爱秦越的。 而且籴秦越这个人，她的心里可不只是爱意。 还有更深层次的感激。 感激他能不远万里，历经艰难找到自己。 救她于水火。 而自己能够带给秦越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呢？ 秦越的爷爷奶奶，父母都是部队上的。 甚至他的弟弟妹妹，都是部队上的。 他其实远不必早早退伍转业。 流落到c省一个小小的城市里。 做一名普通的小公安。 秦越的能力很强，来了不过短短一年。 凭借他卓越的洞察力和刑侦能力。 破了好几个案子。 硬生生把自己从普通公安，提到了队长的位置。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 秦越原本在部队上，就是一名副营干部。 按说他转业到地方上，怎么也应该直接是一名队长了。 可因为汪兰心的缘故，一直有人盯着秦家。 尤其是盯着秦越。 还特别照顾地，把原本应该是公安队长的秦越，硬生生搞成了个普通公安。 汪兰心无比清楚，秦越所遭遇的这一切的不公。 都是因为她。 她并不因秦越对自己的爱意深重。 而感到骄傲或者欢喜。 她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负累。 这些事情，原本秦越是没有告诉汪兰心的，就怕她多想。 可总有人把事情始末说给汪兰心听啊。 当初，汪兰心还觉得，自己若是因此离开秦越。 那秦越也不能够回到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上。 甚至他还辜负了秦越对自己的心意。 汪兰心也是真心想要跟秦越好好生活的。 她想要同秦越生儿育女，同他一起把孩子养大。 老了之后儿孙绕膝，过平淡幸福的生活。 也算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宽慰。 可现在告诉她，她身子坏了，怀孕机会渺茫。 汪兰心哪儿还有理由留在秦越身边呢？ 她已经将秦越耽误至此。 该是要放过秦越了啊。 也是放过她自己。 “不可能！汪兰心，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个念头！” 秦越猛然起身，直接就火了。 他双目圆睁，胳膊颤抖地握住汪兰心的肩膀。 喘气如牛，一字一顿道： “老子最后告诉你一次，老子不想要孩子！ 就要你这么一个！汪兰心你给我记着。 你要是再敢提离婚，我腿给你打断！” 第869章 平常心 汪兰心还想要再说什么。 秦越却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直接把人掐怀里，按着亲了好久。 亲得两人都气喘吁吁，呼吸不稳。 在衣服被秦越剥干净时，汪兰心觉得身上一阵凉意。 勉强找回一点理智，推攘着秦越的胸口： “秦越！不要再这里，这是吃饭的地方！ 去卧室！” 秦越才不管这是哪里，把人按在饭桌上，就要施行。 汪兰心脸都吓白了。 她哪里肯呢？ 这要是今天在饭桌上做了那样的事情。 明天她还怎么在饭桌上吃饭？ 以后她还怎么面对这张饭桌？ 光是想想，汪兰心都觉得头皮发麻。 也是这个时候，汪兰心离家出走的脑子也回来了。 意识到秦越这会儿真正想要听的是什么话。 她闭着眼睛大喊： “我以后再也不会提离婚了！咱们去卧室好吗？ 这饭桌以后还要吃饭的！”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秦越果然没有再继续。 而是闷笑了几声。 然后将人抱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 汪兰心心里当即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实告诉她，那口气松早了。 秦越并没有因她说的那句话感到满意。 更没有因此放过她。 没多久，卧室里就传出来秦越恶狠狠的话。 “还要不要提离婚？还要不要丢下我离开？” 汪兰心没有回答。 秦越加大动作。 没一会儿，受不住的汪兰心就带着哭腔求饶。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那样说了！ 秦越，你别这样！” 秦越听了不仅没有放轻动作，反而更为凶狠。 “那样的想法以后也不准有！” 汪兰心有气无力，“知道了，秦越你混蛋！” —— 那一夜过后。 隔天早上，秦越神清气爽去上班。 汪兰心则是睡到中午，都没能起床。 午饭都还是秦越从公安局的食堂打回来，伺候她吃下去的。 汪兰心是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以前刚结婚在一起那会儿，就觉得秦越这家伙如狼似虎了。 没想到他还能更凶残！ 看来以前的温柔都是装的！ 汪兰心咬牙切齿。 秦越见了，胸腔震颤，喉咙里发出几声闷笑。 “怎么了？是我昨晚不够努力，没让你舒坦吗？” 汪兰心：“……” 她抓起一个枕头，砸秦越脸上。 “滚去上你的班！” 秦越稳当接过枕头，又笑了几声。 把枕头放好。 然后按着汪兰心的肩膀。 捏着她的下颚，低头在她嘴唇上啜了一口。 “等我下班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这也就是暑假，汪兰心不用去学校给孩子上课。 不然若是让秦越去学校给她请假。 可真的是丢了大人了。 汪兰心当时在市里一所学校的幼儿园带班。 工资不高，但好歹是能给家里挣钱的。 工作还是秦越帮她找的。 那次之后，汪兰心真的再没提过离婚的事情。 一直到1978年的新年。 汪家平反，秦越在外的资历也够了。 而且秦越还接连立大功，抓捕了好几个人贩子和敌特分子。 刚好京里来消息调他回京。 汪兰心就跟着秦越回了京市。 当然了，这几年下来，汪兰心确实有好好调理身子。 秦越也想尽法子，找人脉，找中医给她开方子调养。 不是为了让汪兰心怀孕。 而是为了她养好身体，能陪他到老呢。 几年下来，汪兰心也平常心了。 第870章 诅咒不能生 周围说汪兰心肚子不争气，没法给秦越传宗接代的人。 也就当初汪兰心查出来不能有孕那会儿说的。 后面她就再没听到过。 准确地说。 私底下确实有人还在嘀咕。 比如说秦越那么优秀的人，长得好，家世好。 又有大本事。 偏偏找了个不能生人的媳妇。 几乎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在为秦越感到可惜。 只是这些话，突然从某一天开始。 再也没有传到汪兰心的耳朵里去。 汪兰心发觉自己再没听到这些个让她心情低落的话语。 仔细一想就能知道，肯定是秦越私底下做了什么。 不然那些成天除了盯着别人东家长西家短的人。 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当然，汪兰心也不知道。 秦越把这些话听了无数次。 每次听到，每次都去警告那些人。 可秦越没有想到的是。 警告确实有用了，但也起了个反作用。 有家人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胆子。 居然把她娘家妹子喊来市里。 还让娘家妹子提着饭盒给秦越送饭！ 那人明里暗里地在秦越面前夸。 说什么他们一家子都是能生养的。 还把她妹子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秦越听得脸黑。 在那人的娘家妹子送饭的时候，当即就问。 “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娘家妹子直言说，来给他送饭。 还瞄了他一眼，羞答答垂下头。 欲语还休的小模样，可谓是个男人看了都不忍心说重话。 秦越只觉得恶心。 “我不认识你，你给我送的什么饭？是什么居心？” 谁知那娘家妹子也是个实诚人。 “秦大哥，我都知道了，你媳妇不能生！ 我们村子里的婶子都说，我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要是不信，可以等我怀了你的孩子。 再跟你媳妇离婚娶我进门……” 秦越耐着性子等她把话说完。 然后二话不说，挥手喊了人，把这娘家妹子给拷了。 “耍流氓耍到公安局来了！还破坏公安的婚姻！ 不给你们点惩罚，是不是以为这片地方，就是你们说了算？ 你们把律法放在哪里了？” 秦越气得手都在抖。 原本看自家队长笑话的小公安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就连原本想要劝一句的老公安，都不敢开口了。 现在秦越这暴躁样子，谁要是上去说句话。 那都是扛雷的命！ 娘家妹子懵了，“秦大哥，你怎么能抓我？我是为了你啊！” 老公安机灵得很，在秦越发火之前，让人把这不带脑子出门的娘家妹子拉走了。 这娘家妹子，是家属院里一个周姓媳妇的娘家妹子。 周嫂子在汪兰心初来家属院的时候。 便对她横竖看不顺眼。 觉得汪兰心太过娇柔，很是配不上秦越。 一直就拿汪兰心肚子没动静来说事。 一早就打着要破坏汪兰心跟秦越二人婚姻的打算。 周嫂子的丈夫，是另一队的副队长。 汪兰心住进家属院的时候，周嫂子丈夫是副队长。 秦越立功升职队长的时候。 周嫂子丈夫还是副队长。 周嫂子心里哪里过得去？ 尤其是汪兰心还真的应了她的诅咒——不能生！ 第871章 关外人逑事儿 这下子，周嫂子就觉得她筹备已久的机会来了！ 按照周嫂子的想法，汪兰心不能生的事情。 肯定不敢让秦越知道。 这秦越要是知道了，肯定早跟汪兰心离了！ 周嫂子便隔三差五地，在秦越回家或者出门的时候。 故意提起谁家生娃，谁家没生的事情。 这也是秦越多次在家属院听人说，汪兰心怕是不能生。 警告几次后，都没管用。 秦越也知道，让这些人不说，不可能。 毕竟嘴巴长在他们身上。 他管不了人家说东家长，道西家短。 说白了都是闲的！ 收拾不了这些人，秦越自然有法子收拾他们的丈夫。 因此，秦越每次听到后，便都去敲局长的门。 若是他手底下的公安媳妇说的。 直接收拾底下公安，教训他们，让他们回家教导媳妇。 要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可只要在同一个公安局的。 他秦越收拾不了的人，公安局长还能收拾不了吗？ 这也是家属院明着没人再敢说的原因。 知道这娘家妹子姓甚名谁后。 秦越当即就知道这姑娘是哪家的了！ 之前他进出家属院的时候。 听到那些人嘀咕汪兰心，周嫂子都在！ 秦越心里生出一丝戾气。 这次若不重罚一顿。 怕是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 想要断了那些人的念头，就要从源头断绝！ 至于顾及一个未婚姑娘的脸面？ 秦越在乎个屁！ 别说他不是君子什么的。 这要是那姑娘自己在意脸面。 能堂而皇之跑到公安局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 直接说要跟他生孩子，还说要揣了崽登堂入室？ 哪儿来的脸？ 真当他秦越这一年多来，在c省这片地界上没见过血。 就以为他是心慈手软好脾气的人了？ 什么东西！ 人唯有自重，方才得人尊重。 自己都不拿自己当人，他凭什么把她当个人？ 难道要委屈自己媳妇吗？ 不可能！ 在秦越这里，就没有委屈自己媳妇，宽容他人的道理！ “耍流氓该是怎么处罚，就是什么处罚！” 局长听了秦越的话，烟都点不下去了。 “真要这么干啊？人家一姑娘家，被人忽悠了。 教育一顿得了呗？真要是拉她去游街，这姑娘可没活路了。” 秦越狞笑，双手插兜，混不吝的样子。 “我管她去死？局长，这事儿您要觉得为难，我把人送革委去。” 说白了，公安局要是不给重罚，他把人送革委。 自然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 不重重惩罚这些人。 他媳妇的委屈就白受了？ 凭什么？ 他秦越捧在心尖儿上的人，一群没情没份的陌生人。 哪儿来的资格去欺负？ 局长一看秦越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没商量了。 他心里啧啧叹气。 这一年多来，秦越一直都是个好脾气的人。 除了抓罪犯，抓敌特的时候。 平常哪里见他跟谁红过脸？ 就这一次，才真的让局长见识到。 秦越原本的脾气。 那是一点也不好招惹啊！ 家属院那些个闲话，在秦越报告到他这里之前。 局长就听他爱人说过了。 他还让爱人下次再听人这么说，就训斥那些人，少说有的没的。 人家两口子过日子，怎么过关外人逑事儿？ 第872章 突然就有了孩子 后来，秦越还直接来告状。 几乎是每天都来。 局长也就知道了，秦越那媳妇汪兰心。 就是秦越不可触碰的逆鳞。 局长当然就把公安局里那些个队长副队长的，统统叫到办公室。 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骂他们没有管好家里人，让家人说三道四。 人秦越都委屈得来跟他诉苦来了。 他能看着不管？ 局长知道拗不过秦越，惩罚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周嫂子的娘家妹子被判了游街，还要下放农场。 也是得亏她还没来得及做更过分的举动。 不然秦越非得让她吃枪子不可。 对秦越来说，这些险些害他没了媳妇的人。 都是他的敌人。 周嫂子娘家妹子被判游街的消息。 不到半天时间，市里大街小巷基本都知道了。 革委听说了，还跑来公安局。 说是要给那娘家妹子剃阴阳头！ 家属院，周嫂子也知道了。 听到这消息的瞬间，她直接腿软得一屁股坐地上。 吓得面色惨白。 下班后，周嫂子的丈夫回到家。 抓着周嫂子就是一顿胖揍。 周嫂子的哭喊声几乎整个家属院都能听见。 “你个没良心的！当初我那么干，你不也是赞同的？ 怎么事情没干成，秦越不肯要我娘家妹子，你就把事情都推我身上了？” 凄惨的哭嚎几乎响了大半夜。 没一个敢出去劝的。 因为每家每户的男人，回到家都在教育媳妇。 “之前你们说的把娘家妹子介绍给秦越的事，都给我打消！ 也劝着点家里的妹子，别找事！” 大家都看到后果了，哪里还敢哦？ 所有人都知道，周嫂子的丈夫，这辈子算是副队长要干到头了。 这次事情之后，恐怕还要降级。 再坏一点，就是公安都干不了了。 没见秦越有多狠？ 给他送个饭，都还没送到手上。 说了句话，就被拉去游街？ 隔天上午，公安局长的爱人，听从局长的话。 喊了公安家属院的媳妇婶子。 都出来站在街边。 看周嫂子的娘家妹子游街！ 街上人不少，有人手里提着潲水，烂鸡蛋，烂菜叶。 在周嫂子的娘家妹子路过的时候，纷纷砸她身上。 那娘家妹子哭得好不凄惨。 白着一张脸，显然吓傻了。 这件事之后，汪兰心身边那叫一个清净。 秦越身边也是一样。 再没人敢来他耳边提一句，关于汪兰心生不生孩子的事。 甚至有人家里生了崽子，都不敢来他跟前说一句炫耀的话。 就怕被秦越逮着教训一顿。 没见上一个想要踩着汪兰心，欺负汪兰心的人成什么样了吗？ 后来，周嫂子搬出了家属院。 她丈夫果然被降级，遣去了底下乡镇的派出所。 可以说，只要秦越还在一天，他永无出头之日。 直到秦越带着媳妇回了京市，都没有人敢舞他们两口子跟前来。 这几年，汪兰心也的确是没有怀孕。 而且，吃了许多的药，身子依然发寒。 一直到岁岁的夕山农场种出蔬菜。 汪兰心刚开始没怎么吃。 后面吃了一次，便每次饭桌上都只吃夕山农场出来的蔬菜。 直到1981年四月。 汪兰心查出怀孕三个多月。 天知道汪兰心有多高兴。 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辈子不会生育。 谁知道突然就有了孩子呢。 第873章 写满了爱意 “岁岁，说起来，我跟秦越还真的得好好感谢你。” 汪兰心知道一点夕山农场的秘密。 也无比清楚，她之所以能够怀孕，并且平安生下这么一个大胖小子。 都得多亏了岁岁的夕山农场。 岁岁听了就笑。 “兰心姐说什么呢？你不都说了，秦局也说，孩子是有缘分才有的。 你如今跟这孩子的缘分到了，这不，他就来了？” 岁岁听汪兰心说起过去那些事。 也不由得为汪兰心捏了把汗。 要没有秦越，如今汪兰心的尸骨估计都不知道被埋在哪儿。 她说着，又戳了小家伙的脸颊一下。 汪兰心听了岁岁的话，心里知道，岁岁不喜欢这些来来去去说谢谢的话语。 便也就不再说了。 反正啊，她跟秦越心里记着岁岁的好。 “兰心姐，小崽子叫什么名儿啊？” “大名单一个朝字，朝阳的朝。 他爷爷给起的名字，说咱们家朝朝。 就如旭日东升，欣欣向荣，前途一片光明，未来无限可能。” 岁岁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塞朝朝的小手手里。 “哦，我们小朝朝的名字可真好听，寓意也好。” 秦朝朝张着嘴冲岁岁一顿乐。 口水直流。 岁岁从怀里拿出给秦朝朝小朋友准备的紫玉。 玉是泡在空间泉水里蕴养过的。 玉上雕着祥云如意，以及一只小麒麟。 她将玉戴在秦朝朝小朋友脖子上。 小崽子挥舞着爪子，想要去抓紫玉。 却因包裹得严实，他挣脱不开。 “哎，岁岁你这是干嘛？怎么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朝朝呀？” 汪兰心一下子就急了。 岁岁摇头，“东西就是个意思，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就是个心意，对不对呀，小朝朝？” 秦朝朝小朋友没看她，在努力去看他身上的玉。 汪兰心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拒绝不了。 “那就谢谢岁岁姨姨的礼物啦！” “兰心姐，这紫玉对小朝朝身体有好处，给他一直戴着就行。” 汪兰心顿时意识到，这块儿玉真正的价值，不在玉本身！ 她看着岁岁失语半晌。 心里不由得感叹。 若她不是跟秦越在一起，秦越又跟贺南生关系铁。 哪能得岁岁这么真心相待呢？ 这么一想，汪兰心不由得感叹自己这辈子啊，还真是运气好。 若不是运气好，怎么会跟秦越相识？ 又得秦越的爱意？ 还为他所救？ 看汪兰心感动得都快热泪盈眶了，岁岁摆摆手。 “这才哪儿到哪儿？ 等你们家小朝朝长大了，我还能送他好东西呢。” —— 汪兰心生产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 京市从国庆一直热闹到年尾。 元旦节前，77届的大学生顺利从大学毕业。 岁岁与贺南生也返校，拍了毕业照，领了毕业证书。 当天下午，岁岁便拉着贺南生前往民政局。 直到领了结婚证出来。 贺南生摸着热乎乎刚出炉的结婚证。 脸上仍然有些恍惚。 只感觉不太真实。 岁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你就这样的反应？是后悔了吗？” 贺南生一听，当即把结婚证揣怀里。 捧着岁岁的脸落下一个吻。 “怎么会后悔？我只是觉得不太真实。 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可算是给了我名分了！” 贺南生眼里炙热如初。 这些年他成就越来越高，在研究所里的也有了话语权。 岁月给他脸上增添了许多成熟稳重的魅力。 但却不曾让他眼里的热情减少半分。 眸光相对那一刻，岁岁清晰地看到，他眼里写满了爱意。 浓重，热烈。 第874章 人要知趣 同一天，王巧茹和谭文青，也在民政局领了证。 两人拿着新出炉的证书，牵着手逛商场，看电影。 时隔不过短短两月的时间。 电影院的荧幕，不再是黑白画面。 电影也有了原本的色彩。 像是今天的花国，褪去灰扑扑的旧印象。 真正向世人展露出，花国原本的风采。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对新出炉的小夫妻，在西餐厅相遇了。 王巧茹喜滋滋上前，挽着岁岁的胳膊。 “岁岁，咱们拼桌吧！” 岁岁倒是觉得无所谓。 自然是应下了。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无奈地双双叹气。 在谭文青这里，他早就知道了。 只要碰上岁岁，王巧茹眼里别想有自己。 因此，他很识相地没有说什么分桌的话。 他心里无比清楚。 今天他要是提出来跟贺南生和岁岁分了卓。 今晚他就甭想上王巧茹的床！ 贺南生则是早就习惯了。 他媳妇岁岁同学，压根就没有那个浪漫细胞。 谁家烛光晚餐是四人份的？ “婚礼我看咱们是没法儿一起办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谭文青话题一转，提到了婚礼。 先前王巧茹跟岁岁说好的，两人一块儿订婚，一块儿结婚。 岁岁来这个世界，头一个认识，并且相处时间最久的。 也就是王巧茹了。 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 即便当初王巧茹有受人撺掇，思想滑坡，想岔了一段时间。 但毕竟人嘛，哪有一直不曾犯错的呢？ 后面王巧茹意识到自己不对，很是郑重地跟岁岁道歉了。 岁岁待她不再同以往，但也不会刻意疏远。 便也同意了一块儿订婚结婚。 只是，订婚的时候也就罢了。 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儿呢？ 眼下贺南生与岁岁的身份不同以往。 那可是在大老板跟前都是挂了号的。 到时候两人的婚礼，指不定有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呢。 这会儿谭文青跟王巧茹要是不趁机提出取消集体婚礼，他们各自办婚礼的事。 就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了。 人家看在岁岁跟贺南生的面儿来参加婚礼。 王巧茹二人要再不知足地凑上去。 算怎么回事呢？ 硬给自己抬身份吗？ 那也太不知趣了。 没等岁岁二人反应。 王巧茹也点头，“是啊，岁岁，咱们分开办婚礼，还能热闹两次呢。” 王巧茹的酒楼，现在在京市也了不得了。 尤其是暑假那会儿，她相当于也是蹭了岁岁跟贺南生的人脉。 原本就生意好的酒楼。 后面更是包厢的预订桌，都排到年后了。 尤其国庆后。 更是有不少老外来吃堂食。 且他们都是听说，岁岁的订婚是在这酒楼办的缘故。 这都是沾了岁岁二人的光啊。 即便有她酒楼色香味俱全，干净整洁。 也独具特色的缘故。 但，很多时候酒香也怕巷子深。 在京市这片地界上，祖上是御厨就有好几家。 王巧茹不过是后起之秀。 若没有岁岁的名头在前头挂着。 再加上夕山农场的神秘。 怕是她的小酒楼，早被排挤得开不下去了。 但光哪能一直沾的？ 就是岁岁二人不介意，不当回事。 自然有人会替他们教训不知趣的人。 哪怕王巧茹夫妻俩，跟岁岁夫妻相识已久，交情甚笃。 第875章 岁岁大婚 要是谭文青与王巧茹二人不提这一茬。 岁岁夫妻二人都还真的额没有想到。 他们今天提了，岁岁才恍然。 是啊，她跟贺南生的婚礼。 不用想都知道会有多热闹。 “这么着也行，不然到时候还真的会搞不明白。” 岁岁跟贺南生双双对视一眼，点了头。 贺南生成天心思都在科研上。 有空的时候都陪岁岁逛街吃饭，或者骑车出去玩儿。 哪儿有功夫想别的？ 岁岁是压根就没往那处想。 —— 大学一毕业，时间的页码便过得飞快。 翻过了新年，便是春天了。 二月二龙抬头，宜嫁娶，宜搬家动土，百事皆宜。 岁岁与贺南生二人大婚。 婚礼办在一个号称百年老字号的酒楼里。 两人办的是中式婚礼。 十里红妆，从和风居抬出来，几乎绕了京市小半个城。 再回到和风居不远的另一个院子。 原本就是贺南生祖辈传下来的四合院，五进的宅子。 重新整修过，种上了花草果树。 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一木一石自成风景。 嫁妆都送进这所院子。 新人则是到酒楼里。 这家酒楼占地面积不小，后头的院子里也摆着桌子。 今天婚礼包场。 一身红衣的贺南生，风姿卓绝，俊美秀拔。 牵着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一袭大气雅致绿色婚服的岁岁。 跨火盆，走到酒楼正堂。 司仪拿着二人的婚书，高声吟诵：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岁岁二人交换婚书信物。 至此仪式结束。 贺南生跟岁岁去后面更衣间换了身待客礼服。 贺南生换的是唐装，岁岁身着糯米白丝光刺绣旗袍。 王巧茹和谭文青二人坐在娘家那桌。 她算是被这场中式婚礼给惊艳到了。 以前当知青的时候，乡下看到的，要说也是偏中式的婚礼。 可跟这个流程一对比，简直啥也不是。 看着岁岁夫妻二人换了身衣服出来敬酒。 她“啧啧”叹道： “还好咱俩识趣儿，提前跟岁岁说了咱们另外办婚礼。 不然你看看，这都来的是啥样的人物啊！” 别说王巧茹了，就是谭文青都震惊到了。 虽说一早就知道，岁岁与贺南生婚礼，来的人一定有身份。 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可不止是有身份。 真是只有他们想不到的，就没有没借着各种由头来的。 头桌除了岁岁的爷爷奶奶和姑姑，还有岁岁的老师秦老。 其余则是直接负责对接夕山农场的领导。 大老板倒是没有来，不然那动静就老大了。 但也让秘书送了礼。 陆老的那些个老战友，这会儿一半跟岁岁的爷爷奶奶坐一桌。 一半则是跟陆老坐一桌。 陆老这桌，是算婆家。 第二次位，就是夕山农场的教授，以及贺南生研究所的领导同事们。 第三次位，则是向平向安，王巧茹等人，连同岁岁夫妻的同学好友。 再往后，是外国人。 没错，是外国人。 单是算岁岁这边，想要花国特效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名额的国家。 都派了人来。 拿到名额的毛熊国，安德烈也来了。 y国的南斯王子，得知贺南生婚礼，居然也跑来凑热闹。 第876章 婚纱照 “哦！上帝，我从未见过这么，这么神圣的婚礼！” “这就是花国的中式婚礼吗？哦！天啊，这简直太浪漫了。” “看得我都想给我妻子补办一个这样子的婚礼。” “太漂亮了，太美了！岁岁女士的婚服，是他们花国神话传说中的织女做的吗？” “……” 不只是王巧茹和宋一梅等人在感叹岁岁的婚服华美神圣。 那些个外国人也在感叹。 有人觉得，比起他们西方的婚纱来，岁岁身上的宋式凤冠霞帔。 更加神圣优雅，也神秘迷人。 也有人觉得还是西方的婚纱更为圣洁。 但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想法，无一不为今日这桩婚礼惊叹。 y国的南斯王子更是夸张。 “岁岁女士身上的这套婚服，在哪里可以订制？ 我需要一套，哦不，我要上百套！ 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其他风格的婚服？我都想要收藏！” 岁岁的婚服，是上百个绣娘一针一线，手工织造而成。 从选线到织布，再到刺绣。 无一不是精挑细选。 这也是汪兰心送给岁岁的新婚礼物。 岁岁喜欢得不得了。 秦越见了后，连连称叹。 “媳妇，要不咱们也补一个中式婚礼？” 这些年，他总是觉得，当初仓促又简陋的婚礼。 委屈了汪兰心。 那会儿秦越还在部队上，跟汪兰心结婚。 也就是胸前戴朵红花，站在大领导像前头宣誓。 然后跟战友们一块儿草草吃顿饭，算了事。 如今再看贺南生那小子的婚礼。 秦越更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他家兰心多好的姑娘啊，人美心善。 蕙质兰心。 就是没能赶上好时候。 若是这会儿结婚，肯定不会草草了事。 这么想，秦越便越是觉得得给她媳妇儿补一个婚礼。 汪兰心听了没好气地翻他一个白眼。 “朝朝都快三个月了，咱们都老夫老妻了。 你还折腾个啥？” 话是这么说，但汪兰心心里何尝不感动？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做了几辈子的好事儿，才遇到秦越这么个男人啊。 待她数年如一日的情真意切。 虽平日里，也会拌嘴。 但只要看到汪兰心真的生气委屈了。 秦越便一改执拗，抱着她哄。 哄不好就抱床上边运动边哄。 身体力行地践行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理念。 给汪兰心彻底搞没脾气了。 秦越看汪兰心是真的没想要再办一次婚礼。 犹豫了下，然后说：“不办婚礼，咱们补拍一次婚纱照！ 怎么样？就穿各种婚服，拍厚厚一沓。 等咱们老了，拿出来给孙子们看。 让他们看看，自家爷爷奶奶年轻时候有多风华绝代？” 这话说得，汪兰心心下一动。 她觉得办婚礼倒是大可不必。 但拍婚纱照的话，倒是可行。 而且贺南生的研究所前阵子搞出了摄像机。 他们还能录像呢！ 电子的摄像机，录的婚纱像，能在网上一直保存。 汪兰心也开始想，等到她跟秦越都老了。 到时候拿这会儿的录像出来看。 多美好的回忆啊。 “我觉得可行。” 秦越见她点了头，心里高兴，脸上也乐开了花儿。 那头，谭文青凑到王巧茹身旁，“咱们的婚礼，你想办中式还是西式？” 王巧茹看了他一眼，“之前咱们不是定好了西式？难不成临时改啊？” 谭文青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笑说： “这不是看你羡慕岁岁的婚礼，以为你也想要中式婚礼？” 王巧茹白了他一眼，“没得折腾，定好了就不变了。 不过咱们的婚纱照，可以有岁岁这个款式的婚服！” 第877章 不觉得孤单啊? 岁岁跟贺南生的婚礼，穆思远自然也从南边赶来参加了。 他也是从75年，看着岁岁夫妻俩感情平平淡淡。 一直相互陪伴，走到今天终于修成正果的人。 如今看到两人结婚，穆思远心下很是感慨。 还给自己安了个娘家人的身份，跟谭文青等人挤在一桌。 全然没有在鹏城时，与一众香江及国外来的老板们。 竞争地皮时，寸步不上的凶狠劲儿。 谭文青瞧着跟几年前大不相同，整个人气质亲和不少的穆思远。 他不再像当初他们在c省做知青时，那么一身是刺。 让人远远看着，半点不敢靠近。 若不是当年谭文青实在是穷得吃不饱饭。 死皮白赖缠上岁岁和王巧茹。 这才跟谭文青搭上了线。 但二人也没多少接触。 话也没有说超过两句的。 来来往往最多说的就是，他抓了多少鱼虾。 给岁岁他们洗洗刷刷，再帮着王巧茹做成熟食。 拿去给穆思远的时候，是多少斤，他自己又能挣多少钱。 每次穆思远都是木着一张脸，听谭文青一个人在那儿叭叭叭。 顶多就是报个价，时常不堪其扰。 被谭文青烦得不行。 但后面慢慢的，穆思远好像熟知了谭文青的属性。 知道这人是个心思单纯的，没有怀那种坏心思。 这么一来，穆思远反倒是表现得比以往有耐心了许多。 只不过谭文青时一点没有看出来，穆思远对自己的忍耐力放宽了。 毕竟那会儿穆思远面上一直没啥表情。 谭文青其实一度以为，自己每次再多说一句话。 穆思远恐怕都会忍不住要揍自己了。 但每次都没有挨揍。 谭文青便觉得，穆思远这人的脾气还怪好的嘞。 也就是看起来凶悍不好惹。 听谭文青谈及过去，穆思远眼里也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那会儿环境恶劣，我又是那样的成分。 自己怕给自己惹来麻烦是一回事。 还有就是怕给你们惹麻烦。 我一向都是跟村里远着走的。” 真要说起来，穆思远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会跟城里来的这些个知青们，有这么深的交集。 尤其是岁岁。 原以为她看着娇滴滴的，一股子大小姐的模样。 还以为她发现自己当时私下做买卖。 会跟村里大队长村支书他们举报自己呢。 谁知道她不仅没有。 居然还入伙，拉着王巧茹跟谭文青一起。 甚至还在后续给他提供稀罕货。 就是寻常的粮食蔬果和肉食。 都不是寻常可见的。 穆思远深知，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一看就知道，岁岁拿出来的货必然不寻常。 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也不是不担忧的。 担忧自己的场子会因为这批货砸了。 还担忧岁岁会被查。 那会儿的环境，要是查出来，岁岁的货物来源有异常。 不用想都知道，下场会是什么样。 当时他把担忧说出来。 岁岁给她的回话是： 你只管销就是了。 既然岁岁本人都不担忧，那穆思远就放下忧心。 结果一下子占据整个县城的黑市市场。 没想到不仅没人查不说。 甚至还有人就为了能够吃到岁岁供应给他的那些粮食蔬果肉食。 居然比他还会打掩护。 这也是穆思远能安安稳稳走到经济开放后，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谭文青哈哈笑了会儿，然后看着穆思远问： “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就这么一直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啊？” 第878章 是我不想吗 穆思远看了他一眼。 谭文青挺了挺胸膛，很是一本正经。 “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这话说得不对了？ 你看岁岁跟生哥都已经修成正果了。 过阵子我跟巧茹也要办婚礼，我们证可都领了啊。 瞅瞅你，这么些年，就一门心思挣钱干事业。 咋就不想着有个自己的小家呢？” 这话头拐得太快，穆思远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才看了谭文青一眼。 谁知道那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眼神。 能得来这么一大堆话？ 他吃了口菜，吞下后慢悠悠道： “你是觉得我不想吗？ 这不是没有遇见能看上我的吗？” 说着，穆思远自己都信了。 甚至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很是有道理。 他这么多年独身一人，是他想独身一人吗？ 不是。 是没人跟他在一块儿。 要是有人能看上他，跟他在一起。 他早就孩子都抱俩了好吧！ 谭文青听了这话，当即就“嘘”了好长一声。 很是无语。 “远哥，您在说这话之前，能不能体谅一下。 我们这些脸儿长得普通的人，都还能找到对象呢。 像那些个姿色平平的男人，也都一个个着急这找老婆。 他们甚至都没有工作，有工作的，工资都不能自己做主。 且家里一大堆的人，娶个媳妇还要跟兄弟姐妹们挤在一起。 这都能找到老婆结婚。 你差哪儿了？” 说到这里，谭文青细数了一通： “你看看啊，你的鹏远建筑，名气大得天南海北谁没听说过？ 就连香江和国外的老板，在你面前都要低一头的。 说一句事业有成那是必须的事情。 至于房子，你自己就是搞建筑的，压根就不差屋子住。 家里也没有婆家管着。 哪个大姑娘知道你这条件，不想嫁给你啊？ 就怕你看不上。 况且不说那些物质条件，单说远哥你这长相。 说是一表人才都委屈你了，身高腿长，一身是力气。 要我是个女的，我都想嫁给你呢！” 坐谭文青另一边的王巧茹。 听他越说越离谱。 端起杯子送他嘴边。 “说那么多话你不嫌口渴啊？ 喝点水歇歇吧你！” 谁知道就这，谭文青也能继续叭叭叭。 他老老实实地喝了水，还是就着王巧茹的手喝的。 两人平常私底下就这么腻歪。 都习惯了，王巧茹也惯着他这一点。 平时相处的时候，谭文青见她不凑手，也会这样喂她水。 喝完了，谭文青很是得意地挑挑眉。 冲穆思远挤眉弄眼，然后嘻嘻说： “远哥，你瞧见了吗？ 看我跟我家巧茹多恩爱，你就不想过这样的小日子？” 穆思远木着脸：“那你看是我不想吗？ 都说了没人跟我一起，没遇到合适的人。” 穆思远年少时成分不好。 家里人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在那几年里接连离世。 因此，他自小就一个人生活了。 穆思远也并不是不期待有人陪伴，有人疼爱自己的生活。 只是他并不会为了有人陪伴，就随意凑合着找个人来相伴一生。 他觉得像岁岁与贺南生夫妻。 以及谭文青跟王巧茹夫妻。 他们这两对儿就很好。 一个是一见钟情，一个是日久生情。 谭文青想要的，就是缘分到了，他也遇见那个属于他的姑娘。 第879章 浴缸足够大 谭文青听了这话，略微一想。 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事儿，催是催不来的。 且他自认也是一身反骨。 谁要是催着他干嘛，且非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谭文青就会很反感。 比如早些年，家里一直催着他补贴家里。 甚至想要他用命补贴家里。 家里根本不顾他死活的。 这样的家人，对于谭文青而言，不如不要。 也不是他不孝。 主要是身为在家中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中间人。 谭文青自幼时起便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关心，更别说疼爱了。 父慈子孝。 父母不慈，就不能怪他不孝。 只是会把自己为人子女该尽到的责任尽了。 再想要他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那是万不可能的。 “对对对，远哥说得是！ 这事儿，确实得看缘分。” 要不是王巧茹，谭文青觉得。 自己这会儿，估计也跟穆思远一般，单着。 一群人又转移了话题。 谈穆思远的鹏远建筑，谈鹏远建筑眼下在建设的酒店。 谈以后的发展。 谈刘庆国的庆来装修，谈城东在建的几个商场。 总之天南海北一顿吹。 吹的是各自的未来规划，谈的是花国城市的建设。 而他们今天在岁岁与贺南生二人婚宴上。 所畅想的那一个个，在眼下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未来。 都将在不远的以后，一步步逐渐实现。 —— 婚宴结束，送走宾客。 也把想要闹洞房的谭文青，顾东野等人撵走。 贺南生和岁岁二人，可算是能够坐下来歇会儿了。 两人回到婚房。 双双坐在大红色喜庆的床边。 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随后目光转向彼此，然后笑了起来。 岁岁盛放的笑容，落入贺南生璨若星河的眸子里。 美得那么的惊心动魄。 今天看到一身凤冠霞帔，化着完整妆容的岁岁。 那一瞬间，贺南生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这会儿再看岁岁。 依然挪不开眼。 他是初见时就知道，岁岁是极美的。 直到今天，他也没觉得腻。 甚至觉得，余生也不会觉得腻。 还想要期待一下，跟岁岁的下辈子，下下辈子。 他那深邃的，宛如烈火般，重重翻滚的情意。 几乎快要把岁岁给吞没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身影已经无限重叠。 四瓣温软轻轻触碰，再交叠纠缠。 是水乳交融，也有隐秘的推拉起舞。 没多久，装点的那层层衣壳悄然褪去。 两人都恢复了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模样。 此时正是三月，京市的寒冷并未远离。 室外一片沉冷，哈口气都还能见到雾气。 人人都裹着厚重的大衣棉袄。 岁岁跟南生偏偏生了一身的汗水。 紧要关头，岁岁拉住他的手。 “还没洗澡呢！你这么猴急做什么？先洗澡！” 南生此时已经隐忍到了极致。 额角青筋崩裂，脖子上也是青筋。 汗水几乎布满他健硕年轻的身体。 却也在听到岁岁要求的时候，停下动作。 咬牙压抑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语： “好，我抱你到浴室，一起洗。 浴缸足够大。” 岁岁再是厚脸皮，再是喜欢撩他。 这会儿也被他这话给整得脸红心跳的。 进了浴室，贺南生一开始还安安分分给岁岁清洗。 越到后面，越是不老实。 第881章 他失宠了 本来恍恍惚惚的岁岁，听到他这一句话。 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晕？ 贺南生同志，我希望你搞清楚。 就是你晕过去，我都不会晕过去，好吧？” 贺南生听了眼里笑意加深，爱意更浓烈。 他带着浅笑轻声漫语。 “是吗？看来是我不够努力，那我再继续试试。” 口吻像极了在说最动听的情话。 不过话是这么说，贺南生还是很有分寸。 他特地检查了一番，见岁岁的身体并没有伤到。 这才 暗流在风平浪静后的海平面底下，一层卷着一层涌动。 一 海面起了一层层波澜，下远。 应是暗海面又起了风。 风起云涌，波…… 别人都是一夜疯狂。 岁岁二人那是疯狂了一夜，酣战到黎明。 结果就是。 直到大中午了，两人都没能起床。 婚礼之前，岁岁二人就跟爷爷奶奶他们说好了。 结婚后，两个老人也跟着他们一起来景竹园住。 就是这套五进的四合院。 院子足够大，多人住还热闹一些。 最主要是不放心两个老人在和风居那边。 姑姑沈丽自然也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过来了。 至于向平和向安二人。 景竹园这边也有他们的院子。 住竹园还是和风居，随他们二人意愿。 另外，贺南生还找人抱了一窝八条狗崽子。 都是狼狗的后代。 早两天就养在了院子里。 这会儿岁岁二人还没起床。 八只狗崽子已经满院子乱窜了。 爷爷奶奶吃过早饭，正在逗小狗玩儿。 向安从和风居跑过来。 冲进爷爷奶奶的院子。 随便拎了只小狗抱起来。 “咦，这是小七啊！” 几只小狗名字很简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都姓小。 “跑那么快做什么？地上还有冰，仔细摔着你！” 奶奶瞪了向安一眼。 刚才向安滑了一下，差点摔了。 给她老人家吓得心率都快了。 就寻思着，还好岁岁和南生让他们老两口过来住。 这要是每天看着向安这么皮实欢脱。 怕是要给他吓出好歹来。 向安做了个鬼脸，笑着狂揉怀里的小七。 把狗崽子揉得嗷嗷叫唤。 “我看着路呢，奶奶别担心！” 说完，他四周看了看，又往爷爷奶奶的院子里探头。 随后伸长了脖子往岁岁二人的主屋那边瞧。 “姐和南生哥还没起呢？” 这话一出来，爷爷苟利民直接黑了脸。 吹胡子瞪眼睛地盯着向安。 “你小子，管那么多干啥？ 岁岁南生昨天结婚那么累，多睡会儿碍着你了？” 向安挠头。 他就是关心一下，没有想那么多。 奶奶陆蔓华也白了向安一眼，伸手往他背上来了一下。 “你呀，顾好你自己就得了，成天操心那么多干啥？” 向平这会儿慢悠悠走进来。 听到奶奶这话，就知道。 向安这不靠谱的，肯定问了“岁岁姐他们怎么还没起”这样的话。 想想都很头疼。 向平拍了拍向安的脑袋。 “挨爷爷奶奶说了吧？ 活该你那么多话！” 向安一脸委屈。 早几年，爷爷奶奶很宠他的！ 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 现在呢？ 奶奶都拍他了。 他失宠了！ 第882章 你怎么知道岁岁怀孕了 王巧茹与谭文青的婚礼，定在五月一劳动节这天。 他们选择的是室外草坪婚礼。 自从三月那会儿，岁岁二人的婚礼后。 凡是去过那天婚宴，且还没有结婚的小伙子小姑娘。 都心动了。 自觉要有一个像岁岁夫妻那样的婚礼！ 盛大、气派，又浪漫神圣。 是更适合他们花国宝宝的婚礼。 前几十年，只觉得花国过去封建王朝，尽是约束。 可婚宴那天，他们看到了花国独有的汉服之美。 中式婚礼之美。 其后伴随的是，花国历史悠久的文化之美。 这样极具花国特色的历史文化之美，怎么能让他们湮没于历史长河呢？ 自此掀起了一阵古风热。 更有聪明人，在其中发现了商机。 中式婚宴团队出现了。 适合普通百姓的中式平价婚服也出现了。 就连汪兰心的公司，也舍不下这块蛋糕。 在岁岁的建议下，开了个婚纱店。 中式西式婚服都有。 而且还有专门的婚宴团队。 五月一号这天，王巧茹夫妻的婚礼。 也是交给汪兰心手下的团队筹备的。 王巧茹的婚纱，当然也是出自兰月服饰的订制婚纱。 从选址，到草坪婚礼的场地布置。 王巧茹跟谭文青虽然全程参与了。 但基本还是由兰月公司的婚庆团队全权负责。 这天京市刚暖和起来。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王巧茹与谭文青在亲朋好友们的见证下，举办了西式婚礼。 “好浪漫啊！虽然没有一个多月前岁岁女士他们的婚礼盛大。 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主要是中式婚礼仪式太庄重了。 就跟帝王登基和封后大典似的。” “中式婚礼和西式婚礼可以说各有千秋。 我个人更喜欢今天的西式婚礼，在神父的祝福和见证下。 也很神圣啊。” “我之前去过香江那边，也见过他们的西式婚礼。 可我感觉跟王女士和谭先生的婚礼比不了！ 这个婚礼我看到了勃勃生机，看到了他们婚后生活的乐趣！” “……” 来宾们什么感想，王巧茹不知道。 她就两个感觉。 一个感觉是累，另一个感觉也是累。 当然了，她也知道自己今天特别美！ 但却不觉得这是自己一生中最美的一天。 今天不过是她绽放美丽的过程中。 寻常却不普通，值得纪念的一天罢了。 换了敬酒服出来，王巧茹来到岁岁等人这一桌。 见她此时面色带着柔光，整个人跟之前有了些许不同。 还未开口。 岁岁身边的贺南生便说： “你们怎么知道岁岁怀孕一个月，身子不方便啦？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以白开水代替酒水。 祝你们小两口往后余生平淡幸福！” 岁岁笑容停滞：“……” 简直没眼看贺南生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婚后打开了贺南生某个奇奇怪怪的开关。 尤其是得知她怀孕了之后。 这家伙越来越不收敛了。 不是，人家问他了吗？ 面含笑意端着酒杯的王巧茹和谭文青：“……” 王巧茹有些懵，反应过来后很是开心。 看着岁岁连声道喜。 谭文青一言难尽地看向贺南生。 不是，谁告诉他贺南生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贺南生？ 哼！ 很快他也要让他家巧茹怀上他的崽崽！ 神气什么？ 第883章 媳妇好爱我 参加完婚礼，吃完了饭。 岁岁夫妻俩跟相熟的人告别，从酒店出来准备回家。 岁岁抬脚就要走向汽车。 贺南生却吓了一跳，赶忙上前。 快了岁岁一步扶着她的手肘和腰肢。 “慢点，慢点。 岁岁，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 我扶着你，仔细摔着了。” 走到路边，又停下来，看她站稳了。 这才开了车门。 回身却是要弯腰，准备抱岁岁上车。 从他来扶自己的时候，岁岁就已经额角直跳了。 她很是无语。 “贺南生同志，我这才怀孕一个多月，你能别这么紧张吗？” 说着，岁岁后退一步，拒绝贺南生同志的怀抱。 贺南生一脸紧张。“好好好，我不抱你，那你自己小心着点上车。 我看着你上车，你慢一点哦！” 岁岁忍了他三天了。 自从三天前，这家伙知道他怀孕。 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伺候她比古代宫廷太监还要积极体贴。 反正岁岁是受不了的。 她已经忍了三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要不是三天前，奶奶劝着她说什么—— 贺南生之所以这么紧张她，不过是心里在意她。 越是在意，便越是担忧。 越是担忧，便越是害怕。 害怕她会出一点意外，哪怕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滑一下。 都足够让贺南生惊吓好久的。 岁岁听了，也就想着。 行吧，给贺南生一点时间，让他适应适应。 这都三天了。 贺南生非但没适应，恢复如常不说。 反倒是越来越严重。 倒像是要让她来适应他这样紧张的情绪。 岁岁白眼一翻，“贺南生同志，你冷静一点。 我的身体素质还用得着你担心吗？ 我什么武力值你不清楚吗？ 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吧。” 再这样下去，她都怀疑，贺南生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这孩子别不是提前得了产前抑郁症了吧？ 见岁岁发了火，贺南生不敢吭声。 等她上车系了安全带。 委屈巴巴关了车门，才绕驾驶座开车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贺南生目视前方，手握着方向盘。 唇瓣抿着。 岁岁瞄了一眼，能看出来他不开心。 贺南生：委屈，但我不说。 回家下了车。 贺南生停好车下来，见岁岁在车库门口等着他。 顿时觉得自己车上没跟媳妇说话，简直太不是人了。 当即大步上前，牵着岁岁的手摇了摇。 “媳妇，我以后不那样了。” 怎么能跟媳妇生气呢？ 而且岁岁说得也没错，确实是他太过紧张了。 还有些不分场合的夸张。 岁岁回握他的手，抬眼看他。 “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但是贺南生同志，宝宝现在只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胚胎。 不过丁点大，根本不需要这么紧张的。 你就照以前那么来，好吧？” 贺南生听了，欲言又止。 不过他也不是一点不懂生物知识。 想想，岁岁说得一点没错。 他那么紧张，只是他自己的原因。 岁岁非但没嫌弃他紧张，还安慰他呢。 本来应该是他给岁岁陪伴才对。 这样一想，贺南生心底的紧张情绪，像是漏了气的气球。 一点一点顺着呼吸泄出去了。 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软乎。 还伴着一丝丝的甜蜜。 贺南生内心：媳妇好爱我！ 第884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贺工 那天过后，贺南生确实没有在岁岁面前，表现得那么紧张了。 家里的日子恢复以前的平淡，温馨。 向平向安选择住在相隔一条巷子的和风居。 平常没事的时候，两兄弟成天来来回回两边跑。 岁岁瞧着都替他们觉得累。 便找人来，把和风居跟景竹园相对的院墙。 打通装了道门。 这样两人就不用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走正门。 可以走小门来回。 还省了不少路程跟时间。 岁岁平日在家里，招猫逗狗，要么喂喂鱼。 或者就在书房里看看书。 这些都提不起兴致的时候。 便打电话，或者在花言上给她的合作伙伴们发消息。 让他们把报表传来给她看。 嗯，不为别的。 就单纯看一看她每天在家躺着。 啥也不干的时候。 自己的收入有多少。 算下来，一天进账加起来能有好几十万。 这还是每日日常流水。 没算年底的分红。 更没算节假日的账目。 在家里待得腻了，又开车去南郊的夕山农场。 去看她打下的那片江山。 这会儿的夕山农场，可谓是一眼望去，姹紫千红。 果树林立，草药遍野，更有一块田接着一块田的蔬菜。 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旁，也种着具备药用价值，观赏价值的花草。 几乎将夕山农场的每一寸土地的利用价值，都放大到了极致。 夕山农场外围，围着建了军事基地。 营房哨塔，训练场地，还有活动场所。 一个不缺。 把夕山农场护得密不透风。 堪称飞进一只蚊子，都能被逮下来鉴别一下公母。 —— 岁岁不知道的是。 贺南生确实没在家里烦他了。 因为他选择直接转移了倾述对象。 研究所。 贺南生照常上班。 一身棉质长袖衬衫，黑色休闲长裤。 外面套着藏蓝色短款薄风衣。 神情冷淡，脚步轻快。 直到他遇见第一个同事。 “贺工，今天这么早啊！” 贺南生轻轻颔首，在同事错身路过之前。 他将人给喊住了。 “欸？” 同事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不明所以地看向贺南生。 “贺工有什么事吗？” 平常贺南生在单位，基本就是来工作。 同事之间很少有日常话语的交流。 他们也习惯了贺南生这样的工作态度。 主打一个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不在工作中掺杂生活。 并且很多人也是这样的工作态度。 只是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有人也注意到贺南生这边的动静。 众人都有些诧异。 脑子里都是同一个问题： 贺工今天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贺南生露出个奇怪的表情。 一脸疑惑地看向同事。 “你怎么知道我媳妇怀孕了？” 说完，根本不顾同事死活。 抬脚朝他的工作间走去。 同事还站在原地：“……” 不是，他问什么贺南生了吗？ 只觉得好像有一道惊雷凭空劈到他的头顶。 无辜的同事直接就外焦里嫩了。 神情恍恍惚惚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懵懵地跟不远处。 其他同样听到这话，一脸懵逼的同事对视。 然后问：“所以，刚才贺工是在跟我……们，炫耀他爱人怀孕了？” 众人顿时：“……” 好家伙，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贺工！ 第885章 好心 和风居并景竹园这一片儿地方。 也接连在岁岁怀孕后的时间里，知道了这件事。 到了国庆节。 几乎家家户户都放假闲在家里。 这个时候，岁岁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将近七个月了。 原本她的身子，在没有怀孕之前。 除了从背后看瞧着略显纤薄。 正面和侧面看，都凹凸有致，身姿婀娜。 怀孕后，至今快七个月。 孕肚凸出得不怎么明显。 起码跟同个巷子一户姓胡的，人家媳妇怀孕的那大肚子相比。 可以说差别不要太大。 这天，胡家婆媳两个来景竹园串门子。 正好向安也在家里。 奶奶让向安约束好家里长得越发壮实，看着就吓人的八条狗子。 胡家媳妇瞧着那一个个狼一样的狗，吓得退了一步。 扶着她婆婆的胳膊，软着声音抱怨。 “哎呀！陆奶奶你家怎么养这么多凶恶的狗哇？ 多吓人呀！ 要是吓到我肚子里的儿子，你们可赔不起的！” 奶奶脸上的笑容当即就凝固了。 拧眉看了那胡家媳妇半晌。 随后目光转到胡婆子身上。 “小胡，你们今天上我家来干啥的？” 胡婆子却半点没觉得自家儿媳妇说得有错。 还扶着儿媳妇的胳膊，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这才看向奶奶。 “婶子，真不是我说，你家这些狗啊，早该送走了！ 你们家岁岁丫头，不是也怀孕了？ 这么凶的狗，也不怕把男胎吓跑了？ 要知道，男娃娃都是娇气的。 这要是以为你们不欢迎，换了女娃娃投你们家岁岁的肚子里。 那可就不好了！” 向安听得火气滋一下就冒出来了。 但这婆子跟她儿媳妇，一个年老，一个有孕。 自己要是把人打了，到时候赖上他们家。 不是给姐他们惹麻烦吗？ 向安气鼓鼓地，憋得脸红脖子粗。 奶奶脸也拉下来了。 “我家养不养狗子，养什么样的狗子，养几条。 都用不着小胡你来这里说道！ 你们要是没啥事儿，就回去吧！ 我一天天的可忙呢！” 要不是有教养在，不允许老太太骂賍。 她都想骂人了！ 什么东西？ 忍了又忍，见胡婆子不高兴，觉得自己没听她劝，还要苦口婆心。 奶奶不忍了。 “我家岁岁生男生女都一样！ 女娃娃怎么了？我家又不是养不起！ 你们赶紧走吧！” 说完，奶奶心里有些内疚。 因为胡家这婆子，还是之前她经常出门跟人侃。 然后凑上来的呢。 当时也没见胡家婆子这么招人嫌啊。 先前岁岁结婚搬新家，新家人少。 奶奶就想着，让街坊邻居们来串串门子。 也好给家里添几分人气。 人气添没添她倒是不知道。 这一天天的，倒是挺气人的！ 自打岁岁怀孕的消息传出去。 这胡婆子老念叨什么得生个儿子。 奶奶一开始就没打算搭理她。 谁知道她还能念叨到家里来？ 奶奶都发话了，向安也不客气了。 拽着威武雄壮的小二，往前踏了个步子。 “这位大婶儿，你带着你儿媳妇回家吧。 我家忙着呢，你也看到了！ 这么多狗子要喂呢，要是耽误了。 给狗子饿急眼，再咬到你们，脏了口就不好了！” 说着，向安又往前两步。 胡婆子原本还要说什么。 但看狗子张着嘴呼哈呼哈喘气。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血盆大口里还滴啦着口水。 顿时就吓到。 将儿媳妇拉起来，皱眉说： “我好心劝你们，怎么还不听劝呢？ 说是生男生女都一样，到时候生个赔钱货出来。 你们就知道好歹了！” 第886章 小二，上! 奶奶气得血压都上来了。 颤着手指着胡婆子。 却终究没有骂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只恨声让她滚。 “滚！离开我家，赶紧给我滚！ 我家不欢迎你来！” 胡婆子很是不高兴，但又怕狗咬。 拉着自家儿媳妇，肥硕的腰一扭。 “走就走！当我老婆子稀罕来你这破地儿？ 好好的院子，非得养几条凶狗！ 没得把服气给凶没了！到时候咱们就看个乐呵的！” 胡婆子虽然比奶奶要小一辈，年纪也要小个十几二十岁。 但她年轻时候，常年在婆婆的欺压下过活。 自打嫁进胡家，就没有歇着的时候。 好不容易等到熬没了婆婆，她也算是多年媳妇熬成婆。 这会儿胡家最大的，除了胡老头子，就是她了。 要不是她这个儿媳妇，怀了孩子后，有了怀相。 她特地找人看了，儿媳妇肚子里的，是个带把儿的大孙子！ 不然她绝不会对儿媳妇那么好。 要不是看儿媳妇怀的是她宝贝大孙子。 她早就把儿媳妇支使得团团转了。 胡婆子上头的婆婆刚走没两年。 她也才熬出头没两年。 这不，虽然才四五十的年纪。 可那张脸上的沟沟壑壑，可比年过七十的奶奶要复杂多了。 胡家住在这条巷子尾巴上。 一座一进的狭窄院子里。 一家子十几二十多口子，睡觉都睡不开，基本可以说是人挨人。 要说这是一进的院子，不如说是旁边那户大宅院的倒座房隔离出来的。 大宅院的主人早年遭了殃，经济开放后虽然平反了。 但原本一大家子，那会儿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四年前，这家子剩下不多的人回来。 把大宅院倒手卖了，收拾了一些纪念的小玩意。 巴巴儿出了国。 唯恐走慢一步，会再遭遇一次劫难。 主人家回来，发现最边上的那个倒座房。 被人隔断出去，做了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子。 还曾提出要求胡家归还呢。 可胡家人不干，嘴里一个劲儿嚷嚷着主人家是坏分子。 要是不让他们有地方住，把他们从家里撵出来。 就上政府举报去。 主人家那些年显然遭遇艰难。 听了胡家人这话，哪里还敢跟他们纠缠？ 只能自认倒霉。 卖了大宅院后，房契过户改了名。 不过他可没有告诉胡家人。 他那房契上，可是包含胡家占据的那个倒座房在内的。 哪怕胡家人居住着，终归也成不了他们的房子。 不过，这就不关那主人家的事儿了。 买主想要怎么搞，是买主的事。 可巧的是，这宅院的买主。 正好是岁岁。 可以说这一片巷子。 凡是为出国出手的院子，基本现在产权都在岁岁的手上。 要么就是在贺南生手上。 岁岁也不是不知道胡家人占了属于她的院子。 但奶奶平常在胡同里跟人来往。 早年和胡婆子的婆婆胡老太婆也一起侃天说地的。 岁岁顾念着奶奶，便没把人撵走。 谁知道胡老太婆去世，胡婆抖起来了。 竟然还上门欺负奶奶呢？ 奶奶没有骂人。 向安可见不得自家奶奶受人欺负。 抓着小二的手一松。 干脆利落地下命令。 “小二！去，把这两个疯子撵出咱们家！” 胡婆子那儿媳妇虽然一句话没说。 但看那表情，就是很赞同她婆婆的话。 在向安看来，这也是疯子。 第887章 岁岁和宝宝想我了 胡婆子扭头一看。 见凶残霸气的小二猛地一下子冲过来。 当下差点软了腿，却又怕被咬一口。 那血盆大口的，一嘴下去她不得废了啊？ 更何况她儿媳妇肚子里可揣着他们胡家的大孙子呢！ 这要是让儿媳妇在这里出了事。 到时候老头子跟儿子都不会放过她！ 尽管胡婆子觉得就算出了事情讹上陆蔓华也不是事。 但大孙子要是被她给折腾没了。 她这一大把年纪，还是要挨一顿好打的。 孰轻孰重，胡婆子心里也有数。 她啊啊啊大叫着，扶着双眼含泪，手脚发软的儿媳妇就往外头跑。 直到跑出了景竹园十几二十米的距离。 往后一看。 向安抚摸着小二，阴恻恻盯着他们婆媳。 吓得胡婆子赶忙回头，脚步不停往家跑。 向安见了，冷哼一声。 用力揉搓了几下小二的狗头。 “乖小二，下次要是见到她们这些不安好心，上咱家来欺负奶奶他们的人。 直接冲她们嚎！吓不死他们的！” 这也还是胡婆子只说了过分话。 要是她再恶毒一点，向安都直接让狗子咬她们了。 得亏胡婆子那儿媳妇有孕在身。 向安想着岁岁也怀着孕。 不好对孕妇太过凶残。 不然他直接大扫把打人了！ 岁岁溜达到爷爷奶奶这个院子的时候。 见奶奶在那儿气鼓鼓的，一脸的不高兴。 用眼睛瞄向安：你小子，惹奶奶生气啦？ 向安垮着脸，摇头表示自己冤枉得很。 他直接张嘴就说： “不是我惹奶奶生气，姐！是咱们胡同尾巴上那户。 姓胡的那家！ 今天胡婆子带她儿媳妇上咱们家来。 一个劲儿炫耀她儿媳妇肚子里揣着他们胡家大孙子。 还说……” 说到这里，向安卡住了。 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眼睛小心翼翼地瞄着岁岁的肚子。 这会儿奶奶一个眼神甩过去。 向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岁岁看到这两人的眉眼官司。 当即就知道那胡婆子说了什么。 “那老太婆说我怀的是女儿吧？” 带自家儿媳妇上他们家里来炫耀说怀的是儿子。 肯定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然奶奶怎么会这么生气？ 向安又摸了摸鼻子，默默点头。 没敢再吭声。 奶奶在那儿虎视眈眈盯着呢。 他要是再说一句，估计奶奶手头给小宝宝做的小衣裳。 就要丢他脸上来了。 岁岁见向安不敢说了，便把目光投向奶奶。 奶奶又瞪了向安一眼。 随后呼出一口气，笑着说： “嗐，胡婆子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粗鲁人。 她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来。 岁岁，你别听她说什么，反正咱们生男生女都是一样的。 闺女在咱家可是宝贝呢？ 你看安安跟阿平，两个男孩儿一点不体贴。 咱们家岁岁最体贴爷爷奶奶了。 奶奶最喜欢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儿啦。” 嘴上说着。 老太太心里还哼哼地想： 要是南生那孩子不喜欢女儿，她就让岁岁跟她回和风居住。 哼！ 反正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宝贝孙女儿和重孙女儿受委屈！ 说什么也要把岁岁肚子里的宝宝，当眼珠子疼爱。 身在研究所，毫不知情的贺南生打了个喷嚏：嗯？ 一定是岁岁和宝宝想我了。 第888章 可真是太想他了 岁岁听了奶奶这话就笑了。 挪到奶奶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脸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奶奶，我可不介意宝宝是什么性别。 反正我就生这么一个啦。 现在国家计划生育推行，我要支持国家政策的。” 在肚子里的胎儿成型的时候。 岁岁就知道了怀的就是个女儿。 她可太喜欢了。 软软糯糯的小姑娘，谁不爱啊？ 岁岁都想好要怎么养他们家小公主了。 奶奶一听，眉头拧了下。 “岁岁呀，一个孩子会不会太少啦？ 奶奶不是在催你多生，就是想着。 孩子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 要不要多生一个？” 反正岁岁的夕山农场有上头领导直接管辖。 看起来也算半个体制内的人。 南生身在研究所，直接就是体制内的。 现在国家是这么个政策。 可他们家也不是拿不出来罚款。 只要能交上罚款，研究所也不能把南生给开了。 岁岁的夕山农场更不会因此被取缔。 多生一个，孩子有个伴儿也好啊。 奶奶就是这么想的。 岁岁摇头，“奶奶，阿平跟安安两个都长大了。 阿平还是跟我一样大呢。 只要阿凭结婚后生一个，安安再大点结婚了再生一个。 咱们家宝宝就有玩伴儿啦。 哪儿还说得上孤单？” 奶奶仔细一想，也是。 她都快忘了还有向平和向安呢。 到时候两个孙子也一人生个娃娃。 家里就有三个小宝贝了。 向安默默听到这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不是，这怎么还有他的事儿呢？ 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哪儿就计划着他要结婚生孩子啦？ 也是这个时候，向平从外头进来。 向安率先看到，当即喊：“哥！姐让你赶紧找媳妇儿生孩子。 好跟咱们的大侄女儿做玩伴儿呢！” 岁岁当即一个死亡凝视过去： 臭小子，姐刚才是那么说话的？ 向安后脖子发凉，没敢回头看。 向平没想到，自己刚进门，就被催婚又催生。 关键催他的人还是向安这个皮小子。 看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挨揍了，身上的皮肉紧实了。 要让他给松一松。 看到向平警告的眼神。 向安缩了缩脖子。 怎么办？ 忘了他哥已经不是以前对他千依百顺，基本不会揍他的哥哥了！ 要挨揍了！ 向安苦着脸，一脸的苦大仇深。 果然，他越来越不受宠了。 奶奶瞪他，哥哥揍他。 家庭地位成了家庭弟位了！ 向平刚要开口说话。 谁知道奶奶眼睛一亮。 满含期望地看向向平。 向平心头咯噔了一下子。 果然，奶奶问了： “阿平啊，你如今也快二十四了。 你跟你姐前后就差了几分钟，你姐现在孩子都快出生了。 告诉奶奶，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呀？ 跟奶奶说，奶奶上门给你提亲去！” 向平听得眼角直抽抽。 他进了华清航天工程专业后，得教授看中。 今年上半年大学毕业了。 这会儿依然跟在教授身边，进修研究生。 不过不是华清的研究生。 是京市航空航天大学的研究生。 他现在的研究生导师，是清华航天工程专业的客座讲师。 跟贺南生一样，向平每天都埋身研究所里。 跟在导师屁股后头转悠。 哪儿来的时间去跟女孩子认识？ 说起来，他还不得不感叹。 南生哥当初也就是运气好，遇到了她姐。 不然要是搁现在，也还是光棍一个！ 此时，研究所里的贺南生又打了一个喷嚏： 嗯，看来今天要早些回家。 他已经感受到，媳妇孩子可真是太想他了。 第889章 怎么老是打喷嚏 “奶奶，我现在投身研究，哪儿去认识女孩子啊？ 而且您看我姐跟生哥，他们俩在一块儿那可是缘分。 我现在没对象，那是缘分没到！” 向平确实没地方去认识女孩子。 研究所里的女孩子，还真别说。 向平都不知道他们研究所里有多少女孩子。 更别说她们长什么样儿了。 害怕自己说没地方认识女孩子，奶奶会说要给自己介绍。 向平急中生智，当即就说缘分没到。 这样奶奶就不会催他了。 还有，向安这小子，给他等着！ 想到这里，向平幽幽地看向向安。 向安瞬间坐直身体，后背挺得跟竹竿儿似的。 对上自家大哥的眼神，心底发凉。 嗯，看来之前教授说要他跟着去南边儿考古，发掘古墓的事情。 可以提上日程了。 说到这里，谁也没有想到。 那么活泼好动，性子欢脱得好似撒手就没的向安同学。 大学居然选了考古专业。 其实一开始是历史学。 被考古的教授看中了，硬生生给他挖过去的。 好在向安确实也对考古的兴趣挺大。 他很喜欢，便转了专业。 之前就是想着，研究研究历史，比较空闲。 不会像他大哥或者南生哥一样。 成天泡在研究所里。 而今天，向安是头一次生出要出去避难的心思。 不为别的，就为了躲避他大哥的揍。 向平现在跟贺南生比起来，也差不多的忙。 有时候甚至比贺南生还要忙。 忙起来可以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 且向平还跟家里人说了。 等到他研究生毕业，到时候去了外面的研究基地。 甚至是好几年都没有时间回家一趟。 每次奶奶想起这点来，都唉声叹气的。 所以，基本上见着向平，都要催婚一次。 就想着让向平赶紧找个媳妇，然后生个孩子在家。 奶奶现在虽然七十多了，但身子骨可硬朗了。 精神状态看着也很好，一点也不像老年人。 今天算是向平半个月来头一次着家。 按照以往的规律，得在家里待上个一天两天的再走。 向安有些坐不住了。 他脑子里咕噜噜地打着算盘。 想着一定要赶紧跟教授联系，最好今天晚上之前就能离开京市。 不然，他大哥的拳头就要落他头上了。 向安这么想也没错。 向平确实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今晚怎么揍这臭小子了。 只是到了晚上，向平回到和风居。 找下午就躲回来的向安时。 半个人影子都没瞧见。 倒是瞧见向安的床头放着一张白纸。 上头写着： 嘿嘿！哥，没想到吧？我走啦！ 跟教授一块儿去南边刨坑去！ 你打不着我了，略略略！ 我这算不算是预判了你的预判？ 落款是向安的名字，还写着让向平帮他跟爷爷奶奶他们说一声。 让大家别念叨他。 向平吸了口气，手一捏，纸张缩成一团。 这臭小子！ 回来再揍他！ 以为自己能逃得过吗？ 是没想到他哥还会记账呢吧！ 爷爷奶奶知道向安这小子，得罪了他哥后。 悄悄摸摸地留下张字条就跑了。 都同意向平的意见，等这小子回家后，非得狠揍一顿。 让他不辞而别！ 此时，拖着教授上火车，在卧铺躺下的向安揉了揉鼻子： 咦，是天气凉了吗？ 怎么老打喷嚏。 第890章 母女平安 那天胡婆子婆媳被向安放狗撵出去后。 便再没来过景竹园。 但她四处说，岁岁肚子里怀了个赔钱货。 说她就算那么有钱，住那么大的宅子，也是个没福气的。 还说贺南生长那么好的人才，个子又高又帅。 还是体制内的干部呢。 怎么就找了岁岁那么一个没福气的媳妇。 有人听不下去，就怼那胡婆子： “人家岁岁怎么就没福气了？景竹园是贺小子的宅子没错。 岁岁他们家的和风居装得也不差！ 除了比景竹园小了点，但装修得可精致。 怎么也比你们家从人家手里头抠出来的倒座房要好！” 胡婆子是听不得，自家院子是从别人手里抠出来的这样的话的。 当即就跟那人撕扯起来，难听羞辱人的话一句一句往外冒。 人家也不是好惹的。 两个人就那么打起来。 胡婆子打不过。 便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起来。 后来把居委会的人都惹来了，两边敲打和稀泥。 胡婆子这才消停下去。 但胡婆子说岁岁没福气的那些话，就这么传开了。 这一传开，基本上整个胡同的人。 比岁岁一家子，都还期盼着她肚子里头的宝宝出生。 就想等着看看，岁岁是不是果真像胡婆子说的那样。 真的那么没有福气。 是不是真的就要生个女儿。 也有人不认同，凭什么生个女儿就是没福气？ 领导们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 妇女还能顶半边天呢。 怎么生个女儿出来，就成了没福气了。 可这样想法的人，终归是少数。 绝大部分人依然觉得。 生儿子好。 同时还有人在观望。 胡婆子成天说她那儿媳妇肚子里怀的是大孙子。 他们倒是要看看。 胡家儿媳到时候生下来的是儿是女。 是不是他家儿媳妇真有她说的那么大的福气！ —— 时间一转，阳历的82年便过去了。 来到1983年的元月份。 一月下旬。 岁岁肚子也足足地撑起来，双腿也开始浮肿。 每天躺床上左右也睡得不舒坦。 这天，快到预产期。 贺南生特地跟研究所请了假，开车带着岁岁住进医院备产。 奶奶拎着早就准备好的襁褓，以及给宝宝做的衣服鞋子。 也跟着来医院了。 结果隔天上午，岁岁的羊水就破了。 开宫也很快，根本没让她疼多久。 从羊水破进了产房。 到孩子生出来，前后都没有超过四个小时。 孩子是下午两点前后出来的。 接生的医护给孩子做了清理，宝宝嗷嗷大哭。 声音那叫一个嘹亮。 整层楼都能听见。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 产房外等候的贺南生和奶奶赶紧凑上前。 得知岁岁生产的爷爷也赶了过来。 手上还提着煲的汤。 向平在研究所没回来。 向安则是还在南边下墓呢。 “母女平安，恭喜恭喜啊！” 护士小姐姐抱着浑身泛红的小崽子道喜。 爷爷奶奶凑上去，轻轻翻着襁褓看宝宝。 贺南生只是扫了一眼，盯着护士问： “我妻子呢？她还好吗？我什么时候能看看她？” 爷爷奶奶也跟着问： “我孙女儿呢？怎么样了？” 护士一听就笑了。 “孩子妈妈身体很棒，宝宝也没折腾她。 现在我们正在给她做清理，稍后就能出来了。” 第891章 一点也不好看 没多久，岁岁被推着从产房出来。 贺南生赶忙上前，看岁岁好好裹在被子里。 脸上还有汗水，头发都湿了。 这会儿正闭着眼睛休息。 在一起这么多年。 贺南生还从来没有见过，岁岁这么虚弱的模样。 当即就心疼得不行。 掏出柔软干净的手帕。 动作轻柔地给岁岁擦拭脸上的汗水。 回到病房后，帮着把岁岁转移到病床上。 贺南生坐在床边，在岁岁额头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辛苦你了，宝贝。” 他声音低哑，眼里含着热气微微泛红。 岁岁生产的时候，并没有大声喊痛。 但别的产房有人生孩子，就在那里大喊大叫。 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贺南生没听到岁岁喊，可他知道，岁岁也一定很痛。 心里更是又焦急，又心疼。 甚至都在想，岁岁是不是疼得晕过去了。 光是想想，贺南生好几次都差点要闯产房了。 还是爷爷奶奶把他给劝下来的。 要不是有爷爷奶奶拦着，他都不能安安稳稳在产房外头等着。 此时，岁岁疲惫地抬了抬眼。 对上贺南生那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可她刚生产，整个下半身还难受着。 肚子也疼。 给贺南生这么一逗，想笑，但又疼。 又不敢笑。 不由得瞪了贺南生一眼。 贺南生差点直接跳起来。 还以为岁岁哪儿不舒服。 着急得不行，简直快要团团转了。 “哪里不舒服了吗？岁岁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拿？ 或者我去叫医生来？” 岁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有气无力道：“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我什么都不需要，就想休息。” 贺南生放心了，重新坐下来，抓着岁岁的手亲了亲。 “媳妇儿，真的辛苦你了。 咱们就生这一个，以后都不生了！” 贺南生觉得自己再也不要遭受这样的惊吓。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胆子这样小。 尽管知道岁岁有空间这个保障，知道她不会出事。 可万一呢？ 就算岁岁那么厉害，不也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了吗？ 万一要是岁岁再回去了，那…… 贺南生根本不敢想。 他就想岁岁平平安安的。 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虽然就算贺南生不这么说，岁岁也没想着要再生一个。 但今天他说了，能看出来自己生产时他的担忧。 岁岁心里还是感觉暖洋洋的。 看来她当初没有选错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果然能够给她陪伴，也能体谅女人生产不易。 岁岁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就生这一个。” 说着，她仰了仰头，问： “宝宝呢？你有没有抱抱她？” 岁岁生产后都没有晕过去。 孩子被抱出去给孩子的爸爸和曾爷爷奶奶看的时候。 岁岁都有感知。 只是她不知道，贺南生都没有仔细看孩子长什么模样。 这会儿听岁岁问起来，难免心虚。 他眨了眨眼睛。 扭头正要找孩子。 奶奶就把襁褓里的宝宝抱过来。 塞贺南生怀里。 贺南生一动也不敢动。 木木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 身上有些皱巴，还红彤彤的。 一点也不好看。 岁岁见他抱着孩子，跟抱了个定时炸弹一样。 乐了。 忍笑说：“给我看一眼啊，你这么抱着干什么？” 贺南生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岁岁枕边。 第892章 有一个新发现 岁岁侧头看了看。 看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 贺南生时刻关注她的状态。 一见岁岁皱眉，不由得跟着皱起眉头。 眼睛里的关心都要溢出来，“怎么了？” 用草木皆兵这个词，来形容贺南生这会儿的状态。 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岁岁眼神很忧愁。 转脸看向贺南生，长叹了口气。 贺南生那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瞬间更紧张了。 盯着岁岁，也不敢问她到底怎么了。 就静静地等她慢慢说。 生怕自己紧张催促，让岁岁更不好受。 谁知道岁岁嘴巴一瘪，委屈巴巴的。 “为什么她这么丑啊？” 真的，刚才看见小崽子的那一眼，给岁岁吓到了。 这么丑的东西，是她生出来的？ 她长得这么好看，贺南生也很好看。 为什么结合起来，生出来的孩子就这么，皱皱巴巴的呢？ 岁岁觉得心梗。 更心梗的是奶奶。 因为在岁岁那句话出来的那一瞬间。 襁褓里的崽崽好似听懂了岁岁的话。 知道自己被亲妈嫌弃了，还说她丑。 立时就不干了！ 嚎啕大哭。 “哇——哇——哇——” 真别说，这嗓子。 整层楼别人家刚出生的孩子，谁也赶不上！ 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吵得岁岁龇牙咧嘴，被奶奶瞪了一眼。 心虚地跟贺南生双双对视。 贺南生也是无语。 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这孩子怎么这么丑。 谁知道岁岁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把孩子给惹哭了。 两个新手爸妈手忙脚乱。 怎么都哄不好。 还是奶奶过来，把崽崽抱起来。 在病房里来回转悠，轻声哄着，拍着襁褓。 过了好半晌，才给崽崽哄好。 但崽崽刚才哭得太厉害，嗓子都快哭哑了。 这会儿又哼哼唧唧的。 岁岁靠在床上探头探脑，“奶奶，她又怎么啦？” 贺南生起身，在奶奶身边，勾着脖子低头。 观察崽崽的模样，怀疑道：“有没有可能是饿了？” 这两人的态度，给奶奶整得都没脾气了。 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把孩子塞岁岁怀里。 “就是饿了，赶紧喂喂吧。” 喂了奶，崽崽吃饱了就乖乖睡了。 见她睡得香，岁岁跟贺南生很是松了口气。 原本被岁岁气到的奶奶，见状很是哭笑不得。 “哪有当妈的说孩子丑的？” 奶奶埋怨。 岁岁自知理亏，但还说：“是真的不好看……” 奶奶瞪她，“你小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的？ 还嫌弃宝宝丑？ 哪儿丑了？这也就是刚出生才这样，过阵子养养就好了。” 会不会好，岁岁不知道。 不过奶奶这么说，她倒是觉得可以期待一下。 生产当天，岁岁在医院住着。 第二天问了医生后，贺南生便带着一家子回了景竹园。 车子停进车库。 贺南生将穿得跟只熊有得一批的岁岁抱下来。 送回屋子放床上。 奶奶也把宝宝抱进二人的房间，放到岁岁身边。 孩子刚出院的时候已经喝过奶。 这会儿正睡着。 今天一大早醒来，孩子身上的红皱已经褪去大半。 整个身子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可可人了。 岁岁简直有些不敢认。 这个崽崽，真的是昨天她生下来那个皱皱巴巴的崽崽吗？ 奶奶倒是很欢喜。 “看来你那农场里的蔬果肉食，还能加快孩子皮肤恢复。”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岁岁有一个新发现。 第893章 都是宝贝 孩子虽然刚出生才一天时间。 但岁岁能够明显地从她身上察觉到一丝，很微弱的精神波动。 不是普通人都有的精神波动。 而是异能者才有的那种波动。 哪怕再微弱，也被岁岁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心里闪过复杂。 谁能想到，精神力这玩意，居然还会遗传呢？ 岁岁也就感叹了这一句。 其他依然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不过还是得教小朋友要怎么控制自己的能量。 但那也是崽崽长大一点，有了自我意识，有了记忆之后的事情。 现在她才刚出生呢。 且又有岁岁一直陪伴在孩子身边。 自然不用担心，要是孩子能量逸散会怎么样。 贺南生这段时间，研究所里也忙。 把岁岁跟孩子接回家后，又陪了两天。 便带了些糖果点心去了单位。 这会儿是阳历的一月底，腊月十三。 贺南生裹了身黑色长款羽绒服。 下车提着东西进了单位大门。 巧了，这次遇到的同事，正好是岁岁怀孕初期。 贺南生到单位遇见，然后向其炫耀的那个同事。 看见贺南生提着一大兜东西进来。 同事早就忘了当初的教训。 上前打了招呼，“贺工，早啊！你这是提了什么好东西啊？” 贺南生俊脸上露出笑意来。 几个大步走过来。 把手里的兜子放大厅一张桌子上。 不慌不忙打开兜子时，笑容逐渐加深。 那同事跟其他人相视一眼。 不好！ 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好想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 然而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尿遁。 贺南生便朗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爱人生了个女儿？ 来来来，都来吃糖果点心，沾沾喜气！ 到时候希望你们家也能生个乖乖软软的宝贝女儿！” 说完，贺南生毫不留恋。 把那兜子糖果点心留那里，转身抬脚进了他的研究室。 一屋子同事看看点心，又看看他潇洒中透着愉悦的背影。 畜生啊！ 谁让他这么炫耀的？ 简直不是人！ 一个个眼神交接，纷纷交流着各自的国粹。 然后咬牙愤愤从兜子里拿糖果点心。 打招呼那同事勉强微笑。 他错了。 他就不该跟贺南生打招呼！ 他为什么就那么欠呢？ 不是早就知道贺南生就是个大牲口的吗？ 怎么才过了这么几个月，就忘了呢？ —— 自打岁岁生了闺女从医院回到景竹园。 胡同里的邻居隔三差五就想上门看望。 当然不是看岁岁。 也不是看孩子。 毕竟岁岁还没出月子，孩子也还没有满月呢。 他们只是不约而同地来找奶奶聊天。 就为了打听岁岁生的是男是女。 奶奶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毕竟来者是客嘛，人家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把人请进屋，招待点心茶水。 接连几次听到邻居们再三追问： “哟！岁岁生了是吧？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婶子，我听说岁岁生的是女儿啊？是真的吗？” “之前就听胡家嫂子说，婶子家岁岁怀的是闺女，没想到还真是啊？” 胡家嫂子这个称呼一出来。 奶奶顿时就知道，这些人背后，是谁在搞事情了。 毕竟人家是来道喜的。 奶奶也不好说什么重话。 勉强笑着，冷着声音说： “我一早就说了，岁岁生闺女也好，生儿子也罢。 都是咱们家的宝贝。 宝贝降生在咱们家里，就是咱们家的福气，也是宝贝的福气。” 第894章 是顶厉害的姑娘 众人都不是没眼色的人，一听奶奶这么说。 当即就知道奶奶有些生气了。 一口一个都在说胡婆子的不是。 奶奶抿着唇，没跟他们计较。 真要是跟这些人计较啊，那是计较不过来的。 早晚得让他们气死。 反正这些人一天吃饱了没事情干，总爱做的事情就是。 说西家长，道东家短的。 而且她那么一说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这这那那，似是而非的话。 奶奶也不好计较。 等他们说完了恭喜的话，便将人送出门了。 胡家婆子倒是没上门来。 她倒是想，就是不敢。 说起来，胡家那儿媳妇前阵子也生产了。 生的确实是个儿子。 这一下，可把胡家坡子给神气坏了。 每次出门，遇见了街坊邻里。 那下巴抬得老高。 好似她家儿媳妇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 她走路都能抬得起腰了。 这些，也都是奶奶听邻居们说的。 奶奶听了之后，可算是能体会到岁岁他们说的无语。 老太太也不是很明白，这男孩女孩儿的。 生出来了不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吗？ 有啥区别呢？ 难道真像岁岁说的那样，家里有皇位继承不成？ 这么一想，就把老太太自己给逗乐了。 真要说的话，比起胡家那三瓜俩枣。 一大家子都分不全。 他们家妞妞，才真的是有皇位要继承呢。 比如岁岁的夕山农场。 还有岁岁搞的那些投资。 这些事，奶奶都没拿去烦岁岁。 只盼着岁岁能好好坐月子，养好身子。 事实上，岁岁在生了孩子的第八天。 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个是她本身身体强健。 另一个就是空间泉水的蕴养。 再有每天吃的喝的，都是空间里出来的。 能不好吗？ 但奶奶还是坚持让她坐一个月月子。 岁岁不好让老人的好心白费，就听话地坐满月子。 因此，她也并不知道。 景竹园外头，可把她没福气的事情传了个遍。 主要是胡家婆子得知岁岁生的是女儿。 当即拿自家儿媳跟岁岁比。 说岁岁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有福气的。 总之就是各种说，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邻居们一开始还听她叭叭叭。 多来几次就不耐烦了。 有个邻居直接怼她： “真要我说，论没福气谁轮得上你那儿媳妇？ 没生儿子之前，跟一家子叔伯挤一块儿，生了个儿子。 还是只能跟一家叔伯挤一块儿。 还有比这更没福气的吗？” 这话一出来，大家一愣。 然后看胡婆子气得脸发青。 顿时哈哈大笑。 胡婆子气得想要来撕人。 被一众邻居拦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 胡婆子我告诉你！ 你除了成天诋毁人家岁岁那丫头，还有没有正事儿了？ 人家住大宅子，出入有车，你是嫉妒人家吧？ 生闺女咋啦？你自己不也是从闺女过来的？ 咋就那么歹毒呢？ 成天说闺女这不是那不好的，你怎么没投胎成个男人？ 我呸！谁爱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 现在可是新社会了！ 不兴封建社会那一套！ 儿子好，闺女也好！ 我看呐，再没有比岁岁福气更好的人了！” 别人不知道，这个邻居可是知道的。 夕山农场可是岁岁手里的！ 她之所以知道，还得亏自家孩子出息。 跟着中医学的教授，进了夕山农场里！ 也是这个原因，杨桂花才知道岁岁是夕山农场的主人。 而且家里吃的蔬菜，也是夕山农场的。 因为她家孩子身为夕山农场员工之一，蔬菜算是员工补贴。 别的，杨桂花就不知道了。 但她就是知道一点，岁岁是个顶厉害的姑娘！ 第895章 大名儿叫啥 杨桂花家里住的是正经的一进院子。 不是胡家那样，从人家大宅子里抠出来的倒座房能比的。 她家的院子就在和风居隔壁。 虽说是一进，但大小却是不比和风居小多少。 这座宅子，还是杨桂花夫家祖上传下来的。 所以，早些年的时候，杨桂花一家三口子。 在察觉到京市风声不大对劲的时候，便收拾了东西回了乡下老家。 不是杨桂花夫家的老家，而是杨桂花的娘家。 杨桂花娘家那些人，对她嫁给谁，家里什么情况，是一概不知。 也是因此，他们一家子，才没有遭殃。 杨桂花儿子，还在高考恢复的那一年，考上了大学。 她儿子是个有出息的，不仅学习好，在中医上也有一定的天赋。 尤其是药理学方面。 不然也不会被他教授看上，甚至带到夕山农场去。 自从知道胡家婆子成天诋毁岁岁。 杨桂花每次听见，都会怼一顿。 气得胡婆子跳脚骂人。 可杨桂花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对骂嘛？ 杨桂花也没有输过。 只是这胡同里的人家，至今都还不知道。 胡家婆子现在一大家子人，住一块儿的那座倒座房。 还是人家岁岁的。 他们只知道，那所院子被人买了。 买主是谁，倒是不知情。 直到今天，发现胡家婆子居然还能这么招人烦。 一个个心里想的都是，盼着那家买主，赶紧来把胡婆子给撵出他们的胡同。 这么好的地儿，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人呢？ —— 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尚且还在月子中的岁岁是不知情的。 不过胡婆子这么个人，她还是记住了。 早在去年国庆，这婆子上门来，把奶奶惹得发了怒气。 岁岁就把这个人给记住了。 也知道她眼下就住在她名下的一个院子里。 那个时候岁岁就想着把人给撵走。 还是奶奶拦着不让。 给出的理由让岁岁有些啼笑皆非。 可也不想白费老人家的心意。 奶奶当时是这么说的—— “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咱们不搭理她。 就当是给咱们孩子积福了。” 老太太阻拦再三，岁岁也就先把撵走胡家人的心思按下来。 妞妞出生的那几天，奶奶无意间提了一嘴。 说胡家婆子的儿媳妇给她生了个大孙子，可给那胡婆子得意坏了。 奶奶很是不明白，这孙子孙女的，哪里就那么大的差别了？ 孙子孙女，她都喜欢，都疼。 总归都是自家骨肉，哪里会有什么差别呢？ 岁岁听了就笑笑。 心里瞬间明白，那胡婆子肯定又搞事情了。 只是那会儿她在坐月子，奶奶他们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 甚至连饭菜都是给她端到屋子里来吃的。 贺南生更是隔三差五抽时间回家。 就为了给她清洗头发，不让她难受。 岁岁好几次说了没必要这么折腾。 但贺南生不听。 好似为自个儿媳妇服务，很是光荣。 还好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这天，是岁岁闺女妞妞满月的日子。 也是岁岁出月子的日子。 秦越汪兰心，王巧茹谭文青，顾东野刘庆国还有宋一梅等人。 都来景竹园给小妞妞庆贺满月。 “岁岁，咱们家妞妞大名儿叫啥？” 王巧茹老是听岁岁他们妞妞妞妞的喊，还不知道妞妞的大名儿呢。 第896章 该找个对象了 “大名贺玖，她不刚好是腊月初九生嘛？ 刚好咱们家从小一到小八都有了，妞妞就是小九。” 岁岁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名字是经过她、贺南生、以及向安向平二人都同意的。 就是爷爷奶奶有那么一点点的接受无能。 爷爷奶奶不介意把小一它们八个当自家人。 可这人跟狗子还是得区别开来的吧？ 但岁岁他们坚持，爷爷奶奶无奈，只能被迫接受。 贺玖贺玖，这名字听起来好听，寓意也蛮好的。 还得亏是贺南生这姓氏好。 王巧茹听了妞妞的大名儿，大为震撼。 “你要是单说咱们妞妞是腊月初九，才取贺玖这个名字。 咱们都觉得情理之中，合情合理。 后面那句解释就大可不必了吧？” 王巧茹心说：还真不愧是你啊，把妞妞都排到小八后面儿去了。 还真别说，当初来景竹园，看到院子里八只憨头憨脑的小狗子时。 王巧茹那会儿也欢喜得很。 还跟谭文青也说，自己也想要养几条小狗子。 直到几个月后，再来院子看怀孕中的岁岁时。 原来憨态可掬的小狗子已经没了可爱的模样。 一个个长得高高大大。 见她来了，一窝蜂冲过来时那画面。 直接把王巧茹吓得后退好几步。 要不是有谭文青扶着，她得一屁股坐地上。 不过八条狗子都认识他们俩。 知道这俩是小时候长长来陪伴自己的叔叔姨姨。 冲过来后，就欢欢喜喜地冲他们二人摇尾巴。 还争相把脑袋挤到王巧茹的手掌下来。 求抚摸。 除了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之外。 后面王巧茹就乐在其中了。 这种被凶犬包围着求抚摸的感觉，谁体会谁知道。 简直安全感爆棚！ 王巧茹这话得到汪兰心的赞同。 但顾东野就不同意了。 “小一它们几个怎么了？一个个都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妞妞是在它们几个来到家里之后出生的。 自然是小玖。 小玖一出生就有八个霸气的哥哥保护着，不要太幸福哦！” 顾东野跟贺南生曾经是战友，自然对犬很是喜爱。 甚至比岁岁还要更甚。 他是无比理解岁岁为什么要给妞妞这么起名儿的。 秦越也表示很认同。 刘庆国正带着他家丫丫跟狗子玩儿。 这一伙子人，没有哪个在狗子们长大后。 头一次来岁岁家里，没被吓唬过。 无他，狗子太雄壮了。 王巧茹这会儿也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只是她的肚子明显比人家怀孕六月的肚子要大许多。 岁岁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双胞胎。 怀了孕的王巧茹，脾气比起怀孕之前，那不是一般的大。 听到顾东野这么说，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东子哥跟生哥差不多年纪吧？” 顾东野没多想，抱着小七的狗头呼噜呼噜。 下意识“啊”了声，问她，“是差不多，跟生哥就差了几个月，咋的？” 王巧茹：“生哥现在孩子都满月了，东子哥，你媳妇呢？” 顾东野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秦越听了，也来凑热闹，“对呀！东子，你媳妇呢？ 哦，不对，这会儿问你媳妇这样的话，还太早。 我重新问，你对象呢？” 顾东野：笑不出来。 汪兰心哈哈笑，“你们这么欺负人家东子好意思吗？” 然而顾东野还没露出感激。 汪兰心又说：“东子，你都快三十儿了，该找个对象了。 那阵子你爸妈还问呢，问咱们有没有看见你跟哪个女孩子有接触的。” 第897章 撑了 平常汪兰心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业。 哪有功夫跟顾东野见面？ 更别说看到他身边有没有女孩子了。 顾东野也忙他的运输公司，以及速达快运和速达快送。 真要说起来，顾东野比他们还要忙。 他至今没有对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这小子虽然离开部队的时间，比贺南生和秦越都要早得多。 可这小子的心思就没有在感情上。 对，就是感情。 他一心想要做生意。 哪怕那会儿政策禁止私人买卖，都没能把他给禁住。 更别说现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了。 听汪兰心这么问，顾东野神色沉了沉。 怏怏道：“哎哟！嫂子您可快别问了。 我每次回家，拎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去看我家老头子老太太。 你知道二老咋说吗？” 汪兰心很是配合，问：“咋说？” 顾东野翻了个白眼，委屈巴巴： “咋说？啥也没说！ 他们两个啊，看我又是一个人回家，直接就把我撵出来了。 哦，对了，我带回家的东西，他们倒是收下了。” 说起来，顾东野就委屈得像是一只被主人家抛弃的大狗子。 被他抱着的小七，好像感受到他的低落。 扭头就开始舔顾东野的脸。 直接给顾东野舔笑了。 “行了行了，小七！别舔我的脸！ 你知不知道你有口臭啊喂！” 汪兰心听了直笑。 秦越却一点不看顾东野的耍宝，不带半点同情地呵了声。 “活该！” 说完，秦越懒懒道：“谁让你耽误了这么些年，都不考虑你爹妈感受的？ 当初他们不让你退伍，你偏不听。 后来见你做出了成就，便默认了。 现在他们年纪大了，想要抱孙子也没什么错儿。 你却一心扑在工作上，要是娶个媳妇儿回家，生个孩儿给两老玩儿。 他们一准儿不会说你什么。” 顾东野知道，秦越这话说得一点不错。 可这他不是还没有遇到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嘛！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汪兰心，听着听着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手肘往后一杵，给了秦越一下子。 秦越都给整懵了，委屈巴巴看着他媳妇。 不知道自己咋了，就惹媳妇儿不高兴了。 汪兰心阴恻恻看着他，“所以，你娶我回家，就是给你爹妈解闷儿？ 生孩子给家里带，也是给老人解闷儿？” 顾东野一下子就忘了自己的委屈。 乐呵呵地看秦越吃瘪。 秦越举手大喊冤枉：“你可不能这么想！ 我娶你，那不是对媳妇你一见倾心，再见已经误终生了嘛？ 那是非你不可！换了别人我可不会娶回家。 媳妇，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呢？” 说完，见汪兰心脸都红了，秦越不敢再说。 话头一转，又开始解释孩子的事儿。 “这不是当初咱们结婚的时候就说了。 孩子来了，是缘分，没来，就是缘分没到。 生孩子，是缘分到了嘛！ 再说了，媳妇儿工作那么忙，孩子正好给爷爷奶奶带。 他们老两口在家平常没事儿，就带着小崽子出去遛弯儿。 跟他们的战友们炫耀孙子。 平常的时候，家里有阿姨照顾崽崽，也不会累着老人家。” 说了那么多话，就一个核心思想： 孩子不是为了给老人解闷生的，是缘分到了。 他秦越一心一意爱的是汪兰心这个人。 图的也是她这么个人。 就算生了孩子，也不会把她绑在家里。 也不会累着家里的老人。 这一通说下来，直接就让汪兰心感动得眼圈发红。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东野都怀疑俩人要搂一块儿亲热了。 所以，他这热闹看得，看到头来，还是吃了一嘴狗粮。 嗝儿，撑了！ 第898章 这家人啥成分啊 贺南生是赶在满月宴开宴之前回来的。 回家带了同事们送的一堆礼品。 到了家，无视一众好友。 直接来到岁岁跟前，逗了逗刚睡醒的贺玖小朋友。 被亲爸戳了戳，贺玖小朋友直直看着她爸。 眨了眨眼睛。 然后好似认出来这人是亲爸。 “啊，啊啊——” 冲她爸叫了几声。 给贺南生惊喜得，偏头跟岁岁说：“咱们妞妞认识我了？” 岁岁微笑，也不说她从贺玖小朋友的精神波动中。 感受到的那几个啊的意思：奏凯！别戳窝！ 就让贺南生高兴高兴吧，不说出来让他心塞了。 跟婚礼那天差不多。 贺玖小朋友满月这天，景竹园来了不少人。 军政商三界，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亲自来的。 就算没亲自来参加，也是安排身边的秘书前来。 各个大使馆也安排了人送礼。 这一天，景竹园外头停满了各式车辆。 大多都是长城汽车旗下的。 汽车的品牌类型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一溜一看就了不得的车牌号。 就算不曾见过，也不知道啥车牌号牛逼的人。 见了这一溜的车，瞬间就心里明悟。 这些车的主人，必然了不得。 毕竟那些安排秘书送礼的人。 是特地让司机送秘书时，开他们自己的座驾。 象征的就是他们亲自来了。 此时，杨桂花站在和风居旁边，自家门口。 伸着脖子看景竹园门口停的车，一长排直接停到了和风居这边。 口中“啧啧”称叹。 她儿子一早就说他老板岁岁一家子了不得。 杨桂花心里便知道，这家人不能得罪。 不说人家多了不得，单岁岁是儿子的老板，杨桂花就知道该敬着。 可直到今天，才知道。 原来竟然这么了不得。 至于去年二月二那天，轰动全京市的那场盛大婚宴。 这个胡同的人不是没听说过。 只是他们都一早就去王巧茹的巧妙私房菜，排队吃流水席了。 也就错过了十里红妆送入景竹园的场面。 直至今日，杨桂花才有些恍然。 这去年那场盛大婚宴，那顿流水席。 就是岁岁夫妻二人的婚礼吧？ 不然也没见谁家孩子满月礼，连世界各国的人都来送贺礼呀。 听说世界各国都来参加宴席的，也就是去年那次婚宴了。 杨桂花越这么想，越是觉得肯定就是这样。 周围出来瞧热闹的人不少。 甚至有人帮着来车安排停车位。 见景竹园那边儿停不下了，一点不介意地，让人把车停自家门口。 甚至还热情表示，自己可以帮他们看着车。 不让皮孩子给他们划拉了。 这个时候，住在这条胡同尾巴上的胡家人，也冒头了。 其他人倒是没走出来，缩在胡同那头，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 倒是胡婆子缩着脖子，垫着脚，跟贼一样贴着墙根。 颠颠地跑到杨桂花身边。 杨桂花斜了她一眼，轻哼了声。 也没问她要干啥。 无非就是被这场面震慑了。 因为她自己也被震慑了。 觉得胡婆子今天看到这一出，怕是后悔当初嘴碎，得罪岁岁一家了吧？ 胡婆子眼睛在那一长串车辆间来回扫。 眼睛都看红了还不挪眼。 然后又复杂地盯着景竹园的正门方向。 问杨桂花：“这家人到底是啥成分啊？怎么来这么多人？ 不就是生了个赔钱货？也值当这么多人来庆贺？” xs7.com 第899章 成天净喷粪了吧 杨桂花听了，往边上挪了几步。 可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是跟她一块儿的。 哼了声，啐她，“胡婆子，你可积点口德吧！ 成天把赔钱货赔钱货的挂嘴边，我看你才是那个赔钱货！ 别到时候惹了不该惹的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胡婆子也是说顺嘴了，她话出口就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 这要是让景竹园的客人知道，自己在说岁岁生的那赔钱货。 那他们要让自己给说法，可怎么办？ 听了杨桂花的话，胡婆子吓得有些腿软。 直到退回墙根，扶着墙才好了些。 但，已经有人听见了。 穆思远原本今天是没打算来的，但刚好有个单子要来京市。 便顺道来了一趟。 毕竟人都在京市了，还是岁岁闺女的满月礼。 他要是不来这一趟，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过他来得有些晚了。 车停在和风居这边。 谁知道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居然敢说岁岁生的闺女是赔钱货？ 穆思远扯唇笑了笑。 开车的小六也听见了，细声问：“远哥，这死老婆子说的是岁岁姐生的大侄女吗？” 穆思远冷着脸，“你觉得呢？” 小六踩着雪，咯吱咯吱来到胡婆子跟前。 杨桂花见了，原本想问一句。 但这两人一看就是来岁岁家参加满月宴的。 当即闭了嘴，又往后退了几步。 穆思远瞥了她一眼，知道跟这人没关系。 他上前，垂眸看着不到一米六的胡婆子。 “刚才赔钱货说谁呢？” 这话是小六问的。 开玩笑，他从c省，穆思远发家起，就跟着一块儿混了。 这样的事儿，还能让穆思远动嘴吗？ 胡婆子被眼前两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吓到。 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哪怕隔着厚棉袄。 那凉飕飕的温度，也还是让她背脊发冷。 颤抖着嘴唇，胡婆子色厉内荏，“干，干什么？ 光天化日，这可是在皇城根儿下！ 你们要是打人，我喊一嗓子，你们就得被抓去蹲篱笆子！” 如果忽略她在风中颤抖的声音的话。 这话倒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穆思远笑了。 小六也笑了。 小六刚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顾东野从景竹园出来。 拐个弯儿就看见穆思远带着他兄弟搁这儿欺负老婆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东野几个大步过来。 喊了一嗓子，“思远！你搁这儿干啥呢？ 刚就听说你到了，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人。 生哥让我出来接你，以为你迷路了。” 小六这会儿不说话了，轮不到他。 穆思远扭头转身，偏了偏头示意顾东野看那婆子。 “刚下车，听到这人说咱们大侄女儿是赔钱货，这我能忍？” 顾东野当即就草了一声。 吊儿郎当的神情一变，拉下脸盯着胡婆子。 “你是这胡同口哪家的？出门不漱口成天净喷粪了是吧？” 胡婆子这会儿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哪里知道，更想不明白。 怎么生了个赔钱货，还有这么多人维护？ 不就是个赔钱货嘛？ 她哪里说错了？ 可这话她不敢说。 但顾东野跟穆思远是啥人？ 能看不出来她咋想的？ 那脑子里想的都写脸上了！ 一旁看热闹，心里痛快的杨桂花替她说了。 “她夫家姓胡，是咱们这条胡同尾巴上那家。 就景竹园斜对面那个宅子的一个倒座房。 被他家强占，圈出来成了一个一进窄院子。” 第900章 这我不能忍 穆思远没经常来京市，但也能从杨桂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出来。 胡家人强占了人家的院子，还不搬走。 这就是胡搅蛮缠，最不讲法的一家人了。 但有一点，穆思远不清楚。 顾东野最清楚了。 他知道胡家人占去，死皮白赖着不肯搬走的那倒座房。 就是岁岁的。 因为那宅子，当初就是受岁岁拜托，帮她拿下来的。 后面宅子简单收拾了下。 又让刘庆国做了个修复简装。 之后就是每半年让人去打扫一下。 里头没住人。 顾东野那会儿也知道有家人占了倒座房。 只是跟岁岁说了之后，岁岁没提要把人赶走，他也就没管。 谁知道有人居然不把人家的善心当回事呢。 真的就以为那倒座房，她垒了个墙围起来成了独门独院。 就真的成了她的房子啦？ 顾东野笑了笑，很是和善道：“哦，我还说是哪家人呢。 原来是占了岁岁宅子的人。 住着人家的房子，却来骂主人家。 怎么，是岁岁没跟你们收租，你们住得不开心？ 还是没把你们撵出去，你们住得不踏实？” 这话一出来，杨桂花都愣住了。 啥？ 胡家人强占的那倒座房，是岁岁的？ 胡婆子更是懵了。 但很快反应过来。 好像谁跟她抢房子，就跟要她命似的。 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也不怕跟前站了三个大男人。 梗着脖子挺着胸脯往前一送。 “胡说八道！” 这四个字说得那叫一个口水四溅。 顾东野皱眉，后退一步，唯恐被她口水溅到。 胡婆子跳脚：“我那院子独门独院！就是我家的！ 我家在那儿住了十几年了！就是我家的！ 早你们怎么不说是她的？ 她哪儿来的福气住我的房子！ 我呸！是看我家儿媳妇生了大孙子！ 自己生了个没用的闺女，这才要来跟我抢房子！ 想要沾我儿媳的福气……” 一字一句都是侮辱人的话。 听得人火气儿蹭蹭蹭直冒！ 穆思远这些年有了公司，来往都是有涵养的人。 不知道多久没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人了。 就是小六，也许久没跟胡婆子这样不要脸的人打交道。 顾东野做运输，虽然是当老板。 但也没有成天在办公室坐着。 倒是经常跟百姓们打交道。 面对这样的人，他最知道怎么处理了。 伸手拦住气得忍不住想要动手的小六。 掏出手机给秦越打电话。 手机直接开了扬声器，“秦局长，有件事儿需要你喊人来处理。” 景竹园里，正看着汪兰心逗弄贺玖小朋友的秦越。 见是顾东野打来的电话。 还纳闷呢。 这接人的，怎么还一去不回了。 打电话过来，是也迷路了吗？ 电话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调侃。 就听到顾东野的话。 如今秦越已经是京市北城分局的局长了。 虽然不知道顾东野那儿发生了什么事。 但要不是真的惹怒了，顾东野不会这样跟他通话。 甚至秦越能推断出，那小子肯定开着扬声器。 这是要自己给他撑场子呢。 秦越回了句，“你先说怎么回事。” 电话这边，顾东野冲穆思远使了个眼神：瞧我的。 穆思远听出来是秦越的声音。 也拦下小六，不让他动手。 顾东野：“这不是岁岁他们家胡同尾巴上那户，姓胡的一家子。 早年岁岁买宅子的时候，这胡家就强占了那座宅子的倒座房？ 岁岁是好心，体谅他们一家子不容易。 可今儿这人青天白日说那倒座房是她家的。 还说咱们家贺玖是赔钱货。 我告诉你，这我可不能忍！ 哪有占人家房子，还骂人家的？ 今天必须要把他们给我撵出去！ 秦局长，强占人家宅的案子，你们接吗？” 第901章 拳头硬了 秦越从这一堆话里，提炼出两点： 胡家强占岁岁的宅子，骂宝贝大侄女是赔钱货。 强占宅子这事儿，岁岁知情，她之前能容了，这不提。 但既然都骂上门了，那这事儿不管岁岁能不能容。 他们不能容的。 秦越也没说别的，但气息明显比之前冷沉许多。 低声说：“等着。” 然后挂了电话，给局里去了一个。 没一会儿，胡同口就来了几辆警车。 那胡婆子听到顾东野打电话，说什么局长。 心里就有些慌了。 等顾东野挂了电话，想要溜走。 顾东野能让她走？ 使了个眼色，就让小六把路拦了。 杨桂花一听，就知道这三个人是帮着岁岁的。 也帮着拦路。 胡婆子气狠了。 顾东野穆思远小六三个她不敢惹。 还能不敢惹杨桂花吗？ 胡婆子用身子去撞杨桂花。 想撞个缺口逃离现场。 杨桂花也不是吃素的。 直接就伸手把人按墙上了。 这个时候，警车来了。 带头的，是经常跟在秦越身边的小陈。 小陈下来跟顾东野打了个招呼。 “局长让我们来把非法侵占他人房屋的人，带回局里拷着。 顾同志知道人在哪儿吧？给我们带路呗？” 顾东野跟穆思远说：“远哥，你跟小六先去景竹园吧。 这会儿快开席了，我先带小陈他们去拿人。” 穆思远见来的公安人挺多，用不着自己。 点了头跟小六走了。 “小陈，这个胡婆子，就是胡家的，你们先把她押上车！” 顾东野跟小陈指了指胡婆子。 小陈点了头，招来两个人，给胡婆子拷了。 然后上车从胡同外绕道胡家门口。 直接破门进去，一家大大小小二十几口人全给抓出来。 不顾他们挣扎哭喊拷上车走了。 顾东野搂过小陈的肩膀，“陈儿，辛苦你们大中午的来一趟。 正好家里开席了，跟哥去吃一顿再回呗？” 小陈咧嘴笑，“应该的，东子哥。 吃席就不了，家里媳妇儿做好了饭菜等着我呢。 我答应了媳妇回家陪她的，我媳妇儿肚子里的老二快生了！” 说完，小陈跟顾东野挥手告别，上车走了。 顾东野：笑不出来。 怎么这一个个的，就连比他小的小陈，都快有第二个崽子了。 就他，还是光棍汉一个。 顾东野郁闷地溜达着回了景竹园。 一桌桌席面在花厅里摆开。 见他蔫头耷脑地回来，穆思远挑挑眉。 “东子，你干啥呢？快过来，就等你开席了。” 顾东野应了一声，过去坐下。 然后忽然扭头看穆思远。 然后笑了。 穆思远被他这眼神看得不自在。 眯了眯眼睛：“你小子，笑什么呢？” “远哥，你跟生哥没差俩月吧？” 穆思远顿了下，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东子，你小子想好了再说话。” 顾东野哼哼，“今早我来时候，兰心姐和秦哥，还有王巧茹他们。 都笑话我没对象。 我寻思着，远哥你比我大一点。 算起来比生哥大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来着？ 这不是你都还单着，我着什么急呀，对吧？” 穆思远：拳头硬了！ 小六在一旁看得嘎吱乐。 一桌子人都笑了。 随后岁岁跟贺南生抱着贺玖小朋友出来。 大家才停下来，给贺玖小朋友送礼，逗着小朋友玩儿。 等岁岁再抱着孩子去后头，才开席吃饭。 第902章 甩他们脸上 贺玖小朋友满月那天。 胡家人一大家子，被请到公安局教育一通。 这一大家子，胡婆子跟她男人是老大。 还有三房弟弟。 胡婆子那生了大孙子的儿媳妇，是她家老三的儿媳妇。 一个倒座房里，住了胡家四房人。 单胡婆子这一房，就有三个儿子。 老大老二家的都没给胡婆子生孙子。 三儿媳妇生的那个，就是胡婆子大孙子。 但也改变不了三个儿子，全挤在一间隔了又隔的屋子里的条件。 先前杨桂花说，胡婆子的三儿媳。 就算生了儿子，不还是跟她大伯挤一个屋。 就是说的这个。 之所以一大家子都听胡婆子两口子的。 不是胡家那另外三个男人没想法。 只是胡婆子三个儿子。 有两个都是在鹏远建筑公司京市分部，庆来装修公司名下做工人。 不是正式工，但胜在工资高啊。 待遇好。 也是因此，胡婆子才抖得起来。 只是她并没有跟胡同里的人说，自家儿子在庆来装修公司。 平常就是吹嘘，自家孩子是工人，挣了多少多少钱。 进了局子不到一个小时。 胡婆子的两个儿子就把自己在哪儿工作的事情说了。 心里还期待着公安能看在庆来装修的面儿上。 不把他们赶出胡同。 当天下午，秦越收到小陈发来的汇总信息。 找到刘庆国。 把事情一说。 刘庆国挠了挠头。 让秘书去查胡家大房那两个儿子，在哪个工头手底下做事。 谁给他们的胆子，在外就敢顶着庆来装修的名头让人给面子了？ 他这个庆来装修的老板，走出去要不是谈生意，都不会把名头拿出来使呢。 那两个是什么东西？ 没多久，秘书就把调查到的信息转回来。 并且也不用等刘庆国发话，秘书便已经知道他什么意思。 问了工头，胡家那两个人平常偷奸耍滑就罢了。 还好几次试图把工地上的东西偷回家里。 要不是他们每次被逮住，直接膝盖软到地上又哭又求。 工头都不会心软放过。 秘书让工头直接把那两人给解雇了。 至于这个工头要怎么处置。 就是刘庆国的事情。 毕竟解雇两个二流子零时工，秘书一句话的事。 但工头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不能这么干。 刘庆国听了秘书的汇报，说：“工头扣一个季度的奖金。 给他长个教训，没事儿少发善心！ 当公司的规章制度是挂墙上做装饰的吗？” 胡家人从公安局出来，正想着要在家里赖着。 他们就不搬，反正大不了就是去一趟公安局。 能怎么样呢？ 可人还没走到胡同口。 胡家大房两个儿子就看到工头来了。 两人点头哈腰上去打招呼。 工头黑着脸，把解雇通知甩两人脸上： “你们偷奸耍滑还试图偷盗的事儿，咱们老板知道了。 我也因为你们挨罚！ 工地上留不下你们了，我是特地来通知你们的！” 工头接到老板的处罚，一天都等不得，这才亲自上门。 甩下通知书，就走了。 胡家大房两个儿子都傻了。 胡婆子一家也吓得魂不附体。 前脚刚从局子出来，后脚俩儿子就被开了。 这要是没有关联，谁信？ 第903章 抓周宴 胡家人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念头。 赶紧回了家，把各自的东西收拾收拾。 然后男人们出去四处找房子。 两天后，好不容易才在郊区找到一家破败的农户。 基本是花了大价钱才租下来的。 没办法，现在京市的地儿那叫一个水涨船高。 是比不得七十年代的时候了。 就算是京市郊区的房子，也要几十块钱一个月。 这两年京市发展太快了。 工资上涨，物价也跟着上涨。 胡家一大家子收拾东西，推着板车从胡同里头出来。 路过景竹园门口。 正好刘庆国今天有个文件需要来找岁岁签字。 他拿着签完字的文件出来。 很好跟胡家人撞上。 胡家大房两个儿子一抬眼。 就看到刘庆国。 刚好，他们认识刘庆国。 知道他是庆来装修公司的老板。 这还是之前夏天的时候，在工地上干。 刘庆国带着人，拿着凉茶上工地慰问员工们。 两个人才有幸见了老板一面。 谁知道这老板怎么，从景竹园出来呢？ 刘庆国自然不认识胡家人。 见他们搬家，先是站在门口，等他们的板车过去。 这才上了自己的轿车。 这个时候，秘书才低声说： “刘总，刚才那一家子，就是胡家人。 一直盯着您瞧的那两个男人。 就是先前工地上开除的偷奸耍滑那两个。” 刘庆国一听，点了点头。 车外，胡家人看着轿车离开。 大房两个儿子对视一眼。 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 自己兄弟两个为什么会被开除。 原来他们的大老板，跟景竹园这家人有来往啊！ 这下子，又想到自家老娘。 在过去的一年里，总是家里家外地跳脚。 把景竹园的主人里里外外的诋毁个遍。 人家没生孩子的时候，说人家怀的是赔钱货。 人家生了女儿，又说人家没福气，果然生了个赔钱货。 他们兄弟如今被开除了。 说不得出力最多的，还是他们老娘呢！ 念头一起来，就止不住了。 后来，胡家一大家子在郊外住着，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尤其是认定自己失去工作，是自家老娘得罪人的缘故的两个儿子。 对胡婆子没了半分敬重。 每次胡婆子让他们媳妇干活。 两男人都拉着媳妇，跟自家老娘吵。 胡婆子又过上了婆婆在时被压榨的日子。 甚至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 贺玖小朋友满月过后，身体长得更快了。 基本上是一天一个模样。 时间也在贺玖小朋友每天的变化中，过得飞快。 转眼一年。 这天，贺玖小朋友一岁了。 她已经不需要人扶着走路，便能满地溜达。 只是走得有些不稳。 贺南生亲手给闺女做了个帮助走路的小车车。 贺玖小朋友被放在小车里。 车上挂着各种小动物，还有铃铛。 她走到哪儿，铃铛就响到哪儿。 好像在说：小玖玖来咯！ 小七小八或许是因为跟贺玖小朋友数字最接近。 两只狗子平常最是黏着贺玖。 同样，贺玖小朋友跟这俩的关系也最好。 去哪儿这俩都跟着。 今天是贺玖小朋友的抓周宴。 跟满月宴那天一样，基本能来的人都来了。 第904章 抓了艘船 贺南生把研究所里的一些小模型都拿回家来。 就是给贺玖小朋友抓周玩的。 像是汽车模型都是小东西。 像是坦克、火箭车、装甲车、以及火箭、军舰等等的模型。 此时都摆在大堂里的柔软毯子上。 秦越凑热闹把他的配枪给放进去了。 此外，还有法官的法槌，法律条文，算盘，钢笔毛笔画笔。 以及岁岁夕山农场的印章等等。 统统都摆在毯子里。 在所有人说笑着的期待中。 贺玖小朋友被贺南生抱着放下。 小家伙一屁股坐下来，东摸摸西摸摸。 每次都在所有人以为她会把那个东西抱着不撒手时。 小家伙偏偏只是摸一下。 这么几次下来，大家再看见贺玖小朋友摸到什么东西。 都不那么期待了。 或许这小家伙就是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呢？ 直到贺玖小朋友最后爬到一艘银白色军舰跟前时。 大家也没有什么反应。 就是看着她。 想看看小家伙到底要摸到啥时候？ 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摸上一遍。 摸完了所有的东西，才决定要选哪一个？ 还是她摸过的东西都要选？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贺玖小朋友抱着那艘军舰，当即就不撒手了。 “嘿！咱们妞妞喜欢的是船啊！” “以后咱们妞妞是不是要去当海军呀？开军舰的海军？” “嗯，我觉得倒是不一定，这军舰的模型可是她爹生哥拿出来的。 说不得以后小玖儿要子承父业，做一名研究人员，造军舰呢！” “……” 大家在贺玖小朋友以后选择要做什么的问题上，争论不休。 反正各有各的理由。 只有岁岁跟贺南生看了贺玖手里的那艘格外漂亮，造型别致的小船。 接着默默对视一眼。 各自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震惊。 贺南生：这艘船…… 岁岁：是根据设想，造出来的飞船？ 贺南生沉重点头。 岁岁沉吟片刻，摇摇头：或许小玖并不知道，毕竟这艘船的外形，只是船。 贺南生点了点头。 但心里头莫名冒出了两个字：难说！ 花国目前的科技，在岁岁的那些资料的帮助下。 可以说已经领先世界了。 今年已经是1983年。 距离1981年，花国被迫首次在申城那场国际展览会上。 展示花国的科技力量。 那是百多年来，花国首次在科技上，超越了世界科技顶尖的强国。 不只是科技，还有医学上！ 当初岁岁准许花国特效药品海外生产制造授权。 便有考虑过，必然有人会将花国出口的药材往死了研究。 但不管他们怎么研究，都研究不出来他们想要的东西。 基因锁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后来，同年的国庆，花国又一次震惊世界。 全世界基本上任何一个有媒体的地方，都在争相报道花国的战机！ 以及国庆表演完毕当天。 陆续上线的电视，电脑以及手机。 至今，也已过去一年半时间。 这一年半里，包括贺南生在内的诸多科研人员潜心研究。 这两年，花国海陆空方面的军事力量已经趋近于世界顶尖。 在去年国庆时，三军联合军演，实时直播。 狠狠震慑了一番其他仍然觊觎花国的国家。 不得不说，能够完美的直播。 还得多亏迅龙网络的努力。 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将基站铺设到花国的每一座城市。 其中不乏有当地驻军的帮忙。 不然他们也没那么多人。 xs7.com 其他国家的民众，知道花国互联网已经普及。 并且网速贼快，玩儿游戏贼溜。 一个个都走上街，向他们的政府请愿。 要求政府邀请花国迅龙网络的人来他们国家铺设基站。 这当然不可能。 尤其是美坚国为首的这些国家。 他们此时已经不是觊觎花国了，而是深深的忌惮。 只因为他们知道。 如今的花国。 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他们搓扁捏圆的弱国了。 如今的花国，科技上，军事上都隐隐领先。 要是让花国的人来他们的土地上铺设基站。 跟自己邀请人家来自家地皮上埋雷有什么区别？ 不过有人不愿意，也有人愿意。 那些亲近花国的国家，很是热情地邀请迅龙网络的工程师。 前往他们国家，帮助铺设基站。 迅龙网络只需要出一名工程师。 余下的工人，由他们自己人来。 总之，能够观看到去年国庆那场直播的国家。 不多，但也不在少数。 眼下贺南生所在的研究所。 正在努力研究，如何进一步提升自家设备的性能。 被贺玖小朋友紧紧抓在手里的这艘飞船模型。 不过仅仅只是贺南生的一种猜想。 且不说如今才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单说岁岁前世所在的一百多年后的那个世界。 如这艘模型的，配备强武器，且随行武力可以上千的飞船。 也只有一个影子罢了。 也还处在设想当中。 不过具体那个时候有没有造出来框架。 岁岁这样的普通异能者，就不得而知了。 知道抓周宴开席，贺玖小朋友依然抱着那艘飞船不撒手。 奶奶哄着贺玖讨要飞船。 想拿走飞船让贺玖小朋友好好吃饭。 小家伙都舍不得呢。 岁岁见奶奶哄不到飞船。 便端着饭碗要给小家伙喂饭。 岁岁阻止了：“奶奶，别那么迁就她。 她要是抱着飞船不撒手，就让她抱着。 饿了她自然会放下东西来吃。” 奶奶看了盯着飞船研究的贺玖小朋友一眼。 又看了看岁岁。 奶奶：行吧，她看增孙女儿也不是很饿的样子。 吃过午饭，客人们都走了。 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喷气声。 接着便是马达轰鸣。 声音都很小。 但逃不过岁岁的耳朵。 她看向一旁同来送宾客出门的贺南生。 向平向安都没空回家。 爷爷也在这里。 那么在院子里的人只有…… “贺南生同志，你给贺小玖的船，能驱动？” 贺南生眨眨眼，点头。 一看岁岁反应不对。 两人默默对视，然后拔腿就往他们院子里跑。 爷爷奶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两人跑什么。 不过看他们着急忙慌的样子。 跟着往那边赶。 心里寻思着，莫不是曾孙女干了什么好事？ 没一会儿，岁岁二人就回到院子。 站在门口，看着在院子半空飞来飞去的飞船模型。 贺南生嘴角一抽。 目光缓缓移到学步车里。 仰着头盯着飞船满脸激动的贺玖小朋友。 “我发誓，这模型只能在地上跑，不能上天的。” 贺南生求生欲上来，率先跟岁岁说。 岁岁没理他。 感应到一股精纯的精神力，操控着飞船颤颤巍巍却顽强飞行。 她默默看着贺玖小朋友，叹了口气。 “不是飞船，是贺小玖在操控。” 第906章 还好没让人看见 贺南生听了，脸上弹出一个问号。 接着不可思议地看向岁岁。 “你是说，贺小玖遗传了你的，精神力？”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贺南生的声音放低到最轻。 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岁岁点头。 虽然无奈，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当初也没有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能遗传下去。 贺南生呐呐无语半晌。 随即竖起一个大拇指伸到岁岁眼前。 岁岁眼里弹出一个问号； 你没事儿吧？ 贺南生“啧啧”感叹出声。 “我只是感叹，媳妇儿你基因还真是强大。” 岁岁：…… 一时都分不清这家伙是在损她呢，还是在损她呢？ 然后给了贺南生一拐。 抬脚朝贺玖小朋友走过去。 “贺小玖，把船放下来好不好？” 岁岁走到学步车跟前蹲下。 跟贺玖小朋友一起面对飞船，轻声说。 贺玖一脸迷茫地转过脑袋。 圆溜溜的眼睛里，又黑又亮的一双眸子眨了眨。 “啊，妈妈，船，不下来。” 她也想放下来，但是船船不肯下来！ 岁岁默了。 她懂了。 原来是贺玖小朋友一时兴致大起，把飞船操控上去。 然后精神力收不回来，飞船也下不来了。 没办法，自己的孩子，她不给扫尾，谁来扫尾呢？ 此时岁岁心里庆幸。 还好家里的客人都走了，贺玖小朋友才作的妖。 这要是当着客人们的面儿。 都不好解释。 而且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艘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模型而已。 根本没人多想。 岁岁释放出一缕精神力，顺着贺玖小朋友逸散的精神力。 一点点延伸到飞船身上。 岁岁的精神力将贺玖小朋友的精神力包裹其中。 卷着飞船往回一拉。 飞船瞬间如一片落叶，轻飘飘打着旋儿回到贺玖小朋友的怀里。 贺南生就在那儿默默看着。 此时，爷爷奶奶也正好赶到。 见贺南生站门口。 岁岁跟曾孙女在研究那艘船。 船身底下的两排八个小轮子，仍在转悠个不停。 那冲力可不小。 但都没能逃过贺玖小朋友的魔爪。 岁岁没管她，只说，“怎么打开的，怎么关掉，小玖还记得吗？” 贺玖小朋友没抬头，只点着头，然后咔哒一声。 飞船安静下来了。 爷爷奶奶一言难尽：“所以刚才你们那么激动跑回来。 就是发现妞妞把这艘船启动了？” 这事儿还真没法解释。 看着爷爷奶奶一脸“你们俩怎么这么小题大做”的眼神。 夫妻俩只能背下这口黑锅。 总不能给爷爷奶奶解释说。 他们的曾孙女也变异了吧？ 怕不是得吓坏老两口。 这件事之后，岁岁也知道了。 是时候该好好教贺玖小朋友，不要随意动用她的特殊能力。 毕竟拥有精神力的人，记忆都是异于常人的。 虽然贺玖小朋友才刚满一岁。 岁岁能肯定，她一定记住了怎么让飞船飞起来。 以及自己教她怎么操控精神力，把让精神力听话地回来。 不然怎么隔天一早，这家伙就在那里玩儿飞船飞起来，又落地的游戏？ 贺南生：还好没让人看见。 不然他都没时间给这飞船装上螺旋驱动。 否则怎么跟人解释只能地上跑的船飞起来了？ 难不成给他们解释靠念力吗？ 第907章 她懂了 跟贺玖小朋友抓周的时候，几乎把所有的东西摸了一遍不同。 当初秦越和汪兰心的儿子秦朝小朋友，抓周时一眼看准他爹的枪。 不是秦越的配枪，而是秦越早年用弹壳拼接起来的狙。 这小子当时抱着这把狙就不撒手。 尽管他力气小，根本就抱不起来。 但秦朝小朋友整个人有模有样地趴地上。 就跟战士打枪的姿势差不多。 这么有模有样，得亏前不久，秦朝的爷爷带着他上部队靶场溜达了一圈。 本意是炫耀他这来之不易的小孙子。 恰好遇上靶场打靶练习。 谁知道这小子看了半天，就记住了呢？ 给老爷子乐得哈哈大笑。 拍着巴掌直说：“好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孙子！ 这小子指定是狙击手的好苗子！” 于是，在前年，82年的时候。 尚且一岁的秦朝小朋友，便定下了未来最牛狙击手的目标。 也给他后来惨淡的童年奠定了基础。 贺玖小朋友一岁这年，秦朝小朋友已经三岁了。 从三岁这年开始。 别的小朋友都在玩儿泥巴。 秦朝小朋友就开始玩儿枪。 主要是拆卸重装。 目前他还在玩儿拆枪。 但他年岁还小，秦爷爷也不想累着自家宝贝孙子。 每天给秦朝小朋友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习拆卸。 其余时间，秦朝小朋友都巴巴地让奶奶带他到景竹园。 找他的小妹妹贺玖小朋友。 然后，打击就是这么开始的。 这天，秦朝让奶奶带上他头一次从头到尾完整拆卸的枪。 让人帮着组装起来。 眼巴巴催奶奶快带他到景竹园。 这是秦家最小的孩子。 别的孙子最小都已经快小学毕业了。 家里的哥哥们对秦朝小朋友也很宠着。 奶奶更是疼爱他。 便带着他来景竹园。 “玖玖！朝朝哥哥今天教你玩枪！” 哒哒哒跑到贺玖小朋友跟前，秦朝迫不及待要炫耀。 从学着拆卸开始，小家伙就一直筹谋着。 等他能够完整地拆卸一支枪。 便来教玖玖妹妹。 他才不会说，他是想跟玖玖炫耀他厉害呢！ 贺玖眼神淡淡的，没有露出期待或者兴奋的神色。 以往贺玖都是这样的，秦朝并不觉得失落。 他冲奶奶身边的警卫员咧嘴笑。 “叔叔，把我的枪枪给我叭！” 警卫员笑着掏出来，检查了一遍保险，以及弹夹枪道。 再一次确认没有子弹，才递给他。 两个小孩儿坐在大堂里的毯子上。 知道秦朝哥哥要给自己表演。 贺玖小朋友很给面子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见玖玖妹妹一脸认真地关注自己，秦朝小朋友挺了挺胸膛。 “玖玖妹妹，你可瞧好了哦！” 然后就开始拆卸。 动作很熟练，不紧不慢的。 只是他一双手太小，不然还是很帅气的。 拆卸完，零件整齐地摆在两个小朋友面前。 秦朝小朋友屏住呼吸，小眼神很是自得。 一脸期待地瞄着贺玖：妹妹快夸我！我超厉害的！ 贺玖眨眨眼，盯了零件半天。 见秦朝没有了之后的动作。 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向他。 秦朝也跟着眨眼：妹妹怎么还不夸我？ 贺玖又眨眨眼。 对上秦朝逐渐变得委屈巴巴的眼神。 贺小玖眼睛一亮。 她懂了！ 第908章 秦小朝委屈 贺小玖用她那比秦小朝更小的爪子。 一点一点，在秦小朝不可置信的注视下。 将被他拆卸完整的枪，给组装起来。 而且那速度，比秦朝拆卸的时候还要快几分。 可以说很熟练了。 好像她组装了无数次一般。 秦小朝瞳孔地震，眸光颤抖。 迷茫地看向贺小玖。 不！这不可能，他秦小朝不相信！ 贺小玖组装完，把枪推到秦小朝跟前。 没有说话，但小下巴抬了抬：组装好啦，你拆吧！ 秦小朝扭头，想要寻找认同感。 然后就对上跟他一样，错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警卫员一枚。 警卫员真的相当震惊。 他好想去问问贺小玖的爸妈。 他们家小孩儿是从啥时候开始培训的组装？ 秦小朝都还没学到这一课呢！ 若是贺南生和岁岁听到这个问题。 就会反问他：如果说我们都没培训过她，你信吗？ 显然，若是说贺小玖从来没培训过。 警卫员打死都是不信的。 贺玖小朋友才多大点啊？ 才一岁多啊。 怎么可能这么牛逼……这么厉害呢？ 最后，秦小朝并没有再拆卸，由贺小玖组装完整的枪。 他垮着脸，失去了来时兴高采烈的心情。 也没有等到期待中的，贺小玖一脸崇拜的眼神。 呜呜呜！ 他要回家，他在玖玖妹妹面前丢脸惹～呜呜呜—— 然后，秦朝小朋友就一脸沮丧地离开景竹园。 他奶奶问什么都不说。 知道上车后，警卫员才憋着笑。 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秦奶奶听后沉默了会儿。 接着没忍住，乐不可支地笑出声。 原本没打算笑的警卫员，听到秦奶奶笑。 也跟着笑容灿烂。 秦小朝一脸麻木。 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嘴巴一瘪：所以，你们就都不管我的死活吗？ 秦朝小朋友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 最终没忍住，哇哇大哭起来。 边哭还便控诉：“呜呜哇——奶奶，叔叔，你们好过分！ 你们怎么能笑得辣么大声？ 呜呜呜，你们怎么能不顾朝朝的感受？ 朝朝觉得好丢人，呜呜呜。” 听到秦小朝哭。 车内小声一顿。 听完他哭得什么后。 秦奶奶笑得更大声了。 回了家，秦奶奶跟秦老爷子说起这件事。 老爷子问秦小朝。 秦小朝虽然觉得自己在玖玖妹妹那里丢脸了。 但听爷爷问起来。 还是很认真地点头。 “奶奶没有说谎话哦！ 玖玖妹妹就是在我拆卸完后，完整地把枪组装好了。 玖玖妹妹超厉害的。” 说着，秦小朝又开始觉得丢脸。 抹着眼泪跟秦爷爷说：“爷爷，教我组装嘛！ 妹妹那么小都会了，要是朝朝还不会。 就太丢人了，呜呜……” 秦爷爷听他哭着要求要学组装。 顿时笑得很是开怀。 一下子就放下了去思考，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怎么就那么厉害的事情。 当即一把抱起秦小朝，很是欢喜地夸： “我家朝朝也超厉害的，竟然小小年纪就要求进步！ 未来一定会成为国家栋梁！” 于是，在贺小玖不知道时候，她已经开始卷这一代的小朋友了。 秦家秦朝三岁摸枪的事儿，大院儿里的人都知道了。 接着满院子跑，玩儿打鬼子斗地主的娃娃们。 都被喊回家，摸枪！ 学不会拆卸组装，别出去玩儿了。 大院里哭了一片小朋友。 第909章 小玖不是故意的 两年后。 1986年8月。 贺玖小朋友如今三岁半了。 这两年，在岁岁的指导下。 贺玖小朋友已经对她的精神力操控自如。 不会再发生无意识逸散，以及释放出去无法收回来的情况。 更不会贸然在人前使用她的精神力。 她也牢记妈妈的话。 精神力这样的能力是特殊能力。 这个世界上目前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拥有。 可以说属于神力的范畴。 但是她不能够仗着自己有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 便无所顾忌。 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这个国家。 是和平的。 因此，贺玖小朋友很是听话，不会用精神力去欺负人。 也不会以此作为炫耀的资本，去炫耀自己有别于常人。 这天，贺玖小朋友又偷偷摸摸钻进爸爸妈妈的健身房。 两岁过后，她就经常跑进来玩儿。 岁岁倒是知道女儿喜欢往健身房跑。 还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以为他们夫妻不知道呢。 正好，小朋友要悄悄的，不想他们大人知道。 那他们做爸妈的，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吧。 反正是在自己家里。 贺玖小朋友想怎么作，都有他们兜着。 也不会被外人知道。 岁岁也没管小家伙去健身房做什么。 却没有想到，自家女儿不仅遗传了她的精神力。 还自己衍生了一个力量异能。 且不是出生就有的。 是在岁岁指导小家伙练习控制精神力的过程中。 自主激发了力量异能。 贺玖小朋友都没告诉爸妈。 就自己钻健身房，偷偷摸摸练习。 直到8月25号这天。 健身房里传出贺玖小朋友惊慌的大哭。 说起来，贺玖小朋友除了刚出生那会儿哭过。 以及被无良爹妈嫌弃丑的时候哭过。 后面长大至今三岁半。 都还没哭得这么伤心。 贺南生跟岁岁今年难得都休息在家。 听到哭声，赶忙跑到健身房。 见他们的宝贝女儿，坐在断得七零八落的杠铃中间。 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岁岁跟贺南生双双对视。 然后一同上前。 贺南生把贺玖小朋友从地上捞起来。 以免她不小心碰到杠铃断裂面，划伤她自己。 “妞妞怎么啦？是不是被吓着了？” 贺南生轻轻拍着贺玖小朋友的后背，抱着一顿哄。 岁岁蹲下，仔细检查杠铃。 然后就看见，几块杠铃上，都有贺玖小朋友的手指印。 深陷进去的那种。 几乎要把厚重的砝码给戳穿的那种。 她起身，幽幽看着贺玖小朋友。 “说吧，贺小玖，怎么回事？” 贺玖小朋友见装哭对她妈妈根本没用。 抽抽搭搭地停下哭嚎，小手搂紧爸爸的脖子。 可怜兮兮道：“呜，小玖已经很努力在控制力气了。 可是它们还是被小玖捏坏了。 呜呜，小玖不是故意的……” 贺南生：好嘛，所以杠铃是这小坏蛋弄坏的。 结果这小坏蛋还学会了先哭为敬。 夫妻俩双双对视。 岁岁抓住了重点：“所以贺小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力气很大，控制不住的？” 贺玖垂下头，埋进爸爸的肩膀。 根本不敢跟她妈妈对视。 “去年就发现了。” 岁岁深吸了口气，“所以你才进健身房，就是为了控制力气？” 第910章 贺小玖入乡随俗 贺玖小朋友从喉咙里呜咽出来一个嗯。 承认了她妈妈的说法。 岁岁只觉得血压上涌。 她极力可致脾气，也怕自己吓着贺小玖。 “妈妈有没有跟贺小玖说过，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异样。 都要告诉爸爸妈妈？ 贺小玖现在年纪还太小，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事情。 交给爸爸妈妈就好？” 贺小玖缩了缩脖子。 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把妈妈惹怒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妈妈生气，并不是因为她没能控制好力气。 而是她发现自己力气异常，在她爸爸妈妈面前小心掩饰。 不露分毫。 自己偷偷练习。 从贺小玖两岁开始，岁岁跟着贺南生去了西北的研究所。 中途只回来过三四次。 直到今年六月，西北那边才放贺南生回来。 否则，贺小玖也不能把秘密藏这么久。 她跟爷爷奶奶在家，爷爷奶奶就算再细心。 也不会发现本就身怀精神异能的贺小玖，极力掩饰的异常。 更何况岁岁还教贺小玖怎么隐藏特殊能力呢？ 贺小玖这下是真的哭了。 “呜呜，妈妈对不起，小玖知道错了。” 贺南生亲亲小家伙的额头，眼神示意岁岁别太凶。 岁岁翻了个白眼。 她已经够温柔了好不好？ 岁岁伸手把贺小玖接过来抱着。 等小家伙缓和了情绪，问她：“小玖能不能告诉爸爸妈妈。 为什么会想着自己练习控制力量，不告诉爸爸妈妈呢？” 说到这儿，贺小玖心里更委屈。 她洗了洗鼻子，低声说：“爸爸妈妈忙着工作。 小玖想爸爸妈妈的时候，曾爷爷曾奶奶都说。 等妈妈爸爸工作忙完，就会回来陪小玖了。 小玖也不想爸爸妈妈担心，小玖想等自己能控制力量了。 再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就会夸小玖厉害。” 岁岁跟贺南生对视一眼。 双双叹息。 当初西北那边一定要贺南生过去。 岁岁知道这个项目的危险性，便跟着一起前往。 就是想着，再不济，她有空间。 幸好最后研究成功，两人便回来了。 没带贺小玖过去，就是那边有辐射。 小朋友就算有异能在，也不好过去。 谁知道贺小玖才丁点大，就想了那么多呢？ 岁岁也不忍心再训斥贺玖小朋友。 抱着哄了哄，但还是强调。 “妈妈再跟你说一遍哦，以后再有这样的力量出现。 小玖一定要赶紧跟爸爸妈妈说。 小玖还这么小，用不着担忧那么多。 有爸爸妈妈在呢。” 贺玖乖乖点头。 她也知道厉害了。 精神力跟力量变异，虽然都属于异能。 但却不是同样的控制法子。 或许她再大一点，能自己研究透彻。 可她还小，需要妈妈指引。 —— 9月1号。 三岁半的贺玖小朋友，今年该上幼儿班了。 前几天，岁岁成功指引小朋友控制力量。 本来她自己就捣鼓了一年多。 就是缺了正确的方法。 岁岁一点，小朋友自己就会了。 正因如此，岁岁才放心小朋友出门上学。 不然，说什么也要再过一年。 对于爸爸妈妈要自己像别的小朋友一样。 正常从幼儿班开始上学。 贺玖小朋友一点意见也没有。 她知道，这就是妈妈说的：入乡随俗。 第911章 贺小玖上幼儿园 贺小玖第一天上学，爷爷奶奶都想跟着去送。 岁岁再三劝导无果，只好随了老人意愿。 除了回研究所工作的贺南生没有时间。 岁岁和爷爷奶奶一同送小朋友上学。 岁岁开车，爷爷奶奶坐在后座。 贺玖小朋友坐在副驾驶的特制幼儿椅上。 开车十几分钟就到幼儿园。 车停在距离大门十来米远的位置。 贺玖小朋友自己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 爷爷奶奶也赶紧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拉着贺小玖的手。 他们家离得不远。 可这会儿来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有不少家长送孩子来。 岁岁锁好车，跟在祖孙三人身后慢悠悠走着。 81年长城汽车出来后，汽车便已经允许私人买卖。 幼儿园门口停了一串私家车。 几乎挨挨挤挤作一堆。 先前岁岁也就是看着这边车辆多。 才隔了十几米远，停在路边。 而不是开过来，挤在别人的车屁股后头。 好似不这样停，别人就看不见他家孩子是坐私家车上的学。 私家车挤在校门口，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也挤在校门口。 哭着喊着不愿上学的小朋友也跟家长挤在一起。 幼儿园的老师努力维持着笑容，牵着小朋友要进幼儿园。 可有几个孩子就跟遇上人贩子似的，一个劲儿抱着他们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 哭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 头一次享受送曾孙女上幼儿园的陆蔓华两个。 站在不远处停住脚。 双双对视一眼，低头去看贺玖小朋友。 却发现他们曾孙女并没有如别人家小朋友那么大的动静。 似乎看着那些小朋友哭闹，还挺津津有味的？ 老两口再次对视一眼：不确定，再看看。 贺玖小朋友淡定得很。 毕竟前年秦朝哥哥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跟她抱怨过。 为什么爷爷奶奶一定要他去跟别的小朋友一起上学。 那些小朋友一点也不乖，就知道哭。 想爸爸妈妈了哭，想吃糖了哭，饿了哭，想尿了哭。 总之干啥之前，先哭为敬。 殊不知在贺小玖这里，秦朝也是小哭包一枚。 前两天，她赶在爸爸妈妈发现自己搞了破坏前嚎啕大哭。 还是跟秦小朝学的呢。 当然了，这肯定不能让爸爸妈妈发现。 不然，贺玖小朋友觉得，她会迎来人生中第一顿打。 所以，早在贺玖小朋友还没有上过幼儿园的时候。 就从秦小朝那里知道，幼儿园是个小朋友们鬼哭狼嚎的地方了。 —— 岁岁走过来，见他们没动。 瞧了瞧幼儿园门口的大动静，忍笑。 “爷爷奶奶怎么不带小玖过去了？” 爷爷奶奶一看岁岁那表情，就知道她对贺小玖上幼儿园没半点不舍。 更是不担心小家伙哭。 虽然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 他们家小玖乖巧得很，要什么就会直接提。 不会拿哭闹做要挟，以达成她的目的。 通常以哭闹，来要挟家长，达成自己目的的小朋友。 曾经都是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哭。 在几次这样哭闹后，家长满足了他的要求。 便知道家长舍不得他哭。 也就养成了这么一个恶性循环。 送贺小玖报道成功耗费了些时间。 不过好歹把人送进幼儿园了。 午饭会在幼儿园解决。 这所幼儿园是庆来装修公司和东远运输公司投资建设的。 午餐规格高，入园费用也不低。 对于幼儿园的环境，岁岁他们逛了一圈，放心了。 跟贺小玖告别后，岁岁带爷爷奶奶回了家。 第912章 大家都在哭 回家路上，爷爷奶奶看着外头的路线。 奶奶转头对开车的岁岁说： “岁岁，我看从咱们家来幼儿园，步行穿过胡同出来，过条公路就到了。 还不用开车绕这么远的道儿，步行也就十来分钟。” 意思是以后贺小玖再上幼儿园，就步行接送好了。 爷爷听了跟着点头：“开车增加污染，步行还能锻炼身体呢。” 岁岁无所谓，“都行，那下午就步行去接贺小玖。” 奶奶开心了，“岁岁你有事儿就去忙。 这会儿我跟你爷爷都退休了，平常也没啥事儿。 就由咱们老两口去接咱家妞妞就好啦。” 爷爷奶奶这些年身子骨是日渐健朗了。 仍然是空间蔬果的缘故。 两个老人还没服用过寿命增长药剂呢。 岁岁平常也没什么事。 只是农场那边，或者其他的有事需要她。 一个电话就得去。 都没有定点的。 听爷爷奶奶这么说，也没推辞，点了头。 老人家年纪越来越大，就越需要社会认同感。 尤其是家里人需要他们，他们会越开心。 何况老人身子骨硬朗，想做什么，就让他们做就行。 回到家的岁岁和爷爷奶奶并不知道。 此时，阳光幼儿园。 贺玖小朋友乖乖坐在她的位置上。 默默看着满教室三十多个孩子哇哇大哭。 一开始，也就两三个小孩儿在哭。 接着，那三个小孩儿周围的人跟着哭。 慢慢的，以辐射状向周围扩散。 最后，只有贺玖小朋友一个人，看着大家哭。 哦，教室里除了贺玖小朋友，还有一个人没有哭。 不过贺小玖扭头看着讲桌边儿越哭无泪的肖老师。 嗯，她觉得，肖老师也快哭了。 肖老师注意到贺小玖同情的眼神。 瞬间福至心灵，很是感慨地跟她对视。 却并没有看懂贺小玖眼里是同情。 还以为贺小玖是要她的夸奖。 肖老师就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后悔的决定—— 她拍了拍手掌： “好了，小朋友们，你们看哦！ 坐在窗户边那个看起来比大家都要小的贺玖小朋友都没哭。 大家也不要哭了哦！” 肖老师的本意，是树立榜样。 毕竟小朋友也有自尊心的。 要是知道比自己小的孩子都没哭，而他们自己哭的话。 会觉得很丢人，同时还会努力憋住。 事实也是这样。 大家听了肖老师的话，扭头齐刷刷看向贺小玖。 贺小玖：…… 她扫了一眼三十几个哭得打嗝儿，但好歹停下来的小朋友。 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她。 贺小玖眨眨眼，缓慢扭头，眼神幽幽地看向肖老师。 肖老师跟着眨眨眼，不明所以。 但莫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人的危机意识还是很强大的。 肖老师的预感并没有错。 贺小玖冲肖老师露齿笑了笑。 接着在肖老师即将露出的笑容里。 大声说：“怎么都停下来了？ 接着哭啊！ 你们爸妈都不要你们咯～ 把你们留在这里，就是不要你们咯～” 肖老师瞳孔地震，笑容崩裂。 贺小玖无辜眨眼。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间。 接着，比之前更大，更吵，更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天动地。 教室都要给他们掀翻了。 肖老师最后没有法子。 还能向大班求援。 还为了避免贺小玖再刺激这些小朋友。 把她请到大班去。 此时在大班无聊得趴桌上的秦朝小朋友。 看见贺小玖。 兴奋得一下子支棱起来。 “玖玖！” 贺小玖听到声音，扭头看过去。 眼睛一亮，“小朝哥哥。” 秦小朝蹦起来，凑到贺小玖跟前。 “玖玖也上幼儿班了，你怎么来我们大班了呀？” 贺小玖眼睛往右一瞄，一本正经道： “大家都在哭，老师怕他们吵到我，就让我过来了。” 第913章 秦小朝哭得超大声 秦小朝真情实感地震惊了。 听小玖妹妹的意思，她所在的小班，所有人都哭了。 就她一个人没有哭吗？ 秦小朝问：“为什么大家都在哭？你不哭呀？ 你不想岁岁姨姨和南生叔叔吗？” 会这么问，实在是秦小朝同学当初第一次上幼儿园的时候。 就是不想离开家里，以为家里人把他放到幼儿园。 是嫌他在家里面太吵，或者是他吃得太多，浪费好多家里的粮食。 总之他那天哭得超大声的。 对于贺小玖同学居然没哭，尤其是全班人都在哭的情况下。 氛围都到那儿了，她是怎么做到忍住不哭的？ 脑子里稀奇古怪却有理有据地想着。 秦小朝脑袋歪过去歪过来地观察贺小玖的脸蛋。 看她是不是在故作坚强。 看她的眼圈有没有发红。 眼睛里有没有含着泪包。 被他这么晃来晃去的，晃得有些眼晕。 贺小玖一点不忍，抬手就是一巴掌推过去。 动作很轻。 因为她知道自己力量不同于常人。 妈妈警告过她，跟别的小朋友打闹，不可以动她原本的力气。 要用很小很小，像是蝴蝶煽动翅膀那样的力道才行。 贺小玖来幼儿园之前的这几天，在家里还专门练习过呢。 秦小朝被推了一下，委屈巴巴看着贺小玖。 “小玖妹妹你推我做什么qaq？” 贺小玖麻木脸：“你要是不在我眼前晃，我也不会推你。” 先是解释了这个问题，她又开始给秦朝小朋友解决他的上一个疑惑。 “我不哭，是因为我生性不爱哭。” 很硬核地解释。 说完，贺小玖盯着秦小朝，眨巴眨巴眼睛。 “所以，秦朝哥哥是想跟我说，当初秦朝哥哥第一次上幼儿园的时候。 也跟我小班的那些小朋友一样，哇哇大哭吗？” 这话问得，直接让秦小朝脸都红了。 若是贺小玖也哭了，他还能充当一下过来人的大哥哥。 好生劝慰贺小玖。 可她居然没哭！ 这也就罢了，还来问他是不是哭过。 让秦小朝一下子梦回被贺小玖支配的这一年。 嘴巴一瘪，不快乐了。 他感觉不到快乐了！ 不说以前他嗷嗷大哭，现在他就很想哭。 但秦小朝再清楚不过。 在谁面前哭，都不能在贺小玖面前。 因为小玖妹妹压根不会同情他！ 她甚至会嘲笑自己。 然后冷漠站在边上，看他哭得更惨。 秦小朝深吸了口气，忍住委屈。 这一刻，他深深地共情了贺小玖班上的那些小朋友。 忽然冒出来一个神奇的念头： 会不会，小玖妹妹的同学，就是因为她，才哭得这么惨的？ 但下一秒，秦小朝又摇摇头。 虽然小玖妹妹不太会安慰人，还喜欢看他哭更惨。 可小玖妹妹从不会主动招惹别人。 如果那些小朋友是小玖妹妹惹哭的。 那一定是他们的错！ 秦小朝这么想着，还用力点了点头。 肯定自己的猜想。 然后，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在撒谎，盯着贺小玖。 说：“我可是男子汉！怎么会哭？ 我才不会因为上幼儿园，就以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不要我了就哭呢！ 这么鱼唇的念头我才不会有。 我没在幼儿园哭过！” 超大声。 贺小玖听了，默默看着他表演。 嗯，确认了，秦朝哥哥哭过。 而且哭得超大声。 第914章 贺玖快躲开 现在贺小玖手里也没有哄人的东西。 所以她决定，就不拆穿秦朝哥哥的谎话了。 不然要是秦朝哥哥哭起来，她也哄不好。 嗯，今天也是日行一善的贺小玖。 她超棒的～ 秦小朝那么大声说完，但撒谎还是有些心虚。 为了不让贺小玖看出自己心虚。 秦小朝拉着她到自己座位上，一起玩儿橡皮泥。 今天第一天开学，老师本来就让大家玩。 现在老师都去贺小玖所在的小班了。 教室里只有吵吵闹闹一起玩儿的，聊天的小朋友。 贺小玖在秦小朝的班上待了两个多小时。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小班的肖老师才一脸疲惫地过来。 见秦小朝在陪贺小玖玩儿。 肖老师跟大班老师和秦小朝都道了谢。 贺小玖要走了，秦小朝还很舍不得。 哪怕玩儿橡皮泥的时候，贺小玖说他捏的孙悟空是妖怪。 秦小朝依然想跟她玩儿。 —— 肖老师带着贺小玖回到小班。 她一脸复杂地看着小家伙。 在进入教室之前，肖老师蹲下来，面对贺小玖。 “贺玖小朋友，老师跟你商量个事情好不好？” 说着，她见贺小玖点了头。 才继续道：“是这样的，大多数小朋友的胆子都比较小。 舍不得离开家里，离开爸爸妈妈他们。 所以他们会想家，会哭。 之前贺玖小朋友跟别的小朋友开玩笑。 说他们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们了。 小朋友们哭得很伤心，他们相信了贺玖小朋友的话。 以后，贺玖小朋友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好不好？” 肖老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大一堆。 贺玖小朋友能不能听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之前贺玖小朋友怎么突然就搞了这个恶作剧。 明明贺玖小朋友恶作剧之前，自己夸了这个小朋友的呀。 肖老师越想越心累。 贺小玖看着肖老师一脸疲惫。 眼里真诚的光都快溢出来了。 想了想，贺玖小朋友点头。 她答应不再逗其他小朋友哭啦。 除非老师又拿她做例子。 或者其他小朋友故意招惹。 肖老师不知道贺小玖的打算，欣慰地笑了。 两人进了教室。 教室里现在别的小朋友都哭完了。 这会儿正互相跟看得顺眼的小朋友玩。 肖老师拍拍手，“好啦，小朋友们。 中午时间到，我们可以去食堂吃午饭啦！” 小班的小朋友们排着队，在肖老师的指引下前往食堂。 除了个别还需要老师端着饭碗喂的小朋友。 别的都自己捧着饭碗，用勺子一勺一勺挖饭喂自己。 也有的小朋友莫名其妙就建立了深厚友谊。 他们互相挖饭喂到对方的嘴里。 吃饭的时候，小朋友们相对来说都很乖巧，没有哭闹。 下午，肖老师带着小朋友们在户外的小操场玩耍。 很多小朋友都去滑滑梯。 这个时候，有个长得很敦实的小男孩儿。 牛犊子一样，突然冲向贺小玖。 肖老师正笑眯眯看着别的小朋友愉快玩耍呢。 余光注意到这一幕。 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妈呀！好不容易第一天快过去了。 这是要闹啥？ 难道今天她就要下岗了吗？ “孙金宝！” 肖老师大喊了一声，然后又喊贺小玖：“贺玖小朋友，快躲开！” 第915章 凭什么哄赔钱货 肖老师还是离得太远了。 她只能够喊，试图阻止孙金宝。 也试图靠喊，让贺小玖躲开孙金宝。 瞧着孙金宝那劲儿，这要是被他撞到。 贺玖小朋友不知道得摔成什么样。 然而，贺小玖扭头看了肖老师一眼，眨眨眼睛。 然后视线落在孙金宝身上。 这时，孙金宝已经撞上来了。 肖老师飞奔的动作一顿，失声尖叫。 周围的小朋友们都吓到了。 玩滑梯的也不玩了。 纷纷盯着肖老师，也盯着贺小玖跟孙金宝。 结果，想象中贺小玖被撞飞摔伤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孙金宝被反弹后跌在地上。 狠狠坐了一个屁股墩儿。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有人能够被他撞了，还稳站原地不动，不受伤大哭的！ 凭什么贺小玖居然一动不动？ 她居然，还反把他给撞倒了？ 孙金宝一脸怀疑人生。 接着屁股上的钝痛传来。 感受到痛，孙金宝张开嘴，仰着头，扯着脖子嗷嗷大哭。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肖老师见贺小玖没事儿，也愣了好久。 但可算是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喘匀，孙金宝就开始哭了。 肖老师眼角抽抽得厉害。 大步走过去。 没管孙金宝。 先是蹲下来，扶着贺小玖的肩膀。 来来回回看了一遍。 认真观察贺小玖的脸色。 “贺玖小朋友，你有没有事？有没有感觉哪里痛痛？ 如果有哪里痛，一定要告诉老师，老师给你做检查。 严重的话，我们去看医生？” 贺小玖眨眼，摇头，“我不痛哦，老师。” 肖老师没信，观察了会儿，见她脸色没有异常。 这才呼出一口气。 “贺玖小朋友真勇敢，今天老师奖励你一朵小红花哦！” 贺小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给她小红花。 不过她还是能听懂奖励这个词的。 小红花是奖励，回家爸爸妈妈会夸她诶！ 贺小玖冲肖老师弯眼睛笑。 小姑娘长得本来就精致漂亮得不像话。 这一笑，更是软软糯糯的。 给肖老师的心都快笑化了。 她揉了揉贺小玖的脑袋，起身，“老师去看看孙金宝。” 说着转身走到孙金宝身边。 蹲下来，试图将孙金宝扶起来。 然而孙金宝一身懒肉，胳膊腿儿都是胖乎乎的。 他要是不愿意起来，肖老师细胳膊细腿儿的还真扶不动。 她一时更不明白。 贺小玖是怎么在被孙金宝撞那一下，毫发无损的？ 心里头默默吐槽了下。 面上好声好气道：“孙金宝小朋友，能不能告诉老师。 你刚才为什么要撞贺玖小朋友？ 知不知道刚才你那么做很危险？” 孙金宝不听。 他讨厌这个肖老师！ 明明他都摔倒了，哭得那么大声，那么伤心！ 可是肖老师却没有第一时间来关心他！ 把他扶起来。 任由他坐在地上哭。 这老师是个坏老师！ 孙金宝气呼呼的，甩开肖老师的手。 扭过脸狠狠瞪了贺小玖一眼。 贺玖都没哭，她一点事没有！ 凭什么肖老师那么喜欢她？要先去哄她？ 明明就是一个赔钱货！ 他奶奶说了，跟他不一样的长头发的都是赔钱货！ 他才是金宝！ 是宝贝，是金子，是最重要的宝贝！ 凭什么肖老师要哄贺玖那个赔钱货！ 孙金宝大声尖叫：“你走开！ 我不要你这个赔钱货老师！ 赔钱货老师凭什么去哄赔钱货！ 呜呜呜哇——” 第916章 谁能不爱啊 肖老师这下是真的懵了。 完全没有想到，会从一个四岁的小朋友嘴巴里。 听到这么恶毒的词汇。 这要不是家里人经常在他耳边念叨。 小朋友能懂这些？ 肖老师只觉得心里发冷，看着孙金宝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只是比起之前看着贺小玖的那种复杂不同。 那种复杂里，是看着早熟聪慧小孩儿的复杂。 眼下的这种复杂，是带着一丝隐晦的厌恶的。 她从孙金宝的身上，几乎能够看到他家长会是什么样子。 想想，肖老师都觉得一阵恶寒。 只是她都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身后的贺小玖，疑惑出声。 “肖老师，赔钱货是什么意思？ 孙金宝为什么要喊您赔钱货老师？ 他刚才说‘赔钱货老师凭什么哄赔钱货’。 后面那个赔钱货是在说我吗？ 他为什么喊我赔钱货？” 贺小玖生长的环境。 从来没有人敢，也没有人会在她耳边吐露这三个字眼。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会这样称呼她。 赔钱货，是什么意思？ 赔钱，是不赚钱吗？ 贺小玖沉思，她没有出去赚过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赚到钱。 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赔不赔钱。 今天才认识，知道名字的孙金宝，怎么就知道她不赚钱？ 贺小玖一个个问题，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肖老师心口上。 疼得她眼睛都红了。 肖老师也想知道，她们女孩子，凭什么就被称为赔钱货？ 明明她在幼儿园当老师，也有一笔正当的收入。 挣的钱不比家里的哥哥弟弟少，但他们还是喊她赔钱货！ 肖老师也想知道为什么。 现在就连一个四岁大的孩子，都喊她赔钱货老师。 脑子里尚且还有一分理智在，肖老师还记得这里是幼儿园。 她面对的是一群小朋友。 她吸了吸鼻子，忍下眼泪。 扭头冲贺小玖笑了笑。 “孙金宝小朋友不懂事，他乱说的。 我们贺玖小朋友是乖巧聪慧的小朋友。 不是什么赔钱货，贺玖小朋友不要听他胡说。” 贺小玖见老师眼睛带着些许潮湿，但没掉眼泪。 可她看出来，肖老师哭了。 贺小玖能够感受到，此时肖老师不稳定的情绪。 肖老师心里在流泪，哭得好伤心啊。 因此，贺小玖意识到。 赔钱货肯定是一个骂人的词。 不然肖老师怎么会那么难过呢？ 肖老师很不喜欢被称为赔钱货。 贺小玖眨了眨眼。 然后绕过肖老师，走到孙金宝面前。 居高临下看着他，命令：“你惹肖老师生气了，给老师道歉！” 贺小玖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小奶腔。 这么冷声喝令，确实很像那么回事儿。 但声音实在是奶凶奶凶的。 不要太可爱了。 看得肖老师心花怒放。 那一丝难过瞬间就没了。 贺小玖在帮她诶！ 帮她教育孙金宝。 肖老师看着贺小玖矮小的身子，两眼亮晶晶的。 她想：贺玖小朋友一定是仙女吧？怎么能这么可爱？ 这么招人疼呢？ 并且深刻反省自己，早上不该看贺小玖弄哭全班。 就认为她是个小恶魔的。 这是什么仙女啊！ 同时，肖老师在想。 贺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定很爱她。 这样窝心的小朋友，谁能不爱啊？ 第917章 叫孙金宝家长来 “我才不道歉！” 地上的孙金宝大声嘶叫着，恶狠狠瞪着贺小玖。 “赔钱货！你就是赔钱货！肖老师也是赔钱货！ 你们都应该跟我道歉！ 贺玖你这个赔钱货！我撞你你为什么不摔倒？ 都怪你，都怪你！是你把我撞摔的！” 孙金宝那么大一坨，在地上又哭又扭来扭去。 不停地拍打地面，还继续喊： “呜呜呜哇—— 我要爸爸妈妈，我要奶奶！ 你们都是坏人！都是赔钱货！ 我不要跟赔钱货玩儿！ 也不要赔钱货做我的老师！ 呜呜呜呜，滚开！赔钱货滚开！” 他越哭越是来劲儿。 好似忘了之前自己是怎么摔倒在地上的。 费劲儿爬起来。 又朝着贺小玖撞过去。 从下往上撞过去。 一双被脸上的肥肉挤成眯眯眼的眼睛里。 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贺小玖本身就还小。 之前那一下，是她看见孙金宝要撞过来。 稳住了下盘的力量，做足了准备，这才没有被撞倒的。 可那次后，她也不是真的不痛。 但那点痛不算什么，她宁愿回家让妈妈上药。 不想在学校卖惨。 她贺小玖，可是要做最厉害的小朋友！ 这一次，是没想到孙金宝会梅开二度撞过来。 再一个就是这样从下往上斜撞过来的力道。 不是贺小玖能够抵抗的。 她一下子就被撞得往后跌。 要不是肖老师离得近。 眼疾手快把贺小玖给捞住。 贺小玖得被撞得后仰，脑袋着地不可。 肖老师都快吓死了。 把贺小玖抱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可孙金宝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他看到肖老师护着贺小玖。 再次大吼着撞过来。 肖老师大声呵斥：“孙金宝！你给我停下来！” 孙金宝不听。 其他小朋友见到孙金宝的样子，好几个都被吓哭了。 有几个跟孙金宝差不多大，但比他瘦弱不少的小朋友。 勇敢地上前。 试图帮着肖老师阻拦孙金宝。 但都被孙金宝给带倒了。 但好歹把人给拦下了。 毕竟孙金宝也就是仗着他体型庞大。 力气才比同龄人稍微大了一点。 多来几个小朋友，他就挣脱不开了。 肖老师此时把贺小玖放地上，冷冷看着孙金宝。 “孙金宝小朋友，老师跟你说了，你这样故意撞别人的行为。 是错误的，是不对的，你不能这么做，也不该这么做。 你应该跟贺玖小朋友道歉！ 你撞了她两次了。” 至于被孙金宝骂赔钱货老师这件事。 肖老师直接忽略了。 反正她在家都被骂习惯了。 可贺玖小朋友明显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 她得为贺玖小朋友讨回公道。 舍不得这么可爱的小朋友被挨骂受欺负呀。 被拦着的孙金宝眼睛脸胀红，脖子都粗了。 他那句“我不”都还没有说出口。 贺小玖就补充了一句： “你还要跟我和肖老师道歉，不该说我们是赔钱货！” 这句话，让肖老师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差点就滚出来。 “我不！我不！ 你们就是赔钱货！贱人！ 你们生来就是照顾我的！ 我撞你们，你们就该让我撞倒！ 贱人，赔钱货，不要脸！” 这边动静实在太大，别的班老师远远见了。 急忙去找了园长。 园长让人把肖老师和两个小朋友喊到办公室。 听了原委后，皱着眉，“叫孙金宝家长来一趟。” 第918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孙金宝的奶奶接到电话后，来得很快。 因为电话里听到宝贝孙子的哭声。 当即就知道，自家宝贝心肝，在幼儿园里受人欺负了！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孙金宝奶奶着急忙慌进了幼儿园。 在保安的指引下，来到园长办公室。 还没进门，就大喊了一声： “我的乖孙儿喂！是哪个不要脸的欺负你了喔！ 别哭别哭！奶奶来了，奶奶给你做主来了！ 金孙儿喂——” 办公室里的园长和肖老师以及另一个大班老师。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瞬间就意识到，今天这件事不好办了。 这孩子的家长，一听这话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啊。 没等他们想好对策，孙金宝奶奶已经从门外进来。 进门也没看其他人，目光先是落在孙金宝身上。 看他哭得满头大汗，脸上红红的，眼睛也肿了。 拉过来前前后后看了一遍。 倒是没看到身上有伤口，可身上的泥土是做不得假的。 孙金宝奶奶不得了了，当即就嚎了一嗓子。 “呀——是哪个遭瘟的打另外我的宝贝孙子！” 她也不把孙金宝身上的灰尘拍干净。 站起身，小眼睛扫向园长肖老师等人。 看他们脸上陪着笑，冷哼了声，没说话。 然后目光顿在贺小玖身上。 眼神瞬间锋利。 看那样子，狠辣得巴不得上去撕了贺小玖。 肖老师等人看得心惊肉跳。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要脸的小贱人欺负我孙子？ 真是缺心烂肺的小蹄子，生下来就该被装罐子里活埋的赔钱货……” “孙金宝家长！你先请冷静一下！” 园长大声呵斥一句，打断孙金宝奶奶歹毒的咒骂。 肖老师一步挡在贺小玖身前，不让孙金宝奶奶盯着小朋友。 “冷静？我孙子被人打了，你们要我怎么冷静？ 让这不要脸的臭丫头给我孙子道歉！ 跪下磕头道歉！” 孙金宝奶奶见园长跟肖老师护着贺小玖，更是跳脚。 直接开始提要求。 奶奶来了之后，孙金宝瞬间也不哭嚎了。 抓着他奶奶的衣摆，耀武扬威地看着肖老师和贺小玖。 给他撑腰的人来了！ 听了奶奶的话，孙金宝眼珠子一转。 然后大声嚷嚷：“奶奶，不够不够！ 我还要贺玖那赔钱货钻我裤裆！ 不然我就不接受她的道歉！” 孙金宝下巴抬得高高的，脸上不要太得意。 园长觉得这简直离谱极了。 是个正常的家长，都不会答应孩子这么无理的要求。 然而孙金宝奶奶就不是个正常人。 甚至在孙金宝说出口的瞬间，便忙不迭点了头。 轻声细语哄着他： “好好好！奶奶的乖孙子想要她怎么做，奶奶就让她怎么做！” 说完，她恶狠狠盯着肖老师，狰狞一笑。 “要是那个死丫头不跟我孙子道歉，我就让你们这幼儿园开不下去！” 说着，孙金宝奶奶抬起下巴，眼神轻蔑又鄙夷。 好似她是哪个层面上多了不得的大人物。 园长默默跟肖老师对视一眼。 叹了口气，“孙金宝奶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家孙金宝同学身上的泥，是他自己摔地上滚的，不是别人打他。 也没有人欺负他。 贺玖小朋友在这里，是因为一开始，孙金宝小朋友撞贺玖。 贺玖没摔，孙金宝小朋友自己摔了。 我这么说，孙金宝奶奶，你能明白吗？” 第919章 这像什么话 孙金宝奶奶当然听懂了。 意思就是，她孙子先要撞别人。 别人没摔，摔的反而是她孙子。 她眼珠子一转，一手叉腰一手拍桌子。 “说那么多，你们就说我孙子摔没摔？ 是不是在你们幼儿园摔的？ 是不是撞到那什么贺玖，才被撞摔的？” 园长都傻了。 这不是胡搅蛮缠，颠倒黑白嘛？ 肖老师急了，摆着手解释： “孙金宝奶奶，不是贺玖小朋友把孙金宝同学撞倒的。 是他故意要撞贺玖同学，自己没站稳摔倒了。 后面他还想撞第二次。 要不是我在后面接着，贺玖同学后脑勺着地多危险啊！ 他不该……” “所以你为什么要接着那死丫头？”孙金宝奶奶出声打断肖老师的话。 肖老师懵了。 孙金宝奶奶理所当然道：“你要是让那死丫头摔地上。 我孙子绝对不跟你们计较了。 你为什么拦着他？ 凭什么我孙子摔了在地上滚一身土。 你一点不接着。 那死丫头要摔地上，你就接着？” 这逻辑，也真是没谁了。 肖老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园长头疼地捏眉心。 孙金宝奶奶见他们无话可说，洋洋得意。 自以为把他们都说服了。 不然他们怎么没话可说了呢？ “既然你们护着那死丫头，一起欺负我家孙子。 那现在只能按我孙子和我说的那么办！ 给我孙子道歉！让这死丫头跪下磕头，钻我孙子裤裆！ 不然，我们绝不会原谅那死丫头！ 这件事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你们这幼儿园，也不要想开下去。” 面对这样蛮不讲理的混不吝，园长也没法。 他看了肖老师一眼，“叫贺玖同学的家长来一趟吧。” 是他之前想岔了。 就不该拦着肖老师把贺玖的家长喊来。 原以为孙金宝的家长能讲点理，能教育孙金宝。 起码让孙金宝跟贺玖小朋友道歉。 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是孙金宝的错。 没把贺玖小朋友家长喊来，也是园长想着。 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 开学第一天，就把两个学生家长喊过来对峙。 这像什么话？ 本来就是孙金宝家长教育一下孩子，孩子道个歉就解决的事儿。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没想到孙金宝家长这么难缠。 肖老师点了头，就要拿手机联系贺小玖家长。 孙金宝奶奶听了，皱眉嚷嚷开： “什么意思？不让她道歉，反而联系那赔钱货家长？” 说到这里，孙金宝奶奶抬着下巴笑呵呵的。 一点不当回事，甚至还更得意了。 她摸了摸孙金宝的脑袋，说： “就一个赔钱货，就是她家长来了，知道她惹了我家孙子。 指定也让她给我家乖孙道歉！ 我家这个可是大孙子！” 哼，也不想想，生了一个赔钱货。 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的东西。 就算来了，敢在她面前大小声？ 孙金宝奶奶笑得灿烂，弯腰夸孙金宝。 “乖孙今天做得对！就是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他们护着赔钱货，就是他们不对！ 他们应该向你道歉！ 等这死丫头跟你道了歉，回家奶奶给你买小蛋糕！” 孙金宝眼睛都亮了，高兴地大声喊：“奶奶，我要吃有水果的！” 第920章 一耳光 办公室里孙金宝跟他奶奶太吵了。 肖老师只能去外面跟贺小玖家长联系。 贺小玖此时才完整地暴露在孙金宝奶奶的眼中。 之前她一门心思都在孙金宝身上。 就算瞪着贺小玖，也没仔细看她的模样。 直到现在没了一身怒火和着急。 平静下来，才看清楚贺小玖的样子。 皮肤奶白，小脸蛋肉乎乎粉红粉红的。 一双黝黑的眼睛又大又亮。 眉毛生得秀气，小鼻子翘挺，嘴巴像花瓣。 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又穿着红色小裙子，白袜子小黑皮鞋。 衬得她更精致了。 任谁见了这样的小姑娘，都很难生出不喜来。 孙金宝奶奶却看得直皱眉。 恶声恶语：“小小年纪打扮成这样，是要拿来勾引谁？” 说着，她还跟孙金宝说： “乖孙儿，咱们以后看到这样不要脸的女孩子离远点！ 这样妖里妖气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就是故意勾引你的注意，说不得想要给你做媳妇！ 我们家才不要这样不正经的人家做亲家！” 这话说得实在是恶毒。 园长敲了敲桌子，眉头都拧死了。 “孙金宝奶奶，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人家小姑娘才多大点，你就这么说人家？ 非得像你家孩子那样不修边幅的才叫正经？” 说着扫了一眼孙金宝胸膛和袖口黑黢黢的污渍。 园长只觉得眼睛疼，挪开了目光。 孙金宝奶奶可不觉得她孙儿脏。 “你懂什么？男孩子就是要皮实些才好！ 难道我说错了？ 一个赔钱货，打扮妖里妖气的，就是不正经，我呸！” 孙金宝奶奶冲着贺小玖就喷了一口唾沫。 这次没有肖老师挡在身前。 贺小玖能够仔细观察到孙金宝奶奶的模样。 她小小的眉头皱了皱。 后退一步。 确定没有唾沫分子会飞到自己身上。 然后看着孙金宝奶奶认真说： “你为什么说我是赔钱货？因为我不是男孩子吗？” 园长心里咯噔一声。 看向贺玖，心里叹气。 养得这么好的姑娘，送到他们幼儿园第一天。 没玩儿开心不说，反倒是先接受了污言秽语。 他真是愧对贺玖同学的家长啊。 孙金宝奶奶皱眉。 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女娃娃，居然敢跟自己大小声。 冷笑了声，刚要开口。 贺小玖却不用她吭声，就从她自己的逻辑里。 推测出孙金宝奶奶和孙金宝口中的赔钱货的意思。 她认真看着孙金宝奶奶，礼貌地问： “如果因为我不是男孩子，所以就是赔钱货的话。 你是孙金宝的奶奶，也是女孩子长大的。 所以你也是赔钱货吗？” 园长倒吸口气，笑着打哈哈，“贺玖小朋友年纪小。 说话直接，孙金宝奶奶你可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啊。” 孙金宝奶奶只觉得气血上涌。 多少年了？ 她从媳妇儿熬成婆之后，儿子也给她生了孙子。 就再没人敢指着她鼻子骂她赔钱货！ 这小贱蹄子居然敢！ 老太婆气得大步冲过来。 “你个贱蹄子才是赔钱货！居然敢骂老娘！” 园长真没想到她这么大个人，说着说着还能跟小孩儿动上手。 想要阻拦都来不及了。 孙金宝奶奶指着贺小玖骂完，抬手甩下一耳光。 贺小玖背后是桌子，没地儿退。 第921章 你妈妈很快就来 贺小玖伸手想要挡。 她还太小太小了。 就算有力量，也只是相比较同龄人更大力。 也知道怎么控制力量，让自己更稳。 却不敌一个常年做活的成年人。 孙金宝奶奶见她还敢挡，伸手捏住她手腕。 耳光落到贺小玖脸上。 “啪”地一声响。 贺小玖脑子都嗡嗡作响。 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见她哭了，孙金宝奶奶心里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意。 抬手还要打。 手腕被园长截住。 “孙金宝奶奶！你太过分了！” 园长扯着她的手腕往后拽。 迫使她松开贺小玖。 然后站两人中间。 瞪了孙金宝奶奶一眼，扭头看贺小玖的模样。 左半边脸，明显肿起来。 五个手指印在她白嫩的脸上，很是鲜明！ 见贺小玖咬着嘴唇一抽一抽的哭，甚至不敢哭出声的样子。 园长气得手都在抖。 一转身就抬手，想给孙金宝奶奶一耳光还回去。 可他忍住了。 他是幼儿园的园长。 是中立那一方。 就算知道是谁的错误，也不能偏向对的那一方。 深吸了口气，园长冷静下来。 放下手，厉声说：“待会儿贺玖同学的家长就来了！ 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然后让孙金宝奶奶退远一点，别靠近贺小玖。 孙金宝奶奶那一下子，还真以为园长要动手。 还真给她吓到了。 见园长不敢动手，很是得意。 “让他们赶紧来！ 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孩子！ 孩子都这么不正经，敢跟长辈大小声！ 家长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呢！ 他们要是不来跟我和我孙子道歉，我今天就让他们退学！” 园长心说：你还知道什么样家长养什么样孩子啊？ 也不看看你跟你孙子什么样子！ 沉下气，园长转身蹲下，伸手想要去碰贺小玖的脸。 但又不敢。 只能小心翼翼软着声音问：“贺玖同学，要是疼就哭出来，没关系的。” 贺小玖大眼睛看着他，眼泪哗哗地掉。 咬着唇不吭声。 她不敢开口说话。 怕自己一松嘴，就哭出声来了。 明明决定好要做幼儿园最厉害的小朋友的。 她要是哭了，就不作数了。 贺小玖强忍着不哭。 肖老师打完电话回来。 就看到贺小玖肿着半边脸在那儿哭。 当即心疼得不行。 快步走进来，越过孙金宝婆孙。 挤开园长蹲在贺小玖面前。 动作轻柔地捧着贺小玖的脸，满眼心疼。 眼睛都红了。 轻轻吹了吹贺小玖红肿的脸颊。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扭头问园长。 其实不用问，她一下子就能猜到。 这屋子里头就那么几个人。 最有可能的就是孙金宝奶奶打的！ 园长没好气，“就是孙金宝奶奶打的！ 贺玖小朋友问孙金宝奶奶。 孙金宝奶奶也是女孩子长大的，那么她也是赔钱货吗？” 肖老师默了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贺玖小朋友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接。 直接戳孙金宝奶奶肺管子上了。 可恨的是，孙金宝奶奶老不要脸，那么不讲究。 她自己骂人骂得起劲。 倒是不让人把话送还给她了！ “玖玖别怕哦，你妈妈很快就来了。 我已经给她打了电话了。” 现在头疼的是，刚在电话里里答应了贺玖妈妈。 确保孩子的安全，不会让人碰到贺玖小朋友。 没想到这就失言了。 第922章 我道你妈的歉 接到幼儿园肖老师的电话，岁岁心里便生出不安。 直觉指定有事儿。 还好她在景竹园家里，而不是在南郊。 岁岁开车一脚油门踩到幼儿园。 硬生生把十五分钟的车程缩短至五分钟不到。 也就这时候不是下班高峰，而且也还没装红绿灯。 不然她面临的就是交警的罚款单了。 到了幼儿园门口。 岁岁下车甩上车门。 脚步匆匆赶到院长办公室。 里头正好传出孙金宝奶奶嚣张的声音。 以及肖老师小声哄着贺小玖的声音。 岁岁皱眉进去。 一眼看到站在肖老师跟前，咬着唇一抽一抽流泪的贺小玖。 心中一阵抽疼。 她家闺女从生出来时被护士拍那一巴掌后。 至今长到三岁半。 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现在却被人打肿了半边脸！ 岁岁脸色阴沉。 快步到贺小玖面前。 岁岁穿了一身米色休闲装，看不出牌子。 头发拿一根乌木簪子盘在脑后。 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很是温婉。 此时却满身煞气。 凛然走过来。 园长示意肖老师：这是贺玖同学家长？ 肖老师起身，见岁岁来了。 顿时羞愧得不敢看她。 “贺玖妈妈，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岁岁没看她，弯腰把贺玖小朋友捞起来抱怀里。 手指很轻地碰了碰贺小玖红肿的脸颊。 贺小玖倒吸凉气，眼泪流得更凶了。 咬着唇看着妈妈。 岁岁心疼坏了，把小姑娘按在怀里，拍了拍柔声说： “宝贝，妈妈来了。” 贺小玖憋了许久的委屈，这个时候才释放出来。 小胳膊搂着妈妈的脖子，埋在岁岁颈窝哭。 “呜，妈妈，玖玖好疼啊，呜呜，脸都肿了，呜呜呜～” 岁岁声音依然轻柔，眼神却锐利如刀，杀气腾腾。 “宝贝乖，妈妈在，回去妈妈就给你上药，消了肿不会变丑的。” 抱着抽泣的贺小玖转身，岁岁直直盯着孙金宝奶奶。 微偏过头问肖老师他们，语气轻飘飘的，一点不吓人。 “谁打的？” 仅仅三个字，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隐怒。 比起孙金宝奶奶大喊大叫，撒泼卖疯来。 这种隐怒直让人心底发毛。 肖老师没说话，看向园长。 园长叹了口气。 “贺玖妈妈，是孙金宝奶奶，她……” 得到答案，岁岁没管园长后面的话。 迈着步子走到孙金宝奶奶跟前。 “孙金宝奶奶？” 那背影冷得吓人，园长说着便噤声，大启都不敢喘。 肖老师则是心里暗爽。 他们做老师的，不能偏袒任何一个学生，要讲师德。 现在贺玖小朋友家长来了，能够维护她了！ 孙金宝奶奶莫名感受到一阵无形的压迫感。 却并不觉得是岁岁这么个年轻的女人会有的。 她见岁岁看着像是未成年，而贺玖三岁半了。 且岁岁这样子，也妖里妖气的。 顿时脖子一扬，好似这样能给她壮胆。 “是我打的怎么样？谁让你闺女说瞎话？ 我打的就是她！ 你是她妈？是亲妈吗？我怎么瞧着像是后妈呢？ 甭管你是不是亲妈，给我们道歉！” 岁岁低眸轻笑了声。 单手抱着孩子，一耳光甩过去。 直接把人打得趴桌上了。 “我道你妈的歉！” 第923章 又支棱起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因为岁岁这一巴掌安静下来。 窝在岁岁肩膀上的贺小玖。 嘴巴都圆成了o形。 没想到妈妈居然这么厉害。 她都挡不住这个老巫婆的力道。 妈妈居然能够一巴掌把老巫婆扇到桌上趴着！ 妈妈真的太厉害了！ 她更喜欢妈妈了！ 贺小玖扭过头，一下子忘了哭。 眼里的泪水都在这瞬间止住了。 只晓得崇拜地看着她的妈妈。 她以后也要像妈妈这么厉害！ 三岁半的贺玖小朋友，暗暗在心里立了个小目标。 园长跟肖老师也震惊了。 谁能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又很秀气的岁岁。 居然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孙金宝奶奶一耳巴子？ 园长咽了咽口水。 心说：这位还真是跟他想象中一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惹。 不，不只是看起来不好惹。 实际上也是一点不好惹。 肖老师眼里写着叹服。 心里更是对岁岁佩服得不行。 难怪能把贺玖同学养得这么好！ 原来是在自家孩子被人欺负后，第一时间维护女儿呀。 也真是活该孙金宝奶奶那么过分！ 竟然还想要让贺玖同学下跪道歉！ 还要贺玖同学钻孙金宝的裤裆！ 这是什么样的家长会提出来的无理要求啊？ 难道就不怕把孙金宝教成一个不学无术。 长大后只知道街头欺负弱者的街溜子吗？ 肖老师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心里暗爽归暗爽，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赶忙跟也回过神来的园长一起上前劝。 “贺玖妈妈，不，岁岁女士！ 这里是在幼儿园，当着孩子的面儿打架不好的。” “是啊是啊，岁岁女士，有什么话好好说。 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两人嘴上劝着，但没一个敢上手去拉岁岁。 把她们母女拉得离孙金宝婆孙远一些的。 或者说，两人没一个愿意去拉。 一个是怕岁岁气上头来连带他们两个也一块儿揍了。 那他们不是冤枉了吗？ 另一个则是，他们劝了啊，尽到义务了。 人家岁岁女士怒上心头，他们也拦不住啊！ 就跟之前孙金宝奶奶趁着园长没反应过来。 直接冲上去就打了贺小玖一样。 孙金宝也被这一反转给吓住了。 原本看着贺玖家长那边是妈妈来。 孙金宝心里就更得意。 心想：就算贺玖穿得好看有什么用？ 还不是在家里不受人疼爱？ 不然怎么会只有一个柔柔弱弱，看起来就很没用的妈妈过来呢？ 他家之所以是奶奶过来。 还是奶奶凶悍，在他们家所在的那条街。 就没人吵架能吵得过他奶奶的。 每次不管是他欺负人，还是没欺负成反被人揍了。 只要他扯着嗓子哭。 自然有他奶奶为他冲锋陷阵。 不仅让被欺负的人道了歉，还获得了赔偿呢。 谁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很没用的贺玖妈妈。 居然敢打他奶奶？ 吓得呆了好久的孙金宝。 对上岁岁冷到极致的视线。 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然后仰起脖子嗷嗷大哭。 “呜呜呜哇哇，奶奶，奶奶你快打她！ 她刚才瞪我，好凶，我怕她打我！” 趴桌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都懵了的孙金宝奶奶。 听到乖孙的哭喊。 一下子又支棱起来了。 第924章 他们真的学到了 孙金宝奶奶捂着晕头转向的脑袋。 扶着桌角站起身，恶狠狠瞪向岁岁。 拉过孙金宝挡在身后。 “好哇！你个不要脸的贱货！缺心烂肺的骚蹄子！ 居然敢打我？还想打我孙子！ 老娘要你们今天就滚出幼儿园！ 你家孩子以后别想再进这个幼儿园上学！ 哎哟哟哟，我的脸诶！我的头好晕！” 说着说着，孙金宝奶奶便开始翻白眼。 嘴里嚷嚷着：“不行不行，我要去看医生！ 我一定被这个贱女人打出毛病来了！ 我要去医院看病！” 说完，她眼睛又翻下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岁岁。 那手指被岁岁眼睛一瞟。 瞬间就缩了回去。 孙金宝奶奶怕自己的手指被她掘折，不敢指。 这一缩，心里头那股气就短了三分。 不过孙金宝奶奶还是嚷嚷道： “今天你打了我，我不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你们还真出不了医院大门！” 嚷嚷完，她又掏出手机。 同时不忘扫了园长跟肖老师一眼。 “哼！我知道你们，你们就是站在她们那头的！ 到时候我要连你们一块儿告了！ 让公安把你们都抓起来！ 欺负老人小孩，真是不要脸！” 完了就开始给她儿子打电话。 大声说着自己孙子在幼儿园被人打了。 她来给孙子做主，连自己也被人打了。 还说要打她的人付出代价。 不然她儿子以后就别认她这个妈！ 一旁听着的园长跟肖老师默默对视一眼。 彼此眼睛里都写着一句话：完了，事儿闹得更大了。 园长叹了口气，挠挠头。 这幼儿园开圆也一年多了。 以前就没遇见孙金宝奶奶这么过分的人。 不讲理的人也有，可这么颠倒黑白，还理直气壮的人。 真是头一次遇见。 不过，园长其实心里也不是很慌。 他还没见过哪个蛮不讲理的，能做他们阳光幼儿园主的家长呢！ 这么一想，园长心里更稳了。 肖老师在他的眼神示意下。 凑到岁岁身边。 小声提示：“岁岁女士，孙金宝奶奶说得那么有模有样的。 听起来他家势力不小的样子。 要不你也联系一下贺玖同学的爸爸？” 虽然刚才看起来岁岁武力值爆表。 可肖老师他们也担心，这要是人家那边真来了有权有势的。 到时候他们幼儿园也妥协了。 贺玖同学跟岁岁女士可怎么办？ 有很多事情不是光靠能打就过得去的啊！ 岁岁听了一顿。 偏头深深看了肖老师一眼。 看得她心里发慌的时候。 岁岁才挑唇笑了笑。 转过身，“不急，他们要摇人，就让他们摇。 我等着就是。” 至于孙金宝奶奶骂出来的那堆污言秽语。 也不急，她等着这老婆子把话自己舔回去。 说完，岁岁抬脚走到对面的沙发上。 就那么坐下来。 见贺小玖停止了哭泣。 但一张小脸哭成了花猫。 泪痕遍布。 岁岁看着都替她难受。 当即从包里掏出一包无酒精湿纸巾。 慢条斯理给她擦脸，擦手。 园长跟肖老师就看着她这么镇定从容。 无半点慌张的模样。 纷纷在心里表示： 学到了，他们真的学到了。 孙金宝奶奶原本以为自己放了一堆话。 贺玖妈妈应该慌才对。 可居然半点不慌，还有功夫给她女儿擦脸？ 孙金宝奶奶冷哼： 现在不慌，待会有的是她慌的！ 第925章 又不是什么好玩意 园长跟肖老师见岁岁都坐下了。 二人相视一眼：要不，咱们也坐下歇会儿？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都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肖老师坐那儿犹豫了会儿。 想着要不要拿纸杯给两个家长，以及两个小朋友倒杯水喝。 都还没有想好呢。 就见坐在沙发上的岁岁，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 先是拿出一个嫩黄色手把小水壶。 这是贺小玖的水壶。 岁岁空间里物资丰富得很。 有了孩子后，能用上的都被她翻出来清洗了。 留着备用。 这不，又一个水壶就用上了。 刚才贺小玖哭了那么一会儿，流了不少眼泪。 所以岁岁给贺小玖准备的是加了点盐的空间泉水。 给小家伙补充能量和体力。 然后又轻声问：“玖玖饿了吗？” 贺小玖除了精神异能外，还另外觉醒力量异能。 平时需要的能量就比常人多得多。 基本上一天除了正经的三顿饭之外。 小家伙上午下午那段时间，可都是要吃水果点心的。 就是晚上睡觉之前，觉得饿了，嘴巴里也是不得闲。 只要她不觉得撑，不会把自己撑到。 岁岁跟贺南生知道贺小玖吃东西自己有分寸。 就没怎么管她。 贺小玖今天中午吃了午饭后。 下午一直到现在，包括户外活动在内。 消耗的体力也是不小的。 尤其刚才她憋着不哭出声。 也是很耗费体力。 听到妈妈那么一问，顿时也觉得饿了。 摸了摸肚子，乖乖看着岁岁。 “妈妈，我饿了，你有带吃的来吗？” 看着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眼神里都写着“我好饿”三个字。 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跟蝴蝶一样。 让岁岁没忍住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才说：“当然啦，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我们家宝贝小玖！” 同时，岁岁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几块包装精致的点心。 还掏出一盒酸奶。 捧在手里，等着贺小玖挨个儿吃。 这一出，看得园长跟肖老师都瞠目结舌。 啧啧啧，这贺玖同学的家里是什么条件啊？ 这点心包装，瞧着像是夕山农场出来的特供点心！ 外面就是有钱都买不着！ 那酸奶也老贵了。 那个苹果的色泽，也不是普通苹果。 这都是园长看出来的。 肖老师则没有见识过这些，但也觉得那些东西瞧着不一般。 另一边坐着的孙金宝婆孙俩。 眼珠子几乎都黏岁岁手上了。 孙金宝奶奶仔细盯着瞧了瞧。 哼，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漂亮糖纸包装着。 就以为金贵得不行了？ 他们家金宝吃的糖果，可都是进口的呢！ 什么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在她跟前炫耀显摆？ 刚这么想着，就听她的宝贝孙子孙金宝喊起来。 “奶奶奶奶！我也要吃苹果点心和牛奶！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饿了！” 说着说着，孙金宝就扯着他奶奶的衣摆耍起赖来。 孙金宝奶奶还是头一次觉得，这孙子给自己丢人了。 实在是她刚觉得人家拿出来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呢。 她孙子倒好，竟然耍赖要吃？ 这怎么行？ 看孙子的眼睛盯着岁岁那边目不转睛。 孙金宝奶奶皱眉，“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咱们不吃啊！乖孙乖，待会回家吃咱们进口的点心去！” 第926章 园长吃一点? 这话明摆着是冲岁岁母女来的。 但母女俩温馨相处，小声说着话。 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孙家祖孙这边。 看岁岁没动静，园长才舒了口气。 天知道刚听见孙金宝奶奶那句话一出来。 他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这老婆子还真是不怕挨揍啊！ 刚才那一巴掌还没有教会她要怎么做人吗？ 人家母女安安静静吃自己的东西，关他们什么事儿？ 自己管不住孩子，就要骂别人吃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要园长说啊。 这孙金宝奶奶，才真的是上不得台面呢。 也把她孙子孙金宝带得，更上不得台面。 肖老师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瞄着岁岁和贺小玖。 不为别的。 她只是在怀疑人生。 就是，之前岁岁进来的时候，身上真的挂着那个帆布包吗？ 她怎么记得没有？ 但如果没有的话，岁岁身上的包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么一想，肖老师非但没有想明白。 反而是越迷糊了。 她脑子里回想岁岁进办公室，他们转身看到她时的画面。 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岁岁的长相气质。 然后就看到岁岁把贺玖同学抱起来。 但她身上那会儿到底有没有帆布包。 嗯，这还真的没有注意看。 肖老师又看了一眼岁岁身上的帆布包。 结果脑袋里就自动补齐。 刚才看见岁岁时，她身上挂着帆布包的画面。 或许本来就有吧，不然这个帆布包总不能凭空出现吧？ 肖老师摇摇头，那明显不可能。 又不是变魔术。 这时，岁岁转眼深深看了肖老师一眼。 肖老师跟岁岁的目光对上。 浑身都僵住。 岁岁笑了笑。 从包里又拿出几块点心。 递过去，“肖老师也要吃吗？” 肖老师：……如果我说我只是好奇你的帆布包之前在不在。 以及帆布包里怎么能装这么多的东西，看着还像是没装东西一样。 会不会被打？ 但这话明显不能说。 肖老师看了看抓着点心啃，眨巴眼睛也看向自己的贺小玖。 并且注意到自己看向她，贺小玖还弯眼睛笑了。 那小模样，真的好想抱怀里亲亲捏捏啊！ 肖老师都快母性泛滥了。 她摆手拒绝，“不用了，岁岁女士。 你给贺玖小朋友吃就好了。” 却没有注意到一旁园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然后眼巴巴盯着岁岁手里的点心。 岁岁自然注意到。 从她出现到现在，园长跟肖老师都有意维护他们。 只是没能拦住孙金宝奶奶，让贺小玖挨了一巴掌。 这是意外，不是他们纵容的。 岁岁不会怪他们。 将点心往园长那边递：“园长吃一点？” 园长老脸一红。 恭敬不如从命地起身。 扭捏了下，才接过去，给肖老师分了几颗。 “谢谢岁岁女士了！ 我就是瞧着这点心是夕山农场出来的稀罕东西。 之前听说好吃，还有营养。 想要弄一些，却没有渠道。 这不，想着给家里孩子尝一尝。 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岁岁闻言，若有所思点头。 这不过是她请小白楼的院士们，空闲之余折腾出来的小点心。 院士们是跟负责他们饭食的婶子商量着搞出来的。 口感软糯，甜而不腻，还带着一股子清香。 贺玖小朋友很喜欢。 院士们家里的孩子也很喜欢。 也做了一些给领导家里的孩子。 往外卖是没有的。 外人自然弄不到。 第927章 你也是当妈的人 先前岁岁都没管这点心的事儿。 只要自家贺玖小朋友有吃的。 院士们跟她申请，多弄一些出来，也想给自家孩子吃。 岁岁无有不可。 但更多就没有了。 现在听园长这么一说。 好像还真的可以再添一个，夕山农场特供点心的生意？ 嗯，回去就跟院士们商量一下。 拉一条生产线出来。 只不过，贺小玖吃的点心。 是农场的婶子和院士们自己闲事手工做的。 要是拉生产线，机械生产出来的。 只要配比没问题，味道上是差不了。 可要是跟手工的比，那肯定比不了。 慢慢来吧，眼下还是先解决贺小玖的事情比较重要。 岁岁目光垂下来，落在贺小玖的脸上。 她拿出一支止痛药。 质地透明的流膏体。 涂抹在脸上清清凉凉的，痛感就减弱了。 但浮肿却消不了。 也是夕山农场出品。 只是外包装没印标记。 原本忍着疼的贺小玖，感觉脸上凉呼呼的。 眼睛一亮，盯着岁岁笑。 含糊不清说：“谢谢妈妈。” 岁岁心疼得很，掀起眼皮扫了孙金宝祖孙一眼。 她很久没发过火了。 这次是真的惹到她了。 贺小玖是她的逆鳞，碰了贺小玖。 还想整整齐齐走出幼儿园？ 岁岁勾了勾唇角，眼神越发冰冷。 她倒要看看，这祖孙俩有什么后台。 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竟然能让她家贺小玖退学？ 呵。 没有人能够在欺负了她家人后，还安然无恙。 肖老师跟岁岁局促地道谢。 一听园长的话，就不难猜想，手里这几块点心有多珍贵。 园长家里有钱有势都买不到。 岁岁母女却随意拿出来吃，还随手就给了他们一人几块。 这得是什么家庭啊？ 还有园长口中的夕山农场。 在几年前声名鹊起，至今算是家喻户晓。 不只是在京市家喻户晓。 全国，甚至是全世界，要是谁不知道夕山农场的名头。 那可就真的是村里没通往，要被人笑话的。 肖老师不禁想： 岁岁女士跟夕山农场，是什么关系？ 她家里是有人在夕山农场里头工作吗？ 京市谁都知道夕山农场在城南郊外。 但却不知道在哪儿。 只知道城南郊外有一个大型军事基地，闲人不许靠近。 这些年，陆续也有人想要去找夕山农场。 甚至有人猜测，夕山农场说不得就在军事基地里边。 可从来没人能进去过。 神秘得很。 肖老师这时再看岁岁和贺玖同学。 觉得她们母女身上都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这时，孙金宝绷不住了。 见把点心拿给园长和肖老师。 拿给两个不需要吃点心的大人，却都不给他吃。 明明他都哭喊着要了。 可为什么都不给他呢？ 不该直接拿过来送到他面前的吗？ 孙金宝不干了。 他松开他奶奶的衣服。 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闹。 两条胳膊使劲甩，身体扭啊扭，又短又粗的腿蹬地。 “我要吃点心！我也要吃点心！ 给我点心！奶奶我要吃，我要吃！” 孙金宝奶奶脸都黑了。 又心疼孙子，不得已扭头冲岁岁喊： “没听见孩子要吃吗？耳朵背了？ 有没有点同情心啊，你也是当妈的人！ 要是给我孙子吃点心，打我那一巴掌我就不计较了！” 第928章 觉得岁岁眼熟 这话直接让拿着点心，重新坐回位置上的园长脸都绿了。 要是让他把手里的点心给出去，他说什么都舍不得。 更别说岁岁女士肯定也不会愿意。 说不得他要是拿出去，岁岁女士得连他一起打。 肖老师瞬间把点心塞衣兜里。 皱着眉当做没听见孙金宝祖孙的闹腾。 岁岁给贺小玖涂药的动作一顿。 眼神扫过去。 “吵死了，再嚷嚷一句，舌头给你拔了信不信？” 孙金宝奶奶对上岁岁的眼睛。 被那里头的冷漠和狠劲儿吓得一下子哑了声音。 闭上嘴不敢再说。 接着，岁岁又看向还在哭闹，却盯着自己的孙金宝。 笑了笑。 “想吃贺小玖的点心？” 孙金宝眼睛一亮，还以为岁岁会给他。 立马不闹了。 爬起来就要朝过来。 岁岁一字一句，声音轻柔，却冷漠至极： “我家的点心只给我家宝贝吃。 你算什么东西？想吃让你家里给你买，给你做。 哭天喊地就以为所有人都要迁就你？ 你想吃什么吃不到，你爹妈给不了你，是他们废物。 你该去骂他们，而不是骚扰陌生人。 懂了吗？蠢东西！” 孙金宝都懵了。 他自然听不懂这些话。 就只知道，贺玖妈妈不会把点心给自己吃。 因为他爸妈是废物，他才吃不到。 贺玖妈妈还骂他蠢！ 孙金宝都还没有来得及哭。 这个时候办公室门口响起一声暴怒： “你这是当妈的该说的话？ 看见我家孩子哭那么伤心，不知道拿吃的哄哄。 还骂我们当爸妈的，骂完还骂我孩子蠢？ 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一人就占了整扇门宽的矮胖中年男人。 大步进了办公室。 身后还跟着个穿着板正，短发的深法令纹中年女人。 两人瞧着年纪都不小。 但从面相上看，这二人就是孙金宝的父母。 孙金宝听到他爹的声音，扭头跑过去。 抱着他爹大腿就开始嚎： “呜呜呜，爸爸，你怎么才来啊！ 我跟奶奶都被人欺负了！ 那个恶毒女人还打了奶奶！” 孙金宝奶奶捧着被打的那张脸也开始哭： “我就是心疼咱们金孙子，招谁惹谁了？ 明明是她家女儿欺负我家金宝，让她女儿道个歉就完事的事情。 可她却不依不饶！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孙金宝他爹盯着岁岁看了许久。 觉得有那么一丝眼熟。 但仔细一看，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只能归结于，长得美的女人，都有一致的共性。 所以他才会觉得眼熟。 一双绿豆眼轻佻又浮夸地打量着岁岁。 好似在打量一个物件值价几何。 岁岁头都没抬，看着贺小玖吃东西。 园长跟肖老师已经起身。 看孙金宝他爹这体格。 虽然矮小但敦实得很。 看他脸生横肉，一看就是个狠人。 这，贺玖妈妈能打得过吗？ 啊不是，这要是动起手来可怎么办？ 园长那一瞬间都想报警了。 就怕岁岁会吃亏。 孙金宝他妈蹲下给孙金宝拍灰。 却被孙金宝推开。 “走开！我不要你，都怪你没用，我才没有点心吃！” 然后抱紧他爹的大腿，等着他爹给他做主。 第929章 划出道道来 孙金宝他妈被推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见儿子不亲自己，也没说什么。 像是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 孙金宝奶奶也嫌弃地看了儿媳妇一眼。 孙金宝他妈站起来，看了她丈夫一眼。 见他盯着岁岁打量。 也看过去。 看到岁岁年轻貌美，身量纤纤，自带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心里忍不住冒出怒气。 却没对着岁岁，而是扭头看向园长。 “我们把儿子好好送到你们幼儿园来，今天才刚开学。 他就被人欺负了。 园长同志，这件事，你怎么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见她这么说，听起来还是个可以商量，讲道理的人。 只是园长打好的腹稿没来得及说。 又听孙金宝妈妈说： “园长总不会是。 看这女孩儿的妈妈生得皮子细嫩，人又长得狐媚。 身段儿看着也软，这才硬气不起来，想着讨好她。 帮着她来一道欺负我家儿子的吧？” 一办公室的人，除了孙家四口，其他都被这番话给震得外焦里嫩。 园长张嘴，喉咙发不出声音。 这是怎么说话的？ 他要怎么解释？ 这事儿真是解释不清，越说越黑！ 肖老师脸都绿了。 “孙金宝妈妈，是你们家孩子欺负贺玖同学。 接连撞了贺玖同学两次！ 然后你们母亲来办公室，又冲动打了贺玖同学一耳光！ 看贺玖同学的脸都还红肿着呢！ 是你们家人孩子都不讲理！ 看您穿得这么周正，也是个体面人。 请你讲点道理，不要随口给人泼脏水乱造谣。 就事论事，你们应该给贺玖同学和家长道歉！ 至于贺玖妈妈打了你们母亲，那也是一个妈妈看到女儿被打。 气氛之下的维护之举！” 肖老师注意到孙金宝爸爸恶心的眼神。 忍着恶心和害怕，站到岁岁母女身前。 努力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那道视线。 却让孙金宝爸爸的眼神落到她身上。 岁岁看到肖老师微微发抖的身体。 明明害怕却还是站出来的勇气。 不是谁都有的。 她叹了口气。 孙金宝奶奶听到肖老师的话就反驳起来。 孙金宝妈妈也皱眉。 打量了肖老师一会儿。 讥讽：“你是我儿子的老师？你就是这么偏袒欺负我儿子的人的？” 肖老师跟园长都听出来了。 这也是个听不进去人话的。 岁岁把贺小玖放沙发上。 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 拍了拍肖老师的肩膀。 走到她面前。 笔直地站着，目光从孙金宝妈妈扫到她丈夫。 在孙金宝祖孙身上溜了一圈。 最后不咸不淡跟孙金宝妈妈对视。 唇角微微翘起，声音冷淡。 “说吧，你们想要怎么做，划出道道来。 磨磨唧唧说那么多废话，浪费时间。” 孙金宝妈妈有些被岁岁的气势骇住。 但又否认，拧眉盯着她。 然后转头看向她丈夫婆婆和孩子。 孙金宝爸爸这下更是明目张胆打量岁岁。 笑呵呵地，偏头问他妈，“妈，之前你们是想要他们怎么做的？” 孙金宝奶奶以为儿子来给自己撑腰了。 岁岁是畏惧她儿子的气势，所以要他们提要求道歉了。 当即脖子一梗，挺着胸大声： “她那个赔钱货女儿，必须给我们金宝跪地道歉！ 打了我的要赔偿！还要给点心给我孙子吃！ 我要去医院验伤，检查！” 孙金宝接了一嘴：“要赔钱货跪地上爬，钻我裤裆！” 第930章 是这样的有钱有势 却没人注意到，岁岁眸子微敛。 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里越发冰冷的寒芒。 那祖孙每说一句，岁岁的眸子都要凉一分。 到最后，办公室里的温度骤降。 肖老师跟园长同时搓了搓胳膊。 看了眼外头太阳还在高空，还有些晒人呢。 怎么突然就冷了？ 然后注意到岁岁快要凝结成冰的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着没说话。 莫名就觉得，就算孙家四口人加一块儿。 都不够岁岁女士一根手指头收拾的。 岁岁心里很难受。 所以，在她没来幼儿园的时候。 他们家宝贝小玖，就听了这些污言秽语？ 赔钱货？ 呵呵。 跪下道歉？ 钻裤裆？ 岁岁吸了口气，抬眼凉飕飕看着孙家人。 “还有吗？” 孙金宝奶奶就问她孙子。 孙金宝歪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的贺小玖。 嫉妒得不行。 凭什么他都没有吃到的东西，贺小玖却能随便吃？ 他忽然想到之前奶奶说的贺小玖勾引自己的话。 当即大声喊： “我要贺玖那赔钱货给我做童养媳！” 这样赔钱货的东西都是自己的了！ 她还得伺候他！ 孙金宝奶奶还在劝： “哎哟，奶奶的乖孙喂！ 那赔钱货一看就骚气得很，这么小就这么骚！ 奶奶可不许你娶这样不要脸的骚蹄子。” 岁岁的怒意此时已经蓄积压抑到极点。 马上都要炸了。 她目光在孙金宝父母脸上转了一圈。 见他们一脸理所当然。 并且觉得她的女儿就该如此的态度。 垂眸轻笑了声。 声音很低地问：“凭什么？” 孙金宝妈妈听出来她不乐意。 这搁谁也不会乐意。 当即冷着脸，抬着下巴高高在上。 “凭我家有钱有势！凭你家什么也不是！ 凭你生了个没用的赔钱货！凭你跟你男人是废物！ 护不了你那赔钱货女儿！” 她刚才在办公室门口。 可就是听这女人这么羞辱她儿子的。 这话，现在她如数奉还！ 孙金宝爸爸都想好了。 等把这女人道了歉，出了幼儿园。 他拿钱给她哄几句，说不定就到手了。 光是想想，孙金宝爸爸就身子一热，脸都红了。 园长跟肖老师担忧地看了岁岁一眼。 虽然心里并不觉得岁岁会道歉。 可眼下她要怎么摆脱困局呢？ 园长有心上前调解。 孙金宝妈妈注意到，眼神警告： “我在教育局当主任，来之前查了阳光幼儿园的开园资料。 发现诸多不合理不合格的地方。 若是想要它合格。 园长同志，你就得知道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 园长拧眉。 不知道教育局哪个主任，能管到他们这私企投资创建的幼儿园。 这可是政府扶持的幼儿园。 肖老师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孙金宝爸爸也开口了。 “如果我没记错，这所幼儿园是我们东远运输公司投资创办的。 我虽然不在东原运输公司总部。 可也是管着速达快送城北分部的总经理。 在我们总公司也是说得上话的。 园长，你可得考虑好了该怎么做。” 园长这下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孙金宝妈妈是教育局主任，他都没担心。 可孙金宝爸爸是投资公司的人。 东远运输公司可是幼儿园的大股东！ “原来你们口中的有钱有势，就是这样的有钱有势。” 第931章 不然怎么样? 岁岁声音凉凉地，打断园长的思路。 孙金宝父母还以为说了他们的身份。 岁岁会怕。 不过，孙金宝爸爸看了一下岁岁身上的衣服。 就没有牌子。 虽然看着好看，估计自家就是做裁缝的吧？ 倒是有几分品味。 当即只以为岁岁没见过世面。 不知道东远运输公司的厉害。 也不知道他妻子这个教育局主任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我想，你或许是没听过东远运输公司的名头。 我可以给你解释……” 孙金宝爸爸有意炫耀自己的身份。 虽然他只是速达快送分部的总经理。 可也属于东远运输公司啊。 岁岁瞥了他一眼，掏出手机。 给顾东野去了电话。 响铃没过三秒，电话接通。 “姐！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今天我大侄女儿上幼儿园，我跟刘哥投资的那幼儿园，还成吧？ 当初投资幼儿园，可就是想着大侄女儿快上学。 担心她受欺负，还有食品卫生安全一系列问题不放心。 就想着，自家开的，总归能放心！ 姐，怎么样啊？这个点，我看看小玖儿该放学了吧？” 耐心听顾东野哔哔完。 岁岁哼笑了声。 顾东野瞬间头皮炸起，意识到不对劲。 小心翼翼地喊：“姐？” 岁岁：“来一趟吧，幼儿园园长办公室。 你大侄女儿被人扇了一巴掌。” 顾东野那边瞬间刷一下站起来。 嬉皮笑脸瞬间消失，脸色阴沉得身边的秘书都吓得不敢出气。 他往外走，边问：“姐，怎么回事？谁干的？” 大侄女儿在自己的地方被外人欺负了，这算什么事儿？ 顾东野都要气炸了。 这他大爷的都是什么事？ 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弄不死他！ 岁岁没多在电话里解释。 目光时不时抬起来瞥向孙家人。 “赶紧的，来看看你手底下的能人。” 顾东野现在的东远运输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不如说是一个大集团。 他就是纵览全局那个。 底下人的人品，还真没法儿保证。 更何况速达快送城北分部。 这隔着总部都十好几层等关系了。 顾东野管得了才怪。 让顾东野来这一趟。 确实有杀鸡用牛刀的意味了。 但岁岁没别的想法。 主要为女儿撑腰。 不是要跟她显摆有钱有势？ 真是笑话。 如今别说在京市，放眼整个花国。 再放眼全世界。 谁敢拿钱权压她？ 这孙家，还真是头一遭了。 孙家人看出来，岁岁也是摇人了。 一家子没一个慌的。 孙金宝爸爸甚至悠闲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那咱们就等着，等人到了再说。” 孙金宝妈妈自然对她丈夫言听计从。 没半点担忧。 孙金宝奶奶冷笑。 谁能比她儿子儿媳更有势力？ 就是有，也不会是面前的母女！ 东远运输公司总部在城东大厦。 距离城北阳光幼儿园怎么也要一个小时车程。 但顾东野怕去晚了挨揍。 把跑车当飞机开。 挑了还没红绿灯的小路。 一路狂飙过来，到幼儿园门口才半个小时不到。 下车都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往园长办公室跑。 办公室里。 岁岁重新坐回沙发上，把肖老师也拉着坐一起。 孙金宝爸爸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苦口婆心。 “贺玖同学妈妈是吧？看你年纪小，没经过事儿。 我呢，虽然是东远运输公司旗下，速达快送城北分部的。 一个小小的总经理，但我还是比你见识多。 我劝你啊，就让你闺女道个歉！ 这事儿算了了，不然啊……” “不然怎么样？” 第932章 真不嫌丢人 顾东野跑到办公室门口，气儿都没喘匀。 就听到这番话。 他深吸了口气控制呼吸，进来朝岁岁母女走过去。 蹲贺小玖跟前。 看她半边脸红肿。 顾东野脸皮都颤抖了一瞬。 手指微颤。 想要摸摸贺小玖的脸，却又不敢。 怕她疼。 别说看贺小玖疼得可怜巴巴，双眼包泪的模样儿了。 单她现在这副脸肿着，却啃着点心冲他笑的样子。 顾东野都看不得。 “东子叔叔。” 贺小玖没有肿的那边脸，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东西。 见顾东野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偏着脑袋冲他笑了笑。 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这小模样简直不要太让人心疼。 就贺小玖这副样子，到底是谁忍心对她动手的啊？ 那人是怎么敢的啊？ 嫌命长，不要命啦？ 顾东野伸手揉了揉贺小玖的脑袋。 起身跟岁岁打招呼。 “姐，谁干的？” 问话的同时，顾东野弯着腰扭头。 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摄人地扫向孙家人。 孙金宝爸爸心里一慌。 看顾东野一身白色中山装，气势不凡的模样。 眯了眯眼睛。 他好像见过顾东野。 但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的。 奇怪，今天怎么看到的男的女的，他都觉得眼熟？ 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心里又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不然他怎么会记不起来是谁呢？ 这么一想，孙金宝爸爸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然后仔细打量着顾东野。 瞧他看起来还不到三十，甚至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这样年轻的男人，能有多大的出息？ 或许也就是工作上做出点成绩，便觉得自己多了不得了？ 他是不是以为他是顾东野啊？ 人家顾东野可是东远运输公司的老板。 背后有的可不只是顾家。 听说夕山农场的主人都跟顾东野很熟呢。 就面前这小子，居然也敢来他面前充胖子？ 不给他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下他老几了。 孙金宝爸爸这么想着，心里头也嘀咕： 那丫头片子喊这男的东子叔。 女人也喊这男的东子。 听说顾东野小名就叫东子。 莫不是以为喊了他东子，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顾东野了？ 孙金宝爸爸有些啼笑皆非。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园长。 在看到顾东野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 便“刷”一下起身。 坐不住了。 后面再看到顾东野径直来到贺小玖跟前蹲下。 嘴角开始抽。 他来幼儿园上任的时候，可是有幸见过他们这位任性的老板的。 当时顾东野也抽了时间，在开园的时候来了一趟。 转悠打量完后。 还说这里就是给他宝贝大侄女儿准备的幼儿园。 提前一年多开园，也是为了熟悉流程。 以免到时候宝贝大侄女儿来了，碰上不熟练的老师什么的。 园长这会儿福至心灵。 咽咽口水看向贺小玖： 这位贺玖同学，不会就是老板那个宝贝大侄女儿吧？ 随即，他咔吧咔吧扭头。 目光再次落在孙家人身上的时候。 尤其是看着孙金宝的爸爸。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孙金宝爸爸注意到园长别有深意的眼神。 眉头一皱。 他怎么觉得这园长在嘲讽他？ 园长已经收回视线。 他可没打算提醒这个蠢货，连最上面的老板都认不出来。 居然还好意思打着东远运输公司的名号？ 真是不嫌丢人的。 第933章 大牙打掉一颗 孙金宝爸爸一脸莫名其妙。 没看懂园长的脸色。 但被鄙夷了，他心头火起。 还以为是这园长看顾东野生得模样好看。 长手长脚气质卓然。 而他身材短小还肥胖，长得也不如人意。 所以才鄙夷他。 孙金宝越想越生气。 直接不客气地起身，指着顾东野就开始撒气： “你小子是这丫头片子的叔叔？ 既然来了，就道歉吧！ 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没用！ 赶紧道歉！你们时间不值钱，我时间可值钱着呢！” 然后孙金宝爸爸一撩衣袖，看着他手上的腕表。 金光闪闪，好似很有钱的样子。 见顾东野看过来，他一脸得意。 顾东野直起腰，低着头打量着孙金宝爸爸。 “你时间值钱？” 顾东野重复了一遍，意味不明，语气讥讽。 听得孙金宝爸爸可刺耳了。 他刚要反问。 顾东野却说：“不知您是哪家公司老板？名下几处产业？” 这话问得比刚才那句反问，更刺耳。 刺得孙金宝爸爸心脏都开始疼了。 他怒气冲冲盯着顾东野。 深吸了口气。 “你说话给老子放尊重点！ 我可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作坊老板！ 听说过东远运输公司吗？小子！” 孙金宝爸爸整理了下衣领，高高扬起下巴。 嘲讽又不懈地邪睨着顾东野。 却没见顾东野神色瞬间更讥讽了。 而园长则是摇头： 这孙金宝他爹，记不得最顶头老板的后果是啥？ 眼下就是后果！ 装逼都装到顶头老板的跟前了，还不自知。 真是让人发笑。 肖老师没见过顾东野，可见园长这表情。 好像自从贺小玖那位东子叔来了之后。 园长就稳了？ 肖老师看不懂，但她默默看着后续。 顾东野耐着性子，直到孙金宝爸爸显摆完。 他才玩味着开口，“东远运输？” 孙金宝爸爸可没听明白他的口吻。 却是越发得意了。 “长见识了吧小子？东远运输可是整个花国的行业大头！ 别以为你开了个小作坊，就真拿自己当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了！” 顾东野垂眸理了理袖口，掀起眼皮瞥着他。 “哦？那阁下是东远运输的老板？” 孙金宝爸爸得意洋洋的表情一僵。 他可不敢再外头冒充东远运输的老板啊。 哼了声，“自然不是，我是东远运输旗下，速达快送的人。 城北分部总经理！ 这城北一整块儿的速达快送，都是老子的！ 识相的快，快点让你家那丫头片子。 给我儿子磕头道歉！ 按我儿子说的，爬一下他裤裆，这事儿就算了了！ 否则，你们，啊，草泥马，居然敢打老子！” 话还没说完，顾东野听到磕头道歉便忍不了了。 大步过来又听他大言不惭，说什么让贺小玖爬他儿子裤裆？ 顾东野狰狞笑着。 直接一拳头挥过去。 大牙都给孙金宝爸爸打掉了一颗。 孙金宝爸爸矮胖的身躯重心不稳，侧摔在地。 捂着腮帮子，呸出一口血连带一颗大牙。 他抖着手指着顾东野狂骂。 旁边孙金宝吓得睁大眼睛。 他奶奶和妈妈一愣后。 扑过来，一个扶孙金宝爸爸，一个要去撕顾东野。 顾东野满是戾气的眼神扫过去。 孙金宝妈妈就不敢了。 吓得站原地瞪着他。 “城北分部，呵。” 第934章 不需要你这样的垃圾 顾东野掏出手机，给速达快送的刘总去了电话。 声音直接开扩音。 “顾总，这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指教？” 刘总那边声音很是恭敬，带着些许调侃。 这个点，都快吃晚饭了。 顾东野从来没有在这个点联系过他。 难不成是要请他吃晚饭？ 刘总这念头刚起来，就被他压下去了。 本来还在哀嚎的孙金宝爸爸，听到顶头上司熟悉的声音。 停下哀嚎，也低声喝令他妈和儿子别吭声。 然后看向顾东野。 顾东野淡淡瞥了他一眼。 冷声对电话另一头的刘总问： “刘世军，你怎么审查的下属？ 咱们公司选用人才，尤其注重人的品性。 这点你忘了？怎么，是不拿我的话当回事？ 觉得是耳旁风，听过就过了？” 电话那边的刘总，这下算是明白了。 感情顾总打电话来，可不是叙旧什么的。 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顾总，您就说是哪个蠢货没长眼，惹到您了？ 您只要一句话，明儿这个人，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咱们公司旗下。 败坏咱们公司的风气！” 孙金宝爸爸脸都白了。 刘世军！ 这不是东远运输公司速达快送总部老板的名字吗？ 他之前被任命速达快送城北分部的总经理。 还跟刘总说上过几句话呢。 不然他怎么会记得刘总的声音？ 这么一想，孙金宝爸爸惊悚地看向顾东野！ 那母女两个都喊他东子。 刘总还称呼他顾总！ 能被刘总称为顾总的人。 除了顾东野，还能是谁？ 孙金宝爸爸咽了咽口水。 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 说不定是这些人为了不道歉，随便找了个人来作戏？ 至于为什么那个所谓的刘总。 听着声音确实像他顶头上司刘世军的声音。 电话里的声音本来就有些失真，听错了也不一定。 孙金宝爸爸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 这时，顾东野又开口了。 他也没问孙金宝爸爸的名字。 用不着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直接问刘总说： “城北分部速达快送的总经理姓孙？” 那边刘总瞬间就明白了。 惹了顾总的人，就是这个姓孙的孙子！ 刘总忍着骂人的冲动。 “顾总，姓孙的不是总经理，是副总。 他先前做出了点成绩，在咱们公司也待了几年。 足够任副总了。 我就让他调城北分部去了。” 说到这里，刘总顿了顿，然后不需要顾东野再开口。 便说：“顾总您放心，明天他就不是副总了。 稍后我就让人事给他电话，不，我亲自给他打！ 明天他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顾东野听完嗯了声，“行，就这样。” 刘总很懂事，“好嘞，顾总您忙。” 顾东野掐断电话，把玩着手机。 垂眼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孙金宝爸爸。 掀唇一笑：“城北分部速达快送的总经理？还是个副的？” 说完，他耸肩摇头，“现在不是了，我们东远运输不需要你这样的垃圾。” 孙金宝爸爸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颤抖着唇瓣摇头。 一个劲儿说不可能，他不相信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就是顾东野。 一定是诓骗他的！ 孙金宝奶奶看儿子这样，大气都不敢喘。 孙金宝爸爸电话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 备注刘世军刘总。 然后脸一白，抖着手指接通。 第935章 怎么跟顾总说话的 “打着东远运输公司名头在外装逼？ 姓孙的，老子都没敢这么干！ 你他娘的一个城北分部的副总，连总经理都不是！ 装你大爷的逼呢？今天晚上就上分部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 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样的垃圾！” 刘世军能被顾东野任命速达快送的总裁。 自然跟着这号人行事果决，雷厉风行不拖沓有关。 很符合速达快送这个名字。 主打一个快速！ 且刘世军当初还是跟顾东野一块儿，在黑市闯荡出来的兄弟。 对顾东野那可是很了解的。 也很是崇拜。 刘世军的行事风格，也差不多是学着顾东野来的。 说话都是一个味道。 孙金宝爸爸浑身一抖，手机掉地上都没反应过来。 刘世军那边也不需要他给什么反应。 通知一句，骂了一通就挂了。 让他在顾东野跟前丢了人。 刘世军不宰了姓孙的，都是好脾气了。 “儿啊！咋回事儿啊？ 你这是咋啦？ 刚刚那是你老板？怎么个意思？ 让你今晚就去收拾东西，是要让你下岗啊？” 孙金宝奶奶不可置信地，拽着他儿子的衣领晃着问。 孙金宝爸爸被晃得回过神。 狠狠瞪了他妈一眼。 然后一把推开。 都不看他母亲被他用力推的那一下子。 人都在地上翻了个滚儿。 孙金宝爸爸现在无暇顾及。 也推开要来扶他的妻子。 连滚带爬到顾东野跟前。 他现在算是确定了，这人就是东远运输公司的老板。 顾东野！ “顾总，顾总！ 是我老孙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惹了您的…… 您的家人，顾总，您饶了我这一次，别开除我啊！” 说着，孙金宝爸爸一把鼻涕一把泪。 那是说来就来，说哭就哭。 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出，给自家老娘和妻子都给整蒙了。 这怎么？ 难道那年轻男人，还真是什么东远运输公司的老板啊？ 是他们家儿子／丈夫的最上头的老板？ 孙金宝奶奶嘴唇哆嗦，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 心里很是后悔。 这谁能知道呢？ 孙子欺负了个同学，这同学的亲戚就是她儿子顶头上司的老板！ 要是早知道。 她一开始就不会打那赔钱，不，是不会打那丫头了。 孙金宝奶奶心里后悔死了！ 孙金宝妈妈看着自家丈夫哭着在地上求人的样子。 心里觉得无比的难堪。 自己说什么也是个干部。 丈夫却这样不顾颜面。 只要她儿子孙金宝没错，用得着求他们吗？ 她还就不信了，这姓顾的，那什么东远运输公司。 再大，能大得过她这个教育局的主任去？ 她皱着眉头。 想着丈夫既然不想被开除。 那她就得帮丈夫劝劝这个年轻人。 怎么能这么强势霸道，二话不说就把她丈夫开除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他家丫头片子欺负他们孙家的儿子。 不想道歉，就想以此要挟？ “这位顾同志，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了！ 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除我丈夫？ 这样，我是教育局的主任，你给我个面子，别开除我丈夫。 我们也原谅你家闺女，不跟你们计较。 这样总行了吧？” 顾东野偏头瞥了她一眼。 还没吭声，孙金宝爸爸爬起来，直接甩了他妻子一耳巴子。 “闭嘴！你什么面子？怎么跟顾总说话的？” 第936章 又拨出去一个电话 孙金宝妈妈被一耳光打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站稳，难以置信盯着她丈夫。 自己明明是在帮丈夫说话。 他怎么能打她呢？ 孙金宝爸爸没工夫管她怎么想。 扭头眼巴巴冲顾东野笑得一脸谄媚。 “顾总，她一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顾东野轻哼了声，似乎没把孙金宝妈妈说的话放心上。 然后淡淡看着孙金宝爸爸，随意问： “刚才你们说，要让我家小玖儿怎么道歉？” 孙金宝爸爸浑身一僵。 他小心翼翼抬眼，仔细观察了下顾东野玩味的神色。 这个瞬间，意会了他的意思。 孙金宝爸爸转身，走到孙金宝身边。 一把拎着他的后领子，扯到沙发跟前。 按着孙金宝的肩膀，厉声喝道：“跪下！” 孙金宝给他爹吓懵了。 仰头眼里挂着泪珠子，盯着他爹。 他爹皱眉，只觉得这孩子怎么回事？ 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让他跪下都不跪，一点不听话！ 让本就害怕自己真的被炒鱿鱼的孙金宝爸爸。 这会儿更是心急如焚。 他等得不耐烦了，直接一脚踹儿子腿窝。 孙金宝“啪”一下跪地上。 “呜呜哇哇！奶奶，爸爸打我，呜呜呜——” 孙金宝奶奶就要过来救孙子。 被她儿子一个眼神吓得不敢上前。 “闭嘴！磕头道歉！” 孙金宝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他爹按着肩膀动弹不得。 “不！我不要跟这个赔钱货道歉，我不要！” 孙金宝爸爸一咬牙，按着他脑袋就要往地上磕。 此时，岁岁把贺小玖捞起来抱着。 起身错开孙家父子身前。 站到顾东野身侧。 “都这么久了，再不回家孩子曾爷爷和曾奶奶要着急了。” 岁岁说完，抬脚从孙金宝奶奶和她儿媳身前。 慢悠悠走过去。 快要出办公室，侧身看向一脸“我长见识了”的肖老师。 “肖老师，能不能劳烦你去教室，帮我家小玖拿一下书包？” 肖老师瞬间回神。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岁岁女士稍等。” 三人离开后。 园长心里一个劲儿“啧啧”。 还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是个公正人儿，就没屈服孙家淫威。 不然啊，今儿下岗的，可就不止孙家那矮胖子了！ 还有他这个园长。 光是想想，园长都有些后怕。 看来以后，还得发扬公正的作风啊。 给自己招福气呢！ 兜里那几块儿点心就是证明。 孙金宝爸爸傻在那里。 心里一个劲儿发虚。 这，那位岁岁女士怎么走了？ 现在他不仅半点不该有的心思都不敢有。 心里只剩下畏惧和惊悚了。 更清楚，今天的事情，无法善了。 起码看顾东野的样子，不会轻轻放过。 他心头堵得慌。 眼下怕不是他能不能求顾总，不要开除自己的事儿了。 怕是就算把他开了，都不能轻易过去。 孙金宝爸爸小心翼翼看向顾东野。 顾东野手指轻触手机。 又拨出去一个电话。 “叶局，我顾东野。” 对面是教育局局长。 顾东野一年多前投资创建阳光幼儿园时。 跟这位叶局打过交道。 然后顾东野还捐了几个学校的体育设施呢。 “哦！是顾总啊，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 第937章 总感觉后背发凉 “听说，叶局手底下有个主任。 她丈夫是城北分部速达快送的副总经理？” 顾东野没兴趣知道孙家人一家子叫什么。 反正他提一嘴，叶局那边能知道。 果然，就听到叶局那边问了另一个人。 一问就知道，顾东野说的是谁。 叶局长心里分析顾东野这通电话的用意。 轻笑着，“哦，你说的是康主任啊。 顾总这是？” 顾东野也没藏着掖着，只说： “我姐和生哥的闺女，阳光幼儿园。 被你口中那康主任和她丈夫的孩子欺负了。 这孩子奶奶还打了我大侄女儿。 叶局，教育不好孩子的人。 您觉得在教育局待着，合适吗？” 好的，这下叶局算是懂了。 “行，顾总的意思我晓得了。 待会儿就会通知康同志，不用来工作了。” 叶局能这么果决，也不为别的。 就为顾东野口中的生哥和他姐。 这些年，京市上得了台面的圈子。 哪个不晓得，能被东远运输公司老板称呼一声姐的人。 是夕山农场的主人苟岁岁女士？ 他口中的生哥，更是如今研究所炙手可热的贺南生啊！ 早两年就因接连研制出的超新一代发动机。 被破格任命为院士。 还是以在职研究生的身份！ 欺负这两人的女儿，是当他们这些人是死的吗？ 人家两口子为国家为人民兢兢业业，做出重大贡献。 要是让人欺负了他们闺女还不用付出代价。 这哪儿行？ 叶局怕自己要不赶紧给那姓康的女人踢出教育局。 明天上午坦克都要过来碾他们局的大门了！ 顾东野手机开的扩音。 就没想着低调。 孙金宝妈妈，所谓的康主任。 这会儿面色惨白。 她没忘记之前他的丈夫。 就是因为顾东野一个电话，被开除的。 难不成一个商人，还真能管到他们教育局的事儿？ 康主任永远都不会明白。 倒不是顾东野能管到教育局。 只是叶局他也怕自己处理不及时。 到时候再连累了自己。 要是被上面领导喊去谈话，问他怎么考察干部的。 他怎么说？ 真到那时候，他是有苦没地儿说！ 所以，只有解决犯事儿的人了。 康主任都还没从惊惧中回神。 电话就响了。 “康主任，哦不，康同志。 经过局里考察，你在工作上存在重大过失。 现在已经被局里决定下岗，特此通知。 要是你今天没时间，明儿一早来收拾你的东西。” 说完，对面都给她反应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康女士脸色憋得酱紫。 她喂了几声才发现对面挂了。 然后愣愣看向顾东野。 “是你？” 顾东野可没工夫继续跟他们说话。 一扭头对上园长看戏的表情。 幽幽盯着他。 园长：……嗯？怎么感觉后背发凉。 他努力绷着笑，起身走过来，“顾总。” “贺小玖怎么会被人打？你怎么没拦着点？” 园长苦着脸，知道轮到自己了。 “顾总，我错了，先前没想到那老太婆敢跟孩子动手！ 贺玖同学才三岁半啊，谁能想到她居然敢？ 总之是我没反应及时，顾总您可以惩罚我，但能给个机会别开了我不？” 顾东野翻了个白眼。 来之后，没听岁岁说这园长处理不当。 还看到他手里拿着夕山农场的点心。 一看就是岁岁给的。 就知道这园长还算脑子没抽。 第938章 还不是随了你 “今年年终奖没了！给你长点记性。” 顾东野也没想着要开了园长，但也不能不给他惩罚。 园长笑容僵住。 他这幼儿园算是私立。 年终奖丰厚得很。 顾总居然这么狠！ 园长笑不出来了。 可一转眼看到孙家被开除，一脸惨淡的两口子。 嗯，怎么说呢。 就是有了对比之后，觉得顾总对自己温和多了呢。 “是，顾总。” 顾东野准备离开了，他还得去景竹园跟他姐道歉呢。 这怎么也是他的失误。 安保没到位！ “你要是老胳膊老腿儿反应不过来。 明儿我给你办公室门口安排一个退伍兵。 保准不会让人在你跟前打到孩子！” 顾东野没好气甩下一句话。 不给孙家人眼神就走了。 此时，肖老师给岁岁拿了贺小玖书包后。 在岁岁的指点下，喊来幼儿园门口的保卫。 一起来到园长办公室。 把孙家人礼貌请出了幼儿园。 孙金宝奶奶拉着自家宝贝孙子。 看着满脸阴沉怨气爆棚的儿子和儿媳，大气都不敢喘。 但不敢跟儿子说话，她还不敢教育儿媳妇了吗？ 孙金宝奶奶伸手在儿媳身上使劲儿掐了一下。 “你说说，到底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都被单位开除了？ 成了下岗职工了？” 康女士被她一掐，身体下意识抖了抖。 但这次她被害得工作都没了。 算起来也有她这婆婆的一份儿！ 然后崩溃大喊： “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死老婆子动手打了人家闺女！ 人家会那么生气，把我跟老孙都开除了吗？ 你们在家就不能安生一点？真的觉得你耍不要脸的劲儿。 就能摆平一切，让所有人都怕了你不敢跟你顶着来吗？” 喊着喊着，康女士跟她婆婆撕扯起来。 孙金宝爸爸抹了把脸，满脸疲惫地看向撕扯推攘的婆媳。 爆喝一声：“够了！” 两个女人吓得停下来看他。 “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里还是在外边儿呢！” 吼完，抬脚就走。 婆媳拽着孙金宝默默跟上去。 走着走着，孙金宝爸爸崩溃。 扭身回来拽着康女士衣领，啪啪就是两耳光。 “都是你个贱女人！ 不好好教导儿子，让儿子随意得罪人！ 把儿子养得一点不听话！都怪你，都怪你！ 老子打死你！” 康女士被打懵了，鼻青脸肿后才回神。 一回神就开始反抗。 双手撕扯她男人的头发耳朵。 双脚也乱踢乱踹。 “是我没养好吗？每次我要管金宝，哪次你妈不拦着护着？ 说金宝是你们孙家的宝贝孙子，是你们孙家的根儿，是香火！ 都是你妈惯的！ 哪次他们祖孙惹了事情，不是我提着水果上门跟人舔着脸道歉？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要跟你离婚！” 康女士实在不知道。 明明她今天之前，还是家里那一片儿最受人羡慕的女人。 自己有工作是教育局的干部。 丈夫又是东远运输速达快送分部的副总经理。 又生了个壮实的儿子。 可现在，除了一个壮实的，平常最好惹是生非的儿子。 她什么都没了！ 现在还要被丈夫揍？ 她怎么能忍呢？ “什么都怪我了？儿子不是你生的？ 我们孙家可没有惹是生非的根儿！ 我家金宝会这样，还不是随了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第939章 出了什么事 孙家一家子在大街上大打出手。 孙金宝什么都不懂。 先是看着奶奶跟妈妈打。 现在又看着爸爸跟妈妈打。 没多久，就成了爸爸跟奶奶一起打妈妈。 他吓得只晓得哭。 还是路人看不下去了，报警喊来了公安。 一家子被很快赶来的公安带去了局子。 问清楚才知道是一家子两个人失业了。 然后崩溃互殴。 给公安同志们都整不会了。 人家一家子打架，他们也不好管。 就教育了几句：“能说清楚的事儿别动手！ 哪怕你们是一家子，打伤严重，还是打死了。 都是要坐牢的！” 警告了一阵，才把一家子送公安局门外。 孙家一家四口回到家。 很快，隔天教育局家属院的人。 便都知道，这家人两口子都被开除了。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了。 原本之前一直被他们家欺负的那些人。 联名把一家子撵出了家属院。 都不是教育局的人了，干啥还霸占着他们家属院的房子？ 不要脸！ 孙家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 出了家属院都没来得及想去哪儿住。 就遭人抢了。 看到他们被抢劫的路人好心报警。 公安把孙家带回调查。 很快抓到抢劫犯。 然后一对账发现。 康女士跟她男人都不是老实人。 受礼受贿。 然后正义的公安同志就给他们原单位去了电话。 让查这两人的收入。 结果一查，这两人事儿不小。 在孙金宝奶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儿子儿媳双双入了监狱。 这辈子算是都得在监狱里过了。 孙金宝奶奶只能带着孙金宝回了乡下老家…… 回到贺小玖被欺负的当天。 岁岁带着贺小玖回家。 路上就拿消肿的药给她自己涂。 “宝贝乖，自己抹药好不好？ 妈妈开车呢，回了家要是让你曾爷爷奶奶见你的脸。 指不定得担心成什么样子。” 贺小玖眨巴着眼睛，抱着水壶喝了口水。 “曾爷爷奶奶会心疼小玖吗？” 岁岁点头，“当然啦，就算小玖不受伤。 曾爷爷奶奶也很心疼小玖的。 小玖听话，乖乖抹药。” 贺小玖好像一脸跃跃欲试，像是要顶着一脸伤回家。 看看曾爷爷奶奶会担心成什么样子的表情。 岁岁一眼看穿，却没说她。 直说：“你曾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宝贝乖好不好？” 贺小玖把水壶放一边儿，乖乖拿药管给自己抹药。 到家的功夫，她脸上的红肿指印就都消了。 下了车，岁岁拿着贺小玖的书包水壶。 跟在她身后慢慢进门。 爷爷奶奶早就等在门里。 原本他们老两口是打算要去接孩子的。 衣服都换好了呢。 但还没出门，接到岁岁短信。 说她去接孩子了。 爷爷奶奶只好等在家里。 听见动静，两人马上出来。 看到贺小玖，奶奶赶紧过去蹲下抱住。 “曾奶奶的小宝贝！ 今天在幼儿园怎么样啊？小朋友们好不好相处？ 有没有调皮的小朋友欺负我家小宝贝？” 奶奶抱了一下，松开看着贺小玖。 贺小玖还没来得及摇头。 就见她曾奶奶脸色一变。 抱着她起身，看向岁岁。 “小玖怎么回事？她怎么哭了？ 你去幼儿园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940章 你就宠她吧 也不怪奶奶这么敏锐。 实在是早上回家的路上，奶奶和爷爷就跟岁岁商量好了。 下午他们老两口去接孩子就行。 但岁岁下午突然出门了。 都没来得及打声招呼。 一开始爷爷奶奶还以为岁岁出门，是工作的事儿。 以前这样的突然出门也不是没有过。 谁也没往贺小玖会出事儿上想。 毕竟贺小玖这么乖巧可爱。 又聪明伶俐的。 还长得让人一眼看了就心生疼爱。 谁会忍心伤害贺小玖啊？ 结果，刚一看。 奶奶就看出来，小家伙明显哭过！ 爷爷听了奶奶的话，凑过来看了看贺小玖。 原本慈祥笑呵呵的脸，一下子阴沉了。 盯着岁岁问：“谁欺负咱们家小玖了？” 岁岁看了眼贺小玖的脸。 好嘛。 脸上的肿是消退了。 但眼睛还肿着，下眼睑都红着。 她竟然把眼睛给忘了。 岁岁叹息，没办法，只好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 爷爷奶奶听了，顿时心疼得不行。 直呼宝贝曾孙女受委屈了。 当即抱着贺小玖回了他们院子。 岁岁无奈。 行吧，都说隔代亲。 隔代又隔了一代的，更亲一点，也正常。 这个时候，顾东野赶到了。 “姐，今天这事儿。 是我没把幼儿园安全措施做到位。 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家伙以来就道歉。 岁岁摇头，“不是你的错，你那么大公司。 哪里管得到细枝末节。” 今天的事儿就是意外。 人都已经开了，京市孙家人是待不下去的。 即便岁岁有那么一瞬间。 恨得很想捏死孙家人。 但都忍住了。 杀人犯法，她不能让贺小玖有个杀人犯妈妈。 会给小朋友做坏榜样的。 可不能杀，但总能动。 这两个人，一看手里头就不是干净的。 “让人盯着他们，看他们手里干不干净。” 岁岁说的话，顾东野都奉若圣旨。 都没犹豫，直接发消息吩咐下去了。 —— 晚上，贺南生下班回来。 路上就得知了这件事。 回来见贺小玖已经恢复了。 但想到顾东野说的，心里怒意翻腾。 他们家的宝贝，外人竟然敢动手！ 真是…… 贺小玖搂着她爸爸的脖子要爸爸喂。 她很机灵。 知道自己今天受委屈了。 家里人都宠着哄着自己。 就怕自己心里会难受。 贺小玖也很懂得利用大人们的这个心理。 心安理得地享受。 还顺杆儿爬，开始撒娇提要求。 基本只要不过分的，岁岁他们都会满足。 眼看贺南生被闺女指使得团团转，还甘之如始的模样。 岁岁揉了揉眉心。 算了，今天就随孩子高兴。 明天要是再这样，她就要揍孩子了。 —— 隔天，贺小玖就恢复了乖乖的样子。 不再使性子使唤人。 她似乎永远知道她爹妈的底线和容忍度在哪儿。 然后踩着那条线来回蹦跶。 眼见爹妈要发火的时候，就收手装乖。 给岁岁跟贺南生搞得都没脾气了。 贺南生倒是笑得乐不可支：“真不愧是媳妇给我生的好闺女！ 瞧她这机灵劲儿，多聪慧啊！” 嗯，这句话夸了女儿，又夸了媳妇儿。 岁岁白了他一眼。 “你就宠她吧！” xs7.com 第941章 少给我卖萌 收拾孙家人这件事，只在顾东野通知的那些人里知道。 毕竟岁岁的闺女被人欺负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知情人自然知道不能广而告之。 不然要是惹怒岁岁，到时候夕山农场的农产品份额。 没了他们的份儿可咋办？ 嗯，就连小白楼里出来的药剂。 也是算在农产品里头的。 这里说的份额，就是小白楼里出来的药品。 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儿。 贺小玖上幼儿园的第一个周末。 汪兰心带着她家秦小朝来景竹园了。 秦小朝一进门，就满园子找贺小玖。 景竹园挺大，秦小朝一时半会儿也没找见人。 不得已，拉着一条已经快比他高的狗子问。 “你是小五还是小六啊？知道小玖妹妹在哪儿吗？ 带我去找小玖妹妹！” 秦小朝抱着狗头一顿rua。 小五嗷呜了一下，表示自己是小五。 然后给秦小朝使了个眼神。 一甩头，让他跟自己来。 秦小朝还真听懂了似的。 “哦！原来是小五啊，我就知道！ 你果然知道小玖妹妹在哪儿！” 然后就跟着小五，一起找贺小玖去了。 汪兰心都看懵了。 不知道啥时候自家儿子学会了狗语。 “你家的这几条犬都养得挺机灵的哈？” 汪兰心不知道说什么，胡乱扯了一句。 岁岁就笑，“秦小朝每次来景竹园。 哪次不是要找贺小玖玩儿的？ 小五它们记性好，自然记得。 见秦小朝来了，就带他去找小玖。” 汪兰心点头，然后说： “你们家小玖在幼儿园待得惯吗？ 当初小朝上幼儿园的时候，阳光幼儿园还没开园呢。 他自己在幼儿园说吃不好睡不好的。 上了两个月就回来了。 他爹嫌他在家烦人，把他丢部队上去玩。 到了现在五岁，才直接上大班。” 反正大班小班都差不多是玩儿。 兴趣教学。 他们家孩子直接丢大班，明年上小学一年级。 岁岁：“还行吧，小玖还能待得住。” 汪兰心点头，“也是，阳光幼儿园设施都很不错。 中午食堂的饭菜也新鲜，味道也好。 秦小朝周末都想去呢。” 汪兰心说起来就有些无奈。 这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感觉谁有好吃的就跟谁走。 也太好拐了。 岁岁听得直笑。 说着，汪兰心就提到开学那天的事儿。 “小朝说那天小玖去班上找他了？” 这事儿岁岁都没听小玖提过。 她挑眉询问。 汪兰心就把事情一说。 岁岁：…… 这贺小玖，她自己不会觉得家里人不要她。 老师夸她，她怎么还欺负人肖老师？ “你们家小玖真乖，一点没哭。 我家小朝当初哭得可大声了，一张小花脸！” 岁岁摇头一笑，“小玖不太爱哭的。” 汪兰心母子在景竹园吃了午饭才回家。 贺小玖瞄了盯着自己瞧的妈妈一眼，眨眼睛。 岁岁气笑了，“少给我卖萌！ 以后别逗别的小朋友哭，知道吗？” 贺小玖努努嘴，瞬间明白。 一定是秦小朝跟兰心姨姨说了那天的事。 兰心姨姨今天给妈妈说了。 妈妈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事情经过？ 贺小玖鼓了鼓腮帮子，点头。 哼！ 第942章 你们打一架吧 转眼四年过去。 时间来到1990年。 贺小玖今年7岁了，在京大附小上小学三年级。 开学当天，贺小玖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地背着她的小书包回来。 一脸的苦恼，看得人直乐。 岁岁不知道闺女又在作什么妖，默默瞥了她一眼。 并没有开口去问。 因为岁岁知道，这丫头这会儿就等着人来问她。 然后她再欲言又止，磨蹭好一会儿才把事情说出来。 主打一个吊足所有人的胃口。 也不知道这丫头跟谁学的。 岁岁：我倒要看看，不跟你搭戏台子，你怎么演。 可岁岁不问，总是有人问的。 比如爷爷奶奶和姑姑。 还有好不容易闲在家里，来景竹园咸鱼躺的向安同志。 今天爷爷奶奶被向安抢了先。 向安凑贺小玖跟前，夹着嗓子问她。 “小玖玖，怎么这副样子呀？ 是遇到什么难处啦？说出来让小舅给你支支招！” 岁岁扫了向安一眼。 他那是要给贺小玖支招的表情吗？ 明摆着就是：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了？说出来让小舅开心开心。 岁岁无语，不过也没管甥舅俩。 自从向安在贺小玖五岁那年，被坑过一次之后。 痛改前非，知道自家外甥女不是什么善茬。 然后就开始看贺小玖作妖的乐子。 这会儿他就是这个心态。 贺小玖掀起眼皮跟她小舅对视。 沉默了瞬。 很是不想跟这位小舅交流。 小舅看起来就不是要关心她的样子。 贺小玖对此很嫌弃。 她想要的是曾爷爷奶奶的问候。 要么姑奶奶也行。 或者他们三个都不问。 她再跟妈妈撒娇，让妈妈问。 怎么也不希望是小舅。 贺小玖目光转向其他人。 就算是她曾爷爷奶奶，也知道这丫头作妖的流程。 眼下就默默看着她。 也相当于是给予关注了。 贺小玖瘪瘪嘴，哼。 算了，既然他们都关心我，那我就直接说好了！ “今天开学第一天，老师就领进班好几个转学生。 本来我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 可是他们都跟老师说，要跟我坐在一块儿。” 说到这儿，小姑娘眼里流露出一丝嘚瑟的神情。 岁岁几个大人，却不着痕迹交换了个眼神。 继续看着贺小玖。 向安憋笑，问她，“啊，然后呢？ 小玖玖最后选择的，是哪个新同学做同桌的？” 贺小玖叉腰，摇摇头。 “我才没有选择呢！ 是他们要跟我坐一起，又不是我要跟他们坐一起？ 凭什么要我来为难做选择？” 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贺小玖这么说，这副皱眉不高兴的小表情。 表明当时老师确实是把选择权交给贺小玖了。 向安捧哏：“昂，那小玖玖怎么做的？” 别说，虽然心里知道小舅就是看乐子的态度。 可小舅这接话的劲儿，可太上道了。 贺小玖表示很满意。 就不计较小舅看自己乐子的事儿了。 她把小书包卸下来扔向安怀里。 然后装模作样在屋子里走了走。 伸手往门外一指。 “老师让我选人做同桌。 他们都看着我，班上同学也看着我。 我就指着教室门。 既然你们都想跟我做同桌，让我很难办。 不如你们打一架吧？ 谁赢了，谁才有资格让我考虑，能不能成为我的同桌。” 第943章 爹妈没说这么暴力啊 贺小玖这个操作确实厉害。 打赢了并不能成为她同桌。 只是具备了让她考虑的资格。 这一出，首先就给老师，新同学，以及同班同学震惊到了。 老师都想给贺小玖家长打电话了。 问他们怎么教的孩子，怎么这么…… 这么简单粗暴，半点不把为难给自己呢？ 不过老师也很无奈。 但怎么能看着学生们打架呢？ 只是老师没想到，贺小玖话出来后。 本来就互不相让的几个新同学。 还真的大有撸袖子出去干架的意思。 要不是老师出口及时，也及时把他们拦住了。 当天这些学生就得鼻青脸肿，甚至头破血流。 眼下，贺小玖摇摇头，努努嘴，眼里带着一丝遗憾。 向安见了，就笑。 “你们老师肯定没让他们打架。” 不然贺小玖不能是这个表情。 这丫头纯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贺小玖蔫哒哒，“对啊！老师居然让他们划拳！ 谁最终赢了，谁能做我同桌。” 说着，贺小玖满脸不高兴。 “我分明说的是，谁赢了，我才考虑！ 我说的是考虑啊！ 老师居然私自改了我的决定。 既然她让我做决定，为什么还要篡改？ 真是不讲信用的老师。” 向安乐不可支，重重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爷爷奶奶跟姑姑无语地看着他。 贺小玖本来就很有主见，认定的事儿十头牛拉不回来的主儿。 他这个当小舅的不知道劝着点。 怎么还带拱火的呢？ 然而，姑姑开口却是—— “你们这老师确实不咋地。 让你来选，就是把决定权给你了。 临到头却还反悔。 学校里不让打架斗殴咱不是不能理解。 可她怎么能在把决定权给你后，还擅自帮你做决定呢？” 爷爷奶奶觉得姑姑说得很有道理。 “最后呢？谁赢了？赢了那个人成了小玖同桌了吗？” 听到曾爷爷奶奶的问题，以及大家都站自己。 贺小玖绽放开心的笑容。 挺挺小胸膛，竖起右手食指左右晃了晃。 “自然没有了！我说了考虑，就是考虑。 老师改了我的决定，那我就不考虑啦！” 贺小玖笑眯眯的，“最后赢了的那个同学。 开开心心拿着书包要做我同桌。 我一拳给他干翻了！” 班上的人都吓傻了。 没人想到贺小玖能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贺小玖刚抬起下巴一脸得意。 就迎上岁岁的目光。 她瞬间恢复正常，补了一句，“我都没用力的！ 不然他这会儿都在医院抢救啦！ 妈妈，我还是很有分寸的！” 不过老师当时都差点失控尖叫。 质问她为什么打人。 向安看嘚瑟的贺小玖，被他姐看了一眼。 瞬间就跟老虎拔了毛似的，瞬间收敛。 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师训你了吧？” 贺小玖哼哼，“是啊，不过我跟老师说了。 我之前说的就是赢的人我考虑考虑，要不要让他跟我同桌。 是老师把权利给我的。 现在我不想要换同桌！” 然后老师把那新同学扶起来，还要说什么的时候。 贺小玖补了一句，“我跟老师说。 要是她给我换同桌不经过我允许。 那么新同桌每天都得挨揍。 到时候老师自己跟新同桌家长解释。” 老师瞬间不敢再提，要给贺小玖换同桌的事。 甚至新同学都被贺小玖那一下子吓到。 没听他们家爹妈说，贺玖这么暴力啊！ 第944章 上门道歉 贺小玖显摆完初升三年级头天的战绩。 便拉着她曾爷爷奶奶和姑奶奶一块儿。 去跟小一他们玩儿了。 见几个人人走远了。 向安才从躺椅上翻身做起来，扭着身子问岁岁。 “姐，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小玖玖班上，新转来那几个插班生离谱。” 说着，他脸色也逐渐认真起来。 毕竟事关外甥女，哪儿能不严肃呢？ 那就没有小事儿！ “那几个插班生为什么一来，全都要抢着跟小玖玖做同桌？ 感觉他们认识小玖玖一样，就是冲着咱们家小玖来的。 可看小玖的样子，又不像认识他们啊。 这其中必然有古怪！” 虽然贺小玖确实长得人见人爱。 当初这丫头两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美人坯子的端倪了。 更别提这会儿贺小玖七岁过半。 即便脸上还有婴儿肥，言行举止还带着孩童的天真无邪。 可那也是让人见了一面，就忘不了的漂亮孩子。 确实会有小男生，想要接近贺小玖。 喜欢跟她玩儿。 别说是男孩子了，女孩儿们就没见谁不喜欢跟她玩儿的。 人缘那叫一个好。 可听贺小玖今天说的那场面。 情况显然不是这么个情况。 那些个转校生的目的性太强了。 要是有一两个，说是要跟贺小玖坐一起。 那还有得说。 还能说是贺小玖魅力所在。 可转学的都想跟她坐一起。 傻子才猜不到其中有猫腻。 岁岁颔首，“我会让人去查，到底什么情况。” 其实都不用岁岁刻意交代下去。 这会儿已经有人去查了。 从十几年前夕山农场的蔬菜，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开始。 岁岁身边一直有人远远护着。 景竹园及和风居附近，属于岁岁的一个空院子。 就租给那群保护他们家的便衣住着。 一直到现在。 便衣换了好几拨，但人换来换去。 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后来药剂出现后，更是培养了一批批强悍部队。 岁岁身边的便衣，都是夕山农场的安保人员轮换来的。 当然，若是有重要的任务需要他们。 就会从岁岁身边调离去执行任务。 而岁岁身边会来另一批人保护。 现在交通便利了。 平常保护的这些人，景竹园只留了六个或者八个。 其余的都去夕山农场跟战友们切磋，或者训练去了。 若是有紧急情况，一个电话。 便衣们就能快速杀过来。 知道有人刻意接近岁岁的闺女。 便衣们可算是有活儿干了。 别的不提，就说京大附小的门卫。 有好几个就是夕山农场的便衣。 这还是几年前贺小玖在幼儿园被欺负。 驻守农场的领导知道后，便给幼儿园的门卫换了人。 都没用顾东野去找退伍兵。 所以，早在贺小玖回家的时候。 她所在的班级有转学生，甚至还接近她的事。 便衣们便已经开始查那些转校生的背景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便衣的调查结果还没送来景竹园。 家里就有人先登门了。 景竹园前些年招了几个门卫，住在靠近大门口的倒座房里。 门卫是退伍兵，岁岁给他们用上了恢复药剂。 这些人身体全乎了，岁岁给的工资又高。 又有再造之恩，自然留下给岁岁当门卫。 还兼职保镖。 今天值班的是陈大。 “岁岁，外面有一对年轻夫妻。 领着他们儿子上咱家来，说是要给小玖道歉。” 第945章 果真不知道? 岁岁和向安姐弟两个对视一眼。 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岁岁吩咐陈大。 陈大应了声出去了。 向安摸了摸下巴，“嘶”了一声。 “姐，你说他们上门儿来时要干啥？ 来的是哪一家？别不是被小玖揍了一拳那孩子一家？” 岁岁挑唇，没说话。 没多久，衣着得体的一家三口，在陈大的带领下进入景竹园的待客厅。 岁岁跟向安都从凉亭转移过来了。 陈大领着人进来后，还顺手给他们倒了茶水。 并且招呼他们坐下。 而后并没有离开待客厅，而是站在外头的屋檐下。 侧着身子，随时注意里头的动静。 即便知道岁岁身手不一般，但他拿着岁岁给的高工资高待遇。 自然要做好自己兼任的保镖工作啦。 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哪里能让主家动手呢？ 厅内。 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揽着儿子，冲岁岁笑得一脸谄媚。 “岁岁女士，实在是抱歉得很。 我家这皮孩子刚转学，见了令千金就想跟她做同桌。 一点礼貌都不讲！ 在家我已经狠狠教育他一顿了。 还希望令千金不要介怀。” 笑容满面说完，还瞪了他儿子一眼。 随后又说：“得知贺玖同学是岁岁女士的千金。 我们实在是惶恐得很。 就趁着今天天时尚早，便厚着脸皮上门来致歉。 得亏岁岁女士您大人有大量，并未将我们阻拦在外。” 这一通马屁拍得。 但凡换个地方，换个对象。 都能拍得人心花怒放。 岁岁却只是笑意淡淡，瞥了男人一眼。 手指轻轻瞧着扶手，垂着眼眸没着急说话。 这人竟然说不知道小玖是她女儿。 果真如此吗？ 岁岁不信。 不止岁岁不信，就是向安也不信啊。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糊弄鬼呢。 不过向安就是坐在这儿想看个热闹的。 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屋子里只剩下浅淡的呼吸声。 岁岁沉默的时间有些久。 那夫妻俩人对视一眼，心里不免忐忑。 男人也复盘了自己说出来的那番话。 仔细琢磨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唯恐惹怒岁岁。 就在一家三口坐立不安时。 岁岁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着那男人。 “哦？果真不知道小玖是我家的？ 只是你家孩子见了小玖就要坐一起？” 说着，岁岁眸子淡淡一扫，落在那小男生身上一瞬。 小男生猝不及防对上她的视线。 身子一僵，随后埋他妈妈怀里。 男人咽了咽口水，都懵了。 啊，这！ 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岁岁压根就不是惯着他们东拉西扯的人。 什么拐弯儿抹角套近乎。 就算是猜到，他们是提前知道贺玖身份，刻意靠近。 可是也该假装不知道才对啊。 这才是他们之间的来往规则！ 这，怎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呢？ 怎么能这么直接撕破伪装的？ 搞得面儿上多难看啊！ 男人脸上的笑意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张了张嘴下意识要解释。 岁岁轻飘飘又来了一句。 “进门这么久，也不见阁下介绍自己身份。 又为何接近我家小玖。” 这话是半点脸面都不给一家子留的。 男人何止维持不了笑容。 甚至脸色都铁青了。 “岁岁女士言重了，我怎会如此没有底线？ 我是老字号国泰酒楼的少东家，吴荣贵。 这是我妻儿，冒昧上门不过是得知贺玖同学是您女儿。 怕得罪您，影响农场给国泰酒楼的食材供应份额。 岁岁女士若是要这样羞辱人，那就太不给彼此留脸面了。” 第946章 这个人看起来太蠢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要不是贺小玖回来时，就把今天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 那岁岁还真会怀疑是自己太过分。 然而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岁岁垂眸一笑。 一张脸白净光滑，细嫩无暇。 若不是知道她如今已三十二岁。 恐怕不少人见了岁岁，都以为她才二十岁上下。 十年过去，岁月并没有再她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不过是让她气质越发内敛，一举一动自带风韵。 吴荣贵都看得呆愣住了。 还是他妻子给了他一拐，才让他后背冷汗直冒地回神。 盯着岁岁女士出神，他不要命啦？ 然后吴荣贵就开始反思，他刚才那番话。 会不会太过硬气，反而适得其反？ 但仔细一想。 生意本就是有来有往的，太过于上赶着。 反而显得太过低贱，上不得台面。 他们国泰酒楼可是老字号啊。 响当当的名声呢。 岁岁女士就算不看他们带着诚意上门道歉。 也得给老字号三分薄面吧？ 这一想，吴荣贵心里就踏实了。 然而，他踏实早了。 岁岁见他松了口气，轻声道： “我怎么不知道，夕山农场有给国泰酒楼份额？” 农场除去每个月固定，给王巧茹的巧妙私房菜的菜品。 其余京市想要从夕山农场拿货的餐饮行业。 都只有一个法子—— 摇号。 每个月直接供应给餐饮行业的菜品限量。 供应名额也是固定的。 一年内，不会出现连续四次供应同一家餐饮的情况。 京市的餐饮为了抢每月的那个名额。 几乎都快打起来了。 有的没法子，甚至想要从巧妙私房菜那边高价收购。 王巧茹本身自己也是做餐饮的。 哪里会做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 更何况，规则本身是岁岁定的。 要不是巧妙私房菜有岁岁的股份。 说不得还没那个资格每月优先供应呢。 自从当年糊涂过一次，险些犯下错误后。 王巧茹便幡然醒悟。 像这种给岁岁拆台的事儿，她绝不会干。 不给岁岁告状，都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眼下，吴荣贵听了岁岁这话。 脸色一变。 “岁岁女士，你可不能因为今天这个事儿，就撤销供应名额的决定吧？” 那样子，好像他口中说的，夕山农场给国泰酒楼的份额的事情，是真的。 岁岁挑眉，打量了他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吴少东家是哪儿得来的消息。 但夕山农场本月供应菜品的名单里，没有国泰酒楼。 若是吴少东家不信，可以上夕山农场的官网去查。 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公私不分，以权谋私。” 分明岁岁没有带丝毫怒意说这番话。 但吴荣贵还是听得浑身都冷了。 根本不敢跟岁岁对视。 他妻子已经拿出手机上网查。 结果，官网上还真的没有他们酒楼的份额。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头打鼓。 尤其吴荣贵，脸色胀红，一脸惊怒。 岁岁淡淡瞥一眼。 嗯，确认了，这人是被人给骗了。 “吴少东家若是给人骗了钱款。 现在报警，说不得还来得及追回来。 夕山农场每月投放的份额都是在官网投放。 从来不会有什么内部拿份额，私下操控的黑幕。 都是系统设置的，谁摇到都是运气。” 被人骗了都不知道，真是蠢货。 就这，还跑来她跟前自称少东家？ 岁岁都在想，要不要建议吴老板换个继承人。 这个看起来太蠢，会败光国泰酒楼家底都说不定。 第947章 被拐去军营 岁岁的话说完。 吴荣贵夫妻俩基本确定，他们之前就是被人忽悠。 然后还被骗了一笔巨款！ 对方说是拿去内部打点的。 吴荣贵当时还没怀疑，觉得夕山农场那么火。 内部人员必然不好打发，就算一次给出去十好几万。 他虽然心疼，但也觉得情理之中。 这会儿才知道，哪有什么情理之中？ 有的不过是他太蠢罢了。 这会儿，夫妻俩包括他们的孩子。 都是如坐针毡。 根本没脸再继续坐在人家客厅。 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岁岁只当没看见他们的窘迫。 该强调的，她再强调了一遍。 “我不管你们今天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景竹园。 也不管你们家儿子，又是抱着何种目的转学贺玖所在的班级。 这话我只说一遍。 别想干扰贺玖的决定，更别想利用她达成你们的目的。 否则，你们不会想知道代价是什么。 其他几家人，就有劳你们二位去转告一声。” 说完岁岁端茶送客。 吴家三口拘谨得不行，比来的时候更紧张。 吴荣贵跟妻子纠结再三。 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二。 但从他们进门至今。 人家就认定了他们就是故意转学，让儿子接近贺玖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再怎么解释，也于事无补。 这样一想，二人便放弃了。 乖觉地起身告辞。 至于其他几家，原本他们是不打算告知的。 可岁岁都提了。 他们若是不照做。 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毕竟今天他们上门，不论原由都很是冒昧。 何况人家还猜到真相了。 已经把岁岁给得罪了一次，可不能再继续得罪下去。 毕竟国泰酒楼虽然是老字号，在京市再如何有口碑。 但跟夕山农场比起来，他们什么都不是。 也不知道吴荣贵夫妻是怎么教育的儿子。 以及他们是怎么转告那几家人的。 反正此后，贺玖再没提过班上被人骚扰的事。 生活重归平静。 吴荣贵他爹吴老板，得知儿子被骗不说。 居然还信以为真，上门找岁岁套近乎去了。 老爷子差点被他的大孝子气到中风。 不过好在岁岁并没有为难他们国泰酒楼。 十月份的时候。 国泰酒楼便摇到了本月的夕山农场菜品份额供应。 也是这时，吴老板才抹着汗水，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同时也更佩服岁岁的为人。 那叫一个公私分明。 不过吴老板心里也清楚，这还得亏他那蠢儿子做得没出格。 若是让他们干了出格过分的事。 别说摇到份额了。 就是把国泰酒楼的招牌给他们砸了，让他们在京市开不下去。 那也不是没可能。 每次想起来，吴老板都恨不得再抽大孝子一顿。 尤其是知道，大孝子居然让他孙子，去刻意接近夕山农场的千金。 这股想要清理门户的冲动是怎么都压不住。 那之后，吴荣贵就失去了管理自家儿子的权利。 吴老板把孙子接自己身边，让孙子少跟脑子不好使的父母来往。 贺小玖小学三年级时的这一出，妄图接近她，建立青梅竹马情意。 让贺小玖倾心的戏码。 还没开始就结束。 也让她后面整个小学生涯都清清静静地度过了。 —— 一转眼又是三年过去。 贺小玖小学毕业，顺利升学京大附中。 十一岁的贺小玖，暑假被十三岁的秦小朝，拐着一块儿去了军营。 第948章 真是谢谢你了 1993年7月初。 秦小朝初二的暑假。 照例要到叔伯姨丈们所在的营区，去接受所谓的“改造”。 曾经秦小朝也反抗过。 表示，自己为什么就必须得每年寒暑假！ 都去部队累死累活？ 他爷爷说：这是你小时候的目标啊。 后来为了赢过贺小玖，你放学回家都自觉练习枪械。 你忘啦？ 对此，秦小朝顿时感觉到一阵阵痛。 那是一种，被死去已久的记忆攻击的阵痛感。 秦小朝记得无比清楚。 因为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凡是在贺小玖跟前去炫耀过的。 就没有显摆成过！ 贺小玖那双眼睛底下，他就算动作再快。 等他干完一件事。 贺小玖便能完美复刻。 至于甚至比他做得还要好，还要完美精准这样的事。 秦小朝都不忍去回忆了。 太丢人。 不过有一点，他可是非常清楚地记得。 他爸妈曾经提过几次。 贺小玖长大后也是要当兵的。 而且还是海军，还要上军舰呢。 但这些年来，去部队上挣扎流汗的，就他一个。 今年不同了！ 贺小玖小学毕业了。 秦小朝就恶向胆边生，突发奇想。 要把贺小玖拐部队一块儿挣扎去。 他一开始也没想着能成，但总有个念头。 万一成了呢？有小伙伴陪着一块儿吃苦。 那痛苦均摊到两个人身上，就多一份快乐了啊！ 贺小玖同意了。 秦小朝简直快乐疯了。 贺小玖头是点了，但也提了一个要求。 不能只带她一个，还要带上谭子乐。 谭文青和王巧茹二人的儿子。 比贺小玖小不到半岁。 目前在附小上五年级，开学就是六年级。 也就是说，谭子乐也满了十一岁，只是比贺小玖低一个年级。 秦小朝琢磨了一下。 两人到谭家找人。 谭家距离和风居不远，就在以前的博远小院隔壁。 就是谭文青和王巧茹二人的住宅。 跟谭子乐那么偷偷摸摸一商量。 谭子乐面上一派镇定，但眼珠子明显亮了几个度。 秦小朝摸了摸鼻尖，再一次恶向胆边生： “要不咱们把谭子瑜也带上？ 她也就比你们俩小三岁，今年都八岁了！” 这话一出来，原本表情不怎么丰富的谭子乐。 一脸“不是，你疯了吧”地盯着他。 “小朝哥，你咋想的？子瑜是我爸妈的眼珠子。 要是带上她，让我爸妈知道了，他们非得揍死我。” 嗯，谭子乐虽然是家里的老大。 但他对自己在家里的家庭地位非常明确。 若排开谭子瑜，他也是爹妈的宝贝。 有谭子瑜在跟前，他就连以前的太监都不如。 谭子瑜那是谭家妥妥的小公主啊！ 当然了，谭子乐也很宠谭子瑜。 对此，贺小玖也深有感悟。 巧茹姨姨跟谭叔叔，对子瑜妹妹。 那可真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她可不想挨骂。 看着秦小朝：“你要是想害我们不如明说。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小朝哥，还去不去了？啥时候去？” 秦小朝自知理亏。 他不过就是发散一下嘛！ “就今天，我怕晚了挨揍。” 叔伯他们给秦小朝的时间，就是今天内到不了营区。 就等着明天加练！ 不过这话，秦小朝没说。 到时候去了营区，要是两个小伙伴跟着自己偷跑。 被发现了一起挨罚，也是很值得纪念。 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谭子乐和贺小玖：我们真是谢谢你了！ 第949章 堪称行业龙头 只是秦小朝怎么都没有想到。 到了部队不过两天。 他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 拐谁不好，非得把贺小玖给拐到营区来？ 对贺小玖而言，到了这样实力为重，强者为王的地方。 就如鱼入水，如龙入海！ 翻腾得那叫一个欢实！ 三个小孩儿打小吃得就好，营养充足。 这会儿才十岁出头。 秦小朝一米七多将近一米七五。 谭子乐跟贺小玖都是一米六几。 总之，三个小孩儿除了脸看起来像未成年。 那身板儿可一点不像。 除了谭子乐相对更纤薄一些。 秦小朝自小就在营区摸爬滚打，体格自然是健壮。 至于贺小玖。 天赋异禀，身怀力量异能。 也是自小被岁岁指点锻炼。 身上肌肉线条极为流畅。 秦小朝的叔叔伯伯们。 看到贺小玖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然后，就这么的，贺小玖就开始在营区的“巡场”。 说是挑遍兵王也不为过。 第二天就把秦小朝两个亲叔叔揍趴了。 两个叔叔非但不觉得丢人，反而更兴奋。 直接问贺小玖：“咱俩算是营区武力弱的，小玖想当兵王吗？” 秦小朝：……害怕！ 谭子乐两个眼睛里都冒着星星。 看着贺小玖一脸崇拜：“玖姐牛逼！” —— 秦小朝三人偷摸着到营区的第一天。 还是王巧茹遍地找不见儿子。 找来岁岁家里。 刚好秦家来了电话。 说了三个孩子的去处。 岁岁默了默，觉得秦小朝肯定会后悔。 挂了电话。 岁岁把事情跟王巧茹说了。 王巧茹一听，瞬间拍巴掌。 “那可太好了！ 那小子每年放假闲在家，又跟秦小朝不一样不爱出门。 一直都是小玖跟小朝两个拽着他出去玩儿，他才出门。 这下三个崽子都去了营区，我就不用发愁他每天窝家里了。” 见王巧茹放心她家谭子乐跟着去营区。 岁岁便没多说什么。 然后看了王巧茹一会儿。 正好人来了，她也有些事需要跟王巧茹商量。 “现在咱们国家发展形势一派明朗。 在国际上地位超前，可以说无别国敢匹敌的。 从进入九十年代开始，世界其他强国。 像是o美这些洲的国家。 意识到综合实力，尤其是军事科技。 再也无法对我们进行降维打击。 甚至是拍马不及，他们便转变了策略，开始猛力发展经济。” 说到此处，岁岁停顿了下，给王巧茹倒水。 让她消化自己刚才说的内容。 王巧茹现在的巧妙私房菜，连锁店面已经开到申城去了。 她这会儿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 而是一家拥有数十个连锁店的餐饮公司董事。 旗下主营业务虽然还是私房菜。 但同时还经营调料包，以及速食产品。 比如什么盖饭，炒饭，荤素火锅等等。 品类多样，方便快捷。 几乎在j国方便面意图大肆入侵花国市场时。 巧妙素食力挽狂澜。 以品种丰富的速食产品，雄霸花国速食市场。 把j国的方便面打得措手不及。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重振旗鼓准备走低端市场时。 花国自产的方便面，口味丰富，品种多样。 而且料包都是真材实料！ 直接横扫低端市场的同时，还有高端产品面向消费者可供选择。 j国根本就无力喘息，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是巧妙私房菜给了花国方便面工厂喘息时机。 这一场直指j国的商战。 彻底让王巧茹成为花国餐饮行业翘楚。 堪称行业龙头。 第950章 决定进行产业整合 后面j国转变策略，觉得在市场最大的花国。 他们的方便面是没有搞头了。 当即又调转方向，面向西方市场。 王巧茹乘胜追击，也把速食产品上线海外销售渠道。 同时还扶持国内几家方便面产业，协同他们一起上线海外销售。 外国人在网上看见花国的速食产品。 点开网页，开屏就是暴击。 每一个种类速食产品的店面非速食版手工制作视频。 以及速食版的流水线视频，从选材到配料。 确保干净卫生。 那些视频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很是刺激大家味蕾，从而增强了的购买欲望。 自此，巧妙速食及国内方便面，远销海外。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 顾东野的速达快运，这会儿可不只是开遍花国的每一个城镇。 甚至在国外都有驻点。 巧妙速食，就是由速达快运公司的货轮配发。 若是有要紧的文件从国内发往国外。 甚至是从国外发到国内。 速达快运甚至有专门的货运飞机。 用来配发这些要紧的，且时间比较急的快件。 不论是货机还是轮船，都是花国自家生产的。 安全性爆表，有极强的防御功能。 j国那一次对花国食品市场发起的冲击。 并非只是偶然。 背后有强国支撑。 虽然那一次失败了。 但紧接着他们又开始发动化妆品，服装，文化等多方领域的攻击。 尽管花国现在强悍到别人不敢再明着招惹。 可海外侨胞们的产业，在国外被打压得喘不来气。 岁岁便做了个决定—— 她要进行产业整合。 然后以一个资产雄厚，且囊括多个行业的集团的名义。 向外海进军。 而不只是零散的单一公司。 这样很容易被针对。 “我准备将我所持有股份的公司，进行产业整合。 成立一个夕山集团。 所以，刚好你来，我问一下你的意见。” 岁岁沉静地看着王巧茹。 她是打算整合产业没错。 不过还是要看各家老板的意见。 若是他们当中有人不同意。 岁岁可以把原始股转卖给他们。 然后对愿意整合产业的各家公司，进行整合。 她从不会强求别人，一定要他们去做什么。 王巧茹听了后，确实有些震惊。 不过稍微一想，就知道岁岁的用意了。 明白过来后，她毫不犹豫表明态度。 “我这边没问题，岁岁你在巧妙餐饮的占股，可仅在我之下。 你是巧妙餐饮的第二大股东，也是咱们巧妙餐饮的老板。 你的决定，我永远支持！” 岁岁笑了，以茶代酒举杯。 王巧茹一同举杯，跟她碰了一下。 一个重大的决定，就这么简单地敲定。 接下来的几天，岁岁分别请了兰月服饰的汪兰心。 博远培训的谭文青，庆来装修的刘庆国。 以及刚好来京市有业务的，鹏远建筑的穆思远。 还有东远运输的顾东野。 进行了关于产业整合的商谈。 无人反对岁岁整合的提议。 甚至对她这个提议很是亢奋。 还大有跃跃欲试的意味。 毕竟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 这是岁岁要带着他们横扫海外呀！ 这谁能不激动呢？ 这五个人，再加上餐饮的王巧茹。 六个人中，除了穆思远跟刘庆国能算是同行业外。 一共有五种行业。 囊括衣食住行，还有教育。 这样的产业整合，基本是囊括了一个人一生的需求。 第951章 无人再敢挑衅 不过大家对夕山集团的这个夕。 有一件。 经过一番激烈争论。 谭文青表示，“再过七年，就是千禧年。 要我说，与其叫夕山集团，不如叫禧山集团。 千禧年便是二十一世纪，新纪元了。 咱们产业整合的目的，就是开启一个新纪元嘛！ 我看禧山很合适。” 这个意见，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毕竟寓意跟他们整合产业的目的不谋而合啊。 岁岁也觉得很合适。 于是集团的名称就这么敲定。 虽然决定要产业整合，这个决定下得很是干脆果断。 并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还有许多工作需要筹备。 于是，经过商量后，大家一致决定。 将产业整合的新闻发布会，定在一个多月后的八月十五日。 这个日子，对于花国大部分地区来说。 都是最热的日子。 这么火辣的天气，想来再添一点火热劲爆的消息。 彻底让这个日子火热起来。 必然很有意思。 在场的七个人。 除了刘庆国年纪稍微大上一点。 其余几人的年纪都大差不差。 且刘庆国跟他们混在一起久了，性子也朝着撒欢的方向狂奔。 看热闹完全不嫌事儿大。 岁岁七人悄悄摸摸做下的决定，并没有声张。 甚至岁岁连陆老爷子那边都没有上报。 别说陆老爷子了，就连跟贺南生，也不过是提了一句。 贺南生只以为她只是有了初步的计划。 距离产业整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他自然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夕山农场呢？也是产业整合的一部分？” 岁岁摇头，“夕山农场里面的东西牵扯太多。 别提小白楼的实验了，单是花国特效药，都不能拿出来整合。 我是打算以夕山农场品牌创始人这个身份，进行产业整合。” 而且只有以这个名义，才能在进军海外的时候，让各国有所忌惮。 贺南生闻言，便知道岁岁心里有分寸。 便不再过多提示，而是开始了两口子难得的温存。 —— 花国特效药海外生产制造授权至今，已经有十二年了。 这十二年来，从最初获得授权的五个国家。 发展至今已经有七十多个。 中途不是没人试图研究出夕山农场出口的药材。 神奇之处在哪里。 甚至毛熊，美坚等国，研究了十几年没研究出来。 却也还是没死心，还在研究。 甚至还有人试图挑衅合约内容，高价售卖给富豪和王庭。 也有人违背合约，企图往特效药里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制作出垃圾来陷害给花国。 说是花国的药方有问题。 岁岁有专门派人去各家厂子指点生产流程。 得知这些人的阴谋。 外驻药品监理并没有声张。 离开工厂后直接来到花国驻外大使馆。 然后联系夕山农场，汇报情况。 都用不着岁岁去处理。 凡是违背合约内容，无视合约的被授权方。 很快就接收到夕山农场的解约通知。 并且，还发送了证据视频。 让企图狡辩的被授权方哑口无言。 夕山农场撤销授权的同时，还将被授权方直接告上国际法庭。 最后的结果很顺其自然。 被授权方无一不是赔得底裤都当了。 甚至还遭到该国民众的一致唾弃和抵制。 想要东山再起都没资本了。 后来，无人敢再挑衅夕山农场的权威。 第952章 新闻发布会 时间在岁岁等人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流逝。 直到8月15日前夕，一切才筹备就绪。 当天下午。 七个人首次聚在七月底时，为集团总部选定的大楼办公室里。 这座办公楼早就装修完毕。 只是岁岁一直说有用处。 便在建设之初，就被刘庆国和穆思远联手拿下来。 未曾对外招商。 两人今天坐在这办公室里时。 才不约而同地想起岁岁当初要留下这栋大楼时。 或许便已经打了主意要整合产业了。 目光之长远，着实让人震撼。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聪明的没问出来。 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再问吗？ 不过他们不问，岁岁倒是提了一句。 刚才两人的眉眼官司，岁岁也不是没看见。 她轻笑着，“七月底的时候，你们能看到这栋空置待主的大楼。 我很欣慰。 这能证明，起码我跟我的团队眼光一致。 这对于一个集团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众人都笑起来。 “这栋大楼，本就是我为咱们集团一早就看好的选址。 在设计建造时，便让庆国和思远多多费心。 让他们手底下设计部的员工。 不管是外形还是内部构造，都往最前沿去构想。 最终成品，我很满意，看来你们也很满意。” 不然也不会同时选定这栋楼。 一整栋，以后都是禧山集团的地儿了。 “明天就是新闻发布会，不知道各位是否做好准备。 与我一同征战海外市场，披荆斩棘。 为海外侨胞，及国内大中小企业。 铺就一条属于花国的世界商业之路？” 顾东野拍了桌，“早就等不及了！ 我的东远运输在海外也是频频受阻，就等着干回去呢。” 穆思远和刘庆国的建筑装修公司。 前往缺水洲，帮着挖水井，搞建设，也是多方受阻。 包括汪兰心的服装，想要进国际服装展览，参加大赛。 那叫一个一卡再卡。 甚至就连谭文青的博远培训。 送留学生出国，都比外资的培训机构要难两倍不止。 眼下岁岁提出产业整合，实在是太顺他们心意了！ 不说别的，岁岁的名字，就代表了夕山农场。 更何况岁岁还是，以夕山农场品牌创始人的身份，整合产业呢？ 单这个名头，就足以让国外各方对他们让步了。 只要准许他们进入海外市场。 不再因为他们来自花国就设置障碍关卡。 那就是天高海阔各凭本事了！ —— 1993年8月15日。 是个与往常没什么区别的平凡的一天。 天气炎热，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热浪翻滚。 这一天，建成并装修完毕的京市中心的一栋大楼前。 早早等候了许多新闻记者。 各方人员得到的情报都不一样。 上午九点，大楼工作人员将记者们请入大门。 来到布置妥善的新闻发布会大厅入座。 上方的主席台上，一个个标明出席人员身份的姓名牌。 也陆续摆放出来。 从左往右依次是： 兰月服饰创始人、董事，汪兰心。 巧妙私房菜创始人、董事，王巧茹。 博远培训执行董事，谭文青。 中间空了个位置。 而后接着依次是—— 东远运输董事，顾东野。 鹏远建筑董事，穆思远。 庆来装修董事，刘庆国。 上午十点，新闻发布会开始。 王巧茹等人陆续出场。 岁岁在最后才出现，手里拎着个姓名牌。 她落座的同时，把名牌摆前方—— 夕山农场品牌创始人，苟岁岁。 记者们看不懂了，这些公司一个个都互相不搭嘎。 怎么就坐一块儿开发布会了呢？ 一时现场有些骚乱。 但很快，岁岁手捏着话筒的时候，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一定在怀疑，我们这些人的产业互相没联系。 除了彼此是朋友，怎么会一块儿开新闻发布会？ 是不是在驴大家。” 第953章 禧山集团建立 众人哄笑。 顾东野等人更是笑容灿烂。 等着吧，待会儿有得你们乐的！ 与此同时，这场新闻发布会实时直播中。 看到岁岁开发布会的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陆老爷子等一众领导。 其余人都赶紧联系陆老爷子。 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 岁岁开发布会的事情，有没有跟他知会一声。 陆老爷子也正懵着呢！ 他啥也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就只能继续看下去了。 不过陆老对于岁岁名下产业，是有个大致了解的。 可以说他对岁岁这会儿的行为，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福至心灵。 但下意识摇头。 可刚摇完头又顿住。 心头猛跳，总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 新闻发布会现场。 岁岁等大家笑完，重新恢复安静时。 她左右看了一眼自己的伙伴。 然后一同把面前的身份牌换了个面。 于是，呈现在大家眼前的身份牌。 比起之前，除了岁岁的，都多了个前缀—— 禧山集团。 而岁岁的身份牌直接就是：禧山集团董事长。 记者们大为震撼，纷纷按下快门。 记录下这宛如改头换面的一幕。 这一刻，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心跳如擂鼓。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岁岁等人。 期待他们开口。 岁岁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而是等其他人先说。 首先是汪兰心。 “我一开始只是想在京市开一家服装店。 但岁岁告诉我，为什么不将我的服装店开遍全国。 乃至开遍全世界呢？” 王巧茹：“最初的巧妙私房菜，相信大家都知道。 不过是一个小推车起家。 同时也是在岁岁女士的全力支持。 才有了后来的私房菜馆。” 谭文青咧嘴笑：“了解过博园培训的人应该知道。 我和妻子巧茹女士，以及岁岁女士，曾经同在c省下乡。 77年参加高考又重聚京市。 那年高考，是岁岁女士提出培训班概念。 后来进入大学，我向岁岁提出培训班构想。 她给我经济支撑，补全我的理想蓝图。 才有了博远的今天。” 顾东野：“跟他们一样，东远有今天，有速达快送和速达快运。 是岁岁女士先跟我说，我想要带我的兄弟们混出名堂。 倒买倒卖是没有出路的。 她在经济开放的第一年，便建议我收购运输队废弃车辆。 并且给了我经济支持。” 穆思远：“我是c省人，机缘巧合跟岁岁女士认识。 鹏远建筑的今天，也有岁岁女士的一份。” 刘庆国挠了挠头，感觉话都被大家说完了。 “我就不必说了吧？我妻子跟岁岁女士是大学同专业同学。 我的公司还是鹏远建筑旗下子公司呢。” 记者们震惊得合不拢嘴。 所以，这些在花国各行各业顶尖的。 堪称行业领军企业的公司。 都跟岁岁女士有关？ 天啊，他们震惊了好吗？ 岁岁女士的投资眼光怎么就那么好？ 是怎么把这六个人集齐的啊！ 都是行业顶尖人才啦。 然后六个人还补了一句： “岁岁女士同时是我们各自产业的二股东。” 等记者们的骚动结束。 岁岁才重新握着话筒，带着轻笑开口。 “于是我提出产业整合，咱们几个人一拍即合。 所以，现在我以夕山农场品牌创始人的名义宣布。 禧山集团于今日正式建立！” 然后就是记者提问时间。 岁岁等人选择性抽取回答了记者们的问题。 而后发布会结束。 这一天，禧山集团正式创建。 消息震惊海内外。 此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属于花国的商业时代，正在被禧山集团悄然拉开了序幕的一角。 此后，禧山集团强势进军海外市场。 为花国各行各业的商家企业。 创立了一个全新的，不再有任何阻挠的，平等的商业规则。 岁岁真正成了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第954章 周兰英番外1 电视上，禧山集团建立的这条新闻播报结束。 接着又是花国h潜驱逐舰艇成功下水，各项测试均合格。 并且能够深入海底，进行深海作业的新闻。 舰艇入水潜海的画面转回岸上，是一群穿着白大褂、工装或者军装的人。 记者将话筒递到贺南生身前，正在进行采访。 “贺工，近年来，您在我国军工科技方面的贡献……” 剩下的话，身在特监的周兰英听不见了。 此时套着橙色小马褂的周兰英，脸上一片灰白。 她的头发早就剪短成齐肩发，脸色暗沉发黄，还因为常年睡不好爆痘。 眼下也青黑浮肿。 若是当初同在c省的知青看见此时的她，没一个能够认出她来的。 别说是知青了，就算是周兰英的爹妈在这里，多半也很难认出她来。 她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贺南生那张俊逸坚毅，又被岁月凭添了几分儒雅亲和的脸上收回来。 落到手里边缘被她捏得变形的报纸上。 报纸也是今天早上的晨报。 头版头条正是舰艇下水成功的新闻。 当然，周兰英关心的也不是这个。 她真正关心的是，第二个版面，禧山集团新闻发布会的那张照片！ 岁岁和穆思远隔了个位置坐着。 这张照片定格的时候，岁岁正在发言。 而穆思远的眼神，或者说台上其他人的眼神，都落在岁岁身上。 周兰英的手开始发抖，过了不知道多久，口中还发出状似癫狂的笑声。 笑得整个人蜷成一团。 最后笑得声嘶力竭，开始嘶吼。 直到狱警大姐拿着警棍过来敲门窗，示意她安静，老实点。 周兰英却没有听见，这个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 或者说，她睡过去了。 周兰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轻飘飘的。 双脚像是踩在一团棉花里。 一阵头重脚轻后，她眼前一黑一亮。 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1975年，“苟岁岁”和刘大军的捉奸现场！ 她看见自己劝“苟岁岁”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不跟刘大军结婚，会被抓起来游街的。 名声都坏了，只能结婚。 “苟岁岁”不愿意，但是不管她怎么说，村里人都不信她。 再加上刘老太婆胡搅蛮缠，大队长又拉偏架。 最后的结果，“苟岁岁”如周兰英所愿，成功被迫嫁给了刘大军。 简陋的婚礼后，“苟岁岁”被锁在刘家。 而周兰英，则靠着冒领“苟岁岁”的物资包裹，在大队生活得很滋润。 还跟穆思远搭上线。 知青点帮“苟岁岁”说话的那些知青，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尤其是王巧茹，直接在一个晚上，被人拖进玉米地里，第二天发现的时候。 尸体都硬了。 谭文青又怂又怕的，但人聪明，意识到知青院接二连三出事的人。 或多或少都帮“苟岁岁”说过话。 他虽然怂，也帮着说了两句。 接下来很可能轮到他。 谭文青想的没错，他在一次挑水的路上，意外撞到个刘家小孩。 被刘老太婆带人打断了腿，最后高考恢复。 他都没被允许参加，直接疯了。 周兰英看着那一个个让她厌恶的人，遭到“报应”。 心里痛快极了。 高考恢复考前，她特地带着消息去看“苟岁岁”。 第955章 周兰英番外2 周兰英知道，“苟岁岁”这段时间已经乖了许多。 刘家人不再用锁链锁着她。 加上地里忙，除了让她洗衣服做饭之外。 还要求她下地干活，总之不给“苟岁岁”一点闲。 白天干活就算了，晚上还要被刘大山折磨。 被迫跟刘大山结婚两年多，可她一直肚子里都没有动静。 但这件事是周兰英给“苟岁岁”出的主意。 要她在意识到怀孕后想法子流产。 周兰英说：“你要是顺利给刘家生了孩子，岂不是被绑住了？ 岁岁，我是你的好朋友啊，我不会害你的！ 你就听我的，千万不能有孩子，有了要想法子弄掉！” “苟岁岁”深陷泥淖，把周兰英当做救命稻草。 她说的每一句话，“苟岁岁”基本上都信。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她一次怀孕后，转头周兰英就找刘家人说。 让他们注意一些，“苟岁岁”或许怀孕了，而且她说要想法子流产的事情。 刘家人听了气坏了。 等他们找到“苟岁岁”，要把她锁起来的时候。 却发现已经晚了，“苟岁岁”已经用力把自己摔了一跤，直接流产。 高考恢复这一年，因为之前流产太多次，“苟岁岁”已经很难有孕。 她也被打了太多次，学乖了，装着对刘家人尽心尽力。 刘家人也就不拿锁链跟拴狗一样拴着她。 直到周兰英带着高考恢复的消息过来。 让心如死灰艰难度日的“苟岁岁”，重燃希望。 周兰英看着双眼暗沉的“苟岁岁”眼里迸发出的烟火。 脸上也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 她抓着“苟岁岁”的手，声音轻柔：“你一定要继续装乖下去，现在高考已经恢复。 很快咱们就有机会回城了，只要能够考上大学！ 岁岁，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你要坚持住呀。” “苟岁岁”泪如泉涌，抓着周兰英的手感谢。 周兰英也抹了把眼角的泪水。 分别后，目送“苟岁岁”端着洗干净的衣服回家。 周兰英脸上笑容狰狞又鄙夷。 下巴高高抬起来。 她知道，她跟这个几乎每个月都能收装着许多好东西的包裹的“苟岁岁”，已经是天壤之别。 不，或者说，从她冒名收“苟岁岁”的包裹起，她就已经接手了“苟岁岁”的人生。 “苟岁岁”想要参加高考翻身？ 问过她周兰英了吗？ 周兰英嘲讽地笑了，转身朝刘家做活的地里走去。 给刘家通报完“苟岁岁”企图参加高考，摆脱他们的控制。 看着刘家人怒气冲天往家里赶，周兰英的心里越发得意和平和。 这下，“苟岁岁”永远也别想翻身了！ 如她所愿的那般，“苟岁岁”再次被锁起来。 高考结束后，依然没有被放开。 一直到周兰英的录取通知书被送到手中。 她拿着录取通知书来到刘家。 跟“苟岁岁”炫耀自己要去上大学了。 “哎呀！岁岁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我真的恨不能把录取通知书给你，让你替我去上大学。 这样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嘴上这么说，可周兰英脸上的幸灾乐祸和将“苟岁岁”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得意。 几乎要溢出来。 这一次，“苟岁岁”麻木的眼神落到她脸上。 “你一直都在骗我！周兰英，你一直都在骗我！” 第956章 周兰英番外3 被看破了，周兰英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 她眼神里露出一丝遗憾。 盯着“苟岁岁”摇摇头，神情都透露出可惜。 “岁岁，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你的朋友啊，我会害你吗？ 你怎么会觉得我一直在骗你呢？” 然而这番狗屁话根本没有再能够骗到“苟岁岁”。 她双眼含着恨意，从地上爬起来，带动脖子上的锁链。 叮铃咣当作响。 “苟岁岁”朝周兰英走了几步，瞪着她，“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 “刘老婆子已经跟我说了，是你告诉他们我要参加高考！ 他们才会把我锁起来的！” 说完了，“苟岁岁”停顿了下，然后脸上表情变换。 身体哆嗦着颤抖了许久。 锁链也响个不停。 接着她像是疯了一样抬头，盯着周兰英。 “你一边安慰我，一边跟刘家告发我，是不是？” 看着“苟岁岁”脸上写满了为什么。 周兰英只觉得好笑。 她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后退两步以免“苟岁岁”真的发狂会伤到自己。 同时很是珍惜地将录取通知书收好。 然后盯着“苟岁岁”，好半天才一字一顿道： “什么时候开始骗你？ 让我好好想想。” “嗯，大概是1975年，下乡不久后的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从穷困潦倒的中年。 又回到了稚嫩的知青岁月。 那会儿，你才刚下乡呢。” “我让你找人帮你干活，我跟你哭穷你就伸手帮我，你真善良啊，岁岁。” 周兰英看着“苟岁岁”脸上从愤怒转为迷茫，困惑。 最后脸色苍白，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魔鬼。 周兰英脸上的笑意扩大，很是愉悦。 “听不懂？没关系，总之，这辈子，你都只能留在这片大山里。 留在刘家这个魔窟，穷尽一生也都别想逃出去！ 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你死也别想知道！” 周兰英说完，拿着通知书就离开了刘家。 后来，她如愿以偿离开c省，跟穆思远的关系不好不坏。 这是最让周兰英不满的一点。 明明在她重生回来的记忆里，穆思远对向他施以援手的“苟岁岁”很友好。 甚至是心生倾慕。 怎么这辈子她截了“苟岁岁”的机会，让这两个人至今都没能见面。 “苟岁岁”的名字穆思远或许听过，但对这个人的认知只在别人的口中。 他为什么上辈子能对“苟岁岁”那么好，为什么不对自己好呢？ 睡梦中旁观这一切的周兰英本人，也很是不明白。 明明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遂她心意。 哪怕在穆思远的帮助下，她成立的公司在全国也能拍得上号。 不管生意伙伴或者友人们怎么撮合。 穆思远对她都没有一丝男女情意。 哪怕她蓄意勾引，险些坏了曾经谋取来的情分。 都没能让穆思远有一丝心动。 周兰英另外找了个人结婚生子，那人在她孕期出轨找了个小三。 生的孩子却比她孩子年纪还大。 周兰英求助穆思远，离婚后相约回到c省下乡的生产队。 她站在知青院曾经的位置，忽然想起“苟岁岁”这么个人。 问起刘家，却听生产队的人讳莫如深道： “当年你们第一届高考离开不久。 刘家一家子就全死绝了，农药拌饭死的！” 第957章 周兰英番外4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兰英心里并不太意外。 毕竟在她的前世，“苟岁岁”是能够跟穆思远结婚，并且经常跟他一同出现在各大新闻里的人物。 在周兰英的观念中，这明显就不是很正常。 毕竟在她看来，“苟岁岁”不过只是一个眼光好点，运气好点，出身好点的人。 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功夫和心机傍上穆思远，并让穆思远爱上她。 要知道穆思远可是实打实的首富啊！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这一世，穆思远都是房地产大亨。 哪怕是九十年代房市动荡，经济泡沫，金融危机的那段时间。 尽管穆思远也险些遭遇破产。 可他眼光向来独到又超前，尤其是这一世。 在周兰英故作拿乔，想要依靠自己重生，知道前世未来大事件走向的金手指。 作为条件来跟穆思远提要求。 可是这个筹码最终她并没有能够用上。 因为她错估了穆思远的敏锐程度。 在她隐隐透露出一丝苗子的时候，穆思远便推断了各种可能发生的危机。 然后等周兰英得知，穆思远的集团有大半开始转型。 甚至比穆思远前世还提前了十多年研究互联网这一块。 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她永远没有可能拿捏得了穆思远！ 而前世“苟岁岁”能够作为妻子站在穆思远身边，这是多么深的心机啊？ 所以，刘家一家人会死于食物中毒，周兰英并不奇怪。 甚至听到的那一瞬间，她就断定必然是“苟岁岁”下的手。 思绪回笼，周兰英心里又提起来。 她问了一句，“那，当年嫁进刘家的那个知青呢？” 这一次回来c省的不只有周兰英，还有穆思远一块儿。 他也算是功成名就后，想着来回馈建设故乡。 当然不是他心里，这个故乡有多么的美好。 毕竟在他童年，少年以及青年时期。 故乡给他的记忆并不美好，甚至能够谈得上是痛苦的。 之所以回来建设，不过是图一个名声。 产业大了，就会更爱惜羽毛。 听周兰英这么问，穆思远眸光一闪。 认识多年，他深知周兰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当年的知青。 他可不会觉得是回忆知青岁月。 必然是这个人可能会威胁到她什么。 但是，周兰英现在已经是小有资产的富婆，除了婚姻不怎么幸福之外。 穆思远想不到刘家那样的人家，他家的儿媳妇会威胁到周兰英什么。 这时，村长看了周兰英一眼，唏嘘道： “哦，你说是的当年你们知青院最上眼的那个知青，叫‘苟岁岁’的吧？ 刘家人就是她下农药毒死的嘞！ 后来她自己也吃药死啦！ 真是可惜了，有啥子事情是过不去的呢？ 不过刘家人也是作孽……” 死了？ 穆思远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突然空荡荡的。 好似丢失了什么东西，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还没想明白，就见周兰英不可抑制地露出笑容来。 “死了？哟，那得有二三十年了啊！真是太可惜了……” 第958章 周兰英番外5 嘴上说着可惜的话，可她的表情明显就不是那么回事。 穆思远明显感觉到，这一刻，周兰英是真的放松下来。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那个“苟岁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以前听说她被刘家坑了嫁进刘家的时候，穆思远觉得这不过是个愚蠢的可怜人。 可眼下，看周兰英的反应。 他觉得，或许“苟岁岁”被坑，有周兰英的手笔。 毕竟当初他也险些被这个女人坑过。 不过现在人到中年，周兰英再也坑不到他了。 而“苟岁岁”究竟是什么人，他也再不得而知。 周兰英不知道穆思远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是前所未有的那种痛快。 尤其是睡梦中以旁观视角围观这一幕的周兰英。 她甚至不知道这是在自己的梦里。 更没有为自己的第三视角感到诧异。 她只觉得痛快。 忘了现实中自己身在特监多年的事情。 只记住眼前的一切。 只以为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她深深看了若有所思，却没有给自己半个眼神的穆思远。 心里即便有遗憾不甘，但在得知“苟岁岁”已经死亡多年的消息后。 这些不甘和遗憾统统都烟消云散了。 她想。 自己没有得到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毕竟“苟岁岁”也没有得到，并且她还死了呢！ 起码自己现在还活着啊。 周兰英笑容灿烂。 她朝着知青院的方向走过去，想要将已经成为废墟的知青院重建。 将这里作为一个美好的回忆。 毕竟这里是她崭新人生的起点嘛。 走着走着，脚下突然一滑，滑下了山坡—— 周兰英惊叫出声。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远去，怎么也抓不住。 不知道怎么的，这道山坡变得很长很长。 长到周兰英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灰银色冰凉寒冷的天花板。 她悚然一惊，翻身坐起来。 打量着这间四四方方的屋子，简陋的蹲坑和洗脸池，屁股下面一张铁架子床。 此外再没有其他。 哦，还有跟墙体融为一体的门窗。 窗口之后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拉着铁栏才能看到外面走廊上的门上小天窗。 这里，是特监！ 周兰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惊声大叫起来！ “不！我这是在梦里！ 我已经成为资产过亿的富婆了！ 我怎么可能在这里？” 她松开铁栏，转身看到床上的那张报纸，看到岁岁、王巧茹、谭文青和穆思远坐一起。 狰狞这一张脸，将报纸撕得粉碎！ 摇头疯狂地否认。 “不，这不是真的！ 苟岁岁早就死了！” “怎么可能呢？” “什么禧山集团！狗屁，都是狗屁！” 就连狱警大姐敲击门窗都没有喊醒疯魔的周兰英。 就在预警大家要开门警示教育的时候。 透过小窗口，看到周兰英大叫着一头撞上洗脸池的台子。 “哈哈哈，都是假的！ 只要我醒来就好了，我现在一定是在做噩梦！” 撞得头破血流后，周兰英痛得满脸扭曲，却满意地笑了。 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能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 预警大姐已经吹响口哨，拿对讲机通知楼上的领导： “特1号监自尽了，快叫医生——” 第959 偷偷进化 番外 第二天岁岁用完早餐，就得到周兰英死亡的消息。 她挑挑眉，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知会她的人是陆老爷子的人，人家也就是通知一下。 同样也没有想要测试她反应的意思。 不过谁也不知道，岁岁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昨天周兰英会发疯这件事，在她的意料之中。 新闻发布会结束岁岁回到家里，看着从营区跑回家的贺小玖锻炼精神力异能。 她也突发奇想，想知道自己现在的精神力能够覆盖多远。 然后精神力就来到京郊监狱。 发现周兰英还活着的时候，岁岁都差点没认出来这么个人。 毕竟形容枯槁，要不是橙色马褂上有名字，她实在是认不出来。 见周兰英看到报纸的难以置信。 岁岁觉得这个人该死了的同时，还送了她一场美梦。 一个重生之人，明明手握王牌，却打得稀烂。 有什么比知道自己重生后的走向，再对比现在的惨状。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呢？ 接受不了才会发疯，才会自己了结，死个干净。 岁岁唇角翘了翘。 或许，原身下辈子能够平安快乐，跟家人幸福过一生的吧。 岁岁并不知道周兰英梦见了什么，她只是用精神力催化了周兰英心底的渴望。 让她做了场美梦。 更不知道，在周兰英的美梦里，发生是周兰英重生的那一世，本该发生的事情。 若是没有岁岁的出现。 —— 七年后，千禧年。 除了小学和幼儿园那几年，贺小玖是老老实实读上来的。 后面初中高中大学，她基本就是连级跳。 最后上完大学的时候才15岁。 今年十八岁的贺小玖，硕博连读，正在攻博士学位。 当然，她的主要研究工作并不是写论文拿学位证。 这位大小姐比她爹还要醉心科研，基本上写论文都是她导师追着屁股撵。 甚至以命威胁，贺小玖才会动一动。 不然她根本都不带理的。 因为贺小玖知道，她要是不写论文。 导师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到她家里去。 虽然太爷爷和太奶奶身子骨还健壮。 可她家里的女皇大人根本就不管，只要觉得吵了。 就会把她拉过去打一顿。 暴打！ 贺小玖主要是怕岁岁，不然导师的要挟根本压不住她。 早在贺小玖十五岁大学毕业，并且组建了自己的科研队后，在岁岁眼里她就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贺小玖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是从这一年开始，岁岁对她的精神力锻炼越来越严苛。 并且暴打起来一点不放水。 尤其是向来宠她的亲爹贺南生，更是半点不拦着。 甚至还会跟她亲妈岁岁一起商量，下次要怎么暴打。 怎么出其不意。 贺小玖：总觉得自己是个意外呢。 贺小玖从15岁开始，就在研究制造战舰。 不是蓝星地表海水上航行，或者潜水的战舰。 那是她爹他们研究的范畴。 贺小玖研究的，是太空战舰。 她提出这个构想和理念的时候，可以说震惊花国整个科研圈。 就连军界都震撼了好久。 岁岁跟贺南生家的小公主抓周的时候抓了只军舰的事。 他们早就知道，可谁也没说，那军舰是太空战舰啊。 而且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他们就要研究太空战舰了吗？ 这消息并没有得到足够的保密。 很快被传到外网。 得到一大波的嘲讽。 “不是，人类背着我偷偷进化了吗？这就要进入星际时代了？” 第960章 贺小玖 番外1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像贺小玖这样家庭背景深，有家底丰厚的姑娘。 就算她未来会参军，上军舰，到海上漂泊。 可毕竟她父亲是贺南生，母亲是苟岁岁。 不说贺南生会给她留多少东西了。 毕竟贺南生的家底，就算是岁岁也没有仔细算过。 当然，岁岁没有仔细算过的原因，是她连自己的家底都没怎么算。 她只要知道自己这辈子足够养老就好了。 禧山集团成立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怎么管过。 反正王巧茹谭文青穆思远顾东野那些人在呢。 嗯，这么一说，就说到岁岁的家底。 不提别的，单是一个禧山集团，每年岁岁的股份收入，就很是不菲。 当初刚上市进军海外时便已经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更别提如今过了那么些年。 顾东野那些人，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为花国各个行业在全世界撑起一片天的人物。 只能说，岁岁是世界首富中的南波万。 那么，身为岁岁女儿的贺小玖。 未来这笔财富，必然是她的。 毕竟岁岁跟贺南生就她这么一个闺女啊。 这是所有人的看法。 同时也是这么些年来，贺小玖上学期间，不管是跳级还是出门玩。 总是会碰见一些奇奇怪怪的漂亮小伙子。 岁岁他们知道怎么回事后，只要这些人伤害不到贺小玖。 他们也没怎么管过。 毕竟贺小玖只会认为，凡是靠近她的人，都是想要跟她比试某个技能。 从来不会觉得他们是想要当她贺小玖的上门丈夫来的。 而贺小玖会这么认为，还要从她一岁多。 秦朝想在她面前耍一波枪械组装的风头。 结果被反杀。 那之后每次秦小朝不信邪，努力学习各种武器。 想要把贺小玖比下去。 只是他永远也不知道，只要他先贺小玖一步演示。 便会被拥有强大精神力的贺小玖学会。 而且还是一整套的，比他演示出来的技能还要完整。 后来秦小朝被打击到，不再来炫耀时。 却依然没能够逃脱每次学习后演示给贺小玖看的命运。 因为贺小玖已经有了这个习惯。 迫于贺小玖的淫威，秦小朝打又打不过。 只能顺从。 因此，归功于秦朝自小给贺玖培养的这个优良习惯。 贺玖同学压根就没长那根恋爱神经。 更何况她如今才刚成年呢。 哪怕是15岁大学毕业了，正是同龄人都春心萌动的年纪。 贺玖同学也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她甚至觉得，这个年纪，大好时光不用来学习，用来搞对象，暗恋别人是极其愚蠢的事情。 不为什么，因为生命有限而知识是无限的。 贺玖不想浪费自己的生命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直到18岁这年，贺玖成年了。 景竹园的门槛都快被踏破。 那些人千方百计想要搭上岁岁这条巨轮，就为了把自家儿子孙子大侄子送到贺玖身边。 岁岁不胜其烦。 这天，难得给自己放了假的贺玖在家。 岁岁便将那些递了帖子的人都请来了。 并且让贺玖待客。 贺玖：“不是吧？妈，我可难得休假啊！您是我亲妈吗？” 第961章 贺小玖番外2 然而贺玖长大了，成年了，强大了。 还是屈服于岁岁的血脉压制。 景竹园的待客厅。 贺玖绷着一张脸，笑容像是尺子量出来的。 微笑着听完最后一个客人的陈词。 她就算是这方面再迟钝，从这一个个来客开口就介绍自家儿子孙子大侄子。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跟他们贺家结亲。 或者说，想要跟贺玖结亲，成为岁岁和贺南生的亲家。 图的不是贺玖这个人，而是岁岁的家业，以及贺南生的名声。 当然，岁岁的名声以及贺南生的家业调换，也是他们图的。 贺玖：…… 有时候一个人挺无助的，好想报警。 她唇角翘了翘，目光从众人贪婪或是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滑过。 然后问：“意思是，想我娶你们的儿子孙子大侄子？” 贺玖说话很是直接。 那些人瞬间绷不住了，尤其是那些个儿子孙子大侄子的，脸色涨红。 盯着贺玖的眼里带着愤怒。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是我家儿子娶你。” 贺玖：“可是他们不是想上门吗？那就是想嫁给我。” 众人：“……” 无法反驳。 有人咬牙，认了：“所以，贺玖小姐怎么看呢？ 我家孩子样貌不俗，人也知情知趣的……” 贺玖抬手打断对方重复的介绍推销： “你们图的是我爹妈的家业名声，就别说你们家孩子怎么怎么样了。” 众人哽住。 然而更让他们裂开的还是—— “你们的消息或许有些滞后，我父母的产业早已经做了公证。 以后他们会捐给国家，一分都不给我留的。” 随着贺玖的话，那些人都呆滞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贺玖却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惊人。 “我都拿不到，你们以为你们能拿到？ 自己想要什么不靠自己努力争取，光想着以色侍人抢夺别人的。 上门女婿？亏你们想得出来！ 怎么，想要吃我家的绝户吗？ 还是想要杀妻谋夺家产？ 我告诉你们哦，都没有。” 总之，众人最后的遮羞布都被贺玖撕下来丢地上。 连着他们的脸一起。 后来离开景竹园的时候，那些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好看。 秦朝来景竹园找贺玖。 正好撞上这些人离开。 看他们脸色难看也没多想。 只是没想到最后一个从景竹园出来的客人，会拉着他说话。 “你是秦家的公子吧？ 别以为你跟贺家那姑娘从小长大的情谊，缠着她就能得到更多。 她什么都不会给你的！” 挑拨离间的口吻，让秦朝一头雾水。 秦朝现在是个特别俊气的小伙子，刚过二十岁。 不开口说话不咧嘴笑，绷着脸的时候跟他爸秦越一样唬人。 前提是不开口。 目送客人们走远，他挠头，“怎么个事儿？谁说贺小玖什么都不会给我了？ 她可是给了我一个从未想过的理想啊！” 嘀嘀咕咕了一句，秦朝脸上的雾水褪去，双眼灼灼，亮得惊人。 举步进了景竹园。 “贺小玖！你承诺我的事儿，咋样了啊到底？能不能成？” 第962章 星辰大海(全文完结) 2002年，11月。 气象学家预测今年12月，风雪将肆虐花国大半国土。 全国大部分地区将遭遇罕见的雪灾。 而这场雪灾，不止是降临花国。 全球绝大部分地区，都将面临低温寒潮，风雪灾害。 花国昆仑研究基地。 秦朝再次问出两年前的那个问题。 “贺小玖，你行不行啊？啥时候能成？” 天知道他等了多久？ 从知道贺小玖跳级开始，他就跟着一块儿跳。 知道自己学习能力没有贺小玖强，但他的天赋也是不差的。 就花了比贺小玖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只为了跟上她的步伐。 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若是不跟上贺玖的步伐，他会抱憾终身。 直到贺玖15岁大学毕业，从军事器材转投航空航天方向。 最后临近博士论文时，却写了许多关于星际战舰的理论与实践论文。 不只是论文，她从大学毕业就开始搞星际战舰了。 或者不止是星际战舰，包括战甲。 秦朝能知道，还是自己一直紧跟着贺玖，而她也没刻意隐瞒的缘故。 然后秦朝就不顾他爷爷的棍棒伺候，打断腿也要从陆指转飞行员。 而只有秦朝知道，飞行员不过是他的一个起点。 想要上贺玖的战舰，只是飞行员远远不够。 —— 此时，贺玖并没有理会秦朝的问题。 她瞥了一眼嘴上嫌弃催促，可激动得鼻头都发红的秦小朝。 勾勾唇，转身举起左臂。 往下一挥。 各个部门接连汇报完成准备。 秦朝越发激动了。 整个战舰，指挥、战斗、装备、后勤等两千余个机位全神贯注，只待他们的将领一声令下。 “起。” 贺玖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舱室。 与此同时，战舰之外。 整个昆仑大地都在颤抖。 风起云变，朵朵云彩好似按下加速键，飞速划过昆仑头顶。 一声声轰鸣响彻云霄。 然后，只见原本昆仑山脉之间。 分明空荡荡得只有雾气飘荡的空气里，横空腾起一个庞大的影子。 几乎将整个昆仑山都掩盖在身下。 航母身形，通身流线型的银色外身，又带着巨大的机翼尾翼。 遮天蔽日。 随着战舰越升越高，逐渐飞离大气层。 窗外的土地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颗被大气层包裹着的水蓝色星球。 战舰内，一声声欢呼响起。 “成了！我们成功了！” 在战舰真正起飞，进入太空之前。 没有一个人能够保证，这件事成功的概率。 而在今天之前，他们只是跟家里人留了个视频道别。 这是贺玖给他们时间留遗书。 秦朝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只是他很快注意到，进入太空后，他们并没有像以前飞船里的航天员一般失重。 能够上军舰的都不止他一个聪明人，逐渐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都激动地看向贺玖。 眼里都闪烁着狂热和崇拜。 “贺玖，你怎么做到的？” 现在也就只有秦朝敢这么直呼她大名了。 当然，贺玖向来不在意称呼这种事。 “我在舱室加了重力机制。” 这种事目前只有贺玖能够做到。 “我们现在去哪？要去跟之前的航天员们汇合吗？要去跟他们打招呼吗？” 有人迫不及待问。 从今天站到自己的岗位开始，整个军舰近万人，就没想过能有活着回去那一天。 他们都已经留好了遗书的。 但是战舰成功升空，那么就有一半几率成功回去。 只是他们都知道，升空并不是目的。 贺玖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选择连接蓝星花国卫星。 每一个舱室都亮起一道光屏。 首先出现的是领导们的身影。 贺玖敬礼后汇报了工作。 然后跟工作人员们说：“我不知道卫星信号会什么时候消失。 所以，有信号的时候，不在岗值守的同志可以联络我们蓝星的家人朋友。 告诉他们我们一切安好，跟他们说，我们正在为我们的家园开疆拓土。” 检测到未来几十年，蓝星资源终将越来越短缺。 甚至还会在有心人的刻意行为下，加快蓝星资源的消耗，灭绝。 贺玖向研究中心申请星际战舰项目后，便接到了寻找另一个家园的任务。 所有人都没想到，离开蓝星他们居然还可以跟家人联络。 大家更兴奋了。 用手上佩戴的通讯器联络家人朋友，带他们一起透过窗户欣赏宇宙的浩瀚星河。 贺玖也戳开自己的通讯器。 光屏上很快出现岁岁的身影。 贺南生也在。 此时两人正在云海边上观看日出。 “哟，小玖来视频啦？” 贺玖嘴角一抽，“妈！你就不关心我安不安全的？” 岁岁笑眯眯的，“我们家小玖要做的事情，有哪件没成的？” 贺玖嘴角翘了翘，但很快压下去。 贺南生揽着岁岁的肩膀，“小玖，身处太空，感觉怎么样？” 贺玖瞬间绷不住了，笑得梨涡浅浅，眸光璀璨若星河。 “很棒！同时我感觉宇宙也很危险。” 贺南生沉默许久，也没说要让他看看外面的宇宙。 只说：“注意安全。” 也没说他会跟岁岁在蓝星等他们安全回来。 毕竟从未有人类涉足过的宇宙，第一次驾驶着战舰出征，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岁岁也没有提。 从未有过思念之情的贺玖，这一刻突然有些酸涩。 她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下一秒。 战舰内响起警报。 贺玖收敛神情，一脸严肃，“爸妈，我这边有点事，你们玩得开心。” 像之前很多次中途挂断电话一样。 战舰内跟家人朋友联络的人员也掐掉通讯，全部进入警备状态。 “左翼发现不明信号频率！” 贺玖：“圈定信号，变更航线，试探对方是否追踪我方！” 她的征途，他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