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古穿今后惊艳全球》 第1章 重生现代 第1章重生现代 “符子栖,大势如此!你身为菖澧的大国师,这是你的使命!” “符子栖!你受菖澧供奉十余载,如今国难当头,国运衰竭,这是上天下达的指示,不容任何人拒绝,包括你!” “子栖……” “符子栖……” 无数的人影从符子栖脑海中掠过,太多的东西塞满了她的大脑,一阵剧烈的疼痛。 数十秒后,符子栖终于清醒。 仿佛终于拨去了一层厚厚的迷雾般,豁然开朗。 紧接着就是耳边的嘈杂声。 一个女人倨傲又不屑地命令:“把她给我塞进车里去! 符子栖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反手挣脱掉束缚,然后一脚踹了出去! 高壮的男人直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花坛上,晕死了过去! 带着锐利冷寒光的眸子扫了男人一眼,眼中的凉薄令人窒息。 符子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骂了句贼老天!她二十五年的功法,一朝全没了? “没用的东西!” 符子栖不耐地歪了下脑袋,一个中年女人震惊地看着她,随即瞪着那个晕死过去的壮汉声音尖锐地骂了一句。 符子栖脑海中零碎的记忆拼凑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是她这一世的父母派来接她回去的管家。 眸子落在女人脸上。 额头狭窄,尖酸刻薄,眉毛重重如丝,贪淫无守,鼻子气色赤红,口舌无度,唇不包齿,易惹是非。 不是什么好性情的人。 “就是你要抓我?”符子栖眸光一冷,极具攻略性的面孔在金色的日光下,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却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二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抓?我是得了夫人的命令,带您回家啊!” 符子栖没有错过中年女人说话时眼中的嘲弄和不屑,特别是在喊她“二小姐”的时候,那股腔调格外明显。 符子栖嘴角讥讽,“看来符家的家教着实不怎么样,一个下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你!”中年女人脸色一变。 她可是符家的管家,打理了符家多少年?不说符家的佣人,就连那些被符家供养的古武者都要给她两分面子! 不对! 女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不傻了?” 符子栖眉梢轻挑,嘴角泛起抹轻狂的弧度,“我倒是可以让你变傻,要体验一把吗?” 嚣张到不行! “牙尖嘴利!”女人眼神阴狠,也懒得管她傻不傻了,反正她不管是清醒还是痴傻,都不会对之后对她的安排产生任何变化! 她看向剩下的那个保镖,“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抓过来?” “是!” 一个是高大的壮汉,一个是瘦弱的少女,接下来的结局似乎早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但! 她是符子栖! 符子栖淡淡勾唇,嘴角危险神秘,她曲起手肘,一个响指。 声音刚落,原本朝符子栖扑来的男人就像是凭空被石头绊倒了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人一惊,正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都没了力气! 少女垂首,俯视着男人,干净透亮的眸子落在他头上在流着血的伤口,她蹲下,淡粉的樱唇说了一句话。声音仿佛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只有说的人和听的人能真正听清! 男人脸色剧变! “神曰:罪孽深重者,死不足惜!” “明夜子时,你将流尽身体里最后一滴肮脏的血液。” 这声音不紧不慢,明明近在耳畔,又仿佛相距万里,穿透了时间空间,悠远神秘、危险恐怖。 少女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伤口边缘,冰凉的触感,像死神降临般…… 中年女人并没有听清符子栖说了什么,但心底却无端涌上了一股凉意。 但想到家主交给她的任务,无论如何,一定要把符子栖带回符家! 如果她今天连这种小事都完不成……她努力压下了心里的情绪,吞了吞口水,“你——” 符子栖回眸。 女人被她那双压迫感十足的眼睛震住了,那种感觉,像极了她曾经偶然见过一次的,来符家作客的大人物! “符、符子栖,你干了什么?是夫人让我来接你的!你、你就不怕吗?” “怕?”符子栖轻嗤,“我符子栖这辈子连天道都没怕过,会怕人?” 女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一样……是那种,自己的命,却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带句话回去给那什么符家的人,下次要请谁,记得八抬大轿来跪迎,而不是派几只臭虫来到我面前瞎逼逼,懂了吗?” 女人怔怔,腿一软,直接跪摊在符子栖面前。 符子栖挑眉嗤笑,“你倒是挺上道的。” “汪!” “汪汪汪!” 这时,不远处就传来几声狗吠。 一条半人高的大狗狗张牙舞爪冲了过来! 一口咬上了女人的大腿! 女人立刻发出了惨痛的尖叫!飞速爬了起来,而这只狗就跟和她有仇一样,紧追着她一个人不放! 符子栖双手环胸,懒散地看着这幕人间惨剧,露出兴味。 ——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冲出来一只狗狗,莫非她重生一回,运气还变好了? 符子栖看了会儿,思虑片刻,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找出来兜里的老式翻盖手机,拨了个110。 “喂,警察叔叔,这边有人打架呐……嗯嗯,他们自相残杀……还有一个在被狗追呐,真惨……我?我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呀……” 掐断电话,符子栖感慨了一番,这个时代的警察局可比以前的官府效率高多了。 符子栖算着时间,转身便走,拐了个弯就听不见女人的尖叫了。结果走了一段,后边又传来“汪汪”的狗叫声。 一回头,半人高的大狗狗朝她奔来,暖绒绒的皮毛一抖一抖的。 符子栖挑挑眉,能感觉到大狗狗对她没有恶意,她蹲下身子,朝大狗狗招了招手。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金毛大狗狗马上乖巧了下来,跑到符子栖面前,符子栖一摆手就乖乖坐下了。 符子栖乐了,撸了一把它的大脑袋,夸奖道:“真听话!” 不过回想到刚才,她的笑容微淡,眸子逐渐加深。 刚才小试牛刀,她的功法基本是没了,不过言灵之术还起作用。 但想来她现在连功法都没了,言灵之术也只能对付对付刚才那种小杂碎,从前的祈雨挡灾、一御万敌是做不到了。 不过也罢,她死前,那些恩怨情分已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一个没有轮回之人是如何转世的,但也说不定是天道觉得亏欠她了,给她一个补偿也未可知。 ??阅读指南: ?1.有男主有男主有男主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之前有遇到过不喜欢看爽文有男主的,因此特地说明一下! ?2.作者也不会古武,所以,私设如山!别考究我的设定。(ps:当然,要是有宝子会古武的可以指出我设定哪哪不对,作者只会选择膜拜大佬) ?3.大纲已定,不改。可捉虫~ ?4.既然有幸同行,那么未来一段时间,希望我们都能开开心心度过哦~ ?么么~ ? ???? (本章完) 第2章 日行一善晏某人 第2章日行一善晏某人 回拢心神,大狗狗茂盛柔软的皮毛真是让人喟叹。 “元帅?元帅?”远处传来呼喊。 大狗狗一听,大尾巴摇了摇,不过还是沉迷在了眼前的美人的温柔乡里,幸好它没流哈喇子,要不然符子栖就不一定会想摸它了…… 晏昭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插着腰大喘气,“元帅!你怎么说跑就跑的?我要是把你丢了,小叔公一定会刮了我的!” “它叫元帅?” 晏昭明这才发现元帅面前的少女。 第一眼,有点呆。 少女皮肤白皙,在太阳底下仿佛会发光。她的瞳色相较于寻常人似乎有些淡,但极好看,玲珑剔透,仿佛可洞窥人心,眼尾一点红,透着几分邪性。 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轻狂和傲气让人自觉屏息。 此时少女抬着脖子询问,优雅的天鹅颈显露无遗,领口有些大,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他注意到少女的唇色很浅,显得过分苍白。 “先天耳疾?”见男人久久未语,符子栖开始不耐,如玉的脸庞染上了两分烦躁。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呐?”晏昭明回过神,想了想,还是回答了符子栖之前的问题:“没错,它是叫元帅。” 符子栖心道她从前舌战群儒把数十个大臣骂到自闭辞官的时候说话可比这要难听多了。 符子栖没再理他,又揉了揉大狗狗,轻声道:“这么乖又这么有眼色,真想把你抱回家去。” “汪!” 元帅跳起来叫了一声,好像听懂了符子栖的话一样,竟然兴奋起来了? 晏昭明见状震惊地瞪大眼。 什么玩意儿?他每天跟在元帅屁股后头伺候,元帅都对他没有几个好脸色,除了面对他小叔公,元帅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男人一个激灵! 不行!他要是真让元帅给别人带走了,小叔公是真的会把他大卸八块的!!! 他赶紧一把抱起元帅,急急忙忙冲符子栖放话:“你休想!元帅是不会跟你走的!” 但是,他怀里的大狗狗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汪汪叫个不停,这架势,好像符子栖才是它主人,而男人就是来绑架的一样!整得晏昭明都想呕血了!有这么吃里扒外的吗? “咳——” 青白的石板路上的红色血液格外惹眼。 晏昭明抱着元帅傻愣住了。 他看向符子栖。 少女眉心轻蹙,脸色煞白,苍白的唇角还残余了一抹鲜红的血腥。 符子栖嘴里全是让她想作呕的腥甜,头也疼得厉害,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该死! 没想到她的能力退化了这么多,只是使了一次言灵就反噬得这么厉害! “喂!你没事吧?”晏昭明紧张兮兮,他也没学过医术呀,怎么办?这都吐血了,她不会要死了吧? “我、我没碰你的啊?这不关我的事啊!我送你去医院吗?不是,我、我是不是得先拍个照证明一下我没碰你啊?” “闭嘴!”符子栖被他叽叽喳喳吵得头更疼了! 她缓缓站起身,看了看周围,从脑海里碎片化的记忆里寻找着她回家的方向和路线。 晏昭明见状,挣扎了一下,“哎!你真不用我送你去医院吗?” 结果惹来符子栖的一记白眼:“聒噪!” 符子栖找到了方向,正要迈步离开,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在一瞬间就抚平了她心底的焦躁和难受。 符子栖回过头。 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一个男子。 入目是一件旧式的棉麻长衫,内里是一件干净的白色布衣,他身量很高,却过分清瘦。 符子栖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样貌极佳,精致却不显女气,而是一种有着独特韵味的优雅出众,每一处器官,都仿佛独得天道偏爱。英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复古的黑色镜框,同色系的金属链条垂在肩头,一双如墨般的眼睛隐藏在镜片后,眼镜压制了几分外露的锋芒,更多了些清隽的书生气。 他的气质很独特,半分疏冷半分清雅,似乎有意在压制着自己身上的气势。从符子栖的角度可以看清他那双清冷到极致的眸子,仿佛一切皆不配入他的眼。 符子栖在他清透似雪的眸中瞧见了她的身影,微微一怔。 “小叔公?!”晏昭明失声,一脸见鬼的看着晏九弦。 晏九弦只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便托起符子栖的手腕替她把脉。 “内里消耗过度,你的大脑承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运作。”他的声音似泠泠天山雪,泛着寒星般的凉意。 符子栖自己也懂医,心知晏九弦说的八九不离十,只不过还要加上一点——她这具身体因为命魂离散,呆傻了二十年,她骤然苏醒,只怕命魂还不大稳。 符子栖收回思绪,看向面前的男人,道了声谢:“多谢,我知道了。” 说完便要走。 然而就在她要把自己的手腕抽离出来时,晏九弦却将她抓得更紧。 符子栖皱眉:“还有事?” 依旧是那似霜含雪的声音:“你需要吃药。” 符子栖默了默,不解:“我们认识?” 晏九弦缓缓摇头。 符子栖:“那你这么热心?” 晏九弦:“路人,日行一善。” 符子栖:“……” 实不相瞒,这位大哥的气质就不是那一挂的! 符子栖都沉默了,一旁的晏昭明就更是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元帅反常就算了,怎么连小叔公都这么反常?他只听说过宠物随主人,没听说过主人也会随宠物的啊! 难道是这姑娘身上有什么猫腻? 可晏昭明上上下下打量符子栖好几遍,除了长得好看外,也没别的了呀。 符子栖一脸“你瞅我信吗”的神情冲晏九弦微微一笑,“哦,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找药吃。” 说完,符子栖第二次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结果下一秒她就被人抱起来了,她嗅到了一抹淡淡的,但闻着很舒服的松木香,但细闻,又从中闻出来一丝药味,那宋木香似是为掩饰他身上的药味儿而准备的。 “你做什么?”符子栖身体不稳,只能下意识攀上他的肩,“你有病啊?” 男人抱着她大步流星,倒还记得和她解释:“我那儿的药对你有帮助。” 符子栖:“……” 这还带强买强卖的? 要不是她现在被反噬,她非把这男人的头给拧下来! 晏昭明等他们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赶着元帅追上去:“小叔公!你等等我呀!” 天啦噜啦!小叔公都知道吃人家姑娘的豆腐了! ??菖澧(chāngli) ?忽然想起来,注个音,嘿嘿~ ? ???? (本章完) 第3章 古武界和凡俗界 第3章古武界和凡俗界 晏九弦一路将符子栖抱着,然后进入了坐落在别墅区的一家诊所。 符子栖记得这一片在南水市是寸土寸金的,附近修了一片别墅区,都是必须要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拿到买房子的名额的。 她这辈子住的房子也只是隔壁小区的,虽然隔得近,但是两者的地位可是天上地下! 但这个男人却在这开了个私人小诊所? 符子栖表情有点怪异。 室内没有病人,桌上的香炉飘荡着缭缭青烟,正是晏九弦身上带着的味道,似乎有安定神魂的作用。 “把这个吃了。”晏九弦找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棕黑色的小药丸。 符子栖接过,鼻尖轻动,嗅到了一股悠悠的药香,心中闪过疑惑。 这不是丹药吗? 在她这零散的二十年记忆里,这个世界的人似乎都是吃西药的,也没人会炼制丹药了。当然,可能是有的,只是她没有见到过。 正想着,脑袋又是一阵剧痛。 符子栖也不多想了,把丹药吃了下去。 很快她的头疼就得到了缓解,胸口的灼烧也渐渐平息了,竟像是专门为她这症状而存在的药一般。符子栖心觉这丹药很像安神丹,但似乎和安神丹比较,又有几味药是不同的…… “多谢。”符子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晏九弦把玉瓶放在她的手边,“剩下的带回去,吃完了再找我要。” 符子栖怪异地瞅了瞅他,还真有这种好心人?这日行一善的周期也是够长的。 “行!”刚答应完,符子栖又想起个事,“那什么,医药费不贵吧?我身上……好像没钱。” 不是好像,她就是没钱。 记忆里她出生的那个家族,给她安排了一个保姆,在这里把她带大的,因为反应慢又呆傻,所以她的生活琐事都是保姆陶姨帮她料理的,也因此……她似乎对金钱一直没有概念。 晏九弦瞧了她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男人看她时,眼底含着调侃的笑意。 “既然是日行一善,医药费就不需要了。” 符子栖神情复杂:“你真是个绝世大好人。” 晏昭明回来正好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他不由怀疑,难道这是什么新的嘲讽方式? 绝世大好人?他小叔公晏九弦?闹呢? “咳,那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哈!”符子栖快速起身。 晏九弦低声提醒她:“药,别忘了。” “哦。”符子栖拿起小玉瓶,“谢啦!” 一旁,晏昭明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什么鬼?这可是古武界第一炼丹师炼制的定魂丹!想当初小叔公耗费了多久才搜集齐了炼这种丹药的药材,又说动了第一炼丹师出马,花了大半年时间,七炉才成功了三炉,一共就五瓶! 是一颗就能在拍卖会上被抬上天价的丹药! 这么珍贵的丹药,小叔公说给出去就给出去了?还一给就是一瓶?想他平时打扫屋子的时候,连碰倒一下就得被小叔公赏一记冷眼,这个女的凭什么? 晏昭明简直是悲愤交加!!! 这时,原本已经走出门了的符子栖突然折了回来。 “对了,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符子栖认真地看着晏九弦。 一炉香燃尽,男子正在燃新的香,闻言,捏着紫铜炉盖的修长手骨很轻微地顿了一下。 他抬了抬眸,泛着清冷的眸子透过薄薄地的镜片和符子栖的视线交接,薄唇轻启,“晏九弦。” “晏?你姓晏?”符子栖惊讶。 晏九弦颔首,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哦,没事。”符子栖扬起抹笑,原本苍白的唇色已经恢复了一点血色,是如初春桃花般的淡粉,“我是符子栖。回见!” 说完,符子栖挥挥手离开,她原本便瘦,背影更是柔弱,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一样,不过奇怪的是,她一身气势洒脱放肆,像极了草原上的野马,让人下意识就忽略了那微不可见的柔弱。 晏九弦静默许久,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点香。 晏昭明却耐不住了。他凑上前去,“小叔公,你认识这位符小姐吗?” “今天不是认识了吗?” 晏昭明:“……” 他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晏昭明也知道晏九弦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情就是不会说。晏昭明十岁就被送到了晏九弦身边,再了解不过他的风格了。 不过…… 晏昭明皱眉,“她居然姓符?这个姓倒是少见。” 晏昭明倒是知道一个符家,勉强算是古武界的,只不过近几十年符家都没能出什么有天分的角色,在古武界这种以实力说话的地方自然是日渐没落,已经是在边缘徘徊了,要不是二十年前符家横空出世一个大小姐,还带着“惊才绝艳”这条批命,符家怕是早就被剔除古武界了! “小叔公,你说是那个符家大小姐长得漂亮还是这个小丫头长得好看啊?”晏昭明突发奇想。 符家大小姐符琼霜他也见过两次,虽然他觉得那句“惊才绝艳”太夸大了,但她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长相也当得上一句“貌美”。 晏昭明看了眼晏九弦,见他面无表情并不感兴趣的样子,也觉得他自己把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联系在一起是搞笑了。 符琼霜虽然模样没有这位符小姐惊艳,但也是古武界的人,古武界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实力,容颜倒是其次的。 再说了,她们二人,一个是古武界的新秀,一个是凡俗界的普通人,他是脑残了才想到把这两人拿来对比的吧? 虽然这符小姐生得是好看,但和古武界符家的小姐还是没什么可比性的。 她们二人唯一的共同点,应该就是都姓符了吧。 晏昭明不再说话,默默拿出手机来刷。 轻车熟路地点进古武论坛。 他小叔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古武界不爱待,一年有八九个月在凡俗界,这次他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回去了,晏昭明也只能从古武论坛上看看最近的八卦。 刚点进去就有看到了最新置顶的一条帖子。 #最新消息!符琼霜突破了玄阶后期!# (本章完) 第4章 天定姻缘 第4章天定姻缘 古武一共有七个阶段。 入门、黄阶、玄阶、地阶、天阶、半神、破虚。 在古武的修习上,不知到多少人就卡在“入门”这里一生不得寸进了,如符琼霜这样二十岁就到达了玄阶后期的,数遍整个古武界绝对不超过二十个!而和符琼霜同辈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 晏昭明都已经可以想象了,这个消息一出,古武界又得震一震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这条帖子下头已经盖了三百多楼了。 [距离符琼霜突破玄阶中期才十四个月吧?不愧是被杜老爷子批命“惊才绝艳”的天才!才二十岁就突破了玄阶后期!] [上次在宴会上见到过符大小姐,不仅天赋好,长得也好看,而且还特别有气质!] [话说符琼霜的势头是真的猛,符家出了个符琼霜,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谁说不是呢?眼瞅着符家都快被剔除出古武界了,却横空出世一个符琼霜!] [说真的,年轻一辈能比得上符琼霜的还真没有!这个天分,和那位倒是有点像。] [楼上都歪哪去了?是,符琼霜的确天分不错,但是和那位比?搞笑吧?那位可是传说中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男人!] …… “小叔公,你看论坛了吗?符琼霜突破玄阶后期了!居然还有人提到了你,把你俩放一起!”晏昭明一边吃瓜一边说道。 晏九弦凉凉瞥他一眼。 晏昭明沉迷论坛都没有发现。 “小叔公,你说你是不是太久没在古武界露面了,他们都敢把你带话题里了,笑死我了。” 要说符琼霜吧,天分是真的有天分,但他小叔公晏九弦,那可不仅仅是“天分”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晏九弦如今不过才二十七岁,外界皆知他已经是天阶巅峰的实力,但晏昭明却知道,晏九弦的实力可不止在天阶……天阶之后,便是半神,纵观古武界,境界在天阶之上的高手不出五个,还都是已经五六十岁了! 别说符琼霜了,这整个古武界就没有能和他小叔公相当的! 要不晏九弦怎会有一个“当今古武界第一人”的名号呢? 晏昭明扭了扭身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悄咪咪看向晏九弦。 “对了,小叔公,之前大长老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晏昭明想想还不大敢相信,“你和符琼霜真的是天定姻缘?” 晏九弦细微地皱了下眉,提醒他,“是符家的女儿,不是符琼霜。” 晏昭明颇为无语,“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符家的女儿不就是符琼霜吗?再说了,这符家不也就一个符琼霜看的过去了?哦,符家倒是还有一个小儿子来着,一出生的时候听说相过面,也不错,可惜这些年完全没再听说过这号人。” 晏九弦淡淡扫了他一眼,继续摆弄着桌上的那盆花。 晏昭明摸摸鼻头,总觉得他小叔公刚才看他的眼神跟看二傻子似的。 ** 另一边。 符子栖独自回到住处。 她还没来得及找钥匙,就被人一把搂住了。 符子栖还没来得及动手,大脑的反应就告诉她,这个人是安全的。 “栖栖,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被带回符家了!”陶姨搂着符子栖哭出声来。 符子栖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过往。 陶姨是二十年前她被符家放逐就从符家跟过来照顾她的保姆。 陶姨相貌秀美,气质温雅,不像是照顾人的保姆,倒更像是在金玉之家的贵太太。 说是保姆,但陶姨更像是她的母亲,她对呆傻的符子栖细心照料了二十年,做的都是母亲才会做的事情。比起她的亲生母亲,二十年都没来看过她一次,陶姨倒更像是她的母亲。 符子栖前世嚣张放纵,独来独往,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细腻的感情,有些不知所措。 符子栖沉默着被陶姨搂在怀里,奈何陶姨的哭声一直没停,她犹豫了一会儿,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陶姨,我还在呢,没人可以随便把我带走的。” 陶姨浑身一怔,眼眶里还含着泪,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子、子栖……你,你好了?” 符子栖一直都是呆呆的,尽管很多人都说她傻,但陶姨知道,她只是反应慢,没那些人说得那么不堪! 陶姨是一手把符子栖带大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出她的变化? 如果是以前的符子栖,只会呆呆地被她搂着,不可能还会出言安慰她。 陶姨不敢置信,可心里又燃烧起了惊喜,迫切地握着符子栖的小臂,“栖栖,你是不是、是不是,好了?” 对上陶姨急切又小心的目光,符子栖抿了抿唇,心头一软,点头:“是,陶姨,我不傻了。” 听到答案,陶姨眼中的泪水再也含不住了,直直地流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陶姨更咽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子栖只是暂时生病了,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符子栖心头微涩。 连她这一辈子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认她这个女儿,这个女人却执着得认为她只是生病了…… 符子栖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柔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显然陶姨并不在意,找出钥匙开门,把符子栖推进门,兴冲冲地说要给她做好吃的。 见陶姨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厨房,符子栖有些无奈。 不过现在倒是有时间让她好好理理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前二十年她这具身体都是呆呆傻傻的,她虽然有这二十年都记忆,但说实话,对于一个呆傻的少女来说,她能接触的东西着实不多。 符子栖只能翻出电脑,用她那晦涩的打字手法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着键盘上网搜索信息。 按时间算,现在这个时代距离她死时竟然已经过了一千八百多年了! 符子栖查了一下菖澧,却意外发现,在她死后的第十年,菖澧就覆灭了。 符子栖有些好笑。 大概是死得久了,符子栖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了,不过她却仍记得她死前那些冠冕堂皇逼迫她殉道护国的人。只怕他们也没想到,她是死了,但是菖澧却还是没能存活过天道为菖澧定下的命数! (本章完) 第5章 神曰! 第5章神曰! 符子栖犹记得她曾在菖澧第一任国师的手札中看到的。 “神曰:菖澧国运,止于七百二十一年。” 算算时间,菖澧灭国的时间,正是应了天道早就定下的轨迹。 “栖栖!吃饭啦!给你熬了蘑菇鸡汤!你最喜欢的!”门外传来陶姨的声音。 一下就把符子栖从往事中拉回来了。 “来啦!” ** 傍晚,原本晴朗的天气骤变,符子栖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如倾而下的暴雨,巨大的闪电劈裂了半个天空! 陶姨披了件外衫来看她。 “栖栖,外面在下雨,风大,别站在窗边。”陶姨嗔怪道,“你这孩子,每回下雨都喜欢守在窗边!” 符子栖愣了愣,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似乎上辈子的时候她就喜欢在下雨的时候守在窗边看雨。 至于为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符子栖关上窗户。 楼下却传来拍门声! 符子栖察觉到了……属于古武者的气息……来者不善! “子栖!你留在这里,锁好门,陶姨下去看看!”陶姨脸色微变,嘱咐符子栖,“别下楼,知道吗?” 说完,她便匆忙出去了。 不多时,符子栖便听到楼下有东西砸碎的声音。 她神色一冷,不再犹豫,推开门下楼。 陶姨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 陶姨回头看见符子栖,呵声:“子栖!回房去!” “哟,这就是二小姐吧?”男人眼含不屑,“果然凡俗界长大的孩子,连大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男人不欲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家主下令,派我来接二小姐回家,阻拦者——”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狼狈的陶姨,冷笑:“死!” 陶姨脸色微变,挡在符子栖面前,“蒋德,二十年前符家说过的,让子栖做一个普通人!已经说好的事情,你们!” 蒋德咧嘴阴笑,“但是她还是符家二小姐!要我说,你何必如此?让二小姐回到符家不好吗?至少比现在流放在凡俗界要好不是吗?” “符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哼,这就不需要你管了。陶惜,你别忘了,你的名字已经从符家族谱上划掉了,我也不需要顾忌你什么!再者,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清楚,要是在二十年前你还有可能与我一战,可是现在?”蒋德嘴角嘲讽。 然后又阴恻恻看着陶惜:“陶惜,你可真是走了一步臭棋!像这种天生废材的垃圾也就你当个宝似的眼巴巴地带着她离开古武界,呵,像她这样的,别说是和大小姐比了,就是小少爷的轻易把她踩在脚底下!” 陶惜却是冷然,“像你这种自私阴毒、恶心透顶的人当然会这么想!” 陶惜攥紧拳头,冷声道:“符家那种烂到了芯儿里的地方,我是不会让子栖回去的!”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子栖,听话,先回房去。”陶惜看向蒋德,一把抹掉嘴角的血痕,温柔的眉眼染上殊死的狠意! 符家二十年来对符子栖不闻不问,却突然要把她带回去,陶惜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符子栖在凡俗界生活了二十年,从未接触过古武界,她又怎么能轻易接受得了那个弱肉蚕食、冷血无情的世界呢? 然而,现在的符子栖已经不是那个傻呆呆的她了! 符子栖抬手,握住了陶惜的手腕,随后侧身,闪到了她的身前,把她挡在身后,抬眸,瞳孔幽深,闪烁着尖刺一般的冷光。 “不想死,就滚!” 含着深深的戾气,令人心悸。 蒋德被这眼神震撼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恼怒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在凡俗界长大的普通人而失神! 蒋德眯了眯眼,表情有些难看,“二小姐,我劝你一句,别让事情变得难以收拾!像你这样的蝼蚁,我一只手就能碾死!” “蒋德!”陶惜见状出声,然而下一秒,符子栖回眸用眼神安抚了她。 陶惜愣了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符子栖刚才的安抚,竟然让她真的松懈下来了,好像有符子栖在,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 符子栖见陶惜松怔下来,这才继续看向蒋德。 符子栖轻笑,眼角微勾,一点微红,自然流露出的三分冷意。 “我再说一遍,不想死,就滚。” 蒋德还没人这样下过面子,已是怒极!要不是还要把这个丫头带回去交差,他早就出手弄死她了! 蒋德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反正这个丫头也就是仰仗着陶惜这女人护着她罢了,而陶惜自从二十年前重伤注定再无前进的机会!蒋德的境界早就已经比她高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哼!”蒋德手指一曲,掌心涌上力量。 一出手就是杀招! 陶惜瞳孔一缩,下意识推开符子栖,但符子栖却直接揽住陶惜,飞身一闪! 一声巨响,只见墙面一个大洞! 蒋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接着狞笑着讥讽:“运气还真是好!” 蒋德掌心再度凝结力量,却没有直接出手,而是语气威胁:“二小姐从小在凡俗界长大,怕是不知道什么是古武吧?我只要稍微松松手,你恐怕就不能全手全脚地回到符家了!” 符子栖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勾唇,“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主次方向是搞错了吧?” 符子栖轻呵,嘴角轻狂放肆,“送你一句话,大话说得多了,容易闪着舌头!” 蒋德黑下脸,骂了句:“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就在蒋德即将出手时,符子栖却突然变脸。 笑意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彻骨的森冷! 她眸子微抬,瞳色稍淡的眼眸此时如一口幽深的枯井,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极善极恶,穿越了时空,吞噬了黑暗,让人毛骨悚然! “神曰:恃强凌弱者,终遭反噬!” 这声音,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 神秘至极,裹挟着激起人内心恐惧的力量! 眼尾轻挑着的眸子淡淡扫过蒋德,那眼底,是高不可攀的矜傲与冷漠! 如桃花般的粉唇轻启:“三秒后,你,境界全废!终身困顿!” 蒋德瞳孔紧缩。 符子栖心中默默算着时间。 三。 二。 一! (本章完) 第6章 败家 第6章败家 轰! 一道惊雷穿透房顶!重重地劈落下来! 陶惜还在状况之外。 她傻了。 发生了什么? 只见蒋德浑身焦黑,抽搐着吐了口血,然后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 “你——”蒋德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符子栖神情淡漠,“事有阴阳,物极必反,今天,就是你遭受恶行反噬的结果。” 蒋德想起符子栖方才说的那句话。 “境界全废,终身困顿!” 不、不可能的! 蒋德强忍着痛苦试探了一下自己的经脉,然而,结果却让他呆傻在了原地。 他,废了! 他的经脉全部断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古武上有一点进步了! 蒋德不敢相信,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符子栖。 神曰、神曰! 一言既出,无人能阻! 这是言灵之术!是传说中的言灵之术! 蒋德内心恐惧,来不及思考什么,掏出一张自己花重金买来保命的,他以为永远也用不上的缩地千里符,瞬间逃离了这里! 按符子栖的风格,一贯是要斩草除根的,可是现在—— 陶惜还未从方才发生的一切中缓过神来,愣愣地喊了声:“子栖啊……” 符子栖看着地板那焦黑的一片,以及房子上的大洞,叹了口气,转身问陶惜:“陶姨,修房子要花很多钱吗?” 陶惜愣了愣,哭笑不得,刚要开口,面前的符子栖却忽然栽倒了过去! “子栖!” ** 夜凉如水,暴雨渐歇,风声未停。 被雨水打湿的树叶由风一吹唰唰作响,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明显。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 这人全身焦黑,仿佛刚从火场跑出来的一样。 蒋德扶住一颗大树,痛苦地呕出一口血来。 蒋德还未从自己沦为废人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言灵之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是只流传在传说中的天赋! 忽然。 咔擦。 他听到了身后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蒋德回头,看见了一个人影。 素色长衫,一身风华,如冬日初雪。 …… 第二天,有人发现了倒在路边的蒋德,人倒是还有气儿,只不过,境界全废,经脉尽断,还变得疯疯癫癫的。 蒋德是符家供养着的古武者,天阶初期高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疯了! 一时间,古武界的人议论纷纷,都猜测蒋德是不是遇到了对家,在打斗中输了,还被人废了功法! 毕竟蒋德性格倨傲,在古武界的名声早就臭得不行了。 而蒋德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他这一夕落魄…… 呵。 ** “栖栖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小叔公说最晚今天就能醒的,按理来说,小叔公说的不会出错。” …… 符子栖眼皮动了动,耳边传来说话声。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是陶惜关切的面孔。 “……陶姨。” “栖栖!”陶惜顿时惊喜,“告诉陶姨,你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能有哪里不舒服……”晏昭明在一旁嘀咕着。 光想想昨天晏九弦用在她身上的那些珍稀药物,他的心……就在滴血! 晏家是不缺钱,不谈古武界,就是在凡俗界,晏家的产业也只多不少,但是! 晏家再有钱也禁不住这么造吧? 晏昭明死活到没想明白,晏九弦是哪根筋不对劲了,突然对凡俗界这么一个普通姑娘这么用心。 符子栖也发现了晏昭明的存在。 眉梢轻挑,“你?” 晏昭明瞪她一眼:“我怎么啦?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符子栖很不给面子的嗤笑,“弟弟,别开玩笑了,晏九弦知道你在背地里揽功吗?” 晏昭明:“……” “你怎么知道是小叔公?” “不好意思,你祖宗我伤的不是脑子!”符子栖翻了个白眼。 晏昭明脸颊微红,被气的,“你是谁祖宗呀?别乱说话!” “啧。” 陶惜看着符子栖把晏昭明给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想人家好歹刚帮完忙呢,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子栖,好啦,你才刚醒呢,别再伤神了,再休息会,我先送晏小少爷出去。” 说着她用身子隔离了两人的视线,把晏昭明请了出去。 他们离开后,符子栖脸上神情淡了淡,抿唇试探了一下自己的经脉…… 她的功力,在恢复! 符子栖眸子一闪,眉心染上了几分思索。 此刻,门外。 陶惜郑重地跟晏昭明道了谢。 “九少还未归来么?” 晏昭明道:“小叔公因为急事临时去了燕京,符小姐既然已经醒了那就是没什么大碍了,您不必担心。” 陶惜眉宇担忧,“难道是灵气衰竭一事有了进展?” 晏昭明眉心一跳,惊讶地看向陶惜。 现在古武界灵气衰竭之事就只有某几人是知晓的,其他人压根都没有知道这事的途径!那么陶惜一个普通的保姆又是怎么知道知道这件事的? 晏昭明只知道晏九弦与他说过,陶惜对他们晏家有大恩,所以当陶惜一来找他们时,晏九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帮忙。 但是,晏昭明倒是一直没有想过,陶惜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又有什么本事让整个晏家都欠她一份恩情呢? 还有昨天陶惜来求救时,他们赶到时,客厅一片狼藉,那可是古武者的痕迹啊!他们又是怎么惹到的一个至少是天阶初期的古武高手的? 陶惜并未发现晏昭明的不对劲,在短暂的担忧后就恢复了正常。 毕竟,她早就不是古武界的人了,古武界的事情,也同她再无干系了! “昭明少爷,麻烦您告诉九少,请他不要把子栖的情况告诉别人。”陶惜是相信晏九弦为人的,但事关符子栖,她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晏昭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点了点头,“好,我会和小叔公说的。” 晏昭明带着满腹疑问离开,心里打算着一定得找他小叔公问问清楚! 而陶惜在送走晏昭明后便回去了找符子栖。 符子栖看到去而复返的陶惜,“陶姨?” 陶惜却神色正经,在她床边坐下,拉起她的手,十分郑重。 “子栖,你是不是会言灵之术?” (本章完) 第7章 一言可定天下事! 第7章一言可定天下事! 符子栖眸光轻动,顿了顿,“陶姨,你信我吗?” 一个呆傻了二十年的人,一朝恢复神智,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任是谁都会怀疑的吧? 陶惜却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姑娘,就是她的子栖! 符子栖微抿唇,最终点了头,回答道:“是,那是言灵之术。” 陶惜垂着眸,神情复杂,细瞧却没有符子栖想象的那样惊讶。 陶惜沉默片刻,开口:“过去二十年,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那个圈子的事情,可如今……” 陶惜一一说了现在的局面。 古武界和凡俗界一直以来都互不干扰,符家便是古武界的一个末流世家,但符家从前也是辉煌过的。 据符家家族志所记载,符家是延续了一千八百年前灭国的菖澧国师府一脉! 国师府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成为守护菖澧的大国师,受万人敬仰! 后来,菖澧灭国,符家辗转迁徙,中间断了多次传承,一直到现在。 陶惜道:“你和你姐姐出生时,符家用一个人情请了杜家老爷子来为你们两姐妹相面,结果是你姐姐符琼霜就是这一代可以振兴符家的那个绝世天才。” 听到这里,符子栖的神情有点怪异。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应该讶异自己成了自己不知道隔了几道血缘的后代,还是应该好笑自己做了一辈子的天才重生一回却成了废材? 陶惜没发现符子栖的眼神,恨声道:“符家那群眼皮子浅的!得了一个符琼霜就恨不得眼巴巴的捧着!” 当年,陶惜心爱之人横死,她自己也受了重伤,境界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玄阶巅峰了,她心灰意冷,和符家断绝关系,改随母姓,恰逢符子栖出世,符家因为那道批命正打算把她送离符家,陶惜就把符子栖一起带走了。 陶惜本希望让符子栖一生平平安安度过,就做一个普通人,可是现在,符子栖不但恢复了神智,竟然还觉醒了言灵天赋!符家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接连派了两拨人来抓符子栖! 陶惜紧紧握住符子栖的手,“子栖,我曾在古籍里看到过,符家是有这种天赋存在的,最后一位拥有这种天赋的人还是一千八百年前,菖澧的最后一位国师,也就是符家的祖先,如今看来,你一定是血脉返祖了!” “言灵之术,一言定天下之事!你的这种天赋一定要小心藏好,在你有自保能力前,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特别是符家!” 符子栖笑了下,安抚陶惜,“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您别担心。” 话是如此,但符子栖可从来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她不爱找事,但事要是找上门来了,那可就不由别人了! ** 同一时间。 燕京,符家。 符家家主符渊听到下属的汇报后眉头紧皱,“蒋德疯了?” 下属战战兢兢回答:“是,境界全废,经脉也都断了。” “什么人做的?” “不、不知道。” 符渊暴怒地掀翻了桌上的茶具。 “我让他去把符子栖接回来,他倒好!跑去跟人斗法!” 符渊并不觉得蒋德已经去找过符子栖和陶惜了,毕竟他要是真的去了,怎么可能没把人带回来?一个是没接触过古武的傻子,一个是境界永远停留在玄阶初期的废物,蒋德早已天阶初期,抓她们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再说,能把蒋德伤成这样的人,境界肯定在他之上! 符渊稍微一想就推测出了事情真相:肯定是蒋德在路上碰上了哪个死对头,和别人斗法,却把自己折了进去! 蒋德这样的天阶初期高手很少有愿意受人供养的,是符家不可多得的资源,还算是符琼霜的半个老师!骤然失去这么一个高手,对本来就急于重回古武界中心地带的符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下属弯着腰,胆战心惊地不敢再说话。 这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爸。” 一个年轻少女从外面缓缓走进来,容貌姝丽,一身清高气质,像是夏日荷塘里遗世独立的那株白莲。 符琼霜,符家大小姐,亦是如今古武界势头正猛的新秀。 符渊一看到她脸色立刻就软和下来了,“小霜,你不是快闭关了吗?怎么不去准备?” 符琼霜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听说蒋德疯了?” “你也知道了?” “嗯。”符琼霜看向下属,“蒋德现在在哪儿?” 下属压根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亵渎了他们这位惊才绝艳的大小姐,“已经带回符家了,等家主示下怎么安排。” 符琼霜淡漠道:“既然疯了,那就找家精神病院吧。” 下属惊愕抬头! 符琼霜仿佛没有看到似的,“好了,你下去吧。” “是。” 对于符琼霜的命令,符渊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了价值的东西或人,既然没有了价值,那不就得扔掉吗? 符渊殷勤地让符琼霜坐下,“小霜啊,再过不久月樊庭会拍卖一件宝贝,我已经和几个族老商量了,一定给你买下来!” 符琼霜不太感兴趣,“什么宝贝?” 自从她出世,符家一切资源都倾斜在了她身上,连小她十岁的弟弟都得不到她所拥有的那些。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天赋! 她是符家这一代的惊世天才! 也因此,不管什么好东西,符家都是默认先让她挑选的,符琼霜自幼就见惯了好物件,不是什么东西都值得她上心的。 符渊神神秘秘说:“是玲珑玉!” 符琼霜清冷的脸庞面露诧异,随之狂喜:“玲珑玉?!” 符渊料到了符琼霜的反应,自得点头:“没错。” 符琼霜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没有弄错吗?是符家丢失的那块玲珑玉?” 符渊肯定道:“不会出错的,就是那块玉!” 玲珑玉,一千八百年前,最后一任菖澧大国师的心爱之物! 据传,玲珑玉是由菖澧国脉中挖出的一块玉髓雕刻而成,可温养身体,助益修行,里面还蕴养了一滴国师的心头之血! (本章完) 第8章 送请柬 第8章送请柬 符家的最后一位国师,名字已经不可考据,不管是菖澧史书还是符家的家族志,只提到了她的存在,却没有记录下她的名字。 都说这位国师刚一出生便由当时的第一相面师批命,一共十六个字—— 惊世天才,多智近妖,身负国运,可兴菖澧! 她这一生也应了这道批命,十岁天阶,十五半神!任国师之职十五年! 只可惜,天妒英才,她死时不过二十五岁! 野史记载,国师之姿容似天神下凡,爱民如子,在任十五年中,为菖澧挡过兵祸、为百姓驱过瘟疫……声望极高,一度达到过“世人皆知国师而不知国主”的境地! 于是,在国师暴毙后,民间还曾出现过是国主忧心功高震主而害死了国师的传闻! 即便是在一千多年后的现在,现代人也还在乐此不疲地研究着这位在历史上极具传奇色彩的国师大人真正的死因。 符琼霜从出生开始就被别人称作天才,而她在古武界这一辈的子弟中也确实是佼佼者,她一直都把这位国师当作她要超越的目标! 符家还有人认为符琼霜就是那位国师的转世! 甚至连符琼霜自己都免不了有点这种想法。 小时候符琼霜翻看家族志的时候曾看到过,那位国师也和她一样,是双胎而生,更巧合的是,她们都是双胎姐妹中的姐姐! 更不提,杜老爷子赠她的那道批命! 符琼霜坚信自己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越历史上的那个人! 此刻,符琼霜心里琢磨着那块玲珑玉,攥紧拳头,看向符渊:“爸!我要那块玉!” “放心!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管要多少钱,我都一定给你买下来!” 符琼霜这才满意地露出一丝笑意。 符琼霜心想,那本来就是符家的东西,自然应该回到符家,而她又是符家最出色的小辈,是符家的希望,玲珑玉,当然得到她手里! 再者,玲珑玉里那滴血据说如果用作炼丹的话,是可以大涨修为的! 想必国师大人也是希望由符家拿到玲珑玉。 ** 符子栖休养了两天,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 符子栖的功法是真的的在恢复! 这还是晏九弦送她的那瓶药的功劳,她的命魂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体,于是她的功法也开始恢复了。 符子栖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她当惯了强者,习惯跟人理论前先用拳头招呼一顿,这突然就变成弱鸡的话,还真不大适应。 至于晏九弦送她的药,她看过了,药方她也琢磨出来了,但她找时间跑药店去看了,寻常的药店根本没有几味主要的药材。 她倒是想问问晏九弦,但他迟迟没有回来,晏昭明就说他去燕京了,归期不定。 “符子栖!你在不?” 门外,晏昭明抖着左脚不太耐烦,语气里都透着欠揍两个字。 符子栖从二楼探出一个头,“找我干嘛?心痒了想找人揍你一顿?” 晏昭明一阵无语,十分不屑:“就你?揍我?我就是站着不动让你打,你也打不疼我的好吧!” 符子栖勾唇,眼角微勾,是摄人心魂的美:“你要是有这种独特的爱好,我不介意满足你。” 晏昭明一噎,表情扭曲了一阵,口气不好:“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快下来给我开门!” 符子栖挑挑眉,双臂环胸,好似整暇地一下跳到了窗台上坐着,曲起一条腿搭着,吊儿郎当地俯视着晏昭明。 这居高临下肆意狂傲的模样看得晏昭明脸都绿了。 要不是因为小叔公有命,让她一定守着这丫头,他至于跟在她屁股后头,一天到晚伺候她比伺候元帅还精心吗?这就算了,他每每受了欺负还只能自己咽下去! 这个女人,也就嘴上功夫好!他说不过他!要是真动起手来,他怎么可能落于下风? 晏昭明憋屈地把气咽回去,好生好气的,“后天枫州市有场拍卖会,那边送了两份请柬过来,可是小叔公没时间去,就让我送来给陶阿姨,看她有没有兴趣。” “拍卖会?给陶姨?”符子栖狐疑。 实际上晏昭明自己也一头雾水着呢。 往年这个拍卖会晏九弦本来就不会去,只是主办方还是会年年送请柬来,这请柬都是拿去垫桌角的,只是今年,远在燕京的晏九弦竟然特意打电话让晏昭明把请柬送给陶惜,一并还有这次拍卖会的拍品册子。 晏昭明觉着自从遇到了符子栖,他小叔公就不对劲了,跟中了邪一样! 别说有没有请柬了,就是陶惜有了请柬,那拍卖会的拍品都是动辄几千万上亿的珍品,她也买不起呀。 但晏九弦既然说了,他就得照办。 晏昭明仰着头,“喂,你到底下不下来啊!你不下来我可就踹门了,踹坏了我可不赔钱!” “啧。”符子栖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干净利落。 “下来了。”符子栖漫不经心地从呆若木鸡地晏昭明手里抽出那张黑色的镶嵌着小颗宝石的请柬。 “月、樊、庭。”符子栖念了出来。 翻了翻又不感兴趣地扔回给晏昭明,然后抽了另一本小册子。 “这什么?” 晏昭明反应还有点慢,下意识回答:“拍卖会的拍品册子。” 符子栖挑挑眉,翻开。 一页页看过去,还看到了几件眼熟的东西,以前在菖澧时见过的。 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上面的照片和拍品简介。 符子栖微微一愣。 玲珑玉? “符、符子栖,你刚才,怎么就直接跳下来了呢?”晏昭明十分不合时宜地出声,满腹疑惑。 符子栖不是普通人吗?就这么从二楼跳下来居然没事?连扭个脚什么的都没发生?这不符合常理呀! 符子栖怪异地瞧了他眼,又目测了一下二楼的高度,“你的属相不会是耗子吧?” “什么意思?” “胆子小成你这样的,不多见。”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晏昭明:“……” 符子栖没再理会他风雨飘摇的弱小心脏,直接把册子往他面前一摆,“我要这个!” (本章完) 第9章 枫州市,月樊庭 第9章枫州市,月樊庭 晏昭明还没看过,乍一眼看到上面的图片,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夺过册子,凑近了看。 然后,一口断定:“这绝对是假的!” 符子栖瞥着他,“你怎么知道?你见过真品?” “就算没见过我也知道是假的!月樊庭哪来的本事找到的这块儿玉?”晏昭明急急道,又顿了顿,“再说了,不管真的假的,你都买不起!” 符子栖:“……” 晏昭明哼哼唧唧:“你知道这张图片放在最后一页是什么意思嘛?那说明这是压轴的拍品!起拍价起码九位数!”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这个时代的货币…… 然后发现。 妈蛋!她还真买不起! 符子栖终于想起来了,原来她现在是一个穷光蛋! 晏昭明终于抓着了可以嘲讽她的点,得意得不行,“嗐,你也别痴心妄想了,小叔公就算把请柬送你了,那也只是让你去见见世面,别说拍卖会上的压轴拍品了,就是随便一件别的,你也买不起呀!” 符子栖闻言,眉眼弯弯,明艳的脸蛋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生动演绎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手骨咯吱咯吱响。 晏昭明默默咽了一下口水,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点腿软。 他把东西往符子栖怀里一塞,胡乱说了句:“东西我送到了啊!你今天千万别找我!” 然后撒腿就跑了。 明明就只是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小丫头,怎么一瞅她那笑,比他看见小叔公冷脸的时候还恐怖? 刚回到家,就又接到了晏九弦的电话。 晏昭明正奇怪着拍卖会的事情,正好晏九弦就打电话给他了,“小叔公,你知道月樊庭今年拍卖会要拍卖玲珑玉吗?那……是真品?” 晏昭明小心翼翼的。 哪知晏九弦居然“嗯”了一声,说:“是我给出去的。” 晏昭明:!!! 他小叔公真的没有被人夺舍吗?! 所有人都以为玲珑玉下落不明,却无人知道,它一直都在晏九弦手里。 不止是玲珑玉,据传和玲珑玉是一对的寒蝉玉也在晏九弦手中。 天知道,晏九弦有多重视那块玲珑玉?一天得放手里摸个百八十回! 结果现在呢?晏九弦竟然会把玲珑玉放到月樊庭去拍卖? 这简直不是不中邪能干出来的事! 晏昭明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晏九弦却又开口了。 “后天你陪她一起去,除了玲珑玉,她想要什么都给她买。”说完,晏九弦忽又轻笑了一声,“不过她大抵对那些没什么意思的东西不会感兴趣的。” 晏昭明弱弱道:“可是,小叔公,符子栖刚刚才跟我说她想要玲珑玉……” 晏九弦似乎并不惊讶,声音清淡含霜,“无碍,本是她的物件,总会回到她手里的。” 晏昭明听得一脸玄乎。 怎么听这话,小叔公好像特别了解符子栖似的?这满打满算他们俩也才见过两次吧? 话末,晏九弦不忘嘱咐他管住嘴,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给符子栖听。 晏昭明有点委屈。 这话说的,好像他嘴很碎一样! 不过,按小叔公的意思是,让他和符子栖一起去拍卖会,却不用帮她买玲珑玉? 晏昭明都看不懂他小叔公的意味了。 他想了好一阵,想破头都没想明白,索性不去想了。 ** 晏昭明按晏九弦的吩咐和符子栖一块去了枫州市。 一路上还要忍受着符子栖对他的嫌弃! 甚至直接把他当仆人提包小弟了! 要不是因为晏九弦,他绝对把包往这女人脸上一扔,扭头就走! 他们到了没多久,把行李放在了订好的酒店里,接着就打车去月樊庭了。 月樊庭占地面积很大,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 就拿这一年一次的拍卖会来说。 每年拍卖会一共就两百份请柬,其中一百九十份都是由主办方送出去给各个地位显赫的人的,只余十份,每年都是在黑市里炒出了天价的。 可想而知,晏九弦每年都拿请柬去垫桌角的行为得多遭人恨哪! 符子栖站在月樊庭门口,微微一怔。 这座建筑竟然是一千多年前,菖澧的建筑风格,一时让她有些失神。 晏昭明见她这样,无语道,“大小姐,你没坐过飞机还没见过建得稍微大点的房子吗?” 想到这位大小姐在飞机上那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只可恨他当时只顾着嘲笑了,都忘记拿手机把她的囧样拍下来了! 这以后还能当把柄来威胁她呢。 当然,不久后,当晏昭明见识到了符小姐的凶残程度后,他就开始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了,否则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人从飞机窗口踹出去的倒霉蛋…… 符子栖心心念念是那块玲珑玉,没心情跟他计较,直接扔下他先走了进去。 晏昭明一拳打在棉花上:“……” “喂!你等等我啊!请柬可还在我这呢!” 结果走在前头,背影潇洒的符小姐,一边脚步不停,一边抬了抬手,悠哉游哉的挥了那么两下,指间夹着的赫然是两份请柬! 晏昭明赶紧一摸口袋。 他兜里的请柬还真没了! 晏昭明拔腿追上去,嚷嚷着:“不可能呀,你什么时候拿走的?我出门的时候还放兜里呢。” 回应他的,是来着国师大人的蔑视:“傻瓜蛋。” 脑子不好使还反应慢,也不知道晏九弦是怎么看上这个跟班的,估计是靠关系上位的! 进了场后,拍卖厅座位席的灯光有点暗,每处座儿都有绣着各色花样的屏风间隔开了,符子栖和晏昭明的位置靠得和拍卖台很近。 因着拍卖会还没开始,场内设了琴师奏曲,还有茶童奉茶,别有意趣。 坐下后,晏昭明还想着请柬的事,不甘心地问符子栖:“你到底怎么办到呀?你拿我东西我不可能没有察觉的!” 晏昭明今年二十四岁,已是地阶初期的境界,别说符子栖一个普通人了,就算是和他同境界的人近他的身他都不可能不发现。 “符子栖!你说不说啊?” 符子栖一只手撑着头,只觉得身边围了几百只蚊子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了。 她不耐拧头,瞳色淡淡的眸子瞪了他眼,威胁,“你再不把嘴闭上,我把你挂到天花板上的吊灯上去!” (本章完) 第10章 论暴富的捷径 第10章论暴富的捷径 晏昭明下意识就想呛回去,结果一对上那双泛着凉薄的眸子,他就卡壳了。 他突然就意识到,这姑娘好像不是在随口瞎说。 她说到做到。 晏昭明顿时熄火了,讪讪道:“你一个女孩子,说话别这么凶残嘛,我不说、不说就是了。” 符子栖耳边总算清净下来了。 七点,正点时分。 一阵厚重的钟声响过。 符子栖听出了那是青铜编钟的声音。 菖澧王族喜奢靡、好曲乐,养了一大批乐师,还设立了专门的王室乐坊,供王族子弟享乐。 她记得当时王上为了讨她欢心还送了她一批乐师,不过不记得是什么原因了,反正最后她是没收成。 钟声过后,琴曲已歇,茶童给每个位置都换了一盏温热的茶,白瓷茶杯,刻着四季花木,这月樊庭的主人,倒是个雅致的人。 拍卖师走上了台。 符子栖扫了一眼。 这拍卖师浑身气息浑厚,走的每一步看似轻快似则暗含力量。 天阶初期。 符子栖眸子微眯,嘴角一丝兴味。 不是说现在古武者进阶困难吗?怎么这高阶古武者跟大白菜似的,随便溜达溜达就能碰上? 看来陶姨口中的古武界,也没有想象中的这么无趣嘛。 第一件拍品,是前朝的古籍,争抢的人不少。 符子栖敏锐察觉到,在拍品被送上台时,拍卖台同时升起了一道结界。应该是起保护作用的。 符子栖对前面的拍品都没有兴趣,等得很无聊。 手边的茶已经被换了五道了。 终于在最后,拍卖师宣布还有最后一件拍品! 符子栖眼睛盯着展示荧屏,确定了。 这就是当初在她手里的那块! 她似乎是送给了谁,不太记得了。 晏昭明小声说:“这一波争抢玲珑玉的人可不少,个个都身家丰厚着呢,所以我才说你没机会嘛。” 符子栖扭头扫了他眼。 晏昭明一个激灵,捂住自己的嘴:“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符子栖:“你一直都这么没眼色吗?” 晏昭明:“什么意思?” 符子栖叹息,“晏九弦还真是个大善人,这么笨的人都肯留在身边。” 晏昭明:“……” 他听清了!他可是真的听清了诶! 符子栖收回视线,看向拍卖台,“玲珑玉顶了天是块年代久了点的古董,他们抢来干什么?放角落里堆灰?” 晏昭明瞪大眼,也顾不得刚才被鄙视的事,不敢置信地看着符子栖。 “不是,你都不知道玲珑玉是什么东西你就张口就要啊?” “玲珑玉!是由千年前菖澧国师用从国脉里挖出来的玉髓雕刻而成,可以温养身体,助益修习,据野史传闻,玲珑玉中蕴着的那滴国师的心头血,用来炼丹,生死人,肉白骨!” 符子栖眸中带着疑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晏昭明一口气没喘过来,又听符子栖道: “这些什么传闻,全是假的。哦,不过可以温养身体倒是真,但还不如让我扎几针好得快。” 符子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晏昭明看不惯她这样,小声吐槽,“你又不是人家菖澧国师,你怎么知道?” 符子栖: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是那个作古了一千多年、骨架都化成灰了的破国师! 第一,玲珑玉确实是用她从国脉里带出来的玉髓制成的。但是! 那不是她雕刻的,是她找了最好工匠雕刻的。 开玩笑,她又不是脑子瓦特了,可以奴役别人干的事儿还非自己上手? 第二,那滴血是她的血,但不是什么心头血。这一天两天的,天天心头血心头血的,就是把她心挖出来也没那么多血让她造的! 她记得是她把玉送出去时,有人说想要沾染着她气息的东西,正好她削水果把手给削了,就顺带溶了一滴血进去。 不过都说十指连心,似乎后人称那滴血作心头血,也没有……太大的错误? 但晏昭明显然是不相信她,她信口胡说的本事这几天他可是见识到了! 晏昭明瞥一眼符子栖,心里小声哔哔:你就酸吧,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台上,拍品展示结束,拍卖师笑眯眯宣布竞拍开始。 起拍价,一亿两千万! 底下的人纷纷迫不及待地出价! 眼睁睁看着几轮竞价后,价钱已经翻了三倍不止了。 符子栖:“……” 话说,她要是现在跑去哪里挖两块玉,做个玲珑玉系列产品…… 那她不就发了吗?! 晏昭明见她面无变情不发一言,还以为是她心酸了。 算了,虽然她自大又自恋,没礼貌还好面子,但是!这姑娘也才二十岁嘛! 他主动跟符子栖说话想转移她的视线,“你知道现在竞价最凶的这两伙人是谁吗?” 果然见符子栖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晏昭明为自己的宽宏大量骄傲了一瞬,“这一个呢,是符家,另一个,则是檀家。” “你说巧不巧?你也姓符不是?这个符家一直自诩是国师府的后代,不过这架子摆得大,内里却除了他们家那个大小姐还拿得出手外,一个能打的没有。”晏昭明话里带着几分轻视。 符子栖撑着下巴摇了摇脑袋,难得的看起来有几分年少女孩的乖巧,“那你觉得最后会是哪家得手?” “九成是檀家,一成是符家。”晏昭明这话说得保守了。 事实上,晏昭明早就问过晏九弦,晏九弦说过,符家是不会有机会触碰到玲珑玉的,既然如此,就说明,不管现在符家喊价喊得有多凶,东西,都落不到他们手里! 晏昭明对他小叔公就是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晏昭明道:“檀家的底蕴可符家要深厚多了,估计符家也是没有想到檀家会出来跟他们争。” “你知道原因?” “那当然!”晏昭明道,“檀家有个檀溪,现在二十五岁,曾经是檀家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一个。不过,檀溪在五年前和人斗法,重伤,不仅修为全废,连脚筋都被人挑断了。” 晏昭明和檀溪年纪没差多少,也算是见识过檀溪辉煌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古武界除了人人敬仰的晏家九少声名最盛,下一个,就是这檀家檀溪了! (本章完) 第11章 来和你做笔生意 第11章来和你做笔生意 符子栖眸子微闪,翘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眸中情绪。 这时,竞拍已经结束。 “七号顾客,出价七亿八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符子栖眉心一跳。 可恶,这些人都是开印钱厂的吧?这撒出去的是钱吗?是符子栖这个现阶段的穷鬼对暴富的渴望呀! 旁边的晏昭明不出所料地嗤笑一声。 七号正是檀家的人。 拍卖会结束,符子栖从椅子上起来,快步离开。 晏昭明赶紧追上,“诶!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前方传来符子栖透着趣味的笑,“去找人做笔生意!” 晏昭明:??? 难道是被打击得脑子都不正常了? ** “溪少,您说您何必还要亲自来呢?也就是老爷子不在,不然怎么可能放您出来?” 一道不急不缓的男声:“我不过是顺便出来透透气,爷爷就是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 一行三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手上拿着一串佛珠,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带着一身禅意,不像是俗世普通人,倒像是寺庙里的和尚。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着是下属一类的人,但一身气势也不容小觑,是天阶中期高手。 还有一个落后两步的年轻女子,手中捧着装着玲珑玉的盒子,看步伐,应该是玄阶巅峰的境界。 符子栖隐匿着气息站在树杈上,晏昭明瑟瑟发抖地抱着树干。 “符子栖!”晏昭明小声又着急地喊她,“你这样没用的,他们都是境界不低的古武者,你哪里能躲过啊!” 符子栖:“……” 她回头瞪他一眼,一记威胁:“给我闭嘴!” 早知道这货这么怂,他就把他塞路边的垃圾桶里了! 然而,下面的人已经发觉了! “谁!”周叔一脸警惕,把檀溪护在身后。 檀溪眉心微蹙,并没有惊慌。 檀家虽近几年比不上从前了,但是也不是谁都有胆子打主意的。 符子栖:“……” 她本来还想多观察观察的,就被这小子给搅和了。 偏生晏昭明还在瞎逼逼:“我就说吧,你爬树可以,但是你怎么可能躲过古武者?现在暴露了吧?” 符子栖嘴角一抽,呵呵一身冷笑,抬起脚,一脚踹上了晏昭明尊贵的屁股—— “啊——” 晏昭明一声惨叫:“我恐高的啊啊啊啊!” 周叔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不明物体朝他们飞来,赶紧飞身把人逮住了。 抓着领子一瞧,周叔愣了愣,又赶紧给放开了。 “晏小爷?” 晏昭明:“……” 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丢脸过! 檀溪看到是晏昭明也是一愣,“昭明?你藏树上干什么?” 晏昭明气呼呼用冷刀子刮了一眼树上,“我可藏得好好的!某些人自己藏不好还拖我出来挡刀!” 晏昭明冷笑,符子栖这死丫头打错主意了吧?她不了解古武者,压根不知道古武者轻而易举就能发现她的气息!哼!居然踹他屁股! 然鹅,周叔一脸迷惑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然后更迷惑了,“晏小爷,您在说什么?我只察觉到你一个人的存在啊。” 晏昭明一愣,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你看看清楚!” 周叔一头雾水,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九少?那就不怪我没察觉到了……不对啊,九少不是在燕京吗?我们家老爷子说过是和九少有要事要商议啊……” 晏昭明:“……” 这个世界是发生了什么? 他好歹也地阶了,为什么他都被发现了,符子栖一个普通人却没有? 这时,符子栖终于现身了。 她帅气的从树上一跃跳下,然后拍拍手心。 经过晏昭明时对他翻了个白眼:“傻逼。” 晏昭明扯扯她袖子:“喂——” 符子栖嫌弃地拍掉他的手:“怂包,莫挨我!” 符子栖敢发誓,她这辈子就没有见过比晏昭明更特么怂的人了,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檀溪静静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无疑,这是个生得很美的女子,皮相美,骨相亦美,不过最触人的却不是容貌。而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和常人好像不太一样,比寻常人的瞳色要更淡一点,眸中含着自然而然的桀骜不羁与高高在上。 让人……不自觉便想跪首臣服。 那一刻,檀溪手中一直拨弄着的佛珠,停顿了一下。 符子栖一步步走近,周叔警惕起来,正要拦着她,却见檀溪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你好,我是符子栖,想找你做笔生意。”符子栖一贯直来直往。 檀溪竟也不问别的,只道:“什么生意?” “听说,你现在是个废人?”符子栖抱臂往墙壁上一靠,漫不经心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周叔一听这话直接怒了,瞪着眼睛。 檀溪因重伤境界全废,这在檀家是一个禁忌!没人敢在檀溪的面前提起这件事! 符子栖也不恼,眼尾微挑,像只狐狸,慢悠悠说:“唔,我是可以救他的人。” 晏昭明赶紧凑过去,尴尬地冲檀家几人笑一笑,转头就是抓狂的变脸:“符子栖,你疯了啊?” 符子栖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怂包脸,一步一步在檀溪面前停下,神情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你不止是境界全废吧?” 这话一出,周叔和捧着盒子的女子均是脸色大变。 只檀溪这个当事人,还是面不改色的。 “境界全废是一回事,多年再无寸进又是另一回事,要么是经脉全断,要么……” 符子栖微微一笑,抓起檀溪的手腕,把过脉后,嗤笑一声:“果然。” 符子栖眯着眼睛和檀溪对视:“有人在你重伤时给你下了毒,这个人很聪明,或者说,他应该也是懂医的,知道你疗伤会选择的药物,加以利用,这种毒现在在你体内已经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你解毒的话,会立刻死,但你不解毒,可以多活个十年的样子,但是再也不能修为再无恢复的可能。” “怎么样?我说得对吗?” (本章完) 第12章 檐上雪 第12章檐上雪 檀溪笑意温和,仿佛符子栖口中这个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点了点头,“是。” “你到底是什么人?”自从符子栖说出了檀溪的情况,还说得清清楚楚一点错都没有时,周叔的心就提了起来。 虽然面前这个少女看似是和晏昭明一起的,但是这本事也太玄乎了些? 先是能够隐匿气息连他都察觉不了,后又只瞧了瞧就看出了檀溪的症状! 怕就怕是什么心怀不轨之辈! 檀溪出声:“周叔,不必担心,如果这位小姐真的想做什么,你们也拦不住她。” 符子栖笑了,“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有眼色的。比这个傻逼要让我看着顺眼。” 傻逼·晏昭明:“……” 有这么当面埋汰人的吗?好吧,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檀溪微笑:“檀某荣幸。” 符子栖不可置否。 她的视线落在檀溪的腿上。 “三天,我让你重新站起来!七天!我给你把毒解了!不出三个月,我就能让你恢复巅峰期!” 她慵懒地站在路边,淡黄色的路灯仿佛给她渡了一层金光,嘴角一抹极淡的弧度,自带一身令人不敢忽视的气势。 眸中的狂傲不驯让人下意识觉得世间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 一个二十岁的少女,放出这样的话,本该是滑稽可笑的。 但是,这一刻,没有人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实度! 这个薄弱到一阵风都能被吹走的少女,似乎就是有这种魅力。 檀溪:“既然是生意,你又想要得到什么?” 符子栖弯唇,抬手,“我要那盒子里的玉!” 捧着盒子的女子闻言下意识抱紧了盒子:“溪少!” 比起几句轻飘飘的话,这玲珑玉可是实打实的对檀溪的身体有帮助! 符子栖耸耸肩,“实话告诉你们,那玉除了能温养身体,让他多活个一年半载的,别的屁用没有。” 周叔也不同意就这么把玲珑玉给出去,且不说这玲珑玉花了多少钱才拿到手的,就如女子所想的,玲珑玉是真的对檀溪有实质性的帮助。 但檀溪沉吟片刻后,却答应了。 “好,我同意了。” “少爷!”周叔急了眼。 谁知道这女孩是不是骗子?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呢? 檀溪抬了抬手安抚了周叔,随即吩咐身后的女子将盒子给他。 女子不情不愿地递上,还狠狠瞪了符子栖一眼。 符子栖当然是瞪回去了。 从檀溪手中接过盒子,檀溪抬手时,符子栖闻到了淡淡的香火味,心觉好玩,难不成这个姓檀的还是个喜欢求神拜佛的? 符子栖没多想,上手摸了摸盒子里的玉。 确实是当年她送出去的那块。 “谢啦。”符子栖也没忘记答应他的,“三天后,南水市找我。” 符子栖看了眼晏昭明。 晏昭明:? 符子栖:“……” 檀溪笑了笑道:“我和昭明是旧识,地址晚些时候直接让昭明发给我就好。” 待符子栖和晏昭明离开后,周叔迫不及待开口:“少爷!您怎么这么容易就把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玲珑玉送出去了呢?” 檀溪道:“怎会是送?这不是交易吗?” “您还真信她啊?” “为何不信?” ** 另一边,符子栖和晏昭明回酒店的路上,晏昭明还迷迷瞪瞪的。 他还没太清醒,“符、符子栖,你真就这么把玲珑玉骗来了?” 符子栖不满他用的字眼,“什么叫骗?我和檀溪公平交易,你当我我是你?” “我,我怎么啦?”晏昭明急眼了,“你还说不是骗?你知不知道檀溪都废了五年了!你倒是敢说大话!” 还什么三天让他站起来,七天解了他的毒…… 晏昭明:“你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符子栖冷笑:“我只知道,你要是再这么吵吵,我先把你舌头割了。” 晏昭明一抖,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你你!你别乱来啊!” 符子栖白了他一眼,颇为佩服晏九弦,和晏昭明待久了竟然没被这样的白痴同化? 实在是可歌可泣。 符子栖不再理会晏昭明,把玩着麒麟状的玉佩,晶莹剔透的翠白色的中心有一点血色,惊艳极了。 晏昭明巴巴地跟着。 简直是委屈又迷茫。 不是,檀溪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符子栖就随便说了几句,他就把玲珑玉给她了?这是菩萨吧? 这不得不让晏昭明想起关于檀溪的一件事。 这哥们一出生,大悲寺的住持老头就亲至檀家,和檀家人说,檀溪有佛缘,是佛子转世,如果入佛门,前路平坦,将来成就将远高于他。 要知道,这住持老头可是现在古武界五个半神高手其中之一! 但檀溪是檀溪嫡系子弟,檀家怎么舍得让他出家?就婉拒了,不过又和住持定了约定,等檀溪十岁时,让他自己选择是否出家。 再说檀溪,从懂事起,看的书是佛经,玩具是佛珠,不吃荤腥,还有个每天早起要敲敲木鱼的习惯…… 所有人都以为,檀溪是一定会出家的。 但是,十岁时,檀溪却做了一个让人意料之外的选择。 才十岁的小少年一本正经地对住持说:“我心中有佛,但亦有一件红尘事未了。” 可住持问他是什么事时,他又说不知。 此后,檀溪还是一如既往地过得跟个和尚似的,可就是不出家! 晏昭明和檀溪同龄,但其实一直不怎么看得太惯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然而,他也和其他同龄人一样,一直都觉得,檀溪就是属菩萨的,明明心眼一个不少,但还是总容易被骗! 晏昭明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抬头,眼前早已没有了符子栖的身影。 “我去,符子栖!你等等我啊!” 晏昭明连忙追了上去! 第二天,他们俩就回了南水市。 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 符子栖诧异发现,晏九弦居然回来了。 他似乎知道他们到的时间。 在诊所门口,负手而立,身姿如松。 他今天戴了副金丝细框的眼镜,眉眼还是那般雅致,洁白的衬衫很干净,手里拿了一把精致的玉骨折扇,身上气息清冷似玉。 看到符子栖,他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 极浅,却极好看。 好似。 日出消融檐上雪。 (本章完) 第13章 医不自医,算不算己 第13章医不自医,算不算己 趴在晏九弦脚边的元帅也看见了符子栖。毛发旺盛的狗狗兴奋地叫了一声,然后跳起来,朝符子栖跑过来。 符子栖揉了揉送上门的狗子,然后才看向晏九弦。 符子栖对晏九弦的感官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出哪里怪。 难道是她真的太敬佩晏九弦这种日行一善还送佛送到西的作为了? 符子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大大方方同他打招呼。 “虽然你这个侄孙总拖我后腿,不过还是得谢谢你把他借我。” 晏昭明:大小姐,你谢错人了吧?给你当牛做马的是我吧? 晏九弦全程把晏昭明当空气,“来回奔波,累吗?” “不累。还得感谢你送我的请柬,喏!”符子栖拎着麒麟玉佩,“虽然我没钱,但还是到手了。” 晏昭明小声吐槽:“骗来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也不怕檀家回过味来。” 不过显然,符子栖和晏九弦都把他给忽视了。 晏九弦微微一笑,邀请她:“不如进来喝杯茶?” 符子栖看了下时间,陶惜应该还没回,便点了头:“好啊。” 晏九弦嘴角衔着笑意,把符子栖带到了后院。 穿过前堂的诊所,后院还这真是别有洞天。 假山、人工池塘、花圃、矮树,环境清幽,符子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晏昭明认命地在石桌上摆上茶具,结果刚摆好,打算煮茶了,晏九弦忽蹙眉叫住他:“你的手艺粗浅,还不过关,就别让符小姐看笑话了。” 晏昭明:“……” 嗯?嗯?! 晏昭明不敢置信地看着神情清浅的晏九弦。 他这一手煮茶的手艺还是晏九弦教的呢,他每天给他扫地煮茶,也没见他嫌弃过他手艺粗浅啊! 十分钟后。 晏昭明一脸呆滞地看着他这神仙一般的小叔公亲自上手给煮了茶,还用上了十成的认真和十成的花样,茶水入杯时显现出了桃花纹路,真真是文雅极了。 符子栖以前大小也是个国师,日子也是享受惯了,不过就晏九弦这一手,她也不由赞叹。 晏九弦淡笑,仿佛并不放在心上:“不过班门弄斧,不值一提。” 顿了顿又道,“我去岁酿了梅子酒,算算时间,三日后正好起坛,符小姐若是感兴趣,届时到我这来带两坛走怎么样?” 符子栖眼前一亮:“梅子酒?” 她赶紧点头:“好呀好呀,我最能喝了,别说两坛了,十坛喝完我都不带脸红的!” 晏昭明闻言呛声:“你死心吧!我小叔公一共就酿了九坛,哪来的十坛让你搜刮?” 符子栖呛回去:“跟你有关系吗?闭好你的嘴,先学学你小叔公怎么煮茶的再说!” 晏昭明:“……”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那就这样说定了!三天后,我来寻你讨酒喝!” 晏九弦云淡风轻的笑:“晏某,扫榻相迎。” “咳、咳!”晏九弦正要喝茶,却忽然一阵咳嗽,连带着原本就算不是红润的脸颊更是苍白了几分。 符子栖放下杯子,“你怎么了?” 晏九弦道:“无碍,最近春夏换季,大抵是着凉了。” 着凉? 符子栖觉得不像。 她一见他便发现了,他的脸色很白,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一个大男人,身子却单薄得厉害,不像是什么普通的感冒,倒像是病得久了。 符子栖在菖澧时和给她批命的那个老和尚混得很熟,总去他那里蹭吃蹭和,久而久之,也学了一些相面之术。 像在和晏昭明第一次碰面时她便知道,晏昭明性情比较跳脱,心绪天马行空,但心有善念,不是极恶之人。 可晏九弦不同。 他眉宇开阔,印堂光明,命格贵极,若是在古代,就是王侯之相,然而,除此之外,更多的,符子栖就看不出来了。 若是久病,相面师应当是可以从面相中看出来的。 可除了一个命格尊贵外,就没了! 符子栖直接伸手抓起晏九弦的手腕,不等晏九弦反应,她便说出了诊断:“你是先天不足?” 晏昭明有点惊愕,想起昨天在枫州市的事情,难不成符子栖真的会医术? 没错,晏九弦就是先天不足。 他从一出生开始就体弱多病,但古武天赋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还是那个一骑绝尘碾压了整个古武界的第一人,可即便如此,因为他身体的缘故,整个晏家都时时刻刻忧心着他的状况。 晏家为此还特意把晏九弦送到了医门独孤家住了几年,最后晏九弦自己的医术都吊打独孤家正统的弟子了,可却对他自己的身体没有半分办法。 晏九弦眸子轻垂,看着符子栖按压着他手腕的位置,许久才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是。老毛病了,不值一提。” 符子栖皱眉,“你自己都没办法?” 晏九弦淡笑:“医不自医,算不算己。” 符子栖微怔。 在她遥远的记忆里,似乎有人曾跟她说过这句话。 “那我来救你吧!”符子栖忽然开口。 她勾唇,脸上是自信的光芒,明媚耀眼,“怎么说你也帮我好几次了,一个先天不足而已,我保证把你治得活蹦乱跳的!” 担心晏九弦觉得她是骗子,她还道:“正好,我让那个檀溪来南水找我,我给他治腿和解毒,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先看看他的情况,等我把他治好了,你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 一旁,晏昭明听到这话,脸色有些许怪异。 这话从符子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有什么歧义似的。 但晏九弦似乎没有察觉。 他眉眼昳丽,含着笑的模样便是见惯了美人的符子栖都有点眼热。 “好,我答应你。” 同样不觉得他们俩这对话有什么问题的符子栖认真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离开时,符子栖看了看晏九弦苍白的面容,又摸了摸兜里的玲珑玉,想了想,把玉塞他手里了。 “这个先借你吧。虽然它没什么大用处,但是温养身体还是顶用的,等我把你治好了,你再还我!” 晏九弦摩挲着他无比熟悉的麒麟佩,看着眉眼一如他记忆的少女,仿佛回到了一千多年前,他从他恋慕的人手中接过玲珑玉时那心中的窃喜。 他启唇,说了句:“谢谢。” 和那时候一样。 只是,还少了那敬称的两个字—— (本章完) 第14章 吃醋惹 第14章吃醋惹 师父。 重来一次,他不想再要那层名分枷锁了。 这样,他便再无需压抑着心中的所思所念。 看着符子栖离开的背影,晏九弦眸色渐深。 “小叔公。”晏昭明摸摸脑袋,一脸迷惑,“这到头来玲珑玉还是回到了你手里,你绕这么大一圈,有什么意思啊?” 晏九弦看了眼晏昭明。 他这侄孙,一直都是个不太灵光的。 “檀家在古武界的地位不低,檀老爷子一向知恩图报,只要帮过他一次,他这辈子都会承这个情,整个檀家也会承着这个情。” “……”晏昭明:“可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符子栖真治好了檀溪,那檀家也是承她的情,跟咱们什么关系呀?” 晏九弦转身走进内室,“足够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又苏醒了,他总该,为她多做些打算。 晏昭明屁颠屁颠跟上,“小叔公,我瞧着你怎么这么看重这个符子栖呀?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晏九弦闻言,冷眼扫了他一眼,声线凉薄,“你懂什么?” 晏昭明:“……” 自从遇到了符子栖,他都被嫌弃多少次了? 晏昭明自闭了。 晏九弦倒了杯茶,微抿一口,又道:“再者,如今古武界正是动荡时期,檀溪算是个人才,治好了他,不是坏事。” 晏昭明心里嘀咕,当初独孤家那位半隐退的老爷子是亲自去给檀溪看过诊的,连他都救不了,谁知道符子栖是不是真的能救? 她要是能救,那不是比独孤老爷子还要厉害了? 不过他也没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腹诽。 “切,什么人才,还不是贪图美色的家伙!”晏昭明听晏九弦夸了檀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晏昭明手指轻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晏昭明:“小叔公你不在所以没瞧见!檀溪看符子栖的眼神那可是要多露骨有多露骨!哼,要不是有所图谋,檀溪哪能轻易就把玲珑玉给了符子栖?就算是当医药费吧,可这伤还没治的,他倒是眼巴巴地先把东西送出去了!我苦思冥想,可算知道了,就是檀溪看上了符子栖!” 晏九弦眸子一冷。 晏昭明还没发现,兴致勃勃的继续说:“我现在越回想越觉得,檀溪当时看符子栖的眼神根本就一点也不纯洁!呵,不过嘛,符子栖这丫头确实长得好看,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蛋,也不怪——” 嘭—— 晏昭明呆立住。 只见晏九弦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捏碎了! 滚烫的茶水顷刻烫红了他的手指! 然而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清淡如雪的模样…… 晏昭明打了个嗝。 “小、小叔公?” 晏九弦淡漠起身,只吐出两个字:“无碍。” 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晏昭明愣了好久,然后才捡起地上的瓷片,检查了一下质地,他打定了主意要去店里投诉! 这什么质量呀? 现在的商家,真是一点诚信的没有,这种劣质品也敢拿出来卖! ** 符子栖可不知道诊所的事情。 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想着陶惜快回来了,便想着快点回去。 谁知,她刚走进小区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头发是鸡冠状的青年拦住了她的去路。 本来发型已经够像鸡冠了,结果发尾那儿还染了红色,就更像鸡冠了。 符子栖有些许迟疑:这个时代,都是这种审美的? 青年穿了件牛仔马甲,没有内衬,光着手臂,手臂上还贴着大片奇奇怪怪的图案。 符子栖很真诚地发问:“你不冷吗?” 现在才五月初,属于春尾夏初的时节,时不时刮上一阵冷风,这出着太阳也不大暖。 青年被她这么一问,原本是不冷的,结果正好一阵冷风刮过来,穿进了他衣服了,冻得他顿时一个激灵! 大概是觉得丢脸,青年的脸色涨红:“符子栖!你别给老子转移话题!这个礼拜的孝敬呢?你以为躲起来老子就找不到你了?” 孝敬?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终于在前二十年的记忆里翻出了一段往事。 她因为天生呆傻,反应很慢,也不怎么说话,又不会用只能手机,结果就被人盯上了。 因着陶惜有自己的事业,和符子栖的生活并不缺钱,即便符子栖呆傻,还是会每天在她身上放一两百的零花钱,还特意教过她买东西的时候要付钱。 这人盯上她是在两年前她休学后,陶惜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看着她的,而她自己又完全没有概念,于是陶惜一直都不知道,符子栖的零花钱几乎都被他“要”走了。 符子栖命魂苏醒那天,就是正好被他敲诈干净了,所以才会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自从拍卖会回来,符子栖就有点被打击到了。 她怎么可以穷得这么人神共愤呢? 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也是可以不穷得那么彻底的! 将近两年时间,这丫的从她手里敲走了多少钱呐?! 鸡冠青年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不耐烦了,伸手就要去搜她口袋。 符子栖:!!! 直接一拳揍了出去,一边一拳,对称! 鸡冠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摸了摸自己青肿的眼睛…… 下一秒,符子栖抬起脚,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出去五六米! “小子,你有胆子!”符子栖揉着手腕,嘴角冷笑,一步步走近他,“怪不得你祖宗我这么穷,合着都被你给偷吃掉了?” “没有人告诉你,我这个人——”符子栖呵呵几声,伴随着说话声的是凌厉且狠辣的拳风:“这辈子最他妈恨动我钱袋子的人吗!” “啊——”连绵不绝的惨叫,响彻小区。 这人为了敲诈方便,特意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还真是方便了符子栖动手! 最后,符子栖一撩垂下的头发,居高临下看着凄惨的鸡冠青年……哦,他的鸡冠头也已经塌下去了。 符子栖双臂环胸,脚尖提起,踢了踢他,“带了多少钱,拿出来!” 青年咽唔着捂着嘴角,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抖一边搜自个口袋,“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蓝的绿的皱皱巴巴几个团子。 符子栖:“……” ??说一下更新时间哈,一般是上午八点到九点 ?如果后期改时间的话会说的~ ?(??¤????w¤????)?? ? ???? (本章完) 第15章 睁眼说瞎话,苦的是自己! 第15章睁眼说瞎话,苦的是自己! 符子栖翻了个白眼,“穷成你这样的,也是少见!” 不过她还是诚实地低头捡起来了。 转身还不忘威胁一番,“下次眼睛给我放亮堂点!” “呜呜呜呜——” “嗯?!”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符子栖冷哼一声,结果刚转身就瞅见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少年在不远处愣愣地看着她。 符子栖眼神一扫,眉心一皱,走了过去。 少年:!!! 符子栖刚走到他面前,他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倒了。 “女、女侠,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符子栖:“……” 少年一副快哭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献上自己的钱包,还低着头不敢看她:“女侠,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你要是还嫌不够,我、我手机里还有点,支持转账的……” 符子栖:“……” “傻逼!”符子栖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年好久才松了一口气,脸颊上的婴儿肥抖了抖。 太、太凶残了! 少年犹豫一会儿,出于人道主义,还是给那边那个可怜虫叫了个救护车。 符子栖好久没打过架了,骨头都变懒了。 她刚进门不久陶惜就回来了,陶惜脱下外套同符子栖说:“栖栖呀,这两天就不要在外面逛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到有救护车的声音,好像是有小混混打架。” 说着,陶惜皱了皱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动不动就动起手来,你可不能跟他们学坏了。” 符子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表现得十分乖巧:“嗯嗯,我知道了。” 陶惜坐过来,关切地询问她:“和昭明少爷在枫州市玩得怎么样?” 符子栖:“还行,挺有趣的。” 陶惜笑了笑,帮她理了下头发,“你长大了,也知事了,以后要是无聊了,就约上几个朋友,一块出去玩。” 符子栖点点头。 不过,朋友?她好像在这里没有几个认识的人来着。 陶惜显然也想到了。 她想了想,观察着符子栖的神色,“子栖呀,要不,陶姨帮你办理复学手续?” 符子栖愣了。 什么玩意儿?复学?她还得上学? 她上辈子就是个惯爱逃课的,三天两头请病假出去玩,摸鱼打鸟、下河爬树,什么都干,就是不会安安生生的上课。要不是她有国师这一层身份在,那些夫子、先生,恐怕早就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开,眼不见心不烦了。 上辈子她十三岁就结业了,为什么这个时代二十岁了还要上学?! 符子栖沉默了。 还不待符子栖说话,陶惜又突然改口:“还是算了,你要是不喜欢学校,那就这样吧,也挺好的。我就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陶惜的反应有点奇怪。 符子栖恍然想起了她两年前休学的原因。 她虽天生呆傻,但并没有多不堪,只是反应很慢,陶惜希望符子栖可以体验完整的普通人生活,因此一直都有送她去上学,一直到高中时,出事了。 符子栖生得好看,不是没有动心思的男同学,但陶惜平时对她的教导都很仔细,符子栖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学校里那些男同学虽然对她有心思,却又因为符子栖是出了名的傻,怕会被人笑话而不敢追求他。 但这种平衡,被一个男生打破了。 男生叫时舒,是学校火箭班的尖子生,按理来说是和符子栖所在的混日子为日常的e班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可突然有一天,时舒跳楼自杀了。 就在符子栖经常喜欢一个人呆的天台上。 时舒跳楼时,符子栖就在旁边。 时舒的家人从他的日记里发现了时舒喜欢符子栖的记录,闹到了学校。 与此同时,学校里也出现了很多风言风语,时舒的死,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符子栖的过错! 符子栖遭遇了校园暴力。 陶惜那几天公司的事情正好撞到了一起,就让符子栖自己打车回家的,一直过了好几天才发现不对劲。 那天晚上,陶惜给她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上药,自己在房里哭了两个多小时。 第二天,陶惜就去学校办了休学手续,还把带头欺负符子栖的那几个人告上了法庭,又通过手段教训了一顿那几个欺负符子栖还闹事的学生家长。 自从那次之后,陶惜在符子栖身上花费的心思更仔细了,只是这么多年,符家从来没有给过她们钱,为了给符子栖更好的生活,陶惜免不了还是需要顾着公司的事。 想起这些事情,符子栖口中拒绝的话就不太说得出口了。 至今陶惜还在自责两年前的事,认为是她不够关心符子栖,所以才导致她受到了那样的伤害。 其实,陶惜已经做得很好了,她不是符子栖的亲生母亲,却那么努力地把她带大,还给了她足够优渥的生活。 “陶姨,我想去,那就办吧,复学。”符子栖道。 陶惜一怔。 符子栖为了安慰陶惜也是拼了,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还挺喜欢校园生活的。” 陶惜不敢相信:“真的?” “嗯。”符子栖郑重点头。 陶惜信了,立刻笑开了,“好,依你!” “不过之前那所学校我看着风水不太好,教学质量也不得,我顺便把你的学籍转到另外一所学校去?”陶惜小心关切着符子栖的神色。 符子栖神情如常,点了点头:“好。” 陶惜一开心,直接给了符子栖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符子栖: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艹!她是不是嘴快了一点?有点后悔了怎么破? 符子栖没忘记她还要给檀溪解毒,于是和陶惜说再等半个月再说复学的事情。 陶惜欣然应允。 “唉,栖栖你是不晓得,古武界的年轻子弟们基本天天都是修炼修炼,连发现万有引力的伽利略都没听说过,陶姨是不希望你变成那样,咱们家栖栖,可不能跟他们一样!” 符子栖按了按太阳穴。 算了算了,放出去的话也不好收回了。 不过……她怎么总觉得陶惜刚才说的那句话哪里怪怪的。 ** (本章完) 第16章 符爸爸告诉你:一切皆有可能 第16章符爸爸告诉你:一切皆有可能 檀溪的情况,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当然,复杂那是对别人的,简单则是对符子栖来说。 之所以让檀溪三天后在找她,纯粹是因为——她没有趁手的工具。 她以前有一副银针,是取了寒铁让工匠惊喜打制的,从她学医起就用着,跟了她快二十年了,她用着也很趁手。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菖澧都灭国一千八百年了,她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留下,那副银针约摸也早跟着她的骨架一道化成灰了。 符子栖第二天就跑去找铁匠铺了。 只可惜,现在干这行的好像……都快绝种了!符子栖从早上八点多出门,找到了下午都没找到一家正经地铁匠铺子。 不过铁匠铺子没找到,符子栖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其实,她要银针也不一定只能找铁匠……这不,南水市有两条古玩街,据说什么都卖! 符子栖马上打定了主意,打车去了古玩街。 然而,她还没有走进去,就先摊上事儿了。 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有点暗,符子栖一时没看清,就穿进别人的结界里头了。 她一只脚还在结界外头,木然和正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男人对上视线。 他们一个穿着鬼鬼祟祟的黑色袍子,一个脑袋光溜溜的只有零星几撮头发。 符子栖:“……” “不好意思,误入!我就不打扰了哈!” 结果她要走,别人却是不让了。 两人之中渐现颓势的黑袍男人看到符子栖,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正愁脱不了身,就闯进来一只小绵羊? 黑袍男人顷刻调转了方向,目标明确冲向符子栖! 他一边冲过去,一边张狂大笑:“哈哈哈!天助我也!” 黑袍男人手曲成鹰爪状,直击符子栖的喉咙! 同一时间,光头男人见状瞳孔猛地一缩,意识到了黑袍男人的意图,连忙也追了过来。 小绵羊·符子栖:这年头的人都这么不怕死的? 就在黑袍男人的手指即将触碰上符子栖皮肤时,符子栖眼中闪过一瞬嫌恶,曲手,狠狠逮住他的手臂,反手就把他转了一百八十度后甩了出去! 黑袍男人正好撞在了墙角上,一声痛苦的闷哼。 一个地阶巅峰高手,硬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符子栖神情不耐:“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特别是长得丑的人。” 要是他长得有晏九弦那样的三分好看,她下手都会适当轻上那么一丢丢…… 可惜,刚才符子栖看到了他袍子下的脸。 真的,好丑。 黑袍男人:“……” 光头男人:“……” 光头男人瞬间反应过来了,一把按住了黑袍男人,压制住了他! 没过几秒,零零落落七八个人赶了过来。 “队长!” 齐奎一掌劈晕了黑袍男人交给了其他人,真想找符子栖,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队长,你境界又提升了吗?居然能让黑熊伤成这样?” 齐奎沉默片刻,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黑熊可是地阶巅峰的高手,而且他在这个境界已经有七八年了,境界稳固,一般的同阶对手都难以打过他!” 齐奎看了眼刚才符子栖站的位置,沉声说:“是个小姑娘。二十岁出头。” “!!!” 队员们都觉得齐奎是不是打架打傻了? 小姑娘,二十岁,把地阶巅峰的黑熊打出了这样的内伤?当这是游戏吗?怎么可能? 事实上,齐奎自己也不敢相信。 但他确定,他没有看错!那就是一个年轻到过分的小姑娘! 凰组名义上隶属政府,但处理的都是古武界的事情,齐奎虽然不是古武界大家族出身,但也了解一些古武界的事情。 现在古武界最出色的女子就是符家大小姐符琼霜,二十岁的玄阶后期,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人人争抢的天才! 除了符琼霜外,他就没再听过还有什么女子很出名了,至少,和他刚才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对得上号的,一个都没有。 黑熊是地阶巅峰,就算和他斗法中已经受了一点伤,但实力摆在那里……那么,那个小姑娘,恐怕,至少也是地阶后期的境界。 如此年轻的地阶后期? 怎么可能? 齐奎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角落里的监控。 现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他们出去办事免不了会疏忽被监控拍到,因此清理监控录像已经是常干的事情了。 齐奎道:“调出这里的监控,送到我办公室。” “是!” 齐奎最终还是先带队员们回去了。 黑熊是他们这次的重点抓捕对象,既然已经抓到了,就得保证不能再让他有机会逃了。 另一边,符子栖压根没有精力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因为,她人品爆发,居然在古玩街的尽头找到了一家专门卖银针的店铺! 虽然只有十平米的大小,装潢也很破旧,客人也没有几个,但这确实就是一家专门卖银针的店铺啊! 店主是个老头,缩着身子,倚在摊子边上打瞌睡。 符子栖凑过去,第一眼看的不是摊子上的银针,而是店主的白色长胡子……看来打理得不错,都没打结。 符子栖想起她的忘年交,就是给她批命的老和尚,也是有一大把白色胡子,他端坐在蒲团上的时候,那胡子都垂到他腿上了。 不过老和尚死得比她还要早个四五年。 但人家是功德圆满,叫做圆寂,符子栖嘛,就是单纯的短命。 符子栖不再去想,一本正经看起了摊子上的银针。 人呐,就是贪得无厌。 白天她连个铁匠铺都找不到的时候还一度想过要不要拿绣花针糊弄过去,反正扎的也不是她。 但现在,这么多银针任她挑选,她又挑剔起来了。 符子栖瞧了好一会儿都没挑中称心的。 忽然,符子栖无意间抬眸,眼睛稳稳的落在了店内的架子上。 架子上摆了一套银针,只拿了一根出来展示。 银烁流光,针尖泛着森冷,看着不像是用来救人的工具,倒像是用来杀人的武器。 (本章完) 第17章 那什么伏羲九针,我会 第17章那什么伏羲九针,我会 符子栖起了兴味,绕过挡在门前的摊子,走了进去。 抬手正要拿,却被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拦住了。 符子栖一看,原本还打着瞌睡睡意朦胧的老头眼神清明,嘴边带着顽童般的笑。 “小女娃,这可不是能随便碰的东西哦。” 符子栖挑眉,笑了,“你这开店做生意的,有生意还不做?” 老头呵呵一笑,“生意当然是做的,只不过,小女娃你怕是买不起这套银针,还是看看外头这些吧。” 符子栖反问:“你怎知我买不买得起?” 老头道:“这套银针,价值千金,你出不起这个价钱。” 符子栖:“……” 短短几天,她已经不止一次感受过金钱的压力了。 所以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穷呢? 符子栖又瞥了眼架子上的银针,这还不容易看上了合眼缘的,能看不能吃,着实难受。 “就,不能通融一下?”符子栖想到檀溪,“不如这样好了,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快死的,或者半死不活的人,我帮你给人治好,你把这套银针给我?” 老头上上下下瞧了她一会,眼里透着不相信,摇了摇头,“小女娃还是务实一点的好。再说,我老头子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家人,更别说有需要你救的人了。” 老头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有,那也不会找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符子栖看了眼他的印堂和眉眼,却是笑,意味不明道:“这不对吧。你命中有一子,早逝,且近来,还有丧亲之象。” 老头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符子栖,“你会相面?” 符子栖微微一笑,吐出一句装逼万金油:“略懂一二。” “如果我没猜错,你仅剩的血缘亲人近期饱受病痛折磨,不过你这面相,你的这个亲人不像是正常病死的,倒像是……横死?” 老头看着符子栖,内心挣扎,过了许久,终于点头承认了,“是,我天生孤寡,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如今仅剩下一个十七岁的孙女!一年前,我孙女诊断出,得了她母亲那边的遗传病。” 老头迫不及待地询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孙女不是病死的而是横死?” 符子栖却没有即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头,忽然开口:“你是古武者?” 老头一愣,随即苦笑。 “以前是。” 他以前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只可惜,在相继经历丧妻丧子后,又在一次和死敌的斗法中落败重伤,此后境界倒退,一直停滞在了黄阶中期。 他以前也学过医术,可对他孙女的病却没有半分帮助,一开始还能稍微减轻一点她发病时的疼痛,到后来,确实半分用处也没有了。 老头的态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糟糕了,他和符子栖说道,“不是我不肯卖这套针,而是,这套针,寻常人根本没有用也用不了。你既然是相面师,又知道古武,想必听说过炼器师。” 符子栖挑挑眉,有些意外,点了下头,“我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套针是出自炼器师之手?” “是!” 炼器师之稀罕也就稍微低于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言灵师了,怪不得老头这个态度。 老头道:“这套针已经存在几百年了,相传是七百多年前昙花一现的一位炼器师打造的,可救人也可杀人。据说,这套银针,是专门为了一种早已失传的针法而炼制的。可惜数百年来,从未有人探索得到那套已经失传的针法,于是至今都没有人能使用这套银针。” 符子栖有了兴趣,“什么针法?” “你可曾听说过,伏羲九针?” 符子栖:“……” 不巧,她听过,还学过。 伏羲九针是伏羲氏根据河图洛书所创的独特针法。 老头一脸怅然,“我原本是为了救我孙女的命才终于寻到了这套针,可是寻到后我却发现,不会伏羲九针,这套银针,就相当于废物!” 符子栖撑着下巴问:“所以,如果有人会伏羲九针的话,你就会免费把银针送给她?” 老头不假思索:“那是自然!有缘者分文不取,无缘者千金不换。” 符子栖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伸手拿下了银针。 “得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头:“……?” 符子栖道:“我不想平白沾染因果,也不会白拿你东西。不过我前头还得给一个病人先治好,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十天后,你联系我,我帮您把你孙女治好!” 老头还没进入状态,一把年纪的人了,神情呆滞。 符子栖没管她,随手翻出了纸笔,写了一副药方给他。 “你既然也学过医,会炼丹吗?” 老头摇摇头。 “啧,算了,熬成药汁效果不差多少,不过就苦了小姑娘了。” “顺便提醒你一句,最近半个月,最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我可不想说出去的承诺变成一场空。” 她还顺手把联系方式写在了纸上。 符子栖得了好东西也不多留了,转身就走。 老头见状赶紧叫住她:“哎!” 符子栖回头,笑了下,“哦,对了,忘了说了。那什么伏羲九针,我会。就算没有伏羲九针,只要是还剩一口气的人,我都能给治得活蹦乱跳的!” 她眉眼弯弯,却含着锋利的光芒,微挑的眼尾流露出轻狂,嘴角尽是自信和高傲。 老头愣了愣。 再看过去,符子栖人已经不见了。 老头连忙拿起那张药方,只见药方的末尾留了一串手机号,还有她的名字。 符子栖。 三个字,铁笔银钩,笔锋凌厉,透着桀骜不羁,一如这笔迹的主人。 矜傲轻狂、气势逼人。 ** 很快就到了符子栖和檀溪约定的那天。 符子栖考虑了一下,还是没让他们到家里来找她,而是让檀溪择了地点。 不得不说,檀家也是个财大气粗的,临时落脚的地方都是一个偌大的庄园! 檀溪派人到门口来接她。 来接她的正是不久前在枫州市见过的,那个跟在檀溪身后的年轻女子。 她算是檀溪的护卫,从小跟在檀溪身边的,名唤俞织。 这姑娘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和符子栖说话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进门的时候符子栖还听到她小声嘀咕着—— (本章完) 第18章 不好意思,我看到她就不舒服 第18章不好意思,我看到她就不舒服 “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要信一个骗子的话!” 说是嘀咕,但音量也并不低,反正符子栖落后她两米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俞织冷着脸把符子栖带到一处院落。 檀溪坐在亭子里,手中一卷佛经,一杯清茶,垂眸翻看着。 “符小姐。”檀溪看见了她。 符子栖瞥了眼那佛经,看得眼睛花。 她也不掰扯,直接道:“那就开始吧,我赶时间。” 檀溪颔首轻应,“好,那就麻烦符小姐了,我们进内室去吧。” “成。” 符子栖在家的时候花了点时间清理了刚到手的银针,带过来了。 俞织站在旁边一脸防备地盯着符子栖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周叔也过来了,眼神倒是没有俞织这般露骨,但还是警惕着符子栖。 符子栖掏出针包,顿了顿,却没打开,而是往椅子上一坐。 檀溪不解:“符小姐?” 符子栖扯扯唇角,“不好意思,我看到她就不舒服,我不想有人在我面前碍眼。” 符子栖从来都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她和檀溪是公平交易,又没欠俞织什么东西,凭什么还得受她的白眼? 俞织闻言,急了:“你!” “少爷!我看这个女人就是治不了来闹事的!”俞织急切地看着檀溪。 檀溪微微抿唇,曲起手臂抬了抬,“既然如此,俞织,你先出去吧。还有周叔,你也去忙吧。” 符子栖道:“这倒不必,我知道你们不一定完全相信我,留人在这看着也无妨,我只不喜欢她,看见她心里不痛快,让她滚出去就好。” 俞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她自幼随侍少爷身侧,谁不是敬她两分?她倒好! 俞织带着怒气:“你别太过分了!” 符子栖低嗤,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过分吗?我怎么不觉得?” “你——” “好了。”檀溪皱了下眉打断俞织,“俞织,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还有周叔,你也出去。” 檀溪看向符子栖,神色认真:“符小姐,我信你。” 俞织见状,只能不甘不愿地扭身出去。而周叔斟酌了一下,心知檀溪随性情平和,但素来也是说一不二的,也出去了,不过还是守在了门口,但凡里面出了什么事,他都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符子栖见檀溪这么干脆还有点意外。 “行,我会让你知道,你信对了人!” 符子栖蹲下身,撸开了他的裤腿。 符子栖上手按了按就知道,他的双腿经脉全部坏死了。 按理来说,五年没有走路,加上经脉坏死,要是寻常人,腿部肯定已经萎缩了。但檀溪的显然没有。 看来是有医师长期帮他护理双腿,虽然有轻微的萎缩,但影响不大。 檀溪缓声问:“如何?” 符子栖看他一眼,笑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檀溪只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符子栖嗤笑:“跟个六根清净的和尚似的,你怎么没去出家啊?” 檀溪淡笑不语。 符子栖检查完后站起身,满身傲气:“我早说过,我能救,我说能救就能救!” 檀溪身中奇毒,体内又有其他药物的药性,符子栖先施针封住了他体内蔓延的毒素,然后进行第一次针灸。 第一次治疗持续了两个小时。 走之前,符子栖写了一副药方留下。 “你们家也不缺钱,要是有家养的炼丹师就直接炼成丹药服食,要是找不到,就熬成药汁吧。” 符子栖自己会炼丹,但是她找一套针都找了这么久,更别提找炼丹炉了,而且炼丹还不止需要药材,还得其他的材料。 简而言之就是,符子栖她现在压根凑不齐材料! 没错,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理由。 “哦,对了。”符子栖提醒道:“晚上要是呕血了,不用着急,簌个口继续睡觉就得了。你中毒这么多年,呕几两瘀血出来,正常!” 周叔听着这话,眉心一跳。 这呕血还正常哪? “符小姐,我们家少爷这情况,真的有得治?” 符子栖瞥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当然没得治。” 周叔的心瞬间提起来了! 符子栖又道:“不过谁让他运气好呢,我这人,平生一大乐趣就是,和阎王玩拔河。” 周叔:“……” 符子栖:“得了,明天第二次施针,他这腿就差不多了,可以着手给你解毒了。” 周叔不敢相信,“真的?” 符子栖没理他,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了,转身留给他们一个背影,挥挥手:“明天还是这个时间。” 周叔整个人都陷入了纠结,一面惊喜于他们少爷还有恢复的机会,一面又不敢相信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可以医好连医门独孤家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周叔。”檀溪看着符子栖离开的方向,忽然开口,带着些许迟疑,“我的腿,好像有知觉了。” 周叔:!!! “什么?”周叔扑了过去,“少爷,你说什么?你真的有知觉了?” 檀溪重伤后,双腿就彻底没了知觉。 但现在? “嗯。”檀溪微微一笑,“我说过的,我信她。” 周叔老泪纵横,连忙爬起来,“我、我去告诉老爷子去,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 这可是檀溪可以重新站起来、可以恢复的希望啊! 檀溪却叫住了他:“先别,等我好了,我自己和爷爷说,省得家里人还要当惊受怕几天。” 周叔连忙点头:“哎!是,少爷说得是!” 另一边,符子栖办完檀溪的事,转头就奔去找晏九弦了。 她可记得的,晏九弦的青梅酒今天起坛呀! 从前还是国师的时候,她就很喜欢喝酒,兴致上来了,大醉个七天七夜都是特别寻常的事情。 她在自己的府邸里还养了一大批会酿酒的人,府里的酒窖更是空了补、补了空。 符子栖刚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醇的酒香从里面飘出来。 符子栖肚子里沉睡了一千来年的馋虫就这么被勾出来了。 她走进后院,只见桃花树下,有一人,低着腰,拿着小铲子在挖坑。 ??今天的小晏同志也是仙气飘飘哒~ ?(?????) ? ???? (本章完) 第19章 醉意轻吻 第19章醉意轻吻 五月初的桃花开得极艳。 树下已经摆了几个酒坛子了。 青年似有所觉,起身回眸,比女子还要惊艳的面容浅浅一笑。 “来了?” 一只雀鸟落在树枝上,惊落了几片花瓣,飘零落下,落在了青年肩头。 晏九弦拎着小铲子,瞥了眼肩头的花瓣,笑颜如惊鸿。 “可以帮个忙吗?”晏九弦声音带着无奈。 符子栖注意到了他双手的沾着湿泥。 她笑了下:“当然。” 随即走了过去,抬手捻起了他肩头掉落的花瓣。 符子栖微抬下颚,嘴角意趣:“人比花娇。” 晏九愣了下,失笑。 这一笑,便是见惯了美人的符子栖都晃了眼。 “这些都是青梅酒?”符子栖咳嗽几声转移话题。 晏九弦眸子微垂,含着笑意,回道:“嗯。还有几坛子没挖出来,再等一会。” “没事,我不急。”符子栖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些酒坛子。 晏九弦浅笑一声,又俯下身继续挖。 符子栖自个儿闲着怪不好意思的,就顺手拿了块布开始擦拭酒坛子上的泥。 两人都不再说话,竟颇有些静谧安好的气氛。 花了半个小时,符子栖终于喝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酒。 她赞叹:“我进门时就闻到酒香了,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是我喝过最香醇的酒了。” 浓醇清冽,就是她以前府里养着的那些人都酿不出这么合她心意的酒。 晏九弦给她添了一杯,“从前有位故友,极爱饮酒,我就是为了她学的酿酒。” 符子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也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兴趣,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喝几杯呢。 看着杯中的酒液,符子栖有点失望,“可惜我明天还有事儿,要不然,一醉到天明,才是乐事。” 晏九弦闻言,顿了顿,然后笑道:“久醉伤身。” 符子栖歪倚在椅子上,表情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是总爱这么唠叨,烦人!” 晏九弦问:“谁?” “唔,不记得了。只记得有这么个人。”符子栖顺手又喝尽了一杯。 符子栖看着晏九弦,他的唇瓣紧紧抿着,眸中泛着泠泠微光,似乎隐含了许多情绪。 符子栖有点奇怪。 他是在难过吗? 她猛地站起来,起得太快,差点没站稳。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晏九弦。 晏九弦像是惊讶她的行为,抬起头。 浅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脸色,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真好看。 符子栖忽然弯腰,和晏九弦面对面视线胶着着。 淡粉的樱唇轻启,疑惑的声音:“你在难过什么?因为我把你的酒喝了?” 晏九弦低声:“不是。” 不是,而不是没有。 符子栖笑了下,如桃花落到水面,泛起了层层水漪。 她伸手捧起晏九弦的脸,像是在安抚:“你生得这般好看,别难过呀。” 晏九弦反问她:“你觉得我生得好看吗?” 符子栖肯定地点头:“嗯,好看!” 晏九弦又问:“那你喜欢吗?” 符子栖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又凑近了一点。 纤白的食指曲起,勾了下晏九弦的鼻尖,像是在逗趣儿。 符子栖嘿嘿一笑:“怎么会不喜欢呢?” 晏九弦眸子轻动。 下一秒,符子栖忽然捧着晏九弦的脸,低下头,轻吻他的额间。 晏九弦愣住,浑身好像僵硬的一样。 再接着,符子栖就倒在了晏九弦怀里。 晏九弦:“……” 他都忘了,这一世的符子栖从未沾过酒,怪不得才喝了几杯就醉过去了。 晏九弦表情复杂地看着怀中的符子栖,抬手摸了摸自己尚残存着暖意的额间,又摸了摸她的粉嫩的脸颊,不知是笑是气:“以前喝醉了只会老老实实的睡觉,现在倒好。” “以后,还是别让你在外人面前喝酒了。” 晏九弦撩了撩符子栖脸颊上散着的头发,有些好笑。 这时,被晏九弦打发出门的晏昭明回来了。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场景。 他就半天不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小叔公。”晏昭明吞咽着口水,“你让我去买的砚台我买回来了。她……她怎么了?” 咋还扑小叔公身上了呢?难道他是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醉了。” 晏九弦一把抱起符子栖,终于分了个眼神给晏昭明,“你回来得正好,把这里收拾了。” 晏昭明:“……” 符子栖一醉到天明。 她醒来的时候还不太敢相信。 她以前一次喝十几坛酒都醉不了,怎么现在才喝了四五杯就喝断片儿了? 晏九弦还给她做了醒酒汤。 “我昨天让昭明去和陶夫人说过了,陶夫人知道你在这。” 要是别人,陶惜是肯定不会放心的,但晏九弦不同。 陶惜十分相信晏九弦的为人,认为他高风亮节,是不会对符子栖有非分之想的! 不仅十分放心晏九弦,还特意让晏昭明带了换洗的衣服给符子栖。 符子栖头还有点涨,也没太听清晏九弦在说什么,只能囫囵应下。 晏昭明来给她送吃的,当着面就嘲讽她,“还吹牛说什么千杯不醉呢,结果喝了那么一点点就倒我们这儿不肯走了,说出去都笑死人。” 符子栖:“……”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切!” 符子栖揉着额头问:“几点了?” 晏九弦道:“十一点。还不晚,你昨天醉了以后就没有吃东西了,先吃点好消化的东西。” 她和檀溪约的下午两点。 嗯,还早呢。 然后直接把他抛诸脑后了。 在晏九弦这里混到了一点多才出门。 不得不说,虽然和晏九弦认识不久,但奇异的是,他似乎格外合她的眼缘。 ** 符子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香,以至于周叔瞪大了眼:“符小姐,你喝酒了?你还是清醒的吗?” 符子栖抽出一根银针在手上玩弄,笑:“放心,扎不死你家少爷的。” 周叔:“……” 听到这话更担心了怎么办? 檀溪倒是没有担心的样子,吩咐周叔:“好了,周叔,你先出去吧。” 周叔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符子栖,最后说了句:“符小姐,你可千万看清楚再扎呀!” 符子栖似笑非笑,“你要是能安静点,或许我下手能更稳当点。” 周叔顿时安静了。 内室只剩下符子栖和檀溪两人。 符子栖对檀溪这个这么听话的病人印象还是不错的,“放心,我的手,很稳。” 檀溪笑了笑说:“我知道。” 符子栖检查了一下檀溪今天的状况,和她预想的差不多。 正要扎针,门外却传来了动静。 一道不虞的女声:“檀少的身体是可以拿来胡闹的吗?让我进去!” (本章完) 第20章 符子栖:下次记得叫爸爸 第20章符子栖:下次记得叫爸爸 符子栖眸子微眯,被人打断的心情当然不会有多好。 檀溪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一向温和的脸色冷了冷。 下一秒,内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神情不善地打量着符子栖,嘴角不屑:“就是你,胆子这么大,骗到檀家来了?” 符子栖慢悠悠收了银针,忽视了女人,眼底冷然看向檀溪:“你家的杂碎真是不少呀。” 檀溪歉疚道:“抱歉,符小姐见笑了。” 女人见自己被忽视了个彻底,眼中的不善愈发明显。 周叔匆忙进来,“少爷,符小姐,抱歉,是我没拦住人!” 若是别人,周叔拦也就拦了,但这个女人却不是一般人。 独孤家嫡支长女,独孤星! 独孤家是古武界四大家族之一,有“医门”之称,独孤家的人大多主研古医术,现在古武界医术最出众的就是独孤家的前任家主,也是独孤星的祖父,现在已经隐退了。纵观整个古武界,知名的医师和炼丹师几乎都出自独孤家,因此独孤家虽然古武一途上能力不显,但却能挤身四大家族之列。 有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在古武界,还有一句话叫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大夫! 否则,但凡受了什么伤,连个求助的对象都找不到! 檀溪受伤这几年,一直都是仰赖于独孤家的医师来护理,后来独孤家的大小姐独孤星还主动接过了这个任务,每隔一段时间久会到檀家来诊治檀溪。 独孤星在古武界也是个有名的人,既有独孤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年纪轻轻医术高超,甚至在古武上也有一番作为。 不过二十三岁,已经是玄阶初期的境界了! 对于一个医师来说,这样的能力已经可以说很出彩了。 独孤星一脸倨傲地看了眼周叔,“如果我没记错,周管家也是在檀家工作了多年的老人了吧?檀少菩萨心肠,轻易就相信了一个骗子,你也不知轻重吗?” 虽然是在说周叔,却一口一个骗子地在暗指符子栖。 独孤星扫了眼符子栖,冷笑:“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路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檀少的事情,竟然就胆大包天地敢到这里来行骗?” “檀少的身体情况复杂,要是被你的胡闹弄出来什么危险,你担待得起吗?” “嗤。”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慵懒倚在一边的少女突然嗤笑。 她直起身子,嘴角几分痞气,“不好意思,我听了这么一篇长篇大论下来,就听出了一句话” 符子栖眸子微挑,带着凌厉锋芒:“傻逼,当然看谁都是傻逼咯。” “你!”独孤星涨红了脸,“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符子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倒是你,得记住我是谁。” 符子栖嘴角恶劣的勾起:“我是你爸爸呀!下次见到我,记得叫句爸爸,你要是乐意,三跪九叩拜一拜我也算是孝顺了。” 独孤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独孤家在古武界地位超然,她也是年轻一辈里很出色的一个,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的? “檀少!你要看她这样子侮辱我侮辱独孤家吗?”独孤星迫切看向檀溪,希望檀溪能为她说话。 但是,檀溪却没有看她一眼,淡淡开口:“独孤小姐,如果檀某没有记错,这里,是檀家的私宅吧?独孤小姐,你逾越了!” 独孤星不敢相信,“檀溪,你是要为了这个骗子和我撕破脸吗?” 檀溪脸色冷淡:“周叔!请独孤小姐出去!” “檀溪!”独孤星愕然看着他,“你忘了吗,这几年一直是我为你的身体忙前忙后的,一直是我在照顾你!” 檀溪听到这个说法,眉心微皱,“独孤小姐,檀家,还不需要独孤家可怜。” 独孤家是古武界四大家族之一,但檀家同样底子不薄,而且两家素来利益相关,独孤星只是一个被派来替他诊治的医师而已,檀家也还了不少人情给独孤家,就算没有独孤星,独孤家还是会让另一个医师来! 独孤星仿佛受伤般,不住地倒退几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想的吗?我是关心你,担心你出事才特意连夜从燕京赶到南水的。” 檀溪:“独孤小姐,你管的,有点多了。” 独孤星:“所以,你还是要相信这个骗子吗?” 独孤星说着狠狠瞪向符子栖。 看戏看得乐呵的符子栖:“……” 符子栖可没受气的毛病。 她当即轻呵,“某些人医了五年都没医出个名堂,骗吃骗喝这么久,还要平白受着人家的感激,居然还有脸说我是骗子呐?真稀奇,难不成是出生的时候把脸皮遗留在母体里了?” “你知道什么?!”独孤星受不了这个冷嘲热讽,“连我祖父都对这个情况束手无策!” 符子摊摊手,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说:“所以喽,自己是庸医,就觉得天底下的都是庸医。我理解,不过你也不能让别人来为你的自卑买单呀。” 独孤星:“……” “檀溪!你会后悔的!” 符子栖“哎呦”一声,“真不好意思,他还真不会后悔。” 独孤星恶意满满地敌视着符子栖,一字一句地对檀溪说:“等你看清了这个骗子的真面目,你终究还是要求独孤家来收拾烂摊子!” 说完,独孤星拂袖而去。 符子栖十分看不上这种行为,“说不过就跑,真是没品德。” 檀溪和周叔亲眼看见了符子栖究竟是如何把独孤星气到心梗,最后落荒而逃的全程,均表示——佩服! 周叔不由心中颤颤,虽然他一直对符子栖的本事心有怀疑,但幸好他一直都没敢说得太明显,否则他估计会喷得比独孤星还惨。 周叔心想,他也一大把年纪了,真不想有个符子栖这样的“爸爸”…… 他实在是受不起呀! 符子栖见檀溪和周叔都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误会了他们的意思,拍了拍手心,十分自信地说:“你们不用担心,我和那种庸医可不一样,连七天都不需要,五天就差不多了,我保证让你能蹦起来!” (本章完) 第21章 解毒 第21章解毒 檀溪道:“没有不信。” 周叔也连忙点头,如石捣蒜。 “行了,继续吧,省得又跑出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出来打断我。”符子口气不太好,“我这人,脾气不好。” 周叔心道:我看出来了。 他也不敢打扰了,赶紧退了出去。 这次的治疗比昨天还快,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符子栖收了银针,“现在什么感觉?” 檀溪细细回道:“好像,恢复了知觉。我能感觉到,坏死的经脉,重新有了生机。” 符子满意勾唇,“得了。我待会儿再给你放点血就差不多了,晚点就让人扶你走动走动吧,几年没走路了,适应适应,恢复得快点。” 纵然檀溪性情淡泊,但他真的可以重新站起来了,心中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这几年,家中长辈每每见他,总是忍不住难过叹息。 檀溪也早就做好了苟延残喘这几年就会死掉的准备。 乍一发现,原来他还有恢复的一天。 即便是檀溪,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檀溪深深看了眼符子栖,不知道是第几次道谢了:“多谢。” 符子栖不大在意地摆摆手,“这句话还是留到后边说吧,等我把你体内的毒给解了再说不迟!” 符子栖找了把小刀,快准狠地在檀溪小腿开了几个口子。 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还泛着腥臭。 符子栖皱了皱眉。 这是淤积在檀溪腿上经脉里的毒血,不仅堵塞了经脉,还侵蚀了他的腿部肌肉。 符子栖从里打开门。 周叔果然还守在门口。 “符小姐。”周叔目光灼灼地盯着符子栖。 符子栖懒懒地往门槛伤一靠,手肘曲了下,指了下内室,“喏,我给你们家少爷放了点血,十分钟后给他包扎一下就行。” “放血?”周叔惊愕。 符子栖声音依旧懒懒的,“放心,你家少爷血量多着呢,放点毒血而已,死不了。” 周叔:“……” 就这么轻飘飘的说放点血? 不过周叔一想起昨天符子栖也是这么轻飘飘的说晚上檀溪会呕两口血的事。 好家伙,昨天晚上他们家少爷何止是呕了两口血?那是硬生生吐了半斤血呐! 周叔慌忙抬步走进去。 符子栖慢悠悠走了两步,“药方不变,还是昨天那副,继续喝下去。你呢,过个……” 符子栖算了算时间,“六个小时吧,可以开始扶着你家少爷下地走一走了。” 周叔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我们少爷可以走路了?” 符子栖:“准确来说,是六个小时后。” 但这对周叔来说并没有区别,他只记住了,他们家少爷可以站起来了! “哦对了。” 周叔慌乱盯着符子栖,生怕她下一句就是说什么坏消息。 符子栖:“友情提醒,你的腿是好了,但你的毒只是暂时被压制了,可还没解呢,你就练习练习走路就得了,别浪。” 周叔也想起来还有毒的事情,赶紧问:“那符小姐,我们少爷的毒什么时候能解?” 符子栖:“不是说了嘛,五天,现在才第二天而已。解个毒而已,小意思。” 周叔:“那明天,您还是这个时间来吗?” “不。”符子栖道:“明天后天我都不来,第五天再来。” 周叔不解,“这是为何?” 符子栖摆手,是凌空一切的傲然:“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有我在,你家少爷死不了就行。” 周叔听得一愣一愣的。 符子栖走的时候还不忘取了一点檀溪的指尖血带走。 解毒解毒,当然得有解药! 她倒是可以直接把他体内的毒逼出来,但就如一开始说的那样,那个给檀溪下毒的人太他妈聪明了,使得现在他体内形成了不止一种毒素相互牵制。 她可是答应过檀溪的,会让他恢复巅峰状态! 为了不伤害他的经脉,她就得调制出解药让他吃下,再辅以伏羲九针,双管齐下!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身为一名货真价实的高人,话还是别这么多的好。 适当的神秘。嗯! 符子栖潇洒离开。 周叔一眶热泪,至今还不敢相信。 不过他还记得符子栖留下的话,看着时间,过了十分钟后就找来纱布包扎了檀溪小腿上的伤口。 虽然还没能真正看到檀溪站起来,但周叔已然相信了符子栖的话。 面对檀溪,周叔有些羞愧,“之前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等少爷您恢复后,一定得和老爷子说,好好感谢一番符小姐!” 檀溪却想到她那恣意洒脱的背影。 只怕,那个女孩,有自己的骄傲,不一定会接受檀家的好意。 他没有忘记,从一开始,符子栖就不止一次地说了,这是一场公平交易。 檀溪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看似简单,却又处处让人摸不透。 不过…… 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他处理。 檀溪看向周叔,问道:“周叔,俞织呢?” 周叔显然也想到了檀溪所想的事。 周叔当即脸色一沉,失望道:“俞织这一次,确实是错得彻底!” 枫州市四季如春,最适合养身体,因此檀溪一年有大半时间都住在枫州,而独孤星是檀溪的医师,每个月都在固定的几个日期从燕京到枫州去给他检查身体。 正巧,今天就是这个日期。 于是檀溪早就吩咐过俞织了,让她联系独孤家,说他今天有其他事,不在枫州,免了这一次的身体检查。 但原本不该出现的独孤星却出现了,还是出现在南水市! 并且,独孤星一来就指着符子栖骂骗子,话里话外显然很了解事情经过。 檀溪接受符子栖治疗的事情从始至终只有周叔和俞织两人知道,根本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那么,泄露了消息的人就显而易见了! 周叔直接把俞织带到了檀溪面前。 俞织从未见过檀溪如此冷漠的时候,一对上檀溪的眼睛便跪了下来。 周叔看着惊惶的俞织,心情复杂。 俞织是从小就跟随檀溪的护卫,还是周叔一手训练出来的! (本章完) 第22章 符家的筹谋 第22章符家的筹谋 俞织是檀家收养的孤儿,古武天赋不错,因而才能跟随在檀溪身边。 周叔一直觉得,虽然俞织性子孤傲了一点,但也是懂分寸的。 但今天这事,俞织是真的错得离谱! 俞织是檀家的人,不管檀溪作何决定,既然他已经决定的事情,那么作为属下,俞织就只有服从的份! 可瞧瞧她做的这是什么事儿? 檀溪让她和独孤家交涉,推掉今天的检查,她倒好,私自和独孤星勾搭上了,还撺掇独孤星闯到了这里来!不仅如此,还全数把檀溪的事情吐露了出去,这是身为檀溪护卫应该干的事情吗? 檀家这种大家族,是最在乎忠诚的,要是人人都像俞织一样,因为一点不快就把主家的事情告诉外人,檀家怕是早就散了! 檀溪面色沉冷地看着跪倒的俞织,没有说话。 俞织抬头,清楚地看到了檀溪眼中的冷漠与失望,心早已慌作了一团。 “少爷,我、我是担心你啊!”俞织慌乱狡辩,“那个符子栖就是个骗子!她只是为了骗走玲珑玉、为了接近你,她怎么可能会医术?您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我怎么能看着一个骗子胡乱医治你啊!” “俞织,你逾矩了。”檀溪语气平淡。 俞织心一颤:“少爷!” 檀溪没再看她,“你已经不适合再呆在我身边了。” 听到这话,俞织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不敢相信地喊道:“少爷,您是要赶我走吗?” 檀溪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你不适合再呆在我身边了。” “是因为符子栖吗?一定是她在您面前说了什么对不对?少爷,我可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的呀!”俞织落下泪来。 檀溪不想听她诋毁符子栖:“你多想了。” 俞织却不愿意相信,她咬着唇瓣,闭了闭眼,“少爷,我求你了,别赶我走。如果符子……符小姐还怨恨我,我愿意去给她磕头道歉,少爷!” 俞织含着泪,梨花带雨地看着檀溪,祈求他能心软。 然而,让她失望了。 檀溪道:“明日你就收拾东西回燕京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去处。你若是还不知悔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那就连檀家,也容不下你。” 俞织眦目欲裂。 檀溪却不再理她,而是让周叔将他推了出去。 周叔最后看了眼这个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女子,深深叹息,叹息之中,尽是无奈与可惜。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俞织一人瘫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痛哭出声。 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她自幼与少爷相识,为什么她只是出于对他的担心犯了一个小错,少爷就容不下她了? ** 燕京。符家。 今天的符家并不平静。 符家年仅十岁的小少爷又发起了高热! 符家小少爷符豫,出生时就和符琼霜一样,找了相面师相面,虽然没能请到杜老爷子,但也是杜家的一位能力很强的后辈。 结论是,符豫的天赋和成就虽然不及他姐姐符琼霜,但也称得上出色,只不过,命中有一劫,若是没有度过这一劫,会死,但要是度过了,就是前途敞亮,还会是符琼霜振兴符家的助力。 符家人当然是小心地保护着符豫。然而,百密一疏,又或者说,符豫既然命定有这一劫,就怎么也躲不过! 一年前,符豫外出的时候,被一直和古武界敌对的那个组织的人抓住了。符家倾尽全力救了回来,可符豫不仅根基全毁,还被下了毒。 符家花了大量的天材地宝好不容易把根基的伤给医治好了,可那毒确实没有法子了。 这种毒融于血液、游走在吸纳真气的经脉中,就连独孤家都没办法。 而且,自从那次后,符豫的身子骨就变得奇差,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符渊和符夫人都十分疼爱这个小儿子,因此可谓是急白了头发。 符豫的房间里。 小小的男生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符家主母,也就是符夫人眼睛通红地坐在床沿处哭哭啼啼的。而符渊也在旁边站着,同样十分担忧。 容貌清秀沉静的女子正在给符豫把脉。 “独孤小姐,小豫怎么样了?”符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此人正是独孤家的二小姐独孤月,是独孤星的亲妹妹,与独孤星的高傲刻薄不同,独孤月在圈子里素有美名,性子温和娴静,人淡如菊,同样医术很好。 独孤月收回手,白皙的脸庞染上深深的忧虑,她心情沉重地说:“小豫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再这样下去……” 独孤月不忍说下去。 符夫人一听,痛苦地扑在了符豫身上:“小豫!我的孩子啊!为什么这老天这么不公平啊!” 独孤月叹了口气。 符渊紧绷着脸看着崩溃的符夫人和病重的符豫,咬了咬牙,把独孤月拉到一边。 “独孤小姐,之前,令姐说的法子真的可行吗?只要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跟小豫换血,小豫就可以恢复?” 独孤月脸色微变,“可是这种办法,相当于是以命换命呀!而且,必须是血缘关系非常近才能行!” 符渊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他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你做好帮小豫换血的准备,我……知道,有一个人愿意和小豫换血!” 独孤月犹豫不决,“可是,这……这有违医道啊。我……您让我想想吧。” 符渊没有逼她。 不过他早已做好了打算。 前几天因为没能买到玲珑玉,符家在凡俗界的产业还受到了不明势力的打击,导致他无暇顾及符豫的事,但他还是十分疼爱这个儿子的,怎么可能看着他去死? 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把那个丫头抓回来! 独孤月给符豫开了药方后就暂时离开了符家。 她的药童在门外等她。 独孤月想了想,问了句:“姐姐现在在家吗?” 独孤星和独孤月只相差一岁,一个性格高傲,一个温柔沉静,但感情却出奇的很好,独孤星也很疼爱独孤月。 药童犹豫道:“星小姐昨日就离开燕京了。” 独孤月才想起来,“我都忘了,姐姐要去为檀溪哥哥看诊的。哎。” (本章完) 第23章 小姐,我看你面带挑花…… 第23章小姐,我看你面带挑花…… “月小姐,是符小少爷的身体很糟糕吗?”药童见独孤月叹气,心中疑惑。 独孤月眉宇忧虑,“这只是其一。哎,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说漏嘴告诉姐姐换血可以救小豫的……现在符家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管符家主最后为了救小豫牺牲了谁,都是我的过错……” 药童只能安慰:“月小姐,符小少爷的事您已经尽力了,再说换血也得要血脉相连的人才能起作用,那就是符家的事情了,这一年来,你为了符小少爷的病废寝忘食,无论是谁都没资格说您一句。” 独孤月的心情还是没变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走吧,我再回去翻翻医书,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办法。” 但不管是独孤月还是药童都知道这机会渺茫,找血亲换血已经是唯一可以救符豫的办法了。 ** 南水市。 符子栖跑了好几家药店才凑齐解药的药材。 她有点后悔,早知道她就把药方给檀家的人,让他们去找了,还省得她奔波。 她发了一份泡澡的药汤的方子给周叔,嘱咐他一定要让檀溪每天泡上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尽管周叔很担心他们家少爷会泡秃噜皮了,但自从他亲眼看到檀溪可以站起来后,他对符子栖的话是完全没有一定怀疑了,每天都督促檀溪泡澡。 符子栖还抽了点时间去看之前答应的,那个卖她银针的老头的孙女。 小姑娘叫田锦渝,是个很文静的女孩,今年才十七岁,上高中的年纪,因为生病不得不休学。 因为长久的病痛折磨,田锦渝脸色蜡黄,气色很差,身子骨也十分单薄。缩在床上,很娇小的一团。 发现自家爷爷说的那个高人就是个跟她没差多少年龄的年轻姑娘,田锦渝很惊讶,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她爷爷是不是被人骗了? 在田锦渝打量符子栖时,符子栖也在观察着她。 虽然身体虚弱,脸色很差,但田锦渝的眼神却很清正,从面相上看是个乖巧心善的孩子。 符子栖给她把了脉。 田老头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符子栖说话,却又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她的判断。 过了会,符子栖把田锦渝的手放回被子里,说:“放心,能治。” 不是安慰,只是淡淡的陈述。 田锦渝愣住。 她这个病,连大医院的专家都说没得治,她妈妈也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可现在,这个看起来并不比她大多少的女孩,却用平淡却肯定地说“能治”! 明明,她也不是容易上当的性格,可面对符子栖,她却下意识觉得,她好像说的是真的。 符子栖跟田老头道:“之前那副药方只是普通拿来吊命的,我待会再写一份新的药方,喝上半个月,半个月后她调理好了,我在给她施针,就差不多了。” 田老头还没反应过来。 她说的“差不多”,意思是他孙女到时候就完全恢复了吧? 田老头瞪大眼,很多话堵在嗓子眼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符子栖提笔写了一份新的药方。 田老头忙说送一送她。 出了门,符子栖停了停,转头说了一句话。 “神曰:常存善念,得天眷顾。” “你今后只要不变初心,便,一路坦荡。” 田老头愣了愣,问了句:“符小姐,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明明符子栖就在他面前说的话,可他却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呢?似乎有什么壁垒,使得他无法记住一样! 符子栖淡笑不语,然后潇洒离去。 田老头一头雾水地回去看他孙女,却发现田锦渝一脸怔松。 “锦渝?” 田锦渝还呆呆的,“爷爷,刚才那位姐姐是不是说了什么话?” 田老头奇怪道:“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 “你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吗?” “这个,也是奇怪,明明符小姐就是在我面前说的话,我却没有记住!” 田老头心想,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记忆力也不至于退化得这么厉害吧? 田锦渝眸子颤颤,说:“爷爷,我有点累了。” 田老头一听,连忙道:“哦哦,好,那你先休息,爷爷正好出去给你抓药。” “嗯。” 田老头出去后,田锦渝忽然哭了出来。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瓶安眠药,看了很久,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长久的病痛折磨着她,也在折磨着她唯一的亲人,她本来是打算找一个爷爷不在的时间,吞了这瓶安眠药的。 田锦渝脑海里回荡着那句话。 ——“你今后只要不变初心,便,一路坦荡。” 这是,神的祝福吗? ** 符子栖从田家出来就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她也是看在田锦渝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才多帮了一把。 哎,心软啊心软,这到底是好是坏? 符子栖曲着手臂把手心交叠垫在后脑勺,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 今天没啥事儿了,回去睡个觉吧。 正巧耳边传来吆喝:“来来来,三周年大酬宾嘞!原价999一卦,现在只要99嘞!不准不要钱!” 符子栖扫了眼声音来源。 只见路边一个小胡子男人,一身有点旧了的蓝色旧式袍子,带了副滑稽的黑色圆框眼镜,深色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睛。 摊子边儿上一个条幅,上书:“天下第一卦”! 广告喊得挺响,还是没人! 符子栖乐了乐,不过她赶着回家睡觉,没兴趣去凑热闹。 结果她从旁边过时,男人却眼睛一脸跳出来挡住她的去路,语气夸张:“诶!小姐,我看你面带桃花,看来是命定情缘将至啊!” (本章完) 第24章 我不打折,盛惠九九八 第24章我不打折,盛惠九九八 符子栖本来不想理他的,结果听到他的话,笑了。 唇瓣微勾,似笑非笑:“是么?” 杜老六一听,眼中些许兴奋:上钩了! “自然自然!我算命几十年,可从来没有算错过!刚才小姐你从我这经过,我一眼就瞧出来了,你的正宫桃花已经出现在了你身边!”杜老六捏了捏自己的八撇胡,老神叨叨,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符子栖看了看他的脸,却忽然说:“你不过二十九岁,就有几十年的资历了?” 杜老六瞪大眼,不敢相信:“难道我看起来真的想二十九岁而不是四五十岁?!” 符子栖看着他早衰沧桑完全不想二十九岁人的面容,顿了那么一顿,头一次有点违心的点头:“……嗯。” 杜老六仰天大笑:“哈哈哈!” 符子栖:“……” “行,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这一卦我就算你九十八了!”杜老六虽然兴奋,但也没忘了生意:“来来来,坐过来坐过来,我们继续说说你桃花的事情。” 杜老六甚至忽略了,为什么符子栖可以如此说出他二十九岁,不是二十八也不是三十,就是二十九。 符子栖饱含深意地看他一眼,改变主意,欣然点头:“好啊。” 杜老六嘿嘿一笑,也坐了下来。 符子栖道:“刚才说到正宫桃花,还有其他的吗?” “当然有!”杜老六翻着白眼拿出龟甲与铜钱使劲摇晃,然后把铜钱撒在桌面上。 结果看着桌面上的铜钱,杜老六傻眼了。 怎么搞的?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杜老六虽然是个半桶子水,但平时给人算命也还掺着五分真的,可今天,他竟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杜老六心里慌得一批,面上稳如老狗。 没关系没关系,他很清楚现在的小姑娘们都爱听什么,他胡诌几句她也不知道! 想好应对后,杜老六做出一副高人风范,很有姿态地咳嗽两声,开口了: “小姐你命中多桃花,正宫桃花乃是人中龙凤,且已经出现在你身边了,就算你还不认识我,但很快就会认识的。除此以外,还有……唔,还有两朵高质量桃花,你的这几朵桃花,都属于是,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的忠诚!” 杜老六故作不经意瞥了眼符子栖。 怎么样?被唬住了吧? 然而,他失望了。 符子栖在把玩着他的龟甲,漫不经心的,压根没有星星眼! “咳。小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符子栖这才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哦,听到了。” “那……”听高兴了就付钱呀!!! 符子栖微微一笑:“可是,以前给我批过命的大师不是这么说的呀,你说我该信谁呢?” “自然是信我!”杜老六急急道:“给你算命的是哪个野路子?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打过假呢!” 符子栖:“万法寺,渡晦。” 杜老六根本没有听过什么万法寺,倒是渡晦他英国人,是古代的一个高僧。 杜老六:得,肯定是个骗子。而且比他还过分,居然打着历史上的和尚的名号? 符子栖嘴角勾了勾,眼中捉弄,“渡晦和尚早年为我批命,说我,乃天煞孤星。那我哪里来的桃花呀?” “放屁!”杜老六虽然自己也没啥职业道德,但也觉得那个骗子太过分了,这什么天煞孤星是能随便说的吗? “我听都没听过这人,肯定是骗子!小姐,我看你肯定是受骗了!” 符子栖挑挑眉,不太在意:“大概吧。” “小姐,你和我说说,你被骗了多少钱?” 符子栖:“反正不少。” 杜老六脸上露出可惜的色彩。 又说:“哎,一切是命定,小姐也放宽一点心,不过我敢保证,我是绝对不骗人的!” 杜老六说话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符子栖笑了笑,若有所思点点头。 “你这卦,多少钱?” 杜老六眼前一亮:“盛惠九十八!” 符子栖:“行吧。不过我身上没带钱。” 杜老六赶紧说:“我也支持手机转账的!” 说着,他还推了推桌角的二维码。 符子栖扫了眼,却是笑:“这样吧,不如我也给你卜一卦,如何?” 杜老六:“……” 他好歹还是个半吊子呢,这小姑娘……?切,开玩笑呢? 果然,符子栖只顾玩着龟甲,却是连用都不用,杜老六更加确定了这丫头是想算霸王卦! 杜老六正要说话,符子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把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符子栖道:“你出生的时候就因为脐带绕颈差点死在母体里,两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好在中途被救,三岁的时候落水差点淹死,六岁大病一场却碰上了庸医,九岁被车撞,十岁被绑架……二十岁见义勇为却被当成抢劫犯,险些有了牢狱之灾……” 符子栖从他出生一直说到了现在,“哦,对了,你上个月刚遇上打劫吧?” 杜老六整个人都是傻的。 他激动地抓住符子栖的手,热泪盈眶:“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啊!那群打劫的连我底裤都要走了……” 结果他去报警还被当成了裸.露癖! 符子栖道:“你天生倒霉,还最易破财,赚一块容易掉两块,身上的钱财不会超过四位数。” 杜老六:!!! “大师,你太厉害了,一点都没说错啊!”就因为他这破财的体质,每次他赚一点钱都得快点花出去,要不然,保不齐就有没了! 杜老六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凄凄惨惨戚戚,“大师啊,你说我这样的还有救吗?” 符子栖指尖掐了掐,随机挑眉,看想杜老六:“你生辰快到了吧?” 杜老六连忙点头,还拍了个马屁:“是呀是呀,大师您真厉害!” 符子栖道:“你生辰那天,会有人来找你,度过三十岁后,就一路顺畅。” 杜老六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啊大师?” 符子栖却没说得太详细:“你在这一行还算有点天赋,只是没有正统的学习过。放心,等过了三十岁,你真正的贵人就来了。” 杜老六的命格很弱,本应是早夭之相,但却有人另辟蹊径,把他放到外面经受磋磨,以他三十年的倒霉和苦难来代替早夭之命。 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人,肯定是个能力非常强的相面师。 符子栖看了下时间,没忘记正经事。 符子栖:“行了,付钱吧。” “啥?”杜老六一时傻眼。 符子栖声音懒懒的,“我不打折,盛惠九九八。” (本章完) 第25章 如此年轻的高手 第25章如此年轻的高手 “还、还要付钱呐?”杜老六讷讷。 符子栖奇怪:“怎么,你买东西都不给钱的?” 符子栖拿出陶惜刚给她换的智能手机,找出收款码:“喏,我也支持线上支付。哦,对了,刚才还欠你一卦的钱,你就付九百吧。” 杜老六一愣一愣的,傻傻地掏出手机付了九百块钱过去。 钱到账了,符子栖利落起身,临走时看了看手里的龟甲。 “这挺有趣的,给你十块钱,我买了。”符子栖又找出十块钱纸币拍在桌上,然后把龟甲和铜钱一块带走了。 她摇摇龟甲的铜钱,笑眯眯说:“欢迎下次光临~” 过了好久。 杜老六再度看了下自己微信钱包仅剩的两块五:“……” “艹!我的龟甲!”杜老六瞪圆了眼睛。 那可是他花了两百块钱买的呢! 杜老六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今天……又破财了! 另一边,符子栖慢悠悠晃荡着,终于晃回家了。 她往软软的席梦思上一摔,喂叹:这个时代的床真软啊。 ** 南水市凰组训练基地。 一男一女正坐在电脑前。 男子正是几天前和符子栖有过一面之缘的齐奎,而女子同样也是凰组成员,只不过齐奎是二队队长,她是三队队长。 不过她能和齐奎一样作为一个小队的队长,自身实力也不必多说。 楚艺皱着眉把u盘插进电脑,抱怨了一句:“怎么修复个监控要这么多天?” 齐奎没有说话。 凰组各个小队都有自己分属的负责范围,小队之间的交涉也不会很多,但是正好三组追踪一个邪修到了南水市,正好赶上二组抓捕到了黑熊,楚艺意外知道了符子栖的存在,非要留在这里,说要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齐奎都这么重视。 可是直到拿到监控才发现,监控居然被破坏了,于是又只能让技术人员去修复,这一下,就耽误了好几天。 监控录像放了出了,齐奎赶紧打起精神去看。 从他追踪黑熊到了那条巷子,为了不扰民,事先设了结界困住了他们,接着是他在和黑熊斗法……出来了! “是她!”齐奎看着那倒人影。 纤细柔弱的少女出现在监控范围内,然后一脚踩进了结界里。 楚艺失声:“这怎么可能?” 普通人压根不可能进入古武者设的结界,而在结界外,普通人也无法看到结界内的情况。再者,这结界是可以把黑熊关在里面的,除非齐奎解开,否则别说是这个一看就是弱鸡的少女,就是楚艺都无法进去! 然而,下一秒,少女的行为就彻底打碎了楚艺对她是弱鸡的认知。 她眼睁睁看着境界强大的黑熊就这么被轻易化解了杀招,还被当破布一样扔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然而,全程,监控只拍到了少女的背影和侧脸。 楚艺皱眉:“竟然这么巧,一个正脸都没拍到?” “不。”齐奎突然开口,说:“不是巧合。” 他把录像退后几秒,然后定格在哪儿。 齐奎指了指一个地方,“你看。” 楚艺愕然看着画面里少女负手于身后对着监控做的手势。 翘起的尾指还故意晃了晃。 又狂又傲。 靠!她不仅知道有监控,还知道会有人去查监控! 楚艺:“她故意的?!” 齐奎沉声:“显而易见。” “南水市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厉害的人物?所有散修都登记在册,绝对没有一个和她对的上。”一个,这么年轻的高手。 楚艺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总不会是……那个组织的人吧?黑熊本是古武界的人,是叛逃后加入那个组织的,听说他们内部本来就不合,如果这个女生是那个组织培养出来的……” 齐奎的心沉了沉。但他想起那短暂的一面,又觉得,那个少女不似大奸大恶之辈。可又要如何解释一个在古武界没有任何记录的人,会这么厉害呢? 齐奎思虑片刻:“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首领,让他定夺。” 凰组是负责维系古武界与凡俗界秩序的存在,若是凡俗界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必须要确认,她是哪一边的! “那个邪修呢,有线索了吗?”齐奎闻道。 一提这事楚艺就烦不胜烦,“别提了,昨晚又出了命案,我去看了,身上有被试药的痕迹,该死的邪修!” “这是第二宗命案了吧?”齐奎皱眉。 “没错。再这样下去,事情闹大了,迟早会人心惶惶。” 齐奎也觉得是,“这样吧,我让二组的让帮你们一起去找。” 楚艺没有拒绝。 他们也只能先把这个不知名少女的事情先放一边,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命案的事! ** 和檀溪约定的时间。符子栖如约而至。 只不过,她还在这里又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白发老头,红色唐装,一生高位者的气势被特意收敛着。 符子栖对上老者炽热的,跟看金子似的目光:“……” “爷爷!”檀溪无奈。 独孤星回燕京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檀老告状,说檀溪被一个女骗子给骗了,竟然不顾她的阻拦要接受一个野路子对他身体进行治疗。 檀老最看重的就是檀溪这个孙子,即使檀溪境界废了,他还是没有减轻这种看重。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檀老二话不说就跑来南水市了。 结果! 他到的时候,周叔正扶着檀溪在练习走路! 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 他的孙子,竟然可以走路了! 檀溪只得把事情全部告诉了檀老,而对于檀溪对俞织的处置,檀老不仅没觉得不对,还认为有点轻了。 但凡俞织找的是檀家人而非外人,那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你是叫符子栖?”檀老眼神火热。 符子栖点了点头。 檀老是有一瞬间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的,但是也没多想。 符子栖不想探究人家的家事,开门见山说:“泡澡的药汤都准备好了吗?” 周叔赶紧道:“准备好了。符小姐,这是要在针灸后让少爷泡吗?” “不是。”符子栖找出她做好的解药,“把浴桶搬进来吧。之后,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至于你,脱!” (本章完) 第26章 貔貅:只进不出 第26章貔貅:只进不出 “噗!” 檀溪正在喝茶,震惊地看着符子栖。 一向十分有涵养的青年,头一次变了脸色。 檀老:“……” 周叔:“……” 符子栖蹙蹙眉,不太耐烦,“还愣着干什么?” 周叔戚戚开口,“符小姐……这……” “啧。”符子栖无语,“不用担心,在大夫眼里是没有性别的,就算你家少爷脱光了,在我眼里也和猪肉差不多!不用担心我轻薄他占他便宜!” 周叔心道:我是担心咱家少爷占了你的便宜呀! 最后还是檀溪整理了一下语言,免强把自己的裤子保住了…… 对于檀溪的这种行为,符子栖看不太上,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啧! 不过她既然已经提前收了医药费,就得把人给治好。 治疗开始前,符子栖把解药先给檀溪喝了下去,然后让他靠在浴桶里,开始施针。 一个小时后。 檀溪从昏沉中醒来。 浴桶里浅棕色的药汤颜色已经变深了很多。 符子栖看见他,“哟,醒了?” 檀溪还有些羞赫,点了点头。 符子栖把在门外的檀老和周叔叫了进来。 “毒已经解了,他经脉里残余的毒素我也一并逼了出来,再之后,你的修为会逐渐恢复,并回到你的巅峰期。” 檀老只知道符子栖可以帮檀溪解毒,还是才知道他可以恢复巅峰期的事,不由惊诧欣喜:“符小姐,你说的是真的?檀溪真的可以恢复巅峰期?” 符子栖一边收针一边敷衍的点头:“嗯嗯嗯,能恢复。” “符小姐!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啊。”檀老一时激动,眼中竟然有了泪意。 符子栖道:“我的医药费,檀溪已经给我了。我也按我承诺的,治好了他,今日就算是了了这段因果,你也不用再给我什么。” “可是……”檀老想说,就凭符子栖救了檀溪,一块小小的玲珑玉哪够报答呀?可符子栖的话却把他的话堵回去了。 符子栖道:“我瞧着你们这也是高门大户,应该知道何为因果,何为定数。” 檀溪愿意把玲珑玉给她,而她也答应了他会治好他,这就是因,如今她治好了檀溪,这就是果。 她已经收过医药费了,要是再收什么,就是新的因果了。 就这么掰扯下去,因果只会越来越多。 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然而,符子栖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几句话,在檀老心里,已经把她升级成了清高又洁身自好的高人中的高人。 符子栖:“……” 呵呵。 要是不谈因果,傻子才拒绝拿好处! 更别提,她现在都穷成啥样了! 为了避免自己改变主意,符子栖赶紧收拾东西走了。 所谓人穷志短,她还真怕自己经受不住诱惑。 檀老原来还想送送她的,被她直接拒绝了。 看着符子栖的背影,檀老无奈又诧异地笑了笑。 说实话,在如今这个社会,道理是那么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一回事,能坚守本心的人是真的不多了。 想到这,檀老一把年纪了,却对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升起了敬佩之情。 檀老心情复杂地回去看檀溪。 檀溪已经换好了衣服。 檀老回去时正好看见檀溪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瓷瓶。 “这是?” 檀溪弯了弯唇,说:“符小姐留给我的,说她顺手做的,可以帮助我恢复修为。” 看着檀溪温柔的神色,檀老眉心一跳。 “溪儿啊,你觉得符小姐这个人怎么样?”问出这话后,檀老小心观察着檀溪的面部变化。 檀溪微微一顿,却没有回答,而是说:“爷爷,我好像找到了我的红尘道。” 檀老登时一惊。 ** 符子栖出了檀家后松了口气。 今天算是把檀家的事情给了了。 回家的时候经过一家蛋糕店,符子栖脚步一顿,又倒退回去。 鼻尖萦绕着面包和甜品的香味儿…… 符子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玻璃墙里橱柜里的甜品……不可避免的咽了一下。 这个时代真是不错。 床比菖澧的要软,收款方式比菖澧的要便捷,还有网络和游戏,连吃食都比菖澧的种类要多而且花样还新鲜。 符子栖想到自己昨天刚入账九百块钱,正好安抚一下她的胃。 如此想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要了一个芒果千层,又要了一个梦龙卷,再要了一个草莓巴斯克,结果看到了芋泥小蛋糕又想要,那个焦糖布丁也特别诱人……等付钱的时候…… 符子栖看着手机里剩余的一百多块钱,忽然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提着两大包蛋糕甜点,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直奔晏九弦家。 陶惜不在家,她一个人也吃不完,目前来说,只能想到晏九弦了。 以前在菖澧的时候似乎总有一条小尾巴跟在她身后,她一回头就能找到他,但现在她在这里也不认识几个人,只能想到晏九弦了。 哦,晏昭明这个傻逼勉强也算一个。她需要苦力的时候还是会第一个想起他的。 晏九弦的小诊所还是没人。 符子栖一度怀疑,为什么生意这么惨淡他的诊所还没倒闭,但再一想这一片的房价……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你个身无二两钱的穷鬼哪来的脸担心人家土豪呀? 于是,在见到晏九弦时,符子栖语气酸溜溜的:“晏九弦,哪天你要是嫌钱多想做好事去路边撒钱,你一定得通知我,我保证提前两天蹲你家门口!” 晏九弦愣了愣,然后笑了。 不管过多久,貔貅就是貔貅。 不管自己是穷还是富,貔貅还是永远都会觉得自己的钱不够多。 晏九弦一本正经的回复:“好。我一定看准了,只往你兜里撒。” 符子栖嘿嘿一笑:“不愧是兄弟,够义气!” 晏九弦:“……” 他看到符子栖手里拎着的两个大袋子,挑眉:“这是?” 符子栖肉疼道:“我买完才发现,买多了。” “所以?” “我只能想到你了,所以来找你分担一下。”符子栖眨眨眼,“你应该没有忌口的吧?” (本章完) 第27章 居然有人争着上门送死 第27章居然有人争着上门送死 “不忌口。” 晏九弦清冷的眸子染上了笑意,看见符子栖的手被袋子勒出了印子又蹙了下眉,从她手中接了过来。 “我来拿。” 符子栖很丝滑地就递给了他。 进门后没看见晏昭明,有点奇怪:“你的蠢侄孙不在?” 晏昭明不是天天跟在晏九弦身后端茶倒水吗? 晏九弦正把甜品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听到这话,脸上淡淡,情绪不明,问了句:“你很喜欢昭明?” “他?”符子栖十分不理解晏九弦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胜在还算听话适合做苦力了。” 符子栖说完突然想起,她在晏九弦面前这么说晏昭明是不是不太好? 结果看了下晏九弦的神色,重点落在他嘴角几近于无的浅笑:“……” 唔,看来晏昭明真的笨到连晏九弦的受不了。 符子栖不再想了,坐好了,看着满桌的甜点,眼睛都在放光。 一看就特别好吃。 “想先吃哪个?”晏九弦很有眼色地倒了一杯牛奶放她手边。 “这个吧。”符子栖纠结了一会儿盯上了草莓巴斯克。 晏九弦给她拆开盒子,又递上了叉子。 符子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照顾,自己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挖了一口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松软的口感,还有草莓的酸甜……符子栖满足地闭了闭眼睛。 晏九弦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模样,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然后又摆了一块芒果千层到她面前。 符子栖看看手里的巴斯克,又看看桌上是芒果千层…… 晏九弦道:“我也想吃你手里这块,这一半给我吧。” 符子栖犹豫了一秒,然后迅速咬着叉子把剩下一半的巴斯克塞给他:“不用谢!” 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晏九弦捡符子栖剩下的吃。 符子栖填了一胃的甜点,走的时候觉得嘴里都是腻的。 但是……莫名就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晏九弦给了她一个保温杯,“消食的,第一次就算了,下次就别吃这么多了。” 符子栖面不改色:“不是第一次吃,我是喜欢。” 晏九弦微笑:“嗯。” 符子栖觉得他笑容怪怪的,总感觉带着揶揄。 一定是错觉。 …… 不知道多晚。 苦逼的晏昭明终于干完活回来了。 一打开冰箱,居然发现了一块蛋糕放在里面! 晏昭明顿时热泪盈眶。 ——原来小叔公还是疼他的! 晏昭明忍着饥饿足足感动了两分钟,就在即将伸出爪子的时候…… “你在干什么?”晏九弦幽幽的声音。 晏昭明也没想明白自己为啥能从小叔公清冷似琴弦拨动般仙气的声音里听出阴恻恻的感觉。 “小、小叔公!”晏昭明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 晏九弦眸色幽深盯了他一会儿。 “栖栖留了蛋糕给你。”语气不太情愿。 晏昭明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点头了:“嗯嗯嗯嗯!” 晏九弦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 晏昭明松了一口气。 栖栖?还是戚戚?哪个来着? 哦,符子栖呀。 不过她怎么又来勾搭他小叔公了! 小叔公还这么亲昵喊什么“栖栖”?! 他怎么又好像错过了什么? 晏昭明看着小蛋糕看了好久,还是屈服在了饥饿的淫威之下。 …… 符子栖当然不忘带了两块回家留着给陶惜,把陶惜感动得不行,然后转手给符子栖转了五位数! 符子栖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怎么……突然就又富起来了捏? ** 天明。 陶惜已经去公司了。 楼下的门铃响了起来。 符子栖在楼上玩儿新入坑的游戏。 手边放在她前两天坑来的龟甲。 符子栖起身时,眸子转到了龟甲上,心思微动,随便摇了两下,把里面的铜钱倒了出来…… 少女轻挑眉梢,嘴角一抹趣味。 有意思。 居然有人争着上门送死? 符子栖关掉了电脑,下了楼。 外面停了一排豪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总统出行呢。 一个精致的贵妇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整齐的妆发,手工定制的高级服装,举手投足带着权势人家的高傲。 正是符夫人,也是符子栖的生母。 “子栖?”符夫人略带疑惑的开口,并上下观察了一下她,目光落在她宽大的睡衣上的奶牛图案上,眉头微微一皱。 符夫人抬着眸子,漫不经心的:“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跟我走吧。” 语气里都带着明显的傲气与不屑。 不像是一个来接女儿的母亲,倒像是来接什么猫儿狗儿的。 符子栖看到符夫人时有一瞬怔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用问就已经知道这个贵妇人是谁了。 “你谁?”符子栖脸上含笑,却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感。 符夫人微愣,随即眼中染上一丝不满:“我是你妈妈!” 符子栖:“哦。那我是你爸爸。” 符夫人:“……”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符子栖,完美的表情有了裂痕。 “符子栖,你在外面二十年都学了什么东西?连你妈妈都不认了?” 符子栖耸耸肩,往门上一靠,笑得流里流气的:“不好意思,我爸妈死得早,你说你是我妈,难不成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 “你!”符夫人没受过这个气,“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生下你的母亲!” 符子栖摊手:“显而易见。没有。” 符夫人被这话一噎。 “二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没规矩呢?夫人可是亲自来接你回家的!”旁边一人上前一步,二话不说就把炮口对准了符子栖。 符子栖挑挑眉。 呦呵。 熟人呐。 符子栖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大婶,你打了狂犬疫苗吧,我怕你突然冲过来咬我。” 王秀蓉脸色噔的一僵。 看着符子栖的神色,王秀蓉立刻就想起来那天被狗追着跑的屈辱了。 符夫人语气不满:“符子栖!王妈在符家待了几十年了,你就是再没有教养——” “所以。”符子栖扭头,打断了她,嘴角一抹讥讽,“你是说,一个下人的地位也是在我头上了?我记得我还有个姐姐吧?” 符子栖扯扯嘴角,真挚提议:“那不如你先让我那个姐姐搁她面前跪下认个干妈,再来要求我?怎么样?” (本章完) 第28章 卦象大凶 第28章卦象大凶 这话一出,符夫人的脸立刻僵了。 符琼霜是符家的未来,是符家的大小姐,更别说符琼霜的性子本就高傲,怎么能认一个下人做干妈呢?就算王秀蓉是符家的管家,可本质上她还是符家的下人,要是真让符琼霜认什么干妈,符夫人自己都得膈应死! 如此一想,符夫人心里也不舒服了,看了眼王秀蓉,神情不太好,显然是在责怪她多话了。 王秀蓉也不敢表露不满。 她也就只敢在符子栖这个自小被流放在外的二小姐面前摆摆谱,面对符夫人和符琼霜,她哪有这个胆子? 符夫人心里不舒服,但还算记得符子栖是她肚子里出来的,扭捏了一下便道:“这件事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这么要求你。” 说完,符夫人又道:“你在外面也住得够久了,之前王妈来接你,你不肯回去,我知道你在怄气,现在妈妈亲自来接你了,你快去收拾东西吧,跟我回家。” 符夫人软下语气,但还是带着一股子命令的味道。 符子栖眸子一转,笑了,“回去也不是不行。” 她转身走进屋里。 符夫人无法,只能跟进去。 这几天客厅在整修,地面不太干净,符夫人一走进来就狠狠皱起了眉,脸色带上嫌弃。 符子栖往沙发上一坐,斜歪着身子,翘起个二郎腿,也没个正形,要多放肆有多放肆。 符夫人见她这样,再度升起了不满。 这都是在哪儿学的这些坏样?琼霜自幼就是圈里的名媛典范,一举一动都是由她亲自教养的,哪会和她一样? 符子栖捕捉到了符夫人眼中的不满情绪,但她并没有当回事。 她懒散地撑着脑袋,还打了个哈欠。 今天为了打游戏起太早了,没睡够。 “既然你说了是要来接我回家的,那不介意我多嘴问一句吧?”符子栖自问自答,“我觉得你应该不介意。” 符夫人嘴里的话瞬间吞回去了,表情看得出来有点憋屈。 符子栖:“二十年前,你们说了不需要我这个天生废材的女儿,才把我送给了陶姨,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陶惜她……都和你说了?”符夫人讷讷,下意识辩解,“我和你爸爸不是把你送人了,只是……你不适合生活在古武界。我是……为了你好。” 或许二十年前,符渊说要把符子栖送走时,她是挣扎过伤心过的,可是二十年了,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大女儿和小儿子身上,渐渐的,她也认同了丈夫说的:二女儿一辈子都只是个傻子,不适合在古武界生存…… 这种自欺欺人让她刻意去忽视了,古武界其他家族也不是没有天赋低下的子弟,可他们还是好好的在家族庇护下在古武界生活得很好。 符子栖垂着眸子玩着自己的手指,嘴角若有似无的笑,也不说她究竟信没信。 符夫人看着这个从出生起她除了照片便没再见过的女儿,不知为何,心头竟然生出了一丝恍惚。 当初,她剩下了一对双胞胎,她也是很欢喜的,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小女人不仅一出生就极少哭,反应还很慢,等三个月的时候,那一道批命,几乎是把她的心按在刀尖上摩擦。 为什么双胎并蒂,命运却如此的天差地别? 天生废材,天生废材!她怎么会有一个天生废材的女儿啊? 后来的一切,她已经无法控制了! “子栖——” “抱歉,你还是没有回答我,时隔二十年,究竟是为什么把我接回去?”符子栖抬眸,眼角轻挑,带着锐利与锋芒,极具攻击性。 符夫人微微一愣。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答:“你已经二十岁了,总呆在外面也不像话……当年的事情,我和你爸爸是考虑得不太周到,这次是你爸爸找我商量了,说你长大了,也该回家了。” “是么?”符子栖漫不经心地应着,仿佛不是在说她的事情一样。 符夫人见她如此,脸上有些难堪。 她顿了顿,道:“子栖,爸爸妈妈是真的想要补偿你。” “嗤。”符子栖掀掀眸,低声嗤笑,“符夫人,话还是别说得这么好听。如果我现在还是个傻子,你会想要把我接回去吗?” 符夫人脸色一僵。 因为,符子栖还真说对了。 眼巴巴接回一个痴傻的女儿,符家还丢不起这个人! 符子栖把符夫人的神情变幻尽收眼底,更觉讽刺。 何必呢? 这都过了一千多年了,菖澧都已经覆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为什么人类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呢? 还是这么虚伪。 有时候,这个事实,是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厌烦呀。 符子栖淡漠掩下眸底的凉薄,声音透着一股子厌倦,“符夫人,这是我最后一遍问你,符家接我回去,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企图?” 符夫人闻言,也不太高兴了,“符家什么都有,有什么可谋划你的。子栖,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是你妈妈,能害你吗?” 符子栖:“……” 她扯了下嘴唇,意味不明。 真的没有谋划吗? 这可不一定。 不管是相面还是卜算,都有一条“算不算己”的格言。便是因为古语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自己的时候,总是不容易看清的。 符子栖的能力够强,但同样也看不到自己具体的命运轨迹,可即便如此,测个吉凶还是可行的。 她方才用那个玩具随手起了一卦。 大凶。 不过不管是多凶,对符子栖来说都能化解,只是,既然有了这个征兆,就说明,符家有未知的危险在等着她,如果是以前呆傻的符子栖,估计就得应了这个劫数死翘翘了。 就这,符夫人却还说符家对她没有谋划? 或许符夫人本人的确不知,可这大凶之兆就已经摆在那儿了! 符子栖不爱躲躲藏藏,躲来躲去也躲不过因果命数。看来,这符家,她得回了? 符子栖压下心绪,和符夫人说:“行吧,我答应了,跟你回去。” 符夫人还惊讶她态度转变这么快:“真的?” 符子栖点点头,“不过……” (本章完) 第29章 给个七八千万意思意思就行 第29章给个七八千万意思意思就行 “不过什么?”符夫人赶紧问道。 符子栖从沙发上站起,把手随意地插在睡衣肚子上的大口袋里。 少女素白着一张姝色无双的脸蛋,头发绑得有些杂乱,但一身气势,却风华潇洒,肆意轻狂。 符子栖嘴角一抹狡黠,“抚养费结一下吧!” “抚、抚养费?”符夫人的表情再一次裂开了。 她万万没想到,符子栖居然会和她提这个! 符子栖:“怎么,我活到二十岁,符家没给一毛钱,要是谁都想这么容易白捡一个养到这么大的女儿,那不是谁家都喜欢扔孩子了?” 符夫人在听到符子栖用了“扔”这个字眼的时候,皱了下眉。 但符子栖好不容易答应回家了,符夫人只得先忍住打断她的冲动。 符家在古武界地位虽然不高,但是在凡俗界还是有不少产业的,钱什么的从来都不缺。 事实上,在听到符子栖居然是要钱的时候,符夫人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符家的孩子,眼界居然这么低? 整天眼皮子这么浅,盯着这些铜臭之物算怎么回事? 她的大女儿琼霜就从来不会如此。 符琼霜在古武上天赋出众,就算是想要什么也只会要于她修炼有帮助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和符子栖一眼盯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看? 不得不说,符夫人对她的失望又多了一层。 到底不是她亲自教养大的……等回到符家,还是要找好老师教教她,顺便改一改她这小家子气! 符夫人没怎么犹豫,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和一支笔,“可以,这件事的确是符家亏欠。说吧,要多少钱?” 符子栖瞬间笑了。 符夫人可以确定,这是她今天看到的,她这个女儿露出过的最真诚的笑容了。 这更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符子栖摆摆手,开口:“也不用太多。给个七八千万意思意思就行。” 符夫人:“……” 她不太确定,“多、多少?” 符子栖:“我是说,不用给太多,给个七八千万意思意思,符夫人这次听清楚了没?要是没听清,我可以再说一遍,说几遍都行!” 没关系,她有耐心。 符夫人再一次沉默了。 给个七八千万,还是意思意思? 这完全是在狮子大开口吧! 没错,符家有钱。 可是除了凡俗界的产业,古武界的丹药、符咒也是要用钱买的啊,更别提为了培养出符琼霜以及供养的那些高阶古武者已经占了符家开销的大头! 就是符夫人自己的账户,支票的最高额度也只有五百万! 对上符子栖期待的眼神,符夫人更是沉默。 这时,一直忍着不说话的王秀蓉终于忍不住了,叉着腰就开始阴阳怪气:“二小姐,不是我说,你怕是刚清醒没多久,对钱没有概念吧?你知道七八千万有多少吗?全部换成现金,足够把你砸死了!” 符子栖淡淡扫了她一下,然后抬起手在半空中挥了挥,抱怨道:“才初春,哪儿来的苍蝇啊?嗡嗡嗡的,真他妈烦人。” 王秀蓉不敢置信。 这是在骂她是苍蝇?! “子栖!”符夫人眉心一跳,“你是符家的小姐,嘴里总是挂着脏话算怎么回事?” 符子栖:“哦,行,付钱以后我会记住的。” 符夫人:“……” 没办法,眼看符子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符夫人只能开口:“子栖啊,我,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 符子栖脸上的热情退却了那么一丢丢。 符夫人显然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要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说自己给不出钱…… 符夫人神情羞赫,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符子栖沉默片刻,秉承着能薅一点是一点的原则,又问了句:“那你能给我多少?” 符夫人的脸又是一红,犹豫半晌才说:“最多只能给五百万。” 她也没想到符子栖一开口要这么多!她还以为顶多要个一两百万的…… 符子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行吧,五百万就五百万。” 符夫人:“……” 最后她还是写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给符子栖,给出去的时候还有点肉疼。 就在符子栖准备和符家的人离开时,她前脚才和陶惜发完解释的消息让她不要担心,还特意找了几个萌萌哒的表情包,结果后脚陶惜就赶回来了。 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匆忙赶回来的。 陶惜二话不说握上符子栖的手腕,把符子栖挡在了身后,然后和符夫人对峙:“你凭什么一句话不说就来我这带走栖栖?” 符夫人皱了皱眉,看着乖巧站在陶惜身后的符子栖,再想到刚才符子栖对她的态度。心里很不舒服。 符夫人冷声道:“陶惜,你已经改姓了,也不在族谱上了,就算在血缘上你算子栖的姑姑,可我是子栖的母亲!我要带她回家,你有什么立场阻拦?” 符子栖有些诧异。 虽然早就知道陶惜不是一个普通的保姆,毕竟谁家的保姆能有能力自己创办珠宝公司?又有谁家的保姆有陶惜这种气质?但她也没想到,原来,陶惜竟然是她姑姑?只是,既然是这样,陶惜为什么要以保姆的身份照顾她呢? “放你的狗屁!”陶惜没注意到符子栖的心声,对着符夫人就是破口大骂! 符子栖发誓,她苏醒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到温婉动人的陶惜像这样爆发骂粗话的! 符夫人自诩是高门贵妇,被这么一句粗话气得差点没站稳! “陶惜!你给我弄清楚,子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她是我的女儿!你怕是自己不能生了就疯魔到想抢我女儿了吧!”符夫人厉声呵道。 陶惜脸色微变,拳头攥了攥,却还记得护着符子栖。 “我是在和你说栖栖的事,你别转移话题!再说,呵。”陶惜一脸嘲讽,“我为什么会失去自己的孩子,又为什么会无法生育,你和符渊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崔玲华,你别忘了,是你们欠我,不是我欠你们!”陶惜眼神冷漠,带着尖锐的恨意! ??理理我呀理理我呀 ??(???????)? ? ???? (本章完) 第30章 天定姻缘指的不会是…… 第30章天定姻缘指的不会是…… 符夫人脸色难看,却无法反驳陶惜! 因为陶惜说的是对的,是符家前了陶惜的,若非如此,符渊也不会答应把符子栖送给陶惜! 符夫人抿了抿唇,“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子栖的亲生母亲,当年符家是让你带走了子栖,可子栖和你不一样,她的名字至今还在族谱上,那么她就是符家的人。现在我要接我的女儿回家,是理所当然的!” 陶惜眼神冰冷,冷笑,“那你就看你带不带得走栖栖!” 符夫人心中一狠。 但下一秒,符子栖却站了出来。 她站在陶惜面前,以保护着的姿态挡在她身前,冷淡地看着符夫人说:“符夫人,你可没说除了接我,还要对我的家人动手。” 符夫人不敢相信:“子栖,我才是你的妈妈,我才是你的亲人!” “哦。”符子栖没什么感情地应了句,十分敷衍。 她回头握了握陶姨的手安抚她,然后又和符夫人说:“不介意再给我十分钟吧?” 说完,她压根不等符夫人答应,就牵着陶惜上了楼。 符夫人看着她们,心头生出了酸涩和恼羞。 楼上,符子栖只得又像陶惜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 陶惜不赞同道:“栖栖,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呢?你不知道,符家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符家的人……” “都已经烂到底子了!”陶惜一脸嫌恶。 符子栖顿了顿,然后有点生涩地拥抱了陶惜一下。 陶惜愣了愣。 不管是符子栖呆傻的时期还是后来清醒了,这种亲昵的动作,她都很少会做。 突然煽情一下,符子栖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快速掏出兜里的支票,摇了摇,“也不算特别容易就答应了。” 陶惜又是一愣,看清了支票上的数字和签名。 “这是符家给的?” “嗯,我要的。”符子栖嘴角得意,“二十年没给过一分钱就想白捡个我这么大这么聪明这么厉害的女儿,简直是想屁吃!” 陶惜闻言,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捏了下她的脸,“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把脏话挂在嘴边。” 符子栖面对陶惜又不能跟对符夫人似的,没办法,只能应道:“嗯嗯嗯,知道了。” 要多乖有多乖。 陶惜见她如此,心头一软,又来了个抱抱,“我的小子栖呀。” 符子栖声音也软软的,“陶姨,你放心,我就算是去了符家,那也是搞得他们不好过,迟早乖乖把我送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符子栖道,“陶姨,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吃亏?再说,我要是吃亏了肯定找你告状,我又不是没长嘴!” 陶惜还是不理解,“栖栖,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符家啊?” 符子栖没把事情说透,怕她担心,“我问了,符夫人说是他们觉得亏欠我,想接我回去补偿,我就回去瞧瞧,看看他们是怎么弥补我这颗弃子的。” 符子栖泛着冷意的眸子闪过一丝讥讽。 陶惜却误会了,以为是她对亲生父母有期待,不见一次不敢死心。 若是如此,陶惜也不知该说什么劝她了。 符子栖虽然自幼由她带大,但确实,就算从血缘关系上看,她也只是姑姑,而非母亲。 见陶惜瞬间蔫下去了。 符子栖:“……” 感情什么的,处理起来实在是烫手! 符子栖走时,陶惜把她送到了外面。 符子栖犹豫片刻,还是回头又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等我到了,晚点和你视频。” 符夫人见此场景,咬了咬嘴唇,没说什么,先一步上了车。 ** 就在符子栖上了车后,一排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走了。 不远处。 晏昭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怀疑自己眼瞎了。 可是眼瞎只是看不见了,又不会看花眼。 晏昭明看看那栋房子,没错啊,是符子栖家。再看看门口那个人影,没错啊,是陶姨呀。 所以,刚才那人真的是符子栖? 而那个贵妇人…… 晏昭明和和晏九弦常年住在凡俗界,但和晏九弦的经常不露面相比,晏昭明无聊的时候偶尔还是会参加几个宴会玩玩的。 他是见过这个妇人的! 符家主母!古武界新秀符琼霜的亲生母亲! 所以符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符夫人又为什么会亲自过来,就为了接符子栖? 不对! 晏昭明默念了一遍“符子栖”,又默念了一遍“符琼霜”。 该不会,符子栖是古武界符家的人? 晏昭明也不记得他要办什么事了,撒腿就往回跑,气喘吁吁地冲进家里。 “小叔公!” 晏九弦正在后院煮茶,可火炉上的水壶水都已经烧开了,晏九弦却好像还没有发现一样,看着手机,深深蹙眉。 “小叔公!”晏昭明一副看见鬼的样子,“我刚才,看到符家的主母亲自来把符子栖接走了!符、符子栖是符家的人啊?” 晏九弦终于从手机里回过神,抬起眸,轻应:“嗯。” 见晏九弦丝毫不惊讶的样子,晏昭明瞪大眼,“小叔公,你你你,你早就知道了?” “嗯。” 晏昭明呆呆的,“可是怎么可能呀?符子栖如果是古武界的人,符家怎么会让她流落在外这么久呢?难道是旁支?可也不对啊,如果只是旁支,符夫人又怎么会亲自来接她?” 晏昭明怎么想都不对劲! 晏九弦神情淡漠,拎起已经烧开的水壶,淡声:“她是符家次女。” “啥?符家次女……那是符琼霜的妹妹?可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晏九弦眼尾一点嘲讽,“这就得问符家了。” 晏昭明一头雾水。 不过他还是问道:“那,小叔公,符子栖应该不会出事吧?” 晏九弦:“她说了,让我放心。” 晏昭明:??? 不是,她什么时候就和你说过了? 晏昭明还想再问,却见晏九弦站了起来,丝绸长衫自然地垂下,转身离开。 晏昭明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符子栖真是符家次女,那么那段“天定姻缘”……指的该不会是符子栖和他小叔公吧? 晏昭明脸都绿了。 (本章完) 第31章 不喜欢,不合适 第31章不喜欢,不合适 符家的宅子很大,说是仆役成群也不为过。 现在凡俗界的有钱人家都流行雇佣制,但在古武界的很多家族还循着一些旧制。 就比如家里养着的下人基本是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干活的,和古代的家仆差不多,虽然现在已经不兴什么卖身契了,但每家都有一批世代培养出来的忠仆。 像王秀蓉,她就是从小就在符家,祖辈也是服务于符家,因此才能做了符家的管家。 符夫人虽然高傲,但是还是知道自己是对符子栖这个女儿有所亏欠的,纵使还对符子栖对待陶惜十分亲昵对她却如此疏离而觉得别扭,可还是想着要补偿她的。 天已经有些晚了,符夫人还是亲自把符子栖带到了她的房间,但刚到房门口,就有人匆忙来禀告符夫人:“夫人!小少爷又烧起来了!” “什么?!”符夫人瞬间没有了带符子栖参观房间的打算了,叫来一个女佣,让她服侍符子栖,自己则头也不回德转身。 符子栖远远的还能听到符夫人气急的呵斥:“你们是怎么照顾小豫的?去请独孤小姐了吗?” …… 符子栖略微挑了下眉。 看想符夫人给她安排的女佣,“小少爷是哪个?” 女佣阿喜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子,有些局促,“小少爷是您的弟弟呀。” 说着,阿喜又小心看了看符子栖的面容。 心中惊叹,平时见到大小姐便以为是人间绝色了,没想到如今的二小姐竟然生得比大小姐还要惊艳! 符子栖听到这个回答,“弟弟?” 她看了眼符夫人离开的方向,心觉新鲜。 她这辈子竟然还有个弟弟?还真是新体验。 不过,貌似,这个便宜弟弟的身体不太好呀。 阿喜低着头,犹豫着说:“二小姐,我带您进去看一下房间吧?” 符子栖微不可及地点了下头。 推开房间门。 房间很大,木质大床摆在南面,还有一个大梳妆台,特意打的衣橱已经挂了一些新衣服…… 阿喜道:“这都是夫人特意给您布置的,结构都是比照着大小姐的房间,风格也差不多……” 符子栖听着阿喜的话,没有说什么。 房间不错,只是不是她的喜好。 符子栖走到窗户边,摸了摸白色雪纺窗帘。 ——她不喜欢白色,她喜欢红色喜欢玄色,她爱好的色彩都是奢靡艳极的,可以轻易占据别人眼球的颜色。 阿喜能感觉得出来,二小姐似乎并没有十分欢喜。 可是为什么? 这可都是夫人让下人精心布置的,每一样都是比照着大小姐的房间,就怕让她觉得不公平。 符子栖淡淡扫了眼窗户上摆着的花盆,花盆里一簇白色的花。 阿喜连忙解释:“这是大小姐最喜欢的花,夫人觉得你应该也喜欢,所以特意让我们搬了两盆放在这里。” 符子栖嗤笑,道:“待会搬出去吧,我不喜欢这花,也不喜欢白色。” 阿喜很诧异。 可是……房间里的摆设,包括床幔窗帘,都是白色的呀!连夫人吩咐她们备的衣服也是按大小姐平时的样式,准备的都是白色居多…… “行了,你出去吧。” 阿喜小心说道:“可是,二小姐,夫人吩咐我了,让我待会再带您逛一下家里其他地方,熟悉一下……” “不用。”符子栖直接拒绝了,“我有脚也有眼睛,会自己看。” 阿喜一噎,无奈,还是只能应下,不过她还是去和管家王秀蓉说了一下这件事,还问了一下,二小姐不喜欢屋子里的摆设,要不要安排换掉? 但王秀蓉听完却是嘲讽嗤笑:“就她难伺候!那可是依照大小姐的房间给她安排的,她有什么好不满的?再说了,夫人现在正担心这小少爷的病情,哪有时间管她?真是矫情!” 说完,王秀蓉只扔下一句:“你只管告诉她,爱住不住!大小姐都没她难伺候!” 阿喜咬了咬唇,退下了。 房间里,符子栖随手拿了几件衣服瞧了下。 料子不错,款式也不错,只可惜,尺码不对。宽了,也短了。 这一堆东西,看似精心,实则无心。 但凡多几分关心,又怎么会连衣服的尺码都不对? 啧。 早知道就多带几套衣服过来了。 符子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阿喜给她端了碗面,说是小少爷生病了,整个符家都担心着小少爷,没人给做饭,只能先煮了一碗面。 符子栖也不挑,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在飞机上也只吃了点水果,这时候就是白米饭她都能干吃下去! 更别说,阿喜的手艺居然还不错? 这要是在以前,她肯定就把这小丫头绑回府里当厨娘了。 吃饱了就往窗户上一坐,曲着只腿,一只手枕在后脑勺。 白色的窗帘随风吹起……糊了她一脸。 符子栖:“……” 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有这种喜好,房间里白花花一片算怎么回事?办丧事呢? 符子栖眼底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她默默翻了个不怎么优雅的白眼,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拍拍衣服,就出门了。 不得不说,虽然符家比不上其他强大的家族,但以前也是辉煌过的,又是古武界世家,这宅子的每一处布置看似寻常,实则内含乾坤,一看就是有专门的风水师指点过了。 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符家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点不可言说的怪异。 约莫都是听说过那道批命的人。 姐姐“惊才绝艳”,妹妹“天生废材”,多让人好奇呀? 不知道转到了哪儿,是一个布置得很奢华的院子,门口守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都是古武者。 不过境界不高,一个黄阶中期,一个黄阶后期。 符子栖一接近就被他们伸手拦住了:“家主下过令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入小少爷的院子!” 符子栖笑了,“不是说里面是我弟弟吗,我这个便宜姐姐想进去看一眼也不行?” 两守卫才知道她就是符家新接回来的二小姐。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什么! 他们还是一板一眼地阻拦:“没有家主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说话时,他们眼中还闪过了一丝鄙夷。 二小姐又怎么样?一个废物而已!还真以为能和大小姐一样? (本章完) 第32章 抱歉,从始至终我只侮辱了你 第32章抱歉,从始至终我只侮辱了你 符子栖沉默一会儿,不经怀疑自己。 她难道长了一张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脸? 怎么什么高的矮的香的臭的都想踩一踩她过把瘾呢?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说话时。 符夫人语气感激,“星小姐,月小姐,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们了,没想到两位居然一起来了!” 另一道温柔清浅的声音是符子栖不认识的,“没事,符夫人不用这么客气,原本小豫的病就一直是我在治疗的。” 紧接着,符夫人和两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独孤星看到了在门口的符子栖,瞪大了眼:“是你?” 符夫人看到符子栖也愣了愣。 她疑惑地问道:“星小姐,你认识子栖?” 独孤星是独孤家大小姐,亦是古武界有名的红玫瑰,明艳动人、医术高超,怎么会和符子栖认识? 不是符夫人看不起自己的女儿,而是她心里清楚符子栖一直在凡俗界长大,才恢复神智没多久,怎么可能和独孤家大小姐有牵连? 独孤星则是回想起了那天当着檀溪的面,自己吃的那个亏,眼神狠辣,阴阳怪气的说:“呵,我哪有资格和人家有关系啊?” 符夫人心里一个咯噔。 坏了。难道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符子栖得罪过独孤星? 符夫人只能把炮口转向符子栖,语气责怪:“子栖!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和星小姐有什么误会?” 口中说着是误会,可她的神情和语气几乎是已经认准了是符子栖做错了什么才让独孤星如此! 符子栖懒得理她,笑吟吟看着独孤星,“多日不见,你记性看来不太好,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独孤星直接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符夫人也没想到符子栖胆子这么大,紧接着独孤星也呵斥了她一句:“子栖!你这像什么话?” “啧。”符子栖瞅了眼独孤星,毫不掩饰的鄙视。 独孤星更加愤怒,气急败坏地看像符夫人:“符夫人,我倒是想知道,一个骗子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不成你找了我妹妹给你儿子治病,还要找一个野路子来侮辱我妹妹吗?” 符夫人愣了愣,没有理解独孤星话里的意思什么叫找野路子,什么叫侮辱独孤星,还有,符子栖什么时候还成了独孤星口中的骗子? 虽然在状态之外,可独孤星的这一条条指责使得符夫人脸色微变,不过她还记得自己是有求于人家的,只能低声解释:“子栖是我的次女。星小姐,你和子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独孤星不敢相信,“她是符家的女儿?次女……她说符琼霜的妹妹?” 符夫人看了看符子栖,然后点头,“是。子栖今天才回家。星小姐,要是子栖有哪里惹得你不高兴的,不如我这个母亲代她跟你道个歉如何?” “别!”独孤星冷笑,“我可受不起!符夫人,你这个女儿,牙尖嘴利,还真是半点不像符琼霜!” 符夫人脸色难看了一瞬。 她看了眼符子栖,带着一丝斥责意味。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把独孤星得罪成这样的? 符夫人权衡了一下,直接命令符子栖:“子栖!快和独孤大小姐道歉!” 符子栖懒散着肩头,手耷拉在口袋里,听到这话,意味不明地扫了眼脸上开始浮现出得意色彩的独孤星:“道歉?” 她轻嗤:“跟个庸医道歉,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呐~” 符夫人:!!! 她连忙去看独孤星的神色,果然见她的脸已经气得一片铁青的。就连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一向宁静温和的独孤月都蹙气了眉。 “符子栖!”符夫人厉声直接喊了她的大名,“你究竟在哪学的这目中无人的姿态?” 符夫人都快疯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独孤星是谁啊?这是独孤家的大小姐,是在古武界颇有盛名的年轻医者!她符子栖哪来的勇气竟然敢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人家是庸医? “哦。”符子栖无语地抓了下头发,“行吧,我说错了。不是庸医,是医术不怎么样的半吊子。这个说辞ok吗?” 她还拽了句新学的英文。 符夫人这下是真的不敢再去看独孤星的脸了。 她都说的是什么东西啊?半吊子?亏她说的出口! 她知道独孤星在古武界是什么地位吗? 符夫人甚至怀疑符子栖是不是因为怨恨符家二十年没有管她,心怀怨恨,所以故意闹这么一出,要让整个符家都不好过! 独孤星气愤地仇视着符子栖。 短短一周时间,她丢了两次人,还都是因为她!这让独孤星怎么能释怀? 独孤星知道自己说不过符子栖,只能把怒气撒到符夫人身上:“符夫人!你们符家的家教还真是好得很!我和我妹妹好心来给你儿子看病,你就是这么让你这个女儿来侮辱我们独孤家的?” 符子栖皱了下眉,觉得十分无辜。 她直接开口:“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侮辱什么独孤家,从始至终,我看不上的只有你而已。” 符子栖眨了眨眼,眼神清澈,表情真挚,没把独孤星给气晕过去! 当着符夫人的面,独孤星气冲冲就拉着她妹妹独孤月走了,还放话:“既然符家这么没有诚意,以后也别来找我们救命了!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和我妹妹不都是庸医半吊子吗?呵。” 符子栖蹙眉。 这人不仅不懂礼貌还总听不懂人话。 她自始自终说的半吊子可只有她,什么时候还牵扯到她妹妹了? 符夫人欲哭无泪地看着独孤家两姐妹离去的背影,气得都快心梗了。 她怒气上头,转头看向符子栖,语气糟糕:“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符夫人指着院子里:“你弟弟现在生了重病,生死未卜,还要靠独孤家救他命!你倒好,就这么得罪了人家把她们给气走了?你有想过你弟弟怎么办吗?!” 符子栖皱了下眉。 她问过阿喜了,她这个弟弟病了一年多了,还是没半点好转,要是这什么独孤家真的可以救他,不是早就救好了吗? 所以,只能说明独孤家的人对她这便宜弟弟的病情没有多少帮助! 既然如此,有没有她们不都一样? 更何况—— (本章完) 第33章 你们跪舔,我独美 第33章你们跪舔,我独美 这不是还有她呢吗? 符子栖认真地和符夫人商量:“那不如这样吧,你让我进去看看,我顶多三天让你看到你儿子活蹦乱跳的,这样的话,就不用那什么独孤家了吧?” 符夫人的怒气还没消下去,听到这话,原本的愤怒加上惊愕,在她脸上交织,一时间五颜六色的。 听听这是什么话? 她以为她是当世神医吗?进去看看就能把小豫治好?竟是满嘴的谎话! 怪不得刚才一见面独孤星就说她是个骗子! 她骗别人就算了,如今,她弟弟在生死关头,她竟然还要拿她弟弟的命来开玩笑吗? 符夫人不敢置信地问:“你是真的想要害死你弟弟吗?” 符子栖:“……” 她和符家本来就只有一层薄薄的血缘关系,也没那么熟,还不值当她要死要活死皮赖脸地凑上去非要救人。 她本来也不欠符家的。 “那算了,你们继续去跪舔那俩半吊子吧。反正我已经努力过了哈,是你不让我救的,那里面那个谁是死是活也和我没关系了。” 符夫人一边想着她的女儿怎么可以是个满口胡言的骗子,一边听到这话心里又非常不舒服。 符夫人道:“小豫是你亲弟弟,你这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他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他是你弟弟!” 所有对这个女儿的温情在这一刻全部被撕裂。 她无法想象,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都是同一天的生日,为什么琼霜这么优秀,而符子栖却只知道胡闹还这么冷血? 符子栖跟看白痴一样看符夫人。 符家是不是风水不好?怎么竟吸引一些沙雕玩意儿? 她懒得理会符夫人,扔下一句:“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符夫人愕然,“我还没说完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符子栖!” 发现符子栖还是我行我素的,符夫人心中更是恼怒,只能在原地大喊了一句:“明天早上,你给我跟我去独孤家道歉!” 下跪也好,磕头也罢,都必须让独孤星消了气! 虽然给符豫治病的不是独孤星而是独孤月,但古武界谁不知道?独孤家这两姐妹,性格天南地北,感情却非常要好!万一独孤月听了独孤星的什么话,不肯再医治符豫了,又或者是在医治时不那么上心…… 符夫人根本无法想象。 …… 阿喜见符子栖不在房间心中有些担心。 符家和凡俗界的那些豪门暴发户一样,符家可是有不少古武者的。 符子栖说要自己去逛的时候阿喜就不太同意,结果转眼她就不见了。 阿喜担心坏了。 符家很大,但是禁地同样不少。首先就是大小姐符琼霜的院子。符琼霜前几日为了巩固玄阶后期的境界才刚闭关,现在谁都不敢轻易去她院子里,要是打扰了她,那后果可是无法想象的! 要知道,符琼霜完全就是符家的核心!符家任何人都不及她的重要性! 再一个就是小少爷符豫的院子。 符豫身体不好,需要处处小心,符渊还特意拨了护卫过去,并下令闲杂人等都不能随意进入符豫的院子! 符子栖初来乍到,阿喜又听说她是从小在凡俗界长大的,就更加担心她了。 “二小姐!”终于看见了符子栖的身影,阿喜眼前一亮,小跑了过去,“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因为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符子栖一边走一边懒懒的说,“被狗吠了。” “狗?”阿喜十分意外,回想了一下,“符家应该没有狗吧?” 符子栖:“外来的狗。” 阿喜还是疑惑。 就算是外来的狗也不能轻易进符家吧? 阿喜见符子栖这么一小会就走远了,赶紧跟上,关心道,“那二小姐,你没受伤吧?” “没。”符子栖脱掉薄外套,阿喜正打算去接,却见符子栖看都没看一眼,只随手一扔,就稳稳地挂在了衣帽架上! 阿喜:!!! 哇喔! 符子栖道:“我困了,要睡了。” 阿喜连忙道:“啊?噢!我马上出去!” “等一下。”符子栖忽然叫住她,问道:“你知道符豫的生辰八字吗?” 阿喜愣了愣:“小少爷的生辰八字?” “嗯。” 阿喜为难道:“我来符家才两年,只知道现在小少爷是十周岁,然后……嗯……应该是十月初五的生辰。其他的就……” 她能记得生辰还是因为每年符家都会给符豫办生日宴来着。 想到符豫,阿喜犹豫了一下,有些低落,“小少爷虽然有些傲气,但还是很乖的,也聪明……唉,真不知道小少爷怎么就会这么倒霉,好好的遇上了那些坏人,才会……” 符子栖挑挑眉,“符豫不是生病?” 阿喜道:“不是呀。我听几个在家里待了很久的佣人说,小少爷是被几个和符家有旧怨的坏人伤成这样的……” 符子栖垂了垂眸,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就让阿喜出去了。 她往床上一躺…… 靠! 忘记符家的是木床,没有放席梦思了,跳得太高,咯着腰了…… 的亏她不是正脸砸下去,要不然她牙床都得撞松了。 果然是大凶之兆!!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丝毫不出意外的。 符子栖十分想念她软乎乎的席梦思,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硬是没有睡着。 睡不着只能爬起来了了。 打了两局游戏,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多。 满意地把游戏界面截了个图,然后发到了微信朋友圈。 ——虽然她的微信一共就三个好友。 陶惜、晏九弦,还有晏昭明。 哦,一开始还有周叔来着,为了联系方便,所以加了周叔的微信。 不过治好了檀溪之后,她就干脆利落地把人给删了。 两不相欠了,还留着请他吃饭不成? 结果她一发出去,猫头鹰属性的晏昭明立马就在下面评论了。 ——才十六级也好意思炫? 并且下一秒就发了一条朋友圈,也是同一个游戏,等级截图。五十一级闪瞎人眼。 这个游戏最高就五十五级。 符子栖:“……” 你丫的! 她昨天才玩这个游戏,战绩胜率百分百!十六级怎么了?十六级吃你家大米了? (本章完) 第34章 是,我喜欢你 第34章是,我喜欢你 符子栖立刻就跑去晏昭明朋友圈评论了: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找了代打就直说! 然后,符子栖和晏昭明就足足骂了n个来回。 作为两人唯一共同好友,十分荣幸见证了这一场菜鸡互啄的晏九弦:“……” 再然后,符子栖就接到了晏九弦的视频通话请求。 符子栖顿了顿,然后点了接听。 晏九弦那儿有些暗,看背景应该是在房间,后面就是青色的床幔。 “你怎么还不睡?”符子栖觉得奇怪。 晏昭明没睡是因为他本来就喜欢熬夜,黑眼圈都遮不住,可是晏九弦……看着就不是会熬夜的人。 晏九弦端坐在椅子上,符子栖看不到的是,他垂在膝上的手,正摩挲着她“借”与他的玲珑玉。 晏九弦道:“睡前喝了两杯浓茶,失眠。” 符子栖“哦”了一身,拿手抻着头,歪着脑袋看手机。 符子栖说:“我也睡不着。” 晏九弦一顿,“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 符子栖心中怪异,她只是说睡不着,怎么晏九弦就能想到这一层上?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谈不上,就是今天没看黄历,遇上了一群傻逼,他们还不至于影响我的心情。我是觉得吧,这里的床睡不惯。” 符子栖说完就觉得不对了。 怎么晏九弦一问,她就什么都说给他听了?还下意识抱怨的口气…… 难道她中什么蛊了? 不对不对,别说有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和实力往她身上下蛊,就说晏九弦长这么好看也不能是这样的人呀! 符子栖凑近手机…… 晏九弦一愣,“怎么了?” 符子栖眨眨眼,然后囫囵摇头:“没没没,没事儿!” 卧槽!这个晏九弦怎么隔着屏幕还这么好看呀? 晏九弦有些奇怪,但并未说什么。他这时才发现符子栖背景里的房间模样,不满蹙眉:“这是符家给你布置的房间?” 符子栖下意识扭头扫了眼,随口应答,“嗯。” 晏九弦道:“你不喜欢就找人给你换了,没必要委屈自己,这种小事符家都不能让你开心,传出去,符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符子栖却注意到了另一点:“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晏九弦一顿:“……” 过了会儿,他才道:“只是觉得以你的性子,应该是不喜欢这种单调寡淡的风格。” 符子栖略带怀疑的问:“是吗?” 晏九弦点头:“嗯。” “唔。”符子栖挑眉,“那你还挺了解我的。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寡淡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死人安排的陵寝呢。” 晏九弦听着她毫不掩饰的嫌弃,不由轻笑。 符子栖不满的瞪了他一下,“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晏九弦当然只有点头的份了,“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很对!” “那是自然。”符子栖继续闲聊,“要我选,就是我死后的陵寝都不乐意选这样的,必须得是热烈鲜艳的风格,才配得上我。”不过她上辈子以那样的结局落幕,也没来得及和谁说她想要一座什么样的坟。 真是可惜了。 晏九弦听到她的畅想却是微微抿唇,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又很快淹没。 他点头:“我也觉得,你合该配这世间,最惊艳夺目的色彩。” 符子栖发现,晏九弦这人,这么就这么合她心意呢! 符子栖半开玩笑,“这要是放在以前,你这样长得好性子好的男人,我肯定绑回府去锁起来由我一人看着!” 晏九弦眸色深深,闻言轻笑,如水琢玉。 “现在,也可以啊。” 符子栖:“……” 她愕然看着晏九弦,想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意思。 然而,她默默看了他许久,还是没能从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中看出半分开玩笑的成分…… 符子栖意识到这一点后,瞬间就感觉被他那惊艳的浅笑灼伤了一般,迅速弹开! 兀自咬了一会儿手指,符子栖又凑回到手机前。 晏九弦还没挂。 “晏、晏九弦?”符子栖表情别扭,“你该不会是……喜欢我?” 晏九弦肯定的回答,清浅却带着坚定的力量:“是。我喜欢你。” 并且,不止喜欢。 符子栖不知道该说啥,然后…… 快速地把视频通话挂了。 完了。本来就睡不着,现在更睡不着了。 符子栖双手抱头,满心凌乱,跳起来扑到床上—— 艹!她鼻子! 符子栖一边揉着撞红了的鼻尖,一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她回忆里一下自己漫长的二十五年过去。 菖澧女子成婚早,贵族女子大多是十一二岁就会定亲,然后和未婚夫培养感情,如果没有意外,十五及笄后就会开始准备婚事,十八岁还没成婚的就算老姑娘了。 但是符子栖从一出生就被当作下一任国师培养,两三岁就被送离了家族,入住国师府。她是国师,国师是菖澧神明一般的存在,历代国师没有一个是成过婚的,因此几乎是一条默认的规则——国师是不能成婚的。 她的双胎妹妹符嫣然天赋不行,但在贵族之中十分有盛名,父亲与母亲在她十三岁时为她定了宰相家的嫡公子,因为心疼她,还特意把她留到了十七岁才出嫁。 而符子栖自幼便和家族疏离,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敢对她的婚事做出什么安排。 不过符子栖生得貌美,又是国师之尊,外界她的传闻甚多,还是有许多贵族男子不信命数非要和她表心意,符子栖心情好的时候就爱逗弄逗弄他们,可正经的男女之情却是没有的。 最让符子栖影响深刻的就是她十七岁那年,居然有一个贵族男子羞羞答答红着脸跟她自荐枕席。 符子栖无了个大语。 结果这个男子被她拒绝后据说茶饭不思,没几个月就病死了。 符子栖那段时间伤重,关闭了国师府在闭关疗伤,结果刚出来就被王上请到了王宫,说是那个男子的父亲跑到王宫哭诉,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从此以后,在符子栖眼里,那些男子都太可怕了,求爱不成就去寻什么死!比那些贵族女子侍养的娇花还要难伺候! 等等…… (本章完) 第35章 让符子栖给独孤星下跪 第35章让符子栖给独孤星下跪 晏九弦……应该不会这样的吧? 符子栖下一秒就否决了! 晏九弦可不是那样文弱没出息的性子。 符子栖纠结了许久,还是没能纠结出来要怎么回应他。 若说讨厌吧,她倒是也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只是她暂时没搞明白,她对晏九弦是单纯的欣赏还是真的欢喜。 谁让她没经验呢? 房间里的灯亮了一晚上。 符子栖也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手机就在她手边。 符子栖打开看了一些,手机页面停留在她挂断晏九弦通话的页面。 才发现,昨晚晏九弦还给她发了一句“晚安,好梦”。 该死的,她一点也不安! 看着这条消息,符子栖顿时觉得手机都变得烫手了。 正好这时,门外传来阿喜的声音。 叩、叩! “二小姐?你起了吗?” 符子栖立刻有了借口不回复了,关掉微信页面当作从来没打开过! 她揉了揉脑袋,一共就睡了三四个小时,头又胀又疼。 “进来吧。”符子栖对着门的方向喊了句。 阿喜进来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犹豫着说:“二小姐,你是昨天没睡好吗?” 符子栖:“床太硬。” 阿喜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有些语塞。 符子栖也没想为难她,直接问道:“什么事?” 阿喜道:“是这样的。夫人说让你准备下,半个小时后,和她一起去独孤家……跟独孤大小姐赔罪……” 阿喜还有点犹疑。 “二小姐,你昨天晚上……碰到了独孤家的两位小姐吗?” “嗯。”符子栖随口应道。 阿喜面露担忧:“二小姐,你没说太过分的话吧?” 符子栖:“没。只是实话实话,我是不觉得有哪里过分了。” 尽管阿喜内心存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 二小姐应该,不会骗她的吧? “那,二小姐,你快收拾一下吧,我再给你端份儿早饭来,你吃完就和夫人去吧。”既然只是小事,那阿喜也没那么担心了。 符子栖懒懒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了句:“不用收拾了。去跟符夫人说,我待会要继续补觉,没心情出门!” 阿喜:“……” “二、二小姐,你是在说笑吧?” 在符家,作为主母的符夫人就是权威!除了家主和大小姐,还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 “二小姐,你是不是和夫人吵架了?”阿喜劝道:“昨日是夫人亲自去把你接回家的,说明夫人还是爱您的,你还是别和夫人闹别扭了,否则……” 阿喜想说,否则,不好过的只会是她自己。 毕竟,符子栖和符琼霜不一样。符琼霜是整个符家都要捧着的天才,她有我行我素的资本,而符子栖连修炼都不能,就只能和符夫人维系好母女情分,这样她才能在符家过得好。 可是出于各种考虑,她还是没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见符子栖没有反应,阿喜皱了皱眉:“二小姐!” 符子栖终于有了动作。 之间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却狂傲至极:“你直接和她说就行了。还有,我从来不和傻逼生气,容易拉低我的智商!” 阿喜惊愕地看着又钻进了被窝里的符子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刚才,二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在骂,夫人是傻逼吧? 阿喜还想劝她,可是很快就听到了她浅浅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阿喜也没办法了,只能战战兢兢地去回话。 当然,她没敢把符子栖说的那大逆不道的话告诉符夫人。 可即便如此,符夫人知道符子栖不肯去独孤家后还是怒不可遏。 她怒极了,平素优雅自持的模样也维持不住了,一把扫掉了桌子上摆着的早餐! “她非要在这个关头和我闹吗?”符夫人厉声,“她怨我,我已经在弥补她了,可她怎么就还是不知足呢?” “独孤家是她能轻易得罪的吗?她倒好,指着人家独孤大小姐的面说人家庸医!这是嫌她弟弟死得不够快吗?” 阿喜浑身一凉。 她才知道,原来符子栖是这么得罪的独孤星? 阿喜简直不敢相信。 她只是符家的一个下人,可她也知道独孤家那种存在怎么可以轻易开罪呢?不说现在小少爷符豫还要靠独孤月医治,就算符豫没有事,谁又能保证将来符家不会有求于独孤家? 当着独孤星的面说她是庸医? 疯了吧? 王秀蓉见符夫人生气,招来两个下人收拾残局,她则贴心地扶住符夫人,狭窄的眼眶里闪烁着算计。 “夫人,您也别气,我看哪,二小姐这是在凡俗界待得久了,这才学了一身痞子气回来,到时候严厉点管教管教她也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和独孤家的矛盾!” 符夫人捂着胸口,声音被气得发抖:“我当然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可你看看这个逆女是什么态度?” “哎呦,我的夫人呀,这可就是您想岔了!” 符夫人平息了一点,不解得看向王秀蓉。 王秀蓉嘴角勾起,满脸都是刻薄,“二小姐得罪了人家是铁打的事实,再怎么样都改变不了,道歉肯定是得道歉的!二小姐虽然不愿意去,可叫上几个人,把二小姐绑着去独孤家,这也能表现出我们符家的意思,若是……” 王秀蓉故意留了个话头。 符夫人果然道:“说下去!” 王秀蓉几声不怀好意的冷笑:“若是独孤家大小姐还是不满意,那就让二小姐跪下,这总能解决了吧?若是这样,独孤小姐还咄咄逼人,那就是传出去外面,别人也只会说她独孤星得理不饶人!” 符夫人听完后皱起眉,一口回绝:“这怎么行?子栖是我的女儿,是符家二小姐,再说,她还怨着我和她爸爸,我要是这么对待她,她肯定更怨恨我了!而且,她性子傲,若真是让她给人下跪……” “哎呦夫人呀!”王秀蓉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您好好想想,是二小姐的脸面重要,还是小少爷的命重要?” “可是……” “没有可是!”门外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黑着脸。 正是符渊。 (本章完) 第36章 独孤星的谋划 第36章独孤星的谋划 符渊对符夫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你是怎么管家的?我让你把符子栖接回来,不是让你惯着她到处惹祸的!” 符夫人也委屈,“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是想好好教她的,可是昨天我刚回来小豫就发热了,我只顾着照顾小豫,怎么会知道子栖能走到了小豫的院子?我——” “好了!”符渊冷着脸,“我懒得听你的解释!就按王管家说的,压着符子栖去独孤家道歉,要是独孤星不忙意,就是强迫,也要让她跪下磕头!” “老爷!”符夫人错愕地看着符渊,“只是道歉而已,我们多备些厚礼,再让子栖对着独孤小姐低个头说几句软话不就行了?你不知道,子栖她性子傲,若是到时候她接受不了怎么办?老爷!” 符渊却是冷漠甩袖,骂了句:“妇人之仁!” “独孤家是四大家族中仅次于晏家的存在,独孤家的两姐妹又那么受宠,你觉得什么好东西人家没见过?”符渊冷冷地看着符夫人,直接问她:“你就给我想清楚,你是要小豫,还是要这个只会惹祸的废物女儿!” 符夫人本来还想辩驳,可听到这句话,却怔住了。 想到病床上瘦削的儿子,符夫人顿时觉得心痛难忍。 王秀蓉也赶紧添油加醋,“夫人,家主说得没错,二小姐只是丢个人罢了,再说那也是她自己惹出来的祸事,是她自食其果!您可不能因为心软而断送了豫少爷的后路呀!豫少爷才十岁呀!” 符夫人愣愣得看向王秀蓉。 符渊见她如此,冷哼一声,又道:“就是不看小豫,你也得想想小霜吧?小霜现在闭关在巩固境界,她可是我们家近几十年来最优秀的孩子!小霜如今已经是玄阶后期了,越到后面进阶越难,到时候小霜是肯定缺不了独孤家的丹药的,你真的要为了那个废物断送你两个最优秀的儿女的将来吗?” 此话一出,符夫人浑身一软。 她攥了攥拳头。不再试图改变什么了。 不是她偏心。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符夫人这么告诉自己。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符子栖和独孤星都是世族女儿,一旦符子栖给独孤星下跪磕头了,那将来她永远都被嘲笑、被排挤…… 符渊知道符夫人如此是妥协了的意思。 他直接招来了两个黄阶后期的护卫,吩咐他们:“去,把二小姐给我绑来!” 两个黄阶后期的护卫,足够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给收拾了。 两个护卫得了命令,很快就去办了。 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禀告:“家主,夫人,独孤星小姐和独孤月小姐来了。” 符夫人下意识去看符渊的脸色。 符渊沉着脸,吩咐道:“把两位小姐请到前厅。” 但回话的下人却为难道:“可是……两位小姐已经去了小少爷的院子。” 符渊瞳孔一缩! 昨晚符子栖才得罪了独孤星,今天独孤星就又来了符家,还是和独孤月直奔符豫的院子? 若是只有独孤月一个人,符渊还不会担心,但独孤星可不想独孤月那般好说话! 他瞪了眼符夫人,叱声:“你干的好事!” 然后就快步去了符豫的院子。 符夫人见状也心慌了,特别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带符子栖去赔罪! 于是也连忙追上了符渊。 不过,符渊所担心的并没有发生,他们到的时候,独孤月正在给符豫把脉,而独孤星就站在旁边。 符渊的心立刻就放下来了。 也是。虽然独孤星是出了名的跋扈,可独孤月却不是,独孤月一直很温和认真,是真正的医者仁心,有她在的话,是不会对符豫做什么的。 果然,独孤月把完脉之后就和以前一样温声和符渊、符夫人说了下符豫的病情变化,随即又道:“再过不久小豫应该就可以清醒了,届时还是要扶着他下地活动活动,总带着屋子里也不好。” 符夫人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照做!多谢月小姐!” 符夫人也没想到,昨晚符子栖都这么过分了,独孤月居然还肯这样不计前嫌。 独孤月微微浅笑,道:“不必客气的,我是个医者,就该尽医者的本分。” 符渊也连忙道了谢,然后视线落在独孤星身上,紧接着饱含歉意的说:“星小姐,昨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整件事都是我这个二女儿的错,我已经让人去把她带过来给你赔罪了!” 符夫人同样紧张地看着独孤星。 然而,让他们都感到意外的是,一向倨傲跋扈的独孤星竟然并没有生气,还笑了一下,说:“无妨。听说符二小姐也是才回的古武界,没有什么见识也在情理之中,我若是咄咄逼人,倒显得我不体谅人了。” 虽然独孤星话里话外还是在暗指符子栖没见识土包子,但没有发火,已经很出乎符夫人的意料了。 独孤星双手环胸,嘴角露出一丝笑,走到符渊面前,“符家主,借一步说话如何,我有些关于令公子病情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姐姐!”独孤月听到她说话,脸色微变,叫住她。 独孤月神色凝重地扯住独孤星的袖子,冲她摇摇头。 独孤星却挥开了她的手,笑吟吟,“月儿,你也希望小豫快点好起来的吧?我只是和符家主说些事情而已,你就先留在这里,和符夫人说说话。” 独孤月眸子一颤,“姐姐,你答应过我的……” 独孤星很疼独孤月,但这件事,她觉得不管是对她来说还是对独孤月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她忽略了独孤月含着恳求的眼神,只等着符渊的答复。 符渊神色不明,看了眼符夫人,然后很快就答应了,“好,我们借一步说话。” 独孤星满意一笑。 只有独孤星和符渊两个人后,独孤星开口了:“符家主,之前我说的那个治疗方法你说过会考虑,现在不知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独孤星虽然是询问的语气,眼中却满是笃定! (本章完) 第37章 让她替符豫去死 第37章让她替符豫去死 换血的法子是独孤月翻遍各种医书典籍才找到的,唯一可以救符豫的办法。 独孤月心善,不忍为了救符豫而牺牲掉另一个的生命,因此纠结了很久都没有告诉符渊和符夫人。 独孤星可没有这个顾虑。 她偶然听独孤月说漏了嘴才知道了这件事,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告诉了符渊。 众所周知符豫自重伤好一直不见好,断断续续一年多了不仅没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 若是符豫在独孤月手里被治好了,对独孤月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独孤月就是有一点不好,狠不下心来。 她狠不下心来,就只能由独孤星来狠这个心了。 独孤星可没有忘记当时她把这个法子告知符渊时符渊那意动的表情,明显是动了心思的。 只不过后来一直没有消息,她还以为是没戏了。 没想到,昨天晚上,她居然在符家遇上了符子栖! 昨晚,独孤星被气走以后,独孤月见她心情糟糕,只能小意安慰,想用符豫的病情来转移话题。 但一提到符豫,独孤星立刻就想起来了那个换血的办法! 她立刻回独孤家找了几个老人询问,这才知道二十年前的旧事。 原来符琼霜还真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当年,杜老爷子还一起给她们批了命,只不过,符琼霜得了一句“惊才绝艳”,符子栖却是“天生废材”! 没过多久,符家就对外宣传符二小姐体弱,被送到了其他地方疗养。 但古武界谁不知道? 符家不过是觉得有一个被批命天生废材的女儿太丢脸了,所以把这个孩子送走了,而且这个孩子怕是一辈子都没可能再回到符家了! 所以,符子栖就是那个孩子。 而这个时间节点,符豫快扛不住了,符渊又已经知道了换血的办法,那么,他把符子栖这个废物女儿接回来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果不其然,符渊没怎么犹豫就直接问她:“如果是姐弟换血,成功的机会大吗?” 独孤星勾唇,“我早就说过,血缘关系越近,成功几率越高,如果是姐弟的话,再加上我妹妹的医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从必死,到百分之九十活的可能!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独孤星道:“符家主,符豫的身体已经顶不住了,如果不换血,他活不过两个月!你执掌符家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种选择题都不知道怎么做吧?而且……” 独孤星眼中是运筹帷幄的笑,“我认为,符家主都把你的二女儿接回家了,应该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的吧?” 符渊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自己已经做好让一个女儿替儿子去死的打算是他自己的事情,这样大大咧咧被独孤星指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独孤星把符渊的脸色变幻收入眼底。 心里浮起了浓浓的鄙夷。 她不喜欢符子栖恨不得她去死是一回事,可对于这个都决定把女儿推去送死了却还要装模作样的虚伪之辈同样看不上! 要说符渊会对符子栖生起什么抱歉或者怜惜,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他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的本质,没有利用价值,在他这里,连垃圾都算不上! 符渊沉声:“独孤小姐既然已经猜到了,那符某也想知道,月小姐到时候是否会同意给小儿换血?” 独孤星嗤笑,自信地扬了扬头,“放心,我答应了就是月儿答应了。鱼儿自幼就听我的话,只要是我去说,她即便不忍,还是会应下的!” 符渊咬了下牙槽,“那便好!不过还要请独孤小姐转告月小姐,这件事切不可让我夫人知道!” 符夫人还是容易心软的,符渊对她并不放心。 “这就不用担心了,我妹妹从来都很有分寸的。”独孤星嘴角嘲讽,然后转身,留给符渊一个背影,“倒是符家主,在换血之前,可务必,要确保好两个人都在控制之中!否则……呵。” 独孤星抬步离开。 其实嘛,换血一事,姐弟血亲选不如和父母亲近,可是,符渊、符夫人,他们两人,又有哪一个会毫不犹豫地为了符豫去送死? 独孤星和独孤月两姐妹离开后,符夫人才连忙询问符渊:“老爷,你和独孤小姐说了什么?难道是有办法医治咱们小豫了?” 符渊淡淡看了眼符夫人,说,“独孤小姐说已经有头绪了。你最近安抚好子栖,她想去干什么就顺着她,想要什么就给她。” 符夫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符渊的话题就跳到了符子栖身上,这让她有些没反应过了。 她愣了愣,问:“那,还要让子栖跟独孤小姐道歉吗?” 符渊:“独孤小姐宽宏大量,不计较她说的那些话了,你晚点时候让下人备上一些珍贵的礼物送去独孤家,虽然人家不计较了,但我们的礼数也不能落下!” 得知自己不需要再为了儿子逼迫女儿了,符夫人终于笑了笑,“好,我马上安排下去。” 符夫人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老爷,你说子栖这才回到符家,之前她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古武界的事情,要不然这次也不会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我们是不是得给她请几位老师来教教?还有,我听说,子栖以前是在凡俗界普通人的学校上学的,我们要不要把她的学籍转到燕京来?” 符夫人道:“她一直在凡俗界张大伟,可能会更适应凡俗界的规则吧。我们——” “行了行了。”符渊烦躁地打断她,丢下一句:“你看着去办吧。只要保证她别乱跑就行。” 符渊听着符夫人一口一个凡俗界心烦,符子栖就是和凡俗界那些普通人混久了才会这样给他闯祸! 他也压根不关心符子栖的事情,他只需要保证等独孤月准备好了,在治疗符豫时,她在就行了! 然而,这一刻,不耐烦的符渊和心情稍好了一些的符夫人,都忘记了一件事。 符子栖的院子外面。 王秀蓉正幸灾乐祸地躲在门口,等着看那个目中无人的二小姐凄惨的模样。 结果…… (本章完) 第38章 恶整王秀蓉 第38章恶整王秀蓉 王秀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正探出一个脑袋想看一下。 下一秒! 一个高壮的男人从里面飞了出来。 是真的飞。不过是横着飞出来的。 王秀蓉瞪大了双眼,来不及闪躲,直接被男人的身体压在了下面! 然后,再是第二个。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位置。 硬是跟叠了个人肉汉堡似的。 两个男人加起来得有三百多斤了,就这么压在王秀蓉身上,王秀蓉疼得止不住的惨叫,结果很快就喘不过气来了。 “来、来人呀,救命啊!” 院子里走出一个纤弱的身影。慢悠悠的,慵懒随意。 头发还有点乱,好看的凤眼微微上挑着,眼尾一点红,锋芒外露,是藏不住的傲气,一张素白的脸蛋,粉黛未施也遮不住的惊艳。 正是符子栖。 符子栖还穿着奶牛睡衣,即便如此,一身气势还是让人咋舌。 符子栖浅色的瞳孔是深深的不耐烦,她冷眼看着,“下次记住了,你祖宗我,起床气很大!” 说完,符子栖也懒得管他们是死是活,转身回去,随意踢了一下门,院门就嘭地关上了! 王秀蓉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喜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把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王秀蓉看见阿喜仿佛看见了救星,瞬间欣喜起来,不过说话还是颐指气使的,“阿喜!快!帮我把他们搬开!” 王秀蓉一急,又有点喘不过气了。 她本来就是整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啪在地上的,上面又压了三百多斤的重量,她说话稍用点力气就跟被人掐住了气管一样难受。 见阿喜还傻愣着,王秀蓉气得不行:“阿喜!你耳朵聋了啊?咳咳咳——” 阿喜才反应过了,连忙把手里的托盘先放在干净的地方,然后折回来帮王秀蓉。 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都是晕死的状态。 阿喜使劲推了好久,没推动。 “嗷!”下面传来一声惨叫。 王秀蓉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眼瞎吗?你踩到我的手了!” 阿喜愣了愣,下意识碾了碾脚,发现感觉不对,低头一看,果然她的脚就踩在了王秀蓉的手臂上。 阿喜赶紧一下蹦开。 王秀蓉差点被气死,“你是故意的吧?” 她又惊又怕,蹲下来给王秀蓉擦她手臂上的脚印,“王管家,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管家,我给你擦干净!” 王秀蓉:“……” 这么蠢的下人到底是谁给招进来的?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一副快咽气的声音,“去,找两个护卫来,我快被压死了。” 阿喜这才惊醒一般,“是是是,我马上去!王管家,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王秀蓉:“……快去!” 阿喜连忙跑开了。 一直过去了快五分钟,王秀蓉赶紧她脊梁骨都快断了,阿喜终于带人回来了。 “就就就就是那儿!王管家等着救命呢!”阿喜带着哭腔的迫切声音。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王秀蓉终于被拯救了。 然后,她就被送医院了。最短估计也要个五六天才能回来了。 阿喜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王管家被扶走,然后端着茶壶走进院子。 “二小姐,茶都凉了,我再给您出现泡一壶吧。”阿喜道。 符子栖正坐在二楼的床边。 “不用,凉的也不错。”她看了眼阿喜,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看来这位王管家在符家也不是那么得人心嘛。” 阿喜闻言一囧,讪讪,“您都看见了?” 符子栖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看你指的是什么咯。” “是指你偷偷在墙角蹲了一会儿才跑去找人的,还是你进来时候的偷笑?”符子栖饶有兴趣的,“你踩她,也是故意的吧?” 阿喜咬咬唇,脸颊有点红,“我不太喜欢王管家,所以……二小姐,可以别告诉别人吗?” 符子栖轻笑,站起身来,勾起她清秀的小脸,“原本以为你只是做厨娘挺不错的,没想到,还有做奸妃的潜质哪。” 阿喜:??? 符子栖:“行了,我不会多嘴的。你这样,我喜欢,合我的心意。” 阿喜再度脸红。 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害羞,脸蛋都在发烫。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羞。 …… 符子栖院门前发生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不,应该是说猜测挺多的,但是没人亲眼看到了发生什么。 毕竟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王管家突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想想就知道里面肯定还有什么事儿呢。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黄阶护卫在符子栖这里晕死过去了的事情反而没多少人在意了。 而这两个护卫在醒来以后,都跟疯了一样。哦,准确来说,是一提到二小姐他们就发疯。调班的时候也是死活不肯靠近符子栖的院子。 ** 符夫人很快也知道了王秀蓉的事。 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这是符子栖的手笔。想着王秀蓉好歹在符家工作了这么多年,还特意派了两个下人去照顾她。 符豫也醒来了。 十岁的少年,瘦削得可怕。 符夫人抱着符豫哭了一会儿,但符豫却是一滴眼泪也无,就只是听着符夫人哭,最后拍拍她的背当安慰了。 符豫醒了,符夫人这才想起符子栖的事情。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明明知道符子栖刚回古武界,对古武界的事情还不了解才会闹出祸事来,却还是不顾一切地怨恨起她来。 符夫人陪了一会符豫就去找符子栖了。 符子栖正抱着电脑跟游戏斗智斗勇。 没错,她就是被晏昭明那大傻子的游戏等级刺激到了,于是决定两天内一定要超过她,然后发到朋友圈去,闪瞎他丫的钛合金狗眼! 符夫人进来时看到符子栖在打游戏,眉头轻皱。 考虑到她和符子栖现在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她还是决定先不要说教她不务正业的好。 符夫人在符子栖旁边坐下,直入正题,“子栖呀,你还记得吗,马上就到你和你姐姐的生辰了。” (本章完) 第39章 高傲的国师大人绝不认输 第39章高傲的国师大人绝不认输 “稍等。” 符子栖一枪爆了一个对方队伍的头。 她没关声音,噗呲噗呲刀人溅血的声音格外真实。 符夫人又一次轻微地皱了下眉。 又过了一分钟,符子栖把最后一个人爆头,带着队友躺赢,拿下了mvp,满意地笑了一下。 “行了,说吧。”符子栖关了手机歪头看像符夫人。 符夫人忍了忍,还是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再说了一遍,“下周四,五月初七,是你们姐妹的生辰,按照惯例,都是要办生辰宴的。” “哦。”符子栖应了声,“所以?” 符夫人:“……我想着,是不是带你去做几套礼服?我看你也没带几件衣服过来,而且,你以前那些衣服,现在也不好再穿了。” 符子栖挑了下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好再穿了?” 符夫人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符子栖,说:“子栖,你得记住,你是符家的二小姐,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觉得衣服能穿就了事了。” “那不然呢?我不穿自己能穿的,难道还要穿自己穿不了的?” 符夫人:“……” 她起身去打开衣橱,从中挑了几件符琼霜最喜欢的款式,“子栖,你看,妈妈不是已经给你准备了这么多衣服吗?你看这件怎么样?” 符子栖扫了眼:“短了。” 符夫人顿时尴尬了,只好又拿起下一件,“这件呢?” 符子栖:“大了。” 符夫人顿时觉得手里的衣服烫手了,连忙再换了一件,“那这件怎么样?” 符子栖的椅子往后斜了斜,吊儿郎当的,“也短了。而且太丑,我不喜欢。” 符夫人:“……” 她也没想到准备了一柜子的衣服都没有符子栖能穿的。 幸好符家不缺钱,她赶紧说道,“既然都不合适,那妈妈马上让下人把这些衣服换掉,再给你买新的。你……” 符夫人也是才想起来,她把大女儿的尺寸记得清楚,吩咐下人准备衣服也是下意识就觉得都是双胞胎姐妹,差不了多少,因此一直没有问过符子栖的尺寸。 符子栖悬空的脚踩在地板上,她插着裤兜站起来,“不必了,我就挺喜欢我现在这样的。” 符夫人咬了咬唇,提议,“那要不这样,下人们准备的衣服都不合你的意,妈妈往你的账户打点钱,你自己去买,可以吗?燕京有很多商场和专卖店,你可以去逛逛。” 一听到打钱,符子栖立刻活过来了,“行啊,这选择不就挺好?” 见符子栖对钱比对她这个妈妈还要热切,符夫人感觉心梗得厉害。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符夫人也只能不尴不尬地笑笑。 “那,礼服的事?”符夫人问道。 符子栖摆了摆手,“这就真不用了,既然往年有惯例,那就按惯例来呗。以前的惯例也没有我啊。” 符子栖发誓,她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故意要戳符夫人心窝子的意思。 但符夫人显然不这么想。 符夫人伤心地看着符子栖,“你还是在怨我。” 符子栖:“……” 不好意思,她真没那个心思,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开麦骂一骂她刚才那局游戏里开局就送人头的猪队友。 符夫人失落地垂下眸子,“订礼服的钱妈妈也会打到你卡里,你就按自己喜欢的去买吧。” 符子栖拒绝的话瞬间咽下去了。 “好!”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符夫人更心梗了。 下午的时候,符子栖就收到了银行卡的入账提醒信息。 三百五十万。 然后是符夫人发给她的短信:钱已经打进卡里了,你这几天就多出门去逛逛街。再过几天,你姐姐就要出关了,你们姐妹也要见一见。 符子栖看过后就退出来了。 然后跑去查询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确认数字没错。 又进账一笔! 随后又开开心心登录游戏以菜鸟的等级去虐别的菜鸟。 她的游戏等级一路从十六级升到了四十一级!并且一直保持着胜率百分百! 马上,她就可以虐死晏昭明那个蠢货了! 高傲的国师大人是绝对不能输给一个二傻子的!哪怕只是一个区区的游戏等级! ** 深夜。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一片温柔。 符子栖正打算睡觉了,正要关灯,却忽然停住。 少女微抬眼睑,眸子泛着清冷的寒星,嘴角三分逗猫儿似的趣味。 呀。 看来,有什么小老鼠跑进来了。 她弯了弯唇,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顺手把灯关了,然后,走出房间。 一道矮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跑进院子里,看到楼上关了灯,人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有着精美雕花的红漆木门被轻轻推开。 小矮子屏住呼吸,控制着声音。 好不容易挤进去了,又把门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关上。 一转头…… 灯忽然全部打开了! 小矮子愣愣的看着角落里躺椅上的少女。 脸一红,赶紧就想退出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实施,符子栖就辖制住了这个小矮子。 符子栖半蹲下来,笑得跟童话里的狼外婆一样,语气堪称温柔,却瘆人得很:“小老鼠,不知道不能到处乱跑吗?容易让猫给吃了。” 符豫:“……” 符子栖抓着小矮子的肩膀,明明只是轻轻巧巧地压着,可符豫就是挣脱不开。 符子栖饶有兴致地上下看了一下面前的小矮子,笑了,“符、豫?” 十岁的孩子瘦弱成这样,还一副活不久的样子,除了她那个便宜弟弟,她还真想不出能是谁了。 符豫脸颊涨红,是羞的! “你,你就是我二姐?”符豫咬了咬唇。 符子栖语气不正经的,“嗯哼。” “你放开我!”一点气势都没有的呵斥,嗓音弱,还没有底气。 “啧。”符子栖略带嫌弃。 不过她还是把小矮子给放开了。 符豫揉揉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眼符子栖,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和大姐姐一点都不像。” 符子栖“哦”了一声,“正常。不是说双胞胎就一定长得一模一样的,再说,我这么好看,也确实找不出来第二个。” (本章完) 第40章 他们这种水平,不过尔尔 第40章他们这种水平,不过尔尔 符豫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啊?她不照镜子的吗? 符子栖:“我每天照镜子,还是这么觉得的。” 符豫:!!! 符子栖好笑地拍拍这小可怜没多少肉肉的脸颊,“你不知道你想说的话都写在脸上了吗?” 符豫再度红了脸,这回是气的。 符子栖慢悠悠倒回躺椅上,“说吧,小老鼠,跑我这来干什么?” 符豫抿了抿唇,半晌才说:“我就是好奇,过来看一下你长什么样。我还以为你会长得和大姐姐一模一样。” 符子栖:“那你现在看见我了,什么感受?惊为天人?” 符豫:“……” 她好不要脸啊!!! 符子栖一声呵呵,一个暴栗敲在了他脑袋上,然后老神在在的说:“我说了,你心里想什么都写脸上了。小孩子家家瞎了眼我不怪你,但你在心里骂人就不对了。” 符豫:“……” 符豫觉得虽然这个二姐自恋又毒舌,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还挺喜欢的。 他自顾自找个张椅子,又摆了个垫子,然后坐下。 符子栖无语,“看起来胆子一般大,倒是挺自来熟的。” 符豫决定当作没有听见这句挖苦。 “爸爸妈妈还有月姐姐都只让我在院子里活动,我无聊,偶尔就会趁别人睡着了偷偷溜出来透气。” 符子栖半倚着身子,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静静说出事实:“你快死了。” 符豫平静地点头,“嗯。我上次听到过月姐姐和爸爸说话,我确实快死了。” 符子栖这才开始正视这个小矮子,“不怕?” “怕呀,可是怕多了,就习惯了。”符豫说道。 符子栖撑着下巴静静凝视着符豫。 符豫故意撇撇嘴,说:“你要是在可怜我还是算了,我可不需要别人可怜。” 符子栖嗤笑,“脸够大!我可没心情可怜你。” 她只是,从符豫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一千八百年前,那个受天命而降世的菖澧国师。 所谓惊世天才的背后,是天道早已为她定下的一条末路。 符子栖淡淡开口,“我能救你。” 符豫一顿,愕然看向符子栖,脱口而出却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话让符子栖挑挑眉,“什么意思?” 符豫低下头。 “我听说你一直是生活在凡俗界的,那你在凡俗界应该也有去处吧?” “所以?” 符豫说:“你还是离开符家吧。别留在这里了,回凡俗界。我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小姑姑也在凡俗界,以前妈妈说过,小姑姑在带着你……我打听过,小姑姑以前是个很厉害的古武者……” “你到底想说什么?” 符豫看着地面,过了很久,还是选择说出来:“我偷听到了独孤家大小姐和爸爸说话,他们要找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人,给我换血……那之后不久,我就听妈妈说,爸爸要把你接回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符渊要让我替你死?” 符豫很不好意思,毕竟无论如何,符渊想出这个办法,受益人都是他! 符豫点头,然后猛地抬头看着符子栖,“但是我不想,我不需要靠别人的血活着!” 虽然声音很虚,但很坚定! 而且,他发现,这个二姐还挺好的,身上有一种让他羡慕的自由气息。 符子栖看向这个小矮子,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至少,如果是同样的选项摆在别人面前,没几个人能逃脱这种诱惑。 难道说,孩子的心,会更纯粹吗? 符子栖歪了歪脑袋,嘴角的笑若有似无的,“小矮子,我看你挺讨人喜欢的,不如你求一求我,我就救你,怎么样?” 符豫皱起稚嫩的眉头,“你傻呀?换血的话你是会死的!你知不知道我血液里的毒有多要命?” 符子栖:“谁说我要跟你换血了?拜托,我怕疼,最讨厌失血的感觉了。” 她不紧不慢的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个很厉害的大夫,救过很多人的命,救一救你,不过就是随手的事情。” 符豫:“……” “我看你不止是傻了,你是疯了!” 还很厉害的大夫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会医术,但是什么随随便便可以治好他之类的话,她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连独孤家都拿他的身体没办法,她倒是张口就来! 符子栖把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嗤笑一声,“你可别把我和独孤家那群庸医放一起,他们这种水平,不过尔尔,也就只能找出换血这种阴邪的法子了。” 符豫再一次沉默。 但小矮子可不知道符子栖这可不是瞎掰的话。 万事万物都要遵循着这天地间的规则。把别人的血换到符豫身体里,符豫确实能活,但是这辈子都没法正经的修炼古武了。除非,他成为邪修。 符子栖以前就遇到过不少邪修,其中有的邪修就爱用人血来修炼,一身的腥臭味,没把符子栖给熏吐了。 她瞧着符豫小模样看起来长得挺嫩的,要是变成那种恶心样子……她估计这辈子都不想摸他的脸了。 符子栖继续看向符豫:“怎么样?要不要求我一求?我要是高兴了,说不定就顺手救你了。” 符豫:“……你这里有退烧药吗?多吃两颗。” 符子栖笑了声,忽然抓起了符豫的手腕。 符豫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很快,符子栖就松开了他的手腕。 还成,最多是要和阎王抢一抢,小问题。 不过…… “居然有人直接毁了你的根基?”符子栖嘴角一丝冷意。 符豫的情况和檀溪不同,檀溪被废了修为,被毒素侵蚀了经脉,但是只要解了毒,再花些心思,让他恢复巅峰不是什么问题。 但符豫才十岁,受伤的时候修为估计也不高,下手的人却如此狠辣,在下毒的同时还直接毁掉了他修炼的根基,几乎是断掉了他的前途。 符豫惊愕一瞬,“你怎么知道的?” 符子栖凤眸一瞥,“不是说了,我是神医吗?” 符豫无语:“你就吹吧!是妈妈告诉你的吧?切。” (本章完) 第41章 不想死,就闭嘴! 第41章不想死,就闭嘴! 符子栖摊摊手,“现在的人都怎么回事?说真话也没人相信。” 符豫留给她一个白眼。 “我要回去了,要不然他们要发现了。反正你就听我的,早点跑吧。” 符子栖意味深长地看着符豫匆忙离开的小身影,然后垂下眸子。 看来,她起卦时算到的大凶,就是指这件事了。 不过符豫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如果现在这这里的不是符子栖,而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少女,那无论她跑到哪里去,都躲不过符家的追捕。 但是现在嘛…… 只能说他们太倒霉了,惦记谁不好,惦记上了她! 只是…… 符子栖现在好奇的是,这个换血的办法,独孤家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种一命换一命的办法,有违天地法则,正统的医道是不会用这种办法的。 医门,独孤氏么? 符子栖眯了眯眼,一道流光一闪而逝,勾了下唇角,起身关了灯,回房睡觉。 ** 之后几天,符子栖就安安生生待在符家,顺便把游戏等级一路升到了五十三级,稳稳地压过了晏昭明,并且胜率依旧保持着百分百。 符夫人大概也意识到了符子栖是符豫的姐姐,于是还带符子栖去看了符豫。 符豫不想让符夫人知道他会半夜偷偷溜出去,故意装作第一次见符子栖,板着脸喊她二姐,符子栖觉得搞笑,不过还是在他一点威力都没有的威胁眼神下帮了他一把。 符夫人见符豫和符子栖相处得还不错,心中也开心。 不过符夫人也记得不能再让符子栖碰上独孤星或者独孤月了,每次独孤月来看诊时她都会禁止符子栖过去,生怕符子栖又把独孤家给得罪了。 见符子栖一连几天都没有外出的打算,符夫人明里暗里和她说了好几次,让她要准备起生辰宴的行头了,但她一提起来符子栖就说没关系,她去不去都无所谓。 符夫人还是觉得符子栖在怨她,见她不愿意去买衣服,干脆把一直给符琼霜设计衣服的大师找来了,给她量了一下尺寸。 别的先不说,礼服还是要准备的。 幸好符琼霜的礼服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准备好了,倒也不算急。 对此,符子栖表示:既然不用她花钱,那她就勉为其难随她折腾咯。 不过,每次符子栖去看符豫的时候,他都会把人赶出去,然后皱着眉跟个小大人的样子问她:“你怎么还不跑呀?” 今天符子栖闲得没事跑来逗他,符豫已经问了五遍她为什么还不跑了。 符子栖只是淡笑回答:“没必要。” 符豫是真觉得她有病了,都快死了还不跑,难道还等着别人给她上坟? 符子栖悠闲地靠在一旁,“看起来你的月姐姐也没有多厉害嘛,这么久了,我只看到你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符豫垂下眼睛,“不是月姐姐的问题,你不知道,月姐姐在古武界是很有名的大夫,只是我的身体太难治了。” “嗤。”符子栖摇摇头,很不给面子,“小矮子,不是名气大就厉害,大夫是要看医术的,知道吗?” 符豫瞪她:“别叫我小矮子!” 符子栖懒得理他,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符豫还想说话,突然蹙起眉心,捂住心口,吐出一口黑红的血! 符子栖一顿,快速起身,“符豫?” 被子上的血格外显眼。 符豫哑着声音,“我,心口疼。” 心口疼? 符子栖眉宇凌厉,抓起了符豫的手腕把了一下脉。 “毒素快要蔓延到你心脏了!”之前应该是独孤月一直用药物控制着毒素蔓延,但这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用药只能暂缓符豫血液里的毒素不向心脏处蔓延。 但现在,显然是快控制不住了。 符豫难受得已经无法去思考为什么符子栖会知道这些了。 符子栖一条腿跪在床沿,二话不说,一把扒开符豫的衣服。 符豫一惊,“你干什么?” 符子栖看了眼他惨白的脸,声音里透着股独特的凉薄,“不想死,就闭嘴!” 符豫怔怔,但下意识却觉得,她是可以相信符子栖的。 她……和大姐姐不一样。 于是,符豫放弃了挣扎。 幸好符子栖身上带着银针,一只手按在符豫的心脏位置,另一只手拿着针包,歪头咬开绑带,然后摆开在一边。 接下来,她掀开被子,快速着用银针扎在符豫身体的各个穴位,手法极快,一双纤长如玉的手令人眼花缭乱。 几分钟过去。 符豫奇异的发现,他心口的灼烧与疼痛在逐渐消逝。 符豫惊愕地看着神情肃冷的符子栖。 她,竟然真的会医术? 每次他毒发,就是独孤月也无法让他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恢复! 最后,符子栖收了针,又给符豫把了一下脉。 语调轻松,“得了,算是暂时保住你这条小命了。” 符豫却还是愣愣的,他看了看符子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每次他毒发,都一定会伴随着高热。而这一次,居然被控制住了? “你没在开玩笑?” 符子栖眼角轻轻上挑,不怎么正经,一点看不出来刚才的认真样,“我像是那种会是随便开玩笑的人吗?” 符豫看着她痞里痞气的笑容,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像。” 符子栖:“……” “啧。没良心的小矮子。”看在符豫刚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符子栖先把今日份的暴栗记下了,决定留着以后再打。 符豫又瞪她,不满的,“不是说了嘛,别叫我小矮子。” 符子栖一脸嘲笑,“小矮子,人是要学会接受现实的,知道不?” 符豫觉得自己刚恢复就又要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气得二次毒发了! 嘭—— 符豫的房间门突然被撞开。 符夫人跌跌撞撞跑进来,看也不看,直接一把把符子栖推开。 幸好符子栖反应快,躲开了她这一推。 符夫人看到了被子上的血,“小豫,小豫你怎么样了?” 这时,原本守在门外的,一直照顾符豫的张妈也跑着跟了进来。 符夫人冲张妈喊:“快!快去请独孤家请月小姐!” 张妈恨恨的瞪了眼符子栖,连忙应下了跑去找人。 (本章完) 第42章 又狂又嚣张 第42章又狂又嚣张 符子栖抱臂倚在床架上,看着符夫人又是哭又是抱的。 “我让你和你弟弟说说话,你是怎么搞的?小豫毒发了也喊人,要不是张妈来告诉我,你弟弟要是出了事,你是要逼死我吗?” ok,她终于知道符夫人怎么来得这么巧了。 “妈。”见符夫人责备符子栖,符豫赶紧扯她衣服,“我没事了。” 符夫人却哭道:“怎么能没事呀,这都吐血了!” “不是,刚才我是不舒服,可是二姐已经——”符豫的话戛然而止。 他不解地看着符子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他说出来。 但符子栖做了个缝上他嘴的动作后,又横着手掌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威胁他闭嘴。 虽然符豫知道符子栖不会对他怎么样,可还是默默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符豫只好改口,“二姐本来是要叫人的,不过我让她给我吃了月姐姐留下的药,就没事了。” 说完还看了一下符子栖。 果然见符子栖满意地点了点头。 符豫更疑惑了。明明是她救的他,为什么不让他说? 符夫人听完符豫的话后虽然怒火消下去了一些,可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语气不太好地对符子栖说,“待会月小姐就要来了,你先出去吧。” 符子栖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出去了。 不过她还是迎面撞上了匆忙赶来的独孤月。 独孤月面色焦虑,身后跟着药童,见到符子栖后短暂地对她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 符子栖停下脚步,看着独孤月焦急的背影,眸子轻眯,眼神复杂。 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抬步往自己院子走去,心里打算着符豫的事情。 符豫的情况比她预想的恶化得要快,就怎么看着她继续被独孤家的这套吊命的治疗办法,无疑是看着他等死。 这就是当国师的后遗症了。 遇到又惨又无辜的人,总忍不住心软。 哎,职业病呀职业病。 看来,她是时候去哪里搞一个炼丹炉来了。 ** 符豫的院子里。 独孤月匆忙赶到,原本以为符豫的情况会很糟糕,毕竟符豫每次毒发后不就就会发高烧,然后神志不清。 看到符豫神色正常地坐在床上,独孤月还有些愣。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赶紧给他把脉,然而,把脉的结果也出乎她的意料。 符豫现在的状态很好。一点都不像毒发。反而…… 毒素的蔓延还得到了控制! 独孤月知道她的药虽然有暂缓的效果,但没办法做到干净! 独孤月蹙了下秀气的眉,问了一下符夫人事情的经过。 符夫人便把符豫和她说的都告诉了独孤月。 独孤月听后却有些狐疑,叫张妈把她留给符豫的药丸子拿来看了一下。 没少! 她开的药都是算准了符豫的服药时间的! 这时,符豫开口了,“月姐姐,我今天中午的时候太困了,就忘记吃药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毒发呀?” 独孤月对上符豫清澈的眼睛,顿了顿,问:“确定是中午忘记吃了?” 符豫乖巧地点点头。 独孤月眉宇间的疑惑这才褪去。 若是这样的话,倒也是有可能。 再者言,她实在不相信会有这种厉害的人物,能在符豫毒发的短短时限里压制住了毒素向心脉的蔓延。如果真的有这种高手的存在,古武界又怎么会没有风声? 而且,符夫人急切担忧的模样也做不得假。 独孤月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安抚了符夫人和符豫,并嘱咐符豫千万要按时吃药,免得再发生这样的意外。 符豫乖乖地应下了。 然后半夜的时候,他又偷偷溜出了自己院子去找符子栖。 符子栖正在游戏里虐菜。 符豫悄咪咪溜进去以后又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 刚推开一小条缝隙就听到了符子栖开麦骂人的声音:“你是移植手术把猪脑子安你脑袋里了还是出生的时候大夫把你爸妈的亲儿子当胎盘给扔了?” 真是又狂又嚣张! 那个猪脑子队友回骂了一句。 符子栖不耐烦地怼回去,“废物点心就别搁这瞎逼逼!” 门口的符豫:“……”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幸好这时,符子栖看准对方最后一个二货,一刀给砍死了。 又一个mvp。 符子栖被游戏里匹配到那个愚蠢的凡人气得翻白眼,一结束就退出了游戏。 她也早就发现了门边鬼鬼祟祟的小矮子。 “滚进来吧。”是那种古装剧里上位者慢条斯理喊“跪安”的语气,让符豫下意识开始犹豫,他要以怎样的姿势滚进去比较好…… 啊呸! 符豫不敢置信。 他都在想什么玩意儿呀! 符豫气呼呼推开门,一对上国师大人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萎靡了。 “二、二姐。” 符子栖伸了个懒腰,“说吧,找我干什么?” 符豫咕咚咽了下口水,“我就是来串儿个门。” 符子栖瞥瞥他,没说话。 符豫:“还有……谢谢。” 符子栖嗤笑,“得,这声谢我收了。” 自从知道符子栖原来真的是个大佬后,符豫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那个,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妈妈今天的事情?”符豫今天看符夫人误会符子栖了,心里不太好受。 符子栖却道,“无所谓,我不在意她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对那个独孤家有点兴趣,所以顺便利用你一下而已。” 也就符子栖能把利用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了。 诡异的是,符豫听到这话居然也不觉得反感,甚至,还有点…… 荣幸? 符豫:“那好吧,我就勉无其难让你利用一下好了。” 符豫勉强给自己争了一丢丢面子回来。 “哦,对了,我本来今天白天就想和你说的来着。”符豫忽然想起来,“你知不知道,大姐姐明天就要出关了。” 符子栖讶异的挑挑眉。 之前符夫人倒是和她说过符琼霜要出关了,只是并没有说是哪天。 原来就是明天了? 不过也不奇怪,五月初七快到了,作为主人公的符琼霜确实该出现了。 不过…… 符子栖弯了下腰,和符豫平视着,含着一缕逗趣的笑: “你似乎对你的大姐姐有点意见呀。” (本章完) 第43章 符琼霜出关 第43章符琼霜出关 符豫愣了一下,迅速弹开。 “我没有!” “嘁。”符子栖坐回去,抬起脚搭在桌角,“你说没有就没有。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下,下次骗人之前,还是得先把你的情绪藏得好一点,脸皮太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符豫很想告诉她,不是每个人都跟她一样敏锐的! “我呢,也没有你想象的这么无聊,对你们家里的事情没兴趣,也懒得管你究竟为什么对你的大姐姐不满。”符子栖道。 符豫怪异得看着她,觉得她和自己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和他大姐姐更是天差地别似的没有一点相像的。 她身上似乎总带着一股自信和傲气,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会生出“她本该如此”的感觉。好像,她本来就应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被无数人尊着敬着仰望着。 真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呢? 更意外的是,符豫觉得,他不仅不讨厌,反而很喜欢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姐姐。 符子栖打了个哈欠,想睡觉了,就开始赶人了。 “我困了,要睡了,你自个儿溜回去吧。” 符豫扁扁嘴,“哦。” ** 符琼霜出关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符渊,问玲珑玉的事。 在知道玲珑玉被檀家抢走了之后,符琼霜冰冷的面孔出现了一丝不满。 闭关前符渊告诉她一定会把玲珑玉拿下,可现在却说玲珑玉没了? 符渊对这个女儿已经不只是疼爱了,而是讨好。 没错,是他听符琼霜的话。 因为符琼霜是符家的未来,所以连符渊这个亲生父亲都在捧着她! 符渊也知道符琼霜不高兴了,但他也没办法。 “爸爸也没想到檀家会跑出来横插一杠,刚巧那时候,家里在凡俗界的产业又突然遭到了打击……” 符琼霜面色冷淡,过了许久,她才道:“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没了就没了吧。” 虽是这样说着,但符琼霜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其实符琼霜也说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她只是在看到玲珑玉的记载后就迫切地想要得到她,似乎那本就该是她的一样。那种急切感,连她自己都觉得心惊。 符渊见状小心转移话题,“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妈妈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请柬也发出去了,正好你待会可以试试礼服和首饰,如果有不合适的,也有时间改动。” 符琼霜点点头,她早已习惯二十年来,每到她的生辰,符家都一定会广发请柬,大操大办。 符渊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今年,你妹妹符子栖也会和你一起过生日。” 符琼霜惊讶蹙眉,“符子栖?” 符琼霜是知道自己有个妹妹的,但她从未去在意过什么,不仅因为符子栖从小就被送走了,还因为以符琼霜的骄傲,还不屑于去在意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双胞胎妹妹。 符渊怕她不高兴,忙道:“你若是介意,那我就和你妈妈说,不让她出现了。” 其实按符渊的意思,很快符子栖就要死了,知道她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只是偏偏赶得巧,马上就到她们姐妹的生辰了,符夫人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不想引起怀疑,担心会坏事,所以也不好拒绝符夫人的打算。 符琼霜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道:“不用。那本来就是我们两的生日。” 并且,符琼霜清楚的知道,就算符子栖和她一起出现,宴会的焦点也只会是她,甚至那些肯接了帖子来参加宴会的人,也不过是看她的面子。 既然如此,让她沾些光又何妨? 符琼霜对这个只比她晚出生了几分钟的妹妹没有多大兴趣,转而又问道:“小豫如何了?” 符渊道:“多亏了独孤月小姐,一直在为小豫的病情费心,而且,现在已经找到了让小豫恢复的办法!” 说起这件事,符渊还很高兴。 符琼霜听到这话,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就好。我晚点去看看小豫。” 符渊笑道,“也好,你们姐弟从小感情好,这次也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小豫见到你肯定欢喜。” 符琼霜冷然点头,然后起身告退说去看看符夫人。 符夫人一见到符琼霜就是一阵心疼,嘘寒问暖的,连连说着她瘦了不少。 符琼霜闭关半个多月,一直吃着花大价钱从独孤家丹药铺买的辟谷丹,因此就算半个月没有吃东西她也不会感到饥饿。 但符夫人一直觉得没有真正吃到东西就是没有营养,所以符琼霜每次闭关出来她都心疼得不得了。 符夫人还高兴得派人拿出了为符琼霜定做的几件礼服。 因为担心符琼霜不喜欢,所以一个准备了三件让她挑选。 符琼霜也是古武界出了名的清冷系美人,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信心的,不管穿什么都遮盖不了她的气质,再加上符夫人给她准备的三条礼服都很漂亮,她就随意指了一件,“那就它吧。” 符夫人看了一眼,笑着夸:“小霜的眼光就是好,妈妈也觉得这件很衬你。” 等下人把礼服拿下去之后,符琼霜才说明她真正的来意,“妈,晏家,你送了帖子去吗?” 符夫人哪能不知道符琼霜的心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当然送了!” 符琼霜姣好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笑,随后又消失,“也不知道今年他会不会来。” 符家年年给晏家送请柬,但年年都只有一份礼送来。 符夫人道:“你放心,晏家的大长老既然给咱们家递了这个消息,那就说明晏家是有这个心思的,我的女儿自幼出色,引得多少男子倾心?就是再冷淡的男子,也不会对她视若无睹的!” 更何况……那可是天定姻缘呀! 符琼霜听到这话,一贯清冷的神情也不由微微动容。 她是不在意别的男子的,她在意的只有那一个人。也只有他,配得上她! 在符夫人这儿待了许久符琼霜才离开去看符豫。 符夫人自然乐得看他们姐弟感情好。 正好符琼霜到的时候,符子栖也在符豫那儿。 (本章完) 第44章 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符子栖 第44章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符子栖 符子栖正带着符豫打游戏。 符豫没接触过游戏,见符子栖玩,他也试了试,不过他和符子栖的境遇完全相反。 符子栖是一直只有她骂别人的份,而符豫则是只有他挨别人骂的份! 符子栖带着符豫组队,符豫开局就手抖送了人头。 队友开骂:“你怎么回事啊?帕金森还是神经病?有脑子不?” 符豫委屈巴巴看着符子栖。 符子栖立刻帮他怼回去:“送人头怎么了?送的又不是你的人头?咸吃萝卜淡操心!” 队友都快无语死了,他们同一队的,队友给人家送人头不就是给他们拖后腿吗? “今天真是倒霉,匹了个女玩家!女的就是你这样的,又菜又爱玩,还得找代打练级,没技术还瞎捣乱!” 结果这时候另一个队友提醒他:“哥们儿,你还是把这话收回吧,人家大魔王带你躺赢,带个小孩水水经验怎么了?” “躺赢?就她?” “不是,我说哥们儿,你多久没登了啊?拜托,新晋胜率百分百的大魔王!就上周她还在新手村呢,现在就已经五十五级好吧!” 男人瞬间懵了:“啥?胜率百分百?” 就是找代打也不能这么玄乎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顶着“符爸爸”的id名的游戏人物,刷刷刷不到两分钟就解决了对面一个整个小队! 男人震惊,擦擦眼睛又看了眼,不敢相信,等他恢复神智时已经跪倒在了键盘前,大呼:“大佬求带啊!” 符爸爸冷笑一声,高贵冷艳吐出一个字儿:“滚!爸爸的人也是你能骂的?” 然后一键拒了他的好友申请。 符豫捧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符子栖,一脸崇拜:“姐,你太厉害了惹!带我!带我!一定不要抛弃我呀!” 符豫紧紧抱住符子栖的手臂,生怕被她甩了。 符子栖嫌弃得瞅了他眼,“你就这点出息?” 符豫点头,“没错,我就这点出息,所以姐,你可千万要怜惜一下你弱小无助的弟弟啊!” 符豫现在可真是视脸面为身外之物了,誓死要抱上符子栖的大腿。 之前他知道符子栖可以救他都没这么热切过! 符子栖轻嗤,“看你表现吧。” 符豫嘿嘿一笑,又提出了一个小小小的要求:“姐,你能不能……让我玩一下你的号呀?” 符子栖:“……” 完全没带犹豫的,“滚蛋吧小子!” 就他这样的菜鸟?呵,她可不想因为这个小矮子打破了她的胜率百分百! 门外。 符琼霜听着里面的笑闹声,神色晦暗不明。 照顾符豫的张妈小心翼翼上前,“大小姐,您要进去看小少爷吗?” 符琼霜凉声问:“谁在里面。”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 果然,张妈没怎么犹豫便说道:“是二小姐。二小姐这段时间经常来看小少爷,还总爱带小少爷玩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妈很不喜欢符子栖,觉得符子栖是带着利用心态接近符豫的 毕竟这位二小姐才刚被接回家,过去又一直生活在凡俗界,听说还和夫人要了什么抚养费,真是眼皮子浅!再加上她远没有大小姐和小少爷在家里受重视,可不就是想要讨好小少爷了? 符琼霜扫了眼张妈,张妈立刻就不敢再嚼舌根了。张妈懊恼着,她差点忘了,大小姐是最不喜欢听人说废话的。 不过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符琼霜并没有惩罚张妈。 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符豫看到是符琼霜,脸上灿烂的贱兮兮笑容立刻收敛了,还特意下了床,规规矩矩地向她问好:“大姐姐。” 规矩。且疏离。 以前,符豫也是会凑到符琼霜身边不管她是冷脸还是什么都亲昵地喊她的。 符琼霜抿了抿唇,点点头,然后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符豫回答道:“好多了。” 然后姐弟俩就没话可说了。 符琼霜转移视线看向符子栖。 第一眼,是有些怔愣的。 这个少女虽然和她同胎出生,可却长得和她丝毫没有相像的地方。 但她生得极美,至少,看见的第一眼,容易令人窒息的美。 皮肤细腻,眉眼如画,鼻尖精致,粉唇似樱。 惊艳夺目,又恰到好处。多一分过浓,少一分过淡。仿佛是女娲的毕设。 符琼霜虽然一直觉得能力排在容貌之前,但也是自诩美貌的。可如今见到了符子栖,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一直十分自傲的容貌竟然会让她自己都觉得寡淡? 符琼霜很快就收起了眼中的惊愕,稳了稳心神,问道:“你是子栖吧?” 符子栖还是松散地倚在床边,一条腿十分不规矩地曲着踩在符豫的床沿。 符子栖淡淡“嗯”了声。 符琼霜还是第一次遇见对她这么冷淡的人。 好像……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样。 这种感觉让符琼霜心里不太高兴。但她又觉得她是符家大小姐,没必要和这个妹妹计较。 符琼霜:“爸妈和我说过了,以前你一直在凡俗界,也不太了解古武界的事情,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既然被接回来了,就安心住在符家吧。” 一直沉默的符豫这时候却开口:“二姐姐本来就是符家人,住在符家天经地义的,哪有什么安心不安心的。” 符琼霜一愣,看向符豫。 自从符豫重伤、根基被毁后,第一次和她说这么长的话,却是在帮着符子栖。 符琼霜的心沉了沉。 看来这个妹妹的心思也不浅,这么快就笼络了年纪最小的符豫! 符琼霜眯着眼看了下符子栖,心道,她最好是安分守己的,那么她不介意容下这个妹妹,她要是听话,将来联姻什么的她还可以和父亲说给她挑个好点的对象! 在古武界,实力代表一切! 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过就是讨男人喜欢而已,有什么用处?顶多是拿去联姻罢了。 符琼霜不屑于和符子栖这样除了脸一无是处的人比较什么,只又和符豫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符子栖看了眼符琼霜的背影,又看了眼心情不太好的符豫,倒是没有说什么。 符琼霜出关对符子栖来说似乎并没有影响。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闲了就来找符豫打游戏,人家顺便施针给他压制一下体内的毒素。 很快,到了五月初七。 (本章完) 第45章 盛妆 第45章盛妆 符琼霜一个生辰宴,符家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了。 晚宴定在七点开始。 符夫人老早就在给符琼霜打扮了。 不过她倒是还记得让人把符子栖的礼服送过去。 符豫身体问题,不能出席。虽然他觉得他最近好了很多了,但是符夫人又不知道,还是不肯让他出去。 符豫趁所有人都忙着晚宴,没人看着他,大白天就溜去找符子栖了。 符子栖在和陶惜视频。 陶惜语气惆怅:“过了今天,你才算是满了二十周岁。以前的生日都是我陪你过的,你今年不在,我还有点不习惯。” 符子栖托着下巴笑,“没事儿,我很快就回去了。或者,等我从符家出去,陶姨你和我一起在燕京买个房子?” 陶惜还真认真想了想。 燕京的房价是贵,不过她手头的积蓄倒是足够买下一栋不错的房子。 到时候南水市的房子还能留着,她们偶尔回来住也不错。 不过陶惜突然反应过来,“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符家的杂碎给你气受了?” 见陶惜气愤的样子,符子栖赶紧道:“没有。他们哪儿来的本事给我气受?我还担心他们被我气死呢。” 陶惜蹙眉,嗔怪:“你这么乖巧听话的性子,谁气量这么小,还能被你气着呀?” 陶惜觉得符子栖就是不想她担心,所以说来唬她的。 符子栖道:“我原本就是想来符家调查一点事情的,没想在这多待。陶姨,你就安心吧,我和这里估计是八字不合,我不喜欢!” 陶惜竟也不问符子栖在调查什么,见她不似在说假话,这才放心些。 “哦,对了,栖栖呀,你既然喜欢燕京,那要不陶姨把你的学籍转到燕京去?” 符子栖:“……” 又是上学的事!!! 真是后悔了,当时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特意查过了,现代的学校简直是监狱呀! 符子栖露出一丝十分之勉强的微笑,“都听你的。” 陶惜顿时欢喜了,“哎,行,那就这样定了!正好你不爱待在符家,古武界的事也少牵扯,到时候,考个好大学,燕京大学怎么样?哎呦!那可真是得把学籍转到燕京了,等我整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就去燕京陪你,到时候带你去去燕京大学逛逛。” 万一她们家栖栖一件燕京大学,喜欢上了,然后就发愤图强有了目标呢? 作为一枚在凡俗界中算学渣中的学渣的陶惜,一直希望符子栖能考个好大学。 以前那是不敢想的,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符子栖木着脸听着陶惜的向往与展望。 她漠然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过现在有什么成人高考,要不然她给陶惜报一个? “栖栖呀,你觉得怎么样?”陶惜兴奋地等着符子栖的答复。 符子栖用了生平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点了一下头:“嗯,很好。” 陶惜显然没有看出符子栖那想自杀的郁闷。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 符子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扭头就看见了符豫。 符豫神情复杂。 原来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符子栖这么郁闷? 符子栖刚一解脱,对符豫就没多少耐心了:“干嘛?闲得慌就去嗑点药睡觉!” 被殃及池鱼的符豫弱弱说:“我就是来看看你……” 刚说完,符豫就又听到符子栖的手机“叮”一声。 符子栖看了眼,然后肉眼可见的更家烦躁了。 符豫立刻嗅到了危险气息,赶紧跑了:“我回去嗑药了!” 符子栖没管他。 她看着手机微信的新消息。 晏九弦发的:生辰欢喜。 然后,她果断决定,当作没看到。 不好意思,她今天生辰呐,很忙的好不好! 于是,符子栖接着就心安理得的上游戏虐了两盘菜,心里总算没有这么梗得慌了。 直到阿喜来敲她门她才放下手机。 阿喜进来看到还穿着平常衣服的符子栖,快疯了! “二小姐!你怎么还没开始打扮呀!还有四十分钟就开始了!” 符子栖疏懒的模样,慢悠悠的,“这不还没开始吗?” 阿喜:“夫人从两点开始就去帮大小姐的打扮了!” 符子栖撑着头,“她长得丑要精心打扮,我难道要跟她一样?” 阿喜的视线落在符子栖脸上,微微一窒。 虽然但是,符琼霜好歹是古武界有名的冷美人,真的不丑呀! 阿喜也是心累,只能上去拉起符子栖,“我现在帮你打扮,应该来得及。” 花了半小时等符子栖换好礼服又给她上了一个妆,选的口红颜色是很艳的那种的红色,阿喜觉得这二小姐还真适合这些浓墨重彩的颜色。 又花了几分钟弄了一下头发。 幸好阿喜以前学过这些,上手也不生疏。 等阿喜看到装扮好站在全身镜前的符子栖,她一个女子,这心脏的止不住的砰砰跳。 “二小姐,你今天绝对是最美的女子!” 符子栖看了眼镜子中的身影,略微一思索,从桌上找了阿喜给她化妆的工具,然后用干净的唇刷沾上艳糜的红色,在额间画了一朵花。 阿喜愣愣的看着,“二小姐,这是什么花呀?” “凌霄。” 菖澧的贵族女子出席宴会都流行在额间画上花钿,更添女子颜色。 符子栖有时也挺喜欢那些贵族女子弄出来的新鲜玩意儿。 某次国宴,符子栖一袭玄衣,绝美端庄,额间的凌霄花荼蘼艳极,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引得京都女子争相效仿。 阿喜在心中默念,凌霄凌霄……不知是否这凌霄花盛放在符子栖额间的原因,极盛的容颜将这花钿也衬得极美。 等阿喜回过神来,符子栖已经出门了。 阿喜连忙追上去:“二小姐,你不认识路,我带你去吧!” 符子栖和阿喜正好遇上了被符夫人派来通知符子栖的下人。 来人行色匆匆差点撞到阿喜,一抬头见是阿喜,想起现在阿喜正好被派去照顾二小姐起居了,便问:“二小姐准备好了吗?夫人让我——” 说话间,她看到了后面的符子栖,一袭话说了一半就全部咽下去了…… “二、二小姐?” (本章完) 第46章 相见 第46章相见 符子栖轻轻“嗯”了声,然后直接略过了她。 阿喜连忙跟上去,留她在原地怔愣地看着那道背影。 符家见过二小姐的都说她生得美,但她今天还是头一次正式见到二小姐。原来真的有比大小姐还要貌美的女子吗? ** 宴会都快开始了,符子栖还没来,符渊本就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于是直接跟符夫人说不用等她了,待会她来了自己进去就是了。 符琼霜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往年都是这样,虽然今年多了一个符子栖,但生辰宴的主角还是她,也没有几个人会在意她这个没什么用的妹妹。 宴会开场时,符渊上台说了开场词。 符夫人牵着符琼霜出现时,果不其然和往年一样引起了一阵小幅度的骚动。 要知道,在古武界,符琼霜是真的不缺追求者! 现在的古武界,有符琼霜这样天赋的是真的不多,二十岁的玄阶后期,放在哪里都是被争抢的对象,更不要说,符琼霜的姿容放在古武界中也不普通。 古武界的清冷美人,无外乎此。 为了符琼霜的惊艳出场,符夫人特地请了专业的化妆师和造型师,整整摆弄了四五个小时才算完。 符琼霜喜素色,日常的穿着大多是白色、浅蓝色一类的,不过她今天的礼服选的是鹅黄色的,鹅黄偏温柔,比起她平常的装束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些许温柔。 大师级别的设计师手工剪裁的,舒适温柔的布料上覆盖了一层薄纱,多了抹仙气。 符琼霜今儿的妆容看似清淡,但也大有文章,光化妆就化了两个多小时。 虽然麻烦,但是效果很好,连符琼霜自己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除了这些,她手上的手链、脖子上的项链,还有耳环,都是符夫人从拍卖会上花了小一千万拍下来送给符琼霜的,和她今日的礼服、妆容都很搭。 今天是她的生辰,一向清冷的符琼霜也不由露了好几个笑,看得在场的公子哥们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不远处,独孤家的两姐妹也来了。 独孤星一贯是不怎么看得上符家的,无奈事实是符家有了符琼霜,确实有了崛起的资本,他们独孤家也不得不卖个面子给符家。 “就她爱装!”独孤星嗤笑着吐槽。 独孤月微微蹙眉,“姐姐,这是在符家的场地呢,收着点。” 独孤星嚣张惯了,但却很听独孤月的话,闻言,虽然不情不愿的,但好歹是没再乱说话了。 独孤月看着符家的几人,看了一会儿,奇怪道:“按理来说,符家的两姐妹是双胞胎,同一天出生的,怎么只见大小姐,不见她妹妹?” 别人不知道符家接了一个二小姐回家,她们却是知道的。 独孤星不屑勾唇,“还能因为什么?要么是符琼霜容不下,要么就是她不受宠呗。” 独孤月抿了抿唇,没说话。 台上,符渊说完开场词后,半人高的生日蛋糕就被推了上来。 符琼霜脸上带着笑,就在佣人要点蜡烛时,有人在符渊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符渊脸色一变,脸色涌上狂喜,“真的?” 然后,符渊就吩咐下人先把蛋糕推回去,晚点时候再切蛋糕。 什么样的贵客,能让符渊露出这样的神情? 就在众人疑惑时,门外出现了一个身影。 不论男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就怕惊扰了她一样。 微有些凌乱的丸子头,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优美的天鹅颈展露无疑。 黑色的长裙,长至脚踝。一字肩的领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裙子的款式并没有多复杂,就是很简洁的黑色。 很少有人能压得住这个颜色……不,应该是说,很少有人能把这个颜色穿出味道。 但她却能! 这样庄严压抑的颜色着在她的身上,不仅不会让人觉得维和,反而合适极了。 别人都是衣服衬人,而她确实人衬衣服。 也只有穿在她身上才会让人觉得这衣服好看,若是穿在别人身上,最轻也是车祸现场! 她似乎,适合极了这样深沉的颜色。 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不可侵犯。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这个不知名的少女吸引了。 所有人都迫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符子栖还以为现代的宴会会有多好玩,扫了一眼发现也挺无聊的,一群傻登看着她不说话。 她走到符夫人那儿,随口道:“原来我还没迟到呀。” 符夫人:“……” 不!你就是迟到了! 但现在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她肯定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她们姐妹的生辰宴上斥责她的。 符夫人只能小声提醒她:“你待会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符家主,这位小姐是谁啊?”有个公子哥最先耐不住,亮着眼睛高声询问。 符渊顿了顿,神情冷淡,“这是我的二女儿,小霜的双胞胎妹妹,符子栖。” 双胞胎妹妹? 众人惊愕。 有人讷讷道:“这……长得也不像啊……” 在场其实也是有人知道二十年前那道批命的,知道符子栖的身份后,看向她的眼神不免带上了些意味深长。 虽然没切蛋糕,但为了不冷场,符渊还是宣布宴会先开始。立刻就有音乐声响起。 符琼霜冷冷地看了眼格外耀眼的符子栖,抿了下唇,先去找了和自己相熟的几个好友说话。 “琼霜,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妹妹呀?”说话的是在古武界有些地位的某家族的公子,时不时扫向那边站在符夫人身边的少女的眼中带着让符琼霜觉得很刺眼的惊艳。 符琼霜淡淡道:“子栖才被接回来不久。她天生无法修炼,所以是在凡俗界长大的。” 无法修炼?还是在凡俗界长大的? 这话一出,男子眼中的热切已经消退了八九分。 他转而问起:“琼霜,你父亲方才说的贵客是哪个呀?竟然让他这么重视?” 其他人也纷纷好奇地等着符琼霜回答。 提到这事,符琼霜也不由露出了笑。 “是——” 话还没说完,门口处就出现了一阵骚动! 符琼霜眼中闪过惊喜,拎着裙摆快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一个男子裹挟着清风而至。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晏家少主,晏九弦! ??宝们多说说话呀,捉虫啥的也行喏,毕竟作者菌老眼昏花了,虽然会检查,但可能会遗漏~ ? ???? (本章完) 第47章 晏九弦:让我成为你的男宠 第47章晏九弦:让我成为你的男宠 晏九弦缓缓踱步走进来。 米色的西装整洁笔挺,内搭一件浅棕色衬衫和针织马甲,没有打领带,胸口别了一个精致的黑色胸针。 他的手指骨修长,左手手指上戴了一枚白玉扳指,手里依旧拿着他经常带着的玉骨折扇,疏冷凉薄的眉眼又似乎含着些许玩世不恭的轻嘲。 似花晨月夕,杳蔼流玉。 这是符子栖第一次见他穿正装。 怎么说呢。 生得好看的人不管怎样都还是那么好看? 符子栖默默看了两秒。 然后转身低声和符夫人说:“这儿没我事了,我先走了。” “哎!”符夫人下意识皱眉叫住她。这才开始多久就要离开? 但符子栖只当没听见,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晏九弦身上,拎着有点重的裙摆偷偷溜走。 结果刚走几步就一个佣人捧着托盘撞上来,不像是不小心的,倒像是就等着撞她似的。 符子栖眉梢一挑,一个步伐,躲过了迎面倒下的酒水。 酒杯直接摔在了地上,佣人也扑倒在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符夫人呼吸一窒,带着呵斥:“子栖!怎么回事?” 符子栖无语,扔了个白眼过去,这态度,又把符夫人给气着了。 晏九弦却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快步走向符子起,眉宇轻皱,“没受伤吧?” 符子栖无所谓的声音:“你觉得呢?” 晏九弦见她如此,无奈一笑,“我想你也不至于,只不过我是关心则乱。” 场内一片寂静。 宾客们,包括符家的人,都一脸错愕地看着这两人。 符琼霜抓着裙摆,掐出了深深的褶皱,娇美的脸庞满是不可置信。 她走了过去,“九少,和子栖认识?” 符琼霜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晏九弦对别人从来都很冷淡,“嗯。” 符琼霜笑不出来了。 她忽然惊觉。怪不得! 往年符家也会给晏家送帖子,可晏九弦从未出现过,她也只是安慰自己,晏九弦喜静,不喜欢参加这些场合也在情理之中,但今天得知晏九弦会来,她便是满心欢喜! 她以为,他是为她而来的。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吗? 白受了好几个眼刀子的符子栖:“……” “得,你们聊,我走了哈。”符子栖可不想留在这里当靶子。 晏九弦抓住她的手腕,“你若不喜,我以后便不再说那些话了,莫躲我。” 他低着嗓音,缱绻温和。 符子栖:“……” “我没躲你,我……”额,完蛋,理由还没编好。 符子栖索性也不编了:“行,我承认,我躲着你,可以了吧?晏九弦,你知不知道做人要知点趣啊?” 晏九弦居然点头:“知道。只是,人如果太知趣了,就容易失去很多东西。” 符子栖刚想说话,忽然一顿。 她扫了眼周围,沉默片刻,忽然拉起晏九弦拐着他一块跑了! 众人:“……” 这、这难道是私奔? 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听的啊?太见外了吧? 符子栖一路把晏九弦拐跑了,也懒得管会引起什么骚动。 终于停下后,晏九弦忽然轻咳了几声。 符子栖马上给他把了下脉,没啥事。 视线落在他微微泛白的面孔上,吐槽:“你也太虚了吧。” 虽然她知道晏九弦有先天不足之症,但他貌似有点虚过头了?他自个儿还是医师呢,也不知道补一补。 晏九弦垂眸,轻风那么一吹,竟有几分萧索落寞的感觉。 符子栖:“……我乱说的,你别难过呀,你一点都不虚,真的!好吧,我以后不躲你了!” 晏九弦清隽的容颜轻动,然后……嘴角一勾,带着得逞的得意。 符子栖:“……” 卧槽!晏九弦是跑哪去进修了吗?装可怜都装得这么溜了?还是说,她一直都没有看透这男人的本质? 要不是怕一拳会把晏九弦揍吐血,然后被他赖上,她真想,揍他一顿! 晏九弦低笑:“不怪我,是你心太软。” 符子栖有点手痒…… “行了,你目的达到了,这里可还是符家呢,你快点滚蛋吧!”符子栖不耐烦地赶他。 晏九弦却抓住她赶人的手腕,一本正经的,“我方才的话是认真的,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符子栖觉得她手腕那儿灼热得厉害。 “咳。”符子栖一脸尴尬,“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的……讨厌。” 晏九弦微愣。 符子栖的眼睛胡乱转着,就是不看他,“咳,那什么,我就是还没弄清楚我是什么感觉……你吧,长得好看,性子也好,应该是合我心意的……” 晏九弦垂了下眸,随后滟潋一笑,那一霎,好似春暖花开:“那不如,让我先做你的男宠?” 符子栖先是迟钝了一下。 然后:!!! “你确定?!” 在菖澧,有权有势的女子,是可以豢养男宠的,而且男宠不需要像伴侣一样郑重,喜欢的或者合眼缘的,收了也就收了。 如果只是男宠的话,那好像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不过,晏九弦在这个时代,以及这个古武界的地位,应该都不低吧?他真愿意做她男宠? 符子栖眨巴着眼睛看着晏九弦。 晏九弦道:“有什么不愿的?我只是想给你时间,你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想,我能不能成为你的伴侣。” 符子栖首先想到的是,这套操作好像不是没有先例的。 她犹记得,那位让她印象十分深刻的柔嘉长公主。 她就是到了适婚年龄却没有成婚,而是在府里养了许多好看的男宠,其中就有安阳侯,自荐枕席,成了柔嘉长公主的男宠,还一度成了京都城里贵妇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然而,在安阳侯成为柔嘉长公主男宠的第五年,突然就苦尽甘来了,柔嘉长公主竟然和王上上书要与安阳侯成婚,并遣散了府中所有男宠! 人家成婚后夫妻和睦,很快就生了个女儿,据说安阳侯为了不再让柔嘉长公主受生育之苦,竟然给自己下了绝育药! 这俩夫妻的这一段,一天一个大消息,一天一个大消息,可谓是震惊了国师大人一整年!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所以…… ??小晏同志:国师大人涉世未深,我先占个先机(???) ? ???? (本章完) 第48章 国师大人在线打假 第48章国师大人在线打假 晏九弦这是啥意思? 想先当男宠再上位? 他就不怕她又看上别人了? 实话实说,只是男宠的话就不用考虑负不负责之类的……莫名有点心动。 “怎么样?可以吗?”晏九弦耐心等着符子栖的回答。 其实非常心动的符子栖:“咳,让我考虑几天吧。” 晏九弦弯了下眉眼,“好。” 大概,也就只有符子栖会觉得收他做男宠是他吃亏了吧。 这里不是一千多年前。 也没有人有胆子刚肖想晏家少主心爱的女子。只要她答应了,那就是和他绑在了一起。 晏九弦笑意温柔。 这一世的国师大人,天真起来,实在是……傻得可爱呢。 晏九弦忽然蹲下身。 符子栖一惊:“你干啥?” 晏九弦仰头笑了下,然后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她的鞋子,“这里脏了。” 符子栖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热。 靠。 这个男人太杀她了! “你你你,你快滚吧!我要回去了!” 晏九弦微笑,“知道了,你的话,我会听。” 符子栖也不管他,转身就走。 “等一下!”晏九弦拉住她。 “还干嘛?” “礼物。”符子栖手里被塞了个小盒子。 “……”符子栖抓紧,“谢了,我收了!” 然后赶紧走了。 走了一段回头,晏九弦居然还站在原地,负手而立,清冷矜贵,好看极了。 符子栖加快脚步! 晏九弦看着她匆忙中夹杂着慌乱的背影,低声浅笑,一直到符子栖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离开。 …… 符大小姐的生辰宴就以这样的结局落下帷幕。 据在场的某些人说,符大小姐切蛋糕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 古武界追捧符琼霜的人很多,但不喜欢她的也不少。 符琼霜眼高于顶,一向看不上那些围着她转、不如她的公子哥,也曾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她只会喜欢比她强的男子! 这古武界,数得上名字的还得比符琼霜厉害的出色男子统共就那么几位,再加上她平时的某些言行,符大小姐疑似倾心晏九少的事在古武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但是,喜欢晏九弦的人又不止她一个!但凡觉得自己有点机会的女子,都做着能引得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人物为她们疯狂的梦,符琼霜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什么。 可偏偏有了这么一出! 大庭广众之下,晏少主对符琼霜的妹妹呵护备至!还中途离场!符琼霜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宴会还没结束,这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冲上了古武论坛的热帖! 然而,这一切,作为主人公的符子栖都不知道。 她一回房就倒在床上看了两个小时天花板。 杂七杂八的思绪过后,符子栖终于想起了晏九弦的生辰礼。 符子栖一愣。 她爬起来,拿起盒子里的玉佩。 这是……寒蝉玉? 寒蝉玉是她的贴身之物,麒麟状,是她出生那日,渡晦为她批命时赠予她压煞的,她一直随身带着,一直到她死的那天。 符子栖摸了摸,果然在右下角摸到了一个“栖”字,字形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借给晏九弦的玲珑玉就是依着寒蝉玉做的,虽然年龄差了那么二十年,但是勉强算是一对。 她还以为,寒蝉玉早已和她一起化成灰烬了。 难不成,这块玉比她骨头都硬? 思虑片刻,她还是没有询问晏九弦是从哪里得到的寒蝉玉,毕竟晏家似乎很厉害,有些珍贵的物什,也不稀奇。 只是巧得很,晏九弦偏偏选了这个送给她。 嘭—— “二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迫不及待想吃瓜的符豫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了。 符子栖瞧着符豫闪烁着浓浓八卦的笑了,眯了眯眼,“什么真的假的?” “晏九少呀!他真的拉着你从生辰晏上跑了吗?” “哦。没有。” 符豫肉眼可见的失望:“啊?原来是假的啊。” 符子栖:“是我拽着他跑了。” 符豫:!!! 教养良好的小公子脱口而出:“卧槽!” 说完,符豫立刻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都怪最近打游戏太多,他听国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姐姐姐姐姐——快快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是早就暗通那什么曲款了?” 符子栖:“……” “这都什么词儿?小小年纪不学好!”符子栖一个暴栗敲过去。 符豫委屈道:“这不是我说的!他们都是那么传的!” 符豫:“所以,姐,这是真的吗?” “假的!”符子栖眼也不抬,“以前认识而已。至少现在我和他还没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符豫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就在这时,阿喜也突然闯了进来:“二小姐!你真的轻薄了晏九少吗?……小少爷?” 阿喜震惊地看着本该安安生生待在自己院子里的符豫。 符子栖:“……” 符豫:“……” 符豫缩了缩,“我就是来看看,马上就走。你别说出去哎。” 阿喜一言难尽的表情。 符子栖头疼得很,冷眼瞥了符豫一眼:“还不快滚?” 符豫赶紧跑了。 符子栖这才看下阿喜:“你又是听的什么版本的谣言?” 阿喜有点不好意思:“都说是……您对晏九少一见钟情,然后轻薄了他……” 符子栖:“……” 宕机太久,她都快忘了,还有个词儿叫“三人成虎”。 该死的晏九弦,她真后悔那拳头没揍过去! 符子栖已经累了:“假的。” 阿喜看着还是不太相信,只是碍于符子栖的面子才点点头。 ——都中途退场了,还有假的呀? 不过阿喜是真的佩服,这种事情也就她们家二小姐敢想还敢做!吾辈之楷模! 符子栖扶着额头。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了。 现在还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吗? 结果这时又来了一个人,是符夫人身边的人。 “二小姐,家主和夫人在大厅等你。” 符子栖无语了:这档子破事还有完没完了? 她挥挥手:“我知道了。” 身上的礼服穿着累,她先换了下来,然后才过去的。 路上又收获了一大波各色各样的眼神。 八卦的,佩服的,不屑的,甚至还有怜惜的? 这短短两个小时,到底是传了多少个版本出去啊? 符子栖一到大堂,一道凌厉的呵斥就扔了下来:“跪下!” (本章完) 第49章 气死渣渣 第49章气死渣渣 符子栖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了眼符渊,然后转身就大大咧咧的坐椅子上了。 “有事儿就说事儿,很晚了,我急着回去睡觉。” 符渊不敢相信符子栖就这样忤逆他,怒声:“我让你跪下!” “嗤。”符子栖半靠在椅背上,搭起个二郎腿,不安分地晃动着,嗤笑:“你说跪就跪,那我面子往哪搁?” 一旁的符夫人见她这没规没矩的姿态,眉心跳了跳,说教她:“子栖!这是你爸爸!” “哦。那我还是他祖宗呢。也不见他跪跪我表表孝心呐。” 符渊眦目欲裂:“放肆!” “爸。”这时,符琼霜出声安抚了符渊,“还是问正事要紧。” 符子栖挑挑眉,瞥了眼一脸冰冷的符琼霜,笑了:“得,正好,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生事劳得各位还给我弄一三堂会审。” 符琼霜听到这带着讥讽的话,脸色变了变。 符渊气愤地在主位坐下,指着符夫人:“你生的好女儿!你自己管!” 符夫人一噎,心里也委屈,但没法说什么,只能听符渊的,走上前。 “子栖啊,你和九少,是什么关系呀?我瞧着今天……”符夫人的语气倒是没有符渊这么冲。 符子栖淡淡道:“朋友。” 符夫人不太相信:“只是朋友?” “嗯。”目前是。 符琼霜皱眉插话:“你是怎么和九少认识的?” 符子栖闻言轻呵,“我怎么认识的,和你什么关系啊?怎么的,你看上晏九弦了?” 符琼霜一顿,脸色不太自然:“你胡说什么?” “嘁。”符子栖翻了个白眼,“你看上他了倒是找他去呀,你找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能把他敲晕了绑你床上让你睡?” 符琼霜惊愕地瞪着符子栖:“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符夫人听到这离经叛道的话也是差点惊得说不出话来,“子、子栖,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绑晏家少主?别说她能不能近得了人家的身,就是有这个想法被晏家知道了,那都没法善了! 她难道以为,晏家少主是夜总会的鸭子不成?! 符子栖显然是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哪儿不对的,“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说着,符子栖就懒洋洋地站起来了。 “站住!”符渊猛然站起,“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符子栖累得慌,摊摊手:“显而易见,没有。或者是,对你,还需要有什么规矩莫?” 符渊:“……” “你!” 符子栖懒懒地勾唇,说出的话却嚣张得不行:“我怎么了?难不成你是终于想把我请出符家了?” 这话一出,符渊明显顿住。 符渊无法反驳,愤怒甩手:“你给我安分守己一点!和晏九少保持距离!要是你说错什么话,得罪了晏家,连累了家里,我绝对不会再对你这么宽容!” “啧。”符子栖嗤笑。 “等一下!”符琼霜突然叫住她,问道:“你和九少认识多久了?” 符子栖扯扯嘴角,“一个月不到吧。” 符子栖这才忽然想起。 对啊,她才和晏九弦认识多久啊?这男人居然上赶着要当她男宠?啧,他有那么喜欢她咩? 符琼霜不知道符子栖在想什么,但听到她的回答,她却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刚认识不久。 那就不必担心什么了。 晏少主可不是随便的人! 而且,晏家也不可能看着一个只有一张脸的没用的废材蓄意接近他! 符琼霜神情冷淡,却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既然你是我妹妹,那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有的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不要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符子栖眸子微眯,嘴角意味不明,“是么?我倒是觉得,这世间不管是人还是物,只有配不上我的,我配不上的……?嗤,你做做梦,说不定会有。” 说完,符子栖潇洒离开。 符琼霜攥紧拳头,冷漠地盯着那个连背影都透着张狂的女子。 痴心妄想!她看这女人是疯了! 不知道是怎么和晏家少主认识的,居然还做起梦来了? ** “小叔公!小叔公!”晏昭明抱着手机狂奔进来,“我我我,我又错过什么了?” 晏昭明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复杂。 首先,他发觉,好像每次晏九弦和符子栖发生了什么,他总是容易错过! 其次,他真的真的要疯了。 到底发生了啥? 什么叫做日常神隐的晏少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姑娘扔下一众吃瓜群众跑了? 这个“跑”,是他理解的那个“跑”吗? 晏昭明要哭不哭的,“小叔公,你不就是出门散个步吗?怎么是跑去符家参加宴会了?还是那丫头的生辰?你都没和我说呀。” 完全可以想象出,当他在无聊逛论坛,先看看最近古武界的八卦的时候,他小叔公的名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置顶热帖! 他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晏昭明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小、小叔公,别告诉我,你今天一大早跑去藏书楼取了寒蝉玉,是给符子栖当生日礼物的?” 晏九弦平时对待寒蝉玉比对他手里那块玲珑玉还要宝贝,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藏书楼里,而晏家藏书楼,压根没几个人有资格进入的。 他平时自己都不会把寒蝉玉带出藏书楼,结果今天一大早,晏昭明就亲眼瞅见晏九弦捧着装寒蝉玉的盒子出来,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 只见他如神似仙的小叔公,十分不在意地轻抬了下眸子,然后,非常平淡的“嗯”了一声。 晏昭明语塞了。 他真的很想摇醒晏九弦:你平时不是最宝贝那玩意儿了吗?不是连看都舍不得让他多看两眼吗?你就这么轻飘飘送给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 晏昭明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心梗。 晏昭明按着胸口,把手机递到晏九弦面前给他看,“您瞅瞅!现在你这名声都快被符子栖那个丫头给败坏了!” 晏九弦看都没看,缓缓转身,“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思考一下,怎么突破你这瓶颈。你滞留在地阶初期已经够久了。” 晏昭明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本章完) 第50章 金山银山在朝她招手 第50章金山银山在朝她招手 晏昭明: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这样的吗?进阶跟喝水一样简单!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庸才而已呀! 晏昭明想,他还是别搁这碍眼了,一边识趣地往外走一边想退出帖子…… “卧槽!”晏昭明呆了呆,然后看像晏九弦,脱口而出:“小叔公,你知道符家俩女儿批命的事情吗?” 他倒是听过符琼霜是被批了“惊才绝艳”四个字的,但他从来没听说过符家有个二小姐,并且还被杜老爷子批命“天生废材”的! 晏九弦听到这话,蹙了下眉,伸手要他手机:“给我。” 晏昭明连忙乖乖递上。 晏九弦翻了翻,发现这是一个匿名号发的帖子。 批命的事知道的人其实不多。 二十年前符子栖是刚出生没几天就被送走了的,符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几乎是完全隐瞒掉了符子栖的存在,因此符琼霜的批命传遍古武界,而却少有人知,符家还有一个二小姐。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基本都是一些有身份且不屑于在论坛里发表这样言论的人。 所以,又会是谁在这个时候爆出这个消息的? 晏九弦冷眼看着这个帖子很快就成了论坛第二热帖,眸子泛过寒光。 “靠!我刚把古武论坛的链接发给符子栖了,她不会看见了吧?”晏昭明惊觉。 他本意是想让她好好瞧一瞧她把晏九弦的名声拖累成啥样了来着,没想到符子栖身上居然还有这么一道批命,更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有人给爆出来了! 虽然符子栖这个女人平时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一天天的就知道压榨他,但他也没想要戳她伤心事儿呀。 晏九弦神情淡淡,把手机扔还给他,“放心,这种小事,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废材? 整个古武界怕是都找不出一个能在他的国师大人之上的人了。 她就算看到了,最多也只是讶异一下,然后注册个号,去帖子下面骂两句白痴罢了。 晏昭明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就是有点迷。 他小叔公到底对符子栖什么想法呀? 要说不在意吧,先是把玲珑玉拿出去引檀家上钩,给符子栖积攒人脉,后又连寒蝉玉都给出去了! 可要说在意吧,这符子栖现在要是稍微脆弱点指不定就在对月垂泪了,他却没有一丢丢担心的样子…… 难道是,天才的世界太复杂了,他难以理解? ** 另一边,符家。 符子栖不仅没有跟晏昭明想象的那样什么对月垂泪什么玩意的,反而还挺高兴的。 她跟符家那几个傻逼对完线回来就先把妆卸了,然后换上软软的睡衣,倒在床上,就看到了晏昭明发给她的控诉她的微信消息。 还有一个链接。 符子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古武界也有自己专门的论坛。 还挺与时俱进的。 这个论坛不知道是谁弄的,除了发帖子外,还有线上店铺。 符子栖对那些帖子没什么兴趣,不过就是在最新的那个爆出她批命的那个帖子下,在一水的嘲讽里留了句白痴,就退出了。 让她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些线上店铺。 有卖丹药的,有卖武器的,还有卖书籍的,甚至还有线上看手相、相面的。 符子栖就翻到了独孤家的丹药铺子,看了一下铺子里的丹药种类,发现只有十来种效用寻常的丹药,而且就这种丹药,还分了个三六九等!还贵的要死! 就拿最寻常的辟谷丹来说,一颗初级就需要十万,中级则是三十万,高级直接要五十万! 符子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在抢钱吗? 那要是照这么看,独孤家岂不是富得流油? 符子栖因为好奇还在论坛里搜索了一下独孤家。 她这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代,培养一个炼丹师要花费的财力物力不可想象,所以炼丹师非常稀缺,并且百分之九十的炼丹师的出自独孤家! 而且,符子栖也太高看独孤家了。 连这种最普通的丹药都这么贵的原因是——压根没几个炼丹师可以炼制出珍稀丹药。 一是没有能力,二是,在时代变迁中,许多丹方都遗失了。 并且,现在的古武界,没有一个炼丹师可以炼制出完全没有杂质的丹药,因此这些丹药才会被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杂质越多,效果就越低,相对而言,价格也就越低。 可即便如此,就是在这种境况下,因为垄断了古武界丹药市场,独孤家也的的确确是富得流油! 现在的古武界有许多古武者天赋不佳,进阶突破就必须依靠丹药,而光是一颗从入门级突破到黄阶的丹药都被开到了五十万高价! 可想而知,这独孤家得有多有钱呀? 符子栖想到了独孤星。 怪不得独孤星这么嚣张,她要是这么有钱,她比独孤星还嚣张! 符子栖自虐一般看着独孤家多有钱多有钱的信息,心里嫉妒得在滴血! 然后。 她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新想法。 独孤家这种辣鸡丹药都能卖这么贵,她要是有更高级或者更纯的丹药…… 那不是赚翻了?!! 虽然曾经衣食无忧的国师大人如今落魄到要累死累活炼丹来换钱着实有点心酸。 但是符子栖进入角色很快。 她立马想到了她现在遇到的问题。 首先就是—— 她连个炼丹炉都还木有。 符子栖想着论坛上这么多网店,说不定会有卖炼丹炉的?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炼丹师如此稀少,这个可能性着实不大额,但符子栖还是试着去找了一下。 翻了好久好久的网页。 终于被她找到了! 不过这家网店有点奇葩。 他不是专门卖炼丹炉的,他还卖镰刀、锄头、针织手套……以及,小米锅巴? 这都啥玩意儿呀? 符子栖一言难尽地翻看着这家店铺的商品,心说,这家店怎么越看越不靠谱? 就不能专一一点吗? 然而,符子栖还是没能找到别的店铺会卖炼丹炉的,只能试着去和店主沟通沟通。 她戳了一下店主。 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店主发了一句:“亲,我们家的东西不保修不退换不确定过没过期的哈~喜欢的可以入手的哈~” (本章完) 第51章 独孤家的脸也是真够大的 第51章独孤家的脸也是真够大的 符子栖盯着消息看了一分钟。 嗯。还是没有被撤回。 虽然这店主看起来极其不靠谱,但是符子栖也实在是没找到第二家有炼丹炉的店铺了。 “符爸爸”:买炼丹炉,开个价。 店主:一口价,一百万。 符子栖沉默片刻。 然后,又发了一句。 “符爸爸”:包邮不? 大概店主也是没想到有比他还奇葩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包! “符爸爸”: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店主:可以,发地址吧。 符子栖想了一下,没马上回。 她在燕京现在还没落脚的地方,总不能让他们送到符家来吧? 于是稍微一想,符子栖就先给晏九弦发了条微信:我买了个小东西,先放你哪儿,把你地址给我。 晏九弦爽快地发了个地址给她。 然后符子栖又复制发给了店主。 某地。电脑前。 十七八岁学生模样的少年嘴里叼着个棒棒糖,看着这个地址,沉思了好久,才发了一句“收到”。 ——既然都在燕京,那就省邮费了,不过……这个地址,怎么有点眼熟呀? 但他看了好久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再说符子栖,终于了了一件心事了。然后就是找找给符豫解毒的药材了。 符子栖研究过了,符豫这个毒倒是不难解,独孤家耽误了这么久,也只能说他们是真的足够垃圾了。 顺便,再帮他重塑一下根基。 不过有一味灵枧(jian)子,是最重要的一味药材,但这味药材因为很难培育,并且对于寻常病症并没有什么用处,因此一般药商都不会培育和售卖。 要是实在找不到,符子栖只能自己去深山老林里找了。 灵枧子对生长条件很苛刻,人为培育很难,但是在环境比较原始的地方一般都会有。 符豫身上的问题不止是血液里的毒,还有他的古武根基。 而不管是解毒还是重塑根基,灵枧子都是不可或缺的一味药材。 符子栖难得见到这么个合眼缘的小孩子,多费那么两分心思在他身上也无妨。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符豫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可怜巴巴地跪在她面前……她似乎曾经答应过这个小孩什么事。 那个小孩,大概比符豫要小一点儿。 但她前世的事情忘得有点多了,只能零星记起一些。 不过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就算她真的答应了谁什么,估计那个人也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符子栖闭眼揉了揉额头,看了下时间,快凌晨一点了。 她洗个澡就要睡了。 睡前又收到了晏九弦的晚安信息。 她看了好久,键盘一下弹出来,一下又弹回去……最后她啥也没回复。 ** 第二天,符子栖睡到了十点才起。 阿喜端了早餐过来。 想到昨晚的事,阿喜犹豫片刻,“二小姐,我听说,昨天晚上你走后,家主硬生生摔了两套古董茶具!” 符子栖一听“古董”俩字就知道肯定值钱:“……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败家,还不如送我呢。” 阿喜:“……” 她不是这个意思呀! “二小姐,我虽然不知道昨晚你和家主、夫人还有大小姐说了什么,可……我觉得,您还是别跟他们较劲吧,你毕竟还要在这里住下去……” 符子栖:“哦。” 阿喜见她无所谓,有点着急,“二小姐,你不知道,大小姐对晏少主一直都有念想,你又和晏少主传出了那样的绯闻,你要是还和大小姐作对,又惹了家主跟夫人不快,你在符家也不会好过的!” “没事。”符子栖摆摆手,说:“我在符家待不久的,很快就会离开,他们高不高兴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符子栖又想起来,“对了,要不我把你带走怎么样?” “……啊?”阿喜傻眼。没想明白话题怎么跳到这上头了? 符子栖:“放心,你要是跟我走,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主要是吧,阿喜人也机灵,做饭也好吃,她想着要是把阿喜拐走,就能让陶惜别再做饭了。 她真的,不想再吃鸡蛋壳炒鸡蛋了还有黑色锅巴煮鱼汤了。 阿喜听得一愣一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了句:“二小姐,我不吃辣的。” 说完,阿喜自己都一囧。 她在说什么玩意儿啊? 符子栖:“没关系,我吃。” 阿喜:“……” 符子栖大方地给了时间让阿喜考虑,阿喜心乱如麻,都不记得询问符子栖说的“在符家待不久”是什么意思了。 “符豫这个点应该起了吧?”符子栖擦擦嘴随口问。 “噢!对了对了!今天独孤月小姐会来给小少爷看诊,夫人特意吩咐了,让您今天别去找小少爷。” “嘁。”符子栖不屑地松了松肩膀,“这位独孤小姐也是神奇,治了这么久,还来得这么勤快,结果除了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硬是什么正确的办法都没找到。” 阿喜:!!! 她赶紧看了看房子周围有没有人。 “二小姐!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人听见了!”阿喜道:“独孤月小姐和独孤星小姐不一样,她为人温和善良,在古武界都是出了名了,而且要是有经济拮据又需要独孤家丹药的人,独孤月小姐也经常无偿赠药的。” 符子栖不感心趣的:“哦。” 就独孤家那种低级的药丸子,敢要这么高的价钱也是脸够大了。 ——符子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眼热了。 “那燕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既然符豫那里不能去,那就只能去外面透透气了。 符子栖也来符家快一个礼拜了,还没出去逛过呢。 阿喜见她不乱说了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赶紧道:“当然有!燕京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正好今天这么早,不如我找个司机,我陪您到燕京的市区去逛逛怎么样?” 符子栖点了点头,“成。” 阿喜赶紧把东西收拾了,叫了一个司机。 回来见符子栖素着脸,穿了个t恤和休闲裤,把手往裤兜里一插,就准备出门了。 阿喜顿时沉默了。 “二小姐,你就打算这样出门?” 就阿喜自己早起的时候还化了个淡妆呢!符子栖居然也不拾倒拾倒? 符子栖看出了阿喜的想法,低嗤:“你看我需要吗?” 嗯。很有一股王霸之气。 (本章完) 第52章 晏某人吃起了陈年老醋 第52章晏某人吃起了陈年老醋 阿喜默然盯着符子栖的脸看了三秒。 好吧。 确实不需要。 阿喜还记得之前符夫人吩咐过她,如果符子栖愿意出门,就带她去商场逛逛,买几件她能穿的衣服。 于是,阿喜直接跟司机说,送她们到最近的那个大商场。 符子栖上次这么土包子的时候还是和晏昭明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 “那是什么?”符子栖盯着不远处年轻女孩手里的甜筒。 阿喜愣了愣,说:“那是甜筒。二小姐……你要买一个吗?” 阿喜心想,真的会有人不知道甜筒吗?她记得二小姐也只是被寄养在南水市吧,怎么看起来更像是在深山里长大的? 再回神,符子栖已经去冰淇淋店买甜筒了,转眼就拿着一个超大号的五球的甜筒出来,上面的冰淇淋球摇摇欲坠。 阿喜看得咋舌,“二小姐,现在天气还不算炎热,你吃这么多,万一肚子疼怎么办?” 符子栖:“安了安了,我这身体铁打的,不会不舒服的。” 说着,她咬了一口。 冰凉凉的甜丝丝的味道很新奇,符子栖眯了眯眼。 阿喜忽然觉得,二小姐还……挺可爱的? 这个词,应该是可以用的吧? 又咬了一口后,符子栖才想起来拿手机拍了一张甜筒的照片,然后发到了朋友圈。 “阿喜,你有微信吗?” 阿喜不明所以,“有啊。” 符子栖道:“那快加我一下!” 趁她刚好记得。 等她搬出符家,把阿喜带走,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可以直接从微信告诉她了…… 符子栖乐呵呵地想。 阿喜不知道符子栖的想法,乍一听符子栖要加她微信,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荣幸,“好、好呀。” 阿喜赶紧拿出手机,加到符子栖微信后就看到她朋友圈第一条就是刚才的冰淇淋照片,然后给点了一个赞。 符子栖立马就收到了提示,看了下手机,然后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阿喜的肩膀,“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上道!” 阿喜又是一囧,“二小姐,我们进去看看吧,正好您不是衣服不够穿了吗?二楼和三楼都是服饰区,很多大牌子的衣服都很好看的。” 符子栖挑挑眉,看她,“谁说我衣服不够穿了?” “……夫人给你准备衣服不是都不合适吗,我看你回家时也没带多少……” 符子栖摆摆手,回她:“你想多了。” 陶惜自己开公司,虽然是跟人合伙的,而且公司的品牌名气也没有那些大牌大,但至少是不缺钱的。在符子栖的记忆中,家里的经济不再拮据后,从小到大,符惜都对打扮符子栖有着极大的兴趣,每年换季都会给她清空衣柜然后塞满新衣服。 化妆品也是如此,陶惜还特意教过符子栖化妆来着,但符子栖天生呆傻,化妆实在是教不会,陶惜只能放弃了。 符子栖本也没打算在符家待多久,所以就随便捡了几套衣服带上。 所以,上次她就是在纯坑符夫人的钱。 阿喜还以为符子栖是不好意思了,便说,“那就算不买,我们去看看也是好的吧?” 女孩子嘛,谁不喜欢漂亮衣服?到时候看到了喜欢的衣服,那肯定就想买了呀。 哪知,符子栖却不按套路出牌。 之间她手里还有个没吃完的甜筒的,就又把手指向了另一个方向的小吃街。 “我去那看看,你要是想去逛商场就去吧啊,待会我联系你!” 阿喜还没来得及反应,符子栖就跟狗子嗅到了肉骨头似的往小吃街去了。 阿喜赶紧拔腿追了上去,“二小姐,你不能吃这么杂呀!会吃坏胃的!” 但符子栖压根跟没听见一样。 在符子栖吃完了一个甜筒、两根热狗、三颗章鱼小丸子……又磨刀霍霍向散发着喷香的铁板豆腐的时候,有人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臂。 符子栖一回头。 看见了,晏九弦。 符子栖眨了眨眼,确定不是看花眼了。 “你是在我身上下了定位的什么咒术吗?”要不怎么一找一个准? 面对符子栖怀疑的怪异眼神,晏九弦轻笑,勾了下她的鼻尖。 这个动作有点亲昵过头了。 符子栖感觉怪怪的,浑身不大得劲儿,但是奇怪的是她倒是并不觉得抵触。 晏九弦眸光微动,说话的声音颇有几分无奈:“半小时前你发了甜筒照片,二十分钟前发了水煎包的照片,十分钟前发了章鱼小丸子的照片,而且,都带着定位。” 符子栖:??? 思考了两秒,符子栖决定还是不要问“啥是定位”这种让她显得更像土包子的问题。 晏九弦拉着符子栖先走出了这嘈杂的一片。 符子栖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小推车里的铁板豆腐。 一回头就发现,晏九弦看她的眼神,有一点点……奇怪? 晏九弦低笑一声,是道不尽的缱绻与温柔,然后拿出了一条手帕,擦了下她的嘴角。 晏九弦:“沾了一点酱汁。只有一点。” 他还特意补了一句。 符子栖:“……” 大可不必补后边这句,真的。 “找我有事?”口气有点冲。 晏九弦笑了笑,“若非要一个理由,想你,算吗?” 晏九弦嘴角含笑,神色却认真。 他说,“我只是,很单纯的,想到你,想见你,仅此而已。” 符子栖有点愣神的看着晏九弦的脸。 她道:“晏九弦,你知道,我是一个对长得好看的人格外容易心软的人吗?” 晏九弦唇角微翘,“是吗?” 他当然知道。 永和十三年十月二十一,酉时一刻,弱水湖,符子栖趁着夕阳落幕,游湖喝酒。 许尚书家的幼子红着脸朝她扔了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赠她的步摇和一首情诗。 她接了。 就因为那许尚书家的幼子在黄昏下一袭青衫站在柳树下的模样有那么几分好看…… 晏九弦至今记得,当符子栖玩笑般同他说“这小公子长得挺俊”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冲出船舱,逮着那个作怪的丑人就地沉湖的糟糕心情。 “栖栖,你觉得我生得好看吗?”晏九弦突然发问。 符子栖没怎么反应过来。 ??晏醋缸:许尚书家的幼子,陈御史家的嫡长子,从北疆回来的宋小将军……她每个都夸过,唯独没有夸过我……[宝宝委屈] ? ???? (本章完) 第53章 晏九弦=现代男妖精 第53章晏九弦=现代男妖精 “啊?” 符子栖有点怀疑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晏九弦。难道晏九弦有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 晏九弦雅致的眉目轻轻一蹙,有些许失落,“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符子栖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心梗。 “好、好看!”声音坚定无比:“晏九弦,你别不信,我前……咳,这辈子,没见过比你好看的人!” “是么?”晏九弦抬起清澈的眸,仿佛初春滴落的第一滴雪水般透亮。 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符子栖都有点颤儿。 她更加坚定地哄他:“当然!” 晏九弦瞧着也不知到底信没信,薄唇一抿,含了抹淡淡淡笑。 他询问:“饱了吗?” 符子栖微微一顿,“……还可以稍微再吃一小份铁板豆腐。” 那股香味儿,让她念念不忘的。 晏九弦微微曲了点身子,低着头和她对视,像说情话一般低语:“我去买。” 符子栖:“……” 晏九弦转身没入队伍里。 符子栖吞咽了一下嗓子。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刚才晏九弦这厮说话就说话,还非凑她这么近!说话间,这热气儿都触到她脸颊上了……暖呼呼的,痒死了! 不过…… 符子栖转头看了眼晏九弦。 他生得高大,虽然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有些清瘦了,但端的是如竹如松,清隽文雅,即使在一片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符子栖一眼变找到了他。 晏九弦也在看符子栖。 还冲她笑。 符子栖若无其事地歪过脑袋。 心里几千只鸭子在嘎嘎嘎。 这现代的男妖精勾引起人来,真是,真是…… 国师大人并不想说出那个词! 不远处。 被符子栖和晏九弦忽略的阿喜,沉寂地看着他俩的互动。双目无神。 阿喜呆呆的抬头望天,差点被高挂的太阳闪瞎眼。 ——这也不是晚上啊。 阿喜不得不再确认了一遍。 没错,一个是她们二小姐,一个是晏家少主…… 阿喜微微瞪大了眼。 心里冒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难道说,她们家二小姐真这么厉害,连大小姐都只能暗暗肖想的晏九少,却被她给拿下了? 这、这!难不成,她是穿越到了凡俗界的作者大大们所写的小说里提到的平行世界? 不、不能吧? 作为古武界的人,阿喜却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有些玄幻。 晏九弦那是谁? 现今古武界第一人! 他相貌俊美,能力卓绝,又身居高位,古武界众多世家女子但凡是个正常的,就不会没做过把他从九天之上拉入红尘的梦。 可现在晏九弦都二十七岁了,每日深居简出,一年里都不见得会公开露面一回! 古武界的人皆敬他、怕他、忌惮他,别说随意编排了,就是提他一句都得小心翼翼的,就只有符子栖,才刚一在古武界的圈子里亮相,就被传出了和他的绯闻! 这不得不让阿喜想起她年纪很小时迷恋过的一些小说……霸道尊贵的男主总是容易喜欢上傻白甜……呸! 阿喜赶紧否绝这个想法。 首先,晏少主可不是小说里缺根筋的霸道总裁,而她们二小姐嘛,虽然听说以前傻过,生得也白嫩……但和傻白甜是搭不上关系的! 阿喜的思绪满天乱飞,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她就看见晏九弦捧着一个廉价的小盒子回来了。 “只能吃一半。”晏九弦说。 符子栖瞳孔地震:“一共就没两块!” 晏九弦低声:“乖。” 然而,符子栖这次可没被美色诱惑了。 符子栖:“你说乖我就要乖?” 晏九弦正无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晏昭明的。 晏九弦在燕京当然是有私人居所的,他今天出来找符子栖就把晏昭明扔家里看门顺便和元帅作伴了。 晏九弦也没有避着符子栖,直接问:“什么事?” “小叔公,你买了个炼丹炉?” 耳尖的符子栖听到了这话,眼睛微亮:“我买的炼丹炉到了?” 晏昭明震惊又受伤的声音:“小叔公!我怎么听到符子栖这丫头的声音了?你抛下我就是和符子栖出去了?” 晏九弦:“……” 他看了眼略有些兴奋的符子栖,对晏昭明说:“炼丹炉留下吧,是栖栖买的。” 晏昭明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嘀咕:“她买的炼丹炉送我们这来干嘛……算了,小叔公,你还是先回来一趟吧……把符子栖也带来吧!傻了吧唧的,上当了都不知道!” 符子栖一听,直接抢过手机:“你什么意思?炼丹炉有问题?” 晏昭明:“炼丹炉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大小姐,你不是没钱嘛?居然花一百万买了个均价五十万的炼丹炉?” 符子栖:!!!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不情不愿的声音,听着是个少年:“哎,昭明哥,你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呀……我开的网店你是知道的呀,她自己不懂行情,怎么能怪我呢?” 符子栖冷笑三声,咬牙切齿命令晏昭明:“晏昭明,把那孙子给我按住了!我马上就过去,弄、死、他!” 说完,把电话一挂,往晏九弦手里一拍,气势汹汹:“带路!” 妈蛋,骗钱骗到她头上来了? 晏九弦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一点也不打算为小辈遮掩什么,点头:“好。” 阿喜见他们要走,赶紧蹦哒过去:“二小姐!等等我呀!” 二十分钟后。 车穿过安静的巷子,停在了一座四合院前。 阿喜下车后忍不住惊叹。 这一片的地价可是燕京最高的!而且这里的四合院,也不是普通人有资格买的,多少人有钱都买不到? 前年,符琼霜的生日,符家抽了好大一笔钱出来就想着找人脉在这一片买一个院子送给符琼霜当生辰礼,可就是符家,都没能拿到一个买这四合院的名额! 不过一想到这四合院的主人是晏家少主,又觉得理所应当。 符子栖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感叹,一下车,她就撸起袖子,嘴角一抹狰狞的互动,直接冲了进去,晏九弦都拦不住! ——哦,当然,晏九弦也没想拦。 (本章完) 第54章 作为长辈,是可以揍小孩的 第54章作为长辈,是可以揍小孩的 符子栖一进去就看见晏昭明一脸苦大仇深的站在外边,手里拎着把壶,不用杯子就直接往嘴里灌水。 院子里摆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 “那骗子呢?”符子栖气不大顺。 这是人,里间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神情透着不满,“喂喂喂,你叫谁骗子呢,你自己不懂行情,我的网店可是一定价就不改的!” 姜楠上上下下瞧了符子栖一圈,眼里带着点好奇。 “哥!”姜楠看见了落后一步进来的晏九弦,“你评评理,我这能叫骗子吗?” 晏九弦神情自若,说:“能。” 姜楠:“……” 他似乎有点明白,晏昭明说的他会后悔是什么意思了。 姜楠是晏昭明的表弟,姜家的幼子,性子跳脱爱玩,晏太太总嫌弃自己这个儿子太沉闷了,很喜欢姜楠的性子,因此姜楠从小到大,在晏家住的时间,比在姜家住的还要多。 前几年,古武论坛建起来没多久就风靡古武界,姜楠起了兴趣在论坛的网购页面开了个小店,卖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姜家多炼器师,古武界人士的武器,有一大半是出自姜家的。 只是姜楠自小古武天赋不显,炼器也不行,但他得家里长辈喜爱,家里人对他没有什么高要求,他也不愁吃不愁穿,走在外头,别人忌惮他背后有晏姜两家,更都不敢得罪他,这才养成了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性子。 姜楠只听晏九弦说了这一个字就知道晏九弦今天肯定不会偏帮他了! 姜楠稀奇地盯着符子栖看。 他经常在古武论坛潜水,符子栖下单买炼丹炉那会,他就正好在贴吧吃他这表哥的寡人,要不然按他平常的习性,网店的消息通常三五天才看一回。 “就是你这么厉害,把我这不动凡心的表哥勾得找不着北的?”姜楠捏着棒棒糖,自言自语,“我原本还以为是捕风捉影的绯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符子栖:“……” “放屁!谁勾引谁搞搞清楚!” 姜楠表情怪异,看了眼清冷得跟浑身结冰了似的的晏九弦,又看了符子栖,恍然大悟:“你不用不好意思,你这么厉害,我佩服还来不及呢。” 符子栖:“……” 她扭头看晏九弦,“他是你弟?” 晏九弦颔首,顿了顿又补一句:“是表的,不是亲的。” 这下轮到姜楠无语了。 他哥这什么意思呀?有必要非强调一下吗? 符子栖摆摆手,“我管你亲不亲!我就问一句,长辈要是揍小辈,要赔医药费吗?” 晏九弦眸子一亮,摇头:“不用!” 隐隐的几分雀跃,实在没压抑住。 符子栖勾唇冷笑,拍拍晏九弦的肩:“行!晏九弦,你说的,我答应了,你现在就是我的男宠了!” “噗!”门口喝着水晏昭明一口水喷了出来,“符子栖!你疯了啊?” 姜楠也是不可置信的样子,手一松,棒棒糖都掉了。 男宠?晏九弦?白日梦也不带这么大胆的吧? 姜楠和晏昭明两人都看向了晏九弦。 然而,让他们更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晏九弦嘴角泛着笑意,连眉眼都是温柔的:“我的荣幸。” 荣幸个屁! 姜楠眼神呆滞,不敢相信这是他清冷矜贵的表哥。 什么玩意儿?男宠?听这意思,还是晏九弦上赶着当人家男宠的? 所以这到底是他被雷劈了脑袋还是晏九弦被雷劈了脑袋? “你你你!”姜楠指着符子栖,“你到底对我表哥下什么迷药了?你是不是会养蛊?” 符子栖笑得温柔小意,精致的眉眼中透着怜惜,与此同时,还不忘活动着手腕,“蛊虫这玩意儿太恶心,我是不爱碰的。不过呢,现在恐怕不是说这个的时机——” 姜楠下意识抖了一抖,笑不出来了,“你想干嘛?” 符子栖:“当然是,履行一个长辈的权利与义务了。” 姜楠:“你别乱来啊!我知道你的,你压根无法修炼,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啊……你你别过来啊!” 姜楠自觉自己虽然天赋不行,但比起符子栖压根连修炼都不行,连古武都没接触过,对付起她来当然绰绰有余。 只是…… 姜楠自己也没闹明白,不是,他这腿怎么开始抖了呀? 姜楠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时,符子栖的拳头破风而来—— 姜楠也不想真伤到符子栖,免得还要挨他表哥揍,便迅速调动体内的灵气,筑起一层薄薄的护盾—— 然而。 并没有什么卵用。 拳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阻拦一样,精准的落在了姜楠的脸上。 姜楠愣了两秒才感觉到疼痛:“啊——” 再然而……姜楠直接来了一曲独奏。 伴随着符子栖的声音: “骗钱骗到你爹头上了是吧?” “你祖宗今天就他妈教教你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还勾引?勾引?我把你肠儿给勾出来怎么滴?”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我存点钱多不容易?” …… 十分钟后。 晏九弦贴心地递上一块帕子,“来,擦擦汗。” 姜楠可怜巴巴地缩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脸控诉,“哥,你就这么看她打我?” 晏九弦轻飘飘提醒他:“是表哥。” 然后又高高在上地瞥他一眼,“其一,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其二,你骗钱在先,其三,栖栖是你长辈。” 姜楠:“……” “靠!”姜楠捂着脸,眼泪没憋住,哗哗哗的掉下来,“你们,你们俩,不对,还有你!” 姜楠气愤地指着晏昭明,“你们三个,联合起来欺负我!” 晏昭明:“……” 他明明最多是见死不救好吧!再说,这是这小子自己造的孽,关他什么事? 晏九弦蹙蹙眉,看着姜楠,清淡的样子:“你这跳脱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姜楠悲愤难当,爬起来:“我要去和姨母告状!说你们欺负我!特别是你!符子栖!你会后悔的!” 姜楠现在说话都觉得脸疼得厉害! “符子栖,你完蛋了!” 符子栖呵呵两声冷笑,动了动拳头。 姜楠条件反射地跳远了。 “你别过来!” (本章完) 第55章 他们不行,是他们渣! 第55章他们不行,是他们渣! 姜楠警惕地瞪着符子栖。 符子栖翻了个白眼,“滚蛋!” 姜楠咽了咽口水,连忙撒腿往外冲。 等着!他今儿受了这么大罪,连棒棒糖都掉了,肯定得把场子找回来! 姜楠跌跌撞撞的差点撞上门口的阿喜。 姜楠瞪她一眼:“看什么看!” 阿喜很无辜。 什么呀,一个大男人被柔弱的二小姐给揍了,居然还好意思瞪她? 不过…… 阿喜到现在都还没从符子栖的话里回过神来。 男宠什么的,也太……刺激了吧? 还是晏家少主当男宠? 阿喜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符子栖冷眼瞥了眼姜楠踉跄慌乱的身影,看不上了:“怂包。” 一旁的晏昭明:“……” 在见识到符子栖这女人的凶残以及姜楠的惨状后,晏昭明现在满心就两个字:庆幸。 得亏以前符子栖没冲他动手啊!他可不想毁容! 符子栖没发觉晏昭明心里的小九九,走进炼丹炉,检查了一下。 她以前用的东西都不需要她亲自去置办,再者古代和现代的物价也完全不同,所以她才被姜楠给坑了。 这个炼丹炉自然是比不上她在菖澧用惯的那个,也不知道质量怎么样,能不能承受住她的灵气和丹药的药性。 晏九弦道,“你需要炼丹炉,怎么不直接同我说?”v_ 符子栖:“我这不还没进入角色吗?” 要是早点知道,她就能白嫖了呀! 但现在,她和姜楠约定在先,虽然他坑了她,但是她还是得按均价至少付他五十万才行。 符子栖虽然为了出气胖揍了姜楠这小子一顿,却也没打算不付钱。 她拿了东西,按约定,就是得给钱。 符子栖瞅了眼晏昭明,“那什么,你待会找个空屋子,把我的炼丹炉搬进去吧。” 晏昭明一听这话茬,愕然:“不是,你还要把它留在这呀?” 符子栖挑眉,“那不然呢?我现在在燕京还没找到房子呢。” 晏九弦一听,道:“你需要房子的话——” 符子栖抬手打断他:“我自己能解决!” 符子栖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晏九弦现在可是她的男宠,她怎么还能花他钱呢?那不就成吃软饭了? 这传出去,她国师大人的面子往哪搁? 符子栖瞥着晏昭明:“你搬不搬?” 晏昭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可又想到了刚才姜楠的惨状,他只能忍气吞声:“搬!” 可他还是忍不住嘀咕,“真不知道你买个炼丹炉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能炼丹不成?” 符子栖没好气看他一眼:“少说话,多做事!” 晏昭明悄咪咪撇撇嘴。 之前说能治好人家檀溪,还从人家那骗来一块玉,可直到现在,檀家大门紧闭,檀溪还是一直没有出现。 晏昭明都想不明白,他小叔公连玲珑玉都拿出去给她做筏子了,怎么就这么相信呢?也不怕最后伤没治好,还治出仇来了? 不过晏昭明怕爱挨揍,只能在心里瞎逼逼。 晏昭明自觉自己一个地阶初期,和姜楠一个黄阶初期不一样,是不需要怕符子栖的,但是吧,他总不能真用古武去欺负符子栖一个普通人吧?而且要是她真敢还手,说不定他小叔公还会加进来对他来一个混合双打。 晏昭明只得苦逼地开始搬炼丹炉。 四合院屋子多,而且他和晏九弦也不常在这里住,所以空置的屋子很多,他找了一个最近的搬进去。 出来就听见他小叔公在问符子栖,“你要炼什么丹药?” 符子栖淡淡的声音:“重塑根基用的。” 晏昭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说大话的符子栖,“符子栖,你没毛病吧?这世上哪有什么重塑根基的药?” 纵观整个古武界,谁敢说可以重塑根基? 自从那些邪修组织出现,古武界和凡俗界都被搅得不得安宁,有不少古武者都因为各种原因根基受损,但就算是最厉害的医者也只敢说尽力修复,而非重塑! 符子栖:“别人不能,是他们渣,我可以,是我厉害!” 一股子的自信狂傲。 晏昭明却腹诽:你就吹吧你。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正好,我你知不知道燕京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环境比较干净,适合灵枧子生长的?” 这个“干净”,指的是少有人迹,环境保护得非常原始。 晏九弦敛了敛眉,“你要灵枧子?” “嗯。”符子栖道,“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炮制,如果来不及,就只能直接用了。” 虽然药效会差那么一丢丢,但只要是在符子栖手里,倒也不会有太大的落差。 只不过符子栖向来喜欢完美。 晏九弦抿了抿唇,“我知道哪里有灵枧子。” 符子栖有些惊讶,“哪?” 晏九弦道:“独孤家。” 符子栖:“……” 晏九弦道:“灵枧子少见,也轻易用不到,但独孤家还是收了一些的。我让昭明去要些过来无妨。” 符子栖问:“你和独孤家关系不错?” 晏九弦:“我自幼体弱,在独孤家住过一段时间。独孤老先生的性情很好。” 如果连晏九弦都说这位独孤老先生性情好,那就说明是真的好。 符子栖虽然不喜欢独孤星,但也没非要迁怒别人。 既然有更方便的途径,符子栖倒也不矫情,“那行。要是需要钱买,你就告诉我。” 晏九弦道:“放心。” 晏九弦转而看了眼天空。 天蓝云淡。 满院的木绣球,正值花期,烂漫梦幻。 “既然来了,喝杯茶吧?” 符子栖还没说话,晏九弦又道:“我为你弹琴?” 然后符子栖马上就答应了。 该死的,又被晏九弦这张脸给诱惑了! 符子栖生生在这里待到了下午四点多。 晏昭明脸都木了。 可恶,他们俩谈情说爱的,他却得不断给他们做苦力! 连元帅都能窝在符子栖怀里舒舒服服的! 这年头可真是,人不如狗! 符子栖走的时候,晏昭明就差放鞭炮了!可一想现在他小叔公和符子栖这关系,以后这种事情说不定会经常发生,他就又萎靡不振的。 符子栖则十分欢乐地拍拍他,“记得帮我擦擦干净那炼丹炉哦。” 晏昭明更木了。脸皮子扯了扯,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没扯出一个笑来。 阿喜亦步亦趋地和符子栖回到符家。 担心被人听见什么,硬生生憋了一路! 好不容易回到了符家,竟然又运气这么“好”,和正要离开符家的独孤月遇上了。 (本章完) 第56章 招蜂引蝶的晏某人 第56章招蜂引蝶的晏某人 独孤月嘴角微笑,温柔似水,“符二小姐。” 符子栖眸子微眯,“独孤小姐。” 本来只是寻常打个招呼,独孤月却问道:“符小姐现在有时间吗?” 符子栖声音里一股子恣意,“没有。” 独孤月闻言,顿了顿,一双含着春水的杏眸微微垂下,并非是恼怒,倒像是讶异,“看来,符小姐不太喜欢我。” 符子栖不轻不重的说:“我和独孤星有旧怨,你是她妹妹,我若是搂着你称姐姐妹妹的,那才是脑子有坑吧?” 独孤月愣了愣,随后一笑,清秀恬静的面容生动了几分,她说:“符小姐,你真有趣。” 独孤月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今天碰巧遇上了符小姐你,就是有些好奇,符小姐和师兄,很熟吗?” 似是担心被符子栖误会她的意图,她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昨日见符小姐和师兄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独孤月看着符子栖。 符子栖挑了挑眉,意味不明:“晏九弦是你师兄?” 独孤月笑了下说:“只是我自己叫惯了罢了,师兄在我们家的祖宅住过几年,我爷爷为他调理身体,爷爷也会教师兄一下医术,那几年,正好我也在祖宅那边受爷爷的教导,久而久之,我便习惯喊师兄了。” 符子栖若有似无地点点头,“噢。” “我赶着回去,走了。”说完,符子栖直接带着阿喜离开。 自始自终,也没有回答刚才独孤月的问题。 独孤月站在原地,见她离开,张了张嘴,但身为名门贵女的教养,还是做不到不顾身份地大声说话叫住符子栖。 独孤月抿了抿唇,只能吩咐药童:“走吧。” 药童小心跟在她后面,不解问道:“月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不问到底呀?” 独孤月走在前面,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你没看出符小姐并不想回答我吗?那就算了吧,何必强人所难呢?” “可是……”药童想说,今天本来不是原定好的给符豫看诊的日期,可独孤月还是一大早就让他和符夫人说了要来符家的事,其中缘由……不就是独孤月想知道这符二小姐和晏少主是什么关系吗? 药童小跑几步跟紧了独孤月,“月小姐,其实,要我看,晏少主天人之姿,再怎么样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配得上的,就算是他和这符二小姐真的有什么,那也说不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才蒙蔽了晏少主!” 药童口中的这个“别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但药童一说完就被独孤月呵斥了:“小松!我是不是平日里对你管得太松了,才让你养成这谁都敢随意编排的性子?” 独孤月挺着腰背,“不管师兄和符小姐是什么关系,既然师兄喜欢,那符小姐就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我……我相信师兄不是那等会轻易被人蛊惑的肤浅之辈,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 “可是——” “好了!”独孤月温柔的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还有些无奈,“你真的要我罚你吗?” 药童只能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只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 独孤月的心思旁人是不知的,也就只有家里的一些人知道,但独孤月性子柔和,不善与人争抢,即便倾心晏九弦,却也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表示。 原本晏九弦性子清冷,身边也从未出现过什么女子,独孤家难免也会抱有一些幻想,再加上,独孤月的医术是得了独孤老爷子亲授的,在古武界的名声也很好,独孤家觉得,就算是晏九弦,独孤月也不是配不起的。 只是,独孤家打听过一些旧闻,据说晏九弦和一个女子有什么缘分,但晏家瞒得紧,没打听出来,也因此,独孤家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可没有动作不代表就消了这心思。 且不谈独孤月本来就对晏九弦有好感,就说若是独孤家能和晏家结亲,那对独孤家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现如今,这一切,都被符子栖给打破了。 多年来,晏九弦身边都是干干净净的,独孤月都已经算是晏九弦少有的有过交情的女子了,符子栖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和晏九弦传出绯闻的女人! 药童小松都替独孤月觉得委屈,独孤月等了这么多年都没等到过晏少主的半分回应,也就只有独孤月这种水平温和的脾性,才会只把难过往自己肚子里咽! 小松从后面看着独孤月落寞的身影,又想到刚才符子栖对她没有半点尊敬的样子,咬了咬牙,心中下了一个决断。 ** 另一边,符子栖和阿喜也已经回到了院子。 符子栖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尽了。 阿喜眉心一跳,慌忙的:“二小姐,这是早上的冷茶,我给你重新煮壶新茶吧?” 符子栖摆了下手:“不用。麻烦。” 然后又灌了两杯茶进肚。 阿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符子栖的神情,这个时候才敢问出来:“二小姐,你今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男宠什么的…… 符子栖抬了下眸,似笑非笑:“不然呢?” 阿喜连忙摇头,“我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符子栖把茶壶扔回桌面,半撑着下巴,忽然起了兴致似的,“晏九弦,很多人喜欢?” 阿喜闻言,重重点头,“那是当然!就连大小姐都——” 阿喜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 “嗤。”符子栖冷嗤,符琼霜的心思她昨天就看出来了。 浅浅瞳色的眸子微微一动,“独孤月呢?她也和符琼霜一样?” 阿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回忆着独孤月的模样,不太确定的说:“可能吧。” 毕竟独孤月也不住在符家,她的心思阿喜怎么会知道? 不过…… 阿喜说道:“这么些年,从未听说过晏少主和哪家的小姐走得近,可独孤月小姐嘛,似乎以前和晏少主相处过挺长一段时间的。在二小姐您之前,也就只有独孤月小姐和晏少主在古武界有隐隐的一点流言了。” 不过就算是这种小流言也没传多久就被扼杀了。 符子栖撑着头,懒懒的听着,也没说话。 阿喜摸不准她有没有说错什么。 就在这时,符子栖的手机响了。 阿喜瞄了一眼。 (本章完) 第57章 注孤生的儿砸有老婆了 第57章注孤生的儿砸有老婆了 晏九弦。 明晃晃三个字。 阿喜瞬间闭嘴,把所有的话都咽下去了,默默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晏九弦只一眼便看出了她不大高兴,挑挑眉,询问:“走时还好好的,这是又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符子栖没说话,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屏幕里晏九弦的脸,过了好久,才勾勾手,“你凑近一点屏幕,离那么远做什么?显脸小?” 晏九弦:“……” 他寻思了一会,也没想出自己哪里招她烦心了。 分明她走时,还挺开心的。 不过他还是十分听话地把脸凑近去,语气有些无奈:“现在如何,看得清楚了吗?” 符子栖撇撇嘴,口气生硬:“差不多了。” 可恶,居然长成这样,怪不得一个两个的都看上他了。 “找我有事?”符子栖问。 晏九弦道:“没,只是想看你回去了没。” “哦,那没事就挂了吧。”符子栖又补一句:“我现在看着你的脸有点烦。” 然后,不等晏九弦说什么,直接挂断了! 只剩晏九弦一人对着手机无言以对。 正好晏昭明抹着汗来找他,“小叔公,你去瞅瞅,我都擦两遍了,狗干净了吧?” 晏九弦现在没心思管炼丹炉干不干净,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晏昭明,“我毁容了吗?” 晏昭明:“……” 实不相瞒,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让他小叔公去精神科检查一下了。 ** 燕京,古武界中心地区。 晏家的祖宅是很传统的旧式庭院,占地面积很大,整个庭院都被一个巨大的无形结界保护着。 姜楠是一边哭又一边嚷着跑进去的。 晏太太喜欢他,所以他经常来晏家小住,一年到头,姜楠在这里住的时间比晏九弦还多,因此,晏家的护卫们都认识特,也不敢拦着他。 晏太太知道姜楠来了时还是很开心的,并且还有一点疑惑,姜楠怎么不提前和她说一声就来了。 等她看清姜楠的惨状后,晏太太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小楠啊?”晏太太表情有些怪异,眼神在姜楠身上打转,在确认,自己面前这个是不是她疼爱的那个小外甥。 姜楠一声痛苦:“小姨啊——” 得,晏太太终于确认了,这就是姜楠本楠。 晏太太立刻心疼了,“小楠,你怎么成这样了?” 然后又吩咐身边的女子:“快去拿药箱来。” 姜楠一把扑在晏太太腿上,声嘶力竭地告状:“小姨!晏九弦他和别人合伙欺负我!那个坏女人,专打我的脸!我要是毁容了,一定和她没完!” 晏太太:??? 她小心翼翼的问:“小楠,你在说什么东西呀?你表哥欺负你就欺负你,怎么还扯到什么女人了?” 姜楠泪眼婆娑的,“就是表哥他女朋友呀!小姨,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实在是……呜呜呜~” 姜楠的脸到现在都还是疼的! 然而,晏太太现在显然并没有把他的控诉听进耳朵里去。 晏太太现在满心都是:卧槽!我那注孤生的儿砸居然有人能看得上??? 晏太太一把抓住姜楠的胳膊,语气带着激动与急切,“小楠,快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那姑娘多大?确定真的是女的?人类?长得怎么样?还能看得过去吗?性子呢?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小贱人吧?” 晏太太实在是有点激动过头了,拉着姜楠就是巴拉巴拉一顿问。 姜楠捂着脸,不可置信:“小姨,你忘记你大明湖畔的小外甥了吗?我还就在你面前呢!” 晏太太使劲摇晃姜楠脑袋的手登时一僵,再一看姜楠肿成天蓬元帅的脸,更加不好意思。 幸好这时药箱拿来了,缓解了片刻的尴尬,晏太太赶紧给姜楠上药。 符子栖揍他的时候,用的多是巧劲,不至于把他搞死,但不舒服是肯定的,姜楠至少还得顶着这张二师兄的脸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晏太太也看出来了,姜楠这模样就是看着可怕……当然,不排除,他是真的会很痛。 但对能撩动晏九弦的女人的好奇,在此刻占了晏太太心的上风。 晏太太一边上药,一边开口,“小楠呀,你就跟小姨说说嘛,你真没看错?那是个人类女性?屁股后面没带尾巴?脑袋上没什么奇奇怪怪的耳朵?” 姜楠没好气的,“小姨,你是不是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了?” 晏太太被说中了,顿时一囧。 ——她最近正好在看一本现代背景的妖精小说,叫《养宠成妻》。 不可否认,晏太太在知道晏九弦有女朋友的那一瞬间,想到了,元帅。 虽然,元帅是只公崽崽。 晏太太干笑着:“没有没有,我最近忙着呢。那你快跟我说说,那女孩,是什么样子的?” 姜楠一听就知道晏太太在敷衍他。 不过一想起符子栖,他还是气得不行。 脸一皱,结果牵动了伤,疼得他嗷嗷叫! “那个恶毒的女人!”姜楠悲愤交加,“她就不是个女人!” 姜楠诉苦:“小姨,你不知道,她的拳头砸我脸,比沙包还疼,她、她还踹我屁股!” 晏太太:“……” 哎呦,那看来,她儿媳妇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子呀。 不错不错。 正好和晏九弦这块木头互补! 姜楠巴拉巴拉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并且,重点突出他的无辜以及符子栖的恶毒可恶和晏九弦高高挂起的恶劣行径。 晏太太听完,整个人都有点傻。 她眨了眨眼睛,一双惑人的美眸此时竟然有些呆滞。 “等等。”晏太太迟疑,“你是说,你表哥,上赶着,要做人家姑娘的,男、宠?” 姜楠点头:“对啊对啊,小姨,你也觉得他不可理喻吧?自荐枕席就算了,还找了一个这种暴力女!哼!” 哪知,晏太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猛地站起来,把药一扔,转身跑进内室:“晏舰林!还闭个毛的关呀!你儿子都被人上身了!” 姜楠:“……” 叮咚—— 然后,姜楠手机响起一阵哗啦哗啦金币落下的声音—— (本章完) 第58章 劣质品! 第58章劣质品! xxx到账五十万。 姜楠愣了一下。 他翻开手机一看,还真有入账的信息。 还有备注。 就俩字—— 结账! 就符子栖那个女人,居然还能给他付钱? 姜楠都做好血本无归的准备了。 看着手机里的余额提示,姜楠撇撇嘴,心想,符子栖这女人倒也没有那么那么恶劣。 但是。 没过多久,姜楠就后悔他居然对这女人改观的事儿了。 ** 四合院内。 轰—— 一声巨响。 晏昭明躺在摇椅上啃梨子,猛地被吓了一跳,直接从摇椅上翻了下来。 晏昭明看着自己手里脏兮兮的梨子欲哭无泪。 “符子栖!你干啥呀?你这是在炼丹还是炸屋子呀?还让不让人活了你!” 晏昭明拍拍衣服的灰,爬起来就是对炼丹房一阵吼。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了。 符子栖从里面出来,脸色铁青。 气的。 “那坑货卖我的究竟是什么劣质品?炼丹炉还有一次性的?!” 晏昭明愣了下:“你什么意思啊?” 姜家出品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质量肯定不用担心,姜楠那小子虽然坑,但姜家的东西可不坑呀。要不然,姜家也不会是古武界说一不二的炼器世家! 然,符子栖冷笑两声,“你自己去瞅一眼。” 晏昭明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跑进去一看。 好家伙! 这还是炼丹炉吗?这都炸成莲花了! 晏昭明的第一反应是:“卧槽姜楠这小子胆子还真他妈够大的,坑人家钱还不算,还敢以次充好!” 还都这么幸运,坑到符子栖头上了? 不用符子栖开口,晏昭明就十分利索地递上了手机:“祖宗,这是姜楠的号码,这可和我没关系啊!” 要揍就揍他去。 符子栖:“你打。让他滚过来,赔钱!” 晏昭明:“好嘞!” 姜楠的脸还没好,最近外出都尽量避免了,就是要出门也是各种遮遮掩掩的。 来之前,晏昭明跟他说的是,炼丹炉出了点小问题,要售后服务。 诚然,姜楠卖东西,可从来不讲什么售后不售后的,反正卖出去了就不关他事儿 但是姜楠觉得,他也不是怕符子栖,他就只是单纯地给他表哥面子。 当然,他没忘记问一句:“那女人不在吧?” 晏昭明语气十分平常:“不在。” 姜楠信了。 于是,当他一只脚踏进四合院,紧接着就一直果盘迎面而来时,他恨不得掐死晏昭明! 姜楠一抬头就看见了端坐在庭院里,神情不善的符子栖。 姜楠:“……” 符子栖翘着腿,一只手撑着头,嘴角似笑非笑的,下颚抬了抬,“喏,进去瞧瞧你卖给我的劣质品。” 姜楠一听这话,也不管心底下意识对她的惧怕了,十分不满:“喂,你别仗着有我表哥撑腰张嘴就来啊,我们姜家的东西,就没有劣质品!” “呵。”符子栖一声嗤笑,跟他说:“先去瞅瞅再说。” 姜楠咬了咬牙,看了眼晏昭明,哪知晏昭明一脸“自求多福”的神情,他更气了。 姜楠攥了攥拳头,走进了那个屋子里。 半分钟后。 姜楠出来了。 他咽了咽口水,有点心虚,说话到没底气了:“这、这不可能。” 符子栖掀了掀眸子,清透的双眸精致秀丽,她嘴角一勾,却瞧不出有半分的高兴,“说说吧,怎么赔我?” 姜楠还在挣扎,“这不可能的,我们姜家的东西不可能品质这么低的,我们家的炼丹炉一直供给独孤家的炼丹师,同样的炼丹炉独孤家的炼丹师从来没出什么问题呀。” 符子栖一挑眉,略有几分不满,“所以你现在是为了给自己开脱,都把我和那些没多少本事的垃圾放到同一水平线比较了吗?” 姜楠:“……” 真的,要不是他现在理亏,他真的会叉着腰把她喷一顿。 没多少本事的垃圾?她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求独孤家的炼丹师手里的那些珍稀丹药?黄阶之后进阶时要用的丹药可都是必须要向独孤家提前预定的! 姜楠忍了忍,憋着气,“你说吧,想要什么,我把你花的钱还你行了吧?” 符子栖:“你看我缺的是钱吗?我缺的是炼丹炉!” “那你想怎么样?” 符子栖:“要么给我找个质量好点的炼丹炉,要么,十倍赔偿我的损失。” 要是在以前,符子栖可不会这么轻轻揭过这件事。还是晏昭明说,姜家的确是古武界第一炼器世家,古武者若是在姜家都没得到什么好武器,那在别的地方就更不可能了。 同理,炼丹炉也一样。 只能说,这个时代对她真是太不友好了。 连个抗造的炼丹炉都找不到。 “十倍?!”姜楠瞪大眼,这女人是想把他所有的零花都搜刮走吗? 姜楠不敢置信:“你不如抢银行来的快!” 符子栖玩着随手从果盘里拿的小李子,“小弟弟,我打听过了,你们这里,抢银行是得坐牢的。” 姜楠:废话!哪里抢银行不用坐牢? “反正我没钱!顶多原价赔给你!”姜楠拿的是家里的东西出来卖,像炼丹炉这种东西实在太大,他又偷不出来,所以还得给仓库交份成本价。 没错,这就是他的老父亲亲口给他定下的规矩。 未免他白嫖上瘾。 所以他卖东西都只能赚个差价! 姜楠警惕地看着符子栖,说:“我和你说啊,你今天给不能乱来了,我知道,今天表哥压根不在这里,凡俗界出了事,他忙得很,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你?”符子栖挑眉,嗤笑,“小弟弟,你弄错主次了吧。” 符子栖嘴角微翘,意味不明的弧度,“你爸妈没告诉你,在自己是个弱鸡,又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得学会服软吗?” 姜楠眼睛一瞪:“你说谁是弱鸡呀?” 符子栖:“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弱鸡吗?” 符子栖身后殷勤给这姑奶奶摇扇子的晏昭明,默默看着符子栖:“……” 得亏符子栖没瞧见。 她慢悠悠站起身,眼神在姜楠身上打转。 过了会,她笑了,似是有些惊奇。 (本章完) 第59章 千年狐狸·符子栖 第59章千年狐狸·符子栖 “你这经脉纤细才这样,十八岁的骨龄,能修炼到黄阶中期,虽说不怎么滴吧,但也确实难为你了。” 姜楠一愣,猛地抱住自己:“你怎么知道的?昭明哥?” 姜楠看向晏昭明。 没错,只可能是晏昭明告诉她了! 可是,他因为经脉纤细无法储纳过多灵气才导致进阶困难的事情连他表哥都不知道,晏昭明就更不知道了,所以符子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 姜楠不太确定的想。 晏昭明突然被cue到,愣了两秒,“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呀。” “啧。”符子栖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俩货,都挺招她嫌弃的。 符子栖:“不是我说,晏九弦身边怎么都成傻瓜聚集地了?” 晏昭明、姜楠:“……” 符子栖懒得理他们是什么想法,只通知姜楠:“我的话已经撂下了,反正你必须把劣质品的事情给我解决了,要不然,你可别想像上回一样这么舒舒服服地走了。” 姜楠怀疑人生的脸:舒舒服服? 所以符子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四个字的? 姜楠气都要气死了。 奈何这个女人太玄乎了。 本来之前符子栖轻易破掉他的保护盾的事他还以为是自己实力太烂被钻了空子,现在想想,却又觉得好像没有简单。 姜楠眼神带着怀疑得看了看符子栖,实在没敢看她眼睛,“……我现在拿不出那么钱,你给我点时间行了吧?” 就当被元帅咬了一口! 他要是把刚到手的超跑出手了,还是能凑出来的…… 别人都说他是姜家的小少爷,后面站着晏姜两家,可以肆无忌惮,却不知道他老爹整天看他比看老鼠屎还烦,连他零花钱都限制着,他堂堂姜小爷,想加个零花钱还要拿那破学校的考试成绩去换? 呵! 坚决不承认是自己不行的姜楠觉得自己死都不能屈服在这种不平等条约下! 符子栖眯了眯眼,语气泛着微末凉薄,“如果我说,我要东西,不要钱呢?” 姜楠:“那没办法了,我只有和那屋子里差不多的炼丹炉。” 关键现在的炼丹师们不都用这种炼丹炉吗?他哪知道符子栖干了什么才两天就把炼丹炉炸开花了? 姜楠还觉得是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找他背锅呢。 符子栖不太信:“真的没有了?” 好歹是第一炼器世家,不至于底子这么薄吧? 姜楠正要摇头。晏昭明忽然有了反应。 “咳、咳。”晏昭明咳了咳,对姜楠挤眉弄眼。 姜楠有点迷惑:? 符子栖皱眉,歪了下脑袋,冲晏昭明:“你哑巴了?要不我给你扎几针?” 晏昭明一个激灵,赶紧摇头:“不不不,不用不用。” 晏昭明忙不迭提示姜楠:“你爸不是有个在库房里积灰的那什么吗?反正留着也是积灰,你要不送她得了!” 符子栖眸光轻闪,来了兴趣。 姜楠听到这话却瞪大眼,一口回绝:“那不行!别的东西我交点钱还是能换出来的,那玩意我爸虽然放着积灰,但也不可能说给我就给我呀。” 符子栖问道:“什么东西?炼丹炉?” 姜楠暗搓搓瞪了晏昭明一眼,只能实话实说。 原来,姜楠他们家有一个有了几百年历史的紫金炼丹炉,据说是可以承受很强的灵力和珍稀丹药的药性,但是知道的人其实不多,而且在现在,压根没有什么炼丹师会需要这个炼丹炉。 姜楠他爸一直把这炼丹炉扔在库房,倒也不是没有人没打过它的主意,但都没法达到带走它的条件。 符子栖有了兴趣,“所以,到底是什么条件?” 姜楠怏怏道:“我爸说,要想带走那个破炼丹炉,就必须以用这个炼丹炉炼的第一炉丹药作为交换的条件。” 但是,这么多年来,压根没有炼丹师有足够的灵力支撑他们使用这个炼丹炉,更别说拿他炼丹了。 姜楠不是忘记了它的存在,而是他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告诉了符子栖炼丹炉的存在,她也不可能从姜家带走它。 但符子栖停了却眼睛一亮,“你们家对于第一炉丹药是什么有要求吗?” “昂?”姜楠呆了下,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应该……没有吧?” 他又不关心,也压根没问过这事。 姜楠反应过来符子栖的意思,神情有点奇怪,“不是吧,你还真打起主意来了?” 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畏啊? 多少五六十岁的高阶的炼丹师都没能从他爸手里带走那个紫金炼丹炉,她凭啥? 符子栖微微一笑,堪称和蔼地拍了拍姜楠的肩膀,眼角流露的狡黠活像只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好,小表弟,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和你家长约个时间,我去拿货。” 连小表弟都喊上了。 姜楠:“……” “噢,对了。”符子栖又是轻轻一笑,从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朱红色的丹药和黑褐色的丹药混乱地放在一起。 符子栖的手顿了一下,捏起一颗黑褐色的,给了姜楠,“小表弟,上次是我下手太重了,你把这个吃了,两个小时,你的脸就能恢复了。” 姜楠看着手里的三无产品,眉头紧皱,强忍着没有露出怀疑和嫌弃来。 符子栖十分温柔的声音:“吃呀。” 姜楠一抖,咽了下口水,颤颤巍巍的,“你、你该不会是想毒死我吧?” 符子栖笑意不变,声线却仿佛低了两个度一样:“两个选择,你自己吃,或者,我、喂、你。” 姜楠一害怕,赶紧吞了。 符子栖满意了,夸他:“真乖。” 姜楠又抖了一下。 符子栖说:“好了,那么接下来,你应该做什么,知道吗?” 姜楠看了眼晏昭明,结果晏昭明事不关己地眼神乱飘,就是不看他。 姜楠:“……” 他忍气吞声:“知、知道了。” 不就是让她摸摸炼丹炉吗?反正她也不太可能带得走。 最多就是让他爸又有机会喷他没事找事而已! 满意地看着姜楠深一脚浅一脚迷迷糊糊的背影,符子栖笑容十分的灿烂。 (本章完) 第60章 符豫快死了 第60章符豫快死了 “喂,你不会真给姜楠下毒了吧?”晏昭明探过一个脑袋,又是好奇又是怀疑。 他是觉得,以他对符子栖短暂的认识,这女人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符子栖凉凉地瞥他一眼,“都说了,是让他尽快摆脱那副尊容的药。” 晏昭明当然听到她说的了。 但他不信呐。 他觉得符子栖这么小心眼,就算真有办法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摒弃前嫌。 符子栖勾勾唇角,眼中掠过几分笑意,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舍不下孩子套不住狼。” 晏昭明听得迷糊,干脆不想了,反正符子栖要毒死的也不是它。 “哎,你的炼丹炉不是炸了吗?你哪来的丹药?你炼的丹,真的不会毒死人吗?” 晏昭明听说好多新手炼丹师吧,炼出的丹药大多是杂质很多的低阶丹药,越是低阶的丹药,杂质和残余的丹毒就越多。 当然,对于古武者来说,一点丹毒和杂质算不得什么,但要是积累得多了,难免就会对修行有碍。 姜楠本来天赋就不行,要是吃多了符子栖给的药,没毒也得被毒死吧? 符子栖闻言,挑了下眉,然后笑吟吟的说:“我就不能是在炼丹炉炸掉之前炼的吗?至于有没有毒……要不我先把你揍一顿,再给你喂一颗,然后好好观察一下你是先恢复还是先被毒死?” 晏昭明:“……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 晏昭明手动拒绝,悄咪咪嘀咕:“我才不要吃你的毒药……” 符子栖笑容意味不明的,“是么?那你可得把你这话给记牢了。” 晏昭明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只是非常坚决地点头:“你放心,我死也不吃!” 死和被毒死,他还是选择安详的前者吧。 符子栖轻嗤一声,没和他掰扯,只问了句:“晏九弦这次出门要多久?” 晏昭明挠挠后脑勺,不太确定:“可能要个两三天吧。” 但却没有说晏九弦到底干什么去了。 晏昭明想到晏九弦离开的原因,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凝重。 归一组来消息,他们原本都以为逃离的邪修只有一个人,没想到在抓到那个地阶巅峰的邪修后,命案却还是没有停止! 二队和三队在查探情况的过程中,折损了好几个人,这才发现,真正隐于幕后的那个邪修,很可能是天阶巅峰,还精通阵法! 古武一道,越到后面进阶越困难,差一个小阶,就是差了一道天沟。 二队的齐奎已经是最高境界的古武者了,是天阶初期,而三队的楚艺则是地阶中期,都是不多见的高手了,但若对上一个天阶巅峰,还是没有胜算。 更不要说,是一个极有可能精通阵法的天阶巅峰! 然而,之所以会由晏九弦出手的理由却远不止如此……而是那样东西。 整个古武界都在寻找的东西。 晏昭明其实也不太明白晏九弦为什么会觉得那个邪修可能会知道那样东西的下落。 但既然晏九弦觉得有可能,晏昭明还是很相信他的判断的。 不和符子栖说这些倒也不是晏昭明在防备她,只是觉得符子栖这个女人自大又高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万一她要是知道了不管不顾地要去晏九弦那里凑热闹,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他就两条腿,也不够小叔公打断的呀! 符子栖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晏昭明有所隐瞒了。 但她觉得,晏九弦又不是没分寸的人,不至于把自己玩死,她也就不去管了。 她之所以问这么一句,也只是因为从昨天开始,她就联系不上晏九弦了,问晏昭明,他就只说晏九弦是有点凡俗界的事情要去处理,连具体去了哪里都没有说。 既然人家不说,符子栖就不问呗。 晏昭明悄悄观察符子栖的神色,见她没有不高兴才松了口气。 甚至还有心情开起玩笑,“你有这么喜欢我小叔公吗?他一不在你就想他呀?” 符子栖瞥了他一眼,笑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说,晏九弦是你小叔公,那我是你的什么?” 晏昭明顿时,脸都绿了。 这时,符子栖手机响了。 是阿喜打来的。 符子栖皱了下眉,让晏昭明闭嘴噤声。 阿喜带着哭腔的声音:“二小姐,小少爷要不行了,家主让我快叫你回家来!” 符子栖脸色一寒,紧接着问:“符豫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听其他人说的。现在小少爷的院子都没人可以进去,夫人也不在……家主已经派人去请独孤家的两位小姐了。” 符子栖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若是符豫只是和往常一样毒发,符渊去请独孤月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到要喊她回去? 还有独孤星。 独孤月才是符豫的主治医师,她在符家这一个多星期,也没见到过独孤星经常和独孤月一块来。 所以…… 是为了换血? 符子栖眸底晦暗不明,吩咐阿喜:“和符渊说,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阿喜并没有多想,连忙应答:“好!” 晏昭明听到了什么,疑惑询问:“发生了什么?” 符子栖神情淡漠:“符豫快死了,符家要我回去。” “符豫?”晏昭明回忆了一下,“符豫是你弟弟?他快死了,符家不该全心放在救他上吗,怎么会想起你?” 晏昭明也不是傻子,知道符子栖在符家根本不受重视,既然如此,在这种时候,符家为什么会要符子栖赶回去? 符子栖略有些意外晏昭明居然在这时候智商上线了? 她也没瞒着,“符渊急着找我,自然是因为他们找到的法子,我是那个可以救符豫的工具。” 晏昭明的心跳了跳:“你这话什么意思?” 符子栖漠然道:“独孤家给符渊找了个救符豫的法子。” “什么法子?”晏昭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符子栖淡声说了两个子:“换血。” “换血?!”晏昭明惊愕。 符子栖“嗯”了声:“必须是血脉相连之人,且血缘关系越近,成功几率越高。” (本章完) 第61章 符子栖,我罩的! 第61章符子栖,我罩的! 换血。 换至亲之血。 晏昭明瞳孔紧缩,不敢置信:“符家要你和符豫换血?!” 符子栖道:“符豫的血液里带着毒素,时刻都有可能会蔓延到心脏,届时,就是药石无医。” “但如果你和符豫换了血,那你会怎么样?” 符子栖轻挑了下眉梢,似乎并不入心,“自然是会死。” 晏昭明:!!! “那你还要回去?符子栖,你脑子被驴给踹了吧?” 晏昭明都不知道符子栖到底怎么想的,正常人要是知道有人打着让自己去送死的主意,第一想的不就是收拾东西走人吗?她倒好! 看她的样子,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她居然还能在符家安生的住着? “我又不傻。”符子栖无语,“我好不容易捡回了自己小命,我可不想第二次送掉它。” 晏昭明没听明白她的胡言乱语,瞪着眼睛,“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回自然还是要回去的。”符子栖漫不经心的,似乎没看见晏昭明脸上的急切,“不过,我很珍惜我的小命。” “那你——” “晏昭明。”符子栖打断他,“你知道为什么长久以来,人与人之间换血的行径为什么会被打入邪门歪道吗?” 晏昭明一愣,迟疑的摇了摇头。 他是不懂医术的。跟在晏九弦身边这么多年也最多是能认齐一些常见的药材,可要说治命救人什么的,他就一窍不通了。但即便如此,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也知道,把一个人的血换到另一个人身体里,怎么也不会是什么正派的手段。 晏昭明甚至很疑惑,这种办法真的是独孤家想出来的吗?是独孤星还是独孤月? 独孤家乃古武界“医门”,是再正统不过的古医术传承,怎么会找出这种法子来? 符子栖精致的面孔上没有表情,无喜无悲的,让人觉得淡漠凉薄到了极致。 她负手而立,掀了下眉眼,清亮的眸微抬,看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神情,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 晏昭明有点愣神。 他感觉得到,这样的符子栖和他所认识的那个符子栖,大相径庭。 似乎……离他很远很远,远到……他再如何伸手也触摸不到她的一片衣角。 这让晏昭明下意识的,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晏昭明听到符子栖开口: “事有阴阳,物有正反,一切依天定、顺天行,方为始终。逆天而行,强改阴阳,必为天道所不容。” 晏昭明怔了怔。 这话说得玄乎,但晏昭明却不是听不懂。 符子栖淡漠平静,“邪修,就是逆转阴阳的产物。也因此,大部分邪修都只能佝偻龟缩于肮脏与黑暗之中,这便是因果。” 晏昭明迟疑片刻,“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符豫和谁换血,就算他活下来了,结局都是……只能走邪修的路子?” 符子栖异常凉薄,“所以啊,这世间,又哪里有什么捷径可走呢?” 若要钻天道的空子,那就得承受这个因果呗。 若是旁人的话,符子栖还真不一定会插这个手,只是符豫这孩子还算乖,不知为何,他这个年纪,竟然会使她生出些恻隐之心来。 符子栖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抬步走出去,“我走了。” 晏昭明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拔腿追过去,“哎,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晏昭明心觉,小叔公可是说了让他照看符子栖的,虽说这个“照看”是给她打杂的意思,但他自觉也没差。 符子栖这个女人,嘴上功夫是厉害,总爱说一下乱七八糟的话把人唬住,但要是对上了厉害的古武者,她可不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晏昭明好歹一个地阶初期并且接近中期的古武者,再加上,他是晏家人,只要他在,符家人当然就不敢对符子栖做什么了! 符子栖也没拒绝,就当多了个拎包小弟了。 回到符家。 阿喜就在大门等她。 “二小姐!”阿喜朝她招手,下一秒看见了晏昭明,“晏、晏小爷?” 符子栖走在前头,叫阿喜带路,然后一边不忘询问她:“独孤月来了吗?” 阿喜语气犹豫:“独孤月小姐没有来,来的是独孤星小姐。” 符子栖脚步一顿,眸子微眯,意味不明的笑:“是么?” 阿喜说:“好像是独孤月小姐走不开,所以才让独孤星小姐来替她。” 这话一出,别说符子栖了,就是不太了解情况的晏昭明都觉得不对劲了。 独孤月才是符豫的主治医师,现在符豫出了问题,还是这么严重的情况下,独孤月居然没有来,来的却是并没有独孤月了解符豫身体情况的独孤星? 这俩姐妹晏昭明都认识,他对独孤月的印象还是可以的,但是独孤星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容不得人! 晏昭明偷偷问符子栖:“你得罪过独孤星?” 符子栖看都没看他,“是她得罪我了。” 晏昭明:“……” 行吧,他大概知道了。 独孤星这女人狠辣至极,虽说是医师,却没少干落人口实的缺德事,为了报私仇上赶着推符子栖跳火坑还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晏昭明心道符子栖怎么到处得罪人呀? “的亏我和你一块来了!”要不然符家再加一个独孤星,符子栖就得玩完了。 现在有他在,就算是独孤星也得忌讳他们晏家! 符子栖完全把他当空气。 晏昭明一阵憋闷,不过还是很有义气的,没有想丢下她离开。 事实证明,独孤星还真得忌惮晏家。 不止独孤星,当符渊看见符子栖身后亦步亦趋的晏昭明时,脸色也不由变了变。 “晏小爷。”符渊表情凝重地看了眼符豫的房门,拿不住晏昭明今天的意图,“您怎么来了?” 晏昭明已经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对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嚣张又霸道的来了句:“小爷愿意来就来,怎么滴?” “晏昭明,你什么意思?”独孤星脸色不太好。 独孤家虽然实力不如晏家,但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独孤星向来骄傲,虽然忌惮晏家,却不会和符渊一样卑躬屈膝的。 晏昭明也向来不喜欢她,冷笑,“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点数?小爷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符子栖,小爷我罩着的,说吧,你们急急忙忙喊她干啥?” ??来啦来啦,这几天都更六千哟~多说说话呀,去评论区踩踩呀,都没啥人,作者君寂寞了(*?????) ? ???? (本章完) 第62章 要么说,要么死 第62章要么说,要么死 独孤星脸色一沉,“晏昭明,你以为你姓晏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了?你别忘了,这里是符家,不是晏家!” 晏昭明毫不掩饰的一个白眼,“嗤,瞧你这话说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独孤家呢,比人符家家主都威风呐。” “你!”独孤星攥了攥拳头,眸子沉了沉,看向符渊。 晏昭明在这里,还一副要护着符子栖的模样,这让他们怎么动手? 符渊显然也知道。 本来他把符子栖接回来就是为了救符豫,哪里知道他这个女儿居然能有这种运道和晏家的那位相识。 而且看晏昭明这样,傻子也知道,符子栖和晏九弦肯定不止她说的那么简单。 符渊也不得不考虑到,晏家是不是真的会为符子栖出头…… 符子栖有点不耐烦。 丢下一句:“我进去看符豫。” 说完,避开他们就直接进去了。 符渊和独孤星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也顾不上晏昭明了,一起进去了。 符子栖进去时才发现,屋子里除了符豫外,还有一个人。 有点眼熟。 是独孤月的药童。 这事儿倒是新鲜了。独孤月没法来,她的药童却和独孤星一块来了? 但此时符子栖也没什么心情管别人。 她大步上前,探看符豫的情况。 符豫躺在床上,小脸是不正常的酡红,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煞白,紧绷着。 符豫的身上已经扎了数十根银针。 应该是独孤星为了缓解符豫痛苦的手笔。 符子栖面无表情伸出手试探了一下符豫的额头。 灼热的温度烫得吓人。 昨晚,符豫还偷偷溜去找她打游戏了。 今天,他就毒发了? 符子栖分明记得,昨晚她给符豫把脉时他体内的毒素仍被压制着,不可能这么快就毒发的。 符子栖没说话,拿出装丹药的小盒子,给他喂了一颗朱红色的丹药。 “欸!”药童小松见状,赶紧上前要阻止她:“你喂的什么?” 符子栖没理他,顺手端过杯子,给符豫喂水。 这时符渊和独孤星正好进来。 小松开口便是斥责:“符小少爷现在的情况是不能乱吃东西的!你从哪儿找的偏方假药,要是吃坏了,你能担待得起吗?!” 符渊听到这话,狠狠皱眉,走近了,“你给小豫喂东西了?你知不知道——” 符子栖抬了下眸子。泛着寒光星子的眸子,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寂静得吓人。 符渊愣了愣,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符子栖这才瞥了眼一旁的小松。 “符豫这身体,在你们手里越治越差,哪来的脸在这里瞎逼逼?” 小松愕然于符子栖的话。 他急声说:“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符小少爷的身体情况有多糟糕?要不是月小姐,他怎么可能撑到现在?” 符子栖嘴角一抹冷意,“不行就是不行,还爱找借口。怎么,这就是你们堂堂独孤家的传统?” “符子栖!你别得寸进尺!”独孤星冷脸。 符子栖侮辱她还不算,连她妹妹都敢侮辱? 独孤星向来疼爱独孤月,自是见不到独孤月被人平白的指责! 独孤星咬牙切齿地看向符渊:“符家主!我妹妹为你符家的小少爷殚精竭虑的费尽心思,这就是你符家的教养?” 尽管知道符渊是打着让符子栖去送死的铸铁,也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独孤星还是迁怒了符家。 要不是因为独孤月心软,又医治了符豫这么久,符豫要是死了,不但独孤月会难过,外界也会质疑独孤月的能力,独孤星肯定转身就走,不管符豫的死活了! 至于符子栖? 她独孤家,还怕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符渊自己都是焦头烂额的。 他都打算好了,支走了符夫人,正好符琼霜又外出赴约了,正好可以为符豫换血。 谁知道原本水到渠成的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符渊一边担心着符豫的死活,一边又害怕说出真相强迫符子栖换血,晏昭明会不肯罢休……晏昭明在外可是代表着晏九弦的意思的。 符家现在还是在上升期,在古武界的地位就是拍马也赶不上四大家族! 晏家,他们得罪不起! 一堆人搁她耳边扯皮,符子栖只觉得烦得很。 她专心观察着符豫的情况。 谁知,原本应该迅速退烧的符豫却忽然猛咳出了一口血! 符渊在旁边看着,顿时惊慌起来,求救的看向独孤星:“星小姐!我儿子怎么了?你快救救他呀!” 独孤星快速走前,看了下符豫惨白的脸色,随即质问符子栖:“你刚才给他喂了什么药?” 符子栖容色如冰雪般寒凉,掀起的眉眼锋芒毕露。 她冷声说:“这句话,恐怕是该我问你吧?” 符子栖把完脉后把符豫的手放心,起身,在屋内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符豫平时放药的抽屉那。 她走过去翻了翻,却没找到符豫的药。 她转身,步步逼近独孤星,“符豫的药呢?” 独孤星看着符子栖仿佛覆上了一层寒冰的脸,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 “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虽然底气不足,但是她没说假话。 她哪知道符豫的什么药?再说,她要符豫的药干嘛? 符子栖眯了眯眸子,然后迅速把视线转移到了小松身上。 “是你拿走的?”语气带着笃定。 小松张了张口,“我、我没有。” 同样的底气不足,但却能让人听出他话里的心虚! 符子栖不说废话,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药在哪?” “我没有……咳……” 符子栖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手上力气加重。 自始自终,面不改色,只一身遮掩不住的气势,好似地狱阎王,可怖又凶狠。 “说,或者死。” 在平淡不过的语气,却能听出这四个字里含着的狠戾。 “符子栖!你疯了!这是我独孤家的人!”独孤星不敢相信符子栖居然敢这么做。 符子栖凉声喊晏昭明,“晏昭明,给我找。” 晏昭明也被她吓住了,这时才惊醒过了,赶紧应了一声。 很快,晏昭明就从小松的身上找出来一个药瓶。 (本章完) 第63章 有我在,死不了 第63章有我在,死不了 符子栖冷然看了眼那瓶药,手上青筋暴起,死死的掐着小松的脖子,直到小松面部充血,翻着白眼,快要断气了,符子栖才把他甩开。 小松背部撞上墙面,然后跟破布娃娃似都摔在地上。 符子栖厌恶地看着小松,“既然这么不把人命当命,那就多体验体验濒死是什么感觉。” 晏昭明看着符子栖的模样,弱弱的咽了咽口水,不敢触她的眉头,小心地递上药瓶。 符子栖没看他,接过药瓶。 里面还有两颗药。 符子栖倒出一颗,闻了闻,瞬间,一身骇人的冷意被释放出来,整间屋子都降低了两个温度。 她冷瞥独孤星,嘴角讥讽,把剩下一颗药的药瓶扔给她。 符子栖:“原本以为你们医术不行顶多是医不好人,我倒是高看你们了。” 独孤星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倒出剩下的那颗药闻了闻,愣在当地。 这药,不仅不能缓解符豫血液里的毒素蔓延,还会起到推动作用! 独孤星不敢置信地看向墙角还没缓过来的小松,“你为什么这么做?” 独孤月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那就只有小松了。 小松是独孤月的药童,每次来符家都是跟着独孤月一起来的,他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给符豫的药换掉,独孤月又一向信任他,不对他设防,他动起手脚必然很简单。 独孤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别人只能看到小松是独孤月的药童,压根不会在意这件事到底是小松自作主张还是独孤月吩咐他做的。 “独孤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小豫的药怎么了?”符渊惊疑不定。 独孤星却无言以对。 她咬了咬牙,心知这个时候不是问责小松的时候,加上晏昭明在这里,换血这事,今天怕是不行了。她只能先把符豫救回来。 但她不如独孤月了解符豫的情况,只能先试一试了。 “符家主,这件事情独孤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一定会把符小少爷救回来!” 不管是为了独孤家的声誉还是独孤月的名声,她今天都不能让符豫就这么死了! 本来符豫要死的事就是诓符子栖的,她想着正好符豫毒发,就把换血这件事一并解决了,独孤月下不了手就她来动手,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符豫因为吃错了药,毒素蔓延加快,若不及时施救,就真完了! 到时候…… 独孤星眉目一凝,下定了决心,一转眼,却发现,她开始扎在符豫身上的银针竟然都被拔出来了! 而拔针的人正是符子栖! “你干什么?!”独孤星撕扯着嗓子,“你要让符豫今天死在这里吗?” 符渊也看见了符子栖的动作,他二话不说,冲了过去:“符子栖!你要对你弟弟做什么!” 符渊知道,现在这里能就符豫的只有独孤星了。 不管独孤家做了什么,他现在都不能追责,免得惹怒了独孤星。 可是符子栖她在干什么?! 在一瞬间,符渊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换血的事情,所以要让她弟弟早点死去,然后她就可以躲过一劫了? 然而,就在符渊要抓上符子栖时,却被一道攻击弹开了! 晏昭明甩了甩手,挡在符子栖身前。 符渊这时也管不上什么晏家了,怒声:“晏小爷!这是我符家的家事,就是晏家也没资格管!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我儿子出了事,我一定要让晏家给我个交代!” 符子栖吩咐晏昭明:“他们太吵,把他们全部丢出去,别让任何人进来!” 晏昭明:“……” 还真把他当佣人使唤了? 心里这么想着,晏昭明手上动作却不停,一个个把他们扔了出去,任凭符渊和独孤星在外面喊叫。 晏昭明表情忧虑,“喂,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见符子栖已经摆开了针包,晏昭明神情纠结,“符子栖,你真能治吗?别到时候把人治死了……我虽然不喜欢独孤星,但她确实还算有一点能力的,要不然——” 符子栖不耐地打断他:“你也出去,吵死了。” 晏昭明:“……” 行吧,出去就出去。 给她守门了。 符渊哪能见自己儿子就这么死了?可他自己古武天赋就不行,一把年纪了才玄阶后期,还是花大把的丹药堆砌上去的。 晏昭明耳边混杂着吵闹和骂声,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的亏他高低是个地阶初期,还能帮符子栖挡着这道门。 但他心里也挺没底的。 符子栖到底行不行啊? 她要真把她亲弟弟搞死了,那他是真的可以一块吃他们姐弟俩的席了。 门内。 符子栖神情严肃,脑海里默念着穴位,在相应的位置扎下银针。 是她考虑不周。 没想到会被人钻了空子换了符豫的药! 她一开始的打算是先花几天时间辅以丹药给他调理好身体,然后在一齐解毒加重塑根基。 如今确实不行了。 先把他小命保住要紧。 既然如此,她目前就只能先把符豫的毒解了,再把他体内残余的毒素逼出来! 就在符子栖施针的当口,约莫是解毒的丹药起效用了,符豫居然迷迷糊糊睁了一会儿眼睛。 “二姐……” 符子栖抽了个神看他一眼,“醒了?难受?” “嗯。”符豫觉得心口好像有火在灼烧一眼,头也疼得厉害,四肢都没有什么知觉了 “你要死了,难受是正常的。”符子栖心知他清醒不了多久,虽说是冷着脸,却还是说了句安抚的话,“不过你运气好,有我在。” 有我在。 仅仅三个字,却让符豫生出了一股子勇气和希冀。 他的脸僵硬得厉害,却还是很努力的眨了下眼,意思是,我相信你。 然后很快,又沉沉昏睡过去。 符子栖脸色短暂的露了一抹很轻很浅的笑,又很快消逝。 她手上的动作一直未停。 最后一针,落在胸口。 短短二十分钟。符豫吐了四五次血。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符豫体内的毒素差不多被逼出来了。 符子栖握起符豫的手腕,一缕无形的纯净灵气流入符豫的体内。 (本章完) 第64章 保住了符豫的小命 第64章保住了符豫的小命 一般的古武者只能将灵气引入自己的身体里,用以修炼,别说做不到把自己的灵气赠予别人了,就是能做到,在这个灵气衰竭的时代,也不会有人肯这么做。 但符子栖不同。 “受天命而降生”这六个字,可不是一句空话。 作为菖澧数百年历史中,天赋可与立国之初的首位国师相及、血脉纯净至极、能力远超之前历代国师的的唯一一人。 她是真的可以沟通天道。 因此,她体内蕴养的灵气比之其他人要纯净得多,可以说是从出生起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处,多少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她所在的境界。 永和十一年,符子栖刚满二十岁。 琼州大疫,横尸遍野,京畿避之不及,王上下令封锁琼州。 符子栖孤身前往,就是那一遭,符子栖悟出了用自身灵力救治他人的法子。 她曾试着调教其他的医师,但是可惜都是并没有医师可以做到这一点。 并不是每个医者都能和符子栖一样,在医术精湛的前提下又是个古武大能。 只是符子栖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现在也只是勉强在天阶后期和天阶巅峰之间徘徊,但帮符豫清理身体里残余的毒素已经足够了。 最后,符子栖再次给符豫把了脉,灵气顺着他的全身经脉游走。 行了。 符子栖扯了下嘴角,几分愉悦。 这小子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也亏得他运气好。 “啧。”符子栖拍了拍符子栖稚嫩的脸颊。还挺软。 刚收完银针,符子栖就听到外面符夫人的声音。 “小豫!小豫怎么样了?” “让我进去!我儿子在里面!” …… 晏昭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符夫人不管不顾得冲过来,他没办法,只能让了开来。 这要是符渊他还能拦着,可符夫人他是真没办法。 于是,符豫的房门就这么被撞开了。 符夫人眼里只有符豫,流着眼泪冲了过去,嘴里喊着:“小豫啊,妈回来了,你怎么样了?” 但显然,陷入昏睡的符豫不可能说话。 而符夫人一眼就看到符豫被子和枕头上黑红的血迹! 符夫人呼吸一窒。 她颤着手去摸符豫的颈脖—— 还有呼吸! 符夫人捂着心口,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滑落在地。 但她还没忘记符子栖的存在。 “你想做什么?”符夫人眼中夹杂着埋怨,“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冲我来!是我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你弟弟!” 符子栖轻嗤一声:“害他?” 符子栖瞥了眼独孤星,似笑非笑的意有所指,“或许,你该问问其他人,到底是谁在害谁。” “你什么意思?”符夫人看着她。 符子栖摊摊手,“自己问去呗。” “哦,对了。”符子栖伸了个懒腰,转身之际脚步一停,“符夫人,我这人吧,野惯了,谁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容易动手。血脉亲缘什么的,谈不上我的羁绊。所以,你下次还是别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我说话的比较好。” 符夫人愕然看着符子栖,不敢相信她会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什么叫她容易动手?叫血脉亲缘困不住她?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在警告她这个亲生母亲吗? 然而,符子栖并不在意听到这番话的符夫人是何感受,只是招招手,示意晏昭明可以走人了。 走出外面,独孤月的药童小松看到符子栖后一脸恐惧的躲在墙角。 符子栖脸色冷淡,踱步走近。 却没有对他动手。 朱唇微启,说出的话似乎蕴含着强大神秘的未知力量:“神曰:医者失其本心,草菅人命,将为一时之恶所吞噬。” “从今日起,你会时刻感受着生命流失而无能无力,你的结局,将以你最恐惧的方式落幕。”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平静无波的陈述。 但越是平静,就越是令人害怕! 小松怔然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医者,失其本心? 他学医的本心,又是什么? 符子栖负手抬步,缓缓离开。 晏昭明疑惑地看了眼如遭雷击的小松,不明所以,连忙追上了符子栖。 “符子栖,你刚才和那个药童说什么了?”他好像听清了,可又没有记下来。 真他妈玄乎。 他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糟了? 符子栖慢悠悠扫他一眼,“不该你听到的,你自然就听不到。” 既然连听都听不到,又何必要知道呢? 晏昭明:更玄乎了。 “那你就这么绕过那个药童了?他差点弄死你弟吧?”晏昭明看着,符子栖似乎还挺喜欢这个弟弟的,她这么小气吧啦的性子,居然能就这么轻轻揭过? 符子栖闻言只是一声低笑,姝丽的眼眸微勾眼角,被刻意收敛的锐气尽数倾泻而出,让人下意识窒息的感觉。 符子栖:“放过?那可未必。” 她活了两辈子,从不爱让自己憋屈! 符子栖背手晃悠着步子,懒懒的,脊背却始终是挺直着的。 一身风华似锦,锐意潇洒。 阳光灿烂,仿佛为她渡了一层温暖又疏冷的光。 看着符子栖的背影,晏昭明愣了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理解,他小叔公为什么独独对符子栖这个女人这么特别了。 晏昭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抿了一下唇,然后追了上去,继续插科打诨惹得符子栖好几个白眼。 ** 符子栖倒是走得潇洒,符豫的院子里却并不平静。 符渊和符夫人都不放心符豫,求着独孤星赶紧给符豫诊治。 事实上,独孤星自己的心也提着呢。 要是真让符豫死了,独孤家的声誉可真没了。 就算是符豫注定会死,那有只能是因为旧伤和毒发,药石无医,绝不能是因为独孤家的药童换了他的药! 独孤星脸上快速掠过一道情绪,对符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在符豫床边坐下,手指搭上符豫的手腕—— 不可能! 独孤星眼中闪过震惊! 她不敢相信,又把了一次脉。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抱歉宝子们今天有点晚了,记性不太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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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5章 隐瞒 第65章隐瞒 符渊和符夫人都紧张地等着独孤星的结果。 “独孤小姐,我儿子怎么样了?没事吧?还要施针吗?” 独孤星眼神复杂地看着昏迷的符豫,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独孤星扭头,对上符夫人焦急的目光,嘴唇蠕动片刻,开口:“符豫的毒已经解了……七八分了。” “什么?”符渊和符夫人都很惊愕。 独孤星垂了下眸子。 其实,符豫体内的毒已经完全解了。 干净得好像之前一年多都是一场梦。 独孤星确信,就算是她的祖父替人解毒,也无法做到这种地步,更别说,符豫所中的毒还如此复杂。 如果不是刚才符子栖出去时丝毫没有异样,她甚至要以为,是不是符子栖把自己的血换给了符豫。 否则,符豫的毒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小时里就清理得这么干净? 符渊和符夫人都没往符子栖身上想,不敢相信地询问独孤星:“独孤小姐,你这话的意思是小豫这次是真的有救了?” 符渊一时急切,“独孤小姐,那还要给我儿子换血吗?” 符夫人愣了下,怔怔的,“什么换血?” 符渊这才想起符夫人的存在,有些懊恼,不过他还是更想知道眼前的事情,便低斥了句:“晚点再说。” 然后又看着独孤星,期盼的模样:“独孤小姐?” 独孤星暗暗咬紧牙关,面上却没露出一丝不对劲。 她说道:“符家主,符夫人,你们暂时可以先放心,符豫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至于解毒的事情……符豫的身体一直是我妹妹在治疗,我想有可能是我妹妹已经找到了治疗的办法,但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待我回去问问她。换血的事情……就先搁置吧。” 独孤星还是没有把符豫的身体情况清楚地说出来。 独孤星心里有自己的计较。 第一,她还不知道符子栖那女人到底给符豫吃了什么药,竟然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第二,符豫是独孤月的病人,若是传出去,独孤星治了一年多的人被一个野路子这么轻易就治好了,不管是对独孤月还是对独孤家,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再说,就算把这种事情拿出去广而告之,也不见得有几个人会相信。 一个是独孤家的二小姐,自幼就学习正统的古医术,医术精湛,一个则是痴傻了二十年,被批命天生废材的野路子。 反正,不管是出于哪方面考虑,独孤星都决定先把事情瞒下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符豫的毒真的解了,并且没有任何后遗症,那治好他的人,也只能是她妹妹独孤月! 独孤星不动声色地想着这些,跟符渊说道,“符家主,我待会就回家问问月儿这件事,她一直找找新的医治办法,可能是找到了什么别的办法。至于小松……他私自换了符小少爷的药,独孤家也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独孤星虽然嚣张跋扈,但也不是没脑子。 她几句话就把符豫毒发的事情推到了小松换药而非独孤月医治无力上。 符夫人才知道此前居然还有小松换药这件事。 符夫人脸色浮现出惊诧和愤怒,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消逝了。 符豫这个小儿子是她的心头肉,若非小松是独孤家的人,而她还要仰赖独孤家救符豫,她绝不可能轻轻放过! 独孤星很快就提出了告辞,然后满怀心事的离开了符家。 符夫人脸色不太好的看着独孤星不忘带走小松。 她强忍着悲愤,“老爷,换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小豫最近几天的情况一直很不错,突然毒发,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个药童?” 符渊自己也不痛快,“你冲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知道独孤家怎么回事,把这种人留在他们二小姐身边?我们现在能做什么?那个药童是独孤家的,我们是可以去讨公道,可你别忘了,儿子也是独孤家救的!” 符渊道:“你没听刚才独孤星怎么说的?儿子的毒是解了,但可还没解干净!这种时候,就是再大的亏,我们也只能先吃下去。” 符夫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符夫人眼角溢出眼泪,心疼得扑倒在符豫身上,“我可怜的孩子呀,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苦!” 符渊头疼地听着符夫人的哭声。 但见符夫人现在全心放在符豫身上,不记得方才说到的换血的事情他又松了一口气。 妇道人家,就是心不够狠,他到底还是需要找点借口糊弄过去。 直到现在,符渊和符夫人都没有把符豫突然转好的事情和符子栖联系在一起。 符渊想到刚才符子栖拦着不让独孤星救符豫,差点害死符豫的事情,心中还留着怒意。 要不是看在晏家似乎和她关系不一般的份上,加上现在独孤星还没给他彻底的定论,不确定之后到底还需不需要符子栖的血,他早就把这个逆女赶出去了! ** 符豫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醒的。 符夫人一直小心关切地守在符豫的床边。 她才一离开符豫就毒发的事情吓得她不轻,因此不管谁来劝她她都不肯走。 连符琼霜回到家听说了这件事也来看了符豫并劝她回去休息,符夫人也没有听。 符豫睁眼先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床幔。 他的衣服和被子枕头什么的因为沾了血,都已经换掉了。 符夫人见符豫醒来,一激动,差点又掉了眼泪。 符夫人小心地抱住符豫,“你可算醒了,妈妈都要担心死了。” 符豫懂事地拍拍符夫人的背安抚她,“妈,我没事了。” 然后,眼睛扫了一圈屋里,没有找到那到桀骜轻肆的身影,那双和符子栖有两分相像的眼睛闪过一抹失望。 “妈,二姐呢?” 符夫人微微一顿,冷声:“别提她!” 符豫听出了符夫人语气不对,有些奇怪。 “妈,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姐出事了?” 符夫人还生着符子栖的气,“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差点害死你不说,到现在都没来看看你,我是看错她了,她就是被陶惜给带偏了!” (本章完) 第66章 是二姐救的我! 第66章是二姐救的我! 符豫知道陶惜是谁。 陶惜原本是姓符的,是他的小姑姑,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脱离了符家,改随母姓。 符豫没和陶惜见过,但他觉得,如果是符子栖所喜欢的,那么就一定是好人。 符豫轻轻皱眉,没有忽略符夫人话里的字眼。 “妈,谁说是二姐差点害死我?”符豫认真道,“我是忽然毒发,是二姐救的我。” 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他确信那不是梦。 符子栖跟他说了,“有我在”。 他听得很清楚。 符夫人却压根不信,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没在发热,但符夫人还是说:“你那会意识不清,能知道什么?幸好是月小姐,她好像找到了可以救你的办法,星小姐的说了,你现在的毒已经解了七八分了,之所以毒发也是因为那个独孤家的药童,不过有月小姐之前的治疗,这才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符豫执拗又认真的,“妈,是你们弄错了,明明是二姐救的我。二姐好像还给我喂药了,一定是那颗药的作用,再说了,月姐姐都不在这,怎么救我?” 符夫人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星小姐说了是你月姐姐救的你那就一定没错,你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要不然,你月姐姐就是在温和,心里也会有疙瘩的。” 独孤月是古武界有名的年轻医师,不知道解决了多少疑难杂症,而符子栖,不仅没有可以学习医术的渠道,还呆傻了二十年,才清醒不到两个月。 符夫人自己也不懂医,哪里知道独孤月救人的手法?可即便她不知道,她也宁愿相信是独孤月救的符豫。 就算符子栖是她的女儿,她也知道,什么是应该信的,什么是不该信的。 至于符豫所说的,符夫人也只当是他意识朦胧时的错觉或者梦境。 符豫知道他今天是说服不了符夫人了,符夫人认定了他在说梦话,压根不愿意相信。 符豫抿了抿唇,没有选择继续和符夫人僵持下去,而是开口说:“我不说了,但是我想见二姐。妈,你把二姐叫过来吧。” 他才醒来,有太多事情错过了。他也只能问符子栖了。 符夫人闻言,脸色有一丝变化,不太情愿,“你见她做什么?妈妈不是说了吗,她——” “妈。”稚嫩的少年脸上带着坚持,“我想和二姐说话。” 符夫人一顿。 没办法,她只能派人去找符子栖。 符夫人想不明白,符豫才和符子栖相处多久?怎么就这么喜欢她?符夫人回想着每次和符子栖说话时,这个二女儿对她的态度和语气就一阵心梗。 她这性子也讨喜啊,怎么做到让符豫喜欢她的? 过了七八分钟,派去的人回来了。 “夫人,小少爷,二小姐不在家。” 符豫愣了愣,很诧异,同时又很失望。 符夫人一听便拧起眉,带着不满:“昨天的事情还没完呢,她又跑哪去了?” “这……阿喜说,二小姐告诉她,要回家几天,至于为什么,没有说。” 符夫人:“回家?她家不就在这吗?” 一说完这话,符夫人就僵了僵,神情复杂,“她、她去南水市了?” “好像是。” 符夫人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让这人先出去。 符夫人理了理心情,跟符豫说:“你听到了,你二姐现在不在家,这样吧,我让你大姐姐来和你说说话吧,你们姐弟俩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符豫却拒绝了,“不用。” 他继续解释:“我知道大姐姐也忙,还是别为了这种小事打扰大姐姐的好。” 符夫人心思发散,并没有察觉到符豫说起符琼霜时的冷淡,见他如此,只得作罢。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告,说独孤家的月小姐来了。 ** 南水市。 符子栖算着时间,是时候替田锦渝进行彻底的治疗的时间了。 正好她也把符豫的小命给保下来了,至于重筑根基的事,还得等新丹炉到手再说。 她就是在炼制重塑根基的丹药时,丹炉才炸掉的。 哦,她顺便还把晏昭明带回来了。 是这小子死活要跟着她的。 符子栖思考了两秒,觉得有一个冤大头给她出机票钱+充当司机,还挺划算的,于是非常大方的同意了。 冤大头·晏昭明:木了。 符子栖还没跟陶惜说她回来的事,刚下飞机就直奔田家。 晏昭明不明所以只能追着她跑。 “你不回家来这干啥?” 符子栖连个眼神都吝啬于分给他,托着后脑勺悠哉悠哉地走在古朴的小道上,“嫌你太吵,把你提拉去没人的地方,让你闭嘴。” 晏昭明:“……” 默默翻了个白眼。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终于到了田家。 田老头正等在门口,远远地看到符子栖第身影,激动地迎了上来:“符小姐!” 晏昭明落后两步,看清了田老头的模样,愣了愣,脱口而出:“田老?” 符子栖见他这个反应,挑挑眉,有点意外,“认识?” 晏昭明呆呆瞅了瞅她,又瞅了瞅田老,“这话该是我问吧?你们……” 田老头细细瞧了瞧晏昭明,只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没想起到底在哪见过他,“这位先生,认识我?” 晏昭明显然很激动,“田老,我!晏昭明啊!” 田老头惊讶道:“晏小爷?” 晏昭明赶紧点头,“是我!田老,你居然还活着?古武界的人都以为你已经……” 晏昭明没说下去。 田老头好像不想多说,“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如今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小老头子罢了。” 田老头看向符子栖,“符小姐,请进吧。上次见过你之后,渝儿好像就很喜欢你,知道你今天会来,高兴得不得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有生气的样子了。” 田老头有些惆怅。 符子栖笑了笑,“那走吧,进去瞧瞧。她这些天都有按时吃药吧?” 田老头道:“渝儿很听话,知道是你开的药,每次都很乖的喝干净我熬的药。” 田老头和符子栖说着田锦渝的情况。 晏昭明看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这俩人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渝儿,又是谁? (本章完) 第67章 不对劲 第67章不对劲 和田老头说的那样,田锦渝见到符子栖的时候很开心。 素白的小脸都泛着粉嫩的光彩,气色比之上一次见面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瘦削的骨架也有点肉了。 田锦渝的一双杏眸闪烁着点点星子,看符子栖的眼神跟看神明似的。 “符姐姐。”田锦渝今年才十八岁,比符子栖要小上两岁。 田老头看了眼符子栖,见她并没有对这个称呼表现出不满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符子栖进来的第一眼就落在了田锦渝的脸上。 非常细微地蹙了一下眉,一闪而逝,田家的两爷孙都没有发现。 符子栖在旁边坐下,随口问了句:“最近怎么样?” 然后顺手给田锦渝把脉。 田锦渝很乖巧,“吃了药之后,发病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而且发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符子栖把完脉,心知田锦渝说的是实话。 她点点头,“你这是慢性病,原就该慢慢调理,但你现在这个病情已经有些晚了,所以我给你开的那副药加重了一下药材的剂量。喝起来很苦吧?” 田锦渝没想到符子栖会问她这种问题,愣了一下,本来是想推说不苦的,可是在对上符子栖那双泠泠似水中之月的眸子后,却突然决定改口:“苦。” 说完后,田锦渝又很纠结,害怕会让符子栖觉得她没用,一点苦药都喝不了。 但符子栖却只是轻笑,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苦就对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听过吗?苦过这几天,以后就都是甜的。” 田锦渝呆呆的望着她,脸颊从粉嫩升级成爆红!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蛋在发烫。 符子栖做惯了这些动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她起身,“你们俩出去外边等着吧,我要给小丫头施针了。” 田老头听了,忙道:“是是是,那就麻烦符小姐了。” 屋里只剩下符子栖和田锦渝两人了。 符子栖铺开自己的针包。 田锦渝悄悄地看着符子栖的脸。 终于,她鼓起勇气,“符姐姐,上次,你是不是——” 符子栖掀了下眉,嘴角肆意,说不出来的味道,“欸,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田锦渝被这精致的容颜晃花了眼。 她心想:这世间,真的有这么好看的人吗? 符子栖:“好了,坐好。” 田锦渝下意识照做。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神。 她咬着唇看着符子栖垂下眸子认真的模样,想着方才符子栖给她的回答。 ——所以,那真的是神给她的祝福,对吗? 而这个“神”,就在她面前。 “盯着我看做什么?”符子栖挑挑眉。 田锦渝被捉住了,脸颊再度爆红。 符子栖的低笑,“我好看吗?” 田锦渝弱弱答:“好看。” 符子栖:“有眼光。” 田锦渝:“……” 这个“神”,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门内,田锦渝的心怦怦跳,门外,晏昭明也不平静。 他是怎么想都没想出来,符子栖到底是怎么和田老认识的?还有,田老明明还活着,为什么整个古武界都以为他死了?他的古武修为又是怎么回事? 晏昭明第一面就发现了,田老的境界竟然在黄阶中期! 晏昭明最后一次见田老,还是在他十五岁时,距离现在已经有九年多了。 田老那时的境界是天阶巅峰,为数不多的高手!还是归一组实力最强的一队的队长,曾经代职归一组首领! 然而,在后来的和邪修组织的一场斗法中,归一组伤亡惨重,一队队员一共十二人,八人死亡,另四人也重伤。 其中,就包括田老。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晏昭明也这样以为。 要不是见田老头现在焦急又忧虑,他是真想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半小时后。 门从里面拉开了。 田老头焦急地探头进去。 田锦渝躺在床上像是睡过去了。 “符小姐,渝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符子栖道:“放心,搞定了。我给你开副药,她这身体前期损耗太多,需要好好温养,补补元气。” 听到这话,田老头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他感激地看着符子栖,布满皱纹的脸上流淌着激动的眼泪,下一秒,竟直接朝符子栖跪倒了。 “符小姐!谢谢!真的谢谢!” 符子栖没什么反应,她看过太多人跪她了。 晏昭明却吓了一跳,跳开几步,用眼神跟符子栖说:你就让人家老人家跪你呀? 符子栖:“……” “起来吧,不必跪,我早说过,我会救你孙女,不过是因为一个因果,我拿了你的东西,答应过你会救她,那就一定会治好她。你这一跪,倒是给我添事儿了。”符子栖淡淡说道。 晏昭明拿手肘捅她,小声说:“大小姐,你跟人说啥呢?还不扶一下!” 符子栖瞥了他一眼。 话真多。 田老头拒绝了搀扶,愣是磕了个头才起来的。 以至于离开时,晏昭明一直在符子栖耳边巴拉巴拉:“人田老这么大年纪了跪你,你也不怕折寿呐?” 符子栖心说,要论年纪,她都可以当田老头祖宗的祖宗了! “不过诶,符子栖,你真会医术啊?”晏昭明还不太敢相信。 但符豫和田老头孙女的事情摆在眼前,晏昭明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那檀溪的腿,你也真给治好了?你真没在唬人呀?” “还有炼丹,你也不是在瞎闹?你给你弟弟炼出了解药?” “那那个重塑根基的药呢?真的存在吗?” 晏昭明越说就越停不下来了,肚子里一大堆的问题想问。 忽然,符子栖停下脚步。 晏昭明一时不察,差点撞上去。 符子栖转身,明艳的面孔神情却是若有所思的清冷。 晏昭明还以为她是嫌他烦了,快速捂嘴:“好吧好吧,你不用说了,我闭嘴!” 但符子栖却没理他,而是抬步往回走。 晏昭明愣了愣,“你干嘛呀?” 符子栖平静的声音:“我银针忘拿了,回去拿。” “啊?”晏昭明吐槽,“你什么记性呀,这都能忘拿?” (本章完) 第68章 晏怂怂:我怕她借题揍我 第68章晏怂怂:我怕她借题揍我 符子栖让晏昭明去,“你去帮我找一下,我在外边等你。” 晏昭明:“不是,你忘记拿东西了,干啥还要我去帮你找呀?我哪知道你落哪里了?” 符子栖扫了他一眼。 晏昭明立刻从心了,“得得得,我去,我这就去。” 晏昭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看在他小叔公的面子上! 晏昭明只得去问田老头,最后发现银针就放在田锦渝床头。 晏昭明寻思着,这位置也挺明显的,符子栖居然能没看见还忘记拿了? 他摇了摇头,拿上银针,没好意思让田老头送他。 符子栖没大没小,他可不一样。田老头对他来说那可是前辈中的前辈了。虽然他不知道田老头现在的境界是怎么回事,但该有多尊敬,他还是要做好。 晏昭明出来便见符子栖蹲在院子的草丛里。 走过去一看,发现她在摆弄着一些石头。 晏昭明:“都多大的人了,还玩石头?” 颇有些看不上的意思。 符子栖慢悠悠站起来,“找着了?” 晏昭明没好气点头,“找着了!真不知道你这么搞的,那么明显的地方多能忘记拿,深度近视呀你。” 符子栖没在意他的嘴碎,道:“找着了就走吧。” 说着抬步转身。 晏昭明还没问呢,“我们现在去那呀?回你家?” “那不然呢?你要是乐意睡大街,我也不介意。”符子栖道。 晏昭明气急败坏:“我才不睡大街!” “嘁。”符子栖压根没有不能在人面前说不好的意识,骂了句:“白痴。” 晏昭明更不高兴了,追着她,“你怎么又骂我白痴?我累死累活给你做苦力当跟班,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符子栖不耐烦地捏了捏耳垂。 忍着摁死晏昭明的冲动,符子栖终于回家了。 陶惜正好在家。 一见到符子栖,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栖栖!”陶惜抱住她,“怎么回家来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句呀!” 嗔怪后,陶惜又担心问:“这都七点了,吃过晚饭了没?” 符子栖还没说话,晏昭明就插嘴了:“没呢!陶夫人,我都要饿死了!” 陶惜这才注意到晏昭明的存在,她犹疑了一下,“晏小爷?你怎么会和栖栖一起回来?” 符子栖瞥了眼晏昭明,摆了下手:“跟班,不用管他。” 陶惜咋舌:“跟班?” 这晏家小爷,晏九少的亲止损位,怎么就成了符子栖的跟班? 陶惜怕符子栖说话没遮没拦的得罪了人家,忙招呼晏昭明,“晏小爷,这样,你和栖栖先坐吧,我去简单弄两个小菜,你们也是,是从燕京回来的吧?坐飞机这么久吃东西了吗?” 一边念叨,陶惜一边走进厨房。 晏昭明都快哭了。 他一天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了,这个时候给他什么玩意儿他都能吃下去。 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的样子把陶惜看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知道符子栖没这个本事,她都要怀疑晏昭明是被符子栖给虐待了。瞧瞧这小模样…… 吃完饭,符子栖赶他回隔壁小区晏九弦的诊所去睡,晏昭明死活不肯。 “我不我不!”晏昭明耍起无赖来也是一把好手,“小叔公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的,我才不走!你要是这么小气连个客房都不给我,我就躺你门口,踩死了算你的!” 符子栖:“……” 她呵呵一声冷笑,抬起脚往晏昭明的屁股就是一脚! 晏昭明嗷叫一声,揉着自己可怜的屁股:“你干嘛?” “不是说踩死了算我的吗?也行,我现在就想踩死你!”符子栖冷笑,“你看是你自己趴下了,还是我把你给揍趴下好呢?” 符子栖揉着手腕。 陶惜呆呆地看着这幅场景。 天哪,符家到底对她的栖栖做了什么??? “栖、栖栖。”陶惜回过神,赶紧上前阻拦,“晏小爷是客人呢,你不能这样,知道吗?” 晏昭明立刻就得意了,躲在陶惜身后冲符子栖做鬼脸。 符子栖一生气,又手痒了。 要不是陶惜在这里,她一定让晏昭明这丫的比之前的姜楠还凄惨! 晏昭明现在可有眼色了,知道陶惜在这儿,符子栖就不敢欺负他。 陶惜看着这俩人你瞪我我瞪你的眉眼官司,无奈轻笑,只得先让符子栖回自己房间洗漱,她则是带着晏昭明去了客房,顺带的还把客房给整理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这栋房子一直都是只有陶惜和符子栖在住,符子栖是没有什么朋友的,陶惜倒是有几个朋友,但也从来没带到家里来住过,因此这闲置的客房还是第一次用起来。 晏昭明十分感激地对陶惜道了谢。 陶惜想起刚才他和符子栖说的话,问道:“对了,晏小爷,你方才和栖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九少要你看着栖栖?你们是在燕京发生了什么吗?” 陶惜有些不放心。 “额……这个……”晏昭明被突然这么一问,不知道该怎么说。 主要吧,这事也和他没关系呀。 现在是符子栖勾搭上了他小诸葛,而他小叔公铁树开花,这完全就是他们俩位的事情好吧,和他有什么关系? 晏昭明对上陶惜隐隐带着忧虑的颜色,还是没能说出来。 主要是他不知道怎么说。 “这个……你问符子栖吧,我不知道这么说我,我要是说错了什么,她又要借题发挥欺负我了!” 陶惜听这话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又”? 陶惜怀疑地看着晏昭明。 她记得,晏小爷的性子没这么衰吧……? 得亏晏昭明看不出来陶惜心里想的,否则,他真的会想去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陶惜在晏昭明这里问不出,只能去找符子栖了。 潜意识里,她还是把符子栖当作了那个处处需要她照看着的,不通人情世故的小丫头。 陶惜算着时间,敲门的适合我,符子栖正好洗完了早晚,换上了软软的睡衣。 “陶姨。”符子栖擦着头发,抬眸。 陶惜犹豫了一下在符子栖身边坐下。 “栖栖呀,你和晏九少之间应该没什么事吧?” (本章完) 第69章 鱼儿咬钩 第69章鱼儿咬钩 符子栖闻言轻挑眉梢,“我和他能有——” 话语戛然而止。符子栖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垂下的眸子带着两分心虚。 陶惜有些奇怪,“能有什么?” 符子栖继续垂着眼睛,“没什么呀。我就是想说,我和他能有什么呀。” 陶惜倒没深想,反正任她怎么猜测也猜不出来她的小栖栖是早恋了。 陶惜主动拿起吹风机帮符子栖吹头发,“没什么事便好。晏九少这人性情高洁淡薄,也不是个爱和人计较的性子,不过这晏小爷嘛……” 陶惜注意着符子栖的神情,“你和晏小爷应该也没什么吧?” “没啊,哦,不过他现在算我跟班。” “跟、跟班?”陶惜咋舌。 符子栖道:“就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晏昭明暂时给我当跟班,过几天我就把他还回去了,陶姨,你也放心,我没什么事,好好的呢。” 就算是有啥事,那也是别人有事。 陶惜点点头,也没说放没放心,而是和符子栖说起另一件事,“之前和你说的搬到燕京的事情,这几天我托人去打听了一下燕京的房子,我看中了两处,打算到时候去看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买房子还是得你喜欢才好。” 陶惜已经打算好了,在燕京买的房产就放在符子栖名下。不过她还没打算和符子栖说。 符子栖没太在意,“行呀,要是我正好闲着,那就陪你一块去。正好符家的事情我也了得差不多了,等我下次回去就直接搬出来了。” 陶惜有点惊讶,“栖栖呀,符家那边,没有人为难你吧?” 符子栖弯唇一笑,“他们倒是想为难我,也没这个本事呀。” 陶惜一听这话不淡定了,“他们真的为难你了?” 见陶惜气鼓鼓的,符子栖有点无奈,“陶姨,你看我现在有哪里不好吗?有为难我的人,都被我反击回去了。就符家那些小虾米,能影响我吗?” 陶惜紧绷着唇,不过手上的动作还是温柔仔细,她语气不明的,“栖栖,你别太小看符家的人,太自私自利的人,他们的狠辣是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的。” 说完,陶惜很快做好了决定,“这样,我尽快把手里的工作做完,能快一点在燕京落脚就快一点!” “栖栖,你也准备一下,后天,不!明天,我们就去看房子!” 符子栖看陶惜这雷厉风行看得有点愣。 符子栖咳了咳,“陶姨,不用急的。” 陶惜不赞同,“你不是也不喜欢符家的吗?既然如此,我们就早点把房子买好,你也早点搬出来。” “……那个,真不用急,我也没这么快回去,我可能还要在南水市多待两天。陶姨,你就按原本的计划来就好,不用急急忙忙的。” 陶惜问:“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符子栖道:“就是小事,小事。哦,是晏昭明的事!我是陪他的!” 陶惜皱了一下眉,没问了。 符子栖松了口气。 她要做的这件事在陶惜看来可能有点危险,所以还是先别让她知道的好。必要时候也只能拿晏昭明来当一下挡箭牌了。 陶惜拿梳子一下一下梳好符子栖的头发,还有点湿,于是又开吹风机吹了一会儿。 等吹干了头发,陶惜才把吹风机放好,摸了摸符子栖头,“好了,吹干了,今天早点睡,别熬夜,知道吗?” 符子栖乖乖点头。 陶惜又问:“明天想吃什么?” 符子栖想了想,说:“土豆炖牛腩!” 这是陶惜的拿手菜,也不知道为什么,陶惜炖汤都不大行,做这道菜却做得很好吃,反正每次都是可以把人舌头香掉的那种好吃。 符子栖想到了隔壁客服的二傻子晏昭明。 啧,真是便宜他了。 ** 深夜。 万籁俱静。 柔软的大床上,符子栖忽然睁开眼。 那一瞬间,她清透的瞳孔闪过一道暗芒。 符子栖听着窗外突至的风拍打着树叶的沙沙声,唇角翘了翘,带着几分狡黠。 哟,看来,她有事干了。 符子栖掀开被子,快速换下了睡衣,然后轻轻开门,走进了隔壁的客房。 晏昭明在床上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符子栖瞥见了他嘴边可疑的液体:…… 默默动了动眸子,她犹豫了两秒,要不要喊这个拖油瓶。 “卧槽!”晏昭明迷迷糊糊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穿边站了个人影。 等他借着月光看清模样后,“符子栖,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呀?” 符子栖:“……” 行吧,不用犹豫了。 符子栖拎起他的领子,“穿衣服,跟我走。” 晏昭明:??? “去哪?” 符子栖:“闭好嘴,穿好衣服,跟我走。还有。” 符子栖十分嫌弃的瞥他,“把口水擦擦。” 晏昭明:“……” 他抹了一把。靠!糗大发了! 符子栖:没有最嫌弃,只有更嫌弃! 晏昭明也不困了,快速套好衣服,跟着符子栖出门。 下楼时被符子栖抓住,“陶姨住楼下呢!走阳台!” “啥?”晏昭明瞪大眼,还没来得及誓死反抗天就被提拉着领子从二楼阳台跳下去了。 他是真的恐高呀! 甚至连抱着符子栖的腰喊爸爸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晏昭明落地后,吞了吞口水,可以说惊魂未定,也可以说是还在状况之外。 符子栖不满地敲他脑袋,压着声音:“快走!” 晏昭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才算缓过来了。 符子栖没再管他,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和晏昭明消失了! 只有淡淡微风,呼声拂过。 晏昭明晕晕乎乎的还没站稳就被符子栖摁下去了。 晏昭明擦了擦眼睛,“这……” “闭嘴,别说话。”符子栖低声。 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后才开始打量周围,不由惊诧。 这里不是田家吗?他们白天才来过的。 如果不是在做梦的话,晏昭明记得,半分钟前,他们还是在陶姨那儿吧?怎么一转眼就到这里来了? 对了!晏昭明想起,符子栖好像是在地上画了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70章 重伤邪修 第70章重伤邪修 晏昭明知道有一种转移符咒,难道符子栖会? 总觉得有点玄幻。 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符咒之类的,就像阵法一样,许多有相关记载的古书都失传了,也因此,若是有会符咒一道的古武者,基本都是被人高高供起的。 每年黑市拍卖会,高级符咒都可以拍出天价。 虽然心头疑惑,但现在,晏昭明却没心思问了。 他眼中有丝惊愕,目光捕捉到了田家的院子里那个黑袍人,身形倒是不高,看不出是男是女。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个邪修! 所以……符子栖是因为预料到了邪修会出现在田家,所以才大半夜带他来这里吗? 晏昭明眼神有些许复杂。 符子栖猫着身子,眸光晦暗不明,面无表情盯着那个黑影。 只见那个邪修在门口徘徊了片刻就闪身进了田家。 晏昭明担忧道:“那个邪修到底想干嘛?” 邪修之所以为邪修,都是因为他们走了违逆天地法则的道路,就如之前符子栖说过了,天道从来不是傻子,有人违背了自然法则,那就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眼下,晏昭明除了担忧,还有心惊。 ——他居然看不出那个邪修的境界。 那就说明,这个邪修的境界要高于他! “天阶巅峰……有趣。”符子栖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 “你怎么知道他是天阶巅峰?”晏昭明愣了愣。 符子栖扫了他眼,“保护好自己。” 晏昭明是地阶初期,看样子很快就要突破地阶中期了,但对上一个天阶巅峰的邪修,也绝对讨不了好。 她还想着让晏昭明做打手呢,现在看来,先让他自己保护好自己就算不拖她后腿了。 符子栖起身,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小声叮嘱晏昭明:“动静小点,跟上。” 晏昭明只能先相信符子栖了。 他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田家室内灯光亮起。 看来是田老头已经发觉了有人闯入了。 “……是你!把我孙女放了!” “姓田的,你可真是命大……” …… 符子栖在门边听着里面传出的争执声,田老头的暴怒、那邪修骜骜难听的笑声以及田锦渝害怕的低泣。 符子栖听出来了,这邪修是个女的。 她还闻到了邪修身上散发着的腥臭味。 符子栖立刻确定了,这个邪修应该是以人血来修炼的! 这让她很厌恶。厌恶,且恶心。 就在邪修质问田老头“祭祀图在哪里”的时候,符子栖抬起脚踹门而入,趁邪修不备之际,几个动作化解了邪修下意识的攻击,环住田锦渝的腰,然后一掌推开了邪修! “噗——”邪修猛地呕出一口污浊的黑色血液,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邪修抹了一下嘴角,看着指尖的血液,不敢置信。 她已经是天阶巅峰的境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为什么可以把她打伤? “你是什么人?”邪修的目光仿佛一条带着剧毒的毒蛇,随时可以在趁你不备的时候咬你一口。 符子栖松开田锦渝,把她推给了田老头。 她眼角轻勾,嘴角是流里流气的弧度:“我是你爸爸!” “不知死活!”邪修立刻暴怒,五指曲成鹰爪,浑浊的眼睛闪过狠辣,猛地冲上前! 符子栖面色不变,随手从旁边拿起了什么,一抹银光闪过—— 田家爷孙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原本气势汹汹的黑袍邪修整个人扭曲的趴在了地上,而她的爪子被一把水果刀和木质地板一起被插穿了! 邪修的手还是爪子的形状。 符子栖不紧不慢地起身,说话也是慢悠悠的,“你这双鸡爪子,倒真是清新脱俗……就是不知道用来凉拌还是酱烧比较好。” 说完,符子栖又皱眉,“算了,太恶心了。” “你!欺人太甚!”邪修阴沉下来,明明额头都已经开始流冷汗了,自己却好像一点不在意手掌被刺穿的疼痛。 符子栖好笑,“欺人太甚?你原来,是人呀?” 邪修憋着一口恶气。 她想不明白,古武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深不可测的高手!原以为她只需要躲开那个晏家少主就吓人,现在看来,她竟然失算了! 邪修低着头,忽然脸色一变。 田老头看出了什么,失声:“符小姐!” 但还是晚了。 一转眼,邪修就消失不见了。 晏昭明擦擦眼睛,“跑了?” 符子栖站在原地,不见丝毫的恼怒。 她负手,嘴角一勾,运筹帷幄般的自信,低嗤:“不过困兽尔。” 符子栖转身,丢给晏昭明一句话,“你留在这里。”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晏昭明追上两步,却看不见符子栖的身影了。 田锦渝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她还记得那个邪修的可怕,“符、符姐姐不会有事吧?” 晏昭明此时不再吊儿郎当的,他安慰道:“放心,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这样告诉田锦渝,可晏昭明自己也慌得一批。 他想了想,立刻拿出手机给晏九弦打电话,可是连续拨了四五次,都没有人接。 没办法,晏昭明只能发短信把事情简要说了一下,希望晏九弦能看见。 天阶巅峰的邪修! 这不得不让晏昭明想到晏九弦此行的目的。 归一组向总部求援,不正是因为有一个天阶巅峰的邪修远远强过他们自己人吗?而且这个邪修还精通阵法! 天阶巅峰的邪修哪能跟大白菜似的到处都有?还偏偏是在南水市?所以晏昭明猜测,刚才这个邪修很有可能就是归一组在追捕的这个! 晏昭明疑惑的是:“田老,这个邪修到底是为什么事情才找上您的?” “还有刚才那个邪修说的什么祭祀图……那又是什么?” 田老头被这么一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说:“晏小爷,此时事关重大,恐怕需要晏少主才能和你解释了。” 晏昭明拧眉。 所以,他小叔公知道其中缘由? 另一边。 一条阴暗的小巷中。 一个黑袍人影跌跌撞撞倒在了巷子深处的破旧木门边。 她爬起来进了里面。 就在她进去后,木门关上的一瞬间,这道门就消失了。 不管是谁来看,都只能看到一堵严严实实的墙。 (本章完) 第71章 遇见 第71章遇见 五分钟后。 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缓缓踱步走至巷子深处。 符子栖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几个阵法。 啧,这事倒是好玩,阵法一道,难有精进,没想到她重生而来见到的第一个阵法高手,居然是个邪修? 真不知道这是世道变了还是如何。 不过,对符子栖来说,邪修就是邪修。邪修以人命作为修炼为养分,恶心至极、天道不容。 符子栖没有犹豫,抬手便轻易破掉了这几个叠加在一起的高级阵法! 同一时间,躲在里面疗伤的邪修也有了感应。 邪修此刻褪下了黑色袍子,盘坐在地面,屏息调节。 屋内只有一个黄色灯光的灯泡,在角落里一闪一闪的。 邪修的面容也暴露无遗。 她的头发几乎都白了,只有零星几根黑色,凌乱地盘在头上,脸上遍布着皱纹,脸颊没有肉,皮子耷拉下来,额头狭窄,嘴巴外凸,腰身佝偻着,看起来更矮小了,整个人都没有多少肉,只有一副骨架似的,骨架外套了一层人皮,既丑陋又诡异 发觉阵法被破,她先是一惊,紧接着气血不匀,直接又呕出了一口血! 邪修猛地睁开眼睛,浑浊发黄的眼眸骨碌骨碌转了两下,有些僵硬,随后站起,伸手拿起扔在一旁的袍子把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满心怒气,又有些惊诧和惧意。她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破了她的阵法,她可以确定,不管是古武界还是组织里,没有几个人在阵法上的造诣可以比过她! 邪修压制住内伤,快步出去。 看到符子栖,她瞳孔一缩,“又是你?你会阵法?” 符子栖背着手,闲庭信步的,“论阵法,你叫我爸爸都是乱了辈分,合该喊声祖宗才对。不过嘛,我对有你这样的恶心玩意做徒子徒孙一点兴趣都没有。” 符子栖扫了周围的环境一圈,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说说你们做邪修的,一千多年都过去了,怎么还是过得这么寒碜呢?实不相瞒,当年我家厨娘给她家狗子做的狗窝都比你这破地方要豪华。” “不过也能理解,干你们这一行的,确实不大能见光。出门容易恶心着别人。” “你懂什么!”邪修听不得这样的侮辱,“像你们这种天生天赋好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我有自己的抱负和目标,总有一天会把你们这种道貌岸然仗着天赋欺压我们的所谓正派古武者压在脚下!” 符子栖挑挑眉,“道貌岸然?你说我?我可没这么厉害。比如我现在觉得你浑身发臭我就不会出于礼貌说你不臭,又比如我现在特别想搞死你,我只会诚实地说,因为你让我的眼睛不舒服了,所以我要搞死你。” 邪修找遍自己贫瘠的词汇量都没能找到能反驳符子栖的话,气息变得更加阴沉了。 符子栖瓷白绝美的面孔蕴着抹浅笑,“所以,阁下是否已经做好被我搞死的准备了呢?” “大言不惭!”邪修语气阴狠,同时,浑浊的灵气运行到了掌心。 符子栖勾着眼角,眼尾微红,锐利的锋芒流转着,气势摄人。 房梁上,破旧的白色纸灯笼在昏暗的环境下开始摇晃着。 然而,现在并没有风。 ** “首领!就是前面!”楚艺手心托着一个罗盘,此时,罗盘的指针指向了一个方向。 齐奎不太放心,“这次该不会又是一场空吧?” 不是齐奎多想,而是这几天他们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以为找到了邪修在南水市的老巢,却每次都是扑了一场空,几次都是邪修用来扰乱他们视听的! 楚艺其实也有些焦虑,不由看向如月之风华的男子,等着他的决定。 “首领?” 晏九弦脸色有些白,看着病弱,唇色也没有正常人红润,显得有些苍白。齐奎和楚艺都习惯晏九的常年如此了。 晏九弦身形清瘦,脊骨却挺直,他看了眼那个方向,只说了一个字:“走。” “是。”齐奎和楚艺一同应道。 深夜的道路十分寂静,只有零星几盏路灯,路灯年久失修,一闪一闪,在这个安静到有些过分的夜晚显得有点诡异。 三人很快就到了邪修所在的那条破败的旧巷子。 晏九弦脚步轻顿。 楚艺不解:“首领,怎么了?” 晏九弦墨黑的眸子闪烁着什么,他看着前方,“有人在前面斗法。” “难道那邪修真的在前面?” 晏九弦没说话,抬步,步子比之刚才要快得多。 就在他们到达的那一刻,斗法结束了。 晏九弦很少露出急切的神色。 他甚至有些失态地冲了进去。 符子栖听到动静,扭头,就看见了他们。 额…… 符子栖一派轻松地抬手挥了挥,“嗨!真巧~” 晏九弦压抑着情绪,上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没受伤吧?” 符子栖耸耸肩,“你觉得可能吗?” 她的目光落在晏九弦脸上,皱眉:“你脸色这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 晏昭明抿着唇,就在符子栖想顺手给他把个脉时,他忽然一把抱住了符子栖,把符子栖摁在自己怀里。 符子栖僵硬了一下,开始扭搭,想脱离出来。 “别动。” 符子栖不扭了。 过了好一会儿,符子栖才说话,“晏九弦,你抱够了没?我快喘不过气了。” 其实才没有呢。 要是能因为被人抱久一点就憋死,那也太丢脸了。 符子栖只是觉得吧,他俩在邪修的住处,着阴森森臭烘烘的环境,还有围观群众,抱来抱去的有点怪怪的。 不过很有效果,晏九弦终于把她松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符子栖找到话题。 晏九弦扫了眼被碎了四肢骨头的邪修。 “我在追捕这个邪修,就遇到你了。” “哦。”符子栖道,“我之前答应别人要救个小丫头,白天去给那小丫头施针的时候发现她马上有一道死劫,正好心情好,就稍微留意了一下,没想到……唔,是她不长眼,杀人也不看黄历。” 最初她看出了田老头有丧亲的趋向,便提醒了他一句。之后她第一次见田锦渝,不出意料也从她的面相上看出了将死之兆,出手化解了一下,本以为已经过去了,却不想今天去给田锦渝施针时又发现她的死劫竟然还没渡过。并且由自尽便成了横死,正对应了她第一次见到田老头时他的面相。 若没有符子栖,不止田锦渝,连田老头也得玩完。 还有意识的邪修听到这话差点没又气出更严重的内伤来!她怨恨地看着符子栖,你妈谁杀人看黄历的?! ??呃呃,不好意思哦,发现最近几天的章节好像错别字有点多,我待会再检查一下哈~ ? ???? (本章完) 第72章 当着别人的面表心意 第72章当着别人的面表心意 晏九弦点了点头,“昭明没守着你?” 符子栖:“我把他扔那儿了,带着他也缩手缩脚的。倒是你们……既然是你们要的人,那就送你了。不过我得问一句,这种邪修,应该活不了多久吧?” 符子栖清丽的眸子和晏九弦相交。 晏九弦懂她的意思,“这个邪修身上有很多人命,她会付出代价。” 晏九弦知道,符子栖很厌恶邪修。 她曾亲自料理了一个境界很高的邪修,那个邪修便是以人血来帮助修炼,并且他用的还不是一般的人血。为了最好的效果,那个邪修捉了一百多个十岁不到的孩童,用最纯净的稚子之血来修炼。 晏九弦那时候年纪小,又着了别人的道,因此堂堂太子之尊也被那邪修抓了。 符子栖为了救晏九弦追那邪修到了他躲藏的洞穴,脚踩之处,皆是尸骨……由此才发现了那个邪修所做的勾当。 晏九弦至今记得面对那满地孩童尸骨时,符子栖的表情。 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却还要捂着他的眼睛,说:“小孩子,别看,也别记。” 那是符子栖第一次质疑自己,身为国师,是否真的做好了国师该做的事情。 晏九弦知道,符子栖总说她自己是个狠心的人,但她其实很心软,见不得无辜的人受害,若非如此,千年前,她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晏九弦永远记得那天雨后初阳,她从树上跳下,笑吟吟地打量着他,她是第一个朝他伸出手的人。 再多的狼狈和纠结,都抵不过她的一句“要跟我走吗”。 归一组的第二小队和第三小队成员也很快赶到了。 十来个小队成员看见他们冷冰冰的首领和一个姑娘挨这么近,简直都不敢认了。 要不是齐奎和楚艺都在这儿,他们铁定觉得是看错了。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好奇,这姑娘到底谁呀?还有角落里惨兮兮的邪修,好歹一个天阶巅峰呢,怎么弄这么凄惨了? 面对组员们的好奇,齐奎和楚艺都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已经认出来了。 特别是齐奎是和符子栖打过照面的! 这一刻,齐奎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和首领上报这件事,首领却说让他们不用管…… 合着这俩人……emmmm…… 大糙汉子的齐队沉默了,只叹现在的小年轻真有情调。 晏九弦伸出手,把符子栖的手握在掌心,柔软温暖。 “齐奎,你把她带回去,关押起来。” 晏九弦刚说完,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邪修却突然激动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你!”邪修瞪大眼睛,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了,瘦骨嶙峋的脸上涌上不敢置信和恐惧:“不可能!怎么可能!” 符子栖蹙了下眉,“你认识我?” “你和画上一模一样!你——呃——” 就在这时,邪修浑身猛地一僵,脖子扭曲地垂倒,嘴角溢出黑色血液。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 晏九弦微抬着手,五指攥在一起,面容覆着一层寒霜。 显然,是他动的手。 符子栖没说话,等着晏九弦给她一个解释。 晏九弦薄唇微抿,“这邪修在混淆视听,她精通阵法,我担心她有其他打算。” 符子栖可没这么好骗,“她四肢的骨头都被我震碎了,就算还有什么其他举动,你动动手就能阻止的事,为什么要现在杀她?” 她可没忘记,晏九弦说过是有事情要问这邪修的。 符子栖眸子微眯,“晏九弦,她说的我和画上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还有,在田家的时候,她就让田老头把什么祭祀图交出来,这两者间,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晏九弦一窒。 他素来是清楚的,符子栖很聪明。她若是不在意,那糊涂便糊涂了,可她若在意,蛛丝马迹也逃不开她的眼睛。 最终,晏九弦妥协了。 “是一幅画,就是她所说的祭祀图,那画中人同你有几分相似,她认错了。” 符子栖有点不信,只因为一个认错,他就迫不及待提前把这邪修杀了? “画呢?给我看看。” 晏九弦道:“画不在这里。在燕京。你若是真的想看,我之后再带你去看,栖栖,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符子栖愣了一下。 归一组的吃瓜群众们:…… 首领,你搁这互诉衷肠真的好吗? 齐奎楚艺等人都十分自觉得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显然,晏九弦终于想起这里除了他和符子栖还有十来个眼睛亮得一批的吃瓜群众。 他沉默片刻,吩咐齐奎和楚艺:“你们把这个邪修的尸体带回去,用完后,处理掉。” 古武界各式手段多得是,让一个死去的邪修开口……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话时,晏九弦神情淡漠,轻易便定下了这个邪修的结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齐奎和楚艺连忙应“是”。 晏九弦把归一组的人留下来收拾残局,他自己则牵着符子栖的手离开了。 这里是邪修的住处,还不定有没有什么残余的害人东西,现在邪修死了,这个地方肯定需要处理的,否则要是有什么无知的普通人闯了进来,又是一遭破事。 楚艺收好罗盘,看着已经死去的邪修,表情厌恶,又带着怅然,“这个邪修弄出的事情,总算能了解了,过段时间南水市便会恢复平静,只可惜了那些死去的人……” 齐奎也沉默了。 半晌,他拍拍楚艺的肩头,“先做事吧。” 和楚艺不一样,这个邪修死了虽然了了齐奎一桩心事,但齐奎却还是不能轻松。 他很清楚,归一组、不,是整个古武界面对的,都不只是这一个邪修,而是那个庞大、势力旁根错节的邪修组织。 只能庆幸,这个死去的邪修境界这么高,应该也是那个组织中重要的人物,死了一个她,也算是瓦解了一小部分…… 另一边。 晏九弦和符子栖来到了田家。 晏昭明激动了:“小叔公!” 然后发觉了他小叔公不大愉悦的心情。 晏昭明要哭了:“……咳,那什么,小叔公,这不能怪我哈,是符子栖自己要乱跑的呀!” (本章完) 第73章 看见一只,碾死一只 第73章看见一只,碾死一只 符子栖无语:“下次我送你一副字,上头就写个怂字,你可得好好供起来。” 晏昭明悲愤交加,“喂,这本来就是你的锅好吧!” 晏昭明都心疼自己了,这俩小情侣的事情到底为啥要把他牵扯进去呀!! 晏九弦先放过了他,“田老呢?” “在、在里面呢。”晏昭明说,“还有田老的孙女,受了惊吓。” 说完,晏昭明忽然反应过来,“小叔公,你也知道田老还活着?” 晏九弦还没说话,田老头出来了。 “当年若不是少主及时赶到,恐怕我老头子这条命还真保不下来!”田老头有些感概,随后朝晏九弦一拜,“晏少主!多年不见了。” 晏九弦颔首,“田老言重了。” 田老头闻言笑道,“是晏少主过谦了。想当年,我修为尽毁,更是差一点就要死在那人手里了,是您救下了我,后又替我隐瞒了还活着的事,让我还有机会,可以陪伴弥补我在这世上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 田老头大半辈子为了归一组,为了古武界,妻亡子逝,到头来,他身陷囹圄却因为那几个家族的斗争被放任自生自灭,连带着他那些友人,也全部折在了那里……彼时田老头心心念念的就是他年纪尚小,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小孙女,最后,晏九弦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他却因为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回归古武界了,宁愿当个开杂货铺的糟老头子。 田老头摇摇头,满是惆怅,“原本以为,老头子我远离古武界,和晏少主再没了见面的机会,倒是没有想到,造化弄人啊……” 田老头注意到了晏九弦和符子栖相交的手,虽然有些惊讶,却没说什么。 田老头将几人请进去,又郑重其事地朝符子栖一拜,“符小姐,今晚的事情,多谢了!” 田老头知道,区区一句感谢的话代表不了什么,但他身边也没什么天材地宝可以拿来报恩了,更何况,就算是千金之宝,也难抵符子栖对他们爷孙俩的救命之恩。 田老头:“我自知自己不过是个境界废得差不多了的糟老头子,但来日,只要符小姐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脱!” 符子栖挑挑眉,没说什么拒绝的话。她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自然知道这时候她应下了才能让田老头心里好受。 不过…… 符子栖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凤眼上挑,“那么,现在你们谁能和我说说那什么祭祀图是什么了吗?” 符子栖清凌凌的眸子瞥了眼晏九弦。 “符小姐也知道祭祀图的事?”田老头有些惊讶。 符子栖道:“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在你家门口听了一耳朵,那个邪修要你给什么祭祀图?刚才在那邪修的老巢,她又嚷嚷着说我像什么画中人。” 田老头听完却皱起眉,“像画中人?可是祭祀图不是只有背影吗,哪能看出像谁?” 符子栖:“背影?” 符子栖也惊讶了。所以那玩意儿是怎么看出她像画里人的? 田老头肯定地点头:“没错,当年我亲眼看过祭祀图……哦,现在祭祀图就在晏少主手中,晏少主应该也是清楚的呀。” 符子栖和晏昭明同时看向晏九弦。 符子栖是带着些许趣味的笑意。 晏昭明是满头问号。 晏昭明从小跟在晏九弦身边,就没听说过什么什么祭祀图,要不是有今天这一出,他估计一直都不会知道。晏昭明有点受伤。凭什么符子栖就能知道? 晏九弦不动如声,稍敛着眉眼,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白玉折扇,莹莹灯光下,白玉作衬,他的手更好看了。 ——嗯,以上是国师大人所想的。 “难道是——”田老头好像突然打通了任通二脉,想起来了什么,“对!一定是在破灵手里的另一幅画!” “破灵?是什么?”符子栖扫了眼晏昭明,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神情,心里有了猜测。 所以晏昭明也是知道“破灵”的。 田老头诧异道:“符小姐不知道破灵吗?” 晏昭明小声插话:“不用问了,别说破灵了,古武界的事情她就没几件是清楚的。” 说完就发现符子栖好似整暇地瞥着他。 晏昭明:“……” 符子栖似笑非笑的,“继续呀,我还等着你的后话呢。既然不嫌话多,那就你来给我解释解释呗。” 晏昭明再度沉默。 他求救般看向晏九弦。 好家伙,晏九弦有闲情雅致给符子栖添茶,就是不看他! 晏昭明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虽然破灵的存在只有古武界几个重量级家族内部知道,但符子栖现在应该也算他们家的,半个晏家人? “破灵,是一个邪修组织。”晏昭明道,“据传,这个邪修组织扎根很深,不仅笼络的很多邪修,古武界也有一些古武者叛逃加入了破灵。破灵内部的人大多是邪修,为了修炼,经常会侵扰凡俗界的普通人,于是,相应的,古武界为了对付破灵,就成立了归一组。” 符子栖若有所思,“所以,我刚才见到了那些人就是归一组?” 那这古武界可真够废的。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 晏九弦点了点头。 符子栖勾了下唇,“啧,一个破灵,一个归一,倒是有意思得很。” 符子栖换了个姿势,“所以,现在晏九弦是归一组的首领,那破灵的首领呢?” 晏昭明脸色不太好,像是憋屈,他摇头“不知道。” 符子栖闻言嗤笑,“预料得到。邪修头子,说到底还是邪修,谁想知道臭虫是什么品种的臭虫?” 晏昭明听出了她的厌恶,有些奇怪,“你和邪修有过节?” 符子栖也奇怪:“你和沟渠里爬出来的蟑螂也没过节,它要是总在你面前晃悠,你会因为没有过节就放任它辣你眼睛吗?” 晏昭明听到这个比喻,面容有一瞬间扭曲:“……不会。” 符子栖笑着,“所以喽,我对和臭虫们同出一脉的邪修,就跟对待沟渠里的蟑螂一样,看见一只,碾死一只。” ???(???????)? ? ???? (本章完) 第74章 祭祀图和祈雨图 第74章祭祀图和祈雨图 晏昭明觉得符子栖现在的笑容有点冷,瘆得慌。 “反正我就只知道这些了,至于那什么祭祀图,我可真不知道了!”晏昭明颇有些哀怨的看向晏九弦,越想越破防。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是小叔公最青睐的崽了? 田老头摸摸鼻子,“咳,祭祀图的原委,就由我来说吧。” 田老头特意看了下晏九弦,见他轻微点了下头,确定可以说了才继续说下去。 “符子栖和晏小爷应该都知道一千八百年前盛极一时的菖澧王朝吧?这整件事情,还要从菖澧王朝说起。” 符子栖眯了眯眸子,没有打断他。 田老头:“菖澧王朝灵气极盛,国脉昌鼎,古武界人才辈出,最出名的,便是王朝末期的符家国师府一脉的最后一位国师。而这祭祀图,则和这位国师有着莫大的关系。” 符子栖:…… “什么意思?” 田老头道,“符小姐可能不了解,那位国师在位的十五年间,是菖澧王朝国脉灵气最浓郁纯净的时间段,并且远盛前朝,后世一直到现在,古武界都公认的一种论断,就是那位国师真的如批命所言——身负国脉。” “另外,在这位国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仙逝之后,菖澧王朝便迅速衰败了下来,也应证了这个推断。对于凡俗界而言,菖澧王朝覆灭不过是朝代更迭、自然规律,但对古武界、对古武者来说,却并非如此!” “菖澧王朝覆灭后,当时的古武者们便发觉,这世间的灵气在逐渐消散,变得越来越稀薄,因此,随着时间流逝,古武者们也一代不如一代,无数低阶古武者在入门蹉跎一生。虽然和他们的天赋有关,但和大环境也离不开关系。时至如今,古武界已经难复昔年之盛状了。” 说到此处,田老头也不免叹惋,“不仅如此,除了灵气消散的问题,在朝代更替中,古武界的许多传承也因各种外界原因不得不中断,像炼丹术、古医术、炼器、阵法、掐算……古武界断了传承的东西太多了,即便还存在,却也只传承下来一些皮毛。甚至……” 田老头摇头,“甚至因为山川变迁,菖澧王朝的国脉位置都已经无人知晓了。” “无数的古武者前仆后继的,迫切想要找到能够恢复古武界没落前的盛状的办法,他们把目光放到了菖澧王朝的国脉上,认为找出了国脉的所在,就可以找出灵气稀薄的原因,不止古武界,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的邪修组织破灵。多年来,双方一直相争,都像最先找到国脉,拿到控制权,但是……” 符子栖:“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虽然难堪,但田老头还是点了头,“没错。” 关于国脉,符子栖还是知道多点的。国脉并非就那样大大咧咧的存在在一个地方,而是有天然的阵法保护,非大能者压根连保护国脉的天然阵法都勘破不了,更别说到现在这个时代,古武界的人连国脉在哪都不知道。 田老头继续说道:“大约是在一百多年前,两幅据说藏着国脉位置信息的古画横空出世。一幅是祭祀图,一幅是祈雨图,古画中的人物是同一个人,那便是菖澧王朝的最后一位国师。历史上除了一些知名的事迹,关于这位国师的私事记载很少,但无疑,古武界人人皆知,这位国师乃是菖澧数百年历史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彼时,一传出这两幅古画中藏有国脉位置的信息,便引起了各方人士的争抢!” 一百多年前,古武界还是古武界,只不过又没有现在的古武界这样法度明了,并且由于历史原因,现在古武界和凡俗界多有合作与牵绊,像归一组便是挂在国家名下的,虽然成员都是古武界人士,但名义上还是国家部门。可在一百多年前却没有这么简单。 各方角色基本都下场了。 田老头道:“那之后不久,两幅古画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在谁手里,也没人听说过有谁找到了菖澧王朝的国脉。此后过了十几年,这场闹剧才彻底消弥!一直到九年前……约莫快十年了,这两幅画又出现了。后来……我拿到了祭祀图,而另一幅祈雨图却被破灵抢走了。” 田老头看向晏九弦,“当时,我已经把祭祀图交给了晏少主。但破灵的人应该是觉得还在我手里,所以才会找上门来。” 他也是没想到,他都已经隐姓埋名过了九年了,原本以为日子会一直平静下去,可破灵的人却又出现了! 晏昭明好奇问:“田老,按你说的我,这两幅古画牵扯这么广,应该知道的人很多才对,为什么古武界好像压根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田老头犹豫了一下,道:“这是晏少主的意思。这件事若是知道的人多了,恐怕容易引起一百多年前的乱象,为了古武界的和平,晏少主便提议把此时暂且先瞒下来,因此只有少数的几人知道祭祀图和祈雨图的原委。” 晏昭明酸酸的,小声逼逼:“那怎么连我都瞒着呀……” 晏九弦终于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话太多。” 晏昭明:“……” 他、他不就是跳脱了那么一点点吗? 符子栖玩着晏九弦空着的那只手的手指,若有所思,“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幅被破灵抢走的祈雨图是有我……是有菖澧国师的正脸喽?” 符子栖差点嘴瓢,幸好及时改口了,其他人也没听出什么。 田老头点点头:“大致就是如此了。不过我也没有看过另一幅祈雨图,因此也不确定……只是居然这么巧吗?符小姐竟然和那位国师长得很像吗?” 符子栖面不改色:“嗯,是有点巧。” 晏九弦闻言,雅致的眉微微一动,没有别的多余动作。 符子栖低声,“那看来我倒是真对那祭祀图有兴趣了,菖澧王朝国脉的位置真的会藏在两幅画里?” 如果是真的,那又会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本章完) 第75章 被抓包了 第75章被抓包了 符子栖有点头疼。 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在这个时代苏醒后,她只零星记得一些模糊的人影,许多正经的事情都记不大清了,近来倒是可以想起一些,但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东西。 她记得,死前,应该就是在国脉起源处,她最后的记忆,似乎就是那座坍塌下的观星台了。除此之外,就不知道了。最奇葩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过去太久了,她竟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忘记了。 符子栖揉了揉额头。 晏九弦蹙了下眉,“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符子栖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脑子有点乱。有些事情……” 符子栖囫囵低语,田老头他们都没听清。 符子栖暂时把以前的事情抛到了一边,整理了一下思绪,“你在这边还要待多久?我有点想看看那幅古画了。” “我?”晏九弦合上白玉扇子,道:“随时都可以。既然邪修已经死了,剩下的事情昭明留下就够了。” 晏昭明:??? 合着他上辈子就是属砖头的吧?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符子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行,我和陶姨说一声。正好陶姨说想在燕京买个房子,让我陪她去看看。” 晏九弦听了眼眸闪过什么,低声,“哦?那不如我帮你找找?燕京有哪些房产环境好的,我都差不多知道,我可以带你和陶夫人去看看。” 符子栖眼睛一亮:“真的?” 然后紧接着又摆摆手,“哎,还是别了。” 她没和陶惜说她和晏九弦的事,要是被陶惜发现了……唔,虽然好像也没什么,但她觉得怪怪的。还是先过一阵子再说…… 晏九弦眸光微动,听了这个回答,竟也没执意要问为什么。 想起陶惜,符子栖快速看了下手机。 “卧槽!”符子栖才想起注意外面的天色。 他喵的!天亮了!都七点了! 陶惜有个习惯,就是起床洗漱之后,做早餐前,都得先去符子栖房间看一眼。 “有什么之后再说!”符子栖拎起晏昭明的领子,“快跟我回去!” 晏九弦身侧的温度骤然消失,他看着他们消失,清隽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血色极淡淡薄唇轻抿着。 他收回视线,说起正事:“田老,你的住处现在恐怕已经暴露了,我还是为你安排其他住处吧。这次有栖栖正好撞上了,下次恐怕就难以躲过了。” 田老有些犹豫。 说实在的,他还是不乐意再和古武界的某些人有什么牵扯了。 九年前,他重伤之际,是他亲口请求的晏九弦对外称他已死,他自己则退隐凡俗界了,晏九弦当年赠了一笔钱和一些保命的宝物丹药给他,并没有插手他的去处。一是因为做戏得做全套,二则是田老头自己不愿意让晏九弦费心了。 再说,要是连晏九弦都不知道他的去处,古武界的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抱着这种念想,田老头带着孙女,拿着晏九弦给他们办理的新户口本,走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在南水市落了脚。 在此之前的九年里,从来没有人找到过田老头,不管是古武界还是破灵,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田老头以为日子能一直这样安静下去,却忽然被出现的邪修打破了。 晏九弦看出了田老头的犹豫,说道:“田老可以放心,我只是为你提供一个更安全的住处而已,古武界的人不会知道的。即便有人知道了,你也无需担心。九年前那些导致归一组伤亡惨重的囊虫,我已经料理干净了。” 田老头张了张嘴,有些震惊。 当年那几人可都是几大家族里地位不低的人,他一直以为像他们这种没有家族依仗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怎么可能奢望那些人偿命呢? 却原来,晏九弦都已经做好了一切? 也是田老头自己刻意不去打听古武界的事情,因此才不知道。 九年前,晏九弦大开杀戒,不顾几个大家族的面子和威胁,一手料理了那几个人,在古武界可是一个大新闻!至此,尽管外界传闻晏九弦冷心冷情,却没人敢忘记,这位晏少主刀剑之锋利,出手之狠戾。 田老头咬咬牙,看了眼田锦渝的房门,点了头:“好!那就麻烦晏少主了!” 晏九弦:“不必。” 另一边,符子栖扯着晏昭明回到了家里。 刚开门就撞上了陶惜开门出来…… 符子栖:“……” 晏昭明:“……” “栖栖?晏小爷?”陶惜看见他们有些惊讶,“这一大早的你们什么时候出门的?” 晏昭明“额”了好一会,眼神瞟向符子栖,眼神示意:大姐,快想个借口呀! 他可不想担上什么大半夜拐小姑娘出门的罪名!!! 符子栖轻瞪了他眼,“我……我们去跑步了!嗯!” 陶惜狐疑:“跑步?” 符子栖:“这是晏昭明的习惯,我就是陪他的!” 晏昭明:“……” 大小姐您可真行呐! 不过好在陶惜相信了。但她的眼神在符子栖和晏昭明之间转了转,表情有点奇怪,“既然这样,跑步也累了吧?回房间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还有晏小爷你……” 陶惜顿了一下,没说下去,“晚点再说吧,我公司有个急事,得赶过去了,栖栖,你们两个要是饿了就去包子铺买两分早餐啊。” 她又想起来:“身上还有钱吗?” 不待符子栖说话,她又道:“陶姨待会给你打点钱啊。” 说完,陶惜就急急忙忙出门了。 符子栖忽然惊觉:所以如果她不敢回来的说不定还不会被抓包! 大概是九点多的样子,符子栖就收到短信,卡里多了十万块。 应该是陶惜忙完了。 看着手机里又多出的十万块,符子栖沉默了。 她坑符家的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现在要陶惜的钱,却可耻的有点脸红…… 她都二十岁了……放在菖澧,她这个年纪的女子都有两个娃了,居然还要长辈给零花钱…… 看来她还是得快点把炼丹炉搞到手,早点开始赚钱,财务自由!! (本章完) 第76章 晏九弦坦白,陶惜炸锅! 第76章晏九弦坦白,陶惜炸锅! 符子栖打算好了和陶惜说去燕京的事。 然而。中午,家里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符子栖咬着凉丝丝的冰棍从楼上下来,就对上了晏某人的眼睛。 符子栖:“……” ??? 晏九弦十分自然地冲她笑,哦,手里还拎着一袋子蔬菜。 符子栖一口咬碎了剩下的半根冰棍,腮帮子鼓起,碎冰渣子全部挤在口腔里,冰冰凉,终于让她理智了一丢丢。 陶惜也进来了。 看到符子栖,陶惜笑起来,“栖栖,我回来了,饿了没?” 符子栖咬着小木棍,点点头:“饿。” “那我去做饭。还有啊,栖栖,你别吃太多冰棍了,知道你贪凉,但也不能一点都不忌嘴呀。”陶惜苦口婆心。 符子栖下意识看了眼晏九弦,果然看见他笑了。 符子栖心里恼羞成怒的:笑笑笑,笑什么笑?炫耀你牙齿白? “知道了!”符子栖道,“我没吃很多其实。” 也就今天的第三根而已…… 陶惜有点无奈。 “咳咳,陶姨,你们怎么遇上了?”符子栖转移话题。 陶惜才想起来,“哦,我中午去超市买菜,正好碰上了晏少主,就请晏少主来咱家吃顿饭,正好晏小爷不是也在咱家吗。” 说曹操曹操到,晏昭明也咬着根冰棍蹦蹦跳跳跑下来,发现下面的气氛,晏昭明立刻寂静如鸡,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 晏九弦看了他眼,和陶惜说道:“陶夫人不必如此客气。算起来,我和昭明都是您的晚辈,您还是直接叫名字吧。” 陶惜:??? 她疑惑地看了下晏九弦。 按辈分,她确实比晏昭明辈分高,可晏九弦……她什么时候辈分比晏九弦高了?奇了怪了。 这时,晏昭明也打着哈哈:“哎呦,是呀是呀,陶姨,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的~” 晏昭明脸皮厚,不喊陶夫人了,直接改口和符子栖一道喊陶姨。 结果陶惜却看着他好一会儿,随后又看了眼楼梯口无辜的符子栖,眯了眯眼,然后才应:“也罢,我就不推脱了。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做饭。栖栖,昭明,你们带晏少主看会电视去吧。” 嗯。晏小爷变成了昭明,晏少主还是晏少主。 符子栖眨眨眼,“哦,好。” 结果晏九弦却说:“我来做吧。” 陶惜愣了一下,看向晏九弦:“晏少主会做饭?” 晏九弦这次居然没有谦虚,点点头,“做得还行,陶姨待会可以尝尝。” 说完,晏九弦就拎着菜进了厨房。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晏昭明弱弱的开口:“那个,我小叔公做菜真的还挺好吃的。” 陶惜:“那你们先去玩吧,我去帮帮晏少主。” 然后又剩下符子栖根晏昭明两个人了。 晏昭明看向符子栖,“……符子栖,你家冰棍挺好吃哈。”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目标明确的同时走向冰箱。 保证!就吃最后一根! 厨房里。 晏九弦如玉修长的手浸在水里洗着菜。 陶惜也……洗菜。 两人只听到外边传来斗嘴的声音—— “我先拿到的!”晏昭明的声音。 “搞清楚你站的谁家的地板!还不放手?”符子栖的声音。 “卧槽你要不要脸?你拿别的不行吗?” “呵,老冰棍吃多了发腻,我就要这根巧克力的!放手!” “我不!”然后晏昭明惨叫:“啊!靠!符子栖你要不要脸?为了根冰棍使阴招?” 陶惜耳朵动了动,一皱眉,走出去,叉着腰看着他俩:“谁都不准吃了!说了吃多了凉的不好!给我放回去!” 符子栖:“……” 晏九弦:“……” 陶惜这个大家长发完威后,符子栖也没法,只能乖乖塞回冰箱。 陶惜这才满意回到了厨房。 晏九弦已经洗完菜了。 陶惜站在晏九弦旁边择着小葱,心里默念:这晏少主还真是有够冷的,跟小时候居然没半点差。 感概过后,陶惜眼角瞥了眼晏九弦,闲聊:“晏少主专门学过下厨?” 晏九弦道:“也不算,看看就会了。” 陶惜:“嗯。” 然后又陷入了迷之尴尬。 晏九弦眉心很轻微地蹙了一下,他不想造成这种尴尬的气氛…… 陶惜却有点误会了:难道晏少主嫌我话多了? 沉默了一会,犹豫再三,陶惜还是开口了,“晏少主,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晏九弦停止切菜我,抬起眸子,很认真地倾听陶惜的下文。 陶惜:“……那个,昭明身上有婚约吗?” 陶惜知道古武界那些家族都爱搞联姻什么的,所以她还真不能确定。 晏九弦不傻。他还很聪明。立刻发觉了,晏昭明这傻侄孙,戏份有点多了! 于是晏九弦嘴角微勾,颔首:“母亲同我提过,差不多在安排中。” 一句话,定下了晏昭明此后非常非常糟糕且漫长的相亲生涯。 “啊?是吗?”陶惜有点失望。 一般像晏家这种家族说是“在安排中”那就是基本已经定了的意思。 晏九弦眸子一闪,放下菜刀,一本正经的,很懂礼数的,冲陶惜弯了弯腰:“陶姨,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坦白。” 陶惜没转过弯来,还沉浸在“晏昭明订婚了她的栖栖不会伤心吧”之中。 “……嗯?额,什么?” 晏九弦:“我和栖栖在一起了。” 陶惜愣了愣。 然后:!!! 陶惜眼睛瞪大,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你说什么?!!” 晏九弦微笑:“栖栖喜欢我,我也爱她。” “不是,等会。”陶惜扶住脑袋,尽力的缕着现在的情况。 她前脚才为符子栖和晏昭明的事儿跟晏九弦打听晓得,后脚,晏九弦就扔了颗原子弹说他和符子栖在一起了? 她就是做梦也做不出这么离谱的梦呀! “晏少主,你这话,不是在开玩笑?”陶惜盯着晏九弦的神情变化。 晏九弦淡笑,眼中满满的真挚:“我爱她。” 陶惜有片刻怔愣。 过了会,陶惜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她眼神尖锐,开口便是质问:“晏少主!你说你爱栖栖?你知道爱这个字,说出来容易,写出来也容易,可做出来有多难吗?” (本章完) 第77章 我唯一的越界 唯一的贪恋 第77章我唯一的越界唯一的贪恋 晏九弦微垂眼睑。 他平静道:“我既说得出来,便做得到。我有的,不管任何,皆可予她,我没有的,但凡她要,我亦皆可予她。” 陶惜沉默着,许久,“我记得,你生来带着弱症。” 这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陶惜的脾气平时是很软的,更不会做出这种故意戳人痛处的事。但今天不一样,事关符子栖。 陶惜道:“你知道的,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死的那天,我的心也跟着他一块死了。当年若非有栖栖在,我根本坚持不到现在,也许不知哪天浑浑噩噩就寻他去了。” 晏九弦垂眸,嘴角一抹极淡的弧度,“不会的。” 符子栖不会这样的。真正要她动心,从喜欢转变到爱,那会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过程,晏九弦知道,他没这个机会纠缠着她磨着她等她真正爱上他。 如果最后他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会伤心,却不会如陶惜这样将半生困在了曾经。 就如晏九弦说的那样,要她“喜欢”一个人,其实不难,只要让她感兴趣就好,可要她“爱”一个人,真的很难。 晏九弦只想有一个名正言顺站在她身边的机会,没有以后也无所谓。符子栖的不爱,其实正好是他想要的。 虽然他很想很想得到她的爱,可是,他又怎么舍得她伤心呢? 他的执着千年,其实,只是想看到她笑,仅此而已。 晏九弦会经常告诉自己:不要贪心。 不要贪心,这样就很好了。 晏九弦认真道:“此事,是我唯一的越界,唯一的贪恋。但我初心不变,唯愿她好。” 陶惜紧绷着唇,眉心皱着,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最终,她什么都没再说,拿起菜刀,“栖栖饿了,做饭吧。” 晏九弦垂眸,笑了下,“好。” ** 饭菜做好,符子栖去洗了干净的碗筷摆上,晏昭明也屁颠屁颠帮忙端菜,生怕他小叔公骂他光吃不干活。 菜都是晏九弦做的,一共五个菜,还有符子栖昨天说想吃的土豆炖牛腩。牛腩是陶惜昨晚就开始炖的,炖得特别软,然后晏九弦给加工了一下。 符子栖吃了口菜,立刻震惊了。 卧槽!这比阿喜做的还好吃!晏九弦上辈子是个厨子吧? 符子栖给予了肯定的夸奖:“好吃!” 晏九弦开心了,眉眼都笑弯了。 陶惜不高兴了。她夹了一筷子放嘴里,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又迅速掩盖好,“咸了点。” 陶惜声音淡淡的。 符子栖一听,又吃了一块儿,奇怪道:“没有啊,很好吃呀。” 结果陶惜眉毛一竖:“我吃着就是咸了。栖栖,你是不是吃冰棍吃多了,舌头不灵敏了?不是说了一天只能吃一根吗?” 符子栖:??? 符子栖不想引火烧身,埋头低声妥协,“没呀,我没多吃!这菜确实咸了,我这是看在人家客人下手做菜不好意思指出来嘛。” 符子栖立刻把锅甩给了晏九弦。 晏九弦:“……” “是我没控制好盐的量,下次一定注意。” 陶惜轻哼一声。 符子栖更奇怪了。所以晏九弦干啥了,陶惜脾气这么好都能被他惹毛了?这不开始还挺热络的吗?难道是晏九弦做菜把锅捅烂了? 符子栖思绪乱飞。 晚些时候,符子栖和陶惜说要回燕京了,陶惜的态度更奇怪了。 “和晏家那两位一起?”陶惜问。 符子栖还以为陶惜说舍不得她,便凑过去。 “是呀,这不顺路吗?陶姨,反正你不是说很快就可以弄完这边的事了吗?我在燕京等你呀。” 陶惜也没高兴多少。 “罢了,你长大了,我也不能事事拦着你。”才说完上一句,陶惜就又补充:“我十六号就去找你,你照顾好自己。” 今天五月十四。 符子栖是到最后都没弄明白陶惜是哪儿不对劲了。 她和晏九弦、晏昭明坐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了燕京。 本来是没有这么急的,反正符子栖最近没什么事,多待两天也无所谓,但是姜楠临时和符子栖说,他老爸马上就要闭关了,她要是真想看那个紫金炼丹炉,那最晚十五号的晚上就得到姜家去。 符子栖心心念念是那个炼丹炉。 因为连晏九弦知道她看上了姜家那个炼丹炉后,沉吟一会都说:“舅舅收藏的那个紫金炼丹炉的确勉强衬得上你。” 符子栖一听就知道,那个炼丹炉果然是好东西!就更加迫不及待了! 天晓得,古武者闭关是常事,快则十天半个月,慢的好几年也不是没有!符子栖可等不了这么久。 于是,十五号中午,符子栖一到燕京就迫不及待的要去姜家。 晏九弦把姜楠叫来接符子栖了。 “你不和我一起吗?”符子栖问。 晏九弦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晏家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你不是说想看画吗?我顺便去拿画。” 符子栖闻言点点头,“哦。” 晏九弦这次没让晏昭明陪她去,而是意有所指地和姜楠说,面对长辈,要礼貌点。 姜楠:“……” 这女人真他妈邪性,到底给他表哥下什么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解。 “知道了。”姜楠瓮声瓮气。 送符子栖上了姜楠骚气的超跑,看着车身驶离,晏九弦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晏昭明登时一惊,赶紧搀住晏九弦,“小叔公,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病了?” 晏九弦体弱,一般是半年才发作一次,平常只要不损耗心神,便只是身体孱弱些,不会轻易犯病,可这次…… 晏昭明算着日子,距离晏九弦上次发病才过去了不到三个月! “小叔公,难道是那个邪修伤了你?不对啊,那个邪修不可能伤到你才对啊。”晏昭明有些慌乱。 晏九弦喉头涌上了一股腥味儿,他顿了下,随后苦笑:“我都忘记了……” 晏昭明听不懂这不明不白的话。 晏九弦抬了抬手,“走,回晏家。” 晏家的车来的比姜楠还早,一直等在一边。 晏九弦一上车便抑制不住喉头尖锐的腥甜—— (本章完) 第78章 姜女士 第78章姜女士 “小叔公!”晏昭明看着那滩散着寒气的血惊愕的喊。 与此同时,晏昭明感觉到晏九弦的身体在迅速升温。 寒热交织。 外人只知晏家少主病弱是先天不足之症,可只要晏家的人和独孤家的老爷子知道,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不足之症…… 晏九弦克制的声音:“回家。” “好,小叔公,你先撑住!”晏昭明赶紧让司机开车。 ** 符子栖并不晓得晏九弦不陪她一起是另有隐情。 她和姜楠很快就到了姜家。 姜家是炼器世家在古武界的地位举足轻重,因此,也在古武界核心地带。姜楠野惯了,开车特别快,并没有发现稍微落后他们一些,一起回到古武界的晏九弦和晏昭明。 姜楠的父亲姜华松是姜家这一代的家主,同时也是现今最厉害的炼器师。 姜楠得意地和符子栖炫耀:“你见过我哥的白玉扇吧?那就是我爸炼制的,后来送给了我哥。” 符子栖挑挑眉。晏九弦的白玉扇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法器。 没想到在这个灵气衰竭的时代,还能有这种炼器师存在。 不过…… 符子栖扫了眼姜楠,“你爸厉害是你爸厉害,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姜楠:“……” “那是我爸!我怎么就不能得意了?你有这么厉害的老爸吗?” 符子栖当真回忆了一下,似乎两世她的身生父亲都不怎么能打,特别是符渊,啧,好歹一个家主,弱鸡成这样也是少见,要不怎么说符家没落了呢? 符子栖摇了下头,“我是没有,但我自己够强,你行吗?” 姜楠没话说了,直接恼羞成怒:“你忘了你现在在我家了吗?你居然还欺负我!” 符子栖:这也叫欺负? 她直接说:“要不我现在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欺负?” 她保证,这次不打脸。 姜楠嘴唇一抖,“我、你乱来啊!我我我,我去看看我爸!你、你随便!” 扔下一句话,姜楠是撒腿就跑。 符子栖心想,姜楠真的是晏九弦的表弟吗?她怎么觉得姜楠这小子和晏昭明这么像呐? 不过很快符子栖就释怀了。 ——晏九弦都有晏昭明这样的侄孙了,再多一个姜楠这样的表弟也什么。估计晏九弦是集结了他们家几代的聪明才智,所以其他人都跟二傻子似的。 符子栖摇摇头。 她和姜楠一起进来的,姜楠跑了,也没个人来招呼她,不过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在厅堂的座椅上坐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符子栖正无聊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是个仪态优雅的贵妇人,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着的,保养得也很好。符子栖看出这贵妇人一身贵气,肯定不是普通人,命格越贵的人,相面师越难从其面相看出什么。符子栖只能看到这贵妇人出生鼎盛之家,生来顺遂,没什么太大的磨难。 出于礼数,符子栖也不坐着了。 “符子栖。”她道。 贵妇人闻言笑着点点头,“是个很好的名字。” “您是姜家的人?”符子栖想了想,才吃完,“您是姜楠的母亲?” “不是。”她摇摇头,“不过我也是姜家人。我叫姜雪蓉。” 符子栖觉得她应该已经成家了,想了想,唤了声:“姜女士。” 姜雪蓉笑意加深,上前来想握住符子栖的手牵她坐下,却被符子栖错开了。 符子栖:“抱歉,我不太习惯。” 姜雪蓉并未觉得有什么,见她不喜欢别人触碰她,便笑,“没事,我就是想说,别站者力气,快坐下。我啊,有个儿子,他脾气又冷又婴儿,也不爱别人碰他。” 说完,又怕符子栖误会,“子栖,你别误会,我没说你,你可比我那个狗儿子要好不知道多少!” 符子栖想,说自己儿子是狗儿子的,还真不多见。这个姜女士看起来还挺好玩的。哦,还很自来熟。 姜雪蓉看起来特别喜欢符子栖,不过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她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和符子栖培养感情了,匆忙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看方向,应该是姜家的大门。 符子栖没来得及多想,姜楠就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 姜楠长得和姜华松还是有些像,不过姜华松身居高位,又已经这个年纪了,自然是威严沉稳的,而姜楠嘛……不用提了。 “符子栖,这就是我爸!”姜楠道。 符子栖看了姜华松以一会儿,随后问好:“姜家主。” 姜华松同样也在打量着符子栖。 他没提炼丹炉的事,而是道:“刚才,我妹妹没有耐住,跑来见你了吧?” 妹妹? 那就是姜楠的小姨了。 这么说……符子栖惊讶,“那是晏九弦的母亲?” 姜华松点点头,“是。我听姜楠提过了,你现在和阿弦……在谈恋爱?” 也就只要姜华松这个舅舅能喊晏九弦“阿弦”这种称呼了。 符子栖在现代也呆了一段时间了,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嗯……虽然她和晏九弦的关系可能要复杂点,不过她也没傻到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你家外甥上赶着要做我男宠什么的…… 她炼丹炉还没到手,并不想被打出去…… 符子栖:“是。” 姜华松审视地看着符子栖。符子栖没有一点不适应或者窘迫,大大方方看回去。 姜华松是有些心惊的。 年纪轻轻,一身无惧无畏的气势,仿佛天生便是站在高位俯览万物之人! 这种感觉,姜华松也只在他那个外甥身上感觉到过。 顷刻,姜华松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怪不得一向疏冷的晏九弦会被她波动心弦! 姜华松心里五味杂陈的,“姜楠说你想带走紫金炼丹炉?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存在的?阿弦告诉你的?” 符子栖挑了下眉,看向姜楠。合着这小子什么都没说? 姜楠心虚地躲开符子栖的视线。 符子栖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一点没打算替姜楠隐瞒:“之前我在姜楠手里买了个劣质丹炉,炸了,他答应把紫金炼丹炉赔给我。” ? 姜华松斜了眼姜楠。拳头,硬了。 (本章完) 第79章 随随便便就燃了丹火 第79章随随便便就燃了丹火 “劣、质、品?”姜华松扭头。 姜楠最最害怕的就是他爸。当然,现在多了个符子栖。 “我没动手脚!真的!”姜楠竭力撇清自己,“我从仓库找出来的就给她送过去了!!” 姜华松面无表情:“待会再收拾你。” 姜楠:!!!老爸你不听我解释吗??? 姜华松也不想让符子栖看笑话,所以才把这事儿往后放了,否则就单姜楠这小子败坏了姜家的商誉,姜华松非当场抽死他! “符小姐,不知道姜楠有没有和你说过,这紫金炼丹炉不是你说要,我就能给的。”姜华松道,“劣质炼丹炉的事是姜楠的不对,没有提前检查质量就给你送过去了。你若是要其他的补偿,我姜家诚心道歉,能给的都会给。” 姜华松也有自己的原则,就算符子栖是晏九弦的女朋友也没松动他的底线。 符子栖:“无妨,我知道的,我虽然想要炼丹炉,但也不会强要,一切按照姜家主的规矩就行。反正,不管是什么考验,我都有这个实力可以通过。” 这话有点狂,但符子栖平静的说出时,却好像不是自大,而只是在单纯地陈诉事实。 姜华松眸子微闪,沉思片刻,“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符子栖颔首,跟着姜家父子去了姜家的仓库。 符子栖一眼便看中了角落里那个落了灰的紫金色炼丹炉。重宝即便蒙尘依旧是重宝! 符子栖快步过去,摸了上去……忽略她一手的灰,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炼丹炉! 符子栖眼睛发亮,看向姜华松,“姜家主,说说你的规矩吧!” 这个炼丹炉,她要了! 姜华松并不意外。符子栖不是第一个看上紫金炼丹炉的人,之前每一个看到炼丹炉的炼丹师的表情都和符子栖一样。 姜华松提醒道,“符小姐,容我多说几句,去年出自独孤家的高阶炼丹师才来看过这炼丹炉,就是他都没能从我这带走它,你确定真的要尝试?” 姜华松担心如符子栖这样年纪轻轻一身傲气的小丫头接受不了落差,所以看在晏九弦的份上才出言提醒的。 符子栖笑容自信,“姜家主,我和那些傻……那些半吊子的炼丹师可不一样。” 姜华松想说,每个年轻人都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姜楠不也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不过姜楠是真的和别人不一样,蠢出新高度的那种不一样。 在这儿,听到符子栖放肆地称一个高阶炼丹师是半吊子时,姜华松便有些忍不住想摇头了。 ——这个小姑娘,骄傲是好的,可有些太傲气了。 姜华松对符子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唯一一点不太好也就是觉得小丫头没经受过打击,太骄傲了。 符子栖是看出姜华松不相信了,但她不在意。 反正今天这宝贝炼丹炉,她是收入囊中了! “姜家主,说说吧,我要怎样才能带走它?” 姜华松见劝不过她了,便说,“我的规矩是,要带走紫金炼丹炉,就必须把用它炼制的第一炉丹药送给姜家。这是交换。” 顿了顿,姜华松又说,“不过炼丹不易,只要确定可以使得动这炼丹炉,我可以给出三个月的时间,只要在三个月内能够炼制成功第一炉丹药,把丹药送来就行。” “三个月?”符子栖有些惊讶。 姜华松:“若是有难处,我也可以再往后推一推。” 符子栖道:“姜家主误会了,我是在想,这么宽松的条件,居然都没人能通过?” 姜华松默了默。 因为他们一般都倒在了第一关,连丹炉都使不了,更别说拿它炼丹了。不过即便是通过了第一关,他所要的那种丹药,要求炼丹师在三个月内炼出其实已经是很紧了。 所以,姜华松更不理解符子栖吐槽条件宽松了。 甚至,姜华松都开始怀疑了,她真的是炼丹师吗?不知道一般的炼丹师是什么水平吗? 符子栖:“姜家主对炼制的丹药有要求?” 姜华松点头:“是,我需要的这种丹药至今没人炼制成功过。” 所以他才把希望放在了想要紫金炼丹炉的炼丹师们身上。 姜华松以为他这么说了,符子栖应该已经知道轻重,开始退却了,结果符子栖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非常真诚地问:“药材不用我出吧?” 姜华松、姜楠:…… 姜楠小声逼逼:“抠死你得了。” 姜华松的脸皮抖了抖,“自然不用。” 符子栖松了口气,“那就好。那说吧,要炼什么丹药?现在给你炼行吧?” 姜华松:“……不急,符小姐还是先试试能不能点燃丹火吧。” 若是可以点燃,就说明符子栖可以使动这个炼丹炉。 “啧。”符子栖兴致缺缺伸出手,灵气从指尖弹出跃入丹炉…… 只听轰的一生,丹炉内便燃起了赤色的丹火! 炽热的丹火快速升温了周边的空气。 姜华松差点被这灼热感烫伤,连忙后腿几步,见姜楠没有发应,一皱眉,扯了一把这傻儿子。 “不是吧,我做梦呢吧……”姜楠擦擦眼睛,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个炼丹炉燃起了丹火! 姜华松同样不淡定,一脸错愕地看着懒懒的符子栖,“符、符小姐,这,这……” 符子栖抱臂,“现在可以说要炼什么丹药了吗?” 姜华松立刻换了态度:“自然!” 姜华松万万没想到,那些几十岁一大把年纪的高阶炼丹师都没能成功,面前这个才二十岁的小丫头居然可以做到!那不就是说明,她比那些炼丹师都要厉害吗? 可她才二十岁! 普通的炼丹师,二十岁还是背常见的丹方!可能连最普通的炼丹炉都还用不了! 姜华松马不停蹄把丹方拿了出来。 丹方只有一半。 但符子栖已经猜出了姜华松要的丹药了。 “两仪丹?”符子栖眸子微眯。 姜华松失声:“没错!就是两仪丹!” 姜华松迫切地模样,“符小姐,你能看出这是两仪丹的丹方,那是不是知道两仪丹的丹方?” 没错,姜华松手中只有一半的丹方! 有关两仪丹的记载早就失传了,连这半张丹方还是姜华松从别人手里换来的! (本章完) 第80章 以元鼎丹代替两仪丹 第80章以元鼎丹代替两仪丹 两仪丹,集天地间数种珍稀的天材地宝之灵气,需要顶尖的炼丹师、最纯粹的灵气丹火…… 综合下来就两个字,烧钱。 符子栖看了眼姜楠,若有所思,“为了他?” 姜华松眼睛一亮,心道符子栖果真知道两仪丹的用处。 “是!我听说两仪丹的作用是洗涤身体杂质,肃通人体经脉,改善修炼天赋,传闻品质最高的两仪丹甚至可以令毫无修炼天赋的人追上那些天生强者。” “那你恐怕得失望了。”符子栖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的两仪丹,这玩意我的确能炼制,但这小子,无福消受。” 姜华松一愣,“符小姐这话说什么意思?” 符子栖:“你知道两仪丹为什么到你们这个时代就失传了吗?甚至连丹方都只剩下半张。” 姜华松犹豫片刻,猜测道:“难道不是因为现在灵气衰竭,各门各道的古武者都比不了之前了,已经找不出几个可以炼制这种丹药的炼丹师了吗?” 符子栖:“这是其一。另一个原因,两仪丹不是谁都能承受住的。你恐怕不知道,在千年前,这两仪丹是作为古武者从半神突破到破虚的辅助丹药的。姜家主,姜楠现在才黄阶吧?若是你给他喂一颗元鼎丹,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姜华松脸色微微一变。 元鼎丹,是一般的古武者从天阶突破至半神所用的丹药。 从玄阶开始,古武者从前一个大境界突破到后一境界时都必须经历雷劫,在进阶时服用丹药,丹药可以在短期内掠夺周边灵气灌入体内,帮助古武者吸收雷火之力淬炼经脉,只要熬过了雷劫,那实力便会更上一层。 元鼎丹在古武界同样是一种非常珍稀的丹药,只有少数的那几个大能需要用到,所花费的天材地宝说出来都是一笔巨大的数字,至今,整个古武界,也只有独孤家的老爷子能够炼制了,而且还无法保证每次都能成功,更无法保证品质如何。 要是给姜楠喂一颗元鼎丹,先不说能不能淬炼经脉提升天赋,只怕在此之前姜楠就先被暴涨的灵气给撑死了。 是真的撑死的那种死。 姜楠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元鼎丹的药力。 而符子栖说,两仪丹是比元鼎丹还要高阶丹药,是古武者从半神突破到破虚的辅助丹药! 姜华松终于知道两仪丹为什么会失传了。 因为纵观整个古武界,没有一个有资格用到两仪丹的人。 符子栖也不介意多告诉他们一点,“两仪丹和元鼎丹也不同,至少,元鼎丹成丹时不会引来雷火。” 姜华松有些惊愕。她这话的意思是,两仪丹成丹时会引来雷火? “所以呀。”符子栖背着手,一派轻松,“姜家主是炼器师,应该知道,炼器师、炼丹师、医者、阵法师,这些人大多是在其专攻的方面有天赋,能同时兼顾古武修炼的人,屈指可数,炼一颗丹药劈死一个炼丹师,你说值吗?” 姜华松:…… 但姜华松不解的是,“古时也有大能勘破破虚的,为何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先例的?” 符子栖慢悠悠的,“当然是因为,不是每个古武者进阶都需要用丹药了。” 丹药这东西终究还是起辅助作用,古武者若是太依赖丹药,对自己其实没多大好处,反而不美。 姜华松听到这话却有些咋舌。不用丹药进阶?可能吗这? 看出姜华松的神色,符子栖嗤笑一声,“你当以前的古武界是现在这种景象?” 一千八百年前,那时的古武界可没这么垃圾,一个个的都快把丹药当糖球吃了。用丹药推出的强者,算“强”吗?搞笑。 姜华松讪讪。 他也读过以前的古书,知道以前的古武界确实比现在好很多。 符子栖找了个地儿靠着,“反正你要是不想这小子永远十八岁,我也能给你炼出来。” 姜华松:…… 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姜华松默默告诉自己。 沉思过后,姜华松还是拒绝了 符子栖道,“我也不爱占你们的便宜,这样吧,两仪丹你们是用不到了,我给你们炼一炉元鼎丹,随便你们是自己用还是扔着玩,另外,我还能把这张丹方给补齐,够不够?” “元、元鼎丹?”姜华松愣了愣,“若是麻烦的话,就依符小姐所说把丹方补齐即可?姜某其实也不愿见重宝一直蒙尘,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两仪丹成空,符小姐又通过了考验,便直接带走这丹炉也可。” 姜华松这么说,也是因为姜家是炼器世家,并不太看重古武境界,姜家也没什么几率会用到它,而且元鼎丹炼制困难,也很费心力,姜华松只当卖个好给未来外甥媳妇了。 姜楠听到他爸的话瞪大眼,“不是,爸,你真信这丫头说啊?” 符子栖凉凉瞥他一眼,跟姜华松说:“我没有欠人因果的习惯,反正我话放出来了,你若是执意要两仪丹,可以拿着丹方去找需要的材料,等集齐了再找我也行,但若是改成元鼎丹,我现在就能给你们炼,炼好后,你们就是拿去喂狗也和我没关系。” 元鼎丹所要的材料虽然也很珍贵,但比起两仪丹所需的那些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过的材料,要集齐还是不难的。 姜华松听到最后一句话,嘴角一抽。 拿元鼎丹喂狗?这得多豪横呀。 不过符子栖都已经说出了“因果”两个字,姜华松考虑片刻后,还是选择了要元鼎丹为交换。 姜楠见没人理他,着急死了:“爸!” 结果姜华松扭头瞪他一眼:“别给老子吵吵!” 姜楠:“……” 符子栖十分不给面子的笑了声。 随后姜华松想起什么,不太好意思地表示,他不知道元鼎丹的丹方。 符子栖挑挑眉,似笑非笑看了眼姜楠。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同样是试探,姜华松就不会跟姜楠一样大大咧咧地说别相信她什么的。 不过符子栖不在意,相反她还挺喜欢聪明人的。 (本章完) 第81章 凉凉的火焰 第81章凉凉的火焰 符子栖要了纸笔,提笔写下了元鼎丹的丹方。 姜华松接过看了一眼就让人拿下去准备了。 “既如此,符小姐便留下地址,我会着人将炼丹炉送过去的。”顿了顿,姜华松又道,“符小姐现在是住在符家?” 说起符家时,姜华松很细微的蹙了下眉。 符家在古武界……也就靠着一个据说“惊才绝艳”的符琼霜了,虽说是菖澧国师府一脉传承下来的,但这么多年下来,符家一代不如一代,在古武界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符家若是再不出一个真正有实力的人,在古武界也呆不下去了。 姜华松知道二十年前批命的事情。 符家生了一对并蒂双胎,特意请了杜家老爷子批命,那之后不久,符家的小女儿就被送走了,姜华松还是因为晏九弦的缘故才知道符子栖是被送到了南水市。 当年晏九弦才七岁的年纪,就算少年老成却抵不过他天生体弱,于是在晏九弦执意要出古武界,入凡俗界时,姜晏两家都替他操碎了心,姜华松派人去南水市安置时他才偶然听闻弃符姓出走古武界的陶惜带着个婴儿出现在了南水市,那时姜华松便猜到那个婴儿应该就是符家的小女儿了。 只是姜华松也没料到,世事无常,晏九弦竟然和符子栖走在了一起。 而且,当年那道批命……似乎也有偏差? 更何况,就从现在来看,符琼霜确实是古武界难得的天才,也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只不过姜家松却觉得符琼霜还远远担不起这“惊才绝艳”四个字。倒是面前这个小姑娘…… 姜华松心中五味杂陈地看着符子栖。短短片刻的相处,让他更加看不懂这个小姑娘了。和她对话时,符子栖和他的位置,好像天然的,符子栖就是那个站得更高的人。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符子栖刚用“和蔼可亲”的微笑吓住了冲她挤眉弄眼的姜楠,听到这话,直接说,“暂住,马上要搬了。炼丹炉的话先送去晏九弦那儿吧,喏,他知道地址。” 符子栖笑吟吟的。 姜楠:…… 符子栖继续:“我挺喜欢这小子的,让他给我当两天跟班怎么样?” 符子栖看着姜华松。 姜华松愣了一下,没怎么反应过来,姜楠先跳脚了:“让我给你当跟班?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但姜华松略一思索,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然点头了,“如果符小姐看得上的话,那——” “卧槽,老姜,你还是我亲爸吗?你真要让我给这个黄毛丫头当跟班?!”姜楠不可置信。 话一出口,就被人拍了一下脑袋。 姜楠一看,是符子栖动的手,怪不得这么大力! 符子栖:“喊谁黄毛丫头呢?小孩子要懂礼貌。” 此情此景,姜楠更不愿意了,就差抱姜华松的大腿了,“爸!你不能这么对我呀!” 姜华松一拧眉,也拍了他脑袋一掌,恨铁不成钢:“出息!” 反正姜华松同意了,姜楠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姜华松就能直接断了他的零花钱,还能把他所有心爱的超跑以及手办打包了挂网上两块钱给卖了。 姜楠一想到自己得给这个恶毒的女人当跟班,就他妈腿软…… 一时之间要把材料全部集齐还是挺赶的,姜华松请符子栖到厅堂去还上了茶,等了一会,去找材料的人一脸苦色的回来说有几种材料家里没有。 姜华松看了眼单子,这几样确实没有,不过以姜家的实力,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不过今天肯定不行了。 姜华松看了眼姜楠,想了想便说:“我很快就要闭关,不过我会把这件事交给我的长子姜束明,正好姜楠既然在符小姐身边历练,咱们两边联系也方便。” 符子栖没什么意见,“行,反正姜家要是找齐了材料送来给我就行。” 看了眼时间,符子栖就要离开,姜华松还特意让姜楠送她。 姜楠一路黑着个脸,别别扭扭的。 符子栖没在意,随口问他:“你是天生就天赋低下,修炼不行?” “怎么滴,当你跟班还要看修为?那可真是太好了!”姜楠恶声恶气的。 符子栖见多了他这样的别扭小孩,“你爸教过你炼器吗?” 姜楠:“教过,但我太废,没天赋!” 符子栖挑挑眉,忽然抬起手,手心凝起一小簇火焰。 符子栖把手递过去,姜楠猛地一惊抱住自己,“你干啥,你不会要烧我吧?” 符子栖:…… 白痴。 “摸摸看,烫吗?” 姜楠:“废话!这可是火诶!” 符子栖没动,眼眸中带着不然拒绝,又说了遍,“摸。” 姜楠一抖,“摸就摸,你不能好好说呀……” 姜楠吞咽着喉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用指尖触碰……符子栖看得不耐烦,直接抓起他的手盖了上去! “我靠你——???”姜楠眨眨眼,有点迷惑,他看了看自己手心,又碰了碰火焰,“怎么还有凉凉的火?符子栖,你这什么火啊?” 符子栖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下一秒收了掌心的火焰。 果然。姜楠不害怕她的丹火。连姜华松一个炼器师站在丹炉边上都会有灼烧感,根本承受不了她强大的丹火,而姜楠,居然没有感觉? 符子栖勾勾唇,意味不明地扫了扫姜楠迷茫的脸。 符子栖转身出去,挥了挥手,“走了,记得,我喊你要随叫随到。” 姜楠:…… 等符子栖走了他才敢发作。 冲着门口:“呸呸呸!随叫随到个屁!呸呸呸!” 使劲蹂躏地面,好像他踩的不是地面,是符子栖的脸!!! 另一边,符子栖出了姜家,姜华松考虑得很周到,安排了姜家的司机在等她。 符子栖想了想,报了符家的地址。 啧,也不知道这两天,符豫那小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话说……怎么最近她周围这么多小孩儿啊?还都是惨兮兮的小孩。 司机把符子栖送到了符家。 刚下车,居然碰到了符琼霜。 符琼霜也看到了符子栖。 “霜霜,那不是你妹妹吗?那是谁家的车呀?”和符琼霜交好的少女有点好奇。 符琼霜抿了下唇,摇头,“不知道,这两天她都不在家,应该是才回来。” “啊?可是这两天你弟弟不是在关键的恢复期吗?她居然一点都不关心吗?” (本章完) 第82章 符小少爷的派头 第82章符小少爷的派头 短短两天,独孤家治好了符豫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独孤月的名声更盛了。 但独孤家说了,符豫还要接受一段时间治疗,并且独孤家会继续研究可以让符豫重新修炼都办法。 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符豫是被人废根基的,想要重新修炼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符豫能保下一条命来已经算是奇迹了,比起性命,能不能修炼反而没这么重要了。 这两天,符家给独孤家送了好几次礼,但都被独孤月退回来了,于是独孤月的形象更好了。 而在符家,为着符豫,符渊和符夫人几乎是一直守着符豫,就等着独孤家宣判符豫彻底好了,连符琼霜这个眼里只有修炼的人都放下修炼的事情去看过符豫好几次。 说话的年轻女子皱眉,眼含不屑道:“这两天,连你都抽出时间陪你弟弟了,她倒是宽心,还到处跑,一个女孩子,连家里都不说就随随便便跑出去外面好几天……可真是……” 说话间,带着点鄙夷。 符琼霜不语。 符子栖从路边走过来,经过她们时脚步一停,扯起一抹笑,“这位大姐,你家是住海边的吧,这闲事管得,都管到上下五千年去了。” 女子微微一僵,色厉内荏:“我说错了吗?你亲弟弟才从鬼门关走出来,你倒是一点不关心,哦,我还听说符豫毒发时你竟然还冷血地拦着独孤星不让她救治,呵,真不知道你在凡俗界都学了什么!天生废材就算了,还不知检点!” 没错,和符豫治愈一起外传的,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就是符子栖在符豫毒发的时候故意阻止独孤家的大小姐对符豫急救,幸好有独孤月早前对符豫的长期治疗起了作用,这才让符豫熬了过了。 当时符豫院子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所以这“小道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符子栖大抵能猜到了。 符子栖其实对这种勾心斗角挺感兴趣的,但她只想搬个小凳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别人勾心斗角,并不想自己也陷入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斗里。 符子栖前世的一大爱好就是让人收集别人府里的八卦然后说给她听,什么这个尚书家的小妾假孕争宠还借滑胎诬陷正室结果正室道高一尺,反杀了小妾,什么那个将军从战场上带回来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弱质女子,只哭上那么一哭便搅得将军家里一顿闹腾…… 符子栖瞥了眼女子,轻哂:“友情提醒一下,口舌是非太多,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有这种时间,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是个黄阶?嗤。” 说完,符子栖施施然进门。 留女子在原地脸色青了白白了青。 一大把年纪?她今年也才二十五岁! “霜霜,你这个妹妹!”女子气愤不已,“真不知道符伯伯为什么要接这种女人回来!” 符琼霜皱皱眉,拍拍她的手,“若儿,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代她跟你道歉。” 王若语气不太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有这种妹妹也不是你想的啊,霜霜,你整日里想着修炼和闭关,没怎么见过这种女人,这种人,可难对付的很!你不是说符豫很亲她吗?呵,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就笼络了符豫,不就是看符豫是个小孩子好骗吗?还有晏少主的事,谁知道你这个妹妹用了——” “好了。”听到王若提起晏九弦,符琼霜才终于开口制止她,“别说了,你不是说阿敏她们在等我们吗,快走吧。” 符琼霜知道王若的后话是什么,可她就是不想听。 她也不愿意相信她心心念念神仙人物是那等肤浅的,会轻易被人蒙骗的男子。他和别的男子不一样。 王若撇了撇嘴,不过还算听话,没有再说了,但心里却记下了符子栖一笔。 她的古武天赋一直是她的一个硬伤,王家也算在古武界实力不错的小家族,她认识的朋友以符琼霜天赋最高,其他人就算没有符琼霜出众,也没有和她一样二十五岁了还在黄阶中期蹉跎的,但她自己知道是她自己的事,却绝对不容许别人拿这来嘲讽她! ** 符子栖进了符家后首先就往符豫的院子去,不过在门口却被拦住了。 拦她的人是照顾符豫的张妈。 张妈一脸倨傲和厌恶,“小少爷睡了,二小姐还是别进去打扰小少爷了。” 符子栖笑了,“看来这符家小姐的名头确实不怎么值钱,是条狗都敢朝我吠了。” “你说谁是狗?”张妈怒目。 符子栖低嗤,“自然谁叫唤,谁是狗了。这里,还有第二条狗?” “你!”张妈被气得浑身颤抖,“你,你不过是个被半路接回来在我这充什么小姐?我可是从小少爷出生开始就照顾他的!我告诉你,你蓄意想害死小少爷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找小少爷?你又要怎么谋害小少爷?” 张妈一脸气愤,浑浊的眼睛里还闪烁着细微的不屑。 “张妈!” 张妈一僵。扭过身,果然见符豫穿着身里衣走了出来。 符豫稚嫩的脸蛋充斥着怒气,“谁准你这么和我姐姐说话的?” “小、小少爷,我是为你好啊,你忘了她是怎么谋害你的了?”张妈嚷道。 符豫一步步走来,“我说了,二姐没害我,是救我!还有,不管怎么样,我二姐都是符家的女儿,是符家二小姐,不是你可以肆意辱骂的!” 符豫毫不留情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会和妈妈说,你年纪大了,到了退休的时候了。” 符豫到底没说要赶张妈走,张妈的确照顾了他十年,说退休的话,她也能多拿些钱走。 “小少爷!”张妈不敢相信,“你要赶我走?” 符豫不欲多说,沉着脸拉起符子栖的受进去。 符子栖倒没甩开他,等进了房间,符豫松开她后她才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小小年纪,还挺有派头的。” 符豫小脸一红。 (本章完) 第83章 你瞅,我长得像冤大头吗? 第83章你瞅,我长得像冤大头吗? 符子栖捏捏他的脸蛋,没用多大力气就捏出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符子栖顺手给他把脉,“不错,状态挺好。” 符豫一听,“我就说嘛,我压根没有不舒服了,但月姐姐和独孤大小姐都说我还要修养。二姐,我的毒是不是早就解了?” 符子栖道,“我出手,你觉得呢?” “我就说我不是做梦,可是我和爸妈说,他们都不信,说我是迷糊了,我问月姐姐,她也不说话……”符豫有些低落,“二姐,月姐姐为什么要冒领你的功劳啊?我知道月姐姐这一年多一直为我费心,我很感激她,也很喜欢她,可为什么,明明我的毒不是她解的,她不去和别人解释呢?” 符子栖并不会因为符豫小就故意哄他,她直接道,“两种可能,要么她是被赶鸭子上架下不了台,要么她是故意的。” 但是不管是哪种可能,独孤月明明是有机会说出真相的,但她没有,这都说明,她并非表面这么简单。 符子栖问符豫,“你觉得,会是哪种可能?” 符豫低着头,过来会儿,“我不知道。” 符子栖挑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偏向第一种。”毕竟这个独孤月在符豫心里的地位似乎并不低。 符豫抬起头,说:“二姐,我是小,不是傻,我知道大人的世界没那么单纯……我所认识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我所认识的那样。” 符子栖顿了下,笑了,“小矮子觉悟还挺高。” 符豫皱起眉,“不是说了不许叫我小矮子吗,我以后肯定会长高的,一定比你高!” 符子栖一点不给面子,“那可不一定。” 符豫有点生气,不想再围绕他的身高说事了,问道:“那你想好了现在怎么办吗?独孤家名声这么大,他们要是有心揽功,肯定所有人都相信他们,到时候传得到处都是,还有谁会相信你呀。” 符子栖:“你一直没出去过吧?现在外边已经人尽皆知了,独孤家把你治好了。” 至少她一路走来,已经听好几个佣人闲谈时说起了。 “这么快?”符豫有点傻眼,“那到底怎么办?爸妈根本不信我,要不我们一起去说?” “啧。”符子栖瞥他一眼,“小矮子,那是你爸妈,对他们来说,我还不如你们家里那个管家呢,我说再多,他们也只会觉得是我对你威逼恐吓了。记住,永远别和傻逼讲道理,会拉低自己智商。” 虽然,符子栖口中的傻逼是符豫的父母,但他此时此刻居然没有能反驳的话。 符豫有点蔫蔫的,“那就这样让独孤家占了好处了吗?” 符子栖笑了声,眼尾勾了勾,食指挑起符豫垂着的脑袋,一派安然的,“小矮子,你瞅,我涨了一张冤大头的脸吗?” 符豫眨了眨眼,迟疑了一下,明智地选择摇头。 符子栖笑,“那不就得了。别把视线拘束在寸步之中,看得远一点,须知,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符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问,“那这句话也包括你在内吗?” 符子栖微微一笑,抬手一个暴栗。 “当然,不!”符子栖理所当然道,“我就是站到太阳上去都摔不下来,知道不?” 符豫捂着脑袋:…… 唉,他姐这该死的自信啊。 “行了,你最近就乖乖的吧,我找时间把重塑根基的丹药给你炼出来。” 符豫愣了下,“你还会炼丹?” 符子栖:“要不你以为上次你吃的是什么?屎壳郎吗?” 符豫:……yue~ 等等! 符豫忽然呆住,“二姐,你、你刚才说啥来着?” 符子栖:“怎么,还真想吃屎壳郎?”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符豫激动坏了,“重、重塑根基?是真的吗?” 他以为,他以后都无法修炼了,只能在家里混日子了。 符子栖慢悠悠的应,“嗯,你耳朵出问题了我也可以顺便给你治治耳朵。” 符豫不敢相信,“可是,可是整个古武界,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重塑根基的呀?” 符子栖道:“那在我之前,还有哪个医者说能救你吗?” 哦,独孤家算一个,不过找的尽是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邪法子。符子栖至今还没打消想知道独孤家底细的念头。她实在是好奇,在古武界地位并不低的独孤家,何至于为了一个已经没落了的符家的小少爷就连这种阴邪办法都找出来了? 总不能真的只是因为那位独孤月小姐的善心吧? 符子栖回神,就见符豫一副快哭鼻子的模样,略带嫌弃,“你要是想哭,离我远点,别把鼻涕蹭我身上了啊。” 符豫一阵无语:“我才没想哭!” 符子栖看着符豫微红的眼眶挑挑眉,“行吧,随便你,你说没想哭就没想哭吧。我记着回去打包东西呢,走了。” “打包什么东西?”符豫脱口问道。 “哦。”符子栖想起来忘记跟他说了,“我马上就搬出去了,不住这里了。” “你要走?”这下符豫真的要哭了,眼泪星子都出来了。 符子栖:…… 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小矮子,别用这种始乱终弃的眼神看我。” 符豫:“你为什么要走?是因为张妈让你不高兴了吗?” 符子栖道:“和她没关系,她是有点碍我眼,但我要走不是因为这些。” 符子栖蹲下,“你的家人在这里,我也有一个家人,我要去陪她。” 符豫问:“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符子栖想了想,“你勉强算一个吧,不过没有陶姨在我心里的分量重,所以我还是得去陪她,你要是想见我,可以来找我。而且,我还没把你治全,我可不想就这样不管你了,容易砸我自己的招牌。” 符子栖是实话实话,没想骗他,也没把他当成小孩子。 “行了,就先这样吧,我还得去给阿喜做思想工作呢。” 符豫没明白话题怎么又跳到阿喜身上了,再一回神,符子栖已经离开了。 而符子栖才走出符豫的院子,就被一个佣人拦住了。 “二小姐,独孤家有人来了,指名要见你。” (本章完) 第84章 我还敢弄死你 第84章我还敢弄死你 独孤家? 是独孤家还是独孤月? 符子栖总觉得,独孤家这个二小姐挺有意思的,连独孤星这样目中无人的人都这么护着她。 符子栖眸子微眯,划过一道流光。 “带路吧。” 来人把符子栖带去了大堂。 符渊和符夫人也在,另外那个少年应该就是独孤家的人了。 符渊看到了符子栖,眉头一皱,语气不满:“慢慢悠悠的,这么懒散,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不快过来!” 符子栖跟看傻子一眼瞟了符渊一眼,一点到没有要加快步子的意思,双手插在裤兜里,耷拉着肩,慢慢晃悠过去。 进到里面后,符子栖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符渊一看她这样,更加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没听见我和你说话吗?” 符子栖不太耐烦得捏了捏肉肉的耳垂,抬起眉眼,嘴角轻嘲,“你又是什么意思?说话这么大声吓着我了你赔钱吗?” 符渊:……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瞬间暴怒:“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我是你爸!” 符子栖不紧不慢地接话反问:“你还有没有规矩了?我是你祖宗知道吗?” 符渊还没来得及发怒,又听符子栖啧啧感概的语气:“哎,你说说,符家这一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歪成这样的?” “符子栖!”符渊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大步上前,抬起手就要打人—— “好了!”一直不说话的符夫人挡在了符子栖身前。 符子栖原本开始蓄力的手腕微微一动,松懈下来。她抿了下唇,深幽的眸子情绪不明的看着符夫人的背影。 符夫人看着符渊,虽然她自己也觉得二女儿在外人面前这样有些失体统,但她不想看见符渊真的对符子栖动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子栖的脾性,慢慢教也就是了,你动什么手啊?” “慢慢教?你看她是会乖乖的样子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还有上回小豫的事情,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符渊恶狠狠地看着符子栖,“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把她接回来!” 符夫人正要张口说话,符子栖先站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是松松散散的,但其实她的腰脊一直都挺得很直。 “怎么?”符子栖笑了,“符家主这是,利用不成,觉得我没了价值,又要找个理由把我扔出去了?” 符夫人:“子栖!别这么对你爸爸说话,他只是——” “一时情急?还是一时口误?”符子栖嗤笑。 符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符渊先提出的,他们把二女儿接回来,可是接回来后一直不喜欢厌弃她的也是符渊…… 若说符夫人是尴尬,那符渊就是震惊了。 在听到“利用”两个字时,符渊的心立刻就提起来了。他马上想到,符子栖是不是知道了真相?可马上他又否决了,觉得不太可能。这件事自始自终只有他和独孤星、独孤月知道,他连符夫人都没告诉,符子栖怎么可能知道? 但不论怎么安慰自己,符渊还是暗暗升起了警惕和忌惮。 这时,一旁的少年看烦了符家这场闹剧,开口:“符家主,符夫人,你们的家事处理好了吗?” 符渊和符夫人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独孤家的人,顿时更加尴尬了。 符渊暗暗警告了符子栖一眼,示意她别闹幺蛾子,然后腆着脸露了个笑:“自然自然,实在是让宇少看笑话了。” 这个少年名唤独孤宇,是独孤星、独孤月的堂弟,他今天找朋友要路过符家,所以独孤月特意让他顺便来符家找符子栖,然后送个东西给她。没想到还让他看了符家的一场戏,白白浪费他时间。 独孤宇和独孤星有点像,不是指长相,而是给人的感觉,一样的高傲嚣张,看向符子栖的眼神里带着点打量和不屑。 “你就是符子栖?” 面对嚣张的人,符子栖的做法一般是——比他更嚣张! 于是,符子栖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不那么美妙:“找你爸爸有事?” 独孤宇还没见过这种人,张嘴就是要做他爸爸的,倨傲的脸很快阴沉下来,“哼,不愧是凡俗界长大的,就是没规矩!” 独孤宇一点不顾忌这是符家,他也没觉得一个小小的符家需要他上什么心的。 符子栖又是一笑,“比不得阁下,我见你一副快升天的尊容,应该是仙界长大的吧?什么时候回老家给我带点特产呗?” 独孤宇:…… “你在咒我?” 符子栖有些惊讶,“你居然能听出来?佩服佩服!” 独孤宇快被气死了,觉得这个符子栖真的和他堂姐独孤星说的那样,没规矩又目中无人!也就只有他二堂姐独孤月还能给这种人说好话了! 独孤宇捏着手里的东西,一点都不想给她了。 这种人,登他们独孤家的门都是脏了独孤家的地板! 符子栖松了松肩头,眯着眼睛笑,“所以,可以有事说事了吗?下次替人跑腿还是得态度好点,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脾气这么好的,下次的话,说不定你回去的时候连全须全尾都做不到哦。” 独孤宇听了,冷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规矩还没眼色?听说,把你养大的那个女人,原先是——” 伴随着符渊和符夫人的:“符子栖!”“子栖!” 嘭! 独孤宇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飞出去了! 独孤宇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悬空飞出去,砸碎了一套座椅!他怔怔然坐起来,颤颤悠悠摸了摸自己鼻子。 流血了。 “你、你!”独孤宇眼底有些恐惧,个。更多的愕然,“你敢打我?” “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敢弄死你。”符子栖淡淡一抹笑,提了提裤腿,在独孤宇面前半蹲下,“瞧你,嘴巴怎么可以这么不干净呢?我教教你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就不用感谢我了。” 符子栖垂了下眸,捡起地上的信封。 随后站起,打开。 是一份请柬。 ??加个更~么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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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5章 既然你们不懂规矩,我就教教你们 第85章既然你们不懂规矩,我就教教你们 “五月十九,特邀符子栖小姐于……参宴。” 符子栖看完了整段话。真是一点都不真诚,还是打印的。 独孤宇气愤地嚷嚷:“你敢打我,我告诉你,你休想参加我独孤家的宴会了!就算你上门了我也会让人把你打出去!” 符子栖冷眼扫他,嘴角一勾,下一秒,直接把请柬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撒,碎纸片飘散掉落,落在了独孤宇身上。 符子栖居高临下的看着独孤宇,勾唇嗤笑,“小子,回去告诉你们家那位月小姐,既然是她想见我,凭什么我就得屁颠屁颠找上门去?她恐怕搞错主次了。” 独孤宇有一瞬惊愕。 她居然主动拒绝? 她凭什么呀?这可是独孤家的请柬!她疯了吧! 符子栖转身,扔下一句话,“从古至今的规矩,谁上赶着的就得谁主动点,你们独孤家既然不懂这个规矩,那我就教教你们。” 说完,符子栖抬步离开。精致的面容迎着暖色的阳光,仿佛渡上一层淡淡的仙气。 符渊和符夫人都被符子栖这一系列举动给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去扶起独孤宇。 “宇少,您没事吧?”符渊连忙问道。 独孤宇浑身都疼,鼻血还流个不停,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鼻梁被打断了! 面对符渊和符夫人,独孤宇丝毫不领他们的情,好不容易站起后就一把把他们甩开:“别碰我!” 独孤宇的脸还有些稚嫩,此时却一脸阴鸷,他狼狈地用衣服堵住鼻子,“你们符家的家教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堂姐前脚才帮你们治好了儿子后脚你们就想过河拆桥了是吧!” 符渊脸色一变,赶紧说:“我们绝对没有意思!宇少,您误会了!我——” “不用解释了!”独孤宇怒吼。结果一用力,鼻血流的更快了。 符渊见状,忙让人来替独孤宇止血。 这次独孤宇倒是没拒绝了。 等鼻子的血止住了,独孤宇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了,黑着脸离开,任凭符渊低眉顺眼的说什么他都没一点消气的意思。 看着独孤宇一句软话不说冷脸离开,符渊站在符家门口,脸色不太好看。他也一把年纪,当论辈分可是独孤宇的长辈,奈何符家没落而独孤家势大,以至于符渊还得对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嘘寒问暖! 再忍忍!再忍忍! 符渊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大女儿符琼霜身上! 总有一天,符琼霜会带领符家重回巅峰,到时候…… 符渊咬咬牙。 符夫人在这时追来,小心问:“宇少怎么样了?消气了吗?” 符渊气冲冲的,“你觉得呢?这都是你那个好女儿做出的事情!你都是怎么管她的!” “我——”符夫人想说,符渊却不想听,愤怒的甩手转身。 符夫人连忙跟上,心底是无限委屈。 什么叫她是怎么管的孩子? 符子栖从出生,连名字到没起就抱走了,她整整二十年没有见过她,更别说管教她了,到如今,符渊终于松口把二女儿接回来了,她也一直小心地顺着她,想弥补她,可偏偏在外面的日子,符子栖已经养成了这刺猬一样的性子,无论她怎么做,她都不肯亲近她……反倒是陶惜…… 符夫人心道她倒是想管,可这种时候,她能怎么管? 尽管如此,傍晚的时候,符夫人犹豫在三还是去找了符子栖。 符子栖正在收拾东西。 她来的时候就没带多少东西,只在符家半个多月,期间也没买过什么,所以收拾起来挺方便。 正好陶惜的电话打进来了,符子栖就往边上一靠,开始和陶惜讲电话。 “我手头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嘞,还买了明天一早的机票,下午就能到燕京,我已经看好了几处房子,到时候咱们一块去看。” “好呀。”符子栖想了想,又说,“不过不用急,你明天下午到燕京肯定很累,先休息,后天再看房子。” 陶惜很享受符子栖的关心,笑眯了眼睛,“也行,都听你的。” “哦,对了。”符子栖想起来,“陶姨,你明天来了住哪里呀?” 她们在燕京还没住处呢,符子栖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问问晏九弦或者晏昭明?跟他们借个地儿?” 这话一出口,符子栖就发现陶惜沉默了。 过了会,陶惜问:“栖栖呀,你很喜欢晏少主?” 符子栖马上警惕性起来了,“……没!就是刚好挺熟的!陶姨,你不是挺喜欢他吗?” 结果陶惜冷哼,不大高兴,嘀咕着:“那是以前。” 符子栖:??? “算了!不提什么晏家了。”陶惜说道,“住处不用担心,我订了酒店,刚好你也来和我一块住,我定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套房。也住不了几天,把房子定下后就可以搬进去了。我特意找了几个朋友,他们有一些已经装修好的没住过的房子,咱们就买这种,要是买毛坯房太麻烦了。” 符子栖的概念里还没有什么毛坯什么装修的,听陶惜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只有点头的份了,“嗯嗯嗯,好好好。” 说了会话,陶惜的话题已经从买哪个户型的房子好跳跃到了她们要在阳台上养多少盆花。 符子栖全程十分十分耐心地,一边静音打游戏,一边“嗯嗯,对对,好好”…… 最后陶惜自己说得口干舌燥了然后看了看时间,说:“行了,我得做饭了,先挂吧。” 符子栖一枪爆头对方团队最后一滴残血,然后再次拿下一个mvp,“嗯呢~” 然后退出游戏,伸了个懒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什么遗漏了。 剩下的……就是说晕阿喜,把她一起拐走了。 陶惜把事业转移到燕京来,肯定会迎来一段很忙的时期,有阿喜在家的话,帮忙做个饭什么的,多好?而且,符子栖觉得,阿喜这姑娘有趣还挺可爱,陶惜应该会喜欢她。 打定主意,符子栖打算发微信让阿喜过来一下下。 她的房门被扭开了。 符子栖一开始以为是符豫又溜过来了,但转念一想,符豫每次进她房间,是会敲门的。 (本章完) 第86章 把你的愧疚折现打给我,谢谢 第86章把你的愧疚折现打给我,谢谢 “子栖,在忙吗?”符夫人一边推门一边进来。 符子栖微微蹙了蹙眉,“有事?” 符夫人脸上堆着笑容,“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她走进来,然后反手把门关回去。 结果一定神,她就发现了被符子栖整理好叠放在床尾的衣服。 符夫人顿了顿,“怎么想起来收拾衣服了?是想换新吗?要不要妈妈陪你去商场看看?” “不是。”符子栖随意坐下,淡声道,“我明天搬出去。” “搬出去?”符夫人神情惊诧,“为什么要搬出去?你能搬去哪?回南水市?是不是下午你爸爸说错话让你不开心了?我——” 符子栖:“你误会了。和这没关系,我没在意过他,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让自己不舒服。” 符夫人心头有点别扭,觉得符子栖说的“不相干的人”还包括她……可她是她的亲生母亲呀! 担心让符子栖更不高兴,符夫人只得暂时压住了这些情绪,“那、那是为什么?” “我没和你说过吗?”符子栖想了想,似乎真没说过来着,“我本来就没想在你们这久住。陶姨现在要搬来燕京了,我要去陪她。” “所以你是因为陶惜?”符夫人五味杂陈的,她忍不住说,“子栖,你是不想要我这个妈妈吗?” 符子栖听到这话,挑眉,“不是你们先不要我的吗?” 符夫人一噎,不知道作何回答。 符子栖只觉得符夫人这个人真挺矛盾的。 二十年前,且不说放弃符子栖的决定是谁做的,只说,符夫人既然自认为是一个母亲,为何却从不阻止?符家就算再没落,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天生痴傻的小女孩吧? 并且,符子栖被送出古武界后,符夫人也从未去看过她关心过她,直到现在,符渊为了救符豫的命,自己舍不得死,也不能让符夫人和符琼霜去送死,这才想起来符子栖的存在,而这个时候了,符夫人竟然又觉得她是符子栖的母亲了?想弥补她了? 既然这么想弥补,早干嘛去了?非要等到现在? 符夫人的这种矛盾让符子栖想起了她前世的母亲,她母亲也是这种人,不过她母亲的偏心眼那是偏得光明正大的,也从来没觉得要弥补她什么,反而觉着她占尽了好处……啧。 不管前世今生,符子栖都由衷的觉得,这种人,真的很傻逼。各方面的傻逼。 “……子栖,我知道以前是我和你爸爸做得不对,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补偿你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是你妈妈呀!”符夫人有些受伤。 符子栖:……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怎么表达,过了会儿,“第一,别用‘你爸爸’代指你丈夫,因为我一直觉得我才是他爸爸。第二,你想补偿就补偿呗,我又没有拦着你,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补偿我的最佳方式,等我搬出去了,记得每个月给我打钱,你就想想你打算怎么补偿我,然后折现打给我,你要是做得到,我现在就可以说,我原谅你。” 符夫人试图从符子栖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然而并没有。 “子栖,我——” 嘭! 符夫人收了声,被吓了一跳,“外面是什么,有人?” 符子栖眉梢一动,大概知道是谁了。 “没人,这地儿容易有猫猫鸟鸟来觅食,可能是撞到了什么。”符子栖漫不经心的。 “猫猫鸟鸟?”符夫人心想家里又没人养猫养鸟的,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符子栖又补一句:“哦,也可能是老鼠?” “老鼠?!”符夫人脸色变来变去,攥着手,道,“这、这、我明天叫几个人来这里清理一下吧……” “随便,反正我明天就不住这里了。” 符夫人的话戛然而止,她蠕动嘴唇:“……” 符子栖却已经开始送客了:“我累了,要洗澡。” 符子栖静静站在暖黄的灯光下,容色疏冷,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看着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种神情,刺痛了符夫人的眼睛。她有很多想说的,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待符夫人狼狈离开,符子栖才下楼,扫了一圈,精致的眉眼染上几分玩弄。 “昨天阿喜是不是跟我说有老鼠来着……是在哪儿来着……” 符子栖想起来了:“哦,在杂物间好像……” “靠靠靠!”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黑漆漆的屋子里撒腿跑出来! “真、真有老鼠?”符豫苦着脸,“你不是在骗妈妈的吗?” “啧。”符子栖抱臂,笑眯眯的,“我这不是又骗到了一个傻子吗?真够胆小的,连老鼠都怕。” 符豫:“……” “你骗我?!”符豫这才反应过来,“你今天才回家的,阿喜昨天怎么告诉你啊?符子栖你太坏了!” “切。”符子栖毫不掩饰的鄙视,“你怎么不说是你脑子太笨又这么胆小?” “我——”符豫脑子转了老久都没想出反驳她的话,顿时泄气了,“行行行,你最厉害行了吧!” 符子栖笑,“你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不用这么别扭。” 符豫:“……” 太不要脸了。 符豫拍拍身上的灰,气鼓鼓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 “妈妈找你说了什么?我才来就被发现了,没听见。” 符子栖往他旁边一坐,不怎么在意的,“没听见就没听见呗,做什么要追根挖底的?” 符豫没说话,抱着杯子没滋没味地喝着,“……妈妈是让你不要搬走吗?” 符子栖:“可能一开始她不是想说这个,是又想让我去给独孤家道歉,不过后来她看见我收拾东西了。” 符豫没怎么转过弯,“为什么你要给独孤家道歉?” “哦,我把独孤家一个小子给打了。” 符豫:!!! “什么?你怎么又得罪独孤家的人了?” 符子栖:“他嘴巴不干净,喜欢乱咬人。” 符豫又喝了一口水,过了会儿说,“那这样的话,你没错,嘴巴不干净就是该挨揍。” 符子栖挑眉看了他一眼,笑了下,抬手薅他头发,“人小鬼大。” (本章完) 第87章 护身符 第87章护身符 符豫扒拉开她的手,瞪她,“你怎么老爱摸别人脑袋?” 符子栖一本正经的,“可能是你的脑袋又大又圆,格外好摸吧。” 符豫:“……” 安静了一会,符豫忽然问,“你在外面,会过得开心吗?” 符子栖懒懒的托着腮,“大概吧。如果我想过得开心,那不管在哪,我都开心得起来。”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世的生活,算开心吗? 想了一会儿,实在记不清了。符子栖觉得自己有病,好端端干嘛总是要去想过去做什么? 符子栖站起身,拍了下符豫的脑袋,“打不打游戏?” 符豫成功被诱惑了,“你带我?” “那不然呢?你带我?”符子栖嘲笑看着他。 符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敢反驳,不过眼睛亮晶晶的,跃跃欲试:“打!” 甭管符子栖怎么嘲讽他,反正她也没说错……他确实挺废的…… 于是符豫更心安理得了。既然没本事,那就躺平吧! “你要是搬走了,我还能找你打游戏吗?”符豫眼巴巴的。 “嘁,出息!”符子栖走在前头,又补了句,“看我时间吧。” 这个时代网络是真有意思,比以前方便太多了。 符豫立刻高兴了,“你说话算话!” 符子栖白了他一眼。 接着符子栖就带符豫打了五六局。 符子栖想起晏昭明,她还没找到机会虐他呢……不过没关系,以后机会多得是,虐不死他,怎么报当初他的嘲笑之仇?!呵。 符豫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你笑得怎么这么的……阴险?” 啪—— 符子栖顺手又打了下他的脑袋,“小孩子词汇量不足就少说话!” 符豫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默念,真够暴力的……以后哪个男人敢喜欢她,他一定给那男的立个生祠! 正想着,额头又吃了个暴栗。 符豫不敢相信地摸着额头,“你又打我干嘛?” 符子栖看都没看他,“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在心里骂人的话面上装得像点,你演技太差。” “我!我没骂人……”符豫气焰低下来。他就是抱怨了一下,哪有骂人? 符豫委屈得要死,结果定睛一看,“卧槽快救我,我要嗝屁了!” 符豫话音刚落,符子栖操控的小人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唰唰唰解决了对面的人。 gameover! 符子栖日常嫌弃:“废!” 符豫眼冒星星的点点头,再点点头,再再点点头……他废没关系,有这位大佬在,他狐假虎威一下下很方便的~ 符豫在这里窝到了很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之前塞给了符子栖一个东西。是个护身符。 符豫怪不好意思的,“这个是我从小带着的,是寺里的和尚师父送我的,给你拿着吧。” 符子栖挑挑眉,“从小带着?那看来你这护身符不太顶用啊。” 真有用,符豫也不至于缠绵病榻这么久了。 符豫小脸一红,恼羞成怒,“你看不上就还给我!” 符子栖错开符豫伸过来的手,把护身符握在手里,“小气吧啦的,送出去的东西也好意思要回来?” “你不是嫌弃吗?” “我嫌弃不代表我不收。”符子栖哼哼,“行了,趁没人发现,你快滚回去吧。” 符豫撇撇嘴。不过看到符子栖收了他的护身符之后,他还是高兴的。 符子栖倒在床上,手指拎着土土的护生符,心情难得有点复杂。虽然,这个护身符并没有多大的用。两辈子,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个护身符,从前她倒是常听说她的母亲会去万法寺替她的妹妹嫣然求护身符,她确实从未收到过的。当然,整个菖澧都想寻求她的庇佑,自然没人会觉得身为国师,还需要一个小小的护身符来庇佑了。 符子栖揉了揉眉心,又坐起来,看了下微信。 晏九弦居然一整天都没有联系她。晏昭明也没消息。 晏家的事情这么难处理吗? 符子栖想过便忘了,没觉得会有什么事情拿真正难住那个男人,接着随手把衣服什么的放进了行李箱里,然后就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了。 ** 夜色沉沉,偶有蝉鸣。 位于古武界核心位置的晏家是整个古武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今夜的晏家却笼罩在了一种十分压抑的气氛下。 姜雪蓉焦急地在门外踱着步子,根本平静不下来。 “怎么还没回来……”姜雪蓉紧握着拳头。 终于,远远的有人喊话:“夫人!家主回来了!” 伴随着的是一道凌厉的身影快速走进了房间。 姜雪蓉赶紧跟上。 “怎么样?独孤老先生怎么说?” “晏舰林!你倒是说话呀!” 晏舰林默不作声走到床边,看着生息极其微弱的晏九弦,然后拿出了独孤老爷子给他的丹药给他喂了下去。 姜雪蓉见状,连忙拿起水杯给晏九弦喂了一点水。 接着便站起来,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阿弦上次发病才过去三个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病?独孤老先生是最清楚阿弦身体的,怎么没跟你回来?” 晏舰林神情非常复杂,看向姜雪蓉,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姜雪蓉不耐烦了,“你倒是说呀!” 晏舰林重重呼出一口气,“我去找独孤老先生的时候,请了独孤老先生和我回来。但他拒绝了。” “为什么?” “独孤老先生说,最了解阿弦身体情况的不是他,而是阿弦自己。他说,阿弦早就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会恶化……” 姜雪蓉有点站不稳,“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阿弦的身体会恶化?他的身体已经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恶化?” 晏舰林看着妻子接受不了的模样,自己也很难受,“你先冷静下来。” “我怎么冷静?”姜雪蓉通红着眼睛,“晏舰林,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从阿弦出生,他的身体就一直是这样,我宁愿他和符家那个小孩子一样是中毒,好歹有可以治好的希望,而不是像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姜雪蓉抹掉脸上的眼泪,又流下了新的,她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晏九弦床边,“别人都说,阿弦是先天不足,可你我都知道,不是的……” (本章完) 第88章 只为那一人 第88章只为那一人 晏舰林脸色变了变,看了眼门口。 幸好没人听见。 姜雪蓉现在却压根没有心思再顾忌这些了。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这个孩子都跟个小大人似的,井井有条地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她总是抱怨他太冷淡了,一点都不好玩,可每次只要想到他的身体……她便心如刀绞。 姜雪蓉木木地问,“你说,到底是什么因果……为什么要阿弦来承担这种因果?” 这个问题,晏舰林回答不出来。 他若是知道原因,他也不至于只能在这里干看着了。 晏舰林叹了口气,蹲下身,拥住姜雪蓉,给她依靠的支柱,“独孤老先生说,这一切,阿弦自己心里有数,你知道的,他从小就有自己的决断主张,不会不知轻重的。” 姜雪蓉却道,“这是他出生便带着的因果,他能知道什么!” 人这一身,从出生到寂灭,人死便如灯灭,所有的因果都会了结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可晏九弦却生来就带着因果。没人知道,究竟得是什么样的前因,才使得晏九弦必须承受这样的后果? 一开始,晏家以为是有人在晏九弦身上动了手脚,比如调换命格这种阴邪的手段,可晏家前前后后调查了好几年,什么都没调查出来。 即便姜雪蓉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摆在了她面前。 晏九弦真的生来带着因果。而且,是代价如此之大的因果。 半夜里,晏九弦又咳了两次血,终于在天将破晓的时候缓缓苏醒了。 “阿弦!”姜雪蓉爱美又爱干净,却在晏九弦床前收了二十几个小时,连衣服都没时间去换。幸好姜雪蓉是古武者,若是普通人熬这么一天下来,神经这样极度紧绷着根本撑不下去。 “妈。”晏九弦不适地蹙了下眉,有些吃力地坐起来,看到了晏舰林,“爸。” 晏舰林的情绪不像姜雪蓉这样外露,见晏九弦醒来,抿了下唇,祖安了一整夜的手终于松了松,“醒了就好。” 姜雪蓉不满地瞪他一眼,“儿子醒来是好事,你还板着个脸干什么?就不能笑一笑啊?” 晏舰林:…… 他记得,好像是姜雪蓉以前自己说过觉得他笑起来太怵人了,让他别笑的吧? 姜雪蓉当然早就忘记了。她现在全心放在自己儿子身上,“阿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独孤老先生的丹药起作用了吗?” 晏九弦眸子轻动,试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果然反噬好了很多。“你们去找独孤老师了?” 姜雪蓉道,“那不然呢?独孤老先生是最了解你身体的人,你这突然晕死过去,除了独孤老先生,我们还能找谁?” 晏九弦把父母的表情都收入眼中,顿了顿,开口,“抱歉,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你知道会让我们担心就不能自己对自己再多上点心吗?”姜雪蓉还后怕着,“不然我去请独孤家其他人来看看?独孤老先生不在燕京,他既不想来,我们也不能勉强,可我还是不放心你。” “不用。”晏九弦拒绝了,“独孤老师给的丹药已经有效果了,不用再请人了。” 再者,因果反噬,不是疾病,医不好的。 “可是,现在还没弄清楚你到底是为什么忽然发病的,不然还是让人来看看吧?不找独孤家,不如找杜家?” 杜家是相面师世家,相面师不仅仅只是相面,还包括测算八字、预算吉凶、化解灾厄等等…… 姜雪蓉说话就又被晏九弦拒了,“也不必。杜家老爷子也不是没给我看过,并没有看出什么。再找,也是一样的。” 姜雪蓉其实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只是心里不安罢了。 晏九弦:“妈,你别太担心,我心里有数。” 晏九弦垂下眸子。 不管他等的人是否可以苏醒,他轮回的每一世都注定了不得好死,所以从出生开始他就刻意的营造出他在与不在对父母并没有多大影响的景象,不建立太深的感情,他死的时候,他们就不会伤心。 晏九弦知道,这对他们不公平。 可他费尽心思,皆是为了那一个人。千年执念,他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所以即便知道对别人不公平,他还是无法停下脚步……这是他还不容易向天道争来的机会! 姜雪蓉看着这样的晏九弦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对自己的孩子,她总是容易束手无策。 姜雪蓉求救地看向晏舰林,想让他说说话。 但晏舰林却说:“阿弦才醒,还没恢复好,我们还是先让他多休息,这样才能恢复得快一点。” 姜雪蓉不敢相信,我让你说说儿子,你就说这?你是眼瞎看不懂我的眼神暗示吗? 晏舰林当然不是眼瞎。 他只是在想杜老爷子说的话。 他去找独孤家的老爷子时,杜老爷子和他在一块下棋。 晏九弦很小的时候,独孤老爷子就给他看过面相,但因为晏九弦的命格太贵,并没有看出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这一次,杜老爷子一边下着棋却一边告诉晏舰林,“有因便有果,往常来说,人死,则因果消亡,但如果,因是他种的,果是他想要的,因不离果,果不离因,即便生死轮回,这因果也会因为执念而继续存在着。” 晏舰林当时听完就联想到了他儿子,激动地问:“杜老先生是不是知道化解之法?” 然而,他问出这话后,杜老爷子却摇了摇头说,“我方才说的这样也是我进来翻阅新得到古书时看到的,在此之前,古武界从未有生来带着因果的人。不过,我想,晏少主一直稳重自持,我想,晏家主不如还是直接去问晏少主的好。” 就连独孤老爷子把药给他时也说,“这一切,九弦心中有数,这都是他求来的结果,别人干涉不了。” 晏舰林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没有把这些话告诉姜雪蓉。 古武界里弯弯绕绕的事物真的很多,晏舰林不知道他儿子到底在做什么,但作为父亲,他没有去阻止。 (本章完) 第89章 他比诗里说得还好看 第89章他比诗里说得还好看 陶惜的航班是十一点到。 符子栖早早准备好了,然后打车去机场。 晏九弦终于有了消息,不过没通话,只是发了一条微信消息,问陶惜到了没。 符子栖回他:在机场应该快到了。 晏九弦问她:陶夫人在燕京没有落脚的住处,不如先去我哪儿? 晏九弦早就把四合院的钥匙给符子栖了,因此符子栖随时都可以去那儿。 但符子栖觉得,要是跟陶惜说去晏九弦的地儿暂住,她肯定多想,符子栖还不想面临一大堆麻烦,于是想了一下,回复:算了,陶姨说订了酒店,别麻烦了。 晏九弦看到这句话,键盘打了一段话,复又全给删了。 最后只发了句:你觉得好就好。 符子栖挑挑眉又看到晏九弦发了句:我想听你说话的声音。 符子栖有点奇怪,正要打字,又换成了语音:“为什么不直接通电话?” 晏九弦:不太方便。 符子栖更奇怪了,不方便通电话,却能听她的语音?难不成是在开什么古板又无趣的会议之类的?她以前听老和尚讲经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但是那时候还没有手机这玩意可以打发时间,符子栖只能在老和尚跟前打瞌睡。 不过老和尚讲经太认真,眼睛也不睁一下,从来没发现过她打瞌睡。 符子栖出了会神,回过神发现晏九弦又没了回音。指尖在键盘上转了会儿,然后打了句:晏九弦,你想出去约会吗? 最后又给删掉了,改成了语音发送。 刚发出去,司机大叔就提醒:“机场到了!” 符子栖“哦”了一声,扫码的时候大叔忽然挤眉弄眼的笑:“姑娘,你生这么漂亮,男朋友长得肯定也很帅吧?” 符子栖愣了下,眨眨眼,笑了,“确实。” 符子栖低语:“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他生得,比诗里说的还要好看。” 司机大叔:“……” 这年头的小年轻真会玩,夸个对象还要引经据典的。 付完钱,符子栖就收了手机去找陶惜。 另一头,古武界晏家。 晏九弦接过姜雪蓉递来的药碗,把里面的苦药汁子一饮而尽。 浓稠的苦味儿很快蔓延了口腔。晏九弦连眉都没皱一下,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喝药喝多了,倒是不觉得苦了。 其实这些药对晏九弦来说没什么用。若他真的是病弱或许有用,但他不是因病而弱,而是受因果反噬才导致的体弱。晏九弦会喝,也只是想让这一世的父母放心而已。 姜雪蓉有些心疼,递上帕子让他擦嘴,“苦吗?” 晏九弦道:“还好。不算苦。” 姜雪蓉心道,怎么会不苦?这苦药汁的味道整个房间都是,她闻着都觉得苦。 姜雪蓉不再问了,而是说,“正好姜楠上次给我带了蜜饯让我当零嘴吃,我给你拿一点来,你喝口水,润一润,就没这么苦了。” 晏九弦没有拒绝,“好。” 姜雪蓉这便要走,抬脚迈出房间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晏九弦,你想出去约会吗?” 浅浅的,甜甜的,没有故作撒娇的娇嗔,却直接甜进了人心里。 姜雪蓉扭头看了眼,她儿子苍白的脸竟然有了一丝血色。 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概也不用蜜饯了? 不过高兴了一会,又想到晏九弦的身体状况,短暂的高兴很快就被压下来了。 若是她儿子的身体只能这样了……按她这个看似清冷实则拗到了骨子里的儿子的性子,真的会想耽误一个女孩子吗…… 姜雪蓉又想起自己在姜家见到的女孩,心中更是涌上了诸多滋味。 ** 符子栖在机场等了会儿,陶惜就出来了。 陶惜也没带太多东西,“我已经找人在收拾家里了,到时间会有人搬来燕京,南水的房子就留着,还能回去住住。” 她们搬进那个房子也有十几年了,一开始陶惜带着符子栖都是租房住的,后来有了钱才买了那栋房子搬进去,如果说真要卖出去,陶惜自己反而舍不得。 符子栖是没意见的,反正这些都是陶惜的财产,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 陶惜道:“那咱们先去酒店吧。” “好。” 两人正要打车,远远的有人喊住她们:“陶惜!” 符子栖看了眼,有点眼熟,可能是还没恢复神智的时候见过,但印象不怎么深。 “宋崇?”陶惜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宋崇从车里下来。 穿着很简洁的休闲服,踩着双球鞋,身形挺高壮的,戴了个棒球帽,年纪应该和陶惜差不多,但是脸上除了更成熟一点,倒没有留下多少皱纹,是个长得挺帅的大叔。 宋崇笑着道,“正好今天不忙,你不是这个点到吗?我就想着来接你。这是栖栖吧?都长这么大了?” 陶惜有点无奈,牵着符子栖的手给她介绍,“栖栖,还记得这个宋叔叔吗?” 符子栖:“有一点印象,不过印象不深。” 陶惜道,“宋叔叔和我是合伙人,你以前见过,不过也不打紧,上次见面都好几年过去了。” 合伙人? 符子栖轻轻挑眉。 她看了眼宋崇,把他看陶惜的目光收入眼底。 啧,她怎么瞧着,这大叔不止只想做她陶姨的合伙人呢? 陶惜已经和宋崇寒暄起来了,“我们不是约的明天去看房子再见面吗?你这,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压价了。” 宋崇道,“瞧你这话说得,你要是有这口才,我白送给你都行。” “论口才我可比不上你,你能把那些投资人忽悠得晕头转向的,我可做不到。” 宋崇抚掌轻笑,“行了,别跟我客套了,我看人孩子都要嫌我们话多了。” 符子栖:并没有。 宋崇问:“走吧,上车,送你们。” 陶惜和他几十年朋友了,也不假客气了,“行,省心了现在。栖栖,上车。” 符子栖应了声,瞥了一眼宋崇,发现这大叔笑得真傻,不像陶惜说的可以把别人忽悠得团团转的人,反倒像被别人忽悠的那个。 (本章完) 第90章 满腹困惑 第90章满腹困惑 符子栖自动坐到后边去了,宋崇乐呵呵地要给陶惜开副驾驶的车门,但陶惜已经先一步坐到了符子栖边上。 宋崇一顿,收回手,好像没发生什么,然后回到驾驶证,不忘回头提醒,“系好安全带。” 符子栖看到了晏九弦回的消息,只有一个字,好。 看着这单调的一个字,符子栖的心情却很好。 她没约过会,在菖澧,定有婚约的男女倒是可以不太拘束的一起出门游玩,不过也只有游湖踏青之类的事情可以做了。 符子栖又发了句:我没经验,你定吧。 一旁,陶惜发现她似乎心情很好,“栖栖,在看什么呢?” 符子栖默默关掉手机,一本正经的,“看到一个笑话,挺逗的。” 陶惜眯了眯眼,有心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开口。 宋崇把她们送到了订好的酒店。 “明天我再来接你们?”宋崇道。 陶惜皱了下眉,“你要是忙的话,让助理或者秘书带我们去就行了,本来我说想买你的房子就已经是占便宜了你再这样……” 宋崇道,“你这什么话,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还不准我这个做朋友的多招呼招呼你?陶惜,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陶惜抿了抿唇,看了眼符子栖,跟宋崇说,“算了,先这样吧。不过房子的事,说了按市价就是按市价,我可不占这个便宜了,知道吗?” “放心放心,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再说,我是那种有钱不赚的人吗?” 陶惜心说,他买那些房子的地段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她有机会一栋一栋挑都已经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了。 再说,陶惜是真的不想欠他太多。 有些话她不想当着符子栖的面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们也只是合伙人的关系。 符子栖倚在门口看这两人一来一往的掰扯。 唉,成年人的世界,真复杂。 哦,她也是成年人来着。 宋崇走后,陶惜敲了下符子栖的额头,不过她控着力,怕把她弄疼了。 陶惜瞥着符子栖,“你倒是会看热闹!” 符子栖憋笑,挽上陶惜的手臂,“不是陶姨你说这是你们大人的话题吗?” 陶惜美眸含嗔,轻瞪她一眼,“你啊!” 符子栖关上门,把陶惜推进去,“好啦陶姨,你才到多久呀,先休息吧,我打电话让人送点吃的来,我都饿了。” 符子栖很不要脸的带了点撒娇的语气。 果然陶惜一听,“饿了?那要不还是直接下去吃吧,等送来肯定要慢点的。” 符子栖:“哎呀不用,您休息去吧,等送来了我喊你!” 说着就把陶惜推进了屋子。 然后自己则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晏九弦回消息没。 又只有一个“好”字。 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符子栖摇摇头,用酒店的座机叫了点吃的。 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晏九弦问她可以语音吗? 符子栖看到后就直接拨过去了。 “今天事情多么?”晏九弦的声音很平和,但符子栖却听出来他的声音是带着点弱气。那平和反倒像是刻意而为。 “晏九弦,你怎么了?”符子栖直接问。 晏九弦沉默了一会儿,说,“听出来了?” 符子栖蹙眉,“你知道我不是傻子。” 晏九弦笑了声,“嗯,我知道的。” 他不笑还好,一笑,那虚弱的感觉就更明显了,带着一股子疲惫。 晏九弦和她说,“你知道,我身体不好,白天和人打了一架,所以有点累了。” 符子栖:“谁这么不长眼和你动手?谁赢了?” 晏九弦笑,“自然是我。” “那还差不多。就算是我的男宠,也不能比别人弱。”符子栖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必,已经好了很多了。” “别废话!”符子栖有点不耐烦。 晏九弦却还是没说,“你忘了,玲珑玉有温养身体的功效,我没什么严重的。你不是要去约会吗,明天?后天?等你见到我就知道了。” “什么叫我想要去约会?不是你想去吗?”符子栖捋了捋,没错,她只是起了个话头问问他,是他说想去的! 晏九弦笑了笑,“嗯,是我想去。” 符子栖这才满意,“明天不行,我要和陶姨去看房子。” 晏九弦:“那就后天。” “行吧。”符子栖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 刚躺下就听晏九弦那边传来晏昭明的声音,“小叔公……” 然后就是晏九弦说话,“栖栖,我还有事,你挂吧。” 符子栖挑挑眉,“哦。” 晏九弦想起什么,告诉她,“栖栖,你这几天小心一点,还有陶夫人也得小心。” “怎么了?有人要找我麻烦?” 晏九弦道,“我有些担心破灵知道你了,你在燕京还是先小心些,知道吗?” 符子栖“哦”了声,“知道了。” 然后就挂了。 破灵…… 破灵知道她的也就只有那个死翘翘的天阶邪修了吧? 不过晏九弦又提到了陶惜。 陶惜曾经是符家的人,知道古武界的事情,说不定也知道破灵。 但符子栖现在都还不知道,陶惜究竟是因为什么离开古武界的……还有,她曾经暗中试探过陶惜的经脉,确实受过伤,导致她的修为一直停滞无法突破。 能下这种狠手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而在这一系列事情里符家这个存在又扮演什么戏份呢? 当初,陶惜说,符家欠了她……符夫人也没有反驳……符家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又偏偏时间卡得这么巧,她出生,陶惜脱离符家…… 以及呢两幅据说记载了菖澧国脉位置的古画。 符子栖到现在也没找出,为什么如今的灵气会衰竭成这样? 她总觉得她自己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可却不记得了。 符子栖揉了揉额头。 她都不是那劳什子国师了,怎么还要去想这些破事呀?真烦。 就在这时候,陶惜来了。 符子栖去开门。 陶惜手里拿着个文件袋,笑眯眯说是给符子栖的礼物,早就已经在准备了,不过才办下来。 (本章完) 第91章 哦,这该死的学业 第91章哦,这该死的学业 先前陶惜也没说过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啊?怎么这么突然? 符子栖有点疑惑,接过一看,脸都木了。 我靠! 从距离不太久的记忆里,符子栖翻出了这么一段—— “不过之前那所学校我看着风水不太好,教学质量也不得,我顺便把你的学籍转到另外一所学校去?” “好。” 符子栖差点忘了这一遭了。 陶惜没觉出符子栖的不对,笑吟吟的,“我已经把你的学籍转到燕京来了,燕京附中!怎么样,高兴吗?” 符子栖:“……” 她非常非常努力地扬起一个笑,“高兴。” 陶惜摸摸她的脑袋,也很高兴,“高兴就好,我可好不容易找的关系,栖栖,在学校要好好读书知道吗?现在你从符家出来了,和古武界也没……算了,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少理那些事情,就和以前一样,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 陶惜本来想说,以后和古武界就没什么关系了,但想到晏九弦,陶惜又临时改了口。 陶惜又和符子栖说了会话才离开。 符子栖抱着怀里的学籍证明欲哭无泪。 为什么?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前世她二十岁已经当了十年国师了,当别人老师都绰绰有余了,可是这一世,她二十岁,居然还要去上学?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符子栖再一次倒在了床上,实在没人可以倾诉了,只能给晏九弦发消息抱怨。 ——陶姨给我转学籍了,让我去上高中。 连个颜表情都没用,却还是能让人看出其中的悲哀和痛苦! 晏九弦很晚才看到这条消息。 晏九弦拿着手机,看着符子栖的消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一时没控制住,又猛咳了一阵:“咳、咳!” 原本有了些血色的容颜又变白了,在莹莹灯光下,更衬得净白如玉。 晏昭明鞍前马后得伺候他,一听他咳嗽就头痛,“小叔公,你就好好躺着吧,有什么事不能之后处理啊?” 晏九弦抬了抬手,“我没事。” 晏昭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不是符子栖又说什么了?” 晏昭明不用想都知道,能惹得他小叔公情绪这样变化的也就只有符子栖了。要不就他小叔公的养气功夫,真不至于。 晏昭明没等到晏九弦的回答,早已习以为常。 算了算了,他一个不值钱的晚晚晚辈,就别操这个心了。 不过他还是端了杯温水到晏九弦手边,“小叔公,你还是悠着点吧。” 符子栖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会给他小叔公守寡的……唉,还是得活着呀! 晏九弦还是没理晏昭明,他给符子栖发了句:哪个学校?【笑脸】 不过没有回复。 晏九弦过了会儿,没等到回复,心知符子栖应该是睡了,于是又补了句:晚安。 晏九弦和符子栖认识时,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大国师了,以师长的身份教他琴棋书画,总是一身玄色的国师袍,风流雅致。 纵使符子栖平日里其实并不庄严,反而十分跳脱,但晏九弦觉得,稚气未脱的国师大人,和时而庄重时而洒脱的国师大人,应该也很不一样吧? 以前符子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九,你做什么总这么听话呀?你师父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逃课打架之类的事可没少干……” 所以他一直很好奇,那时候的国师大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偷偷逃课时也会脸红,也会忐忑吗? 当然,晏九弦是从来不逃课的。 他只有符子栖一个老师,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她身边,又怎么会想逃课?而每每符子栖抱怨他不够顽皮的时候,也多半是她自己不想给他上课了,所以打着教唆他逃课,然后自己就不用上课的想法…… 这些道理都是晏九弦后来才悟出来的。 想到从前的事,晏九弦不由勾勾唇。 符子栖一向不喜规矩拘束,现在为了让陶惜开心不得不答应去上学,还得装出一副欢喜的模样,也是为难她了。 不过陶惜年轻时在古武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还曾经代掌过符家,就算后来脱离了古武界,但她在凡俗界也留有不少人脉,倒是不知道陶惜打算让符子栖去上哪所学校。 晏九弦想了想,其实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和陶惜是旧识,同样不屑古武界,于是离开了古武界……如果是他的话,符子栖和他认识,也不是坏事,更不算浪费时间。 ** 第二天一早,符子栖醒来时才看到晏九弦给她发的消息,盯着那个笑脸看了足足半分钟,越看越觉得,晏九弦就是在嘲笑她。 一来火,符子栖就不想回复他了。 正好陶惜在门外喊,“栖栖,起了吗,待会吃点东西就要出门了,你宋叔叔快来了。” 符子栖应了声,洗漱完换了衣服,然后吃了服务生送来的早餐,就和陶惜出门了。 宋崇名下有五六套房子在燕京,都是闲置的,而且已经装修好了的。符子栖其实挺喜欢四合院的,晏九弦的那个四合院里上了木绣球,正值花期的时候真的很好看。不过陶惜觉得离学校太远了,不适合符子栖上下学。 符子栖:哦,这该死的学业。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非要上学。 听说高考得在第二年六月份,高考完还要上大学…… 符子栖是听过一句话叫“活到老学到老”,但不代表她愿意上这么多年的学……想想就觉得可怕。 难道就没什么捷径吗?! 不过未免陶惜眼含热泪,符子栖还是默默咽下了这些话。 从古至今,哄人开心,真的都好难呀。 最后陶惜定下了离燕京附中比较近的小别墅,价钱什么的陶惜没和符子栖说,估计是已经和宋崇说好了的。 小别墅装修一应俱全,不过陶惜想自己添点家具,宋崇倒是闲,竟也有闲心陪她们一起去家具市场。 不过路上宋崇接到个电话,说要转道去趟警察局领个人。 陶惜问了嘴是谁。 宋崇无奈道,“小荣。” “小荣?”陶惜有点讶异,“小荣挺乖一个孩子……” 宋崇道,“他上周才转学到燕京,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了,先去看看吧。” 符子栖没对他们说的“小荣”没什么印象,应该不认识。 在警局前,宋崇和陶惜把符子栖留车里了,然后一起进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领出来一个少年。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脸上伤痕累累,不过脸蛋的婴儿肥还是很明显。 少年低着头,十分气馁的模样。 宋崇没好气的,“还不上车!” 少年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结果往后一瞟,瞟到了符子栖的脸。 !!! (本章完) 第92章 那一刻,他害怕极了~ 第92章那一刻,他害怕极了~ 宋忆荣口水咕咚咽下,扶着车门,脚一软,直接跪了。 膝盖着地的声音,那叫一个清脆。 宋崇:“……” 陶惜:“……” 两人静默地看着宋忆荣,然后对视一眼。 陶惜不尴不尬的开口,“这个……小荣是不是缺钙啊?” 宋崇……宋崇不知道说啥。 他抚了抚额,“宋忆荣!干什么呢!” 但宋忆荣腿还是软的,看符子栖的眼神跟看见鬼一眼。 符子栖觉得他有点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 上次她揍那个敲诈她的小混混的时候,就是被这小子给撞上了。 符子栖挑挑眉,笑了。 结果宋忆荣一看她笑,腿更软了。 宋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宋忆荣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原本挺乖一孩子,先是因为打架被警察叔叔拘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不是,这是看见鬼了不成? “宋忆荣!给我起来!”宋崇心说,怎么还让陶惜看见这种场面呀?丢人!!! 还是陶惜道,“咳,孩子还小呢,是不是刚才在警局吓到了,还没缓过来?你也是,还不快把小荣扶起来,肯定摔疼了。” 说着,陶惜先上手去扶宋忆荣,宋崇也赶紧搭手。 把宋忆荣扶起来后,宋崇就做主把他塞进了后座,还说:“正好两个孩子只差了几岁,说不定有共同语言,就让他们坐一起吧。” 陶惜还没说话呢,宋忆荣已经被塞进去了。 没法,陶惜也只能坐副驾驶去了。 不过陶惜觉得宋崇有句话说得对,她家栖栖和小荣也就差三岁,而且小荣也是才转过来燕京不久,就在燕大附中读高一,九月就要升高二了,而她家栖栖也要去附中,可不是还挺有缘的吗? 虽然但是……宋忆荣本人并不这么觉得。 他真的要哭了。 都怪他刚才腿软,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他二叔塞进后座了。 宋忆荣至今对抢人家零花钱的女恶霸记忆犹新……他可没忘记之前那个可怜虫的凄惨模样…… 宋忆荣是知道陶惜的,陶惜挺喜欢宋忆荣这个乖孩子,也和他说过自己家里有个大他点儿的姐姐,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但是,宋忆荣是怎么都想不到,陶惜说的那个“长得世界第一好看,性子世界第一好”的姐姐,会是她! 宋忆荣简直欲哭无泪:陶阿姨,这夸大其词也不是夸大到这份上的吧? 符子栖觉得这小子的反应很好笑,只是抬一下手,这小子就迅速往角落一缩,好像生怕她对他怎么样似的。 符子栖扭头敲了他眼,还算平静的,“你叫什么名字?” 宋忆荣瑟瑟发抖,“宋、宋忆荣……只有一个宋。” “嗤!”符子栖笑了,“你是结巴?” 结果她刚说完,前头陶惜便道:“栖栖,不能开这种玩笑。” 符子栖:“……哦。” 她继续看着宋忆荣,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膝盖上,“宋忆荣?哪几个字?” 宋忆荣继续把自己往角落里挤,“宋是,是我二叔的宋,忆是记忆的记,荣是……你干嘛?!” 宋忆荣差点一个激灵跳起来!当然他是跳不起来的,被车顶撞了下脑袋,咚的一声,疼得他眼泪花子都快出来了。 宋忆荣忽然出声,陶惜赶紧转过头看他们,就连宋崇也在看后视镜。 符子栖挑了下眉,也很疑惑,“小荣弟弟,你一惊一乍干什么?我就是有点闷,想开个窗。” 宋忆荣:“……真、真的?” “那不然呢?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打你吧?”符子栖很惊讶,“小荣弟弟,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随便打人的人?” 陶惜出言笑了下,“好了栖栖,你小荣弟弟可能是在警局吓到了。他一向很乖,估计是没见过那种架势,你别吓他了。” 符子栖乖乖应,“哦。” 宋忆荣:陶阿姨!你真的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吗??!她真的会打人,打人还特别狠的啊!!! 符子栖等了会,没等到他说话,于是提醒道,“荣是哪个荣?你还没说完。” 宋忆荣看了看前面的两位长辈,说服自己的心往下放一放,“荣、荣耀的荣。” 宋忆荣眼巴巴的看着符子栖。 符子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知道了。” 然后才勾唇笑道,“我叫符子栖。” 宋忆荣压根不敢问是哪几个字,只敢不停点头。 符子栖笑眯眯看着他,“你很聪明?” 宋忆荣笑不出来,“没、没。” 符子栖却好像没听见似的,眉眼盈盈,抬起手,伸过去,在宋忆荣寒毛竖起的时候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用非常轻,只有他们俩能听得见的声音说,“聪明人,是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的。对吧,小荣弟弟?” 宋忆荣害怕极了。 符子栖:“嗯?” 宋忆荣赶紧点头:“是是是!我懂了!” 闭嘴保命! 符子栖果然满意地笑了,“真乖。” 前面的宋崇和陶惜从后视镜看到两人似乎相处得不错,还交换了微信,都挺满意的。 宋忆荣一脸的伤,陶惜也只得先把买家具的事情放一放了,先带宋忆荣去医院。 宋崇和陶惜去挂号。 就剩下符子栖和宋忆荣。 宋忆荣又想哭了。 符子栖笑吟吟道,“小荣弟弟,不用这么怕我,你乖一点,就什么都不会发生,知道吗?” 宋忆荣从她美丽的微笑中嗅到了危险气息,如头捣蒜一般不住的点头。 符子栖看他挺乖,就随手喂了他一颗消肿祛瘀的丹药,拍了下他的胸口,丹药就咽下去了。她这丹药见效可快多了,明天一早宋忆荣脸上的伤就能好了。 宋忆荣反应过来登大眼,“你给我吃了什么?” 符子栖弯了下腰,“唔,糖丸或者毒药,你猜猜是哪种?” 宋忆荣:!!! 忽然,符子栖神色微变,琉璃般的清透眸子闪过什么,脸上的笑容也掠去了七八分。 符子栖眯了眯眼,随机嘴角一勾,嗤笑了声,丢下句:“陶姨要是回来了,就说我去厕所了。” 紧接着,就消失在人群里。 ??还有俩章,上午会发出去的哈~ ? ???? (本章完) 第93章 天道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搞死你 第93章天道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搞死你 宋忆荣愣了下就看不见符子栖的身影了,怎么也没闹明白,符子栖怎么突然就变脸色了? 不过符子栖走了,他可算松了口气。 有她站在身边吧,老害怕她举起拳头就揍他脸…… 没一会儿,宋崇和陶惜回来了。 陶惜没看到符子栖,有点疑惑,“栖栖呢?” 宋忆荣连忙道,“她说去厕所了。” 陶惜也没怀疑,“好吧。小荣啊,走吧,去找医生。” 宋忆荣点点头,“嗯。” ** 一路走来,见到的人越来越少,一直到医院的新建楼区,新楼还没建好,周边竖着“小心”的牌子。不过今天没人,似乎正好停工。 符子栖一路闲庭信步般,并不见半分的着急。 她一踏进来就感觉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她与现实空间。 符子栖没把这玩意放在眼里,低嗤一声,“不会真觉得这玩意能困住我吧?” 符子栖抬起眸子,环视一周,视线定定落在一根水泥柱子处,唇角一翘,抬起手,一道裹挟着灵气的凌厉风刃横扫了过去,不过却很灵敏地掠过了水泥柱子。 ——符子栖真的不想打一场架赔一大笔钱。 风刃直追躲在柱子后的鼠辈。 黑袍身影显然低估了风刃的威力,即使被逼得现了身,还竖起了保护屏障,还是没能躲过风刃,风刃直接打在他的胸口处…… 符子栖敏锐地听到了一声闷哼。 是个男的。 “果然是你!” 符子栖皱了下眉。 不是因为这明显伪装过的声线,而是这肯定的四个字,给符子栖一种感觉,这个人,认识她。不是认识符家小女儿符子栖,而是认识菖澧大国师符子栖! 符子栖自己都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人知道她? 符子栖掌心随时凝聚着灵气,半眯着眸子看着那个黑袍人影,“你认识我?” 黑袍人影桀桀大笑不止。 符子栖可没时间听他搁这笑,直接一道灵气打出去—— 符子栖不耐烦:“你妈没教过你笑得难听就少笑吗?” 黑袍人影显然没想到符子栖会再次出手,没来得及躲,再一次被灵气打中,这次直接呕出了一口血! 反正是笑不出来了。 符子栖想起她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这黑袍人应该就是网友们说的反派了。啧,他再多笑一阵,她都能趁这个时间把他搞死了。 真他妈是来找死的。 “你是破灵的人?”符子栖顿了顿,又说,“哦,听说破灵的都不是人来着,那我该怎么称呼你?东西?” 黑袍人:“……” 他咬牙切齿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直戳人心窝子!” 这话说得,除了愤怒和恼恨,似乎还夹杂着点什么别的情愫。 符子栖有点奇怪,却仍是面不改色的,“看起来,你不止认识我,还有那么一丢丢了解我?该不会是我以前骂过你吧?” 符子栖走了几步,“我倒是有点好奇,按道理你是不可能认识我的,认识我的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你要是认识我,就不会太年轻……唔,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苟延残喘到现在的,不如说出来让我恶心一下?” 黑袍人没有动作。 符子栖怀疑他可能是又被她气着了。 符子栖讥笑,“这位不知道算不算东西的东西,友情提醒,你既然知道我,那就更应该知道,我这一张口,可骂死了不少人,你要是不想被我说到上吊,那就得把你的玻璃心锻炼得强大一点。” “……国脉的位置在哪里?”黑衣人显然不想和符子栖对骂,选择直奔主题。 符子栖听到这话,眸子一闪,心中有了计较。 这玩意儿为什么笃定她会知道国脉的位置? 符子栖故意试探说了句:“我不知道。” “哦?”黑袍人尖酸的声音,“国师大人连自己的埋骨之地都不记得了?呵,我劝国师大人还是别和我绕弯子!” 符子栖眼眸轻动。 按她最后的记忆,她确实很有可能是死在国脉那儿的,可是这玩意为什么会知道?符子栖前世不知道怎么死的,但她还是记得那些人的逼迫的……可能也只有知道那些逼迫她的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符子栖呵呵笑了,“所以,原来你是我仇人?” 黑袍人猛然惊醒:“你炸我?” “白痴。”符子栖掌心握拳,灵力散去,无形的屏障立刻碎裂! 黑袍人不敢相信,脱口而出:“你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符子栖嗤笑:“呦,所以,按你的意思,你这本来是想挑我这颗柿子还软乎的时候来捏我?” 黑袍人不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 符子栖也不在意,她步步逼近,嘴角意味不明,“你知道我是谁,那就更该知道,菖澧国师,最擅言灵之术。” 黑袍人浑身警惕,却仿佛是有什么依仗,“你杀不了我!”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冒冒然出现在符子栖面前。 他冷笑抬头,整张脸隐于黑暗中,符子栖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极了草丛里躲着的毒蛇,黏腻又恶心。 黑袍人厉声桀笑,“天道不能杀我,你的言灵之术必须顺应天道法则,连天道都拿我没办法,你也杀不了我!” 符子栖很不喜欢有人比她还欠揍。 “傻逼。”符子栖借力踩了下水泥柱,一个横踢踢在他脑袋上! 然后稳稳落地。 黑袍人重重甩在地上,只听见一声惨叫。 符子栖冷呵,“你丫的这种武力值也敢在我面前瞎逼逼?” “天道杀不了你,但我可以弄死你!动吗?” 符子栖凝起灵气,没有趁手的武器就是这点不好,只能用实打实的灵气去拼。 符子栖的灵气刚扫出去,哪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团浓黑雾气罩住了她和黑袍人。 符子栖并没有嗅到什么邪修的气息,但这黑雾笼罩下来,却让她察觉到了威胁。 符子栖心道不好,原本只是打算先把他抓到,然后送给晏九弦他们那个什么归一组来着,却临时改变了注意,直接一道击杀的杀招出了手! (本章完) 第94章 前世记忆 第94章前世记忆 符子栖可以肯定她已经打中了那人,但转瞬之间,黑雾散去,人也不见了。 符子栖听到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国师大人,我们还会再见到的。” 符子栖半眯眸子,冷嗤一声白痴。这都什么垃圾反派台词! 被这么个蠢逼玩意从她手里跑了,符子栖一点也不高兴。 这么多年,能从她手里逃走的,可以说没有,除非是她故意放走,可这么个玩意儿,武力值不行,就知道嘴上逼逼,居然也能让他跑了。 简直是往她招牌上划刀子! 符子栖还没吃过这种亏。就算她那道灵力打上去足可以弄死他,但显然这玩意儿有什么底牌在,可能不大能死的掉。 还有这黑雾。 符子栖觉得有点奇怪,又有点熟悉,似乎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黑雾,但又记不起来了。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前世的事。 所以,极有可能,她前世和这黑雾,又或者黑雾里的玩意儿打过交道。 可是为什么呢…… 菖澧已经灭国一千余年了。 认识她的人也应该早就化成土了。怎么还有认识她的人活着? 符子栖不记得有什么法子是可以让人活这么久的啊,否则早就引得无数人争抢了。 难道是轮回? 可即便是轮回,一千多年,足够轮回个几十次了,为什么会有人一直记得那时候的记忆? 除非是用的逆天邪术? “喂!你谁啊!这里不能随便进的!” 叫喊打断了符子栖的思绪,符子栖转身,是个带着黄色帽子,扛着梯子的工人。 突然出现的人让符子栖警惕了一瞬,但看了一会,发现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 符子栖抿了下唇,走了出去,“抱歉。走错了。” 然后便离开了。 工人扛着梯子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嘀咕,“这都能走错?没看见外面竖的牌子啊?” 符子栖一路想着,一开始她追问黑袍人他是不是破灵的人时,他并没有回答。 但符子栖对这个时代的古武界并不多了解,也只能想到晏九弦说过的“破灵”。 可若这个家伙真的是破灵的人,又为什么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邪修的气息? 能知道她的身份的人,在那个组织里不太可能是个打杂的吧? 可若是地位不低的话……一个邪修组织的高层,会是一个正统古武者吗? 还有国脉…… 国脉到底隐藏在哪个位置?又为什么会被隐藏起来……他们争相想找到国脉,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符子栖第一次意识到,她是否……需要去找一找她前世的记忆? 若是所有的时间随着时间掩埋了便罢了,偏偏居然有这种歪门邪道的存在,她忘了太多东西,反倒成了制肘。 她不喜欢处于被动的状态。 符子栖拿出手机,想了下,还是打给了晏九弦。 晏九弦是古武界晏家的少主,又是归一组的首领,对这个叫“破灵”的组织显然比她了解得要多。 符子栖想到什么即刻就去做了,因此并没有犹豫什么。 晏九弦不知道在忙什么,许久才接起来。 “栖栖?”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比起昨日中气不足已经好了不少。 符子栖开门见山,“晏九弦,破灵组织有可能有高层不是邪修吗?” 晏九弦愣了下,很快想到了什么,“破灵找上你了?栖栖,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样?” “不用担心,我没事,那个家伙与我而言就是个弱鸡。”虽然她还是让这个弱鸡跑了。 符子栖皱了皱眉道,“不过不确定是不是破灵的人,但除了破灵,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古武界还有什么势力了。” “那应该就是了。”晏九弦沉默了一下,说,“至于他们的高层,不是没有可能,我们从未有人见过破灵的首脑,我一直有所怀疑,如果他们的首领并非邪修,那我们的排查难度大大增加了,甚至……” 符子栖替他接上后半句,“甚至,就算他藏在古武界,藏在你我身边,都一时分辨不出来。” “是。” 符子栖没想到问出来一个更麻烦的事。 她是对古武界没兴趣的,还厌恶极了那些拉班结派的事情,但晏九弦是古武界的,又一直在打击破灵,加上现在每个疑似破灵高层的家伙有意无意的是想拉她入局,符子栖觉得她怕是有些躲不过去了。 “晏九弦,你听过能让人保有转世之前记忆的办法吗?或者是让人活上一千多年的办法?” 晏九弦似是惊讶,“为什么这么问?” 符子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不过晏九弦没等到她回复便又主动跳过了这个问题,“像这种违逆天地法则的东西,应该是不存在的。” 符子栖思绪飘乱,“大概吧。” 但是邪修一样是违逆法则的,还是有人为了变强大选择走这种路子,又怎么能保证就没有更加逆天的东西了呢? 更何况。符子栖听得分明,那个家伙,叫她“国师大人”! 符子栖心情有些沉重,正好看到陶惜给她发到消息,问她在哪,宋忆荣已经处理好了伤处。 符子栖只能跟晏九弦说:“陶姨找我,先这样。” 晏九弦:“好。栖栖,你要小心,如果有人故意引你去什么地方,别冲动,知道吗?” 已经冲动过了的符子栖:“哦,知道了。” 符子栖看了下时间,确实离开挺久了,就挂了电话赶紧去找陶惜,免得她着急。 ** 古武界,符家。 符琼霜又闭关了,符夫人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就回院子午睡了。 只是这一场午睡却并不安宁。 符夫人崔玲华觉得有点奇怪。 她记得她安排好了送出去给别家的端午节礼,就有些累了,想小憩一会儿。 她明明睡下了,此刻却又端坐在椅子上。 崔玲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居然是古装?绣工精良,一看就是精心裁制的。 她似乎在和谁说话,有个身影坐在下首,是一身艳糜的红色衣袍,这一抹红色,极易夺人眼球。 崔玲华看不清她的模样,却觉得异常熟悉,心里无端生出了心伤之感,仿佛自己欠了这女子什么。 她听到这女子问:“母亲,你可曾有一小会,哪怕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想要活着的那个人,是我?” ??今天就发到这里来哟~ ?作者已经要被榨干了????? ? ???? (本章完) 第95章 你会后悔的…… 第95章你会后悔的…… 崔玲华的心忽然开始钝钝的发疼。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想说话,但又控制不了自己。她好像开了口,可崔玲华没有听清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她只看见那红衣女子听了她的话后低低笑了声。 “是我令母亲为难了。” 她拂袖而起,绣着暗色花纹的宽大袖口轻轻划过茶盏。 她似乎是失望的,只是那失望来得那样静悄悄的,离去得也迅速得让人捕捉不到。 崔玲华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觉到,她在看着她,或许她在等她说什么,可只等到一片沉寂。 红裙垂地,她跪了下来。 崔玲华眼睁睁看着她冲她拜了三拜,随后站起。 “今日止,生恩已还,我于母亲,再无亏欠。” 话音落下,那道身影转身踏出了门槛…… 崔玲华忽然起身追去,“若还能有下一世,我——” “不必了。”红衣女子脚步未停,只虚虚留下一句,“母女缘分,一世便尽够了。母亲,你放过我吧。” 崔玲华愣在当地。 她的心撕扯得厉害。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追上去……抱住她…… 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这样告诉她。 崔玲华片刻恍然,却再不见那道红衣身影。竟是再没了追上去的机会 ** “夫人?夫人?” 崔玲华被门外的呼喊声惊醒。 她按了按额头,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却不记得梦到了什么。那个梦似乎很心伤,一直按压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崔玲华看了下自己的指尖,发现才睡了半个多小时,额头竟然渗出了冷汗。 她拿纸巾擦干净脸,方才起身,“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独孤月小姐来了,说是想见二小姐。” 崔玲华愣了下,想起符子栖已经不在家里住了。 她想了想,道,“请月小姐先坐着,上好茶,我一会儿过去。” “是。” 崔玲华一身的冷汗,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补了下妆,这才前去见独孤月。 出乎意料的,除了独孤月,连独孤宇也来了。 独孤月站起身,端的是谦卑姿态,面上带着抱歉,“符夫人,不知道符二小姐是否在,可否请她出来一见?” 独孤月看了眼独孤宇,“我知道了阿宇惹得符二小姐不高兴了,所以特意带他来道个歉。” 独孤宇显然并不乐意来,“不情不愿”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低着头看自己鞋头,连头都不抬一下。 独孤宇是想不明白,他堂堂独孤家的少爷,凭什么要和一个末流家族的女人道歉?而且他还是受害者! 现在独孤宇的鼻梁还贴着纱布呢,被符子栖踹的那一脚正中胸口,现在都还火辣辣的。 他报复那个女人还来不及,他二堂姐居然还要他来道歉? 偏偏独孤宇和独孤星一样,对外横得不行,对内脾气也不怎么样,可唯独对着独孤月的时候,一句重话都不肯说,还格外听她的话。 独孤月见他如此,清丽的眸子染上两分薄怒:“阿宇!正经些!” 独孤宇被她一说,只得端正好态度,但心里还是不情愿的。 独孤月摇摇头,“阿宇,这件事是你不对,我让你来送东西,你倒是一点不收敛自己的脾气。” “堂姐你是没看到那女人嚣张的样子!”独孤宇忍不住反驳,“她不仅打了我,还把你的请柬撕了!” “阿宇!”独孤月呵斥。 独孤宇只好闭嘴。 崔玲华则是有些尴尬。 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把独孤宇揍了一顿,还亲手把请柬撕掉的,独孤月这样识大体,还带着独孤宇来道歉,刀更加显得他们符家不懂事了。 “月小姐。”崔玲华讪讪开口,“道歉还是算了,此事确实是符家的过错。你也知道的,子栖出身凡俗界,我一直没有锦到教导的职责,才养成了她这个性子……月小姐还请见谅,我这个做妈妈的,在这里提子栖跟宇少道歉了。” “符夫人别这样说。”独孤月一脸真诚,“阿宇的性子我心里有数,他也的确需要有人来磨一磨这个脾气。也是我想得不周到,本来是我要邀请符二小姐,却因为没走得开,才让阿宇来替我送请柬。” 独孤月看了眼门口,“只是不知道符二小姐什么时候来,我好亲自同她说?” 这话一出,崔玲华更尴尬了。 “这……子栖现在不在家里。” “哦?那符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我倒是可以等。” 崔玲华道,“……子栖她现在不住在符家了。” “呵,符家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把那女人赶出去了?”说话的是独孤宇,闻言一脸嘲讽。 独孤月皱了下眉,“阿宇!” 独孤宇撇撇嘴,不再说什么了。 独孤月看向崔玲华,“那不知道符二小姐现在在哪里?我自行去找也是可以的。” “这……这,我也不知道子栖现在在哪里……”崔玲华嗓音生涩。 “哦?”独孤月沉静的双眸闪过一道暗芒,不知想了什么。 过了会儿独孤月才开口,“既然如此,是我没碰上好时机了。哎,那我先去看看小豫吧。” 崔玲华一听,如蒙大赦,毕竟自己不知道自己女儿现在在哪里这个话题实在不好受,一时间更觉得这位月小姐出生高贵医术高明还人美心善,特意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她忙叫来佣人送独孤月去看符豫,不过独孤月却让独孤宇先走了。觉得他没耐心,等不了她。 独孤宇正好乐得,反正他一点也不想待在符家,一到这里就想起他挨揍的画面,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剩下崔玲华一人时,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撑这在椅子上坐下,重重叹了口气。 她又想起什么,一闲下来,却特别想见她的女儿,便叫人来问,“霜霜呢?” 佣人一脸疑惑,“夫人,您怎么忘了,大小姐今早就闭关了呀?您不是还让我们以前把从独孤家丹药铺子买来的丹药送到了大小姐的院子里吗?” (本章完) 第96章 初次约会:他咋这么好看? 第96章初次约会:他咋这么好看? 崔玲华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符琼霜确实已经闭关。 但不知是怎么的,她现在就是很想见符琼霜。 崔玲华揉了揉眉心道,“我知道了。” “夫人,还有件事,二小姐已经搬走了,那院子还要照常打扫吗?” 崔玲华不满地皱眉,“自然要!” 她又想起来,“对了,子栖的院子里好像经常跑进些野猫鸟儿的,叫人好好清理一番,还有,从里到外都得整理一下,子栖说屋里有老鼠。” “老鼠?”佣人有点惊讶。符家定期都会清扫的,给符子栖匀出来的这个院子原先也并不算偏僻,同样会定期整理的,怎么会突然就有老鼠了? 崔玲华不欲多说,只吩咐,“你看着办吧,等子栖下次回来若是看见院子没人清扫,恐怕会多想。” 话是这么说,却连崔玲华自己都说不明白,符子栖真的会想再回符家住吗? 佣人见崔玲华不大高兴得模样也不敢再问了,应下来便出去了。 崔玲华独坐在厅堂,有些出神。 她总觉得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可到底哪儿不对劲了又说不出来。 ** 因为急着搬入新居,陶惜风风火火的带着符子栖布置房子,花了两三天就布置好了七八分,其他细枝末节的东西,陶惜决定先住进去,之后再慢慢来。 房子过户到了符子栖的名下。 陶惜让她签字的时候,符子栖愣了一下。 “我签?” 符子栖看了眼宋崇,宋崇并没有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符子栖没接笔,“陶姨,我——” 陶惜却不等她说完,握住了她的手,“栖栖,听话。” 陶惜知道符子栖不好意思,“栖栖,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作女儿养的,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你忘记了,今年我还没送礼物给你呢。” 符子栖之前没在意,陶惜一说才想起来,从小到大陶惜都会准备一份生日礼物给她,但今年因为她并不在陶惜身边,加上刚苏醒,记忆并不深,所以没有在意,却不想,陶惜竟然做了这个打算。 这栋房子几千万,陶惜把这当成生日礼物,是不是太大手笔了? 陶惜微笑,拍拍她的手背,“你当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打拼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有别人值得我这么努力吗?栖栖,乖,听陶姨的话。” 符子栖垂了垂眸。 陶惜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若是还不收,反倒是在伤她的心。 沉默片刻,她终于拿起了桌上的钢笔,“好,我签。” 陶惜一听,笑得欢喜,把文件推到她面前,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符子栖在签名处落下肆意轻狂的三个字,然后放下笔。 陶惜达成了目的,满意地点点头。 她看着身侧的符子栖,心底有些感慨和怅然。 二十年前,她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脱离符家,从古武界到了凡俗界,还没有从一系列打击中走出来,靠着要把怀里这个孩子养大的信念,才一天天撑了下来。 二十年来,她看着这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从婴孩变成少女,生得美丽又乖巧,别人都说她傻,但陶惜知道,她不是傻,她只是反应有点慢。 事业受挫心情难过时,总是安安静静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姑娘会走过来抱住她,不说话,却知道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一开始,陶惜挣扎过。 她那时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于是一度犹豫,是否要让符子栖叫自己妈妈,是否要换掉她从符家带来的名字。 可后来,她忽然惊醒,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不管是对她死去的孩子,还是对年幼的小栖栖,都不公平。 她也可以以姑姑的身份照顾她,但她脱离了符家,厌恶这个“符”姓,甚至自己把自己的姓改掉了,是为了自己心底的那些坚持,她并没有把自己和符子栖真正的关系告诉她。 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母女的身份牵绊,但陶惜这些年却是真的把她当作了自己的第二个女儿。 符子栖心情复杂,“陶姨,谢谢。” 陶惜怜惜的抱了抱她,在她耳边道,“我们家栖栖,值得最好的一切。” 符子栖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心情有点好。 ** 陶惜处理好了房子的事算了了一个心病,她的公司原本重心一直放在南水市,现在突然转来燕京,燕京的市场已经趋近饱和了,要在这种情况下闯出一条路来不是易事。 不过陶惜和宋崇一直对燕京的市场有布局,倒也不算突然,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于是前脚签完合同,陶惜没坐一会儿就和宋崇一块走了。 而符子栖……陶惜离开一会儿,她就出门了。 晏九弦说要带她去约会。 咳咳,这几天符子栖和陶惜一直待在一块儿,陶惜上哪都想带着她,因此符子栖一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和晏九弦出门。 正好符子栖在网上看到了一些这个时代小学生中学生早恋的话题,虽然在菖澧时,男女十五岁便已经是可以成婚的年纪了,但在这个时代似乎并不如此。符子栖当时看到就莫名一囧,觉得她和晏九弦相处像极了小学生早恋。 当然,此等心理活动,国师大人是不可能和自个儿的男宠说的! 符子栖已经熟练运用了现代社会的搜索软件,于是出门的时候出于小学鸡心理,还上网搜索了一下第一次约会该干啥。 然后发现,有一半以上的回答都是,打扮自己。 国师大人照了下镜子,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好看,大抵没有打扮的必要吧? 不过犹豫片刻,还是上了个妆,然后换上昨天陶惜刚拉着她去商场买的裙子。 玫瑰红颜色的裙子,更衬得她肌肤胜雪,乌黑的头发垂在肩头,好看极了。 虽然但是…… 特意的打扮还是让符子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扭捏了一下很快就又接受了。 ——她只是入乡随俗!这个时代的男女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符子栖这就出门了,她特意走了一段,然后看到了晏九弦站在她让他等的地点。 第一眼,她就想,晏九弦这厮肯定也是特意打扮过的!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好看?! ??这阵子有点忙了,等过几天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再给你们加更吧~ ? ???? (本章完) 第97章 还有啥比恋爱甜? 第97章还有啥比恋爱甜? 符子栖和晏九弦之间隔了一条宽阔的马路。 但符子栖一眼就看到了他。 同样,对面的晏九弦也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晏九弦本就生得高大,面冠如玉,精致俊朗,负手而立站在那儿,在一行等着过红绿灯的路人里简直不要太显眼。他今日没再穿浅色,反倒是一身黑色,沿边绣着金色暗纹的风衣长至膝盖处,却不显累赘,少了几分日常的文隽清雅,多了些许少见的冷厉锋芒。 不过很意外的,晏九弦的黑色,同符子栖的玫瑰暗红,竟然是难得的相得益彰、互为映衬,相配极了。 绿灯亮起的一瞬间,符子栖抬起脚走过去,然而,晏九弦却并没有在原地等她,而是迈着大长腿和路人一起面对面朝符子栖走来。 相对的那一瞬间,晏九弦执起符子栖的手,牵着他返回。 走过了斑马线,符子栖才笑他,“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都走过来了,你还要接我啊?” 本只是一句打趣的话,晏九弦却十分认真地同她说:“不是多此一举。” 晏九弦薄唇一弯,温柔缱绻的,“走向你,从来不是多此一举。” 符子栖愣了愣。 明明只是走了一条十来米的人行道,她却觉得晏九弦话里有话,说的不仅仅只是一条人行道。 符子栖微抬下巴,瞧着他的眼睛,“就这么喜欢我?” 晏九弦笑,“是啊,就是这么喜欢。” 符子栖骤然觉得脸颊有点热。 没经过男女之情的国师大人就是不大能应对此等男妖精。 符子栖把眼睛挪开,转移话题,“晏昭明不在?” “他要进阶了,在闭关。” 符子栖想了想,晏昭明的境界似乎停留在地阶初期挺久了吧,也确实到突破的时候。 符子栖真想着,面前的晏九弦却忽然俯下身,眼神莫名地看着她的眼睛。 符子栖有点愣,“你、你干嘛?” 话一出口符子栖就想抽自己。不是,你结巴什么呀?有什么好结巴的? “我只是想说。”晏九弦抬起手,捧着符子栖的脸,“栖栖,我们的约会,你提谁,我都会吃醋的。” 情感菜鸟符子栖此刻心跳得有点快,符但她的思绪却在乱飞,一会想,她刚才提了谁来着?一会又想,要是她出门擦了粉,那晏九弦是不是得沾一手粉了? 千奇百怪的想法,符子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思绪飞哪儿去了。 晏九弦瞧出了她的出神,似是不满,眉峰那么一挑,大庭广众的,直接就低头轻吻了一下符子栖的唇,虽然只是碰了不到十秒,但是他居然还十分坏心的咬了一下! 符子栖都得瞳孔微微缩了缩,内心:!!!卧、卧槽! 现代人都放得这么开的咩? 晏某人十分满意符小姐终于把乱飞的神经收回来了。 他反手把符子栖的手交握住,“走吧,约会。” 符子栖只能任他牵着,心里又在猜测,这开头就这么猛,晏九弦到底在后面安排了什么?早知道多查一下别人第一次约会的过程和细节了。 不过显然,大抵是担心吓着了国师大人,晏某人都没再流氓过。 晏九弦先带符子栖去了游乐园。 这种现代人司空见惯的项目对作古一千多年的国师大人来说却十分新鲜。 不,应该说,现代的很多东西都让符子栖觉得新鲜。 她虽然有前二十年的记忆,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陶惜并不太经常带她到处走,就担心把她看丢了,所以在以前的记忆里,符子栖还是有很多东西是没有接触过的。 “那是什么?”符子栖看着那个巨大的轮子状的玩意,她刚才在搜索软件好像看到过图片,不过没注意叫什么名字。 其实也不怎么接触这些,但提前做好了功课的晏九弦:“那是摩天轮。想坐吗?” 符子栖挺感兴趣的,于是点头,“坐!” 在之后的一个小时里,符子栖相继的对海盗船、鬼屋等一系列项目都十分的感兴趣。 当然,这对别人来说十分刺激的项目,对符子栖来说只是一个新奇的调剂。 在鬼屋,别人都吓得一惊一乍的,就符子栖,牵着晏九弦在乌漆麻黑的环境下,把僵尸的眼珠子给他安了回去,还笑眯眯说:“举手之劳,不用谢。” 晏九弦也没觉得这一举动有什么问题。 只有僵尸本尸:“……” 这都什么奇葩? 一圈玩下来,符子栖也没觉得累,还跑去玩了射击。 符子栖没接触过枪,但她箭术特别好,每年王族狩猎,只要符子栖有兴趣去,魁首都得落她手里——当然,符子栖也没那么闲,天天陪那些王族奢靡享乐。 符子栖流转清眸,眼尾翘起,流露出几分少年女子的娇俏,又夹杂着些意气风发的骄傲,“不如比一场?” 晏九弦不可置否,点点头,“好。” 符子栖勾唇,一起走过去。 她没玩过这个,鼓弄了一会儿才上手。 一局下来,奇异地和晏九弦打了个平手。 符子栖挑了下眉,拍拍他的肩头,“不错嘛。” 晏九弦但笑,“是有人教得好。” “有人教过你玩这个?” “不是,是射箭。我有个好师父,她射箭很厉害。” 符子栖若有所思的,有些好奇,连晏九弦都说厉害,那肯定是厉害了,她倒是想见见,要是能比上一场就更好了。 晏九弦笑了下,又牵起她的手,“走,去买冰淇淋。” 符子栖一听冰淇淋,舌头记忆就复苏了,想起那冰冰凉甜丝丝的味道,立刻把其他的都抛诸脑后了。 符子栖说:“我要一个超超超大号的。” 晏九弦微微一笑,让她在店门口的阴凉处等,他则是去排队。 然后过了几分钟,晏九弦拿着两个冰淇淋回来了。 符子栖看着他手里的超超超小号的冰淇淋,沉默了。 其实也没有这么小,毕竟人家店里也没有超超超小号的,只不过符子栖期望过大,想念着她自己以前买过的超大号,这对比,落差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今天是甜甜的恋爱哈哈≧?≦ ? ???? (本章完) 第98章 天地间最亮眼的绝色 第98章天地间最亮眼的绝色 “晏九弦。”符子栖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生病了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 她要的明明是超大号。 晏九弦好似整暇只说了两个字:“太凉。” 符子栖这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的。 晏九弦跟没看到似的,把小号冰淇淋递给她,唇瓣一弯,眉眼好似星辰,“乖。” 符子栖看着他的脸,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接过了小号冰淇淋。 符子栖:“……” 万万没想到,她也会有被美貌所惑的一天…… 苦巴巴地把冰淇淋吃完,晏九弦又牵着她去了下一个地方。 符子栖好奇,“这是哪儿?” 人来人往的,还大部分是年轻人。 晏九弦回眸,“电影院。” 网上说,小情侣约会经常来电影院…… 他瞧了眼外头的天色,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就暗下来了。 符子栖也看了眼,“看起来要下雨了。” 晏九“嗯”了一声,然后道,“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买票。” 符子栖没太所谓,“哦,你去吧。” 不过晏九弦刚去排队,符子栖的目光就被别人怀里的一大桶一大桶的爆米花给吸引了。 香香甜甜的味道。 等符子栖去抱了两大桶爆米花回来,就看见晏九弦站在她原来坐的地方,细细蹙着眉,夹杂着疑惑和不耐。 而他面前,有两个交挽着手的女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子拿着自己的手机要推给晏九弦,晏九弦并不想接。 符子栖抱紧自己的爆米花,迈着步子就走过去了,精致的脸蛋面无表情,然后把爆米花桶往他怀里一塞,看不出喜怒:“你们找他有事?” 符子栖看着两个小姑娘。 要微信的女孩子一看见符子栖,再看晏九弦看符子栖的眼神,心咯噔一下,虽然失望帅哥有了女朋友,但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非常了当的道了歉,“不好意思啊小姐姐,不知道这是你男朋友。” 离开时小姑娘还说了句:“你们很配哦~” 颜值都这么高,气质都这么好……是真的很般配。 符子栖也没生气,就是看到自家男人被别的女孩子围着有点不舒服而已。要是晏九弦不是她的男宠,她才不会这样呢。 晏九弦聪明地略过这个小插曲,长臂夹着两个大桶的爆米花,手指拿着两张电影票,“你就买了爆米花没买饮料?” 符子栖呆了一下。 晏九弦笑了,“那你待会渴了怎么办?” 符子栖:“那我现在去买?” “我去。你先入场,我买完进去找你。” 符子栖想了想,“算了,我们一起去吧。” “也行。” 晏九弦买的是一部爱情片的票。 符子栖吃着爆米花,一边看电影,全程也没说什么,但要说沉浸,也没有。 她只是觉得,如果电影所描述的就是爱情,那这爱情也太傻了。 为什么喜欢还要这样无限拉扯呢?喜欢不就是喜欢吗,喜欢了就把那个人紧紧抓在手心不就行了? 真傻。 看完电影出来,果然下雨了。 晏九弦正欲打电话让人开车来接他们,符子栖却拦住了他,她指了指旁边小商店摆在门口卖的伞,“走一走吧。” 晏九弦从来不会拒绝她,当然,除了给她买超大号冰淇淋,“好。” 两个人买了一把伞。 雨下得不大,也不小,路上其他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恨不得快点摆脱这一场雨,符子栖和晏九弦却走得十分悠闲,一点都不着急。 这条街上栽满了木绣球,雨水打在花枝上,大片的花瓣零落纷飞。 咔嚓—— 不远处,站在墙边狼狈躲雨的街头摄影师忽然来了灵感,对着即将走远的一对情侣的背影按下了快门。 看着拍下的照片,摄影师眼睛发亮。 红裙黑衣,木绣球的花瓣被打落在透明的雨伞上,伞面是倾斜的,花苞便淌着雨水再落下地面……这是天地间最亮眼的绝色。 摄影师猛然惊醒,想去追寻那对男女,却已经找不到了。 ** 又过了两天,符子栖找苦力把存在晏九弦那儿的紫金炼丹炉搬到家里来了。 专门开辟了一间房间给她炼丹用。 炼丹炉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了陶惜的,陶惜看着硕大的炼丹炉咋舌,“栖栖,你什么时候学的炼丹?” 符子栖笑:“生来就会~” 陶惜嗔怪瞧她一眼,“就爱跟我开玩笑我。” 不过却没有再问了。毕竟符子栖会言灵之术在前,炼丹反而没有这么让人惊奇了。 毕竟比起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炼丹师,言灵师可是一千多年没出现过了。 苦力·晏昭明抹了把汗,“我说,能给口水喝吗?” 他刚出关就被这女人一个电话喊过来当苦力了,连口水都不记得给他喝!真绝! 符子栖才想起他,“哦,那桌上有杯子有水,自己倒去。” 晏昭明:“……” 呵呵。 这何止是卸磨杀驴?这是卸磨了直接把驴的骨灰给扬了啊! 不过符子栖当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她还有事要晏昭明帮忙呢。 于是晏昭明刚喝了一口水就又被符子栖扯到一边了,问,“你知道古武论坛上怎么开店吗?” 听了这话,晏昭明不太敢相信的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阵,“你要开店?开什么店?” 符子栖道,“丹药铺子。” 晏昭明坐下,“开店倒是也不难,只不过你真要开店,还是开丹药铺子?” 晏昭明提醒她,“你知不知道现在市面上的丹药都已经被独孤家给垄断了?且不说有独孤家珠玉在前,你的丹药究竟有没有人会买账,到时候如果真做出名头了,你这可是跟独孤家公开抢生意了。” “什么叫独孤家珠玉在前?”符子栖明显的嫌弃,“就独孤家那些丹药也能叫做丹药?啧。” 晏昭明:“……”你就吹吧。 符子栖又道,“至于有没有买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还得先想想怎么限定购买数量呢。” 独孤家的丹药,就算是高阶丹药也还是会有很多残留杂质,也亏得独孤家有脸把这种垃圾排作“高阶”了。 她的丹药,从来都是没有杂质的! (本章完) 第99章 手动拒绝吃软饭 第99章手动拒绝吃软饭 晏昭明觉得,这女人为啥总能这么自信呢。 但他怕挨打,还是少说话为妙。 “我没开过网店,不过姜楠不是有个杂货铺子吗?我记得想在古武论坛上开店是需要什么条件来着,好像必须要有一个什么认证。” “这么麻烦?” “那不然呢。”晏昭明翻了个白眼,“古武论坛好像是有一个团队在背后运营,也不知道是谁想到把这种新奇的模式运营进古武界的。” “认证的规则是什么?”符子栖微微蹙了下眉。 晏昭明回忆了一下,然后真诚的回答:“不记得了。” 他是真的不记得。 他又对在古武论坛上开店没兴趣,几年前也就是胡乱瞟了几眼,他哪记得这么多? 晏昭明道,“不过吧,你可以找姜楠来问问。我听说,你把姜楠收成小弟了?” 晏昭明的眼神十分的奇特,“符子栖,你可真行,连姜家的小子都能被你收了?” 符子栖淡淡瞥他一眼,然后笑了,“晏家的人不也在给我当苦力?” 晏昭明:“……” 行!您厉害! 不过晏昭明复又想起,“大小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想开个店玩了?总不会是缺钱吧?” 他本来只想开个玩笑揶揄符子栖,没想到符子栖听到他这话,却挑挑眉点头了。 “嗯,缺钱。” 晏昭明:??? 他不太敢相信,“不是,我小叔公多有钱你知道吗?你居然缺钱?” 符子栖:“你小叔公有钱我当然知道,你不用跟我炫耀了!” 符子栖有点不爽。她是穷,也不用晏昭明用这种强烈对比的方式来提醒她! 晏昭明觉得她脑子瓦特了,“不是,大姐,你知道我小叔公有钱,你缺钱了就跟他说一声呗,他能把半个晏家都送给你,用得着你在这哭穷?” 符子栖略有些震惊,“你居然是这种人?” 晏昭明:???他是哪种人了就这种人? 他发现了,他永远跟不上这祖宗的脑回路。 符子栖:“我要是伸手跟你小叔公要钱,那不是成他包养我了?反了你知道吗?” 明明是她在包养晏九弦的呀。 就是菖澧那位颇有盛名的柔嘉长公主,在安阳侯自荐枕席包袱款款地住进公主府当男宠的时候,也都是柔嘉长公主常常为了安阳侯一掷千金,什么时候柔嘉长公主吃过软饭了? 所以,试问她堂堂国师大人,就算这软饭再香,她能吃得下去吗? 符子栖手动拒绝。 而晏昭明的关注点,则在“反了”两个字。他顿时明白了符子栖在想什么。但是,他是真想拍醒这女人?就你这样的既然磨刀霍霍想着“包养”他小叔公?这年头的白日梦都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吗? 对此,符子栖微微一笑,一脚踹上晏昭明的屁股! 晏昭明一个踉跄,只听符子栖倔强的声音:“你爸爸我会变得很有钱的!” 符子栖寻思着在这小子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就直接赶人了。 “行了,没你事了,你可以滚了。” 晏昭明:“……” 不过就在他要走时,符子栖忽然想起什么,掰过他的肩膀,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子,然后一拍他的胸口,晏昭明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把药丸子咽下去了。 他顿时腿软了,“不是,祖宗,我就是瞎逼逼了两句,你没必要毒死我吧?” 符子栖轻轻翻了个白眼,“放心,死了我一定找人给你出殡,顺便让你富有的小叔公给你弄个超级豪华的葬礼,让你死得开开心心的。” 说完,符子栖又是一脚把他踹出门去,伴随着一句,“你现在真的可以滚了。” 晏昭明掐着自己的喉咙,哭丧着脸,转身就快速奔回家。 “小叔公!符子栖要毒死我!快救救我呀!” 晏昭明扑进小院落,然后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院子里不止有晏九弦,还有姜家继承人,姜楠的亲哥姜束明,以及檀家少主檀溪。 卧槽。 晏昭明都忘记了,今天晏九弦没去找符子栖就是因为他要和人商议古武界的一些事情。 没想到除了姜束明,自重伤开始就一直避世的檀溪也来了。 檀溪已经好了,却还坐在轮椅上。 晏九弦轻睨他一眼,手中的白玉扇泛着冰凉寒光,“你又做什么了?” 晏昭明委屈了,“我没有,小叔公,你又不是不知道符子栖这个女人,做事一点章法都没有,看不惯我就要毒死我!” “过来。”晏九弦淡淡道。 晏昭明连忙走过去。 晏九弦给他把了下脉,然后抿了下唇,“你才刚突破地阶中期,境界还不太稳,再回去闭两天关吧。” 符子栖应该是看出来了,所以顺便就喂了他一颗巩固境界的丹药。 晏九弦心里有点酸,觉得他的国师大人是不是对晏昭明太好了…… 晏昭明自己一头雾水的,“我知道啊,可是小叔公你不是过个几个月的就稳了吗,为什么要闭关啊?” 晏九弦现在并不想跟他解释,“自己闭关,你就知道了。” 晏昭明挠挠头,“哦。” 还是不太明白。 不过既然不会被毒死,那他放心了。 姜束明听了他们的对话,笑着道,“看来阿弦你这个女朋友还真的很有趣呀。我在家就总听姜楠那小子说到她。” 虽然十句里面有十句是抱怨。 檀溪听到这话,手上的茶杯没拿好,斜了斜,洒出了些碧色茶汤在手上。檀溪愣了一下,然后才把杯子放回桌上,擦干手上的水。 晏九弦眸子微眯,没说话,不过一身气势肉眼可见地外泄了出来。 ??今天晚了好多,不好意思啊宝子们。 ?先打个预防针,就是这几天我手头事情太多了,昨天晚上忙到一点多才休息,所以这三四天,更新时间可能有点不稳定哈,我尽量早一点发~(不会断更的呀!!!) ?我忙完这几天就恢复稳定九点更新哈~ ?抱歉呀,小天使们理解一下,生活不易,笙笙叹气????? ? ???? (本章完) 第100章 符子栖是眼睛瞎了才看上他吗 第100章符子栖是眼睛瞎了才看上他吗 姜束明好歹是姜家少主,可不像姜楠一样脑袋钝得跟生了锈似的。 他眼中含着戏谑,带着点看好戏的意思,“咦,怎么,檀少也觉得阿弦的女朋友很有趣?” 檀溪摘下手腕的檀木佛珠,放在手里转着。 檀溪淡淡道,“姜少多虑了。不过我和符小姐确实有些渊源。” “哦?是么?”姜束明来了兴趣,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吃到大瓜的愉悦,还刻意去瞧了眼晏九弦的反应。 不过可惜的是,晏九弦一如既往地冷着张脸。 同样是面无表情,但檀溪就是带着一股子佛性,就是没有表情也让人觉得很舒服。他这表弟嘛……啧,存粹就跟讨债似的。 姜束明勾着唇,“不让檀少好好说说,我和阿弦也听个热闹?” 檀溪显然没有支楞他故意引战的心思,不过他还没开口拒绝,晏九弦就先说话了. “你要实在是闲得慌,网络上话本子挺多的,你闲了就去网上找找,比口述出来的要动听得多。” 姜束明:“……” 真是有够不可爱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连他这样的都能找到女朋友,那位符小姐是眼睛瞎了吗? 姜束明干笑几声,“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那个,我们继续接着说刚才的事吧。” 姜束明岔开话题。 檀溪率先道,“依晏少主的意思,现在古武界很有可能藏着破灵的间谍?” 晏九弦接着方才的话继续,他点头,“嗯。不止古武界,还很有可能隐藏在我们几家里。” 晏氏,姜氏,杜氏,檀氏,独孤氏,这五家在古武界的影响力可以说是辐射了整个古武界。如果真的在这几家里有破灵势力的渗透,还隐藏在核心子弟当中,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姜束明说起正事也正了神色,“阿弦,你这话,可有根据?” 晏九弦神色晦暗,“破灵的首领,可能不是邪修,而是正统古武者。” 姜束明和檀溪同时皱起眉。 “你的意思是……” 一直以来,因为破灵的初身就是个邪修组织,虽然现在破灵也会吸纳一些从古武界叛逃的古武者,但一般到了后期,再正统的古武者入了破灵,也会渐渐沦为邪修。 因此,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破灵组织那个畏畏缩缩躲躲藏藏的首应该也是邪修,却没有想过,邪修组织的首领可能是一个正统的古武者,甚至于,这个所谓的“首领”还有可能混入古武界…… 这时,檀溪忽然开口了,“五年前,和我斗法的那个人,不是邪修。” 他抬起眸子。 姜束明顿了顿。 檀溪的性子是古武界出了名的好,进退有度,菩萨心肠,从不会轻易与人发生冲突,因此五年前,檀溪因“被人寻仇”导致双腿残疾、境界全废时,姜束明就觉得奇怪。 檀溪这样的人,若是他会得罪人,实在是有点…… 可若不是,又会是什么人,下手如此狠辣? 檀溪看了眼晏九弦,“晏少主应是知晓的。我受伤那日,是得知了有芥子须弥的线索,前去探究虚实,而我的行踪,原本只有我们五家的几个核心人员知道。” 五年前他就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和晏九弦通过气了,只不过这么久,一直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姜束明并不知道这件事,第一次听还十分惊诧,“所以你们早就在怀疑有奸细了?” 晏九弦淡淡点了下头。 檀溪看向晏九弦,问道,“不知晏少主是不是已经和破灵组织的首领打过照面了?是他找上门了?” “不是。”晏九弦没有隐瞒,“几天前,疑似邪修首领的人,找上了栖栖。” 檀溪瞳孔微缩,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脱口问道:“她可有受伤?” 姜束明挑挑眉,看着这俩人。 晏九弦看了眼檀溪,又收回目光,“栖栖很好。” 檀溪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不过一向礼数周全的他这次却连句“抱歉”都没有说。 姜束明看够了戏,打圆场,“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说刚才的事吧。那现在你们俩是个什么章程?” 檀溪垂眸,思索着什么。 晏九弦这时漠声说了四个字,“急则生变。” 檀溪抬起头,过了片刻,也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是时候对外放出消息,我已经恢复到的事情了。” “……你,你恢复了?”姜束明愕然,“你什么时候恢复的?怪不得你这次居然肯回来燕京了。” 檀溪颔首,“我恢复已经有些时日了,之前一直在闭关,现在已经彻底好了。” 姜束明觉得今天这一个接一个的瓜实在是让他有点吃撑了,他发现晏九弦一点都不意外,很快悟到了,“阿弦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果不其然,晏九弦点了点头。 姜束明无语。 前脚他还在吃他们俩人疑似三角恋的瓜,后脚就发现,这俩货可真他妈默契。 亏得他居然啥事都不知道。 真行! ** 另一头。 符子栖也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她在晏昭明那处没能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却被晏昭明给提醒了,姜楠在古武论坛可是有自己的杂货铺子的,找他岂不是更方便? 于是小跟班姜小少爷今天第一天上班了。 他丧着张脸按地址找了过来。 符子栖看到他穿的蓝白校服,和他肩头背着的书包,乐了,“哟,你刚下课呀?” 姜楠:“……” 废话! 他今天明明约好了和他兄弟去网吧通宵的!趁着他爸闭关没人管他,他可不得放松一下? 结果刚下课还没出校门呢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狗屁的随叫随到!!! ??(好像有宝贝会跳订,担心有人没看到,所以两章作话都发一下啊,已经知道的宝子请忽略~) ?今天晚了好多,不好意思啊宝子们。 ?先打个预防针,就是这几天我手头事情太多了,昨天晚上忙到一点多才休息,所以这三四天,更新时间可能有点不稳定哈,我尽量早一点发~(不会断更的呀!!!) ?我忙完这几天就恢复稳定上午九点更新哈~ ?抱歉呀,小天使们理解一下,生活不易,笙笙叹气????? ? ???? (本章完) 第101章 单方面达成共识 第101章单方面达成“共识” 姜楠憋屈得厉害,“到底什么事?非要这个点找我?” 符子栖坐在摇椅上,慢慢悠悠舒舒服服的,啄一口清茶,“你的网店,能卖吗?” 姜楠:??? “你什么意思?”姜楠一脸警惕。 符子栖微笑,“耳聋?” 没错,就在姜楠迅速赶来的这段时间里,符子栖迅速改变了原本的思维。 按晏昭明的意思,开个网店,似乎还真有什么规矩,符子栖不耐烦那些条条框框的,因此,她改变主意了。 她要直接买姜楠的店铺,然后自己经营。 ……不,又或许,她可以连同姜楠一起买、不,一起雇下来。 一想到这个主意,符子栖的眼睛起码亮了三个度。 然而,被符子栖注视的姜楠却忽然后背一凉,油然生出了危险即将来临的味道…… 符子栖把茶盏一放,站起身,一脸“我看好你”的表情,手掌拍上姜楠的肩头,“小子,开个价,把你和你的店铺一起卖给我吧!” 姜楠迅速抱住自己:“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想法的?” 符子栖:“……” 她的笑容一垮,没好气的一巴掌拍歪姜楠的脑袋,“重点在你的店铺,你只是附赠的那个,懂吗?” 姜楠一点都不懂,他只觉得,符子栖这话,比刚才,更侮辱人了! 他堂堂姜小少爷,长得帅又聪明,只配当一个附赠? 就是去超市买一打可乐,然后收银员顺手给的两颗摔碎的糖果的那种附赠? 呵、呵! “不卖!”姜楠十分硬气,“给多少钱都不卖!” 姜楠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拿到经营许可,做了二十多遍那套破题?我学校考试都没这么认真过,我才不卖给你!” 符子栖心道,果然麻烦。 这更加坚定了符子栖想收现成的成果的想法。 “别这样。”符子栖微笑,“双赢的结果,你为什么要拒绝呢?你要是不想卖,也行,给我一半经营权总可以了吧?” 还省了她的钱…… 姜楠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我怎么给你经营权?” 符子栖:“简单!只是让我把东西挂在你店里卖,你的店铺也就是多几个架子的事。” 符子栖眸子轻敛,“小跟班,你可得想好了,我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退一步,这么好讲话的。你说,我要是去找你表哥,或者直接找你爸说道说道,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少干点影响学校的事,你爸会不会直接把你的店铺送给我呢?” 姜楠:“……” 姜楠一下想到他那闭关的老爸,以及比他老爸还不好糊弄的亲大哥,又一下想到他冷冰冰的亲表哥,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符子栖挑挑眉,有些讶异,“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不过,有后台,不用白用~ 姜楠瞬间就变得灰头土脸的,“你要卖什么?” 符子栖知道这小子是妥协了,嘴角翘起,十分的愉悦,“丹药。” 姜楠猛地抬头,跟看疯子似的,“你要和独孤家抢生意?” 符子栖嗤笑,“你和晏昭明真不愧有层亲戚关系,反应一模一样。” 她胸有成竹,“放心,独孤家的丹药质量,哪争得过我。” 姜楠:我是这个意思吗? 现在古武界,丹药早就被独孤家垄断了,她敢在古武论坛上卖丹药,这不是公开跟独孤家叫板吗?纵观整个古武界,就没几个人有胆子这么干! 符子栖笑眯眯的,“好啦,既然我们已经愉快地达成了共识,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现在嘛……” 姜楠:屁!什么狗屁的达成共识了就?一直是你在自说自话好吧?! 符子栖的视线在姜楠身上绕了几圈,“是你的事了。” 姜楠总觉得符子栖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你,你又想干什么?” 符子栖:“放心,对你没坏处。” 说完,符子栖就拎着姜楠来到炼丹房。 短短两天,炼丹房里已经放满了各种药材,姜楠一进去就嗅到了浓浓的药材味。 他刚想问话,一转头,符子栖就朝他扔了一本书。 姜楠没接住,被书拍在了脸上。他气急败坏的翻开,“这什么呀!” 翻开一看,原来是药材结束,每一页都画出了一种药材的新鲜状态和晒干后的状态,另外,对于药材的效用、味道、外形,都可以说是很详细了。 但是!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姜家是炼器的,这种医道的事关他什么事呀? 符子栖抱臂懒懒地倚在门边,“从今天开始,每天你下完课,都自己到这里来,认齐这炼丹房里存着的药材,还有你手里这本书。背下来。” 姜楠眼眶睁大:“背、背下来?” 姜楠前前后后看了下这本书,封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纸质倒是不像旧书,笔迹和图画也都很好看,但是也改变不了这是一本药材书的事实呀! 而且,还这么厚! “你没搞错吧?这么多?全背下来?” 符子栖犹嫌不够一样,“我只给你一周时间,一周之后,我检查。你要是不达标……” 她嘴角危险,眯着眸子,轻呵,“我就把你扔进炼丹炉里当燃料。” 姜楠一个激灵没控制住抖了抖,简直快哭了:“你这是犯规!你凭什么这么折磨我?” 符子栖笑着威胁,“你还是听话一点为妙。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对你没坏处。” “我——” “小子,你老爹为你也算殚精竭虑了,你该不会真想一辈子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吧?”符子栖定定瞧着他。 姜楠愣住,随后倔强地撇开脑袋故意不看她,“小爷乐意,你管得着吗?” 符子栖道,“你乐意,你爸却在处处给你打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两仪丹半张丹方,就心心念念想找人给你炼制出来改善你的天赋,当日我和你父亲之间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总不会你爸到不认命,你自己却认命了吧?姜楠,问问你自己,你心里是真的乐意?” 当然不! (本章完) 第102章 赤子之心;#檀溪重回巅峰# 第102章赤子之心;#檀溪重回巅峰# 细数姜楠身边这些人。 晏九弦,年少成名,现今古武界第一人。 晏昭明,二十四五的年纪,前不久才突破了地界中期,在年轻一辈里亦是佼佼者。 姜束明,他亲哥,古武纵然比不过前者,但是却是可以和他爸比肩的炼器师! 同样生在古武界四大顶尖家族,唯独他,只有他,处处不显,连个别人的零头都比不上。 别人的因为怕被姜家报复,忌惮着他背后的姜家和晏家,所以从来没人敢不长眼地在他面前说些什么,但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明面上是没人敢说什么,可背后的闲言碎语却从来不少。 姜楠也不想认命。可是,自幼在古武界长大的姜楠,却又再明白不过什么叫“命数天定”。 符子栖看他如此,“啧,这才说了几句?就蔫了?” 姜楠低着头,还凶巴巴的,“不用你管!” 符子栖倒不怎么在意。 她早已确定了,姜楠这小子,虽然出身炼器师世家,却在炼丹一道上有着非常高的天赋。 他不害怕她的丹火就是佐证。 炼丹师的丹火有多强大,是依据自身实力变化的,符子栖的丹火,远远强大于其他炼丹师,别说是一个连医道都不通的废材小子,就是他们所拥戴的那些什么高阶炼丹师,也得忌惮她的丹火。 符子栖活了两辈子,就见过姜楠一个,说她的丹火是凉的。 这足以说明,姜楠若是能走上炼丹师一途,今后的道路,绝对是宽敞明亮看不到尽头。 而就因为这,符子栖也相信姜楠虽然嘴巴硬又别扭,却怀有一颗干净的赤子之心。 不管是炼丹、炼器又或者阵法,这种看天赋,不大能偃苗助长的道路,是最看重一个人的心境的,越是赤忱,便能走得越远,站得越高。 若给如此,符子栖还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干。 她似乎……有过教学生的经验吧? 约莫是有的。 符子栖还是那懒散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子,奇异的,让人信服的意味,“姜楠,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就能让你吊打那些曾经嘲笑过你的人。” 姜楠愣了愣。忽然想到,符子栖似乎也是古武界有名的废材来着。虽然现在看来,她能从他爸手里带走紫金炼丹炉,应该是一个不那么纯粹的废材,但是应该也是受尽了许多嘲笑的吧?而且还和他不一样,要是有人敢说他什么,他家里人马上就打上去了,可符子栖被人这么嘲笑,还是符家放任的。 姜楠忽然就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日常毒舌、自恋、爱打击人,但也有点可怜。 不过姜楠才感动了一瞬,就马上破防了。 符子栖笑吟吟使唤他:“好了,现在变强的第一步,就是先把这里的药材都整理好了!我订的柜子早上才搬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姜楠:呵呵。果然,什么感动,什么同命相连,都是错觉!她还是这么坏! ** 就在姜楠被逼迫着苦逼地背书的时候,古武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檀家檀溪,不仅可以正常走路了,还恢复了修为,并且荒废了五年的古武,不仅在恢复到了受伤前的巅峰水平,还在短短几日,就再度进阶,现在已经是地阶中期境界。 此等天赋,也只有晏家少主晏九弦能比得过了。 试问,有谁能在重伤、境界全废五年之后,重回巅峰?还半点不受影响? 这个消息一传出,整个古武界都沸腾了。 古武论坛上#檀溪重回巅峰#的帖子迅速冲上了热帖!没过几分钟,就被管理员置顶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热切地讨论着这件事。 [卧槽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帖子确定不是管理员用来引流的?] [五年前独孤老爷子都拿檀溪的身体没办法诶,怎么说恢复就恢复了?还刚恢复巅峰状态就进阶?这他妈比凡俗界的电视剧都离谱啊!] [有没有人亲眼见到过檀溪的?是真的吗?檀溪真的完全恢复了?] [蹲一个!眼见才为实!] …… [我真瞧见了!檀溪可以走路了,不用坐轮椅了!还和晏少主一起出现的!肯定是真的了!不过境界不知道,我境界太低,看不出来。先放个图]【图片】【图片】【图片】 [卧槽,真是檀溪!] [所以到底有人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吗?陨落的天才重回巅峰什么的也太燃了吧!] [就想知道檀溪是怎么恢复的。] [是呀,如果不是古武界新出了什么超级大能,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那种,那估计就是独孤家了!医门独孤氏也不是吃干饭的好吧,是不是独孤家找到什么新办法了?] [不是没有可能。之前符家的那个小孩不也是吗,都可以直接宣布没救了,可人月小姐研究了一年多,硬生生是把符豫从鬼门关拉回来了,虽然根基被毁了,但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所以这次真的是独孤家吗?] [八九不离十!这古武界医道,也就只有独孤家拿得出手了!说不定是独孤老爷子出手?] [虽然独孤老爷子退隐了,但是那几位老前辈都是交情匪浅的,没准是看在檀老的面子上,独孤老爷子花了几年时间找出了新法子!] 一众吃瓜群众都觉得猜对了,还纷纷留言要去独孤家的丹药铺子下订单买丹药,结果这时候被他们推上神位的独孤老爷子居然顶着一个1级小号在帖子下面发言了—— ??来啦来啦~周二或者周三的样子就能恢复正常更新时间了,然后我再加更把昨天欠的章节补回来哈~ ?(*?????)感谢理解~ ? ???? (本章完) 第103章 独孤月的纰漏…… 第103章独孤月的纰漏…… [另有高人。] 吃瓜群众们:? [这个id,是谁在这抖机灵呢?] [额额,好像不是冒充的诶,翻了一下主页,有认证的!] [卧槽,发生了什么?老爷子居然亲自出面了?] [另有高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檀溪不是独孤家治好的?] [很明显了吧?独孤老爷子都出来辟谣了!我倒是特别好奇,那个高人是谁?他要是能治好檀溪的话,是不是代表,这个人的医术比独孤家的老爷子还厉害?真的有这种人吗?] [@独孤止戈独孤老先生,您知道那个高人是谁吗?] 然而,不管是谁@独孤老爷子,他都没再发言了。要不是他的主页有管理员给的认证,还真的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个故意来搅浑水的刚注册的小号。 其他人也只能歇了这个心思了。不过他们对于那个“高人”的探究却一直没有停止。毕竟,能让独孤老先生称作高人的人,那得多厉害呀? 古武界,独孤家。 独孤星久久没有反应。 “你说什么?”独孤星攥着手,上齿咬着下唇,眼神有些空洞,“不可能的……你再说一遍!” 独孤星猛地抓起面前药童的领子,“说!” 药童都快被她吓哭了。星小姐不是喜欢檀溪少爷的吗?为此还巴巴地揽过了照顾檀溪少爷的事务,为什么知道檀溪少爷恢复了之后却不见一丁点的高兴呢? “星小姐,檀溪少爷已经恢复了……”药童颤颤巍巍地回答。 独孤星不敢相信地退后几步,手一松,药童没站稳,摔倒在地。 “怎么可能?”独孤星呢喃着,“檀溪他好了?” 独孤星想到什么,迫切地问:“恢复到什么状态了?” 药童小声回答:“说是,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修为不仅恢复到了受伤前的巅峰状态,还在短短几日就突破了地阶中期……” 独孤星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紧紧扼住了。 “滚、出、去!”独孤星一字一句命令。 药童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独孤星瘫倒在地。 她想不明白。 檀溪居然真的恢复了?不仅双腿恢复了,连古武境界都更上了一层楼! 这根本不合理! 她照顾了檀溪的身体好几年,每次问诊检查她都会亲自去,她最清楚檀溪的身体情况了。连她祖父都救不了,只能让他不那么痛苦…… 难道,竟然真的是符子栖那个丫头救的吗? 独孤星想起她第一次见符子栖,是因为担心檀溪听信谗言所以追上门去想要劝说他,却不想只得到了一番指责,还被符子栖半讥半讽地说她是庸医。 那时她就觉得这个女人是个不知名的野路子出来骗吃骗喝的,占着檀溪心软良善,所以选了他来欺骗,从来不曾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可以医治好檀溪。 可现在……檀溪好了。 他居然真的恢复了。 她之前的坚持倒像是成了一场笑话。 原本檀溪恢复,她是应当为他高兴的,可偏偏,她现在是半分都笑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痴傻了二十年,连正经的医道都没学习过的丫头,竟然可以治好檀溪? 还有符豫! 她早该想到的! 她妹妹独孤月翻遍古籍才找到了换血的法子,她又何尝不知道换血是为正统医道所不容的邪门歪道?可他们确实是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但符子栖呢?她压根没有用到换血的办法,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符豫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 符子栖既然可以治好符豫,又怎么会治不好檀溪呢? 只怪她一直没有听到檀溪恢复的消息,就自然而然地觉得符子栖是说大话还失败了,却忘记了,以檀家的能力,如果想要封锁檀溪被治好的消息,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枉独孤星竟然还等着檀溪来跟她低头道歉? 哈,真是笑话! 不对。 独孤星快速爬起,夺门而出去找独孤月了。 一路上,独孤星都在想着,现在檀溪恢复了,他可不想符豫一样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这么好糊弄,只要他开口说是符子栖治好了他,那么就不会有人怀疑事情的真假,即便符子栖是个末流世家的废材! 若是符子栖不甘之前符豫的事,把真相说出去了……那独孤家、独孤月……恐怕都得名声尽毁了! 然而,独孤星快速到了独孤月那儿,却没见到她。 “星小姐,一个小时前家主来找月小姐,然后月小姐就和家主一起离开了,似乎是说……要去找老太爷……” 护卫口中的家主就是她和独孤月的父亲,现在是独孤家的家主。 独孤星并不意外她父亲为越过她找独孤月,然后带着独孤月去找独孤老爷子,而非带她。 独孤星听闻这个消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进去等月儿回来。” 独孤家的人都知道独孤星和独孤月两姐妹感情很好,所以护卫并没有阻拦她。 独孤月的院子里几乎都是药材,已经晾干的,或者是半干还没来得及炮制的。 独孤月性子温柔恬静,不管是什么事情,永远是井井有条的,她院子里的这些药材也分门别类的整整齐齐地放置好了。 独孤星走进去里面。 大概是走得急,独孤月正在抓药,有些药材散落在了透明桌面,旁边有几份已经抓好的药包。 独孤星等了近一个小时,独孤月还没回来,她便上手帮独孤月整理了一下抓药台。 不过拿药包的时候没抓稳,药包掉落在地,药材也撒了一地。 独孤星皱了下眉,有些不耐烦,不过想着这是独孤月的东西,她还是耐着性子收拾干净了,然后打开一包完好的药包,照着比例又抓了一份包好。 可就在抓齐药之后,独孤星看着小托盘上的两钱白芷,又看了看抓药台上只差最后一味白芷的药,手指无意识动了动…… 这个药方,不是…… “姐姐!”独孤月忽然走进来,看到她手上的银白色托盘,眸子微闪,“姐姐,你找我有事吗?” (本章完) 第104章 深陷阴影;窥探天命殃及家人 第104章深陷阴影;窥探天命殃及家人 独孤星下意识放下托盘,解释,“月儿,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的药打翻了,所以想重新抓一副。” 独孤月温温浅笑,“没事,打翻了就打翻了,这副方子也没有什么珍稀的药材。姐姐,你怎么忽然来找我了,有事吗?” 独孤星被提醒了才想起她来这的目的。 她绕过抓药台,走到独孤月面前抓起她的手,“月儿,你知道檀溪恢复的事情了吗?” 独孤月垂着眸子点点头,“知道。父亲就是为了这件事带我去找了祖父。” 独孤星忙问:“祖父有说什么吗?” 独孤月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不仅什么都没说,还因为独孤家主开口就是问为什么要帮着一个不是独孤家的人正名把他臭骂了一顿。 独孤老爷子一直就不太看得上自己这个儿子,觉得他已经失去了身为医者的仁心,反而整日里汲汲营营的是一些不是一个医者应该做的事。在隐退之后,干脆就完全不管独孤家的事情。 独孤月顿了顿,开口,“姐姐,你别多想,父亲不是故意忽略你的,只是我年少时曾在祖父身边呆过些年,父亲才想着带我一起去见祖父,说不定祖父会更好说话些。” 独孤星却不在意这一点,“我知道。父亲如何待我我早就习惯了,也不会因此怨怼,我能有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眉宇间总带着三分高傲的独孤星此刻却显得很温柔,她神色认真,“月儿,虽然我占了长,但是独孤家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是私生女,你才是正经的婚生子女,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没错。独孤星是私生女。 就是因为这,她七岁那年被带回独孤家时,被取名为“星”,这都是依照着独孤月名字里的“月”字来取的。星星是守护月亮的。 独孤月抿了抿唇,“姐姐,你别这样。” 独孤星疼爱地抚摸独孤月的头发,“好了不说这些了。” “月儿,你知道治好檀溪的人是谁吗?” 独孤月惊讶抬眸,“谁?” “符子栖!”独孤星都眼神有一瞬间晦暗。 “什么?”独孤月微微蹙起眉心,“是她?” “是。”独孤星点头,她有些自责,“是我没想周到。现在古武界人尽皆知檀溪从废人重回巅峰,若是符子栖跑出去乱说什么……” 独孤月沉默了一会儿,“若是这样的话,就随她去吧。” “不行!”独孤星厉声,“要是被人知道了真相,别人会怎么看你?” “可……这本来也不是我的功劳。符二小姐要是要回去,也是应该的。顶多我受一段时间非议罢了,算不得什么。姐姐,我们还是别再做什么了吧。我是医者,医者是治病救人的,我如今……已经快背离本心了……”独孤月叹了口气,有些沮丧。 独孤星握住独孤月的手,“月儿,你别担心,整件事情本来就和你没关系!功劳是我没有‘及时察觉’所以安在你头上的,你只是被迫接受了而已!再说……符子栖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对外说出真相还不一定呢!” 独孤月愣了愣,“姐姐,你要做什么?” 独孤星勾起唇,“我不做什么,月儿,你只要安心钻研医术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正好,你不是喜欢晏少主吗?整个古武界,也没几个人能配得上晏少主,反正,我不会让别人抢你的东西的。” 就在独孤月愣神的片刻,独孤星已然离开。 过了许久,独孤月转身看了眼门的方向,大片的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只可惜,独孤月仍在阴影之中。 ** “你儿子走了?” 穿了件黑色唐衫的老头子一只手背着,另一只手拿了一把小壶,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十人合抱大小的古树下摆了一张小茶几,另又一副以树桩为基刻成的棋盘。 另一个老头就坐在这树下,一身粗麻布衣,满头白发,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境在。 独孤老爷子抚着自个儿留了好几年的白胡子,瞥了眼杜老爷子,冷哼,“你倒是看够了戏!” 杜老爷子哈哈一笑,走过去坐下,“我这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正好赶巧了吗?不过……” “哎,你这个儿子,是越发的出格了。”杜老爷子摇摇头。他们几个老家伙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也不怕说得过分了会得罪人。 独孤老爷子自己都嫌弃得一批,“要不是阿蓉走得早,我怕以后到地底下了不好跟她交代,我非把他给抽死!” 阿蓉是独孤老爷子的妻子,走了许多年了。 杜老爷子知道他的难处,心底喂叹一声,转移话题,“不过我瞧着你家这个孙女却是有些玄妙。” 独孤老爷子换了个姿势,“你怎么还用上‘玄妙’这个词了?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杜老爷子却是一笑,“那还正好相反了。我是压根没看出什么来。” 但是这恰恰说明,独孤月的城府足够深!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呀……城府便深到连他都看不出什么了,可不就是玄妙吗? 独孤老爷子显然也明白了杜老爷子的意思,神情难看了一瞬,随后一摆手,“算了算了,我早就不管独孤家的事了,以前不管,以后也少管!” 只不过因为以前独孤月跟在他身边学了几年医,她颇好学,他也便乐意教,还以为这个小孙女和她父亲不一样,如今看来,是他有些看走眼了。 学医的人,不外乎一个“真挚纯粹”,这心思越诡谲,在医道上反而越难走得远。 独孤老爷子不想提这些糟心的子孙了,把话题扔给杜老爷子,“说说你,不是才刚接会你嫡亲的孙子吗?不好好让儿孙陪陪你,总往我这跑做什么?” 杜老爷子也是一顿,过了一会才苦笑,“他母亲守着他呢。兰萱这些年一直怨我,窥探天命,导致明辉早亡使她丧夫,又强硬地送走她唯一的儿子,让他们母子分离三十年。这三十年,她是第一次肯踏进杜家的大门。” ?????(?????·???????) ? ???? (本章完) 第105章 该不会被别人捡漏了吧? 第105章该不会被别人捡漏了吧? 杜老爷子心有愧疚,“兰萱不想见我,我就主动些,不去碍她的眼了。” 杜家是相面师世家,杜氏一族的人对于相面算命一道上的天赋是生来就带着的。 但走他们这一道的,就是做的窥探天命的事情,可天命又哪是这么好探究的?于是沾染的因果多了,自己不会如何,却容易殃及身边人。 左右都逃不过一个三弊五缺的命理。 杜家在古武界也是四大氏族之一,可比起其他几家,却是人丁凋零得可怜。 杜老爷子早年丧妻,一生未再娶,只有一个儿子,取名杜明辉,在测算命理上天赋卓越,然而,就在杜明辉的妻子即将临盆当日,杜明辉却因一场天灾殒命! 在孙子一出生,杜老爷子就算出他这个孙子有一死劫,是早夭之命,出于各种考虑,他找遍了各种古籍,终于找到了让孙子渡过这一个死劫的办法。那就是把这个孙子送离杜家,三十岁前,不受杜家半分庇佑,以三十年的苦楚换他的早夭命数。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天上地下再便宜不过的事情了。三十年的苦换几十年的寿命,多少人想换都没有办法? 也因此,这件事还有副作用。而杜老爷子则一力承担下来了这副作用,也可以说是因果。所以,近些年来,杜老爷子测算的能力在逐渐弱化……如果是以前,即使独孤月这个小女娃城府再深,他也不至于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杜老爷子口中的“兰萱”就是他的儿媳,三十年前,兰萱和杜明辉结婚才半年就怀孕了,杜明辉离世时,她们才刚成婚不到两年。 或许是受不了爱人的离开又无处宣泄,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出世的孩子不明不白就被抱走了,送走了,受不了骨肉分离的痛苦,整整三十年,兰萱成为踏足过杜家的土地!就连杜老爷子年节派人送去的东西也全被她扔了。 对于这个儿媳,杜老爷子承认,他是真的对不住她!当年因为担心泄露改命的事情,所以,他什么都没和兰萱说过,兰萱多次逼问他孩子的下落,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当然,这也有杜老爷子自己都不知道孩子在哪的原因。 改命这种法子太过凶险,他只能把孩子送得远远的,他越是不知道孩子的情况,对这孩子反倒越好。 总而言之,这在外人眼中备受崇敬的两个老前辈级别的人物,实际上的难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独孤老爷子沉沉叹息,“索性啊,你的孙儿已经回来了,之后,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教导他。” 听到这话,杜老爷子却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独孤老爷子看出来了,有些奇怪,“怎么,难道你不想让这个孙子继承你的衣钵?” 杜老爷子面露苦涩,无奈摇头,“是有些没想好。” 独孤老爷子皱了皱眉。现在杜家就这么一个嫡系子弟,难不成还真不管了? 杜老爷子道,“我是怕,兰萱不乐意。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这一辈子过得……我的孙儿在测算上的天赋甚至要超过我,没有正统地学习过,靠自己摸索就能窥中个五六分,可就是如此,我才更担心。” 这话一出,独孤老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要是安慰杜老爷子这一生过得和“美满”两个字有半分关系,他是怎么都说不来这个瞎话的,因而他更明白杜老爷子的担忧。 最后是杜老爷子摆摆手,“罢了罢了,暂且不说这些了。我本是来看个热闹的,怎么还说起这些了?” 独孤老爷子怒目,“好你个老家伙,终于承认是特意来看热闹的了?” 杜老爷子哈哈一笑,“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思,但是这场热闹,也是真的赶巧了被我撞上了!” 杜老爷子道,“我是实在好奇,我们这个如死水一般的古武界,难道还真有什么隐世的医者,医术精湛到连你都比不上?” 独孤老爷子冷觑他一眼,喝了口温茶,“你好奇也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你可别蒙我!我听说你都跑到古武论坛上去给人家正名了,你能不知道?” “你还别不信。”独孤老爷子慢慢说道,“你以为你好奇我就不好奇了?可惜那俩年轻小子嘴巴严得很,死活不肯透露给我知道,我还想知道那个高人是高是矮是圆是扁呢!” “我之所以在古武论坛上说话,也不过是见那些人说着说着就差把功劳安我头上了,那你说我能接受吗?”独孤老爷子道,“我可没这么不要脸呢。” 独孤老爷子这么说了,杜老爷子倒是信了个八九分。不过…… 杜老爷子:“听你这意思,晏家小子是知道的?不过也是,檀溪和他是一辈的,他知道也不意外。啧啧,实在是让人好奇得紧,晏家小子瞒个什么劲啊?” 杜老爷子说着话,故意瞥了眼独孤老爷子,“你说,该不会,晏家小子死活不肯拜你为师,却被别的谁捡漏了吧?” 独孤老爷子:“……” 晏九弦生来体弱,因此在他这住了好几年,他那时就发现他在医道上居然很有天赋?于是就打着注意想收个徒弟。奈何——他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晏九弦倒是每每都非常知礼地称他“独孤老师”,可“老师”和“师父”还是有区别的…… 导致他总是怀疑自己,他一个古武界第一炼丹师,又是最厉害的医者,怎么这小子就一点热乎劲都没有呢? 独孤老爷子在这里唉声叹气。 另一边,被怀疑“捡漏”的“高人”符小姐,却一脸的苦大仇深。 (本章完) 第106章 扫地僧级别的班主任 第106章扫地僧级别的班主任 与之相反的,是陶惜非常兴奋地拿着件在她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陶惜手里拿着的是一套蓝白校服。 是最最传统运动系校服,有丢丢肥大。 “真不错!”陶惜赞了句。 符子栖:“……” 并不如何明白,作为一名设计师的陶惜,为什么会觉得这套校服不错? 明明拉她去商场买衣服的时候陶惜都会私下跟她吐槽那些款式不错的衣服哪哪不好的……这套肥大校服,明明比商场里那些被陶惜嫌弃的衣服还要丑的好吧…… 陶惜把符子栖推进卧室,“栖栖,快换上给我瞧瞧,你穿上一定好看。” 符子栖面无表情地看着被陶惜塞进她怀里的校服。 重重地叹了口气。 换呗,还能咋滴? 等她换好校服走出去,陶惜惊喜地走上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我,不住的点点头,“嗯嗯,不错不错,青春洋溢,就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虽然但是,符子栖真没感觉出来她只是换了一套衣服而已,怎么就青春洋溢了? 难道是她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符子栖决定待会儿上网查一查。 刚走了一会儿神,再回过来,面前的陶惜居然已经抹起眼泪来了。 “栖栖,之后呢,就好好上学,我之前说的让你考个好大学的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陶姨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一点……你以前很喜欢去学校的,从今以后呢就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最好,咱懒得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好?” 符子栖有点头疼,找来纸巾给陶惜擦眼泪,“我知道了,陶姨,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就很开心。” 安慰了陶惜好一阵。 也不知道几点了,符子栖回到卧室,没忘记上网查查“青春洋溢”的意思,毕竟以前菖澧确实没这个词儿。不过查询后,她确定了,她没记错,那就是陶惜理解错了。 符子栖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点进了古武论坛。 她才看到飘红的置顶热帖。 檀溪重回巅峰? 看到这个帖子,符子栖挑挑眉。 她就说嘛,檀溪早八百年就好了,却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到现在总算公布了,却是在这个关头? 啧。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檀溪是不是和晏九弦达成了什么一致的目的。毕竟她几天前才和晏九弦描述了她在医院遇到的黑袍人。 想到那个黑袍渣渣,符子栖的眼神暗了暗。 敢到她面前来晃悠无异于是在坟头蹦迪,可惜最后被他跑了,要不然…… 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一通,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校服,符子栖又颓了。 这个年头,有个古板又爱哭且难哄的家长真是令人头疼。 符子栖揉了揉额头换下衣服去洗澡了,洗簌完早早睡了,连游戏都没上,陶惜说明天得七点起。 自从在这个时代苏醒就一直睡到自然醒的符子栖:…… 真心觉得有点为难她了。 不过没办法,她只能乖乖应下。 第二天一早,陶惜送她去学校,一路上都十分的兴奋。然后,在校门口看见了一脸纠结的宋忆荣。 “小荣!这儿呢。”陶惜招招手,然后跟符子栖解释,“小荣是更早一点转过来的,现在已经熟悉学校了,所以我和你宋叔叔商量了一下,让小荣带你。学籍什么的我都已经弄好了,你直接去上课就行。” 符子栖若有所思,“宋叔叔真好说话。” “嗐。”陶惜笑了下,“这又不是难事,你是没见过他不好说话的样子。” 符子栖挑挑眉,没说话了。 正好宋忆荣过了,陶惜笑着道,“小荣,我就把你子栖姐姐交给你了,她乖巧还有些怕生,你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她,知道吗?” 宋忆荣:“……” 难道,不是她才是欺负别人的那个吗? 宋忆荣努力地扬起笑,大概是因为他的婴儿肥,别人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的勉强,“好,我知道了陶姨。” 符子栖挥挥手跟陶惜道别就背着包进去了。 宋忆荣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忽然,符子栖停下脚步,宋忆荣一个不察,差点撞上去,幸好他及时刹住了车。 “你,干、干什么?”宋忆荣保持和她五步的距离。 符子栖双手插兜,眯了眯眼,“弟弟,你一直在我后边,怎么给我带路?” 宋忆荣:“……那,那我走前面。” 宋忆荣低着头跟只鹌鹑似的,“你在几班呀?”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唔,二十九?” “二十九?”宋忆荣瞪圆眼,“陶姨为什么给你转到这个班去了?” 陶姨既然有人脉可以把符子栖的学籍转过了,没道理放着其他班不去反而让她去二十九班呀……难道是陶姨并不知道二十九班的学习氛围? “怎么了?”符子栖挑眉,“这个数字不大对?” 宋忆荣犹豫一下,“不是,就是这个班的学习氛围不太好,下学期就升高三了,你要是一直在那个班,可能不能专心考大学。” 至于会不会被欺负这一点,宋忆荣完全不担心。以符子栖的武力值,他非常坚信,只有她揍别人的机会。 符子栖听了之后轻挑眉梢,“没事,既然是陶姨安排的应该没事。带路吧。” “哦。” 宋忆荣把符子栖带到二十九班门口,奇怪道的是,一向吵闹得整栋大楼都听得见的二十九班,现在却超级安静。 宋忆荣偷偷看了眼,发现是二十九班的班主任坐在讲台上。 听说二十九班的班主任和二十九班的学生一样不好惹,宋忆荣把符子栖送到了就说要回去上课了。 符子栖顺口一问,“你在哪个班?” 宋忆荣:“一班,在隔壁的楼栋。” 说完就撒丫子跑了。 符子栖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拎着书包走了进去。一只手还插在兜里,一身蓝白校服,却让人觉得特别拽。 符子栖率先打量了一下讲台上的男人。 第一印象就是——不修边幅。 脸上胡子拉碴不知道多久没刮过了。 穿着一件特别旧的薄底衫和大裤衩,踩着双人字拖。 鼻梁上架了一副眼睛,看人的时候还会往下拉拉,然后从眼镜上方眯着眼睛看人。 啧,比她还拽呀。 ??(?????) ? ???? (本章完) 第107章 找这位符小姐聊聊 第107章找这位符小姐聊聊 “新来的?”语气有点随意。 符子栖头一次看见懒散起来比她还欠揍的人。 “叫啥名来着?” 符子栖扯扯嘴角,往门上一靠,“符子栖。” 男人扶了扶眼镜,“哦。我就是你班主任了,周百事。” 周百事汲着拖鞋走向讲台,打了个哈欠,“喏,自己找个位置坐吧。” 说完转头狠狠瞪了眼其他人,“你们这些小崽子给我省点心!” 教室安静如鸡。 符子栖饶有兴趣地看着周百事的身影。 真是有点好玩,一个天阶高手,居然在这里的中学当老师? 符子栖扯扯嘴角,拎着书包去找座位。 慢悠悠走到最后一排,把书包往桌面一放,然后笑眯眯跟座位的原主人说:“小弟弟,乖,让个座。” 小胖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神颜,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乖乖把位置给让出去了。 姜楠看得瞪大眼,脱口而出:“卧槽齐小胖,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符子栖歪了歪头笑看着他,“我就从来没有从你身上看到过这两个字,你是怎么有勇气用这两个字来要求别人的?” 姜楠的脸瞬间涨红,心想着不能在他好兄弟们面前丢脸,怒从心中起,一拍桌子,一下跳到椅子上,居高临下怒视符子栖:“你放屁!别给小爷乱说话!” 符子栖挑挑眉,“呦呵。” 然后一抬脚,一脚踹向凳子—— “哎,哎!你干嘛呀!住脚——靠!” 姜楠摇摇晃晃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他眼泪花子都要飙出来了。 姜楠摸着自己的屁股爬起来,非常受伤地指着符子栖,“符子栖!你能不能像个女孩一点!哪个女的他妈有你这么暴力?” 符子栖微微一笑,随手抄起桌上的书就呼了他一嘴巴子,呼完后还笑吟吟的,“小孩子,少说脏话。” 姜楠一只手捂脸,一只手捂屁股,心中呐喊:你天天骂娘骂得比我都欢,你特么跟我说小孩子少说脏话?双标也不带这样的吧? 符子栖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 “你们这什么时候能走?” 姜楠嘀嘀咕咕地把自己的椅子放好,“十二点!” 符子栖:“……” 有点心累。 姜楠叭叭,“我们还没开始上课呢。” 符子栖扫了眼,是有几个位置没人却有书。难道她是不用来这么早的? 她做了没两分钟就站起,“我出去逛逛。” 姜楠嘀咕,“你跟我说什么呀……” 符子栖低笑一声,撑着桌子弯了下腰,清泠泠的眸子瞟着他,“顺便,提醒一下,一周时间快到了,我让你背的书,你背完了吗?” 姜楠:“……” “我……快了快了!”姜楠心虚得撇开脑袋。 符子栖挑挑眉,似笑非笑的,“哦?那样最好。” 随即有非常“温柔”地拍拍姜楠僵硬的肩膀,离开了教室。 “姜楠,你咋不给介绍一下呀?”齐小胖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符子栖的背影,“她叫什么名字呀?” 姜楠:“齐小胖,你要是不想被这女人弄死,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她打人有多疼你知道吗?” 齐小胖一脸不敢相信,“姜楠,你被一个女孩子揍了?你认真的吗?” 姜楠暴躁了,“什么呀,你知道她有多暴力吗?她长得有多好看,打人就有多狠!” 齐小胖狐疑,凑到姜楠身边,小声的,“姜楠,你该不会是想追人家,又不想别人去追,就故意这么说吧?” “我想追她?”姜楠呵呵,“齐小胖,你眼睛坏了吗?刚才她就在欺负我,你没瞅见呀!” 还追她?他躲她还来不及好不好! “她就是符子栖?”一个敞着校服,戴着棒球帽的高挑少年迈着步子走到姜楠身边。 姜楠把齐小胖赶走了,才回答,“对,就是她。” 江周若有所思地看着被符子栖放在桌上的书包,道,“符二小姐……她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正常!”姜楠悲愤道,“她就不是个正常女的!真不知道我表哥是瞎了眼还是被她下了蛊!她还逼我背什么破医书,让我给她收拾屋子当杂役!” 江周挑眉一笑,“哟,我说你这几天偷偷摸摸拿英语书书皮包着什么在背呢,原来是医书?” 姜楠:……靠,暴露了。 江周:“不过这么说,难道她会医术?” 姜楠:“切,她是从我爸那带走了紫金炼丹炉,但医术可就不一定了。” 江周还是才知道这件事,“你是说,姜伯伯居然把紫金炼丹炉给她了?” 姜楠犹豫两秒,补充道,“不过那算她自己拼实力带走的,她确实会炼丹。” 江周眸光一闪。 “会炼丹,一般都通医理。姜楠,你看到论坛上的帖子了吗?” 姜楠想了下,“檀溪那个帖子?” “嗯。” “当然看到了。”姜楠可是号称潜水小王子的好吧,论坛里的热话题他就没有不知道的。 江周往后靠了靠,大腿抵着桌角,“你说,那个能治好檀溪的高手……会是谁呢?” 江周神情带着些许复杂,看了眼符子栖的位置。 能带走紫金炼丹炉,说明她实力不弱,否则姜华松不会这么轻易把丹炉给她。 那么……这个女孩,和那个治好檀溪的高手,会有什么关系吗? 姜楠奇怪地看他,“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还想吃这个瓜呢。” 江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俯下身,修长的手揉几下就揉乱了姜楠的头发。 “有时候,头脑简单也不是坏事。” 姜楠一时都不知道是先整理自己的头发还是先反驳江周说他头脑简单的破话。 “今天下午,找个时间,我和这位符小姐聊一聊。” 姜楠错愕,“为什么找她?江周!你也是视觉动物看上她的脸了?” 姜楠一脸妈蛋我看错你了的表情。 江周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我错了。你的脑子不止简单,还有点不太好使。” 江周叮嘱他:“下次记得按时吃钙片,补脑的。” 姜楠:…… 他看着江周的修长的背影,心里该死的嫉妒。 (本章完) 第108章 她一个人的气势压倒了对面一群 第108章她一个人的气势压倒了对面一群 江周是不是以前磕过药了,腿这么长……一定是在起跑线上作弊了! 明明初中时他俩还在同一水平线,为什么上了高中以后这丫的瞬间就拔高了? 姜弟弟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不过没酸多久他就又把“英语书”翻出来了。 继续背里面的药材药性,心里苦得一批。 结果没背多久,就听见有个刚到的同学在和别人说话,“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有个长得特漂亮的女生被堵了,你们知道那姑娘有多好看吗?” 姜楠听着不大对,扭头,“张帆,你说的谁啊?” 张帆一脸懵,“不知道呀,以前没见过。” “你说的她被堵了是什么意思?” “就二十七班的林菲,她们那群小太妹。”张帆道,“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得罪林菲了。” 姜楠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把书一扔桌上,拽着张帆出去,“快带我去看看!” “哎哎,你别拽呀,我手都快给你拽下来了!” 张帆不明所以地把姜楠带到他刚才看见的地方,但是她们已经不在那儿了。 有个别班看热闹的学生说:“我听林菲她们说好像是带那个女生去实验楼天台了。” 姜楠骂了一句脏话,撒腿跑向实验楼。 林菲是出了名的小太妹,经常欺负人,姜楠碰到过几次看不过眼还教训过她,不过林菲和社会人士有关系,有一回还喊了学校外面的人来堵他,而古武者在凡俗界是不能用古武的,他腿脚功夫又不行,还是江周来救了他。 姜楠和学校反应过林菲的事,不过在学校领导眼里,他们二十九班和林菲一样是麻烦,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学校没一点反响下来,林菲还是在学校横着走。 姜楠好不容易跑到实验楼,正要爬楼梯,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只手拉住。 “江周?你怎么也来了?” 江周脸上没什么情绪,拉着他去电梯那儿。 姜楠见状道,“实验楼电梯坏了用不了!你忘记了?” 江周叹了口气,“上周修好了。” 说完正好电梯门开了,他把姜楠推进去,然后按了到顶楼的键。 两人刚到顶楼,果然看见林菲和一堆男生女生围着一个女孩。 正是符子栖。 姜楠正要走出去,被江周拉住,“先等等。” 姜楠疑惑,“为什么?你没看见现在符子栖是弱势吗?” 江周挑了下眉,“你不是说她特别暴力打人很疼吗?那你还这么不放心她?” 姜楠才想起这茬,噎了噎,嘟囔着说,“我这不是太着急,忘记了吗?” 江周瞥了那边一眼,“而且,目前来看,这位符二小姐一个人的气势就已经压过他们一群人了。” 姜楠扭头看了眼,没看出什么来,“有吗?” 他再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出什么来。 所以江周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 “符子栖,真是冤家路窄,我从南水市转学到了燕京,居然还能遇见你?” 符子栖抱臂靠在天台上,嘴角勾了勾,“是不是冤家还待定,不过你们学校的走廊,确实挺窄的。” 林菲眉毛紧皱,“你不傻了?” 以前的符子栖怎么可能用这种语气说话?还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她永远是沉默的,安静的,就是凭着一张好了一点的脸才让别人关注她的! 符子栖:“是你消息太不灵通了,你祖宗我,聪明得很。” 林菲没想到符子栖不傻了之后竟然还变得牙尖嘴利了,脸色难看了一瞬。 “符子栖,你还记得我吗?”林菲眼神愤恨,好像和符子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符子栖漫不经心扫了她几眼,“或许,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贵人多忘事。” 符子栖曲起右腿,“特别是不相干不重要的事。” 林菲咬牙切齿的,“符子栖,你还记得时舒吗?被你害死的时舒!” 符子栖笑意回落,神情冷了冷。她总算是正眼瞧了林菲几眼,从记忆里翻出了关于她的那一部分。 “原来是你。”符子栖眸中含着凉意。 两年前,高二时,时舒是被符子栖害死的言论最初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并在短短几天,传遍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了,时舒是因为她自杀的,是她逼死了时舒,而且时舒死的时候,她还就在旁边看着。 由此,那个呆呆傻傻却安静乖巧的符子栖迎来了前二十年里最不想回忆的时间。 老师的白眼,同学的孤立,还有以林菲为首的那群人的身体伤害、语言侮辱。 “没错,就是我!林、菲!”林菲恶声说。 她敌视符子栖的原因不止是两年前时舒的死,还有因为她欺负符子栖的事情被陶惜告到了教育局,还报了警,林菲被教育改造了九个月,出来以后,原来的学校也不能回去了,她父母好不容易找了关系才让她能转学到比南水一中还要更好的燕大附中。 但那段屈辱的日子,她一直都记得! 自从转到这里,她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我,收拢了一批和她一样没心思上学的人,经常欺负的人也都是和以前的符子栖有点像的,那种安静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 “符子栖,我倒是想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还和两年前一样硬?”林菲嘴角勾起,笑得有些阴冷,“我记得,那时候我把一张椅子砸在你身上,砸了有七八下吧,椅子就散架了,那时我就说,你的骨头还真硬。符子栖,要不这一次,我们玩个更有趣的?” “当年,时舒就是从学校的天台跳下去的,你明明在他旁边却什么都没说,你要是劝一劝他!或者抱住他不让他跳,他就不会死了!”林菲:“符子栖,不如,今天,你也从这里跳下去试一试吧?” “你喜欢时舒?”符子栖是肯定的语气。 林菲笑了,“是!我是喜欢时舒,所以我要给他报仇!” 符子栖站直身子,不见半点着急,只是慢慢叙述着,“我记得,时舒的性子,不大可能看上你吧?林菲,你是不是脑补太多了?报仇?到底是报仇还是因为自己的嫉妒而借机泄愤?” “你不知道吗,一个人作恶太多,是不会等到什么好结局的。” ??话说,有宝想看菖澧那段的故事吗?有点想安排~太子殿下的苦恋日记诶~ ?回我呀回我呀~都没人说话了~ ? ???? (本章完) 第109章 只有林菲才听得见的诅咒 第109章只有林菲才听得见的“诅咒” 林菲听到这话,有点想笑,“符子栖,我刚才还以为你不傻了,原来是我看错了?你居然信报应这种玩意儿?我告诉你,我长这么大,就没尝过报应是什么滋味!” 林菲嘲笑道,“符子栖,老天爷可没长眼睛,你要是觉得有报应什么的,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 林菲只觉得符子栖可笑至极,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报应,她怎么可能还好好地站在这里?笑话! 符子栖淡淡垂了下眸,“老天爷没长眼睛,我长了眼睛就行。” 符子栖微抬眼睑,通透的瞳孔在日光下似乎覆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神曰:因果轮回,善恶有道,种下恶因,必受恶果!” “半个时辰内,你对别人所做的,将十倍,返还到自己身上。” 林菲怔了怔。 理智告诉她,这种听起来想诅咒的话压根不可信,可她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心里又始终平复不下来。 林菲笑得有些牵强,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忌惮面前这个傻子跟笑话一样的两句诅咒:“符子栖,你别以为说两句诅咒我的话就能逃过一劫了,你不会这么天真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吧?” 符子栖缓缓勾了下唇角。 这时,林菲旁边的女生却一脸迷惑地捅了捅林菲,“菲菲,她说了什么吗?我怎么没听见啊?” 林菲顿了顿,“你开什么玩笑?她就刚才说的!你耳聋了?她咒我你没听见吗?” 女生还是很疑惑,看着林菲的模样,表情有些怪异,小心翼翼地说,“菲菲,我真的没听见她说话了……” 林菲一时气极,扬起手就要扇旁边的女生,却在一半,停了下来,她猛地反应过来,看向其他人。 “你们呢?她耳聋了你们总听见了吧?她刚才咒我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谁知,林菲看了一圈,其他人也和女生一样,都一脸迷惑,面面相觑。 “……菲姐,她说什么了呀?” “是啊,我也没听见……” “我也没听见……” “我也是……” 林菲彻底急了。 “放屁!你们都聋了吗?!” “她刚才明明说了话啊!”林菲指着符子栖,“她说了什么呃——呃——” 林菲瞪大眼,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说出刚才符子栖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 林菲掐着自己的脖子,试图把刚才符子栖说的话复述出来,可是不行!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明明话就在嘴边,可她就是说不出来! 林菲终于意识到了邪门了。 “你——”林菲指着符子栖倒退两步,不敢置信的语气,“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符子栖微笑,摊摊手,“你猜?” 天台的角落里。 江周和姜楠就藏在墙角后边。 姜楠皱着眉,一脸疑惑,扭头问江周,“江周,你刚才听到符子栖说话了吗?” 江周黑眸微眯,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摇了摇头,“没有。” “那真是奇了怪了,你和我也没听见,林菲的狗腿子们也没听见,林菲为什么说符子栖咒她了?她耳朵有问题?幻听?” “不。”江周眼中虽然也有不解,却摇摇头,“不像。” 林菲的样子,分明是真的听到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除了林菲,都没有人听到了符子栖说什么? 江周总觉得,这种画面,他在哪里看到过记载……可到底是什么,他又记不起来了。 就在林菲气急败坏想动手把符子栖推下去的时候,一群校领导、老师乌泱泱的上了天台。 “给我住手!”说话的是高二年级的教导主任,国字脸,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严肃又呆板。 教导主任口水乱飞,“你们在干什么?林菲!你把同学带来天台干什么?” 林菲不是第一次欺负别人了,奈何她有后台,之前几次“小打小闹”迫于上面的压力,他们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听到有学生举报林菲把一个学生带到天台上来,教导主任心里一个咯噔,赶紧和其他校领导一块来了。 这要是在学校闹出了什么人命,那可不是好解决的! 林菲虽然一直肆无忌惮,但面对这么多校领导同时出现,她也不敢和刚才一样放肆了。 “还有你们!马上就升高三了,你们天天鬼混成一团,还想考大学吗?”教导主任把炮口对准林菲的狗腿子们。 最后又到了符子栖,“还有你!你是哪个班的?这都已经打上课铃了,你还和他们一起做什么?” 符子栖挑挑眉。这人眼瞎也不带这么眼瞎的吧? 符子栖直接嗤笑,“大叔,你要是在近视得快瞎了,就赶紧去医院治,要不我给你扎两针也行。这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我是被‘强迫’来的吧?” 符子栖着重咬重“强迫”两个字。 当然,她要是自己不想来,是没人能强迫她的,对面这几个白斩鸡只要敢碰她,她连手都能给她砍下来。 但是,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普通人,而林菲她们又是真的想把她推下楼,那她恐怕已经没命站在这里等这些校领导们赶到了。 可笑。 都说这个时代的学校干的是“立德树人”的事儿,可要是连学校里的这些领导都欺软怕硬,面对林菲这种人就想要息事宁人或者各打五十大棒,符子栖实在怀疑,这样的学校该如何立德,又如何树人? 在她命魂没有苏醒的前二十年的那个单纯安静的符子栖,不正是因为之前学校的老师的漠视,才会在那种处境下,连个为她出头的人都没有吗? 哪怕当时有一个站出来阻止那场狂欢般的闹剧,那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少女,也不会在心里留下创伤。以至于后来休学,因为那些挨打的记忆太深刻,只是被一个小混混吓了两句,就乖乖的被敲诈。 “你!”教导主任气得眼镜都歪了,“你是哪个班的?” (本章完) 第110章 混不吝的大哥大 第110章混不吝的大哥大 “我们班的!”姜楠气得不行,直接站了出去。 江周也懒得拦他。 “主任!整件事完全是林菲的错,她的欺负我们班同学怎么被欺负的那个还有错了?”姜楠气冲冲的。 教导主任认识姜楠和江周。 姜楠,惹事的本事不比林菲小,只不过姜楠是爱犯一些挑战校规的错误,而林菲的性质更严重。 江周,埋没在二十九班的学霸。二十九班百分之九十五的学渣,就江周一个学霸,次次考试霸榜,教导主任不止一次提出让他转到学习氛围更好的班级去,但这个江周鸟都不鸟他。也只有在姜楠这小子犯事的时候,他才会跑到办公室来领人,然后和教导主任慢悠悠地打官司,比如:“我兄弟被欺负了,我就容易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联考就考不好。” 反正教导主任是已经把这俩人记得牢牢的了。 本来教导主任就不喜欢姜楠,一听他插话,就更不高兴了,“姜楠!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说完又把话头对准符子栖,“你是二十九班的?你们班什么时候能给我省点心啊?” 嘭——地一声。 所有人都看过去。 只见通往天台的门被人大力踹开! 一个不修边幅、踩着人字拖,手踹在大裤衩兜里,一晃一晃,拽到不行的身影走出来。 周百事撇撇嘴,伸手挠了挠头发,然后撅起嘴吹掉手指头上的发屑,随后又把手踹回去。 “哟,我这去校门口买杯豆浆的功夫,就有人欺负到我班的崽子头上了?”周百事一副“你们当老子吃素的呀?”的模样。 教导主任看到周百事,先是下意识地一缩脖子,然后眼睛瞟到现场职位最高的副校长,有有了底气。 “周百事!我说你们班的学生平时老惹事就算了,还有你!你这头发!你这衣服!你这鞋子!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给学生做个表率啊?”教导主任越说越起劲。 “哟,不愧是主任呀。”一句奉承的话从周百事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是明晃晃的嘲讽一样,周百事咧嘴笑开,“不过呐,主任,你既然都说仪容仪表了,什么时候把你这啤酒肚减减去?你也不想咱学生跟你一样挺着个啤酒肚见天装逼吧?” 教导主任:“……” 同样挺着啤酒肚的副校长:“……” 教导主任主人看了眼副校长的肚子,“周百事,你说什么呢?” “啧,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周百事毒舌起来也很有一套,“咱们为人师表的,要是自己都面对不了自己的缺陷,还怎么教学生,你说是吧?” 符子栖饶有兴趣的,双臂抱胸,看着面前这场戏。 真是意外,这位……“班主任”?居然有点对她的胃口? “周百事,当着副校长的面无,你说什么呢?”教导主任提醒周百事副校长的存在。 然而,周百事压根不在乎! “就是正校长站在这里,我的话也不会收回去。” 周百事冷呵一声,汲着拖鞋,走到前面,站在了符子栖的前面,“老子这话今天就撂在这里了!别说我们班的崽子没做错什么,她就是做错了什么,我这个老大还没问过,就轮不到别的什么阿猫阿狗的来管教她!” “周百事!你——”教导主任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班主任?什么老大?当自己是黑涩会头头?这是一个当班主任的老师能说的话吗? 结果周百事还没完,“今天这事,是我班的姑娘受了委屈,欺负到我班上,这件事就没完!这事学校要是给不出一个交代我,又是拿什么记个过来忽悠人,我周百事只好累上一累,拖点关系,去找人喝杯茶了!” “周百事,你别忘了,你也是燕大附中的一份子!你怎么能——” “老子怎么不能?”周百事嚷嚷,直接以一身不羁的气势压过了教导主任和一堆领导。 周百事懒得再和这群傻逼瞎哔哔,扭头看了眼符子栖,又瞪了眼姜楠和江周,“没听见上课了啊?还不跟我走?” 再然后,他就光明正大地带着三个小孩穿过一堆领导们走了。 教导主任都气不顺了,结果这个时候楼道口还又传来周百事的声音,“主任,再劝你一句,你那假发实在丑得别致,有空还是去植个发吧!” 教导主任:“……” 艹! ** “老周!你噶。刚才可太他妈帅了!”姜楠兴奋地拍着马屁。 周百事停下脚步,瞅了眼姜楠,然后一脚踹过去。 “卧槽!”姜楠捂着今天受了二次伤害的屁股,跑得老远。 周百事骂骂咧咧:“你丫的脑袋被驴踢了?数数对面几个人?在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逞强之前先搬个救兵啊?” 姜楠悲愤至极,直接把江周拖下水,“江周和我一块来的,你干什么只踹我?” “江周?江周哪次不是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被你拖下水的?你好意思扯江周?今天要不是江周让张帆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你们被人欺负了!” 周百事烦躁地撸了下头发,“得了,我豆浆还没喝呢,你们自己回去上课!” 说完,周百事有看向符子栖,上下扫了她几眼,“这次的事我给你盯着,那几个小瘪三吃不了好。你脑袋也放聪明点,下次不知道撒腿跑快点嘛?还说你不傻了,我们瞧着是一点聪明点迹象都没有……” 最后一句是周百事自个儿嘀咕的。但符子栖还是听见了。 ??抱歉菇凉们,硬件设备出了问题 ?简直头疼 ?人生真是处处操蛋 ? ???? (本章完) 第111章 老周是古武者;林菲应恶果 第111章老周是古武者;林菲应恶果 符子栖眸子一闪。看来周百事似乎知道她身上的事?能告诉他这些的,大概只有陶惜了吧? 所以,是因为周百事,陶惜才让她去二十九班的?那么,她的学籍,也是面前这个比她还懒散的男人给搞定的? 一个天阶高手的朋友……看来陶惜的过往,不简单。 不过想想也是,晏九弦是晏家少主,格逼至少是比独孤家的几个要高吧?但符渊和崔玲华对独孤家都得毕恭毕敬的,生怕得罪了他们,但陶惜是从符家脱离出来的,却能认识晏九弦,第二次见面时,晏昭明还要对陶惜礼待有加。 符子栖从不曾问过陶惜的过往,比较那是她的私事,但从之前崔玲华等人口中对陶惜的描述来看,符子栖还是可以大致拼凑出一个轮廓。 周百事先走了,他走之后,姜楠才跑回来,他奇怪地看了眼好像陷入了沉思的符子栖,“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想考你的时候出什么题。”符子栖不急不缓地掀了掀眉眼。 姜楠:!!! 卧槽! “这不还没到一周吗?”姜楠抓狂。 符子栖:“也快了。” 姜楠咬牙切齿。 符子栖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姜楠的痛苦上。高兴了一丢丢。 “你们都是被家里安排到这个班的?”知道周百事是古武者之后,符子栖难免这么想。 但姜楠却一脸怪异,“怎么可能?” 符子栖挑挑眉,“那为什么?” 姜楠怀疑符子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老子分班考试吊车尾,所以被分到了二十九班!你满意了吧?” 符子栖毫不给姜楠留面子,直接嗤笑出声,然后意味深长地长长“哦”了一声。 姜楠从未因为自己的渣渣成绩有过半点不好意思,反正他脸皮一向很厚,但现在被符子栖这样笑话,他的脸颊就不可避免地涨红起来了。 姜楠还没有机会爆发,就听符子栖又道,“那看来,你们并不知道他是古武者?” 姜楠微微一愣,没太反应过来,“谁是古武者?” 他所知道的古武者,就他和江周了吧……这还有别人? 但与姜楠不同,江周听到符子栖这话却只是眸色深了深,似乎并不意外符子栖这话。 符子栖发觉了这俩小孩不同的反应。 “你是谁?”符子栖看着江周。 这个小子有点意思,身上的气质竟然和晏九弦有两分相似。 姜楠才想起来符子栖并不认识江周,便出言介绍,“他叫江周!” “姓姜?”符子栖瞧向姜楠,“你们家的?” 江周也下意识看了眼姜楠,抿了下唇,脸上神色淡淡。 姜楠:“不是我们家的姜!是江河的江!” “哦。”符子栖道,“江周……看来你知道的比这小子要多很多呀。” 正好旁边有根柱子,符子栖顺势往柱子上一靠。 江周也没故意隐瞒,反而十分磊落地点头,“是。” 姜楠一头雾水,一张脸简直要皱成包子了,“你俩到底在说个什么东西呀?” 江周看了眼符子栖,然后说,“老周是古武者。” 姜楠先是???然后!!! “什、什么?!”姜楠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你开什么玩笑?老周是古武者?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江周幽幽看了眼姜楠,“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你,周老师也没遮遮掩掩过。” 所以,真相是:姜楠太蠢了,上了两年的学了,还连周百事是古武者都没看出来……当然,还有一点,姜楠自己境界太低,根本看不出比他厉害的古武者的境界,而周百事虽然没有刻意隐瞒我,但是身处凡俗界,不说政府和归一组达成的古武者不能随意用古武伤害普通人的协议,就说周百事现在就是个高中老师,也没什么需要用古武的机会。 但姜楠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反应这么慢,要不是今天符子栖说出来了,他可能到高中毕业都还不知道周百事是古武者! 姜楠瞬间把锅甩给了好兄弟:“江周!是我看错了你!” 某种程度,姜楠的话忽然和晏太太沉迷的肥皂剧里的某些台词吻合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很得意对吗?!”姜楠怒视江周。 江周抿唇,然后实话实说,“得意谈不上,但你反应确实慢。” 姜楠:艹!更气了! 符子栖看这出“兄弟反目”的剧情看得挺起劲。 她摇摇头,站好,往外走去,“你们这,一节课上多久来着?” “四十分钟啊。”姜楠下意识回答。 符子栖:“哦,那还有两分钟下课。” 三人走出实验楼时正好打了下课铃。 回到二十九班教室。 教室里吵吵闹闹,姜楠的位置却站了个人。 姜楠:? 班里其他同学见到姜楠回来玩,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姜楠刚开始疑惑,结果定睛一看,好家伙,站在他位置边上的不是英语老师吗? 英语老师是所有科目里最严厉的老师。其他科的老师上二十九班的课都有点“得过且过”的意思,就只有英语老师林芳龄,别提多认真了。 姜楠回忆了一下,今天第一节,好像、大概、似乎……是英语课?然后他又开始思考,他除了旷课还干了什么别的事吗?总觉得有什么被他遗漏了。 直到,他看见英语老师皮笑肉不笑地举起了他桌面的书。 书封是英语书,但是……里面的那本…… “姜楠,跟我来办公室!”英语老师林芳龄面无表情。 姜楠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巫婆去什么办公室。 结果林芳龄直接上手拎人了。 姜楠被当成一只小鸡仔一样拎了出去,被拎到门口时,姜楠十分可怜地扭头,倔强的眼神……跟江周求救。 然而,江周无动于衷。 姜楠在心里大骂江周。他不就刚才对他无理取闹了一下下吗?他居然见死不救? 江周垂了垂眸,和符子栖说话,“符小姐,放学有时间吗?我有些问题,十分不解,想从符小姐这里得到答案。” 符子栖打量着江周,扯了下唇,慢悠悠坐在位置上,“不确定。不过你要是没啥事,可以和姜楠一块去我家,反正他每天都得去。” “姜楠……这几天一放学就找不到人,是因为去了找你?”江周皱了下眉,有点不高兴。 因为姜楠居然对他撒谎。说什么是他这几天被他大哥管得严,所以一放学就必须回家。 然而,事实上,姜楠也不想撒谎的。但他实在说不出来他被自己老爹扔给了符子栖当跟班,符子栖还逼迫他天天去打杂这种憋屈的事实…… 最后,江周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教室。 符子栖:“你干什么去?” 江周停下,语气带着些无奈,“他刚才在跟我求救。” 符子栖跳跳眉,不再问了。 ** 另一边。 就在周百事带着符子栖三人离开后。 教导主任看着林菲等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王校长。”教导主任看向副校长,“这个周百事,真是!” “咳。”王副校长咳了咳,“周老师的事不用管,他只是看到自己班上的学生受了欺负,所以没控制好脾气,情有可原。” 教导主任:…… 您忘了他刚才说什么啤酒肚什么的吗?我还以为您会有一丢丢感同身受呀! 王副校长话头一拐,又说,“老刘啊,这件事确实是你没做好,本来二十九班的那个女同学是被欺负的那个,你怎么还追究起她来了?” 教导主任被王副校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把一肚子气憋回去,“是,这事是我着急了。那林菲……” 教导主任就是这事拿不准,他是不知道林菲有什么后台的,但林菲又确实有后台。 还有周百事,就他那个滚刀肉一样的性格,要是这次还像以前一样轻拿轻放,他说不定连教育局都敢去闹! 教导主任也是头疼。 王副校长沉吟片刻,“按校规来吧。” 说着,他扫了眼林菲。他是本来就不主张因为一个学生有后台就放任欺负同学的事情存在,要是小打小闹还好我,但林菲明显已经不限于小打小闹的行列了。只可惜他虽然是副校长之一,但权力并没有这么大。 可这次,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 林菲欺负上了周百事班里的人…… 王副校长可是知道一点的,要是周百事不肯罢休,林菲的那个后台也没办法保住她! 而周百事是那种肯轻易罢休的人吗? 当然不是! 所以,林菲这次,温柔点是劝退,她要是不乐意被劝退,学校就只能开除了。 教导主任心里也不平静…… 按校规? 按校规的话……林菲得是退学吧? 至于这场谈话的主人公林菲听到王副校长的话后,先是慌了一慌,又立刻理直气壮起来:“我不能被开除!你们不能开除我!” 王副校长皱了皱眉,有些厌烦地瞥了眼林菲。 没有人会喜欢林菲这种学生。 就在林菲还想继续搬出她爸妈的时候,她妈居然在这个时候给她来电话了—— ??emmmmm ?没分章今天~ ?然后 ?我看了一下这几天的更新时间……太罪恶了,所以想了下,直接把时间固定在晚上了@_@ ?主要是我自己时间现在不太好调节,枯了 ? ???? (本章完) 第112章 令人唏嘘的下场 第112章令人唏嘘的下场 “菲菲!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 林菲心里无端生出来慌乱,她妈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给她打电话的。 还有,家里出事是什么意思? “妈,家里怎么了?”林菲连忙问。 林母悲惨的哭腔,“你先别问了,快回家来!” 林菲咬咬牙,身上嚣张的气焰已经被恐慌所取代。 她也管不了这么多校领导和她的狐朋狗友了,挂断电话就往下一层跑去,跑到电梯前,使劲地按着电梯,好像这样就能快一点一样。 终于,电梯门开了,林菲赶紧按了一楼,跑出实验楼,又一路跑出学校。 守门的大爷拦着她说上课时间学生不能出学校,除非有请假条。 但林菲现在哪顾得上这些?骂了一句“滚开!”就冲出校门了。 站在马路上,林菲想起她妈说让她哥哥来接她了,于是只能焦急地等在路边。 林菲的哥哥比她大了六岁,一直特别宠她,她干的很多事,连她爸妈都不知道,全部是她哥帮她瞒下来了,然后出手给林菲收拾尾巴。 某种程度上来说,林菲的哥哥也是林菲伤害了那么多人的帮凶。 林菲等了一会儿,终于远远地看到她哥的车。 林菲的心定了定,走出几步冲她哥招手。 忽然,林菲的脸色僵住。她哥的车没有一丝要停的打算,就这样直直地朝她加速开过来—— 她下意识想逃离,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腿却没有知觉了。好像是吓软了,又好像有什么力量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这个位置,让她无法动弹。 嘭—— 林菲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出去,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她哥面无表情的脸。 林菲的心仿佛被浇了一桶冰水。 为什么…… ** 二十九班的教室里。 正在上物理课。 符子栖翻开崭新的书本,看着上面的天文数字……头疼得厉害。 这些,到底这个什么东西? 叹息一声,符子栖忽然一顿。 她眺望窗外,仿佛隔着几栋高楼看到了什么一样。 符子栖挑眉,微微勾唇,曲起手肘,撑着下颚,琉璃眸中掠过一道浅浅寒光。 “那个那个谁!”讲台上的秃头物理老师扶着眼镜,眯着眼睛,“最后那排那个新来的!站起来看看这道题要用什么公式?” 符子栖一僵:…… 艹! 耳边是刚被江周从英语老师那儿捞回来的姜楠自以为隐秘的幸灾乐祸的嘲笑。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八卦和小道消息总是传播得最快的。 于是,林菲出车祸,还是被自己亲哥撞了一事在下午就已经传遍了学校。 这还是因为林菲在学校真的太“出名”了,知道林菲发生了什么之后,附中的学生在唏嘘过后又觉得是她活该。 符子栖坐在位置上听班里其他人八卦。 首先是林菲家里的事。 林菲家也不算小门小户,在政界还有亲戚的,要不然也不能让燕大附中的领导高层们都处处忍让她,她每回干了坏事,都憋着气选择息事宁人。 但就在今天,林家破产了。 不止破产,林家某个一直护着他们的亲戚也完蛋了,被人举报附带一大波证据,需要接受审查,最轻得是个无期。 林家以房地产起家,也涉猎了不少其他产业,称得上一句“有钱有势”了。 可是就这样一个家族,却在一天内轰然倒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怀疑林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所有的事情都在同一天爆发出来,丝毫没有给林家防范和反击的机会! 而且林家还不止破产。最近林家在做一个项目,投入了大批资金,现在林家破产,项目失败,林家还要面对大笔的债务。 不过,林家的作风,很多人都有耳闻。这种家族倒塌了,也只能引得更多人不屑地骂几句“活该”“终于遭报应了”然后再朝林家吐两口唾沫了。 除了林家,更有趣的是林菲的事。 林菲的哥哥林沉勋把林菲给撞了。 有路人报警,警察来了,知道了他们是兄妹的关系,还以为是意外事故,比如车子出了什么问题之类的。 然而,林沉勋撞了林菲后,第一件事不是叫救护车,而是下车站在林菲的血泊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她咽气一样。 一直到警察来了,林沉勋还直接说:“我是故意的。” 警察叔叔怀疑自己听错了。 兄弟你认真的吗? 结果林沉勋继续说:“这是她活该如此,也是我活该如此。她有罪,我也有罪。我们都该死” 警察叔叔都怀疑这人是神经病了。等救护车把林菲带走后就把林沉勋带走了。 “张帆,你不是在编瞎话吧?林菲她那个哥哥不是特别宠她的吗?听说林菲还总是在圈子里炫耀来着,林沉勋怎么可能故意要撞死自己妹妹?” 张帆白了那人一眼,“你不知道就别说话!这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了!高一的两个小子偷偷爬墙逃课,亲眼撞见了这一幕,人都吓傻了!就连报警的还是他们呢!” 张帆说道,“至于林沉勋要弄死自己妹妹的事情,啧,我还真打听到了一点……” 原来这还和林沉勋的女朋友有关。 林沉勋从小到大一直对林菲有求必应,为了他这个妹妹高兴,也从来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直到半年前,林沉勋谈恋爱了,对象是一个家境一般的普通女孩子,才十八岁,和林菲差不多大。 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林沉勋一头栽了进去,林家父母压根看不上一个家境一般的女孩子,见林沉勋好像真的陷进去了一样,顿时急了。 结果林沉勋来了一手大跌眼镜的,他竟然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转移到了那个姑娘名下。当时可是闹出了好大的阵仗,谁不好奇那个才十八岁的姑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林沉勋为她做到地步? 林家人差点给气死。 再紧接着,那女孩子拿了林沉勋的资产,转手又全部捐了出去。 (本章完) 第113章 极端报复 第113章极端报复 〔宝子们,112被封了,哭死,你们可以等解封了再看,这两章分开可能不太连得上〕 林家人都快呕死了,结果林沉勋却一副只要她高兴,都随她的模样。 圈子里都说,看以前林沉勋的行事作风,是再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这人会是一个情种。 但事实就这样摆在那儿了。林沉勋还真他妈就是个情种! 有人不解:“这和林沉勋想撞死林菲有什么关系啊?” 张帆坐在桌子上,“我还没说完呢!你们知道林沉勋的女朋友是什么来路吗?” “不是说是普通家庭的女儿吗?” 张帆:“不是指这个来路!” 却原来,林沉勋的这个小女朋友,以前是被林菲欺负过的对象! 那个女孩子似乎是从小到大成绩就很好,和林菲呆过同一所学校,不知道是为什么得罪了林菲,被欺负得很惨。 不得已退学后,家里的父母也被牵连,被公司无故辞退。女孩抑郁症加重,谁知林菲还不放过她,太多的事情压在女孩心上,女孩一时受不了打击,竟然走上了不归路。 虽然后面被抢救了回来,可林菲对她的伤害却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我去!”有人瞪大眼,“所以,这个女孩儿,是来报复林菲的?” 不,不止是林菲,应该是整个林家,包括林沉勋林菲兄妹在内的整个林家! “那,那那个女孩子现在呢?林沉勋要杀死林菲是为了她?” 谁知张帆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表情却变了下,不知道怎么说了。 “……好像是昨天晚上,没了。” 若非如此,林沉勋也不会这样发疯了。 大抵对于林沉勋来说,帮他妹妹出个气不过是吩咐一声的事,因此,那个女孩子悲切的经历里有他出的很大的力,可他甚至连见都没去见过她,也并不在乎会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遭遇什么。 或许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栽进一个小丫头手里,还甘之如饴。 几天前林沉勋才向外放出消息,说他要和那个女孩子订婚了。林沉勋有自己的事业,也已经掌权,因此他父母根本奈何不了他,再不满也不能对他指手画脚。 结果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子第二次,自杀了。 第一次自杀是对生活的压抑与无奈的妥协,第二次,是极端的报复。 从目前来看,这场报复,实在是太成功了。 一场大火,把自己烧成灰烬,连让林沉勋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给。 林沉勋也疯了。他疯了,就要拖着整个家族去下地狱,为他的爱人陪葬,尽管,他的爱人可能待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厌恶作呕的。 “……她也太傻了吧……报复一个人的办法有那么多,为什么要……” 符子栖看了眼喃喃自语的姜楠。 姜楠共情能力太强,眼角都红了。 符子栖收回目光,没说话。 故事很感人,也很悲惨,但直觉却告诉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符子栖看了下时间,拍拍姜楠的肩,“我先走了,别忘了来丹房。” 也不管姜楠什么反应,直接拎着书包走了出去。 符子栖在楼下碰到了踌躇的宋忆荣,停下脚步。 “你在这干什么?转圈锻炼身体?” 宋忆荣:“你,你不用我陪你吗?陶姨说今天让我们家的司机送你回家。” “哦。”符子栖点点头,“不过不用了,你直接自个儿回去吧,我和人有约了。” 宋忆荣愣了一下,“啊?” 再回过神,符子栖已经走远了。 …… 校门口站了个人,浅色系的风衣在一众蓝白的校服里其实并不太显眼,但他很高,在一群高中生里,简直是鹤立鸡群,他手里拿着一把合拢的白玉扇子,脊背挺直地站立着,似山峰雪松一般,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符子栖看见他,嘴角翘了翘,眼尾轻扬,有几分俏皮,双手还是插在兜里,只不过朝他走过去的脚步快了些。 晏九弦只有在面对她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这么柔和。 就在符子栖站在他面前后,晏九弦忽然张开风衣,把符子栖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符子栖眨了眨眼,她没什么经验,还没想好她现在是得做什么反应为妙。 晏九弦知道符子栖容易不好意思,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然后主动帮她拎书包。 两人一边走着,晏九弦问:“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符子栖想到了看不懂的物理看不懂的化学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的英语,默了。 她幽幽道,“不提这事儿,你还能活过今天。” 晏九弦没忍住失笑。 符子栖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手熟地从他手里抽出白玉扇子。 扇子是晏九弦随身带着的武器,一般来说,古武者是不会轻易把自己武器给别人的,但符子栖伸手来拿,晏九弦半点犹豫都没有,松了松手就让她拿走了。 “你这把白玉扇子有名字吗?”符子栖一边玩着扇子一边问。 “有。”晏九弦道,“流萦。” 符子栖笑了笑,“玉骨流萦?不错的名字。” 晏九弦弯弯唇角。 他今天自己开了车来的。 到了停车的位置,晏九弦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符子栖正欲上车,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身形微顿,扭头,一下便和马路对面,破旧路灯下的一个年轻女孩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那女孩看起来才十八九岁,脸很嫩,穿着惊艳到红色及膝裙,颜色虽然艳,款式却不显老气,和女孩秀丽的容颜很搭。 发现符子栖看向了她,女孩微微一笑,抬起手挥了挥。 符子栖抿了下唇。 ——她的记忆里,有这个女孩。 ??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112又给我封了!!!我做错了什么!!╯﹏╰ ? ???? (本章完) 第114章 游走于三千世界中的任务者 第114章游走于三千世界中的任务者 是属于符子栖在这个时代前二十年的记忆。 符子栖从脑海里翻出了有关对面那个女孩的片段。 她和符子栖同在南水市的高中,成绩优异,性格温静,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在她因为一些小事被人嘲笑时,这个女孩还曾安慰过她,不过两人的交集也仅限于此。 高一的下学期,女孩退学了。 原因不明。 但有人说是被林菲逼迫的。 结合刚才在学校听到的八卦,符子栖隐隐把这个女孩和张帆说的那个把林菲的哥哥变成情种的形象吻合在了一起。 不过,符子栖没有忘记张帆说的,昨晚,林沉勋的女朋友自杀了。 而且…… 符子栖回望着红裙女孩,觉得她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反差好像有点大了。 是因为发生剧变的生活? 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晏九弦看了眼对面的女孩,“是你认识的人?” 符子栖道,“或许认识,又或许……不认识。” 晏九弦想了想,“我在这里等你?” “好。”符子栖把扇子塞回给他,然后转身从人行道穿过了马路。 女孩身上随性洒脱的气息和符子栖有点像。 她微笑着,脸颊处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俏丽又可爱,她抬手挥了挥,就像普通地和认识的朋友打招呼一样,“你好,符子栖。” 符子栖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女孩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眉梢微挑,“你好。” 女孩笑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符子栖道,“一开始看见你时觉得我是知道的,但现在站在你面前,我又发觉,我似乎并不应该知道。对吗?” 女孩依旧笑着,不过笑容比刚才要灿烂得多。 符子栖问道,“所以,你不是尧静,你到底是谁?” 尧静,就是这个女孩……不,是这具身体的名字。 女孩眉眼弯弯,看了看周围,最后选定一张木椅,“去哪儿坐着说?我站久了容易犯懒。” 符子栖看了眼,“好,正好我也一样。” 女孩噗嗤笑出声。 两人一块在长椅上坐下。 符子栖先开的口,“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女孩的杏眸动了动,“我有过很多名字,不过我真正的名字,唤作阿池。” “阿池?”符子栖有点疑惑。 阿池点点头,“我原本也是有姓的,不过被我自己弃掉了。那个姓配不上我。” 说这话时阿池嘴角的笑含着丝丝冷漠。 符子栖对此没有发表言论,她不知道阿池身上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有立场去对她做出什么评论。 “你为什么会变成尧静?尧静去哪里了?” 阿池靠在椅背上,“尧静死了。” 符子栖眉心微蹙。 阿池仿佛没有看到,继续道,“我是来帮她完成心愿的。” 完成心愿? 符子栖神情略有些怪异。 她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法子能让一个人进入到另一人的身体里……倒是有古籍记载过这世间存在夺舍之法,但是一直是谣传,从未有人真的做到过,符子栖前世已经是破虚境界了,都从未见过真正的夺舍之法。 而且,阿池身上显然并没有古武者的气息。 阿池好像知道符子栖在想什么,“我知道你们这个世界有一种人叫做古武者,不过我不是,我也没有用什么夺舍的办法,我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平等交易,我替她报仇,她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符子栖敏锐捕捉到了阿池话中的字眼,眸子微闪,“你们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阿池挑挑眉,然后笑了,她感叹,“你还真不愧是这个世界天道的亲女儿,真敏感。” “天道的亲女儿?”符子栖听到这个形容,啼笑皆非。 她如果真是天道的亲女儿,一千八百年前,也就不会走到那样的绝境了……天道要她当好一个“救世主”,却又从未给过她半分活路……这样的她,竟然能被人称作“天道的亲女儿”? 实在有些好笑。 阿池道,“你看起来并不认可这个表述?不过这是系统给出的结果,你就是这个世界,天道最眷顾的那个人。” 符子栖对天道的眷不眷顾没什么兴趣,她只是好奇,“你说的系统是什么?它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系统是跟随我的伙伴。”阿池笑了下,“不过它说得到底准不准我就不确定了,啧,它老觉得自己最牛逼,但是……” 阿池忽然止住话音,过了会儿才又开口,“它让我告诉你,它就是最牛逼的那个,绝对不会出错。” 符子栖觉得有趣,“你们是通过意识交流?” 阿池点头,“嗯。” “我对你们一无所知,为什么会找上我?”这是符子栖最奇怪的。 “可能……是因为好奇?”阿池笑道。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确实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可以把我看成一个任务者,或者雇佣者,我是为了某个人的不甘而来到这个世界,当我的任务完成后,我就会离开。” 符子栖若有所思,“三千小世界,竟然不是谣传么?” “你听说过?” 符子栖道,“以前看杂书的时候看到过,当时只以为是别人杜撰出来的。” 阿池,“是,三千世界,我就是穿梭在这三千世界中的人。” 符子栖:“林家的下场,是因为你?” 如果是面前的阿池,符子栖相信,她还真的可以把林家整成这样。 阿池微笑:“是因为我。也是因为你。” 符子栖疑惑:“什么意思?” 阿池道,“你是这个小世界唯一一个被天道眷顾,会言灵之术的人,对吧?” 不需要符子栖回答,阿池继续道,“我是半年前来到这个小世界的,尧静的父母因为被林家打压,一个因为意外死去,一个因为受不了现状自杀了,原本的尧静,应该在三天后因为再一次遇上了林家兄妹,受不了打击,二次自杀而死。不过我接了尧静发布的任务,来到了这里,替她报仇。按我的计划,三天后,林家的罪证才会被正式放到台面上。” (本章完) 第115章 你身边还有几个奇怪的存在 第115章你身边还有几个奇怪的存在 “届时,林家才会迎来毁灭。可是,我的计划,因为你改变了。” 阿池定定的看着符子栖。 “昨晚,系统忽然告诉我,受这个世界的天道影响,我的计划必须提前,否则,将会被天道排斥出这个世界。” “一般来说,系统所发布的任务,都是相当于和小世界的天道签订了契约,只要原主的寿命还没到,天道就不能干涉我的一切行动。这是我走了这么多世界,遇到的第一起‘意外’,你说,我还不能好奇一下吗?” 符子栖:“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的言灵之术?” 阿池勾唇笑着,“嗯。所以,虽然我这个系统是真的挺不靠谱的,这次我确实相信它的,符子栖,你还真是天道宠儿。” 符子栖对后面半句话不予评置,她问:“你是怎么确定是被我的?” 阿池忽然动了,她歪着身子把脑袋趴在椅背上,笑吟吟地看着符子栖,“这个世界,魂魄不稳的,除了我,就只有你。” “我是因为原本就不是尧静,只是暂时在她的身体里,所以我的魂魄本来就和她不吻合,但你吧……你像是魂魄在别的什么地方游离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身体,但一直没有完全稳定下来。” 符子栖大方承认:“没错。我魂魄不稳。” 她现在实力虽然恢复到了半神中期,但她原本的实力是在破虚的,可自从她恢复到半神中期后,便一直没有再进步了,稳稳的停留在半神中期。这都是因为她的命魂还没有完全稳定的缘故。 “所以啊。”阿池道,“你并不难找。系统说这个小世界如今的天命之子竟然一千多年没有变过了,我当时听了就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说,当一个天命之子死去,便会有下一个出现,你们这个世界最厉害的就是古武者了,可再厉害的古武者也不可能活一千多年,直到系统在查阅了近两千年的历史后,确定了你的名字。” “符、子、栖。”阿池道,“菖澧王朝的最后一位国师,受天命而降生,惊才绝艳,民心所归。虽然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记载着你名字的史书,但是,这总算是我那个废物系统能起到点用处的方向了。” 阿池面不改色忽略了脑海里系统的哔哔赖赖。 符子栖平静地听着阿池说着她的事,要是别人,听到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怕是找慌了,但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说起惊世骇俗,她的存在,也不遑多让。 一个原本不该有轮回,不该有来世的人,在死了一千多年后,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她不仅没有害怕,相反,居然还有点开心。 她只是觉得新奇,她在这个新时代苏醒,心里有太多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结果,现在遇到了一个经历比她还奇葩的人,她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来历,这……勉强能算知己吗? 符子栖从来没有过知己这种东西,今天见到阿池,却难得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合她的眼缘。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阿池说的话,按她的意思,她现在已经完成了任务,应该很快就要离开了。 不止符子栖有这种感觉,其实阿池也有。 阿池颇为惆怅道,“说真的,我都不记得自己走了多少个世界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让我感兴趣的人。要是我们在同一个世界,可能会成为好朋友。我可一直没什么能让我看得上去相交的朋友!” 符子栖难得轻松,“一样。” 阿池听完,笑了笑。 见到符子栖,她才发现,“一见如故”四个字居然是真的。 不过她没说的是,除了符子栖合她眼缘,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女子,和她太相似了。恍惚间,前世的那个符子栖竟然会让她觉得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自己。 被世事逼迫,被烈火灼烧,日日难以安稳,逐渐失去一切的自己。 可惜,她马上就要走了。 原主尧静的寿命原本还剩下三天,但现在她提前完成了任务,是早就该走的,只不过她实在是想见见符子栖,所以用了点积分,换了她在这里多留一天。 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啊,她可难得遇上一个可以当朋友的人。 阿池又坐好,看了眼马路对面的晏九弦,“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阿池拿下巴示意了一下。 符子栖没有跟阿池纠正“男宠”和“男朋友”的区别,她点点头,“嗯。” 阿池:“唔,长得不错,不过就是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嫁给他容易守寡。” 符子栖:“没事儿,我很厉害,能治。” 满满的自信。 阿池也没觉得不对,点点头,“他好像很爱你呀,我俩坐了这么久,他视线就没离开过你~” 阿池这话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符子栖:“我知道,我值得。” 嗯,又是满满的自信。 阿池歪过头看她,“你看起来也很喜欢他。” 这下符子栖不说话了。默默眨了两下眼睛。 阿池觉得好玩,“这该不会是你初恋吧?” 初恋,符子栖在网上看到过这个词的意思。是指人的爱情萌发的最初部分,也可以说是人第一次尝到“情”的滋味。 符子栖还不确定,她现在在晏九弦身上感受到的就是“情”,所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是怪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是第一次活了,居然还是初恋?啧啧。”阿池挤眉弄眼的。 符子栖:“……” 她可能是错觉了,才会觉得阿池是她的知己! 阿池笑话完她,站起身,“系统提醒我兑换的时间快到了,我得走了。” 符子栖也站起来。 阿池伸了个懒腰,“相识一场,我提醒你一些事情吧。” 符子栖愣了下,有些疑惑,“什么?” 阿池道,“系统在调查的时候发现,除了你一个魂魄不稳的人之外,还有几个人的存在,有点问题。” 符子栖眉眼微动。 阿池道,“就在你的身边,有几个奇怪的存在,我——” 轰隆——轰隆—— 阿池还没说完,蓝白的晴朗天空忽然几声雷鸣! 阿池:“……” (本章完) 第116章 乱入古画的小童子 第116章乱入古画的小童子 阿池抬头望天,双手叉腰,一脸操蛋的憋屈。 “你们这个世界的天道真他喵的小心眼!” 阿池毫不怀疑她要是把话说完,天道得下两道雷劈死她! 符子栖也察觉到了。 天道为什么不让阿池把话说完?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或者说,现在不能知道的? 阿池俏丽的眸子往上翻了翻,“算了,不得罪你们这的天道了。不过我就提醒你一句,要是觉得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千万别觉得是错觉!” 符子栖心中疑惑,却没有问为什么。毕竟现在这个情形,天道明显是不想让阿池告诉她什么。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池又抬头看了眼天空,一片平静,好像刚才晴空响雷的不是它一样! 啧啧。 阿池摆摆手,“得了,我走了。” 符子栖点头。 阿池想起什么,脚步停了停,“哦,对了,你这个男朋友是真挺不错的,好好把握~” 符子栖微微一愣。 阿池离开后,符子栖垂了下眸子,反身回去。 晏九弦倚在车身上,见她和人说完了话回来,便站直了身子,“说完了?” “嗯。” “那走吧。”晏九弦为她打开车门。 符子栖看了他一眼,然后弯腰坐了进去。 “今天去哪儿?”晏九弦只说来接她,还没说要去哪。 “回家。”晏九弦坐进驾驶座,转头看她,“忽然想起,你之前说想看画,现在带你去看。” 符子栖:? 好吧,她都快忘记了。 自从和那个黑袍渣渣打过照面之后,她就对那两幅古画没什么兴趣了,不过既然晏九弦说要带她去看,她也没有拒绝。 晏九弦说的带她回家,还真是回家,不是那个小四合院,而是古武界的晏家。 下车后,踩在晏家铺地的青石板上,符子栖好奇地环顾一圈,“晏家?” 晏九弦手里拿着车钥匙,点点头,“嗯。” 符子栖眸子微动,想了想,道:“这里的灵气要比其他地方浓郁很多,很适合古武者修炼。” 晏九弦:“在古武界越核心的地方,灵气便越浓郁,边缘地带则会相对稀疏。” 符子栖在符家住了半个月,事实确实如此,符家因为地位不高,所以处在古武界的边缘地带,灵气远不如这里纯净浓郁,而她此前还去过姜家,姜家稍次于晏家,却是符家拍马都赶不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符子栖总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不是说这宅院熟悉,而是她站在这个位置,觉得熟悉。 正在愣神时,晏九弦牵起了她的手,“走吧。” 符子栖回过神,“哦。” 晏家虽大,但佣人似乎并不多,符子栖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有干杂活的佣人。 晏九弦像是看出来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条路人不多,很清静,可以直通藏书楼。” 晏九弦说的藏书楼是一座三层的小木楼,看起来除了古朴陈旧些,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平平无奇。 但符子栖却察觉到了藏书楼外的结界。 有这结界在,普通人是根本进不去的,就算是古武者也不可能突破高阶古武者设下的结界。 符子栖感觉到结界萦绕着的气息,顿了顿,“''这结界,是你的手笔?” “嗯。顺手。” 符子栖跳跳眉,不可置否。 “不过能让你设结界保护的,你确定这里真的只是藏书楼?”不过也对,上次从田老头嘴里就知道了,古武界貌似很重视两幅古画,晏九弦把古画存放在这里,那就说明,这里除了藏书外,约莫还会被他用来存宝贝? 果然,只见晏九弦电头,“藏书珍贵,其他的物件也有珍贵的,我索性全部搬到一处来了。” 晏九弦带着符子栖走进这座平时除了他自己根本没几个人能进出的藏书楼,然后上到了二楼。 藏书楼的第一层真的全部都是书,还都是一些有年头了的古书,第二层则更像是一个储物室,放了好几个梨花木打造的置物架,每个格子都放了单独的盒子。 能放在这里的,肯定是宝贝无疑。 不过,符子栖现在却没什么心思欣赏这些宝贝,她的注意力被墙上挂着的那幅古画吸引了。 这幅画是很传统的水墨画风,画上只有两个身影。 一道是庄重的玄色,用金丝绣着飘渺的祥云,既郑重,又仙气。 符子栖记起,这是她的国师礼服之一。 她偏好玄色红色等浓墨重彩的颜色,但在遇上正事时,她还是得穿上按先例裁制的国师袍的。 例如,祭祀的时候。 这幅祭祀图只画了符子栖的背影,玄衣迤逦,飘渺浩荡,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却仍是画出了符子栖的神韵。 另还有一个小身影,只在画的角落里有浅浅几笔,似乎是个小童子…… 符子栖一辈子举行的祭祀活动没有十场也有八场了,加上菖澧王上又是个一碰上什么天灾什么人祸就特别爱脑补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惹恼了上天了的人,于是乎,他特别爱搞祭祀活动。 也因此,符子栖虽然能认出这幅画画的的的确确是她,但她还真说不出这画画的是哪一年的祭祀。 ——谁让国师袍没什么太大区别呢?她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不过有一点奇怪,符子栖举行祭祀活动时,应该是立于高台,身侧无人才对,连王上都只能低着头在下面等待,所以,这个小童子是怎么乱入进去的? (本章完) 第117章 菖澧的历史 第117章菖澧的历史 符子栖看了一会儿,又走近了些。 确实最多百年历史。 可是怎么会呢? 她死了这么久,菖澧也已经消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可以把她主持祭祀的画面画得这么真切?看着这幅画,就好像作画的人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的一样。 这时间跨度,着实有点太大了! 即便是后人想依据史料杜撰一幅画,这无可厚非,但杜撰还能画得跟真的一样? 这也太奇怪了吧? 符子栖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一脸懵。 符子栖看着古画久久不语。 晏九弦问她:“看出什么了吗?” 符子栖诚实摇头:“没有。” 除了奇怪画画的人到底什么来历,更多的她就没看出什么了。 至于之前,田老头说的找齐两幅画就等于找到了国脉,她更是没有看出来这幅画和国脉有什么关系…… 晏九弦看向古画,视线定定落在一抹玄衣上,眸子微微闪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换。 符子栖这才开始欣赏这里的其他东西,转身在几个简约的架子间穿行,一边笑道,“你这里还真挺贵的。” 当随便拎一件东西出去卖都是个天价吧? 晏九弦已经收回了视线,他站在原地,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你要是喜欢,都搬走也没事。” 符子栖挑挑眉,“算了,我没什么兴趣。” 除了不知道多少的珍贵宝贝,在靠墙角的位置居然还有一个小的书架,也是一些古书。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一楼的布置,心说这么小的书架一楼不至于放不下吧? 所以是这些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随手拿了一本,翻开一看,竟然是后朝为菖澧王朝立的史。 符子栖随便一翻就翻到了一页夹着书签的地方。 上面对她的概述只有短短二十三个字:“受天命而生,可通天地,在位十五年,年二十余五,无故暴毙。” 无故暴毙…… 看着这内容,符子栖奇异的,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她只是嘲讽地勾了下唇,无声嗤笑那些装模作样的人连她是怎么死的都不敢昭告天下,可笑。 符子栖略过那行字,继续往下看…… 菖澧王朝末帝……时值王上落马驾崩,王上长子瀛未封太子而登王位,成为强盛了数百年的菖澧王朝最后一任帝王。 末帝骄奢淫逸、喜怒无常、斩杀忠臣、轻信奸佞……自此,民间起义不断……末登位十年后,王朝衰败覆灭,末帝不知所踪…… 符子栖的目光落在了这一页的''最后一句。 看完,她合上书。 她苏醒之后除了知道菖澧灭国了,还没去找过有关菖澧如何灭国的信息。 其实早在她还没死的时候就隐隐觉得王朝气数将近了,因此她知道菖澧的结局后并没有觉得震惊。 这时,藏书楼似乎有人进来了。 晏九弦顿了顿,却仿佛并不在意。 “哎呀!我就知道!”晏太太姜雪蓉笑吟吟走上来,看到他俩,明明他俩站得老远了,姜雪蓉还捂嘴笑得暧昧,“我听下面人说你回来了,还带了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姑娘,我就知道是子栖!你也真是,把子栖带回家一趟,怎么还跑藏书楼来了?这藏书楼闷闷的有什么可看的?你说对吧,栖栖?” 符子栖看看晏九弦,见他一脸无奈,“……没事,是我自己要来的,这里也挺有趣的。” 姜雪蓉走近符子栖,一双美眸落在符子栖神色,一脸嗔怪,“你肯定是在给这小子找补!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不过也别待在这里了,你看他,我估计他就是天天把自己关在这里给关傻了!” 符子栖:“……” 姜雪蓉直接把符子栖手里的书塞回书架,然后牵起符子栖的手往楼梯走,“走,正好我种的桃子丰收,我正要和人去摘桃子呢,咱们一起。我种的桃子可是又大又甜又多汁。” 符子栖有点吃不消姜雪蓉的热情。 她扭头看看晏九弦。 晏九弦有些无奈地扶扶额,叫住姜雪蓉,“妈,你别这样。” 姜雪蓉怒目回首,“我哪样了?哼!你这个小子就不能孝顺一点吗?我就想带栖栖去摘个桃子,你急什么急呀?” 晏九弦:所以这和孝不孝顺有什么关系? 最后是符子栖答应了和姜雪蓉一块去,还让她带上晏九弦。 符子栖假装并没有看到姜雪蓉揶揄的眼神和即将渗出蜜的笑容。 结果到了果园,姜雪蓉拉着符子栖就做到一边的阴影处喝茶吃零食了,然后指挥着晏九弦和下人们一起摘桃子。 符子栖:…… 晏九弦:…… 符子栖默默吃了一块糕点,晏九弦只能任劳任怨地听他妈蛋的各种指挥。 “哎哟,你没瞧见呀,你手边这颗桃子多红呀。怎么漏了?” “喂喂喂!你摘还没熟的干嘛?” …… 姜雪蓉指挥得满头大汗,和符子栖吐槽,“我才发现,他居然这么废物!” 符子栖:嗯…… 她又默默喝了口茶,然后看着晏九弦站在太阳底下摘桃子。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越比越爽是肿么回事? 最后摘完桃子还被姜雪蓉强行留了个晚饭。 符子栖看得出来,姜雪蓉虽然都快五十了,但心态却特别年轻,像个小姑娘似的跳脱。 离开时,姜雪蓉让人打包了一桶桃子让符子栖带走。 没错,就是一桶! 符子栖沉沉叹了口气,瞥向开车的晏九弦,“你妈妈一直都这么直爽的?” 直爽? 晏九弦想到姜雪蓉沉甸甸的母爱,挑了下眉。 他扭转身体,看着符子栖。 ??emmm敢想象我从九点写到凌晨三点多吗?最后还是睡着了 ?无语子 ?卡文太痛苦了,删删改改搞了这么久,真得疯了 ?本来是奢侈的不用早起的一天,结果还是早起了。 ?ps:晚上正常更新~ ? ???? (本章完) 第118章 不像是在整人,倒像是在教他 第118章不像是在整人,倒像是在教他 符子栖也挑了挑眉,“怎么?我说得不对?” 晏九弦低笑一声,“没,都对。” 符子栖颇为满意地收回视线。 她看了车开往的方向,“你带我去哪儿?” 这并不是她回家的方向。 晏九弦操纵着方向盘,“南城广场有烟火大会,带你去玩。” 烟火大会? 符子栖瞧了瞧晏九弦,觉得他比她要感兴趣。 符子栖没有说拒绝的话,而是拿出手机给陶惜发了个短信,说她还得再晚一点回去。 家里头,陶惜收到了符子栖的短信,气儿立马就不太顺了。 符子栖没有告诉她去做什么了,只说会晚点回来,但陶惜的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家栖栖一定是和晏九弦在一块。 陶惜把符子栖当作自己的女儿,没有哪个母亲乐意看自己的女儿被人哄骗。 虽然晏九弦不至于哄骗符子栖,但是陶惜就是不高兴。 这一不高兴,陶惜看姜楠和江周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好了。 最近几天,姜楠天天准时来这里报道,晚上都在这里吃饱了再走的。 今天江周也一块来了,本意是在等符子栖,不过人没等到,倒是蹭了一顿饭。 粗神经如姜楠自然是没有发觉陶惜的变化的,他甚至还问:“符子栖什么时候回来呀?” 陶惜笑不出来,“说是还要晚点。” 哼,她可没忘记,这个姜家的小少爷是晏九弦的亲表弟呢…… 江周倒是发觉了,他看了眼傻傻扒饭的姜楠,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吃完饭后,江周十分有眼色地提出要帮忙洗碗,陶惜是个心软的人,见江周小小年纪这么乖巧,又开始不好意思自己居然在对着两个孩子暗暗发脾气。 一番推拒,江周还是强硬地抢过了洗碗的工作。 姜楠摸摸自己的肚子,他倒是吃得肚皮都圆了。 平心而论,陶惜的饭菜味道只能说一般,但是架不住姜楠消耗大呀! ——他上完一下午的课,来这里还要帮符子栖干杂活。 他就不懂了,符子栖这女人是怎么做到的?每次他前一天才把炼丹房收拾好,第二天来,乱得就跟他前一天是做了场梦似的。 反正姜楠每天都是一边收拾一边无语,到底他表哥是怎么忍受得了符子栖的!!! 姜楠打了个饱嗝,想了想,他还是跟进厨房了。 当然,他才不会帮江周洗碗,他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陪他两分钟而已,还是含着棒棒糖陪的。 江周见他刚吃饱又往嘴里塞了个棒棒糖,也是没脾气了。 姜楠并不以为耻,他囫囵含着棒棒糖说话,“符子栖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肯定等不到她了。你到底找她干嘛呀?在学校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周道,“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对她有些好奇,顺便想看看你每天一放学撒腿就跑到底干什么去了。” 姜楠觉得江周在寒碜他,不太高兴,“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尽情嘲笑我了。” 江周一直都知道姜楠脑子不太好,瞥了他一眼,“你每天除了打扫炼丹房和整理药材还有什么别的要做吗?” 姜楠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要是符子栖在的话,我还要给她打下手。” “打下手?”江周眸光微动,“她炼丹时让你打下手?” 姜楠点头,“嗯。” “那些药材,你都认识?” “差不多吧,认不全,但是七八成已经认得了。”一说这,姜楠又忍不住开始吐苦水,“符子栖真的是个暴君!我一认错药材她就逼我倒立还有做俯卧撑!” 体罚什么的,太难了! 姜楠:“她还威胁我,要是我达不到她的要求,她就把我塞进炼丹炉里当燃料!” 姜楠大倒苦水,江周却是若有所思。 符子栖这种行为,不像是在整人,倒像是……在督促姜楠学习? 至少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见了,江周都还不知道姜楠这个学渣居然还有被逼一逼就能激发出潜力来?要放在之前,他怎么可能相信姜楠可以把一整本草药纲要给记下来大半? 除非他被夺舍了。 但现在…… 江周忽然想到了姜楠从幼儿园时期开始就每次考试都垫底的成绩,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姜楠太仁慈了? 姜楠还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打着什么注意,也无法预见未来一年他苦逼的生活,他现在只顾着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来吐槽符子栖对他的虐待以及他的委屈。 ** 另一边。 符子栖和晏九弦到了南城广场。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符子栖的记忆里,大概是小时候,陶惜带她参加过类似的活动,不过记忆有点久了,只记得个大概。 广场上有一座巨大的时钟。 现在是八点十五。 晏九弦把符子栖的手交织握着,齐肩穿行在广场上。 符子栖鼻尖动了动,“那是什么?” 晏九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辆移动小吃车。 符子栖在这里苏醒后,吃过一次炸串,因此,当她问“那是什么”的时候,就代表——她嘴馋了。 晏九弦有点无奈,“半个小时前才吃完晚饭。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 不管过多久,国师大人贪嘴的小毛病还是改不了。 符子栖闻言,眸子微眯,看着他,“你是觉得我太能吃了?” 晏九弦:……这又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一口锅? “没!”晏九弦直接牵着她走过去,“你太瘦了,该多吃点。” 顶多,他待会带她去喝一碗消食的茶。 符子栖非常乐呵地点了十个不同的炸串,看得晏九弦眉心跳了跳。 看来,一碗不太够,还是喝两碗吧。 正想着,嘴里就被塞了半串鱼豆腐。 为什么是半串呢? 当然是因为另外半串已经进了符子栖的胃。 晏九弦下意识咬住嘴里的鱼豆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符子栖,有一丝无措。 符子栖有点被他萌到了。 晏九弦天天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居然还可以这么呆萌吗? 要不是符子栖克制住了自己,她真想亲一口……但还是算了,她不想糊他一脸油…… (本章完) 第119章 酱酱酿酿;随大众秀个恩爱 第119章酱酱酿酿;随大众秀个恩爱 符子栖拉着晏九弦跟她一块解决了炸串,吃完最后一串的时候,天上炸开了烟花。 符子栖抬眸去看。 晏九弦笑了笑,帮她擦掉了嘴角的油。 “走。”他牵起符子栖,护着她穿过行人,走到视野最好的位置。 走得快了些,直接小跑起来了。 天边不停地有烟花炸开,占据了大片天空。 晏九弦牵着嘴角问她,“好看吗?” “嗯。”符子栖点头,“这可比历雷劫时候劈下来的雷电要好看几百倍。” 晏九弦听到这个比喻,不由失笑。 这时有人从旁边戳了戳符子栖的手臂,符子栖扭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年轻女孩,二十出头,笑容干净。 “有事?” 女孩看清符子栖的脸,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摇头,摇完头又觉得不对外,复又点头,“有、有事。” 符子栖扬眉。 女孩道,“那个,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吗?” 女孩身侧站着个和她差不多同龄模样的男孩,还有一些学生气,长相清秀,满心满眼都是女孩。 符子栖了然,随即点头,“可以。” 女孩欢喜地递上自己的手机。 符子栖帮他们拍了一张,然后看了下成果,沉默了。 晏九弦也看了眼,轻笑一声,“我来吧。” 符子栖没好气儿瞪他,“不准笑!” 晏九弦赶忙收了笑,免得符小姐恼羞成怒。 不过符子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来拍。 晏九弦也不知道是怎么拍的,拍出来的照片和她拍的,简直是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里……实在是对比太强烈了。 符子栖酸酸的,“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晏九弦:“活了太久,太无聊,什么都尝试过。” 即使是用手机袍泽,也是有拍照技巧的。 符子栖觉得晏九弦在演她。 小情侣回来拿回手机,一起翻看相册,不由道,“拍得真好,小姐姐,你男朋友不会是专业的吧?”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 符子栖轻咳一声,“他比较聪明,随便学学就学得很好。” 晏九弦看了眼符子栖,藏住自己嘴角即将抑制不住的笑容。 女孩一脸羡慕,“有个会拍照的男朋友可真好。” 结果男孩不愿意了,委屈地看向女孩,“我不好吗?” 女孩顿时有点头大,“你当然好,就是要是会拍照的话就更好了。” 见男孩被哄好了,女孩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姐姐,要不我也帮你们拍几张照片?”女孩提议,“你们俩都这么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颜值这么高的情侣,你们真的太配了!”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正好晏九弦也在看她。 然后,晏九弦直接把自己手机给出去了,“谢谢,麻烦了。” 女孩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刚才你们也帮我们拍了嘛。” 大概是大部分都女孩子都点亮了拍照属性,和符子栖一样从光线到角度都随随便便达到“死亡”程度的着实不多,女孩拍了十来张照片,还亲自指导符子栖和晏九弦摆姿势,什么抱紧一点啦、挨近一点啦、吻小姐姐的额头啦、小姐姐把头靠在他肩上啦…… 反正就是丰富多彩。 符子栖才知道,拍照除了比经典剪刀手,还可以酱酱酿酿…… 最后女孩还用自己的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我就是只发朋友圈,不会外传的~” 其实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今天运气爆棚出来约会还能碰上这么一对神仙情侣。 符子栖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情,晏九弦见符子栖不在意,他也就不在意了。 最后小情侣欢欢喜喜地走了。 符子栖拿着晏九弦的手机一张张翻看照片,然后又从微信转发给了自己。 其实,看到她和晏九弦的照片,她心里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原来,她和晏九弦站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吗? 还挺奇妙的。 符子栖一边低着头看手机,一边往前走,晏九弦则是无奈地跟在她身后,帮她挡掉和路人的触碰。 符子栖忽然停下脚步,微抬下颚,细细打量晏九弦的脸。 “笑一下。”符子栖说。 晏九弦挑挑眉,笑了一下。他的笑只是唇瓣微弯,但却好似融化的一汪春水。 符子栖又说,“停。” 晏九弦不笑了。 符子栖拿着手机,一下看看晏九弦的脸,一下又看看手机。 “怎么了?”他问。 符子栖有点疑惑,“我怎么觉得看久了以后,这照片里的人不太像你?” 晏九弦笑的时候是这样吗?不笑的时候又是这样吗? 最后符子栖自己懒得想了。 刚才被女孩提醒了,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挑了两张自己拍的烟火照片发朋友圈了。 她微信还有陶惜呢,她可不想穿帮。 晏九弦看着她的动作,没说话。 不过当晚回去,睡前,符子栖刷到了晏九弦的发的朋友圈动态。 晏九弦把他俩的合照发出来了。 符子栖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个爱心。 没关系,反正是晏九弦发的,陶惜肯定看不到。而且就晏九弦这种性子,微信应该也没几个人。 于是,符子栖更心安理得了。 然后第二天,刚走进教室坐下,她就被姜楠质问了:“你让我去给你当仆人打杂,你却跑去和我表哥风花雪月了?符子栖,你有没有心?” 姜楠快给委屈哭了。 符子栖却奇怪,“我不和你表哥风花雪月,难道跟你风花雪月?” 姜楠:…… 刚走过来的江周:…… 这得亏晏九弦不在这,要不然,姜楠这只被殃及的池鱼怎么都得被刮下一层鱼鳞来! 少有人知,风光霁月的晏家少主,小心眼起来也是很要命的好吗? 小时候姜楠看中了晏九弦藏书楼里的一样宝贝吊坠,晏九弦压根不理他,他就偷偷摸摸去偷出来想玩一阵子,结果才刚偷出来就摔了一跤把门牙磕没了,宝贝也光荣牺牲了。 自那以后,长达好几年,晏九弦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么一件小事,却在每一次他把拿着扫帚追着他揍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火上浇油。 ??一点半惹。。。 ?我一定是属猫头鹰的 ?嘤嘤嘤~ ? ???? (本章完) 第120章 正史里不存在的太子 第120章正史里不存在的太子 他一开始没觉出来,还是江周告诉他的。 他不太相信地跑去问他的好表哥为啥每次看他挨揍不仅不救他还要拱火。 结果晏九弦一脸“你这个傻吊居然看出来了”的讶异表情,一点隐瞒的打算都没有提醒他:“记得你七岁的时候磕碎的吊坠吗?” 姜楠当时的心情,就像被雷劈了八百道。 姜楠咬牙切齿,觉得符子栖一定是想害他! 符子栖毫不掩饰地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你的白痴程度又加深了,啧。” 上课铃声响起,符子栖懒得理他,看了眼课表,脸扭曲了一下下。 艹!物理!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节连堂物理,下面一节是周百事的课。 周百事是教语文的。 他还是一样的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乱糟糟,踩着双嚣张极了的人字拖。 周百事胳肢窝里夹着被卷成圆柱状的语文书,走到讲台上,啪一下扔台面上,隐藏在头发下的眼睛扫了眼下面,直接骂出来:“一个个的昨天晚上都做贼去了?困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从上面一扫,一班的人倒了百分之八十。 周百事嘀嘀咕咕,“看来今天也讲不了什么了。” 他扭头开机,“行!放个电影给你们醒醒脑袋!” 符子栖:……??? 姜楠又忘了刚才符子栖对他的鄙视了,偷偷告诉她:“老周每次都这样,他肯定不是生气,就是今天犯懒,自己不想上课,所以借题发挥~” “姜楠!你很会是吧?”周百事眼尖,“给我滚上来!你就在上面坐着!” 姜楠:“……老周,我错了。” 周百事:“滚上来!” 姜楠只得垂头丧气地滚上去。 周百事找了一部纪录片放,他按着姜楠在讲台前坐下,“坐下!别动!” 然后他自己则是跑到最后一排姜楠的座位那儿。 周百事打了个哈欠,直接趴下了。 符子栖:“……” 这老师当得,真是轻松…… 符子栖撑着下巴看周百事找的电影,才发现不是电影,而是历史纪录片。 符子栖对纪录片讲的这个朝代没什么印象,应该是在菖澧消亡之后出现的朝代。 纪录片在讲某个朝代的完美太子重病去世后皇帝如何如何悲痛,这个太子的儿子后边多么多么混账。 不过讲述旁白挺好听的,内容也还算有趣。 符子栖却没怎么听进去。 她只是忽然想起昨天在晏九弦家看到的菖澧的史书。 昨晚她回家后又上网查了一下,但没查出什么来。 反正是只要提到末帝,就是骂的。 末帝晏瀛,没有被立为过太子,而是在前一代帝王驾崩后因为是长子,于是直接登基的。 可是符子栖有个疑惑的地方。 ——她怎么记得,她死的时候,是有太子的? 依稀记得当时的确有太子来着……如果她记忆里的太子是末帝晏瀛,那为什么史书又说晏瀛没有当过太子?如果不是,那又为什么史书上没有关于太子的半点记载?而且,如果已经有了太子,王上驾崩后,难道不该是太子继位吗? 符子栖试着去回忆她是否和太子有过交接,却只有一片空白。 所以,要么是她记错了,要么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那位太子的所有痕迹都被抹掉了,干干净净的。 符子栖觉得心里有点闷。可能是因为她的记忆久不恢复,她有点焦急了…… 符子栖抬眸看了眼纪录片。 〔许多历史学家研究后都发现,如果……〕 符子栖垂了垂眸,低语,“是我记错了吗?” “记错什么了?”周百事居然没睡着。 符子栖顿了下,“菖澧王朝永和年间,是否曾立过太子?” 周百事眯了眯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没。至少历史书上是这样写的。你初中没学过这段历史?” 符子栖:“……” 咳。 周百事也不知是什么表情,他又打了个哈欠,“知道正史之外还有野史吗?” 符子栖:“嗯?” 周百事说,“正史上的记载就是这样,永和年间没有过太子,所以永和帝挂了之后,他那个糟心的大儿子就上位了。” 符子栖觉出了什么,“你是说,野史上,记载了不一样的东西?” 周百事先是随口说了两本野史的书名,“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这两本书。这两本书都是菖澧末期的民间文人写的。里面有提到过,永和元年,永和帝一登基就立了自己的王妃郑氏为皇后,立皇后唯一的当时才一岁的嫡子,为太子。” “永和帝的这个嫡子不是长子,在他所有儿子里排行第三。” 符子栖沉吟片刻,犹疑道,“野史会比正史更真实吗?” 周百事挑眉瞟了她眼,笑了,“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所以民间其实很多野史都是添油加醋杜撰的,但是有的也不是。再有,你又凭什么相信,正史就不能作假?” 史书,都是人编的,不管是正史也史,就看世人愿意相信什么了。 不过愣了一会神,下课铃就响了。周百事竟然也不好奇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起身去讲台拿书,还用书拍了姜楠的脑子几下:“看你桌子乱成什么样了?自己好好收拾收拾!” 姜楠:“……” 如果老周自己的桌子整齐点,说出这种话来可能会更有信服力一点。 他怎么好意思的呀?! 姜楠对着周百事的背影挤眉弄眼一阵,气呼呼回自己位置。 “你刚才和老周聊那么开心聊什么呢?” 并不觉得开心的符子栖:“聊怎么罚你去扫厕所。” 姜楠:真特么大无语! 姜楠气得自己都出汗了。 符子栖想起来,“哦,对了,你今天就在网店上架我要卖的丹药吧。” 姜楠没好气,“我怎么知道你想上架什么?” “我摆在丹房架子上的丹药,都是要卖的。” “……叫啥名儿啊那些药?” 符子栖歪头看他,眸子微眯,一拳头砸过去:“让你上课不认真!” 姜楠懵了,“不是,大小姐,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本章完) 第121章 论让国师大人头秃的法门 第121章论让国师大人头秃的法门 “我让你给我打杂,不是让你把脑子放在家。”符子栖扫他一眼。 “啧。”符子栖无语,“算了,下午我再给你一本书,把里面的东西背下来,至于要上架的丹药,我微信发给你。” “又背?”姜楠欲哭无泪,“能不背吗?” “你说呢?” 他要背的东西,还多着呢。 反正,姜楠反抗无效了。 “你逼我,江周也逼我……你俩这是想合伙要我的命吧?” 符子栖挑挑眉,“江周怎么你了?” 姜楠瘫在桌面上,出气多进气少,怏怏的,“下礼拜要考试了……江周天天拉着我补课,我都快被他逼疯了。” 现在他是下午要去给符子栖打杂,晚上回家就得和江周视频做题。 生产队的驴也不兴这么驱的吧? 符子栖听到姜楠的白眼,微微一滞:“……什么考试?” 姜楠:“期末考啊。考完就放暑假了。符子栖,为什么我不是你呀?我要是你,一点死皮赖脸都不会在快考试的时候转学过来!” 好歹等考试过了,再玩一个暑假,等下学期再来学校呀。 姜楠长吁短叹。 符子栖:“……” 她深刻怀疑,她不是失忆了,而是重生一次,她的智商已经掉到和姜楠一个水平线了…… 符子栖忍了又忍,问道,“有什么可以不考试的办法?” 姜楠:“当然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肯定就不在这了……~” 听着他的干嚎,符子栖一脚把他踹翻:“闭嘴!” 又受了“无妄之灾”的姜楠这下是真的想哭了。 ** 符子栖很不高兴,以至于下午考察姜楠背书情况时,她严格了好几倍,并且成功让姜楠get了一百个俯卧撑的成就。 姜楠:???合着就我是倒霉催的命格呗? 晚上晏九弦和她视频时都明显感觉到了她的颓靡。 晏九弦:“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 符子栖重重叹了口气,“要考试了。” 晏九弦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了。 国师大人就属于是,她可以很渣,但是别人不能说她渣。 一考试的话,那就谁都知道她渣了……怪不得符子栖不高兴。 晏九弦想了想,“那我给你补课?” 符子栖:“你?你也上过高中?” 古武界对凡俗界的学业并不重视,像姜楠这样被送到凡俗界读书的人真的很少。 晏九弦:“没,我自学的。” “自学能学好吗?” 晏九弦想了想,“不难。” 符子栖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默默挡住了摄像头:太嫉妒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简直看得她头疼,结果晏九弦说不难! 太让人心塞了。 晏九弦见视频变黑也不意外,笑了笑问,“怎么样?需要吗?” 符子栖:“……后面再说吧。” 晏九弦继续笑,“嗯。” 符子栖移开自己挡住摄像头的手,看到他的笑容,带着命令的口吻:“不许笑了!” 总觉得他是在笑话她。 “好,不笑了。”晏九弦轻声,像羽绒划过心尖般。 符子栖有点热,移开视线,又觉得自己这样像心虚,然后又看回去,“……你不是说不笑了吗?” 符子栖脸色不善地把视线落在他的嘴角。 晏九弦嘴角的弧度压不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符子栖气不顺,“你就是在嘲笑我!” 结果晏九弦笑得更欢了,“栖栖,我不是嘲笑你,我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可爱到……他真的很想抱一抱她,把她揉进自己怀里。 符子栖不信,她觉得这就是托词。 “不跟你说了!别给我打电话!”说完,符子栖直接挂了视频。 晏九弦被发脾气了。 但是他一点没有不高兴。 ** 在被物理和化学折磨的档口,符子栖还抽空去了一趟符家。 是为了彻底解决符豫的身体问题。 ——她绝不承认是被物理化学折磨到头秃所以故意找机会逃避晏九弦的补习。 从某种角度看,厌学的符小姐,和姜二傻,有点像。 但符小姐怎么可能认同呢?她一直坚信,她的智商再缩水,也不会缩水到和姜楠一个度,这太侮辱她了! 古武界,符家此时也并不平静。 一众老头子端坐在符家的大厅,气氛有些压抑。 符渊看起来有点紧张,上首位置是一男一女,都已经是头发花白了。 “符渊,不是说你的二女儿已经接回来了吗?人呢?”首座的老太太神情不虞。 符渊:“……六姑姑,她已经不在家里里住了。” “什么?既然接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住着,又搬出去了算怎么回事?她当符家是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的?你这个女儿本来就在凡俗界待了这么多年,不懂我们符家的规矩,你和你老婆不知道教教吗?”老太太十分不满。 符渊嘴里发苦,不敢说符子栖嚣张到都要当他祖宗了,“是是是,我和玲华一定会好好管教她。” “符渊啊,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二十年前既然已经把那孩子送出去了,时隔二十年,你又给接回来干什么?我们符家这么多人,你还有琼霜这个好女儿,难不成还缺她一个废物做女儿了?” “是是是,是我的问题。” 这事的原委符渊就更不敢说了,他要是敢说,这些族老一定会把他的家长位置给撸了! ——倒不是说他们心肠有多软,只不过他们会担心如果这种行为被传出去了会抹黑他们符家的名声和形象。再有就是,他们并不觉得为了救一个符豫需要赌上整个符家的声誉。 要是这个需要用另一个人的命去救的是符家的未来符琼霜,那他们还能勉强同意。可符豫虽然是符渊唯一的儿子,天赋却还是比不上符琼霜的,他没受伤前还算有点地位,但自从他受伤,就相当于一个废人了,区别只在于,他能活多久而已。 反正如果把符琼霜和符豫放在一起要做选择,他们肯定是选择符琼霜的。 毕竟,现在的整个符家,都把家族重回巅峰的希望寄托在了符琼霜身上。 在符渊卑躬屈膝的时候,没人发现一个小个子面无表情站在外面。 ??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终于抽时间写完了?_? ?待会继续肝??? ? ???? (本章完) 第122章 和符子栖有点像 第122章和符子栖有点像 符豫眼中是超越了年龄的成熟。 或许是这受了一场伤,才让他醒悟,他究竟生活在怎样的一个虚伪环境里。 他的父母,符家的族老、长辈,还有他曾经最喜欢的长姐,都一样的虚伪! 符豫没有闯进去,而是原路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的身体恢复以后,崔玲华就不再拘着不让他外出了。 “你说,这些族老今天怎么过来了?” “这有什么,他们不是经常来家里的吗?每次族老们来了,家主连大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这是当然!咱们家主虽然说是族长,但其实啊,家里好多事情还要听族老们的呢!你听说没?二小姐小时候被送走就是因为在杜老爷子为二小姐批命后,族老们觉得她是不详之人,会耽误咱们大小姐,所以坚决要把二小姐送走,所以连夫人都不敢反抗!” “你是听谁说的?” “就是家里的老人们呀,他们可是在符家干了几十年了,知道的比我们可多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说族老们这次来不会因为大小姐的婚事吧?大小姐也二十岁了诶!” “咦,这样说来,二小姐也二十岁呀,如果大小姐要考虑婚事了,二小姐应该也要吧?” “切,这能一样吗?大小姐是天才,肯定要嫁给人中龙凤呀,二小姐嘛……家主肯为她找一门不错的联姻就已经很好了吧?” …… 两个女声在笑嘻嘻聊着符家的事。 忽然,其中一个女佣看到了从矮树后走出的符豫,先是一愣,然后抖了抖,手里的扫帚啪一下倒在了地上。 “小、小少爷?” 另一个女佣浑身一僵,希望是她在跟她开玩笑,可一回头,却真的看见了符豫! “小少爷……”女佣差一点瘫倒。 “符家雇佣了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编排主人家的。”符豫非常平静地开口,看起来不是在生气,可明明很平淡,却无端比起大肆发脾气更让人觉得害怕。 现在的符豫,和符子栖有一点像了。 “小少爷,我们不是故意的!”女佣哭道,“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 “小少爷,我,我一直很认真的工作,我只是嘴巴碎,我保证以后不敢了!” “小少爷,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两个女佣都不想被为此丢了工作,纷纷哭诉,求符豫放过她们。 符豫嘴角一讽,“你们觉得我很好说话吗?” 不。其实没受伤前的符豫确实很好说话,他纵使被父母宠得有些娇纵,但从来不会苛待佣人,心肠也软。 两个女佣均是一僵。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符琼霜的声音,“小豫?” 符琼霜走过来,看到两个狼狈的女佣,“小豫,这是发生了什么?” 女佣瞬间好像看到了救世主,“大小姐!您帮帮我们吧,别辞退我们!” “辞退?”符琼霜皱了皱眉,高傲的眉眼屈尊降贵扫了一眼两个女佣,“到底发生了什么?” 符豫开口,“他们拿了工资却不好好工作,还编排主人,所以我打算辞退她们。” 符琼霜听到这个理由,眉眼闪过一丝厌恶,“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做吧。” 符琼霜是一个很自傲的女人,但同时,''在现代古武界,她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因此,她并不会为一些不值钱的蝼蚁散发善心,从当初蒋德古武全废并变得疯疯癫癫之后符琼霜直接下决定让符渊把蒋德扔进精神病院里就可见一斑。两个女佣听到这话,彻底瘫软。 在古武界,虽然早已不像封建时代一样用卖身契来绑定仆人而是用工资来雇佣佣人,但这些佣人也不可能从凡俗界找,都是以前家族的仆人后代,一旦被辞退,找到下一份工作,谈何容易? 去凡俗界? 人性如此,就算只是一个佣人,从小在古武界长大,也生出了那么一些自以为比凡俗界普通人要“高贵”的念头,有几个人愿意去凡俗界? 就是二十年前,陶惜还是符家小姐,自愿抛弃符姓,改为母姓,并脱离古武界时,还被家里那些佣人嘲笑过…… 没错,就是这么可笑。 或许正是如此,陶惜才会毅然决然脱离古武界! 一个女佣不愿意接受,想要抱住符琼霜的腿祈求,却被符琼霜直接一道攻击扫开了。 符琼霜是玄阶古武者,而两个女佣根本算不上古武者,她的一道随意的攻击,直接让两个女佣吐了一口血,然后昏死过去。 符琼霜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符豫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他垂下眸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最近长了些肉的脸显露出成熟,“大姐姐,你出关了?” 符琼霜点点头,“嗯。” 她本来是想闭关摸索下一个境界的壁垒,奈何不仅一直停滞不前,不知为何,她的心情也十分杂乱,不管她吃多少丹药都压不下去心中的烦躁。 她不愿多说,转而问起,“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符豫道,“我很好,多谢大姐姐关心。” 符琼霜蹙蹙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最近一年,你变了很多。以前,你很爱来找我。” 虽然符琼霜大他十岁,但她是他唯一的姐姐,于是从小符豫就很黏她,但这一年多来,符豫甚至很少主动问起她。 符豫说,“以前是我不懂事,明知道姐姐忙着修炼,还要去烦大姐姐,这是我的错。” 符琼霜握了握拳。 “你是不是……算了。”符琼霜还是觉得不可能是因为那件事,于是把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刚出关,听说族老们来了?” 和对符豫的不大看得上相比,符家的族老们对符琼霜可是比对自家的孙子都好。也是因为有符琼霜在,符渊才能稳坐他的符家家主之位。 符豫:“嗯,都在大堂。” 符琼霜点点头,“那我先去看看了。小豫,你——” “喂,小矮子,你们聊完了没?我站得很累!” 符琼霜一惊,看过去,发现是符子栖! 她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懒懒靠在树干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本章完) 第123章 关系恶化的原因 第123章关系恶化的原因 在听到有人说话时,符琼霜的心先是一跳,因为她刚才完全没有发觉有人靠近,她是玄阶,如果她都没有发现,只能说明来人的境界比她还高! 可在看到是符子栖后,符琼霜的心逐渐回落。 ——大概是她刚才和符豫说话太专心了,这才忽略了符子栖的到来吧。 符琼霜又看了眼符豫的反应。 符豫怔怔的看着符子栖,带着点傻气。 他眼睛很亮,眸中闪烁着惊喜色彩。 符琼霜心里略微有一点异样。 一直以来,她都是家里唯一一个倍受关注的“主角”,只要有她在,别人的眼里就都容不下其他人。 但今天。 即使为了符子栖忽略她的只有符豫,但她还是不太舒服。 符豫说:“我马上!” 在符豫说话间,符子栖已经慢悠悠走了过来。 符琼霜眸色暗沉,先看了看符豫,又看向符子栖。 “你不是已经搬出家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符琼霜记得她闭关前,符子栖就离开了,为此,崔玲华还有些伤感,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的原因。 符子栖:“是搬走了,我回来看看这个小矮子,有问题吗?” 符子栖也看了眼符琼霜,眼中闪过什么。 ——这符琼霜闭了几天关,古武不但没有进步,怎么看起来还遇到了滞晦? 符琼霜有些不舒服,她冷然道,“没有。不过你搬走时没有和妈说一声,你知道妈很担心你吗?” “担心我?”符子栖低嗤一声,“哦。你说是就是吧。” 她伸手揽住符豫,“走不走?” 符豫小鸡琢米似的点点头。 “符子栖,你这是什么态度?”符琼霜拦住他们,“妈担心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还有,这里是符家,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游乐园?” 符子栖兴致缺缺。 符家怎么可能比得上游乐园? 不好意思,游乐园可以让她玩乐,符家只有一堆麻烦事。 要不是因为符豫身上还有点问题没有解决,她才懒得踏进这里。 符琼霜清冷的眉眼不满地蹙起,“小豫,你一定要和她走得这么近?她怎么伤妈妈的心你看不到吗?她忤逆父亲你也没看到吗?” 符豫说,“我喜欢。” 符琼霜不敢相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叛逆了?” 符豫被符子栖搂着脖子,并没有挣扎,他看向符琼霜,认真地纠正她,“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并且,妈妈伤心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妈妈亏欠二姐姐,而不是二姐姐亏欠妈妈,至于爸爸……” 符豫看了眼符子栖,见她还是一派轻松并不在意的模样抿了抿唇,继续:“大姐姐什么时候真心尊敬过爸爸了?又何必在这里要求别人?” 符琼霜一顿。 其实符豫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符琼霜自诩天才,又一直被所有人捧着,连那些需要符渊毕恭毕敬的族老们都十分喜爱她,因此符琼霜对能力不足、修为低下的符渊绝对谈不上尊敬。 她倒是也不会和符渊吵架呛声,只不过在很多符渊已经下了决定的事务上非要插一手,然后让人按自己的意思去办,作为女儿,并没有给符渊这个家主面子。 符渊一直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同样知道,未来他还要仰赖符琼霜这个长女,于是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忽然被这样点出来,符琼霜瞬间有些恼怒。 符豫握住符子栖的手,符子栖的手非常软也非常暖,好像给他传输了力量与坚定。 “大姐姐,我和二姐姐还有话要说,就先走了。你不是要去找族老吗?我和二姐姐就打扰你了。” 符子栖闻言,含着趣味地挑挑眉,然后和符豫一起转身,完全不管符琼霜有多不高兴。 ** 回到符豫的院子,符子栖很熟络地找了个地儿舒舒服服坐下。 符豫挨着她,“你怎么突然来看我了?前天还和我一起打游戏你都没和我说。” 符子栖:“我就是想来就来了呗。” 而且。 符子栖听到前天她带符豫一块打游戏的事,心里别扭了一下。 ——她当时还没写完晏九弦布置给她的习题,手痒登了游戏,然后带符豫玩了几局。 这并没有什么。主要是,晏九弦看到了她的游戏记录! 虽然晏九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挑眉梢,嘴角小幅度勾了下,但也足够她羞耻了! 不想写作业只想偷偷打游戏什么的…… 正想着这些,忽然被符豫捅了捅,“你发呆了?” 符子栖:“没有,你的错觉。” 符豫不信,“那你怎么没听到我说话?” 符子栖:“……咳,我听岔了,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符豫心道,他刚才什么都没说!符子栖就是走神了还不承认! 符豫也没有戳穿她,“就是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担心被我看到你丢面子的画面了?” “我没有!”符豫移开自己脑袋。 “啧。”符子栖道,“没到多久。” 符豫“哦”了一声,然后就听到符子栖问他: “你和符琼霜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听说你们以前关系很好?”符子栖本来是没想过要问的,毕竟她之前就看出符豫对符琼霜的态度有问题了,只是今天正好看见了符豫和符琼霜说话,她才又想起来。 符豫愣了下。 符子栖道,“你不乐意说也没事。” 符豫低下头,嘟囔着,“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大姐姐也没什么错,只不过是我自己心里不舒服而已。” 符豫逐渐回忆起一年多前,他受伤那天。 那天是他和符琼霜一起出门参加圈子里年轻人们办的派对,本来他不感兴趣,不过正好符琼霜那天有时间,说要出去散散心。 那时候符豫和符琼霜的关系还很好。 结果就是这一次出门,出事了。 当时他们刚出门没多久,符琼霜忘了带要送给她小姐妹的礼物,于是让他先去,她自己则是返回家. 但就在符琼霜离开后没多久,符豫就撞上了一个重伤的邪修! (本章完) 第124章 期待她带着家族迁移到核心地带 第124章期待她带着家族迁移到核心地带 结果可想而知。 就是那一天,让符豫留下了不可修复的重伤。 但符豫和符琼霜的感情急转直下却不是因为这。 符豫抬起稚嫩的双眼,定定地开口,“我看见了。” 符子栖蹙眉,“什么?” 符豫说:“大姐姐撞见了,但她转身走了。” “……转身走了?” 符子栖思量着符豫的意思应该是,当时符琼霜看见了他被邪修抓住,却选择了默默走开。 符子栖:“知道当时打伤你的邪修是什么境界吗?” 符豫先是摇摇头,停了一下又说,“但是后来妈妈和我说的,那个邪修好像是玄阶中期。” 玄阶中期…… 一年前符琼霜应该是差不多这个境界,如果符琼霜冲出去,不是没有可能阻止符豫重伤,而且,符琼说,当时那个邪修还是重伤状态。 一个重伤状态的玄阶中期邪修,符豫年纪小境界低会被打伤,可符琼霜的却不至于见了还要躲的地步。 所以,只有可能是符琼霜自己不想救。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让她连自己平时关系不错的亲弟弟都不救? 符子栖看了眼符豫,这小矮子低头看着地面,有点郁郁。看来,他以前真的很喜欢符琼霜。 但很可惜,符琼霜担不起他的喜欢。 符子栖伸出手按在符豫的脑袋上,“行了,死气沉沉的。过几天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符豫抬起头,滴溜溜的眼睛看着符子栖。他在家闷了一年多没出去过了。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疑惑道,“你不参加古武界大比吗?” 符子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古武界大比是什么?” “你不知道?”符豫有点奇怪,“你不是在古武界长大的,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我还以为姐夫会告诉你呢。” “……你叫什么姐夫?”符子栖腮帮子抽了抽。 “晏少主呀!”符豫道,“他让我叫他姐夫的呀。你们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吗?” 符子栖:我靠! 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先说哪个了。 “你知道私定终身四个字怎么写吗?”符子栖狠狠按着他的额头,“还有,你俩怎么联系上的?他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话了就?” 符豫弱弱地吸了吸鼻子,“就,就是前几天,我玩游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姐夫来邀我,我就接受了……我保证!我是在后面才知道他是谁的!” 符子栖咬牙切齿,“行了。我知道了。继续说古武界大比的事。” 符豫眼尖地看见了符子栖在揉动自己的手腕……他咽了咽口水。 希望姐夫、呸,是晏少主,一切安好。 符豫:“咳,古武界大比就是古武界所有三十岁以下的玄阶以上的青年古武者的一场试炼,每五年举办一次。大姐姐近期频繁闭关,就是想冲击今年的魁首。” 符子栖点点头,若有所思,“参加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符豫想了想,“姐夫……晏少主就是十二岁时参加了古武界大比,拿下了那一年魁首,他是历届魁首年龄最小的,所以是公认的古武界第一人。就算不能到达晏少主这个境界,只要可以拿下大比前三,古武界几个一流家族都会给这三人让路。丹药、资源,压根不用愁。” 符子栖对扬名什么的不感兴趣,她兴致缺缺的,“那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实质的奖励吗?” 符豫瞪大眼,这还不算实质性的奖励吗? “魁首可以得到姜家的一个珍藏法器,独孤家的一瓶顶级的助益修炼的丹药,杜家的一个人情,程家的一张阵法图,还有进入晏家禁地闭关一年的资格。”符豫语气羡慕,“这些奖品已经不是值钱可以衡量的了好吧。” 符子栖:“晏家的禁地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禁地闭关还能被当作奖品了?” 符豫心想,总算有一堆是符子栖不知道的东西了。 “晏家位于古武界最核心的地带,那里的灵气最浓郁,所以古武界的人是拼了命地往核心地带挤。就连符家也是,整个符家都捧着大姐姐,也不过是希望她能带领符家搬到核心地带。”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了,每一届的古武界大比魁首,都是约定俗成的规定,大比魁首的家族可以迁移至古武界的中心地带。 符琼霜今年二十岁,错过今年,她就还得再等五年,而她最多只能再参加两次了。 因此,这段时间,符琼霜也越发迫切了。 符豫继续,“至于晏家的禁地嘛,可以说是整个古武界灵气最集中的位置,同样是五年开启一次,但是必须要有晏家嫡系子弟的一滴血,才能打开禁地的禁制,并且,晏家的禁地,每次开启,都只能让一个人进入。” “这么奇葩的规则?”符子栖还是第一次听说。 符豫讪讪,“是有点奇葩,但是没办法,就是这么规定的。” “那晏家的禁地有什么东西吗?进去除了修炼还能干别的吗?” “……不然呢?”符豫在心里呐喊,难不成你还想连吃带拿呀?不过他沉默了一会又说,“但是我也不太了解,反正我没听说过有谁还能从里面顺东西出来的,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问晏少主啊,他肯定知道,那可是他们家的禁地!” 说完,符豫又问,“那你要参加吗?” 符子栖抱臂瞥了他眼,“参加这个也有前提的,玄阶是敲门砖,你这么确定我达到了要求?” 符豫别扭的坐下,“我感觉,你肯定是在扮猪吃老虎,你肯定不会差大姐姐太多。” 符豫觉得,当年杜老爷子相面肯定出什么问题了,毕竟他这么大年纪肯定老眼昏花了。 符子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是废材? “嘁。”符子栖笑了,“那我要是和你说,我真是废材呢?” 符豫:“反正我不信。就算,就算你古武不行,那你不是还会医术吗?你医术这么厉害,可以通过特别选拔参加大比啊。” 符子栖不用问,大抵也猜的出这个“特别选拔”的意思。 (本章完) 第125章 你太勇了! 第125章你太勇了! 约摸就是专门为炼丹师炼器师提供的特别通道。 不过这么看来,这个古武界大比就不是单纯考验打架能力了。 难道,是秀智商? “你到底去不去呀?奖励这么丰厚诶。” “小矮子,你就这么相信我能拿下魁首?” 符豫说,“你这么厉害,肯定行的!” 符子栖弯弯嘴角,“但是,你知道的,我和符家关系不好,如果这个魁首真的被我拿了,我可不会让符家来占便宜。” 符豫本来就不关心,“你自己赢来的机会,当然是你想给就给了。” 再说,符豫也觉得,符家不配要符子栖付出什么。 符豫眼含期待,“所以,你是不是会参加呀?” 符子栖微微一笑,“没兴趣。” 符豫:“……” “为什么呀?”他想不明白。 符子栖:“那些东西对我没用,我也不感兴趣。要是今年的这个大比还有什么其他的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啊?”符豫怏怏的。 符子栖挑眉,“你这么积极地撺掇我去参加干什么?怎么,你有想要的东西?” “没有!”符豫急急否认,然后又觉得自己有点露馅了,于是沉静下来,“我只是觉得现在古武界好多人都知道你,你去玩一玩也没坏处。” 符豫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真诚”地看着符子栖。 符子栖眯了眯眸子。 正欲说话,外面传来喧闹。 “六姑姑,六姑姑您慢一些!” “别拦着我!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这个二女儿架子是有多大!长辈们来了,连霜儿都知道来拜会,她倒是好,是不是就是得我这个老太婆亲自来求见她她才满意?” …… 符子栖示意门外,“谁?” 符豫的脸色不太好,咬了下下唇,“是符家的族老。” “族老?”符子栖嗤笑,“真是新鲜,这符家都没落成什么样子,还和以前一样一大堆老头考太太作威作福?家族衰微不见他们出头,一点子鸡毛蒜皮就特别爱逼逼,嗤。” 符豫也有点不好意思。 谁让符子栖一点都没嘲讽错呢? 他也觉得这些族老真心有点吃白饭的意思了。 不过符豫还是提醒符子栖,“那个,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你回来了,但是,就是为首的六姑奶奶和三叔公公最难搞了。要不然,你先跑?” 符豫冒出一个建议。 “跑?”符子栖伸出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时隔快半个月了,符豫再一次吃到了爆栗的滋味。 他委屈地抬头,只看见符子栖神情淡漠,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扬,带着三分锐气,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像是把人贬进了泥地里。 符子栖幽幽教导他,“我就算是要从这里出去,也不是落荒而逃,而是踩着那些一点眼色都没有的弱鸡走出去的,知道吗?” 符豫愣愣地点头。 他觉得,不管是谁吃亏,他二姐姐都不可能吃亏的……是他大意了! 符子栖一脚踹开房门。 符豫:…… 我的姐啊!门是从里开的,你踹她干啥呀?而且,这是我的房门呀!!! 符豫现在很悲伤。 看着轰然牺牲的房门,他想哭一哭先。 木门报废的同时,符子栖也尴尬了一下:抱歉,我忘记了…… 不过效果十分的显著。 一圈老头老太太都被吓了一跳。 一个心脏不好的老头摸着自己心口先磕了两颗药下去。 六姑姑作为所有族老里唯二话语权很高的老太太,她一手扶着符渊,一手扶着符琼霜,此刻震惊地看着光荣牺牲的房门。 六姑姑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指着符子栖,“你,你,你!” 反正就是一直说不出话来。 符子栖插着兜挪了两步。 她不喜欢别人指着她。要是这老太太再硬朗一丢丢,她肯定先上手把她手骨拗断,但是现在……她怕被讹上。 符渊小心翼翼扶着六姑姑,对着符子栖一阵臭骂,“符子栖,你到底在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符子栖挑挑眉,叹息一声,“不是教过你不止一次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和祖宗说话呢?规矩被你吃狗肚子里了?” 符渊:…… 被骂了太多,一时都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一条。 “好大的胆子!”六姑姑不敢相信,她扭头看向符琼霜,“霜儿,这就是你妹妹?” 符子栖和符琼霜并不相像,反而和符豫在眉眼间有三四分相似。 符琼霜点点头,“嗯。” 然后又劝道,“六姑奶奶,您别气了,她从小在凡俗界长大,是不太懂家里的规矩。之前妈妈说过要找老师来教教她的,只不过后面又被耽搁了。我会和妈妈再说的。” 六姑姑不满地骂道,“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符琼霜垂了下眸子。 六姑姑也意识到了什么,又补了句,“不过你妈妈把你就教得很好,我们符家这么多年,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样样出彩的女孩。这样看来,还是符惜的问题!” 六姑姑一脸看不上的表情,“当年符惜就是个不懂规矩总是忤逆长辈的丫头!我说了让她不要嫁给那个穷小子,她非不听,最后把自己蹉跎成了这样!如今又把你妹妹教成这样,真是——”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块破木板砸飞出了四五米! 符琼霜猛然看向符子栖,然后迅速冲去搀扶六姑姑。 符子栖淡淡拍拍手上的灰。 六姑姑都已经快八十了,本来就一把年纪,土都埋到鼻子那了,被这么来一下,六姑姑直接起不来了,痛苦地惨叫呻吟着。 三叔公公先是看了眼六姑姑,然后怒斥出声:“打伤长辈!谁给你的胆子!符渊!你这是养的女儿还是养的祖宗?” “三、三叔……”符渊不知道怎么说。 符子栖轻嗤一声开口,“第一,她还当不起我的长辈,当然,你也不配。第二,她说话不过脑子,所以我想揍她,有问题吗?第三,我提他回答你,我是他祖宗,也是你们的祖宗。” 才十岁地符豫擦擦眼睛,擦了好几遍才确定,他真没看错。 要不是现在不合适,他真想竖起大拇指,大呼一声:“祖宗,你太勇了!” (本章完) 第126章 土包子组合 第126章土包子组合 很好。 符子栖成功地又气倒了一个。 只见三叔公公往后一仰,得亏有人把他搀住了。 “符子栖!”符琼霜吩咐人赶紧把六姑姑扶走,然后回身,“这些都是符家的长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符子栖嘴角一勾,慢悠悠的,“他们是你的长辈,不是我的。你要是想表孝心那就自己去,捆绑我干什么?” 符子栖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满满的蔑视,抬着步子就走出去,丝毫不理会符家其他人是何感受,更仿佛没看到那一圈老头老太太要被她气晕的模样。 她还非常嚣张地伸了个懒腰,差点连符渊都要被气倒了。 符子栖一路走出符家才想起来,她还不容易来一趟却还没办正事。都怪那群老头,忽然打断她。 符子栖抓了抓头发,打算过两天再找机会,还是可以让符豫出来就好了。她和符家可能真是八字不合,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 “姐!二姐姐!” 符子栖疑惑转身。 只见符豫迈着大步跑出来在符子栖面前站定,“你不是说带我出去玩吗?” 符豫抬头看着符子栖。 符子栖:“……哈?” 符豫生气了,“你自己刚刚才说过的,你就忘了?” “不是。”符子栖表情怪异,“你是想现在的出去?” 符豫连连点头:“对!” “你确定?”不是她不愿意,而是符家现在似乎还有一大堆事呢,符豫和她不一样,她没受过符家恩惠,符家于她,比陌生人还差一点,但是符豫却从小在符家长大,符子栖看不上的那些人对他来说,都是亲人。 让人意外的是,符豫很肯定的点头:“嗯!” “妈妈这几天回娘家了,没这么快回来,爸爸和大姐姐忙着让那些族老消气,才管不着我呢。你自己说的带我出去玩,不会反悔吧?” 符子栖看着符豫认真的脸盘子,“啧。行吧。不过最多三天,你要自己滚回来,知道吗?” 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正好把符豫拐出去,然后把他身上的问题给解决了,她还想着,等给他重塑根基后再看看他天分怎么样,要是不错的话,她就稍稍点拨点拨他。 “嗯嗯!”见符子栖答应了,符豫高兴还来不及,哪管能玩多久? 不得不说,符豫虽然生在现代社会,却是个比符子栖还土包子的娃,被符子栖带着点去喝了一杯奶茶,惊为天人,恋恋不舍地问符子栖:“能再给我买……一、不对,两杯吗?” 他甚至发动了自己最不屑的撒娇攻势。 符子栖丝毫不心软,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超大杯蜜桃乌龙,“跟我讨价还价的结果就是,一杯都没有了。” 符豫脸上的软肉都僵住了,一副快哭的样子。 符子栖无视奶茶店小姐姐一言难尽的目光,拎着两杯奶茶就往外走。 “姐!等等我!那是我的啊啊啊!”撒娇不成,符豫赶快追出去奋力夺回自己的奶茶。 符子栖十分看不上,“你就这点出息了。” 然后把奶茶还给了他。 符豫狠狠吸了一大口奶茶,感动得快哭了。 ——他从小还是很受宠的,但是崔玲华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吃外面的东西的。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都错过了什么! 他刚受伤那会儿,天天都得灌苦药汁子,那股浓浓的中药味把他全身上下都腌入味了,他总觉得自己味觉都被破坏了。那时候要是能喝上一杯甜滋滋的奶茶……那得多好啊? 符子栖十分嫌弃他的模样,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也没比符豫好哪里去。 符子栖难得觉得符豫是个小可怜,正好她昨天刚卖出了一瓶丹药,入账了小五百万,就不扣扣搜搜了,带着符豫去大搓一顿。 符子栖说的大搓一顿就是带着符豫从小吃街的街头吃到街尾…… 等一大一小吃得饱饱的,非常满足地正要打车走人时—— 符子栖和符豫同时看见了站在街口,无比显眼的某人。 晏九弦看到符豫时,有一瞬意外。 符豫看见晏九弦时,手里软趴趴的钵钵糕啪一下掉地上了。 姐弟两同时看向掉在地上的钵钵糕,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心疼。 目睹一切的晏九弦:“……” 晏九弦一脸无奈地走过来,盯着符子栖嘴角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掏出帕子给她擦掉了嘴角的辣椒籽。 顶着一嘴油的符豫眨眨眼。 晏九弦又随手掏出一包纸巾扔给他。 符豫看看他姐,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纸巾,默默缩小存在感。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这么精准地找到我?”符子栖有点泄气。 晏九弦叠好帕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吃东西太乱太杂对胃不好?” 说着,晏九弦还瞟了眼符豫。 符豫:“……” 就再默默地吸一吸自己凸起的小肚子吧。 符子栖有点心虚地越过晏九弦,“我没有吃很多。” 她当然记得晏九弦提醒过她很多次了,要是晏九弦陪她一块来的,她当然不可能这么放肆,这不是……正好没人看着她吗?她就一不小心,多吃了一点点…… 晏九弦知道她前世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得很不开心,所以总是喜欢在一些小事上放纵自己。 他摇摇头,牵起符子栖的手,“我开车来了,走吧,送你回去。” 符子栖跟着他的步子,见他不抓着刚才的事不放了,松了口气。 结果没过一会,晏九弦又道,“正好我今天有时间,就不用等晚上再视频给你补课了。今天下午,我陪你。” 符子栖:“……” 并没有很高兴怎么破? 被恶臭的小情侣一同遗忘的符豫十分有眼色地自己屁颠屁颠跟着他们。 晏九弦带符子栖和符豫去了四合院。符子栖还想说没带课本,结果晏九弦说:“没事,我有。” 然后!就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套课本!!! 符子栖怀疑,他一定是早有预谋要这样折磨她! 对比之下,吃着小零食,看着动画电影的符豫真是比她舒服了八百倍不止! (本章完) 第127章 独孤家被退订单了 第127章独孤家被退订单了 符子栖都后悔把符子栖带出来了。 这不是她的对照组吗?她还是更惨的那个! 在被折磨了一下午后,符子栖接到了姜楠的电话,让她稍稍回了点血。 “刚才来了个大客户,把上架的丹药都包圆了!他还要出大价钱让你炼一种丹药!” 符子栖被物理化学折磨得没有光彩的眼睛,噌一下,亮了。 网店上架了五六种丹药,每种都有两瓶。包圆的话…… 符子栖一抬头,仿佛看见了金币哗啦啦地往下掉,不用她低头去捡,就自动掉到她口袋里了。 符子栖:“要炼什么丹?” 姜楠:“嘶~好像叫什么混什么,哦!叫混元丹!你会炼吗?” 姜楠听都没听过什么混元丹,就和之前他爸说的那个什么两仪丹一样,都没听说过。 符子栖听完姜楠的话,笑意收敛,“混元丹?” “嗯。这个混元丹是干嘛用的啊?” 她垂下眸,“我给你的丹方合集里有,自己去翻。” 符子栖眸底晦暗不明,“混元丹啊……是谁要混元丹?” 她着实好奇,混元丹和两仪丹是差不多等级的丹药,在这个时代,丹方早已失传,竟然还有人知道? 姜楠道,“这我真不知道。这人挺奇怪的,我都说可以送货上门他都不要,神神秘秘地让我把丹药送去一个银行的保险箱,然后他自己会去取,你说奇不奇怪?” 符子栖喃喃,“是挺奇怪的。” “反正你说可以炼的话那我就回复他了诶?” “先等等。”符子栖想了想,“你就回,说有五成把握,别把话说死。” “哇塞,符子栖,你不是一直都很自信的吗?怎么今天就只有五成把握了?”姜楠嘿嘿。 符子栖:“我说来骗骗傻子的,没想到你居然信了?” 姜楠的反应总算快了一点,“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我傻子?” 符子栖嗤笑,“还不算太笨。不过我还是得澄清一下,我没有拐着弯骂,我是很光明正大的骂。” 姜楠:“……” 小爷我牺牲了自己周日来给你做客服,你居然这么伤害我?! 姜楠有点气。 他头一次这么胆大,怒从心中起,先一步挂了电话! 符子栖挑挑眉看了下手机页面。 啧,白痴。 另一边,姜楠一面生着气,一面也不忘回复买家:五成把握,订吗? 买家回复:订。 回复速度还挺快。 姜楠又打了一串字:订金百分之六十,如不成功,订金返还一半,材料自备。 这是一开始姜楠和符子栖商量出来的规矩——主要是姜楠自己想的,符子栖就负责点了个头表示同意。毕竟定制和买现成的肯定不一样,就是独孤家的丹药铺子也是这个程序,而且独孤家可比他们黑心,独孤家的是就算炼制不成功,也不退订金。他们好歹还退一半呢。 这回过来两分钟左右买家才回:成交。 不得不说,姜楠是真有点经营能力的。符子栖只负责给丹药,其他所有事情都交给了他,他全部打理得很好。 姜楠退出交流页面,回到店铺页面,看到丹药一栏全部售出的字样,兴奋得不行。 ——他替符子栖干活的酬劳,就是每卖出一瓶丹药,他就可以抽一成……简直比他以前从家里拿东西来卖赚多了好吧! 昨天卖出去第一瓶丹药是辟谷丹,赚了五百多万,大头当然是进了符子栖的口袋,但姜楠也拿到了五十万。 最关键是,白拿!没有成本! 加上今天这一个大单…… 暴富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姜楠瞬间觉得,每天被符子栖嫌弃加骂他没用好像也没辣么难以接受啦~ 姜楠喜滋滋地数着自己银行卡余额有多少个0。 没过一会,电脑又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姜楠把手机放到一盘,然后坐好,凑近去看电脑。 〔089634:店主,你们家还卖丹药吧?怎么丹药全部下架了?〕 这个089634就是昨天买了一瓶辟谷丹的买家。 姜楠眼睛亮锃锃的,直觉告诉他,又有人送钱来了! 姜楠快速敲击键盘:这一批丹药已经售罄了,不过很快会上架第二批! 〔089634:店家可以帮忙引荐一下炼丹师吗?我想大批购入丹药。〕 姜楠看到“大批购入”四个字,眼睛又一次两个得有三个度,不过他也没忘记回复:很抱歉,如果是谈生意的话和我就可以了,我们家的炼丹师希望保密他的身份。 这也是一开始他们就商量好的。 如果有人要见炼丹师,那就直接拒绝,符子栖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 虽然,一开始姜楠对于会不会有人买丹药保持怀疑状态。 〔089634:真的不行吗?我昨天买下的辟谷丹效果非常好,并且质量很高,我真的很想见一下炼丹师。〕 姜楠:很抱歉,我们家炼丹师是不会见人的。 过了会,〔089634: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免强了。不过我还是想在贵店订购一批丹药,如果可以长期合作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姜楠仿佛看见了一只一只金元宝蹦进了他的钱袋子里。 他赶紧回道:当然可以。 紧接着,买家就把要订的丹药清单发了过来。 ** 在姜楠收获一笔超级大单的同时,独孤家炸锅了。 “什么?程家取消订单了?”独孤家主惊疑不定地看着古武论坛丹药铺子的负责人。 “是的家主,不知道为什么,程家一早就通知说,之后都不会再在独孤家订丹药了,上礼拜订单那二十瓶辟谷丹也都不需要了。” 五十瓶辟谷丹可不是一个小单! 独孤家一直自傲于自己收拢了整个古武界百分之九十的炼丹师,所以在和其他家族来往生意时总是站在更高一阶的位置,毕竟本来就是别人要求着独孤家的,因此就算买家才是拿钱买东西的,却弄得别提多卑微了。 比如程家的这一批辟谷丹虽然是上个礼拜就下了单了,但是独孤家至少得再等半个月才交货,现在都还没开始准备。 即便如此,因为古武界只有独孤家卖丹药,别人就是不舒服也只能容忍着。 被退单,这是第一次! (本章完) 第128章 找到了其他丹药来源 第128章找到了其他丹药来源 独孤家主惊疑过后就是满腔怒火。 “程家!他们怎么敢?”独孤家主不停踱步,“好!马上给我通知下去,从今以后,独孤家的丹药,绝对不卖给程家!” 独孤家主其实没想得太深。 他一听到程家取消了订单首先就是觉得程家落了他们独孤家的面子。 这么多年来,还没人在独孤家订了丹药还退订单的,这不是把独孤家的脸面放地上踩吗? “是,家主,我马上就通知下去。” 独孤两姐妹从门外进来,看到了一地的碎茶具。 独孤月微微蹙眉,绕过碎茶具,在一旁坐下。 “爸,发生什么事了?” 独孤家主看到独孤月后这怒火才稍稍降下了一些,他冷哼一声让负责人滚下去,然后坐下,“程家取消订单了!” “程家?”独孤月想了想,“是上周订的那批辟谷丹?” “嗯。” “怎么会?”独孤月想不明白,“程家这一批辟谷丹应该是为了今年的古武界大比订的,古武界大比马上就要到了,程家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取消订单?” 这时独孤星也说话了,“是不是家里有人得罪了程家那边?父亲,你有问问家里旁支的小辈吗?” 独孤星也觉得五十瓶辟谷丹对于独孤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小订单,独孤家能赚钱,但花钱也快,家中子弟都过惯了奢靡无度的日子,而程家,乃是阵法师世家,在现在这个阵法师比炼丹师炼器师还要稀缺的时代,古武界仅有的几个阵法师都是程家的嫡系。 程家虽然实力不如姜家独孤家,毕竟阵法师真的不是那么好培养的。但作为同样有着几百年近前年传承的一大世家,该有的傲气是一点不会少。 种种原因,不怪她会想到是不是有人得罪了程家。 程家人丁不丰和杜家有得一拼,所以一向护短。 独孤家主听完,思虑了一会儿,也没看独孤星,而是选择再问独孤月,“月儿,你是什么意思?” 独孤月道:“姐姐说得其实有道理,不过仅仅是因此……程家应该不至于连诘问都没有就直接取消订单,这批丹药事关不久后的古武界大比,程家没有理由把所有嫡系子弟的前途搭进去。” 说句不好听的,整个古武界都要仰赖独孤家的丹药,若是一些小家族,独孤家的人就是把整个家族都欺负死,也没人敢来说理,不过程家底蕴不容小觑,若是程家来独孤家要说法,独孤家就算高傲,也一定得给出一个交代。但程家一句话不说就取消订单……他们难道就不怕自此以后和独孤家交恶,再也不能从独孤家购买丹药了吗? “所以……”独孤月顿了顿,“程家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新的丹药来源。” 说话间,独孤月恬静的容颜并没有流露过半分急切,更不会向独孤家主一样情绪外露。 “什么?”独孤家主和独孤星都是异口同声都惊愕。 独孤家主摆手:“绝对不可能!现在丹药市场早就被我们家垄断了,程家能从哪里买丹药?” “月儿,你我都知道,程家就算人丁再少,每次需要的丹药也是一笔大数目,就算外面还有一些不归属于独孤家的炼丹师,他们又怎么可能炼制出这么一大批的丹药?” 而且,他没说出来的是,连独孤家炼制丹药的速度都不快。 也是因此,不是独孤家真的故意要交货那么晚,而是独孤家的炼丹师就算加班加点也需要很多时间——再说,即便炼丹师听命独孤家,但人家炼丹师作为古武界算得上稀缺的存在,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怎么可能加班加点? “所以!”独孤月清淡的眸光变得锐利了很多,“程家一定是找到了可以给他们提供大批丹药来源的人,并且,丹药质量不会比独孤家差,价格也比独孤家低。”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否则,独孤家的主事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得罪独孤家? 独孤家主还生着气,听到程家有可能是弃独孤家而选择了外面的野路子,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独孤家的丹药是外面的野路子能比的吗? 他恨恨甩手:“既然程家给我来了这么一出,我也已经下令,以后我们独孤家不在售卖丹药给程家了!我倒要看看,程家那个老狐狸等吃了亏再回来找我们独孤家要怎么求我!” 独孤月不赞同,“爸爸,这件事不能这样处理。程家又不是普通的小家族,我们不能直接撕破脸!” “这明明是程家先和我们家撕破脸!”独孤家主怒道。 独孤月摇头,“程家没有!不管是任谁看来,程家只是取消了一笔订单而已,要是我们家上纲上线,反而会落人口实。爸,您觉得,这件事要是让祖父知道了会怎么样?” 独孤家主一抖。 他的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是害怕他爹,谁让他从小就是被他爹抽大的?独孤老爷子可从来不管他是不是长大了,只要他觉得你不对,他就抽! “那我……收回命令?” “不止。”独孤月淡淡,“明天找个时间,您带上五瓶辟谷丹,两瓶黄阶进玄阶的太白丹,送去给程家。一定要您亲自去,还有,姐姐也和爸爸一起。” 独孤星不知为什么在发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听到独孤月叫她才回过神,她微愣片刻,然后答应下来,“好。” 独孤家主却不愿意了,“还要去给程家送丹药?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他还是觉得第一次被人取消订单太丢面子了。 “爸,我们独孤家专医道,若是之后需要向程家求阵法图怎么办?”独孤月摇摇头,“明天您和姐姐一起去,我会交代姐姐要说什么,您就不要发脾气就行!” 独孤家主一怕他爹独孤老爷子,二就偶尔会怵他的这个女儿。 虽然独孤月总是温温柔柔的善解人意,但是有时候只要是独孤月说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只剩下独孤月和独孤星两人的时候,独孤月才又缓声道:“这件事不太对劲。” (本章完) 第129章 让你现场观摩给人重塑根基 第129章让你现场观摩给人重塑根基 谁不知道抢独孤家的生意就是在和独孤家作对?外面就算有炼丹师,也不敢接独孤家顾客的单子! 独孤月垂了垂眸子,“罢了,先放一放吧,把眼前的事做好。待古武界大比过后再说此事。若是不知者不罪,倒是可以把那炼丹师收入独孤氏。” 独孤星低着头,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若是在以前,独孤星肯定已经出言说她心软了,那些和独孤家作对的人,不过是有心还是无心,都得让他们吃吃苦头,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她意外的沉默。 独孤月似有所觉,“姐姐,你还在为檀溪的事伤心?这些天我都很少见你。” 独孤星抬起头,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看了眼独孤月恬淡的眉眼,随后点了点头,“嗯……我,我想起来待会还要出门去林家看诊,月儿,我就先去准备了。” 独孤月嘴角微笑:“好。” 独孤星点点头,神色如常地走出去。直到离开了独孤月的视线,她才不再死死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颤抖。 她贴着墙根整理了一下呼吸,确定自己不会再失态了才重新走出。 独孤星没有看到的是,她一离开,独孤月便缓步走到门口处,神色不明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迎着灿烂的日光,独孤月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她随手折下盆栽里亟待盛放的花骨朵,在掌心端详,然后……揉碎、扔掉。 她看着手指上沾染的花汁低语:“姐姐,别让我失望呀。” ** 符渊和符琼霜发现符豫跟着符子栖跑了的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六姑姑被木板撞了一下居然就中风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了,嘴巴也是歪的,话都说不清。 符渊和符琼霜折腾了一整天,符渊还又被其他族老联合起来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最受宠的符琼霜都挨了两句骂。 还不容易结束了回了符家,这个时候佣人跑来说,小少爷不在家,留下话说和二小姐一起住两天。 简直是完全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即便是他很疼爱的儿子,符渊也不免来了火气,直接朝佣人吼:“不用管!他要是愿意和那个逆女跑了,那就别回来了!” 说完,符渊气冲冲地离开。 符琼霜冷冷看了眼传话的佣人,“什么时候小少爷回家了再来告诉我。” 佣人愣了愣,“那是不管小少爷了吗?” 符琼霜没有回答,漠然转身。 ** 符子栖完全不想理这些破事。她只要知道自己暴富了就行。 正好陶惜去缅甸出差了,说是要进购一批好的玉石,她就把符豫带回家了。 一大早,符子栖还不容易靠着毅力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符豫居然已经洗漱好,还跑去早餐店买了早饭,摆好了在等她。 符子栖:? 她一言难尽地打量符豫,“你……居然起得来?”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符豫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起不来?我以前要修炼的时候每天都是六点起床和大……修炼的。” 符子栖“啧啧”,冲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开始啃肉包子。 符豫见她咬了包子,才嘿嘿一笑。 符子栖:“……你下毒了?” 不可能,就这小矮子的段位,下了毒的话她怎么可能吃不出来? 符豫凑过来,“姐,你带我去你们学校看看呗?” 符豫一脸祈求。 符子栖直接了当:“不行。” 符豫瘪嘴,唉声叹气,“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凡俗界的学校是什么样子……连让我开开眼都不行吗?古武界的孩子……总是讲什么修炼修炼的……没几个见过学校的……我听说很好玩的……” 符子栖:…… 心机小矮子还在她面前装起可怜来了? 她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心软的人吗?笑话! 虽然但是……她最后还是把符豫拎上了。 燕大附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虽然……符豫现在的身高说是初中生有点够呛,但他挺胸抬头理直气壮的样子居然没被拦住。 姜楠坐在桌子上和人嘻嘻哈哈。 符子栖瞄了眼。果然,江周不在。 江周在的话肯定已经踹他去看书复习了。 “屁股挪开!”符子栖把书包一扔。 喧闹的班级安静下来,全都看向符子栖带来的矮冬瓜。 “符子栖,你咋还把娃带学校来了?” 符子栖坐下,慢悠悠说,“他自己要跟来的。” “不是,他自己要跟来你就让他跟来?他几岁了?有十岁吗?咱这是中学!不是小学!” 符豫:“今年刚好十岁。” 姜楠:“……我没跟你说话。” 符子栖:“没事,让他自己到处逛逛呗,等他逛腻了,下次就不然嚷嚷着要来了。” 姜楠:“……” 符豫也十分认真的,“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照顾。” 姜楠:你这个身高,告诉我你不是小孩子?闹呢? 等等…… 姜楠看向符子栖,“这小孩谁啊?” 符子栖懒得说话,还是符豫自己结束:“你好,我叫符豫。” 符豫……符豫?那不就是符家那个据说快病死的时候又被独孤月救回来的小儿子吗?符子栖的亲弟弟? 符子栖伸了个懒腰,“行了,快上课了,自己去玩。” 符豫点点头:“嗯!” 还有点小兴奋。 符豫跟撒欢的小狗一样跑出去。 符子栖把课本拿出来,不紧不慢的语调,“今晚来我家。” “啊?你跟我说话?”姜楠指着自己 “不然呢?” “哦。”这几天复习,江周天天拉他复习,他本来还能借去给符子栖打杂蹭吃蹭喝休息休息,奈何江周太恐怖,符子栖都最近都不乐意找他了。 姜楠难得警惕:“你不会有什么锅找不到人背就找我吧?” “我是那种人吗?”符子栖挑眉。 姜楠点头:“你就是。” “啧。”符子栖道,“放心,今天没锅要你背。我让你现场观摩一下怎么给人重塑根基。” “哦哦。”姜楠猛地反应过来,“不是,你刚才说啥?!” 重、重塑根基?还有这种办法吗? (本章完) 第130章 贪心有什么不好的? 第130章贪心有什么不好的? 姜楠乖乖坐好,凑过去,小声问,“你没在开玩笑吧?” 他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还有人可以重塑根基的?这要是真的有人能做到,应该早就传遍古武界了吧? 符子栖:“少说废话,我让你今晚来,你就今晚来。” 姜楠一噎,“……等等,你要给谁重塑根基?不会是,你弟?” 姜楠想起来,符豫可不就是说是再也不能修炼了吗?似乎是一年多前受伤时还被人彻底毁了根基,因此就算他的伤好了,根基被毁却没办法。 符子栖瞟他一眼,“还不算太笨。” 姜楠很不服气地撇撇嘴。 他又想起个事来,“那个,什么混元丹,你能炼吗?” 叮铃铃—— 英语老师伴随着上课铃声走进来。 不用符子栖提醒,姜楠自己就闭麦了。 “姜楠!”林芳龄低着头把书放讲台上,头都不抬就准确叫到了姜楠的名字,“看看你们复习得怎么样,上来听写单词,其他人拿本子出来。” 姜楠:“……” 脚软。 姜楠听到一声轻嗤,一扭头,果然爱符子栖! 心一横,他也不管会不会被报复了,直接道:“老师!符子栖说想上去听写!” 符子栖笑意微僵,带着冷刀子的眼神朝他扫射过去。 姜楠特别不要命地瞪了她一眼,还得意洋洋的。 林芳龄看了眼他俩,“那一起上来。” 符子栖:“……” 除了物理化学加一个生物,英语是第四让符子栖头疼的科目。 她以前偶尔会跑到关外去玩,也去了不少地方,除了菖澧的官话也学了不少其他地方的语言,学语言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是英语的这些什么语法什么的……太让人头秃了。 不过还好。姜楠要是想让她出丑,那可是打错主意了。出丑的只会有他自己! 单词什么的对符子栖来说就是小意思,她的大脑就是一个巨大的书库,只要她看过的东西就全部存进了她的大脑里,像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根本不成问题。 于是,当姜楠在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前几天背过的单词,并唾弃自己怎么刚背过就给忘了的时候,他一回头,发现符子栖都写满了…… 卧槽! “姜楠!别探头探脑!写自己的!”林芳龄的声音传来。 姜楠只能蔫蔫地缩回自己的脖子。 听写完,姜楠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怏怏地回到座位,和林芳龄擦肩而过。林芳龄面无表情拍了拍姜楠的肩头。 姜楠:…… “你是不是偷偷用功了?”姜楠一脸怀疑地问符子栖。 “嘁。”符子栖不屑,“你当我跟你一样渣?” 姜楠小声逼逼,“你还好意思说,上星期五物理随堂,你比我还低两分吧?” 符子栖微笑,扭头,抬脚—— 姜楠和他的椅子一起啪一下摔了。 “姜楠!”林芳龄拧眉,“听写听成这样还开小差?给我站前面来!” 姜楠苦巴巴看了眼符子栖,只见符子栖撑着手肘,指间转着笔,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像完全和她没关系一样。 姜楠:你够可以! 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完,符子栖拎起书包就往外走。 符豫在教学楼前的雕塑下蹲着画圈圈。 符子栖挑挑眉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喂。” 符豫看到她,赶紧站起来。 符子栖扫了他一会,“逛腻了觉得无聊了?” 符豫摇摇头,“没有。” 符子栖揽住他的脖子,“不用担心我骂你,这里就是这么无聊。” 符豫:“我真没有。我就是想,我可以上学吗?” 符子栖没反应过来:“……什么?” 符豫一边走一边说话,声音有点闷闷的,“我刚才看到有人在上实验课。” 符子栖:“你跑实验楼去了?” 燕大附中挺注重学生的上手能力的,每周都有几节实验课,都是在实验楼上,实验楼里的设备都是最新的。符子栖上周上了节实验课,然后差点把教室给点着了…… 符子栖收回尴尬的回忆,“就因为这个,你就想上学?” 符豫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我就是觉得,这里很有趣,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我很喜欢在这里的感觉。还有上课的内容,也很有趣,很好玩。” 符子栖表情怪异,她一点都不想在这里,符豫居然这么喜欢这里?要是他们能换换就好了。 不过她也知道不行,非常失望地叹了口气,“哦。既然你这么喜欢读书,那我就不帮你重塑根基了,你就可以和符家人商量了,就说你反正也不能修炼了,不如把你送到外面的学校来上学?” “不不不,不行不行,我就不能既可以修炼,又可以上学吗?” 符子栖:“人不大,倒挺贪心的。” “我才不贪心好不好?” 符子栖嗤笑,捏住他的脸,“你反驳什么?贪心又不是不好的事。” 符豫眨着眼睛,忽然问,“我真的可以再修炼吗?” “我说能就能。”符子栖语气淡淡,却是带着认真和坚定,让符豫觉得很安心。 符豫扬起笑容,点头,“嗯!” “啊!对了!”符豫想起来,“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发现地心引力的人不叫伽利略,人家叫牛顿!” 符子栖:“……” 其实她已经知道了。果然古武界的年轻人是真不行,连陶惜也……咳咳咳。 不过这事坏就坏在她之前某次和符豫顺嘴说了一次,然后他就记下来了,还来拆她台。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符子栖表情一变,松开他的脸蛋子,然后猛敲他的脑袋,“我这是在考验你,你懂吗?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久才发现!” 符豫表示怀疑,“那你书桌上那张三十二分的物理卷子也是在考验我吗?” 符子栖:!!!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还乱翻我东西了?” “我没翻,你就放在桌子上,我不小心瞄到了而已。”符豫据理力争。 符子栖更有理:“那也是你不对!你就不知道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要乱瞄吗?” 符子栖冷哼一声,不等他了,大步朝前,走得飞快。 符豫呆愣了两三秒,然后追了上去,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姐!你是不是觉得丢脸了呀?” “放屁!”符子栖拒不承认,并威胁:“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了!” 符豫只能乖乖闭嘴了。 两人走出校门口,就看见了路边的黑色越野。 (本章完) 第131章 放心,劈不死你 第131章放心,劈不死你 符子栖挑挑眉,招手:“晏九弦呢?” 晏昭明笑眯眯的,“小叔公有事,又把我踢来给你但牛做马了。” “你怎么怪怪的?”符子栖看着他过分灿烂的笑容。 哪次晏昭明看见她不是唉声叹气的,好像多见她一次就得短命半年似的。 “有吗?”晏昭明还凑去后视镜瞄了一眼,“没有啊。好了,上车吧,小叔公约了明月庄的包厢,让我带你去吃。” 符子栖:“晏九弦约的,为什么你来?” 晏昭明打开车门,先把最矮小的符豫推进去,“我不是说了小叔公正好有事吗?你还去不去啦?我就说小叔公太宠着你了吧?连你的贪嘴他都要满足。” 符子栖:“……什么叫他宠着我?一直是我在宠着他好吧?” 晏昭明不想知道他们酸臭的恋爱中是谁宠着谁,今天居然不怕符子栖揍他,连符子栖都敢推搡了。 把这两姐弟推进车里,锁好车门,晏昭明才又绕回驾驶座,然后一溜烟地就把车开走了。 符子栖玩着符豫脸颊的肉,观察着晏昭明,“你这境界,稳了?” 是肯定的语气。 晏昭明点点头,“嗯。小叔公说是你上次给我喂的丹药的作用,我闭了一段时间关,就稳固了。” 晏昭明顿了顿,“符子栖,谢谢你。” 符子栖并没有觉得欣慰,她反而觉得晏昭明更奇怪了。 以晏昭明的性格,他就是别扭死都不可能用这么正经的口气和符子栖道谢,按他的性子,一定得嘟哝她给他喂药整得和投毒似的。 符子栖若有所思,却没再说什么。 吃完一顿大餐后,晏昭明又把符子栖符豫送回了学校。 符子栖自己先下了车就把车门关了,然后和晏昭明说:“你顺便把他送回我家,要是乐意,就带着身边玩一下午也行。” 晏昭明愣愣地接过符子栖扔给他的钥匙。 符子栖:“下午来接我,今晚有点事情要你帮忙。” 晏昭明:“……啊?” 符子栖道,“本来我是想找晏九弦的,不过既然他没时间,你又正好出现了,那就你上咯。” 晏昭明嘴角抽了抽,心想,既然是可以找他小叔公干的事情,应该不是苦力……吧?他真是干苦力已经干吐了。 晏昭明无语了一阵,又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然后扭头和符豫说:“我送你回去?” 符豫人小,端坐的时候还挺唬人的。他缓缓摇头,“我还不想回去。” 晏昭明:“……所以?” 符豫露出和符子栖有点像的微笑:“我要去玩。” ** 符子栖到教室时差不多还有十分钟上课,姜楠趴在桌面上,像是少了半条命一样。 符子栖走过去,“哟,改行当咸鱼了?” 姜楠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就知道看热闹。” “啧,那也得有热闹让我看呀。”符子栖悠哉游哉地坐下。 正好江周来了,手里拿了个三明治,放在姜楠桌上,“吃了,下午放学继续背。” 姜楠:“……” 不对呀! 姜楠忽然恢复了体力,“我我我!我下午没时间!” 江周眯了眯眼,“嗯?” 姜楠马上指着符子栖:“她!她有事找我!我下午放学之后的时间都被她预订了!” 江周看向符子栖。 符子栖:“……” 要不是看在两辈子,她第一个找到的在炼丹方面有极佳天赋的家伙是这货,她绝对,打碎他的头盖骨! 符子栖点了下头,“是,有事。” 江周其实已经信了一半,他又问:“你们不会是相互打照应就为了躲过复习吧?” 毕竟,同为学渣的姜楠曾经和他说过,他哥在给符子栖补习。当然,是以嘲笑的口气。 符子栖:……这个江周也一点都不讨喜。学渣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好吧! 符子栖:“不是!” 江周:“那就好。” 江周顺手把另一只手拿着的棒棒糖也给了姜楠,“喏。” 姜楠有了活力,撕开三明治的包装啃了一口。 下午四点四十。准时下课。 符子栖收拾好东西,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拎起姜楠的领子往外拽,“走吧。” “喂喂喂!我笔!我笔!” 晏昭明就和符子栖说的那样,等在学校门口,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挺累的。 符子栖把姜楠踹进去车里,然后自己坐了进去。符豫就窝在副驾驶。 姜楠发现开车的是晏昭明,宛如看到了同类,“昭明哥,你也是被她喊来观摩的?她,她也让你背书了?” 符子栖闭目眼神,仿佛没听到他说话。 晏昭明有点迷,“观摩什么?” 还有背书是什么?他还需要背书? 姜楠:“她不是让你来观摩给这小子重塑根基的吗?” “……重塑根基?”晏昭明现在的表情就和姜楠今天早上听到符子栖说话时一模一样。 晏昭明喃喃,“这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到?” 姜楠撇嘴,“她说可以呗。” 晏昭明从后视镜看了眼阖着眼的符子栖,神情微凝。 姜楠没发现,“你不是来观摩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符子栖的声音幽幽传来,“放心,他可比你有用。” 姜楠还不服气。结果等他们回到了家,符子栖说需要晏昭明做什么的时候,姜楠就偃旗息鼓了。 符子栖道:“待会我会起一层结界,罩住整座房子。” 符子栖让晏昭明看着结界。 晏昭明是地阶中期,所以当然可以起到作用,而姜楠……还真只有看着的分了,谁让他一个黄阶立刻被晏昭明秒成渣渣了呢? 不过他俩都有点奇怪为什么要起结界。 符子栖抬头望了望屋顶——当然是修房子真的很贵了!而且,要是陶惜回来发现房子被劈成了渣渣,她怎么解释? 重塑根基是会引来天雷的。 其实就算没有人看着结界也没关系,毕竟她的结界就一个优点:牢固。只不过符子栖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死天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待会全心投入在符豫身上,确实不容易分心,所以才多加一层保障。 “天、天雷?”姜楠缩了缩。 符子栖:“放心,劈不死你。” 只是劈不死吗?我靠,你这样说我更担心了好不好? (本章完) 第132章 重塑根基;点拨 第132章重塑根基;点拨 符子栖摸摸符豫的脑袋,“害怕吗?” 符豫没有逞强,“害怕。” 符子栖顿时有点嫌弃,“有我在,怕什么?” 符子栖弹了下符豫的额头,见他鼓着腮帮子捂着额头,得意地笑了下。 “姜楠,去丹房把架子中间刻莲花的檀木盒子给我拿过来。还有我的银针。” 而符子栖自己则是走到了外面,扫了一圈整个面积,眼眸微阖,不过两三秒,一道透明的,但凝聚了强大能量的结界凭空而起! 古武者凝结的结界,也只有古武者能看出来,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日暮将歇,半片红霞漫天。 符子栖瞧了眼你美极艳极的晚霞,转身回去。 “晏昭明,你就负责在院子的正中央打坐,如果天雷来时,结界出了问题,就先顶一顶。” 当然,符子栖是有自信自己不会出问题的。 “姜楠,你跟我来。” 符子栖接过姜楠拿来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十来颗褐色丹药。 虽然姜楠这些日子已经很明了符子栖在炼丹上真的可以指着现在古武界所有炼丹师骂一句“垃圾”,但是亲眼看到这盒丹药,又让他回忆起帮符子栖打杂的时候看到一切。 ——你见过哪个炼丹师一炉丹药几十颗而且每一颗都品质极佳吗? 现在古武界的炼丹师们,一炉丹药能有十颗成品,那就已经可以到处炫耀了好吧?而且十颗成品的品质还参差不齐的。 姜楠:“这就是你上次炼的七玄丹?” 符子栖每次炼丹的时候都会告诉他这是什么丹药,然后让他背丹药用到的药材的药性功效。 姜楠印象深刻的是七玄丹用的的灵枧子。灵枧子药性极寒且难以人工种植,但最近姜楠开始背丹方了,却发现灵枧子是一些听起来就很逆天的丹药一定会用到的药材。 当然,姜楠印象深刻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念错了灵枧子的枧字。 姜楠:念错生僻字是我的错吗?! 在符子栖看来,没错,就是。 符子栖不知道姜楠看到这七玄丹又想了被她罚倒立的苦逼心情,她淡淡“嗯”了一声,然后让符豫吃了一颗下去。 符豫捏着褐色的丹药,看了下符子栖,没这么犹豫就咽下去了。 符子栖把盒子随手扔给姜楠,和符豫说道,“盘腿,闭眼,半盏茶的时间你就会失去意识。” 符豫不知道半盏茶是多久,不过他也没问,就照符子栖说的,盘腿坐了下来,耳边传来符子栖的声音:“什么都不需要做,更不需要尝试调息,你只需要放空思维。” 符豫细微地点了一下头。 姜楠手慢脚乱地接住贵的离谱的丹药,然后听完符子栖和符豫说的话,过了会,迟疑开口,“那个,我干啥呀?就站在这里看吗?” 符子栖在符豫身后坐下,“银针。” 姜楠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对他说话,“哦,等一下!” 然后快速把银针递上去。 符子栖并不着急,轻飘飘看了眼他,然后忽然指着符豫身体的一个点,“知道这是什么穴位吗?” 姜楠没说话。 符子栖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我不是让你背穴位图吗?” 姜楠:“……大小姐,你一股劲塞给我这么多东西,我哪背的过来呀?我还在啃你给我的丹方大全呢。” 而且还有一些难记的药材也没记熟……不过他不敢说了。 符子栖看傻逼的眼神:“没用!” 姜楠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嘟囔,“行行行,我没用,知道我没用还逼着我背书干什么?我也想知道背这些书顶什么用啊。” 符子栖斜了他一眼,“滚过来,看好我待会分别在哪里下了针,然后回去比照着穴位图,一一给我写出来,要是你写错了一个穴位,我就在你写错的穴位那儿给你扎上一针。” 符子栖抽出一根银针,长长的银针泛着瘆人的寒光,姜楠的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 “我靠,这哪儿能记住啊?你就是存心想虐待我吧?”姜楠吞咽着口水凑近去,努力地把眼睛睁到最大。 符子栖不再说话,指尖捏着银针,秉承着快准狠的理念,一点犹豫都没有,一根根银针就扎了下去。 姜楠都要看哭了。 要不是担心打扰这个女魔头,他简直想抱住她的大腿大喊“祖宗你慢点”了! 十五分钟过去。 符子栖起身,走到符豫身前,沉默地观察着符豫的反应。 符豫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 符子栖看了眼还在碎碎念什么上面左下右上的姜楠,“我现在已经封住了符豫身体里的经脉。” 姜楠哀怨的抬头,“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呀,我都忘记位置了!” 符子栖:…… 白痴。 符子栖:“既然已经打断了,就回去慢慢回忆。过来!” 姜楠憋了憋,还是听话地挪过去了。 符子栖:“一般来说,炼丹师只完成炼丹部分,而这一套针法则是由医者来施行,施针,不是随便往穴位扎就行的,里面的门道也够你学的。另外就是最后一步,用灵力帮符豫化开药力,并控制丹药药力的发散。” 姜楠:……所以我为什么要学扎针?你真的不是在折磨我吗? 符子栖:“现在,你自己体会体会。” 说完,符子栖接着进行下一步。她握住符豫的手腕,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她的手流淌进符豫的身体。 …… 外头。 晏昭明百般无聊地在院子里。 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什么都没发生。 说实话,他有点想在里面看看,符子栖到底是怎么给人重塑经脉的,这种逆天的办法是现实存在的吗?他印象中最厉害的既是医者又是炼丹师的人就是独孤家的老爷子独孤止戈了,但就是独孤老爷子也没听说过会什么重塑根基的办法。 如果这种办法是真的存在的……不用说,肯定会在古武界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晏昭明其实是相信符子栖。毕竟,他可以见过符子栖把符豫救活的! 晏昭明脑海里游荡着杂七杂八的思绪,就在这时—— (本章完) 第133章 记忆复苏:我,有个太子徒弟? 第133章记忆复苏:我,有个太子徒弟? 逐渐昏暗的天空,仿佛被巨刃从中割裂开了一般! 撕裂的“伤口”萦绕者蓝紫色的光芒。 轰隆! 一道惊雷劈下。 目标明确,直指符子栖的家! 透明的结界被惊雷劈中,震了一震,晏昭明呆了一瞬。 “卧槽!”他赶紧查看结界。 幸好,结界依旧很牢固。 但是,一道雷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闪雷劈了下来。 晏昭明看得心惊肉跳的,真心怕这结界被劈碎了。 这种程度的天雷要是劈在人的身上,铁定得凉凉。 晏昭明担忧得看着门的方向,想知道他们到底好了没有。 又过了十几分钟。 陆陆续续劈了十几道雷后,天空终于恢复平静。 晏昭明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意思应该就是天雷结束了吧?那么里面,应该也结束了。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符子栖从里面走出,姜楠面如土色跟在她身后。 晏昭明看到姜楠的表情,心提了提:这……不会没成功吧? 主要是他实在没从符子栖脸上看出什么来。 “符豫呢?”晏昭明问,“应该……成功了吧?” 符子栖扫他一眼,“废话。” 然后回答,“符豫待会就会恢复意识了。” 不过符豫的情况和檀溪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她可以让檀溪迅速恢复巅峰修为,可符豫却是不行的。他必须重头开始,一点一点地重新打基础。 但这也没什么。 索性符豫现在才十岁,他受伤之前也才黄阶后期,这之后,有符子栖时不时指点他修炼,一定比他以前要容易。 所以符子栖并不担心。 符子栖负手抬眸,清凌凌的眸子在黑夜中也是那样的明亮。 她抬了抬手,结界就此消散。 “数了天雷劈了几道吗?”她本是随口一问。 晏昭明认真想了一下,“好像是……十七道。” 符子栖:“你肯定数错了。” 该是十八道才对。 “啊?”晏昭明再度回忆了一下。他记错了吗?没有吧?就是十七道吧? 符子栖都不想看他了,数数都能数错也是没谁了。 符子栖转身回去,一边道:“给我做饭!” 晏昭明:“……” 姜楠:“……” 你觉得我们之中谁会做饭? 好吧,晏昭明会。 毕竟他是鞍前马后照顾了晏九弦十几年的人。 晏昭明心说,也就这祖宗了,使唤人使唤得这么顺滑。 符子栖正要走上矮台阶,忽然—— 轰! 一道天雷直直劈下,劈向符子栖的位置! 符子栖耳垂微动,迅速托起灵力去挡…… 晏昭明和姜楠人都傻了。 难道,天道是听到了他们俩的腹诽,所以真的来了一道雷劈死她??? 不、不会吧? 符子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中。 光芒一直未散。 一直过来快两分钟,晏昭明和姜楠终于看到了符子栖的模样。 毫发无损! 就是说吧,好歹是一道天雷呢,居然连头发烧焦这种剧本都没有出现?这科学吗?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俩还是不太放心。 “符子栖,你没事吧?”晏昭明小跑上前。 符子栖似乎是在愣神,怔怔的,像被雷劈了一样。 哦,她就是被雷劈了。 姜楠小声:“她被劈傻了?” 符子栖的眸子变回清明,抬了抬,“你是不是想试试被雷劈一劈?” 姜楠:“……” 很没骨气地努力摇头。 晏昭明道,“那个,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你不是大夫吗,要不先给自己检查一下?” 虽然外表真的看不出来她刚被雷劈过,但万一有什么内伤呢? “算了,要不然我给你检查一下?小叔公会医术,我也学了一丢丢皮毛。” 符子栖缓缓摇头,“不用了,我没怎么样。我很好。” 真的很好。她的修为,又恢复了一点。而且…… 符子栖抿了下唇,“我不饿了,你们都回去吧,别留在我这里了。” “啊?你刚刚才说饿诶!” “现在不饿了,不行吗?”符子栖转身进去,然后,把门关了。 留下晏昭明和姜楠两人在夜风中相对无言。 “她这是过河拆桥吧?”晏昭明说。 姜楠:“显然,就是。” “她也太过分了,我们累死累活的,她连杯茶不给我喝!” 这个姜楠不认同了,“你有什么累死累活的,累死累活的是我好吧?” 晏昭明:“你懂什么!” 眼睁睁看着这种级别的天雷一道接一道劈下来也是很伤的好不好?! ** 符豫被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没醒。 符子栖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神情有些复杂。 “……我,有个太子徒弟?” 她闭上眼。 记忆涌出。 …… 凉州大疫。王城的勋贵们都担心会受瘟疫殃及,于是,王上下令封锁凉州,并派了一些医者前去,“尽人事听天命”。 但,从京畿运来的物资被层层克扣,真正到达凉州时,已经所剩无几。 被派去凉州的医者拿瘟疫束手无策,甚至有超过一般的医者也染上了瘟疫。 彼时,对于整个菖澧来说,凉州,已然成为了一座死城。 有凉州内有亲人在的人不断向王上进言,说凉州并非所有百姓都染了瘟疫,如果大力救治,一定可以减轻伤亡。 但所有上书,都被大权在握的王上驳回了。 或许,这也成了十几年后,菖澧积重难返,最终灭国的重要因素。 符家宗族来信,出于多种考虑,让符子栖这一次不要有任何举动。 就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符子栖看过之后就把信烧毁了,然后去了凉州。 这个时候,她和符家宗族的矛盾已经逐渐加深了。 符子栖到了凉州,就是给凉州的百姓打下了一剂强心剂。 但是,她到凉州的第四天,“不慎”感染。 符子栖第一次动用了雷霆手段,封锁了凉州对外的一切消息,索性,王城对凉州早已放弃,正好让符子栖有了机会。 在临时搭建出来的给感染百姓暂时居住的棚子里。 和符子栖隔着浅浅一层,符子栖在里面,他在外面。 符子栖呵斥他:“你是一国太子!你知不知道来这里会有什么后果?” ??这两章想了好久啊,还是决定这样写,不改了 ?(???????)嘤嘤嘤~ ? ???? (本章完) 第134章 人啊,总是贪得无厌的 第134章人啊,总是贪得无厌的 “师尊一向谨慎,于医道,早已无人能出,怎会感染瘟疫?” 符子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少年太子似乎很痛苦,他讥笑,又仿佛要忍不住痛哭了,“是谁?是王上,还是那些古武界的人,又或是符家宗族?师尊为了百姓殚精竭虑,一次一次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他们看不到,他们只看到师尊挡了他们的路,见师尊不肯被他们利用,就想除之后快,是吗?” “小九,回王城去吧,这里的事有我,你知道的,你师尊我这么厉害,死不了的。”符子栖可以带着些玩笑的语气。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去。”少年太子似乎是个倔脾气。 “我知道,现在要师尊走,你肯定不愿意,你若是愿意,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和那些人起冲突,我知道,我都知道……师尊,你不愿意离开,我就留下来……不管这次是谁对师尊下的手,府衙都一定有问题!” 符子栖立刻明了他是想替她背锅。 受命于天的太子为避免生乱紧急掌控凉州大权,总好过本就民心极盛的国师掌权。 “你想在这个是个掌控凉州大权?小九,你现在还只是太子,你这样,只会引来来自王城的重重忌惮!”符子栖很少动怒,“小九!听话!我做的决定,不需要你一个孩子来替我承担!你是想让我把你逐出师门吗?” 而且……他这个太子,做得其实并不稳。他不像其他王子,没有母族庇护,太多人想把他拉下来了。 少年却跪下,语气坚定,“他们忌惮我又如何?我是祭拜过上天,加过太子冕的太子,就算是王上,他那么厌恶我,还是不能无故废除我的太子位!我有太子印在手,事急从权,名正言顺!” “此时过后,师尊想如何罚我,我都认罚,如果师尊要把我逐出师门,那我就去观星台跪着,跪上十天半个月,师父那么心软,一定会原谅我的。” 符子栖看着棚子外模糊的人影,那是她年仅十二岁的弟子,也是她唯一的弟子,他聪慧、早熟,有时候,又赤诚到令人心软。 符子栖闭了闭眼,“你这方面倒是学得好,把话都说尽了,滴水不漏的。” 少年笑了一声,“都是师尊教得好。” 两人沉寂片刻。 少年开口:“师尊,你一定会好的,对吧?” “两年前,青州一役,他们逼着你插手人祸,师尊血淋淋地回来,在观星台闭关,我在观星台外守了二百八十一日,一刻钟一刻钟的,数着时间过,才等到师尊出关……我怕师尊觉得我没有男子气概,所以从未和师尊说过,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我生而无母,被父亲厌弃,他们都想我早点死,好让出太子位,我只有师尊,师尊,你说过的,不会留我一个人,你不会食言的,对吧?” 符子栖沉默了很久,“放心吧。你看历来这么多任国师,哪个不是活到七老八十的?相信我。” …… 相信我。 符子栖睁开双眼。 那时,她说谎了。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却骗那个小孩相信她。 虽然凉州瘟疫没让她死,可五年之后,她还是随着高耸的观星台一同倾塌了。 也不知道,那时候,那个小太子,是不是一边哭一边骂她骗子。 她生而批命,却无人知晓那批命的后半条…… 历代国师,没有一个短命的,只有她,自出生起,就背负了一个“早逝”的命数。 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大刀一样,随时悬在她的头顶。 符子栖嗤笑。 “天道啊天道,你到底,是给了我一个多矛盾的命数啊。” 符子栖坐起来,揉揉额头,寻思着符豫该醒了,也不再管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复苏的一段记忆了。 前尘往事,遗憾太多,反成桎梏。 ** 同一时间,古武界,晏家。 晏九弦肩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抬头望月。 凉风习习,他今日显得格外清瘦,清俊的面孔不见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发白的。 他看到了远处天空的蓝紫色雷电劈落的残光,微微蹙了下眉,招来人,“昭明如果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是!” 晏九弦拢了拢外套,往里走,才走了两步,忽然身形不稳,晃了晃。 “少主!” “嗯哼……咳!”晏九弦按压住心口,闷哼一声,咳出一口血来。 “少主!你没事吧?我去找夫人!” “站住。”晏九弦抹去嘴角的血渍,定定看着地面刺眼的暗红血色,抬了抬同样惨白的手,“我没事,不要惊动别人。” 晏九弦转身出去,去了藏书楼。 他走上阁楼,安静地看了那幅祭祀图很久,然后抬起手,隔着几毫米的距离描绘着古画上女子的身形,眉眼柔和,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珍宝,半晌,又颓然把手垂下。 晏九弦走到露台,眺望漆黑一片的远处。 嘴角微微弯着,似是在笑,又似是悲怆。 “人啊,果然是贪得无厌的……”晏九弦闭了闭眼,自嘲低语。 不知站了多久,晏九弦看到了来找他的晏昭明。 “小叔公!” 晏九弦淡淡:“上来吧。” 晏昭明愣了愣,试探了一下,发现他已经可以进入结界了。 上到阁楼,他首先就看到了挂在单独墙面上的祭祀图,看着画中人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一股异样。总觉得,这画中人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 “过来。”晏九弦的声音传来。 晏昭明收回视线,来到晏九弦身边,“小叔公,你昨晚才发作了一次,身体还没好,怎么又在这里吹风?” 晏九弦抬了抬手示意没事,“栖栖怎么样?开心吗?” 晏昭明:“她那么嘴馋,当然开心了。” 晏九弦笑了笑,“那就好。” 晏昭明心情很复杂,他自记事起,印象中的晏九弦就是冷心冷情的,对什么都淡淡的模样,他第一次见到晏九弦变得不一样,就是因为符子栖。 晏九弦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却对第一次见面的符子栖那么关心。 “今天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栖栖为符豫重塑根基了?” (本章完) 第135章 惨兮兮的小太子 第135章惨兮兮的小太子 “小叔公,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还没来得及说呢。 晏九弦道,“她不是一直在为这件事做准备吗?她总是这样……咳咳。” 晏九弦眉心微蹙,脸色又白了几分。 晏昭明看得心惊肉跳的,“小叔公,我怎么感觉你的脸色看起来比早上还难看?” 晏九弦轻描淡写,“不过是一时的,不用担心。” 晏昭明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说出来,“小叔公,符子栖医术这么厉害,连符豫都能救回来,还会重塑根基这种逆天的办法,她是不是可以——” “住口!”晏九弦冷了眸,“不能让她知道。” 晏昭明急了,“为什么?符子栖真厉害,万一有办法呢?而且,之前符子栖不是说了她会治好你吗?你就让她试试又能怎样?” “她不行。”晏九弦道,“我不能让她治。” “小叔公!” “昭明,我这是受了因果反噬,不是生病。她是医者,治不了因果反噬。” “可符子栖古灵精怪的,万一就有办法呢?”晏昭明还是不愿意放弃。 晏九弦:“我说了,她治不了,也不会有办法的。我心里有数。” 从一开始,这就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小叔公,你不是爱她吗?你不是爱符子栖吗?你不是会放弃的性格,你这么喜欢她,就当为她努力,不行吗?” 晏九弦抿唇。 他努力过了的。 他用自己的一切,铸就了现在这个结局。他该满意的。 晏九弦垂了垂眸,道,“我之后几天还是不能去见她,你还是和今天一样。” 晏昭明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甚至想,符子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小叔公这样小心翼翼的? 晏昭明低头,“我知道了。” 晏九弦又道,“元帅好像有些想她了,明天你把元帅带去吧,留给她养几天。” “好。” 晏九弦最后看了眼天空,返身走回,一边问道,“破灵有消息了吗?” 晏昭明道,“楚艺带人去了云都,从云都摸出了一条线,我让四队的程怀辛带着他手里的人也去和楚艺那队汇合了。” 晏九弦皱了下眉,“进度太慢了。” 晏昭明有点诧异,看了眼晏九弦,想到最近,他迟疑了一下,“小叔公,你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要解决破灵?” 晏九弦没有回答,而是道,“把晏家的人也都派出去,另外,联系一下姜家和檀家,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晏昭明一头雾水,“好,我知道了。” 晏九弦自己踱步回了院子,他神情淡漠,眸光冷然。 ——破灵,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不能把一颗定时炸弹留给她。 ** 另一边,符子栖给符豫检查了一番,确定他已经没问题了,并给他打好了预防针,告诉他之后他必须比之前要更加勤奋地修炼。 紧接着,她转头就看到了晏九弦微信发给她的题。 晏九弦:做完,拍照发给我。 符子栖:“……” 她想了想,拨了一个视频通话。 但是没人接。 符子栖疑惑地看着上一条消息是两分钟前发的,怎么这会儿就没人接听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 符子栖当然不会就乖乖的做题了。 她用电脑上线登了一会游戏,打了两局,然后才退出。 退出游戏后,符子栖往椅子上一靠,揉了揉今天有点酸的脖子,然后翻了翻微信。 她微信一共就这么几个人,陶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一般的话,七点左右陶惜就会给她发消息的,今天都快十点了,她还没收到陶惜的消息。 对于陶惜,符子栖也没忘记她受过伤的事。 她打算等陶惜这次从缅甸回来就问问她想不想继续修炼古武了。 现在陶惜修为停滞是因为旧伤的缘故,她只要把陶惜的旧伤治好,她就可以继续修炼了。 这些日子许多事情堆在一起,她都没来得及问陶惜的意思。 还有晏九弦。 先天不足呀……也是难为他先天不足还能成为“古武界第一人”了。符子栖心想,如果她能遇到一个有晏九弦这样资质的人,应该会想收个徒弟。 不知道她记忆里的那个太子徒弟资质如何。 应该不错吧?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收徒了。 符子栖对于“师徒关系”其实一直都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她其实也是有师父的,只不过她当不好一个徒弟,于是也觉得自己做不好一个人的师尊。 她试着去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收下一个太子徒弟。 她素来远离朝堂,从不参与朝政大事,一是因为没兴趣,二是为了避嫌,更不乐意和王室宗族来往,怎么会收了一个太子当徒弟呢? 符子栖躺回床上,呈一个“大”字形,叹了口气。 她虽然告诉自己前尘往事不要再想,但还是有些烦乱,本来是想和晏九弦说说话的,谁知他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时间接她的电话。 这一夜,符子栖没睡好。 她做了个梦。 梦里是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她站在湖心亭,朝一个浑身湿漉漉,被一堆人包围着的孩子伸出手,“要当我徒弟吗?唯一的哦!” 十四五岁的她还不像后来,面上要稳重,只能在背后跳脱,她看上了这个小孩,想一出就是一出。 年幼的孩子狼狈地仰头看着她的眼睛,符子栖第一次从一个孩子眼中看到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她蹲下,勾了勾孩子的下巴,“你知道我是谁吗?” 孩子点头,“知道。你是国师大人。” 说到“国师大人”时,他的眼睛好像闪烁着光芒。 符子栖笑起,“我也知道你。小太子。” 小太子耳垂发红,是羞的。 …… 闹钟响起。 符子栖揉着脑袋起来关掉闹钟。 一个梦,让她更乱了。 梦里的小太子看起来过得有点惨,甚至脸上都没多少肉。 但惨兮兮的小太子眉眼却让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符子栖抓了抓头发,起来洗漱。 算着时间,陶惜出差一个礼拜,应该快回来了,她没时间送符豫回家,就把这个“大任”交给了正好赶上来的晏昭明。 (本章完) 第136章 野史记载 第136章野史记载 晏昭明嘀咕,“就没见你客气过。知道了!我先顺路把你送回学校。” 符子栖打了个哈欠,“行。” 符豫扯了扯符子栖的衣角,“今天就要走吗?” “你家不在这。”符子栖并没有哄小孩的打算,她只知道实话实说。 这里是符子栖的家,陶惜是她的家人,但符豫的家却不是在这。 符豫微微低落,“我知道了。” 符子栖:“我没那么时间督促你修炼,不过偶尔考察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要是让我知道你小子敢浪费我辛辛苦苦给你重塑的根基,我就是亲自把你打成废物,懂吗?” 听着这“威胁”的话,符豫却并不害怕,相反还很欢喜,嘴角溢出笑容,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符子栖嗤笑薅了一把他的头发,“你也就这出息了。” 符豫“嘿嘿”一笑。 符子栖在校门口下车,转身就走,不过还是抬起手挥了挥。 符豫知道符子栖是在跟他道别。 晏昭明无语地看着符豫脸上止都止不住的笑容,吐槽,“你有那么喜欢这女人吗?” 年纪不大的符豫选择性忽略了晏昭明。 晏昭明:“……” 得,还真不愧是符子栖的弟弟,忽视起来人来,一个两个都这么讨厌! 不过不爽归不爽,晏昭明还是任劳任怨地把符豫送回家去。 ** 符子栖拎着书包走进教室。 刚进教室就听有人在讨论:“看热搜了吗,昨天晚上的异象!” “这还用看热搜呀?那雷声整天,我戴着耳机打游戏都听见了!” “卧槽,我看了有人拍的视频,劈了十八道雷!连一滴雨都没有,也没有一点点下雨的征兆,那雷劈下来的时候,可壮观了!” “还有视频?” “当然!网上好多人拍了,雷劈的位置好像就在咱学校北面,不过不知道具体是哪。” “你们说,要是这雷劈到人了,得当场烧焦吧?” “那肯定呀。不过要是真有人被劈了,肯定爆出来了。” “哈哈我看到网上可多人再说了,说小说成现实,不知道哪个大佬在渡劫呢!笑死我了!” “哈哈哈!” 符子栖默默听着他们讨论:“……” 渡劫算不上,但她昨天还真扎扎实实被劈了一道。 虽然没有受伤,反而还恢复了一些实力,但是符子栖还是有点心梗。 因为今天早上她才发现,那破天雷把陶惜最喜欢的两盆花给劈了。 要不是现在她已经无法和天道沟通了,她真想臭骂它一顿。 以前符子栖可以沟通天地的时候,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祭祀的时候念完一大堆祝祷词后再在心里骂天道一顿。 以至于,符子栖后来还怀疑,她落得那样一个结局,到底是因为那所谓的早就被写好的命运,还是因为她骂天道骂太多了,所以被天道报复了。 她还跑去问过她的“忘年交”渡晦,她骂天道太多的话会不会被报复。还说,如果就因为这样天道就报复她,是不是太小气了? 那是渡晦看她最一言难尽的一次。 不过符子栖一向死那什么不怕开水烫,后来骂天道骂得更欢了。 同样知悉昨晚真相的姜楠一进来也听到了班里同学在讨论的话题。 他默默闭好嘴。 在位置上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符子栖两分钟,“你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毕竟,那可是天雷啊!她是被天雷给劈了啊! 符子栖微笑:“揍你,一个顶俩。” 姜楠:“……” 符子栖把书包里的书本拿出来。 还有十分钟上课。 符子栖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忽然,灵光一闪。 她拍拍姜楠的肩,“你好歹一个姜家嫡系,知不知道菖澧王室的历史?” 姜楠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符子栖:“你就说知不知道。” 姜楠道:“拜托,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自己上网搜一搜不就有了?” 符子栖道:“你确定网络上什么都能搜到?就没有一下别人不知道的,隐秘的历史吗?” 姜楠一头雾水,他又不喜欢历史,他是理科生好吧,更别说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辛了。 不过:“你与其问我,还不如问我哥呢。再不济,问昭明哥也行啊。” 符子栖顿了顿,“什么意思?” 姜楠有点诧异,“不会吧,你不知道?” 符子栖:“我该知道吗?” 姜楠:“我以为我哥或者昭明哥会跟你说过呢。晏家就是菖澧王族后裔,菖澧王室的历史可以说是我哥他们的家族史,晏家人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啊!我说你怎么放着两个这么方便的人不问跑来问我,合着你压根不知道呀?” 符子栖其实很意外。 晏家,居然是菖澧王族后裔? 符子栖疑惑道,“但我记得,菖澧王族复姓高辛,并非晏氏才对啊。” 姜楠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菖澧王朝灭亡之后,王族剩余的后人为了存活下来,就将高辛氏改为晏氏了吧。这点史书上还有记载呢,你学历史都被注意现在书里称呼菖澧的王室也一直用的是晏氏吗?” 她想起之前似乎是看到过一些,正史中称末帝为“晏瀛”而非“高辛瀛”。原来是因为这? 符子栖心中仍然存疑,但姜楠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这些也好,她可以去问晏九弦。晏九弦是晏家少主,知道得肯定很多。 符子栖想了想,想起上次周百事和他说过两本记载了菖澧末年历史的野史。 之前她不记得永和年间那个不存在于正史中的太子是自己徒弟,更不确定太子是否真的存在,好奇过后就没太留心。 符子栖看了眼时间,还有几分钟就摸出手机在网上搜索周百事和她说过的野史书名。 但即使是在网上也不太好找。 符子栖还不容易找到其中一本,还没来得及看就上课了。 第一节课就是令她心碎的化学课。 现在快考试了,各科老师都在讲各种题目复习,符子栖基础渣渣,面对这些题目更是迷茫,每次上一堂课,就好像听渡晦念了三个时辰的经一样。 (本章完) 第137章 没有对应的记忆 第137章没有对应的记忆 终于等到了下课,符子栖才能开始看。 她找到了永和年的那段。 上面写到,永和元年,永和帝登基后就把唯一的嫡子立为了太子,元妻追封德明昭王后,而他的第二任太子妃则被册为贵妃,并未被立为王后。 但永和帝此举并非是因为爱重元妻,相反,民间传闻,这位王上心头的真爱,其实是他的一位侧妃。 这位侧妃,为他诞下了长子高辛瀛,母子都深受他的宠爱,永和帝一继位就将其封为“宸妃”,仅居于贵妃张氏之下。据说,第二任太子妃张氏未能依礼被封王后,也是这宸妃从中作梗,迷惑了王上。 符子栖看到这挑挑眉,她对“迷惑”俩字嗤之以鼻。只能说,永和帝自己肯定也不待见张贵妃。至少符子栖依稀记得,她似乎听说过,张贵妃是贵妃之位,却连宫权都没有。 按理来说,永和帝这么喜欢这个侧妃和长子。应该是倾向把长子立为太子的。 然而,菖澧一直遵循周礼,重嫡系血脉,永和帝自己也是嫡长子才能被立为太子,名正言顺登上王位。永和帝想立长子,却无法忽略他还有一个嫡子在。 并且,由于宸妃出身地位,似乎还有异族血统,加之永和初年,王权并没有永和后期要集中,永和帝还要受朝臣桎梏,根本不可能越过还活着的太子妃把宸妃立为王后、把庶长子充作嫡子。 就连他拒绝立张氏为王后也是因为张氏前面还有一位元妃,且元妃的家世十分显赫,永和帝追封了元妃,立不立继后就不那么重要了,要不然那些朝臣元老早就闹起来了。 总而言之,不管永和帝多喜欢他的宸妃,多疼爱他的长子,只要他的嫡子还活着,就不能越过嫡子立庶子。 正巧,永和帝继位时恰逢菖澧遇外族进犯,朝臣上书请求永和帝立下嗣子,“威慑四海”。 加上,永和元年,永和帝的嫡子的母家正值鼎盛时期,永和帝赶跑外敌还要倚仗自己元妃娘家的将军们。 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永和帝刚登基不久就下旨将嫡子立为太子,并祭祀了天地,正式加了太子冕。 尽管,这个时候的太子尚不知事。 如果太子母家能一直昌盛下去,太子位或许会非常稳固。 但是,永和元年的战争大胜之后,太子的母家不知为何就此衰微。 符子栖又划了一大段,才再次看到关于太子的记载。 永和六年,国师将太子收为弟子,传至民间。 永和九年,太子随国师赴青州,年仅十岁的太子带领一千残兵守住了无泣关,立下首功。 永和十一年,琼州大疫,国师不忍百姓苦难,亲至琼州救灾,太子跟随。琼州府衙未能尽职,太子以太子印令府君交出琼州大劝。琼州封锁期间,太子御下严苛,将琼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太子随国师离开琼州回王城时,数万琼州百姓跪地相送。 永和十二年春…… 永和十二年冬…… 永和十四年…… 永和十五年…… 永和十六年,国师病逝。太子悲痛欲绝,只身闯入朝会,状似癫狂,指责王上忌惮国师,故放任奸臣当道,迫害国师……王上大怒,以谋逆之罪幽禁太子,不过半载,太子薨。 同年,王上秋猎落马重伤,治无可治,于十二月十七驾崩,民间传,此乃天罚。后,王长子高辛氏瀛登位,立国号嘉成。 符子栖皱了皱眉,继续往后滑。 忽然,手指停住。 据闻,前太子并未薨逝,民间曾有人见过太子身影。 嘉成七年,嘉成帝忽遭遇刺杀,民间众说纷纭…… 再往后,就是嘉成帝的一些荒唐的事迹了,什么让人搜罗十至三十岁的女子,又施以挖眼、斩手等酷刑。 看完后,符子栖的感受就是:小太子果然过得很惨。 不过看着野史上的文字,她除了琼州瘟疫一时可以在脑海里找到记忆,其他事情只能看这些记载,她自己脑海里没有对应的记忆。 就连她想回忆一下太子少年时的模样都没有。 只记得太子小时候的样子。 符子栖有些烦躁地揉揉脑袋。 “喂~”姜楠小声提醒她,“你别瞅手机了,徐大头在瞪你呢!” 徐大头,物理老师的绰号。由于物理老师的脑袋非常光滑,把原本就不小的脑门显得更大了,于是二十九班好事的小崽子们就给他取了这么个绰号。 符子栖小心地把手机一点一点推进抽屉里,抬起头,果然,物理老师还在瞪她! “符子栖!上来写这道题的步骤!”徐大头眯着小眼睛。 “噗嗤。”姜楠幸灾乐祸地捂住嘴巴。 结果徐大头瞅了他一眼,“姜楠!你也上来!” 姜楠:“……” 这是殃及池鱼吧?算吧?一定算吧?! ** 另一边。 晏昭明把符豫送回了符家。 符家还笼罩在惨淡之中。主要还是那些族老的问题。 符琼霜一听到佣人来说符豫回家了,还有一个男人开着越野车把他送回来的。 符琼霜的心微微动了动,放下手头的事快速走了出去。 但是却不是她想见到的人。 晏昭明和符琼霜没怎么打过交道,其实见得也不多,这还是因为他和他小叔公经常不在古武界原因。 但晏昭明还是听说了一些八卦的。 比如,这位符大小姐,似乎倾心于他小叔公。 要说以前,晏昭明还是很好奇符琼霜的。 毕竟,晏家的大长老说过,他小叔公晏九弦和符家的女儿是天定姻缘! 那时晏昭明也不知道符家还有个被刻意遗忘的二女儿,就觉得这天定姻缘的对象只能是符琼霜了,于是好奇得不得了。 但现在嘛…… 就看他小叔公对符子栖那热乎劲,想也知道,就算真的有天定姻缘这一回事,那也是应在了符子栖身上! 不过他是知道晏九弦和符子栖之间的小九九,别人可不知道。 上次,晏昭明听晏家一个长辈说起,大长老似乎背着晏九弦以及晏家主晏太太,向符家透露了什么…… (本章完) 第138章 但是,符子栖出现了 第138章但是,符子栖出现了 晏家是古武界第一世家,嫡支就这么几个人,但是旁支众多。 晏家和符家一样,也是有一群族老的。 但是,晏家的那些长辈们不像符家的族老们,啰里吧嗦爱管事儿,啥都想掺和还没什么本事。 就拿晏家的大长老来说,就是一个天阶高手。 不过大长老一把年纪了,最近几年也没什么需要打架的场合,因此打架打得不那么多了,可能是闲出来的,和其他几人,一块盯上了晏九弦的终身大事。 谁让晏九弦是晏家少主,偏生还清心寡欲呢? 拿这几位长辈的话来说就是:晏九弦他爹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把晏九弦生出来了。 晏九弦倒好,活生生的和檀溪那个俗世和尚有得一比,活了二十多年了,不说什么小青梅了,连段露水情缘都没有过! 他们可不得着急起来了? 于是,大长老就偷偷摸摸把“天定姻缘”的事儿透露给符家知道了。 晏昭明约莫也是可以猜到大长老是怎么想的。 若是真的要在古武界找一个和晏九弦旗鼓相当的女子,难! 纵观整个古武界,能配得上晏家少主的基本没有,往下放低一点标准,独孤家的独孤月医道出众,医者仁心,素有美名,算一个,符琼霜嘛,年轻一辈里势头挺猛,才二十岁就已经玄阶后期了,未来可期,还有杜老爷子的批命,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她出自一个样样都不大行的符家了,除了她们二者,倒是也还有几位,不过从各种角度考虑,都比不上她们俩合适。 再加上,多年前,杜家那位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的,能力比杜老爷子还强上许多的长老算了多日后算出来的,晏九弦与符家女儿的天定姻缘。 当时符家还没有女儿,晏九弦也才三两岁,晏家的长辈们都觉得,一切未定,就不要用什么命数什么天定来桎梏晏九弦,有缘即可。 谁知道,晏九弦可以光棍这么久…… 放在古代,晏九弦就是未来的皇帝,皇帝一直不娶妃子,下一代岌岌可危,其他人可不就得着急起来了? 晏昭明琢磨着,大长老应该对符琼霜还算满意,要不然不至于把这事透露给符家知道。 那么,符琼霜估计心里头也是存了念想了。 一想到这,晏昭明就有点头秃。 不得不说,他小叔公虽然总是清心寡欲的,比檀溪还适合出家,但是这女人缘……完全没有被他那冷淡疏离隔绝干净。 君不见,有多少女子一闻着晏九弦的味儿就跟狗子看见了肉骨头一样? 符琼霜出来时,晏昭明清晰捕捉到了符琼霜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更尴尬了有木有? 早知道他就远远地把符豫放下,然后让他自己走一段走回来好了。 不过这么想着,晏昭明还是出于礼貌和符琼霜颔首打了声招呼:“符大小姐。” 符琼霜点头,“昭明少爷。” 符琼霜看了看符豫,并没有忘记符豫是被符子栖带走的,她顿了顿,“昭明少爷怎么会和我弟弟在一起?” 晏昭明嘴巴比脑子快:“哦,符子栖没时间,让我把他送回来。” 符琼霜眸光一闪,“符子栖?哦,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昭明少爷居然和子栖这么熟了?” 晏昭明不太会应付女人——符子栖那种只知道奴役和揍人的不算女人! “咳,那个,我和符子栖一直是朋友。” 符琼霜眉眼微动,“怪不得。我才想起来,我听爸爸妈妈说过,上一次小瑜身体不适,子栖强行把独孤星小姐赶走,昭明少爷也在的。” 晏昭明尴尬的应答,“啊,是。上次符大小姐不在来着。” 符琼霜垂了下眸子,想起牵符豫的手,却在下一秒被符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符琼霜愣了一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看向晏昭明,“今天还是多谢昭明少爷将小豫送回来了。” 晏昭明:“没事,顺路,正好我要回家。” 符琼霜:“……晏少主,他近来可好?” “小叔公很好。” 晏昭明心里一边回答一边卧槽: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这要他怎么回答? 不是他想得太多,而是他知道,他小叔公对这位符大小姐确实没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晏九弦见符琼霜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并且,晏九弦从来都没有特意关注过她。 只不过,可能在符琼霜眼中并不是这样。 对此,晏昭明只能叹息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他对符琼霜没有特别的感觉,毕竟是真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天赋不错,也很刻苦,才能频频突破。 在符子栖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晏昭明还幻想过,晏九弦有没有老树开花的一天,要是真有这可能,这个“天定姻缘”的对象符琼霜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现在符子栖不是出现了吗? 他可不敢想象别人去挖她符子栖的墙角。 再说符琼霜,听到晏昭明的回答后,她虽然有点遗憾没能从晏昭明口中知道很多,但她喜欢晏少主之余,还是有自己放不下的傲气的,实在拉不下脸继续问更细的东西。 于是她只能点点头,“那就好。” 晏昭明只想着赶紧走:“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送送你。” 晏昭明摸摸符豫的脑袋,“记着符子栖今天和你说了什么,别让她失望,她打起人来真的很疼!” 符豫眼睛通透,坚定点头:“我知道!” 符琼霜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唇。 接着她把晏昭明送出门。 “昭明少爷。”符琼霜挣扎了一下,还是叫住他,“有些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晏昭明想:这架势,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符琼霜:“是有关子栖的。子栖虽然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但她一直在凡俗界长大,并不了解我们古武界的事,且……独孤星小姐多次说过些子栖一些不太好的行为,虽然子栖是我妹妹,但是我还是要劝昭明少爷一句,像上次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帮子栖将独孤星小姐拦住,不顾小豫死活的事情,还是……” (本章完) 第139章 维护;心底的声音 第139章维护;心底的声音 真够没意思的。 晏昭明如此想到。 他原本还觉得符琼霜清丽淡然,在一众千金小姐里头,是个自立自强的女子,现在看来—— 果然是他孤陋寡闻。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确见符琼霜见得不多。 晏昭明可不懂“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他直接开口:“符大小姐这是在给我上眼药吗?” 符琼霜一阵愕然,“什、什么?” “我自己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旁人清楚。虽然某人总说我蠢,我自己也觉得是算不上绝顶聪明,但我晏昭明,还不至于眼盲心瞎到这种地步。”晏昭明嘴角一丝冷笑,“倒是你,符大小姐,不知道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 晏昭明没有给符琼霜插话的机会,“你嘴里一口一个你的双胞胎妹妹,却净是说些污蔑她的话。你既然说她是你妹妹,那就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人,你、符家主,还有符夫人,就我几次的见闻,你们符家的行事作风着实令我大开眼界,放着自家人不信,却去相信外人的话。” “还是说,在你们眼里,从始至终对符子栖只有利用,是吗?”晏昭明脸色冷下来。 别看他在符子栖面前总是急性子,但是他一冷脸,还是很唬人的。 况且,他现在心情确实不太好。 他看着符琼霜,心里开始猜测,当初符渊想把符子栖的血换给符豫的事情,这位清冷高傲的大小姐,是真的不知情吗?还有那位符夫人,也是真的不知情吗? 不是晏昭明思维发散,而是他现在对他们真没什么好印象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符琼霜挺直腰背,带着一丝自傲,“我有什么需要利用她的地方?” 晏昭明神色不明。 符琼霜:“我本意就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又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 晏昭明:“咄咄逼人?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实话,竟然也变成咄咄逼人了?符大小姐有时间在这里觉得我说话不公允,还不如自己多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总而言之,我自己的朋友,还不需要别人来教我怎么认识她。” 说完,晏昭明拉开车门坐进去,然后开车离开,一气呵成,只留下一堆汽车尾气。 符琼霜的表情完全是僵住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只不过是好像提醒晏昭明,这还是看在晏少主的份上,不想看他受蒙骗,结果却得到他这么一通指责! 符琼霜现在心情格外复杂。她实在在想,符子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连在权力漩涡里长大的晏昭明都这样护着她? 紧接着,她又想,如果连晏昭明都被蒙蔽了,那晏少主呢? 符琼霜咬了咬唇,把嘴唇咬得近乎发白了。 她好不容易平息好心情,一转身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面对着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符豫。 符琼霜的心微微一跳,“小豫?我不是让你先回去休息吗?” 符豫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她皱起眉,本来心情就不好,想起符豫跟着符子栖跑了几天,心头的郁闷更是快要化为实质了,说出的话带着指责的味道,“你知不知道你前天的行为有多让担心?说走就走!你是和符子栖待久了,也要变得和她一样吗?你不记得她是怎么把族老们气过去的?” “大姐姐,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二姐姐?”符豫问。 符琼霜一愣,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符豫:“是因为大姐姐觉得二姐姐会威胁到你吗?” 符琼霜厉声:“我说了没有!你在说什么胡话?” 符豫轻声,“是胡话,还是实话,大姐姐心里应该有数吧?” 他也一度觉得符琼霜只是太骄傲了,看不上符子栖。但今天,他看出来了,不是符琼霜太骄傲,而是她觉得符子栖会威胁她。 尽管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符琼霜压根没和符子栖相处过多久却会感觉到威胁,但他看得出来,他没有猜错。 符琼霜:“符豫!我看你是学到了符子栖身上那些没规矩的习气了,才会在这里顶撞我?” 符豫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如果大姐姐觉得被我顶撞了,那我道歉。对不起,大姐姐。但是,希望大姐姐不要再说刚才那种话了。二姐姐她很好,不是你们猜测的那种人。” 符豫低了低腰,毅然离开。 然而,符琼霜却更愤怒了。 可能是因为符豫这叛逆的忤逆,也可能是因为符豫的话真的说到了她的心上……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隐秘处! [我说过了,她的出现,就是来争强你东西的!] 符琼霜心里再一次出现了这道声音。 “闭嘴!不要说了!”符琼霜没有压制住心中涌动的情绪,闭上眼睛,怒呵出声。 一个佣人正好走进,撞见符琼不知道在对谁发怒说话,一时战战兢兢的,“大、大小姐……” 符琼霜睁开眼看到了佣人,脸色微微发青,有些恼怒,不置一词,甩手离开! ** 符子栖并不知道她没有出现就把符琼霜几乎要气得吐血了。 她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非常非常迫切。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考试呢? 除非把她的脑子和晏九弦的脑子换一换,否则……她就是个笑话。 “唉。”符子栖沉沉叹了一口气,趴倒在课桌上。 旁边,姜楠也“唉”重重叹了一声,然后趴倒。 “能不考试吗?”两个学渣中的战斗机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 学渣见学渣,两眼泪汪汪。 姜楠:“上一次我想逃考试,你知道老周说什么吗?” 符子栖看着他,被前一节课间小练已经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 姜楠说:“老周告诉我,除非我考试当天被车撞了,还是碾成泥的那种,要不然我就是在icu他都会把我捞起来。” 符子栖:“……” 心疼到想紧紧地抱住自己。 一想到下午还有一个课堂测验,她有点想吐。 物理意义的想吐。 不对! 符子栖猛地坐起来。 姜楠:??? 符子栖却没心情理他。 就在刚刚—— 她在陶惜出门前留在她身上的保护结界启动了。 (本章完) 第140章 神奇又矛盾的命运 第140章神奇又矛盾的命运 这个结界只有陶惜遇到生命危险时才会启动! 符子栖沉下脸。 姜楠离她最近,被她外放的气势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符、符子栖?” 难道是因为逃不了考试,所以备受打击,然后要发疯了? 不、不至于吧? 姜楠有点难受,他一个干啥啥不行的渣渣坐在大佬旁边就是不好,大佬生个气他都能被压制死。 好在,符子栖只失控了一瞬间,然后又迅速恢复。 她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你干嘛去?还有两分钟上课了!”姜楠错愕地叫住她。 符子栖:“帮我请假。” 然后连东西都没收拾就消失不见了。 姜楠:不是,你说走就走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请个假? 还有,你要用啥理由请假,请多久呐?你好歹说清楚点呀! ** 符子栖翻墙出了学校。 目前可知,陶惜遇到了危险,但是符子栖能感应到自己的结界并没有碎,就说明她的结界还在保护着陶惜,这算是一个好消息,给她争取了时间。 符子栖有点懊恼。 或许,她应该先把别的事情放一放,先想办法提陶惜把旧伤治好的。这样,陶惜的实力也可以得到一定提升,如果遇到危险,还能有一些自保能力。 陶惜的存在,对于符子栖来说,是特殊的。 这一世的符子栖,在前二十年里一直被陶惜抚养长大,虽然陶惜出于各种原因只是以保姆的名义来照顾她,但是实际行的却是母亲该做的事。 符子栖苏醒那一刻,同样继承了前二十年的记忆。 符子栖前世,与家族观念不和,与父母感情淡漠,唯一一个称得上在她的生活里轨迹较多的就只有她的师父了,但在符子栖残存的一些记忆里,她虽然不记得她和自己师父具体的事情,却下意识定论她和师父应该更称不上有感情。 菖澧王朝万万人口,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似乎一直都是在向她寻求庇护,包括符家,包括她的父母、亲妹。 符子栖死时似乎已经心如死灰,一朝苏醒就有了前二十年记忆,陶惜对这具身体长达二十年不求回报的爱护与照顾,也涌入了符子栖的脑海中。 甚至于,有时候符子栖还会有些羡慕那个没有命魂沉寂时的自己。 她没有惊才绝艳的古武天赋,她也不算灵动聪慧,她活得那么简单,却又活得那么幸福。 所以有时候,命运命运,真的很神奇,神奇又矛盾。 符子栖闭了闭眼,把这些东西全部压下去不再想。 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陶惜在哪里。 她会转移的阵法,但前提是,她必须去到过自己想要短时间转移的地点。 上一次在田家时,她能快速赶到田家就是因为她在前一天打发晏昭明去给她取“落下”的银针时提前在田家的院子里做了标记! 现在她连陶惜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利用阵法转移了! 符子栖对这个时代还是太缺乏掌控了。 她虽然有前二十年记忆,但问题是,前二十年的符子栖也没什么特别有用的经历呀。 符子栖想了想,发现似乎只能找晏九弦了。 她在这个时代干这干哪的,这还是头一次觉得,她是不是需要培养一点自己的势力了,能够适应这个时代的势力。毕竟,有时候,只有钱,好像还是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到。 但这些现在没心思想。 她用手机拨了晏九弦的号码。 晏九弦这次很快就接通了,他似乎在什么场合,对符子栖说了句:“等一下。” 然后过了十几秒,晏九弦才问:“栖栖?” 符子栖:“晏九弦,陶姨出事了。” “什么?”晏九弦揉揉眉心,他是知道陶惜去往缅甸出差的,但陶惜此行不过是为了凡俗界的事业,那么她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和古武者有关吗? 回忆起陶惜二十年前脱离古武界的原因,晏九弦眸子暗了暗。 “我让人查一下陶姨现在的位置,栖栖,你现在在哪?” 符子栖道,“我刚从学校翻墙出来。” 晏九弦顿了顿,“我让……我去接你。” 符子栖自然听出了晏九弦的临时改口,但她现在有些焦急,就没有询问,点点头,“好。” 挂断电话。 晏九弦正要转身,忽然心口一疼,他微微蹙眉,一手扶住墙根,一手按压住胸口。 身后传来一道意外的声音:“晏少主?” 正是方才在和晏九弦谈事情的檀溪。 檀溪不傻,相反还非常聪明,他看出来晏九弦的不适,又联想到外界传闻的晏九弦先天体弱的传闻。 “晏少主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檀溪把指间拨弄的佛珠串回手腕处,眉宇间流露出担忧。 晏九弦看了他一眼,“不必,无碍。” 晏九弦站直,仿佛刚才的虚弱只是檀溪的一个错觉。 “檀少主,今日就先说到这里吧,我待会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留客了。”晏九弦直接下了逐客令。 檀溪虽然愣了一愣,倒是并没有说什么,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只不过……檀某还是要劝晏九弦一句,保重身体,古武界还需要晏少主来做定海神针。” 晏九弦微微一颔首,“多谢关心。” 檀溪见状,便要点头离开,不过忽然又想起什么,犹豫两秒,还是问道:“不知,符小姐可还好?” 晏九弦抬起双眸,一闪而过的戾气! 要是晏昭明在,肯定得冲檀溪竖起大拇指——厉害呀兄弟,居然跑他小叔公面前来关心他的心上人? 要是普通的关心还好,但檀溪的这份关心很明显就特别的不寻常! 晏九弦:“栖栖很好。” 四个字,无端带着些冷意。 檀溪好像没感觉到一样,点头,“如此便好。” 晏九弦看着檀溪泰然自若得离开,如水中明月般的双眸此刻却显得格外阴郁。 他转身回去,先用银针配上药物改了自己的脉象,又强行催动经脉灵力涌动,如此,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些血色。 (本章完) 第141章 到达云都;破灵的踪迹 第141章到达云都;破灵的踪迹 晏九弦接到符子栖时也收到了调查结果。 “云都。” 晏九弦神色不明地把陶惜所在的地点告诉了符子栖,“我查了陶姨的入境记录,两天前,陶姨就已经从缅甸回国了,但是她没有回燕京,而是去了云都。” “云都……”符子栖不太了解这个城市。只知道,云都地处西南,似乎是多民族聚居地。 晏九弦道,“现在最快飞往云都的一趟航班也在下午,我有其他办法,我陪你去云都。” 符子栖没有拒绝,“好。” 晏九弦垂了垂眸子,然后开车。 事实上,从得知陶惜在云都的时候,晏九弦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晏昭明前脚才和他汇报过,归一组在云都发现了破灵的踪迹,今天得知陶惜出了事,她也在云都。 如果这和破灵有关,那么…… 破灵到底想干什么?是,盯上了栖栖吗? 如果是。那么,就说明破灵背后的人知道她的来历! 所以。 是他吗? 晏九弦握紧方向盘,努力压制着心头的火气,不想让符子栖看出来。 晏九弦说的其他办法,就是和归一组的成员一起。 归一组隶属国家特殊部门,晏九弦正好要让其他归一组成员去云都支援楚艺等人,归一组有权向上头申请航线。 晏九弦已经通知齐奎他们暂缓出行,等他们过去了。 他们赶到时,齐奎等人已经到了。 “首领!” 齐奎他们接到通知时还一头雾水,毕竟晏九弦之前压根没有说过要和他们一起去,而且,除非有他们对付不了的狠角色需要晏九弦出手,晏九弦对归一组一般是放养状态,晏昭明反而出面更多。 晏九弦没有过多解释,“走。” 然后牵起符子栖的手先上了飞机。 齐奎见状也不敢多问,只不过看见符子栖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齐奎以及二队成员还是见过符子栖的,对于这个能收获他们首领芳心的女人还是好奇得不得了,更别说同行的四队成员了。他们只能从二队三队的人口中打听八卦,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首领真带了个女孩子出现,可不得好奇地多瞅一瞅。 “喂,就是这位神人收了咱们首领?”说话的三组队长邓晴,二十五岁,地阶初期修为。 齐奎看了眼晏九弦和符子栖的方向,得亏那两位没听见,也是邓晴自己知道收声。她也挺怵晏九弦的。 虽然晏九弦真的很好看,作为女子很难不喜欢一个长得好看,天赋高,境界高,气质一绝的男人,但是……作为早期曾经被晏九弦定下的训练规则摧残过的人之一,她那点心思连发芽的机会都木有就直接死在给种子浇水那一环了。 因此,对于敢收下晏九弦的人,她真的真的,对其抱有十二分、不,是一百二十分的敬意! 邓晴免不了对符子栖看了又看,但是,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来齐奎口中,这个女孩是个可以一招制胜天阶高手的高人。嗯,她是好看了一点,她一个女人都有点心动的那种好看,气质也很好,但是……这也太嫩了吧? 齐奎一看就知道邓晴在想什么,于是小声道,“不要以貌取人,她看起来挺弱,我保证,你连近她的身都做不到!” 邓晴撇撇嘴,“看不起谁呢?” …… 晏九弦和符子栖都阖着双眼没有在意机舱里涌动的气氛。 符子栖现在更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心情。 她现在满心都是快一点找到陶惜。 到达云都时,已经是下午了。 云都地处西南,多山,不过烟火气很浓。 一出来,符子栖就感觉到了自己设下的结界无线的牵引。 虽然她无法找出陶惜的具体位置,但是这也佐证了,陶惜确实在云都。 如果,可以把范围再缩小一点,那么她就可以靠着自己对保护结界的感应顺藤摸瓜找到陶惜的位置了。 晏九弦握紧她的手,“我已经让楚艺他们在尽力寻找了,先等等消息。” 符子栖抿唇。忽然,她想起了一个人。 宋崇! 陶惜是和宋崇一起去缅甸的,如果陶惜出了事,宋崇呢?两种可能,要么他和陶惜一起被抓了,要么,宋崇可能知道陶惜的线索。 怪她一叶障目,居然没想起来还有宋崇这个人。 符子栖心中抱有一丝希望,给宋崇打了电话。 不过很可惜,关机。 那么现在最坏的结果是,宋崇和陶惜一起出了事。 符子栖关掉手机,“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宋崇,把他的行踪也查一查!” 至少,多了一个人,或许多了一份可以找到陶惜的机会。 晏九弦点点头,“好,我让人去找。” 晏九弦把符子栖带到了归一组包下的酒店。 归一组虽然不缺钱,但是出门在外未免打草惊蛇太过惹眼,并不会住多豪华的地方,与其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栋民宿。 楚艺所带的三队成员已经在云都呆了一段时间了。 楚艺提前并不知道符子栖也来了,看见她后还愣了一会儿才打招呼:“符小姐。” 符子栖点点头,走进去。 正好楚艺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晏九弦禀报,晏九弦只留了齐奎和邓晴两个小队队长。 “首领,我怀疑,破灵和凡俗界的拐卖组织有所勾结。” 晏九弦皱眉。 归一组本来就是平衡于古武界和凡俗界的一个组织,如果这件事属实,那么归一组就不能不管。 “继续。”晏九弦道。 楚艺一脸凝重,“云都这边的警方正在追查一宗大案子,原本这种案子我们是不会插手,但是云都有一位知道我们在云都后前来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不好拒绝,就让小七和十三去了,谁知道他们回来告诉我,这案子有古武者的手笔。” “有好几次,警方都追踪到了那个团伙的踪迹,但是每次出警后,都扑了个空,明明情报没有出错,还有人亲眼看了拐卖团伙的成员,可诡异的是,他们每次都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拐卖团伙,还带着被拐卖的受害者,却能离奇地消失,躲过警方追踪? 楚艺道:“小七和十三去了好几个地方查探,发现了古武的痕迹。” (本章完) 第142章 迷幻 无象 绞杀…… 第142章迷幻无象绞杀…… 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就是破灵的手笔了。 晏九弦蹙眉,怪不得楚艺会说在云都发现了破灵的痕迹。 晏九弦思虑片刻,“既然如此,齐奎,你去和警方的负责人见一面,商议一下接下来处理这件事的细节,再告诉我。” 齐奎点头:“是,首领。” “你们出去吧。” “是。” 邓晴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只见她们的首领在那个女孩面前半蹲下,语调温和,“中午没吃什么东西,饿吗?” 邓晴吓得咽了咽口水,加快脚步。 晏九弦道,“我让人准备一点吃的?” 符子栖现在没心情吃饭,摇摇头。 不过没过多久,楚艺就又跑回来了,说他让调查的宋崇有消息了。 “宋崇最后一笔消费记录是云都安吉镇,入住酒店,之后就也失踪了。但是陶夫人,还是没有消息。” 符子栖直接站起,“陶姨很大可能是会和宋崇在一块的,我去那个安吉镇看看。” 符子栖也有赌博的成分,只要她在距离陶惜所在地一定范围内,就可以找到陶惜的位置。 晏九弦见状,也道,“我陪你去。” 楚艺面色有一点古怪,“首领,要不你们等等?刚才警方正好也来了消息,说他们接到情报,拐卖团伙的下一个活动地点就是安吉镇。” 所以,楚艺等人也要去安吉镇。 符子栖闻言抬眸,眼尾一闪而过的凌厉。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要去安吉镇找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陶惜,归一组就又要帮助警方去安吉镇追查犯罪团伙?而且,这个犯罪团伙还是和破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陶惜有可能是被破灵组织抓了吗?陶惜虽然境界停滞,但是好歹还有玄阶实力,如果是普通人,不可能伤害到她。 陶惜身上有不愿意说的秘密,或许这个秘密会和破灵有关? 反正现在是不管这么说,符子栖都和破灵杠上了。 不说陶惜失联是不是破灵的锅,就是那个拐卖团伙的事,符子栖也不可以看他们干尽这种恶心人的事还丫的能全身而退的。 晏九弦和符子栖对视一眼,很显然,他们想法一致。 晏九弦:“准备一下,一起走。” 楚艺知道这是对她说的话,“是,我马上通知其他人。” 最终是决定二队和三队一起去,四队留守。 邓晴一听这安排就开始嘀咕了,“为什么我们四队要留守啊,就不能二队留下吗?” 齐奎拍了下她的脑袋,说,“这是首领的安排,你要是不满意,自己去和首领商量。” 邓晴哪敢跑去和晏九弦商量?只好苦巴巴答应下来了。 成员们集合后就率先去和警方汇合了。 警方带队的是云都副局,陈大礼,长得高高大大,大概四十岁的样子,走路带风,是个练家子。 陈大礼是和楚艺见过好几次了的,见楚艺对晏九弦的态度,隐隐能够猜出一点晏九弦的身份。 “你们好,我叫陈大礼,是这次的主要负责人员!” 晏九弦颔首,“你好,我是晏九弦。” 一听这名字,陈大礼心道,果然。 归一组实际掌控者,晏九弦,据说是另一个,被称作“古武界”的世界的领头人,是连上面都重点关注的存在。陈大礼的位置还不足以了解晏九弦,他也仅仅是停留在听说过一点的级别上。 陈大礼还注意到了符子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特别还瞄到了晏九弦和符子栖相交的手。 这俩是……情侣? 陈大礼有点意外,没想到晏九弦外出办事还要带女朋友的?果然还是年轻人呐。 “那我们走吧,赶到安吉镇需要两个多小时,再不动身就来不及做什么了。” 一行人在快六点的时候赶到了安吉镇。 陈大礼说未免打草惊蛇,他们不能这么快去分局,但是还是找了人在安吉镇安排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毕竟这件事目测不是今天可以搞定的。 晏九弦没有什么意见。 他们刚一下车,符子栖和晏九弦就察觉到了不对。 两人相视一眼,在陈大礼要说话时,被符子栖抬手制止。 符子栖看着面前这栋平平无奇的建筑,嘴角冷冷牵起,“玩心眼玩到祖宗面前了,也是有胆色。” “符小姐难道是看出了什么?”齐奎率先反应过来。 陈大礼忍不住看向符子栖。 符子栖本来心情就不好,“呵,我还想不好找人呢,如今自己把把柄扔到了我面前,倒省得我再花精力了。” 齐奎和楚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晏九弦神情冷淡,“这是一个局,目的,是归一组。” 归一组成员大惊:“什么?” 看来,不止是他想快一点摁死破灵,破灵也有了动作,针对归一组。 符子栖:“这里设了阵法,迷幻、无象、绞杀……呵,倒是挺齐全。可惜了。” 可惜,这阵法的手段还没有当初她在南水市遇到的那个邪修要高。 不过尔尔! “首领,那我们?”齐奎和楚艺一听阵法都变了脸色。 现今古武界,阵法师是最难培养的存在,归一组成员都不懂阵法,若不是今天有符子栖在,恐怕他们就要着了破灵的道了! 但即便躲过了一劫,他们还是心有余悸。 符子栖已经抬步走了进去。 晏九弦见状也跟在符子栖身后。 其余人看了看其他人,也都走了进去。 只剩下陈大礼和他带来了四五个警局的年轻人。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难免是存在恐惧的。 更不要说,刚才他们提的什么阵法什么了,还有什么迷幻、绞杀,简直光听着就让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陈局,我们这是在修仙世界还是异能世界啊?”刚进入警局不到两年的年轻小警察凑到陈大礼身边。 这个小年轻算是个小富二代,为了梦想当的警察,工作之余吧,这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去某点散财,是妥妥的老书虫了。 这次也是听说局里居然要和什么神秘组织合作,他迫不及待就自告奋勇了。 (本章完) 第143章 弱鸡 第143章弱鸡 小警察十分激动,陈大礼却很懵。 “什么修仙,什么异能?” “他们呀?”小警察看着已经进去的人。 陈大礼没好气砸了他一拳头,“这些是古武者!” “古武?”果然是神秘力量。 归一组都没有注意陈大礼等人的动作。 齐奎询问道,“首领,照这样看来,这个地方并不安全,我们是不是要转移?还有,如果这是破灵设下的一个局,那么,破灵的人真的在安吉镇吗?会不会是他们为了故意引我们来这里放出的烟雾弹?” “留在这里!”说话的是符子栖。 她面无表情,“我要找的人在这里,那么,你们要找的人应该也在这里。” 齐奎闻言微微惊讶。 晏九弦却明白符子栖在说什么,“你感应到了?” 符子栖点头,“从进入这个安吉镇开始,我就感应到了。陶姨真的在这里!” 符子栖不再说话,而是抬起脚,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原地。 她抬起手,张开的手掌猛地攥紧! 只听见几声清脆的破裂声响—— 有什么东西碎了。 “卧槽!”一个三队的队友忽然惊呼,然后往后跳了几步。 众人看过去,只见他刚才站着的位置显现出了一个图案,散发着黑色的光芒,是危险的气息。 不止是这个位置,还有很多个地方都出现了这种图案! “这这这……”有人吞咽口水,“这是什么东西?阵法图?” “绞杀阵。”晏九弦看了一眼,吐出这个阵法的名称。 “首领居然还懂阵法?”楚艺惊讶。 不止她,归一组其他人除了知道晏九弦古武出众,都没有知道他还懂阵法的。 齐奎还算镇定,“现在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这个绞杀阵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他还只在书上看到过绞杀阵的记载,据说高阶阵法师布下的绞杀阵是可以绞杀天阶高手的! 齐奎看向了晏九弦和符子栖。 他知道,符子栖似乎对阵法非常了解。 楚艺也想起来了,符子栖可是亲手抓到了破灵组织那个阵法很厉害的邪修来着。 “符小姐,你有办法吗?” 符子栖连眼睛都没抬,手指画了一个什么图案,然后…… 地上那些散发着黑色光芒的阵法图案,就消失了。 符子栖甩甩手,有点看不上,“这是我见过的最弱鸡的阵法。我三岁画的阵法图都比这能抗造。” 众人:“……” 行吧,你厉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符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还要住在这里吗?” “不在这落脚还能去哪?”符子栖看了齐奎一眼,“还有,在我破掉这些弱鸡阵法的时候,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齐奎:“……啥?” 符子栖挑挑眉,跟看白痴一样,“你不知道当一个阵法师的阵法被破掉的时候,阵法师是可以感应到的吗?我把这里所有的阵法都破掉了,那么那个设下阵法的阵法师现在应该……也没了小半条命吧?” 像绞杀阵这种阵法都是非常耗费心神的,她这边给轻轻松松破掉了,另一边,就必然会受到反噬。 齐奎一时呆愣,“那我们……” 符子栖道,“你们还是好好解决一下为什么你们找的落脚地方会被人提前埋了坑?” 其实这事挺好理解的。地方是陈大礼找的,那估计就是陈大礼那边出了问题。 陈大礼等人全程听了他们的对话,也细想一下,也很后怕。 要是今天他们都无知无觉都,该不会全部都得折在这里吧? 陈大礼可是见识过他们这些古武者奇幻的手段的……这年头,不止有冷兵器热兵器可以杀人,还有那些神秘的手段,比冷兵器热兵器还要令人心生恐惧。 陈大礼当即说道:“恐怕是有人和犯罪团伙勾结了!各位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符子栖:“我待会要去找人,你们找几个不容易拖后腿的和我一起去。” 符子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而且晏九弦也不是吃干饭的,不过她担心有什么特殊情况,要是需要人的话,还是先带上几个,以防万一。 “诶,我我我!我能去吗?”陈大礼身后穿着便衣的青年脸上洋溢着兴奋,举起手,一副特别被期待点名的样子。 “张明洋!”陈大礼一听他出声,差点没站稳,一扭头,看他还乐呵呵不懂事情严重性的蠢比模样,一脚踹过去:“去去去,去哪?就你还想去?不看看你自己,上次抓人,你居然还能因为人家长得无辜就被骗过去了,没脑子也没身手,你还给我搁这逞强?” 张明洋一脸委屈,“陈局,你不让我去就不让我去嘛,干嘛还这样呀。” 陈大礼说的还是一年前的事的,他打了快一年的杂,好不容易被批准出警了,结果也没什么惊艳,那个中年女人一脸憔悴的可怜模样,还和他说了很多家常话,一点都不像罪犯,他就差一点因为一时心软把她放跑了。得亏是陈大礼及时赶到。 从那以后,陈大礼就一直用这件事“鞭策”他。 张明洋自己也知道是他自己的错,每次被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 符子栖倒是多看了张明洋几眼,在他的眉宇间多停留了一会。 哟。稀奇。 “行,你跟我们一起去。”符子栖看向他。 张明洋愣了。陈大礼也愣了。 “真的?我真的可以去吗?”张明洋到底还是个小年轻,一听自己可以跟去,都快蹦上天了。 陈大礼则是傻眼,“不是,晏先生,我们这,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陈大礼还真的是为张明洋好。 实在是他亲眼看到过归一组楚艺那队的队员的手段,连受伤都那么骇人,张明洋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这些古武者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真碰上什么事,归一组的这些人都是古武界的人,肯定是有手段有办法的,但张明洋行吗?他就一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在他手底下待了两年还没出师呢! 就这,他能放心吗? (本章完) 第144章 原委 第144章原委 符子栖却道:“放心,我觉得他挺合适的。” 这面相…… 和当初被她坑过一笔的杜老六完全是两个极端。 杜老六跟霉神投胎似的,张明洋却像是入赘给了幸运女神。 陈大礼不知道其中缘由,一脸求救地看着晏九弦。 晏九弦则是看了眼他一直没怎么关注的张明洋,虽然不会相面,却相信符子栖不会无缘无故说带着他。 而且他长得一般,挑不起符子栖的兴趣。 遂,晏九弦道,“既然如此,就走吧。” 长得一般·张明洋惊喜地比了个“耶”。 陈大礼则是傻眼了。 晏九弦和符子栖没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启程去找陶惜。 ** 密林深处,有一座依天险建起来的寨子。 其中一座木楼内。 陶惜被关押在其中。 陶惜神情凝重地看着身旁昏迷的宋崇。 宋崇的手臂受了伤,被她简单包扎了一下。 陶惜现在很焦虑,如果继续让宋崇继续这样,万一发烧,她又不会医术,很难保证他不会出事。 事情还要回到两天前。 她还在缅甸出差,缅甸的玉石拍卖会还有一天才结束,她和宋崇已经订好了回国的机票。 就在这个时候,陶惜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包裹。 里面是一枚男士戒指。是当年,陶惜的丈夫的婚戒! 二十年前,陶惜不顾家族的反对,拒绝联姻,反而私自和一个并非出身名门的男人结了婚。男人叫韩帧,是一个炼丹师。 后来,二十年前一场变故,各家出色的年轻一辈都折了大半,陶惜重伤、韩帧离世,尸骨无存。 陶惜没有忘记过她的爱人,甚至一度想就此殉情,是符子栖的存在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重拾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时隔二十年,这枚原本该和韩帧一起逝去的结婚戒指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 并且,除了戒指,还有一块竹刻。竹刻是新竹,上面是她的小像。陶惜认得这是韩帧的手笔,甚至连竹刻上的那些小细节都和韩帧一模一样。 她刚收到包裹就又有一个不知名的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上面说,韩帧还活着。 附带的是一个定位路线。在云都。 其实,陶惜没那么傻,如果韩帧还活着,他怎么会不来找她?死去二十年的人忽然有人说,他还活着。 真的很不可信。 但是,万一呢? 在古武界长大,陶惜遇到过无数离奇的事情,万一韩帧就是没有死呢,万一他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办法来找她呢? 陶惜的心死在了二十年前,可这一刻,它再一次开始跳动了。 于是,她忽略掉了所有不可信的因素,只抱着这一点点的执念来到了这里。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所有人的不赞同中义无反顾选择了爱情一样,她也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这里。 然后,就掉进了这个连傻子都看得出来的陷阱里。 陶惜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最后会把宋崇一起拖下水。 在缅甸时,她并没有告诉宋崇真相,就是为了撇开他,只说自己有急事要回国,玉石拍卖会的最后一天就需要他来搞定了。 随后,就改签了机票,买了一张到云都的机票。 她不知道宋崇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竟然也偷偷买了一张机票,提前退出了拍卖会,一直跟着她,连买的航班都是和她同一班。 最后,就一步步变成了现在这样。 陶惜和宋崇认识十几年了。 宋崇的心意她其实知道。她很多次想明里暗里劝宋崇不要吊死在她这棵树上。宋崇一直那么优秀,何必认准了她这个有过一段婚姻,并且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的人? 但每次宋崇重是喜欢转移话题,要么就是笑而不语。 后来,宋崇因为要接手了家族的事业,分到南水的时间就少了,陶惜和宋崇见得也没有那么频繁了,说实话,陶惜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一次,是她把宋崇拖下了泥泞。 她一个人死没什么,现在栖栖恢复了神智,不需要她太过担心,可现在多了一个宋崇,她却不能听之任之了。 思绪转回现在。 陶惜现在被一个很强大的结界保护着。 当时宋崇受伤后她想直接对上那道攻击时,这结界就出现了。 这结界是为了保护她的。 陶惜猜到了这结界的由来,应该是她离开时符子栖送给她的护身符。 陶惜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一面,她自愧于自己还需要一个孩子来保护,一面,看着这强大的结界就知道符子栖的能力很强,足以保护好她自己,陶惜觉得放心的同时又夹杂着骄傲。 陶惜透过高高的小窗户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要天黑了。 陶惜扭头试探了一下宋崇的额头——在发低烧。 陶惜呼吸一滞。 不能再在这里干等下去了。 再这样,宋崇熬不住。 “我知道这里有人在监视我!滚出来!”陶惜喊道。 没有人回应。 但陶惜知道,外面有人。 她感知到了微弱的呼吸。所以,外面一定是有一个人在监视她。 陶惜唯一不解的是,从她和宋崇被关押在这里开始,就没有再见到过别人了。没有人告诉她把她引到这里的目的,但陶惜知道,这是破灵的手笔! 二十年前,韩帧就是死于破灵的邪修手中! 大约过了两分钟,寂静之间,木门被咯吱推开了。 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很高大,一身黑色的袍子笼罩住了全身,露出的脸也戴了面具。 在这个年代了还作这副见不得人打扮的也只有破灵了! 而这个戴面具的人,就是打伤宋崇的人。一想到面前这个是一个邪修,陶惜就打心眼里的厌恶。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他只是个普通人!古武者之间的事,不应该波及普通人!” “破灵,不会因为一个人是普通人就对其手下留情。”他的声音是沉着的,粗砾得可怕,好像嗓子受过什么伤一样,“而且,我是邪修。” 邪修,就更不会遵循什么古武界和凡俗界的约定了。 这些年来,凡俗界一些案子都是邪修干的,就跟南水市那个连环杀人案一样。 (本章完) 第145章 天然迷阵 第145章天然迷阵 陶惜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厌恶,比刚才更甚。 带着面具的男人定定看了她一会,“你放心,在你的价值还没有丧失的时候,你不会有事。” 陶惜攥紧接着拳,“他发烧了,我要药。” 男人淡淡扫了昏迷的宋崇一眼,“没有。” 陶惜猛地站起来。 “你一个人,是走不出这里的,而且还带着一个昏迷的累赘。”男人说,“明天,我们就会把你运送到燕京,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侄女了。” 陶惜瞳孔一缩:“你们的目的是栖栖?!”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你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现在,你还是老实一点。”像锯子一样难听的声音冷漠地警告陶惜。 这时,忽然有人闯进来。 “鬼爷!刚才我去给堂主送饭才发现堂主吐血昏厥了!像是受了内伤!” “什么?”鬼爷转身,很快走了出去。 木门被再一次锁住。 陶惜迫切地转化他们说话时透露的信息。 堂主……应该是破灵的什么首领。 还有,这个“鬼爷”应该应该也是破灵什么头头级别的人…… 他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破灵要对付栖栖? 陶惜心神不定,想不出来符子栖有什么可被破灵针对的。 难道是破灵发现了她的言灵之术,所以想抓到她让她做什么? 破灵一直对古武界虎视眈眈,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这些年来,死在破灵的邪修手中的古武者只多不少! 子栖…… 就在陶惜胡思乱想之际,再一次有人进来了却不是那个什么鬼爷,而是一个邪修小喽啰。 小喽啰不屑地扔了一盒东西给她,“这是给你的!” 扔完东西就出去了,陶惜还能听到他嘀咕:“真不知道鬼爷抽什么疯,还要照顾你,切。” 陶惜抓起盒子,是一盒西药。 很普遍的退烧药。 如果是丹药的话,陶惜不懂医术,认不清丹药的品种,还不敢用,但这个见得很多的西药,陶惜却松了口气,取出两颗,赶紧给宋崇喂了下去。 然后便有些疑惑,这个鬼爷不是不肯给她药吗?怎么现在又让人给送药了? 太多奇怪的事情了,陶惜一时根本想不明白。 但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她的栖栖。 她不知道破灵到底在图谋些什么,他们又想从栖栖这里得到些什么。 ** “鬼爷。” “堂主怎么样了?” “您进去看一下吧,堂主好像受了什么内伤,吐了好多血,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鬼爷进去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头。 他严肃地给他把脉,过了会,皱着眉下了定论:“是反噬。” 随后有不太敢相信似的,“难道是那些阵法?” 这个堂主在阵法上是有些能力的,能破掉他阵法的人不多,怎么可能…… 明明归一组是没有阵法师的!就算有,也不可能让他被反噬成这样! 鬼爷心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难道,是晏九弦亲自来了?不,不可能,晏九弦从来不会亲自出面的…… ** 寨子外面。 符子栖和晏九弦算上张明洋一共带了七个人。 作为唯一的普通人,张明洋现在就俩个字:刺激。 他亲眼看着符子栖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就带着他们一路绕过重重密林找到了这里,连个地图都没有,却目标非常明确。 虽然,作为一个普通人,他除了一大片林子什么都没看到。 但除了他,好像其他人都看到了什么东西。 这就是古武者吗? “姐,前面是啥呀?咱们现在干啥呀?”张明洋一脸看大神的表情,冲符子栖一个小了他六岁的女孩都喊“姐”了。 晏九弦歪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凑在符子栖旁边,“别说话。” 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他挤开了。 傻白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挤开是有预谋的,一听晏九弦让他别说话,他就真的赶紧捂嘴了。 事实上,符子栖确实没心思理会他。 她正在观察这个寨子的形势。 晏九弦在她身侧,“目测这巡逻的人都在黄阶中期到玄阶初期。” 境界都不算太高,但人挺多的。 符子栖续道:“有结界,把整个寨子都罩住了。不过,这个结界很弱,一戳就破。” 当然,一戳就破是对于符子栖自己来说的。 至少其他几个归一组都年轻高手们听到这话,嘴角均是一抽。 “那里。”符子栖指着入口的地方,“有好几个叠加的阵法,都是隐匿作用的。嗤,看来还真是那群杂碎了,躲躲藏藏的也只有邪修了。” 符子栖从来都不掩饰她对邪修的厌恶和看不上。 可以说,只要是有一点良心的正统古武者,都不可能看得上邪修。 晏九弦询问符子栖的意见,“你想怎么进去?硬闯的话就得先把这个结界打破。” 符子栖眸子微眯,盯着寨子看了一会儿,作出决定,“潜入,先不打草惊蛇,我需要先确定陶姨的安全。” “好。”晏九弦直接应下来。 符子栖对其他人道:“我们绕路,从后面潜入,我会撕开一小个入口。” “还可以这样吗?”有人惊讶,“一般来说,动了结界的话,设结界的人都会有感知的吧?” 符子栖不太在意,“一点小手段而已,再说,这结界这么弱……” 符子栖并没有意识到她这随随便便可以撕开一个结界的口子还不惊动设结界的人的能力对于其他人来说有多惊愕。 符子栖和晏九弦走在前面,其余人紧跟其后,很快就绕到了后面。 后面也有人巡逻,不过显然没有前面频繁。 符子栖找准了一个死角,然后撕开了一个结界的口子,等他们进去后,又恢复了原状。 张明洋一脸见鬼,好歹忍住了没有发出惊呼。 卧槽,居然真的有寨子! 在没有跟进来时,这一块地方在张明洋看来就是一片密林呀! 张明洋很快联想到之前局里抓捕犯罪团伙时,没错情报正确,他们直捣犯罪团伙的落脚地时,犯罪团伙连带着被拐卖的受害人都不见了的事…… 一进来,符子栖便蹙了下眉,和晏九弦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确定了,“天然迷阵。” 怪不得破灵会在这里建一个寨子。 (本章完) 第146章 顺利得可怕 第146章顺利得可怕 天然迷阵,就是并非人为,而是因为地形等等客观因素形成的天然阵法图,这个时候只需要用一点小手段,就能把这种天然迷阵控制在手里收为人用。 这种天然阵法可遇而不可求,符子栖都没遇上过几次。 只不过,这个可以把天然迷阵改一改收归人用的,应该在阵法上天赋不错。可惜了,是邪修。 最重要的是,这个阵法图是天然形成的,除非符子栖把山头给炸了,要不然就破不了。 他们现在进入到了了迷阵之中,也失去了方向。这个寨子并不算小,因为迷阵的原因,符子栖虽然能感应到陶惜就在附近,却没法辨别出方向。 这些邪修真他妈狗。 晏九弦扫了一圈周围,微微蹙眉,“栖栖,别急,我们先找一找。” 符子栖:“不用,我有办法。” 晏九弦有点疑惑。 却见符子栖侧了侧身,看着张明洋。 晏九弦一点就通,很快就明白过来符子栖想做什么。 张明洋则是:??? 俩大佬看着他干啥? 符子栖朝他勾勾手,“小子,过来。” 张明洋傻傻愣愣地走过去,“我,我能干什么吗?” 符子栖嘴角一勾,道,“放心,你能干的事情很多。” 山间的冷风呼啦啦吹过,张明洋的心砰砰跳的,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他看见了符子栖指尖夹着的一根银针—— 然后,他看不见了。 张明洋慌了:“我,我看不见了?我怎么看不见了?” 他听到符子栖的声音,“我封了你的视觉,接下来,听我的。” 张明洋丰富的想象力脑补了一大堆,“那个,我不会死吧?” 符子栖:“死不了,就是用你的运气帮我个忙。” “运、运气?”张明洋知道自己是挺幸运的,出生的时候据说他妈生他都没怎么吃苦,后来从小到大什么只要是看运气的事,他都是最行的那个。 比如,他前脚和爸妈撒泼要零食,他爸妈不给,还不给他零花钱,后脚他就捡到十块钱,又比如,他七岁那年,被老爸带到公司去,然后满大楼撒欢,结果阴差阳错替他老爸揪出了会计挪用公款……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运气什么的,真的有用吗? 张明洋心里嘀咕着,“大佬,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他寻思着一般小说主角都不会乱杀人的吧,那他应该不会死。嗯。 “走。” 张明洋:“……走去哪?我现在看不见呐。” 符子栖道,“不用你看,也不需要找方向,你就随便走,按你心里的感觉去走。” 张明洋觉得玄乎,但还是点点头,“哦,好吧。” 既然大佬让他随便走,那他就随便走吧。 张明洋随便找了个方向,摸索着前行,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失明的感觉,每一步都走得挺小心的。 归一组的几个古武者都一脸迷。 这……真能行? 靠一个普通人的第六感? 忽然有人发现了什么,小声惊讶,“我去。” 其他人看过去。 只见张明洋原本就要撞上柱子了,却在紧要关头,脚步转了个道儿,直接避开了撞上柱子的惨状。 不、不能吧? 要不是出手封住张明洋视觉的是大佬中的大佬,他们都要怀疑张明洋压根没有失明,是在故意驴他们了。 符子栖和晏九弦对此并不惊讶。 因为这世间就是会有这种气运很强的人,干什么都特别顺利,有如神助。张明洋甚至压根无法吸纳天地灵气,没有一丁点古武天赋,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可他的这份“幸运”却是无数人都比不上的。 符子栖没有废话,跟在张明洋后面,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上。 只有张明洋自己没什么感觉,每走一步都老担心自己摔了,但其他人却看得分明。而且,他们跟着张明洋走之后,竟然连一个巡逻的邪修都没遇上! 实在是,顺利得可怕。 古武者们前行时都收敛着呼吸,最后被张明洋带到了最深处的木楼。 符子栖往回看了看,她们现在站着的这个点算是整个迷阵阵法图的“缺口”。 她看了眼晏九弦,晏九弦微微颔首,“这里虽然没有人看守,却有一个单独的小结界,周围还布满了伤害性很高的阵法。” 所以,这里大概率是用来关人的。 符子栖把张明洋身上的银针拔出。 紧接着,同一时间,张明洋就恢复了视觉。 “我又能看到了!”张明洋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虽然失去视觉的体验很新鲜,但他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了,那种完全沉浸在黑暗里,找不到方位的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符子栖:“这次借了你的运气,我算是欠了你一个因果,以后若有要帮忙的事情,可以找我。” 符子栖向来分得清楚。 张明洋不懂古武界的规则,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也没做什么。” 符子栖:“你不用推诿,我说欠了你的就是欠了你的,之后自然会找机会还你,这是规矩。” 张明洋见符子栖认真,顿时也不敢说什么的,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大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符子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晏九弦,“走吧,进去。” 不受迷阵影响后,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保护结界的牵引。陶惜就在这里面。 符子栖率先走进去,遇到挡门的阵法也是随手就破掉了。 陶惜给宋崇喂完退烧药后就一直在关注着宋崇的体温变化,还好,宋崇已经有退烧的趋势了,这让陶惜稍微放下了一下自己提着的心。 就在她闭着眼睛梳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时,外面传来了动静。 陶惜立刻警惕了起来! 门被人推开—— “栖栖!”看到为首进来的人,陶惜愣了下,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符子栖看到完好无损的陶惜,松了口气,大步走过去:“陶姨。” 她撤去保护结界,“我来带你离开。” 陶惜也看到了其他人,她连忙道,“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聚集了不少邪修,有一个戴面具的邪修,他好像是管理这些邪修的头领之一!” (本章完) 第147章 那就,杀出去吧 第147章那就,杀出去吧 符子栖是来救陶惜的,但是归一组本来就是为了这些邪修而来的。 这里有一个邪修的头领,意料之中,但听到这个消息时,归一组的成员们还是提高了警惕。 陶惜想了想,又说,“对了,这里好像还有一个什么堂主,受了伤!” 这是她听到有邪修跟那个鬼爷禀告的。 晏九弦道,“破灵一共有五个堂主,地位仅次于破灵的首领。” 所以,这里还真有一条大鱼。 符子栖把陶惜扶起来,陶惜道,“栖栖,你是怎么找到我呢?那些邪修呢?” 符子栖也没瞒着,“保护结界会在你遇到危险时自动生出,同时,我会有感知,我能找到这里,也是靠着结界的牵引。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我们是偷偷潜进来的。” 陶惜带着惊愕,“那现在怎么做?栖栖,那个鬼爷说,他们抓我,目标就是你,你如果现在出现在这里被发了,那——” 符子栖镇定地握住陶惜的手,“陶姨,不用担心,晏九弦他们就是为了这里的邪修来的,他们能搞定。再说,我没那么没用,不会出事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我先把你送出去。” 陶惜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符子栖看到了昏迷的宋崇,“宋叔叔没事吧?” 陶惜道,“宋崇是被我连累了,手臂受了伤,引起的发热,不过还好,他吃了药,现在好了一点,但还是要送去医院看一下。” 符子栖点点头,“好。” 现在他们在邪修的据点,情形有点紧张,符子栖也没问陶惜是怎么被邪修抓到这来的,又为什么在回国时不是回南水或者燕京,而是来了云都。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 符子栖:“我先把陶姨宋叔叔送出寨子。” 晏九弦:“我带人去查探这里的底细。” 说完,符子栖就让张明洋背起昏迷的宋崇,然后带着陶惜走出去。 然而,这次,张明洋今天的运气似乎用光了。 符子栖站在二楼的栏杆往下看,脚步停住,张明洋看到下面的架势也不敢走动了。 “大、大佬,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张明洋看着下面的二三十个穿着黑袍的人不知所措,为首的那个没有戴上袍子的帽子却戴了个面具,都看不清是长啥样。 晏九弦也走了出来,看到下面的架势,细长的眸子眯了眯。 “真是没有想到,堂堂晏少主,竟然屈尊降贵来到我们这个小地方?”鬼爷用他那难听的嗓音说道,“不过既然来了,晏少主就别急着走了吧?” 晏九弦负手而立,手里已经握住了他的本命法器流萦。 “云都拐卖案,是你们的手笔?”晏九弦声线清冷。 鬼爷竟然也没有反驳,直接承认,“我们破灵只不过是和凡俗界那些人合作了而已,拐卖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给予他们一点帮助。这是等价的交易。” 至于他们给犯罪团伙行方便之路,得到了什么回报,鬼爷却没有说了。 “屁的不关你们的事!”怒吼出声的忍不住了的张明洋,刚才还怕得一批的青年此刻涨红了双眼,“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插手,我们早就把犯罪团伙抓住了!也不会让更多的人成为受害者!” 为了得到犯罪团伙的情报,警方牺牲了好几个人!可是这些英雄好不容易拿到的情报,却因为他们,变得一文不值!他的兄弟们白白牺牲了,不仅不能解救那些被拐卖的人,还让犯罪团伙有了更多的机会去拐卖更多的人! 鬼爷黑黝黝的眼眸转了转,“普通人?” 张明洋怒吼:“老子就是普通人怎么了?那些受害者也是普通人!你妈的,你们会一些特殊的能力了不起看还?怪不得被叫做邪修!” 鬼爷被这样喷了一顿,却不见一点生气,或许生气了,但他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出来。 符子栖眸子定定看了鬼爷一会儿。 天阶初期。说实话,不足为惧。 “杀出去吗?”符子栖面不改色,这话显然是对晏九弦说的。 晏九弦看了她一眼,眸底掠过一丝奇异的光,他弯唇,竟然还有两分轻松惬意,“好啊。” 那就,杀出去吧。 晏九弦缓缓展开手中的玉骨扇,白玉流萦,一如晏九弦这个主人,清冷矜贵,但一现锋芒,便是更甚于刀刃的锐利! …… 一交手,鬼爷就发觉了异样。 不,不对。晏九弦的境界绝对不止天阶巅峰! 更可怕的是,居然还有一个看起来一点不弱于晏九弦的符子栖! 这就相当于是两个大学生在欺负幼儿园的小朋友——碾压。 鬼爷仓促间扫了一眼周围。 归一组不仅没有中计,还可以突破重重屏障闯入这里,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很少亲自出面的晏九弦会一起来到了这里。这里的邪修修为都不高,在黄阶中期到地阶初期之间,就只能胜在人比归一组来的这几个人多,但继续这样下去,显然是一个劣势…… 还有那个人。 鬼爷皱了皱眉想,那个人到底要不要带走? 刚想完,鬼爷就被一脚踹翻了。 他重重摔在地上,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制住了。 剩余地邪修也被解决得七七八八了。 符子栖环臂,太久不打架,骨头都有点懒了,“这是你们归一组的事儿,要怎么处置,看你们吧。” “等一下。”陶惜跑了过来。 符子栖有点疑惑。 陶惜现在却没有解释,她看着被辖制住的鬼爷,拿出自己收到的刻着她小像和名字的竹刻,一字一句问,“这是他的竹刻手法,这是新的成品,你告诉我,他到底还活着吗?” 陶惜带着一丝希冀。 鬼爷低着头,粗砾的声音,“这只不过是用来骗你入局的手段,你想见到的那个人死没死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陶惜愣了下,然后闭了闭眼,也对,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只是,总是容易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陶惜嘲讽一笑,“真是难为你们了,为了抓我,还要做这么多准备。” (本章完) 第148章 这会是天罚吗? 第148章这会是天罚吗? 鬼爷抬起头,乌黑的瞳仁闪烁着什么。 他忽然出手,挣脱束缚,抬手就是一道杀招冲着陶惜而去! 符子栖微惊,扯过陶惜,本来是想把这道灵气挡回去,却忽然觉得不太对。 这道攻击只是看着唬人,稍稍抬手就能化解,更像是一道幌子,而非真的想伤陶惜。 就在符子栖疑惑间,鬼爷凭空消失了。 晏九弦实力在鬼爷之上,却没有出手阻拦。因为,没有必要。 符子栖容色疏冷,道,“这不是转移阵法,也不是符咒。” 晏九弦:“是法器。” 符子栖眸子微眯,语气意味不明,“这些邪修,还挺有趣的,这种法器都能弄到手。” 说是“有趣”,符子栖神情却不见轻松。 鬼爷一个人消失了,却剩下了其他邪修,所以,那法器还有什么约束?比如只能带走一个人? 他们今天也算端了这个邪修的巢穴,倒不需要躲来躲去了,直接从出口出去就足够了。只是剩余的这些邪修却还得归一组来打扫破灵。 晏九弦道:“我已经让齐奎带人过来了。” 符子栖点点头,“我先带陶姨走。” “好。” “咳!等等!我,我在这!别丢下我!”一道虚弱的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从一间屋子里爬了出来。 没错,就是爬出来的。 他看起来很虚弱,身上倒是没有伤,活像饿了七八天一样的那种虚弱。 符子栖奇怪,她居然没有感知到那间屋子有活人的气息。 晏九弦却认识那个人一样,“程因?” “你认识?” 晏九弦点了点头,“程因是程家嫡支次子。程家是阵法世家。” “阵法?”符子栖挑挑眉,瞧了眼已经被扶起来,但还是快嗝屁的程因,“世家子,还能被人关在这里?” 程因看到晏九弦,活像孙子看见了爷爷:“晏哥!呜呜呜,我要死了,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晏九弦性子冷,和程因其实没什么交集,只是程家的长子程树一,也就是程因的亲哥和他有点交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因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晏哥,能先带我去吃饭吗,我要饿死了!” 晏九弦:“……” 最终,晏九弦拎着程因和符子栖一起先一步回来了。 中途遇见了前去支援的齐奎、邓晴,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把寨子里里外外都要翻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回到租下的酒店。 陈大礼带着人去这边的分局了。 一开始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奈何他们不想打草惊蛇,但是人家都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了,再躲来躲去的反而显得他们在害怕一样。而且,陈大礼也是想查探一番,那个帮助犯罪团伙泄露他们行踪的内鬼到底他妈是谁。 符子栖带了药,给宋崇喂了两颗,然后重新包扎了一下他的伤口。虽然宋崇面对那些邪修有点废,但是他敢为陶惜挡下一击,还用了心想保护她,符子栖还是感激他的。 陶惜看着符子栖替宋崇包扎的,见此,她就没说什么要送宋崇去医院的话了。 陶惜说要看护宋崇等他醒来,符子栖见陶惜虽然有些疲惫但并没有受什么伤,也不拦着,只不过还是让陶惜先去洗个澡,换一套衣服,又找人送了一些吃的东西过去。 解决了这一桩事,符子栖才轻松下来,把手插在裤兜里,想去看一下那个看起来有点憨的阵法师。 却不想,碰见了张明洋。 小年轻窝在角落里抑郁。 符子栖是不想过去找事儿,结果脚步刚转了个道儿,就听见张明洋哭出来了。 符子栖:…… 算了。 她认命地抬步走过去。 张明洋被人拍了一下肩头,赶紧擦擦眼泪,抬起头,“大佬。” 符子栖翻翻自己的兜,别说纸巾了,比张明洋的脸都干净,遂,放弃。 她也不嫌弃,在张明洋旁边坐下,“想不明白?” 张明洋犹豫了两秒,点头。 他想不明白。 他的同事们,那么努力,牺牲了那么多,就为了解救那些受害人,可是,这些有着超脱普通人能力的人,只是用一点小手段,就让他们的努力化为灰烬。 张明洋喜欢看小说,但等他真正面对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时,他却根本做不到想看小说那样看过就算了。小说里面,主角、配角、反派,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他们来写的,可只有真的站在了这个位置,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更多。 他们只是轻轻挥动翅膀,就能造成无数后果,主角不会死,反派死得慢,只有那些普通人,毫无还手之力,轻轻松松就被碾死了。 张明洋想,如果他们是生活在一本小说里,那他,他的同事,他们都只是那种轻易就可以被人杀死的炮灰吧。 张明洋觉得不甘,又无奈,甚至迷茫。 他不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还有意义吗? 张明洋说,“我小时候看一本小说,男主是个侦探,寻求正义,揭露真相,我也想成为这种人,但是我智商不够,于是就当了警察。我不知道,我师父,我同事,他们为了守护别人做了那么多,到头来面对你们这种古武者,却毫无反击之力,我们所做的,还有意义吗?” 听着张明洋的诉说,符子栖心头微动。 就在刚才,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段话,似乎是个孩子,带着哭腔问她:“国师大人,古武者就可以凌驾在所有人之上吗?因为他们是古武者,所以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得到什么就随意去拿去抢吗?那我们呢?我们这种普通人就活该被他们欺压吗?” 符子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那个孩子的了。 但她此刻却好似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代,灵气稀薄至此,会是……天罚吗? 符子栖掩下不再去想,她看向张明洋,反问,“为什么没有意义?” “你还年轻,所以会陷入这种迷茫,等你师父回来了,你可以去问问他,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你问问他,他会因为知道这次案件的真相后就觉得他此前多年的警察生涯都没有意义吗?” (本章完) 第149章 你怕苦吗? 第149章你怕苦吗? 张明洋闷闷的,“师父他肯定不会的,我就算不问也知道。” “那你又在纠结什么?” 符子栖缓缓道,“你今天见到了邪修,知道了他们所做的勾当,因此觉得这些人明明有着超脱普通人的能力,却不承担与能力相对应的责任,觉得不公平,可你忘了,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才需要有人去守护这种公平。你师父是,归一组也是。” 张明洋低头,过了许久,忽然问,“那你呢?你也是?” “我?”符子栖低笑一声,张明洋好像从中听出了一丝极淡的嘲讽。 符子栖道,“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吧。” “为什么是很久以前?现在不是吗?” 符子栖勾了下唇,“因为有句话叫在其位谋其政,我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就不想让自己这么累了。” 张明洋没懂。 “你虽然很厉害,但是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吧?怎么就很久很久以前了?” “啧。”符子栖站起来,“有些事情呢,傻一点比较好。” 符子栖再度拍拍他的肩头,“走了。” “哎!”张明洋叫住她,“那个,谢谢你!” 符子栖转身,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虽然普通人的世界和古武者的世界相差很大,但是你要知道,天道有序。” 和大多数古武者相比,像陈大礼,张明洋这种存在,反而更得天道眷顾。 符子栖摇摇头,抬步离开,留下张明洋脑海里回荡着“天道有序”四个字,似懂非懂。 唉,说好了不多管闲事,平白还当了回精神导师。果然这职业病带来的影响就是不大好消除。 晏九弦看到符子栖过来,问了句,“陶姨呢?” 符子栖找了张椅子坐下,后靠十五度,“说要守着宋叔叔,精神气还行,我就没拦着。” 晏九弦点点头,“你呢?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 符子栖:“还成,不困。他怎么样?” 符子栖抬了抬下巴,懒懒地示意正在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东西的程因。 晏九弦有点无奈,“说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疯了。” 符子栖嗤笑,“这是怎么得罪那些邪修了?这种饿肚子的酷刑都整出来了?” 晏九弦道,“等他吃饱了再问吧。” 程因的性子和晏昭明有点像,都是属于很跳脱很多话的那种,这次也不知道怎么被整成这样的,晏九弦觉得他哭起来真的很烦,所以还是不打断他吃饭了。 正想着,他的手就被人抬了起来。 温软的触感,晏九弦下意识想挣脱,但还是忍住了。 符子栖替晏九弦把了下脉,眉眼动了动,没说话。 “怎么了?”晏九弦盯着她的眼睛。 符子栖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所以帮你看看。” 晏九弦笑,“看出什么来了吗?” 符子栖抿了抿唇,“有点奇怪。” 晏九弦指尖微动,“嗯?” 符子栖道,“你脉象正常,就是体弱又过于劳累,只是我心里觉得奇怪。” 奇怪,又暂时说不出个一二来。 晏九弦沉默未语,只嘴角还挂了抹笑,似乎并不在意。 符子栖想了想,“拐卖案没有了结,你应该还要在这待几天吧?我去找个药店给你抓两副补药熬给你喝……你不怕苦吧?” 符子栖忽然凑近,翘长的睫毛扑闪,和晏九弦离得很近。 晏九弦的心微微一跳,愣了几秒,笑着摇头,“不怕。” “唔,那就好。良药苦口嘛。”符子栖嘀咕着。 “咳咳咳!”程因一手鸭腿一手筷子夹着的小青菜,充满怨念的,“你们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当着人家的面调情喂狗粮?我都吃不下了!” 晏九弦扶好符子栖的身子,挑挑眉,墨黑的眸扫了扫程因手边摞得老高的空盘子。 这叫,吃不下? “既然吃饱了,就聊一聊你这是怎么回事吧?”晏九弦直接道,“你怎么在云都?又怎么被破灵抓住的?你失踪了这么多天,程家都没有找过你吗?” 程因吃了个八分饱,也算有力气了,有精力说话了。 他故作老成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满嘴油光,莫名滑稽,“这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程因他哥闭关了。然后他没人管了。于是他可以到处撒欢了。然后,他就和几个非古武者的朋友结伴跑来云都玩了。 云都在全国是一个很有名的旅游城市,程因也不是第一次来云都了,上一次来还是两年前,不过两年前那次,他没什么记忆里,于是两年后,他又跑来这里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程因一到云都就碰上了一桩拐卖,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奶奶在路上摔了一跤,泪眼婆娑的让一个小姑娘送她回家,结果刚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就跳出来俩人,把小姑娘给迷晕了,还正好被出来溜达的程因撞上了。 程因能袖手旁观吗?那必须不能呀! 于是他也跳出来了,索性程因虽然境界垃圾,毕竟他是阵法师,古武还真不太行,但面对几个普通人,他还不能输了。 他不仅救了小姑娘,还打包把拐卖的三个人送到了警察局。 然后,大概过了一周,他和朋友打算返回燕京的前一天晚上,在宾馆休息来着,忽然就没了意识。 等他在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那里,有一个戴面具的和一个没带面具的邪修在他面前,面对他的质问特别惊讶。 再然后,他有了意识后没有清醒多久,就再度失去了意识,等他再一次醒来,就是今天傍晚了。 符子栖若有所思,“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吗?” 程因先是摇摇头,然后愤慨道:“反正一定是那些可恶的邪修!我虽然经常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记性也不好,但是,这次我确定以及肯定,是那些邪修在报复我!” 符子栖和晏九弦对视一眼,知道这小子迷糊成这样,从他嘴里大概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时,和齐奎一同去了寨子收拾残局的邓晴回来了。 (本章完) 第150章 年纪轻轻,还挺养生 第150章年纪轻轻,还挺养生 “首领!”邓晴看起来很郁闷,“寨子里并没有发现有普通人,倒是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也是个邪修,不过看起来是遭了反噬,我本来打算把他带回来的,谁知道,他在半路就咽气了。” 这还不算什么。 主要是,那老头子咽气之后,他身上居然有密密麻麻的虫子从血管里爬出来。 邓晴一想到那些蠕动的虫子,连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她真是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揽了这个差事,本来齐奎说他来干的,是邓晴见这老头子半死不活的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才和齐奎换的。 现在简直是悔不当初! 符子栖听了后若有所思,“反噬应该是因为我破了这里的阵法,这里的阵法估计就是那人设的。不过死后身上会爬出虫子的……难道是引毒蛊入体的邪修?” 邓晴一听什么引蛊入体的就瘆得慌,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脑海里还不断回忆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又想吐了。 符子栖见她这样有些好笑,“看来我还是别提这个话题了,确实很多小姑娘都受不了这种画面。” 邓晴听了反而奇怪。 这首领的心上人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吧?还老气横秋地说她是小姑娘? 邓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反胃,瞅见了满嘴油光的程因,略有点嫌弃。 “他是谁啊?” 符子栖看了眼程因,似笑非笑,“按他所说,是见义勇为之后把自己坑进去了的倒霉蛋。” 邓晴顿时更加嫌弃,“真没用。” 程因:??? “不是,你了解过事情经过吗?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用了?”程因义愤填膺。 邓晴毫不留情的鄙视,“不用知道什么经过,我看你这怂样就知道你没用。哼,我早听说了,有个怂包居然被饿哭了。笑死,说的就是你吧?” “嘿!你怎么说话的?让你饿几天不吃东西你也得哭!” 邓晴翻了个白眼,直接和晏九弦告退,“首领,我去和楚艺商议一下拐卖案的事情。” 晏九弦颔首,“去吧。” 邓晴遂即退了出去,并不理会程因的挤眉瞪眼。 晏九弦和符子栖问完程因话后,也不留着了。 现在轻松下来后,符子栖就想吃点甜的,“不知道这大晚上的有没有卖冰淇淋的。” 晏九弦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明天再去买。” 并不是劝她的语气。 符子栖看向他。 晏九弦指了指墙上的复古时钟。九点三十七。 “很晚了,别吃凉的。” 符子栖嘀咕着,“你年纪轻轻,还挺养生的。” 不过好歹符子栖没再说要去外头找冰淇淋了。 ** 宋崇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陶惜守到快凌晨一点,还是被符子栖强行拉回去休息的,毕竟陶惜虽然没受伤,但精神也紧绷了这么久,她总不能看陶惜守上一整夜吧? 饶是如此,陶惜第二天六点多就醒了,前去查看宋崇的状态。 又守了两个小时的样子,宋崇才逐渐转醒。 宋崇睁开眼时,有一丝迷惘,待看清陶惜的脸后,他连忙撑起,“陶惜,你没事吧?” 陶惜上手托住他的背,见他苏醒,也是惊喜。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陶惜想起昨天的凶险还心有余悸,“你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吧?” 宋崇摇摇头,“你没事吧?那些人……你有没有受伤?” 陶惜:“我都说了我没事,我要是有事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吗?倒是你,你怎么敢直接替我挡下那道攻击的啊?” 其实,陶惜自己是古武者,如果是她自己受伤的话,或许还不会像宋崇一样严重。宋崇是普通人!她当时被宋崇护住时,就害怕宋崇承受不住! 宋崇确实淡淡一笑,他人至中年,气度儒雅,妥妥的帅大叔,“我既然在,怎么能干看着你受伤?” 即便当时宋崇对于他们奇幻的手段大感惊诧,但在陶惜即将受伤时,他虽然不清楚这么一道攻击会有什么后果,但身体的反应远大于思想,直接就挡了上去。 陶惜沉默半晌,“其实你不需要替我挡的,我也是古武者,虽然我的境界停滞不前,但比起你一个普通人,挨下一道攻击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宋崇道,“你会受伤,怎么会不算什么?” 陶惜闻言,唇瓣微抿。 “宋崇,谢谢。”对于宋崇的感情,陶惜并非第一次明确拒绝了,“但是,我接受不了第二段感情。” 宋崇并不意外。 “我知道。不过,就算是别人,看见朋友受伤,我也会挡上去的。” 宋崇顿了顿,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匆忙从缅甸赶到云都,其中原因,我可以知道吗?” 陶惜张了张口,迟疑片刻。 宋崇道:“我只是问问,你不需要觉得为难。”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陶惜摇摇头,“我们从拍卖会回到酒店后,我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些……我丈夫的线索。” 宋崇无意识地抓了抓被单,听不出心情,“是吗?” 陶惜道,“我其实清楚,他已经不在了,当年,我亲眼看着他为了掩护我……但人心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当出现在眼前时,还是会忍不住去相信。” “我自愿踏进陷阱,倒是连累了你。还要栖栖一个孩子来救我。”陶惜笑了下,带着些颓然。 陶惜默了默,神色变得认真,“宋崇,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爱我的丈夫,即使过去了二十年,我还是爱他。” 宋崇的嗓子有点干哑,“我知道。” 他一直未婚,其实家里没人逼他结婚,年轻时没有,现在就更没有了,于是他就一直这么单着,即使没有遇见陶惜,他也不会和现在的状态有什么区别。 只是因为正好遇上了自己动心的人,所以才生出了一点妄念。 …… 门外,本来是听说宋崇醒了想来给他把个脉瞧瞧的符子栖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脚丫。 她看了眼晏九弦,耸耸肩。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巧撞上了上一辈的爱恨情仇…… 现在这种时候,她还是轻飘飘的离开吧。 晏九弦挑了下眉,低下一点腰,跟她咬耳朵,“要不出去找冰淇淋?” 符子栖眼睛一亮,点头,再点头。 (本章完) 第151章 拐卖拐到你祖宗这了 第151章拐卖拐到你祖宗这了 他们包下的民宿有些偏,符子栖和晏九弦绕了好大一段路才遇上一辆停在路边的冰淇淋车。 简直是可喜可贺。 这次符子栖自己去买的,心满意足地买了一个有着五个球球的冰淇淋,然后给晏九弦也买了一个。 两个球的正常大小的冰淇淋。 这一大一小对比一下。 晏九弦有点无奈。 符子栖脸都不带红一下,可谓非常的心安理得。 不过晏九弦本来就不贪嘴,他只是觉得觉得符子栖这小小的报复有些好笑。 正好走到这边了,有两条民俗街,很多小摊贩在摆摊买小东西,多是一些手工艺品,看着很新奇。 以前符子栖常年是待在王城的,就是外出也大多是有正事要办,还没什么机会游山玩水。 这现代就是方便。 符子栖再度感叹。 “这个,喜欢吗?”晏九弦俯身拿起一根银簪子。对于见惯了精细物件的两人来说,这簪子的做工并不算精致,但胜在别致。 符子栖接过把玩了一下,“还不错。” 老板是个朴实的中年妇女,见状笑眯眯道,“这些饰品都是手工做成的,都是非遗手艺呢!小姑娘要是喜欢,不如让你男朋友多挑两支?” 符子栖看了眼老板娘,停顿了两三秒,手上转动着簪子,看向晏九弦,挑挑眉,“你挑?” 晏九弦轻笑,“好啊。” 说着,他当真垂眸继续挑选了。 符子栖把甜筒啃干净,拍拍手,微抬了下眸子,正好对上了老板娘的视线。 老板娘被抓包了也不觉得窘迫,反而笑道,“我在这条街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头一次遇上小姑娘你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呢~” 符子栖笑容甜度堪比刚下肚的冰淇淋。 “是吗?” “那当然。”老板娘笑容灿烂,特别真诚。 符子栖点点头,“比老板你的女儿还好看?” “那是,姑娘你这相貌,真是数一数二的!”老板娘夸完,忽然一愣。 她好像没说她有女儿吧? 这时隔壁摊的摊主插话了,“哎呦,小姑娘,王嫂哪有女儿呀?” 符子栖挑眉,“没有女儿?” “是呀,我都认识王嫂七八年了,就没见过王嫂有女儿。”隔壁摊子笑道。 老板娘也笑着点头,“是啊,我确实没有没有女儿。我倒是想要一个姑娘你这么漂亮的女儿。” 符子栖似笑非笑,“哦,那看来是我看错了。” 老板娘有点奇怪她这话的意思。 符子栖揉了揉手腕,在晏九弦耳边说话,“我还想吃冰淇淋。” 晏九弦:…… “你才吃了一个超大号的。”他陈述事实。 符子栖:“那我再买一个小的。” 晏九弦:“……不行。” 符子栖非常不满。 最后,她又想到了,“我买一个小的,只吃一半,剩下一半给你吃,行不行?” 晏九弦扭头看她。 符子栖眨了眨眼,保证:“小号的,只吃一半儿,真的!” 晏九弦:“三分之一。” 符子栖不敢相信,“小号的一共就俩球!” 晏九弦转回去,“那算了。” “……行!三分之一!” 于是,符子栖把晏九弦扔在这,自己回去买冰淇淋了。 她很信守承诺地买了一个小号……其实就是正常大小。 一口咬掉了半个冰淇淋球,却并不急着回去找晏九弦。 “妹妹,别回头。”符子栖的手臂忽然被人挽住,是一个女孩子,二十三四的样子,穿着素雅的淡黄色长裙,长相也是干净美好的。 “怎么了?”符子栖问。 女孩的手在害怕地颤抖,不过她似乎在努力压抑害怕,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得太厉害。 “后面有人在跟踪我。”女孩小声说道。 符子栖挑了下眉,想转身看看,却被女孩拉住,“不要回头,会被发现的!” 符子栖看了她一眼,“好吧。” 女孩松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乞求的语气,“我,我还是有点害怕,妹妹,你能陪我回家吗?” 她闭了闭眼,“最近安吉镇有好多女孩失踪了,我高中同学也失踪了,警察一直在说追查人贩子,可是一直没有线索,我、我真的太害怕了……” 符子栖咬掉了第一个冰淇淋,全然忘记了答应晏九弦的,开始咬第二个冰淇淋球。 符子栖鼓着腮帮子,“姐姐,你别怕,我学过打人,要不我回去帮你把那些跟踪你的人揍一顿?” 女孩一看符子栖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涉世未深,“别!我不想你也搭进去。你就陪我回家好不好?我一个人实在不敢回去玩。” 符子栖顿时兴致缺缺,“那行吧。你家在哪?我陪你回去。” 女孩一听符子栖答应了,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就在前面。” 符子栖点点头。 女孩挽着符子栖走进一条巷子里。 符子栖走了两分钟,“还没到吗?” 女孩笑道,“就在前面了。” 说话间,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后了符子栖半步。 仗着符子栖看不到,她的脸色噔的一变,手里浸了药的帕子就捂了上去—— 看见被迷晕过去的符子栖,女孩勾勾唇角,嗤笑,“妹妹,心肠太软可不是什么好事哟。” “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巷子深处就走出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很瘦小,眉宇间一股阴鸷,女的高一些也壮一下,面无表情,一脸横肉。 “呵,这次的货还真不错。”瘦小的男人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肯定能卖个高价。” 女孩冷着脸,“收起你这恶心的表情。” 男人脸一僵,然后嘿嘿一笑,“女儿,你放心,我对你妈那可是一心一意的!” 女孩眼中闪过厌恶,“行了。把人带回去吧。胜哥说了,和我们合作那伙人好像出了问题,这段时间你们都小心着点,要是坏了胜哥的事,你们知道后果!” “是是是,女儿,你跟胜哥说,我办事,肯定靠谱!” 女孩连个笑都没有,“我走了。” “哎!” 待女孩离开,男人脸上陡的一变。 “我呸!你个小贱人,爬上了胜哥的床,连对你爹都没大没小的!” “不过这个女人……嘿嘿,还真是漂亮。”男人笑容猥琐。 一脸横肉的女人却根本不理会男人,直接大力把符子栖扛起来。 (本章完) 第152章 不谋而合…… 第152章不谋而合…… 符子栖第一次被人扛。 不大舒服。 不过她对这个团伙实在是好奇。按说普通人的话不太可能有渠道和破灵的邪修们有交集的。难不成是破灵先找上门的? 符子栖来这么一出假装中招的戏码也是临时起意。 那姑娘刚挽上她的手时,只一眼她就瞧出了她的不对劲。如果这么一个女孩真的被人跟踪了,当时冰淇淋车哪儿又不止符子栖一个人,她难道不应该找一个看起来能打一点的男人? 符子栖虽然可以一拳锤爆别人的脑袋,但是……她的身形是真的纤瘦,说白了,就是在脑门上刻了一个“弱”字。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放着其他显然看起来比它可靠的人不选,来跟她求救? 再一个,她虽生得柔弱,看起来像是良善温软的性子,眉眼间却能看出她并非表面这么简单。符子栖轻扫一眼便能瞧出来。 符子栖心安理得地吃完了整个冰淇淋才被“迷晕”,也是得偿所愿了……好吧,她可能是有点故意的。 中年女人没走多远,就把符子栖放下了,似乎是在一辆面包车里。 符子栖靠在座椅上,慢悠悠等着他们开车带她走。 趁着不注意,符子栖睁了下眼,才发现除了她,车里居然还有一个人。符子栖刚才没注意,也没发觉。 不过,看着车里的女人,符子栖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时,邓晴也悄咪咪睁开了眼,得亏她绷得住,一句“卧槽”生生咽了回去。 ??? 符子栖和邓晴不太熟,统共才认识两天,实际上她和齐奎、楚艺也不熟,和归一组都不熟,不过现在两人阴差阳错的这一遭,都默契地没有做任何反应。 不过面上是稳住了,邓晴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这是邓晴和楚艺他们商量出来的法子。 在抽丝剥茧的调查中,他们发现了这个犯罪团伙拐卖的手段。 这个犯罪团伙拐卖的对象一般是七岁以下的小孩,和年轻漂亮的女人。 而且,拐卖小孩和拐卖女人还分为了两条不同的线。 不过不管是小孩还是年轻的女人,他们大多是先以哄骗的手段使他们放下戒心,然后在实施绑架。 比如哄骗女人的手段就有很多种。 像程因碰上的那种,有看起来很可怜的老人,在路上摔倒了,或者是流露出辛苦劳累,哄年轻心软的女孩子帮忙送他们回家或者去医院,一般会用“抄近道”的话术,然后把女孩子带到人少的地方,再接着,早就等在那里的同伙就会直接用手段打晕或者迷晕被骗的女孩子,一般这种时候,就算有些女孩子意识到了不对劲也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像有的会是那种外表憨厚老实的男女,让人觉得不会有坏心眼的,在人不多的地方和年轻的女孩子搭话问路,这时晚晚路边会停着一辆看起来和他们毫无关系的,当时敞开了车门的面包车之类,等女孩子因为有人搭话而下意识走近的时候,就直接把人推进车里! 再就有符子栖遇到的这种。女孩子对女孩子更容易放下戒备心,当一个恬静无辜的年轻女子忽然凑上来,害怕地说有人跟踪她时,只要是稍心软点的女孩子都不容易起疑,但不起疑,就已经掉入了人贩子的陷阱里…… 再重重细微的线索下,一个年轻的女人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她就是刚才“迷晕”符子栖的那个女孩,名叫古悦,云都本地人,是个孤儿,小时候被拐卖过,后来被警方救回来了。十八岁成年后就搬出了孤儿院,在一家私立幼儿园当起了老师。 邓晴和楚艺以及陈大礼等人就目前的线索商量一晚上过后,决定来一个里应外合。邓晴年轻些,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就是那种涉世未深的模样,最好骗了,而且邓晴是古武者,也不担心什么有去无回了,于是邓晴接下了这个活。 她装作是从外地来这边旅游的大学生,一大早就在这边游荡,还以为要多花点时间呢,谁知很快就有人上钩了。 一个大妈抱住邓晴的大腿,哭诉自己的东西被人偷走了,腿也摔了,连回家的钱都不够了。 邓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某种意义上来讲,邓晴确实有点好骗,不仅仅局限在她的娃娃脸外表上…… 不过邓晴好歹一个古武者呢,在大妈哭哭啼啼说知道一条近路去诊所的,希望邓晴可以帮她出个医疗费,等她家人来了一定还给她的时候,邓晴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 她本来是想引出古悦的,谁知道被这大妈截胡了。 不过也没差,邓晴本来就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的。 然而,假装被迷晕后,邓晴被锁进了这台车里,他们似乎对这迷药有很大的信心,觉得她肯定不能醒过来的,所以压根没有留人守着她,只是锁了车。 邓晴偷摸转醒趁着没人还翻了一下车里,不过有点失望又意料之中的,她什么都没发现。 没过半个小时,这一男一女就回来了。 接着她旁边就多了一个人。 邓晴真心以为是哪个倒霉的小姑娘被哄骗了上了当,没想到,悄悄掀了下眼皮子,一入眼就是符子栖的面孔。 邓晴:真的卧槽了。 她第一想到的是,难道楚艺还有这么大的胆,敢把首领心上人拉入伙? 毕竟,她真不信符子栖能是真的被骗过来的。 昨天符子栖给他们露的那一手,深深震撼了邓晴的心。 她只想说,不知道首领知不知道符子栖在这,还显然是想顺水推舟打进拐卖团伙老巢的模样? 如果不知道的话……求现在他们首领的心理阴影面积。 ** 晏九弦一开始还真不知道符子栖不见了。 他在原地挑好了几支觉得她会喜欢的簪子,久久没有等到符子栖回来,就直接付了钱,然后回去冰淇淋车那边寻她。 他还想着,符子栖不至于和几岁的孩子一样,为了偷吃一个冰淇淋就躲着她吧? 结果,他回去了,还是没有找到符子栖。 ??拐卖手段防不胜防,菇凉们真的要小心啊!!! ? ???? (本章完) 第153章 芯片失灵 第153章芯片失灵 直到,他想用手机联系符子栖时,看见了微信符子栖发的短信。 “遇到个好玩的事,我被绑架了~等我玩够就回。” 然后一个猫猫表情包。 符子栖有了微信后在手机里下载了很多表情包,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给晏九弦发表情包攻击,十几个表情包连着发。 晏九弦神色不明地看着手机聊天页面那个扭着屁股眨巴着大眼睛一边卖萌一边发射爱心的猫猫表情包,以及从那句说自己被绑架了的话里感受到的浓浓雀跃。 叹了口气。 有点无奈。 符子栖既然这么说的话,说明她觉得不会有什么威胁。 但晏九弦联系了一下她说的“绑架”,没怎么费脑力就想到了楚艺他们忙活的拐卖案。 前脚他们才端了破灵在这里的巢穴,按理说,破灵现在应该没什么精力和这个团伙勾搭了。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符子栖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什么能胜过她的敌人,于是不管遇到任何事总是很自信的。 可晏九弦不放心。 符子栖不知道破灵背后的人是谁,但他却隐隐有些猜测。 没有过多思虑,晏九弦就选择先回了住处。 昨儿顺手救回来的程因不知道去了哪,估计是跑出去玩了。 楚艺齐奎和陈大礼都不在。 这边也没留多少人。 晏九弦才知道昨晚陈大礼从分局回来后说是已经找出了那个内奸,然后他们商议了一晚上,一大早不到六点,一行人就去了安吉分局。 晏九弦蹙了下眉,打车去了分局,并在路上和楚艺他们联系了,言简意赅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栖栖似乎被你们追查的团伙绑架了。” 接电话的楚艺:!!! 人都傻了。 什么叫栖栖被拐卖团伙绑架了? 要这么刺激吗?! 晏九弦简单说了一下符子栖刚才走的路线。 楚艺他们之所以会跑去分局,其实也是因为设备原因。他们虽然商量了让邓晴假意被绑架,但是也不能一大堆人都更在邓晴背后吧?这样更引人怀疑。 于是,他们都在分局里时刻查看着邓晴那边的监控。 另外,邓晴这次也不是空手去的。 她一旦被绑架了,手机之类的东西肯定会被收掉,那些人也不会这么傻,吧这种联络工具留给她,所以邓晴身上还带了一个定位芯片。 楚艺等人正打算按照邓晴的芯片路线出发,就接到晏九弦的电话。 真的头秃。 等晏九弦赶到时,他们已经看完了监控。 “没想到古悦没有上我们的钩,却把主意打到了符小姐身上。”楚艺脸上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不知道该这么说。 符子栖看起来很好骗吗? 他们一想,陡然发现,好像还真是,不提符子栖的实力,她看起来……真是太好骗。 一般像符子栖这个年纪,长得这么嫩,看起来的好骗程度和故作天真时候的娃娃脸邓晴有得一拼。偏她身形还瘦弱得一批,一看就是不容易反抗的那种。 只能说,他们实在时运不济……带了个超级大杀器回去。 要说原本只有邓晴一个,他们还有些隐忧,但是知道符子栖也在…… 瞬间放心了。 晏九弦看了下监控,自然也看见符子栖是怎么消失在监控里的了。 他的视线着重落在符子栖手里的冰淇淋上。 心想,她莫不是就为了独吞掉这个冰淇淋又不乐意被他说教,所以才临时起意来了这么一遭吧? 是他高估她的心理年龄了。 国师大人孩子气来,也不是一般人顶得住的。 “首领,这是邓晴身上正在移动的芯片。”齐奎将平板递给晏九弦看,平板上的红色小点还在移动着,代表着邓晴和符子栖的位置。 晏九弦点点头,“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晏九弦说要去,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劝他别去。 人家去找自己心上人,有他们啥事?!要是真开了口,还得遭白眼呢。 “咳,那个,车已经在外面了。”楚艺道。 晏九弦点点头,迈着步子走出去,忽然脚步一顿。 晏九弦眉心蹙了蹙,按压住心口。 楚艺不明所以:“首领?” 晏九弦压抑住心口的不适,“无碍,走吧。” 他原本就情绪不外露,面无表情时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即便如此,晏九弦的唇色还是免不了有些泛白。 一众人中也没有人察觉到晏九弦的不对劲。 他们一路跟着邓晴身上带着的芯片的移动前去,走到中途,平板上的红点却突然消失了! 齐奎是最先发现的,他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陈大礼这一次只带了张明洋一个人,邓晴身上的芯片也是他提供的。 发现芯片定位消失了,陈大礼很不解,“不可能呀,这个芯片是科研院最新研究成果,全新的定位系统,就算有信号干扰或者屏蔽的工具都不可能屏蔽芯片信号的!” 这还是他好不容易向上面申请下来的,因为这个芯片造价极其昂贵,又还没有实现批量生产,云都警局能申请下来几枚已经很不容易了。 ** 另一边。 符子栖和邓晴“悠悠转醒”。 大概是因为她俩是同一时间被骗来的,所以被关在同一个房间。 邓晴扫了眼周围,确定没有监控,这才敢说话,“符小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符子栖:“临时起意的,碰巧。” 她站了起来,因着外头的门锁住了,又没有窗户,所以她们只是被扔在这里,并没有被捆绑住。 “你们是什么计划?”符子栖也不傻,知道邓晴和她一样,不可能中那迷药的招,但她还是假装被迷晕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商量好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合的,有人盯上了符子栖,符子栖还没有揭穿,反而一块来到了这里。 邓晴也不知道怎么的,虽然她比符子栖要大,但符子栖一说话她就下意识噤声,像是在面对第二个首领似的。 听符子栖问话,邓晴就把他们商量好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她。 符子栖听完后只是挑挑眉,似笑非笑,“你确定你带的芯片真的有用?” (本章完) 第154章 跟着大佬就可以躺平了 第154章跟着大佬就可以躺平了 邓晴:……?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什么意思?”邓晴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符子栖一点不着急,慢悠悠提醒邓晴,“大概……” 符子栖想看一下时间来着,才想起来自己“昏迷”的时候手机被拿走了。真他喵的缺德,反正她离开时肯定要把手机拿回来的。她才用了几个月呢,智能手机真的很贵的好吧。 符子栖吐槽过后见邓晴一脸疑惑的等着她的下文,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一刻、唔,二十分钟前吧,车子进山之后,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邓晴更加迷惑,“什么意思?” 符子栖挑了下眉,“结界。” “啥?” 符子栖道,“待会你可以找机会观察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人应该都有特殊的联络工具,从外面带来的东西进入这里,应该全部都失效了。” 邓晴哭丧着脸,“符小姐,要不你还是别逗我了,告诉我你只是在开玩笑吧!” 符子栖:“我可不开这么无趣的玩笑。” 她瞧了眼邓晴,“你也没必要这么受打击吧?” 邓晴心碎,“楚艺姐他们还等着我的信息啊!如果芯片失灵,他们还怎么找到这里?如果这里所有的联络工具都用不了的话,就算我半夜出去偷回手机,也根本无法向外界发送信息吧?” 符子栖颇有些好笑,“不用失望。” 符子栖拍拍邓晴的肩头,眸光轻动,嘴角是胸有成竹的笑,“这里既然有我在,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 邓晴微愣,忽然想起来什么,有点激动,“符小姐!你既然可以破除阵法,那可以把这里的结界弄碎吗?” 邓晴十分期待地看着符子栖。 诚然,她进山的之后并没有发觉有什么结界的存在,可符子栖却发现了。这说明那个设立结界的人境界应该在她之上,但却未必在符子栖之上! 邓晴仿佛看到了希望! 然而,下一秒,听到符子栖的回答,她却蔫了。 符子栖不急不慌地说,“可以。但是现在不能这么做。” 邓晴不理解,“为什么?” 符子栖:“你费尽心思进入这礼物,该不会就是为了弄碎这个结界吧?” 邓晴道:“当然不是!” 她是要和楚艺陈大礼他们里应外合,打击这个犯罪团伙的!不仅要把这里的被绑的受害者救出去,还要抓住这个团伙的老大! 邓晴之所以以身犯险,也是因为得到消息,这个犯罪团伙化名“胜哥”的幕后老大,很有可能就在这边。 思及此,邓晴也回过味来了。 她知道符子栖为什么现在不能弄碎结界了。 因为如果结界碎了,那设立结界的人就会有所感应,到时候惊动了这个团伙的人员,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邓晴重重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符子栖略瞥她一眼,笑了下,“纠正你一下,不是相依为命哦。是你尽量不要拖我后腿。” 邓晴:“……” 虽然她知道自己相对于符子栖的实力来说就是个渣渣,但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吧? 即便在腹诽着,可同时,邓晴也不得不承认,和符子栖一起的话,即使现在处于和外界完全失联的状态,她也一点都不慌,反而很放心。 符子栖,她好像天生就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好像只要有她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当然,邓晴对于自己正在依赖一个比她小了辣么多的女孩的事实,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羞愧的。 不过嘛,咳咳,羞愧了一下下后就心安理得跟着大佬躺平了。 邓晴小意地凑过去,“符小姐,那你觉得,设立这个结界的是谁呀?难道是破灵吗?” 符子栖似乎不太在意,“或许。” 不过能弄这么一大个结界出了,几乎是把整座山都囊括了……设立结界的人,境界绝对不低于天阶中期。 这个人,会是破灵的人吗? 符子栖眸光微闪,问邓晴,“你们对这个团伙做了调查吧?都调查到了什么?” 邓晴都老老实实把他们调查到的东西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不过对于团伙的老大,只知道是一个叫胜哥的男人,背景不太清楚,本来我们是打算直接逮捕古悦的,她知道的肯定很多,但是齐哥说古悦在这个团伙的资历绝对不低,如果她被抓了,团伙的人很快就会知道,如果他们转移的话,我们就又前功尽弃了。” “所以最后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方案,变为由我携带芯片假意被绑。谁知道……” 邓晴心想,外面的人看到芯片失灵了应该也不敢相信吧。亏得陈大礼给这芯片打广告时那么激动,说这芯片有多厉害,结果因为结界就失灵了……真的想捂脸啊。 “符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呀?”反正已经失联了,邓晴索性就全部听从符子栖的了。 她的一大优点就是,非常认得清现状。 符子栖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还挺上道的。不过上道好,省事儿,但凡现在符子栖遇到的这个麻烦精,她首先要做的就是一拳头把她砸晕,省的她被拖后腿。 她们被关着的地方空间不大,什么都没有,符子栖也不嫌弃,直接在地上坐下,双手交叠抵在脑后,贴在墙壁上。 符子栖就说了一个字:“等。” 邓晴见状也在符子栖旁边坐下,不过她又想起来,“符小姐,你说,要是楚艺姐他们发现了结界,去找首领的话,首领不知道内情,把结界打碎了,那……” 符子栖嗤笑,“晏九弦没那么笨。”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而且,楚艺他们还不一定能发现。” 除非晏九弦跟着一起来了。 她早就发现了,别人都说晏九弦是天阶巅峰,但其实,他应该已经是半神后期了。 半神后期肯定是看得出这种结界的。 但他可是很聪明的,不会这么鲁莽。 想到这吧,符子栖居然还觉得有点骄傲,嘴角翘了翘。 邓晴奇怪:??? (本章完) 第155章 反杀 第155章反杀 邓晴想说:现在当大佬的,情绪都鲜明得这么令人迷惑咩? 不过既然符子栖说“等”,那就等呗。 她只是大佬的挂件,还是少说话为妙,一切都听大佬的! 这里待着实在无聊,符子栖还顺手指导了邓晴一下,她看出邓晴应该正好卡瓶颈了。 要说平时的话,符子栖没那么闲得慌,不过邓晴是晏九弦的手下,又正好现在有时间,她才给自己找了一点事儿做。 对于符子栖来说这只是她无聊打发时间的小事儿,但对邓晴来说:想五体投地膜拜大佬。 她卡了快一年的瓶颈!居然松动了!眼看是马上就可以进阶了! 邓晴一边激动一边暂缓冲阶。 一来这里不是一个适合让她冲击下一个小境界的好地方,二来,现在时机也不好。还是等这里的事情完结之后她在闭两天关,专心冲击下一个小境界吧! 符子栖也不多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内的环境变暗了,看起来是要天黑了。 有人从锁住的铁窗门往里看,看到符子栖和邓晴是醒着的,好像很惊讶,不过随后他就从外面扔了两袋面包和一瓶水进来,嚷了句:“吃饭了!” 符子栖和邓晴还能听见他的嘀咕:“以往中了迷药的都得两天才能清醒,这次怎么醒得这么快?” 不过男人也没有起疑,猜测是不是临时换了什么别的迷药。他只是惊讶,一般被抓来这里关着的女人小孩一醒来就是哭,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哭的女人。该不会里面这俩女人是两个傻的吧? 邓晴把面包和水拿过来,犹豫一下,“符小姐,你饿吗?” 符子栖摇头,“不饿。” 吃货也是有尊严。 她才不吃这种劣质面包。她得回去让晏九弦带她去吃好吃的。 邓晴则是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一颗辟谷丹,至少三天不吃东西都不会觉得饿。 于是,邓晴就打算把食物放了回去。 “等等。” 符子栖叫住她。 邓晴疑惑,“怎么了?” 符子栖伸出手,“水给我。” 邓晴还以为是她想喝,便递了过去。 符子栖拧开瓶盖——瓶盖不是密封的,而是有早就被开启过的痕迹。 符子栖并不意外,她拧开瓶盖后,放在鼻尖闻了闻,挑了下眉,然后递还给邓晴。 邓晴迷茫地学符子栖闻了一下,没闻出来什么。 符子栖:“同一种迷药。” 邓晴:“这水里放了迷药?” “嗯。” 邓晴看了眼手里的矿泉水,有点拿不准,“那,那我们还要装晕吗?” 符子栖道,“不用,他们肯定有后手,先看看再说。” 邓晴闻言,也只得点点头。 入夜后,室内竟然没有灯光,只有外面传来微弱的光。 邓晴一直在这种黑暗环境中睁着眼睛,有些不舒服,不过看了眼符子栖的身形,她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便暗自把这一点点不舒服压了下去。 ——就算只是个挂件,也不能让大佬觉得她太弱了。 就在这时,门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邓晴利用那非常微弱的光勉强认出,这应该是傍晚来送面包和水的男人。 男人见符子栖和邓晴没有晕死,也不觉得惊讶。 来到这里的人都一样,第一天都不太敢吃他们给的东西,还是饿得不够! 男人有点不耐烦。因为她们没有喝水的话,他就又得多一个工作了。 他走后不久—— 门外有一股浓香飘了进来。是迷药的味道。 符子栖和邓晴对视一眼。符子栖点了下头,然后两人一起装晕。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收了门口的什么东西。 门上的锁也被人打开了。 有人进来。 同时,一道亮眼的手电筒光照在了符子栖脸上,随后又照在了邓晴脸上。 “我靠,这回货色可以啊,竟然骗回来这么两个极品!” 负责看守这里的王六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把手伸向符子栖的脸。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符子栖的皮肤时—— 原本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王六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手腕被手刀一砍就麻了,手上的手电筒掉落,而他也被压制在了墙上。 王六还想把手放进兜里,却来不及实施,就一柄即使在黑暗中也程程发亮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道冷厉的女声:“闭嘴。” 全程,不过十秒。 王六惧怕地斜着自己脖子上的刀,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一动不敢动。 邓晴捡起地上的手电筒照在王六脸上,只见他右半边脸有一大块黑色斑点,看起来非常可怖,这人正是来过门边两次的男人。 符子栖面无表情把匕首抵在王六的脖子处,和邓晴说:“翻一下他口袋,有我们要的东西。” 王六一听符子栖的话,身体动了动,然后下一秒,符子栖就毫不留情地吧匕首往下按了按。 王六的脖子有了一道血痕。吃痛的王六立刻不敢再动了。 邓晴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一个手机。不是只能手机,而是老式的翻盖手机。 邓晴皱了下眉,“这是特制的手机。” 联想到结界的事,邓晴很快反应过来,看来这个手机可以在这一片范围使用,应该是他们内部人员使用的联络工具! 符子栖容色姝冷,暗色下,一双冷眸十分危险,“你们绑来的人,都关在这里?” 王六害怕得直点头,“是,是,都在这,我可以带你去看,你别杀我!” 符子栖却眯了眯眼,冷声拆穿他,“你说谎了。” 王六一僵。 符子栖神色有些不耐烦,匕首又按下了一点。 王六能感觉到这匕首再往下一点,他就得完蛋了。 认识到这个女人真的会杀死他,王六终于不敢打马虎眼了,老老实实说出,“这个地下室只关了拐来的女人……小孩不在这里,在西面的地下室……因为买家不同,所以才分开了关。” 符子栖知道,王六这次没有没有说谎了。 她继续问,“这种迷药,有解药吗?” 王六大气都不敢喘,“不、不知道。我,我只有迷药,不知道还有解药……我真没骗你们……” 符子栖细细分辨了一下,他确实没有说谎。 ??《凉凉》 ? ???? (本章完) 第156章 一刀毙命 第156章一刀毙命 符子栖冷声问,“这里除了你,还有多少人看守?” “我,我们一般是一天换一次班,一次有两个人看守。”王六也不敢耍滑头了,乖乖把能说的都说了。 两个人听起来是不多,但是每一次有“新人”来,他们都是如法炮制地在人醒了之后又继续下药迷晕,刚被困在这里的人当然不敢吃东西,于是第一招失败后,点迷香就是第二招。 他们也不管迷药过量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这也是上面的决定,如果不把他们迷晕的话,这些成年人容易惹麻烦。 再者说,对于他们这些拐卖犯来说,如果有女孩因为迷药过量变傻了之类的,他们反而还乐见其成,有的地方,那些买家就是只想要个女人,傻了的女人还更好。 符子栖:“这里的女孩多久会换一批?” “两、两三天吧。每过两三天,前一批女人就会被运走,然后外面又会带来一批新的。西面地下室的那批孩子好像是一天换一批。孩子太吵闹,不能在基地待久了。” 符子栖:“把人从这种深山老林里运出去,是需要门道的吧?” “这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在这里守人的,真的不知道这些!祖宗,求求你们,别、别杀我!” 符子栖不为所动,继续问:“你们下一班换班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两点。” “这个地下室的出口在哪?” 王六颤颤巍巍指了个方向,“就在最前面,我,我可以带你们去!” 符子栖,“最后一个问题,被暂时关押在这里的人,会不会伤亡?” 王六一僵,“……这,那些都是意外……” 而且,就算没有在这里死,出了这个基地,那些女人小孩被卖往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邓晴颤抖着听完王六的话,一腔怒气,真想弄死这些人! 符子栖却很冷静,她继续问:“和你一起看守这里的伴呢?” 王六抖了抖,“在、在前面……” 他实在不敢说他的同伴在做什么…… 符子栖眉眼一冷,于此同时,手上的劲儿松了一点。 王六以为符子栖是要放过他了,顿时一喜,连忙保证,“我,我一定不敢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我——呃——” 一刀下去,不带半点犹豫,又快又狠! 王六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喜色,下一秒,所有表情就僵住了,捂住脖子,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没了生息。 这反转看得邓晴有点愣。 她呆呆地看着符子栖。 符子栖抬起手,手里的匕首已经染上了脏血,符子栖微微蹙眉,非常明显的嫌恶。 邓晴当然不会为王六抱屈。 她作为归一组四队队长,对付一些邪修时,手里当然是见过血的。 只不过,见符子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人给刀了…… 真帅…… 符子栖瞥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扔给邓晴一句话,“诚心悔过不是他这样。他面有奸邪,手里至少有七八条人命。” 因此,不过是死有余辜罢了。 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符子栖都不想让这种垃圾的血,脏了她的手,没来得恶心人! 邓晴面色一囧,难道是她刚才一愣,让大佬误以为她是觉得王六可怜? 怎么可能!她恨不得自己上手把这男的大卸八块!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邓晴赶紧追上了符子栖的脚步。符子栖走得极快,穿过了好几道一样的铁窗门。 最后在最前面的一间停下。 只有这间,门是打开的! 邓晴看了眼里面的情景,怒火瞬间就涌上来了! 只见一个干瘦的男人正在扒里面昏迷女子的衣服! 邓晴冲了进去! 男人听到动静,一回头看到符子栖和邓晴,一脸惊愕,就在他要翻找手机时—— 一把飞来的匕首直直插入他的心脏! 邓晴回头,只见符子栖正好把抬起的手放下,而她手里的匕首已经没入了男人的心口。 邓晴默默咽了咽口水。 符子栖抬步走了进来,冷眼看了眼已经了无声息的男人,见他倒下时,一只手还搭在了昏迷的女子身上,眉心一皱,抬起脚,一踹,把他踹墙角去了。 她们来得及时,这男的应该才开始下手,昏迷女子的衣服被半褪,还没来得及脱下来。 符子栖蹲下身,用没有沾到血的手把昏迷姑娘的衣服整理好。 然后起身,拿着从王六身上摸来的钥匙,跟邓晴道:“能抱起来她吗?” 邓晴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可以。” 她虽然不算高挑,但古武者的力气还是有的,抱一个姑娘绰绰有余。 但,符子栖想干什么? 总不会是要把这姑娘带着吧? 她们还没走出这个地下室,也不确定外面是个什么情形,带着一个昏迷的姑娘,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这么想着,邓晴直接问了出来。 符子栖并没有解释,只是让她把姑娘抱出来。 然后拎着钥匙串,打开了隔壁的门。 “抱进去。” 邓晴:“……啊?” 符子栖蹙了下眉,看起来是不太像说第二遍。 邓晴一看,赶快麻溜地抱进去,然后犹豫一下,把昏迷的姑娘放到了这个房间的两个姑娘身边。 符子栖:“出来。” “……哦。”邓晴再度迷茫地走出来。 然后就看见符子栖再一次锁好了门。 所以……符子栖只是想把这个姑娘转移一个关押的房间? 邓晴有点不明白。 符子栖看了她一眼,算是解释,“迷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药效,如果迷药失效,一醒来就看到一个死人在旁边,对一个小姑娘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胆小点的,说不定就留下了阴影。 而且本身被关在这里,已经对这些姑娘们的神经造成了巨大的压迫。 邓晴听我,讷讷不语。 她都没有想到这一茬。 她非常意外地看了眼符子栖,没想到可以面不改色弄死王六两个人的符子栖,在面对一个女孩子时,又显得如此温柔细心。 符子栖不在意邓晴是怎么想的,她把剩下的这俩开着的门锁了起来。 然后大步迈向唯一一个有灯光的房间。 (本章完) 第157章 地阶巅峰古武者 第157章地阶巅峰古武者 那应该是供这些看守的人休息的地方。 符子栖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值班表,今天的日期有王六的签名。 符子栖扫了一圈,这个屋子也就比那些关押人的地方略大一点点,里面摆了两张床。 还有一张陈旧的桌子,桌子上放了十几个空的啤酒瓶和一包烟,还有两个打火机,一个翻盖手机。 王六的手机在邓晴手里,那么这个应该就是另一个干瘦男人的了。 符子栖顺手收了一个打火机放进口袋。 正好这里有干净的水,符子栖就道了一点洗干净了手上的血。 黏糊糊的一股腥味,也不舒服。 然后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十一点五十五分。 “我们还有十四个小时。”这话是对邓晴说的。 邓晴也想到了王六所说的,他们下一次换班是在明天中午两点。 十四个小时。 听起来很长,但其实并没有。 目前对于这个基地,她们所知太少,还有西面的地下室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进去。 以及这个基地一共有多少人?他们又有多少热武器? 这里会有古武者或者邪修吗? 但无论如何,在明天中午两点前这里的情况不会有人发现,可若是过了两点,这里的变故一定会使得这整个基地都变得警惕起来! 到时候,对她们来说,就不容易了。 邓晴表情严肃,“符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邓晴已经打算好全程听符子栖的了。 符子栖瞥了眼出口的位置,表情捉摸不透,“第一步,先出去。这个点……应该不会有很多人。” 但也说不准。 毕竟这个拐卖团伙似乎已经困扰云都警方很长一段时间了。 虽然其中有破灵相助的原因在,但这个团伙的高层应该也很不简单。 不过一切还是得先出去再说。 邓晴郑重地点点头,“好。符子栖,我走前面吧!” 如果有危险,她还能挡一挡。 符子栖看了她一眼。 “你还是乖乖跟在我后面为好。” 就算是有危险,她的反应速度也绝对比她要快。 要是邓晴在前面挡她视线……只会更麻烦。 虽然符子栖并没有说得这么直白,但短短的一句话,还是让邓晴悟出来其中的浅层意思。 她脸颊一红,怪不好意思的,低低应了一声。 符子栖单方面商量完后,就先一步打开了地下室的出口。 她也不是大大咧咧直接推开,而是稍微谨慎了一点,先从下往上看了一眼,然后才踩着梯子爬了上去。 符子栖刚出来,就蹙了下眉。 等邓晴爬上来后,她一拽邓晴,就起了一个小小的,足以容纳两个人的结界。 随后,有一行人,一共四个,都是体型彪壮的大汉,从不远处经过。 手里还抱着枪。 果然有热武器。 不过有一点比较烦心的是,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并不是古武者。 符子栖拽着邓晴的手走出去。 邓晴惊愕地发现,符子栖的结界居然可以随着他们移动! 这、这真的是结界吗? 一般来说,结界是可以隔绝普通人的,结界内的事务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再高级一点的结界,就算普通人走进来结界范围内,那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楚艺他们就怀疑,提拐卖团伙掩人耳目的就是有高阶的邪修设的结界! 但是,邓晴从来没有听说过结界还可以跟人跑的!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是古武者该有的手段吗??? 符子栖一回头就看见邓晴一脸的怀疑人生。 “怎么了?”符子栖皱眉。 邓晴愣愣地问了句结界的事儿。 符子栖眼中流露出几分嫌弃。 邓晴再度觉得羞愧。 符子栖嘀咕,“你们这能力退化得也苤厉害了,这得是得罪天道得罪得有多狠呐?” 才能有幸被天道整得这么厉害。 符子栖摇摇头,随口道,“你要是想学,我教你?” “我,我能学吗?”邓晴瞪大眼。 符子栖上下看了她一眼,才道,“哦,我忘记了,你太弱了,学不来。” 毕竟,结界本身就是凝结着一个古武者的个人能力来着,并没有什么技巧。 邓晴:“……” 真是,直白得令人心伤。 但是被打击得多了,邓晴接受得也很快。 谁让她在大佬面前还真就只是一个渣渣呢?不承认能咋滴?还能让她一夜突破破虚呀? 符子栖和邓晴从地下室走出来后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 符子栖感知了一下,这个基地似乎真的挺大的。并且,她还感知到了一个古武者! 地阶巅峰的古武者。并不算顶尖的古武者。 而且,只有一个古武者。 并不是邪修,就是正统的古武者。 符子栖的境界已经隐隐有要恢复到破虚的迹象了,所以压根不需要顾忌一个地阶古武者。 符子栖决定先和邓晴去那个地阶古武者那里瞧瞧。 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挖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做出决定后,符子栖就转移方向。 邓晴见状也不问什么,亦步亦趋地跟着符子栖。 走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和四批巡逻的人擦肩而过,即使知道不会被发现,但前两次邓晴还是把心提到看嗓子眼,后两次她就已经习惯了。 还做小动作伸出脚踹了一个人,引发了一场“内斗”,这都没被人发现。 不过等她满意收回自己的脚丫后对上了符子栖诧异的目光,邓晴:…… 咳,怪不好意思的。 符子栖在一栋两层的木楼前停了下来。 门口有两个拿着热武器的守门的人。那个地阶古武者,应该就在里面。 不过……这个位置是基地比较核心的位置,那么这个古武者会是这个团伙的高层,还是破灵的人? 晏九弦似乎说过,破灵除了邪修外,还有一小部分从古武界叛逃的古武者,不过时间长了,这些叛逃的古武者也会经受不住邪门歪道的诱惑,变成邪修。 符子栖还没进去,就看到了一个人。 穿着轻薄粉色睡裙,外面罩了件同样轻薄的外衫。 是古悦。 那个在民俗界“欺骗”符子栖的女人。 “古悦?”邓晴虽然没有见过古悦本人,但却见过她的照片。 (本章完) 第158章 符子栖无法感知的人只有一个 第158章符子栖无法感知的人只有一个 古悦手里拎着个盒子,看起来是装着菜。 符子栖带着邓晴走近了几步,听见他们的对话。 “古悦小姐。” “我去厨房拿了几样菜给胜哥当宵夜。”古悦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有过浓的情绪。 “古悦小姐,您还是待会再来吧,胜哥这里有客人。”守卫看起来对古悦还是有两分尊敬的,不过这尊敬更像浮于表面,内里则是藏得并不算隐秘的轻视。 “胜哥有客人我怎么不知道?这么晚了,能是什么客人?”古悦首先想到的是,这里面是不是有女人,所以他们才不让她进去。 守卫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是胜哥亲自吩咐下来的,反正客人还在的时候,不能放人进去,自然也包括你。” 古悦皱眉看向说话的人,那人也毫不避讳地和古悦对视。 古悦当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轻视和嘲讽,本想说话,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微滞,染上了一些忌惮,她咬咬牙,“我知道了。” 她在这个团伙本来就没什么根基,这些人称呼她一声“古悦小姐”也是看在胜哥的份上。她再清楚不过了,他们都看不起她,觉得她是靠着胜哥的势才能在这里立足。 ——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这一切的开始,并不是她自己乐意的。但是到后来,已经开始了,也容不得她乐不乐意了。 古悦捏紧装着宵夜的篮子,转身离开。 守卫露骨的目光还在古悦身上流连。 古悦感觉到了,但是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在意。 符子栖眸子微眯,看了眼门口。 “客人”? 会是什么客人呢? 她竟然没有感觉到还有第二个人在里面…… 符子栖蹙了下眉。 这种感觉,让符子栖有一点点回忆起了某些甩不掉的臭虫的恶心感。 ——最好不要是她想的这样。 符子栖抬起脚,又顿了顿。 邓晴不解,“符小姐,咱们不进去吗?” 符子栖沉思片刻,转道,“先不进去。” 邓晴默默跟上,发现她们走的方向,是古悦离开的方向。 走了一段路,邓晴跟着符子栖闪身进入了一个房间。 果然是古悦的房间。 但邓晴却十分疑惑,为什么都临门一脚了,符子栖要忽然撤回来,然后来找古悦? 她实在不明白,既然她们都找到胜哥的所在地了,直接把胜哥解决了不就好了?都说擒贼先擒王,把这个头目解决了,其他不都一切好办吗? 符子栖并没有和邓晴解释。 邓晴不知道符子栖曾经和疑似破灵首领的人打过照面。 只有这个人,符子栖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也感知不到他的境界。 虽然一般是境界低的无法感知境界更高的古武者的实力,但上次在医院的那个黑袍人显然不是。 要是他的实力远胜过符子栖,就不会被符子栖打得只能跟落水狗一样逃跑了,而且他在发现符子栖实力恢复大半后明显很惊惧!要是他根本不需要把符子栖的实力放在眼里,也就不会这样啦。 因此,那个黑袍人更像是有什么秘法,可以隐藏自己的实力境界甚至存在感知。 符子栖可没忘记当时他逃跑时冒出来的那一团黑雾。 恶心巴拉的。 然而,即使符子栖现在是真的看不上那个家伙,可他的确是唯一一个符子栖无法感知到的人。现在这种情形,如果这个所谓的“客人”真的就是这个黑袍人,符子栖觉得还是先不要贸然闯进去为好,她也不确定,她的结界能否挡住那个人的窥探。 毕竟,符子栖到现在还在迷惑,当时在医院时,那个黑袍人是怎么把她引过去的。 但凡现在符子栖光棍一点,直接闯进去和那个家伙打一顿也算痛快,可惜现在不是符子栖一个人的场子,他们还得解决这个拐卖团伙,并保证那些孩子和女子的安全。 就在符子栖打算有所动作时。 古悦的房门被人敲了两下。 古悦的门是半开着的,她往门那儿看了眼,“进来。” 她并不担心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她借着胜哥这个头目的势,所以就算不止一个人对她不满,却还是只能停留在不满上。 一个憨厚朴实的中年女人小心翼翼走了进来,“悦悦。” 古悦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后就是凌厉的语气,“你怎么回来了?” 中年女人讪讪,“我,我只是来看看你。” 邓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中年女人,“她、她……” 怎么会是她? 邓晴激动道,“符小姐,我见过她,我当时在一条民俗街钓鱼,就在她的摊子上买过东西!” 而且她们还搭了话,说了好一会儿!买完她的东西后没过一会儿,就有鱼上钩了。 符子栖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虽然她也在王嫂的摊子上停留过,同样短暂地和她交流过。 但是她和邓晴不一样,她是一开始就发现了王嫂的不对劲。 她勉勉强强也算个相面师吧。 因此,不管王嫂表面再怎么憨厚老实,她也能从中抽丝剥茧般看出一些隐藏信息。 这个王嫂或许和这个基地的人不太一样,但她依旧是一个帮凶,由她造成的悲剧,并不少。 古悦和王嫂说着话忽然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别说了!”古悦漂亮的眉眼带着愤恨,“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吗?” 王嫂一怔,张了张嘴,颓然道,“悦悦,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但是胜哥他,你不能太依赖他了,他真的——” “好了。”古悦打断她,“我说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没有用,知道吗?” 古悦站起身,“你既然心疼我,我一出生就把我送走了,又为什么把我带回来!让我知道这些!古老八把我送上胜哥的床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阻止?你现在来和我说跟着胜哥长久不了,你觉得有用吗?” 古悦愤然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胜哥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我要是跑了……不,我根本跑不了!” 古悦显然是知道什么的。 (本章完) 第159章 果然是他 第159章果然是他 “悦悦,我,我真的不想变成这样的……” “我说了!就这样吧,我跑不了,也不会跑!” “悦悦——” 古悦不想再看到她。 她一直觉得,自己活的真的是悲哀啊。 王嫂是被拐卖的。但是她并没有被高价卖出去,而是被强迫成了团伙里古老八的老婆,虽然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有领过。 后来,她怀孕了,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古悦。 这个懦弱的女人这辈子做得最勇敢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在古悦一出生时就偷偷把她送到了福利院并和其他人说是自己睡着后女儿被偷走了。 这种环境,根本不利于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孩成长,所以王嫂选择了把女儿偷偷送走。 没有人想得到这个女人懦弱了这么久,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一直得以隐瞒下去。 王嫂算是团伙放在外头的一个成员,她以一个独居的中年女人的身份在云都生活,先后在很多个地方居住过,一般都是跟着整个组织转移的。 最近几年,团伙的大本营搬到了靠近安吉镇的地方,于是她也来到了这里。 她的工作是物色年轻的女人。特别是从外地来旅游,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物色好了,就会把信息发给负责实施绑架的同伙,也因此,警方查到了古悦,却没能挖出王嫂这条暗线。 因为工作的便利,加上她已经是团伙的一员了,并没有人会看守她的一举一动,她也能够偷偷的跑去看望自己在福利院的女儿,有时候还会偷偷把自己攒的钱寄给福利院。 不过因为寄钱的事,古悦的存在还是暴露了。 在古悦十三岁的时候,古老八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就在福利院。 虽然对于这个唯利是图贪财好色的男人来说,一个相当于“赔钱货”的女儿并没有什么用,但他还是因为被欺骗而愤怒了。 于是,古悦被“拐”回来了。 就是这个转折点,打破了古悦生活的平静。 她作为古老八的女儿,古老八费尽心思把她弄回来,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她。古悦小时候就被迫服从团伙的拐卖计划,利用她孩子的身体,去诱哄更小一点的孩子。 不过后来,古悦十四岁的时候,团伙因为越来越过火的行动终于暴露了,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应对,于是第一次被警方捣毁了一个基地。 古悦被当作受害的孩子送回了福利院。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回不去了。 后来,古悦再长大一点,就被古老八送上了胜哥的床,当成他讨好胜哥的工具。 不过可笑的是,因为胜哥喜欢她,古老八现在反而要对着她这个女儿卑躬屈膝的。 古悦觉得恶心又痛快。 把王嫂推出去后,古悦锁了自己的房门,攥紧拳头努力了很久才把心头的愤恨压下去。 就在这时,古悦面前忽然冒出来了两个大活人! 古悦眼睛瞪大,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符子栖指尖银光一闪,古悦就发现自己失声了,不但失声了,她还动不了! 怎么回事? 随后,古悦看清了符子栖的脸。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白天刚骗回来的人! 古悦是在胜哥身边待过最久的一个女人了,有时候胜哥不太防着她,于是古悦也见识过胜哥的一些手段。 比如别人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座山里,为什么只能使用胜哥发给他们的通讯工具,但古悦却知道一点。 符子栖在房间扫了一圈,随手拿起她梳妆台上的银色簪子抵在古悦的脖子处,“我的手速一向很快,如果你要大喊大叫的话,你会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没有。” 这淡漠的语气却带着威胁。古悦听出来了。她慢慢点了两下头。 然后,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嗓子不再是被什么东西无形地阻滞的状态了,只不过她还是动不了。 古悦的确很听话,并没有大喊大叫。 符子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个聪明人。 符子栖直接开门见山,“你知道你们团伙老大的客人是谁?” 古悦显然知道胜哥不是普通人,方才在那里被守卫拦住时,她离开得那么爽快,似乎也是知道内情的。 古悦果然不像王六,她很识时务,“我只见过一次。但是没有看清他的样子,那是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袍子,脸被遮挡着。那次是他忽然出现,我才见到他的,但是胜哥不让我多待。” 符子栖:“所以你可以确定这一次的客人也是他?” 古悦说,“只有那个人来的时候,胜哥才会不让任何人接近!还有,那个人很神秘也很诡异,他出现的时候有一团黑雾,也从来不是从入口进出的。” 符子栖垂了下眸子。 看来她猜对了。确实是他。 古悦看了看符子栖和邓晴,“你们……是和胜哥一样的人?” 她知道他们的基地外有一个叫“结界”的东西,可以不被普通人发现。那么,面前的人显然也是用了类似的手段…… 听到这个比喻,符子栖蹙了下眉,“你口中的人,对我来说,很弱。” 所以把她和那什么胜哥放在一起,简直是拉低格逼。 古悦却很震惊。 在她眼里,胜哥已经是她见过最神通的人了,面前的女人却说,胜哥很弱……如果不是在逞强的话,那她得多厉害啊? 古悦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你当时是故意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难道是警方的人?” 符子栖道,“她是帮助警方的人,我只是一时兴起来玩玩的好心过路人。” 邓晴:“……” 确定了那个人真的是黑袍人后,符子栖倒是有点拿不准了。 她上次给那丫的跑了,丢脸程度简直是有人在她坟头指着她骂她还爬不起来的的狗屁操作程度,符子栖说什么也得报复一顿回来。 符子栖想了想,问古悦,“你是不是知道关押孩子的地下室在哪里?” 古悦顿了顿,察觉到簪子抵着的地方已经破了皮,她还是点头,“知道。” 符子栖勾了下唇角,“那就好办了。” 首先,把这个辣鸡结界搞掉。 (本章完) 第160章 和高高在上的天做交易 第160章和高高在上的天做交易 “我会把这个结界处理掉,届时,兵分两路,楚艺她们找不到地方应该会去找晏九弦,我会在这里画一个接应他们的阵法图,你和晏九弦说,他应该能明白。” 符子栖早就看出来了,晏九弦对阵法一道,应该是学过的。 “等人来了,你们负责把其他人解决,并分别找人去把两个地下室的人救出来,有问题吗?” 邓晴忙摇头,“没有,我知道了。” 古武者要对付一群普通人,可以说易如反掌。 “那您呢?” 符子栖眼尾扫向窗外,嘴角意味不明,“我还有一笔账要算。” 符子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沓符纸塞给邓晴,“拿着。晏九弦还没到,你先用这个顶着。” “这是什么?”符纸是道门的手法,虽然道门也是属于古武界,但道门和他们的交往其实并不太深,因此邓晴也不了解道门符师的手法。 符子栖只是拿出一张,贴在了古悦的肩上。 “站起来。” 古悦站了起来。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刚才只是不能动,现在! 和古悦的恐惧相比,邓晴直接惊愕了。 她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以前看的杂书,不太确定的问,“这,这是傀儡符?” 这不是道门已经失传的一种符吗? 难道她面前这位和道门还有什么瓜葛? 符子栖没有过多解释,“剩下的交给你了。” 说完,她直接离开了。 邓晴也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多少时间给她发呆,她找到了古悦的手机——虽然在结界内,手机连不了网,但古悦还是有智能手机在身边的。 邓晴用古悦的指纹开了锁,等了两分钟,果然有信号了! 邓晴顿时大喜,连忙联系楚艺。 ** 与此同时。 团伙的头目于胜在和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人相对而坐,正在谈着什么事情。 忽然,于胜察觉到了,什么,猛然站起,一脸惊骇,“大人!我的结界被破了!” “什么?”黑袍人也站了起来,声音阴沉,忽然想到什么,“难道?!” 黑袍人不能再留,正欲逃走,却忽然僵住—— 他,走不了了。 符子栖慢悠悠走了进来,看到黑袍人,笑了,“结界,果然可以困住你啊。” 这只是她的一个尝试。 上次相交,这人显然实力在她之下,因此不能挣脱她的结界,只是符子栖拿不准这个人身上那些谜团一般存在的黑雾是个玩意儿。上次似乎就是这些黑雾把他带走的。 符子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手段。不像是人的手段我,倒像是鬼物了。 不过这一次尝试的结果显然很合符子栖的意。 在更高阶古武者的结界内,就算是那团黑雾也带不走他。 “呵,不愧是国师大人啊!”黑袍人恨声。 符子栖勾唇,“多谢赞誉。不过我可不会因为你夸了我就轻易放你走哦~现在还是聊一聊,你是自己把帽子摘下来,让我看看你长成什么衰样以至于藏头露尾的,还是让我来替你摘呢?” 符子栖能感觉到他正在看她。那道目光,仿佛浸着毒液一般,又好似带着什么别的东西。 “大、大人,这是谁?”被遗忘的于胜见到符子栖时就涌上了一股危机感。于胜凭借自己古武者的身份一直无往不利,除了破灵来帮他的人中有几个令他觉得有威胁的更高阶的古武者,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只一个罩面,那外泄的气势就把他压得死死的的高手。 于胜刚说完,还没来得及躲到黑袍人背后,就突然毫无征兆地倒地晕了过去。 符子栖收回手,淡笑,“好了,没有老鼠打扰我们算账了。 “先说一说吧,你的身份。我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人活上一千余年。你是我认识的旧人,还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了,所以找上来的?” 黑袍人闭口不言。 符子栖眯了眯眼,“我知道,你打不过我,你也该知道,我可以杀了你。” 黑袍人终于说话了,“不,你杀不了我。”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一声,“国师大人,我和天道有交易,受天地法则保护,你杀不了我的。” 符子栖神情微淡。 “我竟不知,天道也已堕落到要和你这种东西做交易了?” “哈哈哈,这还得感谢你啊,国师大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哪能有机会和高高在上的天做交易?” 符子栖冷眼看着看起来有些癫狂了的黑袍人,忽然道,“那你为什么要逃呢?” 黑袍人陡然僵住。 符子栖道,“我猜对了,是吗?呵,你一边说自己受法则保护,死不了,一边又怕我弄死了你……为什么呢?不如我再问一个问题,天道保你不死,是保你形体不灭,还是保你的意志与执念可以苟、延、残、喘?” “所以,你的身体是会死的吧?”符子栖冷嗤,“那我再猜一猜,你要得到新的身体,是需要条件的吧?这个条件还可能对你来说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达成的,所以你在发现我实力恢复后才会躲得比耗子还快。因为,你害怕,害怕我杀死你的身体。” 符子栖一字一句说完。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就算没有全部猜对,也猜中了大半。 符子栖掌心凝聚灵气,嘴角一扬,“不过呢,即使知道只能杀死你的身体,我也不会发善心放过你的。” 黑袍人却不见动作,他冷笑,“善心?国师大人,我怎敢奢求你的善心啊……你的善心可以给天下人,可以给那个小杂碎,什么时候给过我!” 这一句话里蕴含着浓重的怨气。 符子栖:??? 怨气? 虽然疑惑,但符子栖还是不打算放过他。 这个人想在她未恢复的时候趁火打劫可不是虚的,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去,那肯定也不是多美妙的记忆。 就在符子栖出手时,黑袍人迅速开口,“符子栖,你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入轮回吗?” “不好意思,不想!”符子栖手上动作停都没有停一下。 (本章完) 第161章 他最终还是没有成为她希望的模样 第161章他最终还是没有成为她希望的模样 冷漠的灵刃划过了黑袍人的手臂。 这一击被躲过去了,没能重伤他。 符子栖皱了下眉,没有停歇,第二道攻击甩了出去。 被挡了。 符子栖出手便是杀招,并不想留下这个烦人的活口。 符子栖眸子一眯,讥讽,“刚才还坐在一块儿聊天,现在就送他去死?” 果然无耻。 前一秒还拿倒霉的于胜当挡箭牌的黑袍人却并不这么觉得,“我只是自保而已。” 符子栖嗤笑一声,“自、保、你、妈!” 符子栖的手心再度凝聚灵气……忽然,黑袍人竟然和上次一样被黑雾团团围住,符子栖心头微跳,手上动作却还是不停,一道比刚才还要狠辣的攻击扫了出去! 天花板的灯管砸碎。 紧接着,她设下的结界消散了,黑袍人消失了。只剩下一具枯骨。 连血肉都没有了的骨架。骨架上萦绕着邪术是气息。 很明显,是于胜。 “该死。”第二次了! “栖栖!” 符子栖扭头,看见了赶到的晏九弦。 晏九弦看到这个场景,快步上前,“受伤了吗?” 符子栖心情不太好地摇摇头,“又让他跑了。” 晏九弦扫了眼地上的骨架,皱眉,“邪术?” 符子栖点头,“这个人太怪了,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邪修的气息,可他会用邪术……” 会用邪术,又怎么会没有邪修的气息…… 符子栖和晏九弦从内室走出,基地的团伙成员都已经被压制住了。 符子栖并没有问,她只是抬起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没有一颗星子的天空。 天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地有序,规则无情,你到底为什么要保一个这样的人? 符子栖已经无法和天道沟通了,因此也得不到天道的回答了。 犯罪团伙的事情自有楚艺等人处理,陈大礼也把警方的人带来了,毕竟归一组还是起到辅助作用,之后的事情,还需要警方来做。 晏九弦见符子栖神情不对,便带她先离开了。 越野车开在密林的小路上,符子栖一直没说话,上了车也只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只不过现在早已是深夜,亦还没有到太阳升起的时间,其实根本看不清什么。 她只是在发呆罢了。 “晏九弦,你知道有什么办法是可以原本入不了轮回的人,进入轮回吗?”符子栖忽然问。 晏九弦微怔,再回神,连忙踩下刹车避免车撞到树上。 符子栖随着急刹车,身体前倾了一下,停住后,她看向晏九弦,“怎么了?” 晏九弦面不改色重新启动,“没事,刚才有一只松鼠跳出来了。” “哦。” 晏九弦:“你方才说什么?” 符子栖摇摇头,“没事。” 只是刚才黑袍人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勾起了她一直以来的好奇罢了。 没错,一千八百年前,那本该是她的最后一世。她所有的一切都要湮灭在那个菖澧王朝才对。 菖澧国师,受天命而生,天下皆崇拜仰望,只有每一位国师代代相传的小扎上写了,每一代国师都是“生为苍生,死亦如此”,生于世间灵气元始,承载天命,死后魂消,尽归来处。 所以,国师是没有来世的。 在符子栖还能够与天道沟通时,天道也承认了这一点。 但符子栖本来就对什么前世后世的没有兴趣,本来人入了轮回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记忆、身份都不一样,所以有没有轮回她从不在意,只不过她比起前辈们还要倒霉一点,之前的国师就算不入轮回,只有这一世,那也能活个六七十年,活得最长的活了九十来岁,只有她,命最短。 但无论如何,符子栖都想不出,这是天道定下的命理,为什么会改变? “栖栖,到了。”晏九弦打开车门。 符子栖看了眼,他们已经回来了,于是便下了车。 晏九弦摸了摸符子栖的脸,“先好好休整一下,别想太多。” 符子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不过她想起来,“是你得好好休息,你身体弱。” 她不是呛声,而是实话实说。 晏九弦有点无奈,“我知道了,我也好好休息。” 他把符子栖送回了房间。符子栖挥挥手关上了房门。 洗完澡躺在床上,符子栖没睡着,又开始想黑袍人的事。 她上辈子看过都书都足够在市中心建一个图书馆了,但对于这种法子,她闻所未闻。意识与执念不消…… 这种法子真的存在的吗? 他又是怎么和天道做的交易? 天道和其他人说“交流方式”,不是只有各种雷随便劈吗? 不知道想了多久,符子栖勉强睡过去,做了个短暂的梦。 还是她自己的记忆。 她穿了件很少穿的素衣,负手而立,手中拿了一封信,递给了一个青衣丫鬟,“等他回来,交给他。总不至于怨我连只言片语都不留给他。” “姑娘,何至于此?我们离开,不好吗?” “你不懂。”符子栖叹息一声,“这都是命数。” 复又垂眸,“他性子凉,别人看不出来,不过我知道,我死后,他大抵会难过些日子,你是自幼跟着我的,看在这份上,他也会代我安置好你。” 符子栖抬起眸看向外头,“他此去,也好,暂时远离了王城风波,王上虽然一直不大看得惯他,但这么些年,他这太子位也坐稳了,他一向是聪明的,隐忍个几年,以后……会做个好国君吧……” 符子栖睁开眼,头有点疼。 看了下时间,才五点。 都怪那个邪门的家伙,让她睡都睡不好。 符子栖揉揉额头,起来喝了一杯水,才又倒回去。 这次倒是没有做什么梦了,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醒来。 符子栖伸了个懒腰,洗漱完就下了楼。 正好看见邓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惨兮兮的程因进来。 符子栖挑挑眉,“他怎么了?和野狗打了一架?” 程因身残志坚瞪了她一眼。 邓晴十分无语地解释,“他昨天一早跑出去逛,结果滚下去山沟里了,被村民救起来的。” 邓晴嘀咕,“没见过这么倒霉催的。” 程因:别以为我没听见! 符子栖怪异地看了看程因,离他远了两步。 她并不想染上霉运。 邓晴想起来,“对了符小姐,首领让我转告您几句话。” (本章完) 第162章 榜首奖品:杜家的承诺 第162章榜首奖品:杜家的承诺 符子栖却奇怪,“晏九弦人呢?怎么还要你转告我什么?” 邓晴惊讶,“首领没有和你说吗?好像是燕京出了什么急事吧,首领就回去处理了。” “这么突然?” 昨晚晏九弦还在,一早就有急事离开了? 符子栖忽然想起来,晏九弦好像不止一次这样了。 古武界是快没了?怎么总是要他亲力亲为? “他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 邓晴道,“首领说,昨晚符小姐问的那个问题,或许杜家藏书室可以找到答案。” 符子栖微愣。 所以,他昨晚是听清了她问的话的? “杜家……有什么特别的吗?”符子栖确实没怎么去了解过现在的古武界。 她对杜家的印象,应该就是那个背称作古武界第一相面师的杜老爷子给她和符琼霜的批命了。 邓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是首领让我转达的。” 邓晴本身就不是来自古武界世族,她、还有归一组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世族,而是无父无母更无家族的孤儿,自幼就被特殊培养的古武者。加上归一组更多还是活动在凡俗界,因而,他们除了知道古武界几个大家族是那几家,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邓晴忽而想到,“不对,他应该知道!” 邓晴指着程因。 程因,阵法师程家的嫡支子弟! 程因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有没有礼貌了还,不知道不能随便用手指着人呀?” 符子栖挑眉,“你知道?” 程因其实是有点怵符子栖。也不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太废了,因此对那些身负大佬气质的人,都挺怵的。就比如,其实他也挺怕晏九弦的。 符子栖一问,程因就不敢拿乔了,“我是知道一些。” “杜家是相面师世家,每一代嫡系都是出色的相面师,杜家本身的存在,就是窥天命、算命理的,所以吧,杜家的藏书应该都是一些有关命理呀天命之类的内容。而杜家的藏书室据传是囊括了天下所有关于这方面的书,其中更是有无数孤本,反正杜家人说的是,他们家的藏书室,藏书数十万!虽然可能有点水分,但古武界确实一直有句话,如果连在杜家藏书室都找不到想找的书,那么在别处也没有找到的机会了。” “不过,晏哥这话的意思……你能有什么原因要入杜家藏书室的?”程因表示奇怪,“难道你要学算命相面?” 符子栖:“不该你管的少管。” 程因:…… 那有本事你别问我呀! 符子栖继续问,“杜家藏书室,怎么进去?” 程因实话实说,就一个字:“难。” “什么意思?” 程因:“拜托,杜家藏书室里的书卷孤本那可是杜家的立命根基!怎么可能轻易放外人进去!” 顿了顿,他又道,“晏哥都不行。更别说你了。” 这还真不是程因乱说的。 晏家虽是古武界之首,在大事上各家基本都会听从晏家的决策,但是这种事情,就算是晏九弦也不能强迫杜家打开人家的藏书室。而且,这事说出去也不占理。 符子栖没想到会这样,她兀自思量了一会儿,问,“我硬打进去的概率高吗?” 程因差点被自己口水噎死。 打进去?亏她想的出来!这比让晏九弦出马还不靠谱好吧! 程因一时都忘记了自己还怕她的事,嘲道,“你打倒是能打进去,不过人家肯不肯妥协让你进藏书室那就不知道了。杜家又不是傻的,说是藏书室总不可能真就是一栋屋子吧?传闻,藏书室的位置和进入的方式,只有杜家家主才知道!” 符子栖漠然扫了眼尾巴都快翘起来的程因。 程因作为一个废物必须要有的敏锐的嗅觉提醒他,他好像、大概、似乎,不能这么得意洋洋呀!!! 为了弥补,程因瞬间想起了一件事:“不过!还是有办法的!” 见符子栖看向他,程因求生欲满分,迅速说完:“你知道马上要开启的古武界大比吗?今年古武界大比榜首的奖品,有杜家的一个承诺!” 古武界大比…… 符子栖想了想。她记得。符豫和她说起过,好像是有一个杜家的承诺作为奖品来着,不过她当时对那些奖品并没有兴趣,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来…… 符子栖:“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走出去。 程因见她走远才敢说话,“连句谢谢都不说,哼,没礼貌!” 邓晴:…… 她白了程因一眼,阴阳怪气道,“您老但凡有点骨气倒是当着人家的面把这话说出来呀。” 程因居然不以为耻,“我就是没骨气,怎么滴?” 邓晴:…… 白痴。 她一脚踹开程因的轮椅,“得了,那你就自个回房去吧。” 程因忽然被踹开还有点惊慌,“你你你,你干嘛?” 邓晴:“没听清?我说,你自个回房吧!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伺候你。” 说完,邓晴转身就走。 程因呐喊:“姐!我腿断了!房间在二楼呀!” 邓晴的声音,“哦,那你可以爬上去。” 程因:……我呔!!! ** 符子栖拿出手机,看了下和晏九弦的微信消息记录。 两人的微信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的“晚安”。 符子栖犹豫片刻,打了一行字发出去。 却一直没有等到回复。 符子栖觉得有点烦躁。 不是因为晏九弦没有回复,而是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过分在意他了。 符子栖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索性关了手机,不再看了。 吃完早餐,符子栖去找陶惜。 陶惜说宋崇留下的几个高管能力都不错,虽然他们两个主事的先离开了,剩下的部分却也办得漂漂亮亮的,因此燕京和南水这两个品牌主要运营地都没有出什么问题。 陶惜远程处理好一些工作,见符子栖来,也没问昨天一天她去哪里了,不过她又不像不知情,只是没有问符子栖。 “栖栖,我也好久没有放假陪你了,这。更好这两天就当放个假,我们在这里散散心?” 符子栖愣了一下,然后道,“好啊。” 不过,她陪着陶惜外出时,却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本章完) 第163章 于他而言,是缘还是劫? 第163章于他而言,是缘还是劫? “符小姐。”温和的青年淡笑,与平日里的温和却疏离不同,十分真挚。 符子栖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他了,乍一遇见……想了十来秒才想起他谁。 “檀溪?”应该没记错名字吧? 檀溪颔首,“许久不见,符小姐过得好吗?” 檀溪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这种好看在于他的眼神以及给人的感觉。 是一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澄澈。 符子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和他很像。 “你在这边办事?”符子栖问。 檀溪颔首,“嗯,古武界的一点事情,我来处理一下,没想到符小姐也在这边。” 符子栖道,“那还挺巧的。” “栖栖啊,这位是?”陶惜颇有些好奇地看着檀溪。 符子栖才想起来和陶惜介绍,“哦,他叫檀溪,认识的人。” 檀溪抬眸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冲陶惜低了低头,“您好。” 符子栖和檀溪并没有多熟,只不过是救过他一回,还早就还了因果,要不是和檀溪忽然遇上,她估计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陶惜有点迷地点了点头,又看了檀溪两眼。 她离开古武界太久了,那时候檀溪也还只是个稚儿,就更没见过他长大后的模样了。 不过檀溪这个名字她还是记得的,檀氏嫡系唯一的继承人。 好像还没出生就被佛门推算出是什么佛子转世,据说过了十岁就会出家。 但现在看来,嗯,他的头发还挺茂密。看来是没出家。 而且……作为过来人,陶惜觉得,这个檀少主的眼神虽然藏得好,但是吧,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陶惜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家的栖栖吧,确实很容易引得男子倾心,但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些什么存在呀? 一个晏九弦,先天不足,还不知道寿数几何,一个檀溪,佛子转世,哪天想不开就出家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还没有陶惜一开始看好的晏昭明让她放心呢。 “那你继续吧,我们先走了。”符子栖和檀溪还真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打完招呼就打算离开。 “等等。”檀溪叫住她。 “嗯?”符子栖眉眼姝丽,明艳如天光,闻言疑惑转身。 檀溪顿了顿,“我听说晏少主也在这里?可否带我一见?此次我要办的事情需要和晏少主商量。” 所以他才来到了这里。 符子栖道,“晏九弦今早已经回燕京了,哦,也可能是昨晚回去的。” 檀溪一愣,“回燕京了?” “你没有晏九弦的联系方式?或者晏昭明的也行。” “就是昭明告诉我晏少主在这里的。而晏少主的手机……打不通。” “啊?”虽然有点奇怪,但符子栖想了想,“可能是晏九弦有事耽搁了吧,你要不直接去晏家找?” 檀溪忽然想起几天前,晏九弦在晏家咳出了血的事……晏九弦先天不足并不是什么秘密,但那个模样,怎么像是受了伤? 檀溪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符子栖,然后道,“既然如此,我知道了。多谢。” 符子栖摇头,“没事。” 檀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符子栖离开的方向,眉宇间闪过纠结和迷茫。 他其实……是有话想问她的。 他想问:你以前有见过我吗?我们以前认识吗?还有,我梦见的那抹红衣,是你吗? 檀溪闭了闭眼,梦中那道苍老的叹息再一次浮现:让你遇见她,不知是缘还是劫啊…… 这道声音,熟悉又陌生。 明明已经见到她了,可他却还能没能问出来。 不过,大抵即使问了,也并没有意义。 ** 符子栖陪陶惜在云都又玩了几天,顺带指导了一下归一组的一些年轻人。不得不说,归一组的成员虽然有一些人境界不高,但悟性还是有点,她稍微点拨一下,他们就很快可以明白。 于是乎,这一批来云都公办的归一组成员们,来了一次大批进阶。 齐奎、楚艺:嗯,就怎么说呢,想抱大腿了。 不过回去的时候,符子栖就不是和归一组一块了,归一组在这里还有一些剩下的事情要解决,符子栖是和陶惜、宋崇一起买票回去的。 这位宋叔叔说实话也很有趣,作为一个普通人知道了古武界和古武者的存在后,居然还能淡定如斯,和那个老爱腿软的侄子真不像是一家子。 符子栖在云都的时候就老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直到她回到燕京,一个电话喊来姜楠,她才终于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姜楠一见面就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 “别装了!你就是不想考试,所以才找借口跑了的吧?” 符子栖:哦豁~ 她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还有期末考试这一回事! 原谅她不用做题的日子太舒坦了,都忘记了。 符子栖无比真诚,“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姜楠一脸呵呵,“你装,你继续装!” 姜楠快气死了。准确来说是要嫉妒死了。 同为学渣,符子栖还有没有一点塑料同桌情了?自己跑了,居然不带他? 实不相瞒,符子栖很快乐。真的很快乐。肉眼可见的很快乐。 虽然这是误打误撞的,但是没去考试真的太乐呵了! 姜楠看她这样,更认定了她就是故意的,说什么有事让他给她请假,结果好家伙,跑了五六天才回来,昨天就已经考完试了! 而且,昨天一考完,她今天就这么巧回来了? 哼! 符子栖压根不打算照顾姜楠悲愤的情绪,“我请假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当然有事了!”姜楠无语道,“你知不知道请假是要有请、假、条的!而且你还这么多天没来学校!” 这确实是符子栖没有打算好,她当时一知道陶惜出事了,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哪里有时间去想什么请假手续? 符子栖:“然后呢?” “还不是老周出马,和其他老师说你家里有急事,是手机联络口头跟他请假的。老周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哪个老师乐意触他霉头,他一出马,其他人就都不怀疑了。” 当然,就算是怀疑也不会真有人去告状周百事徇私的。 他这个混不吝的,谁不怕他上头? (本章完) 第164章 值得?不过是本末倒置! 第164章值得?不过是本末倒置! 符子栖当然是没有跟周百事请过假的,事实上她一出学校就把事情全忘了,更别说还记着特意去请假了。 而且周百事既然替她担下来了,却又一直没有联系过她。 不过好像也不奇怪,周百事的性格,若是真的事无巨细,那才叫可怕。 符子栖不再想了,她只想知道,“这么说,我是不是不用去学校了?” 姜楠嫉妒得面目全非,“是是是,可不是吗,一回来直接放假了,高兴吧?” 高兴是挺高兴的。 高兴一阵就抛诸脑后了。 “行了,知道我找你干嘛吗?”符子栖看向姜楠,“我离开了这么些天,让你背的那些东西,应该都背熟了吧?” 符子栖随意地揉着手腕。 姜楠:…… “当、当然!”姜楠应下。 虽然,他这两天有点玩疯了,但是,大部分还是记住了的! 符子栖:“哦,进来吧。考考你。错一个地方,二十个俯卧撑,错满十处,就准备准备自己把自己塞进丹炉把你烤一烤吧。” 姜楠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开玩笑的吧?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我不开玩笑。” “那,那你用什么火?用你的丹火对吧?”姜楠可不害怕她的丹火,她的丹火冰冰凉凉的,其实还挺舒服的。 但符子栖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幻想。 符子栖也没说话,只是挺住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看傻逼的眼神。 姜楠:这是我无法承受的痛啊啊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滚进来?”符子栖直接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 姜楠痛苦地迈开一步,又一步……沉重得活像大腿被两百斤的胖子抱住了一样。 什么叫视死如归? 这就是。 符子栖表示很嫌弃。 不过最后还是姜楠运气好,一共错了九处,堪堪躲过了炼丹炉之劫。 符子栖更嫌弃了。 “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让你背书,就背成这样?再好的天赋,你理论过不去,基础软趴趴,你学个屁?”符子栖皱着眉,对他这表现很不满意。 虽然……姜楠听得云里雾里的。 符子栖摇摇头,要不是难得见到一个丹道天才,起了惜才之心,她绝对把这小子踹海里喂鱼去。 “前段时间你一直观摩我炼制丹药的过程,有什么感觉?”顿了顿,她又威胁道,“最好给我实话实说。” 这一顿威胁,姜楠也歇了嘴硬的想法,撇撇嘴,还算乖觉,“一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是我觉得你炼丹时的……给人的感觉,还有炼丹房的气流,都很舒服……后来你不是给符豫炼的那个重塑根基的丹药吗?我总感觉像是入了迷一样……” 说完,姜楠还有点不好意思。 符子栖听完,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样,没有继续再说这个话题,“我要今天要炼制混元丹,你还是照旧在这里观摩。” “混元丹?哦,对哦,你一直没给我回复来着!那个人居然也没问过……”最近店铺又有了几笔单子,不过那些基础丹药符子栖早就炼了一箩筐了,并不用担心供应。 符子栖报了二十多种材料,让姜楠去找。这些材料炼丹房里都有。 “我让你自己去找混元丹的用处,你找了吗?” 姜楠“呃”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符子栖有点手痒,好不容易才忍下想把他塞炼丹炉里的冲动,“混元丹,稍次于你父亲以前心心念念的两仪丹,它只有一种功效——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实力,不管什么境界,都可以往上提两个小阶。可维持两天。且,副作用很小,并不会对根基或者经脉造成伤害。” 顶多是药效过去后会累几天。 而且别看只是提升两个小阶,在御敌时,这说不定就是决胜的关键!对于古武者来说,一阶,便是天堑。特别是对于那些高阶古武者来说。 姜楠:“我听说过独孤家有炼丹师会炼一直逆天的补元丹,也是短暂提升实力的,这两种丹药有什么联系吗?” 姜楠以前作为一个废物,用不到丹药,因此也懒得去打听那些和丹药有关的事情。不过这段时间,他跟着符子栖这个顶尖炼丹师,还在论坛上卖丹药,忽然有了点兴趣,就去找了一下独孤家的信息。 符子栖不紧不慢道,“不过是低配版的混元丹而已。” 姜楠:“那为什么你给我的丹方大集里面没有补元丹的丹方?” 符子栖扫他一眼,“作为炼丹师,既然能炼制顶配版的丹药,又为什么要去炼一种次品?你只需要把混元丹的丹方记下就行。” 不过符子栖难得有心情跟姜楠普及一下补元丹的由来,“在千余年前,顶尖的炼丹师也不多,混元丹效用逆天,因此炼制条件苛刻,对炼丹师的丹火的要求更是高,必须要是自己的本命丹火,很少有炼丹师可以达到要求。结果,他们实力不行,不想着精进自己的实力,却想起弄一个什么简化版出来。” 符子栖很明显地看不上,“补元丹原本就是以前那些天赋一般,实力一般的炼丹师对照混元丹研究出来的垃圾而已。” 姜楠听着符子栖对那些研究出补元丹的炼丹师们的不屑,心想,其实可以研究出低配版的丹药方子,那也还挺厉害的吧? 姜楠道,“现在古武界的炼丹师们好像能炼制出补元丹都是大师级别了。” “哦。”符子栖凉凉道,“那恭喜你发现了这个时代的炼丹师们到底有多垃圾了。” “……”姜楠默了默,然后又想起什么,小声道,“现在好像没什么人知道混元丹了,都只知道补元丹,还觉得补元丹作为一种可以短暂提升六个小时实力,越阶而战,即使对自己的经脉造成一点小小的伤害,在生死关头用上,也不亏。” “荒谬!”符子栖面色微冷,“我早就说过不同意他们去研究这种旁门左道的方子!对于一个古武者来说,根基与经脉何其重要?值得?不过是本末倒置!” 姜楠看出符子栖心情很不虞,一时也没有捕捉到符子栖话里那些明显不是她应该说出的字眼,默默闭嘴。 (本章完) 第165章 天才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第165章天才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还没找好?”符子栖有点不耐,“你这速度是属蜗牛的?” 姜楠:“……马上,快了!” 终于找齐了药材,姜楠一一摆在符子栖手边。 “你看,没错吧。” 符子栖懒得看,直接转身燃起了丹火。 是姜楠熟悉的冰凉的感觉。 接下来的流程其实姜楠很熟悉了。 不过在混元丹成丹之时,姜楠能够感觉到,这一次,周身的气流比之上一次符子栖炼制重塑根基的丹药时只稍弱了一点。 看着丹炉里妖冶的赤红丹火,姜楠不知怎么的,看得有点入迷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他身体里挤,有点难受—— 符子栖扫到姜楠的模样,原本只是轻飘飘一眼,却骤然蹙眉,随手拿起台面上的水,直接泼了过去! 姜楠惊醒。 他摸摸自己的脸,摸到一脸水,“你干嘛泼我?” 符子栖忍了忍,语气尽量平淡:“你还没有凝炼出自己的丹火,封闭经脉,不能这么快张开身体吸纳周身灵气。” “哦。”姜楠其实还有点愣,过了会,“……啥?” “我,我为什么要有什么丹火?” 符子栖找出两个瓷瓶,一瓶是单独的一颗,让姜楠拿起交差的,剩下的全部一股脑塞满了另一个瓷瓶。 符子栖没有看他,从小书架上抽出一本她手画手写的书,很薄。 扔给他。 带回去,闭关吧。 “闭、闭关?”作为一名废物,姜楠当然是从来没有闭过关的。 符子栖道,“你现在的身体,是最好闭关凝炼丹火的时候,按照这上面写的做。但究竟结果如何,还是要靠你自己。” 姜楠怔怔抱住符子栖扔给他的书,嗓子干涩,“你,你是说,我可以做炼丹师?” 他低下头,“可是,我姓姜呀……我小时候,姜家对我进行测试,我连器火的星子都没能凝炼出来。” 明明是姜家嫡系,却是一届废物。 “所以,你走错路了。”符子栖淡淡道。 姜楠抬起头,听到她说,“谁说的炼器师世家出来的就一定是炼器师?就是几千年前都没有这样的规定。古武大能的儿子有的成了炼丹师,炼丹师世家出来的也有丹器双修的,古武界这么多人,各人有各道,把自己局限在一个点的,才是傻子。” 姜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高兴,还是迷茫? “我真的可以吗?”他问。 符子栖:“我符子栖看中的人,我说可以就可以!” 姜楠神情微怔。 “喏,这个拿去交货,你可以走了。”符子栖往姜楠手里塞了一个瓷瓶,“还有,我得警告你,你现在只有二十天时间,二十天内,必须要凝炼出自己的本命丹火!” 姜楠呆呆地问,“为什么是二十天?” 符子栖:“因为我打听过了,二十天后,七月二十八号,是古武界大比开启的时间,我会找晏昭明帮我们顺便报个名。” 姜楠:…… “什么?!”姜楠一跳三米高,“你没搞错吧?古、古武界大比?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去挨揍的?!” 符子栖慢悠悠道,“我知道,古武界大比的初赛选拔,是分开的,炼丹师有炼丹师的比法,我会让晏昭明给你报名,至于你到时候是从废材一跃为天才大放异彩,还是被人碾压,那就得看你表现了。” 其实符子栖算好了时间。她给姜楠二十天,但是姜楠肯定是用不了二十天的。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可以无意识吸收她炼丹时带来的气流中的灵气,凝炼出自己丹火并不难。最多十天。 剩下的时间,他还可以自己练练手。 但姜楠不知道啊。 他觉得符子栖是不是故意要带他上去丢人的。太可怕了! 废物也有废物的自尊心好吧?公开处刑要不得啊! 就在姜楠哭丧着脸的时间,符子栖拍了拍他的肩膀,“啧。” “小子,你得知道,你如果总觉得自己是个废物,那你就真没救了。” 姜楠愣了下,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东西,抿了抿唇。 半晌,他道,“我知道了。我会回去闭关的!” 不过走之前,他纠结了一下,又问符子栖:“你花了多久凝炼出丹火的?” 符子栖挑挑眉,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姜楠一喜,“你也是二十天?” 符子栖摇摇头。 “两、两天?”姜楠咽咽口水,心说这么厉害的吗? 符子栖又摇摇头,“两刻钟。” 两刻钟……那不就是半个小时? “卧槽!你骗人的吧?”姜楠脱口而出。 符子栖嗤笑,“你知道他们以前说我是什么吗?” “什么?” 符子栖的神情有些悠远,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惊世天才。” 姜楠觉得符子栖的神情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嘀咕,“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虽然,他已经认清了现实,面前的人,还真的担得起这四个字。 符子栖听到他的话后却是挑眉笑了下,随即摇摇头,似是感慨,“你年纪还小,不懂,天才啊,是没有这么好当的。” 因为是天才,所以理所当然的什么都会,什么都可以做到最好,理所当然的没有弱点没有软肋,像一把巨大的枷锁,牢牢地把所谓的“天才”锁住。 “行了,滚吧。”符子栖一脚把他踹出门。 姜楠气愤地摸着自己的屁股。 什么高人嘛?哪个高人会这么喜欢踹人屁股? 一定都是他的错觉!符子栖还是那个可恶的符子栖! 诶。 不对。 姜楠走到一半才想起居然没问符子栖为什么对古武界大比有兴趣了。 榜首的那几样奖品看起来也不诱人呀。特别是独孤家的丹药——开玩笑,这姐话里话外看不上独孤家的垃圾炼丹师,随手就能炼制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丹药,会想要独孤家的玩意儿? 那是什么? 入晏家禁地闭关一年的名额? 好像就这个看起来会合她的胃口一点。 其他的……难道是阵法图? 程家的阵法图好像也不错。比独孤家的丹药还难求,谁让现在阵法师一系凋零得比他们姜家都可怜? (本章完) 第166章 你是不是驴我? 第166章你是不是驴我? 姜楠想来想去,属实是没想出来,古武界大比究竟有什么是值得符子栖上心的? 别人是为了那个榜首的风光,但她嘛…… 没觉得她会看得上一个大比榜首的名号。 姜楠还是先把混元丹拿去交货了,然后抱着符子栖给的书回到家,后知后觉地又激动起来了。 炼丹师啊,他成不了炼器师,竟然还能成炼丹师吗? 想了想,姜楠打了个电话给好基友江周,江周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楠就迫不及待脱口而出,“江周,符子栖说我可以当炼丹师!” 即使是在电话的另一头,江周也能感觉到姜楠的喜悦。 “我还以为你还需要被考察一阵子呢。”江周道。 “啊?”姜楠傻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你早就知道了吧?不可能呀,符子栖都没和我说过,她凭什么和你说呀?” “她没跟我说。”江周无奈,“我自己看出来的。” “那我怎么没看出来?”姜楠反问。 江周沉默片刻,“……你确定要我说?” 姜楠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问,“我就要听,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倒要看看你是知道的?” 他心里酸溜溜的,明明主人公是他诶,为什么江周居然早就知道了?他却还一脸懵! 江周缓缓道,“我以为,正常人在符小姐逼你背那些药典丹方的时候,就应该能猜出来一些的。” “是、是吗?”姜楠努力回忆。 要不然符子栖是闲得慌吗?她给姜楠的那些书很多都是找不到的,基本是她自己抽时间编出来的,她得有多闲才会为了折磨姜楠特意编几本书出来? 特别是,当江周得知符子栖把姜楠带在身边,炼丹时也要他在一旁看着的时候……他就隐隐有这种猜测了。 他也着实没想到,姜楠能反应这么慢。 不过也是,他和姜楠从小一块长大,天天在他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属实已经习惯了。 只希望符子栖别因为他蠢就抛弃他了…… 江周叹了口气。 他转而问道,“符小姐让你做什么?” 姜楠老老实实说,“她让我闭关,在二十天内凝炼出自己的本命丹火,还要让我去参加今年的古武界大比。” “古武界大比?”江周微微蹙眉,算了算时间,“倒确实正好还有二十天。” 姜楠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后竟然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我一定不会出丑的!” 江周失笑,“好。” “不过,今年暑假就不能去欧洲玩了。”姜楠有点蔫了。 江周道,“轻重缓急,你该懂的,出去玩什么时候都可以。” 姜楠小声道,“我知道,我又没说不干。” “好了,我得和我哥说要闭关的事了,我还没跟他说呢。等我出关再找你。” “好。” 挂断电话,姜楠先上古武论坛的网店上挂了一个“老板闭关,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才跑去找他亲哥姜束明。 姜束明正在忙,和姜家的两位长辈在商讨一些事情。 姜楠的字典里就没有“看场合”三个字,横冲直撞地跑进去,大吼一声:“哥!我要闭关!” 姜束明:…… 他看清是姜楠,扶了扶额,哄孩子的语气,“不是和江周约好了出国玩吗?又因为什么闹脾气了?” 姜楠没闭过关。 但他不是第一次嚷嚷着要闭关了。 每次都是和江周吵架了,就跑回来说要闭关。 姜楠对于他哥不相信他这事儿表示很不满,“我这次是真的要闭关!哥!闭关要准备什么?你快给我搞一下呀!” 姜楠使唤起亲哥来的嗓门那叫一个大。 姜束明也没法,只能请两位长辈先回去了,然后平心静气地想和自家弟弟掰扯掰扯现在古武界的形势,并敲打敲打他让他懂点事。 “姜楠,不要胡闹,你是想等父亲出关给你来一顿竹笋炒肉?”姜束明面不改色地威胁,然后打算引出后边的长篇大论。 姜楠:…… “我真要闭关!”姜楠有点急,“哥,符子栖说我可以成为炼丹师!她说我不是废物!” 姜束明接下来的话瞬间堵回了嗓子眼,他愣了一下,“你说谁?” “符子栖啊!她让我闭关,凝炼本命丹火!” 姜束明心头大震。 “你不是在驴我?” 姜楠把符子栖搬出来后姜束明就已经想象了一大半了。 他老爹闭关前亲自定下的把姜楠扔给了符子栖,还私底下和他谈起过,觉得符子栖不是凡人,她既然看中了姜楠,说不定对姜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遇。也就姜楠自己傻乎乎的。 符子栖是个能够从他老爹这里把紫金炼丹炉带走的人,而且姜家已经收到了她送来的元鼎丹,两瓶,满当当的,每一颗都是难求的极品色泽,整个古武界来说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姜束明不敢相信,“你真的没骗我?” 姜楠非常非常不满,“我是那种乱说话的人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束明也相信姜楠不是在驴他了。 他直接拍板,“好,我马上给你安排闭关!” 姜楠:“哦,对了,辟谷丹就不用给我了,符子栖放了一大箩筐在我这里呢。” 姜束明:…… 该死的,有点嫉妒了。 姜楠目的达到,雀跃地……直奔厨房。 闭关二十天呢,他地先吃上一顿好的! 姜束明却不在意他跑哪个方向去了。 他的气息都有点不稳了—— 姜家,真的要出一个炼丹师了?而且还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炼丹师。 现在古武界能凝炼出自己的本命丹火的炼丹师屈指可数,而符子栖让姜楠闭关,应该是有把握他可以做到的吧? 姜束明有些恍惚。 作为兄长,姜楠是他唯一的弟弟,作为姜家嫡系,姜楠出生时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只可惜,经过测试,姜楠并不具备炼丹的天赋,根本无法凝炼出炼器之火。后来又测了古武天赋,他的根骨也不太行。 因此,姜家能做的,也只是保证姜楠可以开开心心的不受欺负就行了。 姜束明从未忘记过,在姜楠被测出无法炼器时,面对长辈们或有或无的失望,他憋着一包眼泪硬是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可怜巴巴地问他,“哥,我真的是小废物吗?” (本章完) 第167章 明玉方:给药人续命 第167章明玉方:给药人续命 姜束明至今记得自己听到那句话时的酸涩。 他闭了闭眼,不再去想,其实召来人,命人下去做准备。 这件事,不论是对姜楠还是对姜家,都是好事。 ** 在姜楠闭关期间,古武界却并不算风平浪静。 几乎所有的年轻一辈,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古武界大比做着准备。 其中,也包括独孤家。 独孤家的这一代嫡系一共两位小姐,独孤星和独孤月。不过虽然独孤星占了一个“长”,其实独孤家还是把大头的希望放在了独孤月身上。 外人尚且不知,独孤家本家宗族却是知道的,独孤星是外室女,独孤月才是婚生女。 若是独孤月本人不够出彩便罢了,偏偏独孤月在医道一途上的成就是这一辈的佼佼者,独孤家自然会更看重她。 不然在这种情形下,独孤月的长姐独孤星却从来没有过不满,甚至甘愿为这个妹妹铺路,她自己嚣张跋扈,却对独孤月温柔以待。 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再一想独孤月确实是性情顶顶的好,独孤星宠她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但近些日子,独孤星却有些反常。 当然,并没有很多人发现了这一点。 对独孤星的异样感触最明显的是她的药童青子。 “星小姐,乌头的量……好像不对。”青子小心翼翼提醒她。 独孤星好像才回过神,看了眼小秤。确实不对。 独孤星连忙重新抓取。 这已经不是独孤星第一次出错了。 放在以前,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问题! 独孤星本性好强,是不会允许自己在抓药这种小事上出错的。 青子跟了独孤星很多年,因此才敢多说几句,“小姐,您这些天是不是身体不适?” 虽然措辞已经很委婉了,青子还是担心独孤星发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独孤星竟然一点都没有发怒的征兆,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道,“没有。” 越是如此,越是反常。 青子也不好再说了。她说其他,想转移一下独孤星的注意,“我今天去库房,碰见了月小姐的新药童,叫阿木,才十四岁,是个很机灵的。” 独孤星平时是最关心独孤月的,因此青子才捡了和独孤月有关的事。 “是吗?”独孤星怔了怔。 青子以为独孤星有了兴趣,便又笑着道,“月小姐应该是在为古武界大比做准备,我和阿木交谈了几句,听说月小姐最近经常闭关呢。不过月小姐大抵还不太用得惯阿木,因此闭关时并不带他一起。” “要不然,以前小松还在时,月小姐每次闭关都会带小松一起的。” 青子本来只是感慨一下,一抬头,却惊讶发现独孤星不知为何,神情怔愣,刚抓到药材也洒落一地。 “小姐?”青子不解独孤星是怎么了。 独孤星猛然惊醒,“我没事。” 她放下手里的小秤,“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青子虽然惊讶,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 青子出去后,独孤星仿佛全身失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因为青子提起了小松,她再一次回忆起了自己在密室看到的场景。 独孤星骄横无礼,从来没有过这种模样。迷茫,和隐藏在最深处的恐惧。 这些天,她的脑海里总是不断浮现出那个她想忘掉的画面,以及……小松痛苦地让她把他直接杀掉,给他一个痛快的的哀求…… 那一刻,她才忽然想起,她在独孤月的小药房打翻的那副药,叫做明玉方。 一般,用作给药人续命。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星冰凉的手脚才有了温度,站了起来。 门外传来青子高兴的声音:“小姐,月小姐来找你了!” 独孤星心头一跳,下一刻,独孤月就进来了。 独孤月容色温柔,是独孤星最熟悉的模样,“姐姐。” 独孤星下意识露出笑容,“月儿。” 独孤月看着独孤星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笑容,眸光一闪,关切问道,“姐姐,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你把一下脉?” “不用。”独孤星拒绝了,“我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月儿,你不是闭关了?怎么出来了?” 独孤月轻叹,“无所获,只能先出关了,过几天再看吧。姐姐,古武界大比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独孤星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独孤月亲近,“我,我找了些古方子,在研究。” “哦,是吗。”独孤月看起来并不太在意,她只是笑吟吟地同独孤星说,“姐姐,这一次独孤家只有我们两个参加大比,我们是姐妹,应该要守望相助的,你说对吧?” 独孤星愣了愣,低声说,“我知道。从小到大,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保护好你。” 独孤月仿佛也想起来了,“姐姐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很小。” 她像是有些怅惘。 然后看向独孤星,“姐姐以前的话,还作数吗?” 独孤星抬起头,看着独孤月温柔恬淡的容颜,顿了顿,却还是说,“永远,作数。” 独孤月听到满意的回答,展露笑颜,抓起独孤星的手。独孤星并没有挣脱。 独孤月认真地说,“姐姐,独孤家的嫡系只有你我二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独孤家,你懂吗?” 独孤星愣了愣,看了一会儿独孤月的眼睛,然后……点头,“我也是。” 青子在门外偷偷看着两位小姐,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她看见了独孤星终于笑了。她想,果然星小姐还是只有月小姐能安抚好啊。 ** 符子栖给姜楠的闭关期限是二十天。但姜楠在第十天就凝炼出了自己的本命丹火。 看着自己掌心这一小簇火焰,姜楠还有一点不真实。 这,就是他的本命丹火么? 说实话,过程比姜楠想象的要简单。他按照符子栖给他的书里的办法,居然真的感知到了空气中蕴含的灵气。这灵气和他修习古武时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他经脉彻底张开时,这些灵气便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体里钻…… 虽然耗费了十天,但姜楠却觉得好像只过了一瞬间一样。 (本章完) 第168章 法器半毁 第168章法器半毁 姜楠先把自己上上下下洗干净了,才有心思去和别人分享这个消息。 他先给江周去了电话。 江周很快就接了,不用他说便猜到了,“成功了?” 要是没成功,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应该能听见姜楠哭唧唧的声音。 “嗯!”姜楠嘻嘻一笑,还挺得意,“符子栖给了我二十天,我才用了一半时间就成功了,她怎么也得夸我两句吧?” 江周闻言,挑挑眉,没说什么。 他道,“和你哥说过了吗?” “我才出关呢,还没来得及,我哥还不知道我出关了,待会去告诉他。” 江周道,“应该不需要你特意去告知,你哥在你出关那刻他就应该会知道,估摸着自己会先来找你。” “是吗?”姜楠想了想,“那我就先去吃一顿大餐了,不急着去找我哥。” 江周像是忍不住想笑,“行,难为你十天没吃点好的。” “咳。”姜小少爷还是要一点面子的,“其实我在闭关的时候也没有时间流动的感觉,我一进去就吃了两颗辟谷丹,也不觉得饿,等我睁开眼才发现已经过去十天了。” “正常。”江周道。 姜楠:“我闭关这十天,你在干嘛?” 江周简述:“修炼,以及做暑假作业。” 姜楠一听暑假作业脸都白了,“哦,哦。那你继续修炼吧,我要去找吃的了。” 他是坚决不想从自己嘴里吐出“暑假作业”四个字。 说完,姜楠忙不迭地挂断电话。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去厨房扫荡,他哥就找来了。 远远的,就听到姜束明的声音:“不是说二十天吗?怎么才十天就出关了?” 随着声音,姜束明也站到了姜楠面前。 姜楠闭关,姜束明就算有很多事情要忙,但也还记得要派人时刻关注着姜楠的动静。这也是江周说姜楠一出关,姜束明就会知道的原因。 姜楠这次闭关是凝炼本命丹火,这种事情有没有成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怎么可能看得出他有没有凝炼成功?更别说,姜束明他还是炼器师。 不过。 姜束明仔细看了姜楠一会儿,却疑惑地“咦”了一声,随即,“你进阶了?” “啊?”姜楠自己还没感觉。 姜束明是炼器师,也是玄阶巅峰古武者,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进阶到玄阶初期了?” 姜束明有些惊疑不定。 姜楠根骨一般,没什么古武天赋,因此磨到十八岁,还在黄阶蹉跎,没想到闭了十天关,居然向前迈了这么大一步,直接到了玄阶初期? 这大境界和大境界之间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姜楠愣愣的,“玄阶初期?我怎么没有感觉?” 他凝炼本命丹火时,身体的确在不停的吸纳灵气,但这些灵气都用于催生丹火了——符子栖给的书也没说这玩意还能进阶的呀。 这时,姜家的管家匆忙走了进来,“少主,小少爷,符小姐来了。” “符子栖?”姜楠有点惊讶,“我才出关她就来了?难道她也有眼线盯着我?” 结果管家迟疑片刻道,“是符家大小姐。” “符琼霜?”姜楠立刻变了脸,有丝丝嫌弃,“她怎么来了?” 他可是听晏昭明添油加醋说过不少符琼霜的坏话的,而且连江周都跟他说过,最好不要接近符琼霜,说她行事作风狠辣,却非要凹“人淡如菊”的人设,假的很。 所以姜楠对符琼霜没什么好印象。 管家道,“符大小姐说有事求见少主。” “找大哥的?”姜楠奇怪,“她说了什么事吗?” 管家摇头,“符小姐并没有说,只是说要见少主。” 姜楠翻了个白眼,“那就让她滚呗,有事不说事,麻烦死了。” 姜束明无奈地吩咐管家,“把符大小姐请到会客厅。” “是。” “哥,你干嘛要见她?” 姜束明摇摇头,没有解释。 姜楠可以放肆快意,他却不行。符琼霜都说出“求见”来了,他要是不去见,倒是不好。说到底,不管符家如何,现在这种情况,古武界各世家还是要同气连枝的。 姜楠眼睛一转,“那我也去瞧瞧!” 姜束明倒没说不行,任由他跟着了。 会客厅。 符琼霜面无表情地坐着,手边的茶杯动都没动一下,细看的话是可以看出她眉眼中的焦虑的。 很快,姜束明带着姜楠到了。 符琼霜在人家家里也知道不能端着架子,于是起身低了低头,“姜少主。” 看到姜楠,她顿了顿,又道,“姜小少爷。” 姜束明颔首回礼,在上首坐下,开门见山,“符大小姐找我有事?” 符琼霜抬起眸,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姜楠,没开口。 往着果盘里的苹果的姜楠:…… “什么意思?你特么在我家还要我回避?没毛病呢吧?”姜楠一向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了,秉承着宁肯噎死别人绝不憋死自己的原则。 符琼霜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姜束明见状分了一个眼神给姜楠,示意他别说话了。 然后和符琼霜道,“符大小姐有话不妨只说,这里是姜家,你不需要担心什么。” 意思就是没打算把姜楠赶走了。 符琼霜挣扎了两秒,还是妥协了。 毕竟她所求,只有姜家可以帮她。 符琼霜下定决心后便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古武者的本命法器一般融入了自己的血,简单来说,就是“认主”。符琼霜的法器是一根碧色玉箫。 姜束明先是不解,然后微微睁大眼,“这……” 姜楠看到他哥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但是他并非炼器师,左盯右盯也实在没有看出这根玉箫有什么奇葩的地方。 符琼霜沉重点头,“姜少主应该看出来了。我的法器……出了点问题。我此次就是想请求姜少主帮我修复法器。再有十日,就是古武界大比了,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绝不能错过!古武界唯有炼器姜氏可以帮我。” “姜少主乃古武界顶级炼器师,我也是不得已才找上门的。此次若姜少主可以帮我修复好法器,便是欠了姜少主一个人情,将来,姜少主有任何要求,我都会鼎力相助!” (本章完) 第169章 晏九弦闭关了 第169章晏九弦闭关了 姜束明神情复杂,“不知,可否告知姜某,这玉箫是因何变成这样的?” 作为炼器师,姜束明可以看出,这玉箫品相很好,应该是符家特地为符琼霜寻到的,正是因此,姜束明才会觉得震惊。 本命法器融入了主人的血,能毁成这样,除非是主人受了严重的伤。但他观察符琼霜的模样,又并没有觉出她的身体有什么异样。 符琼霜闻言,脸上有几分不自在,“是我闭关修炼时过于求成了,出了岔子,这法器算是为我挡了一劫。” 符琼霜正色,“不知道姜少主能否在大比前修复好这法器?” 姜束明沉吟片刻,他看出符琼霜应该有所隐瞒,也不再问了,回复稍稍谨慎了些,“我尽力一试,大概有六七成把握。但符大小姐是这法器的主人,应该知道这法器的损毁程度,便是我,也只能给出这么个答复。” 符琼霜心知姜束明没有必要骗她,虽然有些失望,但能有六七成把握已经很不错了。 她把玉箫递给姜束明,“麻烦姜少主了。不论成与不成,这份恩情,我符琼霜都记住了。” 姜束明托了托手哦,然后让管家把符琼霜送出门。 姜束明仔细打量手中的玉箫,时而蹙眉。姜楠好奇问道,“哥,这根玉箫到底哪有问题啊?” 姜束明叹了口气,“这玉箫算是毁了大半,若是再严重些,都称不上法器了,只能沦为一支易碎的普通玉箫。” “这法器,还能替主人挡劫?我怎么没听说过?符琼霜该不会在炼什么邪术吧?”姜楠撇撇嘴。 “禁言!”姜束明难得凌厉,“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姜楠讪讪,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说错话了。 不管他有多不喜欢符琼霜,空口白牙说她修炼邪术,传出去了也不好。 姜束明无奈地摇摇头,“你啊,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才能长长心?你整天和江周混在一起,什么时间能学到两分江周的稳重灵敏,我和爸也就不用担心你了。” 这已经不是姜束明第一次让他和江周学习了。但他觉得,他干嘛要去学江周啊,有什么搞不定的直接找他不就行了?切。 不过他好歹知道没说出来气他哥。 姜束明又把注意转回到玉箫上,“符琼霜身上,还有这玉箫,都没有邪术的痕迹,她若真的走了邪路,也不会大大咧咧拿着玉箫来姜家求助。不过这玉箫损毁得……确实蹊跷。” 但姜束明一想,符家是菖澧国师府一脉的后代,菖澧历代国师皆出自符氏,说不定符家确实有什么秘法。毕竟萦绕与那个早已湮灭的王朝的神话色彩,从未散去过。 “好了,我去思索一下这玉箫该如何修复,你既然出关了,便去找符小姐吧,符小姐如此点拨你,你们这已经算是有师徒之实了。”姜束明还想着等他老爹出关后,要不要正式让姜楠弄一个拜师礼呢。 “师徒?”姜楠瞪大眼。一想到要叫符子栖“师父”他就有点别扭。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哭嚷着炸毛了。 “我知道了。”姜楠嘀咕,“我本来就打算去找她的。” 姜束明心思放在玉箫上,也没分太多心神给他。 于是,姜楠出来后,摸了摸肚子,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饿,就直接出门去找符子栖了。 一路上,姜楠都在想,符子栖再怎么镇定,看到他忽然出现,怎么都会惊讶一丢丢吧?想想还蛮激动的。他都已经想好该怎么表现得“风轻云淡”了。 但是,当姜楠看到符子栖在干啥后,他沉默了。 符子栖、晏昭明还有符豫,三个人坐在地毯上,面前放了两大盆小龙虾,已经每人一大杯冰饮,电视里正在放一部很老的喜剧电影。 还吹着空调。 别提多爽了。 看到姜楠,符子栖只是很平淡地抬了一下头,“哦,你出关了啊。” 然后就把刚剥好的小龙虾扔进嘴里。 再接着又沉浸在了电影了。 姜楠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象的画面不是这样的啊啊啊! 姜楠跟个幽灵一样飘到符子栖身边。 符豫分了一个眼神给他,以为他也想加入,“你要手套吗?” 姜楠:“……要。” 于是姜楠也加入了小龙虾宴。 多了一个姜楠后,两大盆小龙虾消失的速度更快了,符子栖都有点不满了。 但姜楠脸皮厚的很,他不仅吃,他还加速。 几个人解决了两盆小龙虾后,同步地往后一靠,并摸摸肚子。 “我表哥怎么没来?”姜楠吃饱了才想起晏九弦来。 符子栖道,“闭关了。” “怎么他也闭关呀。”最近大比将近,小辈们都一个接一个的闭关,为大比做准备,但晏九弦早八百年前就拿过榜首,他闭什么关呀。 符子栖道,“可能是要突破了吧。” 说实话,符子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闭关,云都一别后她就没再见过晏九弦了,还是晏昭明告诉她晏九弦闭关了。 姜楠听了也没追问。 符子栖:“你的本命丹火呢?” “嘿嘿。”姜楠伸出手,掌心一簇火焰出现。 “卧槽——”晏昭明感觉到了炽热,跳起来往后挪。 他觉得这火都要烧着他了。 在看符豫也差不多,和他统一战线。 只有符子栖,面不改色,完全没受影响。 晏昭明无语,“不是,我说,你们炼丹师的火都这么能耐的?” “当然不是。”符子栖瞥他一眼,然后凝视姜楠掌心的火焰,“这种级别的丹火,就是在以前,也寥寥无几。” 姜楠忍不住骄傲,“我果然是个天才。” 符子栖瞟他一眼,难得没说什么打击他的话。 姜楠收了丹火后,晏昭明和符豫才坐回来。 符豫若有所思地问,“姐,像这种丹火,一般人接近都会觉得灼烧痛苦,那不是也可以当作一种保命手段?” “差不多。不过我用不着。”顿了顿又看了眼姜楠,“哦,你倒是用得上。” 晏昭明也打量起姜楠来,后知后觉发现,“你突破玄阶初期了?” 姜楠心道,终于发现了!他挺挺胸膛,“没错!” (本章完) 第170章 对一个炼丹师的要求 第170章对一个炼丹师的要求 “行啊你。”晏昭明笑斥。 姜楠在晏家住的多,基本每次他和晏九弦回晏家时都能看见他,他比姜楠长了六岁多,小时候还是挺照顾这个小孩的。 姜楠道,“可惜表哥不在,要不然我还想跟他炫耀炫耀呢。” 最好再听晏九弦夸他几句,嘿嘿~ 在场几人,连年纪最小的符豫都默默翻了个白眼。 姜楠瞅见了,不高兴了,“小孩,你刚才什么意思?” 符豫不说话,只是又默默把屁股往符子栖身边挪了挪,狐假虎威得很明显。 符子栖摇摇头,正好电影大结局了,她站起身,拍了下姜楠,“跟我来。晏昭明,你把符豫送回去。” 隐隐快变成接送保姆的晏昭明:“……哦。” 符豫倒是不经常出来,偶尔符子栖会让晏昭明去把他接出来,主要是想看他恢复的情况。 他这是根基重筑,从前的修炼全部为零了,虽然这样,其实在重筑根基之后,符豫的修炼进度是比以前要快得多了,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符豫已经突破黄阶后期了。 不过符家并不知道他恢复的事,符豫说现在整个符家上上下下都把注意放在了符琼霜身上,都在为她参加大比做准备,除了崔玲华会关心他几句,其他人都没心思管他。 符豫说起这些事很平静,也没觉得有什么怨怼的。而且,他们不关注他,他每天躲在自己院子里修炼,也挺自在,现在要外出的话也没什么阻拦,只要让人和崔玲华说一声就行。 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平时符渊和崔玲华很疼他,但他到底已经变成“废人”了,现在是符家很重要的阶段,符家把所有的宝都押在符琼霜一个人身上了,自然会很重视。 符子栖带着姜楠来到丹房。 姜楠隐隐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虽然他已经成功凝炼出了本命丹火,但说实话,要实战的话,还真挺紧张。 符子栖直接道,“最简单的辟谷丹,你看我炼过很多次了,自己去找几份材料,然后尝试一下。” 姜楠长呼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这次并没有哭天喊地的讨价还价的,乖乖去找辟谷丹的材料。 等他找齐材料后,符子栖就懒懒地倚在柜台,“开始吧。” 天天在这里给符子栖打杂,看着她炼制丹药,炼丹的程序他早就记住了。 姜楠尝试把丹火引入炼丹炉内。本命丹火燃烧的是炼丹师的体内的灵气。 才点燃丹炉,姜楠的脸色就白了一分。掌心也冒了一层薄汗。 符子栖微微蹙眉,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姜楠也分不出心去观察符子栖的神色了。他第一次炼丹,便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在不断散出,他只能更加奋力地吸纳空气里的灵气,但到底不太熟练,有点青黄不接。 符子栖冷眼看着,还是没有说话。 姜楠努力固守自己的丹田,然后开始把辟谷丹的材料一种一种往里加。 ——这种感觉,很玄妙。 他似乎可以模糊感觉到炼丹炉里材料的状态。 与此同时,不断运转着的炼丹炉,又在不停歇地消耗着他的灵力。 姜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现在有多差。 他全心放在炼丹炉里。 过了不知多久,姜楠眉眼露出喜色。 就在他以为要成功时—— 轰! 丹火反扑—— 姜楠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变成了泡面的头发,在瞄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还好还好,衣服没烧着。 然后他下意识去找符子栖,却见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出,都躲到门口去了。 姜楠哭丧着脸,“我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还是彻彻底底的那种,连丹形都没成。 符子栖慢悠悠走进来,“去杂质这一步还成,不过后面,你太心急了。” 姜楠低下头。 符子栖说得没错。 他以为马上就可以成功了,不仅心急了,还放松了心神了。 这下,姜楠那点子凝炼出本命丹火的骄傲消失得干干净净。 符子栖勉强安慰了一句,“虽说我当初第一次炼丹就炼出了极品,但你不必和我比,和外面这些功夫不到家的炼丹师比的话,你第一次能有这番操作还算不错了。” 被一股凡味儿扑面的姜楠面无表情:“我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了。” 符子栖欣然道,“不用谢。” 姜楠:“……” “行了,继续吧。还是辟谷丹。” 姜楠:“还炼呀?” “不然呢?还有十天就古武界大比了,你不加紧训练,放出去给我丢人?”符子栖斜他一样。 姜楠叹了口气,“知道了。” 他转身再去找材料。要开始第二次炼制时,符子栖扔给他一瓶丹药,“吃一颗。” 姜楠疑惑的倒出来,“这是什么?” 符子栖:“蕴灵丹。你觉得自己要被榨干的时候就吃一颗。” 姜楠现在确实……他所有的灵力都在刚才用光了。 他吃了一颗,然后马不停蹄引入丹火。一向惫懒的他今天居然没有喊累。 符子栖意味不明地看着全身心投入的姜楠,勾了勾唇。 从白天一直到深夜。失败、失败、失败…… 这个失败是由符子栖来定义的。 她要求姜楠必须做到“无杂质”这一点。这不是在为难姜楠,这是她对一个炼丹师的要求。 陶惜都下班了,来这里瞧了一眼,符子栖没管姜楠,跑去吃了个晚饭,她能在炼丹房盯了这么久,已经对他很不错了! 陶惜有点担心,“楠楠不吃东西行吗?” 符子栖夹了一块红烧带鱼,美滋滋地咬了一口,“没关系,他熬得住。” 蕴灵丹一直在补充着姜楠体内失去的能量和灵气,所以他是不会觉得饿的。 吃完晚饭,符子栖趁陶惜洗碗,偷摸着从冰箱拿了一根雪糕,然后才回去看姜楠。 姜楠还在炼丹。 这一炉丹药已经快到收尾阶段了。 姜楠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榨干了。脸白得下人。符子栖给他的一瓶蕴灵丹已经所剩无几了。 姜楠全神贯注地把最后一步做好。 丹火熄灭。 姜楠长舒一口气。 符子栖啃着雪糕,“把你炼的丹拿出来。” (本章完) 第171章 不好意思,都是碾压的范! 第171章不好意思,都是碾压的范! 姜楠有点紧张。 今天他失败太多次了。 在炸了两次炼丹炉后,姜楠终于炼制出了成形的丹药,可惜,符子栖说杂质太多。 到后面,一次接一次的炼,他甚至没有休息过。 但他却没有觉得累,还明白了符子栖一定要让他这样强压、不间断的练习是为什么。 他的每一次练习都有新的体悟。 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对丹火的控制以及火候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了,在祛除材料中的杂质时,他每一次,都能比前一次做得更加细微。 而且,在一次又一次的灵力枯竭中,他的经脉以及身体对灵力的容纳度也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上升着。 姜楠取出了炼制好的辟谷丹。 黑色的小药丸,在灯光下泛着流光。这一炉一共有五颗成品。和符子栖每次随随便便就几十颗自然是不能比的。但姜楠很开心。 他咧着嘴,把掌心的辟谷丹递到符子栖面前,“你看!” 符子栖眸底掠过一丝满意,“不错。” 这一炉丹药,才真正达到了符子栖的要求! 听到符子栖的一句“不错”,姜楠心头涌上了很多情绪。 他成功了啊。 符子栖咬完最后一口雪糕,“之后几天,你就不用来这里了。自己在家练习吧,我会查你的进度,你要是敢背着我偷懒——” 符子栖微笑,手里的小木棍被折成了两段。 姜楠一抖,忙不迭地,“我知道了!保证不偷懒!古武界大比绝对不给你丢人!!!” 符子栖冷哼一声,然后笑,“乖。” 姜楠一点都不觉得她温柔,反而瘆得慌。 不过他也想问符子栖,“对了,你知道大比初赛,炼丹师们要比什么吗?” 符子栖:“我为什么要知道?” “你也太自信了吧?”话一出口,姜楠就觉得不对。符子栖这么厉害,自信一点也没啥哈。 符子栖笑了声,“自信,我当然是有的。不过你可能误会了,我没选炼丹师赛场。” 姜楠:??? “为什么?” 符子栖:“我报的,是医道。我要比医术。” 姜楠眨眼,“你确定?” 符子栖笑,“所以,你可得好好准备,我是不会同场给你兜底的。” 符子栖走出炼丹房。 姜楠连忙跟上,还是好奇,“你不是炼丹师吗?为什么不比炼丹?初赛虽然赛场不同,但到决赛,就不分这些了,你报炼丹的话,绝对稳稳的!” 符子栖:“不好意思,我报哪个赛场,都很稳。” 她除了因为不想打铁,没有精修炼器,只懂一些皮毛,其他的? 不好意思,都是碾压的范! “至于为什么要报这个赛场……”符子栖眼中蕴着狐狸般的笑,“唔,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笔账没讨回来。” 最后姜楠被赶走的时候,厚着脸皮去找陶惜要了一根雪糕。 他一边咬着雪糕一边给江周打电话分享一下喜悦。 虽然已经挺晚了,但江周是一定会接他电话的。 果然,刚拨过去,江周就接了。 姜楠嘿嘿一笑,“江周……” **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古武界大比开启的前一天。 各家闭关的小辈们的纷纷出关了。 独孤家。 本该幽暗的密室却灯火通明。因为独孤月比较喜欢亮堂,所以及时是在密室,也不习惯过于幽暗。 小松躺在床上。 独孤月没有捆绑住他,因为以小松的身体状况,他连路都走不了几步,根本逃不出密室。 他眸子颤动,僵硬地扭头,看向正在一旁写着药方的独孤月。 独孤月手边放了一盏烛台,她很喜欢烛台摇曳的感觉。她还是一如小松初见的那般,温柔恬淡。 小松跟了独孤月很多年了,连青子都比他后了一年才来的独孤家。 他无父无母,只是独孤家从凡俗界挑来的孤儿。 在一众八九岁的男孩女孩中,恍若天边明月的独孤月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高贵温柔的千金小姐,“小、小松。” 然后,他就从凡俗界一个普通的孤儿,变成了独孤家二小姐,彼时才十四岁的独孤月的药童。 他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美好的人呢? 别人都说,独孤月容貌秀气,只是小家碧玉,并不算惊艳,但他却觉得,独孤月就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独孤月被一种难医的病症困住了,苦寻都找不到医治的希望,又因为对方身份高贵,不能轻易用药。 那一次,独孤月总是熬夜,熬得眼睛都红了。 他很心疼,便自发去帮忙寻找法子。他在书房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如何把正常人变成药人的法子,还有独孤月“伤天害理、不可用”的批注。 他犹豫了很久。 后来,那个病人病重,独孤月殚精竭虑把自己也熬病了,竟然和他提起,不如她用药在自己身上,然后观察病理和药性。 小松慌了,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独孤月为了病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瞒着独孤月用书上的法子弄出了一个药人。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和他进独孤家那会儿一样大。 他欺骗独孤月这孩子本就有遗传病,活不久了,且正好,独孤月在医治的那个病人,也是个年岁差不多的孩子……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独孤月心软,所以每一次面对新的药人,她都下不去手,小松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骗她接受。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只是,小松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也躺在了这张床上,变成了独孤月试药的药人。 他看着独孤月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独孤月已经写完了药方。 她起身,按惯例,给小松喂了一碗药。 舌尖残余的药味让小松微微睁大眼。 这不是明玉方。 独孤月居高临下的浅笑,温柔如初,“小松,你应该喝出来了吧?” 小松的嗓子早就被毒哑了。他只能看着独孤月。 独孤月笑了笑,“古武界大比要开始了,你的价值也到此结束了。你知道的,我必须要干干净净的。” 所以,你需要死了。 (本章完) 第172章 诅咒,应验了 第172章诅咒,应验了 不知道是不是各种毒素盘踞在他的身体里,连他的心都麻痹了。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他只是想:是啊,她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是独孤家的嫡小姐,是独孤家默认的继承人。她温柔善良,医者仁心…… 谁都可能是脏的,唯有她不会。 因为在所有人眼中,她永远都是如此的干净。 药人是他起的头,独孤月只是“不得已”。他甚至清醒地回忆起,自己当时是怎么找到那本禁书的? 独孤家走的是正统医道,偏偏他运气好,一找就找到了一本禁书? 还有换血之术。 独孤月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办法,和他说起,以符小少爷的情况,唯有这个法子可解了。但她是医者,又岂能为救一人,便要让另一人去送死呢? 独孤月不肯把这法子吐露给别人知道。是他,是他刻意在独孤星面前提及,使得独孤月“不得已”将换血之法全盘托出。 独孤星只对独孤月细致温柔,却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命,于是,在独孤月“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法子又被独孤星告知了符家…… 不得已、不得已…… 都是不得已。 她总是这样,洁净单纯,每一次的不得已,都是形势所迫…… 小松想起了那颗导致符豫骤然毒发的药。 是他在独孤月的书桌上偶然看见的一本医书记载的方子。 他起了心思,偷偷配了药,然后趁独孤月不备,把原本的药换掉了。他想着,只要符豫毒发,符渊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要就活他唯一的儿子,而原本就是作为“血库”存在的符子栖,自然也再没有了挡独孤月路的机会。 是他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啊。 他的主人又有什么过错呢?即便传出去了,她也只得一句“识人不清”罢了。 那次事情暴露后,他一回独孤家就被独孤星挥着鞭子抽了二十几鞭子,独孤星骂他手脚不利落,做就做了,还做不干净,让人抓住了把柄! 小松那时竟也不觉得痛,他也自责,他怎么就做得这么不干净呢?要是传出去了,有人拿这件事污蔑他的主人怎么办?他甚至想,不如自己去死好了,他死了,应该就不会有人追究了? 匆匆赶回的独孤月拦住了几乎要把他打死的独孤星。 她让人替他治伤,保下了他。 后来独孤家给他的惩罚也不过是将他赶出独孤家罢了。 大抵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回凡俗界了。 怎么会有人想到,被独孤月亲自救下的药童小松,兜兜转转,又成了她的药人呢? 独孤月最后看了他一眼。 眼中只有淡漠。 她吹灭烛台,转身走了出去。 小松努力睁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曾几何时,这个身影,一直是他这个卑微小药童奋力追赶,以及异想天开想要保护的存在…… 在极致的寂静中。 他的呼吸在逐渐减弱。 小松知道,他真的要死了。 朦胧间,他耳边竟然响起来符子栖对他说的那两句话—— “神曰:医者失其本心,草菅人命,将为一时之恶所吞噬。” “从今日起,你会时刻感受着生命流失而无能无力,你的结局,将以你最恐惧的方式落幕。” 他最恐惧的方式? 好像真的是啊。 从他变成药人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痛苦难过,他甚至乞求独孤月直接杀了他。 可是独孤月说,他的价值还没有丧失。 又后来,独孤星误打误撞闯了进来,他哀求这位他一直不太看得上,觉得她粗鲁莽撞的大小姐杀了自己。 但她被吓跑了。 独孤月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当天,他就不能说话了。 他最后,是死在了他最崇敬的主人手里。像一条死狗一样。即使被抛弃了,也没有任何价值的死狗啊。 他想,这算是诅咒吗? 如果是的话,那诅咒,真的应验了啊。 小松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忏悔。都不重要了。 ** 独孤星亲眼看着独孤月从密室中出来,手中拿着一叠药方,面容清冷。 看到独孤星,独孤月只是抬了下眸,然后笑了下,道,“姐姐,你来啦。” 并没有要躲藏或者隐瞒的意思。 独孤星抿了抿唇,扯起一丝僵硬的笑,“月儿。小松——” 独孤月讶异,“什么小松?” 独孤星哑然。 独孤月笑意温柔,“姐姐,你怎么忘了,小松早就离开独孤家回凡俗界去了呀。他犯了那样的错,险些将独孤家的声誉毁于一旦,我能从父亲那儿求得只是将他赶走,已经很不容易了。” 独孤星眸子微颤。她看着一如既往温柔似水的独孤月,只觉得她的容颜,似乎越发陌生了。 那个在她刚被领回家,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不确定和害怕时,亲昵地挽起了她的手,笑盈盈问:“你就是我姐姐?”的小女孩,是这个模样吗? 她竟不记得了。 “姐姐?”原来是独孤月道抬起了她的手,并蹙眉关切地询问,“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凉吗? 独孤星愣了愣。 但方才,似乎确实有一股寒意从她心头流过。 “月儿。” “嗯?”独孤月疑惑地看着她。 独孤星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很久,露出了笑容,“大比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独孤月笑起,“全力以赴。我不会输的。” 独孤月托着独孤星的手,“姐姐,我只有你一个姐姐,你也只有我一个妹妹,说好的,你我二人,一定会守望相助的。” 独孤星点头,“我记得。”一直记得。 是她想多了。 外人终究是外人,就算独孤月做了什么,或许是一时迫切,所以才着急了?这就是她的妹妹,她唯一的妹妹。 她怎么能因为外人,就生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独孤月似乎很高兴独孤星变回了以前的模样,她并不吝啬,相反还把自己近期所有的研究成果都给独孤星誊抄了一遍,让她好好准备。 独孤星又仿佛回到了以前,在独孤月这里一呆就是大半日。 不过她离开后,却并未发觉,她转身那可,原本满面笑容的独孤月已经缓缓变了神色。 (本章完) 第173章 古武界大比启动ing 第173章古武界大比启动ing 她神情淡漠,眸子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摇头,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只是,语气却不见得有多少惋惜。 她淡淡折了一支盆栽的嫩芽,盯着瞧了半晌,随即嗤笑一声。 “生了异心的东西,就不好再留着了。” 她碾碎了嫩芽,看着手上的花汁,自言自语,“不过,脏了我的手,也不好。” ** “啥?你也报名了?”一声惊诧,连地板都震了三震。 姜楠不敢相信地看着还没有他腰部高的小矮子,再一次不确定地问,“我真的没听错?” 符豫非常淡定地剥了一颗圆润的荔枝塞进嘴里,吃完后才反问,“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我,我,你,你,你才十岁吧小矮子?” 符豫皱眉,不太高兴,“不准叫我小矮子。” “为什么?我看符子栖叫你小矮子的时候你不是挺乐呵的吗?” 符豫眼刀子发射,“反正就是不行!” “哼。”符豫冷哼,“再说,我十岁又怎么样?我昨晚已经突破玄阶初期了,和你一个境界了,你少看不起人。” 姜楠差点没咬着舌头,“玄阶初期?你开什么玩笑?我出关那会你才黄阶后期呢!” 就是那个据说很天才的符琼霜貌似也是十一岁还是十二岁才到达玄阶初期的吧? 姜楠看向符子栖,询问的意思都快溢出来了。 符子栖接过小矮子孝敬的荔枝,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嗯,他确实已经玄阶初期了。” 不过她又看了眼符豫,“十岁玄阶也不算什么,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符豫点点头,“我知道。” 他刚突破那会当然还是会有一些得意的。他受伤前也才刚刚摸到黄阶巅峰的壁垒罢了,还没来得及突破黄阶巅峰,就被人废了根基。现在从他恢复根基到现在,也才一个月多一点的样子,他就从入门一直到了玄阶初期,跟坐火箭似的,自然免不了会开心过头的。 不过很快他就沉寂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符子栖从未告诉他,她现在是什么境界,但符豫却能知道,她一定很厉害!比符琼霜厉害,也比晏昭明厉害。 这样一想,符豫就更加得意不起来了。 他可是,下意识的想以符子栖作为目标的! “我去!”姜楠大受打击。 今天难得也挺闲,被姜楠拉过来这里蹭吃蹭喝的江周摇头笑了笑,道,“你是炼丹师,他修的是正统古武,你要比,也该和炼丹师比吧?” 姜楠讪讪。 他当然知道。 只不过在没有成为炼丹师的前十八年里,他在古武上可是进步超级困难户,这一看见这么个小天才,就忍不住酸了。 “我知道!我只是惊讶,没说要和他比!”姜楠嘴上还是如此说了句,然后愤愤抢了江周手里剥好的荔枝扔进嘴里。 “昭明哥今天怎么不在?”姜楠囫囵说道。 符子栖:“不知道。他说有事。” “哦。”姜楠想了想,“那可能是古武界大比的事吧。比赛的场地是设在晏家的地盘来着,我表哥闭关了,昭明哥估计是有得忙。” 符子栖眸光微动,她倒是才知道这事儿。 她参加这种欺负年轻人的游戏,也不过是为了杜家的那个承诺,想进去他们家的藏书室找一找有没有可以令她解惑的藏书,现下却是想起来了大比榜首的另一件的奖品。 晏家禁地的进入资格。 听说,这个才是这些年轻人们趋之如骛的奖品。 她没听晏九弦提起过他们家的这个禁地。 不过从传言推测,大抵是可以助益修炼的。 符子栖现在的实力正在稳步恢复,并不需要这么个资格,因此别人对这趋之如骛,于她而言,并不怎么有吸引力。 “晏家的那个禁地,进去过的人多吗?”符子栖忽然问。 “啊?”姜楠反应过来,努力回忆了一下,“晏家禁地的进入资格一直被当作是古武界大比的奖品,古武界大比五年一届,还只有榜首才有资格,进去过的人,应该是很少吧?连我表哥好像也是拿了榜首才进去过一次的。” 这个禁地也着实奇葩,每次开启都需要晏家嫡系的一滴血作为钥匙,但不到它固定能够开启的日子,就算浇了一桶的血,也不顶用。 姜楠道,“小时候我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的,还问过我表哥呢,但他……怎么说呢,我就只有一个印象,就是他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该怎么说的那种奇怪。其他进去过的人,都一样,闭关一年后,被禁地扔出来了,但境界最低都往前迈了两个小阶。” “有人说,禁地是一座山,也有人看见了还,更离奇的是还有人说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反正传言是什么千奇百怪的!诶~”姜楠想到什么,凑前来。 “符子栖,你不是也可以进去来着吗?到时候你可得把里面的景象记清楚了,回来告诉我呀!” 反正他觉得,符子栖一出马,榜首什么的绝对是她,大比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就是这么强的蜜汁信心。 符子栖瞥了他一眼,随口问了句,“我让你练习炼制太白丹,怎么样了?” 姜楠兴致勃勃的神情立刻消失了。 姜楠:……(??д?)< ** 第二天。 是古武界大比正式启动的日子。 不知道到底比些什么,这大比要持续一个月。 但初赛只占用三天。 这让符子栖对要耗时二十多天的决赛有了一丝兴趣。 决赛时,不分传统古武者还是炼丹师炼器师,似乎是个大杂烩赛场。这就很显然,不太可能是比打架。 大比是由几个重要的世家主持,以晏家为首。 符子栖没有见到晏九弦,大抵他如今还没有出关吧。 晏家主持比赛的人是一个老头子,至少有七十岁了,看起来挺硬朗的。除此之外,姜家出马的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檀家、独孤家、程家、杜家都各有一位长者出面。 此次初赛,共有六个赛场。 分别是,武斗赛场、医道赛场、炼丹师赛场、炼器师赛场、阵法师赛场以及相面师赛场。 ??第一次在正文用了一个颜文字哈哈,会不习惯吗?要是不习惯,那我下次不用了,还是自说自话的时候用。(′+w+`) ? ???? (本章完) 第174章 各家优秀弟子都出来秀秀 第174章各家优秀弟子都出来秀秀 六个赛场,各家择其一。 晏家大长老坐镇武斗赛场,姜家族老坐镇炼器师赛场,独孤家出马的是一位受他们供奉的,很有名的一个炼丹师前辈,坐镇炼丹师赛场,程家家主坐镇阵法师赛场,杜家坐镇相面师赛场,檀家坐镇医道赛场。 六个赛场同时进行,比赛场地各不相同。 这次大比,六个赛场总共报名人数足有二百七十六人,都是各家有信心且有实力的小辈。 按照往年惯例,初赛,武斗赛场择前二十,医道赛场择前十,炼器师、炼丹师、阵法师、相面师、等四个赛场,各择前五。总共会筛选出前五十位参赛者进入决赛。 这也意味着,会有二百二十六人被淘汰! 不同赛场的选拔名额也是根据实际情况来的,现如今古武界以传统的古武者最多,这次报名,光武斗赛场就有一百九十二人报名。 然后是医道赛场,现在古武界的医者虽然良莠不齐,但也不乏有真材实料的,这次报名医道赛场的医者共有四十四位。 紧接着,炼器师赛场十五人,炼丹师赛场九人,阵法师赛场六人,相面师赛场十人。 阵法师赛场是竞争力最小的了,六进一简直不要太简单! 最受瞩目的无疑还是武斗赛场。因为这一次不单单古武界世家们的活动,还有佛门、道门都有优秀弟子参与。 比如道门门主的嫡传弟子,玉昭春,不过二十二岁,已经是地阶巅峰境界,而且还生得一副好容貌,惹得不少女子动了春心,奈何他却是个油盐不进的,眼里只有修炼的修炼狂人。 再比如佛门长老,天阶巅峰、半步半神的存辜长老的弟子,释仪,二十五岁,幼年出家,至今也是地阶巅峰…… 他们无疑是要参加武斗赛场的。 但另几个赛场同样也有佛门道门的弟子。 炼丹师赛场中的九人便有四人是来自道门的。 别看只有四人。 事实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灵气衰微,所有古武者都无法免于这天地变化的影响,加上各种古籍丹方的流失,炼丹师们更是难以精进,原本炼丹之术就是由道门兴起的,可到了这个时候,道门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很难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炼丹师。 现如今能够达到参加大比条件的炼丹师,道门能拿出四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传统古武者参加大比需在三十岁以下,并且境界在玄阶之上!其余赛场的参赛者同样是有条件的。 首先就是年龄限制。必须在三十岁以下。 然后就是更加具体的要求了。 炼器师需要具备可以炼制一件匹配得上玄阶初期古武者的法器的实力,炼丹师需要具备可以炼制出百分之七十纯净度丹药的实力,阵法师需要能够一口气绘制出三张以上中级阵法图,相面师需要做到半个时辰定过往来事,医者需要解一味新制的毒。 这都是由“专家们”制定出来的条件。 其实以上的条件要是真有人想钻空子,还真不太防得住,不过就算有人钻了空子拿到了名额,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赛场上被发现“名不副实”,那才是最社死的! 不会有人想要这种“高光时刻”的。 炼丹师赛场。 三天初赛,共需要炼制出三种丹药。且比赛场上对炼制的丹药的要求可比报名的要求还要高一点。 后者要求纯净百分之七十,而且前者则要求纯净度达到百分之八十。并且,三种丹药,第一种,止血丹,第二种,辟谷丹,第三种,太白丹。 三种丹药都炼制难度是层层递进的,到了第三种太白丹,要求这些不到三十岁、还有待磨练的年轻炼丹师们要达到百分之八十多纯净度无疑是有些为难的。 不过受独孤家供奉的这位炼丹大师和其余作为裁判出席的三位炼丹师共同商议了,反正炼丹师赛场一共就这么几个人,选太白丹作为试炼的题目的之一,也是想磨练磨练这些年轻炼丹师们的意志,提醒他们即便通过了初赛,也莫要得意忘形。 姜楠原本还紧张得要死,然后他一听比赛的题目,竟然想的是:我要是知道只能炼制洁净度百分之八十的丹药,符子栖那个女暴君一定会剥了小爷的皮吧?! 这么一想,姜楠忍不住抖了抖。 殊不知,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听到姜楠居然被喊到了名字,他还很从容地走进了分配给他的炼丹房后,吃瓜群众们都有点迷。 “姜楠?是姜家的那个小废、小少爷?”说话的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把原本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连忙换了一个称呼。 开玩笑,姜楠虽然是出了名的小废物,但是耐不住姜家护短啊!但凡有人在外头诋毁他,传到了姜家人耳中,那你完了。别说你一个人了,你往下十八代都别想能寻到一件好武器! 更别说,姜楠还有个古武界第一人的表哥,还有个晏家主母的姨母! 简而言之,就是,他虽然自己不行,但是后台强大!强大得不要不要的! 对于这人的失言,其他人却并没有怎么留意,他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姜家的小废物怎么会报了炼器师赛场? “要我说,这姜小少爷莫不是觉得炼器师赛场人少,就想混进决赛?那可真成笑话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呀,往年炼器师赛场也就将将七八个人,上上届也才六个人呢,不过要我说,他还不如去阵法师赛场碰碰运气呢哈哈哈,上一届隔壁赛场连五个名额都没凑齐,最后还是把剩下的名额匀给了武斗赛场哩!” “哎呀呀,可惜了喽,今天姜小少爷也是打错算盘了,也不知姜家是从哪里给他买来的丹药交了上去才让他得了这个机会,这世家就是世家,挥挥手就能给自己的小娃娃铺路!”这人语气嘲讽,还带着点酸味。 仇富这种事情,在哪儿都不可避免,加上姜楠能力一般,占着个好出生到处晃悠,别人连说闲话都会被报复,这就更有有些容易长红眼病的人不舒服了。 (本章完) 第175章 白痴某某某 第175章白痴某某某 “嘻嘻,要我说,炼器师赛场也挺适合啊,反正这姜小少爷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的,既然如此,他们家的长辈就在炼器师赛场坐镇呢,他要是想钻空子,还能有人庇佑呢!” “就是就是!这姜家都能弄出这种偷梁换柱的办法来让他们家的宝贝儿子高兴了,这做个弊,让这小少爷进了决赛又如何?” 这话立刻引起了一阵跟风的嘲讽笑话。 “哟,这不是姜小少爷吗?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姜楠没听到外面那些冷嘲热讽,搁这却听到了不知道谁的阴阳怪气。 姜楠看了眼。不认识。不过也是参赛的炼丹师,他们俩被分配到的丹房是相邻的。 庞贵永清楚看见了姜楠眼中的陌生疑惑,已经他翻的那个小幅度白眼。 他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怒气。 不就是一个靠着家族荫蔽的天真小公子吗?没有姜家护着晏家保着,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天赋低下的废物而已! 庞永贵对姜楠出现在这里的猜测方向和外面的吃瓜群众们脑回路基本一致。 因此,他更愤怒了。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不好好当好自己的废物,居然还要来这里争夺他们的名额?他努力了多久才能站在这里?姜楠呢?就因为他姓姜? 姜楠成为炼丹师后,感应更加灵敏了,很敏感地感知到这个不知道哪位的某某某对他的恶意。 姜楠挺无语的,于是真诚发问:“你有病?” 他貌似压根不认识这货吧? 他是问得挺真诚的,但庞永贵的心情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他只感觉到了浓浓的轻视! 于是,庞永贵放话:“姜家小少爷又怎么样?告诉你一句话!莫欺少年穷!我一定把你比趴下!” 然后,他愤愤进了自己的丹房。 而姜楠:???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吗? 且不说以上几句台词是他以前挺爱看的某类小说男主角的口头禅,就算“莫欺少年穷”五个字! 这位某某某是怎么好意思顶着一张堪比四十岁大叔的脸对着嫩嫩的他·真少年,说出这种话的? 要不是大比有年龄限制,他都怀疑这某某某是贿赂了裁判呢! 这人是白痴吗? 怪不得以前他痴迷小说的时候江周耳提面命让他少看一点这种类型的小说,容易脑子不好。 现在以后现实案例就在他面前,证明了江周的正确! 果然,江周,额滴神! 姜楠没吐槽多久,转身也进了自己的丹房,开始炼制第一种丹药,止血丹。 止血丹的难度是比辟谷丹要低一些的。 姜楠没炼过止血丹。 但他的起点就是更高一点难度的辟谷丹,现如今对于炼丹也悟出了一点自己的节奏,炼制一炉止血丹,轻轻松松的事~ 炼丹房里已经备好了止血丹所需的材料,辟谷丹、太白丹的材料也都备好了,另外还有炼丹的燃料。 这燃料他当然是用不上的。 初赛有三天呢,姜楠挣扎了一下,还是不要一下子就玩完了,他先炼制出止血丹,然后出去逛一圈,在回家躺躺,第二天再来炼制第二种。 姜楠想:虽然老子是个天才,但也还要给人家一点发挥空间的嘛。 姜楠打算好了,就取好了止血丹的材料,然后引入丹火。这炼丹炉还是他们姜家的货,有他们姜家的家徽。 比起其他炼丹师小心谨慎的一次一次尝试,直到达成比赛要求的水准,姜楠则学到了符子栖的豪迈,组委会给准备的三个大麻袋的药材,他全扔进了炼丹炉。 然后开始炼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丹炉中的丹火熄灭。 姜楠看了下时间。四十七分钟。 果然止血丹更低级一点,难度也更低啊。 姜楠取出炼丹炉里的丹药。并不意外的无杂质。 炼丹房里提供了五个小瓷瓶装炼制好的丹药。 三个大麻袋的材料,一个是五十份。把五个小瓷瓶都装满了。 姜楠有点嫌弃,这也太小气了,才给这么小的瓶子。符子栖的瓷瓶一个顶这仨呢! 当然,姜楠绝对不会知道,符子栖弃小选大的原因只是……便宜…… 姜楠做好了一切,就拍拍手打开门。 门外守着的侍者明显有些惊讶,不过看到谁姜楠,又觉得没这么惊讶了。 “姜小少爷,有事吗?”莫不是觉得炼丹房无聊,待不住了? 姜楠的确是待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记得吩咐这侍者,“止血丹已经练好了,你拿去给裁判验货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什、什么?”侍者有些结巴。 姜楠皱眉,“不是说初赛有三天吗?我现在炼制好了第一种丹药,想出去放风,第二天再接着,不行吗?” 侍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呐呐,“却,却是没有这种先例。” 姜楠拧眉反问,“难道比赛规则还写了不能放风?那武斗赛场岂不是要打三天三夜?” “这、这,规则上确实没有这么说。” “那我可以出去了吧?”他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江周了。 他才知道江周居然已经突破玄阶后期了!之前他都没跟他说过!这次符子栖给他报了炼丹师赛场,他没能和江周一起出去玩,于是江周自己也去报了个武斗赛场。姜楠知道的时候差点惊掉眼睛,才发现自家发小居然也是个天才呐! 他还打算看完江周再去看看符子栖。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和她同赛场的有没有被她气出内伤? “当然可以!”侍者也没办法,只能让路。 然后姜楠兴冲冲地往外走。 “哦,对了!”姜楠想起来,“你和那些裁判说一声,别太小气了,一场比赛就给那么小五个小瓶子,寒碜谁呢!” 说完,也不管侍者是什么石化的表情,他直接跑了。 待侍者回过神,摇了摇头。 炼丹师赛场的规则的确没有写不能出去,但是这种时候,炼丹师们不是都在争分夺秒想要炼制出更加出色的丹药吗? 到底是姜家小少爷,他要摆烂,别人也管不了他。 侍者叹了口气,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还是进去看了一眼。 ……满的? 侍者拿着手里的小瓶子,不敢相信。 又拿一瓶看了眼,也是满的? 整整五瓶丹药,满的! 这、这是什么悬疑剧场吗? (本章完) 第176章 过得比裁判都逍遥 第176章过得比裁判都逍遥 他脑洞大开,脑海里涌入了大批千奇百怪的猜测,总而言之,其中最小可能的,就是这真是姜楠的成果。 侍者稍微想了想,还是抱起五瓶丹药,快步走了出去。 “这个,是道门的弟子吧?”房间里传出交谈声。 “没错,正是道门这一辈很出色的一名炼丹师弟子,叫师苑的。” “他就是师苑?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果然很不错。”说话的正是独孤家供奉的炼丹大师,汪文正。 “咦,此人……”另一位炼丹师皱起眉,摇了摇头。 其余三人也一同看过去。 只见监视器中显示的八号炼丹房内的情形。 汪文正一看,脸色微微变差。 因为这人他认识,叫庞贵永,是独孤家的一名炼丹师,因为他是受独孤家供奉的,所以偶尔会指导指导一些依附于独孤家的年轻炼丹师们,这庞贵永就是其中之一。 从监视器中可以看到,庞贵永旁若无人地从储藏法宝中拿出了几种珍贵材料,放在月樊庭拍卖至少需要三百万往上的价格才能拿下来。 庞贵永作为依附于独孤家的炼丹师之一,实力也很不错,独孤家售卖丹药只取三层利润。其余七层均是给了炼丹师。如今,丹药暴利,一颗止血丹都是五位数,因此虽然庞贵贵算不上什么十分有名的大师,也是不会缺钱的! 但是……大比中,炼丹师只能用主办方提供的药材,这是明文规定的! 一来是这个比赛本来就是想检测炼丹师们的实力,如果加入了珍稀药材,这是会给丹药加成的。 二来是,要供给大量的珍贵材料,哪来这么多预算?就算有预算,这些天才地宝也不是说想批量收就有得收的!但若是主办方不提供,让参赛者自己准备,这就会完全沦为经济实力的比拼。 汪文正心里有数,这几个来这里参赛的人,实力水平不会差距多大。 庞贵永应该也是知道,所以才想了这么一手! 只可惜,他倒是失算了! 他们在每一个炼丹房都安置了十分不起眼的监控设备,并且用了屏蔽的手段,这些炼丹师们都无法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们。 炼丹师普遍古武天赋一般,这个庞贵永是踩着年龄线报的名,也才黄阶后期,这种境界,就更不可能能勘破他们对监控设备的屏蔽手段了。 汪文正黑下了脸,现在却并没有下令让人把庞贵永赶出去,但庞贵永是肯定进不了决赛了! 不用汪文正商量,其余几位炼丹师基本也都是这个想法。 汪文正打算好了就不不想在看到这货了,直接道,“九号炼丹房呢?” “咳,这九号炼丹房里的是姜家小公子,就不必关注了,我方才见佛门的那个年轻和尚不过二十出头,这第一炉丹药竟就要成了,我倒是想多看看。”裁判之一说道。 汪文正一听是姜小少爷,皱了皱眉,也决定不再瞧了。 那位炼丹师正要把监控画面转到他心心念念的三号去,有人敲了敲门。 汪文正拧眉,喊了声“进”。 进来的正是方才的侍者,抱着五瓶止血丹。 “什么事?” “汪大师,这这这是姜小少爷炼制的止血。” “什么?”汪文正一脸怪异。 他确定一般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参赛者进场也才过去一个小时吧? “嘶——这姜小少爷莫不是……”这话让几人想到了庞贵永方才的行径。 汪文正:“拿过来!” 侍者依言上前。 四位裁判都伸出了手取了一瓶丹药。 其中一人颇有些无奈地笑道,“这姜小少爷还真是,有些无法无天了。” 这种比赛,岂是可以轻易作弊成功的?他们一查监控,不都知道了? 紧接着,汪文正打开了瓷瓶,一股极清雅的药香传了出来。 再次的都是炼丹师,嗅到这药香,均是微愣。 汪文正的动作显然带上了几分急切,他快速倒了几颗丹药在掌心,随即便是瞳孔一缩! “怎么可能……” 这确实是止血丹,而且,还是—— “这止血丹竟然是零杂质的?!”这人惊呼。 无杂质,那就是纯净度百分百! 现如今的古武界,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炼丹师! “你说这是姜楠炼制的?”汪文正严肃地询问侍者。 侍者有些恐惧,点了点头,“是的。姜小少爷是这么说的。” “这绝不可能!”汪文正直接下了定论,“这种品相的丹药,怎么可能是姜家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炼制出来的?他姜家是炼器师世家,何来的实力供出来一个炼丹师?” 汪文正接着问道,“姜楠人呢?把他叫过来!” 侍者咽了咽口水,面对四双严苛的眼睛,都有点站不稳了。 “姜、姜小少爷不在……” “不在?什么意思?参赛者不在赛场能在哪?” “姜小少爷说,初赛一共三天,他明天再回来炼制剩下的丹药,这赛场待得闷,他要出去玩。” “你就这么让他出去了?” “这,这比赛规则也没有说炼丹师在比赛结束前不能出去啊……”本来他也是想阻拦的,奈何姜楠嘴皮子太厉害了,他哪里说的过这鬼机灵似的小少年? 挺完这话,四个裁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规则上还真他娘的没有写!但是有哪一届的参赛者会在炼丹途中跑出去玩?都在争分夺秒好吧?连他们裁判都得在这里待上三天! “这小子着实可恨,一个参赛者,过得比裁判都逍遥。”一个炼丹师幽幽开口,带着些怨念和酸味。 最后,汪文正只得让侍者先退下去。 并嘱咐,如果姜楠来了,就把他带过来这里。 但他们今天是肯定见不到姜楠了。 几个裁判挤在监视器前,没说话,但画面已经被默契地调到了九号炼丹房! 他们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是怎么弄虚作假的! 现在的九号炼丹房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果然如侍者所说,姜楠已经跑出去玩了。 九个炼丹房,就这一个空的! “哟,这小孩做得不干净啊。”其中一人看戏般挑挑眉。 (本章完) 第177章 第177章 “你们瞧,给他们备的燃料,居然还是满满当当的,这说明他是连丹炉都没用过!”他摇摇头,指出来。 其他人也才明了。 这就更让他们忍不住嘀咕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炼制出这种无杂质的丹药啊?就是只是简单的止血丹,也不是可以轻易做到的事! 他们几人中资历最高,能力最强的无疑是汪文正,汪文正近些年并没有懈怠,一直在突破之前的界限,到如今,一些简单的丹药已经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大纯净度了,几乎是可以和古武界第一炼丹师的独孤止戈相较了。 汪文正也一直把超过独孤老爷子作为目标。 然而,他这个目标还没能实现呢,就冒出来了一个能够炼制纯净度百分之百的炼丹师? 汪文正难免是五味杂陈的。 抱着各种念头,他们开始看起了九号炼丹房都监控录像。 从姜楠进入炼丹房开始。 他们只见姜楠在炼丹房里转悠了一圈,然后看了看药材,似乎有些嫌弃。 紧接着,引入丹火…… 几人呆愣住。 这、这…… “本命丹火。”汪文正神情怔忡,嗓音干涩。 其余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都呆呆地看着监控录像里的画面。 怎么可能? 要不是这是监视器的监控录像,他们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那些小年轻很喜欢看的电影电视剧的特效! 接下来四十多分钟,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看着录像。 等录像播放完。 四人面面相觑。 所以……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这五瓶纯净度百分百的止血丹,还真是姜楠炼制的? 炼器师世家,竟然真的出了一个炼丹师天才? 姜楠如今,才不过十八岁吧? 自古武界最为鼎盛的时期随着菖澧的灭国而逝去后,偌大的古武界,一千多年,都没有再出现过这种可以真正被称作“天才”的炼丹师。 一时间,他们都有些恍惚。 ** 姜楠并不知道他给这些炼丹师前辈们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他正兴致勃勃地挤进了武斗赛场。 武斗赛场同样是初赛三天,共分三局,第一天,是混战,共有八个擂台,一个擂台二十四人,每个擂台留十人。 第二天还是混战,不过变成四个擂台,一个擂台二十人。同样,每个擂台留十人。 第三天则是两两对战,抽签选择对手。 武斗赛场的准备工作还挺多,姜楠到的时候,他们还没正式开始。姜楠看到了江周。 过了一会儿,原本在等叫名字的江周不知道什么时间溜过来了。 “比完了?”江周淡淡问了声。 姜楠想了想怎么回答,“嗯,比赛要炼制三种丹药,我炼了第一种,其他的后面再说,炼丹房太闷了,我待不住。” 江周没说什么,反正姜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他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姜楠。 姜楠嘿嘿,“正想吃点甜的呢。” 姜楠剥开糖衣,“哦,对了,我待会还要去瞅一眼符子栖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正好已经叫到江周的名字了,于是江周拍拍他的肩,只嘱咐了一句,“别走丢了就行”,然后就上了擂台。 八个擂台,站满了人,乌泱泱的,观众们显然热情高涨,跟应援似的,还没开始就已经在嘶喊各种各样的名字和打气的话了。 姜楠见状,也不甘示弱,气势汹汹挤过去前排……他太弱鸡了,没挤过去,前边俩膀大腰肥的大哥,死死地堵着他的道。 姜楠生气了,于是声嘶力竭地学着别人的话术大喊:“江周江周!武斗第一!” 结果被不知道谁家的脑残粉挤了一屁股,耳边回荡着更加疯狂的呐喊! 姜楠:!!!可恶!老子喊不过! 姜楠搁这较劲的时候,武斗赛场的另一个擂台,比起这边就安静多了。 “小豫?”符琼霜眼神复杂,“你怎么会……” 她全身心投入到了大比的准备中,没想到在初赛当天,竟然看见了她弟弟?符豫不是根基已毁了吗?崔玲华都已经在她耳边唉声叹气了许多次了,说符豫以后也只能当一个富贵闲人了。 转眼,她就在赛场上撞上了他?而且,他们还在同一个擂台? 参赛者的前提条件是境界突破了玄阶! 这么说,符豫他,已经突破了玄阶?他才十岁…… 符琼霜心头震惊。 符豫却很显然没有和符琼霜在擂台上聊天的兴致,他看了一眼符琼霜,权当打招呼喊了声“大姐姐”,便不再看她了。 符琼霜愣了愣,说不出来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 随着击鼓声响彻三声,武斗赛场,正式拉开序幕! 符豫是擂台、不,应该说整个赛场,他是最小的那个。 报名规则并没有设置年龄下限,但此前还没有几个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玄阶,可以参赛的古武者! 境界比符豫高出一大截的人不屑对这个小孩子出手,但也免不了有人想捏软柿子。和他境界差不多,却身形魁梧的男人在一开始,就冲向了全场看起来最弱的符豫! 符琼霜也发现了。 一个瘦弱矮小,一个粗壮魁梧,这个对比,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符琼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帮忙,而是自己找了一个目标攻去。 符琼霜心道,符豫既然来了,自然不能靠他庇佑,他已经做了选择,还是需要自己去承担后果的。 符豫并没有留意符琼霜,他只是开始蓄力—— ——虽然境界相同,但也是有实力高下之分的,有的人磕多了丹药,体内杂质太多不说,自己能力也不太行,空有一个唬人的境界。 不过,这男人今天恐怕要失望了。 符豫自知自己算不得什么天才,也没有多大的野心,他本意就是上来历练历练的。 不过即便是为了“历练”,符子栖还是伸出了一只佛脚让符豫抱。 前几天,她一直在对符豫进行训练。符豫人小,力气也不大,对上大人肯定是有弱势的,不过好在他进阶并不是依靠丹药,因此体内灵力还算精纯,她教了符豫一些用巧劲儿的招式,还教了他几个小道术。 因而,这男人虽然体型魁梧,符豫与他缠斗了一阵,还是把他踢出了擂台! 符琼霜正好也解决了一个对手,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一幕。 ??菇凉们不好意思哈,这几天又忙又累,所以发章节的时候没好好检查(╥w╥`) ?最近考试,都懂的,明天早上考试,数学令人头秃,没有存稿,本来想请假的,但想了想还是肝了两章出来,有错字的先容忍一下下(跪求)咳咳,不过捉虫还是继续吧~我有时候是有点眼瞎……这本书应该还是和之前一样,完结后我会找编编要一个权限,把现在改不了的错字改一下~ ?等我有时间了把上个月欠的几章补上 ?≥﹏≤ ? ???? (本章完) 第178章 符子栖可比姜楠更随性 第178章符子栖可比姜楠更随性 符豫的身形小,因此他把一个魁梧壮汉踢出擂台的场景显得更加令人诧异。 符琼霜眉心微动,抿了抿唇,眼神十分复杂。 但下一秒,就有同时两道掌风朝她袭来! 符琼霜顿时一惊,也没了心思继续关注符豫了,开始全心备战。 这一场擂台赛足足打了好几个小时。 三十岁以下,玄阶以上,这个条件就使得限制在这个范围内的人基本实力不会相差很大。 天才不是没有,只不过天才之所以称之为天才,不就是因为一个“少”字吗? 说实话,在同一批武斗赛场上,符琼霜虽然很有名,但是对上道门嫡传嫡子玉昭春一类人还是有点不够看的。 随着一声击鼓,符豫和符琼霜所在的擂台已经完成晋级。 原本还硝烟味极浓的擂台瞬间停下来了。 由专人记录之后,今天武斗赛场第一场的晋级名单不仅会张贴出来,还会上传到古武论坛! 符琼霜舒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如果她今日用了本命法器,绝对不会胜得这样艰难,奈何,她的玉箫才修复好,并且没能修复到和未损毁时一样,她还是想留到最后一场两两对战时再用。 第三场抽签也是完全靠运气,她若是能抽到一个好拿捏的就罢了,只担心是个不好对付的! 她担心玉箫再出什么问题,于是才没有使用。 再者说,她还是有些自信的,虽然她在这种混战中有些不适应,但即使不用玉箫,她也可以! 符琼霜转身去搜寻符豫的身影,但是并没有找到。 符豫今天也留到了最后。 在击鼓前的一刻,她看到符豫似乎已经有些不支了,只不过在他即将被人打出擂台时,鼓声响起了。 符家今天没有人来。但明天就不一定了。 即便明天不来,第三天的比赛,符渊和崔玲华是一定会到场的。 符琼霜的眸子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去追寻符豫,符豫今晚肯定是会回家的,她有什么,想问的,回去问便是了。 如此想着,符琼霜压下了心里的不安。 而随着这边的擂台落下帷幕,另一边,江周所在的擂台也停止了混战。 擂台上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姜楠一眼就看见了江周,踮着脚,使劲儿跟他招手。 江周站在高台之上,越过他面前的两座“大山”,一眼就捕捉到了姜楠的位置。 在这种强烈对比下,姜楠……怎么说呢,居然有点娇小?咳。不过这种话肯定不能和这小少爷说的,要不然他又得闹脾气了。 江周一下擂台就冲他走去,“不是说要去看符小姐吗?怎么还在这?” “啊。”姜楠才想起来,“对哦,我都忘记了。我靠!这都几点了?医道赛场那边是怎么比的啊?她不会已经比完了吧?” 江周的脸上透着无奈,“过去看看吧。” 姜楠赶紧点头。 不过在去找医道赛场的路上,姜楠还是忍不住邀功,“江周,你听没听见我给你打气啊?我喊得是不是特别认真?” 江周挑挑眉,看了眼期待夸奖的姜楠,最终违心道,“嗯,喊得很大声,给我振兴士气了。” 其实他压根没听见…… 他们一起到了医道赛场,医道赛场这儿居然还没结束,台上还有人。 但姜楠找了一圈,实在没找见符子栖。 “奇怪了,符子栖人呢?” 江周道,“是不是提前走了?” 提前交卷? 毕竟这一位随性起来可是比姜楠都肆意的,这种事情他还真能干得出来。 医道赛场的三天初赛时间,也分作了三场。 第一天考的就是古医术的“望闻问切”。一共有十一组,一组四人,对应十一位病人,写出病症,以及调理办法。 比赛里出现的病人也不可能是小感冒之类的小毛病。他们都是被特意搜罗过来的病人,差不多级别的疑难杂症。 医道赛场除了有檀家坐镇外,还有六位医者,都是一些有名望且有实力的医者,这样才算有些公信力。不过医道从来就绕不过独孤家,古医术一途,能有些成就的医者,姓独孤的,或者依附独孤家的,基本占据了百分之八十。六位裁判中,有三位姓独孤,有一位受独孤家供奉,剩下两位一位来自道门,一位是佛门长老。 这十一位志愿者都是和他们签了合约的,在比赛过后,会由这六位厉害的医者替他们彻底治好病。 第一次,四十四人将淘汰一半。 第二天,是认药材。这药材也不会是普通的药材,是否被炮制过,不知;药性,不知;毒性,不知;能入何种药,能治何种病,通通不知。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道只有梗概,但内容未知的题目。 只不过也有小道消息称,被拿来当作比赛工具的药材,都是古医师协会新培育出来的,因此全部是没有记载在书籍上的草药。这也无疑更加考验一个医者的能力了。 这一场,是二十二进十五。 第三天,题目未定。 没错,就是未定。或许定了,只不过外人不知道。 这一场,十五进十。 总体来说,医道赛场的题目,比起武斗赛场比纯输出也要费脑子多了。 而且六个赛场中,就初赛的难度而言,医道赛场可以说是最难的那个。 没办法,从医之人的手里是时时刻刻捏着别人性命的,一个疏忽,送掉的可能就是一条性命。即使是在比赛中也不能松懈。这是对一个医者的基本要求。 也因此,虽然医道赛场人数仅次于武斗赛场,但这个赛场初赛的严苛的程度,稍微懂点医术的都懂。 姜楠和江周两人此前都没太了解过这些,找了两个大哥聊了会天才晓得这些。 姜楠讪讪,“符子栖真行,一选选了个最难的。不过医道赛场的规则还蛮有趣的。” “有趣什么?你瞅瞅台上这些参赛的人,你认为他们觉得有趣?”他们搭话的大哥啧啧摇头。 姜楠也多看了几眼,还真是,这些年轻医者们个个眉头紧锁的,看来这一批志愿者的病是真的难搞。 (本章完) 第179章 我舍不得这么快结束游戏呐 第179章我舍不得这么快结束游戏呐 姜楠眼睛一转,又打听起来,“诶,大哥,你是一直在这个赛场的吗?” “是啊,咋的了?” “那刚才应该是有人提前交卷了吧?” 姜楠流连这台上的三四个空着的位置。 大哥直来直去,“那可不?独孤家的两位小姐,人家可是家学渊博,特别是独孤月小姐,温柔善良还有一片医者仁心,她们二人中场时便交卷了,也没等排名出来,不用说都是板上钉钉的了,不过人家也有自信的资本!” 说完,大哥砸吧砸吧嘴,“不过吧,倒还有一个女人,开始半小时,她就交卷了。我看是放弃了,要不然半小时能干个啥?不过嘛……” 姜楠呆呆问,“不过什么?” 大哥回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呐,长成这样,就算是个草包也讨人喜欢吧?” 姜楠愣了一下。 他一听这作风就基本确定了是符子栖,但是看着旁边大哥陷入痴迷的回忆的样子,他才忽然想起来。 ——哦,符子栖还是个大美人来着! 不过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这恶劣的女人是他未来表嫂了,再加上后面一直被她磋磨,简直是道不尽的辛酸泪,姜楠还是暗地里吐槽她是个魔鬼,都忽略了,在别人眼中,符子栖真的是超级祸水级别的美人了。 姜楠看向江周,“那我们走?反正符子栖也不在这里,她肯定是回去舒舒服服空调了,我们也去!”抢冰棍! 姜楠补上后边三个字。 江周挑挑眉,“好。” 但是嘛,走之前,姜楠瞟了眼还沉浸在符子栖美貌中的大哥,冷哼一声,立刻忘记了刚才的“革命友谊”,一脚踩上去,恶狠狠的! 大哥嗷叫一声,瘸着腿跳起来,“你干啥?” 姜楠:“告诉你一声!那个大美人有主了!少惦记!还有,她不是草包!她的智商可以碾压十个你!” 大哥:??? 姜楠理都不理他了,和江周离开人堆。 这时。 “哦,原来你这么崇拜我啊?” 旁边穿来一道似笑非笑地声音。 真他喵的熟悉啊…… 一扭头—— “符符符,符子栖?!你怎么还在这?” 符子栖抱臂站着,腰脊还是很直,是那种已经习惯了的姿态,不过她给人的感觉了却是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 符子栖眉眼流转,“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对我的评价还挺高啊。” “我,我……”姜楠“我”了半天,硬是没想出反驳的话,气得要死,只能放了一句,“你听错了!” “啧。”符子栖笑了,“小孩子怎么能说谎呢?崇拜我又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姜楠:难道说得出口吗?! 符子栖笑了会儿,不逗他了,瞧了眼姜周,“我看到了,你表现不错。” 江周闻言有些惊讶,不过片刻就颔首笑了,“多谢。” 不知道为什么,符子栖总是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不是单单从她那足以碾压的实力上看出的,而是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 得到她的一句夸赞,江周还是挺高兴的,也不止是高兴,就是一种,下意识的荣幸? 但姜楠却如临大敌,“你你你,你该不会是把江周当成你红杏出墙的对象了吧你?” 符子栖顿了顿,微微一笑,优雅的抬起脚,并优雅的踹出去。 “靠!轻点行不行!” 符子栖哂笑,“只是教导你,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我于你怎么也有半师之谊,我踹你一脚还踹不得了?” “为、为什么只有半师?”姜楠小声嘀咕,有点失望,然后又色厉内荏的,“那,谁让你忽然抽风要夸江周了?” 符子栖:“他表现不错,我夸了就夸了,我看是你在间接性抽风吧?” 姜楠怀疑地看着符子栖。 符子栖白了他一眼,“放心,在这里,对我胃口的只有晏九弦一个人,我还看不上别人。” 姜楠:“卧槽你也太侮辱人了吧……好吧我表哥确实是顶顶的厉害,但是你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多伤江周的心啊?你说对吧江周?” 被cue到的江周:……其实,并没有。 “行了,我转悠了好几个小时,累了,要回去了。”符子栖轻轻打了个哈欠。 “等等,我也要一起!”姜楠扯上江周一起。 他又忍不住问,“符子栖,你今天的比赛难不难啊?你真的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嗯。”符子栖闲闲的应了一声,“我还遛弯去了炼丹师赛场,听了十来分钟有关你的各种吐槽和唱衰。”最后觉得他们实在没说出什么有新意的话,觉得无聊,就转道去了相面师赛场。 再到后面想起符豫来了,又去武斗赛场瞅了一眼,接着有绕回来这里了。 姜楠对别人说了他什么半点都没兴趣,那些人能说些什么他猜都猜得到,他好奇的是,“我记得你上次说要讨债什么的,你讨倒了吗?” 符子栖挑了下眉,“唔。暂时还没。我只是见到了那个欠我债的人,还顺便有了一点小发现……事情太有趣了,我舍不得这么快结束游戏呐。” 姜楠听得一脸懵逼。 “什么小发现?” “让我想想……这么说吧,有两只兔子,不对,兔子挺可爱的,不能用它们做比喻。” 姜楠不敢相信,“你居然喜欢兔子?” “喜欢兔子怎么了?难道你觉得兔子肉不好吃?”符子栖瞥了他眼,接着刚才的话继续: “从前有两只恶狼,其中一只用白色的颜料把自己染成羊,她伪装得很不错,连那匹恶狼都保护着这只羊,可是后来,一场大雨,把伪装成羊的恶狼身上的颜料淋掉了,于是它终于露出了獠牙……” “你们觉得,它的獠牙会最先伸向谁呢?” 姜楠觉得这故事奇奇怪怪的,“这种故事谁编的啊?漏洞百出!狼就是狼,羊就是羊,就算它浑身上下都是白色颜料,顶多变成一只白色的狼,怎么可能变成羊?退一万步,就算她变成了羊,另一头恶狼也会因为误会,想把它吃掉吧?怎么可能还去保护它?” 符子栖意有所指,“因为它是狼啊,一头心智成熟还懂得伪装的狼,怎么可能被另一头看起来凶,却蠢笨得过分的恶狼吃掉呢?” 也正因为这伪装并不靠谱,所以,最终还是维持不了一辈子啊。 (本章完) 第180章 这个世界,在排斥她 第180章这个世界,在排斥她 姜楠神情怪异,怎么都没琢磨出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 他捅了捅江周,小声,“江周,你听明白了吗?” 江周垂着眸看着鞋尖,今天打了一场,鞋尖脏了。 “是另一只狼。”他道。 姜楠头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啊?” 江周抬眸,眸光明灭,“回答符小姐刚才的问题。” “一直把自己伪装成羊还能不被察觉,并且让另一匹狼心甘情愿地保护它,这说明,它的心智非常成熟,手段绝非一般人。这种时候,它的伪装被另一只狼发现了,那么,它的獠牙,最先对付的,就是这一只看着凶狠,实际却有些蠢的恶狼。” 符子栖挑了下眉,看了他一眼,“不错。” 只是没说,她夸的是江周,还是江周的答案。 江周笑了下,眸中却涌动着些许令人看不清的情绪。 恶狼,和把自己伪装成羊的恶狼么?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啊。 但接下来一路,江周都没有说话,姜楠非要他说明白点,他也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脑子不容易转过弯,还是少想点事情为妙。” 姜楠:…… 这是pua吧?这一定是pua! 晏昭明今天也很忙碌,不过他说晏九弦提前吩咐过了要照看好他们,于是还是找了晏家的司机接送他们。 离开时,晏家的司机搬了一筐桃子上车。 符子栖看了眼,“这是?” “桃园里的桃子又熟了?”姜楠从座椅往后扒。 “是啊,这一批已经熟透了。”司机笑眯眯道,“这是太太特意让人去园子里摘了一筐新鲜的,给符小姐带回去,太太听少主说您挺喜欢家里的桃子,于是就总惦记着再给您送呢。” 姜楠一听,苦着脸控诉,“我不是也很喜欢吃桃子吗?姨母以前可是最疼我了,每年桃园的桃子熟了,就算我不在晏家住,姨母也是第一个送到姜家来的!” “真是有了儿媳妇忘了大侄子!”姜楠觉得心痛。 符子栖瞧了他一眼,然后冲司机点点头,道,“替我谢谢姜阿姨。姜阿姨最近还好吗?” 司机道,“最近少主闭关,太太有些担心,不过其他还好。” “晏九弦不过是闭个关,姜阿姨担心什么?”符子栖奇怪。 司机一顿,才想起来什么,“哦,也没什么的,只不过少主先天体弱嘛,虽说少主古武天赋极高,但夫人难免还是会担心少主吃不消。” “只是这样?”符子栖直直看着司机的神色。 “当然!”司机转身进入驾驶座。 符子栖深深看了司机一眼,没再说话。 她拿出手机,和晏九弦的微信交流页面的信息还是停留在二十几天前。 古武者闭关少则五六天十来天,多则一年半载。 晏九弦闭关前并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出关。 符子栖抿了抿唇,按了下按键,关了手机。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符子栖阖上眼,靠在座椅上假寐。 回到家,陶惜还没下班。 符子栖指挥姜楠把桃子搬进去。 她自己则是半躺在沙发上找了一部喜剧电影开始播。 姜楠一阵无语,跟江周吐槽,“过分!” 江周摇摇头,利落地搬起一筐桃子。 “诶?” 江周:“你把掉地上那俩捡起来就行。” 两人刚放完桃子就听见符子栖慢悠悠地说话,“冰箱里雪糕没了,去外边超市给我买一箱回来。” 姜楠:“……大小姐,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你,你简直比资本家还毒!” “良心?”符子栖扭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那是什么东西?” 姜楠:…… 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扯上江周,“走!” 符子栖的良心并没有觉得有一丝丝的痛。她轻笑一声,继续扭头看电影。 只是,忽然,她脸上笑容消失,眉宇微蹙。 符子栖迅速盘坐起来,同时,喉头涌上一丝腥甜。 符子栖神色凝重。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苏醒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她在被排斥。 她在这个时代醒来已经很久了,从最初的古武能力全无,到现在逐渐恢复,且即将恢复到巅峰状态—— 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排斥。 不过这排斥的感觉似乎只有短暂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她盘好腿闭眼,将自己的身体内外全部检查了一番,可都没有异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重生的后遗症? 她更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复生的了。 可惜,距离大比结束还有二十几天,得拿下榜首,才能走进杜家的藏书室。 希望,那里有她想要找到的东西,不要白费她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姜楠和江周回来了。 姜楠嘴里叼着一根巧克力雪糕,“喏,我买了一大袋,这年头怎么两雪糕都这么贵了啊?” 他一边递过去一边吐槽。 符子栖却忽而起身,“你们吃吧,我累了,先上楼。” 说完就上了楼。 姜楠:“……走的时候还挺正常,怎么买了个雪糕回来就跟犯病了一样?奇奇怪怪的。算了,她不吃咱们吃!” 楼上。 符子栖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她只是突然想起了阿池,那个自称是“任务者”的异界生灵。当时她来找她,分明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的,但是被天道阻止了。 阿池送给了她一句话:要是觉得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千万别觉得是错觉! 符子栖一直是很相信自己直觉的,因此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情况。 并且,当时阿池似乎一直在提醒她,“身边”。 包括在被天道警告前,阿池正好说到了:系统在调查的时候发现,除了你一个魂魄不稳的人之外,还有几个人的存在,有点问题。 她是命魂才苏醒不久,魂魄不稳很正常。 而那个疑似破灵的首领的黑袍人,上一次她猜出了他的来历。 因此,他应该也算一个魂魄不稳的存在。 可是,阿池说的是“几个”,在她身边的“几个人”。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符子栖可能不会相信得这么彻底,但是阿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必要骗她。 所以,她的苏醒,到底其中有什么是她不知道? (本章完) 第181章 六方误诊!医道上的妖孽! 第181章六方误诊!医道上的妖孽!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思考自己能够轮回的原因时都会想起在云都时,黑袍人的叫嚣。 这个人她很明显认识。 但在她零碎记忆里能够想的起来的人,似乎没有谁有可能变成这种样子? 而且…… 他能“永生”,这是逆天的。他之所以可以永生,是因为和天道做了交易。 可她,作为国师却可以轮回,这也是逆天的。那么,她的存在,也会是什么交易吗? 符子栖闭干涩的双眼,然后烦躁地揉了揉。 这种很明显被蒙在鼓里一头雾水的感觉,真特么的不好受啊。 ** 医道赛场。 一生干净袈裟的和尚正细细蹙着眉,手中捧着两张写满了的答题纸。字迹狂狷,肆意大气。 明智和尚此刻却没什么心情欣赏这书法,而是认真地看着纸上的内容。 再看他捧着纸张的的手,不像是拿着一份普通的答题卷,而是什么珍稀宝贝一般。 “月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答题答得很快,病理、治疗方法都很清晰明了啊,而且还提出了一种减轻病人治疗中的痛苦的治疗方式,虽然见效较慢,但若病人是高领老人,这个法子倒是很合适。”明智和尚邻边的另一个裁判独孤鸣看着自己手中的独孤月的答题纸不由赞叹道。 这是,另一位道门的长老也看完了独孤星的答题,“独孤家这一门双姝,果然不简单,年纪轻轻,已经如此出色。我瞧了这独孤星的答案,也答得很好。” “看来这医道之比,首名就是在独孤家两位姑娘中择出了。”另一人感概。 他们一家批阅了三分之二的答卷,每一份答卷所对应的的病人都有标号,虽然对应的病人不同,但这一关,本就是考的参赛者这“望闻问切”的能力,再就是对治疗方式的选择。 他们每个人都已经看过好几份答题了,听到这感概,都纷纷觉得认同。 并且,独孤月其实是隐隐胜过独孤星一头的。 虽然后边还有第二关和第三关,但无疑,独孤月和独孤星的能力都很出色,想也不会在后面出什么大错。 就在他们说完这话后,明智和尚忽然神色有些恍惚的出声,“等等。” 其余人奇怪地看过去。 “贫僧,要再为七号病人诊治一下!”明智和尚说道。 而他手中的这一份答题,上面的标号,正是七号! 众人却十分不解,“现在诊治什么?我们六人先前不是早就轮流给十一位病人都诊治过了吗?就算要开始着手治疗,也得等把这些答卷看完吧?” 明智却站了起来,“来不及了。” “什么?”然后,他们便十分诧异地看着明智拿着手里的那份答卷跑了出去。 檀家坐镇的乃是檀家一位族老,按辈分来说,是檀家少主檀溪的叔爷爷。 檀家族老并不是医者,但胜在德高望重,也不会徇私舞弊。 这位族老见状倒是稳得住心神,“明智长老一向温和守礼,如今却如此急切,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和病人有关,那我们还是一同过去看看为好。” 其他五人一听,也没有反驳,“既然如此,那剩下的答题,便等回来再批阅吧。” 于是,一行六人,追上了明智和尚。 明智和尚已经找到了七号的志愿者病人。 他急切地解释了两句,便再一次为这个病人把脉。 他脑海里回忆着答题里提到的几个点,仔细检查…… 果然!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更加奇怪了。 “明智长老,你这么急切,就是为了给这位病人把脉?” 明智和尚站起身,面色恍然,他一脸复杂地摇头,“各位,我们误诊了。” “什么?”几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误诊?怎么可能?他们这些人都是行医几十年的,这么多年来,误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而且他们对于每一个病人都是轮流诊断过的,六方会诊! 若是这都误诊了,那就实在是…… 明智和尚把手中的答题递给他们,“你们自己看吧。这位病人必须要马上开始治疗!” 七号病人本来就一脸懵逼,一听明智和尚这话,立刻急了,“不是,大师,我这是怎么了?我不会死吧?你们不是说只要我参加这个志愿者,就一定把我治好的吗?” 明智和尚完全没有架子,半跪下,托着病人的手,十分郑重地承诺,“施主,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治好您的。您的病虽然比我想的要复杂,此前,也确实是贫僧……学艺不精,竟然出现了误诊,但贫僧保证,一定会治好您!” 明智和尚安抚好了病人,又看向其余几人。 除了檀家族老不懂医术,其余五名裁判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们首先看到病名诊断心里首要的想法就是:荒谬! 可再往下看,这上面写了,这种病被误诊的的概率很高,如果医者此前没有过医治这种病症的经验,很可能会被表象所蒙蔽。随后又一一说明了该如何透过假象诊治出这种病理,以及这种病和容易被误诊成的另一种病的细微差别…… “明智长老,这上面写的……” “是真的。”明智和尚道,“贫僧已经二次诊断过了,上面写的是对的。此前,我们的确误诊了。” 明智众重叹了口气,道:“这第二页,上面已经写了治疗方式,并且,这位还说,按这个办法,三天便可根治,还不会留下后遗症。” 最后一页写的是治疗方式。 “我竟从来没想过,这几样药材可以放在同一副药方里?若是这药方可行,那写下这药方的人,岂不是鬼才?!”说话的是独孤鸣。他现在的姿态也和刚才的明智和尚一样,捧着纸张的动作小心翼翼的。 “还有这!”另一位独孤家的医者激动地指道,“这一套针法穴位……这,这简直是……”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明智和尚却沉声道,“这个人,绝对是医道上的妖孽!” (本章完) 第182章 她怎会,让人挡她的路呢? 第182章她怎会,让人挡她的路呢? 众人一震。 医道妖孽吗? 能担得上明智和尚这两个字的评价…… 这世上能有几人? 但此时此刻,竟然也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他们这六人,均是行医多年之人,自有自己心里的一杆秤。 独孤鸣几人虽是独孤家之人,却也不是那等会被蝇头小利所迷失的人。 “这份解题的名字是……符、子、栖。” 檀家族老微微一愣,有些诧异,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其他人都是心神恍惚的状态,也没发觉他的异样。 符子栖,他听过这个名字。 当初檀溪恢复一事,檀家瞒了外人,也瞒了檀家的年轻一辈,担心他们出去乱说话,但是檀家的几个长辈都是知道的。 檀老爷子明言,他们檀家欠下了这位符小姐一个大人情。 不过几日的治疗,就解了檀溪身上的毒,还能让他重回巅峰。 檀家族老不可避免记住了这个名字。而且是牢牢地记住了。 此情此景,这种涉及他们檀家内部事情的事,檀家族老当然不可能傻到什么都说出来。毕竟在整个古武界的人眼中,檀溪都是不久前才恢复的。 他隐藏住心头所想,招呼六位裁判暂且先回去判完剩下的一部分答卷。 同时,因为七号志愿者的病情远比他们原先所预料的要更加迫切,所以檀家族老先做主,把七号病人先安排好了,等批阅完所有答卷,六人就可以立刻对这个病人进行救治。 符子栖已经在最后注明,此病人已经快接近“病入膏肓”的状态了,还用非常嘲讽地语气对他们为了区区一个考试,不尽快救治病人,反而还要拖延的行为予以了谴责。 一句“尔等,可配为医者?”带着嗤笑与轻狂,却让六人都赤红了脸。 虽然恼羞,但是他们都明白,这一句指责,他们还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即便不是他们主观要拖延这个病人的病人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们六人都误诊才导致了这种情况。于情于理,这个责任,他们都必须要负起来。 几人快速阅完了剩下的试卷,然后排出了这初赛第一场的名单。 名单首位,便是符子栖的名字。其后再是独孤月、独孤星等人。 医道赛场的初赛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则,那就是,每一场比赛中最厉害的那个,就是榜首。 可想而知,在六个裁判忙着七号病人的病情时,名单被公布在了古武论坛。 一片哗然。 短短两分钟,#医道赛场初赛首场第一位是谁#这帖子已经被顶上热门了。 [卧槽,名单都看了吗?第一位居然不是独孤月?] [当然看了,我也奇怪着呢,难道这一届的裁判并不是按成绩来定名单顺序的?] [可是除了第一个名字没听过,后面的顺序都是按实力来的吧?独孤月、独孤星、释无、林方……这个顺序和一开始论坛一个帖主猜测的差不多。] [我就想知道这个符子栖到底是谁?] …… [哦买噶,友友们!我好像找到名单首位是哪个了。(链接)] 有人点进了这个链接。 而这个链接通往的正是一个帖子——#晏少主和女人跑了# 这个帖子就是五月时,符琼霜生辰宴上,晏九弦和符子栖中途离场引出的爆帖,当初还被挂了置顶,热度超级高。 不过后面吧,没过多久,这个帖子就被取消了置顶,还设置了禁止答复,虽然没有被封,但也沉得差不多了。 别人都猜测这是晏家的意思,毕竟晏家这位,可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讨论的。 但这一遭,却给这个帖子再次带来了热度。 帖子还是禁止评论的情况,所以他们只能在另一个帖子下面盖楼。 [我这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啊。] [所以,当初小道消息都说晏少主是和符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符二小姐跑了,这个符二小姐,难道就是名单第一位的符子栖?]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好像在传,符二小姐是个天生废材吧?和符琼霜就是两个极端,虽然符这个姓氏不常见,但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对啊。而且,要是符家有一个走医道的女儿,早就宣扬得人尽皆知了吧?应该不是真的。] …… 有人跑去@帖主,问帖主知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但帖主跟死了一样,被@疯了,硬是没回复。 即使这样,这个帖子的热度还是越来越高,甚至比往届热度最高的武斗赛场的词条都要热。 独孤家。 独孤家主急匆匆找上了独孤月。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不是第一?” 独孤月闻言,抬了下眸子,没说话,而是淡淡地把药包的绳结打好,然后看了眼名单,目光在“符子栖”这个名字上定定落了一会儿,然后道,“不是第一又如何?不过是初赛第一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听到独孤月冷静的话语,独孤家主的心情稍定,但他还是有些不安,“这个符子栖到底是谁?” “符家二小姐。” “那个被杜老爷子批命天生废材的那个?”独孤家主惊愕,“她真是那个女孩?” 独孤月“嗯”了声,然后冷漠地扯了一下唇角,“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废材。至少,符琼霜根本比不上她。” “月儿,这个符子栖不会挡你的路吧?”独孤家主急切道。 独孤月面无表情,“不会的。” “可是——” “我说了,我有把握。” 独孤家主张了张嘴,“……那就好。” 独孤月道,“父亲,您放心,我会带独孤家走向新的辉煌。只要您支持我的一切行为。” 独孤家主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相信你。” 独孤月闻言,看了眼她这父亲,眼中闪过嘲讽,“谢谢父亲。” 独孤月抬了抬眸,她用了那么多药人,解开了无数毒方,这么多年,她从未懈怠过,生命里除了钻研医术还是钻研医术,一个符子栖,就想挡她的路?休想!她努力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干干净净走到他面前。她怎么可能,让人挡她的路呢? (本章完) 第183章 宁愿被人从擂台上打下来 第183章宁愿被人从擂台上打下来 医道赛场之后,武斗赛场也放出了晋级名单。 六大赛场中,只有医道赛场和武斗赛场的初赛分了三场,其余四个赛场都是在第三天初赛结束后才直接放出晋级决赛的名单的。 符琼霜一回家,就见到了焦急等待着她的父母。 本来符渊和崔华玲都想去赛场的,但是符琼霜说初赛时观众杂乱,符渊和崔玲华养尊处优的,肯定受不了这个环境,于是她提议等最后一场两两对战的时候他们再去现场。这一场,会给每个参赛者的师长安排两个入座名额。 没过多久,古武论坛就放出了武斗赛场的晋级名单。 “快,快看看!霜霜肯定过了吧?”崔玲华高兴道。 符琼霜制止了他们看名单的动作,“爸妈,不用看了,这一场我已经过了。” 符渊和崔玲华一听,也不看了,“真的?” 尽管知道以符琼霜的实力,区区初赛第一场,她肯定可以过,但这一遭可是关系到了符家的未来,他们难免要激动一点。 符琼霜点点头,“嗯。” 崔玲华搂着符琼霜,“不愧是我的长女,我就知道,我的大女儿是最好的!” 符渊也哈哈笑道,“你这话从霜霜小时候就说到现在,也不知道换句话夸!” 崔玲华乐呵呵,“你懂什么?我就觉得我的大女儿是最好的!” 符琼霜笑了笑,想起什么,便问,“爸,妈,小豫回家了吗?” 崔玲华这心里一直紧张着呢,还真没注意,只能招来佣人。 “小少爷回来了吗?” “回了。就在大小姐前脚回来呢。不过小少爷说,家主和夫人恐怕正在为大小姐担心呢,就嘱咐我不用和家主、夫人说他回来了。” 崔玲华一听,“小豫年纪小,最近却懂事了很多。他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姐姐的。” 她拍拍符琼霜的手。 符琼霜垂了下眸,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姐弟嘛。不过,爸妈,小豫最近经常出门?他没有什么异样吗?” 符渊和崔玲华愣了愣,“什么异样?” 符琼霜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爸妈,你们知道,小豫已经可以重新修炼了吗?” “什么?”符渊和崔玲华都一脸震惊。 崔玲华抓住符琼霜的手,“霜霜,你这话不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符琼霜早就想到了,但是看见崔玲华和符渊这么紧张符豫的事,她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她也不会把这不舒服说出来。 符琼霜点头,“是。我也是才知道的。而且,我今天初赛第一场的擂台赛,小豫也上场了。” “什么?!”符渊反应过来,“那这么说,小豫岂不是已经突破玄阶了?” 符琼霜继续缓缓说着,“是。小豫已经突破玄阶初期了,只不过,不知道是谁让他参加大比的。我看过了,小豫虽然已经突破了玄阶初期,今天也侥幸过了第一场,但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能重新修炼的,而且,我看,他的境界似乎也有些不稳。若是他要逞强……” 符渊和崔玲华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都不知道该先说什么了。 符琼霜也没有继续说了,点到即止。 “爸妈,你们有时间先去看看小豫吧,我担心他年纪小,走错路,我就先回去了。” 符渊和崔玲华一时懵了,都只是点了点头,就让她离开了。 ** 第二天。 武斗赛场,初赛第二场。 符渊和崔玲华这次也不嫌弃赛场杂乱了,亲自送符琼霜和符豫过来。 一路上,符豫都很沉默。 而符琼霜看了他一眼,也是全程没有说话。 但符渊和崔玲华却压根没有察觉到这两姐弟的异样,只当他们是紧张了。 昨天符豫虽然有点冷淡,但也说了,他没想入什么决赛,只是好不容易撞上这个机会了,于是上去历练历练。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估计,他肯定撑不到第三场,但他还是不愿意就此退赛。 比起退赛,他宁愿是被人从擂台上打下来。 关于他为什么可以再度修炼了,符豫也不肯说。但他又说,他们以后就知道了。 符渊和崔玲华都没意识到符豫说出这话时那有些复杂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对于符豫的志气,符渊和崔玲华表现得很骄傲。 符豫是他们的儿子。 此前,一个符琼霜,保住了他们符家没有被赶出燕京,现在,又出了一个十岁破玄阶的儿子!这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不过是作为父母,还是站在符家的角度来看,他们都只有高兴的份。 至于符豫是怎么从独孤家给出的根基已毁的诊断再度能够修炼,还天赋远超之前的,他不愿意说,符渊竟然也没有逼他。反正,符豫只要没有走邪道就行,其他的,都是他的机缘! 符渊也想起了杜老爷子给符豫批命时所说的,如果符豫度过了死劫,此后便是一路坦荡! 这不正是应了这批命吗? 于是,符渊更加心安理得自己家里多了一个天才。 而且,这个天才比符琼霜还要有前途。 符豫十岁破玄阶,符琼霜十二岁破玄阶。 但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符豫再出色,他还是要把符琼霜放在首位。符琼霜已经长成,是符家的未来。 第二场时,符琼霜和符豫没再分到一个擂台。 但符豫小小的个头,还是格外亮眼。 昨天人多,还没那么多人关注到他,但今天,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多起来了。 位于高处的裁判席也把这现象收入眼底。 十岁的玄阶,放在哪都是轰动。 “这就是昨天名单里的符家小儿符豫吧?”晏家大长老道。 “正是。” “符家,意料之外,这一辈的小辈倒是不错,先出了一个符琼霜,后又出了一个符豫。不错,不错。” 随着三声击鼓!第二场擂台混战,开始。 ** 炼丹师赛场。 姜楠起晚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啃着个肉包子慢慢悠悠地晃悠去炼丹房。 “嗨,哥们你上班挺早啊。”姜楠跟门口的侍者打了招呼。 侍者笑着应是,心中却嘀咕,其他八个参赛者,就属他最嚣张,还带下班的。 他一心啃着肉包子,都没注意侍者看他的眼神里带着点异样。 他也不知道,他一进炼丹房,裁判端的监控设备里,就出现了他所在的九号炼丹房的画面。 几个大炼丹师开始了“偷窥”。 (本章完) 第184章 换个环境,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第184章换个环境,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姜楠也不见着急,喝完了豆浆,才拍拍手开始准备。 他翻了翻药材,几个大麻袋满满当当的。 今天炼制辟谷丹。 辟谷丹他都已经炼吐了,属于是闭着眼睛都能炼制出极品成色。 姜楠沉了沉气,抬手,引入丹火—— 监控室。 四个炼丹师屏气凝神,直到看到了姜楠的丹火,即使早有猜测,这亲眼看见时,还是痴了一样。 “果然是,炼丹师的本命丹火……” 紧接着,他们就看着姜楠是如何游刃有余地操纵着自己的丹火……才四十分钟。 姜楠取出丹药,毫不意外,又是零杂质的品质,他满意一笑,然后把丹药填满了五个小药瓶。剩下五个,明天用正好。 做完这一切,姜楠松了松自己的肩膀,就从里面,推开了炼丹房的门。 然后,他就看到了四个老头堵在他炼丹房的门前。 姜楠愣了下,然后摸摸脑袋,“麻烦让让,你们挡我路了。” “……” 最后是汪文正清了清嗓子开口,“姜小少爷?” 姜楠:“有事儿?” “咳,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喝杯茶。” “我不爱喝茶。”姜楠扒拉开人就往外走,不过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不过,你们要是请我喝可乐,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昨天他在超市就想来一瓶冰镇可乐的,结果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江周拽走了。 想了想,姜楠还又补了句:“我要冰镇的!” 结果几个老头子一脸迷惑,两两对视,作为已经和年轻人们脱节的“老前辈”,他们并不能太理解,姜楠这种小孩子为什么不喜欢喝茶,而是要喝什么可乐?可乐是啥玩意儿? “我家里有个孙子,和这小子一个年纪,也天天喜欢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就有什么可乐。”其中一老头小声和其他人嘀咕着咬耳朵。 最终,姜楠如愿拿到了一瓶冰镇可乐,简直是透心凉~跟故意讨好他似的,除了一瓶冰镇可乐,还有一大袋零食,里面真有几样是姜楠爱吃的。比如辣条。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姜楠就拿了可乐,其他的暂且没动。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汪文正作为几人中的隐形领头人,于是主动出面,不过问话时难得温和,“姜小少爷是从几岁开始炼丹的?姜家找了哪个大师给你做老师?” 姜楠眯了眯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汪文正其实是一个长得有点凶的老头,刻意的温和只能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吓人了。这导致,姜楠的警惕心简直是噌噌往上涨! “姜小少爷莫要误会!我与令尊也有些交情,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少年天才的炼丹师,所以好奇,问问而已。” “少年天才?我?” “自然!” “嘿嘿。”姜楠摸了包辣条,“多谢夸奖,我听得挺高兴的。” “敢问,姜小少爷,师从何处?”汪文正其实在猜测,是不是独孤老爷子偷偷收了这么个小弟子没让人知道。独孤止戈是目前他所知的最厉害的炼丹师,医丹双修,两道都是领军人物。如果姜楠本身天赋够高,那么可以达到如此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师父?”姜楠指了指自己,“我师父……她可比我厉害多了,我才算不上天才呢,她才是天才……”而且,她还根本看不上我给她当徒弟! 姜楠本来想到这是就容易蔫儿。他想,这群老头,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姜楠瞬间不想聊天了——当然,他本来就是来蹭个吃蹭个喝的,也没想要说什么。 一瓶可乐就想收买他?当他傻呢? “我还有事呢,不能再跟你们聊天了,我先走了哈!” 说完,他一溜烟就溜走了。 四个炼丹大师都没料到姜楠说跑就跑,连抓都没来得及抓住他。 四人沉默一阵。 “看姜小少爷的模样,应该是本来就不打算跟我们说实话。”这笑死我,看起来傻,其实滑不溜秋的。 不过还好,明天他还得来呢! 再不济,这古武界大比还这么长时间才结束呢,又或者,他们还可以去姜家拜访! 古武界出了一个可以炼制零杂质丹药的炼丹师,这个消息但凡放出去,那都得炸! 也得亏姜楠出自姜氏,要是别人,他这么个大宝贝,铁定会引起无数人觊觎。 ** 姜楠咬着辣条在路口犹豫半晌,看了看自己手指上不小心滴出来的辣油,已经身上的辣条味,果断选择了去医道赛场串门。 比起昨天,今天站在赛场上的人已经少了一半。 二十二个坐席呈交错围坐,最中间的位置则摆放了一模一样的两株植物。 这就是古医师协会花了四五年时间培育出来的新药了。 十几个人拥挤地围着两株植物看。因为是两株一样的,所以也分了两个小圈子。 坐席上,只有五六人静坐着还没有动作。 符子栖撑着下巴玩着细毛笔,神情悠闲,看不出一点身在赛场的紧迫。 “符小姐不去看看吗?”独孤月就坐在符子栖旁边,说话时带着熟悉的浅笑。 “太挤了。”符子栖瞧了眼,方又回头笑了笑,“独孤小姐不也没有动作?” 独孤月垂眸,嘴角仍的温柔的笑意,她道,“我也觉得,是有些挤了。说来,我和符小姐,其实还挺合得来的。” 独孤月似乎是感叹,“如果换一个环境,我和符小姐或许可以成为朋友。我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 符子栖眉眼微挑,亦是含笑,假得一批的笑,“我这人的朋友名额,可还没有这么廉价。” 独孤月听到这话,居然也不觉得生气,“是吗?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两人说了什么没人听见,只是台下人看着,只见两个女子言笑晏晏,似乎聊天聊得很开心。 不过离她俩比较近的人却都能感觉到那一瞬间仿佛凝滞了的紧张氛围。 比如符子栖斜后方坐的年轻和尚,释无。 释无看了符子栖和独孤月一眼,然后闭眼念了了句佛语。 (本章完) 第185章 又是第一个离场的崽~ 第185章又是第一个离场的崽~ 台中的人渐渐散去,应该都是已经知道怎么落笔了。 符子栖这才动身。 独孤月看了眼相隔一段距离的独孤星,点了点头,也站起了身。 符子栖并没有过多注意其他人。 她先在其中一株药植前停下。 这种药植,她此前从未见过,确实是新培育出来的。 符子栖面前这株,约有半人高,植杆青紫交错的颜色,整株共有七支分枝,每一枝有三两片叶片,叶片基本是合掌大小,枝头最顶端有一个小小的花苞,白色的。 符子栖倾身,屏住鼻息,细细打量着药植。 药植是否有毒性还没确定,所以她并不会傻到一开始就上手去触摸,更不会直接去闻它的气味。 看完面前这一株后,符子栖才又转向开始观察另一株。 这两株药植可以说一模一样,只是一株更高一点,一株更矮一点。 符子栖转换目标之际,独孤月也已经看完了一株,正好和符子栖交错换位。 独孤月笑了笑,“看来我与符小姐竟想到一处去了。” 符子栖没有看她,“眼力稍好一点的医者都看得出来。” 独孤月也不恼,“是吗?只不过不知道今日你我二人谁会更胜一筹啊。” 符子栖静静看着这第二株药植。 独孤月没有等到回复,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还拦住了见不惯她被符子栖冷落的独孤星。 “月儿,你做什么拦住我?”独孤星正想和符子栖理论。 “姐姐,以大局为重,私事,暂且先放一边。” 独孤星忍了忍,冷眼剜了眼符子栖,低头继续观察药植。 而符子栖看完第二株药植后站直身子,扫了一圈其他已经开始作答的参赛者。 气色不错。 看来没有毒。就算有毒,也不是什么烈性的即刻发作的毒。 符子栖心里有了数。 她拨了拨药植的叶片,一股极淡的药香涌入鼻腔。 随后,有撕了一小半叶片,对着日光,观察了一下叶片的肌理纹路,最后碾碎,叶片的奶白色、青色混合着的汁液浸染了她的指尖,符子栖眯了眯眼。 她有掐了一朵花苞下来,丝毫没有要保护题目完整性的意思。 …… 看完了这一株,又如法炮制地看了第二株。 台下的人都被她这一系列动作搞得不明所以。 “这两株药植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女子为何要先后看完两株?” “而且她说掰花苞就掰花苞,前头那些人可都小心得很呢,也只敢撕一点小叶尖观察,她倒好一撕撕了半片叶子!祸害完一株不算,居然还有祸害第二株?” “咦。”有人发现了,“可是,独孤家的两位小姐怎么也和那女子一样?看完一株不算,还要看第二株?” “对咧,还有释无小师傅也是哩。” “傻,肯定是两株药植不一样呗!”隐于人群中的姜楠嗤笑。 他是被符子栖逼着背过草药大全的,她还经常让他辨认新鲜的药植,有不少药植都是外表相似,药性大相径庭! 不过这两株药植,确实太像了,除了摆在一起的时候看得出来一株高一点一株矮一点,就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符子栖这个行为,很明显是看出来了两株药植有所不同。 事实上,符子栖确实看出了这两株药植不一样。 这两株药植确实很像,不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符子栖下意识觉得,比赛的题目不可能这么单纯。 第一场的时候她诊断的七号病人,组委会就找的是一个病症如此复杂的病人,两种病症极易搞混,但实际病症却比表像病症更危险,因为难以发现,所以致死率很高。 第一场的难度这么高,没理由第二场这么单纯。 所以符子栖留了心。 观察结果也的确和她想的一样。 首先两株药植的药杆虽然都是青紫交错的颜色,但第一株是左上右下纹路,叶片的汁液更加粘稠,微微苦涩中又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香气,花苞蕊心微微发黄,第二株是右上左下纹路叶片汁液是完全的苦涩,花苞蕊心是白色。 两株药植外形极其相似,但药性完全相反。 前者药性温和,后者带有轻微毒性。 于是,在发觉第二株药植的药性有轻微毒性后,符子栖便微微蹙眉,拿出一根银针,给自己扎了一针。 虽然有毒性,但没有和其他药物相配,倒谈不上形成剧毒,过个两天就自然消散了。不足为惧。而且她并没有入口,于是符子栖也只是以银针阻拦了毒性自由蔓延,起个未雨绸缪的作用而已。 医道之上,接触各种药物,有时候毫厘之重,便可要人性命,所以她对这些,一向谨慎。 做完这一切后,符子栖才回到坐席,开始执笔。 写完满满当当两张纸,花了十分钟。 符子栖在等墨迹吹干的时间里检查了一下,然后才捏起答卷,交给了一旁的侍者,然后,她又成第一个离场的崽了。 第一批看完药植的参赛者还在眉头紧锁,她已经下笔如有神了。他们依旧在眉头紧锁,她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独孤月抬了下眸,看了眼符子栖的身影,再收回视线,原本干干净净的纸上已经多了一滴墨点。 独孤月抿了抿唇,把这张纸拿开。 ** “噗!”符豫被人打下了擂台,硬生生挨下了一道攻击,一时气血涌上,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刚被打下擂台,所在的擂台就响起了击鼓声。 擂台上正正好只剩下十人。 即便早有准备,可真正被人打下台后,符豫还是有些颓然。 刚才和他对打的那人,真的很强。他没再他手下撑过第九招。 这种不敌,却让他燃起了熊熊战意! 他现在太弱了。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比刚才那个人更强! 符豫擦干嘴角的血,爬了起来,镇定地走了出去。 晏家大长老看见这一幕,不由点点头,“不错,小小年纪,心性却颇为坚韧,假以时日,定有所成!” 另一边,符琼霜所在的擂台也响起来击鼓声。 (本章完) 第186章 第三场:自己服毒自己解(补) 第186章第三场:自己服毒自己解(补) 并不意外,符琼霜留下来了。 前二十年里,符琼霜便一直醉心古武,她的实力符子栖虽然看不上,但在古武界,的确称得上是佼佼者,区区混战,还挡不住她。 符琼霜和与自己相识的几个熟人点点头,然后便跳下了擂台。 符渊发了短信,说在停车点等他们。 符琼霜扫了眼,没有看见符豫,大概心里有了数,回去果然看见符豫已经在车里了。 崔玲华不无遗憾道,“你弟弟这次太可惜了,要是再多撑一会儿,就可以挺进第三场了。” 符琼霜看了眼符豫,“是吗?” 符豫沉默了一会,“就算进了第三场,也进不了决赛。我对自己的实力有预估。和我对打的那个人很厉害,我输掉,不无辜。” 话是这么说,崔玲华还是觉得可惜。 但符豫这个年纪,能走到第二场,也已经不错了。 符琼霜今年二十岁,她十岁时还没能突破玄阶,自然没有参赛资格,十五岁时倒正好碰上了古武界大比,只不过符琼霜自己放弃了那一届大比。彼时她虽然突破了玄阶,但实力与其他人相比,只能算中下,没有绝对把握可以进入决赛。 符琼霜心高气傲,绝对是受不了自己在初赛输掉的。因此她又等了五年,等来了这一届古武界大比,现如今,她已经是玄阶后期,并且在闭关中已经逐渐摸索到了玄阶巅峰的壁垒,此次古武界大比,她有自信,可以拿下一个决赛名额! 而决赛,可就不是在比古武的实力的了。 符琼霜只要先拿下决赛的名额,她对这一届榜首,势在必得! 符琼霜往后靠了靠,道,“小豫年纪还小,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需要着急。” 崔玲华笑道,“这道理确实如此。今后啊,咱们符家有你们姐弟二人守望相助,符家搬入中心地带,指日可待!” 符渊点头,“没错。这次若是霜霜可以一举拿下榜首,我们全家都可以搬入核心地带,到时候小豫还能沾霜霜的光。” 符琼霜下颚微扬,笑了下,然后阖眼养神。 ** 符子栖下了赛场,精准地找到了姜楠的位置。 踢了踢他。 姜楠听八卦正踢得起劲,被踹了一下屁股。 这熟悉的触感。 他一回头,果然看见了符子栖。 “你,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符子栖抱臂,“刚才。走不走?” “走!”姜楠犹豫了两秒放弃了听了一半的八卦。 两人直接去了武斗赛场。 江周的擂台也结束了。他留下来了。 姜楠还觉得有点可惜呢,“怎么今天结束得比昨天还早一点?不对,我今天应该把太白丹也炼完的,这样明天一来我就可以去看你的擂台赛了!” 姜楠想了想,“要不我现在回去?” 符子栖凉凉道,“哦,你自己回去吧,我可不等你。” 姜楠:…… “没义气!” 符子栖无语:这算个毛的义气? 江周道,“明天的擂台赛一整天,两两对战,放心,来得及。” “哦。”姜楠应了声,“那我明天动作快一点!江周,我去给你打气,你一定要赢!知道吗?你一定要进决赛,那我们就可以一起参加决赛了。真不知道决赛比什么。” 符子栖走在前面,闻言挑挑眉,“决赛的比赛形势,也是每一届都不一样?” “这我还真不知道。”姜楠道,“我倒是去打听过,还去问过昭明哥,昭明哥是后我表哥两届参加的大比,就是上一届,当年也是拿下了榜首的!连他都说,不记得决赛比了什么,我问别人,参加过决赛的,也都是这么说的。” 符子栖嗤笑,“有意思。又是一个不知道、不记得。” 姜楠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听说决赛是不比古武的,好像比的是什么心境什么的,至于怎么排名,好像有特殊的手段。反正他们都说这排名是绝对的客观。” 符子栖扯扯唇角,“罢,那就让我见识一下这是怎样‘绝对的客观’吧。” ** 初赛第三天。武斗第三场,医道第三场,炼丹师赛场、炼器师赛场、相面师赛场、阵法师赛场,也都即将进入尾声。 姜楠这次定了个闹钟,没赖床,准时爬起来了,然后跑到了赛场。 太白丹他炼制得其实比较少。而且,太白丹是要比止血丹、辟谷丹的等级更高一些的。 姜楠不想浪费时间,要是炼废了一炉,他就又得重新开始了,于是炼制太白丹的时候,他比前两天要更加仔细。因为太白丹所需的材料量很大,这对于提出材料杂质这一步来说,是加大了难度了。 这一次,姜楠用了快两个小时,才炼制出一炉无杂质的太白丹。 看着成品,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给符子栖丢人就行。 他收拾了一下,就况奔出炼丹房。四个老头又来堵门了,不过没堵住,他直接跑了,昨天好歹还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呢。 另一边,医道赛场。 赛场上只剩下了十五人。 今日最后一场,便会淘汰五人,留下十个进入决赛的人。 第三场的题目是临时颁布的,比的是解毒。 解的,是自己身上的毒。 每个人会服下一枚毒丸,在裁判手里,有毒丸的解药。 三个时辰,即六个小时为限时,若六个小时内没有解毒成功,则裁判会给出解药。 题目一公布,一片哗然! “我没听错吧?” “这是什么题目?难道为了一个比赛,竟然要搭上自己的命不成?” “往年的比试题目虽然难,但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这给自己下毒算怎么回事?” “对啊!这不是把参赛者的命当玩儿似的吗?” 不止台下,就连站在台上的参赛者们都不淡定了。 “诸位请先安静!”檀家族老出面。 他一向德高望重,他一开口,众人给他都给他面子。 檀家族老解释道,“这所谓毒丸,其实并不致命,此场比试最考验的其实是一个医者的定性。毒丸会随着时间发作,出现眩晕等症状,这种时候,则更考验医者的能力。而作为一个医者,也需要体会作为病患时的感受。” “并且,我们已经备好了足够的解药,三个时辰后,若参赛者未能成功解毒,那么我们将会给他服下解药!” ??数了数,我居然欠了好几章 ?呜呜呜(┯_┯) ?尽量快点还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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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87章 独孤月一石二鸟的计划 在知道毒丸并不会致命后,场上的喧闹声小了很多。 檀家族老见状也松了口气。 只不过仍有人并不赞同这种以医者自身的健康作为考题的方式。 但裁判组,同样是出题组,并没有松口。 他们会选择这样一道题目作为第三场的试题,也是有原因的。 早前,古医师学会就发现,有医者走了偏门,把无辜之人炼成药人,但这手笔究竟是何人所为却一直没有线索。能够站在这里的医者,基本都是实力上佳之人,他们亦是想以此提醒他们,什么是“医者本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只有他们自己体会到试毒的心理过程,才能不被一时的利益所迷惑,为了名利或是一时的胜利,将无辜的人当作试药的药人。 这对于纠察暗自炼制药人的幕后黑手无益,但对于培养古武界的下一辈年轻医者们的“仁心”却有用。 就此,医道赛场第三场,拉开序幕。 十五个侍者,各托着一个托到了参赛者们面前,托盘上放着的,正是盛放了毒丸的锦盒。 檀家族老方才已经说过,随着中毒时间越长,中毒者的眩晕感就会越严重,这肯定是会影响医者的正常思维。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算是其中一环考验。 符子栖捻起褐色的药丸,放在鼻尖轻嗅,挑了挑眉,然后吞了下去。 药丸苦涩,符子栖微微蹙眉。 随着符子栖最先利落地服下药丸,其余人也陆续吃下了。 十几个人各自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毒。 有人以银针试图逼出毒素,有人在服下药丸后便开始调动自身灵力堵塞住自己的经脉,以免毒素流转,还有人凭着服药之前对药丸短暂的研究开始摸索药丸的药方,然后再借此找出解毒的方子。 这颗药对符子栖来说压根不算事。 檀家族老确实没有欺瞒。这个药丸虽然方子复杂,但并不致命,即便最终毒发,只要快速服下解药,就够了。 符子栖想要解毒,有很多种办法。 她选择了最省事的一种。直接拿出银针,用古武作为辅助,强行逼出体内的毒素。 “看来,符小姐已然成竹在胸了。”一旁,传来独孤月的声音。 符子栖指尖捏着银针,歪头瞧了她一眼。 独孤月微笑,“符小姐是打算以银针和古武相辅助,强行逼出毒素?这种办法见效是最快的,当前提是必须要有一个厉害的古武者,至少地阶以上的古武者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符小姐给人的惊喜……果然很大呢。” 符子栖闻言,似笑非笑,“独孤小姐也很出乎我的意料。” 独孤月知道得这么清楚,想必是提前做过功课了。 “话说,昨天的那两株药植,我去古武论坛看了,无毒的叫作七星草,有毒的叫作不留痕。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不留痕取了这么个名字,到底有什么寓意呢?难不成,是因为这种药植的汁液可以通过皮肤接触渗入人体,然后就此消失、了无痕?”符子栖忽然说起。 她看着独孤月,笑了笑,一排安然,不见半点硝烟味儿,“锦盒上的药植汁液,是你动的手?” 独孤月笑容不变,“我不知道符小姐在说什么。” 符子栖眸子微眯,“你可不像这么冲动的人。” 独孤月淡笑。 符子栖:“独孤月,你不会真的觉得我既然能察觉到不对,还解不了这种混合的新毒?你想让我在这里,借着出题组的东风,毒发身亡?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独孤月只道,“我确实听不懂符小姐在说什么。我也要开始研究解毒的方子了,若是有机会,我们还是下了赛场再聊吧。” 独孤月点了点头,招来了一个侍者,吩咐他拿来她需要的工具。 符子栖神色不明地看了眼独孤月。 她拿起药丸时便嗅到了自己指尖不留痕的汁液味,她可以确定,就是昨天的那株药植。 不留痕是新培育出来的药植,虽然药效已经很明了了,但对于它的用药,基本都还不太清晰。 但符子栖一闻就闻出了药丸里的主要药材,不留痕和这味药丸里的一些药物,恰恰好,可以形成一种剧毒。 即便如此,这对符子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既然吃下去了,就有把握解得了。 可独孤月的淡定,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女人,来了这么一出,被她拆穿了,居然连一秒的变脸都没有。这样的表情管理,也难怪可以伪装这么久了。 但是,她就真的甘心?甘心她的算计毁于一旦? 不留痕的汁液应该不好拿吧。是她昨天趁机留的私货,还是散场后又自己找了别的门路拿到的? 这么大费周章的,如果她没能解毒,届时毒发,还可以说是因为昨天她接触了不留痕的汁液,太倒霉,所以死了。但现在,这条路肯定是已经被符子栖斩断了。 不是符子栖多想。而是独孤月这个女人,总觉得她不会算计得这么浅显。 符子栖扫了一眼周围,观众、侍者、参赛者……并没有什么异样。 独孤月正在笑吟吟同独孤星说着什么。 符子栖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先把体内的毒解了。 两种原本都不够致命的毒素重叠在一起,产生的新毒素,就足以致命了。独孤月应该已经实验过了,才想出这么一招。 符子栖一根银针扎进了手臂上的穴位。 …… 这次的毒素很新奇,符子栖把毒素逼出来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此时已经有三四个人已经解出了毒丸,其中就包括独孤月。 符子栖面不改色地站起身,走到前方,任裁判中的一个和尚给自己把脉。 明智和尚把完脉,先是微微蹙了一下眉,但又没觉察出什么,于是点了点头,“通过。” 符子栖颔首。正要离开,身后赛场却忽然有了大动静。 “噗!”嘭—— “姐姐!”独孤月焦急地冲了过去。 “独孤小姐?!”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星小姐?这是怎么了?!” 符子栖抬眼望去。 只见原本正好好在研究药方的独孤星居然突然倒地!还猛吐了一口血。 黑色的! 第188章 符子栖成了嫌疑人? “姐姐!你怎么了?”独孤月抱着不断呕出黑色血液的独孤星,眼角垂落眼泪,她抓起独孤星的手腕开始把脉,自己的手却不停颤抖。 是个人都能看出,独孤月此时的心情。 裁判组的独孤鸣快步而至,蹲下身,给独孤星把脉,眉宇紧皱,不敢相信,“怎么会?” “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另一位出自独孤家的裁判焦急问道。 独孤鸣神色凝重,“这种毒从未见过,应该是一种新毒!可是怎么可能?难道是在之前中的毒?” “不可能。”独孤月道,“这几天,我和姐姐同吃同住,如果姐姐中毒,我也不可能好好的!鸣叔叔,我姐姐怎么样了?该怎么做?如果需要药物,我马上派人回家告知父亲!不管什么药,家里都有!” 独孤鸣是知道这两姐妹感情一向很好的。 他只能安慰,“月儿,你先别急,我马上给星儿治疗。” 独孤月泪眼婆娑,“鸣叔叔,您一定要救我姐姐!” “我会的。”独孤鸣保证道。 檀家族老也没预料到比赛现场会出这么一遭事情。而且,中了毒的还是独孤家的大小姐!若是独孤星有事,独孤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先把独孤星小姐送到后面去!” 六个裁判只留了两个,继续看着赛场。 古武界大比五年一届,即使出了这种事情,还是要保证安安稳稳的结束。 但是,台上剩余的参赛者明显已经受了影响。甚至有人质问,独孤星如此,是不是出题组给的药出了问题! 檀家族老好不容易才安抚好。 台下的观众同样不省心,檀家族老,以及剩下的两个裁判暂时可以安抚住参赛者,可台下的人却怎么也管不住全部的。 于是,比赛还没结束,就有人把这事传上了古武论坛,还有人拍到了独孤星吐血的照片! 古武论坛上也一下子就炸了。 赛场后面。 四个裁判正在给独孤星治疗。 明智和尚看出来些许端倪,“这不是……不留痕?” “不留痕?就昨天的那株新药植?” “不留痕是新药植,并没有历史记录,或许是不留痕的毒素与毒丸一起,变成了一种新的毒素!” “这倒是有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 独孤鸣咬了咬牙,“先施针压制毒素!我们立刻开始研究解毒之法!” “不留痕……昨日的药植……是她!一定是她!”一个年轻男子忽然激动起来!手指所指的,正是符子栖! 符子栖背倚长柱,闻言,嗤笑一声,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跪坐在独孤星身侧,一脸担忧的独孤月。 啧。还是干干净净呐。 年轻男子激动地说道,“我方才在赛场之上,听独孤月小姐和独孤星小姐说话,说是从独孤星小姐身上嗅到了一丝昨日那不留痕的味道,而此前,她与符小姐说话时,也闻到了一点!这肯定不是巧合!” 众人一听,立刻远离了符子栖,好像她真是下毒之人一样。 明智和尚是最先开口的,“独孤月小姐,你怎么看?” 年轻男子插话:“月小姐,星小姐可是你的亲姐姐,您可千万不能心软!” 独孤月神情微顿,眼中还含着眼泪,她抬起头,看了眼符子栖,咬了下唇,然后低头,“我……我是闻到了一点味道……但是符小姐,看起来清正洒脱,不像是会下毒的人,我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留痕会通过肌肤接触,融入人体内,痕迹消失,但触碰过不留痕的人身上,却还是会留下不留痕苦涩的汁液气味,这气味虽浅,但是只要仔细闻,就还是可以闻到的。 一般来说,这气味,在如何持久,最多十二个小时,就会散去了。所以这就不可能是昨日留下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如果符子栖不是被算计的人,她都想抚掌称赞了。 如果她无法提前发觉不留痕的汁液,也没有发觉不留痕与毒丸形成了一种新毒,那时间一到,她就会嗝屁,独孤星也会嗝屁。 如果她提前发觉了。按她的性子,也不会当场宣扬出来,独孤月大抵就是摸清了她这种“自信”,等独孤星毒发的时候,不留痕已经进入了她的体内,而她身上不留痕的气味却还没有散去,加上独孤月此前不经意地“被人”听到的说笑,就成了指摘符子栖是最大嫌疑人的佐证。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说过,符小姐和星小姐有过旧怨!难道是因为这旧怨,她才蓄谋杀人的?”这时,又有人惊呼。 符子栖嗤笑,看了眼说话的人,“你们傻逼,别把我想成跟你们一个级别的,抬拉低我格调了。” “你!” 符子栖抱臂站直,慢悠悠道,“我要弄死一个人,有无数种办法,不被人发现,轻而易举,她还不值得我出手。” 众人沉默。 “你,你说什么大话……”不知道是谁开的口,没什么底气。 符子栖抬了抬眼,“我和独孤星一样,有人给我下了不留痕,不留痕会随着肌肤接触直接进入体内,不留痕迹。” “不可能!你要是和独孤星一样,那你怎么好好的?” “说你傻逼,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跟我证明自己是傻逼了?”符子栖扯了扯唇角,眼角一勾,微微嘲讽。 符子栖:“我没事,是因为下毒的人和你们一样傻逼,失算了。这种毒虽然是新毒,但我一生遇到的毒数不胜数,这种毒,解起来,太简单了。” “你说解了就解了?哼,空口无凭声说出来,谁信啊?你说有人给你们一起下毒,那你说,谁?!” 符子栖扫了眼那人,“能拿到不留痕的人,要么是昨日在赛场之上的,要么,是有门路接触到的。我的确知道是谁。” “谁?”说话的竟然是独孤鸣,他面无表情,“符小姐,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若是你说谎,我独孤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独孤家啊?啧,真可怕。”符子栖脸上没看出一点害怕,反而笑着问,“那你们独孤家,知道你们家二小姐要搞死你们家大小姐吗?” ------题外话------ 今天一大早出门了,浪了一天,好晚才回来,累歪了,今天只有两章~明天继续补哈~~ (*′?3?`*)啾? 第189章 暴露 “……” 一室寂静。 独孤鸣下意识看了眼独孤月,却见她也一脸错愕,脸颊上还挂着没有干掉的眼泪。 “符小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不忿,我们自会调查清楚事情真相!星儿中毒之事尚且没有定论,你又随意攀扯她的妹妹?你究竟是何居心?!” 独孤鸣眼中带着怀疑。 “还是说,谋害星儿的,真的是你?” “噗!”就在这时,独孤星再度吐出了一口血。 独孤月忙道,“各位叔伯,为我姐姐解毒要紧,其他的之后再说也还来得及!快救救我姐姐!” 独孤鸣快速折回,再次给独孤星把了一下脉,眉头紧锁。 其余几人也一一上前。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独孤鸣迫切询问。 但几人沉思片刻,都摇了摇头。 “这种意外叠加产生的毒素是最难短时间化解的了。只能先压制毒素蔓延!” 符子栖小幅度翻了个白眼,走了进去。 “你做什么?”众人警惕。 符子栖抓起独孤星的手,嗤笑,“不错。确实快死了。” “符小姐!请尊重一下我姐姐!”独孤月语气变得强硬。 符子栖挑眉,“尊重?嗯,这是我在这里听到过的最好玩的一个笑话。” “符小姐,你方才说,你也被人下了不留痕,既然如此,你应该是自己解了自己体内的毒,那么你是否有办法救独孤星小姐?”明智和尚手中托着佛珠,十分凝重。 符子栖看了他一眼。 “我能解自己身上的毒,当然也能解她体内的毒。”她不急不慌,“不过,你们都知道的,我和独孤星,有旧怨,我恰好又是个小心眼的,所以,不好意思,我不救。” 明智和尚上前一步,“符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命关天,有何旧怨不妨先放到后面再说?” 符子栖却道,“你们佛家那一套,我摸得很清,但我不信。你劝我救她,可她们这两姐妹曾经合谋要我的命,我凭什么要救他们?凭你脸大?” 明智和尚一愣,即便被人当面嘲讽了也并不入心,只是念了句佛语,道,“符小姐,贫僧的确不知道你们之前究竟有什么过节,但是现在这种情形,你也已经被拉入漩涡,救了独孤小姐,或许便可破局!” 符子栖挑眉,“谁说我只有让自己不高兴才可以破局?” 她转身,看着独孤月,“你一向谨慎,我找了人查你,竟然也没查出什么。可是,你这次太着急了。我倒是很好奇,独孤月,你这次为什么急了?” 独孤月抬头,和符子栖的视线对上,“符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符子栖!我独孤家的姑娘,岂是可以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独孤鸣直接挡在了独孤家两姐妹面前。 “还有你!明智!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疑?” 明智和尚只是念了句佛语道,“符小姐,并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之人。她虽肆意,却行事大方。” 有人琢磨出了明智和尚的言下之意:她如果真要杀人,痛痛快快直接斗法也比用这种法子要更可信。 独孤鸣:“难不成你还真看了她两份卷子就这么相信她了?” 明智和尚还是那句话:“符小姐眼含着清正,不是这种人。” “那照你这么说?我独孤家的姑娘就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你没听她怎么污蔑月儿的?不仅说她毒害自己亲姐姐,还说星儿月儿曾经要她的性命!”独孤鸣还是很了解她们姐妹的,这种事情若是独孤星,那还有可能,可她偏偏要攀扯独孤月! 明智和尚顿了顿,随即摇摇头,闭眼,不愿再同他争论。 “鸣叔叔!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追究,只求你们快救我姐姐!”独孤月此时出声。 她神情坚忍,眉眼间夹杂着受伤与对独孤星的担忧。她本就素有美名,流露出这种姿态,使得符子栖又接收到了多道谴责的眼神。 符子栖揉了揉自己手腕,“诶。别着急呀。放心,我刚才呢,已经护住了她的心脉,只要毒素不攻心,她就不会死。你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研究解毒的办法,现在,还是继续讨论我是如何‘污蔑’别人的吧。” “你什么时候——”独孤鸣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快速给独孤星把脉。 其他人忙问,“如何?” 独孤鸣一脸复杂,看了眼符子栖,“毒素停止蔓延了。” 符子栖微笑,有点欠揍的语气,“别看我,看我我也不会给她解毒的。” 她忽然来这么一遭,独孤鸣都不懂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两天时间,如果是他们几个人一同研究,也不是没有可能找出解毒的办法,要不然,独孤星熬不过两个小时。 “你到底想干什么?” 符子栖弯弯唇角,看向门口,“我等的人来了。” 众人看过去。 青衫玉扇,负日光月华,兼清风霜雪。 晏九弦。 独孤月至此才终于微变脸色。 “师兄,你什么时候出关的?” 别人眼中,只以为独孤月是惊讶。 晏九弦淡淡抬眸,并没有回答独孤月,而是轻唤,“栖栖。” 虽然此时此刻真的不适合八卦,但是…… 卧槽!所以这俩人真的和古武论坛的帖子说的一样,有奸情?! 独孤月抿了抿唇,“符小姐不会觉得有师兄在,你对我姐姐的做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吧?” “哟,刚才还说不追究我,现在就迫不及待给我定罪了?”符子栖笑了,瞥了眼晏九弦,“行啊,蓝颜祸水?” 晏九弦:“……” 他要是撒个娇,这事能过去吗? 符子栖看向独孤月,“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急了吗?” “我发现,你每次做事情都能做得很干净,一般这种人吧,都是谨慎又有耐心,可你这一次,却选择在一个自己根本无法完全掌控的地方下手,还是一石二鸟……为什么?” 独孤月面无表情,细看,她眉眼间已经没有了焦虑和担忧。 第190章 不必了,是我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独孤星发现了什么,让你容不下她了?正好我这么个眼中钉时时刻刻在碍你的眼,所以你就打算一波给自己除掉两个心腹之患?” “说起来,我有些好奇啊,独孤家再怎么说也是医门世家,类似换血这种邪门的玩意儿,你是从哪看到的?” 独孤月没有回答,独孤鸣等人却耐不住了,“符子栖,你在说些什么?独孤家走的是正统医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邪术?” “哦?”符子栖笑了笑,“那可就得问你们家这位姑娘了。” “我有个弟弟你们知道吧,被人毁了根基,所中之毒藏于血液,于是,你们独孤家的这位月小姐,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种解毒之法。” “寻一血脉相连之人,换血。” “不可能!”独孤鸣厉声,“月儿性情温良,整个古武界都知道,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当然。”符子栖意味不明地笑笑,“她可不就是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吗?这换血之法出自她,可最后却是由独孤星传到符渊面前的。” 符子栖嗤笑一声,看了眼昏迷的独孤星,“真真是一把好刀啊。” “那日,符豫毒发,是因为你的药童换掉了他的药。符豫那个小孩儿,年纪小,心肠也软,一口一个姐姐,相信你相信得不得了,他那时候也不会相信,那个叫小松的药童换药竟然有你在其中推动。” 符子栖掀眸,看着独孤月,“可惜了,你医术还行,奈何心术不正,医术再好,也是白搭。” 独孤鸣怎么愿意相信符子栖的话,“符子栖,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你怎么能空口白牙就说些胡乱的猜测来定月儿的罪?即使这里是晏家,我独孤家也不惧!便是晏少主你,也不能包庇她这样污蔑月儿!” 独孤鸣是有名的医者,很有名望,说话也颇有份量,他是看着独孤月长大的,自认为了解独孤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 符子栖摊了摊手,“好吧,那就先来说说今天的事。医道赛场所有侍者,都是古医师协会的药童,古医师协会中,独孤家的势力,占据半数,独孤家的小姐想让一个小药童做些什么,应该不算难事。” 她看向独孤月,“不知道你是因为太急所以失了分寸还是什么,即便药童是古医师协会的,可这里,还是晏家呢,你的风格,一向是不脏自己的手吧?” 充当壁纸的晏九弦适时开口,“药童已经抓住了,在外面。” 符子栖不知道晏九弦是什么时候出的关,但今早比赛开始时,她发觉不对时抬眼便看见了孤身站在远处的晏九弦,她暗自提醒了他药童有问题,在晏九弦点头之后才爽快地吃下了药丸子。 要不然,她自己毁灭证据,是傻逼吗? 要不是看见了晏九弦,她当时已经掀了赛场了。 独孤月猜得不错,她对自己是很自信,或许在独孤月眼中,她还很自傲,但她这条命可是好不容易回来的,她自傲,却不至于自傲到自己往套里钻。 除非,她不仅有了应对措施,还能反噬设局的人。 符子栖笑着问:“独孤小姐,要对峙一下吗?独孤家势大,我身后这位也不弱对吧?再不济,我有无数手段,让他说实话。” 独孤月放下了独孤星的身子,站了起来,淡声,“不必了,是我。” 符子栖挑眉,“承认得这么爽快?” “他已经知道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更难看而已。”独孤月道,“别人的看法于我而言,我从未放在眼里。” 她只是觉得,只有干干净净才配得上他。 自始至终,她只在意一个人如何看她。 “月儿!”独孤鸣不敢相信,“这么会?那星儿的毒?” “也是我。”事到如今,独孤月也没有伪装的兴趣了。 独孤鸣控制不住倒退几步,“不,不会的,你怎么可能?她是你姐姐啊!” “姐姐?她?”独孤月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她摇摇头,“鸣叔叔,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又是为什么那么小就会被送到祖父那里?你忘了,你们都忘了?” 独孤鸣想起了什么,“是……就是因为这,你才变成这样?” “当然不是。”独孤月道,“我讨厌她,所以把她当作棋子来玩弄,但她还不配我费这么多心思。我也不是变成这样,我从来都是这样,只是此前,有一个让我伪装成大善人的理由,而现在,没有了。” 独孤鸣受不了这个打击,摇头,“月儿……” “好了,鸣叔叔,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实在是厌烦极了你们的模样。若是要我忍受一辈子的厌恶,其实也没什么,但现在,不必了。”独孤月看了一眼晏九弦,道,“我穷尽半生,只有一件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数月,大好的局面,竟然,会毁在你手里,符小姐。” 符子栖眼尾轻挑,不可置否。 独孤月走向门口,经过符子栖时停住,她很好奇地问,“符小姐,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 “师兄曾说,他恋慕的人,细腻温柔,爱护弱小,作为医者,医者仁心,救人无数,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天地浩瀚,唯她看破天地,屹立红尘之上。”独孤月道,“你觉得,我学得像吗?” 符子栖想了想,道,“一般,形似而神不似。” 独孤月扯了下唇角,低语,“我觉得你也不太像,可为什么,他就是恋慕你呢?” 独孤月迈出步子,有人拦住她。 她疏冷着脸,“别碰我,脏。” “我不会跑。也没必要跑。” 说着,她自己走了出去,晏九弦回眸,门外,两个玄阶巅峰古武者立刻跟了上去。 “独孤月!”符子栖忽然叫住她。 独孤月停下脚步。 符子栖:“你见过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吗?” 独孤月垂了垂眸,“他?见过。不过,和他合作,暴露的危险太大了,所以,我没理会他。不过,你若是想知道更多,可以去问问我的父亲大人。会有惊喜的~” 独孤月像是坑了谁一把一样,笑了起来。 第191章 第二次被排斥(补) 符子栖和晏九弦对视一眼。 “走吧。” “好。” “符小姐!”一个同样出自独孤家的裁判焦急叫住她,“我们家的大小姐——” “我说过,我和她有旧怨,要救的话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白痴。” “晏少主!您也——” 晏九弦弯了弯唇,“我听栖栖的,你找我也无用。” 众人:“……” 说完,他牵起符子栖的手,两人一同离开。 走出不远,符子栖就撒开了晏九弦。 晏九弦看着自个儿孤零零的手,“……” “什么时候出关的?”符子栖走在前面。 “……前日。” “哟,前日呀。”符子栖意味不明。 前日和今日,这中间可还隔着一日呢。 晏九弦落后符子栖半步的距离,“我错了。” 符子栖停住步子,“你当时,为什么忽然闭关?前日出关了,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晏九弦沉默不语。 “你不想说?”符子栖问。 晏九弦点头,“不想骗你。” 符子栖看了他片刻,“那就罢了,我不问了。” 符子栖向前走去。 晏九弦随着追上,“你生气了?” 符子栖:“我是那种人吗?” 晏九弦:“……” 他没说话。 “哥?”姜楠远远瞅见他俩,飞奔过来,“你什么时候出关的啊?我咋不知道呀?”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江周呢?”符子栖看着姜楠。 姜楠道,“江周还没比完呢,我在古武论坛上刷到一个帖子,说独孤星被人下毒了!我赶紧跑来看个热闹!要不是江周还在比赛,我肯定让他把这帖子置顶了!” 符子栖在这个时代待了这么久,也懂得了一些常识,“……古武论坛和江周?” 姜楠摸摸鼻子,“咳,好像是没告诉过你来着。古武论坛是江周搞的。” 符子栖表情有点怪异,“看不出来江周还有这种癖好……这种喜欢暗地里弄一个八卦集中地的事情,我怎么觉得和你比较搭啊?” 姜楠:“……” “好吧,点子是我想的,具体是江周去实施的。”他妥协了。 符子栖:一点都不意外了。 “哎呀,你们快说,独孤星怎么样了?符子栖,你没救她吧?” “我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姜楠使劲摇头。 符子栖慢悠悠道,“毒是独孤月下的,她还下双份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还给我下了。” “什么?!”姜楠瞪大眼,“你你你,那你现在!” “我体内的毒,自己解了。她呢,听天由命吧。” 姜楠松了口气,又道,“你可千万别心软!独孤星可不值得你救啊!不过独孤月……她怎么回事啊?好像我听说她还挺好的吧?” 符子栖抬了抬下巴,“你不是有古武论坛吗?自己蹲着等别人放八卦呗。” “不过,独孤家……”符子栖顿了顿,看向晏九弦,“你去?” 晏九弦:“嗯。” 他与独孤老爷子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也的的确确受过他多年照拂,再如何,他也得给独孤老爷子几分面子。 符子栖点点头,眉心微皱,“独孤家既然是正统医道世家,那些阴邪的术法不太可能作为传承古籍,这种法子在很久以前就鲜有人知了,独孤月很有可能是从破灵那儿得到的。” 而且刚才独孤月的表现,独孤家显然有什么猫腻在。这点猫腻,差不离就是和破灵有关的事。 “不过……独孤月说,你恋慕的人……咳,怎么,你还有个梦中情人?” 符子栖想了想,那什么细腻温柔,爱护弱小,都什么玩意儿,他喜欢的这是人还是神呐? 晏九弦顿时头疼,“你误会了。” 他都不知道独孤月哪里听来的,他从未和独孤月说过这些。事实上,他和独孤老爷子住在一起时,独孤月似乎是因为独孤家的什么事情很小就被独孤老爷子接到了身边,所以就和她见得多了一些,但也没什么交集,在晏九弦的记忆里,最多是点头之交吧? 符子栖说他“蓝颜祸水”的时候,他还有点懵呢。 “唔,你说是就是吧。” 晏九弦:“……” 姜楠捂着自己的嘴,看着他俩说话,没敢出声音,并决定马上给他姨母转播! 虽然他也不太懂哈,但他就是觉得目前这个气氛怪怪的。 “你怎么还在这?”符子栖扫他一眼。 姜楠:“……我,我马上,马上就走!啊,江周还等着我给他加油呢!” 姜楠咕咚咽了口唾沫,赶紧撒腿跑。 符子栖凉凉瞥了眼他的背影,“我回家了。” 晏九弦:“我送你回去!” 符子栖也没有应他,晏九弦还是十分自觉地跟在她身侧。 忽然,符子栖脚步一顿,骤然间仿佛浑身被什么压制撕扯一般—— “嗯哼……”符子栖喉间一抹腥甜涌上,身体失了控制一般不自觉后仰,视线也变得模糊。 “栖栖!”晏九弦变了脸色,揽住符子栖。 “栖栖?” 符子栖眉心微蹙,手脚恢复了力气,按压住自己的胸口。 又来了。 第二次了。 究竟怎么回事? 短短几秒,符子栖的额间竟然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栖栖,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晏九弦问道。 符子栖的视线恢复了清晰,她看着晏九弦担忧的神色,平缓了一下,然后扶着晏九弦的手臂站好,“可能是没吃早饭,有点晕。” 符子栖咽下了喉头的血味儿,若无其事。 晏九弦垂着的手蜷了蜷,没说什么,只道,“我带你去吃饭。” 符子栖点头,“好。” 她正欲抬步,晏九弦却突然打横抱起她。 符子栖微惊,“你干嘛?” “怕你再摔了。车在前面,别动。” 察觉到晏九弦的身体紧绷着,符子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挣扎了。 算了,抱就抱吧。 晏九弦把符子栖放进副驾驶,又系好了安全带。 他站直,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然后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神情悲悯。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晏九弦闭了闭眼睛。 ——我知道了,我不会毁约的,你别动她。 ------题外话------ 负债-1 (?o?o?) 第192章 晏九弦,生而知之 符子栖敲了敲车窗。 晏九弦低头,“怎么了?” 符子栖:“你傻站着干嘛?” “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晏九弦一看就是在开玩笑。 符子栖无语了一阵,“我饿了,快点。” “好。”晏九弦顺从应道。 晏九弦坐进车里,启动车子,车身疾驰而过。 不远处。 姜雪蓉站在巨大的雕刻着龙纹的石柱下,看着他们离开。 “和子栖在一块儿,就这么开心吗?”姜雪蓉叹了口气。 晏舰林站在姜雪蓉身边,闻言,“儿子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姑娘。” “是啊。”姜雪蓉喃喃,“可他既然这么喜欢,又怎么舍得不守在她身边呢?” 晏舰林沉默片刻,“昨日,阿弦来同我商量,让我在旁支里找几个聪慧的孩子开始培养,他说若是找不到,昭明也很合适,不过昭明有时候性子过于直了,还需要有人在旁边提点。” “他倒是周全,什么都想好了,却独独落下了自己。怎么,他是觉得自己已经注定要死,连挣扎都不了吗?”姜雪蓉闭了闭眼,“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你不许找!不许!” 姜雪蓉恶狠狠说。 晏舰林揽住姜雪蓉的肩头,“我知道,我不找。” 姜雪蓉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视线被眼泪模糊,“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我的儿子,这么优秀,这么出色,为什么上天却要这么对他?” “杜老爷子后和独孤老爷子都曾说过,这是阿弦自己的选择。”晏舰林声音苍凉,“你我都知道,阿弦他,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是啊,生而知之,他还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么小,就躲得远远的,他每一次归家,我都喜不自胜,他每一次离家,我都心痛……”姜雪蓉先是笑,笑着又哭了。 晏舰林闭眼,抱紧姜雪蓉,什么都没说。 ** 深夜。 独孤家。 独孤月已经被禁足了。 她让人搬了把椅子在院子里看月亮。 往日那些人有多尊崇她,现在就有多害怕她。 人坏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坏到极致的人却伪装良善,骗得所有人团团转。 独孤家主一次都没来见她。 独孤月也毫不在意。 独孤家主估计是在气恼,气恼她承认得太爽快了。但凡她死咬着不承认,让人传消息回家,就算有什么证据,他也可以倒打一耙说他们故意栽赃陷害,加上独孤月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即便对方是晏家,他们也还有退路。 可是,独孤月承认了。亲口承认了! 这不仅使得独孤月自己名声尽毁,还把独孤家钉在了耻辱柱上! 独孤家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长辈们,大概都想不明白,就算独孤月以前都是装出来的,可是她都已经装了这么多年,继续装下去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承认那些事情是她做的? 现在独孤家出了一个伪善假面的独孤月,而且独孤月还做出了毒害亲姐这种事情,独孤家想要控制言论已经来不及了。之前小松把符豫这个病人的药换掉的事情本来是被独孤家压下去了的,现在独孤月亲口承认所有一切都是她做的,外头的风向立刻对准了独孤家。 独孤家是医道世家,结果医者居然会因为自己的私利不把病人的命当命,换了病人的救命药,这难道还不够可怕吗? 一时之间,各种流言都跑出来了。 还有以前被独孤月救过性命的病人,少数人宣称坚信独孤月的品性,大部分人却担心独孤月医治他们时会不会也动了什么手脚…… 反正,现在整个独孤家最清闲的人莫过于身处在漩涡中间的独孤月了。 “改变主意了吗?” 一个黑色人影从角落里走出。 独孤月闭着眼仰着脸,没有回答。 黑袍人:“独孤月,加入破灵,我可以让你报复晏九弦和符子栖,怎么样?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很需要你,加入我们,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嗤。”独孤月嗤笑,“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你在古武界已经声名尽毁!为何不直接叛离古武界?加入我们破灵?”黑袍人诱惑道。 独孤月睁开眼睛,像是觉得无聊,叹了口气,“没意思。” “你就不想报复这些人吗?!” “报复?呵,没意思。”独孤月站起,“这古武界,本就没有什么是我觉得有趣的,只有他,我想占有他,所以才费了这么多心思。事到如今,是我棋差一招,输在了最后,我为什么要报复他们?” “你……”黑袍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是傻子吗? “哦,对了。”独孤月笑了,“我现在总算知道了,怪不得你会把符子栖作为心腹大患。当初你把那本记载了换血之术的古书给我之后,我就觉得好奇,是谁要让堂堂破灵首领亲自出马,置其于死地,我当时调查,查到了符子栖那儿,没想到是个生来痴傻之人。我还觉得奇怪呢……直到后来,我在符家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 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会是她所有计划的绊脚石。 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折在了这颗绊脚石这里。 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若不是一开始她们就站在了对立面,或许,她会有第一个朋友也说不定。 朋友?啧。独孤月嘲讽一笑。 “行了,你滚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追求的了,你也永远给不了我想要的。滚吧,我还是比较喜欢静静等死。” 黑袍人:…… 这女人还真特么是个疯子! 黑袍人咬牙,“那你母亲呢?你玩弄独孤星,把她当作你的挡箭牌,不就是想给你母亲报仇吗?” “报仇?”独孤月笑了一阵,“我如果要报仇,怎么可能只是对付一个私生女?” “我玩弄她,是因为觉得无聊。一个出生卑劣的私生女,能当我无聊时的调剂,是她的荣幸。”月色下,独孤月的神情格外冷漠。 “而且,我的母亲难道不是因为与你合作,所以被命运反噬了吗?怎么说,我就算要报仇,也该找你吧?” 独孤月扭头,笑了。 第193章 第一个交易,也是最后一个 黑袍人一顿。 独孤月却又笑:“放心,我只是开个玩笑。” 黑袍人觉得,他今天可能来错了。 独孤月像极了她母亲,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说起来,我有些好奇,你这帽檐之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呢?”独孤月问,“你一直如此遮遮掩掩,从来不觉得厌烦吗?” “我为了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大善人的时候,可是真的烦透了。明明知道那些人都是白痴,我还要同他们虚以委蛇,真是恶心透了。”独孤月一脸厌烦。 黑袍人顿了顿,道,“终有一日,我无需如此!” 独孤月挑眉,带着三两分轻蔑地笑了。 瞧啊,又一个没意思的白痴。 “算了,我同你说不来。你如此行径,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我要是没猜错,你应该是古武界的人吧?又或者缩小一点范围,你出自世家?” 黑袍人没说话,但步子却后退了两步。 看出了他的警惕,独孤月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对你要做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不过是很喜欢看到别人惊慌失措。这可有趣多了。” “不如这样?”独孤月忽然有了想法,“你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我要是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或许就答应和你走了?” 黑袍人沉默不语。 “嘁,无聊。”独孤月重新坐下。 “有人来了!”黑袍人低语一句,片刻就消失了。 独孤月抬眼看向院子的一角。 一个身影偷偷摸摸从外面翻墙进来了。 “月、月小姐。”来人乃是独孤星的药童,青子。 “你?”独孤月看了一眼,就收回来视线。 青子跑上前,忍不住哭泣,“月小姐,我们家小姐要死了,他们都是是您下的毒,一定是假的对不对?您能不能去看看我们小姐?” 独孤月漠然,“他们没说错,是我。” 青子的眼泪还留在眼眶里,“什、什么?可是,您和星小姐感情是最好的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私生女,我是婚生女。” “……什么意思?” 独孤月抬眸,“我的母亲,出自世家,与独孤氏门当户对,若不是因为她和外面养着的那个女人,我母亲也不会彻底疯魔。” “对于一个低贱的私生女,你怎会觉得,我该为她费心?” 青子怔住了。 独孤月道,“她太蠢了。我稍微说些什么,她便马不停蹄去为我出头,实在是蠢透了。不过正因为她蠢,省了我很多事情。” “但很可惜,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么一个挡箭牌了。” “不留痕与木掩花形成的新毒,如果两个时辰内不能完全解毒,即便暂时压制了毒素蔓延,等毒解了,还是会毁了古武者的根基。要是我的好姐姐命大,活了,那你记得转告她,就说,这算是我这个妹妹送她的最后一份大礼。” 所以她很欣赏符子栖。她肯定也知道了这种毒的后遗症吧。 青子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会是平时温柔大方的月小姐。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恶毒?”独孤月笑了,“独孤星虽然很蠢,被我玩得团团转,但是,她脾气如何,你这个药童应该最清楚吧?她做的恶毒的事情,还少吗?” 青子愣了愣。 独孤月继续抬头看着天边的弯月,“放心,都放心。一切,会如约而至的。” 青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无端的,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最后她还是踉跄逃走了。似乎,她多待一刻,便会窒息在这里一样。 青子走后,黑袍人再度出现。 他直接问:“你是不是要对付独孤家?” 独孤月看了他一眼,“你猜。” “你不是说报复没有意识吗?那又为什么要报复逼死你母亲的独孤家?” “唉。报复当然没有意思。”独孤月叹了口气,“我也从来没有仇恨谁。我只是不高兴。” “我没有多爱我的母亲,她也没有多爱我。可她被逼死了,我很不高兴。既然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凭什么要死得这么体贴这么干净?我以前的不高兴,他们不应该还我了吗?” 独孤月漠然想,如果,如果她被独孤老爷子接过去后没有在那里见到晏九弦,或许,独孤家早就被她玩死了。 只不过是,她对那个人起了占有的心思。为了达到目的,她,需要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形象,所以她需要独孤家,这才放任独孤家一直到现在。 但现在,她的梦已然破碎,为什么独孤家的人惹她不高兴了,她还不能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这不公平,不是吗? 独孤月感受着淡淡凉风吹过。 她笑了笑,然后看向黑袍人,“我又有一个好玩的主意了。” “我毕生研究了无数毒方。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个精通毒术的人,不是吗?你把你的帽子摘了,让我看一眼你长什么样子,我把我一生的研究,全部赠予你,如何?” “你可以慢慢想,在我咽气前,给我答复。唔,这算是你我之间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交易吧。” 独孤月笑了声,转身进入室内。 黑袍人才站了十几秒,然后就发现室内生起了火光! 他微微一惊,飞身进去,正好看见独孤月给自己喂了一颗药丸。 独孤月看到他,“怎么,你想好了?” “你做什么?” “无聊,找死。”独孤月道。 “你疯了?”话一出口,黑袍人就意识到,不对,这女人本来就是个疯的。 独孤月看着逐渐变大的火光,笑了。她可不想自己死后被那些脏污的人用手碰她,索性一把火烧个干净,多好? “我吃下的药,会让我死得很痛苦,你还有五分钟考虑我刚才说的话。” 自己寻死就算了,还要服下一种让自己很痛苦的毒药,这女人…… 独孤月似乎知道黑袍人在想什么,她只是笑,“这样不是很有意思吗?” 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独孤家会为她陪葬的。 多好玩啊。 黑袍人咬咬牙,“我答应你!” 其实独孤月猜的没错,破灵不是一定需要独孤月,而是需要一个像她这样精通毒术的人。 独孤月笑起,托起一旁的盒子,“这里是我研究的所有毒方。” 黑袍人犹豫了几秒,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帽檐—— 第194章 这操作,就很骚 “竟然是你?” 独孤月看着那张脸,笑了,“我真想知道,他们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有趣的表情?哈哈。” 独孤月痛快地把东西扔给他。 “这古武界如同一滩发臭的死水,也是时间搅动搅动了。”独孤月看着逐渐变大的火势,“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呀。” 男子最后看了独孤月一眼,然后重新戴上帽檐。一阵黑色迷雾笼罩住他,转眼,他便消失不见了。 独孤月并不惊讶他消失的方式。 她静静在她平时书写药方的位置坐下,五脏内腑的绞痛传遍四肢,她却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流露。 “上一次看见这样热烈的火光,是什么时候……”独孤月低声。 似乎,是她母亲死的时候。 独孤星是私生女,还是比她还要大几岁的私生女。 她至今都不知道,她的母亲对父亲到底有没有爱。 在得知自己被背叛后,比起伤心,她似乎更多的是愤怒。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把一切掌控在手里,可是最后却被自己的丈夫耍得团团转。 独孤月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药人了。 那还是在她母亲的密室里。小松看到的那本记录了炼制药人的方法的古籍,也是她从母亲那儿拿的。 独孤星大概也不记得她的母亲,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独孤月见过那个女人最后一面。 她那个自大又可笑的父亲似乎对那个女人还有两分感情,所以一直秘密把她养在外面。可这么区区的两分感情,也在那个女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把事情捅破到了她的母亲面前后,消失了。 她的父亲亲自把那个女人送到了母亲面前,说是赔罪。或许他也没想到,她的母亲并没有因为一时愤怒就把那个女人杀了了事,而是,把她变成了药人。 那段时间,她的母亲似乎已经陷入了疯魔。 她从未爱过自己的女儿,她似乎也没有爱过别人,更没有爱过自己。她就像是一个疯子。 她折磨那些药人的时候,独孤月就在一旁看着。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可能会害怕。但独孤月从来没有害怕过。 母亲有时候高兴了,还会告诉她,要如何才能发挥出药人最大的功效,怎样,可以保药人不死…… 每次母亲在那个女人身上试药的时候,都会把独孤月待在身边。她就那样看着那个女人被已经疯魔的母亲折磨,后来不记得是哪一日了,就咽气了。 再后来,母亲私自以药人试药,并暗自和那个组织有来往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她去见了母亲最后一面,不过没能见到。这个女人从未爱过她的女儿,死前也没有想过要给女儿留下只言片语。 独孤月对母亲最后的印象就是那一场大火中,她疯狂大笑的影子。 她觉得自己和母亲是很像的,不愧是母女,同样对这世间的事务提不起什么兴趣。 直到,一直避世的独孤老爷子知道了家里这一摊子破事。 或许是出于怜惜,独孤老爷子把她接到了身边。外界都说是因为独孤老爷子觉得她有天赋,可以继承她的衣钵,所以才将她带在身边。 但她那时候才几岁?他们都以为她年纪小,记不住事,所以才让她被独孤老爷子带走。 从未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当然,她也不需要学这个。 她的血是冷的。 在她这里,没有什么善恶,也没有该不该能不能,只有她想不想。只要她想做,那是善是恶又有什么意义?她高兴,就是最大的意义。 后来,她在祖父那里见到那个小少年。 大抵她这样的人也会有让她觉得特殊的存在。那个存在,就是晏九弦,晏家的小少主。 她就是想占有他,得到他。这是喜欢吗?她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于是,她仿佛走上了她母亲的老路,在未达成的目的面前,她可以伪装得很好。伪装成他会喜欢的那种人。不,其实她也不需要他喜欢。她只需要变成那个最“适合”他的人就够了。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模样。 再后来,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独孤月其实没有想过要以药人试药。不是因为仁慈,而是觉得恶心。那些药人很恶心。 不过后来,她拿一病症束手无策时,第一个想起的,却还是她母亲曾经用来试药的药人。 但她从未后悔过。 于她而言,除了那个对她来说特殊的存在,其余人,都是她的棋子。 …… 独孤月的意识正在模糊。 她能感觉到她的眼角、耳朵、鼻子、嘴巴,正在往外流血。 只有这种惨烈的死法,才配得上她独孤月活了这一辈子! 独孤月费力地撑起,心情很愉悦。 多年前,她母亲死时,这里起了一样的大火,后来她回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却圈了这一处地方,建了一座院子。 多年后,这里会随着这一场大火,''再次化为灰烬,包括她。 ** 独孤月之事,在古武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现在的众人尚且还没有意识到独孤月一人之事将会波及到整个独孤家。 所有人都还在热烈地讨论着独孤月的事情。 古武论坛上的帖子一个接一个,谈论的基本都是独孤月,连古武界大比的热度都被压下去了。 但即便如此,古武界大比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暂停。 当天晚上,古武论坛上相继放出了各大赛场中入围决赛的名单。 单单炼丹师赛场的一个姜楠就惊掉了吃瓜群众们的下巴! 还有人毫不避讳地讨论姜楠是不是走后门了,怎么可能通过炼丹师赛场的选拔?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只要是在古武论坛的帖子下面提起姜楠言论过激的,全被封号了!古武论坛有个骚操作,就是被封号后,必须七天后才能申请解禁,而且解禁还要答题。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大规模的被封号! 接着不就就有人发现了论坛置顶了一个帖子,大意是,特殊时期,发现有些人言论过激不带脑子,于是暂作封号处理,望被封号的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操作,怎么说,就很骚。 ------题外话------ 独孤月退场了。(这个角色我设定的时候还搞得有点复杂,不是单纯的白莲,也不知道有没有写出我想要要的那种味道。反正我觉得吧,她的结局是必须要领盒饭的。就酱吧) 独孤星也快了。 第195章 做人还是要有点眼色的! [我就想说,古武论坛该不会是姜家搞的吧?] [同上。] [咳,话说,言论过激什么的,今天骂独孤家的人还少吗?怎么没见封号的?] [得了,不敢惹不敢惹,姜小少爷都快比晏少主还不能提了!] [我呸!什么东西啊,人凡俗界还讲言论自由呢,凭什么封号啊?姜楠本来就是个废物,他要不是走后门,我宁愿让雷给劈死!] 这句话刚发出来不到十秒,就消失了,只有一句[此发言严重违规,已删除] 再点进去这人的主页,立马跳出来一个提示:该用户言论过激,已被封号,需七天后才可答题解禁。温馨提示,网络发言需带脑,一经封号泪两行! “……” 得了,默哀三秒吧。 ** 独孤家两姐妹,独孤月是虽然通过了,但是绝对不可能入围的,于是名单顺延一位,独孤星则是现在还昏迷着呢,也不可能爬起来参加决赛,而且从规则来说,独孤星是比赛中途昏过去的,还没有通过第三场。 符子栖的名字挂在第一位。 亲眼见过符子栖与独孤月对峙的几人都不敢再小觑这个没有听过的名字了。 按当时的情况,独孤月亲口承认了,同时给符子栖和独孤星两人加了料,使得不留痕与比赛药丸中的药物相冲形成了一种新毒。 结果符子栖居然轻飘飘就把毒给解了。 君不见,独孤星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独孤家现在在全力抢救她,至今还没找到完全解毒的办法。 可想而知,符子栖的医术肯定已经很厉害了。 自古以来有句话这么说,“医不自医”,其实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完全正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医道赛场之所以选择这么一道考题,让参赛者为自己解毒,应该也是为了让这些年轻医者突破一道瓶颈。 大部分的人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还是抱敬佩的态度比较多的。 至于符子栖不愿意施救一事,在他们看来—— 要是他们被人算计性命,结果算计他们的人自己倒了,他们不上去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品格高尚了,还救人?想嘛呢? 再说了。 你们没瞅见平日里疏离冷淡的晏少主,对着这姑娘是如何的小心翼翼? 做人还是要有的眼色的好吧! 因为他们的识相,在独孤月被大肆讨论的时候,符子栖的名字倒是没怎么被提及,也没几人知道当时符子栖是被怀疑的嫌疑人。 与此同时,独孤月的真面目在符家也闹了一场。 别人不敢传符子栖的事情,对于独孤月这个现在人人喊打的存在却是没有什么顾忌。 于是,崔玲华知道了当时符豫的药被换导致毒发一事竟然还有独孤月这个她眼中的大好人的手笔。 当时那会的情况,符渊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符子栖的血换给符豫的,还特意选了个崔玲华不在的时间,以免她坏事,谁知道,符豫突然毒发,还没有给他们换血,符豫竟然又好了! 崔玲华匆匆赶回来,得知了小松换血之事,作为母亲,自然是惊怒交加,可是想到了独孤月到底救了符豫的性命,而且后续独孤家也提出了赔偿,让符家得了不少好处,符渊便让她息事宁人,种种缘由,崔玲华这才没有追究! 可是现在,她却知道,她认为的恩人,竟然根本就是想要害死她儿子! 崔玲华愤怒不已,当即道:“这件事情,独孤家一定要给我个交代!” 符渊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我会去找独孤家要个说法。” 崔玲华的胸膛不断起伏,夺门而出,找到了符豫,一时怒极后,看到儿子,又忍不住流泪,心疼地搂过符豫,“我可怜的孩子,在那独孤月手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符豫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他觉得,前期治疗,独孤月应该一直都是对他很尽心的,他一听说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可他想到了独孤月对于独孤家为她揽功,她自己却没有丝毫解释的事情。他其实早就发现了,独孤月或许和他所以为的那个模样,有些不一样。 眼见崔玲华落泪,符豫抿了抿唇,“妈,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已经好了。” “我早就说了,当时我毒发,救我的不是月、独孤月,是二姐姐。”符豫再一次很认真地说起。 再一次听符豫这么说,崔玲华终于开始迟疑了。 以前她都是根本不相信的,只当是符豫的错觉。 符豫道,“不止是那一次,在二姐姐刚回家的时候,她正好碰上我有一次毒发,就给我压制了下去,后来,二姐姐还花了很多心思给我研制了解毒的丹药,我能恢复,原本就是因为二姐姐。” 崔玲华有些怔愣。 符豫又说道,“还有现在。妈,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重新修习古武?” 崔玲华脑海里隐隐有一个答案,又不敢相信,“是……是子栖?” 符豫点头。 “我知道,二姐姐真的为我费了很多心思,明明,我只是个和她相处时间不长也不亲近的弟弟,可是二姐姐先是在我快死的时候给我解毒,又是在我根基尽毁的时候用逆天的办法给我重塑根基……妈,二姐姐她很好,是我们对不起二姐姐。” 崔玲华愣愣地看着符豫稚嫩的脸庞。 是这样吗? 符子栖竟然做了这么多吗? 她呢? 她又做了什么? 回想一下,她在她出生被送走时从未想过为她争取,放任她被陶惜带走,二十年后,她把这个女儿带回来,似乎也没有真正想要去解开她的心结…… 崔玲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好像总是下意识地忽略掉她的二女儿,有时候会生起愧疚,可是愧疚之后又会消散。 还有她最近夜里常做的噩梦,每次噩梦惊醒都一定要见到大女儿符琼霜才能不再心悸,每次她去想符子栖,便会觉得难受。 这可能是因为前二十年里,她的时间几乎都给了符琼霜和符豫,所以才会忽略了符子栖。 但崔玲华总觉得不对。 她好像不该这样。 但她究竟应该怎么做,又似乎并没有答案。 第196章 决赛:弱水 崔玲华闭了闭眼,“你有什么错?要说有错,也是我和你爸的错。” “是我没有相信你,也没有信你二姐姐。”崔玲华其实在想,为什么符子栖不说呢,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呢? 可后来她又想,就算她说了,他们便会信吗? 自从把这个女儿接回家来,她就总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她什么,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每次平心静气想同她说些什么,好像都不能如意。 符豫没有开口。 其实,他觉得,符家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二姐姐为好,最多每个月给二姐姐打一笔钱过去,那她一定开心。 他总觉得,他二姐姐对符家似乎并不是怨恨,但具体是什么感觉又说不太出来。 ** 陶惜正在给符子栖吹头发。 “栖栖,那个决赛连我也没有记忆了,你万事要记着小心二字,知道吗?”陶惜心中隐忧。 她本来只想和符子栖安稳度日,可自从知道符子栖身负言灵之力后,她就知道,他们的生活,或许是平静不了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尽力在凡俗界给了符子栖她能给的一切,即使知道不可能,她还是把她送去上学,还常在她耳边说希望她考个好大学之类的话。 可实际上,这些事情对于古武者来说,真的很远。 符子栖好奇道,“陶姨,你也参加过古武界大比?” “嗯。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她也是古武界年纪轻轻就颇为出色的新秀,二十二岁时,首次参加古武界大比就一路顺畅走到了决赛。 她和所有参加过决赛的人一样,都忘记了自己在决赛经历了什么。但古武界大比的成绩是由所有世家家主共同见证的,所以也做不来假。 “符琼霜似乎也进入了决赛,栖栖,你要小心她。”陶惜并没有和符琼霜见过,但是她本能地对符家的人和事保持警惕与忌惮。 因为符子栖参加了这一届的古武界大比,陶惜一改此前对古武界诸事不管不问的态度,了解了近期很多古武界的事情。 符子栖“嗯”了一声,“放心。” 再说了,她从未将符琼霜放在眼中,虽然不知道决赛到底比些什么,但如果在比赛中,符琼霜要对付她,那吃亏的绝对是符琼霜自个儿。 陶惜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放下吹风机,转手拿了梳子,给她梳顺头发。 做完一切后,陶惜抱了抱符子栖,“好了,早点睡吧。” “嗯。” 这时,窗外传来几声惊雷,闪电劈下的瞬间都照亮了夜空。 陶惜皱着眉去看了眼,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下雨了?” “嗯。”陶惜关好窗户,想起什么,嘱咐道,“栖栖,今夜雨大,你不准在窗边站着看雨了,知道吗?容易着凉!” 符子栖无奈答应,“知道了陶姨。” 陶惜道,“从小到大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就没听过。” “我保证,这次一定听话,我马上睡觉,不会站窗边吹风的!”其实现在这个季节,吹吹风也没什么,但以前符子栖大冬天的也穿个睡衣在窗口吹风看雨,着过凉,病过不止一次,所以陶惜才不放心。 陶惜勉强相信了她,“那好,你睡吧,我给你关灯。” 符子栖:…… “好。”她乖乖在床上躺好。 ** 第二天,古武界大比的决赛。 一大早,古武界就传遍了,独孤月自焚而死,听说那火势极大,独孤月直接被烧成的灰烬,连尸骨都没留下。 一时间,令人唏嘘不已。 符子栖听了,挑了挑眉。 自焚,似乎是这个女人会做出来的事。 即便如此,决赛还是正常推进。 六个赛场加起来,一共入围了五十人。 晏家大长老是主持之人。 但今天,大长老的身边却站了一人,长身玉立,雅致清冷。 符子栖朝晏九弦看了一眼。 晏九弦则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望来,浅浅一笑。 霜雪化为雨露。 站在最前端一排的符琼霜看见了这一笑,呼吸微滞,但反应过来,晏九弦这笑容对着的显然另有其人。 符琼霜咬了咬唇,想看一眼他在看谁,晏家大长老却说话了。 “诸位,请一同随我前往决赛场地!”大长老高声。 晏九弦后退半步,冲符子栖微微颔首。 符子栖明了,看来晏九弦不会一同前去。 符子栖点了点头。 他们是通过阵法转移的。 这阵法图倒是有些高深,看来古武界内也不是没有有用的阵法师的。 一众人稍稍眩晕片刻,就消失在了原地。 落地的那一刻,很多人都因为眩晕感没有站稳,东倒西歪的。 符子栖倒不至于和他们一样。 但当她看见面前的场景后,却愣住。 只见不远处,天地仿佛被一张幕布连接了起来。 幕布是海蓝色的,不是静止的,而是流动的,汩汩流淌见,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光彩。 这是…… “弱水。”身旁,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 符子栖转身,看见了一个熟人。 “檀溪?”符子栖有点惊讶,“你也参加了?” 檀溪道,“我原本是要参加上一届大比的,但就在大比前一个月,我受伤了。” 现在他已经恢复了,于是檀家的长辈们和他商量了,给他报了今年的这一场。 初赛的三场比试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很轻松就走到了这里。 符子栖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檀溪点头,“古籍记载,弱水似动非动,这弱水之中,掩埋了过去,隐藏着未来。” 符子栖神情有些凝重,“两千多年前,菖澧国本初立,首任国师意外发现了弱水的存在,弱水可以照映出每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可以窥探人心深处,放大心底的喜怒哀乐,后来成为了王族训练和选拔古武者为秘密部队的工具。” 而弱水之所以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是因为每一个进入弱水的人,再出来后,都会忘却在里面看到的一切。 符子栖也是在第一位国师留下的手札中才知道了弱水的存在。 “符小姐看起来很了解弱水?”檀溪有点惊讶。 符子栖道,“谈不上了解。” 她只是疑惑。 第197章 在弱水中沉沦 弱水一直被菖澧王族所掌控,准确来说,是被每一位王上所掌控,现在出现在这里……晏家,果然是菖澧王族后裔吗? “弱水并不会杀人,但可以测试人的心性,所以,决赛是考心性?”符子栖看向檀溪。 檀溪看着那弱水,“大抵是了。” 果然,大长老开始说明此场的规则。 弱水中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并不一样。但目前可知的,按现实世界的时间算,古武者最多能在弱水中待二十五日。 这一场的比赛,对手是自己。 弱水虽不杀人,却会让人沉溺在虚妄之中,渐渐在迷幻中失去自我。 如果第二十五日,参赛者还不能突破虚妄中的自己,那弱水会自动把人排斥出来。 “那这样的话,怎么判定名次?是谁出来得早,谁的名次就高吗?”有人问道。 晏家大长老点头,“没错。我说过了,弱水中的时间与现实世界中时间的流速不同,并且,每个人所处的空间世界的时间流速也不同,有的人在弱水里度过了一百年,但现实世界中可能只过去了一天,也有人在里面度过了一天,可现实却过去了一个月。总而言之,你们的成绩,会由弱水判定。” 弱水这玩意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新鲜事儿。众人都好奇地看着弱水。 那好像和他们是两个世界,属于弱水的世界全部是流光溢彩的波澜,两个世界之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者间隔开了。 这感觉很奇妙。 紧接着,晏家大长老往弱水前的石麒麟嘴里塞了什么,弱水便两边退散开,一条长长的小道显现出来。 “进去吧。” 符子栖抬眸看过去。 在前面的符琼霜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头,竟然一眼看到了符子栖! 一直没有去看其他赛场的名单,竟然一直不知道符子栖也在这一届古武界大比中! 她是怎么走到决赛的? 她为什么没有见到过她? 众多疑问充斥着她的大脑。 符子栖自然也看到了符琼霜眼中的惊疑,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稍稍掠过一眼,就不再看符琼霜了。 她这副轻飘飘不把她看在眼里的表现,使得符琼霜觉得有些难堪。 但她来不及再想什么,就排到她了。 符琼霜手持自己的本命玉箫,走了进去。 走进去的那一刻,所有的同伴就消失了。 符琼霜微微一惊,转头看后面,后面也没有人! 她好像一个人陷入了一个沉寂的世界,这个世界很安静,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 符子栖和檀溪是走在一块儿的,只不过符子栖前脚走进弱水,后脚就不见了檀溪的踪影。 一人一世界么?有趣。 符子栖兀自沿着窄长的小道走着,小道两侧,皆是弱水。 走了一会儿,符子栖就发现这条路仿佛是没有尽头的。 忽然,她心有所觉,猛然转身看过去。 弱水之中,竟有一个人影出现! 一袭艳极的红衣,双眼紧闭,唇色苍白,一头瀑布般的青丝没有任何束缚地披散着…… 符子栖怔怔地看着这女子的脸。 这是,她自己? 她看着另一个“符子栖”在弱水中沉沦…… 符子栖伸出手,想去触碰弱水中的自己,闭上眼,脑海中出现一幅画面。 ——她立于高耸的观星台上,衣诀飘飘,看着远方的团云晚霞,那大片被染红的天空,淡唇轻启:神曰,…… 符子栖没有听清自己说了什么,她骤然惊醒!却发现自己不是站着的,而是躺着的。 入目是纱青的帘帐。 符子栖警惕地坐起,环视周遭,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她穿着白色的里衣,长发飘散,垂在掌心。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是一个粉衣的少女,头上盘着发髻,端着水盆。 看见符子栖,萝衣笑起,“姑娘今日怎么醒得这么早?往日里姑娘可还要赖一会儿床呢。” 符子栖看着她没有说话,萝衣已经习惯自家姑娘这般呆呆愣愣的模样了。 不过她走进后才觉得奇怪,“咦,姑娘今日怎么有些不一样了?好像……眼睛不一样了。” 说罢,萝衣又摇摇头,“又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好看。” 萝衣放下水盆,打湿脸巾,“好啦,姑娘既然起了,我伺候姑娘洗漱吧。” 保险起见,符子栖没有开口,就任这丫头给她擦脸擦手,别提多周道了。 但符子栖却看出来了,这丫头对待她的方式,不像是对待成年人,倒像是对待孩童一般。 洗漱完,萝衣又端来了早饭,“昨儿姑娘不是眼巴巴的馋刘姑姑做的素馅儿包子吗?我特地吩咐厨房那边做了来。” 萝衣絮絮叨叨的,显然是很习惯自家说话而符子栖不回应的交流状态了。 吃完早饭,萝衣道,“王爷让客沉侍卫在园子里给姑娘扎了个秋千,前几天下雨,姑娘只呆呆守着看雨,还没去玩过呢,今日放晴了,不如姑娘去瞧瞧?” 符子栖斟酌着回了一个字,“好。” 萝衣有点奇怪,往常要是姑娘听到新奇的玩具,都会眼睛发亮地连连点头,怎么今天这么冷淡? 不过萝衣也没多想,带符子栖去了园子里看新扎的秋千。 “诶,你们说西院的那位符姑娘到底哪儿得了咱们摄政王的青眼啊?符家获罪,摄政王竟然眼巴巴把这么个傻子带回来王府养着?” “瞧你说得,符姑娘虽然傻,但这容貌可是我见过的最美之人了。” “可是摄政王也不是那种会被区区容貌迷惑的男子啊。两年前,丞相府的嫡出大姑娘生得也不比符姑娘差吧?特地来王府守着,也不见王爷多看他一眼呀。” “谁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唉,再怎么说,这位符姑娘可是王爷唯一待其不同的女子,要是以后王爷要娶她为王妃,那咱们不会真要有一个傻子王妃吧?” “是啊,这世间女子这么多,有才情过人的,也有美貌天成的,王爷怎么就单单对一个家族获罪的傻子不一样呢?她虽然长得好看些,但再如何也配不上咱们王爷吧?” …… 萝衣听得脸都黑了,虽然她家姑娘不通世事,听了这些话也不知道他们说这些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她家姑娘岂是这些人可以随意讨论的?!还以这种轻蔑的口气? 第198章 虚妄的世界(一) “放肆!”萝衣气冲冲的,“谁给你们的胆子议论主子?不怕我告到摄政王那儿,将你们全部发落了吗?!” 几个仆妇丫鬟一见萝衣,吓得纷纷跪下请罪。 她们也不是害怕萝衣这个丫鬟,而是就如萝衣所说,摄政王对西院住着的符姑娘确实十分看重! 萝衣想要发作一番,但想起了自家姑娘,担心吓着她,于是忍了忍,只道,“这次暂且放过你们,若还有下次,我必告到王爷那去!” “是是是,多谢萝衣姑娘!”几人狼狈跑开,生怕萝衣改变主意。 萝衣恨恨看着她们离去,转身看向符子栖,见她还是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萝衣叹了口气,知道她不是不在意,而是根本听不出那些话是在嘲讽她,“姑娘,秋千就在前边了,还有个亭子,我带您过去,再给您端两旁点心来。” 符子栖点点头。 趁着萝衣去拿点心的空档,符子栖从秋千上起来,逛了一圈周边。 这园子修建得倒是雅致,还有一泊小湖,湖里养着金贵的锦鲤,还有一些假山花草。 符子栖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府邸的主人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的。 方才那些人又说起了摄政王。 看来这府邸的主人就是她们口中的摄政王了。 而且,这摄政王似乎对这具身体的原主很好。 符子栖现在还没摸清状况。 她只能推测出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痴傻的,家族获罪,而她则是被这个摄政王救了,养在府里。 这么看来,这个摄政王权柄很大,能收留获罪家族的女子。 并且,按那些仆妇和丫鬟的意思,摄政王还很有可能喜欢原主。 不过符子栖有一个更大的疑虑。 梳妆的时候她从铜镜中看到过这具身体的容颜,和她一模一样! 而且,她们叫她“符姑娘”,那么,她的名字,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符子栖还记得她失去意识前,是在那条小道上的。她看见了沉沦于弱水中的自己,想伸手去触摸,然后便失去意识,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再睁眼,就已经身处这个世界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弱水造出的一个虚幻的空间。 可是,弱水造出这样一个世界,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弱水要给出的考验是什么? “姑娘?姑娘?”远远地传来萝衣的呼喊。 符子栖最后看了眼湖里成群的锦鲤,转身回去。 萝衣看见符子栖,松了一口气,“姑娘,你去哪儿了?” 符子栖抬手指了指湖泊。 萝衣说道,“幸好这里是王府,要是在外面,姑娘你可千万不能乱跑!” 外面? 符子栖垂着眸子,在秋千上坐下,悬空了绣着精致花样的绣鞋,“我可以出外面吗?” 萝衣道,“姑娘,你忘记你上次走失,摄政王把王府的侍卫都派出去找你之事了?要是再走失一回,王爷定会生气的!” 萝衣说完,看着符子栖的面容又叹息,“算了,我跟您说什么呢,您也不懂这些。” “姑娘,您若是想出门,且等王爷过几天办事回来,我去禀了王爷,请王爷拨个侍卫带着,再带您出去散散心吧。” 符子栖听完点点头,垂着头看着地面的青草。 萝衣只当符子栖是听到现在不能出去玩后不高兴了。 她们家姑娘就是这样,虽然天生痴傻,但并不疯癫,只是反应慢些,也不记事,对于复杂些的事务也理解不了,而且,姑娘虽然痴傻,却也十分单纯。 萝衣想起那些人的议论,有些愤愤。 她们家姑娘容貌冠绝天下,性情纯良,怎么就不能做摄政王妃了?虽然姑娘家族获罪均已流放,但是摄政王如今扶持幼帝,权倾朝野,也不需要什么家世显赫的王妃加持。 只不过,想起摄政王的冷淡性子,萝衣还是歇了这些心思。 按道理来说,摄政王能把姑娘接入府中,还如此娇养着,应当对姑娘是有意的。可是姑娘至今入府已经三年了,摄政王对姑娘也只是照顾,三年来,两人见面的次数不过十来次。 王府没有女主人,姑娘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这外头不常见到的贡品,在她们西院都是成堆的,只要姑娘说想要的物件,第二日便会出现在西院,上次姑娘走失,一向清冷的王爷头一次动了怒,责罚了许多人,连萝衣自己都被罚了月钱。 她还是被罚得轻的,别人都是挨了板子的! 只不过,那一次,姑娘被寻回后,摄政王先前明明很担心,却没来见过姑娘一次,但当天夜里,她给姑娘讲话本哄得她睡着了以后,出来却见摄政王负手立于院中的杏树下,遥遥望着姑娘的房门。 那夜天色太晚,她见着摄政王后惊了一惊,也不敢上前打扰,更没有看清他的神色。 萝衣总觉得摄政王对她家姑娘的态度有些微妙。说爱,又不太像,说照顾,可这照顾得未免太仔细了。 萝衣又叹了口气,端着点心递到符子栖面前,“姑娘,吃块点心吧。” 符子栖随手拿了一块,咬了口。 这点心倒是合她胃口。她不喜欢太过甜腻的点心,这点心的滋味却是恰到好处。 ** 符子栖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 她不怎么说话,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她对那个总是出现在丫鬟小厮口中的摄政王有些好奇。 她如今身处这个虚幻的世界,并不知道该如何破局,主要是她现在连题目都不知道。 但她隐隐觉得,她似乎需要见一面这个摄政王。 总觉得会在他那儿有什么收获。 但她这两天也摸清了一些状况。 现在这位摄政王并不在府内,甚至不在京都,似乎是外地有什么事务要处理,已经去了半个多月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符子栖通过下人们口中的摄政王拼凑出了一个形象。 容颜极好,读遍四书五经、精通君子六艺,引得许多闺中女子倾心,但性子却非常冷淡,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回应,唯一的例外,就是符子栖了。而符子栖还是个天生痴傻的,也没有强盛的家世,空有一副好容貌。 也怪不得下人们议论纷纷了。 ------题外话------ 咳,有菇凉猜到了吗,弱水中的虚幻世界其实就是菖澧覆灭后,小晏同志和栖栖的每一次轮回。 我觉得轮回世界还是得提一下的,不过因为可能有的宝不爱看,所以轮回世界不会全部写出来的,就是挑几个,粗略的写一下。 (???????) 第199章 虚妄的世界(二) 听说这摄政王乃是先帝嫡亲的弟弟,当今幼帝的叔叔,先帝早逝,留下遗旨让摄政王辅政,因而如今这摄政王是权倾朝野的人物。 这足以佐证,这位摄政王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可这样的人物,缘何会对原主这样一个天生痴傻的女子如此用心呢? 符子栖现在掌握的信息到底还是太少了,无法推测出更加有用的东西。 她现在也只能等到摄政王回来了。 如今这种形势,并不适合自作聪明地到处打听事情,毕竟她现在的人设是“天生痴傻”。不过她原本就不能出府,府内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去探究的事情。 又过了三天。 符子栖晨起刚醒,萝衣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想起说了她家姑娘也不懂,便沉下气息,收敛了脸上的喜色,叹了口气,道,“姑娘,洗漱吧。” 符子栖却记下了萝衣今早的失态。 她在这里五天,也摸清了萝衣这小丫头的性情,虽然性子活泼,但做事还算稳重,有些像她前世自幼伴她长大的丫鬟,那个小丫头的性子初时也是很活泼的,后来见的事情多了,总为她担着心,明明只比她大个两岁,却跟个老嬷嬷似的。 而能让萝衣这样失态的事情,应该只有和摄政王有关的吧? 难道是摄政王回来了? 符子栖按习惯吃完早饭,被萝衣带着出去散步,观察了一下一路上的丫鬟和巡逻的侍卫。 丫鬟和仆妇的态度明显比起前几天的稍稍敷衍更加认真了,而这府内的守卫似乎也更加森严了。 这些变化应证了符子栖的猜测。 摄政王回来了。 于是,在萝衣为她推秋千时,符子栖整理了一下口吻,试探性说了句,“我想见王爷。” 萝衣愣了愣。 “姑娘?” 符子栖没有再重复,只是睁着清澈的双眸看着萝衣。 萝衣喃喃,“姑娘从未提过这种要求,我还以为姑娘至今还不认得王爷呢。” 但这种改变,萝衣不仅没有怀疑,还很高兴。 “既然这样,那待会儿奴婢去前院找一趟王爷,看王爷有没有时间来见姑娘。”虽然这么说,但萝衣觉得,如果是姑娘说想见王爷,王爷一定会来的。整个王府虽然丫鬟很多,但是能进出正院的丫鬟只有她一个。 这都是因为她是姑娘的丫鬟。 符子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但她这样却很符合人设。萝衣果然没有觉得不对。 在园子里待了一会儿,符子栖回了西院。萝衣把她送回西院就跑去前院找摄政王了。 不过萝衣回来时说摄政王去了宫中议事,要晚上才回来,但她已经和前院的侍卫说过了,只要摄政王回来,就会把她想见他的事告诉他。 符子栖也不在乎再等上一天。 夜里,符子栖到了原主睡觉的时候却忍着没有上床,而是在等摄政王回来。 弯月已至半空,符子栖终于见到了摄政王。 萝衣跑进来,“姑娘,王爷来看您了,就在院子里呢。” 这王爷看起来很知礼,为着男女大防,所以才不会在深夜进入一个女子的房中,即使这个女子是个痴傻之人。 符子栖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棵杏花树,正值时节,杏花枝满头。 不过现在天色昏暗,再美的景也缺了几分意趣。 符子栖看到那杏树下背对着她的身影。他长身而立,身量很直,以玉冠束发,负手而立,宽大的袖口自然地垂下,夜色下竟也看出了三分冷冽。 符子栖走进,却嗅到了一抹极淡的血味儿。 主人似乎刻意待了香味有些浓的香囊,想盖过身上的血腥味儿,但符子栖鼻子灵,还是闻出来了。 “你受伤了?”符子栖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符子栖就觉得不对。 原主因为反应慢,说话也是慢吞吞的,她这么来一句,语气实在是太正常了。 可是太正常对于她来说,就是不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符子栖的错觉,她发现面前背对着她的人,身形僵了僵。 正在疑惑间,男子转过了身。 符子栖看清了他的脸,心头一跳。 “晏——” 她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失了力气,软倒在他的怀里,而她,也失去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耳边是他惊慌的声音,“是你吗?” “栖栖!” “栖栖!” 好像有一滴凉凉的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然后又被人颤着手小心翼翼抹干。 …… 符子栖弹坐起来! 她皱着眉,捂着狂跳的心口。 她在虚幻的世界里待了五天,她好像看见了那个世界中摄政王的模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记得了。 她似乎,应该是认得那张脸的。 符子栖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 整理好了,她才睁眼。却后知后觉看了周围一圈,意识到,她好像还在虚幻的世界中。 那她是不是可以直接去见那个摄政王了? 不过,这房间似乎不大对。 摆设不太像原主的房间啊。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一群人乌泱泱进来。 “六姑娘,不是母亲不想留你,可现在这情形,你实在不能留在府中了!”为首的妇人语气悲悯,神情却带着微末不屑与轻视,并不把符子栖放在眼中。 符子栖看了看这一圈人…… ——所以,这是又换了一个世界? 她前一个世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怎么又特么换了个世界?这弱水是玩她呢吧? 而且,她还和上一次一样,一头雾水,压根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面对此情此景,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哪位?”符子栖从床上下来。 妇人听见这问话,惊了一惊,神情定了定,仔细观察符子栖的神色,却见她眉眼清明,并不见往常的呆板。 妇人惊愕,“你不傻了?” 符子栖:……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所以她这是和痴傻之人杠上了是吗? 这弱水的世界究竟有多执着于给她安排一个痴傻的人设啊?! 要不是她看过记载,这弱水虽然可以被人掌控,却不能被控制,她都得怀疑她是得罪了操纵弱水的人了! 第200章 虚妄的世界(三)[补] 妇人犹疑地又看了符子栖一会儿,却见她并不再说话了。 这个六姑娘因为呆傻,十分少言。 难道刚才是错觉? 邹氏皱了下细致描好的柳叶眉,抬抬手,“给六姑娘拾倒好,送上去京郊庄子的马车!” 一众丫头嬷嬷应下:“是!” “你们做什么?!”十七八岁文弱的年轻公子闯了进来,挡在符子栖面前,神态愤然。 邹氏看见年轻公子,抬了抬眉,并不怎么紧张,反是一派安然地笑道,“原来是二哥儿啊,二哥儿不在书房读书,专心备考,跑来姑娘们的院子做什么?” 古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便是亲兄妹间也有诸多礼数,这妇人如此软绵绵的一番话,要是传到不知情的人耳朵里,估计就成了这年轻公子在不仅不专心备考还要同脂粉女眷厮混了。 符子栖听出来了,这妇人也不待见这年轻公子。 “我来看我自个的同胞亲妹,还要同太太汇报吗?”他一开口就极尖锐,“倒是我要问问太太,要把栖栖送到哪儿去?栖栖乃是正经的嫡女,和那些由妾被扶正的女人生下的儿女可不同!你一个连继母都算不上的人,是如今倒也耍起了大旗了?” 符永仟想起妹妹的情况,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形下,还扭头安抚符子栖,“栖栖,别害怕,哥哥保护你。” 符子栖看着符永仟真挚的眼眸,点了点头。 邹氏被符永仟这一遭明里暗里的贬低气得不行,她是由妾被扶正的,因此她的身份就是低了前头那个一截,连带着她所出的子女也低了面前这两个一大截!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痛楚。 邹氏一阵咬牙切齿,最后却是一笑,“呵,二哥儿,这事可容不得你想怎样就怎样。现在这京城已经传遍了我们府里有个痴傻的嫡女,如今府里的四姑娘五姑娘都已经到了订亲的时候,六姑娘这痴傻之名还带累了其他姑娘的亲事,送六姑娘去庄子上暂住是老爷下了决定的,就是二哥儿你,也阻拦不了!” 符永仟攥紧拳头。 这女人嘴上假仁假义的,好像事情和她没关系,但是他妹妹生来痴傻,一直不在外走动,对外也是推脱妹妹体弱,因此根本没多少人知道宁国公府的嫡出六姑娘是天生痴傻的,可就在前日,这女人故意在府中设宴,还把人引到了妹妹这边。 他妹妹虽然不疯癫,但说话做事都状似孩童,反应也很慢,光看着是看不太出来的,但只要一交谈,多说两句话,就能发现她呆傻的真相。 宴会结束后,妹妹乃痴傻之人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分明是这女人想借四妹妹五妹妹议亲的当口爆出这件事,然后以她们名声受牵连的缘由,让父亲出面把妹妹赶出府! 符永仟本是读圣贤书的,怀着的是一展抱负的青云梦,本是不需要用心在这些内宅之事上的,可母亲早逝,妹妹天生痴傻,还有个处处针对他们的继母,父亲的耳根子又总容易被继母的枕头风吹软,使得符永仟不得不开始钻研起后宅女子的勾心斗角。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妹妹。 “好!既然这宁国府容不下我们兄妹,那我便带着妹妹自立门户!”符永仟气急。 “放肆!你尚为及冠,也未成亲,更没有子嗣,父母仍在,你竟然要自立门户?这是要让我宁国府成为京城笑柄吗?”一下朝回府就听人禀告二儿子和妻子起了冲突的宁国公匆匆赶来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怒喝。 邹氏看见宁国公,也有了底气,站在他侧边,行了个礼,“老爷。” “那便让他们笑话!”符永仟毫不避讳直直看着宁国公,“也该让他们好好看看,父亲和太太是如何待我们这对元妻遗子的!妹妹乃是府内最尊贵的嫡女,衣食住行只堪堪比得上那两个庶女!这便罢了,母亲不在了,我也不欲多生事端,可现在,你居然听了两句挑拨就要把栖栖送去庄子上?哪家的贵女是住庄子上的?父亲,你扪心自问,外人若要笑话,是要笑话谁?!” 宁国公和符永仟虽然一直感情淡淡,但还是头一次被他这样顶撞,不由怒得倒退几步,抬手指着他,手指都是颤抖的,“好!好!你如今是一点都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是您不把我当作您的儿子!我与栖栖,在这宁国府,还有立足之地吗?”符永仟冷声。 邹氏看着这父子相争的戏码,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顺势掩住嘴角的笑意。 她就知道,动了这个傻子,符永仟就会乖乖上钩,这么一闹,这父子两可不就更加离心了? 她还是要为她自己的儿子做些打算的。 符永仟实在是出色过头了,即使宁国公与他感情淡薄,每次提到他都还是十分骄傲。 明明生母早逝,先头的名声在她的操控下也不怎么样,却忽然就得了皇太孙的青眼,皇太孙不仅引他为至交,还引荐他拜了大儒沈秉和为师,去年八月下场考科举,乡试拿了第一,会试也拿了第一,四月便要殿试了,如今外头都在说,宁国府的二公子说不定可以三元及第!届时,可是荣耀三代的好事!比起那些靠祖辈荫蔽做官的世家子们,不知道出色了多少。 这些暂且不提,就说现在,明里暗里打听符永仟婚事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每每说起他也是大夸特夸。 就这些话,她听了能高兴? 哼,与家中失和,不敬父母,她倒要看看外人要怎么看待这位二公子! 符永仟眸子落在邹氏身上片刻。 呵,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也就他这好父亲,沉溺温柔乡,看不清这女人的真面目了。 符永仟护着身后的符子栖,“反正,我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了,若你们看不惯栖栖,非要赶她走,那我也同栖栖一起走,马上便是殿试了,待我考中,便向陛下奏请,是我与家中失和,不堪忍受父亲和继母的打压,自请分家!有皇太孙殿下为我说项,想来也不会太难!至于名声……” 符永仟嗤笑,“这么些年,有太太的大力宣扬,我这名声还能更差吗?” 第201章 虚妄的世界(四)[补] 邹氏脸色一僵。 宁国公当即呵斥:“你这是什么态度?总针对你母亲做什么?” 听出宁国公对她的维护,邹氏歇了一口气。 符永仟却直是冷笑,“她是妾室扶正,我能称她一声太太已然是给了脸面,父亲还要按着我这个元妻嫡子的脑袋,认一个妾做母亲?” 宁国公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本朝的规矩,原本邹氏作为妾室连被扶正的资格都没有,但那段时间宁国公实在是喜欢极了邹氏,还用了点手段洗掉了邹氏娘家的罪责,这才把她扶正了。但依照本朝的规矩,元妻所出子女,天然地位就要比继妻所出子女高,更别说是一个由妾室扶正的继妻了。 而符永仟方才说另立门户的话,既是威胁,也是提醒。 符永仟是符氏一族最出色的哥儿,宁国公对这个儿子的能力也很看重,若是真的逼得这个儿子把分家闹出家门去,整个宁国府就真成街头笑料了。 再者说,宁国公也需要一个足够优秀的继承人。 这也是邹氏最恼火的一点。 ——符永仟处处出彩,而她的两个儿子,加起来都比不过符永仟一人! 将符子栖送走一时就此搁置。 这是宁国公对符永仟的妥协。 邹氏戚戚说起四姑娘五姑娘的亲事时,宁国公显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拂袖,“你是当家主母,这些事情不是你该办好的吗?从前戚氏在时,也不似你这般!” 邹氏脸色变了变,心知自己是被宁国公迁怒了。 宁国公喜欢她,所以她才能由罪臣之后、一介贵妾被扶上主母之位。但她……也已经逐渐失了颜色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宁国公无意的迁怒,但听到宁国公将她和那个压了她小半辈子的戚氏做比较,邹氏还是十分不悦。 她最忌讳听到戚氏的名字,上位了这么些年,才把戚氏此前的美名压下去!如何乐意让人将她们做比较? 可惜,男人都喜欢颜色好、鲜嫩的姑娘,邹氏的大儿子都已经成婚了,快做祖母的年纪了,容颜也早已不如从前了,宁国公这两年对她的态度也大不如前了,倒是经常宿在几个年轻的通房和妾室那里。 待这乌泱泱的一群人走后,符永仟眸子暗了暗,转身看向符子栖,“栖栖,别怕,他们都走了,以后不敢再随意闯进来了。” 符子栖抬着眸子,看了一会儿符永仟,喊了声:“哥哥?” 符永仟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他带符子栖坐下,温柔小声的说着,“栖栖,等哥哥殿试中了,就把你带离这个地方,以后咱们兄妹单独过,哥哥一定给你挣出一份前程来。” 符子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哥哥这种生物对于她来说还是很陌生的,一般来说,她都是作为保护者去保护别人,而在这个世界中,这个哥哥好像真的很努力在保护着原主。或许这对原主来说,也是幸运的。 ** “听说,符小二昨天为着他妹妹直接和继母撕破脸了?”雅致的茶楼上,一人吊儿郎当坐在窗户上,手中捏着一小杯茶,画着山水的折扇不停摇晃,端的是一个恣意风流。 肖七抿了口清茶,看向端坐于对面的矜贵公子。 矜贵公子只稍抬了抬眼角,似乎并不在意肖七所说的内容。 肖七也习惯他这冷淡的性子了,不过他还以为这人既然看中符永仟,还把他当作至交,会多留意几分呢。 肖七摇摇头看向窗外。 “咦?”肖七坐直身子,“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瞧,那不是符小二吗?不过,他身边那女子是谁?嘶,看身段,是个美人呀!” 那公子屈尊降贵看了眼窗外肖七折扇所指的地方。 符永仟身侧站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女子穿着身红色的衣裙,格外亮眼。 他顿了顿,手中的茶水不小心溢了一些出来。 肖七还在笑,“这符小二平日里看着不解风情得很,每日里嘴里念叨的除了他的宝贝妹妹还是他的宝贝妹妹,看不出来,竟然还能有如此红颜作伴?这是哪家的姑娘呀?” 他倒是听说最近符永仟的婚事可是热门得很,只不过规矩摆在那,那些问亲事的都是要问到邹氏那去的,而符永仟和他这继母也只有两分面子情了。哦,现在是连面子情都没有了。 肖七跳下窗台,打趣道,“我的皇太孙殿下,不如你来做个主,给符小二和他的红颜知己向陛下求个赐婚?” 皇太孙眸子轻垂,刚才溢出的茶水已经被帕子擦干了,他淡声道,“不是红颜知己。是他妹妹。” 肖七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妹妹?!” 肖七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外面,符永仟和那女子正停在一处卖风筝的小摊前,符永仟温声同女子说着话,神态十分温柔。 “不是,你也没有见过符小二的妹妹吧?你怎么知道这是他妹妹?”而且,前些日子京城可是已经传遍了,符家嫡女、符永仟的亲妹,天生痴傻! 这也看不出来是个傻的啊。 尊贵的皇太孙殿下不说话了,只是淡然喝了一口茶。 肖七有了主意,立即招来小厮,“去,把符二公子请上来,就说殿下请他喝茶!” 肖七毫无负担地用了皇太孙的名头。 不过一会儿,小厮就领着符永仟上来了。 符永仟不可能把妹妹一个人丢下,所以权衡一下,还是把妹妹带着一起了。 符子栖进入茶室后透过帷帽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背对着她的玄衣男子身上。 这个背影…… 符永仟走过去对皇太孙行了个礼,“殿下。” 皇太孙性子冷,外界都说他被皇太孙引为至交,但其实他也不大敢逾越,每次和皇太孙面对面的时候都挺规矩的。 皇太孙微不可及地点点头。 “诶,符小二,这就是你家妹妹啊,都是一家人,这里就不用带着帷帽了吧?”肖七轻佻得很。 符永仟警惕地拦在符子栖面前。 这个肖老七可是个不守礼节的浪荡公子,他妹妹可不能被他惦记上! 符永仟冷哼,“我家栖栖怕生,你给我滚远点!” 肖七摸摸鼻子,“不是,符小二,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用把我当成洪水猛兽吧?” 符永仟呵呵:“你自己什么形象自己知道!别惦记我妹妹!” 肖七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 “我也没那么差吧。” 这时,一只没有开口的皇太孙的说话了,两个字:“坐吧。” 符永仟拿不准皇太孙找他干啥,只好谢过后带着符子栖在凳子上坐下。 符子栖抬起眸,微怔,透过帷帽,她看清了这位皇太孙的脸—— ------题外话------ 欠更-2 已被榨干,快来个人抱抱,给可怜的作者一点温暖(???????)嘤嘤嘤~ 还是说一下,弱水世界不会写太多,明天就写完虚幻世界了,不过走出弱水还没这么快,中间牵涉了一点前世的事情~ 猜猜最后一个cosy是什么背景?嘻嘻,我超想写的~ 猜对……奖励一个亲亲?哈哈 第202章 虚妄的世界(五) 对面的人也随意的抬起了眸。 只一眼,却愣住。 两人隔着一层白色帷纱视线相交。 青瓷茶杯中的热茶,再一次溢了出来。 皇太孙指尖微动,顾不上被烫红的手背,他抬起手,拨起那层薄纱。 “你醒了吗……” 耳边是他的喃喃,仿若还带着彷徨,像个不知事的孩子。 然,不过片刻,符子栖的视线再一次变得模糊,她再度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好像哭了? ** 在无尽的长河之上,符子栖踏上青石阶梯,一步一步的。 远处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等她。 似乎,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符子栖惊醒。 这次不是在床上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花园,方才好像是倚在石桌上睡过去了。 符子栖站起。 她身上穿的裙子有点奇怪,不像旧时的裙衫,也不像现代的服饰。 “子栖小姐。”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挽着旧式发髻的中年女人。 符子栖转身,“嗯?” 这是在喊她吧? 中年女人低着眉眼,看似恭敬,但符子栖却能感觉到她态度的微妙,“子栖小姐,车已经备好了,少帅吩咐了,让我带您去梨园听戏。” “车已经在等着了,您喜欢吃的点心也备好了,走吧。”中年女人似乎并不觉得符子栖会拒绝,如此说着,倒更像只是面子上和符子栖报备一下行程。 符子栖有点不大好了。 思及前头的经历……她现在的人设,该不会还是天生痴傻吧?! 中年女人已经上手来搀扶她了。 符子栖考虑过后,并没有拒绝,而是任由她带着。 不过一抬步子,符子栖就察觉到了异样。 低头一看,高跟鞋。 她也只穿过三两次高跟鞋,鞋子看起来很漂亮,只不过穿起来是真废脚。 不过这具身体似乎已经穿惯了高跟鞋,加上这鞋跟比起现代的,也真不算太高了,符子栖还可以驾驭得住。 符子栖一面坐在型号有点奇怪的汽车里看着窗外的样子,一面思考着刚才中年女人说的话里透露的信息。 少帅……这是什么?她记得菖澧倒是有过以为兵马元帅,所以,这少帅也是将军一类的职称? 还有梨园,应当是戏园子吧? 既然这里有小汽车,倒是和现代有点像。 可是看着外头的景象,又有点怪怪的。 像是……新旧交替? “子栖小姐,梨园到了,咱们下车吧?”符子栖听到司机称这中年女人为于妈。 “您可不能乱跑,要是走失了,少帅会担心的。”哄小孩子的口气。 符子栖点了点头,已经有人打开车门了。 符子栖顺势下去,看了看左右,行人不少,有人穿着西装,也有人穿长衫,女子大多是穿着款式与她差不多的裙子,或是穿着袄裙。 她收回目光,被于妈带了进去。是专门的包厢,视野倒是很好,直接就能看到下面的戏台子。 符子栖坐在包厢听了一会儿戏,其实不是特别感兴趣。 她看了眼于妈,于妈站在她身后,倒是听入了迷。 符子栖收回视线。 一场《穆桂英挂帅》唱完。 于妈还意犹未尽。 符子栖冷不丁开口,“少帅在哪?” 于妈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惊讶,“子栖小姐原来是认得少帅的?” 不是她惊讶,而是符子栖在公馆都住了七八年了,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少帅,大伙都觉得是她因为呆傻,不认人。而且,少帅事务繁忙,闲暇的时间并不多,虽然看起来是很看重这个未婚妻的,一直是事无巨细都要过问,但他们却并不经常见面! 符子栖看着于妈。 她在斟酌。 前面两个虚幻世界她都是装傻充愣,可在见了某一个人之后就脱离了虚幻世界,她猜测,这是不是破局的关键? 第一次,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第二次,是高局殿堂的皇太孙,第三次,会是于妈口中提到过的少帅吗? 她好像,有种想见这个人的冲动。 所以,如果在这个世界,她不再装傻了,以“清醒”的状态见一下这个少帅,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会不会在见到他的时候再次脱离这个世界? 符子栖在思量的时候,于妈则是觉得她有点奇怪。 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于妈,我——” 嘭—— 符子栖神色一凝,扑倒了于妈! 扭头看了眼,是一颗子弹。 枪。这是现代的热武器,符子栖上网了解过,而且之前在云都时帮归一组抓捕拐卖团伙时也见过。 于妈也看到了,身体不自觉颤了颤,“是,是枪?来人!快来人!” 于妈爬起来冲到窗口大喊。 符子栖皱了皱眉。 因为突如其来的枪声,下面的观众和戏角都已经散开了,大都抱着脑袋惊恐地往外跑。 于妈还没喊完话,就被符子栖拽下来了。 同一时间,又有数颗子弹从窗外射了进来,打在墙上。一只装饰用的大花瓶被打中,哗啦碎了一地! 于妈瞪大眼,更加惊恐。 符子栖捂住她的嘴,声音冷厉,“闭嘴!” 于妈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想符子栖的不对劲,看着符子栖冷漠的容颜,咽了咽口水,努力点头。 符子栖这才缓缓挪开自己的手。 她发现自己每次刚到虚幻世界里的状态就有点像当时在现代命魂刚刚苏醒时的状态,无法使用古武。 符子栖小心隐藏着自己的身体,外面的枪声并没有停歇,乱打一通,目标好像正是符子栖所在的包厢! 符子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又为什么会引得人要刻意杀她,于是只能从于妈口中问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刚才第一枪就是朝她来的!只不过是于妈因为正巧挪了一下位置,靠近了窗户,才差一点打中她。 于妈脸上惊恐,还有一点思考能力,“是,可能是少帅的敌人,或者是日本人!” 符子栖皱眉。 于妈慌乱想起,“少帅派了人保护我们的!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第203章 他回来了 仿佛是印证了于妈说的话一般,外面原本有些停息的枪声再度激烈起来! 符子栖仔细分辨了片刻,发现这似乎有两方火力,新加入的这一方应该就是于妈说少帅派来保护她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 枪声再一次停歇。 于妈偷偷看了看符子栖,却发现,本来应该比她还害怕的符子栖此刻却冷静极了,好像根本就不害怕这种场景一般。 于妈心中终于升起了异样。 “子栖小姐,你——” 于妈还没来得及说完,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装着蓝色军装的男子看到还活得好好的的符子栖,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出事,要不然少帅非活剐了他不可! 外界对于少帅明明把未婚妻接入了公馆这么多年,却一点没有早日完婚的意思多有猜测,还有很多人觉得少帅是不是压根不喜欢这个未婚妻,但他作为那个人的亲信,却知道,他们少帅把他的未婚妻看得有多重! “子栖小姐没受伤吧?”男子担忧道。 符子栖这次不打算装傻充愣了。 她直接站起来,慢条斯理拍了拍身上的灰。 “刺杀我的人,都死了?” 顾中秋一愣,下意识摇头,“没,死了五个,抓了两个活口,留着等少帅回来处置。” “七个人对付我这个弱女子,还真是看得起我。”符子栖嗤笑。 顾中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气势都短了几分,“对方大概是猜到了有人在保护您,所以……” “保护?”符子栖眼尾扬了扬。 顾中秋也是忍不住脸红。 他们确实到得晚了。 顾中秋怪不好意思的,但也不会找借口推脱,毕竟现在符子栖好好的这是她运气好,若是真的因为他们反应慢了导致她受伤了或者……他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你们少帅人呢?我要见他。” “啊,这。”顾中秋有点为难,“子栖小姐,少帅现在不在定安,前日去了北平,最早也得明天才回来。” 符子栖蹙了蹙眉。 顾中秋好奇起来,以前符子栖从来没有问起过少帅……不,不对! 子栖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话?还这么正常?!这,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顾中秋一年华大好的小伙子,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有点傻。 符子栖绕开她,走出去,淡漠的声音,“那让我见见那两个刺客。” 顾中秋想:以前都没怎么和子栖小姐说过话,原来她声音这么好听的吗? 接着又反应过来外面现在的样子,赶紧追上去—— “子栖小姐,等等!我们从后门出去!” 但他显然说晚了,符子栖已经下了楼。 顾中秋还没来得及让人收拾残局,有两个刺客就死在下面,是顾中秋开的枪,子弹直接穿过脑子,死状有点恶心。 “子栖小姐,别吓着您了,我们还是从后面走吧?您要是想见那两个活口,我再让人带到公馆去。”顾中秋想得挺好,觉得肯定是不能让子栖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到监狱去看人呢。 那地方可脏得很。 符子栖扫了他一眼,“走吧。” 却并没有听顾中秋的,舍近求远去走后门,而是直直穿过前堂,面不改色走出去。 害怕是什么东西? 倒是于妈,见到几个死人,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顾中秋呆呆看着前头那脊梁挺直的女子,青色的旗袍随着步子泛起淡淡波澜,优雅又惊艳。 …… 顾中秋办事效率很高,符子栖前脚回到公馆,后脚他就让人把两个活口送到了。还派了些人,避免几个将死之人不甘心,伤到了符子栖。 但他自己却没去。 他跑去发电报了。 虽然少帅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但是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很有必要告诉少帅的! 子栖小姐恢复神智了! ** 北平。 林大帅看着面前平静喝茶的年轻人。 好像刚才字字珠玑在话语中打压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晏世侄所说,我会考虑的!”林大帅斟酌着开口。 晏清微掀眉眼,墨黑的眼眸意味不明,“国难当头,我不是为了林大帅的一句考虑就亲自过来的。”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让林大帅这个老油条都忍不住心慌了一瞬。 林大帅不得已用喝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看了看这个出色的青年,林大帅心中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知道第几次开始嫉妒定安那个姓晏的老家伙,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就不是他的呢? “晏少帅刚才说的,我明白了。”林大帅也不再用“世侄”这种称呼来套近乎了。 “晏少帅方才说得好,国难当头,我确实不如晏少帅,为国为民。是我狭隘了。”林大帅叹息。 不过这叹息中几分是真,几分做戏,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这个牛鬼蛇神的时代,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晏清也并不在意。 至于为国为民? 他心中轻嗤,他所为的,从来只有她一人罢。 只因为她在这个时代,所以他想给她一个最好的环境而已,这样,如果她醒来,或许会开心些。 交易达成,晏清没有久留,告辞后,走出林大帅的府邸,把“偶遇”的林大帅的两个貌美的女儿忽视得彻底。 晏清才回到暂住的地方,就有人敲门。 “少帅,定安来的电报,是顾副官发的!” 晏清蹙了蹙眉,“进来。” 他走之前,把顾中秋留下了,为的就是保护符子栖。 顾中秋发的电报,先是说了符子栖遇刺的时候,然后又说,子栖小姐好像已经恢复了神智,还说要见他。 晏清带着几分怔愣看着电报的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立刻回定安!” …… 公馆的下人看到忽然回来的晏清都很惊讶。不过一想到忽然恢复神智的符子栖,又好像知道了为什么。 毕竟,公馆的下人都知道,少帅对符小姐很珍视。 晏清一路快步,仿佛带着风一样。 符子栖一大早正在沙发上逗兔子玩。 拿了根小胡萝卜,不停地诱惑小兔子。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少帅”。 符子栖顿了顿,抬起头看向门口。 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他一身军装笔挺,明明该是锋芒毕露的,却恍若松竹清润。 第204章 她忘记的一段记忆 大概是走得急了,他的呼吸有点急促。 两人视线相交。 几次的虚幻记忆涌了上来。 原来,一直是他。晏九弦。每一次,她最后见到的人,都是他? 符子栖放下趴在她腿上的兔子,站了起来。 晏清眸光轻颤,牵了牵嘴角,笑容有些僵硬。 “栖、栖。”他喊出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生涩。 “晏——”符子栖才吐出一个字,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她浑身失了力气一般软倒。 晏九弦瞳孔一缩,大步流星,接住了她的身体。 符子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但这一次,她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作为第三视线,站在晏九弦身后。 她看着晏九弦抱着怀中女子,一遍遍喊着“栖栖”。 他说,“你醒了,你醒了对不对?” 他眼睛垂泪,“我不该离开你的,我该一直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栖栖……” 他在说什么? 符子栖终于有了久违的迷惘。 上一次,他好像也问了,问她是不是醒了。 这个“醒”的含义是什么? 晏九弦,你到底,到底是谁…… 符子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空间变幻—— 她再次回到了弱水。 她还站在那条无起始也无尽头的黄沙小道上,仿佛她所经历的几个世界,都只是黄粱一梦。 但,真的只是黄粱一梦吗?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不单单是前世的事情。 除那之外,她好像,还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就在符子栖怔愣的片刻,她再度被拉入了一个幻境! “救命!救命!”一个男子已经浑身是血,却还护着自己怀中的小丫头,他努力逃脱,跑到府衙,击鼓鸣冤。 敲响一声,已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有两个衙役见状,纷纷上前,一人道:“快先给请个大夫,这人看着都要死了!” 男子痛哭,“求,求大人给小民做主!求、给小民做主!” 衙役猜测这兴许又是一桩惨绝人寰的案子,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这男子身负重伤还要跑到这里。 “你放心,我们大人是个好官,如果你有冤屈,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衙役话音刚落,忽然从远处冒出来两个人。 “我看谁敢管齐三爷的事!”两人气势汹汹走来,“这人得罪的乃是我齐家三爷,古武者的事情,可不归府衙管!” 衙役一惊。 这竟然是古武者之间的事吗? 男子厉声痛哭,“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分明是你们仗着先天条件欺压于我!时至如今,竟然还不肯给我一点活路,连我唯一的幼女都要杀害!” “王上!王上偏宠古武者,为何不给我等普通人半分活路!” 他凄厉的哭喊引得许多人围观。 但事情涉及到了古武者,即使心怀不忍或者悲愤,却无一人敢出手相助! 只因为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菖澧王朝的古武者们得天独厚,天生便高出了普通人一个阶段,其中有很多古武者,都将普通人视为蝼蚁,肆意欺压!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连王族都对古武者十分放纵! 都说古武者有一套适用于古武者的处理方式,而普通人又自有一套适用于普通人的处理方式,可每每古武者欺压普通人的事情发生,即便是官府也从不偏向于普通人,一句“府衙不管古武者之事”就给打发了。 民间怨声载道,却无计可施。 事实上,古武者的确有一套处事准则,但只因天道偏爱这些古武者们,并不是所有的古武者都会服从管教。 古武者之间,权力倾轧之事同样不少! 特别是在王族的可以放纵之下。 诸多原因,导致普通人反而成了受欺压的对象。 男子抱着不知还有没有气息的幼女,踉跄站起,环顾四周,忽然大笑。 “苍天!究竟为何!为何!我从未行过恶事,究竟为何要落得如此下场!普通人,就活该如此吗?” 两个古武者心知不好,这种事情虽然他们做得也不少,但也知道,这大庭广众之下,再让他如此下去,万一激起了民愤—— 正在两人对视后,打算付出行动时,忽然一道冷漠的女声传来:“苍天的确不该如此!” 他们正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掺和齐家的事情,抬头看过去,看到来人后,却直接颤颤巍巍跪下了。 “国、国师大人!” 一身肃穆玄衣的女子缓缓走近,她微抿唇,眸中厌恶,“天道给予了古武者福泽,使得你们能承天道韵,吸纳天地灵气,修习古武,是要你们担其责,以强庇弱,此乃菖澧立国之初心,非给尔等恃强凌弱之便利!” “国师大人,这,这其中有误会啊!您千万别被这人给欺骗了!我们,我们是齐家子弟啊!” “有没有被欺骗,本座有眼睛,会看。”玄衣女子冷声。 已然身受重伤的男子怔怔地看着她,“……国师大人。” 他仿佛终于等到了救星,直接跪倒在地,乞求:“国师大人,求您为我一家做主!我一家上下,都已经被、被……” 他说不出来那几个字,咽唔哭了出来。 玄衣女子闭了闭眼,只有三个字,“你放心。” …… 符子栖像一道幻影一般,站在街道上,看着这一幕幕。 这似乎,是她曾经忘却的一段记忆。 时间,大概是在她死的前一年。 她早就发觉有一些古武者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去欺压普通人,那些所谓世家所干的脏污事情是一点也不少。但因为古武界的确自有一套运行规则,还算可以约束住古武者的言行,所以她此前还没有意识到古武者和普通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非常不平衡的状态。 这一次的事情,是导火索。 符子栖想起来了。 按照运行轨迹,符子栖会当街废了这两个古武者的根基,然后直入齐家,将齐家的齐三处置了。 世家根本不认同符子栖所做的事情,觉得她太过于小题大做了,为了一个普通人,竟然杀了齐三爷! 不过即便他们不满,对于符子栖所为,却没有任何办法。 第205章 迎来了她必死的结局 符子栖十岁天阶,十五半神,是当之无愧的天才,此时她已经是破虚之境了,纵观整个古武界,根本没有可以与她抗衡的人。 大抵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终于醒悟,无论如何,他们掌控不了符子栖。 符子栖知道自己会引起世家忌惮,但这么多年,她从未听从过符家,也从未向世家折过腰,这一次,也一样。 她以雷霆手段还了那个男子一个公道。他抱着自己的幼女逃出来,但其实,符子栖到的时候,那个孩子早就没了生息。 一个所谓的公道,却换不回他被残害致死的家人。 所以在符子栖料理了齐家后,他在国师府外郑重其事地三跪九叩之后,自尽了。 符子栖当时问自己,她何德何能,值得他感谢? 如果一开始,她做得足够好,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一场世家清洗,就此开始。 自国师府的刀刃,挥向了那些鱼肉百姓的古武世家。 也由此,迎来了符子栖必死的结局。 世家早对符子栖不满,其中以符氏最甚,这一次的事情,只是加速了她和世家之间关系的恶化。 深夜,立于高耸的观星台之上,符子栖看着满天星辰,问天道:如果古武者不仁,你会收回对他们的恩泽吗? 不久之后,她再一次问了天道同样的问题。 那一次,天道终于给了她答复。 ** 符子栖再次回到了弱水。 她低语,“你给我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这些幻境,以及记忆,都没有给她的考验。 符子栖没有忘记,她还在一场比赛之中。 弱水仿佛听懂了符子栖说的话。 片刻后,前方光芒大盛。符子栖有预感,前面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没有犹豫,抬起步子,走进了那团光里。 ** “国师大人,我称您一声国师大人,就是希望你别忘记,国师就是为了庇护菖澧的安定而存在的!如今,上天已经下达了旨意,符家必须有一女祭天,符家嫡系的血脉,才能令上天满意!” 符子栖看着说话的人,依稀记得是哪个古武世家的家主。 符子栖笑了下,“上天旨意,竟然连我这个国师都不知道吗?我倒是不知道,除了国师,还有谁可以沟通天道?不如你说说这位能人是谁,我可以把国师之位让给这位能人,如何?” “你!”被这软刀子碰了下,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啧。”符子栖有些失望,“那看来你是找不出来这么个能人了?那就还是闭好嘴为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这道旨意,是上天传给我的!” 接着,一个穿着白色国师袍的老者走了进来。 符子栖神情收敛。 ——这是她的师父,符寄痕,也是前一任国师。 符寄痕所做,符家不会不知道。 所以,这是符家也要开始逼她了? 不,也不对,她与符家理念不合,一直都只有两分面子情罢了。 符寄痕神情冷淡,说话颇有份量,“上天旨意,符家嫡系祭天,便可平息天道的怒火,否则,即将降下天灾!符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嫡系。” 两个嫡系,一个是符子栖,另一个,便是她的双胞妹妹符嫣然了。 符子栖嘴角一勾,满是讽刺。 这个时候,她还真是已经特别招恨了啊。 …… 幻境变化。 “姑娘,你穿红色,真好看。” 这声音很耳熟。 符子栖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少女。 这是自幼伴着她长大,一直陪到她死前那一天的丫鬟,明枝。 符子栖其实没把她当作过丫鬟。从小到大,符子栖身边只有明枝。明枝此时只有十二三岁大小。 符子栖看向镜子里。 这是十岁的她。 这时候的符子栖,还很稚嫩。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猜出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即将授封为国师,今日是承继大典。她即将从她的师父、前一任国师同时也是符家的长辈手中接过国师之印。 “姑娘,您真的想好了吗?”明枝心情有些低落。 符子栖看向她,“怎么了?” 明枝道,“姑娘,明枝只想你开心。可自从两岁进了国师府,你就再也没有真正地开心过。” 符子栖愣了愣,然后笑了下,“怎么会没有开心过呢?我逃先生们课的时候很开心,去上山找菌子的时候也很开心,还有明枝给我读话本的时候,我同样很开心。” “姑娘,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枝垂下眉眼。 符子栖叹了口气,拍了拍明枝的手,“在其位,担其责,我是注定的下一任国师,明枝,你知道的,现在问什么都没有意义。” “小国师,可准备好了吗?时辰差不多了!” 符子栖是命定的国师,但在未正式接过国师之位时,她还不是国师,她师父才是,所以他们都称她为“小国师”,只有等授封结束,前头这个“小”字才会去掉。 符子栖站起身,“可以了。” 她一步一步走出去。 她需要走上九十九道阶梯,在祭坛前第一次祭祀。 王上、前任国师……他们都在最上面等着她。 符子栖抬起头。 阶梯太长,太高,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来。 符子栖却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直至最高处。 她回首,下首有无数的百姓在观礼,他们在看着他们新一任的国师走上神坛,带着希冀、崇拜、信念、祈愿…… 符子栖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她的母亲。 母亲正把同胞妹妹嫣然搂在怀里,似乎在小声哄着她什么,连看她一眼都未曾。 祝祷词在她耳边响起—— 今后,她是菖澧的国师,承天命,庇护万民。 有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在问她:你后悔了吗? 符子栖说:“不悔。” 它又问:即使明知这是一条向死之路,你仍不悔? 符子栖再答:“不悔。” …… 她的命运从出生那刻就已经定好了,她也曾挣扎过,不过她终日与天道作伴,最清楚不过了,这挣扎有多可笑。 但,她从未后悔过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从未。 ** “第一个破除虚妄之境的人已经出来了!” ------题外话------ 抱歉今天晚了点,这两章写得有点纠结 d(?д??) 第206章 万法寺佛子 “这么快?” 一直盯着决赛情况的众人都很惊讶。 “这才第七天吧?” “弱水前的十月碑已经显现出了第一个破除虚妄幻境的名字。” “符子栖。” 弱水之中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是不一样的,十月碑会一一浮现此次先后破除幻境的名字,但事实上,每个人走出弱水的时间都是一致的。 在第七天,第一个破除幻境的名字,是符子栖,但是符子栖仍只能在第二十五日走出。 现实世界的时间差,无形之中已经被弱水中的时间所抹平。 盯着结果的众人不是别人,正是各大家族的主事人,基本是各家家主以及道门和佛门的主事人。 如弱水的存在,也只有这些人才知道。而有资格知道此事的世家家主,也不过区区七八个而已。 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有着足够高的威信,才能作为最终决赛的裁判。 晏家除了家主晏舰林,晏九弦也在。 他听着来人禀告十月碑的变化,并不意外。 他知道,符子栖看似肆意,但心性坚韧,一往无前,区区幻境,根本困不住她。 晏九弦得知符子栖已经破除幻境后,便和晏舰林说了声,先行离开了。 晏舰林皱眉看着晏九弦稍显苍白的唇色,掩饰自己眼底的忧色,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其他人倒是没怎么注意。 他们对于这个只用了七日就走出幻境的女子好奇得厉害。 以符家的地位,符渊是不足以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所以他也没有见证到这一幕。 不过在场的还有一位杜老爷子,杜老爷子记得自己二十年前曾给符家刚出生的两个女儿相过面,那时候他的实力还没有退化得这样厉害,按道理是不可能出错的。 可近期,“符子栖”这个名字频频出了风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是废材。 一时之间,杜老爷子也对她特别好奇,心痒难耐地想等这二十五日早一点过去,让他看一眼这个女子如今是何模样。 而其他几位呢,除了好奇符子栖,也在猜测,在符子栖之后,第二个破除幻境的人会是谁。 檀溪此次也参加了大比,在符子栖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在十月碑上之前,他们都猜测,檀溪不管是性情还是心性,在这一辈子弟中都是佼佼者,是很有可能拿下魁首的。另外则是佛门的释仪、释无,道门的嫡传嫡子玉昭春,这几位也是热门选手。 再有,连符琼霜也有人看好的。 毕竟,符琼霜在古武界知名度也不低了,之前她用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便从玄阶中期突破到玄阶后期的事儿也有不少人有所耳闻。 对于这些大佬来说,一个玄阶后期古武者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一个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突破一个小境界的古武者也的确称得上一句“未来可期”。 再说如今,曾经一个是天才一个是废材的双胞胎姐妹,妹妹却拿下了第一的名次,虽说魁首的最终成绩中初赛成绩占百分之十,但符子栖在初赛就已经表现不俗了,这个魁首大抵也不会落到别人手里了。他们对于符琼霜这个姐姐也有了一丢丢期待。 而此时,这些被大佬们期待着的年轻古武者们都还沉寂在虚妄之中。 ** “渡晦,你们这万法寺的斋饭什么时候能弄好吃点呀,我说你们真的得换个厨子了,你看人家隔壁灵光寺就是以斋饭好吃出名的。” 这是一个女子似真似假的抱怨声。 檀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蒲团上,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而他自己则是穿着一身僧袍,再看了眼前方,还有一个大和尚正在打坐,并一边拨弄着佛珠,在念着什么佛经。 他有点懵。 进来之前,晏家大长老似乎说过了,只要进来了就会被弱水所制造的幻境找上,所以檀溪可以确定的是,这应该是一个幻境。 那么也可以猜到的,弱水给他的考验,应该就在幻境之中。 就在他思量现在的处境的时候,檀溪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在嘀咕,“唉,无聊死了。” 檀溪这下确定了,他寻声望去,果然看见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她并没有戴什么精致的首饰,像是嫌麻烦似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簪了一支玉钗,连耳环都没带。不过这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她坐在矮桌案前,面前放了一壶茶,一个茶杯,坐姿实在让人说不出规矩二字。 “咦,小和尚睁眼啦?”符子栖何等敏锐,立刻发觉了有人在看她,随即笑道。 而老和尚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符子栖的话,只兀自念着佛经,还是没有睁眼的意思。 檀溪看着符子栖的笑颜,脑子有点乱,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幻境会出现符子栖……他又看了眼大和尚的背影,虽然记忆不太全,但他下意识就觉得,这位大师,似乎是他的师父。有了这种认知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大师的背影,他竟然生出了羞愧之意。 檀溪不敢再看符子栖,闭上眼,好像听到了符子栖说了句“没意思”,他对佛经见解很深,也早就背下了很多,于是檀溪闭眼开始默念起了清心咒,手中的佛珠也随之拨弄起来。 一直如此过了近两个小时。 渡晦拨弄佛珠的手停下,然后睁开眼,看到符子栖,“符施主。” 符子栖抬眼,面不改色地把自己带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塞进了袖袋里。 渡晦看着她的小动作,眼中带着些许笑意。 檀溪也默默睁开了眼。 符子栖看了檀溪一样,问道,“这就是万法寺的佛子,你徒弟?” 渡晦点头,“正是。法慧前几年一直在各地游历,不久前才回来。” 符子栖点点头,“原来如此。” 出于好奇,符子栖又多看了他几眼。 渡晦道,“施主前来,是否心中有惑不解?” 符子栖在渡晦这也不装模作样,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她撑着下巴,“也不算吧,就是今天不太舒服,我也没别的地儿能去,只能来你这里了。” 第207章 命定早亡! “施主心性坚韧,心中自有自己的道,既如此,贫僧也不便多言。”渡晦念了句佛语。 符子栖挑挑眉,没抓着这点说事。 “对了,你知道我收了个小徒弟吗?”符子栖道。 她身边没什么长辈,渡晦虽然是个大和尚,还总是无聊透顶,但她还是经常到他这来找他,一开始只是为了问出来她的死期,但渡晦怎么都不肯说,她后来也就懒得问了,只是偶尔会跑来分享一下她遇到的新鲜事。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渡晦也从来没赶过她。 渡晦抬了抬眼睛,眉眼平和,看向符子栖。 符子栖笑道,“嘿嘿,就知道你还没听说。我的小徒弟才七岁呢,就是那个小太子,我看他还挺可怜的,又和我有缘,就把他收作弟子了。下次我有时间再带那小孩来找你玩!” 渡晦脸上含着淡笑,他也不问为什么王宫之中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和“可怜”二字扯上关系,只是笑了笑,“有缘的话,会见到的。” 符子栖都习惯渡晦这说话的调调了。 她笑了下,然后又换了副神情,意味不明的,“昨日,我母亲来找我了。” “嫣然也十五岁了,母亲让我为她和丞相府牵线。” 其实这本没什么。 但是,她是国师,国师一向不理朝堂之事。她母亲却要她去和丞相府联系。若是王上有心,未免不会忌惮于她。 她的母亲似乎从未为她考虑过半分,因为她和嫣然是双胎出生,因为她一出生就是命定的国师,因为嫣然天赋不佳又体弱,所以母亲理所当然的,从未为她考虑过。 符子栖此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有时间,她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洒脱。 渡晦静静听着她说话,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符子栖也习惯了。 她只是和渡晦说说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就像一个树洞一样。而渡晦的风格也不会让他自己在背后说人是非。 符子栖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 渡晦一直都是静静地听着,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符子栖又在万法寺待了一天才离开。 夜幕将临,符子栖才告辞。 符子栖走时,渡晦起身送了她一段,回到禅房。 檀溪立于渡晦面前,面对着渡晦,他心中有一些紧张,这情绪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法慧的。 渡晦看着尚且年轻甚至可以说稚嫩的弟子,叹了口气,念了一句佛语。 “法慧,你的心,乱了。” 檀溪抬头,愣了愣,“师父。” 渡晦却并未多说,他只叹了句,“让你遇见她,不知是缘还是劫啊……” 檀溪怔怔地看着渡晦,胸腔中似乎涌动着什么难言的情愫。 …… 此后,檀溪经常可以见到符子栖。 渡晦上次说他的心乱了,可他却并没有强硬地要求檀溪如何,有时候符子栖来找他,还是毫无芥蒂地将他带在身侧。 檀溪每日在寺中修行,把万法寺的佛子当得好好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五年。 檀溪也知道了挺多事情。 比如符子栖正是现任的国师,比如符子栖在民间的威望一日胜过一日,又比如符子栖出生时为她批命的正是他的师父渡晦…… 檀溪还见到了太子殿下。 这位小太子被符子栖收作弟子时不过七岁,符子栖带他来万法寺玩了一次,那时他也才八岁。 檀溪见到太子时,心中便升起了些许异样。 太子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其实十分瘦弱,后来被符子栖养了一年,长了一点肉,可是看上去还是很瘦弱,不仅瘦弱,还矮小,八岁的小太子看上去最多六岁。 檀溪这才明白,当初符子栖说道太子时用了“可怜”两个字是为什么。 但看着小太子,他总觉得有些一些熟悉。但这熟悉感出自何处又说不出来。 渐渐听符子栖和渡晦说话次数多了,檀溪也逐渐拼凑出了符子栖的处境。 她是国师,受万民尊崇,却活得并不开心。 檀溪看到了她的迷茫,看到了她的艰难,看到了她的无奈。 慢慢的,他见符子栖的次数多了,符子栖也和他熟了,有时候还会问起他。 檀溪心中窃喜,可又明白,作为佛门佛子,他这丝丝窃喜,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 这是檀溪来到这里的第五年。 永和年间,琼州大疫,不到十日,琼州百姓已经死了五成,情况不容乐观。 符子栖又来了。 渡晦好像早就料到了她今日的到来。 他们还是在禅房。 符子栖的脸色有些差,看起来有些疲惫。 “这是符家宗族送来的信。”符子栖放在案桌上。 渡晦并没有看信,而是看着符子栖,“施主是如何打算的?” 符子栖笑了下,这笑容带着酸楚与无奈。 “琼州大疫,米粮甚至是药材,都被层层克扣,到达百姓手里的不足十一。这种时候,王上却下令封城,只为了不让瘟疫蔓延到京畿,伤害到这些王公贵族。” 符子栖闭了闭眼,“符家宗族给我的信里写,让我稳坐观星台,不要插手此事……” “琼州那么多百姓的性命,竟就被他们拿来当做权力倾轧的棋子?”符子栖轻声,“渡晦,我不懂。” 渡晦闭眼,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叹息,“世情如此。” 符子栖问,“法师,你觉得,我该去吗?” 这是符子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喊他“法师”。 渡晦睁开眼,看着符子栖,片刻,“施主心中已有决断。顺心而为,即可。” “顺心而为……”符子栖思绪游离片刻,随即一笑,她摇摇头,“我知道了。” 其实,她心中早就已经做好的决定。 她起身,将信件扔进了暖炉里,看着它被焚烧成灰。 她笑起,仿若檀溪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肆意骄傲的红衣少女。 “渡晦,你为我批命时说过我命定早亡,那你能算出来,我此时离开王城,会死吗?” 檀溪愕然抬头。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命定……早亡?什么意思? 渡晦看着符子栖,并没有说话。 符子栖笑了下,“罢了罢了,我还说借着这次能哄你说漏嘴呢。” 她转身,抬起手随意挥了挥,“我走了!” 背影潇洒且恣意。 ------题外话------ 不好意思昨天在外面晒了一天,回来就不舒服了,昏昏沉沉的也忘记请假了,我先更两章,然后今天的两章还在写,我今天熬个夜,得凌晨才发出来,明天早上你们就能看到了。 第208章 你需要这颗舍利 符子栖一人一马,赶赴琼州。 很长一段时间,檀溪都没有再听到符子栖的消息。 万法寺是国寺,来寺里上香捐香油钱的不乏高门贵族。 檀溪佛法修的好,虽然还年轻,但已经有很多香客指名要听他讲经了。 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关于符子栖的只言片语。 她顺利到了琼州。 可是即使国师入了琼州地界,王上还是没有要给琼州拨粮拨药材的意思。 琼州封闭,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都说,琼州可以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如此,一直过了大半年。 符子栖离开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他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时,王城已然是白雪飘零。 听说,琼州瘟疫在国师大人带着一批医者没日没夜的钻研下已经找到了病除的办法。 听说,年仅十二岁的太子在国师走后不久就一个人偷偷收拾了东西也跑去了琼州。 听说,太子手持太子印,发落了一大批不干人事的琼州官员,并以雷霆手段掌控了琼州大权。 听说,国师大人与太子殿下离开琼州时,万民同泣,相送数十里。 …… 还有一件事。 渡晦圆寂了。 符子栖回到王城,连王宫都托辞没去,却在第二日来了万法寺。 “渡晦呢?”符子栖笑吟吟问他,“跟他说,我命还挺大的,没死在这次瘟疫里。我在琼州吃不好睡不好,就想让他给我煮一壶茶了。” 檀溪看着女子,蠕动嘴唇,顿了顿,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父已经在一月前圆寂了。” 他看着符子栖脸上的笑意消失。 “圆寂?”符子栖下意识看了眼檀溪身后的禅房。 禅房的门关着。 她想说,怎么就圆寂了呢?他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她想说,是不是渡晦让你来骗我的? 但是,她没说。 她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渡晦这种大和尚,喜欢说什么“出家人不打妄语”,他不说谎。更不会骗人。 最后,她只是牵起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喃喃,“他怎么能比我死的早呢?” 檀溪抿了抿唇,轻声说,“师父已经功德圆满了。” 符子栖抬头望他,若有似无的声音,“是吗?” “也是。渡晦这个老和尚是该功德圆满的。” “小和尚,你让我自己进去待一会儿吧。” 她说道。 檀溪弯了弯腰,“好。” 符子栖在禅房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早晨待到下午夜幕降临,快要闭寺的时间。 檀溪就站在禅房外,看着半掩的木门,想起了他师父圆寂前同他说的话。 渡晦大抵是早有察觉自己的圆寂之日,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平静地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那一天的早晨,他和往日一样在渡晦面前做完早课,渡晦走到禅房外,看着一地的落叶,叹了口气,“天命至此啊。” 檀溪当时没有听明白,但是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随后,渡晦同他说了很多。 …… 符子栖出来时,看了眼天边的弯月,面无表情,却又好似悲悯异常。 “你还在呀?”符子栖看见了檀溪。 檀溪低头,“施主,这是师父留给你的。” 符子栖顿了顿,结果,打开看了下。 是一颗白色的珠子。 符子栖隐隐猜出了这是什么,“……给我做什么?我用不着。” 檀溪低声道,“这是师父的舍利,师父说,给你。” “我说,我用不着。人都死了,给我这个干什么?我不信佛,给我无用,你拿回去,供奉佛前吧。”符子栖还给他。 檀溪却没有接,他说,“施主,师父说,你今后会用得着的。” 符子栖的手一顿。 她看着檀溪的面容,半晌,笑出了声,“这个老和尚,总这样神神秘秘的,嘁。” 最终,符子栖还是带走了这颗佛骨舍利子。 接下来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檀溪没再见到过符子栖。 后来不记得是哪一日,她外出归来,又来了万法寺。 渡晦不在了,符子栖找的是他。 他们好像师父还在时的样子,符子栖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在禅房默默喝茶,而檀溪则是默默念经。 此后,符子栖过些时间就会来一次,一开始不怎么说话,之后也会同他说话。不过檀溪并不出声,只是静静听她说。 符子栖笑他:“你和渡晦还真像。” 这样的日子,檀溪又度过了几年。 王城风声鹤唳,皆是因为国师。 他听说,国师一向不理外事,这一次却目标明确,剑锋直指那些肆意压榨普通人的古武世家,没有人挡得住她挥来的利剑,不到两个月,繁荣的古武世家的力量便折了大半。 檀溪心中不安,只能每日在禅房念经。 符子栖做得那样不留情面,反噬也来得那样声势浩大。 前任国师出面说得到了上天旨意,必须有一符家嫡系子弟祭天才能平息天道怒火,否则上天便会降下天灾。 符家这一代嫡系一共只有两个,一个是符子栖,另一个就是符子栖的双胞妹妹符嫣然。而符嫣然早已嫁入丞相高门,算来算去,最合适的人选竟然只有符子栖。 此事一直被隐而不发,大约是因为符子栖在民间声望极高,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也有了忌惮,但他们逼迫符子栖的脚步却并未停歇。 民间对于国师打压古武世家,为普通人讨公道之事反响热烈,符子栖的生祠又不知道多了多少,却无人知道,现在符子栖的处境,仿若委肉虎蹊。 又过了几天,符子栖来找他了。 檀溪从未这样急切过,直接走出禅房去接她。 符子栖今日穿着一身庄重的玄衣。 符子栖看着他笑,“你不会是担心我吧?” 檀溪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着她不见阴霾的的容颜,却想,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能笑出来? 符子栖这一次来,给了他一样东西。是几年前檀溪亲生交给她的渡晦的舍利。 符子栖说:“我已经用完了。这次是真的可以将它供奉于佛前了。” 檀溪看着符子栖,想问为什么,又问不出来。 第209章 她的一线生机在他身上 第二日,国师暴毙。 大雨连下了一整个月,他们都说,这是上天在为国师悲泣。 又一日,太子殿下自青州返回王城,因持剑上殿,剑指王上,有谋逆之心,被废去太子位,圈禁。 同年,王上坠马而死,大皇子高辛瀛登位。 朝花夕拾,光阴流水,檀溪在这里又待了十年。 末帝暴政,民间四处起义。 当初那些逼死她的人似乎都遭了报应。 前任国师缠绵病榻数年而死,十年里,符家再未出过新的国师,天地灵气衰竭,对普通人没有影响,对古武者却是致命打击…… 而那个让符子栖至死还惦记着的小徒弟也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逃了。 菖澧王宫被大火烬灭的那一天。 一个男子找上了万法寺。 看着他熟悉的面容,檀溪猜出了他的身份,“太子殿下。” 前太子殿下,高辛漓。也是符子栖口中的小九。 高辛漓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她活过来。” 檀溪却想起了渡晦圆寂前和他说过的:“她的一线生机,在那个小太子身上。” 按命数,小太子本是早夭之命,却因为符子栖的插手,改变了命数,于是,他们的命运开始牵连在了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辛漓是冰冷的天道对符子栖为数不多的仁慈。 檀溪在这个幻境待了很多年,有时候他会疑惑,他好像就是那个万法寺的佛子法慧,可他又没有忘记,自己是檀溪不是法慧。 待他收的小弟子已经声名鹤起之事,檀溪的脸上也多了很多皱纹,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见到的那位国师大人。 ** “第二个名字出现了!” “是谁?” “是檀少主!” 这是他们走入弱水的第十七日。 檀老爷子知道后,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檀溪是与魁首无缘了,但第二名也不错。 出了第二个,第三第四个也没有间隔很久…… 道门玉昭春,佛门释仪,姜家姜楠…… 但也还有人至今沉溺其中。 一直到第二十五日。这是最后一天了。 ** “二姑娘,夫人已经到府门前了!”不过四五岁的小姑娘躺在床上,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吗?那阿娘应该已经见过姐姐了吧?” 嬷嬷道,“听说没有呢。” “没有?”符嫣然坐起,“真的吗?” 嬷嬷知道像这么大的小丫头是容易吃醋,害怕父母更喜欢别的小孩。 但符嫣然一直惹人怜爱,嬷嬷伺候了她好几年了,一颗心当然是偏向了她,“是呢。夫人一直最疼爱二姑娘了不是?听说小厮去禀告夫人您受了凉后,夫人的车架都已经快到国师府门前了,都立刻转道回来了。” 符嫣然果然很高兴,粉嫩的唇翘起,想起什么,“对了,外面还在下雨吗?” 嬷嬷道,“这雨都下了好几天了,看起来还得下两天呢。” 符嫣然说,“那阿娘的衣袖不会淋湿吧?我去看看阿娘!” 嬷嬷大惊,“哎呦我的小祖宗,您昨晚受了凉,待会还要喝药呢,别折腾了,要是病得重了,夫人才会伤神呢!” 嬷嬷才说完,门外便传来崔氏的声音,“嫣然?嫣然?阿娘的嫣然怎么了?” 崔氏是世家贵女,自幼学的礼节是不会这样失态的,但一听自己的小女儿受了凉,便担心得不得了。 “阿娘!”符嫣然欢喜道。 崔氏已经进来了,她坐在床边,用手试探了一下符嫣然的脸颊。 嬷嬷适时出声,“夫人,姑娘是有些咳嗽,没有发热。” 崔氏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符嫣然被崔氏搂在怀里,小声说,“是不是嫣然害姐姐没有等到阿娘呀?” 崔氏下意识蹙眉,“说什么呢?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符嫣然摇头,“没有,是嫣然自己想的。” 崔氏听后摸了摸符嫣然的头发,“没有。阿娘的小心肝可别乱想,卿儿如今住在国师府,功课也多,阿娘就算去了也说不了几句话,再说,以后也不是没有时间,下次再见就是了。” 卿儿是崔氏给长女取的小名。 长女生来就被批命,又是下一任国师,连名字都是万法寺的渡晦大师给取的,崔氏就给长女取了个小名叫着。 符嫣然咬了咬唇,小声道,“也是。” 但之后崔氏每每去探望长女时,十次有七八次都会被各种事情耽搁。 后来,符嫣然满了十岁,国师府传来消息,说她的长姐已经突破了天阶。 十岁天阶,从未有过! 符嫣然和长姐同日出生,时间也就只差了不到一刻钟,可两人的命运却完全不一样。 长姐是惊世天才,是下一任国师,而符嫣然却古武天赋极为平庸,不管她如何努力,都追不上长姐的步伐。 崔氏和符嫣然透露,长姐即将正式接任国师一位,届时他们都要去参加仪式。 在承继大典的前一日,家中商议,要让崔氏去国师府探望长姐。但符嫣然前天晚上穿着薄里衣自己偷偷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于是第二日就突发高热,导致崔氏又是走到半路就匆匆回府,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授封仪式时,符嫣然随着父母坐在高处,怯怯望了眼下面,被这种场景震撼到了。她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如果她是长姐,那么成为国师的那个人会是她吗?站在那个位置,受万民跪拜的那个人会是她吗? 时间过得很快,符嫣然及笄了。 不同于被人尊着敬着不敢与之亲近的长姐,符嫣然很早就进入了王城的贵女圈子里。且因为她的长姐是国师,符家又势大,她轻易就成了贵女圈子里的核心人物。 她及笄时,符家给她办了一场很盛大的及笄礼,满城的王公贵族都来了,连王上都赐下了东西。 没有人提起和她同一日出生的长姐。 因为不敢。 长姐和她不一样。长姐是国师,高高在上,办不办及笄礼都没关系,也没有人敢置喙长姐的婚事,因为国师可以不成婚。 但她不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贵女。 ------题外话------ 呃呃,昨天写了一千多就没忍住睡着了,今天早上六点多被拉起来出门搞事,现在才写完…… (???w???) 第210章 结束 符嫣然自幼就知道的,她与长姐不一样。 有时她听着别人对长姐的崇拜和仰慕,心里难免会生出些不甘来。 为什么是同一天出生的,只是她晚了那么一点,她和长姐就成了天壤之别呢? 后来,崔氏给她相中了丞相之子,如果有长姐出面给他们牵线,丞相府肯定不敢怠慢她。 母亲亲自去找了长姐,但符嫣然其实觉得难堪。她的婚事竟然还要仰仗长姐吗?可另一方面,她其实又明白,母亲所做对她来说的确是好事。 两家的婚事订下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准备婚事,而是又过了两年才提上日程。她素来受宠,所以父亲母亲都舍不得她出嫁。 这两年里,长姐又做了很多事情,还收了当朝太子为弟子。 她出嫁那日,长姐来看她了。 穿着玄衣,庄重又惊艳。 她们虽然是双胎出生,但是模样并不相像,长姐容颜说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不怪那么多世家公子一颗心挂在了长姐身上。 符嫣然与长姐并不亲近,甚至也没说过几回话,大多时候,她都是和别人一起,看着高高在上的长姐。 但她知道,长姐来为她添妆是在给她今后在夫家的底气。 她向长姐行礼,却称呼她“国师大人”。 长姐垂眸看了她片刻,才道:“不必多礼。” 后来,又过了几年,青州退兵、琼州救灾……她看着长姐的威望越来越盛。 她年岁渐长,却并没有生育。后来抱养了一个妾室的儿子养在膝下。崔氏总是可惜她身子弱,这才没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但其实是她自己不乐意生。她也不喜欢和家里的妾室们斗,掉面子,如此竟然还得了丈夫的一句“贤惠”。 符嫣然只觉得啼笑皆非。 她置身后宅,只瞧着长姐高高站在观星台上,经常想,一样的姐妹,怎么就能活出两种不同的模样来呢? 再后来,长姐手段太过凌厉,惹得满王城的古武世家都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包括符家。 因为符家有一旁支,和嫡支关系也不算远,但那一支有个古武颇出色的公子,因为强迫了一个民女,事后又让人弄死了那一家子想毁尸灭迹,却没想到没做干净,符子栖亲自废了这人,又压进了监牢了,不顾符家宗族的求情,直接斩杀了他! 她父亲那段时间很生气。 她回了家看母亲,母亲也病了。不过母亲言辞中对于自己的长女还是担心的,觉得她太不留情面容易引火烧身。 符嫣然低声劝慰了几句,却心知崔氏说得对。 她实在不懂,长姐已经是国师了,连王上都要仰仗她,她又何必要把局面变成这样?为着几个普通人,值得吗? 后来,长姐死了。 她暴毙的真相只有王族和世家知道,担心民心不稳,他们都不敢把逼迫长姐献祭的事情铺开来,甚至因为心虚,在史书上连长姐的名字都不敢留,对“符子栖”三个字讳莫如深。 她也插了一手。 逼死长姐的计策,是她献的。 她只是去看望宗族长辈时正好碰上前任国师在和其他长辈商议。因为长姐的缘故,宗族对他们家这一支嫡系已经不满了。她便顺水推舟献了一计出来。 前任国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当初要是嫣然成了国师,对咱们符家来说或许才是一件好事。” 历代国师出自符家,名为国师,可还是要把符家利益放在前面,但长姐太傲了。 长姐死后,她才意外得知了当年那道批命被人瞒下的后两句。 完整的批命一共有二十四字:惊世之才,智多近妖,身负国运,可兴菖澧,孤星萦耀,命定早亡。 她父亲不知是何感触,低声说:“没想到这后两句,竟然是由符家推动的。” 没想到吗?似乎是的。 谁会想到,惊艳了数十载的长姐,最后会以这种方式落幕? 长姐走后没多久,母亲知道了真相,以及连她都不知道的那后两句批命。 再之后,她便缠绵病榻,符嫣然想去看望她,却一次次被挡了回来。 这个偏心了一辈子的女人,死前念叨着的,竟然被她忽视了二十多年的长女卿儿。 何其可笑? 符嫣然死于三十五岁那年。 菖澧国破,末帝不知所踪,死活不明,当初那些在符子栖的死上头插了一手的人个个遭了报复。 符嫣然是自尽的。她去母亲的墓前看了眼,母亲死前对她疾言厉色,说是死了以后也让她不要来祭拜! 但人死如灯灭,符嫣然并不把崔氏的话放在心上。她也不管母亲是否会不高兴,反正她自己高兴了就得了。 从墓地回来,符嫣然就自尽了。 她也没有子嗣,无须担心什么。 只不过长姐在时,她总是暗地里和她较劲儿,尽管可能长姐从未把她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她也乐此不疲,后来长姐死了,母亲也不愿意见她,她总觉得自己还是输了。 从出生到死亡终点,她好像就没有赢过长姐。 即使是死了,她还是觉得不甘,可是她一直较着劲儿的那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 符琼霜听到有声音问了她什么。 然后她心底的那道影子冷漠地回答:我没错。 接着,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弱水前的石麒麟眼睛处亮了亮,然后口中拳头大的玉石咕噜滚了出来。 从弱水中走出来的人都是昏迷状态,这是晏家的主场,于是这些人都被安排得好好的。 此时,比照这十月碑上的名字,决赛的名次也出来了,不多时就被公布了出去。 符子栖醒得很早。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守着她的晏九弦。 晏九弦微笑,“醒了?要喝水吗?” 不等符子栖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去倒了一杯水。 符子栖也没拒绝,直接接过喝了。 晏九弦道,“结果已经出了,你是榜首。” 符子栖还是有自信的,笑道,“意料之中。” “不过这个决赛还真是稀奇,我居然真的不记得了?”符子栖奇道。 第211章 为何就不愿意和天争上一争? 符子栖不太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而且她虽然不记得自己遇到了什么,却有一种感觉,好像和晏九弦有关。 她似乎在睡梦中记着有什么事情要询问他的。 可现在一觉醒来,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晏九弦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弱水吗?” 符子栖被这么一提醒,立刻明白了。 “原来这决赛的考验就是弱水?”可她还是疑惑,只是突破自己的心境罢了,怎么会和晏九弦有什么关系呢? 但据她所知,别人是不可能知道进入弱水的人经历了什么的,否则她就直接问晏九弦了。 符子栖思量了一会就暂时先放到后面去了,她认真看了下晏九弦,忽蹙起眉,“你看起来……” 晏九弦一顿,“怎么了?” 符子栖没说话,而是直接抓起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见她拧眉不语,晏九弦笑了笑,捧起她的脸,“栖栖在担心我?” 符子栖拍开他的手,“别闹。” 她正了正颜色,“我怎么瞧着你不太像单纯的体弱?你该不会是讳疾忌医,所以有事忙着我吧?” 晏九弦挑眉,“栖栖觉得我骗你了?” 符子栖略微怀疑,可又觉得这种涉及自己身体的事儿,晏九弦有什么理由瞒着她的? 不过符子栖扫他一眼,站起身,说了句,“最好是没有。” 她走出去,不过走到一半又停住脚步,她转身,看着晏九弦,神色正经,“晏九弦,从前我身边没什么人,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身边有你,我还是挺开心的。” 符子栖只是想到了,就说了。有时间事情想做就得去做,不然容易后悔。 晏九弦却愣住。 符子栖抿了抿唇,走出门,结果…… 她眯了眯眼,看着望天缩小存在感的晏昭明。 “你怎么在这?” 晏昭明尴尬地咳嗽一下,“那什么,我就是听说小叔公把你带这儿来了,我来看看你们醒没醒。” 不是故意偷听你表白的啊啊啊啊! 好在符子栖并没有计较的意思,她问道,“姜楠他们醒了吗?” “我还没去看呢,不过应该也快了吧,姜楠名次还不错。”晏昭明忽然想起来,“对了,符琼霜这次居然连前二十都没进,我听说之前符家还信心满满想拿个榜首来着呢。” 符子栖对符琼霜不感兴趣。 晏昭明也看出来了,就没再说符琼霜的事了。 晏九弦走了出来,“我带你去前面看看吧?” 符子栖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嗯。” 晏昭明自觉还是不去当电灯泡了,挥了挥小手,自己从后边跑了。 晏昭明心道,他小叔公今天被变相表白了,估计高兴死了吧?他可是知道小叔公多喜欢符子栖这丫头的! 不过须臾,晏昭明想起这些天晏九弦频频发病,那点子乐呵就又消失得干净了。 有时候他真是不懂晏九弦到底怎么想的。 就算为着符子栖,他为何就不愿意和天争上一争?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他这样瞒着符子栖,又能瞒多久?符子栖那么机灵,未免不会看出来什么,就算她没有看出来,真的到了那一天……现在符子栖对他明显感情越来越深了,到了那个时候,他又让符子栖怎么做? ** 结果已经出了,符子栖想了想,还是没在晏家多待,而是回了家,她想着陶惜应该还担心着她。 回家前还给陶惜发了一条短信,不过陶惜没有回,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晏九弦开车送她到家。 临走,晏九弦提醒她,“明天奖品就会送来,你不是想进杜家的藏书室吗?随时可以去杜家。另外,你也需要准备一下了,去禁地闭关。” 符子栖才想起来这一茬,她皱了下眉,“我一定要进你们家禁地吗?我不需要提升境界,可以顺延给第二名不?” 晏九弦道,“栖栖,这是早就定下的规定。而且,你进了禁地对你来说没有坏处。” 符子栖听出了晏九弦的话外之音,“你想让我去?” 晏九弦点头,“是。” 符子栖笑起,“你今天真直白。” 晏九弦笑了笑。 “不过,你们家这禁地,得一年吧?” “一年而已,转瞬即逝。”晏九弦说道。 符子栖凝神看着晏九弦,片刻,“我想想。” 晏九弦抬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嗯。不急,距离禁地开启时间还有一个月。” “我进去了。” “好。”晏九弦道,“弱水中的时间流速虽然不同,但也很费神,你好好休息两天,等你休整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符子栖没想到晏九弦会说这话,挑了下眉,应了下来,“好呀。” 晏九弦看着符子栖进门了才驱车离开。 而符子栖回到家却觉得有些奇怪。 陶惜的车就停在外面,她应该在家才对呀,可是天色逐渐晚了,家里居然还没有开灯。 符子栖没在客厅看见陶惜,于是直接去了她房间,敲了敲门。 里面有了一些动静,陶惜打开门,看见符子栖,愣了愣,“栖栖?” “陶姨,你怎么了?”符子栖立刻就发现了陶惜脸色憔悴。 陶惜勉强笑了下,“生意上的事,我有点累,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都没发现你回家了。也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的。” 陶惜说是生意上的事情,但符子栖却觉得不像。 陶惜把符子栖带出去,“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吧?” 符子栖看着陶惜这样,便道,“算了,陶姨,我不怎么饿,你不舒服的话就先休息吧。” 陶惜却把她推到沙发上,“我就给你煮碗面,不费事。” 说完就自顾自进了厨房。 符子栖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没一会,厨房噼里啪啦一阵响。 符子栖连忙起身跑过去一看,只见陶惜捏着耳朵,炒菜锅连带着一锅水翻在了地上。 符子栖皱眉,“陶姨,你没伤着吧?” 符子栖搀住陶惜,把她带出厨房,检查了一下她的手,发现她的右手被烫出了好几个泡。 符子栖赶紧找出医药箱给她上药。 ------题外话------ 话说,最近的章节是不是沉重了一点,我感觉写得也怪难的,可能是快收尾了,我都卡文了≥﹏≤ 第212章 大概是在骄傲符家的有眼无珠? 陶惜现在状态实在奇怪。 担心刺激她,符子栖选择先把疑问吞回去。 陶惜有些懊恼,“我也真是的,烧个水都能走神。” 符子栖给她上好了药,说道,“我来煮吧,陶姨,你先坐会。” “这怎么行?还是我来。” 符子栖按住了她,“陶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煮个面而已,我会。” 说完就进了厨房。 烧水的空档里她先把地拖了一下,然后等水开就放了两人份的面条下锅。 她确实不会做饭,但煮个面还行。 这天晚上,符子栖也没问陶惜因什么而失神,不过她检查了一下陶惜的身体。 她参加大比前趁有空就把陶惜的伤治了治,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之前陶惜因为受伤的缘故境界一直滞留在玄阶,短短一个多月的时日,陶惜已经突破到地阶初期了。 陶惜的实力上去了,就越能够保护自己。 陶惜逐渐收回了一些精神气,歉意地抱了抱符子栖,“栖栖刚回来,我还要你来担心我。” 符子栖拍了拍陶惜的肩头,“没事的。” 陶惜神情有丝丝纠结,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符子栖也不了解,她道:“好了,栖栖,你去休息吧,等明天我去菜市场给你买你喜欢吃的菜回来做给你吃。” 符子栖却想起刚才在冰箱里看见的新鲜的鱼和排骨,看样子今天陶惜是特意去买了菜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恍惚。 符子栖隐而不发,点点头,“好。” 符子栖在想着陶惜的事情,古武界却因为她这个新鲜出炉的大比榜首格外热闹。 ** 古武论坛。 #第一百零一届古武界大比榜单# 第一名:符子栖 第二名:檀溪 第三名:释仪 第四名:玉昭春 …… [我没看错吧?这是不是把野榜当真的了?这谁排的榜单啊?] [第n次怀疑出错了] 但是等这些质疑榜单出问题的人看到发布榜单的是晏家,同时被姜家、杜家、檀家等世家里的脊梁柱转载,这质疑的话就怎么都发不出来了。 历来古武界大比五年一届,每一届大比的榜首都会被视为古武界中同一届参加大比的小辈们的领头人。 结果现在却被符子栖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夺了魁首,怎么能不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月前论坛里讨论医道赛场排名的帖子还在,也能让人很快把名字对上。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十分恍惚,想着今年的榜首怎么会是她呢? [我哭了,我两个月零花钱全压在檀少主身上了呜呜呜] [我也……] [我压的道门玉昭春,没想到连玉昭春都没能拿到榜首……] [我更绝,我压的符琼霜!!我以为符琼霜年纪轻轻天赋这么好,怎么着也有挺大希望的吧?结果可好,她连前十都没进!] …… [不过,话说,已知今年的榜首符子栖是符琼霜的双胞胎妹妹,这么说,她也是符家人,那符家是不是搬入核心地带了?] [传闻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表达得挺对,符家不是一直就靠着符琼霜维持世家地位吗?要不是有符琼霜,早就被剔除在燕京古武世家之外了吧?只是没想到,最终带符家搬到核心地带的不是符琼霜而是一开始被认为是废材的符子栖。] [谁说不是呢?还真是戏剧。] [但是我听说符家对这个女儿不太好啊,符子栖会乐意符家得她的好处?要是我,被家族赶出去二十年,现在我发达了又找上门来,我不落井下石都已经是仁慈了!] [确实,本来同是符家的女儿,结果把人家赶出去这么久,符家也好意思受这个好处?] [切,瞧你们说的,脸面这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现在这么大的好处放在面前,符家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吧?怎么可能让这个机会白白流失?] [说起来,你们还记得符家的小少爷不?听说十岁破了玄阶!] [知道知道,符豫还参加了武斗赛场的初赛呢,虽然第二轮被打下来了,但也不错了。] [我记着被符家当个宝的符琼霜十岁也还没突破玄阶吧?这么看来,符家这三姐弟,符琼霜这个最被看好的,居然是最没用的?] [符家听说是菖澧国师府一脉的后人,以前我当是符家扯大旗,现在倒是信了一点。] [哈哈,就我想知道现在符琼霜什么感受吗?她平时那么傲气,现在被自己的废材妹妹按在地上摩擦,后面又出了一个可以赶超她的弟弟,笑死人了。所以说她以前在傲气什么呀?] [大概是在骄傲符家的有眼无珠?] 符琼霜在古武界挺有名,作为古武界新秀弟子,给她面子的人不少,但看她不顺眼的也不少,现在这种时候,可不就有些人喜欢痛打落水狗了? ** 另一边,符家也知道了这个大跌眼镜的消息。 符家看重这次大比,一直是让人守着晏家发布的消息的,因此,榜单一发布他们就看到了。 不止是符渊和崔玲华,还有符家的一众族老们,都在等着这消息。 但是看到榜首的名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 符渊直接愣住了,“……符、子、栖?” 一样姓符,为什么偏偏会是符子栖?! “霜霜的名字呢?”三叔公失声。 符渊往下翻去,终于看到了符琼霜的名字。 他控制不住,跌倒在椅子上。 ——三十一名! 怎么会?怎么会?符家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符琼霜身上,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们还不知道符琼霜的三十一名都还靠初赛拉了一点分,要不然她的名次得落到快四十左右! 不过现在是三十还是四十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差异。 因为都不是榜首。 符家只需要一个榜首! 有族老愤愤道,“她怎么这么没用!” 这个“她”当然是指符琼霜。 他们这心情大起大落之后就是开始思考目前的局面要怎么做才对符家最有利。 第213章 一道残魂 “符渊!你马上让符子栖回家来!”三叔公当机立断。 他想得很好,虽然不是他们所希望的符琼霜,但符子栖同样姓符,是符家的人,只有她是符家的人,符家还是可以按原定计划搬入核心地带! 但三叔公却没有发现符渊表情的僵硬。 三叔公思考了片刻,说道,“当初符子栖是跟着符惜离开的,她若是对家族当年的抛弃心怀怨恨,那我们就退一步,允许符惜改回本姓,回到符家,符子栖若对符惜有感情,应该会承我们的情。” “另外,把符惜和符子栖的名字也写进族谱,告诉符子栖,符家会给她应有的地位,以后她就是符家的少主人!” 陶惜当初是自己改了姓,于是名字也被宗族划掉了,至于符子栖,她的名字一开始就不在族谱上,只不过这件事也只有符渊和这些族老知道。 听着他们说话,存在感不高的符豫嘴角讥笑。 真够搞笑的。 他心里想着,若是把这些话转诉给二姐姐,二姐姐怕是会乐得多吃两口菜,当然,也可能被恶心得吃都吃不下。 他从前无忧无虑,也是自己受了一回伤后才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有价值就把人捧上云端,没了价值就被摔入泥泞。 只可惜,二姐姐可不是需要被他们捧着的。 她本就在云端之上! 什么符家少主?以符豫看来,符子栖就不是会把这放在眼里的人。也就他们,还觉得拿这些给她已经是施恩了。呵,到底是谁需要向谁施恩,可笑他们居然还看不出来。 而且…… 符豫看了眼神情紧张的符渊。 父亲当初可是把二姐姐得罪死了。 不过须臾他又落了落笑意。他也没有忘记符渊是为什么得罪的符子栖。 不管怎么样,如果当时被符渊得逞了,最终受益的人都是他。 他无法指责任何人。 甚至每一次符子栖不计前嫌地指点他时,他心底的愧疚都会越来越多。 他总是想,如果二姐姐可以骂他几句,别对他这么好,他心里可能会更好受一点。 符豫最近总是会觉得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他的前路,又在哪个方向? 符豫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资格笑话符家的这些族老了。 符豫看了他们一圈,觉得无趣,自己离开了。 他们还在争论要怎么把符子栖迎回来,也没有注意身形小小的符豫。 崔玲华倒是看见了。 但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叫住他。再一看这些老头老太太们,眉眼一闪而过的疲乏。 ** “小少爷,您回来了!”正在打扫的阿喜看见符豫小跑过来。 符子栖挺喜欢这姑娘的,不过最后因为阿喜自己的意愿还是没有带走,但是符豫这里走了一个张妈后,符豫想起了照顾过符子栖的阿喜,就把她要了过来。 其实也算是照拂她了。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得罪过符家的管家王秀蓉,王秀蓉休了一段时间假回来,经常针对阿喜,符豫碰见了,就让人把阿喜调到自己身边了。 阿喜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问出来,“小少爷,听说古武界大比的排名已经出了?” 古武界大比这种事情和她这种丫头是没有关系的,她也就是因为古武天赋接近没有,这才会在符家做下人。 符豫讶异了一下,心知阿喜应该是在哪里听说了符子栖也参加了的事情,便说道,“嗯。出了。二姐姐是这一届的榜首。” 阿喜瞳孔瞪大,十分惊喜,“真的?” 符豫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我二姐姐很喜欢你,你可以直接去问她的。” 阿喜愣了愣。 符豫也没说谎,之前符子栖还让他给阿喜带过零食来着。 符豫见她这样,“那我下次去找二姐姐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吧。” 阿喜这下并没有犹豫,努力点头,“谢谢小少爷。” “对了小少爷!”阿喜想起什么,叫住符豫,“我刚才在路上遇见了大小姐,大小姐看起来不太高兴。” 她记得符豫以前和符琼霜感情不错。 符豫却很平淡,“我知道了。” 她当然是不高兴了。 不过,不高兴就不高兴吧。 经过这一遭,她在符家估计也不能和以前一样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被所有人捧着,心安理得把所有资源收到自己手里了。 ** “大小姐。”一直伺候符琼霜的年轻女佣小心问了句,“你饿了吗?要我跟厨房说给您准备晚餐吗?” 符琼霜冷冷扫她一眼,“滚出去。” 年轻女佣害怕地放轻呼吸,也不敢再问什么了,跑了出去。 “你还在吗?”房间空无一人后,符琼霜自言自语一样说话了。 却没有等到回应。 符琼霜握紧拳头。 决赛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醒来后一直伴随着她的那道声音消失了? 虽然这东西有些诡异,但符琼霜却觉得很亲近,而且一直以来,她也受了它不少指点。 唯一失去控制的一次就是两个月前,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直不屑古武界大比一事,却忽然上了心,还给了她一部心法,让她照着练,可以快速突破玄阶巅峰。 可是她练了一段时间,却遭到了反噬,幸而自己的本命法器玉箫替她承受了这反噬,不然只怕她的境界都得倒退! 出现了这样的失误,它却还嘲讽她没用,说她差劲成这样,才连一部这种心法都承受不住! 符琼霜虽然有些愤慨,可它已经伴了她这么多年,而且据她透露,它似乎已经存在很久了,对符家那些百年前声名赫赫的祖宗辈人物都随意评价,说他们堕了祖辈的英名什么的。 符琼霜对此也有点猜测,只不过一直不敢肯定就是了。 比起大比失利,一直陪着她的那道声音消失了,她反而更无措。 “我在。”熟悉的女声在她脑海中响起。 “你为什么不说话?”符琼霜有些气恼。 它的声音有些淡漠,“只是陷入了一段以前的回忆,现在才回神罢了。” 它只是一道残魂,因此弱水的规则对它没什么用。 第214章 亏欠感不减反增 “决赛到底发生了什么?”符琼霜问道。 她还是觉得不相信,她不记得决赛经历了什么,但是看着那排名,那让她觉得耻辱的三十一名,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这得问你自己。”它淡淡道。 “我就是不记得了啊!” 残魂却没再说话了。 符琼霜觉察到了这是它对她的不屑。这么多年,它只要一看不上她,就不乐意理会她。 她现在确定它并没有消失,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比赛失利的气恼。 符琼霜忍了忍脾气,过了会,“我现在该怎么办?” 沉寂片刻后,残魂再次开口,“不是还有机会吗?这次不行就下次。不过你着实没用。” 它冷讽。 符琼霜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残魂不像是在和她对话,倒像是在喃喃自语,带着几分明显的不甘愿:“为什么还是输给了她?” 符琼霜先是迷惑,然后想起什么,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符子栖会参加这一届古武大比?!” 所以两个月前,它才会忽然让她练那套心法,想拔高她的实力! 面对这质问,残魂不太高兴,“你在质问我?” 符琼霜顿了顿,咬了下唇。 残魂冷笑,“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 它想说什么来着,话音却戛然而止,最后只是冷哼一声,没有了回应。 符琼霜却在暗自想着它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她早就发觉了,它对符子栖的关注不是一般高,符子栖第一次来符家,就是它催促她早点出关的,此后更是不断提醒她,符子栖会抢她的东西。 符琼霜到底不敢再直接质问它,只能自己在心里思考着其中的关系。 不过很快她想到了今天出的大比成绩的榜单,就也没有心情再想残魂的事了。 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很不利。 如果拿下榜首的是别人就算了,她还能寄希望于下一届古武大比,而且本来在二十岁第一次参加大比就能拿下好成绩的人本来也不多,可偏偏现在拿下的榜首的符子栖! 那个因为批命,一开始入了族谱,没多久又被划掉了名字的符子栖!她的双胞胎妹妹! 符琼霜不用去打探都知道现在符家的族老们,还有她的好父亲估计都在商量要怎么挽回符子栖的心! 甚至……以往符琼霜都是被当作符家少主的,现在符子栖横空出世,她的地位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还未可知。 这一桩桩件件,都让符琼霜觉得头疼。 她不明白,初赛时她的名次还不算低,是排在前面几个的,为什么决赛结果会变成这样?要不是有几个顶级古武世家作为担保,她都要觉得是有人换了她的成绩! 深夜时分。 崔玲华过来了。 符琼霜打开门,看到只有崔玲华一个人,丝毫不见符渊和族老们的身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太高兴。 以往她都是符家所有人绝对关注的人,连符渊在很多事情上都要听她的,结果现在不过是一个比赛失利而已,他们就迫不及待想把她给抛弃了? 崔玲华也是害怕符琼霜会多想才在送走了族老们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她。 “霜霜。”崔玲华走进来。 符琼霜心知崔玲华和符渊是不同的,崔玲华没那么看重价值和利益,也不好故意给她冷脸看,只不过她的确心情不好,只能喊了一句:“妈。你怎么来了?” 崔玲华看符琼霜的神色就知道她现在心里不好受,但她也没办法,符家的决策权不在她手里,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崔玲华叹了口气,搂住符琼霜,“霜霜,过去了就过去了,没事,这次过去了不是还有机会吗?妈知道你要强,但是也别太难受了。” 符琼霜忽然抱住崔玲华的腰,“妈,你还是最疼我了,对不对?” 话一出口,符琼霜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以前是不会这么露骨地求关注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这样说了。 崔玲华也愣了愣,拍了拍她的背,“嗯。” 崔玲华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在怀孕时就隐隐预感自己这胎会是一对女儿,后来两个孩子出生了,那时候还没有批命,医生把大女儿抱给她看,说这是她的长女。那时候,她看着女儿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却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好像自己欠了大女儿什么,所以要好好补偿她,好好爱她。 这么多年,她很疼符豫,也很疼符琼霜,比起符豫,她对自己的大女儿还有一种弥补的心思在,总是想给她最好的。 崔玲华心想,她可能是上辈子亏欠了她什么,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她心中的亏欠感却不减反增了。 后来接回了二女儿,她又才惊觉,自己一心扑在大女儿身上,似乎又忽视了二女儿。 这种复杂难言的心情导致崔玲华最近总是休息不好,多梦还容易半夜惊醒,脸色都憔悴了不止一星半点。 “妈,爸爸和族老们是不是已经在商量要放弃我了?”符琼霜问。 崔玲华顿了顿,叹了口气,安慰她,“霜霜,你是符家的大小姐,一直都是,他们只是想把子栖正式接回来,今后你的地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符琼霜却心头嘲讽。 他们果然在商量把符子栖接回来了。 不会有变化? 一个家族,只能有一个领头人,特别是符家地位不高,所有的资源也只足够供给给一个人,要是符子栖回来了,她的地位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一直不说话的残魂忽然有了动静,它嗤笑,“放心,符子栖不会回来的。” 符琼霜在心底反问,“你怎么知道?” “呵,她那令人讨厌的高傲是不会让她选择回来的。” 符琼霜有点不舒服。 符子栖高傲,所以不回来。那她紧抓符家的资源,她算什么? 残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真是让我觉得……” 它没有说下去。 但符琼霜觉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词。 第215章 杜家,杜纶 她也不高兴。 什么叫她没有出息?它也只是残魂而已!还要寄托在她身上,有什么资格说她没出息? 符琼霜压下这心情的异样,和崔玲华说道,“妈,我想闭关,寻求精进!” “这么快?霜霜,你要不要先休息一阵?和你的朋友出去散散心先?”崔玲华担忧道。 符琼霜语气坚定,“不,我这次一定要突破了玄阶巅峰再出来!妈,你和爸说,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会突破到地阶!” 符子栖虽然拿了榜首,但是她初赛是走的医道赛场,符家不是医道世家,迎回她也是不想让她和家族离心,但是符家还是需要一个天赋卓越的古武者的! 只要她古武精进,符渊和符家的族老们就不会傻到要把她推远! 符琼霜这也是在提醒他们,在古武界立足,古武还是最基本的! 崔玲华看着女儿坚定的模样,原本劝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好,我去和你爸说。” “谢谢妈。” 崔玲华摸了摸她的头发。 ** 第二天。 一早,姜楠就推送了一个古武论坛的帖子给符子栖。 符子栖点进去一看,发现是半个月前的帖子。 #独孤星宣布脱离独孤家!# 符子栖都快忘记这两姐妹的事情了,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不过,独孤月已经死了,独孤家嫡系就剩下独孤星了吧?她居然脱离了家族? 符子栖记得这些古武世家是最看重出身和背后家族的吧?独孤星一直在古武界作威作福,倚仗的也不过就算独孤家的势而已。 符子栖看完了帖子才知道,独孤星因为解毒不及时,现在已经根基尽毁了,意思就是她一会都无法在古武上有丝毫进步了,以前下的苦功也白费了。 不过古武废了,对于独孤星一个医者来说,应该不算致命打击才对。 她以前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吧?这个时候脱离家族,也不怕自己被报复? 对于独孤星此人,符子栖没有亲手取其性命都已经是仁慈了,她也没有花过多心思在独孤星身上。 但是姜楠后面给她发的消息倒是让她来了点兴趣。 姜楠:我偷听我哥和家里的长辈们说,独孤家要出事了! 独孤家能出什么事?难道是丹药卖得太贵,所以要被制裁了? 符子栖打了一行字问他。 姜楠:好像说有人寄了一些资料什么的给我表哥,然后我表哥和我哥还有檀溪他们开了个会,像是涉及到了什么事情。这一遭下去,独孤家铁定得伤筋动骨了。 符子栖看了一会儿手机,想起初赛那天,独孤月回答她问题时的神态,她就是刻意把火引向独孤家的。 她这决赛度过了二十五天,和外界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倒是没有来得及问晏九弦把独孤家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当时独孤月的回答显然是告诉她,独孤家和破灵的那个黑袍人首领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这消息的可信度噌噌噌就上去了。 符子栖正想再问详细点,她的奖品送到了。姜家的一个珍藏法器,独孤家的一瓶顶级的助益修炼的丹药,以及程家的一张阵法图。 后两者符子栖都没什么兴趣。 独孤家的丹药对于别人来说是珍稀,对她来说就一般,她要什么丹药自己不会炼?至于程家的阵法图嘛,她也看不太上,倒不是说这张阵法图垃圾,相反,画这张阵法图的人能力应该很不错,但是对她来说,她在阵法上的造诣可和炼丹媲美,这阵法图放在外面人人争抢,在她这却不怎么值钱。 比较让她感兴趣的是姜家的法器。是一个半月形的手铃。 手铃是一种乐器,声音清脆空灵。符子栖手里的这个手铃材质和普通的手铃不一样,手柄是玉质的,最中间的那颗铃铛上……是梵文? 她觉得有点眼熟。 不过符子栖现在没有心思探究这法器的具体用处,她拿到东西后就想起昨晚晏九弦和她说过,她这几天随时可以找去杜家。 杜家一定会接待她。 于是,符子栖抬眼看着来给她送东西的晏昭明,眨眼。 晏昭明:“……你干嘛?” “我要去杜家。” 晏昭明认命,“得得得,走吧走吧,真是个祖宗。” 晏昭明小声吐槽。 他好好一世家公子,都混成这大小姐的司机了!还是没有工资的那种!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把符子栖送到了杜家。 杜家的宅院靠近古武界核心位置。 不是说杜家资格不够,而是杜家是相面师世家,不太需要浓厚的灵气,一般来说相面师的古武天赋也一般,所以他们压根不需要在核心地带。 晏昭明服务周到,还领着符子栖进去的。 不过不太巧,杜老爷子现在不在。 杜家人丁凋零,嫡系旁支人都不多,嫡系更是只有一个年轻一辈的。 杜家的管家一听符子栖是今年大比的榜首,又是晏昭明给领来的,也不敢怠慢,让人上了茶,然后去联络杜老爷子了。 管家心知也不能没个主人在,便道,“家主虽然不在,但是大少爷倒是正好在家,我这就先请大少爷来招待贵客。” 晏昭明都没有见过杜家这个新找回来的嫡系大少爷,还挺好奇的。 管家下去后,晏昭明不改话痨的本质,就开始和符子栖叭叭了,“你知道不,这么多世家,就杜家人最少了,连排在末尾的那些小世家都比杜家人丁兴旺些。” 符子栖瞥了他一眼,心说搁人家家里八卦人家子嗣不丰,可真有你的。 不过她还是淡淡开了口,只说了句,“窥探天命的事儿做多了,总会受些反噬,有得必有失。” 晏昭明一寻思,的确是这个理。 都是天命不可违,可杜家干的就是窥探天命的活,三弊五缺不可豁免。 据说杜家这大少爷也还是杜老爷子好不容易给留下的嫡系血脉呢。 说曹操曹操到,晏昭明刚想到杜家大少爷,管家就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穿着一身长衫,衣服料子肯定是很好的,不过行为举止总流露出些许市井气。 “昭明少爷,符小姐,这位就是我们家大少爷了。” 第216章 《天命册》 符子栖看见来人,微挑了下眉。 还是个熟人呐。 再说杜纶,被管家临时抓来待客,还有点懵。 等他看到符子栖—— 噗通! “大少爷?!”管家激动。 你为什么跪下了!!! 符子栖:…… 晏昭明:…… 杜纶震惊地看着符子栖,又震惊地看向自己的膝盖:对啊,他怎么跪下来了?! 管家慌不迭地扯起杜纶,捂脸,“大少爷,这还有客人呢!” 您就是装也装出三分气派来吧?咋还给跪了呢? 不过杜纶有天桥摆摊十几年的资历,脸皮还是很撑得住的。 杜纶假装啥都没发生一样站了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咳。” “大师!”杜纶脸上堆起笑,“真巧,又见面了!” 符子栖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如今已经大变样的杜老六,笑了,“巧是挺巧的。” 管家一看这氛围,忙笑道,“原来符小姐和我们大少爷是旧相识啊?” 符子栖道,“旧相识倒谈不上,只不过曾经和你们家大少爷做过一笔生意而已。” “生意?”管家惊讶。 前三十年,为了瞒下天命,杜家从未寻找过杜纶的踪迹,不过后来杜纶回家,杜老爷子倒是派人查了一下,只知道杜纶为了糊口,在天桥下边支了个算命的摊子,过得那叫一个惨。 但更具体就查不到了。 管家诧异地看了眼杜纶,没想明白他们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杜纶倒是想起来了,脸绿了绿,倒不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毕竟符子栖当初说的后面都一一应验了,他从一个江湖神棍一跃变成杜家少爷,他只是想到了,自己支付了符子栖那笔钱以后,啃了一个星期干泡面的悲惨时光。 “大师,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杜纶凑过去坐下。 符子栖看了他一眼,十分直接,“不是。” “哦。”还是有点失望的。 杜纶又想起杜家乃是相面师世家,忽然激动,一拍大腿,“难道,大师你和我是亲戚?” 符子栖:? 这是什么脑回路? 还是管家偷偷在杜纶耳边小声提醒他,“少爷,我不是说了吗,符小姐是来找家主的。” “噢,对哦。”杜纶只是有点激动过头了,所以没反应过来,他跟管家说,“王叔,你知道不,她就是当时给我算了一卦的那个大师!” “什么?”管家的大脑有点没跟上节奏。 犹记得,当时,杜纶刚过完三十岁的生日时,就是杜老爷子和管家亲自去接的他。 当时杜纶消化完他的身世后,第一句话就是,“乖乖诶,居然真的来贵人了!” 像他们家这种性质,对于算卦命数之类的就特别敏感,杜纶这话一出,老爷子眉头一皱,可不得问清楚了?这才知道,不久前,有个大师给杜纶算了一卦,说他的三十岁生辰一过,贵人就来了。 老爷子当时就觉得不对,私底下和他说,杜纶口中的这个大师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了他为了蒙蔽天命抱住杜纶做的手脚。 可惜杜纶压根不认识那个“大师”,也再没有见过她,只知道是个女人,这件事还一直在杜老爷子心头压着呢,毕竟这种涉及到杜纶命格的事情,他们肯定要慎之又慎。 所以,现在杜纶这意思是……符子栖就是当时那个“大师”? 管家努力回忆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届的榜首,是个医者吧? 就在他迷惑的时候,杜老爷子终于回来了。 管家松了一口气。 “爷爷回来了?”杜纶终于想起来最近学的那些个规矩了,本来让他这个大龄青年去学什么礼仪就够呛了,就算学了他也老忘记。 杜老爷子看到杜纶也在这里,很快明白过来是管家担心他不能及时回来,所以把杜纶找来撑场子的。 杜老爷子看向符子栖和晏昭明,“符小姐。” 晏昭明也赶紧问好,“杜爷爷好。” 杜老爷子点点头,问了句,“晏少主近来恢复得如何了?” 晏昭明脸色一僵,果然扭头看见符子栖皱眉看着他:“……” 晏昭明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小叔公已经恢复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他都忘记这杜老爷子和独孤老爷子交情甚笃了!独孤老爷子知道晏九弦的身体状况,而杜老爷子……他可是给晏九弦相过面的啊! 他觉得自己真不该进来。 杜老爷子要是没有看见他,也就不会提起这个话题了。 不过幸好杜老爷子看起来只是随口一提,他看向符子栖,“符小姐是来要我杜家兑现承诺的吗?” 杜老爷子决赛时就注意到了符子栖,也记住了这个名字,最近才知道符子栖和晏九弦的关系,这就让他对这个年轻的姑娘更加好奇了。 杜家的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姑娘会向他提什么条件。 符子栖也不爱绕弯子,既然杜老爷子已经提到了,她干脆点头,“正是。” 符子栖说道,“我想进杜家的藏书室一观!” 杜老爷子眯了眯眼,“杜家的藏书室?” “是。”符子栖和杜老爷子对视,并不因为他眸色深沉便有丝毫畏惧。 杜老爷子道,“杜家的藏书室里只有一些和数理卦相有关的书籍,符小姐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符子栖道,“我有惑,希望可以从里面找到答案。” 杜老爷子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早说过,杜家会给出一个人情作为奖励,既然符小姐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不过我多嘴问一下,符小姐想找哪方面的书籍?我杜家的藏书室藏书十万,如果毫无目的的找,就是找上一整年也不一定有结果。” 杜老爷子这也算是在为她考虑了。 符子栖想了想,便问道,“不知道藏书室内是否有和天命有关书籍?” “天命……”杜老爷子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我记得有一卷古籍,名字是《天命册》,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我少时看过,不过具体的位置就不记得了,我可以告诉你大概的范围,你自己找。” 符子栖已经很满意了,“好!” 第217章 被撕掉了两页 话不多说,杜老爷子就带符子栖去了杜家的藏书室。 不过符子栖看到那座高楼却有些讶异。 杜老爷子介绍道,“杜家的所有藏书就在这座机关楼里。” 符子栖抬头,看着面前高耸的机关楼。 ——看来,杜家的藏书还挺多人觊觎的,为着这些书,居然搞了这么一个机关楼出来。 杜老爷子亲自解开门口的九道机关,“我就不送符小姐进去了,符小姐要找的书应该在第三层。” 符子栖点点头,“多谢。” 然后便一人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就能看到一个个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可移动的扶梯放置在一旁。 符子栖直接上了三楼。 目测三楼的书加起来也有几千册,出来纸质的书籍,还有一半左右是竹简。 符子栖先从竹简开始找。 她并不拘与只找杜老爷子提到的《天命册》,而是都看了一遍。 这里的书多,全部找完可能得几天了。符子栖早有心理准备,让晏昭明先回去。 之后几天,符子栖就专心沉浸在这些古书里。 第四天,符子栖找到了杜老爷子说的那卷《天命册》,竹简上写了著书人。 ——符双燕。 符子栖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很久。 符双燕,菖澧的第一任国师! 菖澧初年其实已经开始推行纸张了,只不过一些重要的记录还是习惯用竹简记载。 符子栖竟然从来没有听说符双燕写过一本《天命册》?而今,这本书,竟然会被保存在杜家的机关楼里? 《天命册》一共有十八卷竹简,被一起放在一个盒子里。 符子栖拨开第一卷。 [天命,即天道主宰众生之命运,是为天道意志。] …… [每百年,必有一天命之人诞生,此人是天道意志的化身,亦可称作天道宠儿。] …… 符子栖站得累了,就直接坐在了地上慢慢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符子栖才收好最后一卷竹简。 怪不得杜老爷子一想就会想起这本书,因为这《天命册》中所囊括的内容比起她之前看的那些零散的内容要更加集全。 但是,符子栖还是没有找到可以让人像那个黑袍人一样保灵魂不灭的办法。更没有找到什么普通人可以和天道做交易的途径。 符子栖也没有气馁,还有三分之一的书没有翻完。 又花了三天时间。 符子栖看完了第三层关于天命的所有藏书,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 让她在意的一点是,她在这里还翻到了不少渡晦所作的书籍。 她是知道渡晦这老和尚有写书的习惯的,她还翻过他的一些手稿。 这里有一本《命理》,就是渡晦所著的书籍之一。 但是,《命理》的中间有被人撕毁的痕迹! 一共没了两页。 这里这么多书,年代久远的书一大摞,都没有被这样撕毁的。 符子栖有种预感,这本书被撕掉的呢两页,就是她要找的内容。 符子栖直接把书带了出去。 杜老爷子派了人在机关楼外守着。 符子栖让人去请过杜老爷子来,她还是有分寸的,一开始杜老爷子就说过里面的书不能带走,只能在机关楼内翻看。 很快,杜老爷子就过来了。 “符小姐在里面待了七天,不知道有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杜老爷子问道。 符子栖把手里的《命理》递给他,“杜老先生,我想知道,你们家的藏书室一般是什么人可以进入?这本书为什么会被人撕掉了两页?” 杜老爷子一听,先是皱眉,说道,“家族的藏书室一向是只有杜家嫡系子弟有资格进去,是不让外人进入的,今日也只有符小姐是因为杜家给出去的承诺才能够进入其中,要说别人,就没有了。” 待杜老爷子接过这本书一看,眉头又舒展了开来,“原来是这一册书。” 符子栖听出了什么,看向杜老爷子。 杜老爷子解释道,“这册书不是近些年才损坏的。我记得我年少时看到这本书时,就已经是这样了,中间缺少了几页,我也问过杜家的其他人,这本书好像一直是这样的,很久以前就损坏了。” 符子栖蹙眉,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符子栖想了想又问,“杜老先生可知这本《命理》是怎么到杜家手中的?” 杜老爷子思虑道,“这说起来就太久远了。这本《命理》是由菖澧末期的一位高僧所作,后来菖澧灭国,这本书一度失传,我以前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这天命之说,发现了这本书的残缺,就也去问了其他长辈,这才知道,这本古书是百来年前为人所赠。” “什么人?” “百年前正值战乱,局势很不好,似乎是一位军阀所赠。” 符子栖思量了两秒“军阀”的意思。 “那现在还能找到相关的记载或者是知情的人吗?” 杜老爷子无奈笑了笑,“符小姐,这已经过去百来年了,若是要找,还真找不到。而且赠书的那位将军并无后代,就算有知情人,也早就化为一捧黄土了。” 符子栖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 但她实在不甘心,她折腾了一个多月,拿下了古武大比的榜首,不就是想在这里找到相关记载吗?结果倒好,一场空!早知如此,她都不知道自己非要参加这个大比做什么。 把《命理》放回书架后,符子栖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杜家。 不过杜老爷子却叫住了符子栖,说请她移步喝一盏茶。 符子栖拒绝了。 杜老爷子见状也不挽留了,只是问了一句,“我也是有些好奇,符小姐的起卦相面之术是师从何处?” 符子栖心知应该是杜纶和杜老爷子说了什么。 不过,她颔首回道,“抱歉,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她的相面之术当然是从渡晦那里学的了,但比起无可奉告,她说出来不是更像是在故意驴人吗? 杜老爷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既然符子栖不想说,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巧妙换了话题,向符子栖道谢,谢她当时为杜纶算的那一卦。 第218章 你觉得,我那时候会后悔吗? 符子栖只道,“他已经付过钱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必再跟她道谢了。 杜老爷子笑了笑,亲自送符子栖出去。 符子栖也没好意思要人老人家陪她走那么一大段路,走了半道就没要送了。 杜老爷子也不强求,让管家给她带路。 “符小姐,家主特意吩咐来司机送您离开。”管家笑眯眯说道。 不过才走到了门口,看见外面的情形,管家心中讶异,随后笑了下,“倒是我多事了,既然如此,我就送到这里了。” 只见杜家门外站在车边的人不是晏九弦是谁? 符子栖弯了弯唇,走过去,下颚抬了抬,“速度挺快。” 晏九弦:“小祖宗都说了必须得是我来接,那当然不敢懈怠。” 不仅说了必须他来,还备注不能又让晏昭明来打发他。 晏九弦笑道,“栖栖是不是想我了?” 符子栖轻挑他一眼,“我要説是呢?” 晏九弦垂眸,“那我当然会很开心。因为,我也想栖栖。” 符子栖微顿,眸光掠过他稍有些许血色的脸,“我七天没怎么休息了,走吧。” “好。”晏九弦低笑,为她打开车门。 路上。 晏九弦看了她一眼,符子栖阖着双眼,靠在椅背上,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找到了你想找的内容吗?” 符子栖没有睁眼眼,就这样应了句,“没。” 晏九弦点点头,就没有再问了,仿佛原本就只是随口一问的。 符子栖回到家,陶惜不在。 暮色将近,不知道为什么陶惜还没回来,这个点她应该已经下班了。不过符子栖一想,陶惜并不知道她今天回来,说不定是在公司加班或者是和别人约出去吃饭了。 陶惜半辈子都扑在了符子栖身上,但她在凡俗界这么多年,也是有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的。 晏九弦本来是打算送她到家就走的,但见陶惜不在,他想了想,便说,“陶姨不在家,我给你做饭?” 符子栖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头,“行。” 符子栖一答应,晏九弦就跑去冰箱看有什么菜,随意拿了几样,然后走进了厨房。 符子栖站了一会儿,也跑去翻冰箱,不过她是去拿冰棍的。 撕开包装,她咬了一口凉丝丝的雪糕,然后也走进了厨房。 晏九弦回头看她,瞅见她手里的雪糕,叹了口气,“你空着肚子呢,怎么吃凉的?” 符子栖:“热。” 晏九弦摇摇头,也不能把她手里的雪糕抢过来扔垃圾桶。 ——主要是没胆。 他加快了切菜的速度。 符子栖完全没有一丢丢要帮忙的意思,就倚在一旁,看着矜贵的青年为她洗手做羹汤。 越看,越觉得这人真好看。 比她记忆里见过的那些被人称作美男子的人好看了一百倍。 国师大人并没有意识到有一个词,叫做“滤镜”。 当然,就算没有滤镜,晏九弦还是好看得不得了。 “晏九弦,你为什么希望我进你们家的禁地啊?”符子栖忽然发问。 晏九弦一顿,菜刀险些切到自己的手指。 他扭头,符子栖冲他眨眼。 符子栖笑起,“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在你让邓晴给我带话之前,符豫那小孩就旁敲侧击怂恿过我了。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小孩绝对是听了谁的话才想起来怂恿我的。” “不过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古武界大比的榜首,那些奖励我都没兴趣,除了你家那个不知深浅的禁地听着玄乎,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于是,第一次,我没能提起兴趣,第二次,在云都,我问过你关于天命轮回的事情,你就提醒我可以去杜家找答案……” “晏九弦你是故意的吧?”符子栖抬眸。她不是在和晏九弦对峙,她只是疑惑,或者是一时兴起,就提了。 晏九弦放下手里的菜刀。 符子栖看着他,“不能说?” 晏九弦转了下水龙头,冲干净手。 他说,“栖栖,我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符子栖:“你觉得你所说的以后,是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晏九弦说,“等你闭关出来。” 符子栖:“一年后?” 晏九弦点头,“栖栖,我真的不想骗你,等你闭关出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符子栖翘长的睫毛下掩,随即又扬起,她问,“那我问你,在你认为适合告诉我的时间,从你的角度看,你觉得我会后悔吗?后悔今天没有非要问到底?” 符子栖看着晏九弦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 晏九弦淡淡笑起,“我不会后悔。” 符子栖问的是她,但晏九弦回答的是他。 符子栖道,“行吧。不过我也不会后悔的。我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时候。如果我错过了什么,我不会把时间拿去后悔,而是会把剩下的时间全部拿去挽回我错过的。” 她眸光清亮,可以把人心都灼烧得滚烫。 她终究没有选择逼问。 晏九弦笑了笑,那弧度有些轻快。 他没做很多菜,只有一菜一汤,量也不多。 等符子栖吃完饭后,他又十分自觉地去洗碗。符子栖抱了杯冰水看他洗碗,感叹一句,“真贤惠。” 结果晏九弦抬头笑了句,“没办法,我不努力点,担心被某人忘到脑后跟去。” 符子栖挑挑眉,心说,她才不是这种人呢! 晏九弦要走时,符子栖拉住了他。他惊讶地看着符子栖握着他的手,眸光颤了颤,然后笑问,“怎么了?” 符子栖说:“晏九弦,今天我们说好了。既然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那一年后,我们就把秘密交换?” 晏九弦说,“听起来像小学生的游戏。” 符子栖:“……” 她白了他一样,“我提醒你,你这样才容易失去我的宠爱!” 晏九弦笑起,颇有些无奈的意味,“好好好,我的错,我收回刚才的话。” 符子栖:“那你说,答应吗?” 晏九弦看着她,月光下,原本就俊朗的容颜更显得清冷异常,但嘴角带着的笑,又暖化了月色的凉薄。 “答应。”他点头。 第219章 被搭讪? 符子栖很满意他的回答。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挑挑下巴。 晏九弦故意打趣,“我还以为你还要和我拉个勾约定一下呢。” “拉勾是什么?” 符子栖表示没听过。 于是,他们俩真的玩了一次小学生的游戏。 符子栖说,“后天来接我吧。” “去哪?”晏九弦疑惑。 “不是说要带我出去玩吗?”符子栖挑眉,“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小晏同学哪敢啊? “咳,没有。好,我后天来接你,我找找好玩的地方,带你去玩!” 符子栖这才满意,这次是真的赶他走了。 晏九弦离开后,符子栖回房子里,放了热水洗澡。 等她洗完澡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正打算给陶惜打个电话,陶惜回来了。 符子栖穿着软软的睡衣走出房间,“陶姨。” 陶惜看到符子栖,“栖栖?” “陶姨,你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 陶惜道,“和你宋叔叔加班之后吃了个晚饭。” 符子栖眨眼,还没说话呢,陶惜就又补了句,“还有公司的一些同事。” “哦。”符子栖观察了一下陶惜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前些天恍惚的模样了,放心了一点。 陶惜道,“好了,早点睡吧,明天我去买点菜,给你补补,你这连轴转的,都瘦了一大圈了。” “有吗?”符子栖不相信,双手挤压自己的脸蛋,没觉得自己瘦了呀。 但陶惜却十分肯定,“就是瘦了,瘦了一大圈呢,你瞧你的睡衣都大了一圈,这要是风大一点的天儿,我都担心你给风吹跑了!” 符子栖:……有这么夸张的吗? 她实在承受不住陶姨的怜爱,在她报了一大堆菜名儿之后赶紧跑回了房间。 第二天。 符子栖继续承受陶惜的怜爱。 陶惜的怜爱,体现在……饭桌上。 她默默寻思着,陶姨该不会以为她短短一个月时间就长出了第二个胃,足以塞下半头牛吧? 就是三个胃也塞不下这么多呀。 她都吃撑了,陶惜还在叹气,“你从小就这样,吃饭跟吃鸟食儿一样,这才养得这么瘦。” 符子栖:…… 陶姨啊,你这是对鸟食儿有什么错觉吧? 幸好被喂投三顿以后,符子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她和陶姨解释了要在晏家禁地闭关一年的事情,以及她要出去玩几天的事。 对于前者。 陶惜接受良好。 她也是知道晏家禁地的,曾经差一点就能拿到进入晏家禁地的名额了。她觉得,能拿到这个名额来说,对符子栖是好事,以前每一个进入禁地的人,闭关出来后,实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她只是对于符子栖学业再次中断表示遗憾而已……她真的很想让符子栖考上燕京大学呐!就算不是燕京大学,有个大学上也很不错呀! 符子栖:突然一点都不抵触去晏家禁地闭关了呢。 说起来,符子栖以前也是学霸一枚呀,在学完知识之余,还可以逃先生的课。 然鹅现在…… 物理化学真是她永远的痛!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呀! 不过,面对陶惜—— 符子栖认真地看着她,眼中是四分遗憾三分无奈两分认同一分叹息,“是呀,我也不想的啊。” ** 陶惜去上班后,晏九弦来接她。 这次就只有他们俩了,没有带别人。 晏九弦为陪她,把归一组的事情全部扔给了晏昭明,让本来就被晏家大小事务压得快喘不过气的晏昭明恨不得拿根手工面条吊死自己。 晏昭明:无比怀念当初只需要给小叔公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的日子。 晏九弦选定的是南方城市,桂苑。 这段时间桂苑虽然气温也高,但没燕京这么闷。 晏九弦先问了句:“吃早饭了吗?” 符子栖点头,“嗯。” 晏九弦就放心让司机开车去机场了。 晏九弦顺口提起,“对了,符家那边,我帮你处理了,昨天忘了告诉你了。” 符子栖也才想起还有符家来着。 之前她是不是听谁说过来着,每一届拿下古武界大比榜首的人,其家族可以搬入核心地带来着? 符子栖就一个人,也没什么家族,不过这并不妨碍符家其他人梦里喝百草枯上了头,想扒拉上符子栖这把天梯,一步登天。 符子栖是挺喜欢符豫这小孩的,但她喜欢符豫和她看不上符家并不冲突。 所以符家是压根没有可能能够借着她的势达成目的的。 也就是符子栖先出了弱水又入了杜家藏书室,一直没有时间管他们,所以符家也没有机会找上门,要不然符子栖早就亲自料理了他们。 不过现在听晏九弦的意思,估计符家是没耐住,直接找上世家之首的晏家去了。 符子栖琢磨着晏九弦处理的结果也不会让符家多舒服,便不太感兴趣说了句,“哦,知道了。” 符子栖昨晚时隔多日上线,玩游戏玩飞了,一时间没控制住,好晚才睡,于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符子栖才上车没多久就华丽丽地睡过去了。 也就旁边的是晏九弦,她才睡得沉了。 等到了机场,晏九弦也不急着叫醒她,反正时间还很充裕。 于是,符子栖又在车里眯了十来分钟才转醒。 她擦擦眼睛,“到了?” “嗯。”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符子栖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晏九弦道,“时间还够,不急。” 符子栖也没有那么困了,“那走吧。” “好。” 他们都没带多少行李,可以说是简装中的简装了。 进入机场后,晏九弦带她找了个位置坐下,“还要等会儿,还困不?” 符子栖道,“睡醒了,不困。” vip候机室人不算多,环境还好。 晏九弦看了一圈,然后低头和符子栖说了句,“我去给你拿瓶水?” 符子栖点头,“行。” 晏九弦去拿水的空档,符子栖拿出手机来看,看到符豫给她发的微信消息:姐,记得给我寄点特产,桂苑很多零食特别好吃的! 符子栖挑挑眉,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去桂苑? 结果这小子不说话了。 符子栖抬头寻找晏九弦的身影,眸光一顿。 她看着那个正在和晏九弦搭话的,穿着草绿色裙子的年轻女孩,眉梢动了动。 ——这谁? 第220章 她也是心甘情愿被玩弄的 符子栖挑了挑眉,换了个坐姿。 过了一会儿,晏九弦拿着一瓶水回来了。 符子栖歪了歪头,打量了他片刻,然后点评:“果然蓝颜祸水。” 晏九弦稍弯了下腰,认认真真俯视她的眼睛,“别胡闹,问路的而已。” 符子栖笑了下,“机场问路呐?” 她眸子微瞥,看了眼不远处的穿着职业装的机场工作人员。 晏九弦摇摇头,知道她就是兴起来揶揄他的。 他拧开瓶盖,“喝水。” 符子栖问他,“你是想要堵住我的嘴?” 晏九弦:…… 算了,别计较了。 符子栖笑了下,终于不抓着这点说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即使vip候机室人不多,他俩还是频频被人注目,符子栖听到对面的一个年轻妈妈怀里的小女孩悄咪咪问:“妈妈,他们是明星吗?” 符子栖挑了下眉,看了眼这个小女孩。 年轻妈妈脸色一囧,歉意地对符子栖笑了笑,然后小声和女儿说了什么。 小女孩疑惑道,“可是他们怎么比明星还好看呀?” …… 剩下的话符子栖没再听了。 时间差不多,他们就登机了。 同一个候机室,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了一个同样在等飞机的女人。 她戴着口罩和眼镜,把脸遮住了大半。 符子栖和晏九弦离开后,女人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双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这个女人,正是因为前不久宣布脱离独孤家的独孤星。 她在赛场上因为中毒陷入了昏迷后,一直熬了三十五个小时,独孤家的人才研制出解毒的办法。虽然还活着,却根基尽毁。 她一醒来,就听说独孤月事情败露后把自己的院子点着了,她自己可能是吃了什么药,所以连烧焦的尸骨都没能留下。 她醒来后才知道一切。她体内的毒是独孤月的手笔,她想一石二鸟,同时除掉她和符子栖,但符子栖显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她在医道上的造诣太高了,一种全新的毒素,她那么轻易就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她的药童青子扑在她的床前痛哭,控诉独孤月表里不一,心狠手辣,连一起长大的姐姐都要毒害。青子还把独孤月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了她,说独孤月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把她当过姐姐对待,一直以来只是在利用她。 独孤星恍惚了几天。 在可以下地走路后,首先去的,就是独孤月的院子。那里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独孤星记得,她刚被接进独孤家时,那一块地方就是一片废墟,也是被烧毁的,独孤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对这个地方讳莫如深,似乎连提起都会觉得晦气。 后来,被独孤老爷子带在身边教养的独孤月正式回归家族了。在此之前,独孤月每次回家都只是小住几天,然后又会回到独孤老爷子那里去,但她正式回家后,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在这片废墟上给她建一个院子出来。 独孤月在医道上,比起独孤家其他的小辈,是真的很出色,她还受独孤老爷子亲自指点过几年,于是她们的父亲并没有驳回她的心愿,而是很快就在废墟上给她新建了一个院子,为了配得上她的身份,用料和摆件,无一不精。 但这精致的院落最后还是变回了它最初的模样。 看着那一片废墟的时候,独孤星的心情复杂极了。 独孤月要害死她,但奇异的,她并不觉得怨恨。 在发现独孤月藏在密室里的小松后,她一度开始害怕这个妹妹。但后来她又说服了自己,她已经和独孤月当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习惯把她保护在自己身后,她怎么能害怕她呢? 独孤星回忆了一下她的前半生。 作为一个私生女,她却可以被接进独孤家本家,还成了独孤家的嫡系长女。 一开始进入独孤家时,独孤家的下人也看不上她这个半路出来的大小姐,但独孤月却牵起她的手,说,“你就是我姐姐吧?” 她毫无芥蒂的喊出了“姐姐”两个字。 独孤星记住了独孤月当时的笑容。淡淡的,纯洁的,干净的,像栀子花。 那时候,独孤星的心里觉得这感觉很奇妙。 独孤月会护着她,会告诉独孤家的下人,说她就是独孤家的大小姐,独孤家的大小姐不能被人随意欺负。 后来,独孤星逐渐长大,她发现独孤月有时候真的良善过头了,她不是独孤家的嫡系吗?她的性子怎么能软成这样呢? 于是,她想保护这个妹妹。 她变成别人嘴里嚣张跋扈的独孤大小姐,一开始只是虚张声势,后来就习惯了。她初时只是嚣张而已,要是有人欺负她,或者说了独孤月的不好,她一定会狠狠报复回去,后来,渐渐的,为了保护独孤月,为了让她不再有任何后顾之忧,只要是她觉得为难的,她都会直接替她办好。她也变成了一个狠毒的女人。 保护独孤月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哪怕是她一厢情愿。所以,当青子说,独孤月一直在欺骗她时,她竟然没有半点伤心。 欺骗,就欺骗吧。她以前想要保护独孤月,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她都会保护她的。 至于青子说的那些话。 她竟然也觉得合情合理。 是啊,她就是一个私生女,占了独孤家嫡系大小姐的位置,她的母亲破坏了独孤月的家庭,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什么?她是心甘情愿的,即使独孤月是在玩弄她,她也是心甘情愿被她玩弄的。 独孤星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病。 不过她本来就有病,一直都有病。 知道独孤月死了以后,独孤星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月儿当时害怕吗?她会觉得疼吗? 其实,真要计较起来,过去这么多年,她难道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吗? 独孤星闭了闭眼,看了下时间,最后叹了口气,戴上墨镜。 要登机了。 她今后,应该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大小姐!大小姐!”忽然有人叫住她。 独孤星回头一看,只见青子朝她跑来。 “大小姐,青子陪你一起走!” 独孤星愣了愣,“你怎么……” ------题外话------ 独孤星的结局也到这儿了,就是给一个交代 第221章 雨露均沾 青子说,“我是大小姐的药童,大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独孤星张了张口,“你不需要这样。” “青子已经跟了大小姐这么久,大小姐如果不要我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大小姐,让我跟着你吧!” 独孤星垂了下眸,叹了口气,“别叫我大小姐了。我已经不是独孤家的大小姐了。” “可是——” “叫我姐姐吧。”独孤星想起,青子其实也比她小了好几岁。 青子惊喜地看着她,“我,我可以吗?” 独孤星摸了摸他的头,最后露出了一个笑,“走吧,要登机了。” 她转身。 青子连忙跟上,喊了一句:“姐姐!” 独孤星脚步一顿。 曾经,也有个姑娘,叫她姐姐,不过她的语气总是柔柔的,每次都可以很轻易地安抚她的烦躁,独孤星觉得,她像极了春日里的风。 ** 中午一点多,符子栖和晏九弦到了桂苑的省会。 晏九弦定好了酒店,但符子栖却要拉着他去吃东西。 “去酒店吃不行吗?”晏九弦不太懂她在飞机上昏昏欲睡,一出来就生龙活虎是怎么回事。 符子栖理所当然的,“不行!” “我听说桂苑美食很多,你快上网找一下,我们先去吃一顿,然后再去酒店!” 也亏得是他们俩都没带什么行李,要是大包小包的,那就完全不好走动了。 晏九弦还是妥协了,打了辆车,直接问司机最近有什么美食街之类的。 司机一听,立马激动了,看出他们是小情侣出来旅游的,就十分热情的把他们带到了一条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小街。 车子开了四十分钟左右。 晏九弦扫码付了车费,司机热情地探出半个身子,给他们指方向,“喏,就这条街,右边第三条巷子,一家叫作‘等客来’的面馆,这家店的杂酱面那叫一绝!还有他家的抄手也是,你们直接找过去就是了!” 晏九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多谢大叔了。” “哎呦,不谢不谢,你们小情侣在咱桂苑吃好喝好哈!” 说完,司机也没久留,很快就开着车离开了。 符子栖挑眉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行啊,咱们晏少主居然还挺懂人情世故的。” 晏九弦手里提着小包,“不是要吃东西吗?走吧。” 符子栖确实饿了,于是,在找面馆的路上,她又顺便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和俩钵钵糕。 钵钵糕她吃了一个,留了一个给晏九弦。 ——主要是她得留点胃。 两人找了几分钟才找到店的位置。 店里人还挺多,位置都满了,不过他们去得巧,又一桌二楼的客人刚好吃完,符子栖拉着晏九弦先去占座了。 占好座了,晏九弦回一楼去点单考虑到符子栖已经吃了一大份章鱼小丸子和一个钵钵糕了,他就点了司机推荐的两样,一碗杂酱拌面一份大碗的红油抄手。 点单的阿姨在忙碌中一抬头就被他的脸也晃了一眼。 ——我滴个乖乖,长成这样,这得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吧? 再一想自己磕碜的好大儿,瞬间就下头了。 人家是拯救了地球,她的好大儿得是毁灭了世界吧。 …… 等上菜的时间里,晏九弦把符小姐“大方”留给他的钵钵糕吃了。 ——并没有觉得很惊艳。 或许它就是味道不大惊艳,才能让符小姐口下留食吧。 (//?//) 等了七分钟左右,服务员先把杂酱拌面端了上来。 符子栖托着下面看晏九弦。眨眼,再眨眼。 晏九弦叹了口气,“饿了就先吃,给我留一半,待会抄手上了再换。” 嗯,还充分考虑到了符小姐想“雨露均沾”的心理。 符子栖扬起笑,一点都不客气。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抄手上来了。 晏九弦也没动,等符子栖吃了一半杂酱面后,想吃抄手了,他才主动地挪过符小姐的碗,然后把红油抄手推到她面前。 …… 吃饱后,两人付完钱从面馆出来。 才走了几步,符子栖又拉着晏九弦冲向奶茶店—— 这次晏九弦没买。他就静静地看着符小姐“自不量力”地,买了一杯,超大杯。 于是,在去酒店的车里,喝了一半不到的超大杯奶茶到了晏某人手里。 符子栖,“这家的不太甜。” 晏九弦看了看手里的奶茶。 很好,国师大人现在已经不是土包子了,都学会挑食了。 ** 晏九弦定的两间套房是相邻的,他把自己的房卡给了一张给符子栖,然后又拿了符子栖房间的一张房卡。 到酒店后,晏九弦先和符子栖去了她的房间,检查了一圈,然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走前,晏九弦说道,“现在还很热,我们傍晚在出门。还有,你刚吃多了,别直接躺着,坐一会儿。” 符子栖心说,他这嘱咐,怎么好像她就除了吃只会想着睡? “知道了!”她不大高兴。 晏九弦有点无奈,又想到什么,“那算了,我先去隔壁看一下,待会来陪你看电影?” 符子栖想了想,觉得也行,反正现在温度这么高,她也不太想在这个点出门。 “行你去吧。” 符子栖先找了一波好看的电影。 这个时代好看的电影电视剧太多了,符子栖在网上翻了好久,最后却选了一部电视剧。 ** 就在晏九弦和符子栖悠闲度假的时候,燕京,或者说古武界,并不平静。 独孤月最终还是留了一个大炸弹下来。这个大炸弹扔向的方向正是独孤家。 为了处理独孤家的事情,晏昭明把姜家,杜家,檀家,程家还有独孤家都请了人来。 独孤家毕竟是医道世家,在古武界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要动独孤家,牵扯太广了。 独孤老爷子亲自来了。 独孤家主也来了,不过他被独孤老爷子压着跪下了,没有老爷子的命令,他也不敢起来。 独孤老爷子一来把独孤家主踹跪下了后,脸上看不出太多喜怒,还有心情问起晏九弦,“九弦不在?” 他皱了皱眉,近期晏九弦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他还以为他是不是又发病了。 晏昭明心里把他小叔公拉出来腹诽了几句,面上还是得好好回复独孤老爷子的,“小叔公给自己放假了,所以目前这些事情暂时由我全权处理。” ------题外话------ 那个啥,最近没时间补更,我在忙一个学术竞赛,天天弄这个计划书,每天搞到凌晨才睡,等忙完再接着补更~(╥w╥`) 第222章 渗透…… 站在檀老爷子身后的檀溪闻言,眉梢微动,看了眼晏昭明。 独孤老爷子倒是有心想问什么,不过此情此景,各家都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今天他们聚狭隘这里,也就是为了独孤家的事情。 独孤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儿子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年轻时候就不知所谓,跟糊涂虫似的,到了这把年纪了,都五十岁的人了,还一点长进都没有! 晏昭明还是要给独孤老爷子面子的,便道,“此事,独孤老先生可有什么建议?” 独孤老爷子看了眼还苦巴巴跪在地上的独孤家主,冷哼一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独孤老爷子一生清正,可惜一辈子的好名声,都被独孤家主这个儿子给染上了污点。 从前独孤老爷子管理独孤家时,独孤家还颇有医者清正之风,可惜后来,他的发妻,也就是独孤家主的亲母,重病离世。独孤老爷子是古武界第一医者,又是那样厉害的炼丹师,可惜却怎么努力都挽回不了自己的发妻。 独孤老爷子大受打击,就此放下了独孤家的权柄后隐世。而作为他唯一儿子的独孤家主就理所当然被推上了家主的位置。那时候他也还很年轻。 没想到,在独孤家主接手独孤家后,不仅压制不住独孤家那些心怀鬼胎的族老们,还和他们狼狈为奸,把独孤家的风气一再败坏! 按理来说,独孤老爷子曾经也是独孤家的家主,独孤家变成这样,他再怎么样也不该直接视而不见的。 可是,独孤老爷子和独孤家的关系并不好。 这有牵涉到了他们那一辈的辛秘了。 ——已故的独孤老夫人身体之所以败坏得这么快,不到四十岁就没了,有一大半的责任是出在内部的。 没错,这个内部就是独孤家,或者说某些心怀鬼胎的宗族族老。 不是每个人辈分高了就一定“德高望重”的,事实上,之前的独孤鸣都已经是独孤家为数不多性子还算不错的人了。 当初独孤老爷子还年轻时就已经是古武界有名的医者了,而独孤老夫人则是那一辈古武天赋十分出彩的存在,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地阶巅峰了,与天阶不过一步之遥。 可就这样的天才,身体却在某些人的刻意为之下越来越差。 独孤老夫人在一次与破灵的邪修斗法时受伤,恰逢她怀孕,就被人钻了空子。那些人认为独孤老爷子办事太不留情面了,就是不给他们“活路”,于是,那些胆大包天的东西竟然敢和破灵合作! 当然,后来,在得知真相后,独孤老爷子直接把那些人处置了,还借机让破灵也伤筋动骨了一回!然而,即使做了这些,独孤老夫人的身体却还是破败了。 先是境界倒退,然后停滞在了黄阶再无寸进……最后是缠绵病榻…… 独孤老夫人年轻时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最后却变成了这种模样。 可以说,独孤老爷子后期一直都在为发妻的身体寻找治疗的办法,可是他拖了那么久,自私地把发妻留在身边,即使她一日比一日痛苦……最后一次,他的发妻拒绝了他喂的药,她说她太难受了,说对不起他,说她的一生已经到了谢幕的时候…… 他颤着手,那颗药最终垂落。 他的发妻也解脱了。 妻子离世后,独孤老爷子也直接离开了独孤家,并不在理会独孤家的琐事。 然而,或许是因为他一心扑在妻子身上,忽略了对儿子的教导,这才……变成了这样。 有时候独孤老爷子夜半对月饮茶时,便会想起,如果妻子看到儿子变成了这副利欲熏心的模样,是否会怪他? “爸!”跪在地上的独孤家主心中害怕,忍不住乞求。 独孤老爷子看着他,闭了闭眼,“不要隐瞒,把你做过什么,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独孤家主一把年纪了,平时面对其他人都是颐指气使的,但面对他爸却压根不敢有什么小心思。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听话地跪着。 他只得把事情托盘而出。 事情还要回溯到多年前,独孤月疯魔的母亲王骊身上。 王家早几十年也是大家族,但是后来,王家子弟青黄不接,没有一个能出来担得了责的,就逐渐败落下去了。 不过,王骊还活着时,王家还是有些地位的,要不然独孤家和王家也不会联姻。 王骊被独孤家主养在外头的外室找了上来,那个女人仗着独孤家主喜欢她,好不嚣张。 独孤家主那时候还是有脑子的,知道王骊才是他正二八经的妻子,更恼怒那个女人自以为是跑去找了王骊,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把那女人打包送到了王骊面前,要杀要剐都随她喜欢。 不过他还念一点旧情,就把独孤星养在了外面。 王骊是个性子十分强势的女子,找上门的那个女人则是独孤家主结婚前的风流债,那女人消失了几年,没想到忽然带着一个女儿杀了回来。 那个女人可能心怀妄想,觉得独孤家主会为了她离婚,但她并不明白,世家之间的联姻,哪有这么简单?而且王骊是独孤家主母,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可以担得起的! 独孤家主当时以为事情就这样了解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王骊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就发疯了? 她竟然在私底下炼制药人! 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丹方毒方。 而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王骊竟然还把独孤家的几个辈分很高的族老也拖下了水。 后来,事情败露,她直接指着他的逼死肆意狂笑,说药人和那些丹方毒方全部是她和破灵合作所得,这个合作,指的正是王骊帮着破灵将势力渗透进古武世家之中! 独孤家主当时又惊又怒。 他才猛然发觉:她是故意的! 她要把整个独孤家拖下水! 还不待他追究,王骊转头就把自己院子给点着了。 他要追究也追究不了了,只能捏着鼻子去善后! 第223章 欠了一份因果 独孤老爷子脸色十分糟糕,再一看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失望地看着这个儿子“善后?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善后的?” 独孤老爷子不敢置信他这儿子能蠢坏到这种地步!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只想着善后? 古武界和破灵组织的关系他会不清楚吗?破灵的邪修们对古武界一直虎视眈眈,就算没有两方的对立,作为古武世家子弟,在面对邪修时也得有三分意气吧? 他倒好! 王骊死前都说了她帮着破灵的势力渗透进了古武世家,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说出来解决,而是暗自隐瞒下来? 独孤家主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要瞒的,但是王骊那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把家里的宗族长辈都拉下水了……要是被人知道独孤家的族老炼制药人,那——” “放屁!”独孤老爷子一脚踹翻他,“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啊?你说,当年是哪几个老不死的掺和进去了!” 独孤家主被踹了也不敢说什么,小声说了几个人。 独孤老爷子两眼一黑。 这几个人都已经陆续死了,但都是寿终正寝!并且这几个人还活着的时候作风别提多嚣张了。 显然是独孤家主给当年的事情收了尾,还让这几个老家伙活到自然死了! “你!你怎么会这么蠢?!”独孤老爷子怒道,“当年你妈是怎么死的你不记得了?我早就嘱咐过你,我早年肃清了独孤家不好的风气,只需要你接过担子按部就班,不要和那些老家伙牵扯不清!你不听!遇上破灵的糟心事,你不是想的告发、亡羊补牢,你是想的能瞒就瞒!你妈当年死得这么痛苦,你!” 独孤老爷子已经说不下去了。 独孤家主却道,“可是也不是我去干的这些啊,我不都是为了独孤家?” 见他还不知悔改,独孤老爷子又是一脚踹过去! 他胸膛起伏不定,直接和其他人说了,“各位如今都在这里,是我老头子教子无方!我不为他开脱,你们商量出来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爸!”独孤家主傻眼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不会死的,但传出去了,独孤家的声誉呢?而且,经此一役,独孤家肯定要吐出不少资源来了,这对独孤家来说是足以伤筋动骨的打击啊! 独孤老爷子却不看他了,闭着眼把头扭向一边。 晏昭明心知独孤老爷子是真的太失望了,他说的话也不是托辞,但他还是觉得头疼。 想了想,晏昭明没有先说怎么处置独孤家的人,而是问道,“独孤家主,你既然说了是先夫人帮助破灵渗透进古武界的,那么你可还记得有多少人和破灵有来往?或者说,他们一般会将眼线安排在什么地方?” 众人看向独孤家主。 比起怎么处置他,他们更想知道这一点。 独孤老爷子也看向他,呵斥道,“还不快说?!” 但独孤家主却一脸苦色,“我,我不知道呀,我真的不知道!” 众人:…… 怎么说,就无语吧。 “对了!”就在他们失望的时候,独孤家主忽然想到,“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有别人知道!” “谁?”晏昭明赶紧问。 独孤家主犹豫了一下,“不过我也不太确定。” 他说了几个名字出来。 这几人都是前头提到的,被王骊拖下水炼制药人的族老的直系后辈。 独孤老爷子不敢置信“他们也参与了炼制药人?” 独孤家主:“……我,我不确定。” 独孤老爷子气得就想拿起凳子砸破这个糟心儿子的脑袋! 其余人也面面相觑。 说实话,独孤老爷子是医者,在座的基本都受过他的恩,所以对独孤家也诸多忍让,要不然……真没哪家的家主没用成独孤家主这样的。 事情说到这里,也着实是问不下去了。 他们只好把目光放在独孤家主刚才说到的那几人身上。 ——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破灵。 晏昭明尤其着急。 主要是这些日子晏九弦对破灵的踪迹抓得越发狠了,归一组都已经出去行动过好几次了也捣毁了不少邪修的巢穴。但要是想完全拔除破灵,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晏九弦这次和符子栖跑出去外边玩了,他其实还松了一口气。主要是这段时间他老觉得小叔公心头那根弦绷得太紧了,加上本来他身体就不好…… 不过独孤家还是得惩戒的。 晏昭明直接派人去独孤家搜查了,如果独孤家已经没有人做炼制药人这种伤天害理有违人伦的事情,那独孤家还能留点颜面。 可如果有—— 那就是另一个处置方案了。 不过独孤家族却先说话了,他沉声,“其他的另说,因为独孤家的问题给古武界造成了危机,这点说推卸不了的。从下个月开始,独孤家的资源上交一半!” 独孤家主瞪大眼,还想说什么,可看见独孤老爷子冷漠的神情后却不敢再说了。 晏昭明也没想到独孤老爷子这么果断。 独孤老爷子又说,“我这也不是在为独孤家开脱。你们尽管去查,如果还有别的罪证,那就再加罚!” 独孤老爷子大义灭亲,晏昭明也不好说什么了。而且,本来按独孤家做的这些事情,资源减半还算不上罚重了! 独孤老爷子大概还是为独孤家其他的小辈们考虑了的。独孤家也还是有性情不错的小辈的,他们没有参与过这些事,独孤老爷子还算给他们留了情。 ** 桂苑。 晏九弦说不管事,那就真的完全不管了。全部都扔给了晏昭明,连过问一下都不带的。 ——他也有培养晏昭明独当一面的意思。 桂苑比起燕京,温度还是一样高,不过却没有那么闷。 正好这天温度降下了一些,前一天晚上还下雨了,于是晏九弦就约了一个马场,带符子栖去骑马玩。 他们俩都是精通骑马的,也不需要人带,拽起缰绳嗖一下就飞出去了,看得那些还需要教练小心翼翼带着的人好生羡慕。 他们跑了一下午的马,符子栖有点累,就直接回酒店了。 不过在半道上,符子栖忽然睁开半阖的双眼,眉眼一挑,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好像,还欠了别人一份因果来着。” 晏九弦不知道符子栖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第224章 奇葩的倒霉运气 符子栖只是发觉,那份欠了的因果,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 晏九弦皱皱眉。 符子栖勾唇,“不过现在还不需要,我们继续玩就是了,时间到了,我们会遇上的。” 晏九弦眸子微动,点点头。 黄昏将近,回到酒店,符子栖洗完澡继续看没看完的电视剧。 晏九弦看着时间叫了晚餐,直接送到了符子栖的房间一起吃。 符子栖这两天吃的都是一些小吃零食,等正经吃饭的时候就又吃不下了。 所以,晏九弦今天一骑完马就带她回来了,没带她去买那些味道重的小吃。 符子栖按部就班,还是每天上午起床后,以及下午四点以后和晏九弦出去玩,其他时间,外头烈阳当空的,她实在是……受不住啊! 闲下来的时间,她就和晏九弦窝在酒店看电视剧,时间安排得还是不错的。 反正几天下来,一部三十六集的电视剧,她已经看到二十集了。 ** “明洋,你快回家来吧,你爸出事了!” 警察局,刚提交完请假报告的张明洋接到张母的电话愣了愣,然后顿时急了,“妈,你说清楚,我爸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张明洋妈妈哭哭啼啼的声音,“你爸这些天不是总加班吗?他,他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直接撞上公路的护栏了!” 张明洋连忙道:“妈,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回来!” 张妈妈一边哽咽,一边说了一医院的地址。 张明洋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冲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给他的请假报告盖章的领导见状皱了皱眉。 张明洋刚才的通话她也听见了,显然是张明洋的父亲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会这样。 领导的副手从外面进来,拿了一份文件给她签字,“副厅,张明洋这小子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袁副厅长简单说了句,“家里出事了。” 副手闻言也拧眉,“这个张明洋,这也太倒霉了吧?才转到咱们这一个月,事情没办成几件,他倒是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受挫,现在连家里都出事了?我还就没见过比他运气还背的人!” 副手惊奇道,“诶,副厅,你说,张明洋这小子该不会是招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这也太邪乎了!” 袁副厅看了他一眼,“这种话以后少说!” 副手一顿,说“知道了”。 其实他也不是坏心眼,只是突然想到了张明洋的经历,觉得太奇葩,所以感慨一下而已。 实在是张明洋的经历太让人惊奇了。 张明洋原本是云都警察局总局的,前不久,云都总局刚破了一宗大案子,是一宗拐卖案,听说这张明洋还立了功的,结果没过多久,在破一宗连环杀人案的时候,云都总局的副局,陈大礼因公殉职,张明洋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精神特别不稳定,中间经历了不少事,最后张明洋跨省被调到了桂苑来,还是文职。 张明洋调过来短短一个月,先后经历了各种倒霉的小事情,这些都不值一提,但是,他身上好像有一种霉运似的,走到哪,他就倒霉到哪。之前下面的一个分局抓了一拨小混混,在局里还不安分,正好张明洋去哪里拿一些资料,隔着七八米的距离,还有那么多其他人在场,那把凳子就直直砸破了他的脑袋! 这要是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两次三次都这样,那再说巧合就真的牵强了。 袁副厅长签了文件就让副手出去了。 她看着桌面还没来得及盖章的请假报告,叹了口气。 说起两月前那件事情,别人都不太清楚,但她接收了张明洋,自然是知道一点的。 而且,她和因公殉职的陈大礼还有一点关系,他们是同一家警校出来的,她小了陈大礼两届,以前受过他不少帮助,她心里记着他的情。 陈大礼殉职后,她还帮着安顿了他的家人,然后因为张明洋是陈大礼费心培养出来的徒弟,又知道了当时的那些事情,知道这小年轻遇事还不多,怕是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所以就走了些程序,把张明洋调过来了。 但这些天她也看得出来,张明洋一直都还没走出来。 不过张明洋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是玄乎,袁副厅长明明记得她以前和陈大礼一起小聚时,她这位学长是提起过张明洋的,说他赤诚热心,是个做好警察的苗子,而且还戏言一般提了一嘴,说张明洋这个小子,运气一直爆棚,像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可现在她看来,张明洋倒霉透顶,就算真的和运气挂钩,那也绝对是坏运气。 甚至她都有些相信副手说的话了。 ——张明洋该不会是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袁副厅长叹了口气,拿出印章,在张明洋已经签了名的请假报告上盖了章。 她刚开始就劝过张明洋最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但是他不听,非犟着脾气要工作,平时和她以前见过一次的那个跳脱模样也完全不同了,他现在就是沉默寡言的,浑身上下死气沉沉的,导致他的这些同事都很少会和他打交道。 她倒是看在眼里,可张明洋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也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袁副厅叹了一口气,一面想着,张明洋终于愿意休息休息了,一面又想这孩子家里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是知道陈大礼多喜欢这个小徒弟的,所以才会费心看顾他。 另一边,张明洋的家并不在桂苑。 他被调来桂苑后,在这里有住处,但是他父母却还在云都。 张明洋从小到大都挺顺风顺水的,他这跳跃活泼的性子也和他的家庭有关。 可自从上次……他的运气变得越来越差,甚至还逐渐影响了他的父母! 这也是张明洋愿意离开云都调到桂苑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在云都真的待不下去了。 他以为自己离开了,家里的情况就会好起来,但是现在,他爸爸出事了! ------题外话------ 还记得张明洋童鞋吗?在云都的时候,栖栖说过欠他一份人情的哈哈~ 第225章 这个气场,也太绝了 张明洋也最快的速度买了机票赶回去,什么也来不及收拾,然后风尘仆仆赶到了医院。 张妈妈还在手术室门口等结果。 张明洋看到雍容优雅的母亲变得如此憔悴,心中一痛,“妈!” 张妈妈看到儿子的身影,原本故作坚强的姿态再也维持不住了,再度痛哭了出来。 “洋洋!” 张明洋冲过去扶住她,颤着声音问,“妈,我爸怎么样了?” 张妈妈抹着眼泪,“你爸还在抢救!已经六七个小时了!洋洋,你回来了就好了,妈妈太害怕了!” 张明洋听见自己问,“妈,爸怎么会车祸呢?他怎么会疲劳驾驶?司机呢?爸怎么会亲自开车?还有,爸不是很少加班吗?怎么,怎么就……” 这么巧呢? 是啊,又是这么“巧”! 张妈妈说,“你爸他,最近公司出了问题,他忙前忙后的,经常一加班就是两三天熬到深夜!今天早上,他在公司加了一晚上的班,又和人约了谈事情,结果司机刚好请假了……你爸他也不知道找公司其他人,他熬了一晚上,怎么敢自己开车的啊!” 张妈妈泣不成声! 张明洋累得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了,他僵硬着身体问,“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张妈妈身体一僵,哭着不说话。 “是因为我对吗?是我把不好的运气传染给了你和爸,所以公司出事,爸出事……妈,你说话。” “不是!”张妈妈摇头,“洋洋,你不能这么想!公司的事怎么能怪你?生意场的事情这么复杂,怎么能光凭运气就改变的?还有你爸,他就是疲劳驾驶,真的和你没关系!” 可不管张妈妈怎么说,张明洋就是认定了和自己有关。 他怆然一笑,眼泪也随之留下,“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家里不会发生变故,爸也不会进了手术室,还有师父……” 张妈妈一听张明洋提起殉职的陈大礼,脸色一变。 陈大礼是张明洋的师父,宛如他的第二个父亲,和他们家的关系也不错,因为张明洋,两家人常有往来。后来,陈大礼殉职的消息传来,她和张爸爸都不敢相信,更想不到,他们的儿子会将一切怪到自己身上,自暴自弃,浑浑噩噩。 她一把抱住儿子,“不,不是你,儿子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怪在自己头上!” 张明洋摇头,“是我害死了师父,是我。如果不是我,师父一定不会死的。现在,家里也因为我变成了这样。” 张妈妈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搂着儿子不停摇头,说:“不是,不是,不是……” 母子俩哭了一阵,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他们连忙冲了过去:“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张明洋害怕地看着医生。 医生脸色沉重,“病人现在暂时抢救过来了,需要度过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如果病人没有度过这段时间,那……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张明洋呆住。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 而张妈妈直接承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张明洋感觉托住张妈妈,焦急喊道:“妈!” …… 张爸爸进了icu,需要度过之后的四十八小时危险期,张妈妈又晕倒了。 张明洋跑去重症监护室看了一眼,他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站了一会,然后又回到张妈妈身边。 护士给张妈妈挂上了点滴。 医生说,张妈妈有点高血压,经受不住什么打击,所以才会忽然晕倒。 张明洋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母亲。 他想到了还生死未卜的爸爸,又想起了他师父,他师父笑嘻嘻安抚他:“没事,师父相信你!” 张明洋掩面,伴随着压抑的咽唔哭声,眼泪从指缝中渗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才两个月,才两个月时间! 师父死了,家里也变成了这样,他不懂,他不是一向运气很好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他前半辈子透支了太多运气了?所以现在要开始偿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天爷为什么要把运气透支给他?他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 ** 另一边,桂苑。 符子栖没等到因果自己找上门来,倒是先遇上了另一个人。 田锦渝。 田锦渝是和同学出来毕业旅行的。 听她说她已经高考完了,还已经出了成绩,已经成功考上国内tpo3的燕京大学后,符子栖脸色一囧。 ——好家伙,原来田锦渝身体刚好直接就参加了今年六月份的高考,还是市第一! 符子栖心说,真看不出来这小丫头还是个令她十分羡慕的学霸。 而且小姑娘学的也是理科,这就说明,符子栖异常头疼的那些物理化学对于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符子栖嘴贱问了一嘴,田锦渝高考成绩里,物理94,化学91! 符子栖随堂测验就没及过格…… 幸好幸好,她不用再上学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田锦渝也不知道符子栖之前还是一个准高三生呢。 她挽着自己朋友的手,好奇地看了看符子栖身边的晏九弦,“符姐姐,你们……” 她和晏九弦不熟,但见过,而且她爷爷对这个男人十分推崇,听说他们现在之所以可以重新回归平静的生活还是因为他呢。 晏九弦闻言,默默牵住了符子栖的手。 符子栖挑他一眼。 田锦渝立刻懂了,捂嘴偷笑。 符子栖道:“就你们两个姑娘出门?” 田锦渝道,“不是,正好还有两个同班的学生,我们行程一样,不过不是在一起玩就是搭个伴然后出行。” 符子栖懂了,看来田锦渝和另外两个同学的关系挺一般。 她点点头,道,“我们还会在这里待几天你们要是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符子栖想起之前也没加过小姑娘的联系方式,就加了个微信。 小姑娘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拿到女神的微信,诚惶诚恐的。 带符子栖和晏九弦先走了,田锦渝身侧的女孩才小声问,“小渝,他们是谁呀?” 这个气场,也太绝了,她站在他们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 第226章 人人都想撬走小晏同学 田锦渝脸上带笑,眼中带着孺慕的情愫,看着晏九弦和符子栖的身影,笑着说了句,“他们是我的恩人。” 好友:? 虽然不大听得懂田锦渝在说什么,却还是不由感概,“不过,这一对小哥哥小姐姐,长得真好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们更好看的人……这个姐姐我瞧着比娱乐圈营销的那些绝世美人好看太多了,还有这个哥哥,都可以和我哥哥有得一拼了!” 她口中的哥哥当然不是她的亲哥哥,而是她偶像,娱乐圈堪称王者的一个三栖艺人。田锦渝还被她安利了好多次,她的偶像是真的长得好看,业务能力也是扛把子,在好友心中,她家哥哥就是神!现在能被她说这么一句,说明在她心里,晏九弦是真的超级好看! 田锦渝笑嘻嘻打趣她,“怎么,要不换一个人粉?” “才不要!”好友哼哼,“我是绝对不会爬墙的,我死也要死在我家哥哥的坑里!!!” 田锦渝好笑地戳了戳她的包子脸,“好好好,我知道你对你家哥哥矢志不渝!好了吧?我都快热死了,我们快去买刨冰塔!” 好友也被热得满头大汗,没骨气地点点头,“那咱们快走吧!” ** 符子栖只当路上遇见田锦渝是个巧合,没想到她和晏九弦玩了一圈又吃了好多东西回到酒店,居然又碰上了她。 “符姐姐!”田锦渝看见她也很惊喜,率先叫住她。 “你们也在这家酒店?”符子栖奇了,寻思着她们应该是刚入住吧?前几天都没有遇见过她们。 田锦渝点点头说道,“本来我们是在另一个酒店住的,但是出了点小问题,就搬到这来了。” 晏九弦挑的酒店自然不会很差,相应的,也很贵,但田锦渝应该也不缺钱,下午遇见的她的那个朋友,看起来应该也不缺钱。 田锦渝道,“我是陪朋友出去散散步,看看夜景的。离酒店四五条街的样子,有一条长明江,符姐姐,你和晏先生去看过吗?” 符子栖摇头“没有。” 不过她想了想于是打算可以明天和晏九弦去逛逛,她现在只想回去泡澡,太热了。 田锦渝很有眼色一姑娘,也没有贸然邀请他们,只笑着说,“那符姐姐,你们可最好晚上去哦,我听说长明江的夜景超级好看,还有人在那边放孔明灯!” 符子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正想说要走了,田锦渝身边的女孩忽然开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眨巴着水润的眼睛,看上去很干净可爱,不过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晏九弦。 符子栖:…… 她,该不会是又遇上撬墙角的了吧?还是当面的那种? 不过,她看了这姑娘一眼后,就觉得有点眼熟了。 田锦渝脸色微变,“孙薇!你说什么呢?” 这个孙薇并不是下午符子栖见过的那个女孩,她稍微一想就能想到,田锦渝说她还有两个同伴,只不过是分开玩的,看来她就是那两个同伴之一了。 孙薇闻言,无辜地看了田锦渝一样,“我怎么了?” 田锦渝:…… 她本来和孙薇不是非常要好,只能算普通朋友,因为是同班,而且正好都打算来南方旅游,这才一起结伴。今天也是,她闺蜜有点轻微头晕,不想出门,但孙薇兴致高,想去看长明江的夜景,还特意邀请她她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她都在符姐姐面前抬不起头了啊!!! 孙薇微笑着,继续看向晏九弦,“哥哥,可以把名字告诉我吗?我们短短几天就遇见了两次呢,也算是缘分吧?” 晏九弦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他只是瞧了孙薇一眼,然后默默退后半步,站在符子栖斜后方,可以说完全不给她面子,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孙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第一次碰了壁,第二次又碰了壁,让一向无往不利的她也觉得有些丢脸。 符子栖也不欲和一个没头脑的小丫头计较,只和田锦渝点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不轻不重留了句话,“小丫头,哥哥姐姐这种生物,是不好随便认的,要不然哥哥姐姐抽起人可能不大有分寸的。” 孙薇脸色一白。 符子栖瞥了她眼,然后便转身去乘电梯,晏九弦步子一迈,和她并肩。 电梯里,符子栖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晏九弦:…… 又过了会,符子栖开口,“我怎么觉得这小丫头有点眼熟?” 她可没忘记孙薇说的什么“短短几天遇见了两次”,这几天和晏九弦搭讪的人也不少,不过晏九弦是能不远离她就一定要贴着她—— 主要,搭讪符子栖的男人也是只多不少,拦个出租车都被问到有木有男朋友,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己都儿子/大侄子/大外甥…… 小晏同学一向是个很有危机感的人。 晏九弦轻轻咳了一声,“机场,问路。” 符子栖被提醒后,想起来了。 机场的时候,晏九弦被一个穿着草绿色裙子的姑娘搭讪了。孙薇今天衣服不一样,她还没认出来。 符子栖笑了声,“说你是蓝颜祸水吧?人家小丫头被打击了一次还要上赶着被打击第二次。” 不过这姑娘看晏九弦的眼神就让她不大舒服了。她的人,凭啥被别人用势在必得的眼神瞅着? 但符子栖也没太放在心上。 谁让晏九弦就是长得这么好看捏?她第一次见面也是先看到他的脸来着…… 另一边。 田锦渝被孙薇这么一闹,原本不错的心情也变差了。她知道孙薇压根不是没眼色也不是傻,她就是故意的。在学校她的风评就一般,听说撬过谁的男朋友,只不过田锦渝因为身体原因,请假的时间比上课还多,也不太关注这些,所以是少数和孙薇关系还行的女生。 可这次,不一样啊! 她撬墙角都撬到晏九弦那去了! 这可是她符姐姐的男人啊! 面对田锦渝变得淡淡的神色,孙薇好像压根没有看出来一样,居然还不停地问田锦渝各种问题。 “小渝,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呀?” “你有他的微信号吗?可以推给我一下吗?” “我好想和他认识一下呀!” 第227章 到底谁配不上谁! 见田锦渝不回答她,她还有些生气,“小渝,咱俩还是朋友吗?我就问你那个哥哥都名字而已,你什么意思啊?” 见她这样,田锦渝也不耐烦了,“我什么意思?拜托,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这次好像是和你男朋友一起出来的吧?你还追着人家做什么?而且,你看不出来吧?人家有女朋友,并且,一点都不想理你,说不定还觉得你烦!” 田锦渝的脾气一向是很不错的,因为生病,说话也总是柔柔的,也就是病好了以后才渐渐活泼起来,因此她突然爆发,倒让孙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且,田锦渝还提起了她的男朋友。 孙薇讪讪,“我就是问问嘛,你至于发火吗?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呗。” 田锦渝冷着脸。 孙薇嘀咕着,“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呀,我就是看那个女生一点都配不上那个哥哥,所以就忍不住问问嘛。” 田锦渝:…… 她这回真诚极了,“孙薇,你是不是眼瞎?” 孙薇松开田锦渝的手臂,脸色也不好了“田锦渝,你什么意思?” 田锦渝无语,“我就是想说,但凡有点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人家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叫配不上?要配也是男的配不上女的!你以为自己有两分姿色就能舞到符姐姐面前了?我求求你照照镜子再说话吧!” 孙薇不敢相信田锦渝这么不给她面子,站在大街上就怒吼出来了,“田锦渝!你几个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路人频频看向她们。 田锦渝也不带怕的,直接冷笑,“呵呵。我也没什么坏心思呀,提醒你要有自知之明而已!你看看符姐姐什么样,再看看你自己什么衰样,我说你还撬墙角撬上瘾了吧?还当人女朋友的面撬人墙角?你脸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 “哦,还有,符姐姐说得很对,出门在外,还是别乱认哥哥的好,没瞅着人家都恨不得离你更远点啊?”田锦渝也根本没心情去逛什么长明江了,冷哼一声,直接往回走! 孙薇站在原地,还是不敢相信平时温柔的田锦渝居然会这么对待她! 就在孙薇呆愣的时候,她回过神就发现不少人拿着手机在拍她。 孙薇脸色变了变,“你们干什么?拍什么拍?小心我去告你们!” 路人都只是凑个热闹,也不想惹事,见状都讪讪离开了。只不过有的人看孙薇的眼神里明显带着鄙夷。 田锦渝的声音不大不小,因为实在生气,可以说中气十足,足以人周遭的人听见。国人对于八卦一向是非常热衷的,特别是这种什么撬别人的男朋友的话题,更劲爆了! 孙薇被人捧惯了,今天一连碰了好几颗软钉子,气都要气死了,更受不了这些怪异的眼神,鼻子一酸……哭了。 路人:…… 这绿茶水平不怎么高呀,咋这么容易就哭了?网上不是说绿茶一般很能打的吗? 没人想触霉头,都加快脚步离开了。 再说田锦渝气呼呼地回到房间。她和闺蜜吴箐是住一个房间的,吴箐在刷短视频,看到她气呼呼的样子,奇怪了:“你怎么了?” 田锦渝:“还不是孙薇!没想到符姐姐和晏先生也住在这家酒店,我和孙薇出门就碰上了他们!结果——” “呃,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大概螚猜到后续了。”吴箐的表情一言难尽。 其实她也不算特别不舒服,只是不乐意和孙薇出去,所以才推脱头晕的。她对孙薇的作风,可是有点了解的。 见到长得好看的人就一口一个“哥哥”粘上去了。 只不过吴箐也无语,主要这一次孙薇还是和男朋友出来玩的,就住在隔壁房间,不过今天听着好像吵架了。但就算吵架了也不带男朋友还在呢就跑去勾搭别人吧? 吴箐只能说,“没办法,晏先生确实长得太好看了。” 田锦渝气死了,“你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脸说符姐姐配不上晏先生!她妈的是不照镜子吗?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呀?就算他们不配,那也是别人配不上符姐姐!” 这还是吴箐第一次听田锦渝骂脏话呢,再一次认识到田锦渝有多喜欢符子栖。 忽然就觉得,符子栖对于田锦渝来说,像极了她家哥哥对于她……今天这模样,也像极了她给哥哥反黑时的样子…… 田锦渝站起来,“箐箐,要不我们不别和他们一起了,烦死了!” 吴箐眨眨眼,“我早就不想和他们一块了,还不是你不懂拒绝,孙薇一找你,你直接答应了,我都不好说话了。” 田锦渝才知道吴箐也这么不喜欢孙薇,心底愧疚,本来就是説她们俩出来毕业旅行的,结果她口一松,才多了孙薇和她男朋友,不过平时她们一块玩,孙薇和她男朋友一块玩,倒也没什么。 “行!”田锦渝立刻说,“那咱们去下一站吧!反正这边该玩的也玩得差不多了!” “好呀。”吴箐是没有意见的。 两人说好了,当天晚上就和符子栖聊天了。 田锦渝:符姐姐,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孙薇会这样!我已经骂了她一顿,还绝交了!我和吴箐明天就去下一站了,以后回燕京我请你喝奶茶! 符子栖在看电视剧,收到田锦渝的消息,想象了一下田锦渝这个小姑娘骂人的模样,摇头笑了笑,然后问她:你们下一站去哪? 田锦渝:打算去梨市! 梨市是云都省的省会城市。 符子栖略想了想,打字:我和晏九弦也要去云都一趟,你们要是不急可以多留一天,后天再走,搭个伴。 晏九弦就在符子栖边上,顺手喂了一颗荔枝给她,看到她发出去的消息,挑眉,“我们什么时候说了要去云都?” 云都这个季节比起桂苑可要闷多了。 符子栖把荔枝吃完,吐掉核,“我算到我这段时间必须要了结那段因果,要靠那小子自己凭运气找到我,好像有点难。” 晏九弦已经猜到了符子栖说的谁了。 第228章 去云都 晏九弦听了点点头,也没反对。 田锦渝也回复了,但她拒绝了同行的提议。 符子栖也只是随口问问,既然如此也不勉强。 吴箐问田锦渝,“你这么喜欢符姐姐,人家都邀请你结伴了,为什么不答应呀?” 田锦渝说,“那我也太没眼色了吧?” 吴箐:? “什么意思?” 田锦渝:“你看,符子栖明显是和晏先生一起出来玩的,咱们凑上去当电灯泡也太没自知之明了吧?” 吴箐恍然大悟:“你居然还能想到这,可以呀。” “那是!”田锦渝还挺骄傲的。 不过第二天他们离开酒店时,又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 前一天晚上田锦渝算是和孙薇闹掰了,她也不兴去哄她,平白恶心自己,因此也懒得和她说,就和吴箐直接收拾行李了。 但收拾行李的时候,门没关紧,孙薇忽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气冲冲地质问田锦渝,“田锦渝,你是不是和杨方说了什么?!” 田锦渝不想理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却不想,她的这种态度更加让孙薇确定了她的猜测。 她和男朋友杨方一起约好外出旅游的,但杨方这人长得挺帅,却玩得花,孙薇和他在一起后勉强管住了他,但是他一有机会就喜欢和别的女孩勾勾搭搭的。 昨天她和杨方吵架也是因为他们白天在外面玩的时候,她去买杯奶茶的功夫,回来就看见杨方在和一个女孩搭话。她多了解他啊,一看就知道杨方又动了心思了,本来天气热得她就不舒服,撞见这一幕,更忍不了了,直接冲了上去。 接着就和杨方大吵了一架。 杨方嫌丢人,扯着她回了酒店,但回了酒店以后,两人又继续吵了一通。 昨天晚上她和田锦渝闹翻,老大不高兴了,也没心思去玩了,转头也回了酒店,但她和杨方还是处于冷战阶段,她想找个人吐槽都没办法,晚上也是和他背对背躺了一晚上。 结果今天一早,她去下楼吃了个早餐,回来杨方就开始骂她了。说她自己朝三暮四也好意思说他,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骂个不停。 孙薇当时脸就白了。她是喜欢帅哥,见到长得好看气质不错的就想贴上去,但不代表她想和杨方分手。 她家有个小工厂,杨方家资产比她家丰厚了很多,因为她和杨方谈恋爱,两家父母还都见过面了,她爸妈都说她有出息,找了杨方这个男朋友,还热衷联系杨家给他俩先订个婚。但是她知道杨家父母有点看不上她,她当然也不想放手杨方,平时都是哄着他加上间断性的小作,还算可以把控住他。 但现在杨方忽然爆发,她第一想到的就是田锦渝是不是偷偷跟杨方告状了! 孙薇不依不挠,指责田锦渝怎么能这么不留情面,还要破坏她和男朋友的感情! 田锦渝是真特么无语了。 谁有这心情去破坏这一对“天作之合”的渣男贱女啊? 孙薇作风不好,她男朋友杨方也不遑多让。 田锦渝是个长得很不错的清秀佳人,笑起来更是清丽好看,所以也不缺男孩子追求。他们四人结伴没几天,大半夜的田锦渝就收到过杨方发给她的暧昧短信,田锦渝无了个大语,直接删除加拉黑。杨方估计害怕孙薇知道,也不敢告诉她。 这段时间她对这对让她倒胃口的情侣也不是第一次忍耐了,但昨晚的事实在碰到她的底线了,她才干脆不忍了! “孙薇,你有病吧?大早上跑过来冲我一通指责,你说话也得有证据吧?” 孙薇说,“如果不是你,杨方怎么可能知道昨天的事情?” 田锦渝翻了个白眼,“哟,原来你还知道昨天自己干的事有多上不得台面?” 孙薇被这话堵得,气得脸都绿了。 这时下来去办手续的的吴箐回来了,她跑进来的时候拿着手机幸灾乐祸的笑着,“渝渝!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吴箐看到了孙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怎么在这?” 她发现田锦渝脸色不好,立刻紧张问道,“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田锦渝冷眼瞥了她一眼,把事情简单和吴箐说了一下。 “噗!”吴箐直接笑了,“孙薇,你有病吧,小渝就是再看不上你,也和你不一样,做不出背地捅人刀子的事儿!你是找错泄露对象了吧!” 吴箐呵呵,一脸嘲讽地把手机屏幕对向她,然后点了一下屏幕,原本暂停的视频开始了播放。 [我也没什么坏心思啊,我就是提醒你人要有自知之明……] 手机里播放的赫然是昨天田锦渝和孙薇在大街上的争吵。 拍视频的人倒是把她们两的脸都打了马赛克,但是熟悉的人还是能听出来的。而且在她们的争执中,都透露了名字! 吴箐直接说,“你自己去校友群看吧,孙薇,恭喜你再一次出名了,不知道是谁在短视频平台发现了这个视频,发到了群里,咱们这一届毕业的同学都在群里,还有不少学弟学妹,以后你的事迹,一定会在一中一直流传下去!” 吴箐的幸灾乐祸的完全不带掩饰的。 孙薇的脸青了白,白了青。 她把那些群都设置了免提醒,所以压根不怎么注意这种群里的消息,更没想到昨晚的视频会有人发到校友群! 孙薇心想完了。 她愤恨地瞪着田锦渝,“都怪你!”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保安来了。 田锦渝挥了挥自己的手机,“不好意思,听说你有欺负人的前科,我害怕。” 这还是昨天晚上吴箐见她“迷途知返”时和她八卦的时候告诉她的,说她经常生病,所以不知道,孙薇以前欺负过低年级的学妹。 孙薇也是酒店客人,保安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但只要能拦住她就行了。 田锦渝和吴箐的行李也收拾好了。 她们直接提着东西离开了酒店。 以后和孙薇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而符子栖和晏九弦在逛完了长明江后,在她们走后的第二天,也坐上了去往云都的飞机。 第229章 救张爸爸 下了飞机。 符子栖望了望,然后伸了个懒腰。 上次来云都也没有多久,就两个多月的光景。 她的卦象显示张明洋现在遇到了困难,需要她出手相助,但因着不会致命,所以符子栖一开始是想让张明洋按照卦象的轨迹自己“遇上”她的。 可短短两天,卦象竟然又变了,这才让她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自己来找他。 她也觉得好奇,一般这卦象已定,人力是改不了天命的,因此卦象不会改变,可张明洋的卦象却是一改再改。 这其中,必然有人动了手脚。 索性她本来就欠着他一份因果,如今这也是在还情。 晏家虽然是古武世家,但是在凡俗界同样有很多产业,毕竟他们又不是只喝露水就能饱的。反正符子栖说了要改道来云都,晏九弦直接吩咐一句话下去,其他的事情都有人办好。 符子栖算了算,先找去了云都省警察局总局。 符子栖没找到张明洋,但她一报张明洋的名字,他们说他已经调走了。 符子栖又报了陈大礼的名字。 接待她的警察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灰暗了片刻语气艰涩,“陈副局……殉职了。” “殉职?” 符子栖记得她第一次见陈大礼时,他应该没有死劫才对…… 她和晏九弦对视一眼 ——情况比她预想的要糟糕。 “晏先生?符小姐?”忽然有人认出了他们。 符子栖寻声看去。 一个年轻的警察,三十不到的样子,有点眼熟。 符子栖认出来,他叫柯念国,是当时被陈大礼一起带去抓捕拐卖团伙的成员之一。 柯念国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强撑着笑脸带他们去待客室。 见他打算去倒水,符子栖叫住他,“不必了,我想问一下张明洋现在在哪里?” 柯念国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我昨晚,刚去医院看了一下明洋。” “医院?怎么回事?” 柯念国也不隐瞒,“明洋他爸住院了,还在等消息。说是四十八小时内可以醒过来就能活,要是醒不过来……明洋现在天天在在那眼巴巴守着,张叔叔到今晚还醒不来,那就……” 符子栖皱了皱眉,便也先暂时不问陈大礼的事情了,而是说:“可以把地址告诉我吗?我要找他。” 柯念国是知道他们两人的不一般的,连忙报了地址,然后犹豫一会,还是问道:“符小姐,你能救救明洋吗?” 如果他不知道世界上除了普通人外还有另一种人的存在,那他或许也会觉得张明洋是不是装卸了,可是他见识过另一个世界,于是避免不了往这方面猜测。 符子栖看了他一眼,“我就是知道他有困难才找来的。放心,张明洋不会有事的。” 得了符子栖的准话,柯念国的心情奇异的平复了很多。 他迫切地说:“符小姐,拜托你了!” 符子栖颔首,然后和晏九弦找去了医院。 符子栖很快就找到了张明洋,连名字都没查一下。 因为张明洋就蹲在医院门口。 垂头丧脸、不修边幅,像一直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符子栖一眼就发现了他。 不过这一眼却让符子栖蹙起了眉。 张明洋周身的气场,有些奇怪。 符子栖和晏九弦一起走了过去。 张明洋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两个人,以为是自己挡了他们的路,麻木地又往里面挪了挪,但是全程连头都没抬一下。 但他发现,面前的人还是不动。 他抬起头,率先看到的是符子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哭了。他还以为自己都哭不出来了。可看到符子栖,他居然又哭出来了,眼泪从干涩的眼睛里流出,糊得满脸都是。 “……符小姐。”他呆呆的。 符子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不是说你父亲出事了吗?怎么不去里面守着,蹲在这里干什么?” 张明洋一边哭一边惨笑,“我,我怕害死我爸。” 他也想时时刻刻守在他爸身边,可是他害怕,害怕走得近了,他爸因为他真的熬不过去了怎么办? 符子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张明洋时,这小子也二十好几了还跳脱得跟个毛孩子似的,时时刻刻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和色彩,没想到只是短短两个月,他变化这么大,连笑一下都笑不出来了。 符子栖已经看出张明洋身上的问题了,她叹了口气,“走吧,带我去见见你爸,我救他。” 张明洋愣愣地看着她。 符子栖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 张明洋鼻子更酸。 “真的可以救我爸吗?” 符子栖道,“只要你爸断气没过十分钟,我都能救回来!” 张明洋站起,把他们带过去。 但是医院的icu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进入的。 张明洋和医生解释,说他只是想救他爸,但是医生直接骂他胡闹,说icu怎么能随便进入! 符子栖这时开口,“我是古医师,我可以救他爸,让我进去,责任我担。” 在医生看来,他们简直就是来闹事的,这事关病人的安危,他怎么可能松口。 最后是晏九弦拨了个电话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 没几分钟,直接把院长喊来了。 符子栖:……? 晏九弦在她耳边解释,“我刚才查了一下,这家医院是晏家投资的。” 符子栖:…… 行吧,有钱真的了不起。 院长对晏九弦点头哈腰,并直接放行了符子栖,不过没让她进去,而是单独把张爸爸挪出来。 那个为张爸爸主刀的医生都要气死了,“院长!这涉及病人的安危!您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呢?她要是导致病人情况恶化了怎么办?!” 符子栖扭头看了眼,觉得这个医生挺不错的。 “放心,我手底下不死人。”符子栖勾了勾唇。 张妈妈也闻声赶到,她手足无措的问张明洋,“洋洋?” 张明洋握住张妈妈的手,既是安抚她,也是在安抚自己,“相信她,她很厉害的,爸一定会没事的。” 于是,一行人就守在外面等符子栖出来。 期间主刀医生不止一次要闯进去,都被拦下来了。 终于,过了一个小时十分钟,符子栖出来了。 第230章 定情信物是很流行的 张明洋眼中燃起光芒,“符小姐!我爸怎么样了?” 符子栖一边接过晏九弦给的手帕擦手,“放心,让他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主刀医生二话没说,先跑进去看病人的情况了。 符子栖也知道张明洋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就没急着拉他问事情,而是让晏九弦给他酒店地址。 符子栖:“等你处理好了这些事情,再来找我,我和你谈谈你这段时间的经历。” 张明洋愕然看向她,似哭似笑的模样,“符小姐,我身边发生的这些,是不是和……” 他不是傻子。 虽然他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浑浑噩噩的,可是在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的时候,他还是会去怀疑,为什么他的生活会忽然发生这么多变化,这些变化,这些难以琢磨的状况,是不是和另一个世界有关?那个普通人无法触摸到的世界? 符子栖抿了抿唇,拍了拍他的肩,“等你有时间了,我再和你说。”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麒麟状的寒蝉玉,“这个借给你,好好带着等你来找我时再还给我。” “这是什么?” 符子栖只道,“这是我幼年时有人赠予我避煞的礼物的,你拿着就不用害怕了。” 张明洋蠕动嘴唇,“谢谢。” 晏九弦扫了眼张明洋掌心的玉,没说什么。 等两人出了医院,符子栖才想起来,这辈子……在晏九弦眼里,寒蝉玉是他送与她的来着,那她刚才和张明洋说的那些,在晏九弦看来,不是在唬人吗? 可符子栖看了眼晏九弦,却发现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于是乎,符子栖想了想,默默咽下了解释,但走了一段,她还是开口,“那个,我就是暂时把玉借给他中和一下他现在的气运,主要是我身边没带别的东西了。” 晏九弦讶异看向她,随后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于是笑了笑,说,“我知道。不过寒蝉玉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只准这一次,要是还有下一次,我说不定就真的会生气了。” 符子栖眨了下眼睛,“定、定情信物?” 不是,这不是晏九弦在她生日时送她的生日礼物吗?什么时候变成定情信物了? 晏九弦理所当然点头,“情侣之间表达爱意之后互赠定情信物是很流行的做法。” 符子栖拧眉,“是吗?” “嗯。” “可是,我好像没给过你什么诶。”她在想,她是需要补一份礼物给他吗? 晏九弦微微一笑,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玲珑玉,除了中心的一滴血色,样式和寒蝉玉是很像的,因为玲珑玉本身就是仿着寒蝉玉做的,和寒蝉玉还能凑成一对。 他摇晃了一下,“你已经送了。” 符子栖努力回忆了一下,她记得,她当时给他的时候,说的是……“借”字吧? 咳,不过她还是别提了为妙,不然显得她太没心没肺了! 符子栖重重点头,“嗯!你说得对!我记性不太好!” 不过既然有定情信物这一说,那她随随便便把寒蝉玉借给别人的做法就有点“践踏”美人真心的意思了。 所以她以后还是得记着,不能再这样做了!!! 晏九弦看了她一眼,看破不说破。 两人打车去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拿了房卡,还是相邻的两间套房。 另一边,医院里,主刀医生去看过张爸爸的身体状况后,整个人都有点懵,谁于是脑子里有一万只蚊子在嗡嗡嗡的状态。 院长和张明洋、张妈妈也进来了。 “医生,我,我丈夫真的没事了吗?”张妈妈急切地看着主刀医生。 她不认识符子栖,听儿子说符子栖可以救张爸爸,心也还是一直提着,她只能求助主刀医生了。 主刀医生迷迷糊糊应了声,“嗯,已经没事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了。” 他忽然惊醒,“对了,刚才那位小姐呢?” 主刀医生连忙寻找符子栖的身影。 还是院长提醒了他,说人已经走了。 主刀医生非常失望。 他还想问问用古医术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呢! 不得不说,在现代社会,比起古医,人们会更偏向西医,但古医存在了这么久,或许有一些糟粕,可其珍贵也不遑多让。 不过主刀医生他主修的就是西医。 虽然一直听着古医是博大精深的,但比起古医,他还是偏重西医的,觉得比起古医的见效慢,西医会更胜一筹,可今天这一遭,算是彻底扭转了他的认知! 他迫不及待就想问问符子栖,然后和她好好探讨一番了。 得亏他还算有眼色,看出张明洋和张妈妈现在状态不太好,于是也不缠在这里了,叮嘱了他们几句注意事项,就和院长一起退出去了。 但事后,他却努力钻研起了古医术,还一直希望能再见到符子栖一面,毕竟他即使主修的不是古医术,也明白,这种短短一个小时就能把将死之人从阎王手里拉回来的人无论是古医还是西医,都找不出来几个!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只说张明洋,在安慰了一阵哭得难以自己的张妈妈后,又带她去陪护病房休息了,然后才有时间整理现在的情况。 他一个人坐在张爸爸病床前的椅子上,看着他爸。 他不小了,二十好几了,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他爸也五十多岁了,鬓边已经生了白发。 他很难过。 好像一直以来,家里就是他的避风港,他在外面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回到家,父母就永远支持着他。 可是这些日子,他因为师父的死,每天只顾着自己伤心,却丝毫没有考虑他父母的感受。 张明洋痛苦地闭了闭眼,看向手中冰凉的玉。 符子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可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果然,他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和另一个世界有关吗? 张明洋迷茫又怨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另一个世界的人盯上。他们那么厉害,会普通人不会手段,为什么却要以强欺弱来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 张明洋想起他师父死时的经过。 ------题外话------ 又被关小黑屋了(▼皿▼#) 先等等吧,明天应该能放出来 无力吐槽了已经,这不能写那不能写。。。。 第231章 像是一个被诅咒的人 两个多月前,他们在归一组的帮助下,捣毁了整个拐卖团伙,立了大功。 就是从这一时间点开始,很快张明洋的生活就出现了插曲。 他原本顺风顺水的生活开始掺杂各种小倒霉事件。 张明洋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总局又接了一个大案。 协助燕京来的几名同事和国际相关组织抓住潜逃到云都的一个犯罪团伙的残余成员。 陈大礼带着人接下了这个任务。 经过几天的仔细筛查,他们找到了犯罪组织成员的行踪,但是不容乐观的是,他们绑架了人质! 于是,这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他们只能迅速调整计划,保证人质的安全。 一开始,行动进行得还算顺利,可是在人质营救出来后,犯罪组织的人回过味来了,经历了一番混战,终于逮捕住了三个人,击毙了两人! 就在张明洋在没有找到陈大礼后,用联络器呼叫他的时候,陈大礼才告诉他们。 犯罪组织在一个人质的的脚下安装了定时炸弹。 为了救人,陈大礼把人质替下来了。 如果他不替,在人质离开的时候,炸弹就会爆炸,可如果不救人,时间一到,炸弹还是会爆炸。 张明洋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就是疯了一样让人去找拆弹专家。 陈大礼故作轻松地笑,“来不及了,只剩下两分钟了。小子,你们都撤出去了吧?” 当然,在人质被解救、罪犯被抓捕住后,他们就都退出来了。 只剩下陈大礼了。 张明洋说:“师父,我来找你!” 陈大礼呵斥他:“站住!你傻逼吗?你要是敢进来,我就把你调到下面分局去追被偷自行车去!” 陈大礼经常拿这“威胁”他。 张明洋这次却压根不受他威胁,也不听他的话,直接往回跑了。 陈大礼像是知道他的选择,叹了口气,说,“明洋,我现在手边有一把剪刀,三分之一的希望,你运气好,选个颜色,我来剪!” 张明洋哭着说,“我不要,师父,你等等,专家马上到了,我也马上就来了!” 陈大礼骂他:“傻货!我逗你的,我自己剪!我才不要把自己的命系在你傻小子的身上!就算你说了我也不听!我听我自己的!” “别,师父!” “小子,时间只剩下四十秒了,我随便剪一个,我要死了,你替我照顾照顾我女儿!” 张明洋的话比脑子想的还要快:“不要!师父,红色!剪红色!你说的,我运气——”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他面前的这栋楼,爆炸了。 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被爆炸震昏迷了。 醒来后,他们说师父殉职了。 张明洋不相信。 可容不得他不相信。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师父当时剪了哪根线,是红色吗? 他是不是选错了? 再后来,短短几天,他的倒霉属性越来越明显,从一开始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变得越来越诡异,甚至家里前景很好的公司也出了事…… 他像是一个被诅咒了的人,只会把厄运带给别人。 …… 夜里,八点多,张爸爸醒了。 张明洋第一时间发现了,赶紧按铃叫医生。 他紧张地看着张爸爸,喊了句,“爸?” 张爸爸睁开眼,有些不适应病房里的灯光,愣了好一会才认出面前的人。 “……明洋。” 张明洋努力点头,“是我,是我!爸!你还有哪里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爸爸嗓子干涩,不太能说很多话,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很快医生就来了。 张明洋趁着医生给张爸爸检查的功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张妈妈。 张妈妈匆匆忙忙就跑了过来,看见睁开眼睛的张爸爸,眼睛一热。 “老公!” 她扑过去,颤着眼睛看着张爸爸。 张爸爸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好了,不哭。” 医生叮嘱他们家属,“病人现在已经清醒了,但还很虚弱,我开了药水点滴,但是病人现在还不能喝水,三个小时后才能喝,然后到时候你们可以给病人喝一点流质食物,我明天给安排一套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留存。” 张明洋感激道:“好,谢谢医生。” 张明洋把医生和护士送了出去,回来看见他爸看起来还有点累,于是说,“爸,你再睡一会儿吧。” 张爸爸也确实熬不住了,但他还记得用干涩的声音叮嘱张明洋,“照顾好你妈妈。” 张明洋点头,“嗯!” 张妈妈也不想打扰张爸爸休息,赶紧擦擦眼泪,憋住哭声。 很快,张爸爸就再次睡了过去。 不过张爸爸已经醒了,就说明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他们终于能够放心一些了。 大概晚上十点多一点,张爸爸睡了两个多小时,又醒了。 张明洋问道,“爸,要不要吃点东西?” 张妈妈已经买了粥回来,用保温桶装着,就在旁边。 张爸爸摇摇头,说现在没什么胃口。 张明洋看着他爸,沉默了一会儿,“爸,对不起,都怪我。” 张爸爸说,“你从小到大我怎么教你的?是教你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是有责任感吧?这是傻!” 张爸爸说话还有点有气无力的。 张明洋看着地面,半晌,和他爸透露了一点两个月前自己见识过的古武界的事情,还说了自己很有可能是被另一个世界的人盯上了,被诅咒了,所以才把厄运带给了别人。 张爸爸却问他,“退一步,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那事情真的怪你吗?” 张明洋看向张爸爸。 张爸爸叹气,“你也是受害者,要追究,那也是追究要迫害你的人,怎么能怪你?” 张明洋又把陈大礼是如何死的经过说了出来。 这两个月,张爸爸张妈妈问了他很多次,可每次他都闭口不言,只说是自己害死了陈大礼。 张爸爸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你觉得你师父后来又为什么和你说他不想听你的选择?” 陈大礼就是清楚张明洋的性格,知道如果自己听了他的,再选错了,那他死后,张明洋得一辈子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第232章 在她这里,没有输这个字眼 张明洋低下头。 过了很久,他才回答,“我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这段时间他不断的回忆他师父死的过程,总是在找出各种本来能做却还是没有发觉的事情,把自己沉在了一片无形的汪洋中,伴随他的是巨大的痛苦和压力……可他越回忆,就越清楚,他师父面临死亡时,究竟抱着一种什么心态。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师父最不愿意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太难受了,他真的太难受了。 “爸,师父干了几十年的警察,从来都是冲在第一线的,他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张明洋看着张爸爸。 张爸爸神情沉重,说,“因为世事就是无常的人的生命本身很脆弱,但你师父这样的人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发挥出了最大的价值,不管结局如何,他永远值得所有人敬重。而在这个社会,还有很多人,和你师父一样,如果你师父可以说话,我们问他后不后悔,他给的回答也一定是——不后悔!” 张明洋闭了闭眼,一把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张爸爸说了很多话,很快又睡下了,护士小姐来换了点滴,张明洋就在病床前守了他爸一夜,张妈妈本来也不愿意去休息,非要守在张爸爸身边,到底还是被张明洋强制赶去陪护病房休息了。 清晨。 张明洋从漆黑的深夜一直坐到晨光初露,他看着窗外的光芒越来越盛,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就洒在张明洋脸上。 张妈妈也没怎么睡好,很早就过来了。 八点多,张爸爸也醒了。 张妈妈推搡张明洋,劝他,“洋洋,你守了一夜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张明洋摇摇头,和张妈妈说,“妈,我还有点事情,你照顾好爸。” 张妈妈不放心,“可是你一晚没睡——” “没事的,妈,我扛得住。”张明洋想起以前和他师父一起办案的时候,经常熬夜看卷宗。 张明洋走出医院,打了一辆车,报了昨天晏九弦给的酒店地址。 晏九弦和符子栖刚吃了早饭,接到前台的电话,说张明洋来找了,符子栖就直接让她放人上楼。 张明洋把寒蝉玉还给了符子栖,又说了句:“谢谢。” 符子栖让他坐下。 张明洋直接问道,“符小姐,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符子栖看了眼晏九弦,这件事情她昨晚正好和晏九弦商议了一下。 这又是邪修的手段。没有意外的话,就是破灵的手笔了。 符子栖实在厌烦这个组织了。 不过晏九弦说燕京那边已经有一些进展了,从独孤家挖出了一点东西,现在晏昭明在跟进。 而张明洋这里…… 符子栖没有隐瞒,直白地告诉他,“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你气运逆天吗?现在这种情况,是因为有人觊觎上了你的气运,并动了手脚,抢走了你的气运。” 张明洋愣愣地听完。 他不想相信连运气这种东西都可以被抢走,可是他又真切地见过这些古武者的手段:结界、阵法……这些小说里才有的存在。 张明洋用手掌捂住脸,他居然只能无力又干巴巴地问一句:“为什么?” 符子栖抿了抿唇,“对不起。” 在遥远地千余年前,她对一个受古武者迫害的男子说了同样一句话。 可是她明白,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他们受到的伤害。 张明洋笑容难看,喃喃,“这和符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符子栖沉默地看着他。 张明洋说少见的运气很好的人,但好运气被人觊觎,并争夺,这似乎又是一种坏运气。 因为是被邪术抢夺走的,所以张明洋才会直接从一个极端掉到另一个极端。 符子栖说,“张明洋,我会帮你拿回你的气运,也会给你报仇。” 张明洋扯了下嘴角,不知道自己是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来面对,“谢谢。” 符子栖知道张明洋还有些走不出来,但是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把张明洋的气运夺回来,然后再根据张明洋身上的痕迹,顺藤摸瓜找出那个有本事抢夺人气运的邪修。 换一步说,张明洋有没有可能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这就太可怕了。 他们到底要这样气运来做什么? 符子栖没再多说,直接就地画了一个阵法图,让张明洋坐在中心点。一般来说,要抢夺人的气运,那抢夺者和被抢夺者就一定会有一根因果线存在,她只需要通过因果线,将张明洋被抢走的运气再夺回来,还可以借因果线找到这背后兴风作浪的人。 如果张明洋不是第一个受害者,那在他之前又会有多少人被如此坑害?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多多少少的气运,像张明洋这样运气这么盛的,不多,而气运这东西又是有一个临界点的,但气运低到超出这个临界点,那这个人也完蛋了。 张明洋还没到这种地步,被她发觉了异样,但此前,又会不会有人已经因此而死了? 晏九弦在一旁为她护法。 接下来就是符子栖要找出张明洋身上那根连接他与抢夺者的因果线,然后通过因果线和背后之人斗法,她赢了,那那个人就会遭受反噬,如果她输了,那被反噬的就会是她。 但是在符子栖这里,没有“输”这个字眼。 张明洋坐在阵法图上,这阵法是护他性命的,符子栖和人斗法,万一波及到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届时非死即伤。 晏九弦眉宇间有些隐忧。 符子栖安抚他也是安抚张明洋,“放心,相信我。” 很快,开始了。 张明洋只觉得一团困倦涌了上来,他努力地咬着牙想保持清醒,却听到符子栖说:“没关系,你可以睡。” 伴随着符子栖的这句话,张明洋好像再也抵挡不住困倦了,渐渐失去了意识。 此时,燕京,某座豪华的欧式别墅内。 带着面具的男人忽然皱眉,呕出了一口血。 原本坐在上首的年轻男人见状变了变脸色,“你怎么了?” 第233章 是神明给予他的祝福 面具男人没有余力回答,迅速盘坐下来,和远在云都的人开始了一场无形的斗法。 年轻男子紧皱着眉头,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他显然有些焦虑。 时间逐渐过去。 面具男人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年轻男子的神态也越来越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 “噗!”面具男人重重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他,输了! 奇怪的时,面具男人重伤,年轻男子居然也同样吐出了一口血,重重跪倒在地上,同样是受了重创的模样! 看着地面的鲜血的模样,他手攥成拳,咬牙切齿,“符、子、栖!” 他能感觉到那些气运正在流失!不止一个人的,是很多! 除了符子栖,他再也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种本事了! 面具男人强忍着痛苦爬了起来,“首领。” “滚回去!养好伤,符子栖肯定有手段找到你,能躲多好久躲多好!要是被她抓到你了——”年轻男子冰冷的脸庞透着一股邪气。 面具男人听懂了,“是!” 面具男人走后没多久,年轻男子忽然神色一变,然后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再次醒来,看着周围的场景,心里疑惑,他怎么又在这里睡过去了?奇怪,昨晚他也没熬夜啊。 他摇摇头,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可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肚子里器官都跟移位了一样难受!很快又看到了地上的血液。 靠,他怎么待在家也能梦游把自己搞成这样啊?! ** 云都。 符子栖紧闭的双眼睁开。 没过一会儿,张明洋也苏醒了。 他看向符子栖,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符小姐,我……” 符子栖颔首,“成功了。” 张明洋呆了呆,这种时候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符子栖站起身,拿了杯水递给他。 张明洋接过,“谢谢。” 符子栖道,“我已经切断了你和抢夺者的因果线,你的气运也已经回来了,一切终将回到正轨。” 张明洋抱着水杯,忽而问道,“符小姐,我师父会死,和我有关吗?” 符子栖已经从柯念国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过程,她并不会为了安慰张明洋就随便说话,她很认真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师父工作的特殊性你应该懂,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面临和他一样的选择,这不是当纯的说是不是被一个人的气运所影响的结果。” 张明洋低头,过了会,说,“我知道了。” 或许,他知道自己今后该做什么了。 符子栖没有多留他,她与张明洋的这一段因果也已经了结了。 离开时,张明洋再次郑重地和她道谢,“符小姐,晏先生,谢谢你们。” 符子栖说,“我曾借过你的运气一用,欠了你一段因果,如今只是还上了而已。” 张明洋道,“我其实不懂你们所说的这些,但我记着,符小姐这次把我拉了回来,我会一直记着您的这份情。” 符子栖没再多说。 但他看着张明洋的脸,终是叹了口气。 “神曰:大道公允,有得必有失。” “张明洋,你往后余生,必是顺遂坦荡,不负于心。” 张明洋有些恍惚的看着符子栖,只觉得自己耳边的声音那样遥远却又那样真实。 这大抵,是神明给予他的祝福。 他弯腰,“符小姐,谢谢!” 再抬头,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带着诚挚与热情,像极了符子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青年。 不过,到底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人啊,不就是在不断进步着的吗? 或许在这一段时间的沉寂中,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今后该走什么样的道路。 …… 张明洋走后,符子栖拿出刚才从张明洋身上顺手取的一滴血。 这滴血在透明的小瓶子里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停地蠕动着,这在别人看来除了诡异还是诡异。 符子栖说,“我斗法时有些感应,应该能找到一个大致的范围,就在燕京的一片区域,届时拿着这滴血,就能知道张明洋身上的因果线牵连的另一个人是谁。” “他和我斗法失败,一定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五脏内腑都受了重创,应该不难找到。只是,我还是觉得破灵的首领不会蠢到自己上,估计是找了个手下,如果再在手下和他自己身上建立一个联系,那被抢夺而来的气运,还是会源源不断传输到他身上。”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 晏九弦抿唇,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破灵一定会让这个人躲起来。” 晏九弦道,“不过不用担心,归一组人不少,能力也不低,我会把一队全部派出去寻找,会有结果的。” 是必须有结果! 他等不了这么久了,在符子栖闭关的一年中,他必须把破灵连根拔起! 符子栖点点头,不过神色还是有些凝重。 她实在想不出来,破灵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要收集气运做什么? ** 张明洋回到了医院。 他爸还醒着。 “爸。” 张爸爸和张妈妈看向他,惊讶地发现才出去一趟,儿子的气色竟然好了很多,精神面貌也好了很多,和之前颓废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张明洋说,“爸妈,事情解决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会回到正轨的!” 他一边笑着安抚父母,一边又想到陈大礼,师父不在了,他的生活真的能回到正轨吗?但刚这样想完他就在心中咒骂了自己一顿!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一直沉溺在痛苦中!就算是去照顾师母,照顾师父的孩子,都比这样想个没用的蠢货一样只知道哭好! 张明洋和父母说,“爸妈,我打算回一趟桂苑,和袁副厅申请,调回云都。” 张爸爸和张妈妈都有些惊讶。 不过张爸爸沉吟一会,问他,“真的打算好了?” 张明洋重重点头,“是!我想好了!我以后会带着师父的遗志活下去的!我要回到警局,继续办案子,继续做我之前做的事情!” 张妈妈看着儿子坚定的模样,口中的劝说咽了回去。 她原本想着儿子如果心里还有阴影,不如直接辞职,回家帮他爸,可看着儿子现在的模样,她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第234章 厌恶 晏九弦和符子栖并没有在云都多待,解决了张明洋的事情,很快就选择回了燕京。 符子栖玩乐的兴致也被这一遭给破坏得彻底。 不过原本他们也没有多少玩乐的时间了,晏家的秘境过几天就到了开启的日期,他们是时候要回去了。 回到燕京后,他们先去了晏家。 见过晏舰林与姜雪蓉后,他们又去了找晏昭明。 晏昭明还不知道他们回来了,见到他俩,一脸诧异。 “距离秘境开启还有几天,我还以为你们要踩着时间回来呢。”晏昭明道。 符子栖:“遇见点事,没了心情。” 晏昭明:“什么事?” 符子栖看了眼晏九弦,自顾自坐下倒了杯水,“你说吧。” 晏九弦颔首,说了一下云都遇上的事情。 上次他们去云都的时候,晏昭明正巧在闭关,所以没和他们一起,但时候也从齐奎口中知道了事情经过,他当时还对着空气骂了一通破灵那些跑去和拐卖团伙合作,祸害普通人的渣渣! 这次,知道张明洋居然被人抢夺了自身气运,他直接瞪圆了眼,骂了句,“这群邪修狗崽子!” 骂完他才想起什么,看了眼晏九弦,发现他并没有在意他说脏话才放心。而且他也觉得,他小叔公估计也想骂人!只不过他比他有修养,骂不出来而已。 归一组的指责就是平衡古武界和凡俗界,约束古武者不能肆意伤害普通人,偏偏有个破灵在,经常各种祸害人家普通人! 最恶心的是,正统的古武者受天道约束,如果真的大肆伤害无辜之人,是会给自己结下因果,导致境界滞阻的!但邪修本身就是被天道所厌弃的,这导致他们做事更加肆无忌惮! 晏昭明连忙问,“张明洋难道是因为两个月前的拐卖案才被盯上的?” 要真是这样,那他的不幸,是他们的疏忽! 符子栖道,“有一点关系吧。应该说,邪修本来就在大肆寻找气运很好的人,打着谋夺他们气运的主意,可能是因为张明洋是突破拐卖案的成员之一,进入了破灵的视线,又正好被发现他气运不错,所以就成了被他们谋夺气运的人之一。” 符子栖虽然说可能有一点关系,但本身张明洋身负比别人高出一大截的气运,就算没有拐卖案,他还是会进入邪修的视线。所以说到底,破灵这个组织一日不灭,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又究竟会做什么。 而且最让符子栖在意的是,张明洋只是其中之一! 符子栖拿出了让晏九弦准备的燕京市地图,上面有一小块地方被圈了起来。 “这是我和那邪修斗法时感知到的他的位置,虽然他可能已经躲起来了,但还是要去找一下,看一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另外。”符子栖把从张明洋身上取的血放在了石桌上,透明瓶子里的这滴血还在不停地蠕动着。 “这个拿去。”符子栖道,“我知道你们是专门追查破灵的,这滴血可以指引你们找到那个掠夺普通人气运的邪修。” 晏昭明闻言,眼前一亮,“真的?还有这种手段?” 符子栖随手扔给他,“你拿着吧。” 晏昭明脸色一变,慌忙接住,生怕不小心摔碎了,“卧槽,你小心点呀!” 符子栖翻了个白眼。 “听说你们已经从独孤家找到了一点线索?有什么有用的没?”符子栖直接问。 面对符子栖,晏九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独孤家这一辈倒是没有参与的,但是和独孤家主这一辈的有好几个,主要是偷偷炼制药人试药,反正这事儿爆出来,独孤家肯定是要伤筋动骨了。我本来问了一圈没有问出什么,还以为一无所获了,谁知道无意之间竟然发现了一件大事!” 符子栖挑眉,看向他。 晏九弦没有一点好奇,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晏昭明要说的事情。 晏昭明道,“这独孤家有一个长老辈的,行十二,在三年前九十岁高龄的时候寿终正寝,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被我查到,这老头没死!” “没死?”符子栖诧异。这没死干嘛要假死?这么想死的话就磕药呗! 晏昭明也十分唏嘘,“你绝对想不到,这个十二长老瞒过了独孤家的人,只有他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没死的事。而他假死,其实就是投靠了破灵。” “这老头子活了九十了还没活腻歪,身体每况愈下,又因为坏事做多了,境界还发生了倒退,据他儿子说,破灵有什么可以延长寿命的办法,但是是邪术……”后面的他就算不说,符子栖也能猜到了。 她神色微冷,“畏死,人之常情。有时候人知道得多了,诱惑大了,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延长寿命?呵,就算是邪术,又能如何延长寿命?无非,是夺他人寿命为己用罢了!就和张明洋的气运被人抢夺是一个道理! 可是,他们又凭什么觉得,寿命是想夺就能夺的? 邪修不容于天地,他们自以为背弃了天道,就不用受天道约束了。可是,他们既然活在这片天地之中,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受天道约束? 符子栖神色冷漠,仿佛覆了一层薄冰般,清透的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从前,是有邪修的。可邪修并不成气候。如今,不仅有了联合在一起的组织,还为人所管束?各种按理来说应该早已不存在的邪术还不断出现。 晏昭明看出符子栖的厌烦来了,他也厌烦死了。好好的古武者,妈的一点底线都没有,先是和王骊一起给破灵行方便之路,一点身为古武者的骨气都没有!后又为了多活几年,假死,投奔破灵! 这老头子本来一把年纪了,就是修邪术也多活不了多久,可对于这种人来说,只要能让他多活一天,就算是用千百人的性命去交换也无所谓! 破灵肯定是看上他独孤家长老的身份了。要不是修了邪术后无法掩饰自己邪修的气息,他们肯定更乐意这老头子留在独孤家当个内应。不过就算他“死”了,他还有儿子可以用就是了。 独孤家在古武界的地位,要借势做点什么,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第235章 严刑拷打或者威逼利诱 晏昭明也学到了晏九弦的几分风范,加上有独孤老爷子放言,在上面压着独孤家主,他对于那几个吃里扒外的可没有什么好脾气,一顿杀鸡儆猴下来,直接吓破了他们的胆子,再也不敢借着独孤家的名头各种犯浑了。 晏昭明问了一顿,就把他们知道的都问出来了。 他还抓到了那个假死的老头子。 从前即使是装的那也有两分医者的仙风道骨在,可用了邪术续命后那个老头子即使裹着漆黑的破袍子还是掩盖不住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多了几天命,却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歹这老头子还有点用,虽然破灵的很多核心问题他都不知道,却为了保命供出了一样躲藏在燕京的几个邪修。 并且,几个邪修都和这老头子一样,是从古武界叛出的! 一下子,又把好几家都拖下了水,连阵修程氏都被拖下泥潭了。但是这几家的核心子弟也没有像独孤家主这么糊涂的,知道自家出了这种人,直接找到晏昭明这里,自愿交出一些资源当作惩罚。 晏昭明看着处理了。 “不过,也正是这锄头下去,连泥带须的挖出了不少事,我也有了一个猜测。”说到这里,晏昭明都神色明显紧张了一些,他顿了顿,“我们六家之中的核心子弟,有人反水!” “我一开始想到的是独孤家,但独孤家两姐妹,独孤月死了,独孤星脱离了,独孤家的嫡系子弟就这两个,其他人,能够参与家族重要事务的人,没有。” “所以我暂且排除了独孤家,那就剩下其他五家了。”晏昭明神色凝重。 晏家、姜家、独孤家、杜家,是古武界四大世家,檀家、程家都是后一些追上来的。现在古武界的事宜,基本都是这六家在做主。而这六家,又以晏家为首。 晏昭明此前也不愿意相信独孤家那几人的口供,但是他留了个心眼,把这些口供瞒下来了,又派人看押了这些人,借着捣毁破灵在燕京某个联系基地的机会,试探了一下。 接着就发现,原本只有各家核心子弟才知道的事情,被泄露了。 他这心一下子就凉了。 晏昭明到底是成长了,也不敢到处招摇,而是默默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谁都没说。 退一万步说,或许是有核心子弟不小心透露了他们的商议的紧要事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六家的核心子弟就这么多,基本都是相互认识的,要是在这些人里出了一个……那可真是…… 晏昭明好不容易等到他小叔公回家了,下意识就去观察他小叔公的神情,想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但晏九弦听后,神色如常,只是微微皱眉。 晏九弦扭头看向符子栖,“我送你回家吧。” 符子栖愣了愣。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符子栖看着他墨黑的眸子。 “不是,是我们的假期结束了,所以我又要开始干活了。所以接下来估计有点忙。”晏九弦叹了口气。 符子栖眯了眯眼。 晏九弦这人,是真的很难看出来他到底是在説真话还是说假话,他这样的人是真的非常难搞! 晏九弦停了停,又说,“你很快就要闭关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等你闭关出来,我让你看到一个干净的世界。” 他微笑,容色昳丽,好看极了。 一旁。晏昭明翻了个白眼,然后努力,再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刚回来就杀狗,有这样的吗?这也太不做人了! 最后,晏九弦还是把符子栖送回了家。 一路上,符子栖没有时说话。 就在车子停在路边后,符子栖刚解开安全带,忽然一顿,抓住晏九弦的手腕,摇了摇头,示意他也别下车。 晏九弦微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符子栖将车窗摇下来一点点,声音很轻,“是我昨天斗法时那人的气息!” 如果那滴血在这里,那一定会有反应! 不过符子栖是和这个人斗过法的,就算没有张明洋的血也感觉得到那人的气息。 “陶姨!”符子栖拧眉,很担心陶惜。 晏九弦安慰她,“陶姨不一定在家。现在你想怎么做?” 符子栖眉心凸起,“这个人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这种时候他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是来找我报仇?” 可是这个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做这种事情吧?他是重伤状态,而符子栖和他斗法,毫发无损!他应该知道,只要他刚出现在符子栖面前,就一定没有机会逃走! 晏九弦定睛看着一个位置,皱眉,“在那里。” 符子栖也发现了。 那是一个结界,如果是普通人,那肯定看不到什么,可如果是比他高阶的古武者,那就可以一眼勘破! “是他?”结界内的人穿着黑色袍子,带着面具,赫然是两个多月前他们在云都山寨中遇见的那个面具男人!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她都能感觉到他气息紊乱,伤势不仅没有恢复,还加重了。 符子栖知道是这个人剥夺了别人的气运后,简直是新仇加旧恨了,她眸色发冷,看着他,道,“我去抓他,你先别动!” “好。小心。” 符子栖快速下车,目标明确,一抹灵气化作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了出去—— 面具男人因为重伤的缘故,不仅晚了一步才发现符子栖的存在,还根本无法躲过她的灵力刀刃攻击! 面具男人直接被击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结界也破碎了! 符子栖知道破灵的邪修有办法逃离,就和上次在云都时一样,于是趁着他没有恢复,符子栖直接出手废掉了他的境界! 面具男人本就重伤,符子栖废掉他的境界倒没花多大力气! 符子栖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面具男人痛苦地捂着心口,却闭口不言。 符子栖嗤笑,“还挺有骨气的。” 晏九弦也过来了。 符子栖直接道,“我已经把他废了,你找人来带走他吧。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随便。” 她还有句话没説:问完之后,就可以弄死他了。 她即便没有明说,晏九弦也知道她的意思,正要点头,陶惜竟然从里面跑了出来:“等等!” 第236章 她宁愿他真的死了 符子栖和晏九弦看向陶惜。 “陶姨?”陶惜神态不太对,符子栖皱了下眉,有些担心。 陶惜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一步步走过来,最后站定。 她眉眼闪过忐忑和挣扎,“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面具男人扭过头,并不看陶惜。 “是你,对吧?上次我看见的那个人也是你,是不是?你没死?”陶惜紧紧盯着他。 符子栖心头微跳。 陶惜闭了闭眼,“你是自己摘下来,还是我帮你摘?” “韩帧。” 陶惜喊出这个名字。她已经死去的丈夫。 面具男人身体一颤。片刻,他抬起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他的脸。 他的脸遍布着疤痕,是在当年那场火中留下的痕迹。即使他的脸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模样,但陶惜还是认出来了。 他就是韩帧! “你,果然还活着……”陶惜喃喃眼泪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表情,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庆幸?愤怒?怨恨? …… 太多了,多到她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了。 陶惜问他,“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韩帧攥紧拳头,硬撑着没有开口。 陶惜忽然爆发,冲过去,手掌高举,狠狠打了下去! “你活着!”陶惜抓住他肩头的衣裳,“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二十年!二十年!你怎么能这样?” 二十年。她从二十多岁的年轻模样,到如今年近五十,时光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在她身上,割在她心头,她经常想,等她死了,韩帧能认出她吗? 却原来,她的痛苦,只是一场笑话? “……对不起。”韩帧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愧疚。 陶惜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她觉得荒谬极了,“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们的孩子死的时候,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韩帧,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吗?” 韩帧沉默下来。 “所以你连一个解释都不屑告诉我,是吗?即使是哄,是骗,都不屑?”陶惜笑了。 陶惜:“竹刻是你亲手刻的,戒指也是你寄给我的,对不对?” 韩帧沙哑着嗓子,“对不起。” “你明知道我在意什么,明知道我放不下你,你还要用这些来攻击我,伤害我,韩帧,你为什么要再出现?”陶惜松开手,后退几步,身形不稳,“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再出现,要破坏我记忆里的你?” 在漫长又痛苦的思念中,她曾无数次幻想,如果韩帧还活着就好了。 可现在,她宁愿他真的死了。 或许这样,他还是她记忆里深爱着的那个人,而不是一个出自破灵的邪修,不是一个手染鲜血的侩子手,更不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他们的回忆来伤害她的小人! 眼见陶惜步子踉跄,符子栖连忙扶住她,然后担忧地看着她。 陶惜扭过头不再看韩帧,“……栖栖,你们要做什么,不用顾忌我。” “我的丈夫,早就死了。” 陶惜推开符子栖的手,一步步走回去。 韩帧看着她的身影,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能喊出陶惜的名字。 符子栖担心陶惜,看了眼怔然恍惚的韩帧,和晏九弦道,“交给你了。” 她看向路的另一边,是被晏九弦叫来的归一组的人。 符子栖顿了顿,“……暂时别让他死了。” 晏九弦点头,“我心里有数。你去看看陶姨吧。” “嗯。” 晏九弦看向韩帧。 二十年前,晏家算是承了陶惜夫妻二人一份大恩,为此,陶惜的丈夫也死了,他搬到南水市的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看着符子栖这一世转世的成长,一边也不忘在私下照顾陶惜,就是记着那份恩情。 按理来说,韩帧也是晏家的恩人。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韩帧不仅没有死,还是破灵的一员…… 这着实有些让人头疼了。 即便如此,晏九弦还是先让人将他带走。 ** 陶惜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符子栖犹豫了一会,然后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陶惜故作平稳的声音,“栖栖,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想一个人先静静。” 符子栖抿了抿唇,站在门外陪她。 过了不知道多久。夜幕降临,院中的蝉鸣声传来。 陶惜的房门的门锁转了转,门从里面打开。 陶惜看见符子栖,愣了愣,然后便开始心疼,“栖栖,你一直在这里?” 符子栖看着陶惜红肿的眼睛,说,“我担心你。” 陶惜心中酸涩,忽然一把抱住符子栖,忍不住再次哭出来,有委屈又有感动。 “栖栖,我有些难受。” 符子栖无声叹了口气,抬起手,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有我呢。” 符子栖当天晚上是陪陶惜一起睡的。 符子栖没有过和别人一起睡的经历,依稀有一点记忆,上辈子带过一个小孩子,好像带着那个小孩子一起睡过一次,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陶惜现在的心情动荡,符子栖本来也不放心她,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陪她一起睡,听她说说话。 在陶惜口中,符子栖听到了有关她与韩帧的过往,可以说,如果没有那场突然的事故,陶惜和韩帧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因为符家被害死,陶惜这些年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陶惜记忆里的韩帧,温文尔雅,和软心善,有才华、有能力,对她更是顶好的,实在很难和面具男人划上等号,也不怪陶惜会接受不了。 这一夜,几乎天亮,陶惜才睡过去。 符子栖睡不着了。她看着陶惜的睡容。 这个女人照顾了她二十年,也辛苦了二十年,将她视如己出,尽管因为修行古武的缘故,保养得很好,脸上也没有多少皱纹,但细看,她的耳边,竟然也有了一根白发? 符子栖看着窗户,淡金色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洒进来。 为了不吵醒陶惜,符子栖小心翼翼转身,挡住手机屏幕的光,然后打开微信。 晏九弦说,他们把韩帧带回去后就直接开始审讯了。 第237章 奴契 韩帧什么都没说出来。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能说! 符子栖:什么意思? 晏九弦很快回复:奴契。 符子栖盯着这两个字看了一会。 菖澧王族世代掌控的一直秘密的古武者军队,据说人并不多,但是只听命于菖澧的掌权者,即,位于庙堂之上的王上的命令,也只有王上知道掌控他们的方式。 有人听说过这支军队,但是更多的人觉得是无稽之谈,因为古武者这么骄傲,即使是面对王族也最多的称臣,不可能跟奴隶一样什么都听从王族的指挥! 但符子栖却很清楚,这支军队确实存在。 虽然只有一百人,但已经是不可小觑的存在了。 而王族之所以能够掌控这样一支军队,就是因为掌权者和这些古武者被奴契牵绊住了。 奴契,属于一种契约,结了奴契后就相当于主与奴之间建立了一根因果线,而奴对主,不得违抗不得背叛。 符子栖也只是知道奴契,却不知道这奴契是怎么建立的,或者说,只有历代的王上才知道。 这正是高辛氏能掌权数百年的重要保障之一。 所以晏九弦的意思是,韩帧和人结了奴契? 而这个人,恐怕就是破灵组织的首领了,那个黑袍人! 可让符子栖觉得疑虑的是,奴契只有菖澧的掌权者知道怎么建立,黑袍人是怎么知道的? 究竟是奴契的建立方式在菖澧灭国后泄露了,还是……他就是菖澧王族的人? 符子栖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符子栖: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奴契吗? 刚一发送出去,符子栖就有些懊悔。连她都只知道有奴契这个玩意,晏九弦又怎么可能知道如何解除? 可是如果不解除的话,韩帧是不可能说出他们想要的信息的。 本身奴契这玩意儿的存在,就像是在给菖澧王族培养死士一个意思。 主若要奴死,奴是拒绝不了的! 谁知晏九弦马上回复:我在找法子。 符子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然而,她忽然注意到手机屏幕顶上的时间——4:27! 符子栖:你这个点还没睡? 晏九弦身体这么弱,熬夜应该不好吧? 符子栖皱着眉想。 晏九弦解释:睡了一会儿,觉浅,又醒了。 符子栖觉得不太好:你经常这样,半夜醒来睡不着?多梦吗? 晏九弦:没有,只是偶尔,别担心。 接着,晏九弦又发了一条:好了,我现在有点困了,睡了,你也是,快睡觉。 符子栖:好,这两天应该没什么事,不是很重要的就给晏昭明帮你吧,你多休息一下。 晏九弦:嗯。 他还发了一个可爱的兔子表情包。 符子栖顺手把表情包保存了,然后也关了手机,困意终于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符子栖醒来,陶惜已经起了,她看了下时间,十点半多一点。 她很久不睡到这么晚起了,不过昨晚睡得也晚就是了。 陶惜发了微信消息给她:栖栖,我去上班了,我煮了粥在厨房热着,你起来喝一点。 陶惜是八点十五给她发的消息。 算下来,陶惜也才睡了四个多小时不到五小时。 这样还要去上班? 符子栖本来想直接打电话给陶惜的,但想了想,又把手机电话薄往下划了一点,找到了宋崇的手机号,然后打了过去。 宋崇接到符子栖的电话很惊讶,“子栖?怎么了,有事吗?” 符子栖:“宋叔叔,陶姨今天去上班了?” 宋崇道,“是啊,我今早还和她开会了,不过她看起来脸色有点差,是不是心情不好?” 符子栖道,“是。昨天发生了一点事,陶姨现在不太好受,宋叔叔,麻烦您帮我看照一下陶姨,昨晚她很晚才睡,如果陶姨不舒服了,请您马上联系我。” 宋崇一听,自然答应,“好,我知道了。我待会就去她办公室看看。” 公司的股份,宋崇是占大头的,他就把控大方向,不会经常在公司朝九晚五的,这次也是有项目,很重要,必须要和高管们开个会,所以才正好在公司。 宋崇想了一下,今天看见陶惜她状态确实不太好,开会时还走了神,陶惜看起来温柔,但性子其实很要强,公司做到现在她付出的一点也不少,这种情况实在少见! 他还关心了她几句,但陶惜笑着说只是昨晚没怎么睡好而已。 现在听符子栖这样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于是,在挂断电话后,宋崇就去了陶惜的办公室。 陶惜正在审核新项目的计划书,宋崇进去了她也没发觉,宋崇发现她像是在发呆,电脑上的页面久久停在了同一页都没动。 宋崇:“陶惜?” 宋崇连叫了好几声,陶惜才回过神,“嗯?怎么了?” 她才发现宋崇来了。 宋崇有些担心,“陶惜,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你从来不会这样失神的?” 陶惜微愣,然后勉强笑了下,“我没事,就是出了会神。” 宋崇担忧地看着陶惜,说道,“陶惜,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你可以找我的。” 陶惜摇了摇头,“真没事,我还有一些工作,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再请你吃饭。” 见陶惜不愿意说,宋崇虽然担心,却也不好逼问她,闻言只能点点头离开了。 符子栖给宋崇打了电话,还是不大放心,于是吃了早饭后看着时间打车去了陶惜的公司接她。 陶惜的公司离家不算近,但也不是特别远,打车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她知道公司的地址,当时陶惜告诉过她,不过她还从来没来过。 符子栖刚走到前台,就碰上陶惜坐电梯下来。 看见符子栖,陶惜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明白符子栖是担心她,所以来接她的。 陶惜叹了口气,自嘲自己竟然还要孩子来担心自己,走过去,也没说什么,只是道,“走吧,今天不回家,陶姨带你去外面吃!” 陶惜露出一个笑容来。 之后好几天,陶惜看起来状态逐渐恢复了,在工作中的状态也回来了,还会和符子栖说笑,好像那天的伤情是一场梦一般。 符子栖却觉得陶惜是在故意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情绪。 随着时间逐渐过去,符子栖闭关的时间也到了。 第238章 入禁地,闭关 “你从小就待在我身边,还是第一次离开这么久。”陶惜叹了口气。 符子栖道,“一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陶姨,不用担心我。” 陶惜笑了笑,“我知道,别人想进还进不了呢,这是你的本事。” “栖栖。”陶惜道,“就算是闭关,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符子栖点头。 陶惜把符子栖送上车,对晏九弦说:“照顾好栖栖。” 其实她知道禁地只能一个人进,闭关期间,只有符子栖自己能照顾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晏九弦点头,“我会的。” 他看了眼陶惜。 陶惜又和符子栖说了一阵话,时间差不多了,晏九弦才驱车离开。 陶惜在原地看着车子越开越远,然后拿出手机,给宋崇发了一条短信:我这两天不去公司了,你有时间的话先帮我盯一下。 不一会,一辆车停在陶惜面前。 开车的是楚艺,车里还坐着邓晴。 邓晴下车,“陶夫人,首领让我带您过去。” 陶惜恍惚了一阵,“他还好吗……算了。走吧,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 晏家禁地位于古武界最核心的位置,和晏家的宅子距离很近。 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扇高了一点的门而已。 晏家的几位都在这里,晏舰林、姜雪蓉,还有晏昭明,其余几家也都来了。 姜楠冲符子栖挤眉弄眼,“你出来之后一定要和我说说这禁地是什么样子!” 符子栖瞥他一眼,“看我心情吧。” 晏九弦看了眼符子栖,笑了下,然后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几滴血滴下去。 原本平平无奇的门忽然光芒大盛,一层泛着波澜的薄薄的屏障波动着莹莹幻彩。 符子栖抬手,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感觉到了一股吸力。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我进去了。” 晏九弦点头,“嗯。” 符子栖抬脚,踏进去,然后走了进去,很快就消失了身形,大约七八秒后,门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姜楠这种小辈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场面,好奇极了,寻思着回去要和江周好好叨叨。 不过他运气没有符子栖好。他已经开学了。高三了。 这就意味着他要参加明年的高考! 明明他都已经是炼丹师了,但他老爹还是坚持要他继续上学去,还拿江周做例子,说江周也拿了不错的名次,才十八岁呢,已经玄阶了,人家不也乖乖上学? 姜楠怼不过,只能接受。 再一想符子栖竟然可以不上学了,他就嫉妒得面目全非了! 他觉得符子栖就是去学校玩了一圈就走了。 姜楠忍不住叹了口气,跟在他大哥后边,离开时下意识看了眼晏九弦,看见他的神情后,愣了下。 他表哥这…… 符子栖不就是进去闭个关吗?才一年而已,他表哥怎么眼神这么悲伤?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真没想到晏九弦能有今天,他也太爱符子栖了吧?才一年,就舍不得?这和他以前高冷的人设完全不符了! 姜楠没谈过恋爱,但他表示理解! 或许陷入爱情的人都是这样吧。 …… 晏九弦站了许久。 直到晏昭明来告诉他,“小叔公,陶夫人已经见到韩帧了。” 晏九弦若有似无地点头,“知道了。” 晏昭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小叔公。 晏九弦:“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什么?” 晏九弦低语,“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却选择把她送入禁地。” 明明,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啊。他等了这么久,只等来短短几个月的倾心相伴,他错了吗? 晏九弦又问了一遍自己。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就这样罢。 “小叔公……”晏昭明语气晦涩。 “走吧。”晏九弦抬步。 他望了望天。 这是他与天道的交易啊,他不能挣扎,也不能反抗。 不甘吗? 或许还留有一点吧。他的愤懑与不甘,大多都在漫长的等待中消逝了。 ** 陶惜和韩帧面对面坐着。 在知道要见陶惜时,韩帧还是请求要回了自己的面具。 “你看起来有些憔悴。”陶惜说。 韩帧蠕动嘴唇,没说话。 陶惜:“这些年,你一直知道我在哪?” 韩帧沉默片刻,点了下头。 陶惜大概能猜到一些。她这二十年,境界停滞,韩帧境界要比她高一些,就算韩帧出现在她周围,她也感觉不出什么。但是符子栖治好了她的暗伤,她的境界松动了,逐渐提升,灵敏度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所以才能发觉到异样。 “你为破灵办事。”陶惜不是用的询问语气。 韩帧也听出来了。 他苦笑。 陶惜是在告诉他,也是告诉她自己,他们绝对不可能回到过去了。无论韩帧有什么苦衷,无论他二十年前是否是受了破灵的迫害才沦落如此,他都已经违背了当初的信念。 他助纣为虐,帮助破灵,伤害了无数人。 这算是屠龙人终成恶龙吗? 陶惜闭了闭眼。 “对不起。”韩帧张口。 陶惜说,“我托了晏少主,来见你最后一面。韩帧,今后,无论你是生是死,我们都不要见面了。我的丈夫,已经死在了二十年前。” 韩帧抬头,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艰涩开口:“好。” 其实,他也活不久了。 那个人一直联系不到他的话,即使他身上有奴契,他也不会放心的。 陶惜起身离开时,韩帧忽然道,“那个宋先生,很好。” 陶惜身形一僵,回头,牙关紧咬着,看着韩帧,美丽的双眸在灯光下似有晶莹流动。 “我知道!”陶惜丢下三个字,再也没有犹豫。 韩帧仰着头,直到头顶的灯泡把他的眼睛刺激出了眼泪。 齐奎来带他去重新关押。 韩帧说:“替我谢谢晏少主。” ** 符子栖穿过门,门的另一边,是一个山谷。 符子栖抬头,发现整个山谷被一个巨大的结界罩着,结界上流转的灵力……总让她觉得过分熟悉。 她有种预感,山谷外,有让她感兴趣的东西。 并且,从走进这里开始,符子栖就感觉到,这里的灵气浓度是现实世界的十倍不止!在这种环境下闭关,进阶的难度可比在外面好多了! ------题外话------ 最近几天会写比较完整的前世,可能有宝子不爱看前世的,我会尽量收着点写哈,不会写太多。前世写完就快完结了,我发现自己的确写不出死长死长的文,写到多少就多少吧。 (然后,这些天家里事情确实有点多,有点累,尽量不会请假了哈) 第239章 再见观星台! 符子栖不着急闭关,她对山谷的这层结界比较感兴趣。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结界既是保护了这个山谷,也杜绝了山谷内的人走出外面。 符子栖翻着山体爬上去。 原以为会被结界反弹打下来,但令她惊讶的是,她竟然直接走出了结界! 这说明,这个结界对她并不设防,所以她能出入自由! 符子栖很快站在了山顶。她找了一个更高的地方,眺望四周,山脉绵延。 没错,这里有很多很多山。 她也没想到山谷外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 符子栖还来不及思考,脚步已经迈出去了,仿佛是记忆指引着她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照西移,符子栖也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不远处的废墟,不敢相信。 她难道又进入了什么幻境? 那片废墟……是坍塌的观星台! 观星台修建在国脉处,并非谁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如果这是观星台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就踩在国脉之上! 所以,晏家禁地,通往的是国脉? 但是,这里好像又不是她记忆里的国脉,这里的灵气虽然比外面的要浓厚很多,但是国脉的灵气比这还要浓厚数十倍不止! 符子栖的头忽然开始疼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了。 这时,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带着的寒蝉玉在发烫。 玲珑玉是暖玉,寒蝉玉是寒玉,寒蝉玉常年冰凉,怎么会忽然发热? 符子栖拿出寒蝉玉,放在手心,突然,寒蝉玉飞了出去—— 正是飞向了观星台的废墟! 符子栖眸子一凝,追了过去。 观星、观星,当初建立观星台时便是建在最高的地方,方便离天道近一点。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即使飞得再高也不是谁都可以和天道沟通的。 站在了真正意义上的最高点后,寒蝉玉回到了符子栖手心。 她俯览众山,终于发现了端倪。 “三象阵……”符子栖喃喃。 与此同时,封锁的记忆一股脑涌进了她的脑海里,填补着她记忆的空白—— ** “噗!”晏九弦忽然吐血。 “小叔公!”晏昭明瞳孔一缩,赶紧搀扶住他! 晏九弦已经站不稳了,却还有心情笑。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复杂。 晏昭明听到晏九弦低语:“她要想起来了。” 晏九弦刚一说完,就彻底陷入了晕厥! 晏昭明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他只能把晏九弦带进去,然后通知了晏舰林和姜雪蓉。 姜雪蓉一见到晏九弦几乎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模样,身子一软,差点也昏过去。 “这些天不是好了很多吗?”姜雪蓉不敢相信,“怎么会,怎么会又发病了?” 晏舰林沉声,“我已经派人去请独孤老先生了。” 不多时,独孤老爷子就匆忙赶来了。 给晏九弦把过脉后,独孤老爷子眉头紧锁。 “阿弦怎么样了?”姜雪蓉迫切问。 独孤老爷子心有戚戚,“你们都知道,他的身体,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因果反噬。” 独孤老爷子没有明说,就说明晏九弦的状态是真的…… 独孤老爷子叹气,“暂且好好养着吧。” 姜雪蓉眼神呆滞,控制不住倒退两步。 晏九弦这一次昏迷了快一周,好在很多事情都有晏昭明帮着,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他一醒来,就是让晏昭明告诉他现在打击破灵的计划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晏昭明一一说了,见他这般模样,很担心他,“小叔公,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都盯着呢。” “我还能撑一段时间。”晏九弦淡淡,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他要做什么别人都拦不住,于是,晏九弦明显还没怎么恢复就又投入了自己全部的心力放在和破灵争斗上。 姜雪蓉劝不动他,晏舰林也劝不动他,别人就更劝不动了。 而或许唯一可以让他听话的那个人,并不在这里,已经被他送走了。 他们只能看着他硬撑着身子劳心劳力。 ** 定安十五年,古武世家之首的符家,符家主母崔氏疼了十个时辰后,一对双生花出生了。 万法寺高僧渡晦为她们批命,不到半日,长女的十六字批命传遍天下。 ——惊世之才,智多近妖,身负国运,可兴菖澧。 菖澧的下一任国师,出现了。 符子栖,小字卿儿。前者是渡晦大师指定的名字,后者是崔氏夫人的一片爱女之心。 因为符子栖的特殊性,注定所有人都会对这个还不能说话的婴孩小心翼翼。 符子栖两岁时,要搬入国师府。 只有两岁的孩子比起寻常的孩子却多了两分稳重,好像已经知事了一般。 崔氏出于对体弱的次女的怜惜,花费在符嫣然身上的精力比花费在符子栖身上的要多很多,但是这也不代表她不爱符子栖。至少这个时候,她和符子栖还没有彻底疏离。 符子栖要离开的前几天,崔氏把大部分都心思都放在了长女身上,陪了她好几天,一直到符子栖要被国师府来的下人接走了,崔氏还不舍地抱着自己的女儿。 符子栖年幼时的记忆对符家的最后一眼,便牢牢记住了崔氏双眼通红,用帕子捂着嘴,不然自己哭出来的模样。 现任国师符寄痕,十九岁继任国师之位,在位四十五年。 符子栖两岁入国师府时,符寄痕五十六岁,明明是得天道眷顾之人,看起来却十分苍老。 符子栖的身形偶尔还有些不稳当,就在父亲的主持下正式拜了符寄痕为师。 符家主朝符寄痕一拜,称呼的却不是国师,“叔伯,子栖就交给你了。” 按符家的辈分来算,符寄痕的确是符家主的叔伯辈。 符子栖努力仰着头看着符寄痕,还没有预料到他们这对师徒最后会闹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符子栖小声喊:“师父。” 她现在说话已经很流利了。 符家主离开后,符寄痕用一种符子栖看不懂的眼神看了她很久,随后吩咐下人,“带她去北院。” 很久之后,符子栖才知道,符寄痕这一天的眼神里那复杂的情绪,带着嫉妒。 没错,她的师父,嫉妒她。 第240章 羡慕和讨厌 符子栖入国师府时只带了一个同样年龄不大的明枝。 在国师府三年,符子栖从古武入门到了玄阶中期。 符子栖五岁的生辰将至,国师没有发话,符子栖每年的生辰除了能收到从符家送来的礼物,就再没别的了。 前两年里,符寄痕对符子栖先是放任了半年左右,只嘱咐她自己看书,然后就去闭关了。等他闭关出来,对她的管教忽然就严苛了起来,符子栖才将将几岁,即使生来早慧,也还只是个小孩子,符寄痕却丝毫不曾怜惜,只要她犯了什么错,或是没能达到他的目标,责罚起来从不手软! 国师府下人众多,但没人敢多说一句,符子栖是下一任国师没错,但现任国师还在呢!而且符寄痕与符子栖还有血缘关系,又有师徒名分,于情于理都没人能说什么。 不止课业繁重,符子栖还被符寄痕带着一起去闭关了,一次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时间就这样过去。 符子栖来国师府三年,只见过崔氏一回。 符家依旧是提前将给她备好的生辰礼送了过来,是一大箱子千金难求的孤本。 “姑娘不喜欢吗?”八岁的明枝小声问她。 很多古武世家都会给家中的小辈找玩伴,这玩伴基本是知根知底的,孩子一出生就开始找了的,将来小孩子长大,幼时的玩伴也会顺理成章变成身边的助手。 比如,符子栖身边有一个明枝,大她三岁,而符嫣然身边则有一个明玥,和明枝是同龄的。 明枝和明玥是符家知根知底的,因此才放心放在他们身边,她们虽然是丫鬟的名头,但能和服侍的主子存下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是一般的丫鬟。 符子栖摸了摸箱子里的书,这屋子里没别人,“喜欢,也不喜欢。” 明枝没听明白。 符子栖问:“明枝,你知道去年生辰,嫣然的生辰礼物是什么吗?” 她去岁生辰被师父带着闭关了,错过了生辰才出关的。 明枝说,“去年……好像是一套十二生肖的玉石坠子,是家中特意高价买回来的白玉。” “是吗?”符子栖有些羡慕。 她连续三年的生辰礼都是书,她想,难道在父亲母亲心中,她还是个书呆子不成? 以前在家中时,她也喜欢极了那些好玩有趣的玩意儿。 现在也喜欢,只不过没人给她送了,她没有符寄痕对命令也压根出不去这国师府。 明枝直觉符子栖兴致缺缺,连忙道,“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和姑娘说呢!” 符子栖看她,“什么消息?” 明枝扬起笑容,“送生辰礼的下人说,十日后夫人要操办二姑娘的生辰,走不开,因此会提前几日来国师府看您!” 符子栖眸子亮了亮,终于有点想这个年纪大小孩子了,“真的?” “嗯!姑娘,您不是很想念夫人吗?再过五日,夫人就来看您了!”明枝见符子栖开心了,她便也开心了。 符子栖高兴地环住明枝的腰,“明枝,我今天真高兴!” 明枝眉眼弯弯,“我也高兴呢。” 不过高兴完,明枝就开始提醒她今日的功课还没完成了。 符子栖一囧,一想到不假辞色的师父,还是乖乖坐下来抄书了。 但她还是雀跃的,一想到不久后可以见到母亲了,她就忍不住想笑。 国师府的日子太压抑了,她不喜欢,也不开心,明枝总是说,等姑娘长大了就好了,但符子栖不是普通的五岁小孩,她心里清楚,等她长大了,她或许过得比现在还不如。 有时候,她真的不想长大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崔氏答应来探望她的日子。 符子栖站在国师府内最高的的阁楼上,看着外面,等着母亲的马车。 这天下起了雨。 她不喜欢下雨。因为之前她在练习师父教的招式时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就被他罚在院子里练了一百遍。她才练到二十遍就下起了雨,师父却背手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大雨下重复着同一个招式。 明枝担心她,跪下求他,却被他一脚踹开!这一脚,让明枝足足养了半月才养好! 师父走到她面前,说:“如果你再用功一点,不留下一点破绽,我就不会罚你,你的丫鬟也不会受伤。” 大雨打在她的眼睛里,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当时她想,她可真讨厌下雨! 但是,在等待母亲的时间里,她看着外头的雨,竟然都不觉得讨厌了,甚至有一点喜欢。 身后的明枝激动得抬手指着远处:“姑娘!你看,你是不是家里的马车?” 符子栖也看到了。 尚且稚嫩的小脸扬起一个笑容,转身便蹦蹦跳跳下了楼,明枝在后边喊:“姑娘,你慢点!别摔着!” 但是,符子栖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下人来禀告崔氏到了的消息。 她意识到不对,又跑回阁楼,却看见那辆马车已经转了道儿,往回走了。 符子栖站在高处,看着那辆马车走远。 过了一会儿,明枝上来了。 “姑娘,夫人留了一个下人来传了话,说是二姑娘昨晚受了风寒,现在发起了高热,夫人赶回去看二姑娘了。” “我知道了。”符子栖道。 或许她不该这么平静的。她甚至可以不管不顾地追上去质问母亲,她都已经到了门口了,都不能先来看她一眼吗?只是见一面,能耽误多久? 但她没有。 这一日,符子栖站在窗边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也得了风寒。 除了明枝哭哭啼啼的,没人关心她,她还因为前一日落下了半日的功课被师父罚进了冰室抄书。 在冰室抄了六个时辰书,她的风寒更重了。 出来后她才知道,师父以明枝没有好好规劝她为由,让人打了她十个鞭子。 她拖着发着高热的身体抱着明枝大哭了一场。后来想想,这一次好像是她最后一次哭。 因为眼泪这玩意,真的容易让人软弱。 在这之后,符子栖又等了几次,但崔氏总是可以因为各种缘由来不了,后来她就不等了,下人如果说崔氏来了,那她才放下手里的功课来见她。 崔氏见到她,每次都会感概,“才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又生疏了?” 符子栖只是笑一笑,不说话。 第241章 我符子栖,绝不做傀儡! 符子栖逐渐长大。 她学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和师父的观念并不一致。 符寄痕说:“你是下一任国师,但是在成为国师之前,你不能忘记,你是符家嫡女!” 八岁的符子栖跪坐在符寄痕对面。 听完符寄痕的话,符子栖首要想到的却是不久前她难得走出国师府时遇见的灾民。 蜀中旱灾,颗粒无收,于是大批的难民四处逃荒。 她听到他们在说话,他们希望国师可以举行祈雨仪式,向上天秋雨,解救蜀中的百姓,他们说历代国师都是受上天眷顾之人,国师会庇护万民…… 他们看向国师府的目光胆怯又炽热。 符子栖抿了抿唇,提出质疑,“师父,符家一世族即使算上所有旁支也才几千人,可国师是菖澧的国师,国师的责任是庇护菖澧的百姓,两者相较,分明是前者轻后者重。” 符寄痕眼神凌厉,“所以你是觉得我错了?” 符子栖并不畏惧,大不了就是被他罚一顿!她直直对上符寄痕的目光,毫不犹豫地点头,“是,你错了。” 她甚至没有用“我觉得”三个字。 这说明,她坚定地认为,他就是错了。 符寄痕暴怒站起,“你如今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连我都要忤逆?!” 符子栖垂了下眸,随后漠然起身,“我从未觉得这是在忤逆师父,我只是提出自己的认知而已。” 符寄痕狠狠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问她:“你觉得在你心中,国师之位重于你的符家血脉,是吗?” 符子栖道,“非也。是国师之责重于符家嫡女之责!” “那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出生在符家,你哪里来的机会能够成为国师的继任者?” 符子栖:“在其位,谋其政。我若不在这个位置,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个位置的责任,可我既然站在这个位置,就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室内静寂良久。 符寄痕开口,“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符子栖抬起下巴,八岁的她还需要仰视符寄痕。 听到他的责罚,符子栖只是冷然俯首行了一礼:“弟子遵命。” 语罢,她一刻也没有停留,走了出去,在院子里跪下。太阳高悬在天空,如今六七月的时节,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间。 符寄痕在内室等了两个时辰都没有等到服软。 他放下茶杯,走出内室,他的弟子挺直的脊梁没有弯曲一分,顶着烈日跪了两个时辰都不肯认个错。 他站在屋檐下,看了她许久,然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明枝原本在小厨房给符子栖准备消暑的冰碗,却又听说她被国师罚了,这次国师似乎连让她跪多久都没有说。 明枝看了眼外头能把人晒脱一层皮的太太阳,放下手里的东西,着急地找了过来。 “姑娘!”明枝在符子栖面前跪下,“国师为什么罚你?这么热的天,是个人都受不了,更别说要在太阳底下跪着了!” 符子栖笑了下,抬起不算大的手,摸了摸明枝的脸,“明枝,放心,我没事。” “姑娘!”明枝着急得快哭了。 符子栖说,“你忘了,我是古武者啊,我已经地阶中期了,跪一会而已,死不了。” 明枝一把捂住她的嘴,“姑娘!你怎么还是这样口无遮拦的?这种字是能随便说的吗?” 符子栖无奈一笑,“好了,我记住了,下次不说了,可以吧。” 明枝道,“我陪姑娘一起跪。” 说着,她就直接跪在了符子栖旁边。 符子栖:“明枝,别闹,你身体受不了的。” 明枝执拗道,“姑娘不起来我也不起来!” 明枝心疼她。她自幼和符子栖一起长大,陪她在国师府度过了六年,见识过了这位国师大人有多严苛,符子栖每次受罚,不管多难受,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总觉得,天底下哪个师父会这么对待自己徒弟的?这是在教徒弟还是在对付仇家? 这么些年,符家也从来没有过问符子栖过得如何,他们好像都觉得,因为她是未来的国师啊,她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符子栖就是过得不好。 虽然符子栖从来没有抱怨过,但明枝看在眼里。 符子栖叹了口气,正要继续劝她,忽然一道强大的攻击自远处而来!目标竟是明枝! 符子栖慌忙扯过明枝躲开!但这道攻击的主人实力显然高于她,符子栖的手臂被打伤了。 符子栖压根不用想,她直接带着明枝站了起来,将她护在身后,转身看着去而复返的符寄痕。 “你想干什么?”符子栖冷冷看着他。 符寄痕已经是半神中期,明枝如今不过玄阶初期,要是被刚才那道攻击击中,绝对活不下来! 符寄痕:“只是告诉你,不听话的代价。” 符子栖攥紧拳头,她抬起头,神情冷漠,一字一句,“师父,只因我所做的选择和你不同,这就是不听话了吗?” 符寄痕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符子栖:“师父,你觉得你配当菖澧的国师吗?” 身后的明枝听到这话猛然抬头,不敢相信她会如此直白地冒犯符寄痕。 听到这种话,符寄痕一定会发怒的。 不出所料,符寄痕怒从心中起,竟然直接用了自己将近八九分力发出一道灵刃刺向符子栖! 符子栖一把推开明枝,其实自己也有机会可以躲开,但她就是不多,她直接挡了上去! 虽然用尽全力但还是挡不住半神中期的一道攻击,直接被打成了重伤,击飞了五六米,重重地摔在了假山上! “姑娘!”明枝被这一幕吓傻了,立刻反应过来跑了上去! 即使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碎成粉末了,说一句话就吐一口血,符子栖还是硬要撑强,狼狈不堪也要对着符寄痕说一句:“我不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我符子栖,绝不做,傀、儡!” “你,很好!” 这绝对不是夸赞。 符寄痕是被她戳到了痛处,就更不可能轻易消气! 但符子栖一点都不在意他消不消气! 这一次重伤,符子栖休养了大半年。 第242章 天道已经弃我而择你 这一次冲突,也使得符子栖与符寄痕的师徒关系降到了冰点。 符寄痕替她请了几个先生,也不再带着符子栖一起闭关。 伤愈后,符子栖开始上课。 那些先生都是普通的儒生,教授的也不是和古武有关的,而是一些四书五经。 符子栖知道,符寄痕是故意的,他在等她服软。 当符子栖偏不想服这个软。 年少的她想要表达对他的不满,加上她的确不喜欢从早晨坐到日暮的枯燥的学习,于是开始了天天逃课的生活。 这些先生和符寄痕不一样,符寄痕占着师父的名分,可以随意责罚符子栖,但这些先生可不敢。 但她很聪明。 即使天天逃课,先生出的考题,她依旧可以轻松答出来,久而久之,先生们管不住她,也不管了。 与此同时,她的古武境界也一再突破。 可作为师父,符寄痕的脸上从来看不到一点喜悦。 “姑娘!”明枝在树下有些着急地小声喊她。 已经十岁的符子栖睁开眼睛,坐起来。她坐在树上往下看,“怎么了?” “夫人来了!”明枝急切道。 明枝口中的夫人也只能是崔氏。 崔氏从前每次来看她都会让下人提前告诉她,而且说好了的时间也经常会因为各种原因失约,这样忽然到来还是第一次。 符子栖正想问有没有让人上茶,不经意抬了下眸,就见崔氏手中牵着一个小姑娘朝这边走了过来,大概因为这里是国师府,因此崔氏只带了区区两个下人。 符子栖抿了抿唇,从树上跳下。 崔氏看见她的动作,眉心微蹙,但步子依旧不急不慌,处处显露着世家女子的规矩教养。 “卿儿。”崔氏皱了皱眉,“你是女子,怎么能爬树呢?这成何体统?” 符子栖原本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现下也不留多少了。 她朝崔氏行了一礼,道了声,“母亲。” 崔氏手中牵着的小女孩怯怯看着符子栖,也称了一声:“姐姐。” 这是符子栖的妹妹符嫣然。 她们虽然是双生姐妹,但是容貌并不相似,性情也并不相似。 符子栖道,“母亲来了怎么不在前厅喝茶,反而来这里了?” 崔氏有些不高兴,“我这做母亲的想你了还不能来看看你?” 符子栖垂眸,“我不是这个意思。” 崔氏道,“卿儿,我对你很失望。” 崔氏摇摇头,“国师说你这一年多来一直不太用功,还经常逃课,跑出府外去玩乐,我还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误会。” 符子栖:“母亲今日来,只是为了表达对我的失望吗?” “卿儿。”崔氏道,“我知道你生来就聪慧,以后也是继任的国师,但是你如今这种做派,如何让国师放心把担子交给你?你——” “母亲。”符子栖打断她,抬起眸子,“您觉得,我是符家女,还是未来国师?” 崔氏冷不丁被打断,愣了下,“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卿儿,你是未来国师,但在此之前,你还是符家的女儿啊!” 符子栖看着崔氏。 她看起来不像是刻意在劝说她,而是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符子栖忽然兴致缺缺。 她想,大抵她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来,崔氏也不会认同吧。 她的父母亲人不会有谁会认同的。 在这个世家制约皇权的时代,王室忙着收拢权力,世家忙着相互倾轧,符家能位列世家之首就是因为代代国师出自符氏。 在他们看来,她的荣耀来自于她出生在符家,而她也应该反哺家族。 可是,她觉得不对。 崔氏见她这个态度,有心想再说些什么,但符嫣然却扯了扯她的手,一脸天真的,“阿娘,你不是说带我去买簪子吗?” 符子栖看向崔氏。 崔氏有些无奈地哄着符嫣然,“好好好,待会就带我们嫣然去,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虽然是在抱怨,但她的语气却十分温柔。 于是,崔氏只再嘱咐了符子栖几句,让她要懂事些,不要让国师过于费神就离开了,连刚才的一点不开心都给忘了。 符子栖默默看着她离开。 明枝担心她,“姑娘?” 明枝觉得夫人实在偏心,姑娘一年到头才见她几次?就不能关心关心姑娘的身体吗?一定要一见面就说教吗?姑娘才十岁,这么一点大的小孩子怎么会不想要自己的娘亲温柔相待? 符子栖转过身,“明枝,我们出府吧。” “啊?”这一年多来,符子栖经常带着她出府去玩,以前她一定要有符寄痕的命令才能出府,但其实她自己想出随时都能出去。 符子栖笑了笑,说,“明枝,我心情不好,我们去无鸠山抓山**!” 符子栖从来不会在明枝面前刻意装成若无其事的,她不高兴了,也只能和明枝说一说了。 明枝一听,劝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努力地笑起,“好,正好,我刚和厨房的大厨学了一手烤鸡的手艺,还没来得及实施呢。” 奈何符子栖和明枝运气不行,找了好久都没抓到山鸡,好不容易即将得手还给跑了!只留下一根五颜六色的山鸡毛! 符子栖心中的烦闷已经去得七七八八了,遂直接豪气地带着明枝去酒楼大吃了一顿! 半年后,符子栖再一次闭关出来,突破了天阶! 就是出关的这一天,她第一次能够和天道沟通了。 她也才知道,原来这就意味着她已经有资格继任国师一位了。天道只会给予一个人回应,当天道选中了符子栖时,就说明,她的师父已经失去了天道了眷顾,他已经不适合担任国师之职了。 众人惊艳于符子栖的惊才绝艳,诧异于她年仅十岁就能够继任国师一位,却并不了解其中的具体缘由。 ——符寄痕退出,是因为他的呼唤已经彻底得不到天道的回应了。 发觉自己不再能够得到天道回应的时候,符寄痕一人在观星台坐了很久很久,然后回到了国师府。 他问符子栖,“天道已经弃我而择了你,是吗?” 第243章 我还真的是短命鬼呀? 符子栖静静地看着符寄痕的神情。 有一种终于到来的解脱,也有反抗无效后的认命,以及,微末的不甘心。 符子栖说,“天道问了我一个问题。” 符寄痕:“什么问题?” 他竟然有些迫切,或许是迫切的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天道所弃。 符子栖说,“天道问我,有没有资格承载它的意志,能否做到一生都不忘记自己的职责。” “我说,我可以。”符子栖并不畏惧,径直看着符寄痕苍老的眼睛。 符寄痕怔愣许久,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片刻后,他看向符子栖,“你觉得你赢了我?” 符子栖皱起眉没有说话。她并不觉得这是以输赢来论断的。而对于符寄痕这个师父,她至少曾经尊敬过。 符寄痕冷笑,“你出生时,我很不解你批命的后两句是什么意思,没有哪一代的国师会是早亡之命。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符子栖,你太倔了。”他说,“他们是容不下你的。” “我等着你的结局。” 符寄痕离开了。他向王上递交了文书,说明了自己要退下来,由符子栖继任国师一位。 符子栖却静坐了很久。 早亡的命数吗? 她一出生就是注定的下一任国师,却没人告诉过她,原来她所知道的批命,竟然不完整吗?她自己的命数,自己都不清楚? 真是可笑。 明枝端了点心过来,见她坐着在发呆,也不打扰她,把点心放下,就继续给符子栖做已经做了一半的衣裙。 不知道过了多久,符子栖说,“明枝,准备一下,明天和我去万法寺。” 明枝愣了一下,不解道,“姑娘什么时候信佛了?” 符子栖道,“我不信佛,我只是去找个人。” “找人?谁呀?”明枝寻思着,万法寺不都是和尚吗?去哪里能找什么人呀? 符子栖道,“渡晦。” 十年前,就是渡晦给她批的命。 ** 第二日一早,符子栖带着明枝出了国师府。 万法寺香火极旺,又有天下第一相面师坐镇,香客们大把大把的香油钱往功德箱里洒,一批一批的人求见渡晦大师,乞求能得到一个请渡晦大师相面的机会。 不过可惜的是,渡晦大师一年到头也就只为一两个有缘人相面,对于其他人,基本是闭门不见的。 符子栖没见过渡晦,但听过他的传言。 她觉得,渡晦一定是一个很高冷的和尚! 符子栖找了待客的小沙弥,说要见渡晦大师,她还以为渡晦这么高冷,她还得多扯一会皮才能达成目的,谁知小沙弥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笑了笑说道,“渡晦长老已经等候贵客多时了。” 符子栖眨了眨眼,有些惊异,然后又想起来,相面师不是只相面的,听说在术数命理上也是有涉猎的,渡晦相面都这么离开,掐算一些小事应该也不在话下。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感叹,“真玄乎呐。” 小沙弥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小声的感叹,撇过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 小沙弥把符子栖和明枝带到了万法寺的后门,后门有一条特别长也特别高的石阶。 小沙弥弯了弯腰,“施主,已经到了。” “好,多谢。” 小沙弥说道,“施主见谅,这位施主恐怕不能和您一起过去。” 符子栖挑了下眉看了看明枝,倒也没问为什么,叮嘱明枝,“那你就到这里等我吧。” 明枝自然不会不答应,“姑娘一个人小心些!” 符子栖笑了笑说,“寺庙里头哪有什么危险的事?”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就被打脸了! 符子栖没找到人,只看到不远处的石阶上有一把扫帚,却没看见人。 她有些好奇地走过去,忽然从旁边的树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就掉在符子栖面前。 符子栖一看,鸡皮疙瘩起来了! 蛇!!! 符子栖连刚认识的天道都敢骂,却唯独害怕蛇!也不是说单纯的害怕,就是一看见这种湿漉漉,软软的蠕动的动物……她就起鸡皮疙瘩! 符子栖不敢动。 这时,一个和尚从旁面的林地里走了出来,看见地上的蛇,叹了一口气,念了几句经,然后走近,蹲下身,伸出手。 符子栖就看见这条让她起鸡皮疙瘩的蛇居然非常乖巧地爬上了和尚的手,也不咬他。 和尚则是再次走进林地,过了一会,等他回来,那蛇已经不在了,看样子是被他放生了。 符子栖对这个和尚油然而生一股敬佩! 勇者呀! 和尚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僧袍,比刚才那个带路的小沙弥还不如呢,而且他还有胡子,白色的胡子还挺长,符子栖看着就有点手痒,想着这胡子要是扎个辫子会是什么样呢…… 和尚十分和蔼,双手合十笑眯眯弯了弯腰,并没有因为符子栖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就敷衍。 “施主,十年不见,近来如何?” 十年? 她如今也才十岁呢,她刚出生那会“见过”的和尚,也只有那位鼎鼎大名的高僧,渡晦大师了! “渡晦大师?”符子栖微微瞪大眼,觉得这个和尚和她想象中的大师不大一样。 渡晦微笑点头,“贫僧渡晦。” 符子栖:“我的名字是你取的?” 渡晦笑道,“是也不是。准确说,施主的名字是天道所定,贫僧只是衍算出来而已。” “那不还是你取的吗?”符子栖撇撇嘴,“那我的批命也是你说的吧?” 渡晦也不抓着一点不放,回答她第二个问题,“正是。” 符子栖顿了顿,犹豫了一小会,还是决定问出来:“那,我真的是会早死吗?” 符子栖有点好奇又有点纠结地看着渡晦,等待着他的回答。 渡晦和蔼地看着她,说道,“每个人都会死,不过是有的人早一些有的人迟一些罢了,或许轨迹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符子栖:“这么说我师父说的是真的喽,我还真的是短命鬼呀?” 她一点没听进去渡晦的一堆套话。 她心情不太好了。 任凭谁知道自己真的会短命也高兴不起来吧? 她有种想找天道大闹一场的冲动! 第244章 被命运一步步推到既定的轨道 说好的得天眷顾呢?! 短命算什么眷顾呀? “人生来便有生老病死,这是法则,施主又何必介怀?”渡晦轻叹。 符子栖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你说得轻巧,我都要死了还不兴我介怀一下啊?” 渡晦淡淡一笑,摇摇头,看向符子栖的眼神带着佛家慈悲。 接着,他捡起地上的扫帚,继续扫着石阶上的落叶。 符子栖看他将石阶上的落叶扫到两边的林地里,凑过去,“你这是在偷懒?” 渡晦直起身,道,“施主缘何觉得我是在偷懒,而不是让这些落叶归根呢?落叶归根化为养料,反哺大树,待来年,大树再度长出新叶。这便是生命的延续。人亦是如此。” 符子栖听了,若有所思。 这话听起来和人的轮回是一个意思。 不过…… 符子栖道,“可新叶已非旧叶,新人也并非是旧人,那这种生命的延续又有什么意义呢?” 渡晦笑了笑,“施主说得不错,但这不正是在告诉世人,莫要强求吗?” 渡晦说完,又低下头继续一阶一阶扫着落叶。 符子栖兀自想了会儿,又跟上他,“大师,我有个问题。你能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死吗?” 符子栖可耻地借自己小孩子的身份装起了可爱,眨巴着眼睛,希望能让渡晦松口告诉她。 哪知这个老和尚意志居然坚定如斯! “知道,但不可说。”渡晦说道。 符子栖:“……” 她有些崩溃,“那你不能告诉我你不知道吗?” 这不是故意吊着她,让她心心念念吗?这个老和尚的手段太厉害了! 渡晦继续扫着落叶,缓缓说了句,“出家人不打妄语。” 符子栖:“……” 屁! 虽然很不想被吊,但符子栖还是被吊了。 渡晦明明知道却不说,弄得她心里痒痒,所以符子栖开启了三天两头来寺里逛逛的模式。 渡晦敲木鱼念经,她光明正大在他下首半躺着看小人书和话本子,渡晦扫地,她在一旁巴拉巴拉个不停,论当代穷酸书生意淫下写出的话本子有多不合理,渡晦给弟子讲经,她一定会问一些稀奇古怪又刁钻的问题…… 反正就是无死角地烦他。 但是!符子栖万万没想到的是,渡晦这个和尚涵养真不是一般的好,从来没黑过脸,看她的眼神比她祖宗都和蔼! 渡晦可谓是符子栖遇到的最难对付的对象了! 时间逐渐过去,符子栖的承继典礼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定在十月十七,这是个大吉的日子。 符家传来话,十月十六日,崔氏会过府探望。 符家肯定有话要崔氏带给她。符子栖让人回话,说知道了。 但那一日,崔氏没有来。 符子栖听符家派来的人说:“二姑娘不慎染了风寒,极其依赖夫人,所以夫人今日怕是走不开了。” 崔氏自己没有来,于是写了一封信让人带给她。 符子栖打开信,里面是一些叮嘱,还有明里暗里的提醒她继任之后不要忘记自己符家嫡女的身份。 符子栖知道,这应该是她的父亲和符家的宗族长辈们授意崔氏原本要提醒她的话,但崔氏今天来不了就只能写信了。 整封信里,没有只言片语是对符子栖的担心。 或许,一个十岁天阶的女儿,一个即将成为菖澧国师的女儿,在崔氏看来,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 比起她,不慎染了风寒的妹妹更值得她的担心。 符子栖漠然把信收好。 这一天,她带着明枝跑去了观星台。 明天开始,这个观星台就是她的了,没有她的允许,就没有人可以进入观星台了。 她和明枝一起坐在观星台坐高处,抬起手仿佛便可以触摸到云层了。 明枝第一次来,有些好奇,“原来观星台是这个样子啊。” 符子栖仰躺着,把头枕在明枝的腿上,“明枝,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明枝愣了愣,然后很认真的思考,过了会,她说,“可能是太高了,所以有些冷,也有些危险,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得粉身碎骨吧!” 说着,明枝还点点头,很认同。 符子栖叹了口气,“是啊,这个地方,又高又冷。” 明枝抿了抿唇,抬起手,抚平符子栖微蹙的眉,“姑娘,別皱眉,不好看。” 符子栖顿了顿,然后舒展开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明枝问她,“……姑娘,你是不是不开心?” 符子栖:“你觉得我看起来不开心吗?” 明枝点头,“对。” 符子栖笑了一下,“那我应该是不开心的吧。” 明枝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明枝倚在一旁昏昏欲睡,忽然听到符子栖低声说了句,“明枝,我其实有些害怕。” 但这句话说得太轻了,明枝一度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她想,姑娘在怕什么呢?难道是怕这观星台太冷了?太高了? ** 第二日。 符子栖换好了礼服。 明枝替她梳妆。 明枝说,“姑娘,你穿红衣真好看。” 符子栖也看向铜镜里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符子栖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说不开心,似乎也没有,但说开心,好像也是,她只是觉得,她只要走出这一步,今后的路,就由不得她自己了。 可是转念一想,符子栖又觉得,她的前十年里好像也没有什么时候是由着她自己的。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早就被设置好前路的木偶,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被命运一步步推到既定的轨道上。 明枝担忧地看着符子栖,她在符子栖身边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符子栖此时并不快乐? 有无数人羡慕符子栖,因为她生来就是命定的国师,她注定是高高在上,注定是受万人敬仰……可是,国师真的这么容易当吗? 私心讲,明枝并不愿意看到符子栖这样,从入了国师府开始,符子栖就一直生活在高压之下,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叛逆也只是因为她无法改变更多的,于是只能在这种小事上寻找短暂的快感。 明枝很不安。 第245章 十五及笄 她很害怕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总觉得自从符子栖见过渡晦大师后就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出来。 时辰到了。 明枝的身份是不能随符子栖一起走上去的,于是只能在下面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去。 前任国师符寄痕亲手将国师之印传给了符子栖。 紧接着,符子栖第一次祭祀便天生异象,烟霞十里不绝,艳色满天,八十一只灵鸟旋飞于祭台之上—— 所有人齐齐跪下,包括王上,包括符子栖的父母和胞妹…… 只余符子栖一人立于祭台前,环顾四周,她看不清他们的神色,只能听到他们高呼“谢上天赐福”。 ** 符子栖十五岁生辰这日正好出关。 明枝早就备好符子栖爱吃的东西,还提前带人布置了国师府。 女子十五而及笄。符子栖十五岁的生辰也是她及笄的日子。 符子栖没太在意。她前十五年里连生辰也不怎么在意,及笄礼对她来说就更不值得留心了。 再说,满王城也没有谁有资格做她及笄礼的正宾。 但她的妹妹符嫣然确实要办及笄礼的。 听说符家的帖子在三个月前就发出去了,符家二姑娘的及笄礼必然是宾客盈门。 符嫣然的及笄礼,和她同一天出生的姐姐却是以看望的姿态出现,说实话有些奇怪,但事情如果放在当朝国师身上,似乎又不奇怪了。 礼物是明枝备好的。 在坐着马车去符家的路上,明枝看起来兴致不太高。 符子栖才出关,见她这样,不由笑起,“怎么了?我都小半年没见你,你怎么还对我板着个脸?” 明枝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就是觉得,若符家有心,也可以一同操办姑娘的及笄礼啊。及笄是何等大事,别人不敢问,但符家有什么不能问的?” 她还是觉得夫人偏心,可又怕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会伤了她家姑娘的心。 符子栖才知道明枝在想这个,愣了下后笑了笑,然后眼底有些复杂,笑道,“符家要跟我避嫌,不敢,也不会。” 这些年,符家来的信一封接一封,但不管他们暗地里如何,明面上都要拿出态度,不能让人觉得国师出自符家就会偏向符家、偏向世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也是做给王族看的。 但在符子栖看来,这有些可笑。 明枝嘀咕,“真要避嫌,倒不如少让姑娘做那些不能做的事!” 虽然符子栖从来没听过符家的话,但是在明枝看来,他们这就是在逼迫她的姑娘! 符子栖听了也只是笑一笑。 她说,“好了,我本来也不需要及笄礼,难道我不办及笄礼,谁就敢轻看我不成?” 明枝先是摇摇头,然后欲言又止。 “……姑娘可曾想过要找一个喜欢的男子,成婚?”不是明枝无厘头,而是符子栖已经十五岁了。 符子栖容颜极盛,虽然不常在各种宴会出现,但偶尔露过的几面每每也是惊艳四座,因此根本不缺爱慕她的人。再说符家二姑娘符嫣然,及笄后就要开始相看亲事了,这已经算晚的了,别家的千金都是十三十四岁就开始相看了,一大半的世家姑娘都是在及笄前就定下了婚事的,只待及笄后就开始准备了。 因此,明枝难免会想到,她家姑娘会不会春心萌动? 符子栖曲起手臂倚在窗上,另一只手慵慵懒懒地掀了窗布的一个角起来。 “我们家明枝忽然这么问,难道是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符子栖带着笑意打趣她。 明枝羞赫否认:“我没有!我这是在说姑娘的事呢!怎么姑娘反倒说到我了?” 明枝心说,自己可是早就决定要伴随姑娘一生了,怎么可能嫁人呢! 符子栖摇头笑了笑。 她看向窗外的热闹。 成婚么?啧,没什么兴趣。 符子栖喜欢看美人,如果遇上了长得好看的男子就多看几眼,但成婚还是算了。 且不说没有国师成婚的先例,符子栖自己也对和一个男子成婚没有一点兴趣。 听说她妹妹要相看婚事了,她还有些庆幸自己不需要呢,也没有人有资格、有胆子置喙她的婚事,她一人逍遥,不快活吗? ——哦,还得带上她家的明枝姐姐。 再说明枝担心她会因为没有及笄礼而不开心,这也是她想多了。符子栖对符家本身就没有多少期待。从她被送出符家的那一刻开始,她与符家就注定只能被利益纠葛在一起,至于血脉亲缘什么的……如果她师父符寄痕知道她居然看重这玩意的时候,肯定会一脸嘲讽地笑话她。 马车缓缓在符家的正门停下。 符子栖出行不大爱铺张,马车在一众勋贵的香车宝马中也是朴素得有点可怜了,因此在符家正门停住后,显得格格不入。 …… “这是谁家的马车呀?这也太寒酸了吧?”一华服少女将手递给了自家兄长后从车上走了下来,接着就看见了挡在自家马车前的马车。 华服少女有些不高兴,同她兄长说道,“哥哥,这马车的主人也太不懂事了吧?竟然刚挡在我们襄国府前面?” 少女的兄长蹙了下眉,不赞同地劝起自己的妹妹,“萦儿,出门在外,不能如此,再者,符家是世家之首,能来符家参加宴会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落魄人家?大抵是谁家的主人作风简朴罢。” 少女微微不屑,“说什么简朴,不就是穷酸吗?” 她的兄长更加无奈了。少女平日就被养得娇纵,说起话来也是不知道遮掩,一张嘴就容易得罪人。 就在两兄妹说话间,“寒酸”的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生得十分灵动,身上的衣物打扮虽然不奢靡但也极精致。 少女“咦”了一声,“这衣服的料子不是珠光锦吗?每年不到五匹的贡品……” 她立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嘴快了,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听见。 但她又疑惑,能拿到贡品的人家一个就这么几家,她怎么不记得见过这个女子? 她刚想着这是谁家的姑娘,却见这灵动女子歪头瞧了眼符家的正门,然后侧头对着马车里说话,“姑娘,下来吧。” ------题外话------ 我的事情应该都干完了,明天就恢复双更~呜呜呜真的不是故意偷懒的啊(>﹏<) 第246章 国师大人其实很温柔 少女从掀开车帘,干净利落地从上面跳下来,绣着暗纹的红衣翻飞,和世族贵女们所学的礼仪完全是相悖的,但是…… 她真好看。 华服少女如此想着。 她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兄长,却见兄长也在出神。 …… 符子栖站在门前看了眼符家的牌匾,“走吧。” “姑娘带帖子了吗?”门前的侍女是新进府的,符子栖又不常回符家,因此一时竟然也没认出来。 侍女弯腰行了个礼,脸上带笑,倒不是仗势欺人,而是照着规矩办事的。 前些年就有一家的宴会被人溜了进去,闹了好大一场事,因此这些世家贵族现在办什么宴会是一定要查帖子的,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了。 明枝皱了下眉,上前半步,“放肆!我们姑娘回自己家,还要帖子?” 这时,管家才匆忙来迟! “这是大姑娘!当朝国师!你瞎了眼了?”管家厉声呵斥侍女,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国师大人见谅,这侍女是新进府的不懂规矩,方才河郡王到了,小人便走开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侍女这般没有眼色,怠慢了国师!” 侍女脸色发白,赶紧跪了下来,“国师恕罪,奴婢,奴婢……” 符子栖蹙眉道,“没事,我不常回来,认不得我也是情理之中。” 管家笑容谄媚,“是是是,国师宽宏大量!” “母亲和嫣然呢?” “夫人在二姑娘的院里呢,二姑娘正在梳妆,我带国师过去吧。” 符子栖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她已经很久没回符家了,连自己以前住的院子都不记得在哪了,更别说符嫣然的院子了。 管家见符子栖没有拒绝,笑容更盛。 …… 国师? 华服少女呆了呆,微微睁大眼,“原来她就是国师?” 少女看向自己的兄长,“这么说,两年前救了我的人,就是她?” 少女的兄长抿了抿唇,点头,“嗯。” 襄国公府徐氏祖籍闵南,两年前,闽南洪灾,恰逢徐家妇孺回闽南省亲,车队被流民冲散,徐萦和一个侍女,与家中的大部队失联,身边更是连个护卫都没有,身上带着的那点财物与吃食也被人尽数抢走了,徐萦容颜娇美,差点被人侮辱。 就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甚至想一死了之的时候,被人救了。 她只知道救她的人身份不一般,身边有大批的护卫,并且这些护卫还是军营的人,但她几次说想去拜谢救她的人,照顾她的人都说她们家主人说了不需要。 后来她跟随这支队伍继续前往闽南,在半路遇上了前来寻找她的兄长徐尚知。 再后来,她听说,年仅十三岁的国师带了一只护军前往闽南赈灾,不仅安抚了灾民,还捉了两个贪污赈灾粮的贪官,并且组织流民重新修筑堤坝,提出了以工代赈的新思路。 国师深居简出,徐萦回到王城后再也没能见到过她。 但是在襄国府的对家借她在回祖籍的路上走失一事大肆传播,想毁了她的名声时,却有一份礼物自谁都望而不敢触的国师府送出,送到了她手里。 第二日,她在省亲时被国师看中,觉得与她投缘,于是带在身边相伴数日的消息传遍王城。 别人看她的眼神从可怜变成了羡慕。 那可是国师大人啊,这么多年,有几个人被国师大人亲口说过“合眼缘”的? 徐萦愣愣地看着符家的大门,虽然那个红衣少女早就不在那里了。直到徐尚知提醒她,“萦儿,该进去了。” 徐萦方才如梦初醒。 她小声问兄长,“哥哥,待会我们能见到国师大人吗?” 徐尚知道,“国师大人应该是来看完符二姑娘的,大抵会参礼的,待会及笄礼结束,我带你去找一下国师大人吧。两年前的事,我们一直没有机会道谢。” 徐萦重重点头。 ** 崔氏听下人说国师到了,有些讶异。 她扔下还在梳妆的符嫣然,走了出去,正见符子栖迎面而来。 符子栖喊了声,“母亲。” 崔氏见符子栖来还是很高兴的,于是笑着询问,“前几日我差人去国师府问,不是说还在闭关吗,怎么今儿个就回来了?回家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符子栖弯了下唇,“只是正好出关,今天不是嫣然的及笄礼吗?我这个姐姐怎么能不到场?” 听符子栖说到及笄礼,崔氏嗓子哑了哑,小心观察了一下符子栖的神情,说道,“我还以为你赶不及出关了,就还是按往年一样让人把你的生辰礼先送到国师府去了。子栖,我——” “没事,母亲,我日日住在国师府,也不需要和嫣然一样办及笄礼。” 崔氏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怕符子栖觉得她偏心,没有想到她。 她笑着道,“你没有不高兴就好。子栖,跟我进去看看你妹妹吧,她还在梳妆呢。” 符子栖点头,跟崔氏走了进去。 符嫣然这里还有两个小姑娘,是她的手帕交,特意来这里陪她的。 见到符子栖,两个年轻姑娘都有些诚惶诚恐,怯怯地对符子栖行礼,“国师大人。” 符子栖道,“不必多礼。” 符嫣然从镜子里看到了符子栖,尽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还是起身,也行了个礼,声音婉转动听,“国师大人。” 崔氏笑着打岔,拉进两姐妹的关系,“你这孩子,是不是太久没见长姐都生疏了?你该叫阿姐才是!” 符嫣然微微一笑,很是听话,“阿姐。” 符子栖心情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崔氏。不知不觉,她在崔氏眼中,也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儿了啊。 符子栖面色不改,问了句,“累吗?” 符嫣然看起来很乖巧,“谢阿姐关心,我不累的。” 符子栖“嗯”了一声,然后让明枝把礼物送上。 盒子里装着两个拳头大小的玉髓,放在外头,万金也难求。 符嫣然的两个手帕交眼睛都亮了,有些羡慕地看了看符嫣然。 符子栖道,“这是偶然所得,本来想给你打一套首饰,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的首饰,就直接把这个送你了,你喜欢什么样式就拿这打吧。” 符嫣然道,“谢谢阿姐,我很喜欢。” 第247章 功课做得不到位啊 喜欢? 符子栖看着符嫣然微垂的眼睑以及嘴角仿佛丈量过了的弧度,觉得没什么意思。 明明是一胎双生的姐妹,结果在这里虚以委蛇。 反正没什么意思。 符子栖忽然觉得,她其实可以多闭两天关的。 符子栖的笑意也不达眼底,“你喜欢就好。” 啧,早知道拿给她家明枝打一套首饰了。 也罢,下次有什么好东西还是先紧着明枝吧,再这样败家,扔出去连个回响都听不到,真够吃亏的。 “夫人,家主让人来请国师过去。”门外的长随是符家主贴身带着的。 崔氏一听,也不留符子栖,忙让她先过去。 符子栖刚走,崔氏也和符嫣然叮嘱了几句就出去招待客人了。 只剩下符嫣然和她的两个手帕交。 “嫣然,你长姐对你可真好。”周三姑娘眼含羡慕,“我听说,上个月下面有人进献了一块玉质极好的玉髓,王上转头就送给了国师,应该就是这块了,没想到国师竟然舍得送给你。” 符嫣然眼中闪过一抹凉意,好歹还有几分笑,“这有什么,不过都是一些死物罢了。” 杨五姑娘笑着道,“也就你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块玉髓放在外头,多少人想要都买不着呢!到你嘴里就成死物了?” 符嫣然笑吟吟,“不是死物难道还是活物?” “哎呀,好了,你就别在这里跟我们贫嘴了,快梳妆!” 符嫣然笑了笑,坐回去,梳妆的嬷嬷松了口气,拿起梳子继续梳发髻。 符嫣然看着铜镜中有些朦胧的影子。 周三姑娘和杨姑娘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国师,难免有些兴奋。 “真没想到国师大人生得如此好看。” “是呀,我刚才跟国师大人行礼时,好险没有结巴!” “哈哈。” “不过,你注意没有,国师大人身边的那个丫鬟身上穿的衣服是珠光锦吧?” “嘶,好像是。”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国师大人对自己身边的丫鬟都这么好吗?珠光锦可是贡品,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丫鬟做衣服?” “是呀,我都要羡慕一个丫鬟了。” 符嫣然眼神微凉,半是打趣地开口,“怎么,你们难不成还想跑去我阿姐身边做丫鬟?” 周三姑娘和杨五姑娘没听出符嫣然的不快,对视一眼,然后笑开,“要是的话,不然你帮我们跟你阿姐说说好话?” “你们可想的美,我阿姐还不一定要你们呢!” 因为是揶揄打趣的口气,于是周三姑娘和杨五姑娘都没放在心上,反而笑作一团。 倒是梳妆的嬷嬷无意瞥见了镜子里符嫣然一瞬间的冷漠,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但她不过是一个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 符家主说要见符子栖,但是除了符家主,还有好几人在。 这几个都是符家德高望重的宗族长辈。 符子栖的面子工程做得还是不错的,一一按辈分喊了过去。 “你突破了半神?”符家最年长的一个长辈眼中闪过异彩! 符子栖看了眼,这人按辈分是她的伯爷爷,已经八十好几了。 ——具体八十几了她也不记得了。 符子栖点头,“昨日刚突破的。” 几人闻言,均是大笑,“好好好!果然是被渡晦大师批命是天才的人!不愧是我符家的女儿!” 符子栖不尴不尬地笑了下。 说实话,她对和一群老头聊天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符家主让下人上了茶,态度和蔼,“你最喜欢的君山银针。” 符子栖想说,她并不喜欢君山银针。 不,她是不喜欢喝茶。 只不过是去年年末,她正好有时间,被王上邀去了参加王城的除夕晚宴,期间和人应酬,于是随口说了当时喝的茶不错。 但是!她发誓,她绝对没有说过最喜欢这种话! 所以,她这父亲的功课真的做的一点都不好! 符子栖也不说。 她就静静等着这些人说话。 他们找她过来,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请她喝一杯她不大爱喝的茶吧? 果然,符子栖刚意思意思抿了口茶水,对面的她爹就开口了。 “子栖啊,你还记得半年前你打伤的那个古武者吗?” 符子栖指尖微动,微笑抬头,“还记得一点,怎么了吗?” 符家主看不透这个女儿的想法,顿了顿,然后重重叹了口气,“你恐怕不知道,那个古武者是武家的七郎,自从他被你打伤后,一直没有恢复,境界不断倒退,半年前还是玄阶巅峰,如今已经是黄阶中期了。” 符子栖笑吟吟,“我不知道他是武家七郎,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留手。父亲,难道你觉得我做错了?” 符家主脸皮抖了抖,挂着假笑,“怎么会?你是国师,武七郎当街欺负人被你遇上了,你于情于理都是要管的,我怎么会觉得你做错了呢?可——” 符家主还没来得及说后半句就被符子栖打断了。 符子栖笑道,“父亲理解我就好。我毕竟从小是在师父手下长大的,所以一直把师父当作目标,希望比师父做得还要好,我最怕的就是父亲您也要逼迫我做不能做的事情了。” 符家主:…… 符寄痕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 奈何符子栖说得太真诚,好像真的十分仰慕她师父一样,导致符家主都不确定这个女儿是不是故意在堵他话的。 虽然他被噎了,但有些话还是得说。 于是,伯爷爷出马了。 德高望重的伯爷爷咳嗽一声,正要开口,符子栖就皱眉,担忧道,“伯爷爷,您是不是着凉了?怎么还开始咳嗽了?” 伯爷爷:…… 他用自己混浊的眼睛努力辨别符子栖的表情,但是,符子栖的表情真挚得不能再真挚了! 符子栖:“父亲,伯爷爷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能让伯爷爷在这里等我呢?本来就该是我去探望伯爷爷的啊。您听到伯爷爷咳嗽了吧?我实在担心,不然还是喊大夫来看一下吧?” 符子栖担忧皱眉。 伯爷爷本人再次沉默:…… 其实,这就是战术性咳嗽一下,真的不用这么认真! 第248章 赤忱的徐姑娘 “子栖啊——” “姑娘,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明枝忽然开口。 面对一众盯着她的目光,明枝显得很稳,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他们的话。 符子栖挑挑眉,“啊,这么快?” 明枝点头,“二姑娘的及笄礼应该就要开始了,姑娘,咱们是不是得快些过去了?” “说的也是。”符子栖沉吟片刻,站起身,面带歉意,“父亲,各位长辈,嫣然的及笄礼快开始了,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我这次是特意为了嫣然的及笄礼出关的,我到底是嫣然的姐姐,还是要在场比较好。” 这话一出,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几人对视一眼,对于符子栖表现出的令他们出乎意料的对符嫣然的重视倒是让他们略微松了一口气。 ——符子栖看重自己的母亲妹妹,说明她还是感情用事,一个感情用事的女子总好过一个铁石心肠的国师。 见状,几人附和地笑了笑,选择一起过去。 符子栖到时立刻吸引了全部目光。 她不常在外露面,不是待在国师府就是待在观星台,就算出门也是和明枝便装出行,见过她的人着实不多,加上这几年符子栖做的事情多了,导致她的崇拜者也愈发多了,不知道多少人想求她一见都没门路。 听说符子栖回了符家,可以说基本上这些人都在翘首以盼,符嫣然这个正主的风头都不及她盛了。 但符子栖并没有什么与人寒暄的兴致,入场后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及笄礼很快开始了。符家主作为主人家先是上台致辞。 为符嫣然簪发的女宾是成亲王太妃,成亲王太妃在王城勋贵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存在,连王上都得给她几分薄面,符嫣然能请到她担任簪发的女宾,别提让人多羡慕了。 符子栖坐着看了一会儿流程,发起了呆,不过没人发现她在发呆就是了。没过多久,耳边传来正宾的吟诵:“吉月令辰,乃申尔服……” 符子栖回过神,只见正宾为符嫣然除去发笄,成亲王太妃亲自为符子栖簪上发钗。 接着符嫣然返回去更换衣物。 …… 礼成。 符子栖做出评价:说实话,有点无趣。 果然下次还是少凑热闹为妙。 为免又被人缠上,符子栖留了句话给符家的下人就找借口提前走了。 没有人会觉得她提前离开是不懂规矩,也没人敢这么说。 符子栖原本是想和崔氏说一声的,不过见崔氏带着符嫣然在同人交际,她就懒得过去了。 符子栖带着明枝是从后门走的。 “等等!” 闻声,符子栖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杏红色华服的少女小跑过来。 她知道,世族勋贵家的姑娘自幼是学着各种礼数长大的,坐容、立容乃至行礼迎宾,处处都讲究一个礼数,最忌讳不管不顾的跑步,特别是动作大到连压裙角的玉饰都飞了起来。 待少女到了面前,符子栖挑眉瞧了她一会儿,看了眼明枝。 明枝会意,拿出一条手帕递过去,言笑晏晏,“这位姑娘擦擦汗吧。” 徐萦脸庞微红,接过帕子。 平时她性子是最高傲不过的了,此时此刻却是羞怯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符子栖没见过这个姑娘,有些好奇她找她的原因,“你找我有事?” 徐萦不像在符子栖面前显得自己怯懦,努力抬起头,但眼睛还是不敢直视她,说出的话声音也比平时小了至少三个度,“国师大人还记得我吗?” 符子栖:? “……我们见过吗?” 徐萦生得美,符子栖最爱看美人,如果见过的话,不应该不记得才对。 徐萦见符子栖把她忘了,心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能当年和国师大人道谢,她已经很欢喜了。 “国师大人还记得在两年前的闽南赈灾路上救过的姑娘吗?”徐萦咬了咬唇。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 两年前的话并不怎么遥远,而且闽南赈灾一时留给她的印象也挺深,于是符子栖很快想起来了。 “你……是襄国公府长房嫡女?” 徐萦连忙点头,“嗯!国师大人,我叫徐萦,正是襄国公府长房嫡女!两年前,我同家中长辈一起回闽南省亲,不想正好遇上闽南洪灾,被灾民冲散了,和家人失去了联系,是国师大人您救了我!” 符子栖记得。 她还记得她从闽南回来后就带着明枝去观星台住了两个月,回到国师府后就听说王城起了流言,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心思狠毒,竟然要直接毁了一个正值芳华的姑娘的名节! 符子栖从不屑于加入这王城的各种肮脏争斗,但她的确顺手救了襄国府的小姑娘一回,又听明枝提起过,那小姑娘以上歹徒,被吓得够呛,好久才缓过来,这刚回王城又被流言蜚语困扰,她算是送佛送到西,就让人大张旗鼓地送了一份礼物去襄国府,言明是感谢小姑娘一路的相伴之谊。 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把矛头对准一个小姑娘,要毁了一个尚未订亲的小姑娘的名节,这种心思都实在恶毒到可怕。 不过看徐萦现在的模样,就算当时受了什么影响也已经走出来了。 正好她在跟渡晦学习相面之术,看了一下小姑娘的面相,这姑娘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虽然经常嘴上不饶人,显得脾气不好,但还是挺善良的。于是,符子栖语气放轻了些。 “想起来了。”符子栖笑了笑,“你看起来最近应该还不错。” 徐萦道,“若不是当初国师大人相救,萦儿肯定不能如今日一般还好好站在这里。” 符子栖道,“路上遇见了,举手之劳,不用挂怀,你若是要当面谢我,那你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还有什么事吗?” 徐萦看着符子栖绝美的面孔,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自惭形秽”,再加上符子栖离她太近,她都快忘记怎么呼吸了,这一紧张就容易乱说话。 “我,我想为国师大人绣件衣裳作为感谢,国师大人……”徐萦不知道自己在说个什么玩意,“我,国师大人,我已经学了一年多做衣裳了,我也不会做别的,我刺绣很好,我,我为你绣件衣裳吧?” 符子栖:……嗯,这姑娘…… “你已经订亲了?” 一般人家都姑娘订亲了,嫁衣是需要自己动手的徐萦如果在学做衣裳,应该就是要绣自己的嫁衣了。 ------题外话------ 宝子们,二更晚点哈 第249章 王上相邀 提到自己的婚事,徐萦也免不了脸红,小幅度点了下头,“嗯。婚期还没定下。” 两年前那毁她清白的流言就是在她快订亲的时候传出来的。 她和订亲对象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家世上也门当户对,当时流言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这门亲事不成了,就算小竹马肯,他家里也不会答应的,但是对方家里却完全没有受流言影响,事后她才知道,平时温温柔柔任她发脾气的竹马为了他俩的亲事都做了什么。 后来,流言有符子栖出马,就被压下去了,但徐萦的未婚夫却一直在追查流言的来源,查到了之后,那家放出流言的人家可一点好果子都没吃到。 徐萦也喜欢他,要不然也不会耐下性子去学她以前不太喜欢的刺绣。 符子栖淡笑,“恭喜。给我绣衣裳就不需要了,你也已经和我道过谢了,徐姑娘,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 徐萦张了张口,有些懊恼,心想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过热情,所以把国师大人给吓着了? “萦儿,你在这做什么?母亲在寻你呢!”徐尚知匆匆找到这里,见徐萦一个人在发呆,顿时奇怪。 徐萦如梦初醒,“啊,阿娘找我?” 徐尚知道,“母亲说是要带你去见见成亲王太妃,谁知转眼你就不见了,还特意让童七来问我也没有见着你。” 及笄礼过后,男宾客和女宾客是不在一处的,襄国公夫人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之后,怎么可能不着急,只能让人去找徐尚知,想着他们兄妹感情一向很好,徐尚知真不知道徐萦去哪里了。 徐尚知一听,自然也急了,只能退掉和相熟之人的寒暄,默默在周围寻找妹妹的身影,还是问了两个下人之后才找到这里来的。 徐尚知皱眉,“萦儿,这里是别人家,你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怎么能随意乱跑呢?” “我没有。”徐萦道,“我,我是跟着国师大人来的。” “你见到了国师大人?”徐尚知惊讶。 徐萦不好意思地点头,“国师大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提前离开了,我偷偷注意着呢,见国师大人离开,我就赶紧跟上了!” 徐萦脸上还带着窃喜。 “萦儿,你没有惹怒国师大人吧?”徐尚知有些担心自家妹妹没轻没重的,虽然他觉得那样风华无双的国师应该不会轻易因为一个小姑娘说错话就动怒,但他还是不太放心。 “当然没有了!”徐萦瞪了他一眼,“国师大人可好了……不过我太紧张了,都没有抓住时机……唉。” 徐尚知有点懵。 不过徐萦已经满血复活了,整理好心情,和徐尚知说道,“好了,走吧,我们回去,别让阿娘担心了。” 徐尚知:“你还知道母亲会担心?” 自从两年前出了那事之后,他们的母亲一直把徐萦看得很紧,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担心得不得了。 “萦儿!” 两兄妹正欲回去,又见前方奔来一个少年! 看见徐萦好好的,他才松了口气,“徐萦!你没事在别人府里到处跑什么?!” 温润的少年很少发脾气,一般都是徐萦对他各种发脾气,然后少年伏低做小。 因此,徐萦一听他这语气,不敢相信,“你凶我?” 少年:…… 徐萦:“陆先麒,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定亲了,你就可以随便凶我了?你今天凶我,明天是不是还有动手打我了?” 陆先麒:…… 有点懵。 “我,我不是。我没有,萦儿,我——” “你住口!我不想听你说话了!哼!” 说完,徐萦气冲冲就走,只有徐尚知看见徐萦一扭头就松了一口气。 徐尚知:……怎么说呢……陆先麒这么一个大好男儿上辈子是怎么得罪了他妹妹的?以至于这辈子要死死地被他妹妹压着? 徐萦:总算蒙混过关了。这一招真是百试不爽!现在她和陆先麒算是吵架了,那她原本绣给他的荷包就可以理所当然送给国师大人了……她可真机灵~ ** 两天后,符子栖收到了徐萦送给她的荷包。 绣工的确不错,徐萦虽然不太喜欢刺绣,但是她是真的绣得很好。 明枝见了,也笑起,“这徐姑娘真有意思,不让她做衣服,她就送荷包来,要是姑娘是个男子,我都觉得徐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 符子栖转头就弹了一下明枝的额头:“促狭鬼!” 明枝捂着额头道,“论促狭,我可不及姑娘,前日在符府里,姑娘一通话直把老爷和那些长辈们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差点就笑出声了!” 符子栖笑着摇摇头,想起符家,心中叹了口气,同明枝说道,“以后,这种事情,能少去就少去吧。” 她和符家理念不同,终究无法走向同一个方向。 明枝闻言,脸上的笑容也落了落,“嗯。这样也挺好的,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就帮姑娘先推了,反正姑娘也不喜欢。” 符子栖点头。 “对了,姑娘,你昨晚在炼丹房炼丹时,王宫来人了,说是王上邀您去王宫有事相商,时间就定在明日。”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快到祭祀之日了?” 明枝心里都记着这些重要的日子,遂点头,“也就还有一个月的光景了。” 祭祀之日是举朝重视的日子,符子栖要在祭台上主持祭祀礼。 符子栖不大爱去王宫,但如果是这个理由,她还真不好退却。 “好,我知道了。” 符子栖也没有问是什么时辰过去,每次她去王宫,王上都会派车架前来,对符子栖也从来不会强硬要求,符子栖自己觉得时间合适,差不多了,想走了,吩咐一声的事情。 于是,第二日,王上派来的车架早早就停在了国师府门前。 明枝礼数齐全,带王宫来的这些人去喝茶吃点心,并解释符子栖正在炼丹,她炼丹的时候不好让人打扰。 这些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其实—— 明枝口中一早就在炼丹房里炼丹的国师大人,还在睡觉。 第250章 大事=国师想要几个男宠 在明枝眼里,她家姑娘就是最好最重要的存在,即使在候着的是王宫来的人,明枝也完全不打算为了他们而扰了她家姑娘的清梦! 她家姑娘才十五岁呢,赖个床而已,多正常的事情呐? 既然姑娘要睡,那就谁都别想阻拦她睡到自然醒! 于是乎,符子栖一直到天光大盛,太阳的挪到正空了才醒。 ——主要是,昨天她听明枝讲这段时间她闭关时王城的八卦,听得有点激动过头了,很晚才睡着,她睡得晚,起得也晚,困得不行。 明枝听到动静,端了水进来让她洗漱,“姑娘醒了?先洗漱吧,我让厨房煮了鸡丝小粥,姑娘今儿醒得晚,胃里没什么东西,不能吃太油腻的。” 符子栖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从床上爬下来,“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才刚过呢,还早,姑娘不用急。” 一听这时辰了,符子栖也不由一囧,得亏她没有什么长辈约束着,要不然就她这样惫懒,铁定得被立规矩。 她想起来,“哦,今天不是得进王宫吗,王宫派人来了吗?” 明枝道,“来了,不过他们来得早,我就说姑娘在炼丹,不能被打扰,于是请他们去偏厅喝茶吃点心了。” 符子栖算了算时间,“我要是再吃个饭,那午时也不一定到得了王宫了吧。” 明枝道,“姑娘不用担心,我都让厨房准备了几位大人的午食,吃了午食再入宫,时间正好。” 符子栖感概,明枝真是一如既往得贴心~ 然后她就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早食+午食了。今天的鸡丝粥真的太香了,她一口气喝了两碗,外加明枝不停往她碗里夹的小菜。 吃饱喝足之后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半盘子水果,这才慢悠悠入宫。 她也没忘了去炼丹房带一些丹药,六个小瓷瓶整整齐齐放在小匣子里。既然她是“炼了一上午的丹”,那戏份也要做足来,正好她也挺久没见过王上了。 符子栖下午的时候才坐着豪华车架到了王宫,她是被特许可以乘车架直接到御书房的。 怎么说呢,有特权真的好。 王上这次目的也挺明确,就是找她商讨一下一个月后的祭祀礼。 符子栖两岁之后,每年都跟着符寄痕一起举办祭祀礼,在十岁之后,自己也主持了四次祭祀之日的祭祀礼了,除了国定的祭祀之日,这几年也有一些必须要举行祭祀的大事,比如某个州的旱灾,某个州的蝗灾,某个日食之日等等。 所以,对于符子栖来说,举行祭祀礼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王上也很放心她的能力,之所以找她除了祭祀礼的事情,估计也是想和她联络联络感情。 在王上暗搓搓提到挺久之前对符子栖告白过的某家公子以及她英雄救美救下的某家世子,然后开始打探符子栖有木有心悦之人时,符子栖呵呵一笑,说自己没什么兴趣成婚,只不过是当纯欣赏美人而已。 接着王上想起王城里一大堆盯准了符子栖的狂蜂浪蝶,结合自身,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呵呵一笑,表示:如果国师喜欢,也不用只拘于一个男子,多几个也没关系。 符子栖:…… 因为王上有个特别爱美色的亲姐姐,在自个儿府里养了一堆相貌好看的男伶,因此王上对于这方面还是接受能力很不错的。 符子栖地位比起柔嘉长公主其实还要高,毕竟就连王上自己也要礼遇她,于是王上就更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了,反正又不是他去给符子栖当男宠! 当然,符子栖也未必看得上他。 她喜欢的是美人,重点是“美人”两个字,王上……咳咳,不在她对美人的认知范围内。 就在符子栖努力控制自己的神情不要太尬的时候,伺候王上的小黄门来禀告,说是刑部尚书求见。 王上拧眉,骂了一句:“没看见寡人在和国师商量大事?刑部尚书没有眼色,你也没有眼色了?!” 符子栖:讨论她想要几个男宠的事情……算是大事吗? 符子栖巴不得有人打断这段不尴不尬地交流,遂直接起身,“王上且慢,既然祭祀礼之事已经商议完了,我也不好打扰王上了,刑部尚书年纪也大了,还是别让他久等为好,我来时带了一些炼好的丹药,已经交给苏大监了,我便先退下了。” 王上十分感动,当然,这感动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也就他自己知道了,“既然是国师的劝告,那寡人自然要听。” 接着就下令让刑部尚书进来。 符子栖也告退了。 不过,她离开时难免是会和刑部尚书遇上的。 当两人擦肩而过时,刑部尚书对她行了个礼,“国师。” 符子栖颔首示意,然后:???这一届的刑部尚书这么年轻的吗?! 她怎么记得刑部尚书是个头发花白,路都有点走不稳当的老头子?谁来告诉她,这个面冠如玉,生机勃勃的年轻人是哪位? 看着不超过二十五岁,就能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能干吗?! 这让她很尴尬的啊! 符子栖加快脚步离开,本来是想直接回府的,却被追上来的苏大监叫住。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留步!”苏大监气喘吁吁追回来,迅速整理好呼吸,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国师大人,王上说了,您不用着急出宫,若是不着急,今天就留在王宫用个晚膳,您这次闭关一闭关就是大半年,也很久没在王宫用过膳了,膳食司可又琢磨出了好几个好吃的菜!” 符子栖本来已经在找理由拒绝了,但听到最后一句…… “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符子栖微笑。 苏大监笑眯眯道,“对了,锦池里的龙鱼味道很好,国师大人不是很喜欢钓鱼吗,不如先到锦池钓鱼,若是钓到了,正好拿来做晚膳。” 符子栖:她并不是喜欢钓鱼,这只是她在霍霍完王宫的锦池后随便找的说辞…… 但此情此景,她当然不能说了。 反正明枝在外头等她,她就叫明枝帮她钓吧。钓鱼真需要耐心。 ------题外话------ 巳时(9点-11点,一刻=半小时) 第251章 顺手救了一个小太子 明枝在锦池钓鱼,符子栖逛了一圈,选中一颗很结实的树,爬上去躺着乘凉。 虽然今天起得很晚,但貌似起得越晚就越容易犯困,符子栖在一片阴影下又睡着了。 “你给我站住!” “高辛漓!你耳聋了?我让你站住!” “去,把他给我抓住!” …… 扑通—— 符子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接着就看见不远处的锦池里好像有人在扑腾? 是个孩子。 就在池子边上,还有三个穿着华服的小孩子,身边也没有带宫人。三人都有些慌乱。 两个年纪稍小的小孩有些害怕,“大哥,他,他不会被淹死吧?” “他要是死了,父王一定会责罚我们的吧?大哥,我们要不要救他?” 年纪最大的那个小孩显然是三人中的领头人,另外两人都是听他的话。 他的神情也有丝丝慌乱,但听到两个弟弟的话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咬咬牙,反问,“救?你们能跳下去救?” 另两个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办。 符子栖皱了皱眉,来不及思考,踏了一脚树干,飞身出去,目标明确地拎起了池子里落水小孩的衣领。 岸边的三个小孩见忽然出现的符子栖均是一惊,想到她很有可能看见了他们将人推进池子里,还听到了他们说话,就不由脸色大变! 符子栖也懒得看几个小孩子的眼色,她救上落水的小孩后就把他放在地上。 她出手得及时,小孩只是呛了点水,没什么大碍。 她起身看向三个行凶的小孩,声音有些冷,“你们是什么人?” 她倒没有什么孩子就一定是单纯善良的可笑想法,但他们这样合伙欺负另一个孩子,还有这种想让一个孩子彻底淹死的恶毒做法,就是符子栖也不由皱眉。 符子栖已经是半神强者,又一直身居高位,一身气势自然已经吓得几个孩子找不着北了。 两个看起来年纪小点的孩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敢躲在他们大哥的后面。 为首的那个孩子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小小年纪,倒是心思狠辣,被她抓包了还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神情。 符子栖并不是傻子,她从不参与朝政,但还是对王上的几个儿子有所耳闻。王上的长子今年应该是十岁,是现在最受宠的贵妃所出,听说很得王上疼爱,另外,王上还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小的那个儿子今天好像才周岁,接着是八岁的次子,七岁的三子和四子。 其中,已故元后郑氏的嫡子,正是七岁的三皇子,也是早在六年前就祭过天地正式册立的太子。 这四个孩子,勉强能对的上号。 但是……太子是哪个来着? 八岁和七岁差别不太大,后面三个的序齿她就有点闹不明白了。 主要是……这个被推下池子的小孩也太瘦小了吧?看起来才五六岁,一点不像七岁八岁的孩子。 王上的长子单名一个瀛字,是最得王上喜欢的一个孩子,甚至有传言,要不是永和初年,大皇子的母家太过势弱,又有立嫡不立长的祖训在,这太子之位还不一定是谁的。 符子栖觉得,地上躺着的这个是太子的可能性比较大,至少有九成。 太子的母家这几年衰败了,又没有亲生母亲保护,整个后宫都被贵妃牢牢把控,王上又偏心自己的爱妃和长子,不是符子栖阴谋论,而是这种处境下,小太子会是大皇子背后两个小狗腿的可能实在不高。 下一秒,符子栖的猜测就被证实了。 几个宫人远远地跑来,看到这种情景,腿都要站不稳了。 “太子殿下!”一个宫人一脸惊愕。 太子在王宫的处境的确不太好,又有贵妃故意放纵,就更没人敢心疼太子了,可这不代表如果太子真的有了性命之忧,上面不会有惩处! 太子可是祭过天正式册立的太子! 就连贵妃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对付太子,加上因为太子年幼,很少出现在王宫外面,否则朝堂上那些老臣早就坐不住了。 如果太子真的出了什么事,王上肯定会保自己的爱妃和儿子,到时候被清算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宫人? 明枝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放下鱼竿过来了。 符子栖看了眼三个罪魁祸首,说实话这属于王上的家事,她还真不能上纲上线要惩罚皇子,于是暂且先抱起了昏迷的孩子,宫人还想阻拦,明枝一个皱眉,很有气势道,“大胆!国师大人你也敢拦?” 宫人一听,直接颤抖着跪下谢罪了。 而大皇子高辛瀛则明显愣了愣,这次不再躲闪,看向符子栖,终于把面前冷着脸的少女和他曾远远见过一两次的国师划上了等号。他攥了攥拳头,带着自己两个弟弟转身跑开! 符子栖并不理会他们,抱着小太子去了不远处的湖心亭,比起脏兮兮的草地,那里至少干净些。 明枝身上带了急用的丹药,符子栖先给这孩子喂了一颗下去。 没过多久,统管后宫的贵妃娘娘也很快听到了宫人禀告的消息,一听自己的儿子带着两个弟弟欺负太子落了水还正好被国师大人给撞见了,贵妃险些折毁了手中的团扇! 怎么就这么巧被国师给撞见了呢?! 贵妃也有些拿不准符子栖是什么态度,只能匆匆忙忙带着人浩浩荡荡找到锦池湖心亭去。 路上知道自己儿子跑回来宫殿后,一怒之下直接让人去把高辛瀛绑过去湖心亭。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欺负就欺负,以前又不是没欺负过那个小贱种,只要没人看见,他就是暗地里弄死了那小贱种,虽然麻烦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回旋余地,但他怎么就被国师给撞上了? 就在贵妃着急忙慌的时候,明枝用干帕子把小太子的脸擦了擦干净。 “亏得现在是夏天,要不然这非得受风寒不可!”明枝是个心软的姑娘,摸着小太子没多少肉的小脸,叹了口气,“这真的是太子吗?” 看起来竟然还不如她们府上厨娘的小孙子养得好。 第252章 要当我徒弟吗?唯一的哦 “越是人多,就越是麻烦。”符子栖道。 多少人羡慕王宫里的生活?可又有多少人受得了这里的生活? 符子栖摇摇头。 “国师大人!”贵妃领着一行宫人到来,对符子栖行了个礼。 符子栖对王上都不需要行礼,对一个贵妃自然也不需要,于是只是颔首示意,“贵妃娘娘。” 她没见过王上的几个儿子,但却见过两次这位备受宠爱的贵妃。 贵妃已经快三十岁了,但仍是美艳不可方物,对得起“宠冠后宫”四个字。 以前听明枝给她说八卦解闷时听到过,这位贵妃起初只是一个宫人,父亲也不过是个落魄的秀才,后来她被王上看中了,成了太子侍妾,据说当时已经很受宠了,在生下庶长子后,当时还是太子的王上直接不顾规矩,把她从侍妾挪到了侧妃的位置。 彼时正儿八经的太子妃郑氏可都还没有孩子呢,长子却从一个侍妾肚子里出来,可想而知这个侍妾的受宠,据说连太子妃都要避其锋芒。 到如今,贵妃统管后宫,深受王恩,她娘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已经取代元后的娘家郑氏,成为了第一外戚。 贵妃很会做人,至少对着符子栖的时间表面功夫还是做得不错的,笑吟吟行完礼后便开始道歉,说是自己没有管教好后宫,竟然没有宫人伺候国师,还让国师撞见了几个小孩子打闹…… 言语之中已经把事件定论为几个孩子打闹造成的意外。 即使对上符子栖冷凝的眸子,贵妃也依旧是面不改色。 不愧是能一步步从一个小小宫人走到贵妃位置的女人。 她这辈子受的最大的挫折估计就是在王上登位的前一年,郑氏太子妃拼死生下了一个嫡子,导致永和初年王上为了巩固王权不得不立下太子时,她的儿子面前横插了一个嫡子出来吧。 菖澧对于嫡庶的差别是很分明的。 比如小太子是元后嫡子,就算贵妃能够成为继后,大皇子随之成为嫡子,可继后嫡子依旧不如元后嫡子来得尊贵。 所以只要有小太子这个元后嫡子在,大皇子就不可能越过他成为太子。 就在符子栖沉思之时,明枝小声道,“姑娘,他醒了!” 符子栖垂了下眸子,转身看向小豆丁。 小太子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小脸倒是已经被擦干净了,醒来后就用他那双琉璃似的眸子着符子栖。 ——他记得,这个人救了她。 小太子弱弱说了句,“谢谢。” 符子栖挑眉,“你知道是我救的你?” 小太子点点头。他看见了这个姐姐来救他的,不过他之后就晕过去了。 “太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和兄长们玩乐竟然也能落水?要不是正好被国师救下,我怎么和你父王交代呀?”美艳的贵妃叹息着说道。 小太子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在别人看来是怯懦的表现,但符子栖却看得很清楚,小太子看向贵妃的那一眼,稚嫩的眉眼间是漠然。 看来这小太子不算蠢,不至于连自己被谁欺负了都不知道。 符子栖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可怜到了极点的小孩子,忽然开口,“要当我徒弟吗?唯一的哦!”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贵妃,她愣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原本完美的假面也有了一丝裂痕。 “国师大人这是在说笑吧。”贵妃干笑几声,“太子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做国师的弟子呢?” 符子栖负手而立,身姿窈窕,清冷的眸淡淡扫了眼贵妃。 “我不是在问你,是在问他。”符子栖道。 贵妃笑容有些僵硬,不敢再多言。 符子栖则是居高临下看着小太子,“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小太子终于抬起头,漂亮且稚嫩的眸子里却暗含太多复杂的情愫。 他带着几分小心,“我真的可以吗?” 符子栖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唯一的徒弟?” 符子栖勾唇笑着,“自然,我说唯一就唯一。” 小太子眸光轻颤,然后重重点头,“好!” 符子栖再度笑了,“有眼光!” 她弯下腰,勾起小太子的下巴,“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太子点点头,“知道!你是国师大人!” 符子栖满意地笑了,然后道,“我也知道你,小太子。” 似乎是被符子栖的语气逗得害羞了,小太子耳垂有些发红,眼睛也闪躲着不敢看符子栖的脸。 只有贵妃还不甘心,她知道如果太子成了国师的弟子,国师一定会护着这个弟子,这对于她的儿子来说,就更不利了! “国师大人,您是我朝国师,太子又是我朝太子,这是不是不太合——” 贵妃话没说完就被符子栖打断,“菖澧立国之初,第一任国师便是太祖之师!” 符子栖慢悠悠转身,嘴角似笑非笑,“所以,我并不觉得这不合礼数。太子既然已经是太子,但便是下一任君主,我教导他,有什么不行的吗?我倒是想问贵妃,你究竟是觉得这不合礼数才出言阻止,还是觉得不合你心意所以妄想抬出礼数来制止我?” 贵妃脸色大变,“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符子栖移开视线,淡淡道,“那大概是我的错觉了,贵妃娘娘莫要见怪。另外,王上那里贵妃娘娘也不必担心,我自会去说明情况,想来王上也不会驳了我。” 贵妃当然知道王上不会驳了她的意思,甚至如果王上知道国师看上了自己的儿子做弟子,恐怕高兴得不得了,即使这个儿子是他不怎么喜欢的太子! 可王上是高兴,贵妃就不高兴了! 如果符子栖看上的是她自己的儿子,她自然不会不高兴,可偏偏符子栖看上的是她做梦都想铲除的太子! 此时贵妃一度后悔极了,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出,她就不应该担心被朝堂上那群老家伙抓住把柄而没有找机会弄死太子!现在太子又有了国师这座靠山,她儿子今后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符子栖不再管贵妃,而是弯下身和小太子高辛漓说话。 “你是想继续留在王宫还是随我去国师府住?”符子栖对小孩子还是有一点耐心的,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子。 第253章 高辛漓,乳名小九 符子栖跟他解释,“如果你选择继续待在王宫也没关系,我如果有时间会来看你的,不过我一年到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在闭关,如果你在王宫,我只能多给你布置一点课业了让你打发时间了。” 小太子眼睛瞪得通圆,里面好似有光。 “你会不要我吗?”他问。 符子栖低低笑了声,语气柔和,“不会。” 小太子笑了起来。 他说,“那我和你走。” 符子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行,那我过几天来接你?” 小太子忽然抓住她的手,问,“可以现在就走吗?” 符子栖挑挑眉,“这么舍不得我?” 小太子耳垂更红了。 符子栖见状笑了下,也不打趣他了,而是认认真真问他,“不需要收拾东西?” 小太子摇头,“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我还要带一个人走!” 符子栖也没问他要带谁走,欣然应允,“可以。” 反正只是带个人走而已,王上总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刚收的小徒弟,就让他开心开心也无妨。 符子栖带着明枝正要走,被贵妃叫住。 “等一下!”贵妃紧急想了个借口出来,“国师大人,就算您要收太子为弟子,但太子离宫居住,也不合规矩吧?更何况,太子还这么小,如果出了什么事情——” “这便不需要贵妃娘娘忧心了。”符子栖笑吟吟的,“既然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会护他周全,至于离不离宫,我想王上和朝臣都不会觉得我做错了,我事物繁忙,不能常进宫,既然如此,将自己的弟子带在身边教导也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符子栖眼尾轻挑,流露三分讽意,“倒是贵妃娘娘,还是先好好思虑一下该如何管教自家孩子吧。我今日见着大皇子,还真是好生令我开了眼界!” 符子栖眼睑微微掀了掀,牵起小太子,与贵妃擦肩而过。 贵妃用力压抑着自己想要爆发的情绪。 一个十五岁的丫头,把她的脸都快踩到泥地里了! 但即使贵妃不忿,还是不敢再心中咒骂符子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天神报复了。她可得罪不起一个“受天命眷顾”的国师。 贵妃紧咬着自己的一口银牙,只能咒骂高辛漓这个命大又好运的小贱种! “放开本皇子!” “谁给你们的胆子绑我?!” 这声音一听就是素来骄横的高辛瀛。 贵妃一听到她儿子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怒气冲冲转身,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还有脸耍脾气?!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太子现在成了国师唯一的弟子!” 原本挣扎的高辛瀛愣住了。 “母妃,你刚才说什么?” 贵妃冷哼一声,越看他就越气! “走!回宫!” 考虑到这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宫室,贵妃怕被人抓住把柄,也不敢在这里再说什么了。 至于全程被黄门制住的高辛瀛,原本还十分不甘不愿,在得知这件事后却一反常态的,竟然就这样乖乖地被带回来宫! ** 一如符子栖早就十拿九稳的那样,在得知符子栖要收小太子为弟子还要将他带在身边教导时,王上不仅没有生气,还十分乐意顶多有些失望于符子栖看中的是他不怎么喜欢的嫡子而非他最疼爱的长子。 至于朝堂上的那些老臣,就更不会说什么了,他们本就是支持嫡子的,不会不明白有符子栖这个师尊在,小太子的这个太子之位只会坐得更稳。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很乐意。 符子栖也没吃上膳食司的新菜,带小太子去他的宫室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把人带出王宫了。 小太子要带走的那个人是个老嬷嬷,乃是元后留下的人,这些年小太子没有母亲保护还能一次次逃过那些致命的陷害都是这个老嬷嬷的功劳,老嬷嬷忠于元后,自然会保护小太子这个元后遗子。 回国师府的车驾上。 小太子乖乖巧巧地坐在符子栖旁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没有那么狼狈了,虽然身形瘦小,但正襟危坐时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符子栖看得好笑,同他说话:“我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子的眼睛很干净,“漓,漓水的漓。” 漓啊……这个字的寓意可不太好。 符子栖面不改色点点头,“我记住了。” 小太子先是低了低头,没一会儿又抬起,瞧着有些羞涩。 “我,我母后故去前给我取过一个乳名,叫小九……师尊可以叫我小九……” 符子栖听完笑了笑,抬起手捏了捏小太子的鼻尖儿,“好。小九。” 小太子努力掩饰自己的笑容,但是再怎么掩饰还是忍不住。 符子栖道,“以后在我这儿,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不参与朝政,但保护你一个小孩子还是做得到的。” 小太子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师尊,认认真真,仿佛是很努力地想把面前少女的容颜刻进自己的心底,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 国师府很大。 符寄痕搬离国师府后,明枝就着手换掉了一大波下人,后来新进的下人也并不多。 符子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明枝再去买几个下人。 小太子自己挑的院子,就在符子栖的隔壁。 符子栖从来没教过人,花了一些时间,终于勉强把自己放在了“老师”的位置。 小太子既然是符子栖的弟子,肯定是要修习古武的,但他才刚来,也不着急。符子栖就先教他写字。 小太子是识字的,只不过他写出来的字却一般,听说王宫里的诸位皇子都是有名家教导的,这一点在小太子身上可谓是完全没有提现出来。 他还小,个子又不高,符子栖就让他站在椅子上,然后她在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不过教了一阵之后,小孩还很有精神,符子栖自己先累了。 ——以前天天逃课,忽然注意力集中了这么久,真是有点不适应啊。 符子栖不好意思和小太子说自己不想教了。 ——刚认识这阵,符子栖还是要一丢丢脸面的,放飞自我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于是,她义正言辞地说写字是需要循序渐进的,然后给了他几本书让他先看,接着……就和明枝跑去后院的荷塘里挖藕了。 第254章 终究为她留下了一丝生机 符子栖本来就是个懒散的性子,再怎么装也装不了几天,因此很快就被小九发现了真面目。 小九起初还很震惊,觉得符子栖和他想象的样子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比如,这一天。 小九很认真地在临摹字帖,符子栖则舒舒服服躺在躺椅上啃着水果,兴致一来就让小九把笔给放下,然后带他去山上捉山鸡玩了。 小九觉得,自家师尊和他想象中的国师不太一样,和传闻中的国师也不一样。 小九来到国师府快一个月的样子,菖澧的祭祀之日来临,大概每年也只有这一天能让符子栖不赖床了。 符子栖在祭台上念祭祀词时,小九就站在她身后。 她身着庄重的玄衣,玄衣上用金丝线绣了祥云暗纹,立于祭台之上,衣诀飘飘,飘渺仙气,看向她的那一瞬间,你会觉得自己离她很远。 她仿佛是那云端上的仙人,无悲无喜地俯瞰众生。 这是第一次,小九终于觉得符子栖有一点国师的样子了。 不过,小九默默在心里反驳:她才不是无悲无喜。 她很好,很温柔。 …… 祭祀礼结束。 符子栖漠然抬了下眸子,看了眼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 复又垂下眸子,轻轻甩动宽大的衣袖,一步步走了下去。 祭祀之日过去不久,符子栖带小九去了万法寺玩。 渡晦又在打坐。 符子栖没有打扰他,自顾自拉着小九没规没矩地坐在蒲团上看话本。 ——当然,没规没矩特指符子栖。 小九看见符子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话本,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愕。 ??? 话本是可以在这里看的吗? 过了快一个时辰,渡晦终于睁开了眼睛。 “施主。”渡晦好像并不在意符子栖的行为,神情淡淡,甚至称得上和煦,看起来越发有得道高僧的模样了。 见渡晦打坐完了,符子栖勉强坐好了一点,然后顺手把话本子盖在了桌案上。 符子栖伸了个懒腰,随口问了句,“你家那个小和尚徒弟呢?怎么今天不见他?” 渡晦道,“法慧的心不静,我让他去扫一年后院的石阶。” “心不静?”符子栖眨眨眼,有点感兴趣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咳了咳然后道,“哎呀,你家徒弟看起来年纪也不怎么大,年轻人嘛,心思浮动一点很正常啦。” 说完就暗戳戳盯着渡晦。 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小和尚是干啥了?难道是偷吃了?还是做早课时打瞌睡了?又或者是……少年怀春? 符子栖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但渡晦显然不是背后嚼舌根的性格,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只说了句,“施主说的是。” 符子栖:…… 没意思。 符子栖不再关注法慧的事情了,转而略带炫耀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小九,“喏,你看,这就是我的小弟子!长得还不错吧?就是有点瘦,不过没关系,养养就好了,等我养个半年,就能白白胖胖起来了。” 渡晦看向小九,目光在小九的眉宇间停留了两息,然后移开。 渡晦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道,“小施主乃人中龙凤,自有天道既定的道路。” 符子栖微顿,皱了下眉,不过在小九面前没说什么,等把小九打发出去给她摘桃子了才正儿八经地坐好。 “老和尚,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渡晦默然拨动着手中古朴的佛珠,“施主觉得贫僧该看出什么?” 符子栖道,“我的相面术是跟你学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看出小九的命运轨迹,他的命象是完全混乱的!” 见渡晦没有说话,符子栖又道,“渡晦,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面相。” 终于,渡晦轻轻叹息,手中拨动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向符子栖,只说了一句话,“他的命运轨迹,已经被干预了,所以才会乱。” 干预? 符子栖不大明白,“什么意思?难道这世间每个人都命运不是都已经是既定了的吗?一个人的命运怎么可能会被人所干预?难道是邪术?” 渡晦道,“受天命之人,乃世间最受天道眷顾之人,对于天命宠儿,天道总是会有几分例外的。” 符子栖微愣,过了一会,她想明白渡晦这话的意思了。 “……所以,干预了小九命数的是我?”符子栖忽然想到,“那如果我当时没有救下小九,他原本的命数是怎么样的?” 渡晦闭上眼,“受尽磋磨,早夭之命。” 渡晦又开始诵经了。 “师尊!我摘到桃子了!”小九雀跃的声音传来。 符子栖看向门外。 ——如果一个月前,她没有救下小九,那么这个孩子将会死在一场“玩闹”中。 符子栖起身走出去,衣角淡淡划过,泛起优美的波澜。 既然她已经干预了一次,那干预就干预吧,她本来就不知道什么时间会死,天道难不成还能再把她的寿命缩短点? 至于渡晦说的,只有受天道眷顾着才能干预他人的命运轨迹,符子栖只有嗤之以鼻。 人人都说她得天眷顾,但她这个得天眷顾的人却注定一生都被束缚着。 “师尊,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老和尚少言寡语的,没什么好聊的,聊完不就出来了。” “……师尊,渡晦大师是高僧!”所以你别一口一个老和尚了啊! 符子栖:“哦,那又怎么样?行了,走吧,回去吃桃子。你怎么才摘了这么几个?” “……我拿不了这么多。” “哦,那你别吃了,都是我的。” “……” ** 禅房内。 渡晦静静睁开眼,叹了口气。 符子栖问他从小太子的面相中看出了什么,渡晦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因为,小太子的命运轮盘已经乱掉了,他也看不出他今后的道路。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看出来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信息。 ——符子栖的一线生机。 她既定命运的一线生机,就在这个孩子身上。 天道无情,却又有情。 祂将符子栖推到了人前,定下了她那矛盾至极的命数,却终究还有半分恻隐之心,为这个少女留下了一丝生机。 第255章 琴棋书画和饮酒作乐,她都精通 “师尊呢?” 小少年听说符子栖出关了,着急忙慌的从王宫跑回来。 自从他拜符子栖为师后,一直忽视这个嫡子的王上好像终于对他有了“迟来的父爱”,两年前,王上请了一批名师专门教导他,好几位支持他的大儒都成了他的老师。 于是,当符子栖闭关时,他便每日去王宫上课,当然,晚上还是回到国师府。 他一点也不觉得这很麻烦,反而很乐意这样每天奔波。 高辛漓有了很多老师,但他的师尊只有一个。 符子栖教他写字,教他作画,教他抚琴吹箫,教他填词写诗……也教他上山捉野鸡、下河摸鲤鱼。 总而言之,琴棋书画和吃喝玩乐,她都教。 用国师大人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她乃是以为精通各种本领的集大成者! 连喝酒都很会的那种集大成者哦。 今年已经是永和九年了,高辛漓也十岁了。 转眼,他搬进国师府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从刚开始矮小营养不良的小豆丁,高辛漓在符子栖的口头指导和明枝的实际喂投下,已经和同龄的小孩子差不多个头了,但符子栖还是觉得他矮。 虽然每次都会被符子栖逗得生恼,但高辛漓还是想见她。 七个月前,符子栖闭关了,连除夕都没有过。 高辛漓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符子栖出关了。 但他跑进符子栖的院子后,却没见到人,只有一个明枝在。 高辛漓顿时失望了,“师尊还没有出关吗?” 明枝想到自家姑娘不着调的样子就有些头疼,笑得有些勉强,“这个……出关是出关了,但姑娘现在不在这儿。” 高辛漓懵了一懵,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转身,直奔酒窖! 果然,在酒窖找到了抱着酒坛子痴迷的符子栖。 高辛漓:…… “师尊!”高辛漓有点生气。 符子栖已经喝了半坛子的酒了,但还醉不了,不过眸光有些迷离,姿态也十分慵懒。 “小九啊。”符子栖半倚着身子,一手抱着个大酒坛子,另一只手抬起,随意招了招,“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高辛漓大步流星,“你才出关就这样放肆饮酒?每次还一喝喝这么多,不知道喝酒伤身吗?” 符子栖叹了口气,“小孩长大了,都敢教训师尊了,唉,都说养儿防老,我还没老呢,你就不孝顺了是吧?” 符子栖十分伤心地喝了一大口酒,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惬意。 高辛漓额头划下三条黑线:…… 都是因为符子栖太不着调,以至于他小小年纪都快又抬头纹了! 高辛漓直接上前去抢过符子栖的酒坛子! “哎!”符子栖瞪大眼,恋恋不舍,然后控诉他,“你怎么能这样?” 高辛漓:“师尊,你说,是酒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符子栖:…… 她小心瞄了眼心心念念的酒坛子,然后干笑,“你这傻孩子,怎么能把自己和酒放在一起呢?一个是东西,一个是人,这怎么能对比呢?” 然而,高辛漓已经免疫了她岔开话题的行为:“我就是想知道。” 符子栖心中十分挣扎,眼看高辛漓眼神变了,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像看负心汉…… “当然是你了!小九!”符子栖义正言辞,“区区一坛酒,怎么能及得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呢?” 高辛漓勉强算被哄住了,不过还是没让符子栖继续喝酒,而是拽着她去吃东西了。 明枝在他们后面,看着两师徒斗法,有些无奈地摇头,但还是很高兴有个人能管住自家姑娘的。 ** 符子栖出关的事情既然传到了王宫,那其他人自然也没多久就都知道了。 因此,当明枝和符子栖禀告符夫人和二姑娘来了时,符子栖并不觉得惊讶。 只是不知道她们这次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仅仅三年,符子栖与符家的关系就变得更加一般了。 符家宗族多次给她写信,符子栖都没有个回信,信中的内容也是全然当作没有看到过,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久而久之,符家那些老家伙也回过味了。 ——符子栖和符寄痕不一样。 符寄痕一直将符家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因此和符家联系很深,可符子栖却截然相反。在符家看来,符子栖简直就是一身反骨!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双方还是没有正是撕破脸皮,只不过来往少了一些罢了。 但是,符子栖从不理会符家的要求,却会答应崔氏一些事情。 即使对于大方面的事情崔氏也干扰不了她的决定,可一些她能做的,都会答应。 符子栖正在和高辛漓种树。 她打算在院子里种上几棵青梅树,听说青梅酿酒最是甘甜。 她洗干净手上的泥,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吧。” 明枝跟在符子栖身后。 高辛漓也洗干净了手,换了身衣服,自己在后头摸着跟过去了。 崔氏与符嫣然一同坐在厅室。 符子栖垂了垂眸,抬步走进去,行了个礼,“母亲。” 符嫣然随后才站起身,福了福身,“阿姐。” 符子栖颔首,然后坐下。 “母亲找我有事?” 崔氏笑容温婉,却并不亲昵,反而显得生疏,符子栖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崔氏道,“不是知道你出关了吗?我们母女也有半年多没见了,所以看看你。” 符子栖道,“多谢母亲关心。” 崔氏道,“我还带了一些你小时候最喜欢的软玉甜糕来。” 符子栖微微一笑。 但其实,软玉甜糕是她两岁时比较喜欢吃的一种糕点,那时候牙口还没齐整,只能吃这类东西,她长大后,就不太爱吃了。 崔氏心中叹了口气。 她到底是和长女生疏了。 这么一想,崔氏心中也不太好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 崔氏关心道。 符子栖睫毛颤了颤,眉眼掀了掀,看向崔氏,她的担忧不似作伪。 她抿了下唇瓣,道,“昨夜有些没睡好,休息一下就行了……我不在母亲身边陪伴,母亲也要照顾好自己。” 第256章 我还有你,你也还有我 符子栖与崔氏说话时,符嫣然安静坐着,只是不时抬抬眸子看看她们。 过了一会,符嫣然再次抬起眸子看了眼惊艳且高贵的长姐,抿了抿唇,小动作碰了碰崔氏的手臂。 符子栖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崔氏看了看自己疼爱的小女儿,似乎是想停歇片刻,于是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崔氏放下茶杯,这才笑着开口,“子栖,其实我这次来看你还带了一个好消息。嫣然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符子栖先是诧异,随后又想起符嫣然已经十八岁,这个年龄在菖澧已经算晚婚了,而且,她的婚事早在三年前就定下了,对方是丞相家的嫡子,符子栖没见过,不过听说丞相家的嫡公子相貌很好,也有才华,虽然是荫官,但也做了一些实绩出来。 正是因为这,崔氏才会看上这个女婿。 符家与丞相府,也算是门当户对,只不过,符家是古武世家,丞相府苏家是朝堂权贵。 为了这门亲事,崔氏特意来找她,让她出面去和丞相府牵线。 符子栖一向是游离于朝堂之外的,她有特权,但只要涉及党派,她就绝对不会参与,可崔氏似乎并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大抵她的母亲也和别人一样,觉得她这个国师大权在握,什么都不用怕也不用顾忌,更不需要小心翼翼。 为了女儿的亲事,崔氏再三请求,符子栖最后还是答应了。 但在苏、符两家的亲事一定下来后,王宫虽然并没有什么表示,王上仿佛也不在意,可原本王上同符子栖说的为高辛漓这个弟子请的名师大儒却足足晚了快一年才到位。 你能说王上是在借机提醒她吗? 不能。 王上只是记性不好,足足把这件事情忘了一年才又想起来。 符子栖其实没什么害怕的,她不想参与那些党派斗争,不乐意,也嫌麻烦,她本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玩完了,还要花那么多时间去应对这些权力争斗,她不想,不愿意。 可崔氏为了符嫣然来求她。 她看着崔氏略带小心的请求话语,觉得悲哀,又觉得好笑,可她还是答应了。 符子栖已经猜到崔氏来找她干嘛了,嘴角的弧度仍在,眼中却只有漠然。 她轻飘飘道,“是吗?那我这个长姐是得先恭喜嫣然了。” 崔氏看着符子栖的神情说道,“下个月二十九号,是个大吉的日子,我和苏夫人也商量过了,于是就定在了那一日。栖栖,正好你出关了,那日就回府参加婚宴吧?” 符子栖也看向崔氏,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道,“如果那一日没有其他事情,会去的。” 崔氏嗔怪道,“你们姐妹是双生女,能有什么事情比你妹妹还要重要?” 符子栖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崔氏又道,“子栖,唉,母亲不是偏心,而是嫣然不像你,不需要父母事事担忧着,嫣然她生来就有些体弱,古武天赋也一般,我就担心她嫁入其他古武世家会受欺负,好不容易和苏家定下来了,你若是当日能够到场给你妹妹添妆,今后你妹妹在苏家也更有底气不是?” 符子栖闻言,看向符嫣然。 符嫣然半低着头,看不太清神色,但符子栖估计虽然崔氏说这些是想让她心软,但符嫣然听到自己被这么贬低,应该也不会多欢乐。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符子栖道。此时心里却有些兴致缺缺地想,三年前,崔氏请她去和苏家牵线时,好像也说了类似的话。 崔氏见她答应,高兴起来,“这才对呀,你们姐妹就该如此守望相助!” 崔氏起身,牵起符嫣然,“来,嫣然,和阿姐道谢。” 符嫣然被崔氏牵起,倒是看着很乖巧,向符子栖行了礼,“谢谢阿姐。” 符子栖看着面前的符嫣然,又看了眼眉开眼笑的崔氏,不记得是第几次羡慕这个双生妹妹了。 她讨厌自己这样,会羡慕会嫉妒一个人,但有时候又忍不住。 崔氏带着符嫣然离开了。 两人出门时遇上了在门口的高辛漓。 少年稚气未脱,可仅仅站在一处却自有一股安然与高贵。 崔氏不是第一次见高辛漓,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于是带着符嫣然冲他行礼,“太子殿下!” 高辛漓面无表情免了她们的礼,然后越过他们走了进去。 符嫣然忍不住回头,看见矜贵冷漠的少年快步走进去,在看见长姐的那一刻,远吗清冷的面孔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符嫣然眼神复杂。 她需要恭敬对待的太子殿下,却要称呼长姐为师尊。 ** “师尊。”高辛漓脚步加快。 符子栖看到他,沉静的面容松快了一些,“你怎么跟来了?” 明枝笑吟吟道,“小公子这是舍不得您呢,您一不在,小公子可不就迫不及待跑过来了?” 明枝松了一口气。 每次见完崔氏,符子栖就不太开心,幸好现在有高辛漓在。 符子栖果然没有刚才烦闷了,带着高辛漓回去给刚种好的几棵青梅树浇水。 符子栖看着还很瘦小的树干,畅享着,“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吃到自己种的青梅。” 符子栖在看树,小少年在看她。 “师尊。” “嗯?” “你知道的吧。我母后是难产走的,父王不喜欢,贵妃天天恨不得我早点死,兄弟姐妹们也没有一个想亲近我,就连自小照顾我的嬷嬷都不在我身边了。师尊,我只有一个人了。” 符子栖有些诧异,不知道高辛漓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些。 但看着小少年已经可以窥得几分日后风华的眉眼,顿了顿,道,“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师尊吗?” 高辛漓闻言,笑起来,然后说,“师尊也还有我!” 符子栖一愣。 “你听见我们说话了?” “嗯。”高辛漓点头,“听见了全程。” 她好笑,“所以你这是在用卖惨的方式来迂回的安慰我?” 高辛漓微微一笑,“师尊觉得是那就是喽。” 符子栖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打力拍了掌他的脑袋,“人小鬼大!” 第257章 闹僵 符子栖其实已经不是特别在意了。 以前年纪还小时可比现在还难受,现在长大了,她也已经不需要一些东西了,所以只是偶尔会觉得郁闷,会觉得有一点点难过。 高辛漓是除了明枝外第二个在符子栖心里同等重要的存在。 这可是她的小徒弟啊。 符子栖有时候会想,要不是她估计活不到老,那还真可以指望一下高辛漓这个孝顺徒弟给她养老呢。 ** 接下来的时间,符子栖三天两头带高辛漓逃课去玩,还差点把高辛漓拐进教坊司。 ——被小太子义正言辞拒绝了。 符子栖只能失望自己不能去见貌美如花惹人怜的青儿妹妹了。 小太子:(Θ?Θ=) 一个多月过去,符嫣然的大婚之日到了。 高辛漓眼巴巴看着她盛妆的模样,“我真的不能去吗?” 符子栖:“不是不能去,是不合适。” 她是去给符嫣然添妆的,肯定是要去女眷的后院,高辛漓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过三四年也要开始说亲了,肯定是不好跟她一起去的。 高辛漓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倒也没有闹。 符子栖笑着说,“正好,今天我有事,你就去王宫上课吧。” 高辛漓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 明枝和符子栖上了马车,高辛漓看着马车逐渐远去,才转身回去。 …… 符子栖让明枝从库房挑了一些礼物给符嫣然添妆,她没怎么管,都交给了明枝。不过她这国师府里的东西基本都是最好的,即使是在明枝看来很普通的物件放在外面也是有价无市的。 明枝有些怨崔氏偏心,对于符嫣然虽然谈不上不喜欢,但也决计说不上喜欢,更何况,每次这位二姑娘可都是既得利益者。不过即使有心想动点手脚,明枝还是会想到符嫣然是符子栖的亲妹妹,如果真的论身份,她也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因此,虽然不忿,但明枝还是尽心挑了一下好物件。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不想自家姑娘被外人抓住把柄,说她对自己的亲妹妹的婚礼都不上心。 ——虽然……符子栖的确不怎么上心就是了。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从城北走到了城东,也到了符家。 符家嫡系的二姑娘出阁,偌大的符家府邸都是喜气洋洋的,连下人的脸上也是止都止不住的笑容。 符子栖被下人带着到了符嫣然的院子。 符嫣然已经妆扮好了,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头上带着王宫里赐下的凤冠,符嫣然脸上手漂亮的新娘妆,中和了秀气与美艳,原本七分的姿色在这一身行头下也有了十成。 符嫣然脸上是秀美的笑容,她起身,福了福身,行礼,“国师。” 符子栖顿了顿,视线落在符嫣然脸上,半晌,“不必多礼。” 符子栖问了句,“母亲不在?” 符嫣然微笑,“阿娘和阿爹都在前厅呢。” 符子栖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符嫣然道,“阿娘说今日叔伯爷爷们也来了呢。” 符子栖抬起眸子。 符嫣然自顾自说着,“嫣然是外嫁女,出嫁后就是苏家人了,叔伯爷爷们比起我似乎更看重阿姐呢,我想,他们应该是来找阿姐的吧。” 符子栖眼尾流露几分锐意,径直扫向符嫣然。 她一直知道,这个妹妹并不简单,如今看来,她还很聪明。 符嫣然一点也没有畏惧,直接迎上符子栖的视线,“阿姐这样看我做什么?” 符嫣然道,“阿姐,妹妹要出嫁了,今后就是苏家妇了,但阿爹和阿娘都曾说过,让我不要忘记自己仍是符家女,阿姐你觉得阿爹说的对吗?” 符子栖看着符嫣然,淡淡道,“你怎么做取决于你怎么想,而你的想法,别人干预不了。我干预不了你,别人也干预不了我。” 符嫣然笑容微淡,“阿姐,作为你的妹妹,我想告诉你,太自我,太强势,真的不好,和家里闹僵有什么好的?” 符子栖看了一会儿符嫣然,眼中闪过一丝乏味,并没有回答符嫣然的问题,只道,“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你既然喊我一声阿姐,那我便祝你一声大婚欢喜。至于其他,与你无关。” 符子栖转身离开。 符嫣然眸光一暗,嘴角一丝嘲讽。 瞧啊,也只有她的长姐才能肆意随性至此,外面的人想巴都巴不上的第一世家,在长姐这儿,却是不高兴了就可以随意抛弃的。 有时候,她真的很看不惯长姐的这种高高在上、什么都不入眼的样子啊。 符子栖迎面撞上了崔氏。 崔氏今日也打扮得很喜庆,不过眼睛有点肿,看来宝贝女儿出嫁,让她十分不舍,大抵已经哭了不止一场了。 “母亲。”符子栖行礼。 “子栖?你这么快就和嫣然说完话了?” “嫣然看起来是累了,她后头事情还多着呢,我就不打扰她了。” 崔氏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既然这样,正好,你那些叔伯长辈们都来了,你要不过去见一见?你也很久没见过长辈们了吧?” 说这话时,崔氏带着两分小心。 符子栖的心沉了沉。 她原本以为崔氏让她来给符嫣然添妆只是想让她给符嫣然做脸,现在看来,还有这一遭在等她啊。 符子栖拒绝了,“还是罢了,我府内有些事情要处理,见过嫣然后就先回去了。” 崔氏也看出符子栖不想和那些长辈们见面了。 她犹豫了片刻,想劝她几句,“子栖,你和你父亲……” “母亲,今天是嫣然大婚,还是别提这些了吧。”符子栖淡淡打断她。 崔氏张了张口,最终叹了口气。 符子栖告辞了。崔氏顿了下,没有再拦她。 这件事,符子栖和崔氏说不明白。 崔氏不懂她的想法,更不懂她为什么会家族闹僵,她擅长和那些贵妇千金打交道,却根本想不清楚符子栖是什么处境。 符子栖也不恨她。 崔氏和这个时代大多数权贵夫人都是一样的,守着后宅的一亩三分地,无法理解更多的事情。 符子栖可以怪她蠢,怪她不爱她,却无法强求更多。 第258章 青州祸起 “姑娘饿不饿?”马车里,明枝端出一盘点心来。 符子栖知道,明枝在变相的安慰她,于是就拿了一块。 其实她从出府到现在回府,统共就不到一个半时辰,要说饿,还真没有。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可以听到外面商贩的吆喝声以及各种嘈杂。 “停车。”符子栖道。 马车在路边停下,明枝掀起车窗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符子栖道,“我有点想吃粽子糖了。” 明枝闻言笑了下,“好,那姑娘先等一会,我去买。” 符子栖点点头。 没过多久,明枝带回来一包粽子糖,符子栖放了一颗进嘴里,甜丝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还随手塞了一颗给明枝。 “小九应该已经去王宫上课了。”符子栖自言自语。 明枝道,“太子殿下这些天三天两头被您带着逃课,是该专心上一阵子课了,否则朝中那些老臣都该去王上那儿参您了!” 符子栖撇撇嘴,“随便喽,小九不是挺聪明的吗,也没见他落下过学业,偶尔放松放松不是很好吧。” 明枝无言:您这是“偶尔”吗? 不过明枝说朝臣们去告状的事情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而且就算有人真的头铁,告到了王上那儿,王上也只会夸符子栖这个师尊疼爱徒弟。 ** 由春入夏。 天渐渐热起来了。 短时间内,符子栖没再想要闭关了。 倒是符嫣然出阁在王城闹了好大的阵仗。 万金聘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国公主婚……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符嫣然都是众多少女所艳羡的存在。 符嫣然大婚这日,符子没有去见那些宗族长辈而是选择直接回府的后果就是她与符家的关系更加僵硬了。 崔氏来找过她一次,符子栖不过都是岔开话题,搪塞一下她。 崔氏大概也是看出来了,唉声叹气地离开。 当天晚上,符府就有人来国师府传话,说夫人回府后邪风入体,直接病倒了。 符子栖沉默许久,只是让明枝从库房找了一些珍稀的药材送过去,而她自己并没有去。 符子栖重新拾起来教导高辛漓的活,不过教的不是琴棋书画,而是古武。 高辛漓有古武天赋,符子栖就乐得指导他。 她不会和符寄痕一样,随便找理由就责罚自己的徒弟,她或许当不好符寄痕的徒弟,但她会很努力点做好高辛漓的师父。 ** “姑娘!姑娘!” 静室内,趁着午后的凉风小睡的符子栖眉心皱了皱,然后睁开了眼。 明枝一向惯着她,是不会在这个时间大喊大叫的来吵醒她的。 符子栖下了榻,正好明枝已经推门进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符子栖见明枝神情凝重,也正了正神色。 明枝站定,眉宇紧锁,沉声,“姑娘,王上来了。” “什么?”符子栖乍一听还以为听错了。 王上要见她的话一般不都是先派人告诉她,然后再派车驾来接她去王宫吗? 这还是第一次王上出宫来国师府找她吧? 符子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能让王上如此,他总不会是一时兴起想来和她唠嗑吧?所以绝对是有事,还是很重要的事! 符子栖直接走了出去,“王上在哪?” 明枝亦步亦趋,“在前厅呢。王上应该是微服出行,除了苏大监,谁都没带!” 符子栖心中的预感却越发清晰了。 这更说明王上有事儿啊!还可能是不太好办的事!不然他何至于这样? 见到符子栖后,一身常服出宫的王上松了口气,“国师!” 王上的姿态放得很低,态度称得上谦卑了。 但越是这样,越不正常! 果然,刚一坐下,王上就扔了一颗爆炸性炸弹出来,“青州快失守了!” “什么?”符子栖瞳孔一缩。 青州位于西北,是菖澧王朝最边缘的地方,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青州若失守,就是给敌人大开了门户! “国师!青州二十万大军,已经折损了五成!主帅林坚重伤……” 五成,就是十万!十万人没了!怪不得王上会如此惊慌! “竟然如此严重了?”符子栖皱起眉,“若是举行祭祀礼的话,虽然匆忙些倒也无碍。” 王上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挣扎,看向符子栖,“……国师,寡人不是来请您举行祭祀礼的……寡人希望,您能亲自去青州一趟……” 符子栖抬头,“我去青州?” 王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希望符子栖出手干预这场战争。 但是,国师游离世外,可以救天灾,但不能干预人祸。 王上:“国师乃是这世间最后一位身负言灵之力的人,如果国师能去青州,这场战争一定可以——” “王上!”符子栖打断他,“古训,国师不可干预人祸。” “可国师也该考虑一下现在的情况,若青州城破,这天下又该添多少亡灵?又有多少流离失所的人?国师,您真的想看的这样的局面出现吗?” 符子栖没有说话。 其实她明白,王上说这些话未必真的是为百姓着想,比起普通百姓,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皇权。 “让我想想。”符子栖道。 或许,她该去观星台静一静。 王上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强逼符子栖,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还望国师为天下百姓想一想,国师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了,最多两天,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您的决定。” 王上离开了。 明枝这才进来。 见符子栖忧心忡忡,明枝忍不住问道,“姑娘,王上到底说了什么?” 符子栖:“青州……现在很不好。” “王上想让您开祭坛祭祀,向天神祈福?”明枝只能想到这个了,可是她又觉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王上何必要亲自微服来国师府呢? 符子栖摇头,“不是。他想让我去青州,以言灵的力量帮助菖澧胜利。” “这怎么行?!”明枝惊慌得脱口而出! “姑娘!你不能答应!你忘了当初在闵南,你,你那时候变成了什么样子?”明枝急切道,“姑娘!” ------题外话------ 这两天盆友婚礼,我当伴娘,有点忙,抱歉哈 第259章 她还不够强 符子栖叹了口气,“让我想想。” “姑娘!”明枝的语气不由强硬起来,“你不能答应!” 符子栖起身走出去,宽大的袖口划过半空。 “先去查一下,青州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枝忍了忍,还是眉头紧锁的应了下来。 国师府脱离世外却不代表没有半点自己的力量,只不过不会被人轻易动用罢了。很快明枝就把调查到的结果呈上了符子栖的桌案。 符子栖越看脸色越差! 之只因为,青州之祸完全是因为朝堂党派斗争引起的! 青州守将徐坚,身经百战,同龄边境二十万大军,青州条件如此艰苦,他却能硬生生撑下来,十几年,一直坚守在青州,可以说,青州如今的安定,九成都仰赖于徐坚! 而这个徐坚与符子栖还有一点渊源。 ——徐坚出自宁国公府,与现在是宁国公乃是嫡亲的兄弟,正是符子栖曾救过的徐萦的亲叔叔。 符子栖见过徐坚两次,徐坚十四岁从军,十八岁就立下了无数战功,如今已经三十二岁了,据说他的威名早就传遍了,民间还有一句话:徐坚在,青州固。 而青州之祸,究其根本有两点原因。 一是宁国公的政敌。朝堂上派系林立,大致分为三派,一派是扶持大皇子的贵妃母家一派,一派是坚持嫡子正统的老臣大儒,还有一派则是中立派。 宁国府是中立派,但是这个中立派却又一个徐坚手握二十万大军,不说都知道这令多少人垂涎了! 而这第二个原因,是王上的不信任! 手握兵权的重臣大多都会惹得君王忌惮,徐坚也不例外,不管徐坚有多恭顺,只要他手里有兵权,那就一定消除不了王上的忌惮。 然而,讽刺的是,除了徐坚,满朝上下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接替他镇守青州的武将。 王上不信任徐坚,有心想要松懈他的兵权,有又有受宠的奸佞在王上耳边进谗言,王上脑袋昏了头,真的不管大臣的劝诫,往青州派了一个贵妃派的监军! 没想到的是,这个监军竟然会是外族的细作,就是为了借机为外族提供攻打本朝的机会。 最后的结果就便变成了这样。 青州二十万大军,因为这一个细作冤死了十万!连徐坚这个守将的都受了重伤! 怪不得王上要偷偷摸摸来找她。 无非是觉得没脸罢了! 青州之祸的根本原因,他这个君王就要占七八成的责任! 夜幕降临时,高辛漓从王宫回来了。 明枝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生怕符子栖心软了答应去做这种会让自己反噬的事情,只能找到高辛漓,委婉地让他劝一下符子栖。 如果符子栖说她要闭关,谁也不能去观星台找她。 青州的事情,就算符子栖不出手,也不至于真的导致菖澧覆灭,只是平定这个祸事需要是的代价有些太大了,于是王上才打起了符子栖这条捷径的主意。 高辛漓知道王上微服来找符子栖后,神色微冷,“呵,不愧是孤的父王,趋利避害谁能及他?明明是她他自己造成的结果,却要师尊给他收拾烂摊子!” 明枝急得嘴角都起了火泡了,“小公子,姑娘总是心软,见不得无辜的人受累,我就怕这一次姑娘答应了,又和几年前闽南洪灾一样……” 闽南洪灾那会高辛漓才五岁的样子,在王宫里被嬷嬷护着才没被人暗害了去,对于这件事印象并不深,只知道当年是符子栖前去赈灾的。 “闽南洪灾怎么了?”高辛漓心微微一跳。 明枝抿了下唇,然后苦笑摇头,“当年江河决堤是因为那群字贪官贪污了修建堤坝的钱财,这才有了那一次灾难。如果当年不是姑娘用了言灵之术,那一年的洪灾所造成的损失,远不止如此……” “也因此,姑娘当时受了严重的反噬,足足修养了半年才好。” 说到这时,明枝眸子有些迷茫。 她一直不懂,姑娘做的不都是为了那些无辜百姓吗?为什么还会受到反噬?既然姑娘是国师,又为什么不能用言灵之术干预人祸呢? 明明,她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救那些无辜的人啊。 不是说她的姑娘受天神眷顾吗?那为什么天神不能让姑娘过得轻松一点呢? 明枝没有注意到,高辛漓才得知此时后脸色白了又白。 然而,不等高辛漓去找符子栖,外面的下人就着急忙慌地跑进来,说是有人求见国师。 明枝还以为又是谁家的权贵,直接让下人把拜帖退回去,却见下人支支吾吾说,不是权贵…… 是一群普通的百姓。 他们都有男丁是青州徐家军的兵将,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国师可以救青州,不知道受了谁指引,竟然找来了这里! 这一招,用得实在拙劣。 但是,这用在别人身上或许不起作用,可用在符子栖这里,即使拙劣如斯,符子栖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故意为之的人无非就那几个其中之一,当符子栖站在一个衣衫褴褛满面风霜的老婆婆面前时,却只有哑然。 或许是处在这个位置的原因,符子栖有事会觉得自己可笑。她自己尚且无法拯救自己,还偏偏见不得这人间疾苦。 符子栖说,她会想办法的。 她最终还是决定前往青州看看。 高辛漓扯着她的袖子无声抗拒。 符子栖叹了口气,“小九,你是储君,将来就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将来的你也会和我一样面临很多选择,但我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不是像现在的王上一样。 虽然没有明说,但符子栖已经表明了自己必去青州的决定。 那些将士保家卫国,她是国师,也是菖澧的子民,不过从哪个角度,她也无法做到看着他们流血牺牲却不做任何努力。 符子栖道,“不过我还是有分寸的,我得先去青州看一下具体的情况,或许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符子栖是在安慰他们,或许等她到了青州,也不一定需要用言灵之术。 符子栖暗自叹息:其实,如果她的能力强到了一种地步,届时反噬之力对她受影响也会逐渐削弱。 但是,她现在还不够强。 还没有强到那个地步。 第260章 符子栖重伤 这算是一种规则。 符子栖是唯一存在的言灵师,那些不了解的人只会觉得言灵之术可以随意的使用,而身负言灵的符子栖无形中也被神化了。 但是,这种在天道规则下存在的言灵术也必然要遵守一定的规则。 言灵师所承受的反噬之力,就是一种代价。 这亦是对言灵师的约束。 当符子栖实力羸弱时,言灵的对象就算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符子栖也必须承受严重的反噬。 但如果符子栖的实力强盛到了一种地步,反噬之力也会由强变弱。 一杯水干涸了,那就是这杯水的全部,但如果是一片汪洋只是蒸发了一杯水的量,那就是不痛不痒。 青州之行,如果已经无法挽回青州的形势,最坏的打算也就是符子栖要承受一笔巨大的反噬,即便如此,符子栖也无法轻飘飘地说出“不去”两个字。 ** 符子栖赶赴青州,一人一马,谁都没有带。 连明枝也没有带。 高辛漓作为太子不能轻易离开王城就更无法跟随符子栖去青州了。 明枝和高辛漓都只能在王城等着符子栖的消息,一日胜过一日的焦虑。 符子栖前往青州前提出了要求,要严惩导致此次青州祸端的奸佞。 贵妃一派的势力大减。 这对高辛漓来说,无疑是扫清了大半他前路的绊脚石。 但高辛漓没觉得开心。 他稳固太子之位,他更想长伴在符子栖身边。 但高辛漓没有觉得开心,贵妃一派却是切切实实的不开心。 贵妃宫殿里的瓷器又换了一批。 生起气来就是指着自己儿子的鼻子骂:“那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你要是争气一点,我用得着这样辛辛苦苦为你筹谋?” 高辛瀛看着一地的狼藉,眼中闪过阴鸷,“为我筹谋,还是为你自己筹谋?” 贵妃一愣,“你什么意思?!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高辛瀛冷笑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贵妃怒极,随手抄起一把茶壶就砸了出去! 茶壶打中了高辛瀛的背,贵妃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也是吓了一跳。 但高辛瀛连痛都没喊一声,随着茶壶落地,炸碎开来,高辛瀛转过身,嗤笑一声看着贵妃,“好了母妃,别再闹了。我想要王位,那王位就一定是我的,你还是歇歇心吧。” 贵妃被他阴冷的眼神吓住了。 这……还是她的儿子吗? 什么时候,她的儿子已经变成了这样? 高辛瀛捕捉到了贵妃那一瞬间的害怕,笑了起来,“母妃,你只要记住,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只能倚靠我,就足够了。” 高辛瀛走了出去。 贵妃怔怔扶住贴身宫人的手,身体竟然有些颤动,另一只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瀛儿他……是不是知道了?” 宫人低着头没有说话。 ** 青州之乱被平定了。 符子栖却直接消失在了青州。 高辛漓听说了自青州来的捷报,上面说,是国师一力拦住了数万外敌,还治好了守将徐坚的伤势,但国师却已经返回了王城,甚至来不及和人说一声。 但是王上日日派人在城门口守候,却一直没有等到她。 高辛漓想起了什么,直接逃了先生的课,他没有回国师府,而是去了观星台! 观星台的位置不是谁都知道的,且观星台还设有阵法,更不是随便谁都可以闯进去的。 符子栖曾带高辛漓去过观星台,并且给了他进出观星台的权限。 这个权限,只有他和明枝有。 高辛漓匆忙赶到了观星台,果然,见到了明枝。 他只是一瞬间想到他今天出府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明枝,明枝一般无事不会离开国师府,而唯一能让明枝例外的,只有一个人。 “师尊呢?”高辛漓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明枝手里拿着一瓶丹药,见到高辛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姑娘……在里面。” “她,受伤了?” 明枝点头了。 “……严重吗?” 高辛漓问完,明枝还没有回答,禁闭的房门打开了。 符子栖出现在门口。 她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身上披了件玄色的外衣,脸色很白,看不出一点血色,连唇瓣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气,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 高辛漓的心紧了紧。 “师尊……” “你怎么来了?”符子栖有些无奈,“我还让明枝不要告诉你,你倒自己跑来了。” 符子栖一说完话就觉得胸口发疼,忍不住咳了一阵。 高辛漓连忙扶住她。 符子栖也没有拒接,回到房间坐下。 在外面还没有察觉,可是高辛漓一进来就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符子栖接过明枝手里的丹药,倒出好几颗,直接全部吃了下去。 “我接下来就要闭关了,明枝,我闭关的时间,你照顾好小九。” 高辛漓眼睛酸涩,“我不需要人照顾。” 符子栖:“别闹脾气。” “……师尊,你什么时候出关?”高辛漓眼睛泛红。 符子栖叹了口气,费力地笑了一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吧。” 她交代明枝,“如果到了祭祀之日我还没有出关,你就入宫告诉王上,说我在闭关,祭祀礼取消。” 明枝含着眼泪点头。 想起什么后,她又拿出一封信,“姑娘,这是前日符家送来的信,我还没拆。” 明枝不想这个时候拿符家的事情来烦符子栖,可有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说。 符子栖打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件,从头到尾粗略扫了一下,嘴角忍不住讥讽。 她有些累了,“我不想回,拿去烧了吧,和以前一样,当作没有收到过。” 高辛漓看到了一点信件的内容,猜到了一些,恨不得现在冲去符家把符家全抄了! “师尊,我想去从军。”高辛漓抬起头。 他想,如果他能掌握军队,掌握权力,是不是就不用让符子栖去解决这种事情了?就算又出了什么事情,只要他有话语权,他就可以挡在她的前面了。 ------题外话------ 二更晚点发~ 第26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符子栖愣了下,没有阻止他。 “你也长大了,是要开始培养自己的亲信了。” 高辛漓知道符子栖误会了,但他没有解释什么。 他不是想培养什么亲信,也不是为了巩固太子位,他只是,萌生了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想要保护她,就必须要有权力。 他要成为一个有实权的太子,将来成为一个比他父王更好的君王,他不会和父王一样,自己无能,却要将她推出去收拾烂摊子。 他现在还很弱,但他一定,一定会变得更强,到时候,符子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她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枯收在观星台,他会治理好这个国家,不用她这样殚精竭虑…… 什么符家,什么世族,什么王上……没有人可以这样逼她了。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就一点时间。 ** 符子栖这一闭关,就是一年多。 她出关那天,高辛漓不在王城。 但他得知消息后,马不停蹄从京郊的军营纵马狂奔回到国师府。 院子里的青梅树已经长大,树干也不再是那羸弱的样子。青梅树的阴影下站了一个人,红色的裙衫,惊艳灼目。 “……师尊。”高辛漓低声轻唤,生怕惊走了前面的影子。 符子栖站在青梅树下,一只手抚着树干,正是怅惘,便听见了高辛漓的声音。 她愣了下,转身。 “长高了。”符子栖笑道。 高辛漓快十二岁了,身高好像一下子就蹿上去了。她闭关前高辛漓还没这么高,现在都长到她这么高了。 符子栖顿时有些惆怅,“感觉才一晃眼的事情,你怎么就长这么大了呢?” “师尊的伤……好了吗?”高辛漓讷讷。 明明一肚子想说的话,可真的见到了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符子栖走过去,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高辛漓紧紧盯着符子栖的脸,“师尊,我也没有偷懒。我现在已经突破地阶初期了。” 符子栖挑挑眉,笑了,“不错,值得表扬。” 高辛漓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今后我也不会止步于此,我会更努力,变得更强! “姑娘,饭菜准备好了。”明枝笑吟吟走过来。 符子栖道,“那正好,咱们过去吧。” 符子栖顺手牵起高辛漓,带着他一起过去。 高辛漓落后半步,目光落在符子栖身上,一刻也不肯松懈。 符子栖没有发觉。倒是明枝无意间扫了一眼,察觉到了高辛漓的神情,微微愣了下,不过很快又收回视线,皱了皱眉,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符子栖这次出关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说过要闭关,而是开开心心过着小日子,经常去万法寺找渡晦,还算过得舒服。 但国师府的府门还是禁闭着,即使外面的人知道她出关了,想给国师府递帖子,国师府也从来不接任何人的帖子,她更是谁也不见。 就连崔氏和符嫣然分别给国师府递了帖子,她也都没有见她们。 高辛漓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他也逐渐变得忙碌,需要在军营操练,还在尝试参与一些不轻不重的政事。 永和十一年的琼州瘟疫,符子栖对朝廷失望,对王上失望,更对那些古武世家失望,于是她独自赶往了琼州。 那一年,符子栖在救治病人时,“不甚”被传染了。 高辛漓匆忙赶到时,符子栖已经把自己封闭在了帐篷里。 高辛漓一边告诉自己,她是国师,她不会被一个小小的瘟疫打倒,可是另一边,他又是止不住的心慌。 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引来怎样的忌惮,他手持太子印,强硬地接管了琼州守军,关了琼州知州,将琼州的大权揽在了自己的手里,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想尽自己的能力,给她一个目前来说,最好的环境。 符子栖不让他探视,他怕她生气,只能偷偷守在帐篷外面。 她的难受和痛苦,她每一次呕吐,每一次吐血,他都听见了。 可他只能这么无能地站在那儿,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符子栖还是发现了他。 他们隔着帐篷说话。 符子栖有时候太难受了,想转移注意力,于是就会跟他说很多很多话。 他听见她呢喃:“小九,你说,死在这里,会是我的天命吗?” 高辛漓说不出来那时候他的心到底是什么滋味。 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着,越抓越紧,仿佛窒息…… 再后来,符子栖在自己身上实验成功了。 琼州的瘟疫找到了救治的办法。 她又瘦了很多。 站在风里都好像随时会被吹走一样。 他好像有一些懂她。懂她的矛盾,懂她的大爱,懂她的心软,懂她的痛恨……所以很多时候,有一些话,它明明已经到了嗓子眼,高辛漓还是说不出来。 他们回了王城。 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些来自他父王的,若有似无的打压。 不明显,甚至是隐秘,但他知道,是他。 原本年纪尚小的太子在王上这里应该是不成什么威胁的,但他犯了忌讳。他居然在没有王上的命令时私自用太子印掌控了琼州。 即使那时候的琼州人心惶惶,连官员都躲在自己府里不敢出门。 在王上眼里,高辛漓这个太子就是越了线。 今天只是掌控了琼州,来日呢?来日会不会就掌控了王城? 高辛漓没有和符子栖说。 他独自承受了那些压力,他想,这也不一定是坏事。 他暂时放弃了朝堂,而是完全投身了军营。 又是几年过去。 发生了很多事情。 少年的情思不知是何时萌生的。或许一开始的感激,是孺慕,后来渐渐就发生了改变…… 但他瞒得很好,没有在符子栖面前显露半分。 当然,或许有时间不是那么忍得住,但符子栖啊……她太迟钝了。 少年有时觉得她的迟钝很好,有时候又暗自生气于她的迟钝。 永和十五年,符子栖为了一个平民百姓杀了古武世家齐家的一个嫡系。 整个王城掀起了一阵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 第262章 我竟然有些期待结局了 “姑娘,夫人来了。”明枝脸色有些沉重。 符子栖握着毛笔的手微顿,“不见。” 她不用猜都知道崔氏来找她做什么。 但她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惩治那些作威作福的古武世家子。 其中,当然也包括符家。 符家这个位置,已经持续了几百年,其他古武世家大多都还要看符家的眼色行事,其中藏污纳垢,从来是只多不少。 明枝担忧地看了眼符子栖,福了福身,“那我去回了夫人。” 符子栖低头写着大字,面无表情。 明枝回来,没有发出声响,默默站在符子栖身侧。 不知道过了多久,符子栖放下毛笔,淡淡问了句:“她生气了吧?” 大抵是觉得她这个女儿不孝顺、不听话。 明枝咬了咬唇,“姑娘,夫人看起来在担心你。” 符子栖微愣,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感情,低笑一声。 “担心……么……” 她这是在与王城所有的古武世家作对,而古武世家又有许多和朝廷权贵联姻的,因此织成了一张大网。 符子栖摇摇头,“小九大概什么时候能到青州?” 明枝道,“算一算,太子是十天前出发的,约莫两天后能到。” 符子栖叹气,“多年前,青州守将徐坚承过我的情,他这人一板一眼的,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会看顾小九一点。” 她也能放心应对王城的事情了。 符子栖看向明枝,“明枝,你害怕吗?” 明枝露出一个笑容,摇摇头,“不怕。” 符子栖眉眼弯弯,“好。” “准备一下,我要入宫。” 明枝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符子栖看着明枝,忽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她最初入这国师府时才两岁,一下子,竟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她无声叹了口气,“走吧。” “是。” …… 从这一日,符子栖终于举起了刀剑。 令人心寒的刀刃挥向了古武世家以及某些权贵。 人们忽然惊觉,符子栖每一次的所做,都是站在百姓的立场上,她从来不是心向权贵的。 闽南洪灾,百姓流离失所,所以她去了。青州之火,无辜将士惨死,央及普通百姓,所以她去了。琼州瘟疫,几乎要变成一座死城,所以她也去了…… 好像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很明确。 但没有人在意。因为她出自古武世家符家,于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年轻的国师总不可能把自己家都给端了吧? 然而,她就是这么做了! 剑锋所指,是她的对立面,他们时时刻刻盯着她,想要从她身上啃下一块血肉,剑柄之后护着的千万无辜之人。 ** 符子栖去了万法寺。 渡晦圆寂之后,符子栖就没有以前去得频繁了。 万法寺没有了渡晦,只剩下了渡晦的弟子法慧。 符子栖以前逗惯了法慧这个小和尚,但是法慧并不是普通的沙弥,他自幼出家,据说很有慧根,乃是佛门的佛子,如果没有意外,他会是下一任万法寺的住持。 多年过去,法慧也和符子栖第一次见到时的青涩模样不同了,现在的小和尚已经变成了很有名的法师了,许多人慕名来听他讲经。 法慧一身朴素的灰色的僧衣,手中捏着佛珠,踱步而来,看见符子栖和往常一样坐在禅院里的青石桌上静静看着落花、品着清茶。 “施主。”法慧双手合十。 符子栖扭头,“你来了?” 符子栖端起温热的茶杯,看着里面青绿的茶水,笑了,“以前我最不喜欢喝茶了,现在倒也能忍受了,喝惯了就觉得,茶也挺好喝的。不过,现在我是喝不到渡晦亲自煮的茶了。” 符子栖有些惆怅。 以前渡晦给她煮茶,她因为不喜欢喝茶,所以说是宁愿喝凉水。但她现在会喝茶了,却已经喝不上那个老和尚煮的茶了。 法慧面容沉静,坐了下来,将佛珠放置好,开始煮茶。 他煮的茶也很好,只不过不是符子栖想要的那个滋味。 一片花瓣吹落在符子栖的茶杯中,漂浮在茶杯里。 符子栖半撑着头,忽然说话,“我觉得,我的时间快到了。” 法慧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壶中的水不小心倒了出来。 符子栖笑起,“小和尚,你这功夫还是不行啊,要是渡晦在,他只会说什么人终有一死,无需在意。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法慧温声,“我的修行还不到家尚且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符子栖笑了笑。 法慧道,“施主……怨恨吗?” “怨恨什么?”符子栖反问。 “……不知道。”只是觉得不管是怨恨什么,总会有一丝这种情绪的存在? 符子栖伸出手,想去接一片花瓣,但没接着。她有些失望,不过片刻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怨恨什么呢?又有什么好怨恨的?” 符子栖站起身,背对着法慧,负手抬眸,看着湛蓝的天空,“以前或许会有一点。但现在没有了。没什么好怨恨的,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不,不是有一点,是很累,太累了。” 符子栖笑着转过身,不带一丝阴霾,“法慧,我竟然有一点期待我的结局了。” 法慧看着符子栖,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此刻竟然能看出隐秘的忧伤。 法慧低声,“没有办法了吗?” 符子栖笑了笑,“和尚,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看不开啊?” 法慧拿起自己的佛珠,开始拨动。 符子栖道,“你没有听到风声吗?前任国师已经将天神的旨意昭告天下。” 天神的旨意?实在是有些可笑啊。 天道曾择了她而弃了符寄痕,符寄痕早已不能再与天道沟通,哪来的天神旨意? 法慧的手微微颤了颤,闭上眼睛。 “法慧,我走了……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们在见。” 符子栖走了。 法慧再睁开眼,只捕捉到一片红色衣角。 那抹红色,鲜艳似血,如此惊艳。 符子栖下山了。 她去了符家。明枝没跟着她,她是一个人去的。 她是去见的崔氏。 崔氏几次去国师府,她都没有见她,事到如今,她总归还是要见她一面的。 第263章 服个软?不可能 “母亲。”符子栖行礼后坐下。 明明是母女,此时此刻却相对无言。 下人端了几盘糕点上来。 崔氏说,“这都是你喜欢吃的。” 符子栖抿了下唇,“母亲。我现在已经不爱吃这种太甜腻的糕点了。” 崔氏愣了愣,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别的的什么,“是吗?” “昨天发生的事情,母亲已经知道了吗?”符子栖没有沉默太久。 昨天,朝堂之上,符寄痕自称自己得到了天道的旨意,需要让符家嫡系一女作为祭品,平息天怒。 崔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符子栖笑了下,“看来是知道的。” “子栖,你到底,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闹成这样?”崔氏声音发颤,“之前的日子不是一直很平静吗?就一直这样下去不好吗?你父亲很生气,那些叔伯也很生气……子栖,你可以和家里闹僵,但终归我们还是一家人,可你为什么非要闹这一出?” “齐家、洛家、李家,这些都是和我们家有姻亲的,还有你六堂叔、大堂哥……” 这些日子,崔氏已经身心俱疲,“子栖,到底为什么啊?” “为什么?”符子栖看着地面,笑了笑,“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把我推上国师的位子,为什么你们告诉我我有多特殊有多重要需要做得多好,却又要不停提醒我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甚至要求我做一个傀儡?” 符子栖抬眸,看向崔氏。 “母亲,矛盾从来不是一朝一夕被激化的。我和符家的关系早就不可逆转了,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 他们容不下她的。 崔氏怔怔。 “不是这样的。”崔氏摇头,“我问过了,你这次实在做得过分了,你父亲说,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你就服个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符子栖有些想笑。 她看着崔氏。她还是这么天真。明明她在和那些贵妇交际的时候她不蠢的啊,可为什么一到这种事情上,她就这么天真呢? 服个软? 呵。 只是服个软吗? 她若是服了这个软,今后就真的变成了傀儡。更何况,如今那道“旨意”已经人尽皆知,她即使服了这个软,那些人也不一定还能容得下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早已没了退路。次此情此景,早在她亲手杀了齐家子时她便已经想到过了。 可她依旧义无反顾。 到了如今,又怎么能低头? 符子栖闭了闭眼,“母亲。” 符子栖道,“师父得到的旨意是要一个嫡系女子为祭品,现在的符家的嫡系只有我与嫣然——” “嫣然已经嫁入苏家了!”崔氏有些激动。 符子栖微顿,知道自己后面的话已经不用说了。 其实崔氏或许还是抱着那些天真的想法,觉得她服个软就可以结束现在的局面,但在她提到符嫣然时,她还是迫切地撇清符嫣然,不想让她的小女儿被牵扯进来。 符子栖清楚,这是一个只针对她的局她也没有要扯符嫣然下水的意思,但如今看见崔氏这个反应,她还是心凉。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的心已经凉了一次又一次,到现在,应该已经不能说心凉而该说心死了。 在崔氏这里,她从来不是她的第一顺位。 “母亲,你可曾有一小会,哪怕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想要活着的那个人,是我?”符子栖问。 崔氏沉默下来。 “子栖,你别多想。”崔氏沉默片刻后说道,“你就跟你父亲服个软,这件事不需要把嫣然也扯进来。母亲这些年是忽视你了,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之后再说。” 符子栖笑了下,“我知道了。” “是我令母亲为难了。” 听到这话,崔氏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子栖……” 符子栖起身,然后跪了下来。 红裙及地,她郑重地向崔氏磕了三次头。 “今日止,生恩已还,我于母亲,再无亏欠。” 符子栖转身离去。 崔氏的心早已慌作一团。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劝她去服个软,然后我轻轻揭过这次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偏心的。 即使她从来不肯承认。 可长女两岁离府,聚少离多,又不需要她操心,而幼女呢,体弱多病,天赋一般,又一直是长在她身边的,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到底还是比手背要精贵些的。 所以,这一次,她是彻底伤了长女的心吗? 崔氏控制不住起身追了几步出去,“若还能有下一世,我——” “不必了。”符子栖听见了这话,但她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母女缘分,一世便尽够了。母亲,你放过我吧。” “卿儿!”崔氏喊出口。 这一次,符子栖脚步停了停,但不过片刻。 ** 符子栖离开符府后,没有坐马车,而是一个人骑着马去了她经常带明枝和小九去抓野鸡的矮山。 她抓了一只野鸽子,拔了毛烤了,但没带调料,就这样索然无味地吃完了一整只烤鸽子。 日照西山。 符子栖不急着下山,而是找了个山头,坐着看日落。 小九已经离开王城大半年了。 他走之前,非闹着让符子栖和他到这儿来看日落,还紧张兮兮地说等他立了军功从青州回来就告诉她一个秘密。 但现在看来,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听到他的秘密了。 符子栖没什么留恋的,放心不下的人唯有小九和明枝,放心不下的事就是她现在正在努力的这件事。 后者无论如何她肯定会解决的,至于前者…… 符子栖长叹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牵着马下山了。 但下山途中却碰上了一个小插曲。 “姐姐!姐姐!”稚嫩的童声自不远处传来。 符子栖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三头身的小女娃在崎岖的山路上有些不太稳当地向她跑来。 符子栖看得有点心惊,大步过去把小丫头抱住。 小丫头滴溜着大眼睛,“姐姐,你是国师大人吗?” ------题外话------ 二更 这部分快完了 第264章 暴雨的前奏 符子栖面对这个稚嫩的小丫头很有耐心,“如果我说不是呢?” “国师大人也会骗人吗?”小丫头嘟着樱桃小嘴,似乎很惊讶,“我在街上看见过你,阿爹说,你就是国师大人!我记忆力很好的!” 符子栖笑了笑,挑了挑她的鼻尖,“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小丫头说,“我怎么知道国师大人这么不诚实呢!” 符子栖被逗笑了,觉得这小丫头有意思。 “太阳都已经下山,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还在山里?你家的大人呢?” “是爹爹带我来的。爹爹来打猎,我和爹爹一起!” “你爹爹打猎,你怎么跟着来了?为什么不在家和娘亲在一起?” 小丫头的神情瞬间失落,“阿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秀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阿娘了。” 符子栖愣了愣,猜到小丫头的娘亲大抵是不在了,至于说什么去了很远的地方也大概是她爹爹拿来哄她的话。 符子栖选择略过这个话题,摸摸小丫头的小髻,“那你爹爹呢?” 符子栖寻思着小丫头难不成是和爹爹走散了? 小丫头细声细气地说,“爹爹在看挖的陷阱,让秀秀在这里等。” “国师大人,这些送给你!” 符子栖才发现小丫头兜了一兜子的野果子,有青的有红的。 “为什么要送给我?”她问。 秀秀笑起来,脸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因为国师大人最好了!” 符子栖看着秀秀稚嫩又秀气的笑容,心底又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很好吗?” “嗯!”秀秀重重点头,“爹爹说的,爹爹说国师大人很好,那国师大人就一定很好!” “秀秀,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开心吗?”符子栖问。 秀秀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符子栖没有在意,她笑了笑不再说话,无声抱了抱小丫头。 她从一堆果子里拿了一个,“我收下秀秀的果子了,谢谢秀秀。” 秀秀甜丝丝地笑起来。 符子栖陪秀秀等了一会儿,过了会,秀秀兴奋地跳起来,只给符子栖看,“我爹爹来了!” 符子栖看过去,不远处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依稀可以看见他手里提着猎物,背上背着一把大弓。 符子栖蹲下身,捏了下秀秀的脸蛋,“你爹爹来了,我要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上马,骑着马下山了。 秀秀看着那道利落的身影,年纪尚小的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感觉,知道长大后,她再一次回忆起幼时的这一段经历,才明白那时候自己的感受叫做敬慕。 也这样这个人,才值得所有人敬慕。 “秀秀!”黑脸汉子一把搂起自己的小女儿,“等急了吧?” 秀秀乖巧摇头,“没有。” 汉子笑起,然后有些不确定问,“刚才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人了?我怎么看见好像还有一个人影?” 秀秀说道,“是国师大人!” 汉子傻了,“国师大人?” “嗯!国师大人可漂亮可温柔了!爹爹,我好喜欢国师大人啊!我们下次还能见到国师大人吗?”秀秀天真道。 汉子听完女儿的话,也来不及想国师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大笑着说,“那是当然!国师大人这么好,福气深得很,肯定会长命百岁,以后总有机会再见到的!” 秀秀开心地笑了,“那太好了!下次我就不送果子了,我要把阿娘以前种的花送给国师大人!” “成啊。咱们一家都是受过国师大恩的,你阿娘也很喜欢国师,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也高兴!” ** 符子栖没有回国师府,而是去了观星台。 她一个人在观星台待了五天,好像完全不受外界的喧嚣影响。 符寄痕说是把要让人献祭的事情昭告天下了,但其实只有上层的权贵世家知道,他们还有一点脑子,知道符子栖在民间的威望太高,她一次又一次不计后果地救人换来的就是无数的民心。如果事情流入民间,或许不仅不能得到支持,还会迎来反弹。 但即便如此,外界对符子栖的压力也是一日胜过一日。 从观星台出来,她去了一趟万法寺。离开万法寺前,符子栖留下了一个东西。 是五年前,渡晦圆寂时留下的那颗佛骨舍利。 “我已经用完了。”符子栖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然后给了法慧,“这颗舍利,今后就供奉在万法寺吧。也只有这里,即使经历朝代覆灭也不会动摇。” 再说,这是渡晦的舍利,今后供奉在这里,也挺好。 渡晦是得道高僧,他的佛骨舍利也是一件难得的法器。 现在想想,渡晦这个老和尚估计早就意料到她会用到他的佛骨舍利作为三象阵阵法图需要用到的三个法器的其中一个。 法慧团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的舍利,停下了拨动佛珠的手,他想说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符子栖离开时,他一并闭上了眼睛,吟诵着符子栖觉得耳熟却不知道是什么的经。 接着,符子栖又回到了国师府。 明枝一直焦急地在等着她。 符子栖把玲珑玉交给了明枝。 “这个,替我还给小九。” 玲珑玉本身就是由国脉中挖出的玉髓制成的,灵气丰蕴,本来是她送给小九的,但小九临行前却正好把玲珑玉留下来了,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非要说玲珑玉和寒蝉玉是一对的,不想让它们分开太久。 也是玲珑玉虽然灵气很盛,但在小九手里也不过是个小玩意,所以她长期没有勉强,就顺手带在身上了。 如今倒也有了用处。 她一直想要促成古武者与普通人的“和解”,但这太难了,甚至可以说十分理想化。 可符子栖却并没有放弃。 她无法从古武者身上解决问题,就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 既然天道的馈赠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边了滋味,那她只能来一招釜底抽薪了。 没有人知道她酝酿了一件足以动荡所有古武世家的事情。 三象阵就是她抱着这种想法琢磨出来的玩意儿。 明枝握着手中温润的玲珑玉,抬头看着符子栖,“姑娘……” “还有这封信。”符子栖从袖带中取出信,交给明枝,“等他回来,一并给他的。他总不至于怨我,说我狠心,什么都不给他留下。” 第265章 是天道要逼死她 “姑娘,何至于此?我们离开,不好吗?” “你不懂。”符子栖叹息一声,“这都是命数。” 从一开始,她的命数就已经被定好了。 不是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 而她,累了。 符子栖垂眸,闭了闭眼,叮嘱明枝,“他性子凉,别人看不出来,不过我知道,我死后,他大抵会难过些日子,你是自幼跟着我的,看在这份上,他也会代我安置好你。” 符子栖抬起眸看向外头,那个方向是青州的方向,“他此去,也好,暂时远离了王城风波,王上虽然一直不大看得惯他,但这么些年,他这太子位也坐稳了,他一向是聪明的,隐忍个几年,以后……会做个好国君吧……” “姑娘!”明枝直接跪下,泪眼婆娑,“姑娘,我们走吧,我们走,好不好?” 符子栖眸光微颤,她叹了口气,蹲下身,抬手擦干明枝眼角的泪,“好明枝,不哭了。” “从前我怕你担心,一直都瞒着你。其实,这本就是天道为我定下的命数,我是早亡的命格,是数着时间过日子的……” 明枝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怎么会……”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符家有一些人知道,这是当年渡晦为我批命时就看出来了的。”符子栖轻声说着,“我想过要挣扎,可我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命运的轨迹,明枝,活到现在,我也累了。” 明枝的眼眶溢出眼泪,眼泪的滋味是苦的。 不过片刻,明枝伸手握住符子栖,她努力笑起来,“明枝知道了。明枝陪姑娘一起,好不好?我照顾惯了姑娘,离不开姑娘,让我陪姑娘一起吧,好不好?” 符子栖搂住明枝,“明枝,别说傻话。” “你和小九是我唯二放心不下的人,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明枝,你别觉得我会伤心,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伤心,甚至,我还挺轻松的。” 明枝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姑娘一直都太累了,我都知道。” 符子栖笑起,用袖口擦拭明枝的眼泪。 “好明枝,我的好姐姐,今后,你就替我活着,好不好?” 明枝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符子栖笑着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明枝,我走了。” 明枝抓住符子栖的袖子,“姑娘……” 符子栖微笑,“乖。” ** 观星台结界外。 符子栖意料之中看见了数十天阶、半神高手,其中两个还是王族私密军队的成员之一。 符子栖自嘲地笑了下。 她果然招人恨啊。 符寄痕,她的师父漠然地看着她,“你来了。” 符子栖扫了他们一圈,嗤笑,“诸位当真是看得起我啊。” 符寄痕冷声,“当今唯一的破虚巅峰高手,值得如此。” 符子栖笑了,“那看来我还得谢谢师父如此看得起我了。” 符寄痕此时竟然也不忘继续扯大旗,“符子栖,这就是你的使命,不是吗?” “使命?嗤。” “国师大人!你可是天道意志的化身啊,现在国难当头,国运有衰竭之相,上天的指示就是需要你作为祭品!这难道不是你的使命?”符寄痕身后一个老头子站了出来,严重言辞的,符子栖深刻怀疑,要是让这老头子去后宫争宠,怎么也能宠贯后宫吧? 那位贵妃的脸皮都没他厚。 “符子栖!大势如此,你难不成想要拒绝?!”有一个老头子站了出来。 符子栖记得,他好像是齐家还是林家的。 符子栖嘴角讥讽,抬眸看着高耸入云端的观星台,稍稍抬手,这道由初位国师设下的结界就这么碎了。 符寄痕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只有她!只有这一个符子栖!只有她的天赋能够与初代国师媲美! “你难不成还想继续挣扎?”符寄痕冷笑,“没用的。” “好徒儿,你知道我演算多少次,才窥得你的气运将在今日达到最低点?”符寄痕眼中闪过寒芒,“你必须死在今日!” 符子栖抬头看着天空,神情淡漠。 过了许久,“时间快到了。” 符寄痕眉头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在等什么?” 符子栖微微转头,笑容滟潋生姿,“师父,你不是知道的吗,我的气运是和国脉相连的啊。” 所以,当她的气运达到最低点的时候,也将是国脉的灵气最衰微的时候。 符寄痕好像隐隐想到了什么,可又无法确定那个点到底是什么,他只能预感到,符子栖在打算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 符寄痕才说了一个字,忽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双目充血,眼睛外凸,脸也涨得通红。 “你——” 符子栖微笑,“我是破虚巅峰,师父是破虚初期,师父不知道不能随便在一个破虚巅峰面前蹦哒吗?还是说……师父觉得……我不会杀你?” “符子栖!你做什么?!” “符子栖,你要弑师?!” 符子栖嘴角一勾,手掌一松,把符寄痕隔空衰了出去。 其他人刚松了一口气,心底的轻蔑还来不及表现出来,就被符子栖的一道掌风逼退—— 就在他们还懵逼的时候。 一声惨叫:“啊——”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符子栖这时候还是很好心的,“忘了告诉你们了,来的时候我就顺手把你们布下的杀阵给改了改。” “我师父他老人家居然没有告诉你们吗?论阵法,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于我而言,都只是过家家的水平。” 符子栖嘴角带着笑意,端的是杀人不忘诛心,“看来你们还没能逼死我,就得自己先死了啊。” 符子栖转身,走入观星台,只丢下最后一句话,“还是得让你们清醒一下。你们可从来都没有逼死我的能耐。” 从一开始,就是天道在步步将她引至绝路。 是天道要逼死她。 菖澧命数已定,气数将近,是天道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按照天道设计的轨迹去走。 她只是天道的一个工具。 所以,这场博弈,她注定赢不了。 第266章 她带走了光 符子栖走到了观星台的最高处。 这个位置可以把整座国脉收入眼底。 今天,是她气运的最低点,也是国脉灵气最衰微的时间点。 所以,她把国脉封了。 三象阵一共用了三个法器,渡晦的佛骨舍利,还有他曾经赠予她压煞的寒蝉玉,以及本身就出自国脉的玉髓,而她,则是阵眼。 她死后,不会有人能解得开三象阵,而代表着天地灵气之始的国脉将会永远被三象阵压制着。 从此以后,天地间的灵气会不断衰弱,直到化为虚无。 这就是她找到的办法。 她的时间到了。 她没有办法解决掉所有的古武者,但是,她可以从根源下手。 古武者在灵气衰弱的情况下,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变成普通人而已。 天道曾赐予了一部分人偏爱,但有的人并没有感恩,于是,她就帮助天道收回这份偏爱。 这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再漫长,总要一个开始,不是吗? 符子栖成为了这个开端者。 符子栖抬头,“天道,你赢了。” …… “师尊!” 高辛漓眼睁睁看着高耸的观星台在一瞬间坍塌—— “师尊!” “子栖!” “栖栖……” 他想伸手去触碰什么,却在下一秒,被排斥出了这个空间。 ** 结界碎了。 观星台自此坍塌。 符子栖埋骨于此。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找到这里。 ** “这是姑娘留给你的信。”明枝站在他身后。 雨很大。 出奇的大。 这一场雨从早下到晚,又从晚上下到早上。 国师暴毙,举国哀悼。 一批又一批的人自各处来,冒着雨在国师府外痛哭、跪拜、磕头…… 没有人知道国师是怎么死的。 即使在史书上,也只有轻飘飘的暴毙两个字。 可是,她带走了光。带走了很多人很多人的光。 高辛漓提剑杀上了朝堂,差一点就让王上血洒王座。 接着,他被幽禁了。 他如果不想被关,他有一万种办法出去,更可以轻易让菖澧的王座换一个人坐。 可他不想。 那个人走了,就带走了他所有的生机,清润的少年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高辛漓麻木地扭了一下头。 明枝闭了闭眼,“这里的守卫太多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混进来。” “为什么?”高辛漓呆呆问。 “她怎么会,抛下我?” 明枝对少年的情意心知肚明,就是因为心知肚明,此时她竟然不知道该心疼哪个。 “小公子,姑娘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样的。” 高辛漓呆呆的听着外头的雨声,“明枝,她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呢?” 又为什么……不能让人给他送个信? 为什么,一定要对他这么残忍? “姑娘……让我把这个还给你。”明枝手里的是玲珑玉。 那中间的一滴血液鲜艳如初。 高辛漓却眼睛干涩。 他接过了玲珑玉和信。这是符子栖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他和符子栖说,玲珑玉和寒蝉玉是一对,所以应该放在一起。 可最后,还是只剩下了玲珑玉。 他以为,他们会有很多很多时间。 可最后,他甚至还来不及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多想,多想喊一句“栖栖”。即使是小心翼翼的。 不是师尊。没有师徒的枷锁。 他只想这样喊她一句。 午夜梦回,他无数次对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痛苦,一遍遍喊她,要她回来…… 可,他知道的,她听不见。永远也听不见。 ** 崔氏病了。 病得很重。 一听到符子栖的死讯,崔氏不愿意相信,就直接晕厥了过去,烧了整整两天才转醒,却又在听到幼女和丈夫的谈话后再次晕了过去,自此昏昏沉沉,一天下来只有小半个时辰是清醒的。 符嫣然来侍疾,被她言辞激烈地赶了出去。 崔氏昏沉时嘴里总是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卿儿、卿儿…… 只有少数几个符家的老仆知道,卿儿是崔氏为长女取的小名。 一开始,崔氏虽然更关心幼女一些,可对长女也并没有疏忽,两个女儿她都很疼爱,甚至因为自己不能决定长女是名字而失望了很久,最后退了一步,自己取了一个小名喊着。 不过这个小名渐渐的也很少叫了。 崔氏会叫子栖、栖栖,却不再喊卿儿了。 符子栖活着时,母女两人相顾无言,可笑的是她死了以后,崔氏又哭天喊地觉得自己太亏欠她了。 …… 崔氏朦胧醒来,耳边有说话声,声音很熟悉。 “母亲怎么样了?” “有喝药吗?” “大夫怎么说?” …… 崔氏努力睁开眼,果然看见是自己疼爱的幼女。 但此时面对自己昔日无比爱惜的女儿,崔氏却气得喘不过气来。 她奋力把药碗扫落,中气不足地嘶吼:“你给我滚!” 符嫣然淡淡垂眸,“阿娘醒了啊。” 随即吩咐下人,“去把阿娘的药再端一碗来。” “是。” 屋子里只剩下符嫣然和崔氏两个人。 崔氏眼睛里布满血丝,悲愤地瞪着她,“你给我滚!” 符嫣然也不恼,“阿娘,你现在还是要好好休息。” 崔氏流着泪,“你,你不是,不是我的女儿!你是个恶鬼!你怎么能?怎么能!” 符嫣然面无表情,“阿娘。别这样。” “姐姐已经死了,你这副姿态,她也看不见。” “她是你姐姐啊!”崔氏有了一点力气,支撑着她撑起来,“符嫣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帮着别人去害你亲姐姐!” “别人?”符嫣然呢喃,“阿娘,谁是别人?” 崔氏愣了下。 符嫣然说道,“要姐姐死的是齐家,是洛家,是林家,哦,还有符家。” “阿娘,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父亲也在姐姐的死里插了一手。对了,还有阿娘你。” “阿娘,你不觉得你一次一次的让姐姐伤心,一次一次自以为是的逼迫,也是逼姐姐走到绝路的推手吗?” 崔氏瞪大眼睛,拧紧被单,下意识颤抖地摇头。 “阿娘,你知道姐姐当年完整的批命是什么吗?” “惊世之才,智多近妖,身负国运,可兴菖澧……孤星萦耀,命数早亡……” 崔氏的脸一点一点变白。 “不可能……不可能……” 符嫣然漠然,“阿娘,世人皆知前十六字,却不知后面还有八个字,爹爹瞒下来了,甚至连你都瞒了。” “阿娘,你说,当长姐知道自己完整的批命时,是什么滋味儿呢?” ------题外话------ 前世篇还有一丢丢,半章吧大概,马上结束了!! 很重要的话:征集一下,有人想看番外吗?想看啥番外?我准备准备(??<`?)? 第267章 回到现世 崔氏怔住,紧接着就是不敢相信地摇头,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都知道,长姐最想得到的应该就是阿娘的爱,可阿娘恰恰是伤长姐最深的人。” “甚至,在发觉长姐对你日益冷淡时,你都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不是吗?” “不得不说,姐姐实在天真,我们都活在这个混浊的世界,她又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和她一样清白?这才是造成她最终结局的最大因由。” “这么多年来,父亲,前任国师,还有这么多叔伯,他们眼中只有利益,从来不知道姐姐究竟想要什么,她在追求什么,甚至阿娘你,是你的一次一次忽略,一次一次的不理解,一次一次的理直气壮,最后才把姐姐推得越来越远。” 符嫣然淡笑,“阿娘,我们都是害死长姐的凶手,谁又比谁干净呢?” 崔氏一瞬间失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倒回去。 下人端着药碗进来,“二姑娘,药来了!” 符嫣然抬了抬手,面无表情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的眼角,平淡地吩咐:“把药喂阿娘喝下吧。阿娘需要休息,我就不在这里继续打扰了。” 说完,符嫣然看向崔氏,“阿娘,女儿明日再来看你。” “女儿毕竟已经嫁入了苏家,这还是阿娘特意请姐姐出马牵线的婚事呢,女儿怎么也得做好苏家少夫人,您说对吗?” 崔氏死死盯着符嫣然,大口地喘着气。 符嫣然好像没有发觉似的,福了福身,转身走了出去。 崔氏眼睛划落泪水。 对。是她。是她这个做娘亲的,从来没有给过她的卿儿半分支持。 她不是不知道符子栖游离朝堂之外,非必要最好不要沾染朝廷权力,更不要和高官权贵有往来,可她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没关系,卿儿是国师,只是一点小事,没关系的…… 为了小女儿,她甚至没有犹豫多久就还是要去找了她。 是她错了。 …… 几年后,崔氏去世了。 自从符子栖死了,崔氏就一直缠绵病榻,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见自己的丈夫,也不见符嫣然。 崔氏大多时间都是不清醒的,病着都时候嘴里就一直念叨着卿儿、卿儿,稍微清醒些了,就让人扶她站在窗前,有时候会指着外面问下人,“你看,那是我卿儿。” 下人们都说崔氏悲痛过度,已经疯了。 崔氏在死前也没有见符嫣然。 她死死抓着从万法寺求来的,据说通了灵气的佛珠,不停地告诉自己下辈子一定要补偿她的卿儿。 可直到咽气的前一刻,她才又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忆起自己和卿儿的最后一面。 卿儿说,她今后不再欠她了。 她说,让她放过她。 崔氏流下眼泪。 ** 永和十六年,菖澧的最后一任国师暴毙。 同年,王上在秋猎时不幸从马背上摔下来,药石无医,很快就驾崩了。 不久后,大皇子高辛氏瀛登基。 新王登基当日,幽禁废太子的别苑起了一场大火,废太子死于这场大火之中。 但民间却又流言,称废太子并没有死。 与此同时,新帝高辛瀛将王族暗卫派出去三分之二,这些暗卫遍布菖澧各地,都是在搜查一个人的下落。 新帝登基第二年,就派了一些官员前往各地选美人入宫,这些挑选美人的官员手中都有同一幅画像,然而,见过或者知道这幅画像都人全部都不敢提起关于画中人的半个字。 ** 高辛瀛继位的第十年,民间不堪忍受其暴政,四处都有起义军。 在王城被攻破的的这一夜。 万法寺迎来了一个客人。 灯火飘曳。法慧停住拨弄佛珠的手,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的人,不知是叹息还是怅惘,“你终于还是来了。” 高辛漓一身黑袍,头上带着斗笠,头发在来的路上已经被大雨打湿。 十年过去,他瘦削得可怕,一双眼睛沉寂无光、深不见底,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生气,只剩下一具半死不活的身体。 高辛漓开口,“多年前,你曾亲口对我说过,当我觉得时机到了,就可以来找你。” 法慧看了眼被风吹得摇曳的油灯,从蒲团上站起来,走至窗前,关上了窗户。 他把十五年前,他师父圆寂时同他说过的话一一转告。 法慧垂眸,“这是天道为她留下的唯一的生机,并且,这是她的生机,于你,却太残忍。” 高辛漓并不在意,他只知道,他可以找回自己的爱人了。 他笑了。 法慧抿了抿唇,“这会是一场非常漫长且结果未知的等待。” 高辛漓说,“我等得起。” 无论多久,他都等得起。 哪怕,他只能与她再见一面,也没关系。 法慧眼神有些复杂,低下头,闭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 符子栖猛然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过了许久,她抬眼看向四周。 观星台的废墟映入眼帘。 她回来了。 她的记忆也回来了。 不止是前世那些丢失的记忆,还有她在弱水的记忆! 她在弱水中所经历的根本不是什么幻境,而是她的每一次转世! 每一次转世,她都因为命魂沉睡而呈现痴傻的状态,可每一世,她身边都有同一个人。 高辛漓……或者说,晏九弦。 他一直,一直在她身边。 晏九弦一直在漫长地轮回中等待着她的苏醒,而她其实…… 每一次轮回都曾有过短暂的苏醒,但短暂的苏醒后又会很快陷入沉睡。 她在弱水中是有意识的,所以在参与轮回幻境中是带着目的参与的,但现实中,她在轮回中苏醒的时间只是片刻,所以连她自己也没有记住那短暂的片刻。 高辛漓、晏九弦…… 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符子栖刚拿回前世的记忆,前世她是真的完全把小九当成徒弟的,还不止一次说过要给他找媳妇。 现在的滋味,实在是微妙。 可如果说把晏九弦还是当成前世的小九,她也真做不到。 晏九弦一次一次跟随她轮回,就差把整颗心剖出来给她看了,她也不能这么对他吧? 第268章 辞旧 符子栖长舒一口气,环顾四周,还是决定先走出去再说。 她现在的最大的困惑就是: 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掉,她原本就是没有轮回之人,当年,她和天道博弈输了,甘愿服从按照天道定下的轨迹去走,在做出选择时,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什么来世。 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 她不仅在这一次轮回中彻底清醒,在此前还有过无数次轮回! 符子栖能猜到,这和晏九弦有关。 她在这个时代刚刚醒来就碰上了晏九弦,她一直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这人也是蓄谋已久,说不定是一直在暗自观察着她,等着她醒来。 就和她在弱水中经历的那几次一样。 与其说她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倒不如说,她想知道,晏九弦到底付出什么代价? 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来她一次一次的轮回以及他一次一次的陪伴? 此前到底是符子栖太松散了,又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并没有太留意一些细微的异样,如今想想,晏九弦是一直都有前世的记忆。 不仅是前世的记忆,还有之前每一次的记忆。 他就那样孤寂又无望地陪她一次一次轮回,抱着一点微末的希望等待她醒来…… 符子栖一想到就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刺痛了一样。 符子栖甚至懊悔,她怎么就能一直这么没心没肺的呢? 符子栖平息自己的心情,最后看了眼观星台废墟,然后原路返回! 她走了大半天,才回到山谷。 符子栖并不确定现在到底过去了多久,她又在这里待了多久。 符子栖回到了那扇门,但情况不太好,她现在出不去。 她只记得之前听过,说晏家的禁地五年一开,每次进入的人都可以在里面待满一年,现在看来,这个一年还是强制性的,这就说明,时间不到她就走不出去。 这不是个好消息。 符子栖现在迫切地想出去见晏九弦。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细细想来,晏九弦分明是一直在刻意推动她参加古武界大比,刻意让她进入这里,甚至可能她恢复的记忆也是他早就演算好的! 符子栖不会天真地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 随着她记忆的恢复,她的实力也回到了巅峰时期,原本她的境界虽然在恢复,可恢复到半神境时就开始停滞了,但就在她拿回前世记忆的那一刻,她瞬间恢复到了破虚境巅峰期! 以她对天道的了解,它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除非,有人付出了什么代价。 而这个人,出来晏九弦,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她担心他。 这傻子实在太疯狂了,她必须知道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她若是见到他,一定要教训他一顿! 她自己都已经认命了,是她自己选择的绝路,他为什么又要搭上自己? 符子栖抿唇,再次出了山谷。 如果无法从她进入的地方出去,她只能找找别的出口了。 当年,她用三象阵把整座国脉都封禁起来了,所以一千八百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再找到国脉的位置。 按理来说,她自己设的阵,阵眼又是她自己,相当于阵法中最重要的一环,自己就可以解的,但尴尬的是,她当时是觉得自己要死翘翘了,完全是一点后路都没有留,加上她曾用到的三个法器现在她手里只有一个寒蝉玉,玲珑玉在晏九弦那,佛骨舍利不知道还在不在万法寺。 并且,除了三象阵,这里还有一层强大的结界,阻挡别人找到或者进入这里。 这结界是符子栖这个当时最强者设下的,用到的是她最精纯的灵力,还发下了此地禁入的言灵…… 因此,她现在的处境就是,找到其他出口的可能性不太大。 但不大她也要找。 然而,在连续找了不知道几个日夜后,符子栖走遍了群山,都没找到结界的薄弱点。 符子栖第一次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酸爽。 这种情况下,她竟然只能等待那道门自己打开。 符子栖回到观星台的废墟,循着记忆找到了那道被石块堵住的石门。 她花了点力气清理了石块,然后找到机关按了下去。 她也是静下来之后才想起这个密室的。 现在她也出不去,索性就到这里老碰碰运气。 符子栖顺着足以容纳三四人并行的小道走进去,虽然没有烛火,但墙壁每一米就镶嵌了一颗夜明珠,即使过去了前年,还是明亮如初。 走过长长的小道,终于豁然开然! 紧接着就是一股寒气袭来! 符子栖太久没来了,都快忘记这里什么情况了,也没做好准备,被冻了一个激灵。 花了几分钟适应了一下,符子栖才走进去。 这个地方,怎么说呢,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太好。 整个密室全部是寒冰,最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的池水也散发着摄骨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八岁以前,她被罚得最多的,就是穿着单衣来这个冰室罚跪,一跪就是几天。当时明枝不能来观星台,也不知道她受罚,怕明枝担心,她自己更不会把这些告诉明枝。 冰室里原本是什么也没有的,但后来她有了小九这个徒弟,小九年幼受的磋磨很多,身体也很弱,于是她就一直在给他调理身体,调理了两三年后,小九的身体才恢复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水平。 其中,她就会让小九每三个月来冰室一次。 这里的环境可以最大效果地催化他服下的那些珍稀药物的药性。 不过后来,小九身体好了,她就没再督促他来过这里了。 但这里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的,又两架屏风还有一方桌案,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 符子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来,是她死前的那段时间。 她走到墙角,按下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开关,一个小小的暗格打开了。 里面的东西挺杂的,都是一些小玩意,还有小时候崔氏让人送来的关心她的书信,她全部都藏在了这里。 长大以后,她也并没有忘记这里还有一个暗格,只不过她再也没有了往里面存东西的兴趣,也没有了想看里面的物件的兴致。 ------题外话------ 回学校,半夜赶车真的有点头痛想呕……我真的挣扎了,等我回学校后再继续写吧,现在太不舒服了 sorry 为什么我要选一个离家这么远的学校?!! 第269章 他不敢见我? 符子栖随意翻了翻,忽然发现了一封不属于这个暗格的信。 因为这封信的信封上写的是“子栖亲启”,字迹是小九的字迹。 小九的字是她教的,因此笔风也和她有四五分相似。 符子栖有些奇怪。 她拿起这封被压在最底下的信,打开。 然后……老脸一红。 这小子居然在这里藏了封情书?! 符子栖匆匆看完,然后把情书塞回去,本来想放回去,但顿了顿,还是带身上了。 符子栖在冰室待了半天左右,然后还是回到了山谷。 ** 符子栖数着时间过去了一个半月的样子,然后感觉到了,时间好像快到了。 果然。 没过多久,这扇门和她进来时一样,光芒大盛。 紧接着,符子栖刚伸手去触碰,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了出去! ** 符子栖身形不太稳,好不容易站稳了。 “符子栖!” 符子栖抬头一看,晏昭明、姜楠、江周,还有小矮子符豫也在,连元帅都被牵来了。 符子栖摸了摸元帅凑过来的大脑袋。 晏昭明松了口气,“我就说你是今天出来吧。” 符子栖环视一圈,“晏九弦呢?” 晏昭明道,“哦,小叔公不在燕京,本来他是特别想来的,但谁知道归一组碰上了特棘手的手,估摸着得要一点时间吧,所以呢,小叔公特意让我——” “需要多少时间?”符子栖打断他。 晏昭明:“……昂?” 符子栖:“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半个月?” “呃,这个不太好说……”晏昭明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符子栖冷笑,“哼,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就只知道躲着我?” 晏昭明还想打马虎眼,“啊?什么呀,小叔公对你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啊?他怎么可能躲着你?他是真的——” “他到底怎么了。”符子栖淡淡看向晏昭明。 晏昭明心头一个咯噔。 “他是受伤了?” “生病了?” “快断气了?” 符子栖僵直着脊背,眼神锐利,“说话。” 晏昭明低头。 姜楠见他们俩这样,一脸迷惑,“符子栖,你干什么呢?” 他嘀咕,“你怎么一年不见,刚出来就咒我哥啊?你把他咒死了不得守寡啊?” “呵呵。”符子栖冷眸扫他一眼,“这不是新社会吗?死了一个男人又不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要是想找个男人玩,多少人排着队报名?” 姜楠惊呆了。 “你,你这人……也太没情没意了吧?” 符子栖:“他晏九弦是有情有义,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大圣人是吧?大圣人胆子就这么一丁点,连见都不敢来见我?!” 符子栖的确是气狠了。 他这是做什么? 把她救回来了,却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符子栖生气,但更心疼! 从前一次一次,符子栖从来没有深究他的异样,可到现在,她回忆起那段时间,这人动不动就玩消失,不是去办事就是在闭关,每次还都这么突然? “好了。你别这样说小叔公。”晏昭明没了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是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一派正经,“这些话都是我自作主张编的,小叔公现在……压根不可能跟我说这些。” “什么意思?”符子栖攥了攥手指。 晏昭明说道,“我跟小叔公这么多年,从来都摸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以前好多次,小叔公发病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是要死撑着不和你说,所以我就想,这次他应该也一样不想让你担心。” “……他现在在哪?” 晏昭明沉默片刻,“我带你去。” “哎,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昭明哥?我哥他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他出差了吗?”姜楠瞪圆了眼睛。 他年纪小,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更何况这是关于晏九弦身体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非得闹一大场波澜出来,其他人都怕这小子嘴巴松,容易说漏嘴。 晏昭明道,“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 本来他把他们喊来是想转移符子栖注意力的,谁知道符子栖闭个关出来忽然这么敏锐了,好像还知道了什么。 “不是,我不走!我哥呢?我也要去看我哥!他出事了你们为什么瞒着我?!”姜楠气冲冲的,幸好还有一个江周把他拉住了。 “你拉我干嘛啊?我哥的事情我还不能关心了?” 晏昭明叹了口气,“小楠,你先和江周回去,这些事情我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事情的情况不太好,别添乱。” “我——” 江周拉住姜楠,“好了,先缓缓,你要是担心,咱们先回去问问姜大哥,他应该知道一点。” 姜楠虽然还是不高兴,但好歹没再不依不挠了。 被江周打断一下,他也反应过来了,如果晏九弦有事,晏家肯定瞒得死死的,否则古武界绝对不可能和现在一样平静。 ** “你变了不少。”符子栖沉默了一路,忽然开口。 晏昭明愣了愣,眉眼不可避免露出了几分疲惫,自嘲笑了笑,“没办法,最近事情太多了。” 以前晏九弦在,他的身体也还没有糟糕到这个地步,于是他就在晏九弦这棵大树下乘凉,什么也不用担心,但现在,晏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在了他身上,自从两个多月前晏九弦陷入昏迷后,归一组也需要他来管理。 他真不知道,以前,小叔公是怎么做到管这么多事情却井井有条的,甚至还能有时间喝茶看书,不像他,被一大堆事情缠得步子都快迈不开了。 “晏九弦情况很不好吧。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符子栖嗓子干涩得有点发哑。 晏昭明看着脚下踩的青石板小道,点头,“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进入禁地之后,小叔公就很迫切地想要把破灵一网打尽,他没日没夜地和归一组到处跑,结果倒是很好,可是他的身体也被折腾得越来越差。” “他总是念叨,说时间不够了。我不懂,到底是什么时间不够了?又到底为什么,他忽然对破灵这么上心。” 晏昭明想不明白。符子栖却知道。 大概,是因为疑似破灵首领的那个黑衣人。 第270章 原来,他们的命数是此消彼长 因为晏九弦是带着记忆轮回的,所以即使符子栖不曾说过太多,他也能猜到那个黑袍人在有目的性地针对她。 甚至,他还可能猜出了那个黑袍人的来历。 而他,想保护她。 想通之后,符子栖不知道该作何想法,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她迫切地想到晏九弦面前骂他一顿,骂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骂他自作主张做了这么多,骂他明明一直记得,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陪在她身边。 晏昭明把符子栖带到一扇门前。 正要推开,却有人从里面打开了。 姜雪蓉看见他们愣了愣,“昭明,子栖?” 符子栖看得出姜雪蓉显而易见的疲态。 “阿姨,我想进去看一下晏九弦。” 姜雪蓉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晏昭明。 晏昭明没法,“不是我说的,她自己猜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雪蓉叹息,走了出来,“去吧。” “谢谢阿姨。”符子栖低了低头,然后走了进去,接着关上门。 她在外头就能闻到一股子微微苦涩的中药味,进来之后,药味更加明显了。 一时之间,符子栖想起来很多。 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闻到的,晏九弦身上被松香掩藏的轻微药香。 又比如后来几次她也在他身上嗅到过药味。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晏九弦本身是大夫的原因,加之她几次摸他的脉,都只是先天不足导致的体弱,所以就下意识忽略了更多的可能。 但现在想想,晏九弦这么了解她,怕是每次她在把脉前都被他动了什么手脚。 就他现在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先天不足能造成的? 怪不得,怪不得她曾提过要根除他的病根,但每次他都说不着急…… 符子栖抬起手,指尖顿了顿,接着摸上了他的脉搏。 很乱。 符子栖动了点别的的手段…… 在找到他的“病因”后,符子栖瞳孔一缩,第一反应是自己出错了。 因果反噬! 怎么会是因果反噬?! 到底是什么样的因果可以让他变成这样?! 但很快,符子栖就想到了。 是她。 让一个本无轮回的人有了轮回的机会,可以每一次转世都精准地找到她、保护她的转世…… 所以,是因为这份因果吗? 一般而言,人身上的因果都会随着轮回转世而彻底厘清,轮回,则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 可晏九弦,他心甘情愿,甚至是费劲心机地自己困在一千八百年前菖澧的那一世,他困住来自己不愿意走出来,执着地想要等到他…… 就是,这份因果啊。 可他又是怎么找到这种方法的?连符子栖自己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一遭,都不知道还有可以让她轮回的办法! 很快,符子栖想到了。 天道! 她记得,在云都,黑袍人说过,他和天道做了交易,因此可以保魂体不灭,如果,晏九弦和他一样,也和天道做了交易呢? 而这交易的内容就是,用什么东西,换她轮回的转机。 天道必然得到了什么。 可万事万物,皆有阴阳两面。即使晏九弦已经付出了什么才换来这样一个机会,但长久的带着记忆的轮回,又怎么会一点弊端都没有呢? 这弊端,就是晏九弦愈发衰弱的身体。 符子栖还有一点没有想明白。 晏九弦想等到她苏醒,如果他和天道已经做了交易,那么天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推翻自己的承诺,再怎么都会给晏九弦等到她醒来的机会。 那么,如果她这一世依旧没有醒来,那么按道理,晏九弦是可以继续轮回下去的,又为什么会忽然衰弱成这样? 晏九弦的衰弱不止是肉体的,更多是精神体的层面,相当于是灵魂在衰弱!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符子栖脑子一片混乱,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 忽然! 符子栖脑海中闪过什么。 她快速跑了出去! 姜雪蓉不在外面,但晏昭明却在院子里带着元帅在等她。 看见她这副样子,愣了下,“怎么了?我小叔公出事了?!” 晏昭明一个着急,抬起脚就要冲进去! “不是!”符子栖叫住他,“是我有事情要问你!” 听到不是晏九弦出事了,晏昭明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想问什么?” “晏九弦这‘病’应该不是短时间的吗?他生来就承受着因果,那在他没有认识我之前,他是什么样子的?”符子栖顿了顿,补充道,“我是说,他的身体情况。” “身体情况……”晏昭明皱眉回忆,“我记得小叔公身体弱是一直都有的,但一开始,他一般是半年才发一次病,只要好好休养,问题还好,但后来,小叔公忽然就发病了,距离上一次发病才不到三个月时间……” “从那开始,小叔公发病的频率就越来越频繁了。” “等等。”符子栖说了个日期,“这一天,我和晏九弦本来是在云都的,但是他忽然离开了,提前回了燕京这一次,他是不是发病了?” 晏昭明记得清楚,点头,“没错!我那几天正好在闭关,但我一出关就知道这件事,好像小叔公那天回来时状态不太好,立刻就闭关了。” 符子栖记得,这一天,她因为黑袍人的那些话生起了诸多疑虑,而且当晚还梦见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符子栖已经猜到了,她继续问,“晏九弦这次昏迷是什么时候?昏迷多久了?” 晏九弦说,“两个多月。小叔公从来没有昏迷过这么长时间,连独孤老先生也束手无策。” 两个多月…… 符子栖拿回前世的记忆后,又在禁地待了一段时间,她数着时间,差不多也是两个多月。 已经不用猜了。 她找到答案了。 见她沉默,晏昭明不解,“那想到什么了?” 符子栖摇了摇头,嘴角一丝苦笑。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她和晏九弦的命数是此消彼长的。 她的实力和记忆逐渐恢复,意味着她的生命力在增强,而与此同时,晏九弦的则在衰弱。 换句话说,她活,他死;她死,他活。 ------题外话------ 番外啊番外,菇凉们想看什么番外呢? (ˊ???????????ˋ) 第271章 她想到了! “符子栖?” 晏昭明皱起眉,“你到底怎么了?” 符子栖看向晏昭明。 半晌,她低下头,“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晏昭明,我先回家一趟,找点东西,晚点就过来。” “哎!”晏昭明下意识叫住她。 符子栖道,“等我回来,晏九弦就能醒了。” 晏昭明愣了下,“……你,你说真的?” 他没有等到符子栖回答,她人已经快步离开了。 晏昭明无法,只能蹲下身撸了撸元帅的毛,叹口气,“元帅,你乖乖等会,我进去看看小叔公。” 元帅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圆溜的眼睛看着晏昭明,很有灵性。 晏昭明其实进去,回头看了眼,元帅乖乖坐在原地。 然而,晏昭明刚消失,元帅就拔起蹄子跑出去了。 过了会。姜雪蓉带着一个佣人回来,没看见符子栖,疑惑道,“子栖呢?” 晏昭明赶紧道,“她说回家找个什么东西。” “哦。”姜雪蓉叹气,“我还去厨房端了点吃的过来,她才从禁地出来,应该也没吃上东西。” 晏昭明道,“没事,她身上肯定带着辟谷丹,饿不着她。” 姜雪蓉摇摇头,挥手人佣人回去,转而问道,“阿弦没什么事吧?” 晏昭明道,“还是和之前一样。” 姜雪蓉点头,一边是失望,一边又是庆幸。 晏昭明有些担心姜雪蓉,“您不然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些天您没日没夜地守在这里……” “不需要。”姜雪蓉轻声,“倒是你,昭明,这段日子,真的辛苦你了。” 晏舰林不在,跑去寻找天材地宝了,晏九弦又这样,于是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晏昭明身上,这个跳脱的青年也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变得沉稳正经。 晏昭明低头,“这都是小叔公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好。” 姜雪蓉闭了闭眼,走到床前,她的儿子沉静地躺在床上,好像连呼吸都快没有了一眼。 ** 符子栖回到家,送她回来的是晏家的司机。 司机礼貌问了句,“需要我在这等您吗?” 符子栖拒绝了,“不必,多谢。” 天色已近黄昏,符子栖还以为陶惜没有下班,但一推门进去,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餐桌上摆满了她喜欢吃的菜。 这时,陶惜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汤看见符子栖,顿时笑开,“栖栖,快去拿几个碗,可以吃饭了。” 陶惜把汤放下,见她还没动,“怎么了?” 符子栖忽然走过去,抱住了陶惜,“陶姨。” 陶惜脸上的笑容消失,“栖栖,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符子栖摇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有你真好。” 陶惜愣了下,还不太好意思,“你这孩子!” 怎么还黏黏糊糊起来了? “好了,乖乖去洗手,我去收拾碗筷,然后好好吃完这顿饭,再休息去!”陶惜安排好。 符子栖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嗯,好。” 给符子栖盛了碗汤之后,陶惜想起来,便问道,“哦,你还没和阿弦见过面吧?” 符子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陶惜称呼晏九弦这么亲昵了。 但看陶惜的模样,应该也是不知道晏九弦的身体情况估计和姜楠一样,都只以为晏九弦是在外地没来的及赶回来。 符子栖也没有告诉陶惜真相,于是点头,“嗯。” 陶惜想了想,说道,“阿弦这一年大刀阔斧做了不少事情,应该也是实在走不开,否则不至于你出关他都不来见你。” 符子栖没滋没味的吃着菜,勉强笑了笑不想让陶惜看出来,“嗯,我知道。” 陶惜也没看出来什么,就没多想,专注地往符子栖碗里夹菜,念叨着让她多吃点。 符子栖没什么胃口,但不愿意让陶惜看出异样,因此就算吃不下,还是努力把陶惜给她夹的菜全部吃下去。 吃完饭,陶惜去洗碗,又让她回房间去洗个澡休息。 符子栖却道,“我离开一年了,先去炼丹房看看。” 陶惜道,“你不用担心,姜楠经常来这里收拾,炼丹房里一点灰尘地没有干干净净的。” 符子栖:“没事,我就是去看看。” 陶惜便也不说什么了。 符子栖跑去炼丹房,推开门,按下了灯的开关。 炼丹房很干净,还备好了一些材料,她的炼丹炉就放在那里,也很干净一点灰都没有。 其实,符子栖现在想法很混乱。 她绞尽脑汁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晏九弦,但她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例子,头一次,她竟然觉得束手无策? 符子栖穿梭在药材柜子之间,微微苦涩的药材清香萦绕在这个空间内。 柜台上放了几本书,都是她之前给了姜楠,让他背下来的,他大抵是已经看完了,所以还回来的。 符子栖刚抬手放上去,门外就传来狗吠声。 “汪!” “汪汪——” 符子栖刚皱眉,走出去,一条毛茸茸的大狗子就直直扑向她。 符子栖认出了元帅,把它抱住。 “你怎么来了?”符子栖摸了摸狗子毛茸茸的脑袋。 元帅依恋的用头去蹭符子栖的手。 符子栖没法,“你跑来这里,晏昭明知道吗?” 元帅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尾巴晃来晃去去,这时候倒是乖巧。 符子栖起身给晏昭明去了个电话,把元帅跑来了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 晏昭明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它不知道躲哪去了,在你那里就好。元帅除了小叔公,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也怪不得它追你们去了,唉。” 符子栖默了默,然后道,“既然这样,元帅先放这里吧,之后我带过去。” “好。” “汪!”元帅像是听懂了符子栖说的话一样,又叫了一声,尾巴更是摇得轻快极了。 符子栖这时候实在是没心情逗它了。 “对了,符子栖,我之前忘记和你说了,韩帧半年前死了,陶姨看起来好像不在意,但这半年,我和小叔公都刻意没在陶姨面前说起过,你也注意点吧。” 符子栖愣了下。 “韩帧死了?”符子栖皱眉。 突然,脑海中闪过什么。 韩帧…… 第272章 因果共承 “我知道了……”符子栖喃喃。 晏昭明在另一头没怎么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知道要怎么救他了 “先这样,我挂了!” 没等晏昭明回复,符子栖就快速挂了电话,她脸上终于有了笑,然后蹲下抱了下元帅,“以后你别叫元帅了,改个名字,叫福星怎么样?” 元帅傻登登地看着符子栖。 陶惜洗完碗出来,“哎呦”一声,“这不是元帅吗?元帅什么时候来的?” 元帅和陶惜也很熟了,跑过去冲她卖了个萌。 陶惜显然和你吃这一套,一颗心都软得不成样子了。 符子栖见状,“正好,陶姨,元帅交给你了!我回房间了!” 说完,符子栖快速上楼去。 陶惜嘀咕着,“怎么走得怎么着急忙慌的?” 另一边,符子栖锁上房间门。 接着,开始琢磨韩帧当初用来夺取他人气运的邪术。 晏九弦现在这样,她只能靠猜的来揣测他和天道做了什么交易,又因为她不了解全貌,因此无法做出更多解决,但目前来说,她已经知道了,她与晏九弦的命运轨迹已经交织在了一起,她的生命力越强,晏九弦所要承受的因果反噬就越大,随之的,他的生命就会减弱。 她和晏九弦现在就想是一条两条负相关的直线,一个越强,另一个就会越弱,看起来是无解的,但是,韩帧当初存在提醒了她。 她可以找到那个平衡点。 韩帧用邪术夺取了别人的气运,于是他和那些被夺取气运的人就存在了因果。 她想做的事情和韩帧所用的邪术道理差不多但方向不一样。 她与晏九弦早就有了因果交织,从一开始就理不清了。 但,这正好方便了她。 晏九弦既然气运衰弱,那她就把自己的气运反哺给他,与他共承因果反噬。 这就是她找到的那个平衡点。 不过,在着手实施她的想法之前,她必须把韩帧使用的邪术改动一下。 夺人气运的乃是邪术,她自然不可能用,其一是反向相悖,其二,晏九弦的身体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在承受一笔邪术造成的因果了。 但改一改,虽然麻烦,于她而言却是现在最简单的办法。 说干就干。符子栖没有犹豫。 改造邪术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就是天方夜谭,符子栖此前也没有做过,不过事到如今,就算没有做过她也必须去做。 再说,她所开辟的“第一人”还少吗? 这次也会一样的。 只要是她想做的,就一定会成功。 一定。 ** 符子栖熬了一夜。 一直到陶惜来敲门,让她吃早饭。 符子栖收回思绪,起身去开门。 不想陶惜担心,符子栖乖乖下楼吃早饭,没把她在做什么告诉陶惜。 陶惜却有点奇怪,“栖栖,你昨晚没睡好?怎么休息了一晚上,看起来更累了?” 符子栖眨了眨眼,“有吗?” 陶惜皱眉,“我待会去买两个大棒骨给你炖个汤补一补好了。” 陶惜觉得符子栖还是闭关太久导致的。 符子栖没有拒绝。不过她吃完早饭才注意到时间,居然已经九点了。 “陶姨,你今天请假了?”符子栖记得陶惜每天八点半就要去公司吧。 陶惜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我正想和你说呢,我退下来了。” 符子栖顿了顿。 陶惜解释,“唉,现在公司那边我新招了几个厉害的经理人,把事情都交出去了,我就拿点分红就行了,也没这么累。” 她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这些年,她确实很累了。 陶惜笑着说,“栖栖,以后我就有很多时间来陪你了,到时候,咱们可以一块出去环游世界。前头几十年,我都没有机会,之后外出也是为了工作,现在好了,我有钱也有时间,我们想去哪就去哪。” 晏昭明说陶惜看起来没有被韩帧的死所影响,但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绝对。 符子栖点头答应,“好。” “陶姨,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接下来两天时间,符子栖就保持这种作息,没日没夜的研究,为了不让陶惜担心,她还是正常下楼吃饭,也会吃一些恢复精神气的丹药。 终于! 又一个清晨。 随着天光破晓,符子栖推开自己的房门跑下了楼,顺便用手机给陶惜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她有事出门了,晚点回来。 然后就跑去了晏家。 晏家的佣人都已经知道她了,也没人拦她,她径直找到晏九弦的院子。 晏昭明正好在家,知道她来了,赶紧过来。 “你来得正好。”符子栖看见他,然后说了一堆东西,“都给我找来。” 晏昭明听到她要的东西里还有短刀,不由皱眉,“你要这些干什么?” 符子栖说道,“我已经知道怎么才能让他醒过来了。你别问了,去把我要的东西找来!” 晏昭明抿了下唇,“好,我知道了了。” 他转身出去,没十分钟就回来了。 晏家家大业大,她要的东西虽然杂,还有几样外面很难见到的东西,但对晏家来说都不算什么。 符子栖让他把东西放下就赶他出去。 晏昭明在退出去的前一秒,脚步停在那儿,“符子栖,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符子栖推他出去,“行了,别烦我了,我保证让你看到一个醒过来的晏九弦!” “那你呢?”晏昭明问。 符子栖:“我也死不了!” 说完,符子栖嘭的关上门! ------题外话------ 不好意思,昨天太累,本来想就眯一会就起来写文的,结果睡着了闹钟也没把我弄醒。。所以我就早上爬起来写的。 今天晚上正常更新,不好意思 (t^t) 第273章 认错是因为不想你生气 符子栖在床边坐下。 她好像还没有认真看过晏九弦睡着的样子。 从前她并不觉得晏九弦生得眼熟,可如今看着她,面前的人却已经开始和她记忆里的小九重叠在了一起。 她死时,小九才十七岁,少年意气,却也尚且稚嫩。 二十八岁的晏九弦和十七岁的小九很像,又不太像。 符子栖静坐片刻,抬起手,摸了下他的脸,冰凉冰凉的。 紧接着,符子栖展开晏九弦的手,拿起旁边的短刀,刀刃按在他的掌心,然后把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稍稍用力按了一下,疼痛让她轻轻皱眉不过只是一瞬,最后,快速把短刀抽了出来—— ** “昭明!”姜雪蓉和晏舰林过来了,“我听说栖栖来了?” 晏昭明点点头,“在里面。” 姜雪蓉正要推门,晏昭明连忙道:“等等!” “怎么了?”姜雪蓉不解。 晏昭明解释,“符子栖在给小叔公治病,这个时候她不让人打扰的。” “治病?”姜雪蓉和晏舰林互相看了眼,然后带着迟疑说道,“子栖她……知道阿弦不是生病吗?” 晏昭明愣了下,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确从来没有告诉过符子栖,晏九弦不是生病,而是因果反噬…… 姜雪蓉也看出来了,她叹息道,“我怕,子栖会失望啊。” 晏昭明沉默地看着地面,“再等一下。她可能是有办法的也说不定。” 但事实上,他也拿不准。 晏九弦从出生起就这样,这一年多来,愈发严重,晏家找了太多厉害的人了,但没有一人有办法。 姜雪蓉没什么力气,只能半靠着晏舰林免得摔倒晏舰林也担心张嘉儿她,因此很小心地搂着她。 “我们先等等吧。我听檀老说过,符小姐很厉害,咱们也先别丧失希望。”晏舰林勉强劝道。 姜雪蓉闭了闭眼,苦笑,“这小子,要是有点良心,就快点醒过来,他招惹了人家姑娘,难不成还要人家看着他下葬?” 这话说得重了,但姜雪蓉自己也心痛得厉害,晏舰林只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头。 晏昭明默默收回视线,恍惚想起自己以前陪着符子栖回符家救符豫那次。 独孤星和符家的人对她喊打喊杀的,他守在门口,给她保证了一个安静治病的环境,那时候,他在心里嘀咕着,要是符子栖把人治死了,他要找什么借口带着她跑。 但最后,符豫醒了。她治好的。 他希望,这一次也是个惊喜。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 与其说是治病倒不如说,符子栖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晏九弦睁开眼时,入目就是符子栖熟悉的容颜。 他颤了颤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闪过一瞬间的迷茫,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是想说话,但又什么也没说。 符子栖在低头拿纱布包扎自己的伤口。 晏九弦发现了她掌心纱布的红色。 “你、受伤了?”大概是太久没有说话了,晏九弦的嗓子干涩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一样。 符子栖听到他的声音,两人相识数秒,符子栖故意挪开视线,“舍得醒了?” “你,受伤了。”晏九弦舍不得不看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符子栖起身倒了杯水,给他喂了一点,润了下嗓子。 “你——” “行了别说了。”符子栖没好气打断他,“一点小伤,死不了!” 晏九弦眸光微动,“……你,生气了。”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没由来的看得人心软。 符子栖反问他,“你觉得呢?” “你回来了。想起来了?” “嗯。”符子栖有点冷淡。 “栖栖……” “我刚想起来,你这是算欺师灭祖了吧?”符子栖眼角一撇,好似整暇地环臂看着他。 晏九弦不说话。 符子栖没什么好气儿的,“晏九弦,你知道错了吗?” 晏九弦看着她,很认真的,“知道错了。” “那你说,错哪了?” 晏九弦又不说话了。 符子栖眸子微眯。 过了会,晏九弦开口,“我认错,是因为不想你生气,但我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好家伙,原本还没什么,听他这样一说符子栖觉得自己不气都是不给这货面子了! “你没错,你是不是觉得还需要我夸一夸你?嗯?”符子栖皮笑肉不笑,还阴阳怪气的。 符子栖冷哼一声起身,“走了。” 随即推门出去。 晏九弦想叫住她,但符子栖当没听见。 “符子栖,我小叔公怎么样了?”晏昭明见她出来,连忙问。 符子栖道,“醒了。他的身体还是很弱,这几天好好照顾他。” 姜雪蓉和晏舰林夫妻一听,不敢置信,甚至来不及询问更多,迫不及待地就冲进去了。 符子栖跟晏昭明说道,“我先走了。” “你现在要走?”晏昭明觉得奇怪,符子栖和他小叔公这关系,刚把人救回来,怎么说走就要走? 符子栖只道,“你别问了,我还有点事,你照顾好晏九弦就行。对了……算了,我之后再问。” 晏昭明有点懵,摸摸后脑勺,还是进去看他小叔公了。 姜雪蓉正搂着晏九弦在哭。 不停地说着: “你可算醒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你要我怎么办?要你爸爸怎么办?” 晏九弦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任由姜雪蓉搂着。 晏昭明见晏九弦真的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晏九弦手掌上颤着的纱布,还有周围摆得像是有规律的几样天材地宝,心中有些疑惑。 勉强安抚了姜雪蓉,晏九弦才有机会问道,“栖栖走了?” “嗯。”晏昭明点头,“她不会是在生你的气吧?怎么说走就走了?” 晏舰林在帮姜雪蓉擦眼泪,闻言也下意识看向他们。 晏九弦笑容有些苦涩,“应该是吧。” 晏昭明皱眉,“难道是她觉得你骗她,所以不高兴了?” “比这更严重。” “你和栖栖吵架?!”姜雪蓉不敢相信。 晏九弦按了按额头,拿起一旁的手机。 第274章 他竟然说庆幸 另一边。 符子栖走出晏九弦住的院子,身形有些不稳。 她微微皱了下眉。 今天被她带回来的元帅乖巧地趴在院子外面,见到她后,跑过来蹭她的裤脚。 符子栖笑了下,蹲下撸了它一把,“好了,你主人已经醒了,去找他吧。最好狠狠咬他一口,让他长长记性!” 元帅滴溜着眼睛看着她。 符子栖:“行了行了,不勉强你了。” 她把元帅赶进去了,然后一个人离开。 撑了一路,等到离开了晏家,她才扶着墙缓缓在墙角蹲下。 符子栖心口被什么灼烧着,到底还是没压制住,吐出一口血来! 她咬牙切齿抹干净嘴唇,抬起头,恶狠狠等着天空。 丫的!死天道,还把自己当根菜了是吧? 前世是她自己有点想不开了,所以心甘情愿按它的设定走下去,但晏九弦! 你他喵的居然刚跟他做这种交易?还是拿她来做交易? 她这只羊还挺好薅毛的是吧? 做交易就算了,还非要这么折磨他? 她与晏九弦现在是共承因果,即使只承担了他一半的痛苦的都这样,那晏九弦得是什么感觉? 然而即使是共承因果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因为,她刚因为因果反噬受了内伤,就再一次,被这个世界排斥了。 符子栖好不容易再次站稳。 天道是在提醒她,如果晏九弦没有事,她就会有事。 呵,这是想让她做选择? 可是。这一世,符子栖不想死了,也不会让晏九弦死。所以,她不可能再和前世一样像个木偶,被天道推动着走向结局! 她一定,会找到一个最优解。 如果天道一定要逼她,那,她只好“弑父”了。 符子栖的眼中掠过一丝寒芒。 原本平静的天空在这一刻忽然发生变化,整片的乌云仿佛塞满了天空,滚滚流淌着,不时闪过几道电光,好像随时都可以劈下来一样! 符子栖冷眼瞧着,心说,你有本事就劈呗?劈不死就是你没骨气! 大约过去一分钟,天空乌云散去,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符子栖攥紧拳头。 她是真的讨厌被人威胁。哪怕威胁她的是天道。 天道如果不给她路走,那她也只好自己拿刀砍出一条新路了! 它不是要晏九弦死吗?行,那她就一定保他不死! 符子栖决定返回去问清楚他到底和这死天道做了什么交易! 不过走了一段,又停住。 ——算了,先让他反省两天! 于是,符子栖再次转变方向。 符子栖是回到家才看到晏九弦发给她的消息的。 [栖栖,我想救你,没有错,我等你,也没有错,我爱你,更没有错。] [我不觉得自己错了。] [你也别觉得我错了。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从来不觉得这是错误。] [我只会觉得庆幸,因为我最后,还是等到了你。] 符子栖眼前浮现出她在弱水幻境中看到的那些轮回。 那样漫长、孤寂、痛苦、不知尽头的等待,你却觉得庆幸吗? 符子栖不是在气他。 她在气自己。 气自己当年自以为潇洒的选择,气自己没有挣扎反抗到底就放弃了,气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心思,气自己在这个时代苏醒、在这里重新认识他居然是开心的…… 她是洒脱,却压根没有想过他。 她甚至不敢去想前世,她死后,她的小九会是什么结局。 她至少在史书上还有被提到过,可她的小九啊,竟然在正史中被抹掉了存在。 野史里说,他被废了,他被幽禁了,他死在了别苑的大火中…… 符子栖每次回想起自己看到过的这些字眼就觉得难受。 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她觉得故人早已归西,而她却在相隔一千八百年的新时代醒来,因此常常觉得这这个时代好像离她很远,给她一种没有归属的感觉。 可晏九弦,他却是带着记忆一次一次轮回,亲眼见证一天一天过去的时间,不停地改变身份,却保留着同一份记忆…… 这样的经历,真的很痛苦。 可他说庆幸。 他竟然,说庆幸。 符子栖闭了闭眼,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 晏家。 晏九弦安抚好了父母,才单独问晏昭明事情。 “破灵的事情,怎么样了?” 晏昭明道,“破灵在古武界布下的暗线基本都清除了,我们也已经找到了剩余的几个基地,但是……破灵的首领还是没找到,他们都老巢也还没摸清楚。” “他倒是能藏。”晏九弦三分讥讽道。 晏昭明听着这话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别说晏九弦要骂了他都想骂破灵的首领来比老鼠还能藏! 晏九弦眼中闪过锐利,“归一组的行动没有告诉过别人吧?” 晏昭明点头“我都记得你之前叮嘱过的,归一组四个小队,每次分派的不同任务相互都是不知道的。” 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晏九弦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家里没什么事吧?” 晏昭明:“小叔公你放心,没什么事。” “那就好,辛苦你了。” 晏昭明没忍住,鼻子觉得有点酸。 晏九弦这才有时间观察自己的房间,几眼就看出了异样,“这些都是什么?” 晏昭明“啊”了一声,看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哦,这是符子栖摆的。这次多亏了她,独孤老先生还有杜老先生都拿你没办法,幸好她这时候出关了!” 晏九弦微微一顿。 “什么意思?”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昏迷过,他这破身体跟瓷娃娃一样,要是好好的那才是见了鬼,但基本每次反噬的力量渐渐减轻后,就会醒过来他下意识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不,不对,符子栖已经从禁地出来了实力和记忆都已经恢复了,所以,这个时间应该是反噬最严重的时候,以他的身体无力承担的严重…… 但他怎么会自己醒来? 符子栖已经恢复了,反噬之力就不可能和之前一样逐渐减弱直至平静。 或许,他本该在昏迷中死去的。 可他醒来了? 晏九弦的手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让晏昭明出去,然后下一秒就拨了符子栖的号码,几秒后又换成了视频通话! ------题外话------ 来惹!!!! (??????w?????)??3?? 第275章 不受控制地滋生出更多的贪念 接通了。 手机摄像头对着天花板,符子栖躺在床上。 “说话。” “栖栖……” 晏九弦顿了顿,“你是不是……” “是。”符子栖没等他问出来就干脆利落地回答了。 摄像头抖了抖,然后转了一圈,晏九弦看到了符子栖的脸。 晏九弦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做了什么?” 符子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改良了韩帧夺取别人气运的邪术,现在我和你共承因果。”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晏九弦急得嘴唇再次发白,尽乎是嘶吼出来的。 符子栖看着他,“等你挂了以后到梦里来跟我商量吗?” 晏九弦一瞬间泄了气,“我没有。” “呵,别在这给我睁眼说瞎话!”符子栖冷笑,“晏九弦,你不就是打着主意非拖到最后一刻,等我发现了也没有法子,然后看着你死吗?” “晏九弦,你忘了你肚子里这些小九九都是我给你养出来的?” 晏九弦看着她,一时哑然。 符子栖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留情面。以前他觉得很好,但现在他成了被讥讽的那个,才觉得苦。 “我没有。”干巴巴的三个字,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符子栖告诉他,“晏九弦,我暂且告诉你,别想着死,你就算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晏九弦眸子轻颤。 他苦笑,“栖栖,你应该知道,即使你做到这个地步,还是什么都阻止不了的。这是我和天道的交易,如果我违背了交易内容,如果我反抗,代价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栖栖,我等了这么久,是连我自己都数不清的时光,你难道要看我继续痛苦下去?” “放屁!”符子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告诉你,你会活得好好的,我也不会死!” 符子栖声音缓了缓,“你放心,我已经有方向了,我会救你的。” “晏九弦,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的,我也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她轻声说着,眉宇坚定如斯。 “好了,我累死了,想休息了。我过、不,明天去找你,其他的事情我们当面说。你刚醒,先休整一下,我看见你这一推就倒的样子就心烦!前世好歹在军营混出了个名堂,现在倒成这样了!” 晏九弦知道符子栖这是在关心他。 他点头,却又清楚的知道,他和天道的交易是他自愿的,他不能毁约,真的不能。 他曾饱含贪欲地期望着符子栖再多爱他一点,不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爱,是情人之间的那种爱。 自从她回来,他的贪欲就开始和杂草一样疯狂增长。 他一边告诉自己,符子栖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的,告诉自己他都快死了,这样也挺好,可另一边,每次只要感触到她是真的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就容易滋生出更多的贪念…… ** 符子栖刚挂断电话就再次感受到了天地对她的排斥—— 她的命魂好像被什么撕扯着要脱离这具身体一样! 符子栖五官紧皱,脸上、唇上都没有啦血色……冷汗从额头上流下…… 一直过了五分钟。 这一次比之前几次时间都要长,也更难受。 丫的。 要她妥协是吧? 她还就不干! 符子栖喘着气松开被她抓得皱成了一团的被单。 这时,楼下传来陶惜的声音:“栖栖,在家吗?” “栖栖?” 符子栖现在的样子实在有点狼狈,于是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陶惜喊了几声后大概是觉得符子栖不在家,所以就没再喊了。 符子栖的衣服已经被汗液浸湿了,她先去洗了一个澡,换了睡衣,然后照了下镜子觉得没什么异样,应该不会被看出来,这才下楼。 符子栖下楼没看到陶惜,倒先看到了拿着一只鸭腿在咬的姜楠。 符子栖:“……” 姜楠也看到了符子栖:“……” “你不是不在家吗?”姜楠瞪大眼睛。 陶惜听到动静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哎呀,栖栖,你回来了呀?” 符子栖点头道,“嗯,我刚在洗澡。” 现在天气热,符子栖又出了门,陶惜也没怀疑什么。 “行,那你和小楠先吃着水果,要是饿了就……”陶惜瞥见了被姜楠啃得面目全非的烤鸭,把话噎了回去,“咳,先吃水果吧,我做饭呢。” “嗯嗯。” 陶惜放下果盘转身回厨房。 符子栖脸上的笑容瞬间落回去,抬起手,简单粗暴地往姜楠头上来了一下! “嗷!”姜楠眼泪花子都飙出来了,“你不能轻点啊?” 符子栖翻了个白眼,拉出一张椅子坐下,“不去看你表哥,来我家蹭吃蹭喝?” 姜楠吃得满嘴油光,“我去过了。前几天我知道表哥病着,都没吃得下去饭,好不容易我表哥醒了,我才觉得饿了!” 姜楠都没能和他表哥说上句话,虽然没见着,但姜雪蓉说的晏九弦醒了,要不然姜楠也不一定相信。不过关于晏九弦是怎么醒来的,姜楠倒还没听他们说到。 符子栖没好气,“哦,那这和你来我家蹭吃蹭喝有什么关系?” 姜楠:“我想你了不行啊?不是,咱俩也一年没见了吧?你就一点想我的念头都没有?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啊?” 符子栖看着他,然后,摇头。 姜楠:“……” 他小声嘀咕着,“你这也太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算了!我早就知道你这女人有多无情无义了!”姜楠哼哼,“我这次可是有正经事找你的!” “哟,你这是意识到自己以前很不正经了?” “……” “符子栖!你这嘴就不能让让别人吗?!” 符子栖:“呵呵。” 姜楠气愤了一阵,幸好他早知道符子栖这人又多恶劣,很快就自己恢复好了。 然后兴致勃勃地跟符子栖说,“咳,那个,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到时候记得来吃席!” 符子栖眯了眯眼,略有些怀疑,“不至于吧?你这是提前安排好自己的死期了?” 姜楠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第276章 告诉我,你们交易的内容 “谁跟你说那个吃席了!” 符子栖一脸奇怪,然后手指默默指着他。 姜楠:“你傻啊!是老子考上大学了!升学宴的吃席!!!” 符子栖脱口而出:“你还能考上大学?” 这给了符子栖一种,他行,我好像也行的错觉…… “怎么滴!这可是老子自己的努力!你知不知道高三一年江周有多丧心病狂啊?我再考不上,都可以去和元帅作伴了!” 符子栖纠正他,“元帅智商肯定比你高。” 姜楠:“……” “符子栖,你别忘了,我是倒数第二你是倒数第一!你有什么脸嘲笑我啊?” 符子栖呵呵,“我那只是对你们高中的课程不感兴趣,不代表我智商有问题,好、吗?” 姜楠也呵呵,没敢大声质疑,只敢小声哔哔,“你怎么有脸啊?” 符子栖懒得和他计较了,“哪天?” 姜楠甩出请柬,“喏,九月十号,我九月十五就开学了。” “哦,对了,我和江周的升学宴一起办了,他也考上大学了。” 符子栖:“江周考上那是一个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考上就有很出人意料吗?!” 符子栖一个字不说,就这么看着他。 姜楠自己先顶不住了,“好吧,是有那么一点。” 要不是江周从早到晚盯着他刷题,他还真考不上。 而且吧,他高考成绩也和江周不是一个档次的。 江周总分七百三十多,各大名校抢着要,他才五百多,然后被一所末流的一本院校录取了,就这,周百事都连着给他打了两次电话,问他作弊有没有留下把柄! 姜楠怀着日了狗的心情气冲冲挂断了周百事的电话! 至于专业,他选的计算机,和江周专业一样。 当然,他心底还是存着自己的小想法的。 ——他要是专业和江周的一样,那以后要是“忘”做作业了什么的,找他多方便呀? 符子栖摸起请柬瞅了眼,记了一下地址。 “行了,我知道了,看我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吧。” “有有有!肯定有的吧!”姜楠赶紧道,“我表哥也去的,你就和我表哥一起来嘛,咱班同学,还有周百事,都会来!” “看我心情。”符子栖慢悠悠说。 “这些先放一边,和我说说,这一年你炼丹有没有精进?” “这个……”姜楠有点心虚。 符子栖眯了眯眼,“怎么,我一走你就偷懒?” “我没有!”姜楠赶紧道,“我真没偷懒,虽然我准备高考,时间不多,但我一直有联系,但是我近半年来吧,炼丹总容易炸,老控制不好。” 他都炸坏了十几个炼丹炉了,天天被他爹骂败家子! 符子栖听了,想了下,“你在尝试更高阶的丹药?” “嗯!” “应该是瓶颈了。我找时间系统指导你一下。”丹药越高阶,需要的材料就会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复杂,与之相对应的,对剔除材料杂质的手法也会愈发苛刻,各方面对于炼丹师的要求都会提高,就是符子栖自己,当初自己琢磨着炼丹的时候也炸过两次炼丹炉。 这都是正常现象。 并且,姜楠才一年多一点就遇到瓶颈了的已经很出色了,相反,有的人资质平庸,一辈子都有可能遇不到瓶颈。 不过呢,这种容易助长这货气焰的话她才不可能说出来。 “栖栖,来拿个碗筷出去!”陶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符子栖听见了,应道,“来了!” 然后起身走向厨房。 因为有一个姜楠在蹭饭,陶惜今天多做了两个菜,一共四菜一汤。陶惜现在有时间琢磨厨艺了,厨艺真的见涨,和以前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陶惜笑眯眯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别人拍的视频里的做法,今天试着做了了一下,你们尝尝。” 姜楠也不是第一天来蹭饭了,完全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筷子一伸,夹了个肥牛卷塞进嘴里,红烧的酱汁在嘴里爆开,他都要哭了! 陶惜道,“视频里人家的做法是用番茄做的,不过栖栖不吃番茄,我就调了个酱汁红烧,怎么样?” 姜楠咽唔:“太好吃了!” 符子栖也夹了一个,酱汁滴在喷香的米饭上,“好吃!” 陶惜笑开,“好吃就行,我明天再做另一个菜,我看视频里也不错。” 符子栖点点头,又夹了一个。 姜楠苦下脸,可怜巴巴,“陶姨~我明天还能来做客吗?” 陶惜还没说话,符子栖:“滚。” 真亏得他有脸,居然还跟陶惜撒娇? 姜楠:“我又没问你!” 符子栖呵呵,“不好意思,这是我家!” 姜楠悲愤,心中腹诽,他表哥一定是病久了,所以眼神不好了,这才喜欢上这个女人!!! ** 第二天,符子栖是下午出门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楠这个不要脸的货又跑来蹭饭了,还口口声声说陶惜已经同意了,所以她的反对无效。 关键,他自己蹭饭还不算,他还把江周也拉来了。 符子栖:“……” 真是,好不要脸啊。 姜楠振振有词说:“我已经和陶姨说过了,陶姨可喜欢江周了,她同意了的!” 陶惜的确喜欢江周。 像江周这样的学霸的天花板,真的很难有家长不喜欢吧? 特别是知道江周考上燕京大学后,陶惜简直更喜欢这孩子了,眼神中还有那么点点失落。 符子栖:我不知道,我不懂,木看我! 知道符子栖要去晏家后,姜楠也屁颠屁颠跟上了,美其名曰:他正好就打算去看他表哥的。 符子栖反正是不想和他说话。 等到了晏家,姜楠跑到晏九弦那儿看了下他,见他确实好好的,看起来没啥问题,接着就很心大的带江周去晏家后山的桃子园摘桃子了。 晏昭明也不在,就只有晏九弦和符子栖两个人了。 晏九弦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走路也不打晃,稳稳当当的。 他给符子栖倒了杯水。 “别忙活了,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符子栖道,“先告诉我,你和天道交易的内容,你又是怎么和它交易的?” 其实,符子栖更想知道后者。 ------题外话------ 几天都是满课,早上一直到现在晚上九点都在上课,昨天又睡过去了……不好意思 然后今天也是好多课,所以现在才补出来,晚上还有课,就先补昨天的两章了~ (ps:晚上还会更,不过这个时间肯定早不了,不确定更一章还是两章,明天早上要上课,所以我熬夜也不能熬太晚,尽量更两章~) 相信我,快完结了,我也不想拖进度的啊啊啊啊 (╥_╥) 第277章 同源,却相斥 晏九弦低头。 他这样,莫名让符子栖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他们还在菖澧的时候,她是国师,他是太子,也是她唯一的弟子。 符子栖也会生他的气。 他就喜欢这样示弱,即使知道他这“可怜”是三分真七分假,符子栖还是会心软。 符子栖挪开眼睛,故作冷硬,“得了,别在这里给我装可怜,我现在不吃这一套了。” “说话!” 片刻沉默后,晏九弦开口了。 “栖栖,你知道的吧,我本该死在七岁的那次落水。” 整件事最初,说白了其实就是因为符子栖的插手导致天道原本的安排出现了一个大buy。 高辛漓在一岁时,他的父王登上了王位,因为尚未完全把控住权力,因此处处受老臣的掣肘。于是,王上刚继位就被要求立下太子,朝臣们称,只有国本稳固,王朝才能长久安稳。 当时,虽然太子妃已经故去了,可却留下了一个嫡子,元妃嫡子,不可谓不尊贵,加上那时候太子妃的娘家还是堂堂太师府,是清流中领头人,文人墨客都得卖太师府面子,家族同样繁盛,于是其中不可避免也有太子妃娘家的推动,最后王上拗不过朝臣施压,立了太子。 年仅一岁的嫡子成了太子。 立太子不是说说就行的,按照菖澧的礼节,各种礼数非常繁杂,高辛漓当时虽然才一岁,却也没人敢在太子册封礼上动什么手脚。 重点就在册封礼的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上。 ——祭祀。 只有被天道所承认的太子才是真正的太子,才能正式被授予太子印。 这场祭祀礼是由符寄痕主持的,符子栖当时就站在祭台之上。 说起来,好像这才是符子栖和小太子的第一次见面。 在这场祭祀礼中,天道承认了他的正统地位。 因此,相对应的,高辛漓身上的气运也是王朝未来君主的气运,即潜龙的气运。 但是,高辛漓虽然有这样的气运,却本该在他七岁时落水而死,他的命运也本该在次戛然而止。 他死后,他的兄长高辛瀛就会代替他成为新的王朝继承人,而他也是天道所设定的,让菖澧走上覆灭命运的最后一颗棋子,即,菖澧末帝。 所以,高辛漓和高辛瀛两人有种相同的气运,而在高辛漓死后,身负庞大的潜龙气运的就会只剩下高辛瀛一个人,这就是顺应了天道原本的设定。 可是,高辛漓没死成。 他本该死的,但因为有符子栖插手,救了他,导致高辛漓的命运轨迹被彻底打乱了,他还活着,身上的气运还在,高辛瀛同样有着这样的气运。 他们二人的气运一样庞大,却互相排斥! 就和现代说的磁场一样。 后来,符子栖死了,高辛漓被废黜,算是天地法则在把已经歪掉的路掰回正轨上。 但只要高辛漓不死,他的气运就永远无法回归天道。 ——天道有了缺口。 人间统治者的气运不是一般的庞大,原本在高辛漓死后,天道暂时给出去的气运就会回归自身的,谁知道他居然没死成! 也是因为这,高辛漓才有了和天道交易的资本。 天道想要回在他身上的这一部分气运,而高辛漓,要符子栖活过来。 晏九弦说:“法慧曾经告诉我,天道把你的一线生机放在了我身上。” 这一线生机可以说是天道对符子栖的仁慈,也可以说是它在发现高辛漓命运改变后做出的变通,它既给符子栖留下了生机,又能重新拿回自己缺掉的那部分气运。 高辛漓和天道做了交易。 他从符子栖死的那天就一直在等,等法慧说的那个“时机”,他暗中推动着菖澧的覆灭,帮助起义军加快推翻王朝腐朽的政权,一直过了十年。 一切事物都有灭亡的那天,在一件东西灭亡后另一件东西也会迎来新生。 一个王朝同样如此。 随着王朝逐渐消亡,王朝的话气运也会逐渐削弱,在菖澧国破的那一天,天道会收回菖澧的国运,然后开始哺育一个新兴的王朝,或者国家。 菖澧覆灭的那一日,就是法慧曾经说过的,时机! 他等到了。 然而,这十年的等待,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竟然是因为这样……”符子栖喃喃。 她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符子栖是知道气运对于天道来说有多重要的,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在死之前在这上头坑了他一把。 天道若是有了缺口,那它对于这方天地的控制就会被削弱,天地法则的力量也会减弱。 如果这为了拿回气运,那天道愿意和他做交易还真情有可原了。 一切都这么不可思议,但偏偏又说的通。 如此看来,她竟然还应该谢谢天道的“眷顾”?若非这样,她也没法改变别人的命运轨迹,高辛漓也会死在七岁的落水中。 还真是造化弄人…… 第278章 他就是破灵的首领 “等一下。” 符子栖忽然皱眉。她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和天道做了交易,所以才能够保留记忆不断轮回,那,他呢?” 符子栖低语,“他也说,他是和天道做了交易……” 晏九弦也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谁,微抿薄唇,说道,“我大致猜到破灵的首领是谁。” 符子栖诧异地看向他。 晏九弦道,“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符子栖寻思着她真有可能认识,毕竟在云都这次照明,黑袍人言语中表现得很明显。 晏九弦:“高辛瀛。” “他?”符子栖下意识皱眉。 她对高辛瀛这个大皇子印象其实不太深,因为不常进王宫,又不入朝堂参政,所以也没见过他几次,唯一有印象的就两次吧。 一次是她十五岁时,从湖里救起高辛漓时,记得是他带头把高辛漓推下湖泊的,而且在差点害死自己弟弟后,他居然言辞还颇冷静。 还有一次是成年后的高辛瀛。 她带明枝出去吃酒,在酒楼遇上了,她并没有认出他,可这位大皇子却亲自到她的包厢来拜会她,她就记得,高辛瀛长大后变得越来越阴冷了,她不太喜欢。 当然,其中自然还有她的先入为主。 这人可是差点弄死她的小九,她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依稀记得彼时高辛瀛离开她的包厢是可是气哄哄地甩袖走的。 她还和明枝吐槽过。 更多的,她就真没什么印象了。 可是,怎么听那天他说话悲愤得她好像欺负过他似的。 这种时候,晏九弦当然不可能告诉符子栖实话。 ——高辛瀛对她一直有那种心思! 晏九弦很早就发现了,因此也很早就在给他这位大哥使绊子了,好几次让他这个大哥吃了暗亏。 晏九弦咳了咳,道,“你知道的,他脑子一向不清醒,有被害妄想症,可能觉得你故意针对他,所以想报复你。” “啊?”符子栖道,“那他可能没有妄想。我是不喜欢他,要是有机会,还真会针对他。” 晏九弦笑了笑,“我知道。” “好啦回到正题。如果那人真是高辛瀛,那他又是用什么和天道做了交易?” 晏九弦说道,“前世时,高辛瀛曾秘密收罗了一批邪修……” “邪修……你的意思是,他修炼了什么邪术?”符子栖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话,他修了邪术,然后阻止自身的气运反哺天道,于是半逼迫的和天道做了交易?” 晏九弦点头,“在猜到破灵的来路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想到的答案也差不多是这样。前世高辛瀛就一直想在古武上用功,但天赋并不高,于是后来就把主意打到了歪门邪道上面。” 晏九弦没说的是,高辛瀛一直想在古武上有所突破还有他的缘故。 不知道为什么,王族的古武天赋普遍一般,纸醉金迷的生活条件也让他们不需要过于纠结这一点。但晏九弦却好像基因突变一样,自从开始修习古武,境界是噌噌噌往上涨,以至于后来他被废黜幽禁在别苑时,高辛瀛还找了一些天阶以上的高手暗自看守他。 符子栖幸灾乐祸,“怪不得他会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晏九弦不解。 符子栖道,“你恐怕不知道,那货和你不一样,你是经历了正常的轮回,但他是一直没有轮回,只能寄居在别人身上,虽然有以前的记忆,但限制更多!” “我就说,天道这个小气鬼,被人这样逼迫着做交易怎么可能真的妥协?我估计高辛瀛这一千多年也是过得够憋屈的!” 这事晏九弦还真不知道,“不过,如果是寄居在别人身上……那就是,一体双魂?” 晏九弦想着想着,有些凝重地皱起了眉。 符子栖点头,“这也就说通了,我几次和他交手,他明明邪门得很,身上却一点没有邪修的气息,反而是个正统的古武者!所以,他是邪修,而被他寄居的那个人,是古武者。” “这一年,你在古武界有怀疑的对象吗?”符子栖听晏昭明提过一嘴,说晏九弦这一年拼了命在搞破灵,现在破灵除了最神秘的那个首领,还有一个老巢没找到,就剩几个歪瓜裂枣了。 现在他们想到的方向是一致的。 高辛瀛作为一个寄居者,寄居在别人的身体中,所以他的气息是不会影响到被寄居者的,这个时候,就是他隐藏在古武界最好的时机,既可以隐藏自己的存在,又得探听到有利消息,而且因为是一体双魂,甚至可能被寄居者都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第二个人,这更为他们的排查增加的迷惑性。 晏九弦沉吟一会,说,“有一点眉目,还不确定是哪个。” “那正好,我们来逗他玩一局吧!”符子栖挑挑眉,笑得得意。 晏九弦:? 符子栖伸手,“那幅古画还在吧?” “……你是说,祭祀图?” 符子栖点头。 “你就不觉得,那幅古画的角度有点眼熟吗?” 晏九弦愣了下。 符子栖道,“你是不是曾把你的打算告诉过明枝?她知道你会在轮回中等我,是吗?” 晏九弦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 本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明枝不同,明枝对符子栖的感情太深,晏九弦不能瞒着她。即使自己都不确定结果如何,但还是告诉了明枝,安她的心。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角度,是明枝在的位置的角度,还有古画中我衣服上的暗纹,别人就是站在我面前,尚且都看不太清,可画里却很清晰,因为这暗纹就是明枝绣的。” “那幅祈雨图我没见过,但我觉得应该也是一样的。” 所以,画是明枝留下的。 而她留下这画,一定是有什么要告诉她的。 同时,她还想到了一种特殊的颜料,水迹干透后就会消失,非得用特殊的处理方法才会显现出来。 而这种方法其实是渡晦偶然琢磨出来,然后教给她的,知道的就三两个人,她连明枝都没告诉过。 渡晦虽然已经圆寂,可法慧还活着。 而又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呢? ------题外话------ 现在是凌晨一点!窝!写出了二更! 忽然想写一个天道爸爸的短番外,洗白一下天道爸爸嘿嘿嘿~ 第三次问了,真的都没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吗 ⊙︿⊙ 我是不是凉得很彻底?为啥没人回应我一下下呀 再不回应我我就哭给泥萌看!!! 第279章 她又想坑人了 符子栖首先想到的那颗舍利子。 她在赴死前,去了一趟万法寺,将三象阵用到的法器之一——舍利子交还给了法慧,并请他将其供奉在万法寺中。 但是,当时局势紧张,符子栖也确实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才会交给法慧来办,她虽觉得万法寺地位超然,又是宗教圣地,即使朝代兴灭也能巍然不动。 可是,符子栖上网查过,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万法寺了。 大概是在七百多年前吧,那个时代的王朝有一位帝王偏爱道家,觉得佛门子弟就是为了逃避徭役才出家,于是出台了不少法令,一时之间,许多寺庙被毁。 连万法寺这座存在了数千年的佛寺也难逃一劫。 万法寺都不在了,她就更找不到舍利子了。 她当时也想岔了,没有意识到时移事迁的道理。 原本舍利子失踪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她以三个法器设下三象阵,又以自己为阵眼完成大阵,镇压了菖澧国脉一千余年,本来就没想着要再把它解开。 然而,现在有了晏九弦这档子事。 天道要他死,符子栖不乐意。 晏九弦当初能和天道做交易,她亦能。 晏九弦的筹码是他自己的气运,而符子栖也有筹码! 符子栖看着晏九弦,“你别觉得我在哄你,我是真的有办法把你的命给赎回来!到时候,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晏九弦愣了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的命不一开始就是你的吗?” 符子栖冷哼,心说你还挺有觉悟的。 不过她还是先让晏九弦带她去看古画。 目前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想,她还是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的。 符子栖摸着被从墙上取下的古画。 画风和笔触都很熟悉,是明枝的风格。 第一次看见这画时,她脑海中的记忆太零碎,一时除了觉得有点眼熟,并没有想起更多,但现在她看着这幅画,却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画是出自明枝之手。 “明枝……她后来如何了?”符子栖想,既然明枝能留下这画,还知道晏九弦入轮回寻她的事,至少是乖乖听了她的话,没有寻短见。 “她很挂念你。”晏九弦道。 初时,她是没日没夜地思念着她的姑娘,她亦恨透了菖澧,恨透了朝廷,更恨透了世族,她总觉得是他们逼死了符子栖。晏九弦要倾覆王朝,明枝也加入了进去,她长伴符子栖二十余年,见识和才学本就不凡,不过在最后菖澧覆灭后,晏九弦抽身时,明枝也抽身了。 或许在明枝心里,这不过是终于给了她的姑娘一个交代。 明枝身份特殊,晏九弦便也没有瞒她,将自己可以寻到符子栖的事情告诉了她,也权当也给了她一个念想,否则就按当时的情况,菖澧国破后,明枝也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似乎可以解脱了一般,可晏九弦知道符子栖的愿望是想让明枝不要囿于她的死,而是可以自己活得自由开心。 事实是,在知道晏九弦的打算后,明枝得知自家姑娘可以在后世的某一日苏醒,整个人终于再次有了生机。 符子栖听完,沉默下来。 她自诩不欠任何人,但对明枝,总是不一样的。 她一生不过区区二十五载时光,明枝就陪了她二十五载。明枝从来不向她索求什么,只是在背后默默地为她打点一切。 符子栖闭了闭眼,轻声道,“我知道,是我苦了她。” 晏九弦也沉默了。 若是别人,他还能吃吃醋,酸一酸,但对象是明枝,他也无法说什么。 符子栖并没有一直困在这伤感中,明枝既然给她留下了线索,她也不能辜负她。 符子栖和晏九弦说了她的想法。 她想把另一幅古画给诓过来。 没错,就是“诓”。 同时,也是试探。 晏九弦还不知道国脉的事情,“这两幅古画,难道真的隐藏着国脉的线索?” 符子栖跟他大致地说了一下情况,并告诉他,“若说位置,肯定是不可能的,明枝也不知道观星台的具体位置,就连你从前过去也是借阵法转移位置,不过线索,的确有一点。” 符子栖又告诉了他三象阵的事情。 如果现在她要解开三象阵的话,就得用到她曾经用来结阵的三样法器,寒蝉玉和玲珑玉好找,就剩下那颗佛骨舍利子了。 晏九弦其实还有点懵。 所以……现如今灵气衰微,是符子栖的手笔? 虽然但是……这还真会是符子栖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仅压制了国脉的灵气,还把菖澧的国运也死死锁着,不让它回归天道,狠狠地坑了一把天道。 不过,晏九弦也不喜欢天道,坑就坑吧。 他还记着当初是这天道逼死了她的仇呢。 “现在到你说了,就先说说,你现在的怀疑对象。”符子栖道。 晏九弦微微皱眉,开口,“还记得你曾经让昭明拿着那滴血去找过你感应到的那个位置吗?” 符子栖回忆了一下,然后点头。 晏九弦道,“那个地方是一个别墅群,你说的那个位置大概有十几户在内,正好有古武界有几家是在那里有房产的……” “那几家?” “杜家、姜家、程家。”这三家都是古武界顶尖都世家,地位都很高,同时也符合他们之前对于内奸出自他们六家中的推测。 只不过,即使有了怀疑对象,范围还是有些广。 但是,晏九弦又道,“本来我还有些踌躇,但如果高辛瀛现在是一体双魂的状态,且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寄宿体,那再怎么样也会留下一些痕迹,我人昭明去暗中调查一下,应该可以缩小怀疑范围。” “不着急。先让晏昭明过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把古画给诓过来。”符子栖觉得,两件事可以一起进行。 并且,符子栖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晏九弦一看她眼睛发亮的样子就心知她又想到了什么坑人的法子。 他那兄长憋屈了一千多年,还真不一定有以前的涵养和智商了,这种情况下……他跳坑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晏九弦对高辛瀛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恻隐之心。 他要真对王族的人有什么感情,当初也不会一力推动着王朝的覆灭! ------题外话------ 抱歉遇到点事情 先发一更,后面还有 第280章 我身体里有另一个人 符子栖说是要坑高辛瀛一把但也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成的,高辛瀛再怎么样也“活”了一千多年,再降智也不会真的一点脑子都不剩。 所以这其中的事情还需要好好筹谋。 符子栖是一定要拿到另一幅古画的,现在她没有舍利子的下落,只能寄希望于此,她也实在想不出能够让明枝与法慧一同联手要告知她的事情还有什么。 符子栖也暂时没有把她想用菖澧被封的国运与天道做交易的打算告诉晏九弦。 一是现在她还没找到舍利子,说这个还太早。 二是,她自苏醒,便再也没能与天道沟通,她还得思量该如何让天道低这个头。 至于其中,符子栖自己也无法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 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天道从来都是个小气的家伙。 而她如今想要做的,其实也是一种对天道强硬的逼迫,她赌天道如果想要修补自身就一定会要拿回这部分气运,可如果天道这小气劲儿上来了,高辛瀛的下场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同样是用的气运和天道做交易,这自愿的和被逼迫的,差别可不就体现出来了? 晏九弦和天道怎么说也打过交道,如果他知道符子栖的打算不一定会乐意让她这样去逼迫天道。 可符子栖心里清楚,这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法子,也是她目前手中最大的筹码。 …… 商议过后,他们一起敲定了最后的章程,整件事情现在也只有符子栖、晏九弦和晏昭明三个人知道,接下来,如何不动声色把消息送出去,那就是晏昭明的事了。 晏昭明虽然嘴里嘀咕着怎么又是他来干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晏九弦好不容易醒来,要晏昭明说,他也不想让他太操劳。 不过私底下,晏昭明还是忍不住偷偷问符子栖,他小叔公的身体算不算彻底好了。 符子栖不好瞒着,但她还是笃定地告诉他,“放心,我已经找到根治的办法了。” 晏昭明知道晏九弦不是生病,而是受因果所累,但他也的的确确知道符子栖的厉害,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还有了一种蜜汁信心,听她这么说,自己这七上八下的心也才终于缓了一缓。 在给高辛瀛下套的同时,归一组也并没有停止对付破灵组织的脚步。 归一组能够这么快把破灵打击成这样,其中还有已经死去的韩帧的功劳。 韩帧一直被菖澧皇族的奴契制约,但在见过陶惜后,他做的最后的事情就是在奴契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制下留下了一点线索。 韩帧最后也是死于奴契。 当他的主人察觉到了奴契控制的人的反叛之心,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五脏俱裂。 归一组近期就查到,邪修竟然渗透了凡俗界的权势中心。 这就不单单是古武界可以解决的了,因此归一组正在和凡俗界的政权组织扯皮。 这事儿也是晏昭明在干。 所以他才说自己真的要吐血了。 晏九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觉得晏昭明从前太过跳脱,这段时间也长进了很多,这很好。 ** 符子栖和晏九弦在静静等着高辛瀛跳坑。 事情还是很顺利的。 在晏九弦找到了破解古画奥秘,可以追寻国脉位置的消息一传出去,加上晏九弦又亲自见了几家的核心子弟,交代了让他们帮助归一组一起寻找另一幅古画的任务。 几家一向以晏家为首,因此在晏九弦的号召下,他们也没什么可推辞的。 这对于高辛瀛来说,是一招险棋。 符子栖能猜到,高辛瀛这么多年来应该没有少掠夺别人的气运,这事在张明洋一事后符子栖就有所猜测。 高辛瀛把自己所有的气运给了天道,偏偏又这样苟活了下来,而且他与天道的交易不像晏九弦是个长线交易,加上他是逼迫性质地和天道做了交换,因此沦落至此,但人怎么能没有气运呢? 每个人身上不管是多是少,都有气运,如果气运耗尽,那就是死期将至,高辛瀛没了气运却有“永生”,但没有气运的永生,真的快活吗? 看他现在就知道了。 所以高辛瀛会去掠夺别人的气运这就有迹可循了。 相比于一个人两个人的气运,一个王朝的气运可比这些要丰厚得多。 可以说,符子栖当初坑了天道这一把,就让他失了三分之一的气运,换一步来想,高辛瀛打着这些气运的主意又是为了什么? 若是符子栖走到了他这一步,她绝对不乐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既然他前世作为一个普通人就有逼迫天道的胆子,又焉知……一千多年过去,他没有在这种压抑中变得疯魔,而起了更加大胆的心思呢? 比如,取天道而代之? 当然,这目前也只是符子栖的一个猜测。 她只是觉得,失去了一部分气运的天道似乎已经衰弱了很多。 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反正,现在破灵已经被打击得很厉害了,高辛瀛的布置筹谋被毁了大半,如果符子栖没有猜错,现在破灵的势力损毁这么多,掠夺而来的气运远远不够他运转,符子栖赌的就是他着急了。 只要他着急了,着急了就容易出问题。 着急了,他就会生出赌的心思。 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气运。 既然如此,他无法抓住符子栖,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隐藏的另一重身份,借由寄宿体打探他需要的消息。 他一定会乖乖把古画“送”出来。 因为没有人知道国脉的位置。 除了符子栖。 不过,事情出了一个岔曲。 晏昭明前脚才把古画拿到手,后脚,晏家就来了个客人。 “晏、晏哥。”程因看见晏九弦差点哭出来。 晏九弦和符子栖都在。 程因看起来有些坐立难安。 晏九弦看了看符子栖,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你大哥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 程因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周围没人,“晏哥,符小姐,我,我身体里有另一个人!” 晏九弦和符子栖均是眉眼一凝。 程因,的确是怀疑对象之一。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自己找上门来。 符子栖率先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程因断断续续说道,“我,我从小就有个毛病,不记事,经常莫名其妙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上次在云都就是这样,我莫名其妙就被邪修抓了,又莫名其妙遇到了你们,然后被救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但又实在没有记忆。” “还有在云都的那次受伤,我明明前一晚在房里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跑到山里了,还掉到泥坑里去了!” “而且我还总是莫名其妙受伤!” “我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不对,但是半个月前,我脑子里多了一些记忆。” “在另一个人出现,用我的身体去做事的时候,我是有意识的,可以看到的,我想反抗,可是他太强大了!我每当想要反抗的时候都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符子栖见他心有余悸的样子皱了下眉,“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程因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另一个人好像在衰弱,于是就压制不住我了,我发现自己短暂地不受他钳制了,这才有机会跑来找你们!” 晏九弦问:“你大哥知道这件事吗?” 程因摇头,“晏哥,我太害怕了,谁都不敢告诉,我只相信你!” 晏九弦顿了顿,“你的意思是,现在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陷入了沉睡或者其他,无法再威胁你了?” 程因点点头,“我觉得是这样!” “晏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直压制住他啊,他好像很危险,要是他又醒过来,我不会……”程因不敢往下想了。 晏九弦沉默片刻,看向符子栖,“你有什么办法吗?” 程因也一脸希冀地看向符子栖,“符小姐,你帮帮我吧!我存了很多私房钱,可以都送给你!还有,我们家也有很多宝贝,我哥很疼我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你帮我压制下另一个人就好!” 符子栖微微蹙眉,似在沉思。 半晌,她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但是,还需要斟酌一下。” 晏九弦见状,直接让程因先留下,毕竟他大概率就是高辛瀛的寄宿体了,都送上门了,就不能白白流失一个机会。 程因还有点怕,“晏哥,我不会有事的吧?” 晏九弦安抚了他一句,“放心。” 他还特意让姜雪蓉来安排他。 程因的年纪也不大,在几家里也算性子活泼比较讨长辈开心的孩子。 姜雪蓉是长辈,让她安抚安抚,程因没这么害怕。 姜雪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挺喜欢程因这个小辈的,听说他要在家里住几天,也没有反对,还打算把姜楠也叫来。 现在晏九弦醒来,姜雪蓉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是,姜雪蓉刚把程因带离,符子栖和晏九弦的眸子都冷了下来。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晏九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句,“程因虽然活泼,但胆子其实很小。” 第281章 以画为谜题 程家是阵法世家,但程因是幼子,上头是有一个长兄的,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用他操心,所以有时候其实比姜楠还要天真。 天真且胆小。 这样的人,却在发觉自己异样后能够忍着不和自己最亲近的亲大哥诉说,而是找到他这里。 第一,阵法师的古武天赋一般不高,技能点都在阵法上头了,程因也是如此,加上他本人性格跳脱,静不下心,说白了就是不学无术,怎么会这么准确地确定自己身体里就是有另一个人而不是其他更靠谱一点的解释?人格分裂其实都比这要靠谱。 毕竟,从古至今,一体双魂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过记载。 比起一体双魂,现代社会的人格分裂的解释还要更可信一点。 按照程因的性格,他首先在不太可能有了解渠道的情况下这么肯定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人,更不可能在自己害怕的情况下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来找晏九弦而非抱着他大哥痛哭流涕。 第二,他既然自己已经觉得事关重大了,开口前还小心翼翼的,可却一点都不排斥符子栖的存在。 古武界知道符子栖能耐的人不多。 晏昭明和姜楠这几人相信她,是因为他们知道符子栖的厉害之处,可他们知道,旁人不知道。 程因和符子栖只有一面之缘,在大多数人眼中,符子栖只是晏九弦心悦之人,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来历,即使她曾出过名,那也是一年前的古武大比,而且她还是以医术出名的,程因真的会仅仅因此就这么相信她这个外人吗? 甚至面对她时,一点犹疑都没有。 正常人,在不了解符子栖的情况下,又口口声声说自己只信任晏九弦,怎么会一点迟疑都没有呢? 除非,他不仅清楚晏九弦和符子栖的关系,还知道符子栖的能力,并且一开口就是求符子栖“救”他。 第三,程因既然说自己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居然只想让晏九弦和符子栖帮他压制住这另外一人? 正常人老说,在知道有另一个人寄居在自己的身体里,第一想法难道不是把这另一个人弄出来吗? 可程因竟然只要求“压制”? 如果符子栖受了引导,出手帮他压制那被压制的这个人,真的是所谓的另一个人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晏九弦和高辛瀛打交道比较多,在符子栖死后的那十年里,他也一直在和高辛瀛暗中胶着,有句话说,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这个人的对手。 高辛瀛汲汲营营这么久,不太可能会让程因发现异样,即使被发现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选择打压他。 符子栖轻轻敲击着桌面,很有节奏的声音回响着。 “你是什么想法?”符子栖问。 晏九弦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那高辛瀛的赌得比我们想的还要大。” 他这是真的拿自己来赌了。 晏九弦道,“先按他所期待的那样做,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就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且,他在程因的身体里,我们不得不考虑到程因的安全。” 符子栖微微皱起眉,道,“让我再想一想怎么把高辛瀛‘请’出来。” 她只能说,高辛瀛装还是装得很像的,可他不能装太久,这说的话多了,就容易露馅。 即使没有今天这一出,她和晏九弦也很快就可以查到程因身上,但他大概是先察觉到了他们的试探,所以想要来一处绝处逢生,前脚刚把祈雨图交出来,后脚就跑来晏家自爆了。 晏九弦和符子栖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们都很默契地选择什么都没说。 既然高辛瀛想演,那他们就陪他演完这一出。 另一点就是,程因是被寄居的人,虽然高辛瀛在他的身体里,但程因是无辜的,符子栖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总不能把高辛瀛搞死了,让程因陪着他死吧? 不过他们倒是暂且不用担心高辛瀛会伤害程因,只要高辛瀛想继续活着,程因就必须或者,寄宿体页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再者,寻常的手段真的不一定能杀死高辛瀛。 高辛瀛曾说过,他的存在是天道认可的,即使天道是被半逼迫的,但它认可了那就是认可了。 符子栖觉得,高辛瀛应该也是因为有这个倚仗,所以才敢这样豪赌! 天道、天道。 还是因为天道。 晏九弦命数将尽是因为天道,符子栖与他命数相冲是因为天道,高辛瀛能够苟延残喘也是因为天道。 符子栖觉得,这一切的解决办法,还是得从天道这里找。 好在两幅古画都到手了。 符子栖把两幅古画放在一起,按照她早就发现的线索,从祈雨图的夹层里取出了另一半线索。 两张干净的白纸拼凑在一起,什么都没有。 符子栖按照记忆,把两张纸都用特殊的材料浸透了,再放到桌面上早就备好的干净白纸上。 两张拼凑在一起的纸逐渐化开……最后消失。 与此同时,干净的宣纸上出现了一副画。 画? 符子栖并没有见过这样一幅画。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明枝又想告诉她什么? 就在符子栖紧皱眉头时,晏九弦忽然想到什么,“栖栖,你记得王城一年一度的灯会吗?”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符子栖不解。 晏九弦提醒她,“王城一年一度的灯会,街道上到处都是卖灯笼的,还有一个猜谜比赛,你记得吗,我们还曾一起去看过。” 符子栖想起来了。 菖澧是有这么个传统,而且灯会上的猜谜比赛的题目就会有一些简单的画作为题目。 这种谜题一般更难,所以都是作为压轴题。 贵族女子自恃身份,总爱玩一些自觉高雅的玩意,有时候凑在一起办什么诗会、赏花会的,也会以这作为游戏,由一方作画或写词,另一方猜谜等等。 这也是可以显摆自己书法或者画功的机会。 但晏九弦此时说起这个,显然是想说,这幅画,也是一个谜语。 第282章 机关盒 符子栖第一眼看的时候毫无头绪,但是被晏九弦一提醒,换一个角度去看,很快就看出了异样。 这幅图的谜底是…… “檀?” 符子栖脱口而出,抬眸与晏九弦相视。 “是檀家?”符子栖不大确定。 她看到这个“檀”字能想到的也只有檀家了。 这幅画的解释应该是珍宝藏于檀木中。 珍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指的就是佛骨舍利子,而这个檀木……如果是当纯的檀木盒子倒是也可以解释得通,但如果只是这样,又何必要这样层层加密地给她留下这个信息? 晏九弦道,“只能先登檀家的门去问问了。” 眼下确实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于是两人相携去往檀家。 檀老爷子正好在家,檀溪也在。 符子栖不由多看了檀溪几眼。 檀溪和她所认识的和尚法慧模样有七八分相似,气质也如出一辙,只不过现在的檀溪已经是法慧成熟之后的模样了,沉稳端庄,倒看不太出来少年之意气。 如果她没猜错,檀溪应该是法慧的转世。 这倒是和檀溪是佛子转世的传闻对上了。 法慧可不就是佛门的佛子吗? 只不过,她还以为法慧会和渡晦一样功德圆满、坐化飞升,却不想竟然会在这一世遇上他的转世。 晏九弦看似不经意地看了眼檀溪,然后视线又回落符子栖这儿。 符子栖也没有什么叙旧的想法。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檀溪和她与晏九弦不同,檀溪只是檀溪,而非她所认识的那个和尚。 “晏少主,符小姐。”不得不说,每次和檀溪见面,他都是礼数周全的,给人宁静祥和的感觉。 檀老爷子坐在上首,让人上了茶。 他人老成精,面上不多说,但见是晏九弦和符子栖一同来的,也心知他们的确是关系匪浅。 郎才女貌,没谁会没眼色地去破坏。 只不过…… 檀老看了眼自己的孙儿,果不其然捕捉到了檀溪垂眸那刹那时流露的落寞。 檀老在心底叹了口气。 没办法,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啊。 檀老没把这叹息表现出来,而是出言请晏九弦和符子栖坐下。 他心知能让这二位一同登门,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符子栖点点头,然后坐下,随意寒暄了几句后就开门见山问道,“檀老见谅,我此次登门是想问一件事。” 檀老早有预料,“符小姐请说。” 符子栖道,“我想问檀老,不知道檀家有没有什么传世的珍宝?比如……传自千余年前某位高僧留下的佛骨舍利?” 符子栖话音刚落,檀老眼中就闪过一丝锋芒,深深地看了符子栖一眼。 “符小姐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如果是别人来问,檀老未必会承认,可檀家承过符子栖的情,他也知道符子栖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更何况她还是和晏九弦一起来的。 檀老知道近期晏家和归一组的动作,反应得很快,皱皱眉问,“二位一同到来,难道是我檀家的传家之宝对近期发生的事情能够起到作用?” 符子栖听到这话,知道檀老基本就是已经默认佛骨舍利在檀家了。这让她松了口气。 符子栖语气认真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不知道檀老可否将舍利子借我一用?” 檀老蹙眉沉思。 符子栖也不打断他。 不说本身佛骨舍利子就是佛门珍宝,其珍贵程度自然不用多说,符子栖也不想探究佛门至宝为什么会在檀家,毕竟时移事迁,一千多年都过去了,谁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而且这舍利子在檀家传承的时间估计也不短,符子栖自己也知道,忽然就要人家拿出来,难道还不能给人一点考虑时间? 不过好在檀老并没有拒绝,“既然符小姐说要借,我檀家从前承过符小姐大恩,当然不能拒绝。” 符子栖顿了顿,开口,“一事有一事的因果,檀老不用这样,这次檀老答应相借,那就是我符子栖欠了檀老的因果,来日也必会报了这恩情!” 说完,符子栖又道,“檀老也无需担心,我既然说了是借,那就一定会完璧归赵!” 檀老笑道,“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符小姐的。不过,我也告诉符小姐一句实话,檀家代代相传,说家中传承这菖澧高僧渡晦大师的佛骨舍利,但,并没有亲眼见过,并且,我也不确定,今日符小姐是否能带走它。” 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檀老正了正神色,十分认真。 符子栖有些讶异,连檀溪这个正儿八经的檀家人都惊讶了。 “爷爷。”檀溪皱眉,不知道想说什么。 檀老叹了口气,“这事情还得追溯到一千余年前。檀家,本非姓檀。檀家有一位长辈,天生佛相,很有慧根,于是才五岁就被带去了佛门,年幼出家,乃佛门佛子。这舍利子,就是这位佛子交给檀家保管的。” 符子栖和晏九弦都明白,檀老口中的佛门佛子指的就是法慧。 檀老其实,“二位随我来吧。溪儿,你也一起,檀家终究也是要交给你的。” 檀老带他们到了檀家的宗祠,虽然世家宗祠一般有外人慎入的规矩,但此时檀老也没有计较。 他打开一个机关,从机关格里取出了一个檀木盒子,托在掌上。 准确来说,这是一个机关盒。 檀老道,“当年,佛子将这个盒子交给了檀家,并让当时的家族改为檀姓,说是为了避祸。佛子嘱托当时的先祖,要将这这个盒子传下去,当时,先祖问了佛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佛子回答,这是渡晦大师圆寂时留下的佛骨舍利。” “听说那个时候菖澧国破,到处都很乱,先祖听了佛子的指点,带着这盒子隐姓埋名,然后传承了下来。” 檀老意味不明地看着符子栖,说道,“这乃是一个机关盒,一千多年来从未有人解开过,佛子曾说,当有人可以解开这机关,就可以把舍利子给那个人。” “这个秘密一直以来只有檀家的掌家人口口相传,其余檀家人并不知道。”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外界压根没有人知道檀家有这么个宝贝。 第283章 不过是命数 符子栖微微蹙眉,接过机关盒,小小的盒子竟然还有九道机关。 符子栖确实有段时间琢磨过机关术,她记得法慧有个旧友,是个隐世的名士,精通机关术。 符子栖尝试解开机关。 九道机关,每一关都相互牵引。 对于别人来说没有办法的机关盒在符子栖手中却很轻巧就被破解了。 一共用了不到十分钟。 檀老爷子的眼中闪过异彩。 随着盒子落锁的清脆声响,符子栖打开了盒子,熟悉的物件映入眼帘。 符子栖一时怅然。 片刻后,她看向晏九弦,点了点头。 檀老爷子很守信用,“符小姐既然打开了机关,那便可以将它带走了。或许这件东西正是一直在等着符小姐来将它取走。” 符子栖微顿,道了声谢。 符子栖和晏九弦带着舍利子准备离开,听见檀溪出声。 “两位稍等!” 檀溪微抿薄唇,道,“檀溪知道近来风声鹤唳,若有需要我相助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晏九弦看向符子栖,并没有说话。 符子栖垂了下眸,说道,“放心,如果有事,我不会客气的。不过,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符子栖说完,颔了颔首,和晏九弦转身离开。 这最后一句话,如果真的较真起来,与其说她是说给檀溪的,不如说她是说给法慧的。 檀溪微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檀老爷子走了出来,叹了口气,拍了拍檀溪的肩头,“后悔没有早点出手?” 檀溪眼神平静,“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一切不过是命数罢了。” 命数、命数,这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命数。 万般皆是命。 ** 佛骨舍利子找到了。 寒蝉玉和玲珑玉都在。 符子栖只需要回到观星台,随时都可以解开三象阵。 但在此前,她需要重新沟通天地。 天道不答应她,一切都白搭。 晏家禁地的门已经关闭,想从这里进去显然不太可能,而符子栖曾经用结界把整座国脉都藏了起来,符子栖也并没有打算把结界打破,但她曾在观星台重新画了一个阵法图,可以让她转移过去。 实际上,所谓晏家禁地的“门”,就相当于是一个转移阵法,而晏家嫡系都血液则是让阵法起效用的“钥匙”。 还是得亏符子栖留了个心眼,在想起来过往后就重新在观星台留下了新的阵法图痕迹。 符子栖和晏九弦先一起回了晏家。 “程因”还是装模作样的,符子栖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知道高辛瀛是真的这么自信自己的伪装不会被识破还是早就有所准备却还是在这里虚与委蛇。 “我得闭关了。”符子栖告诉晏九弦。 这一次,是真的闭关。 晏九弦顿了顿,然后点头,“高辛瀛交给我。” 符子栖摇头,“晏九弦,你记住,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要让自己死了。至于高辛瀛,你可以想办法困住他,让他分身乏术,但是如果想要彻底解决他,还是必须要让天道来。” “我知道。”晏九弦并不想让她担心,“栖栖——” 符子栖没等他说完,只是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晏九弦,你等我把你的命换回来。我不会死,你也是。” 晏九弦眸子微颤。 符子栖说,“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就成婚。” 晏九弦怔住,看着她,好像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一般。 “……真的?” “自然!”符子栖道,“所以,你必须活着。” 晏九弦看着她明亮的双眼,怔然化作轻笑,他点头,“好。我会等着的。” ** 符子栖闭关了。 她才出关没几天,又再度闭关了。 这一次,没人知道她在哪闭关,陶惜他们都以为她在晏家,但其实,她不在晏家,连晏昭明都奇怪,符子栖说闭关,到底去哪里闭关了? 唯一知道符子栖在哪的,只有晏九弦。 与此同时,晏九弦出手了,他把高辛瀛的意识压制了下去,换回了程因的意识主导。 然而,高辛瀛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甚至他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也早就知道晏九弦知道压制寄宿的异魂的办法。 面对晏九弦,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竟是冷笑着意味不明道,“我的好弟弟,最后一局游戏,着才开始。” 晏九弦眉心紧皱,很快程因的主意识就苏醒了。 他看见晏九弦,这次是真的哭出来了,“晏哥!” 程因一把扑在晏九弦身上。 程因的大哥程树一就在晏家,见程因恢复,他也松了一口气。 程因和程树一兄弟感情很好,他们兄弟二人父母早逝,程树一一手支撑着程家的门楣,可以说程树一是程因的至亲,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程因抹抹眼泪,看见他大哥,哭得更来劲了。 程因一体双魂的事情现在知道的一共救这么几个,除了晏家人,就只有程树一这个亲哥知道了。 程因哭完后才开始解释。 高辛瀛用来混淆视听的那些说辞基本正确,但是不同的是,程因在高辛瀛魂体虚弱时发现了他的存在,第一想法是跑去看心理医生,结果连心理医生地没来得及找,他就被高辛瀛给控制了,他的意识也被打压了,压根不知道在此期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想起一件事!”程因灵光一闪,“我身体里的这个人,他好像在准备什么计划!” 晏九弦眉眼微冷,还在想着高辛瀛说道“游戏”是什么,听到这话,问道,“什么计划?” 程因“呃”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说,“我不知道……我就是听了一耳朵,他在准备什么气运什么计划,然后我就被发现了,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因他哥听见程因这话也不由扶额,程因真的不靠谱惯了。 晏九弦也不能逼程因去想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还是告诉了他们,高辛瀛的魂体还在他体内,只是陷入了沉睡,所以程因必须待在晏家。 程树一没什么,但程因挺失望。 他是巴不得所有的事情都别沾他的边。 奈何,老天好像压根没有听到他的祈求,不仅沾边了,还开了个大! 时间逐渐过去,在闭关中的符子栖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去了多久—— 天道,终于回应她了。 ------题外话------ 关于檀溪的一点碎碎念 虽然这个角色笔墨不算多,但我还是挺喜欢的 然后捏,檀溪是不会有官配的 他本来就是出家人,前世在心性未定的时候遇见了栖栖,对她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但就和渡晦大师曾说道的,不知道栖栖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缘还是劫 我的理解是,既是缘也是劫 和栖栖的再一次相遇可以看作是檀溪在渡劫吧,他最终还是回归到他原本的轨迹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