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真不想当皇帝》 第1章 废物皇子 大康王朝，天安十五年。 “孽障！孽障！终日流连青楼也就算了，后宫数千宫女皆是朕的女人，宁凡你有什么资格染指！难道你府邸里的侍女还不够伺候你吗？逆子，逆子，大逆不道！！” 身着龙袍的天安帝攥紧双拳，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养心殿中！ 宁凡虎躯一震，猛地惊醒过来！ 他穿越了，他本是现代人，寒窗苦读考上名校，大二时又凭借一腔热血报名参军，成为特种兵。 昨日，一场危险的任务让宁凡光荣牺牲，老天竟又给了一次机会，让宁凡穿越到大康帝国六皇子身上，前身也叫宁凡。 感受到天安帝凌厉的目光，宁凡瞬间冷汗涔涔，瑟瑟发抖！ 前身是天安帝最废物的儿子，从小不学无术，不是调戏宫女就是折腾老师，气得天安帝屡屡破口大骂。 昨日前身向天安帝请安完后，回去的路上对路过的宫女见色起意…… “这些年来你始终胡作非为，朕念在你那已经去世的母后份上，屡屡忍让，你倒好，如今连朕也不放在眼里。” 天安帝怒极冷笑：“小李子，传旨下去，宁凡举止荒唐令皇室蒙羞，将其革除皇室，废为庶人。” 宁凡顿时如遭雷击，废为庶人？前身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没了皇子这层身份，没两天就得给人活活锤死！ “陛下息怒！” 贴身太监小李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六皇子年幼丧母以至性情大变，他虽举止…奇葩了点，但对陛下的孝心可是感天动地呐！前几年陛下龙体抱恙，奴才听说六皇子日夜跪拜菩萨，祈祷陛下早日好转！” “宁凡这厮给你塞了多少银子，你竟这般为他说话！” 天安帝话音虽冷，但眼中的怒火平息了几分。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萧重大将军近日大败匈奴，收回多处失地，实乃陛下洪福齐天，在此大喜之日，实不宜废黜皇子！” 小李子这句喜讯，让天安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宁凡也察觉到天安帝对自己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深深叩首道：“父皇文治武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将来史书定然要将父皇誉为千古一帝！今生能为父皇之子，实乃儿臣之幸！”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番话让天安帝怒气大消，他玩味道：“这与你强占朕的女人，有何关系？” “父皇此言差矣！父皇洪福齐天，后宫无论宦官、宫女都因能服侍陛下，而变得更有福气，远非儿臣府邸下人能比。” 求生欲驱使着宁凡疯狂拍马屁：“就算是小小宫女，也因沾染了父皇的福气，令儿臣心驰神往！” “你倒是油嘴滑舌。” 天安帝上下打量了宁凡两眼，有些好奇这废物儿子怎么突然就这么会说话了，“你犯下大错，看在你母后的面子上，朕饶你一回，罚你一年俸禄。滚吧，今后再敢胡作非为，朕一定不会轻饶！” “多谢父皇！” 宁凡心中一喜，激动地磕了个头，离开养心殿。 “皇帝我是没啥希望了，唔，前世那么辛苦，今生就做个富贵王爷吧。” 按规矩皇子成年后必须离开皇宫，宁凡朝着皇城内自己的府邸里走去。 “萧将军不愧是大景之柱，匈奴侵犯咱们大景怎么多年，还是头一遭吃了败仗呢！” “听说萧将军的千金今儿要举办文会，我听说太子和四皇子都有去呢。” 途中，两个正在闲聊的宫女看到宁凡，顿时停下来施礼，只是目光中藏着几分鄙夷。 “皇子中只有四皇子最有希望夺嫡，看来他们都想结识萧家千金，拉拢萧重啊。” 宁凡心中琢磨着。 前身不受宠，只有郡王爵位，坐着马车回到郡王府，就看到奴才们都聚在灶房外。 “殿下！” “殿下！” 奴才们纷纷躬身问候，亲信二狗上前道：“殿下，灶房打杂的小六子死了。” “死了？” 宁凡眉头一皱，“带我去看看。” 灶房里，小六子直挺挺躺在地上，脸色死白，瞳孔黯淡，深黑色的鲜血从嘴中溢出。 而在他身旁，荔枝核与荔枝壳散落一地。 “这不是太子送来的荔枝么？” 作为前世的高材生，宁凡的高智商让他瞬间反应过来！ 京城处在北方，荔枝只能产于南方，在古代荔枝一直都是奢侈品，贵为皇后也无法实现荔枝自由。 前段时间，前身一直流连于青楼，没来得及吃太子送来的荔枝，如今天气炎热，荔枝快要坏了，小六子嘴馋舍不得扔就给吃了，却没想到中毒身亡。 想到这，宁凡遍体生寒！ 前身名声都这么臭了，居然还被太子视作威胁！ 宁凡突然想到前身虽无比好色但胆子并不大，昨日分明是被那宫女诱惑，现在看来，此事完全都是太子一手策划的了。 “太子下毒？！” 二狗愤然道：“殿下，太子简直…简直太过分了，请您赶紧向陛下告状！” “没用的。” 宁凡摇了摇头，这种事太子没少做，父皇什么时候惩罚过他了？去告状，反而还会被太子以诬陷为由倒打一耙。 “今日之事，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外传，对外就说小六子吃坏了东西死了。” 宁凡神色肃穆道。 “是！” 奴才们头一遭看到这位荒唐爷如此认真，也都不敢大意。 宁凡瘫坐着，陷入沉思。 奴才们在旁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沐浴，更衣，我要去参加萧千金的文会。” 过了许久，宁凡这才开口，眼中不再是以往的轻浮，而是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 宁凡已经决定好了，他要夺嫡。 反正心理变态的太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位皇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万一博到了，九五之尊的位置，谁不想坐呢？ 感受到吊儿郎当的殿下头一回有了踌躇满志的状态，二狗也不禁欣慰地笑了。 半个时辰后。 看着镜子前身着五爪龙袍，头绑金簪，俊朗清秀的自己，宁凡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去萧府。” 第2章 绝色倾城 五年前匈奴南下，大康军节节败退，匈奴攻占北方多地，屠尽北方几十万百姓！ 满朝文武，面对匈奴铁蹄，竟都束手无策！ 驻守北方的大康军逃向南方，小小的百夫长萧重却留了下来，他收编逃兵，加固城池，在一座小城坚守死战，硬生生挡住了匈奴前进的攻势！ 这一场胜利让心灰意冷的大康君臣看到了希望，萧重也不负重托，组织兵马，发起反攻，这些年战功赫赫，收服多处失地！ “萧小姐是萧重唯一的子嗣，还未出阁，谁能娶到她，就能得到萧重的支持。这位爷如今可是大康第一武将，听说内阁已经在起草给他封爵的旨意了。” 这般想着，没多久的功夫，宁凡就到达了萧府。 这些年萧重屡立战功，皇帝的赏赐也没停过，萧府坐落于内城，大气磅礴、古色古香，比起王府也不遑多让。 初秋时节，桂花散发出阵阵幽香，庭院中茶香四溢，落座的不是皇子公主，就是才华横溢的状元郎。 “诸位殿下，公子，小女子有一物献与众人。” 随着萧铃汐话音落下，侍女们为每位宾客都端上了一盆土。 “此乃何物？”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萧铃汐解释道：“去年到今年整整两年西北大旱，百姓家无余粮，父亲说，百姓为了活下去，只能吃这种观音土。虽然吃下去后会暂时缓解饥渴，但多吃几回就会因腹胀而活活胀死。小女子希望，诸位殿下能够体会到百姓不易，珍惜粮食。” “世人皆称萧将军保家卫国，萧小姐心系苍生，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萧小姐的劝导，本宫铭记于心，等回宫了就劝导宫中众人，克勤克俭。” 太子柔声道。 “太子殿下深明大义、忧国忧民，实乃大康之福分！” 太子一方的皇子、才子们纷纷出声夸赞。 “皇兄当真能做到节俭吗？” 四皇子却不禁冷笑起来：“去年皇兄生辰大摆宴席，就连扫地的小宦官都能拿到几两赏钱，还请戏子大唱三日，花了几十万两银子。这笔钱拿去赈灾，能让多少百姓活下来？” 这话一出，太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后朝四皇子投去锐利的寒光。 四皇子从小武力高强，精通骑射，前几年太子谋害皇子惹得皇帝勃然大怒，扶持四皇子敲打太子，从此四皇子得到武将一派全力支持，成为夺嫡热门选手。 就在太子一方准备反击的时候，家仆高声道：“六皇子殿下到——” 当宁凡出场的那一刻，四周瞬间投来无数双轻蔑和鄙夷的目光。 “六弟，萧小姐今日举办文会，你如此不学无术，过来作甚？” 太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宁凡犯下如此大错，还能毫发无损。 “六弟，是宫里的宫女不嫩了，还是青楼女子不香了，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四皇子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戏谑。 宁凡无视了四周的嘲讽，当他目光扫到萧铃汐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呆住了。 小巧圆润的鹅蛋脸上镶嵌着彷如上天亲手雕刻出来的五官一般，美目盼兮，肤如凝脂，犹如画中走出的绝色红颜。 朴素的绿色长裙却难掩那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身段。 白皙的天鹅颈与她美眸中的光芒，皆透露出超凡脱俗般的气质，宛如下凡的仙女。 两世为人，宁凡都没有见过如此绝美的女子。 扑通，扑通…宁凡心跳加快，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六殿下请回吧，萧府不欢迎纨绔。” 可女神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直接扑灭了宁凡心中燃起的爱火！ 萧铃汐身为重臣之女，自然不必畏惧一个好几次都差点要被废黜的皇子。 宁凡脸上的笑容凝固，这前身是得多人嫌狗厌啊！ “萧小姐方才所言令我感触颇深，我这恰好有一首诗，是歌颂农民，劝人珍惜粮食的。” 宁凡这话一出，现场一片死寂，随后哄堂大笑！ “哈哈哈…六哥，你是被父皇把脑袋给打傻了吗？你，你会作诗？那我还能上天当神仙呢！” “我记得六弟小时候的确做过一首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坦白说，像六弟这种愚蠢之辈，我还真是从没见过。” 众人哈哈大笑，更有甚者更是笑到飙泪。 “安静！” 太子一声厉喝让众人噤声，他眼中闪过一抹戏谑：“既然六弟有意，那就请赋诗吧。” 他是巴不得看宁凡出糗。 此时此刻，宁凡闭上双眼，这才让自己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萧铃汐身上。 一开始宁凡只是想得到萧铃汐的青睐，从而获取夺嫡资本。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忧国忧民、倾国倾城的姑娘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众人不屑的注视着宁凡，等着他出糗，可宁凡念出的这首诗，却犹如一颗巨石落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短短几字，农民在田地里挥汗如雨的画面便跃然纸上！没有几十年的学问和阅历，写不出这等诗句！”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更是精妙无比，短短两句话就深刻地体现出粮食的来之不易，闻听此诗，我为生平的铺张浪费感到羞愧！” “如此佳作，没有学富五车的才华，没有卓尔不群的天赋，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这，这是一首可以青史名留的诗作，可怎么会从六哥嘴里说出来？” 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都对这首诗感到极为惊艳！ 萧铃汐眉宇间也不禁浮出几分赞赏。 宁凡淡然一笑，康朝无论文明、地理还是风俗都与华夏古代没啥区别，相当于平行时空，因此华夏历史上那些青史名留的诗句，在这里是不曾出现的。 “六弟，这首诗不是你作的吧？” 太子眉头一皱道：“此诗水平极佳，绝非等闲之辈能作。六弟，君子当诚，这诗你到底是从哪听来的？” 第3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 女神萧铃汐也投来疑惑的目光，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宁凡，但宁凡废物皇子的名声，京城无人不晓。 “皇兄此言差矣，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臣弟从小便喜好诗词，只是从不对外展现。今日闻听铃汐姑娘此言有感，故而赋诗一首。” 宁凡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皇兄，您出一题，让六哥现场赋诗，如此一来便能证明六哥的诗才。” 狗腿子七皇子道。 “那好，六弟，以花为题，赋诗一首吧。本宫前几日赏花有感，先行赋诗。” 太子说完，沉吟片刻，旋即开口道：“冬去春来间，百花齐争艳。历经风雨者，花香飘四溢。” 众人“欣赏”片刻后，顿时满堂喝彩！ “不愧是文韬武略兼备的太子殿下，随口作的诗词竟如此惊艳，无论辞藻、韵律还是内涵，都称得上是完美！” “皇兄真是有父皇的风范，大康有皇兄这位储君，将来定能再现太祖时万国来朝的局面！”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这首诗的意思是春天来临时百花盛开，而只有挺过寒冬的花卉才能在春日飘香。 算是一首中规中矩的诗吧，看着这帮舔狗拍马屁的样子，宁凡差点没笑出声。 察觉到宁凡对自己诗作的轻视，太子眉头一挑：“看来六弟是不太看得上本宫这首诗啊，那六弟来赋诗一首吧。” 宁凡再次成为全场焦点。 众人都想见识一下，能写出如此佳作的，究竟是不是宁凡。 可宁凡却不像刚才那样出口成章，更是怔怔地看着萧铃汐。 两世为人，宁凡都从未有过如此心动的姑娘。 “六弟，六弟？” 太子唤了几声，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蔑。 就说这废物烂泥扶不上墙。 “我在…” 宁凡回过神来，他前世虽是军人但十分喜欢看书，唐诗宋词简直倒背如流。 不用过多回想，宁凡就脱口而出：“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全场死寂，鸦雀无声。 旋即。 全场沸腾！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短短几句诗却诠释出极为深刻的道理，世间万物想要取得辉煌，就得先经历重重磨炼，宝剑要磨砺，梅花要熬过风雪，人也要经历大风大浪才能成长！” “好，好，好！我大康诗坛沉沦已久，六殿下真是大康诗坛之幸！” “六，六哥居然还有这等才华？看来以前真是小瞧了六哥啊。” 但凡能流传到现代的诗句，都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是得到一代又一代人认可的绝世之作。 一时间。 众人一改轻蔑与鄙夷，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与神往！ 宁凡背负双手，仿佛大诗人。 在下家中排行第六，封号六六六。 就连一向高冷的萧铃汐，眉宇间也不禁浮出几分惊艳：“六殿下真是诗才横溢，方才是小女子唐突了。六殿下，请坐。” 女神这番话让宁凡心神荡漾，他坐了下来，乐开了花。 “混账…” 太子不禁攥紧双拳，今日参加文会他特意从才子那边讨要来了几首诗，本想大放异彩，却不想风头完全被宁凡给抢走了。 同样脸色阴沉的还有四皇子，察觉到萧铃汐目光中闪着几分崇拜，四皇子心中升起妒火：“六弟，前阵子父皇请来高手教你武功，以你的天资，想必这阵子进步也是突飞猛进吧？” 前段时间前身日夜流连赌坊，输了还不给钱，惹得全城百姓人尽皆知。 皇帝严惩后，安排前身习武，希望以此来消耗前身多余的精力。 “四哥说笑了。” 宁凡喝了口茶，四皇子这个头脑简单的武夫葫芦里在搞什么名堂？ “六弟，四哥最近刚学到了形意拳，想和你切磋一番。” 四皇子眼里掠过一抹狡黠。 刹那间，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两年前皇帝家宴，当时众皇子公主纷纷表演才艺，四皇子提议要和宁凡切磋武功，宁凡那个二愣子一口同意下来，结果架子还没摆上，就被武功高强的四皇子打得满地找牙，尿了裤裆。 很显然，四皇子这是看宁凡出了风头，要打压一番。 和四皇子水火不容的太子也不禁点头道：“如此甚好，六弟，让大家见识一下你这段时间学来的本事吧。” “好啊。” 宁凡此时已经接收了前身所有记忆，自然想起了这件屈辱的往事。 但，他还是一口同意了下来。 “很好，六弟，来吧。” 四皇子心中一喜，走进一间屋子里，褪去金黄的蟒袍，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衣裳。 等四皇子出来的时候，宁凡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萧铃汐也不禁好奇地看着宁凡，她总觉得，宁凡好像和传闻中的废物皇子不太一样。 “六弟，请赐教。” 四皇子抱拳作揖，随后一声怒喝，奔向宁凡，对准宁凡的面门便是一记炮拳！ “六弟真是疯了，他忘记两年前是怎么被四弟打败的吗？唉，六弟虽然会作诗，但脑子还是不太好使。” “只希望四哥这回能手下留情，毕竟两年前还是家宴，堂堂皇子当着众人的面屁滚尿流，实在有失体统！” 就在众人全都面带戏谑，等着看笑话时。 宁凡闪电般侧身一闪，与这力道吓人的一拳擦肩而过！ 这反应令众人大吃一惊！ 四皇子反应同样不弱，一拳扑空，他迅速欺身向前，拳脚如狂风暴雨般轰出！ 宁凡没有格挡，不断地倒退、躲闪，四皇子攻势猛烈，却迟迟没有伤到宁凡哪怕一根毫毛！ 一套招式下来，四皇子也有些力竭，他方停下来歇息，下一刻，宁凡猛然出拳！ 虽然这具身体已经逐渐被酒色掏空，但作为特种兵，宁凡精通散打、拳击等各种搏击术，他的身手可不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能比的。 四皇子措手不及，急忙出手格挡，即将与宁凡拳拳相撞时，宁凡却猛地收回拳，四皇子发现这是虚招却已经来不及了！ 宁凡反身一记鞭腿直接扫向四皇子胸膛，四皇子不受控制地惨叫出声，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第4章 梦中情人 这一幕画面顿时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六，六弟今儿是打鸡血了，他，他怎么打飞了四弟？” “一定是四哥轻敌了，等着瞧吧，上回家宴四哥把宁凡打得尿了裤裆，我估摸着啊，今儿宁凡屎都要给打出来！” 四皇子身子摔落在地，宁凡却很君子地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向四皇子伸出了手：“四哥，点到为止，不打了吧？” “不打？继续！” 四皇子却不领情，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这回他不再轻敌，几个深呼吸气聚丹田，让内心恢复平静，又扎起马步，绕着宁凡缓缓踱步，似乎在寻找宁凡的破绽。 “四哥这回要动真格了，我就说嘛，区区一个宁凡算什么东西！” “宁凡这小人不过只会偷袭罢了，真打起来，十个他都不是四哥的对手！” 众人仍旧在给四皇子打气，却没人察觉到，宁凡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狡黠。 只听四皇子一声怒喝，健壮的身子欺身向前，绷紧右拳向宁凡脑门轰去！ 这一拳速度太快，宁凡躲闪不及，只能出拳格挡！ “声东击西只有你会么？” 四皇子一声狞笑，在途中收回右拳，左拳带着满腔怒火狠狠砸向宁凡的脑袋！ “好！” 饶是四皇子的死对头太子，也忍不住拍手叫好，只怪宁凡今日抢了他的风头。 “四哥，你还是得多练几年。” 四皇子在皇子中算是武力高强，但对于一个战功赫赫的特种兵来说，跟弱鸡没有区别。 宁凡眼中透露看穿一切的精芒，他好像早有预料般抓住四皇子的手臂向上抬起，随后狠狠一拳朝着四皇子腋下捶去！ “啊！” 四皇子发出嚎叫，那张铁骨铮铮的脸上写满痛苦。 宁凡这回不再客气，弓起膝盖狠狠撞向四皇子的胸膛，一股剧痛传来，四皇子吃痛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四哥！” “四殿下！” 众人猛地起身，全都瞪大了瞳孔！ 四皇子这么骄傲的人，宁凡居然让他下跪！ “宁凡…” 四皇子眼中闪着怒火，浑身青筋暴起，可他愤怒的嘶吼还未发出，宁凡猛地一记右勾拳袭来！ 那一刻四皇子只觉天旋地转，强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扑通一头栽倒在地！ 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皇子中最能打的四皇子！ “宁凡，你这混账东西找死吗！” “宁凡，下手这么重，你不想活了吗！” 四皇子一派的皇子们纷纷冲了上来。 “来，一起上。” 宁凡模仿着李小龙的招牌动作，刮了刮鼻梁，“我要打十个。” 众人虽是怒火滔天，但见识到宁凡的实力，皆是不敢上前。 萧铃汐美眸荡起一片惊艳，女人都有慕强心理，更何况，宁凡真人和他的形象实在不一样。 “不错，不错，六弟，你这身手真是长进了不少。” 宁凡又出了波风头，但看到最大的竞争对手头一遭吃这么大的瘪，太子心中暗爽无比：“不过，你下手实在有点重了，父皇要是知道了又得生你的气。宁凡，你先回去吧，父皇那边我替你说说。” 太子察觉到萧铃汐的目光，就要赶走宁凡。 “四哥与我切磋，不过一点小伤，父皇怎么会怪呢？” 宁凡既然决定要夺嫡，自然也不会把太子放在眼里。 “铃汐姑娘，我四弟伤了，今儿文会就到这里结束吧。不知铃汐姑娘明儿可有时间，素闻铃汐姑娘才华出众，本宫想邀请铃汐姑娘明儿来我府中，品茶谈心。” 太子柔声道。 好一个太子，雄竞不过就开始耍花招！ 宁凡正寻思着该如何应对，就听萧铃汐淡淡道：“太子殿下过奖，前线缺粮，甚至有部分将士因此哗变，小女子这几日正为军粮发愁，实无心力赴约。” 大康帝国曾经也有过万国来朝、国泰民安的盛世局面，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康帝国国祚马上就要三百年了，天灾人祸不断，土地兼并严峻，从皇帝登基那一年开始，国库就已经入不敷出了。 “近年来各地天灾频出，国库空虚已久，父皇深知前线将士不易，也为军粮头疼不已，但钱和粮食不是说有就有的。铃汐姑娘忧国忧民，本宫深感钦佩。也好，本宫这几日也帮着筹措军粮吧。” 太子说完就带着一帮狗腿子浩浩荡荡地走了。 宁凡虽有意和女神深入接触一下，但看到文会已经解散，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 萧铃汐那张倾国倾城却又写满忧国忧民的俏脸始终在宁凡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回到府中喝了一盏茶，才让自己不再沉醉于幻想之中。 “太子这逼多半是要拿自己的私房钱去买军粮了，他这太子当了这么多年，钱可没少捞。” 想到这，宁凡眉头紧皱，他本身就不受宠，前身又将财产挥霍得差不多，现在府里的钱只够吃喝发俸禄，别说筹措军粮，给运粮民夫吃的粮食宁凡都筹不起。 “殿下，该用膳了。” 二狗凑了过来，“殿下真是神勇无比，竟是将武力高强的四殿下打到重伤，现在宫里人人都夸殿下深藏不露呢。” “这几日你们千万警醒着点，四哥可不是好惹的。” 去往膳厅，由于皇帝罚掉宁凡一年俸禄，少了经费，伙食也大打折扣，只有三菜一汤。 不过宁凡可不矫情，在宦官试完毒后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殿下为何满脸忧愁？不妨说出来，让奴才给您分担分担。” 二狗满脸讨好的笑容，虽然全世界都不待见宁凡，但宁凡在他这个卑微的小太监眼里，就是全世界。 宁凡也有些哭笑不得，堂堂皇子，和自己最亲密的却是一个太监。 “萧铃汐你知道吧，我想泡她。” 宁凡这话一出，二狗顿时满脸惊恐道：“不可，殿下，万万不可！萧小姐可是萧将军的千金，殿下若是将萧小姐按进水里，出了差错…到时候可是会惹出大麻烦的！” “==”宁凡翻了个白眼，“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我喜欢她，我想娶她。可是想要娶她，就得俘获她的芳心，首先就是筹措军粮。可你看看，我自己都只有三菜一汤了，还筹个锤子的军粮。” 第5章 方便面 “这…” 二狗摇头叹道：“这属实是难如登天，殿下，奴才倒是有个主意。” 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宁凡仍旧尊重着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个小太监，他竖起耳朵道：“说说看！” “奴才生得也算眉清目秀，若是打扮成萧小姐的模样，也有几分相似。殿下虽然不好得到萧小姐，但多少也算有点寄托。” 二狗含情脉脉地看着宁凡。 “滚一边玩去！” 宁凡一脚将二狗踹了个底朝天！ 果然，阉人精神都有点不正常。 “殿下，奴才也没法子呀，前线几万将士都要吃饭，粮食大老远运送到北边，民夫吃得比将士吃得还多。” 二狗摸了摸屁股满脸委屈。 “是啊，宋朝的《梦溪笔谈》里面就有记录，一个士兵在前线打仗，需要后方三个民夫提供粮草，打仗的将士消耗的粮草，还没有运粮的民夫吃得多。如此一来，导致成本急剧上升。” 宁凡摸了摸下巴，“一百石的粮食，运粮的民夫要吃，途中也难免会有损耗，搞不好官员还得贪点，一百石运到前线能剩五石算了不起了。古代交通落后，如果有压缩饼干这种可以补充能量，又极易运输的食物就好了。” 想到这，宁凡整个人当场愣住。 压缩饼干他制不出来，就算能制出来怕也不符合古代人的口味。 宁凡想到了方便面。 “有戏，有戏！” 宁凡激动地按住二狗的肩膀，“二狗，太好了，这下有戏了！” “殿下是决定要把奴才打扮成萧小姐了？” 二狗娇羞道。 宁凡也懒得搭理他，快步奔向灶房。 宁凡是有点厨艺在手上的，毕竟动不动就要执行任务，有时候军粮吃完了，还得在野外收集食材做饭。 可宁凡刚走到灶房还没一展身手，灶房里的伙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饶命，府里银子不多了，管家说做些家常菜就好！绝不是奴才懈怠，请殿下饶命！” “家常菜咋了，家常菜挺好的，我没生气，你起来吧，帮我一起打下手。” 宁凡说完也不理他，开始了方便面制作计划。 此时辣椒还没有传入大康，宁凡准备制作红烧牛肉口味的。 第一步，准备蔬菜包。 将白菜、胡萝卜、玉米等大康朝常见的蔬菜，切成丁后煮熟，古代没有烘烤机，好在这几日天气不错，放在院子里晾晒即可。 考虑到打仗是个力气活需要营养，宁凡还贴心地将鸡肉煮熟切丁，一并晾晒。 接下来是粉包，胡椒粉在古代一直都是奢侈品，宁凡也用不起，便用盐、糖、八角、桂叶等磨成粉末，粉包就只做好了。 有了粉包就不能没有酱包，现代的方便面大多采用牛油，牛在古代属于耕田工具，各朝各代都禁止宰杀，哪怕皇子想吃牛肉也不是那么容易。 宁凡倒入猪油，融化后下入葱、蒜、肉丁等种种佐料，翻炒均匀以后，就可以倒入模板中等待凝固了。 最后是面条，此时厨子已经按照宁凡的要求做出了一团面条来，宁凡用筷子将面条固定成波浪纹的形状，先上蒸笼蒸熟，随后再过一遍油锅，这就是方便面能够长久储存，并且后续热水泡一下就能筋道q弹的秘诀。 这一步很难，宁凡缺少经验，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织好了第一块面饼。 “学会了吧？就这么做。” 演示了一遍，宁凡就将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十分累人的活计，交给府里的宫女宦官了。 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带着满身疲惫，宁凡甜甜地进入梦乡之中。 梦里，他梦到自己身披龙袍，登上皇位，册封萧铃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还没睡舒服，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打砸声！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 “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说六殿下怎么这般荒唐，定是被你们这帮狗奴才害的。” 宁凡心说不妙，当即走了出去，赫然看到一位身着斗牛服的太监带着一帮狗腿子大摇大摆地站在院子里。 “你这阉人是不想活了吧，敢来我府中闹事？！” 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宁凡顿时就没了好脸色。 他再不受宠也是个皇子，什么时候轮到太监在他头上撒野！ “六殿下息怒，奴才赵光，宫中大总管。” 赵光嘴上客气，眼神却带着几分鄙夷，“皇上说六殿下从前聪明伶俐，长大后却不学无术，定是给身边奴才影响的，特此派咱家来府里，赶走原来的奴才。” 宁凡脸色一沉，四皇子的报复终究还是来了。 “殿下放心，咱家入宫几十年了，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倒是有一点。咱家这就给殿下安排新的宦官，保证比原来的好使多了！” 赵光这话一出，宁凡顿感头皮发麻，这要是答应了，到时候身边都是四皇子的人，想弄死自己还不简简单单？ “公公请回吧，不劳烦公公操心了。” 宁凡冷声道。 “殿下，这可是皇上的意思，殿下难道想逆旨不成？” 赵光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轻蔑，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 “赵光，你这孽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这般和殿下说话！” 二狗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依旧站出来护主。 “你这奴才真是不长记性！” 赵光猛地上前，抡圆胳膊就要给二狗一个大嘴巴子！ 二狗浑身颤抖，但神色仍旧无比坚定。 下一刻，宁凡箭步上前，死死抓住了赵光的手腕。 “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撒野了？” 赵光只觉手腕像是被虎钳钳住般不能动弹，他皱眉道：“殿下不要为难奴才，奴才也是奉陛下的旨意……” “啪！” 赵光左一个皇上右一个陛下，宁凡却没有丝毫顾忌，左右开弓，几个凌厉的耳光直接扇肿了赵光的脸颊！ 那帮狗腿子只能满脸不甘地看着，宁凡再不受宠，也是皇子！ “脑袋要是不想要了，下次不妨再来试试。” 宁凡像是提小鸡一般拽起赵光，直接扔到门外。 第6章 抗旨不遵 赵光被赶走了，宁凡回头，才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 尤其是二狗，那眼神娇滴滴黏糊糊的，让宁凡汗毛倒竖…… “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宁凡疑惑。 扑通！ 二狗直接跪下了！ 接着，其他太监奴才哗啦啦跪倒一片！ 这些人眼含热泪，眼中闪烁的那是满满的感激。 今天若不是宁凡拦着，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虽然赵光表面说是换掉这些人，但是实际上从这里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宁凡是救了大家的命！ 这个曾经的废物皇子，在下人们眼里真的不一样了。 “殿下，您为了我们不惜抗旨，我们真的是……” 一群下人眼泪汪汪的。 “起来，娘们唧唧的，哭什么苦？赶紧滚蛋，该干什么干什么！” 宁凡挥手。 几个下人匆匆散去，宁凡却是一肚子忧愁。 太监大总管赵光是四爷党，这一点宁凡心里清楚，这次赵光奉旨上门，肯定是四皇子在天安帝的面前吹风给自己上的眼药。 现在自己抗旨不遵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宫里去了，自己这个老爹本来就对自己印象不好，这下恐怕是死定了。 “殿下，不如您就把罪责都推到奴才身上吧！要杀也好要剐也罢，奴才都是心甘情愿！能够为殿下而死，奴才一点都不怕！” 二狗含情脉脉地跟着宁凡进了屋。 “放屁！放狗屁！” “老子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宁凡暴跳如雷。 “是是是，我是二狗，我放的屁就是狗屁。” 二狗被宁凡吓了一跳，扑通又跪下了。 看到二狗因为惊吓而导致脸色煞白，宁凡心里一阵不忍。 这些人伺候他的起居生活，全心全意，就像是家人一样，他们的命运早就和自己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了。 现在自己得罪了四皇子，而这些人却要遭殃…… “二狗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宁凡都不会让你们替我背黑锅！” 宁凡一字一顿的说道。 “殿下！” 二狗娇呼一声，扑倒在宁凡胯下，死死抱住了宁凡的大腿。 他被宁凡的这番话感动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殿下，二狗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卧槽！” “滚！” 看到二狗含情脉脉的眼神，宁凡一阵恶寒。 不轻不重地一脚踹过去，父慈子孝的氛围顿时被破坏了。 “传，六皇子进宫面圣！” 两名金吾卫从外面走进来。 一身金色甲胄，皇家威严扑面而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抗旨不遵，宁凡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不过他也不怕了，因为没有办法， “二狗，更衣，我要进宫。” 宁凡平静的说道。 禁宫，养心殿。 此时，被宁凡打得半张脸都高高肿起来的赵光正跪在大殿上，哭哭啼啼地陈述宁凡的罪状。 而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安帝面色阴沉，眼神之中酝酿着雷霆天威！ “你先退下，等那逆子来了，朕再和他算账！” 天安帝阴沉着脸，“这个逆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一旁的贴身太监小李子看到左右没人，小声说道：“陛下，奴才昨天听宫里人传言，六皇子殿下还会作诗哩！” “作诗？” “小李子，你是他母妃曾经的贴身奴才，但也不用这么护着这个畜生吧！” 天安帝眼神之中寒光一闪。 其实上次宁凡玩弄宫女，之所以没有被贬为庶民，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他曾经的母妃，生前深得天安帝宠爱。 天安帝爱屋及乌，才会饶了宁凡一命！ 若不是如此，宁凡秽乱宫廷，绝对是死罪。 天安帝根本不信，宁凡这个逆子，还会作诗。 宁凡不学无术胡闹成性的性格，那个不知谁人不晓？ 作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小李子丝毫不慌，反而神色平静地说道：“不但会做诗，而且还在比武中将四皇子都打败了！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奴才还把诗文抄来给陛下御览！” 小李子显然早有准备，将一张纸递了过去。 天安帝只看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逆子，竟然能写出如此出色的诗句？” 天安帝虎躯一震，茶杯脱手而落。 “陛下，六皇子是您的骨肉，身上自然也传承了您的英明神武和聪慧睿智！” 小李子笑道。 这马屁拍得很到位，天安帝的嘴角终于微微上翘，神色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 “小李子，你说，这个逆子会不会一直在藏拙！” 天安帝眼神之中闪过几分玩味。 “并非不可能！从现在六殿下表现出来的种种，他之前的荒唐行径，应该就是自污。” 小李子低声说道。 “启奏陛下，六皇子殿下求见！” 门外太监高声喊道。 天安帝神色一肃，又恢复了那个冰冷无情的帝王形象。 宁凡小碎步走进养心殿，扑通一声跪下了。 “父皇，儿臣请罪来了！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宁凡一进门就跪下先认错。 错要承认，挨打站稳。 不管这次怎么样，首先态度要端正。 “逆子，你错在哪了？” 天安帝睁开双眼，两道威严的目光压迫的宁凡有些喘不过气。 “父皇，儿臣身边亲近之人都是跟随儿臣十几年的老人，您突然受人蛊惑要把我身边之人全部换掉，儿臣一时间无法接受，再加上那赵光态度蛮横，儿臣忍不住就打了他几个耳光。” 宁凡据实说道。 “此事暂且不谈，朕且问你，这首《悯农》，可是你所做？” 天安帝目光带着征询。 “是！” 宁凡虽然不知道天安帝怎么拿到了自己的诗作，但是他觉得转机来了。 如果能证明自己并非不学无术，那么自己的那些随从下人也就不用更换了。 “混账东西！还敢骗朕？” “老实说，这诗作到底是你从何处抄袭来的！” 天安帝猛然发声，雷霆震怒。 “父皇，儿臣已经着人查清楚了，这首诗词应该就是六弟从野史杂书上抄袭的古人之作，冒名顶替而已！” 四皇子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去，杀机四伏啊！” “自己这个好四哥，今天是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宁凡目光阴沉。 第7章 父皇冤枉！ “四哥，你若有证据证明我是抄袭，就把证据拿出来，届时六弟听凭处置！” 宁凡以退为进，一副委屈的样子。 “虽然没有查到你抄袭切实的证据，但是很快就有结果了！六弟，你还不说实话吗？难道，你连父皇都要骗？” “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六弟，你可要想好了！” 四皇子冷冷地看着宁凡。 这废物会写诗？我呸！那母猪还会上树呢！ “父皇，这首诗的确是儿臣所做，这个一点都不假！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随意出题，一炷香之内，儿臣若是吟不出，就算儿臣死罪！” 宁凡大声说道。 开玩笑，作为穿越者的宁凡，满肚子都是唐诗宋词，随便拿出来一首那都是惊世骇俗之作！ 别的事情上可能宁凡还有点虚，但是作诗作词，他宁凡肯认第二，没人敢做第一。 什么大文豪，统统都是战五渣。 “逆子，你竟如此狂妄！” “那好，你就再以锄禾这首诗的立意，重做一首！” 天安帝冷冷的说道。 “六弟，你要是做不出，那就是欺君之罪！” 四皇子趁机落井下石。 宁凡微微一笑，根本没理会四皇子，收敛神色，做出了一副沉吟思索之态。 伴随着宁凡的思索，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为难，越来越恐惧。 那神色，分明是告诉天安帝和四皇子，他宁凡做不出来。 “六弟，实是为难的话，就干脆认错算了！” 四皇子眼神之中透出兴奋的光芒。 从他的角度来看，宁凡是死定了。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正当四皇子打算看戏的时候，宁凡忽然眉头舒展，吟出了一首诗。 “父皇，这首诗也名为悯农。” 宁凡看着天安帝，恭敬的说道。 此时的天安帝虽然表面上古井无波，还能维持镇定，但是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宁凡的这首诗，无论从立意还是从押韵，都是无懈可击，堪称千古绝句！ 而且这首诗，还隐隐呼应锄禾。 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悲天悯人的仁慈之心。 四皇子也呆住了，他没想到了宁凡竟然真的当众作出了一首诗。 不但作出了诗，而且又是一首精品的诗！ “老六，你肯定是找到了一些上古散佚的孤本诗集，这种千古绝句，绝对不是你能作出来的。” “我不信！” 四皇子仿佛得了失心疯，又气又妒，指着宁凡的手都在颤抖。 “四哥，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这次在背后使坏，让父皇派赵光去我府上换掉所有下人的也是你吧！你说你，父皇身边的大管家都成了你的人了！” “这禁宫之内，父皇在你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宁凡冷冷一笑，趁机反击。 对于四皇子的报复，宁凡已经忍了很久了！ 现在，就是他反击的机会。 “老六，你含血喷人！” 四皇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脸色煞白，身体都在颤抖。 “四哥，那个赵光你敢说不是你的人？要不，就让父皇让金吾卫查一查？” 宁凡冷声说道。 “你……” 四皇子两眼一翻，直接气晕过去了。 两个太监眼疾手快把人接住，匆匆抬下去寻太医去了。 天安帝对这一切冷眼旁观，不置可否，只是看向宁凡的眼神充斥着疑惑和意外。 宁凡虽然被天安帝富有压迫性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但是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下去吧，今天这件事情，朕就不再追究了。” 天安帝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站在天安帝身后的小李子，却悄悄朝着宁凡眨了眨眼睛。 小李公公名叫李春安，是天安帝身边最贴身的太监，在记忆里，李春安是宁凡母妃的旧人。 小李公公，一直都对宁凡很维护。 “如果小李公公能取代赵光成为总管大太监，那么自己在宫里就多了一分势力！” 宁凡心念电转，立即知道怎么做了。 “嗯，你怎么还不走？” 天安帝面带不悦。 他今天没有惩罚宁凡抗旨不尊，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难道这个逆子还不知好歹？ “父皇，儿臣有些担心您！” 宁凡装作动情的说道。 “哦？” 天安帝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父皇，那个赵光分明就是四哥安插的眼线，这样的人在您老人家身边，儿臣担心父皇的安危！” 宁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就是要拔掉赵光这颗钉子。 也让四皇子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哼！这件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滚吧！” 天安帝的声音陡然变冷。 宁凡小心翼翼的小碎步后撤，缓缓退出了养心殿。 他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赵光就命不久矣了。 一个太监而已，敢跟皇子叫板，搀和进入皇权斗争，那就离死不远了！ 远远的，宁凡看到赵光从对面走来。 此时的赵光，脸颊上淤青一片，看起来极为狼狈。 当看到宁凡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是不是算计不成，失望了？” 宁凡心情很好。 “六殿下，老奴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针对老奴？” 赵光怒火中烧。 “你个狗奴才，以为拿着父皇的旨意就能来我府上耀武扬威？你弄清楚，你只是一个阉人，是我皇家的一条狗而已！什么时候狗敢对着主人狂吠，那即是死期。” 宁凡冷冷的说道。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杀机。 “杀我？呵呵，六殿下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地位！一个随时都会被贬谪的失意皇子而已，你又算得了什么？” 左右无人，赵光的语气也放肆了起来。 啪！ 宁凡没有惯着，直接就是一耳光。 赵光直接被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第二个耳光又来了。 “你一个狗奴才，以下犯上，对着主子狂吠，本殿下现在就好好教训你。” 宁凡一步一步朝着赵光走去。 赵光吓得脸色煞白，一步一步后撤，身体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眼前的六皇子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了没有了之前那种废物的样子。 第8章 萧铃汐 “二狗，我让你们做的方便面，做得怎么样了？” 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宁凡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方便面的进度。 当务之急，就是要给自己寻找党羽势力！ 为什么太子和四皇子能那么嚣张，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一帮舔狗随时跟在身边？ 原因其实很核心，那就是他们背后都有支持者！ 太子一方背后站着文臣集团，以内阁为首，个个都是太子的后盾！ 而四皇子身后，则是站着武将集团。 要参与夺嫡，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支持者，那么下场就会很惨！ 所以现如今，宁凡的目光已经锚定了萧铃汐！ 只要能获取萧铃汐的芳心，那么必然就能争取到萧家的势力！要知道大将军萧重手握重兵，如果能够得到萧家的支持，自己参与夺嫡就有了基本盘！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太监看不起都能欺凌到头上，甚至冲到府中喊打喊杀！ “殿下，已经做了不少了！府中原材料有限，大约做出了五十块面块，还有佐料若干。” 二狗笑道。 听到东西都准备出来了，宁凡心情大好。 有了这东西，就等于说是解决了萧铃汐的燃眉之急，可以为前线将士剩下很多口粮。 “去，先给我拿一份过来，我要亲自尝试一下。” 宁凡立即命令二狗。 二狗不愧是宁凡最贴心的狗腿儿，宁凡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 须臾，就把宁凡要的一应物件全部备齐了。 “先放面块，然后放料包，最后放热水！” 宁凡念叨着，把泡面的整个流程走了一遍。 “殿下，好香啊！” 二狗哈喇子都挂在下巴上了。 “嗯，等等再说。” 宁凡很有耐心。 几分钟之后，宁凡打开了盖子，香喷喷的味道扑面而来。 用竹筷挑起面条放入口中，熟悉口感和味道，几乎让宁凡流下眼泪。 “爽滑劲道，口感绝佳！” 宁凡赞了一句。 “殿下，等您吃完了，汤能不能给奴才喝一口？” 二狗已经忍不住了。 宁凡感觉好笑，干脆就把剩下的推到二狗面前：“狗东西，吃吧。” 现在方便面有了，怎么让萧铃汐认识到这东西带来的好处，倒成了一个难题了。 思来想去，宁凡决定明日直接去萧家去找萧铃汐。 翌日。 太子一大早就来到了萧家大院。 “铃汐，我已经调拨的十万斤粮食，你看看，能不能暂时解去燃眉之急？” 太子宁庆殷勤的看着萧铃汐。 萧铃汐不但容貌倾城气质超群，关键是萧铃汐的背景，让的太子有必须得到萧铃汐的理由。 听到太子称呼自己为铃汐，萧铃汐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神色。 “太子殿下，能筹到十万斤粮食已经很不错了，小女替家父、替前线的浴血奋战的将士谢谢您了。” 萧铃汐起身万福。 太子色眯眯的盯着萧铃汐，瞅准了机会上去搀扶，却被萧铃汐灵活的躲开了。 “哎呦，太子来得倒是早啊！” 四皇子宁骁的声音传来。 刚才太子想要占便宜的一幕，被宁骁看的清清楚楚，眼中立即射出嫉妒和愤怒的神情。 “老四，我前脚刚来，你后脚就跟来，什么意思？跟踪我？” 太子看到四皇子宁骁来了，感觉自己的好事被打扰了，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所以除非隆重的场合，两人根本不加掩饰自己的敌意。 “我听说太子筹集到了十万斤粮食，就特地征调了三千民夫，要运输粮食去前线，没有民夫根本不行！” 四皇子的目光看向了萧铃汐。 “多谢四皇子殿下解决了小妹的燃眉之急！有两位的鼎力支持，相信前线的情况一定会大加好转！” 萧铃汐笑道。 “小姐，六皇子殿下来了！” 有下人来报。 经过上次的事情，萧铃汐对于宁凡的看法已经大为改观了，听到宁凡到了，忙让管家去迎接。 “老六？他来做什么？穷嗖嗖的，无职无权也帮不上忙，当个显眼包倒是合适！” 四皇子听到宁凡来了，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就是！铃汐妹妹，你可不要被老六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这个人，一向不干什么好事！” 太子也忍不住讥讽。 “两位哥哥，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吧？” 宁凡笑吟吟的走过来。 “老六，这种事也是你能搀和的？” 四皇子率先发难。 话里有话，暗中讽刺宁凡不自量力。 “是啊老六，我怎么听说你最近被人打上门去，鸡飞狗跳的？” 太子也是狠狠的揭短。 宁凡也不生气，他一进来目光就看向了萧铃汐。 “萧小姐，实不相瞒，我本事没我两个哥哥大，也帮不了大忙，让你失望了。” 宁凡说道。 “六皇子殿下，只要尽心，出力多少都是一种付出！” 萧铃汐巧笑嫣然。 相比于太子和四皇子，萧铃汐觉得宁凡看起来更顺眼。 永远的不急不燥从容不迫，神色也是不卑不亢，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老六你什么意思？合着你今天空手来的？你也好意思？” 太子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 “饭都快吃不上了，还是先顾你自己吧。” 四皇子也忍不住讥讽。 面对二人的讥讽，宁凡也不生气，他拿出了随身的包裹，打开之后，几块方方正正的方便面快露了出来。 “六皇子殿下，这是何物？” 不仅仅是萧铃汐没见过，就连太子和四皇子也是一脸茫然。 “这是方便面，也就是我们经常吃的面条！不过其中含水分很少，再加上有油和盐混杂其中，如果不是特别潮湿的环境，方便面几乎不会发霉！” 宁凡笑着解释。 “切，就是面条而已，神神秘秘的！老六，这东西没用，你赶紧拿走。” 太子不耐烦的摆手。 四皇子也是一脸鄙视的说道：“你也就会耍点小聪明，花里胡哨的，屁用没有！” “六皇子殿下，请问这方便面到底有什么妙处？” 萧铃汐饶有兴趣的询问。 “萧小姐，我能为你做碗面吗？我请你吃！” 宁凡笑着说道。 “啊？” 萧铃汐眼神含羞，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要给女人做饭。 第9章 军粮 “六皇子殿下，您身份尊贵，小女子实在经受不起……” 思索一番之后，萧铃汐还是打算拒绝。 “不碍事！” “萧小姐，你为了前线将士筹集粮饷，巾帼不让须眉，我堂堂七尺男儿，又身为大康皇子，为你这样忧国忧民的巾帼女英雄做顿饭算不了什么！” “这样吧，去拿一些碗筷热汤水来，记住，水一定要烫，最好刚煮沸的！” 宁凡朝着不远处站立的王管家吩咐道。 在萧铃汐首肯之后，管家立即下去命人准备。 不肖多时，宁凡所需要的东西就全部准备好了。 “六弟，傻子都知道煮面要用锅，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用热水就能把面烫熟吧？” 四皇子宁骁看到宁凡煞有介事，不由得出言讽刺。 太子背负双手，同样神色极不耐烦。 他今天本来是想单独找萧铃汐献殷勤，没想到来了两个大煞风景的货色。 现在看到宁凡弄得花里胡哨的东西吸引了萧铃汐的注意力，神色更是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 “六皇子殿下，您说的做饭，就是用这么简单的工具吗？” 萧铃汐眼神有些微微失望。 毕竟这么简单的工具，怎么可能做出可口的饭菜呢？ “萧姑娘，我今天可不仅仅是请你吃我下的面，具体是什么，你很快就明白了！” 宁凡一脸神秘。 萧铃汐神色更加疑惑了，她不知道，宁凡为什么要当着自己面做饭。 很快，萧铃汐脸上就露出更加困惑的神色：“六皇子殿下，您这做饭，该不会是和前线的战事有关吧？” “萧姑娘不止是人生的‘宛若蛟龙，翩若惊鸿’，就连智慧也是卓尔不群！”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萧铃汐身份尊贵本人又生的天姿国色，从小到大赞誉的话早就听得免疫了！ 但是偏偏宁凡的话，令人耳目一新，想不心动都难。 尤其是翩若游龙，宛若惊鸿，这八个字，更是把萧铃汐给惊的小心肝颤抖。 这八个字和宁凡昨日作的诗词一样，都堪称千古名句！ “六皇子殿下实在过誉了，铃汐经不起您这样的称赞。” 萧铃汐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之中竟然蒙上了几分羞涩。 看着宁凡和萧铃汐打得火热，一旁的太子早就气的脸色发黑了。 不远处同病相怜的四皇子也是紧握拳头，恨不得一拳把宁凡的鼻梁骨打断。 两人出钱出力只赢得了萧铃汐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反观这个老六，狗屁贡献没有，只是花言巧语，就把佳人哄得团团转！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萧小姐，你看好了，这是面块，这是料包，只需要把面块把料包先放入碗中，然后再浇上热水，只需要等待一小会儿，一大碗香气扑鼻的面条就做好了！” 宁凡一边给萧铃汐演示，一边解说。 萧铃汐听得很仔细，只是脸上却带着疑惑的表情。 “哼，一派胡言！你这做出来要是能吃，我就把旁边这棵树的树皮啃光！” 四皇子忍不住拆台道。 “老六，你严肃点，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前线将士的吃饭问题，你弄这些是做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跟孩子似的？” 太子声音阴沉的讥讽。 “我说了，这可不是玩闹的！是真是假，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宁凡面对拆台，一点都不慌。 “萧姑娘，你看好了，给你变个戏法！” 几分钟后，宁凡献宝似的打开了碗盖。 呼！ 一股浓郁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散开来。 萧铃汐站的最近，第一个闻到那种扑鼻的香味，立即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旋即又觉得不雅观，脸色登时红了。 闻到这股香味，看到碗中诱人的汤面，太子顿时眉头紧皱。 这面倒是有几分美味，但以太子的身份地位什么没吃过？他惊讶的是，这世上居然还有只用开水冲泡就能烹饪的简易美食！ “老六，这到底是什么……嗯，东西……” 四皇子一句话没说完，嘴巴一秃噜，口水从嘴角流下来了。 唰！ 十米开外的站立的萧家家丁，立即被这香喷喷的味道给吸引了。 一个个疯狂的吞咽口水，脸上充满了好奇之色。 萧铃汐仔细看去，才发现之前巴掌大小的面块，竟然此时膨胀起来，竟然成了一小盆面条，金黄的颜色看起来很有食欲，心中震惊不已。 “萧小姐，这碗面是我给你做的，你先吃。” 宁凡把筷子递了过去。 “六皇子殿下，该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熟了吧？” 萧铃汐神色微微有些羞涩，但还是用汤勺舀了一些面条和汤水放进自己的碗里。 她用筷子夹起一小口面条放入口中，旋即脸上就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萧铃汐又喝了一口汤，脸上的神色更是从震惊变成了难以置信…… “怎么样，萧小姐，我没骗你吧？” 宁凡自信的问道。 “口感爽滑劲道，味道丰富，不亚于皇家美食！” “六皇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仅仅只用这么简单的材料，您是怎么做出这么美味的东西的？” 萧铃汐放下碗筷，精致的俏脸写满震惊。 其实论美食，现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碾压古代，比方说古代为了提鲜要用大量食材、作料熬高汤，而现在放一勺味精就行。 皇室美食也不过食材上丰富，论技艺和作料完全不能和现代相比，因此哪怕在现代平平无奇的方便面，在古代也能技惊四座。 “如果这方便面真的这么简单烹饪就可食用，又便于储存和运输的话，并且相比难以下咽的军粮显得相当美味。那，前线将士每人带上几块，岂不是可以省去随军的民夫和伙夫了？” 萧铃汐终于回过味儿来，终于明白宁帆是什么意思了。 “众所周知，前线大军开拔，民夫的数量都要抵得上大军的三倍之多了！不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来运送粮食，而且这些民夫自身也是要消耗军粮的！” “但是如果可以解决储存和便于食用的问题，那就可以大大的节省人力物力！” 宁凡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啊？” 萧铃汐听到宁帆说出种种好处，惊的手中的碗筷都差点掉在地上。 一双美目盯着宁凡，仿佛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根本挪不开。 “不可能！” 太子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拿起碗筷，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三两口下肚，神色也是震惊至极。 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先是做出惊世之诗，接着又打败了四弟，现在又做出了如此方便实用的美食…… 自己这个老六弟弟，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 太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斩草除根，绝对不能让老六成长起来，成为自己的对手！ 第二条路，就是招安！让这样的人物成为辅佐自己的左膀右臂！ “我不信，我也要尝尝！” 四皇子宁骁看到太子大哥吃了老六的面条直接亚麻呆住了，立即忍不住了，擦了擦口水，直接把剩下的半盆直接端走了。 呼噜噜！ 四皇子宁骁干脆一仰脖子，把剩下的方便面全部倒入了腹中。 粗犷的脸上顿时写满了错愕！ 如此简易的烹饪方式，居然还能呈现出不俗的味道。 宁凡这废物还有这等脑子？ “四哥，那树皮你还吃不吃？” 宁凡似笑非笑。 第10章 新一代军粮 四皇子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倒是一旁的太子闻言，冷笑道：“老六，这面条虽然烹饪简单，味道还算可以，但是这东西应该造价不低吧？你可不要忘了，现如今咱们大康可是国库空虚，这种东西根本不适合大规模地供给前线！” “六皇子殿下，这方便面造价几何？” 萧铃汐闻言，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要说这个名为方便面的东西，的确烹饪简单便于携带和运输，但是如果制作成本太高的话，前线将士还真的未必承受得起。 “萧小姐，根本不用担心，这方便面制作很简单，只要将做好的面条曲折成块然后过沸油定型和去水就可以了，至于料包就更简单了，萝卜白菜晒干之后配上盐和一些廉价的佐料就可以了！” 宁凡笑道。 “啊？这么简单？” 萧铃汐又惊又喜，激动的声音都变了。 因为身为大将军的女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军粮的重要性！ 如果吃不好，前线的将士就很难有战斗力！ 但是如果军粮造价太高，又会直接造成经费压力！ 宁凡发明的这个方便面，简直全部都是优点，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军粮！ 有了这东西，前线的民夫将会直接少去十之七八，而且运输粮食的损耗也会大大减少。 “就是这么简单！” 宁凡笑道。 “六皇子殿下，太子调拨的粮食有十万斤！如果要全部制作成这种方便面，倒也不费事，只是一些技术上的东西，还需要你来传授和指导！” 萧铃汐一双眼睛扑闪着看向了宁凡，眼中的神采让宁凡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当然了！萧小姐就算不说，我也会倾囊相授的！对了，小姐明日有空吗？咱们可以一起钻研一下方便面的制作技术！” 宁凡激动的说道。 一想到能和萧铃汐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近距离接触手把手的教对方做面，甚至还可以吃到她下面，宁凡激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创造接触的机会，不愁美人不到手！ “今天时候不早了，那就明日见！一些东西，我还需要准备一下！” 萧铃汐干脆利落的说道。 太子和四皇子完全被晾在了一边，成为了看客。 等宁凡满脸笑容的回头，正好遇上两双恶狠狠的眼睛。 “两位皇兄，你们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盯着小弟？” 宁凡明知故问。 “没什么，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活得越久越好！” 四皇子宁骁狞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六弟，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饭，吃不下当心撑死，你好自为之！” 太子话里有话，眼神阴沉的暗示。 “呵呵，多谢两位皇兄关心，我先回去了。” 宁凡懒得和这两个老阴比多说废话，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萧小姐留步，本宫有话要说。” 眼看着宁凡率先离开，太子有些不甘心的叫住了萧铃汐。 四皇子一看，干脆也留了下来，等着看太子怎么说。 “太子殿下，您有事吗？” 萧铃汐黛眉微蹙，她对太子从来都没有好感。 “铃汐妹妹，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我这个六弟，你千万要小心！他可是一个色魔！” 太子神色严肃的说道。 “对，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就连我父皇的女人，他都不放过！” “纲理伦常，在老六眼里狗屁不是！铃汐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四皇子也接话说道。 “老四！这是皇家的秘密，你怎么能随便乱说！” 不等四皇子说完，太子就厉声打断。 不过从他严肃的神色可以看出，四皇子宁骁所说的话，其实就是实情。 现在情况有变，本来是太子和四皇子争夺萧铃汐的芳心。 现在宁凡出来插上一脚，使得太子和四皇子不得不暂时统一战线，不约而同地打算先干掉老六。 “真的……真的是这样的吗？” 萧铃汐脸色有些发白。 “铃汐妹妹，你觉得本宫会故意污蔑一个人吗？何况，老六做过的事情，宗正府都是有记录的！宗正府，专门负责掌管皇室宗亲的一切，他们犯的过错也都一一记录在案，铃汐妹妹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太子宁庆义正言辞地说道。 “是啊，大哥说的句句都是属实，我可以作证！宁凡真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铃汐妹妹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四皇子宁骁趁机添油加醋。 “那好……两位殿下的话，铃汐记住了。” 萧铃汐神色有些失落。 看到萧铃汐发白的脸色，太子和四皇子对视一眼，都露出了阴阴一笑。 宁庆、宁骁两位皇子终于离开了，萧铃汐也松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碗筷，萧铃汐的眼神复杂至极。 一旁的管家似乎看出了萧铃汐心中有事，悄悄走了过来。 “小姐，太子和四皇子的话，也不无道理！空穴不来风，这个六皇子风评不好，和他相处，您一定要小心啊！” 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到管家的话，萧铃汐更是心乱如麻。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宁凡吟出那首锄禾的画面。 这首堪称千古绝句的诗，就那么从宁凡的嘴里流淌出来了。 萧铃汐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能够写出锄禾这么深刻诗作的人，会是一个下流无耻龌龊的人。 关键，是宁凡还发明了方便面。 这东西的逆天程度，别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是对于从小就跟着父亲研究兵法战阵的萧铃汐来说，带来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因为她深知，这种东西是足以改变战争形式的！ “管家，你觉得，一个人真的可以表现得这么无懈可击吗？六皇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的人！” 萧铃汐的心情有些复杂。 “小姐！你可听说过人面兽心这个词儿？依小的看，这个六皇子应该就是人面兽心！小姐，千万不要上当！” 王管家苦口婆心道。 宁凡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努力，辛辛苦苦在萧铃汐心中建立的高大形象，竟然被太子和四皇子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瓦解了。 第二天一上午，宁凡兴高采烈地来到萧府，没想到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六皇子殿下，我家小姐身体有恙，今日不方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管家拦在萧府正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11章 殿下，家里没钱了 宁凡听到管家的话，直接呆住了。 昨天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王管家，请问一下，萧小姐到底生了什么病？是咳嗽还是流鼻涕还是发烧？” 宁凡关切地说道。 这个时代，没有消炎药，一个小感冒都可能要了命。 所以听到萧铃汐病了，宁凡很紧张。 “六皇子殿下，您还是请回吧！” 管家没好气的说道。 在他眼里，宁凡就是一个大色魔，这样的人接近小姐，必须要防住！ 否则，就有负老爷所托。 “好吧，麻烦王管家转告萧小姐，等她痊愈了，我会将方便面的制作技术倾囊相授。” 宁凡有些失落的说道。 说罢，宁凡也没有纠缠，有些郁郁寡欢地转身离开了。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萧铃汐看到宁凡有些落寞的背影，突然间心脏有些微微疼痛。 宁凡，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但是传言中的六皇子，又为何会如此不堪呢？ “小姐，我劝您还是算了吧！和六皇子这样的人走得太近，会污了您的名声！您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名声一旦坏了，将来还怎么嫁人？” 贴身丫鬟小于看出了主人的心绪，赶紧劝说。 “好吧……我只是有些想知道，那个方便面到底是不是他发明的，那东西，真的很重要。” 萧铃汐咬着嘴唇说道。 “小姐，不如就让我去吧！如果她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阉了他！” 小玉自告奋勇。 “噗呲！” “小玉，没必要这么狠吧！” 萧铃汐有些忍不住笑道。 “小姐，您是金枝玉叶，最好不要随意接触这种声名狼藉之辈，小玉只是一个丫鬟，倒没这方面的顾虑！况且我小玉多少也会一些功夫，他若真要于行不轨，我就先杀他，再自杀！” 小玉俏脸写满决绝。 “那你这又是何必？这么危险，我不会让你去的。” 萧铃汐有些担忧。 “方便面对老爷很重要，对前线将士很重要，就让我小玉代替小姐去龙潭虎穴吧！小姐你就放心，我会功夫，没问题。” 小玉说道。 “那好，一切小心！这方便面的制作方法，一定要保密，万一被敌国细作学去了，会对我们大康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必须尽快掌握在手中！” 萧铃汐犹豫了一番，最终咬牙说道。 …… “我说了，咱家殿下今天必然是手到擒来，赢得萧小姐的放心！” “嘿嘿，用不了多久，咱们殿下就能翻身了！” 二狗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边宁凡走后，二狗正和几个太监扎堆吹水，吐沫星子满天飞。 “那是那是，狗哥说的话，我们信！” “是啊，殿下翻身了，咱们也跟着水涨船高！以后出门，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嗯，上次那个赵光，差点吓死我。” 一个太监摸着胸口，嗲嗲地说道。 “你们几个，是不是活儿都干完了？” 宁凡黑着脸，突然冒出来，把几个太监差点吓得尿从鼻孔里飞出来。 “殿下，您不是去萧府找那萧家小姐谈情说爱去了么……” 二狗哪壶不开提那壶。 “你这混账早晚让我一刀剁了。” 宁凡很不开心，黑着脸直接走进了屋里。 “走走走，赶紧散开，把今天的活儿干完了，就赶紧去缝衣服、做手工。” 二狗作为宁凡的贴身狗腿，在府上也算是管家。 “缝衣服做手工？那是什么？” 宁凡虽然吃了闭门羹心情很差，但还是好奇地问道。 “殿下，您的俸禄断了，府上能典当的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了，现在咱们吃饭都成了问题。所以，我就让大家去街上接点活儿，挣钱维持生计……” 二狗憨厚地笑了笑。 “唉…” 宁凡苦涩一笑，叹了口气。 自己好歹是个皇子，竟然沦落到要让一帮下人去打工养家？ “殿下，真的不用为我们操心，我们这些人就是干枯活累活的人，这点活儿，对大家来说都不算什么！” 二狗笑着说道。 身边几个小太监也都帮腔：“是啊殿下，您这么体恤咱们，咱们为了殿下死了也愿意。” “大家不要这么说，我会想办法的，不会让大家这么辛苦。” 宁凡摇头道。 他刚准备离开，却看到院子里几个太监洗衣服。 一个太监拿起一大包黑色的灰烬倒进了盆子里，这引起了宁凡的注意。 “小桂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洗衣服不用洗衣粉，往里面加灰是啥意思？” 宁凡好奇道。 “殿下，什么是……洗衣粉？” 小桂子一脸茫然。 宁凡差点忘了，这个时代恐怕还没有洗衣粉。 他拿起那包黑灰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东西是草木灰。 宁凡是学霸，一下子就明白了加草木灰洗衣服的原理。 这东西富含碳酸钾，是碱性的，有一定去污能力。 “二狗，你立马去给我弄一些这些灶灰还有一些猪油来，要多弄一点。” 宁凡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挣钱的方法。 这里是大康的都城安京，也是整个大康最为富庶的地方，达官贵人云集！ 他们的衣服都是绫罗绸缎，如果没有有效的去污手段，这些衣服将会频繁洗涤，很快就会损坏。 如果自己制作出了泡沫丰富去污能级极强的肥皂，恐怕一夜暴富就在眼前！ “殿下，您要那些东西干啥？” 二狗一脸茫然。 “让你去你就去，别废话！” 宁凡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想要参与夺嫡之争，现在自己没有势力，但是可以先有钱。 只要有了钱就好办事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至于萧铃汐，宁凡并不着急。 自己之前声名狼藉，想要让萧铃汐转变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就是了。 先解决生存问题，再去解决发展问题。 在宁凡的指挥下，二狗作为主力军，开始给大量的灶灰过筛。 而小桂子、小桌子、小凳子等等几个太监，则是开始支起大锅熬制猪油。 香喷喷的味道，弥漫得整个院子都是。 第12章 挣钱的门道 “殿下，咱们到底是要干嘛呀？” 二狗不明所以。 “大人做事，小孩别问。” 宁凡虎着脸，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宁凡已经有了紧迫感了。 现如今，自己已经成了太子和四皇子的眼中钉，如果再不建立自己的基本盘，就会被两人吃得死死的。 闹不好，连小命都会丢掉！ 自古皇权斗争，都是最残酷的，什么兄弟父子都是笑话。 “咳咳，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个绿裙少女走进来，立即被院子里乌烟瘴气的环境吓了一跳。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萧铃汐的贴身丫鬟小玉。 宁凡没见过小玉，但是猛然见到这貌美如花的少女，眼睛顿时一亮。 “色狼！” 看到宁凡的眼神，小玉心中暗骂一句。 传闻中这荒唐皇子，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人的眼神，仿佛带着钩子，似乎能用眼神就把人衣服剥光。 “姑娘，你是何人？” 宁凡脸色被草木灰熏得黑漆漆的，走过来张嘴说话，露出满嘴白牙。 这样子把小玉吓了一跳，白了宁凡一眼，这才矜持道：“我家小姐身体抱恙，让我来跟六皇子学习方便面的制作方法。” 宁凡其实已经想清楚了，萧铃汐恐怕根本就没什么身体抱恙，都是借口。 对方惧怕自己臭大街的名声，不想和自己走得太近，这才是重点。 现在又派了一个小丫鬟来，宁凡心里一阵窝火。 “忙着呢，没空。” 宁凡没好气的说道。 今天去萧家碰了一鼻子灰，到现在宁凡心里都还有气，他宁凡又不是舔狗，难道真要任人拿捏？ 小玉也傻眼了，之前宁凡上赶着大献殷勤，怎么现在又是冷冰冰的样子？ 她脸皮儿薄，当场就要转身离开。 但是一想到小姐的嘱咐，顿时脚下又像是生了根一样，根本挪不动。 “六皇子殿下，请您遵守诚信，将方便面的制作方法教给小玉！若不然，边关的将士就要饿着肚子打仗了！” 小玉气的眼圈泛红。 “什么遵守诚信？我说要教给你家小姐，可没说要教给你！还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想学方便面的制作技术，先帮我干活！” 宁凡毫不客气的说道。 小玉直接愣住了，没想到宁凡竟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让自己和这些太监们一起干粗活。 她虽然是个丫鬟，但也是萧铃汐的贴身丫鬟，平时根本没干过粗活…… “你干不干？不干就滚。” 宁凡冷笑。 小玉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二狗看到小玉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悄悄来到宁凡身边，拉着宁凡的衣袖说道：“殿下，您不是喜欢萧铃汐小姐吗？现在如此对待她的丫鬟，岂不是印象分大打折扣？” “二狗，不是我不想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府中上下都快要饿肚子了，就连这些猪肉都是我典当了玉佩换来的，哪里还有钱去买面粉去做方便面？” 宁凡故意叹息道。 小玉听到宁凡的抱怨，顿时一阵吃惊。 堂堂皇子殿下，竟然要依靠典当度日？ “六皇子殿下，如果府中真的缺少制作方便面的材料，我小玉自己可以出钱，购买原料。” 小玉赶忙说道。 “算了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要帮忙就留下来干活，你若是不想干活就先回去，改日等我赚了钱买了原料，再去教你怎么制作方便面！” “我也知道前线缺粮，等不了太久，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应该就能赚到钱了，你明天下午来就可以了。” 宁凡摆了摆手，示意小玉可以离开了 小玉无奈，只能暂时转身离开。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句话，真的是六皇子殿下说的？” 此时的萧家内院，萧铃汐一脸惊讶。 听到宁凡这八个字的时候，她仿佛全身触电了一般。 朴实无华的字眼里，却往往揭示了深刻的道理。 就像是宁凡上次所作的诗一样，都是大巧不工。 “小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把我赶出来了！” 小玉气哼哼地说道。 萧铃汐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笑道：“他吃了闭门羹，肯定是有气的，不过他也没说不教，你明天再去就行了！” 小玉气得直跺秀脚，皱眉道：“小姐，你怎么总是向着他？他就是一个大棒槌！我就不信，之前那首诗真的是他所作！” “就算是抄袭，也说明他博学多闻不是？小玉，人的心胸要放宽！对了，我问你，你说六皇子殿下在赚钱，他准备怎么赚钱?” 萧铃汐饶有兴致的问道。 在这个时代，一个皇子表示自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在萧铃汐看来，是很令人震惊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像是在熬猪油，还弄了很多灶灰！对了，我去的时候，那六皇子整张脸都被草灰弄得黑漆漆的，真是有辱斯文！还皇子呢，我看连个普通的下人都不如！” 小玉今天得了宁凡的怠慢，到现在还有些意不平。 “熬猪油？灶灰？这个也能赚钱？” 萧铃汐饶有兴致，脸上也露出几分探寻：“小玉，你明天上午就去，去看看他们到底怎么赚钱的。” “好吧……” 小玉皱着鼻子答应了一句。 宁凡自然不知道，堂堂的安京第一美女萧铃汐，竟然会如此关心自己赚钱大业。 不过此时，宁凡却也没有闲着。 猪油熬好了，需要放置着。 但是草木灰今晚就必须处理完了，一下午的时间二狗带人筛出了足足几百斤的细灰，这些东西足够宁凡用一段时间了。 “对，加上水用大粗棍子使劲搅拌！” 宁凡指挥二狗等人干活，自己也没闲着，同样拿着棍子干活。 下人们看到宁凡一个皇子都不怕累不怕苦，干得更起劲了。 “嗯，搅匀了之后就别管了，放这里放一晚上，明天早上四更天咱们就起来，一大早把东西做出来拿去卖！” 一番操作，终于把准备工作做完了。 不过接下来，宁凡仍没闲着。 他找来木板，开始制作模具。 第13章 肥皂 肥皂的造型宁凡选择统统用普通的方块，因为这第一批肥皂，宁凡并不打算走高端路线。 这些东西，用宁凡的话来说，主要就是用于培养市场。 “殿下，您倒是告诉我，这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忙活了一天，二狗终于忍不住了。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对了，你们今天的脏衣服都千万别洗，放着，明天有用！” 宁凡神秘一笑。 这一晚上，宁凡睡得特别香甜。 因为宁凡感觉到，自己的财运马上就来了。 穿越到古代，如果不用一些知识赚钱，那才是大傻子。 第二天天蒙蒙亮，宁凡就醒了。 不过当他来到院子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第一个起床的。 二狗带领着小桌子小凳子小桂子等等一群太监，已经在院子里忙活起来了。 “殿下，接下来还怎么做？” 二狗有些疑惑。 “找来大缸，把这些草木灰沉淀出的清水全部储存起来！只留下一缸，今天使用！” “另外，支起大锅，将一盆猪油倒进去小火熬化！” …… 宁凡根据自己的记忆，开始指导几个小太监制作肥皂。 到了这一步，无非就是皂化反应，将草木灰沉淀出来的碱水和猪油放在一起慢慢加热搅拌均匀，等到完全糊化之后，自然就是宁凡需要的肥皂了。 从四更天一直到大天亮，宁凡身体力行的带着下人们干活。 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第一块肥皂已经做成了。 看着雪白的肥皂，宁凡心里乐开了花。 这可不是简单的肥皂，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汽车、手机、电脑等种种物品，刚发明出来的时候由于成本高昂，售价也是相当昂贵，基本只有富人消费得起，只是随着科技的发展与行业的进步才逐渐推广开来。 宁凡也是这么个思路，眼下他缺少经验，肥皂产量也少，就先贩卖给富人，等肥皂的生产稳定下来后，口碑也打响了，届时就可以量产了。 这不仅会是一笔巨大的收入，也能大大改善老百姓的生活 “殿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二狗拿着一块肥皂，不明所以。 他不明白，油乎乎的猪油，怎么加了草木灰水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小春子，你有多长时间没洗澡了？从你身边经过我都能闻到一股子馊味！。” 宁凡翻了个白眼。 “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洗！” 小春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上了。 熏到了皇子殿下，那可是大罪。 “你是从北原来了吧？那边缺水，人们没有洗澡的习惯！不是你不爱干净，是你太珍惜水了！不过无所谓了，今天你要洗一次！” 宁凡当即让人端来了木盆。 等到小春子除去衣服，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二狗还忍不住，捂着嘴巴开始干呕。 只见小春子身上黑漆漆的污垢，几乎凝结成了一层！ 那味道，简直能够臭出十里地！ “小春子，我吃的东西，你碰过没有？” 宁凡脸色难看。 “殿下，奴才只是负责看门打更……” 小春子吓得脸都白了。 按照宁凡的一步步指导，小凳子开始成了这个时代第一个用上肥皂的人。 木盆里的肥皂泡沫越来越多，周围小太监们的神色也从一开始的疑惑和质疑，变成了震惊。 再等到小春子把白色的小衣从水盆里清洗捞出来的时候，一帮太监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 一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花花的小春子。 那是真的白，比女人还白！ 小春子从生下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干净过。 白，白得有些刺眼。 “殿下，这东西能把人洗得这么干净？” 二狗半天才从震惊的余韵之中回过神来。 “好像还带着香味！” 小春子惊喜。 “小春子，你刚才洗澡用的香皂，至少价值十两白银！” 宁凡淡淡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几个奴才差点晕过去。 十两？ 二狗震惊的一个趔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你们平时洗澡，身上的油脂、污垢什么的脏东西是洗不掉的，再怎么洗，还是洗不干净！有了肥皂就不一样了，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这东西价值百金！” 宁凡摸着下巴奸笑。 “把我杀了熬油吧！这也太值钱了！” 小桂子呆住了。 几个太监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觉得宁凡把一块猪油做的东西卖这么贵，不亚于抢钱。 “算了，给我拿一身衣服，二狗跟我去卖肥皂！” 宁凡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去更有把握一些。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售卖后世的科技产品，这一步千万不能走错，因为关乎着今后宁凡的钱财子稳不稳的事情。 一番装扮，宁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终于微微有些满意了，看起来还真有点商人的味道了。 “走，二狗跟着我。” 宁凡带着二狗，直接杀向了西市。 走进一家店，宁凡二话不说，就让二狗拉开了架势。 一盆水倒进去，二狗伸出脏兮兮的胳膊开始展示。 店里本来就有不少客人在看各种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突然冲进俩人一言不发开始表演，顿时把老板都给惊呆了。 “这位爷，您这是要干嘛？” 老板是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神色微微有些惊愕地走过来。 “老板，你平时洗澡用什么？” 宁凡直接开门见山。 “当然是用水！” “我是说，除了用水，还用啥？” “还有我的侍女翠花，我最喜欢翠花的小手帮我洗澡。” …… 一番对话，宁凡直接无语了。 干脆直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身上的脏东西，是用什么洗掉的？” “澡豆呗！这谁不知道？” 老板一脸无语。 澡豆这东西，宁凡了解过，使用猪胰脏烤干磨成粉加上豆粉和一些香料做成的，去污能力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比干搓好一点点…… “这是三天没洗澡的手臂，你看脏不脏？” 宁凡直接把二狗拽过来，袖子撸上去，只见皮肤黑黢黢脏兮兮，很多污垢长年累月，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臭味儿。 其实这是来之前，宁凡让二狗刻意跑到厨房的灶台下里蹭的一胳膊污垢。 “这也太恶心了吧！你这何止是三天，简直就是三年没洗澡！” 老板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呵呵，等着瞧吧！” “二狗，上才艺！” 宁凡打了一个响指。 二狗开始给手臂涂上肥皂，然后反复揉搓，丰富的泡沫，让老板有些惊讶。 眼看着脏兮兮的手臂逐渐变白，老板小眼睛里终于发出亮光。 伴随着二狗的胳膊越来越白，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雪白，老板脸色都变了！ 宁凡相信此时不用自己多说什么，老板应该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了。 “老板，我觉得吧，有了我这东西，那什么澡豆的，应该扔进垃圾桶了吧？！您觉得这东西，多少钱一块合适？” 宁凡笑道。 老板也许是太过投入，一时间竟然没听到，等到宁凡重复一次，老板才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第14章 第一桶金 “你……你打算卖多少？” 老板吞了一口唾沫。 随即，不等宁凡开口，老板就一把抓住宁凡的手腕低声道：“跟我到里面来，咱们好好谈谈！” 到了里间，老板的神色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兴奋了。 他看着宁凡，仿佛看着一座金山银山。 没有人比商人更能发现利润了，宁凡手里的这东西，在老板看来绝对是惊人一般的存在。 有了这东西，身上的脏污将会被洗得干干净净。 如果知道这东西的存在，那些天性爱洁净的贵族小姐夫人们，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我给你这个价格，你愿意，咱们就成交！ 宁凡伸出两根手指。 老板神色有些吃惊，佯装愤怒道：“你竟然要二钱银子？你这东西是什么做的，根本不值得这个价格吧！” “二钱？” 宁凡一阵无语，干脆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跟这样的奸商，多说一个字，都算他宁凡输了！ 眼看着宁凡义无反顾地要往外走，老板终于急了，一把抓住了宁凡不肯松手。 这样的商机，如果错过了，那真的就后悔终生了。 “二两！每一块，我给你二两银子！” 老板一脸吐血的表情。 “你打发叫花子呢？” 宁凡站定，盯着老板似笑非笑。 “五两！五两绝对不能再多了！” 老板咬牙切齿，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藏在衣袖中的手，都在不断地抽筋。 “不，不行！” 宁凡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 “你疯了！” “不过是一个洗澡用的东西，你难道还想要十两？” 老板眼珠子瞪大，恨不得上来咬宁凡一口。 “你想一想，那些青楼的花魁、富家千金、名门闺秀，还有那些生活奢华的官家夫人豪商巨富，他们愿意出多少钱买这东西？” 宁凡淡淡一笑。 “不行！十五两太多了，我只能给你十两！” “这是极限！” 老板面色狰狞道。 “不不！我要的可不是十两！我要的是二十两！” “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不行的话，我就去找下一家合作！不过，错过了今天，你可能永远失去售卖这东西的机会了！” 宁凡冷冷一笑。 “二十两？你疯了！” 老板发出尖叫，直接跳了起来。 “你要知道，这东西之前是不存在的，从今以后这东西带来的变革有多大？” 宁凡嘿嘿笑道。 二十两的定价，宁凡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俗话说物以稀为贵，饥饿营销才是这肥皂出现的姿态。 “不行，我最多出十八！” 老板浑身颤抖，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那没得谈了，再见！” 宁凡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老板起初装作无动于衷，眼看着宁凡即将走出这间屋子，终于忍不住了。 “成交！” 喊出这两个字，老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快虚脱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宁凡听到对方妥协，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 一个成熟的商人，会懂得一样崭新的商品的价值的！好东西，根本不需要多说废话。 “不错，你很有眼光！这东西叫肥皂，具有清洁作用，可以用来洗衣服、洗澡洗头发，都可以！” “关键，这么一大块能够用很久很久！单纯洗澡的话，甚至可以用好几年！” 宁凡开始介绍起肥皂来。 老板听得很仔细，恨不得用笔记下来。 “老板，这东西产量不高，很难制作，我这次来，也只不过带了四百块！” 宁凡话里有话。 “我全要了！” 老板咬牙。 “那好，下次我制作一批之后会主动联系你的！” 宁凡也不废话，留下肥皂，拿着老板给的八千两银票，痛痛快快出门去了。 跟着宁凡出了门，二狗的心脏却是要跳出来。 看着宁凡手中厚厚的一叠的银票，二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制作这些肥皂，总共也没有花费几钱银子，怎么眨眼间，宁凡就卖出去了八千两？ “殿下，我感觉心里有些怕！” 二狗颤声道。 “怕什么？” 宁凡很意外地看了一眼二狗。 “我感觉咱俩好像是在抢钱！” 二狗耷拉着脑袋。 宁凡一阵无语，他淡淡的道：“二狗，这是商业行为，你懂不懂？咱们这是正常的买卖！” 宁凡的府上人不多，连着厨子扫地的看门的，总共也就十几号人。 八千两银子，就算是天天花天酒地，也足够吃上一两年了，所以就算是被停了俸禄，宁凡暂时也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了。 “你带着这些钱，去买一些面粉和油，另外再买一些香料，我回去等着你。” 宁凡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二狗，顺带着吩咐。 到了家里，果然萧铃汐的丫鬟小玉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宁凡回来，小玉赶紧走过来说道：“六皇子殿下，我家小姐打算明日再次举行文会，特地让我来送请帖。” “文会？不错！那你还学不学方便面了？” 宁凡懒洋洋的问道。 “当然了！” 小玉点头。 宁凡也不推辞，等到二狗把材料买回来之后，就在厨房里现场教授方便面的制作工艺。 每一道工序，每一个细节，宁凡都是亲自演示。 “小玉姑娘，你都看懂了吗？” 宁凡问道。 “油料的温度不宜太高，容易炸糊，另外好像面块还可以做得更快一些，并不需要用筷子去编织！” “比如制作用竹子制作专门的工具，只需要把面条缠绕上去，就可以自然定型！” 小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当然，完全可以，我只是提出一个大致的想法，至于具体工艺，完全可以交给精于厨艺的工匠去改良。” 宁凡笑着说道。 经过半天的相处，宁凡发现，萧铃汐这个丫鬟人其实很不错，吃苦耐劳，而且做事很仔细。 “六皇子殿下，方便面我基本学会了，回去之后，我就会把这些东西原原本本的都交给我家小姐！” 小玉一直在观察宁凡，她发现宁凡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是个不学无术荒唐放肆的登徒浪子。 反而宁凡专注的时候，竟然让人有一种欲罢不能的魅力…… 第15章 画舫诗会 “小姐，方便面的所有制作流程，都在这里了！” 小玉演示完之后，累得香汗淋漓。 看着新鲜出炉的金灿灿的面块，萧铃汐满脸感叹之色。 “这些东西，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东西的优点，实在是不胜枚举，我得赶紧给父亲写一封信，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萧铃汐让小玉拿来纸笔，开始给前线正在各匈奴作战的父亲萧重大将军写信。 “小姐，您别忘了，最近好多朝廷密文都被匈奴的斥候截获了，万一这封信落入匈奴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小玉在一边提醒。 听到小玉这么说，萧铃汐苦恼地放下了笔：“若是有个法子，让那匈奴看不懂咱们的信，就好了！” “小姐，明日不是举行文会么？您邀请了不少青年才俊，或许真有聪明人呢？” 小玉朝着萧铃汐说道。 萧铃汐点点头：“如果真能解决这么问题，那么今后泄密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朝廷的一些军事决策，也不至于屡次被截获！” 第二日，春和景明，鸟语花香。 在安京西边的平湖之上，一艘画舫随波荡漾。 此次的船上，已经有不少青年男女就座了，这些都是参加萧铃汐文会的才俊。 太子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刚一走进游船，船上的众人就纷纷站立起来。 “嗯，可以开船了。” 太子微笑道。 听到太子这么说，萧铃汐却朝着岸上看了看，似乎有什么人还没到。 能登上这艘船的，要么就是家世显赫。 比如太子、四皇子还有其他一些皇子的等等，另外还有朝中大官的子嗣，一个个都是显贵无比。 要么就是才华绝世，比如江南文坛领袖之子，白文元！关中四大才子等等！ 甚至，白文元还请来了安京有名的花魁，柳如烟！ 柳如烟号称绝色，诗画双绝！ 这种文会，以文会友，不在乎身份，被邀请者的地位如果高，也可以另外带人来。 “萧姑娘，怕不是还在等人吧？” 白文元淡淡一笑。 他虽然是一介布衣，但是他父亲江南文首白之涣，门生遍天下，所以就算是面对王孙贵族，白文元依旧可以做到泰然自若。 白文元此话一出，立即吸引了全场注意。 按照惯例，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最后一个压轴出场，之后按照流程，游船就应该离岸了！ 怎么今天还要等人？ 难道还有人比太子殿下身份更尊贵吗？ 太子宁庆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酒，眼神之中闪烁着几分不快。 “呵呵，再等一下，人到齐了，咱们就游湖！今天的文会，以文会友的主题不变，不过诗作的主题要围绕着边塞的战事！” “咱们这些人无法为前线做贡献，那就写出一些诗词，为前线将士壮声威！” 萧铃汐笑道。 众人听到萧铃汐这么说，纷纷叫好。 那白文元脸上露出傲然之色，他七岁就能做诗，九岁就能写成锦绣文章！ 自幼，就被视为神童！ 他有信心写出一篇锦绣诗词，成为今天全场的焦点！ “小姐，六皇子殿再不到，都要到中午了！” 小玉走进来说道。 “六皇子宁凡？” 小玉虽然声音不大，却被旁边的人听了去了。 顿时，整个船上炸锅了。 谁也没想到，萧铃汐等待的人，竟然是有名的废物皇子、荒唐至极的大棒槌宁凡！ “萧小姐，你没搞错吧，那宁凡虽是皇子，但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他的德行！咱们今天在座的可都是文人雅士，请来这么一个粗俗不堪的家伙做什么？” 坐在太子下首的九皇子不乐意了。 他是皇子，这么说宁凡，倒也没人反对。 “是啊，没搞错吧！” 太傅丁原家的少爷丁世豪忍不住撇嘴：“那个家伙，除了下流的事情，好像别的都不会吧，他来做什么？” 白文元更是脸色铁青，大有和宁凡这样的人同席是他的耻辱那种感觉。 “诸位，不要小看人！”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上次文会，你们谁参加了？我可是记得六皇子殿下写的那首初锄禾，可是十分了不得的！” 关中四大才子之一的魏青故意说道。 “呵呵，一首抄袭的诗词罢了！” 同为关中四大才子的罗金冷笑。 “好了好了，今日大家聚在这里，目的是陶冶情操交流诗词，不要因为细枝末节的事情浪费时间！” 太子侧目看向了萧铃汐。 他话里有话，其实就是变相催促萧铃汐开船，暗指萧铃汐等待宁凡，是在浪费大家时间。 萧铃汐脸色微微有些惋惜，她心中其实对宁凡有着很复杂的期待。 而现在宁凡不来，这文会总不能无限期地耽误下去吧？ “小玉，让船家开船吧！” 萧铃汐无奈道。 “慢！”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众人就看到一高大男子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宁凡身材高大，体格匀称，并不像这个时代大多是男子那样白皙瘦弱。 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一张嘴笑就会露出满嘴雪白的牙齿。 他刚一走进船舱，萧铃汐仿佛看到了一束阳光照了进来。 “起晚了，让各位久等了。” 宁凡抱拳。 “无妨，入座吧！马上就要开船了。” 萧铃汐柔声道。 宁凡有些意外，萧铃汐看向自己的眼神，今日格外的温柔，这让宁凡受宠若惊。 不过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应该多半是因为方便面的事情，使得萧铃汐对于自己的看法大为改变。 “老六，不对吧，你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了这么久，就这么算了?” 四皇子宁骁阴沉道。 “就是，来这么迟，守时都不懂吗？” 太子的死党，三公之一的宁国公之子江宏斜睨着宁凡，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此话一出，整个船上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屑之色。 “呵呵，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粗鄙不堪！”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写出锄禾？可笑至极！” “一定是抄袭！” …… 宁凡是皇子不假，但也只是十几位普通皇子之中的一个而已。 更何况宁凡之前做事荒唐声名狼藉，不受圣眷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所以对于这个没有什么价值的皇子，众人都很是看不起。 第16章 不服就来 听着周围议论，太子端起酒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四皇子的脸上，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废话真多，有本事就在诗词上发挥，今天是文会，不是斗嘴大会！如果唇枪舌剑可以伤人，让你们这帮鸟人去前线拼杀就行了！” 宁凡冷笑如常，旁若无人地坐下。 周围又是一阵嘘声，但是宁凡却丝毫不理会。 宁凡的一番讽刺，有廉耻之心的都低下了头，完全没有的，则是都是目露冷光。 “六皇子，听你的口气，你在诗词上似乎也颇有研究了？” 作为大康第一才子，白文元第一个开炮。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你若是不服，就来呗！” 宁凡朝着白文元轻蔑的勾了勾手指。 他早就看这个白文元不顺眼了，眼珠子动不动就往萧铃汐那边看，这让宁凡忍无可忍。 萧铃汐，那可是他将来预定的老婆！ 怎么能容忍他人染指？ 就算是看一眼，都不行！ 更何况这个白文元，涂脂抹粉惺惺作态，乍一看是名士风流，其实就是个娘炮加伪君子！ “你！” “真是有辱斯文！” 白文元气得手都在发抖。 “那好，我白某人今天就奉陪到底！” “刚好，本今天要七步成诗，就劳烦如烟小姐排曲伴奏！” 听到白文元这么说，宁凡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绿裙少女。 冷冷清清，带着面纱，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是身段却给人一种凌波仙子的感觉。 “好！” 柳如烟朝着白文元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 随即，纤细的手指拨动，身前的琵琶就演奏出一曲柔柔的曲子。 而此时的白文元则是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声情并茂的开始吟诗： 独守空房中， 思念远征郎。 泪眼望天涯， 何时归家乡？ …… “好！” “白公子好文采！” “呵呵，不错！” 白文元声音一落，琵琶应声而止。 周围，更是一片轰然叫好。 宁凡一阵无语，这也叫诗？ 这个时代的人，水平也太次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宁凡又露出冷笑。 周围这些叫好声中，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恐怕捧臭脚的居多吧？ “你们歇歇吧！” “一群土鳖！” “这也叫诗？” “老子听得耳朵都要吐了！别念咒了，行不行？” 宁凡不耐烦的说道。 “你！” “真是粗鄙之人！” “呵呵，棒槌就是棒槌，懂得欣赏么？” 听到宁凡如此狂妄，周围又是一阵嘲讽和愤怒的控诉。 奈何宁凡皇子的身份，使得谁也没有资格把宁凡从这里赶出去。 所以这些人只能干吆喝，却根本做不了什么。 “呵呵，萧小姐，今天文会的主题是什么？我来得晚，我也来一首吧！免得有些人背后嚼舌根不停，叽叽歪歪的，让人心烦！” 宁凡看向了萧铃汐。 萧铃汐一直都表现得很冷静，像是一个邻家少女一样，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 此时听到宁凡发问，萧铃汐柔柔一笑道：“六皇子殿下，今天文会的主题，是围绕着前线战事，我倡议大家吟诗作对，为前线战士壮声威！” “好！” “看来萧小姐不止是人生的绝美，就连这心肠，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拟的！” 宁凡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随即就站了起来：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平湖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 一气呵成！ 一首诗吟罢，全场落针可闻。 众人伸长脖子瞪大眼睛，仿佛从来不认识宁凡一般。 这个传闻中荒唐的六皇子，这首诗真的是他所作吗？ 商女不知亡国恨，难道不是在讽刺柳如烟？ 隔江犹唱后庭花…… 哎呦，这真的不是在讽刺白文元？ 靡靡之音，婬词艳曲？ “就算是讽刺，这首诗，好像真的很好！” “是啊，这首诗堪称千古佳作！” “真没想到，这棒槌也会作诗！” …… 众人纷纷议论，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变了。 骂人，都骂的这么有水平！ “宁凡，你欺人太甚！” 白文元气的直接摔碎了杯子。 但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凡骂人，也骂的太有水平了！ 令人无法反驳！ “敢问六皇子殿下，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一直没开口的柳如烟，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宁凡本以为自己讽刺柳如烟，对方肯定会生气，那知道这柳如烟似乎很冷静。 “就叫’夜泊平湖’吧！” 宁凡淡淡的说道。 “这首诗很不错，水平在当今文坛，的确首屈一指！六皇子殿下，您的文采，让小女子佩服！不过，您的诗，好像不切题吧！” 柳如烟眼睛里露出笑意，不但没有怪罪宁凡之前的讽刺，竟然还提醒宁凡跑题了。 “呵呵，柳小姐别急，刚才只是开胃菜，下面才是正餐！” “我今天，就是要打一打某些沽名钓誉之徒的脸，以正我大康文坛之风！” 宁凡大声道。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老六，你口气也太大了吧！” 太子忍不住训斥。 “就是，做了两首歪诗，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四皇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全是阴沉。 作诗，他真的不在行，所以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为什么我说真话的时候，你们总以为我吹牛？” 宁凡无奈。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宁凡饮酒，低声吟诵。 下一刻，满座震惊。 只是一句，众人就完全被惊呆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众人的眼前就仿佛展开了一幅画卷。 “怎么了？有问题吗？” 宁凡有些诧异，周围的反应，有些怪。 “好！” 第一个忍不住叫好的，竟然是柳如烟！ “六皇子，不知这首诗，还有吗？” 柳如烟看着宁凡，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此诗，当列入绝品！” “我随不喜欢宁凡，但这诗……真是让人疯狂啊！” “三个月不吃肉，我都不想了，这诗够了！” “快快快！” “快，继续念来！” …… 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宁凡的，此时都陷入了疯狂的模式。 如痴如醉，状若疯癫。 宁凡这首仅仅只写了半首的诗词，已经让所有人呼吸急促，抓耳挠腮了。 “六皇子殿下，请……继续吟诵……” 就连一向沉稳的萧铃汐，都是脸色酡红，眼神痴迷地看着宁凡。 第17章 技压全场 “这首诗，真这么大魔力？” 宁凡心里暗暗吃惊，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显的十分得意。 他干脆端起酒坛，豪气干云地狂饮起来。 咕咚！ 咕咚！ …… 狂放的喝酒方式，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就当所有人的期待都到达了顶峰的时候，宁凡这才含着几分醉意，用一种豪迈的语气大声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天兰终不还！” “好一个不破天兰终不还！” 萧铃汐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唰！ 有了萧铃汐带头，房间里的众人犹如雨后春笋一样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首诗狂放的情绪和悲壮的氛围所感染，不由得就融入了情绪之中。 就连之前对宁凡冷冷讽刺的那帮人，都无法抗拒这首诗带来的魔力。 太子眼见众人都站起来，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四皇子发觉自己格格不入，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天兰终不还！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天兰终不还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天兰终不还 连续三声，众人异口同声地咆哮，就连那文弱的书生，都捏紧了拳头，眼神之中带着萧杀。 “哈哈，不破天兰终不还！” “谁人不知，天兰草原就是匈奴人心中的圣地，那是王庭所在！” “百年来，我大康人做梦都想杀入匈奴人的王庭，一雪前耻！” “哈哈哈，我醉了！” “我没哭！” …… 整个船舱，彻底疯了。 一首《从军行》，彻底嗨翻全场。 这一切，就算是宁凡都始料未及！ 渐渐地，宁凡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不管大家平时怎么样，但是对待家国大事，这里每一个人都好像是真正的关心，真正的投入。 “老六他，怎么能吟出这样的诗词！” 太子握紧了拳头，眼中有佩服，也有嫉妒和羡慕。 大康立国至今，重文抑武，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子，地位堪比后世的明星！ 白文元能和太子平起平坐，就是因为他的才名！ 柳如烟一个青楼花魁能参加这样的高端宴会，还不是因为她的诗画双绝？ 在大康，有才华，那就是绝对的c位！ 白文元脸色发白，身体瘫坐在哪里，失魂落魄。 整个大康，年轻一代文坛，他白文元一直都是绝对的掌控者！ 是绝对的领袖！ 一首诗，往往就能引起一阵轰动。 甚至一度引起安京的纸张的价格都上涨好几次！ 无论什么宴会，他白文元都是绝对的最耀眼的存在。 人人敬仰的大才子，天上下凡的文曲星！ 但是今天遇到了宁凡，白文元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成了井底之蛙！ 周围，全部都是为了宁凡而疯狂的人，而他，这个昔日最风光的人，却变得无人问津了！ “六皇子殿下，今日，我就要把这首诗写成书信，送往前线！” 萧铃汐来到宁凡的面前，亲自给宁凡倒了一杯酒。 正在疯癫的男人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女神！ 他们的女神萧铃汐！ 竟然……主动给一个男人倒酒？ 苍天啊！ 男人一个个红了眼圈，彻底崩溃了。 诗不如人也就罢了，现在连女神都要跑了？ “前线？送一首诗做什么?” 宁凡一脸茫然。 “六皇子殿下，您这首诗，荡气回肠，豪迈无比，您不觉得，前线将士读了之后，会士气大振吗！” 萧铃汐笑吟吟地看着宁凡。 “哦?这样啊？” “要不，我再多写几首？凑一起，寄过去？” 宁凡试着发问。 萧铃汐眼睛一亮，刚要点头，却被宁凡自己推翻了：“还是算了，今日文思已经用完了，改日，改日！” “小姐，这首诗写得这么好，万一被匈奴人半路劫走，说成是他们的才子所作，到时候我们大康怎么应对？” 小玉走过来说道。 “是啊，最近边境不稳，战事四起，匈奴的斥候渗透得到处都是，我大康送往边疆的密信屡次被人偷走！一些秘密，完全暴露于敌人眼中。” 萧铃汐感叹。 说罢，她突然转身，看着众人大声道：“诸位，在座都是今日我大康年轻才俊，有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众人听到萧铃汐发问，一个个都犯了难。 让他们吟诗作对，他们还行，就算是勉强写一首酸诗，也算作数了。 可是要问他们对于战事的看法，这些公子哥贵小姐，可是一窍不通了。 “哼，这有何难？只需用飞鸽传书，就不会被窃密了！鸟飞在天上，很安全。” 四皇子一直都在打瞌睡，突然发现似乎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立即就跳起来打算显圣。 “飞鸽传书，的确不容易被截获！但是也有被射杀的信鸽，当然丢失的也不少！” “四皇子殿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这些人就算是截获了咱们的情报，他们也不认得！” 萧铃汐满怀希望的问道。 在座众人之中，的确只有四皇子对于军事方面是有所涉猎的，而且还亲自带过兵。 “这个……” 四皇子很想表现一把，奈何他真的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时间面红耳赤，十分为难。 “这有何难？” “只需要用密文就可以了！” 宁凡淡淡一笑。 他没想到，这个时代，人们竟然还没有发明密文通讯。 要知道，在现代战争中，情报保密可是重中之重。 “什么是密文？” 萧铃汐一脸疑惑。 “就是你说的，咱们写一封信，他们就算拿到手了也看不懂。” 宁凡笑着说道。 “怎么弄？” 萧铃汐语气充满了期待。 “简单！” 宁凡哈哈一笑。 宁凡干脆把萧铃汐拉到一边，寥寥数语，就把密码本的流程说清楚了。 萧铃汐冰雪聪明，听了之后，却也是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简单，又如此好用的方法！ 如果按照宁凡的方法，情报几乎不可能被截获！ “殿下！现在边境的局势，你听说了吗？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萧铃汐眼神灼灼的盯着宁凡，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 “呵呵，现在这个季节，匈奴人兵精粮足，如果是入秋了之后他们的牲畜没有草料，马儿跑不动路，到时候就没有现在这么难啃了！” 宁凡哈哈一笑。 “糊涂！六皇子，你写诗这方面我没话说，但是军事上，你还真不懂！” 一个声音传来。 宁凡皱眉看去，发现是当朝太尉之子，秦宝。 第18章 军事奇才宁凡 “哦，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宁凡淡淡的说道。 秦宝听到宁凡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几分冷笑：“你的意思，无非是要趁着冬天来临，匈奴人缺乏粮食和牲畜的时候出击！” “可你有没有想过，往往这个时候，才是匈奴人最疯狂的时候！他们疯狂袭扰边关，劫掠百姓，匈奴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来去如风，速度极快！这一点，根本没办法防御！” 秦宝激动地说道。 宁凡仔细听着，听完之后，朝着秦宝竖起大拇指道：“看来你的确了解过了，而且知道的还算全面！” “但是我告诉你，这天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宁凡淡淡一笑。 “呵呵，太狂了吧！” “不可能！这件事情，除非灭了匈奴，不然别无他法。”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不少人对宁凡的话，那是嗤之以鼻。 众人普遍觉得宁凡作诗内行，但是在军事上，那是绝对的外行。 尤其是秦宝，看着宁凡的眼神充满了轻蔑。 “六皇子殿下，如果事情有你说的这么简单，那咱们大康，也不用连年征战了！” 秦宝冷笑。 “就是，那么多名臣大将，难道还不如你？” “呵呵，也太狂了！” …… 周围又是一阵阵质疑的声音。 宁凡反而不着急了，他坐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诸位，咱们是讨论事情，而不是批判，我话都还没说完，你们怎么知道不行的？” “看问题，不要用固定的眼光去看。” “在今天之前，诸位谁会相信我宁凡会作诗？现在怎么样？” 宁凡淡淡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是一双双质疑的眼睛，却说明大家并不信宁凡。 “首先要明白一点，战争，只是政治的延伸！政治无法解决的事情，才会用战争的手段！” “其次，战争的层面有很多种，不止是杀伤对方有生力量，经济战争、文化战争，也是战争的一部分！” 宁凡觉得有必要，给这些公子少爷们科普一些知识。 毕竟，这些人之中的多数，将来会成为这个朝廷的官员，他们的思想，影响着大康黎民百姓的幸福。 “战争就是打仗，和经济有什么关系？和文化，又有什么关系？” 不少人提出了质疑，就连萧铃汐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宁凡。 “大家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咱们先说经济！” “众所周知，匈奴有打秋风的习惯！就是因为秋冬季节，他们粮草不租，很难过冬！” “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倘若我们大康的商人将粮食和布匹贩卖过去，他们不缺这些物资了，是不是就可以减少对咱们边境的滋扰了？” 宁凡笑道。 “你这不是做生意，而是资敌！如果匈奴有了足够的粮草，他们的战士会更加有战斗力！” 宁凡话音未落，秦宝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宁凡也不生气，继续说道：“你说的，或许是一个可能！但是我要说的，就是文化战争！倘若咱们大康的文化传播到匈奴，让他们人人都向往敬仰咱们大康，你说，他们还有多少人会参与战争？” 听到宁凡这么说，众人果然陷入了深思之中。 一个个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想要反驳宁凡，却又找不到理由。 “当然，我现在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大概！” “要我说，战争的手段，必须要雷霆之力，千万不可陷入胶着战斗之中，因为这样会不断耗费国力！” “咱们要么不动，一旦动了就要雷霆万钧，席卷八荒四合！” 宁凡握拳道。 周围众人似乎被宁凡的情绪感染了，一个个也都陷入了激动之中。 萧铃汐更是激动的眼角泛红，她深深的被宁凡的这番话震惊了。 “我再说一个，咱们做生意，可不是资敌人，而是大大的利好！咱们可以用丝绸、茶叶这些东西，去换一些铁器、马匹、肉、皮革等等，这些东西储存起来，将来都是战略物资。而丝绸茶叶这些东西，将来可不会被匈奴用来对付咱们！” 宁凡又说道。 也许是宁凡所说的话，有着远远超过这么时代人的理解，所以一时间，整个船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沉浸在深深的震撼之中。 就连太子和四皇子，都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有国才有家，首先大康要继续繁荣下去，这个大家才有继续安稳的生活。 平时一点点小摩擦小矛盾，其实并不妨碍大家在军国大事上的一致性。 …… 一场文会，成了几个人的噩梦。 太子、四皇子、白文元…… 这些本来应该成为焦点，享受众人追捧的人物，此次却都变得无人问津。 相反，宁凡这个被所有人视为棒槌的人，却突然间成了焦点，成了绝对的c位！ 这场文会，简直可以说成了宁凡的个人秀！ 不但萧铃汐对于宁凡的看法大为改观，就连其他一些初次接触到宁凡的人，心中都产生了疑问。 那些传闻，真的不是有人刻意造谣吗？ “六皇子殿下，我家小姐想让你等等，她还有几个问题想要继续讨教！” 文会散场，当众人都离去的时候，宁凡却单独被萧铃汐留下来了。 看到这一幕，男人们一个比一个垂头丧气。 尤其是太子和四皇子，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老六如果再不压制一下，将来怕是要无法无天了。 …… “六皇子殿下，我让小玉备下薄酒，咱们湖中泛舟，边吃边聊，如何？” 萧铃汐笑吟吟的说道。 “可以吗？” 宁凡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前日才吃了萧铃汐的闭门羹，怎么一转眼，这萧小姐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若是不把话问清楚，恐怕汐儿晚上都无法入眠了！” 萧铃汐含羞道。 “那好，我也不矫情了！让船家开船，咱们去那边柳树荫下促膝长谈！” 宁凡干脆道。 穿越来这个世界之前，宁凡是一名特种兵。 军旅生涯，造就了宁凡直来直去的粗线条性格。坐着喜欢把腰板挺得笔直，说话喜欢大嗓门，做事更是雷厉风行不喜欢扭扭捏捏。 不过宁凡的这番样子，反而在萧铃汐心中更加有男性的魅力。 生在将军府中，萧铃汐欣赏的男人就是宁凡这种粗线条的汉子，而不是那些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书生。 第19章 宁凡哥哥好棒啊 柔柔的风吹在脸上，柳条轻轻摆动。 小玉摆上酒菜，一桌简单又美味的菜肴摆放在了宁凡面前。 “殿下，这席面多少有些寒酸，还请不要在意，现在前方战事吃紧，汐儿实在是不敢浪费。” 萧铃汐抱歉道。 “哈哈，这就很好了，能吃饱就行！” 宁凡也不在意。 “殿下，汐儿先敬您一杯！” 萧铃汐端起酒杯，精致的美眸中写满了倾慕。 今天宁凡带给萧铃汐的震撼，可以说是无以复加，也使得萧铃汐那尘封的心，也有些悄悄松动了。 看着眼前的宁凡，心中难免生出莫名的好感。 “铃汐妹妹，今天我有些话，也只是妄言，有错漏之处，还请批评指正。” 宁凡谦虚道。 萧铃汐却是眼睛一亮，她放下筷子说道：“殿下，你所说的经济战争，能仔细说吗？” “当然可以了！” “只要是铃汐妹妹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被这样一位绝色美人用崇拜的眼神盯着，宁凡的心里别提多舒服了，简直可以说是飘飘欲仙。 “我说了，战争的形式不是单一的战场厮杀，其实某些非战争手段，甚至要比战争更能杀伤敌国！” “比如说经济战争，咱们大康也就是这两年干旱，粮食欠收！否则若是放在丰年，咱们大可以把剩余的粮食全部低价售卖给匈奴！” 宁凡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话一出，就连旁边的小玉都惊呆了。 “殿下，把粮食低价给匈奴？” 小玉一脸疑惑。 “你说话，总是这么高深，我也听不懂。” 萧铃汐满怀期待的看着宁凡。 “一年不行，必须卖他们个三五年！甚至十年！” 宁凡再次笑道。 “那不行，那不是拿咱们的血汗去喂养敌人嘛！绝对不行！” 小玉气的脸都白了。 但是一旁坐着的萧铃汐，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如果咱们以低价卖给他们粮食，那么他们获取食物就会变得简单，很多牧民也许就会变得懒惰，甚至不事生产了，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一旦养成习惯，匈奴人血液里的狼性就会丢失，他们的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 “等到咱们突然不再售卖粮食，到时没了饭吃，还不用咱们出手，匈奴自己就乱了。都说民以食为天，大康百姓如此，匈奴也如此。” 宁凡滔滔不绝的说道。 “就是钝刀子割肉？” 萧铃汐俏脸写满震撼。 “铃汐妹妹，你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宁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眼下，这些计谋都不是使用的时候，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可以传递给前线的萧大将军！” 宁凡神秘一笑。 萧铃汐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眼神死死的盯着宁凡：“殿下，您有什么计策就赶紧说出来，前方战事吃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知道，铃汐妹妹对瘟疫了解多少？” 宁凡问道。 萧铃汐一脸茫然，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顺着宁凡的问题回答道：“瘟疫，是瘟神导致的，是上天对人的惩罚！” 听到萧铃汐这么回答，宁凡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个时代，人们根本没有微生物的概念，更不知道疾病是怎么传染的。 “铃汐妹妹，瘟疫，其实是一种病！你可以理解为某种很细小的虫子，一旦钻进动物的身体里，就会导致生病。” “而这些很小的虫子，从一个身体钻入到另外一个身体，就是所谓的传染！” 宁凡打了一个比喻。 “虫子？你是说，导致瘟疫的原因，是很小的虫子？” 萧铃汐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瘟疫和瘟疫也不尽相同，有专门在人类之间传染的瘟疫，只要是通过咱们的唾沫星子或者说是身上的跳蚤传染！” “而动物之间，瘟疫就有很多了，甚至可以沿着水源传播……” 宁凡解释说道。 萧铃汐一脸难以置信，但是并没有提出质疑，而是问道：“殿下，您提出的瘟疫问题，对于前线的作战有什么实际作用吗？” 萧铃汐疑惑道。 “有！” “我的意思是说，可以人为传播动物瘟疫！只要让匈奴人的牛羊大量感染瘟疫，他们就会失去过冬的粮食，只要让他们的战马患病，匈奴人的战斗力也会大大的被削弱！” 宁凡矜持一笑。 萧铃汐听得冷汗直冒，看着宁凡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她虽然无法验证宁凡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却可以感觉到宁凡并不像是瞎说的。 “你可以写密信告诉大将军，只需要把一些病死的牛羊投入到匈奴人的水源地，那么他们的动物就会很快生病！” 从上午到下午，两人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一直到红日西沉，宁凡这才依依不舍的和萧铃汐告别。 “殿下……” 萧铃汐叫住了即将离开的宁凡。 她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铃汐妹妹，有事吗？” 宁凡转身，似笑非笑。 此时夕阳笼罩着宁凡，使得他身材显得更加高大挺拔，身体的表面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甲胄。 萧铃汐的眼神之中，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恍惚之色。 “之前有那么多不好的传言，怎么从没见过你出来澄清呢？”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名声吗？” 萧铃汐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铃汐妹妹，你记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说，那是他的事情，如果我每天都在不断的证明自己，那也太累了！” 宁凡摆摆手，转身跳上了岸迅速离去。 看着宁凡的背影，萧铃汐有一种怅然的感觉。 像宁凡这样的男子，她真的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特…… “小姐，您说，六皇子殿下，真的是一个荒唐之人吗？” “我怎么觉得，他又有才华，又有想法，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妙人！” 小玉忍不住说道。 “他既然这么好，你嫁给他呗！” 萧铃汐看着情同姐妹的丫鬟，忍不住调笑。 听到小姐如此调侃，小玉腾的一下红了脸。 “小姐，我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皇子？” “如果你将来做了他的王妃，那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小玉嘻嘻笑道。 “小丫头，找打！” 萧铃汐伸手作势欲打，却被小玉灵活躲开了。 第20章 玫瑰香皂 回到府中之后，宁凡也没有闲着。 他背负着双手，在书房里不断的走来走去。 一会儿，嘴里念念叨叨，不知说些什么。 一会儿，又停下来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有人知道宁凡要做什么。 “二狗，你明天去给我采购一批东西！” 宁凡把二狗喊进来，递给了对方一张纸。 二狗打开这张纸仔细一看，揉了揉眼。 “殿下，您要这些东西做啥？” 二狗疑惑道。 “对，你去帮我买粗糖和粗盐，另外我还需要一些玫瑰花瓣或者其他的花瓣，还有，你要去铁匠铺帮我定制一些工具。” 宁凡说着，又递给了二狗一张纸。 不过，这次纸张上写的并不是字，而是画的一幅幅精细的图。 这些图看起来十分的精细，都是一些二狗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殿下，这又是什么东西？” 二狗忍不住好奇问道。 图画中的工具太怪异了，不过宁凡画得很惊喜，看起来惟妙惟肖。 尤其是单个零件，更是被宁凡用画很好的表现出来了。 “这东西叫榨汁机，用来挤压一些东西，榨出汁液。” 宁凡头也不回的说道。 闲着也是闲着，宁凡打算利用闲暇的时间，制作一些工具。 这些工具，当然是给宁凡的赚钱大计服务的。 白糖、细盐，甚至味精……这些东西随便拿一个出来，在这个年代都是王炸一样的存在。 …… 第二天日上三竿，宁凡这才睁开眼睛。 眼看着宁凡要起床，两个小太监立即负责更衣，另外一个则是拿出热毛巾给宁凡擦脸。 “殿下，您昨晚要的东西，全部都备齐了，在院子里，您过目。” 二狗献宝似得跑进来说道。 因为跑的太急，没有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趴在了地上，样子狼狈极了。 看着二狗带回来的一大筐玫瑰花瓣，宁凡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今天，打算先把玫瑰精油制作出来。 玫瑰精油，主要作用就是制作玫瑰香皂。 现如今制作的肥皂太过于粗糙了，将来走高端路线难免有些后继乏力，所以宁凡未雨绸缪，着手于产品升级了。 当然，玫瑰花瓣可不仅仅能提取玫瑰色素和精油，如果有蒸馏设备的话，宁凡甚至可以制作出玫瑰香精，将来用于制作香水，岂不是更加爆炸？ 当然，想法很多，一步一步实现，还需要时间。 宁凡决定最近闭门不出，好好在家里研究一些东西。 要想逐鹿天下，参与夺嫡之争，宁凡已经丧失了先机了。 为今之计，宁凡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计策，那就是一心搞经济！ 只要有了钱，自己的势力自然就会慢慢培植起来了，只要有了数不清的钱，将来就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格！ “二狗，府中有多少这样的瓷瓶？有多少都算上，全部都给我拿过来！” 宁凡开始吩咐二狗。 同时，其他小太监也都行动起来了，开始按照宁凡的指挥，各司其职。 一口大锅之上，很快就烧的热气沸腾。 宁凡拿起一个瓷瓶，把洗干净的玫瑰花瓣放入半罐，之后又倒上了清亮的苏子油。 这个时代，人们就已经懂得从植物的种子里榨取油脂了。 紫苏油，芝麻油、大豆油等等。 紫苏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的清澈透亮，几乎没什么杂质，这也刚好符合宁凡的要求。 随着油脂的倒入，花瓣被浸泡其中。 做完这一切，宁凡把盖子盖上之后，隔着篦子，把瓷瓶放在了篦子上。 “就这么干，你们把剩下的全部都安排上，之后就盖上盖子给我蒸！” 宁凡做了示范，接下来的活儿，就让给几个小太监了。 按照宁凡的要求，小火熬制，一直到下午宁凡打开锅盖子，立即闻到了淡淡的芬芳味道。 这是玫瑰花的味道，已经渗透进入油脂之中了。 果然，宁凡打开一个罐子，就见到里面玫瑰红色的油脂，格外的诱人。 “殿下，好香啊！” 二狗凑过来，狠狠地吸了一口。 “滚！赶紧拿来纱布，把花瓣过滤出去，还有火不要停，给我继续加热，我要再做一批肥皂！” 宁凡看着天色尚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制作一批香皂出来试试。 宁凡处心积虑的从玫瑰花瓣中提取色素和香气，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改造肥皂。 只要把肥皂变成香皂，产品都不一样了，未来价格自然也会直接走高。 忙忙碌碌，一直到傍晚星月当空的时候，宁凡终于把第一批香皂制作出来了。 看着玫瑰红色的肥皂，二狗和一众小太监深深嗅着宜人的香气，脸上浮现出享受神色。 “好香啊！” 二狗感叹。 “那当然了，这叫香皂！用这东西洗澡，浑身上下都是花瓣的香味儿！” 宁凡笑道。 “香皂？” 二狗听了这个名字，莫名的感觉很厉害，忍不住狗躯一震。 “殿下，香皂，您打算卖多少一块？” 二狗期待的问道。 “这次咱要自己卖！开专卖店！” 宁凡眼睛一亮。 刚才也是收到了二狗的启发，宁凡才突然有了惊人的想法。 未来要把生意做大赚更多的钱，那就不能随便找人合作了，第一手货源掌控在自己手里，那才是利润最大化。 “开店？专卖店？” 二狗一脸震撼。 “当然要开自己的商铺了！二狗，你明天出去转转，找一家合适的店铺，咱们尽快开业！” 夜晚，宁凡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 一些赚钱的门道，一些未来的发展方向等等。 反正现在手里有一大笔钱，这些钱怎么花才能赚更多的钱，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不得不说，二狗的办事效率和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风尘仆仆的二狗从外面回来了。 “殿下，只找到了两家位置合适的商铺！只要花钱盘下来，生意绝对好。” 二狗大声说道。 “租金多少？” 宁凡问道。 “一年三百两，有点贵，但是地段好。” 二狗仔细给宁凡讲解一番。 虽然经过二狗一番描述，宁凡觉得还不多，但是自家开店，那肯定还是要去考察一番的。 “二狗，走，带我去看看。” 宁凡决定去亲自查看，计算一下人流量。 第21章 龙颜大怒 两人还没来及出发，一个穿着朱红色袍服的太监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金吾卫。 宁凡一看，不得了，这不是李春安吗？ “李公公，您这是？” 宁凡很惊讶，因为李春安今天穿了一身蟒袍。 蟒袍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在宫里，也只有品级的大太监才能穿！ 之前，李春安只是天安帝的贴身太监，但并没有担任官职，根本没资格穿蟒袍。 现在蟒袍在身，说明李春安升官了！ “咱家能有今天的地位，还不多亏了殿下？那赵光已经被陛下处理了，咱家取而代之……” 李春安一脸春风得意，心情很不错。 不过，他看向宁凡的眼神很和善，甚至带着几分慈爱。 “恭喜恭喜！” 宁凡心里大喜。 他知道，自己当初在父皇那里吹的风起作用了，赵光，到底还是没逃脱帝王的猜忌，成了刀下亡魂了！ “殿下，明日就是中秋节，明晚陛下特地召集众位皇子共赏明月！” 李春安传达口谕。 宁凡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头道：“父皇最近心情如何？” 李春安有些顾忌的看了一下身后的金吾卫，宁凡立即会意：“李公公，请进屋品尝香茶！” “陛下，最近心情很不好，殿下千万要小心！” 李春安好心提醒。 宁凡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宁凡问道：“李公公，咱们宫廷里每年庆祝中秋节，都有哪些活动啊？” 李春安有些意外的看了宁凡一眼，这都是常识的东西，怎么六皇子还要问？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中秋节日又名丰收节，按照惯例，陛下会带领众位皇子品尝各地丰收的粮食制作的糕点，并且为明年丰收祈福！” “今年西北大旱，边关又战事不断，恐怕这个中秋节并不那么快乐……” 宁凡感叹道。 李春安点头：“所以，我才提醒殿下，一定要小心！” 送走了李春安宁凡已经没心情继续去看商铺了，这件事情，早一点晚两天都无所谓，关键是要怎么保命！ 自己这个父皇天安帝，性格严酷，万一真是惹了不开心，掉脑袋可能性不大，但是受到责罚的概率是大大的。 再加上，宁凡明显感觉到太子和四皇子对自己的敌意加深，所以他很担心明晚的宴会！ 闹不好，这个宴会会成为太子和四皇子布置的鸿门宴！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宁凡稍感安慰。 那就是李春安！ 这个人现在做了大内总管，在宫里走动，任何风吹草动，应该都能提前察觉。 而且宁凡可以感觉到，李春安是对自己怀着善意的，和这个人搞好关系，将来自己也算多了一个能为自己说话的人。 “殿下，咱还去不去了？” 二狗小声道。 “当然不去了，你好好想想，明天晚上，我送什么礼物合适！” 宁凡苦恼极了。 中秋节进宫参加宴会，肯定不合适，不过宁凡倒是想到了一个点子，那就是进贡香皂！ 自己的香皂还没上市，先送进宫给父皇和他的妃子使用，相信能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礼物！ 当然，送给皇帝的礼物可不能马马虎虎，更不能和一般的商品使用同一个模具。 宁凡思来想去，专门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这才只做了新的模具。 新造型圆圆的，很像是后世月饼的造型，另外表面上刻上了云纹，显示出尊贵的身份来。 礼物准备妥当，已经到了宴会的时间了，宁凡匆匆换好了衣服就进宫去了。 人群中，宁凡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流苏长裙的萧铃汐。 按说宫廷家宴，一般只有皇帝和皇子、公主等等参加，不过一些备受圣眷的王公大臣子女也会被邀请。 萧重大将军正在前线浴血奋战，皇室邀请萧铃汐参加中秋节宴会，倒也在情理之中。 宁凡朝着萧铃汐看去，却发现萧铃汐也早已经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目光相遇，两人微笑致意。 “宁凡，你是最后一个到的！” 天安帝坐在上首的座位上，神色不善。 宁凡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小跑着跪下，双手呈上礼物：“父皇，儿臣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太子看到宁凡准备了礼物，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因为他似乎忘了。 “哦？是什么东西？” 天安帝脸色好看了许多。 “此物名为香皂，也是儿臣偶然发明的！用此物洗澡，可以洗去皮肤上陈年污垢，令肌肤生香，而且还可以防止蚊虫叮咬！” 宁凡赶紧将肥皂的好处说了出来。 天安帝脸色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人立即打开了。 一股玫瑰芳香飘来，周围不少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一些公主们，更是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渴望。 “身为皇子，整日惦记着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做什么？你该考虑的，是这天下！” 天安帝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峻起来。 宁凡心里一阵无语，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父皇，儿臣知道了，儿臣今后一定多多关心天下事，为父皇分忧！” 宁凡小心翼翼的说道。 “入座吧！” 天安帝 宁凡大气不敢出，赶紧小碎步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中秋节的开场有些乏味，就是太监念诵祭文，无非是祈祷来年丰收风调雨顺等等。 文华院的那些五经博士真是不嫌烦，祭文写得臭长臭长的，足足念了半个时辰都还没见结束。 不过天安帝不说话，谁也不敢乱动，只能神色严肃地听着。 终于，祭文念完了，宴会进入了第二道程序，就是品尝糕点。 糕点有些寒碜，不但量少，而且做得特别粗糙，几乎难以下咽。 不过，在天安帝的注视之下，一帮皇子公主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宁浩，你为何不吃？” 天安帝威严的眼神，盯上了十七皇子，宁浩。 十九皇子年仅十一岁，听到天安帝的询问，吓得脸色都白了。 跪在位置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犹如筛糠一般颤抖。 第22章 七日挣五十万两 “你们一个个的觉得这些东西难吃？今年大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百姓更是流离失所！他们的孩子，连饭都没得吃！” 天安帝厉声道。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众位皇子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如果说只是大旱，朕可以调拨粮食赈济灾民！可是你们知道吗？朕的国库，已经穷得养不起前线打仗的士兵了！没有钱粮，你们说，前线的将士怎么打仗！” 天安帝彻底愤怒了。 “父皇！儿臣愿意替父皇分忧，捐出一半的俸禄！” 太子宁庆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听到宁庆这么说，其他众位皇子也纷纷效仿。 天安帝的脸色终于慢慢缓和，不再那么冰冷了。 很快，就轮到宁凡了。 他的俸禄已经被罚去了，现在还真的就拿不出来了。 家里的确还有几千两银子，不过一时间宁凡也很难说出来源！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宁凡很为难。 正在考虑怎么办的时候，太子却抓住机会，突然发难了。 “老六，大家都在捐钱捐物，你怎么一言不发？难道，你对这些灾民毫无怜悯之心？还是你对前线的将士缺粮的情况，感觉事不关己？” 太子宁庆大声质问。 唰！ 满屋子目光，瞬间转向了宁凡。 一道道疑惑、冷漠、嘲讽的眼神，统统射向宁凡。 “父皇，儿臣愿意拿出六千两白银，支援前线将士。” 宁凡紧张的说道。 “呵呵，老六啊老六！你之前赌博喝花酒到底喝掉了多少银子，你算得清吗？从宫内盗窃的财物，又有多少？你现在才拿出了区区六千两？” 太子宁庆根本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继续对宁凡穷追猛打。 “父皇，儿臣还记得，之前宁凡偷盗您最喜欢的斗彩鸡缸杯跑到宫外售卖！卖了几万两银子，没两天他就输没光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如今让他捐钱，却又默不作声！” 太子宁庆趁机朝着天安帝添油加醋的告状。 啪！ 天安帝本来就心情不好，此时听到太子宁庆的一番挑唆，顿时勃然大怒。 想起自己这个儿子之前的种种荒唐铺张行为，天安帝的内心怒不可遏！ “逆子！” 天安帝咆哮。 “父皇，儿臣知罪！” 宁凡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争辩，千万不能和天安帝讲理。 “你知罪？我看你是不知悔改！来人，将这逆子拿下送去宗正府，验明正身，从宗亲典籍上除去名字，贬为庶人！” 天安帝大声咆哮。 最近国空虚、西北大旱、前线告急…… 再加上朝廷内部党同伐异，内耗不断，这些事情折磨的天安帝心神憔悴。 此时经过太子的挑唆，越发觉得宁凡这个逆子不顺眼，索性就翻旧账，直接要给宁凡变为庶人！ 唰！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就连太子宁庆，都没想到自己扳倒宁凡竟然如此简单，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萧铃汐坐在座位上，脸色惨白，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 满场寂静，没有一个皇子出列为宁凡求情，这场面，让人觉得宁凡凶。多吉少。 萧铃汐自然不希望宁凡出事，因为在她心里，宁凡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 但是此时，以她的身份，真的没资格说什么。 “陛下，臣女有话要说！” 萧铃汐最终一咬牙，直接站了起来。 就算是没资格说话，萧铃汐也要说。 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宁凡被变为庶人，一身才华就此埋没。 看到萧铃汐站起来，天安帝眼神有些意外。 但毕竟萧铃汐的父亲是当朝大将，如今在外为国奋战，所以对待萧铃汐，天安帝的情绪就有所不同。 “铃汐，你有什么事？难道，要为这个逆子求情？” 天安帝柔声道。 “陛下，我想说的是，六皇子殿下也并非只会胡作非为，之前他为了边关将士，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甚至于，可以为朝廷节省三分之二的军粮！” 萧铃汐干脆豁出去了，走过来和宁凡并排跪下。 “省下三分之二的军粮？” 天安帝直接呆住了。 不止是天安帝，四周的皇子公主和几个妃嫔也都震惊了。 “是的！宁凡发明了方便面，这是一种很轻便耐储存、易于运输、方便携带，而且可以随时随地都可以使用的便携军粮！” 萧铃汐一口气说完诸多优点，直接让天安帝脸上露出了几分震惊。 “铃汐，你说的都是真的？” 天安帝有些吃惊的看着宁凡。 他不信，自己这个荒唐的儿子，会做出这番成绩。 心里面，大概认为是萧铃汐故意维护宁凡。 “陛下，臣女句句属实，如有谎言听凭陛下处置！请陛下明鉴！” 萧铃汐掷地有声。 此话一出，宁凡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没想到，萧铃汐居然会当着皇帝的面，为自己说话。 太子宁庆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嫉妒神色，恨不得把宁凡给吃了。 四皇子更是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恨不得一拳把宁凡脑袋打爆。 “哼！铃汐，你先回座位去，你说的事情，朕会亲自派人核实。” 天安帝面沉似水。 看样子，天安帝并不会因为萧铃汐的几句话，就轻飘飘的放过宁凡。 “父皇！儿臣自知道罪孽深重，儿臣愿意将功折罪！” 宁凡生存欲望很强，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清高的时候，必须要先活下去。 “哦?” “你打算怎么将功折罪？” 被萧铃汐这么一搅和，天安帝冷静了许多，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愤怒了。 但是一双眼睛，仍然是冷漠至极。 “儿臣之前胡作非为，浪费了朝廷许多金钱！儿臣愿意在七日之内赚到五十万两白银，用以支援前线将士！” 宁凡大声说道。 五十万？ 嘶……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宁凡。 包括天安帝！ 就连萧铃汐，都用一种‘你疯了’的表情。 “逆子，你可知君无戏言？现在认罚，你还可留下小命！如果七日之内完不成你所说的事情，那就是死罪了！” 天安帝神色冷峻的看着宁凡。 “父皇，儿臣想好了！与其被贬为庶人，一辈子庸庸碌碌，不如放手一搏，为之前做出的荒唐事赎罪！” 宁凡话音中充满自信。 “好！你想好了，就行。” 天安帝神色惊讶的看着宁凡。 太子一脸冷笑的盯着宁凡，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七天赚五十万？ 就算是去当山贼抢钱，也未必能抢来这么多吧！ 四皇子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这次不用自己动手，宁凡都把自己作死了。 第23章 制作精盐 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宁凡心事重重。 今天在晚宴上真是惊险无比，差一点宁凡就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穿越到这方时空，宁凡可不打算做一个普通人。 如果真的被贬为熟人，那么就等于宣告了死期！ 就算是天安帝留下自己一条小命，那么将来太子登基了，能够容得下自己吗？ 所以到最终，肯定还是死路一条。 或许今天这个危局，宁凡有很多办法去解决，但是他偏偏选择了最难的这一种。 其实，不是宁凡不自量力，其实也是他另有打算。 七天赚到五十万白银，这对于别人来说，绝对不可能。 但是对于宁凡来说，虽然很难，但也未必就完不成。 而且，一旦完成了这个任务，势必会震惊朝野！ 到那时候，笼罩在他头上荒唐无能的废物名头，自然就会慢慢被淡化！ 宁凡也可以借机崭露头角，甚至因此在天安帝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既然要夺嫡，那就要用心去争！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好处多多！ 输了，一切化为灰烬！ 安京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坐在车里的，正是刚刚参加宴会回来的萧铃汐。 此时的萧铃汐，眉头紧皱心事重重，一双灵动的眼睛也透出无限的担忧。 “小姐，怎么从宫里回来就看你闷闷不乐呀？出什么事情了？” 小玉问道。 “没什么，担心前线的战事。” 萧铃汐叹息道。 “小姐，是不是六皇子殿下出什么事了？” 小玉似乎猜到了什么。 …… 长乐宫，太子寝殿。 一名妖娆女子，缠绕在太子怀中。 而在不远处的地上，则是跪着一名身材瘦削的黑衣人。 这黑衣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肃杀的气息。 “任务暂时中止，老六不用我出手解决，他自己就作死了。” 太子摆摆手，让那黑衣人撤下了。 “是！属下告退！” 黑衣人开口，竟然是女子的声音。 等到黑衣杀手离去，坐在太子怀中的女子这才用娇滴滴的声音道：“太子殿下，那六皇子到底做了什么了？竟然让你放弃刺杀了？” “不该问的别问，你就负责伺候好我就行了！” 太子心情大好，一把将女子按倒。 同一时间，宁凡的府中却灯火通明。 “殿下，府中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您有什么指示？” 二狗站在宁凡身后低声道。 宁凡点点头，这才朗声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大家要先听哪个？” 宁凡刚才没说话的时候，脸色严肃，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看到宁凡表情放松下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殿下，就先说好消息吧！” 小春子说道。 “还是先说坏消息吧，先苦后甜。” 小凳子说道。 宁凡点点头：“好消息是，咱们马上就要发财了！以后我挣到了钱，大家都不用像现在这样吃苦了！” “真的吗？” “殿下威武！” …… 宁凡的话，仿佛给手下府中几个下人打了鸡血，众人都兴奋起来了。 见到众人情绪都调动起来了，宁凡这才说道：“坏消息是，七天之内，咱们必须挣到五十万白银！如果做不到，我就是欺君之罪，要被杀头！而你们，按照律法，则是要被流放！” “啥？” “七日挣五十万两？！” 众人直接懵了，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相信。 “事情告诉大家了，这七日里，大家必须严格遵从我的命令！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竭尽全力做好就行了！” 宁凡神色严肃的说道。 二狗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在宁凡说完，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声说道：“各位不用多想了，咱们和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殿下有事，咱们也活不成！兄弟们，拼命的时候到了！” “是啊！” “全凭殿下吩咐！” “我支持殿下！” …… 仆人们一个个神色严肃，眼神坚定。 宁凡赞许的看了一眼二狗，悄默默的朝着二狗眨了眨眼睛。 “今晚咱们休息压缩一下，分成两班！二狗，你带人去街上买盐！就算商铺关门了，也要把人叫醒！” “小春子，你开始准备大锅和一些细纱布！” 宁凡朝着众人吩咐道。 是夜，宁凡府中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了。 就连做饭的厨子，都亲自拎着大勺子开始帮忙了。 时间紧任务重，宁凡能想到最快赚钱的方法就是提纯精盐！ 要知道，这个时代，人们吃的食盐普遍都是粗盐，看起来是颜色是暗黄色的，而且含有杂质，所以味道带着苦味。 如果能够提纯纯粹咸味的精盐，那么极有可能带来王炸一般的效果。 至于香皂，宁凡打算走高端路线，饥饿营销，不需要制作太多，只需要把价格继续提上去就可以赚大钱！ 白花花的银子使出去，自然有商家连夜送货。 看着二十几个大麻袋里装满了青黑色的粗盐，宁凡心里乐开了花。 在他眼里，这不是苦涩难以下咽的粗盐，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殿下，您要做什么？这些粗盐，咱们吃上十辈子也吃不完呀！” 二狗一脸愁闷。 “别管了，二狗，你先让人把这些粗盐拿出一部分倒入大缸之中融化！” 宁凡说道。 二狗倒是听话，也不问为什么，屁颠屁颠带人忙活去了。 “小春子，你带人去制作香皂，记住玫瑰精油加入量要足，不然香气不够！咱们要精品，不要产量。” 宁凡朝着小春子吩咐道。 一个院子里，二十几口大缸，十几口大锅全部开动。 热腾腾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院落。 香皂怎么做，除了关键技术掌握在宁凡手中之外，其余的流程他们基本都懂。 所以不用宁凡一步一步指导，这些人就知道做什么。 需要宁凡操心的，反而是制作简单的粗盐提纯。 十几口大缸，足足融化了五个麻袋的粗盐。 看着青绿色的盐水，肉眼都能看到其中的杂质。 不过这些盐水融化之后，宁凡就开始命人用细纱布开始过滤。 一次次的过滤，直到盐水肉眼可见的变成了透明，宁凡才让人把这些纯净的盐水倒入锅中开始煮沸熬煮。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过宁凡有足够多的耐心。 第24章 沈家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袋袋雪白的精盐已经全部熬制成功了。 宁凡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至少有五百斤细盐！ “殿下，这是什么东西？” 二狗瞪大狗眼，一脸疑惑之色。 黑乎乎的粗盐，怎么经过殿下一番操作，变成了比白面还要白的细碎小颗粒…… 另外一边，大厨用手指蘸取少许盐放入口中，随即瞪大了眼睛。 “盐！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盐巴！” 大厨满脸癫狂之色。 一时间，众人直接震惊了。 他们从小吃的盐，都是带着苦味的卤盐，还从来没有尝过如此纯正的盐味儿，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震惊。 “大家不必大惊小怪！这就是盐本来的味道，咱们之前吃的盐，那叫粗盐，里面有杂质，所以味道苦！” 宁凡向众人解释道。 …… 一番震惊过后，众人总算接受了精盐的事情。 不过，宁凡接下来又面临另外一个难题，那就是销售。 “殿下，咱们这次打算跟哪家商号合作？” 二狗凑过来问道。 宁凡想了想，咬牙道：“咱们若是有店面，那些利润也就不必分出去了，可是咱们店面还没有开张，时间太紧迫，只能找人合作了！” 宁凡也是无奈，他本来就计划着自己开几家店面，这样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了。 今后有什么新产品，都可以在自家店里售卖。 但是眼下，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殿下，奴才斗胆说一句，您为什么舍近求远呢？” 二狗一脸可惜的说道。 听到二狗这么说，宁凡有些疑惑：“二狗，你小子是不是鸡骨头卡嗓子了？有什么屁，赶紧放！” “殿下，别急，我是想说，萧小姐你俩关系咋样？如果可以请萧小姐出手的话，咱们这些东西根本不愁卖！” 二狗谄媚道。 宁凡皱眉盯着二狗，一脸不可思议：“你小子，放屁放一半夹一半是吧？能不能一次放完？” “奴才委屈！” “殿下，萧小姐的母亲的娘家，可是关中一等一的豪族沈家，沈家以经商闻名，他们的脚步遍布天下，甚至已经把生意做到了沙漠的另外一边！” 二狗委屈扒拉的说道。 宁凡愣了一下，前身是个荒唐皇子，对于世家大族了解不多，所以宁凡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信息。 现在听到二狗这么说，宁凡心里一喜。 如果萧铃汐背后的家族真的是商业大族的话，对于宁凡来说，那是再好不过了。 要知道，在月夕节宴会上萧铃汐可是肯冒着生命危险求情的，让萧铃汐背后的家族帮着卖东西，应该不会太难。 “二狗，你帮我送一封信去大将军府……算了，我亲自去吧。” 宁凡嘱咐二狗把肥皂和精盐都各带一份，然后直接奔向了大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宁凡说明来意，几个下人也不敢怠慢，毕竟宁凡皇子的身份在这摆着呢。 很快，中门大开，萧铃汐亲自出来迎接。 “六皇子殿下，一大早过来，有事吗？” 萧铃汐看着宁凡顶着两个黑眼圈，顿时吃了一惊。 “来来来，我给你看两样东西。” 宁凡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了香皂和精盐。 “这是香皂，就是我昨天晚上送给我父皇的那种！铃汐妹妹，你洗脸了吗？这东西你可以尝试一下。” 宁凡拿出香皂递了过去。 在宁凡的指导之下，萧铃汐人生第一次尝试用香皂洗手。 看着手上一层白色泡沫，萧铃汐感觉很是新奇。 等到洗完了之后，萧铃汐的感受就更加深刻了。 “这个东西，好像能把手上很细微的污垢都能洗掉，而且还残留着香味！” 萧铃汐又惊又喜。 “不错，用这东西洗澡，身上香香的……” 宁凡嘿嘿一笑。 萧铃汐脸色微红，有些羞涩的看着宁凡道：“六皇子殿下，这东西您拿给我是什么意思？” 宁凡一看萧铃汐的脸色，就知道这丫头误会了。 不过宁凡脸皮厚，直接说道：“这香皂，就是送给铃汐妹妹的礼物！你是女儿家天性爱洁，而且仙姿玉色，正好配得上这东西！” 这个时代，男女之间一般不会赠送礼物，一旦送了东西，就代表有意思了。 所以听到宁凡这么说，萧铃汐脸色有些纠结。 “那就谢谢殿下的礼物了！” 萧铃汐含羞收下了。 宁凡见到萧铃汐收下自己的礼物，心中大喜，因为只要对方收下了自己的礼物，等会儿应该就不好拒绝了。 “铃汐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宁凡打开了纸包，里面是雪白盐粒。 萧铃汐不知道是什么，在宁凡的提醒之下，才明白这原来是盐！ “殿下，这真的是盐吗？” 萧铃汐震惊无比。 就算是身为将军的女儿，从小养尊处优，但是将军府里也顶多有些杂质较少的盐。 但是像宁凡手中这么雪白的盐，萧铃汐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下萧铃汐不淡定了，宁凡拿出的东西，每一样都可以说是令人耳目一新。 但是萧铃汐不知道，宁凡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来送礼物给自己呢？ “殿下，昨日你在圣上面前跨下海口，你可千万别忘了！” 萧铃汐好心提醒。 宁凡听到萧铃汐这么关心自己，心中也是一暖，他淡淡一笑道：“铃汐妹妹，我来就是有事相求！如果你不肯帮我，我到时候只有人头落地了！” “我？我怎么帮你？” 萧铃汐有些惊讶。 “铃汐妹妹，你没发现，这其中有很大的商机吗？倘若把这东西拿出去卖，你觉得什么价格合适？” 宁凡干脆直说了。 萧铃汐听完之后，吃了一惊，她看着宁凡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你可以拿出很多？” “嗯，制作过程不复杂，只要原料管够，短时间里我可以做出来很多！” 宁凡嘿嘿一笑。 这下，萧铃汐彻底震惊了。 她本以为这些东西，是宁凡偶然制作出来的，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达到了可以量产的地步了。 萧铃汐的母亲出自巨富的商人之家，萧铃汐也继承了母亲的天赋，对于生意有着天然的敏锐性。 几乎不用宁凡提醒，萧铃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些东西可以带来的利润。 第25章 我还有个农庄？ “这些东西，如果真如殿下所说，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那将来，一定会带来源源不断的海量财富！” “不过，眼下殿下只有七天的时间，怎么把这些东西换成钱，就需要有人帮忙了！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是想要借助我背后的沈家的商会，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吧！” 萧铃汐一眼就明白了宁凡的意思了。 “是这个意思！铃汐妹妹，这对你可能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请你千万帮我。” 宁凡认真道。 萧铃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道：“这件事情，我去跟舅舅说，利润就不要了，并且要他利用所有的资源，全力帮你售卖这两样东西！” “你舅舅？” 宁凡有些好奇。 “我舅舅是沈万山，咱们大康第一商人！只要他出手，这些东西不愁卖！” 萧铃汐美眸泛起光亮。 宁凡听到萧铃汐这么说，心中大喜。 一下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短时间里赚到五十万，对于宁凡来说的确是一个挑战，现在有了萧铃汐的帮助，压力就减轻很多了。 接下来，他只需要负责生产就行了，其余的事情，就不用发愁了。 “铃汐妹妹，有你的承诺，我就放心了，我赶紧回去让人大量生产，你让沈家以后直接去我府上取货就行了！” 宁凡朝着萧铃汐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萧铃汐看着宁凡来去匆匆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直到目送宁凡的背影转过街口，萧铃汐这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小姐，您真的打算帮助六皇子吗？” 小玉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句话，让萧铃汐发出了苦笑。 帮助一个皇子，可不是简单的帮忙，就连小玉都能意识到，萧铃汐可能一脚踏入皇权斗争中去。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弄不好就是杀身大祸、抄家灭族。 “我父亲早就说过了，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总要选边站的。” 萧铃汐微微一叹。 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不是个人能够左右的。 萧重就算是一心只想击败匈奴保家卫国，但是政治的漩涡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脱的。 萧重本身就是一面旗帜，是一个皇权斗争绕不过的门槛…… “小玉，准备马车，我要去舅舅家里。” 萧铃汐收回目光不再犹豫，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坚毅和果敢。 “小姐，你可是想好了，踏出一步，就很难收回了。” 小玉从小跟着萧铃汐耳濡目染，对于许多事情都了解一些。 “太子这个人，我父亲早就评价过了，刚愎自用，心肠歹毒，这样的人做了君王，我大康永无宁日！” “至于四皇子殿下，就不用我说了吧，赳赳武夫，不足以统帅天下！” 萧铃汐冷哼，眼中射出摄人的光芒。 小玉不再犹豫，转身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 这边宁凡回到府中，立即就开始着手扩大生产。 五十万两白银，那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香皂和精盐价值连城，也需要足够的量才行！ 更何况，接下来宁凡还有生产白糖的打算！ 白糖做起来，成本可能要比精盐更低，而且关键这种东西不会触及到一些根本性的东西，不会引起猜疑。 “二狗，你赶紧去找两个院子，并且找一些绝对可靠的人！咱们需要这些人的帮忙，迅速扩大产量！” 宁凡一走进院子里，就对着二狗吩咐。 二狗正在打瞌睡，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脚下像是装了弹簧一般。 “殿下，萧家那边怎么说，愿意帮助咱们吗？” 二狗一脸关切。 宁凡仔细看了二狗一眼，他突然发现着狗奴才隐藏得很深。 二狗很聪明，很多事情，宁凡没想到，二狗都想到了。 “已经弄好了，二狗，记住，做事一定要认真，找的人要绝对可靠，咱们的技术一定不能泄露出去！” 宁凡叮嘱道。 二狗听到宁凡这么说，不由得一拍大腿道：“殿下，您是不是糊涂了？咱们在郊外还有一家农庄，上百口子人呢，都是贴心的家奴，绝对不会有什么二心！这些人能用啊！” “我还有农庄？” 宁凡一脸懵逼。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郊外还有产业。 “天安十九年，也就是殿下您降生那一年，陛下赐予您一座农庄！就在安京往西三十里，前年您还带奴才去过呢！不过农庄之前的东西被殿下变卖的差不多了，眼下就剩下为数不多的荒地，那些庄民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二狗朝着宁凡说道。 “那好，你现在就派人去，把庄民们挑选一部分精干的，火速支援！” 宁凡大喜。 他没想到，自己手底下竟然不止是这十几个太监，原来还有一个庄园。 这也许就是穿越之后，记忆融合没有完全出现的纰漏吧！ 宁凡这边马不停蹄的全力开展，到了下午，终于坚持不住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都已经快接近黄昏了。 二狗出去还没回来，院子里站了一百多号人。 一眼望去，都是身材壮硕的庄稼汉子。 “参见殿下！” 宁凡走进院子里，这些庄民集体跪下。 乌压压一片，把宁凡吓了一跳。 第一次这么多人给宁凡下跪，他多少有些不习惯。 “你们谁是领头的？” 宁凡问了一句。 一个中年汉子站出来，朝着宁凡拱手：“殿下，鄙人赵青山，是殿下您亲自任命的庄主！” 赵青山是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身材壮硕，满脸胡须，一看就是豪爽之人。 此人的双目之中，透出一股清澈之意，在宁凡看来，这个赵青山没什么花花肠子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除了赵青山之外，其余人也都是差不多带着淳朴的气息。 “大家辛苦了，今晚先吃饭，待会儿就安排住下，明天我会给大家分配活计，大家努力干就行了！” 宁凡也不废话。 他现在关心的是萧铃汐那边的事情，这都快一天了，怎么萧铃汐那边还没动静？ 第26章 大量出货进钱 院子里的香皂和精盐已经积压不少了，这些货如果不尽快卖出去兑换成钱，宁凡接下来连原料的钱都没了。 还有这一百多号人，都要吃饭，着实让宁凡发愁。 “殿下，萧小姐来了！” 小春子从外面跑进来，带来的消息让宁凡眼睛一亮。 宁凡赶紧跑出大门，就见到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 “殿下，事情已经妥当了，明日一早就有人上门帮忙售卖这些东西。” 萧铃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透出几分疲惫。 “铃汐妹妹，今晚还会做出白糖，这些新产品，明日可以一并上市！” 宁凡朝着马车里的萧铃汐说道。 萧铃汐不知道宁凡所说的白糖是什么，但是听起来似乎和糖有关系。 “肥皂和香皂制作起来有些麻烦，细盐和白糖相对简单一些，可以大量生产！” 宁凡说出了真实原因。 “殿下，你真是让人吃惊呢！寻常人发明一两件东西，就已经足以笑傲世间了！而你，却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发明出这些东西，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萧铃汐错愕中带着惊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宁凡尴尬一笑，自然不能告诉萧铃汐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只能搪塞道：“其实我一直都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很早就发现了，只是最近才拿出来而已！” “好吧，殿下，明日我能否去参观一番？” 萧铃汐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当然可以了！我今晚就把作坊建立起来，明日恭迎铃汐妹妹！” 宁凡笑道。 两人分别，看着萧铃汐的马车渐行渐远，宁凡眼神之中带着几许玩味。 这几日和萧铃汐的关系日渐融洽，这也是宁凡之前没想到的。 照这样下去，自己抱得美人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重新走进院子里，宁凡吩咐厨房做饭，一面把吩咐赵青山把这些庄民分成两拨。 二狗回来的时候，院子里一片吃饭吧唧的声音。 宁凡也蹲在赵青山身边，边吃边聊，打得火热。 二狗好不容易才找到宁凡的踪迹，慌忙走了过来：“殿下，您要的地方都找好了，现在就能过去。” “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宁凡问道。 得到答案之后，宁凡赶紧让二狗坐下吃点东西。 这两天二狗也累坏了，眼圈都黑了。 两家作坊是连在一起的，都在西市不远处的居民区里，院子足够大足够僻静。 在宁凡的指挥下，两套制作系统迅速完备了起来。 简单的培训之后，庄民们很快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做细盐相对简单一些，二狗盯着就行了。 做白糖这边，需要工序相对多一点，而且还需要黄泥巴，所以宁凡盯得紧一点，事无巨细的指导。 早在唐朝时期就有聪明的古人，发现红糖经过黄泥水浇灌之后，会留下一层晶莹雪白的糖霜，经过处理后就成了绵柔细密、口味清甜的白糖。 在明朝时黄泥水淋糖法就已经普及开来。 很快，第一批白砂糖也制作出来了。 看着雪白的白砂糖，工人们都震惊了。 看着宁凡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殿下，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甜的糖！真白，真好看！” 赵青山由衷道。 “嗯，等这几日忙完了，你们回去的时候，我每个人送一包让你们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吃。” 宁凡嘿嘿笑道。 “殿下，您今后不用我们了？” 赵青山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 眼神里，有些不舍和迷茫。 郊外庄园的情况，宁凡基本知道了，地方大，但是都是荒地种不出粮食，这些庄民平时都是勉强维持生计而已。 “老赵，你别担心，让你们回去，不是不用你们了，将来我会把作坊搬到庄子里去，你们就在那边帮我做东西！赚到了钱，乡亲们日子就好过了！” 宁凡笑着安慰。 听到宁凡这么说，赵青山总算是放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细盐和白糖都生产不少了，可是来取货的人还没来。 就连二狗，都跟着着急了。 “殿下，到底怎么样了？沈家的人，难道不愿意蹚浑水？” 二狗看样子比宁凡这个主子还要着急。 “二狗，你小子碎碎念什么呢？” 宁凡感觉好笑。 “殿下，我是说沈家，是不是不愿意帮助咱们啊？您是皇子，沈家一旦出手帮忙，就会被打上您的烙印，难免会被太子和四皇子那边误会……” 二狗分析道。 “不该你操心的就别瞎操心。” 宁凡突然发现，二狗还是很有头脑的。 其实宁凡心里也很慌，没有萧铃汐背后的沈家帮忙，这些东西想要短时间变成白银还真有些困难。 毕竟这些东西市场接受度不搞，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开始肯定心存疑虑不敢买。 但是如果有哪些信誉的商家担保售卖就不一样了，东西传播的速度会变得很快！ “来了！十几辆马车，都停在巷子里！” 小春子跑进来，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宁凡走出去一看，果然看到了清一色的马车停在门外。 沈家来了一个大掌柜的，还带着两个账房。 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只是把东西装上马车并且记录了数量和重量。 几十袋细盐和几十包白糖，全部被拉走了。 这些东西是什么，能卖多少钱，相信萧铃汐之前应该和沈家沟通过了，宁凡用人不疑，也就没有过多问什么。 “殿下，咱们还继续生产不？” 二狗跑过来问。 “为什么不？” 宁凡无语。 “万一卖不出去咋办？咱们不是要砸在手里？” 二狗有些担忧。 “去把剩下的银子全部用来买原料，咱们今天继续制作。” 宁凡一点都不担心。 果不其然，上午的时候宁凡去东市走了一样，就发现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议论。 议论的焦点，全部都集中在白糖和细盐上。 大街小巷，几乎卖爆了。 人们对于这种新奇的东西，绽放了极大的热情。 一上午的时间，细盐和白糖直接卖脱销了！ 快中午的时间，沈家商会送来了足足六大箱子白银，一箱子是一万两，六万白银，晃得宁凡眼晕。 利润来得太快了，让宁凡心中喜滋滋的。 一面吩咐二狗去购买大量的原料继续扩大生产，一边把新生产出来的装进沈家的马车。 “殿下放心，这些商品沈家只负责售卖，利润分文不取！” 沈家的大掌柜送来银子的同时说了一句。 第27章 暗中作梗 “陛下，这就是六皇子殿下制作的方便面！” 禁宫大内，天安帝难得有闲暇，而此时他的面前正摆放着宁凡发明的方便面。 “看起来就像是晾干的面条，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天安帝想起宁凡此前种种的胡作非为，脸上露出几分不信之色。 “陛下，这东西据说是经过沸油炸制已经脱掉水分了，就算是长时间运输，也不会发霉变质，如果在前线那种干冷的气候条件下，就算是放上两三年都不成问题！” 李春安笑道。 天安帝眼睛猛然睁开，一脸的不可思议：“此话当真？” “应该不假！奴才也问过御膳房的大厨，据他所言，这种东西的确很耐储存。” 李春安小心说道。 天安帝眉头微微舒展，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色：“如果真是这样，还真就可以省去三分之二的军粮开销！这次没想到这个逆子到底是做了一件正事！” “这东西如何食用？前线战士可不能生啃吧？” 天安帝好奇道。 李春安摆摆手，两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太监上前，用壶中的沸水开始冲泡。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盖子打开，天安帝脸上的神色再次微微动容。 香气扑鼻，而且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大碗刚刚制作好的美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这仅仅只是热水冲泡而成的食物。 “一小块面，竟然泡出这么一大碗，足够一名士兵饱餐一顿了！” 天安帝终于看出了端倪，眼中也露出了赞许。 “陛下，六皇子殿下虽然之前喜欢胡闹，现在看来，还是继承了陛下您的聪慧！” 李春安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屁。 “嗯，这东西的确不错，传朕口谕，让兵部立即对此物进行评审，进而直接大量制作运往前线。” 天安帝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李春安一直在观察天安帝，当看到天安帝龙心大悦，他立即感觉机会来了。 “陛下，七天赚到五十万白银，这的确很难，不知道六皇子殿下能不能完成。” 李春安小声说道。 听到李春安这么说，天安帝神色又冰冷了下来：“君无戏言！若真完不成，就只能按照之前所说，直接以欺君之罪论处。” 李春安脸色微微一白，想说的话，却最终也没说出口。 另外一边，长乐宫中，太子正在听取黑衣人的汇报。 “你是说，老六整出了这两种东西，正在疯狂售卖？” 太子的面前，摆放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精盐，另外一样就是白糖。 “是的，无论是精盐还是白糖，都比原先的要好很多倍，这些东西已经卖疯了！整个安京都在抢购！甚至，一些胡商也在大量收购。” 黑衣人跪在地上朝着太子汇报。 “这么说，七天赚到五十万，也不是不可能？” 太子的脸色终于变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真的有可能。” 黑衣人声音透出几分无奈。 “呵呵呵……” “我这个好弟弟，之前隐藏的还真是深！不过无妨，他终究是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可以在父皇前面彻底扭转看法？” 太子冷笑起来。 “太子殿下，如果真让六皇子赚到了五十万白银，陛下对他的看法必然改观，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现如今的格局了！夺嫡之争，很可能会多一个强劲的对手！” 黑衣人语气里满是焦急。 “我听说，是沈家商会在帮老六？” 太子的脸色重新又阴沉了下来。 “是！有消息说，是沈万山亲自在背后操盘，这才使得这些东西短时间内大卖！” 黑衣人低声说道。 “沈家啊沈家！真是找死！不过眼下，还是先处理吧老六吧，绝对不能让他这么轻松的完整这个任务！” 太子脸上阴沉一笑。 “太子殿下，这个有点难吧？” 黑衣人一脸苦闷。 太子宁庆却冷笑道：“你以为，沈家就只是局外人？实话告诉你，沈家一直不愿意站队，这没错，但是不代表沈家内部没人支持我！你就等着瞧吧，这些钱，断然不会让老六舒舒服服的拿到。” “太子殿下英明！” …… 一天的忙碌，让二狗几乎要虚脱了。 而宁凡却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萧铃汐带着侍女小玉来到工坊参观，看到这一幕却是唏嘘不已。 堂堂一国皇子，竟然躺在工坊的椅子上睡着了，还胡子拉碴的……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味道，宁凡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人比花娇的萧铃汐。 “铃汐妹妹？” 宁凡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惊喜。 “殿下，这是做什么的？” 小玉首先忍不住好奇，好似对周围的一些物件表示惊讶。 “这些都是提纯白糖，去掉杂质的工序。” 宁凡一样一样的介绍，萧铃汐听得很认真。 末了，萧铃汐提出了一个疑问：“殿下，方便面的制作过程还是有些复杂的，你抽空能不能改良一下？比如借助一些工具，使得加工速度提高一些。” 对于美人的请求，宁凡自然不会拒绝，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铃汐妹妹，最近几天可是最关键的时候，等我度过这次难关，别说一件事，就是一千件我也帮你办了！” 宁凡夸下海口。 萧铃汐脸色微微泛红，不过美眸之中却透出几分喜悦之色。 一旁的小玉忍不住笑道：“六皇子殿下，您为什么对我家小姐这么好？” “啊？” 宁凡顿时尴尬了一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铃汐妹妹也帮了我不少忙，我帮她，也是应该的！” “真的单纯就是互相帮忙吗、” 小玉还不死心。 “当然不是，铃汐妹妹仙姿玉色，菩萨心肠，和铃汐妹妹相处，总是让人感觉很舒服。” 宁凡嘿嘿笑道。 听到这里，萧铃汐已经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了。 她深深的看了宁凡一眼，叮嘱宁凡这几天千万不要懈怠，之后就羞涩地带着小玉走了。 “殿下，我看有戏！” 萧铃汐前脚刚走，盯着熊猫眼的二狗就凑了过来。 “有什么戏？” “我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还不去睡一会儿？” 宁凡看到二狗肿胀的双眼，有些心疼。 “殿下，我说的是铃汐小姐可能对你有意思！如果你俩真能成一对，那就太好了！” 二狗两眼冒光。 第28章 再出意外 “滚！别废话，赶紧去睡！” “我可不想痛失兄弟！” 宁凡在二狗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殿下，您刚才叫我什么？” 二狗瞬间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宁凡也没想到这二狗情绪来得这么快，一时间有些尴尬，伸手拽着二狗来到一边道：“这还用说么？你我名为主仆，其实和兄弟有什么区别？二狗，你好好的休息，以后你得帮我的事情多着呢！” “殿下，我只是一个阉人，您能对我这么好，二狗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二狗呜咽起来，眼泪哗哗往下流。 “滚，矫情，赶紧去睡会儿。” 宁凡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 巷子里一阵马车的声音，宁凡走出来一看，果然是沈家商会的马车。 不过这一次，马车并没有带来银子，这让宁凡心里一阵意外。 “佟掌柜，今天怎么没带银子过来？” 宁凡也没客气，直接问道。 “殿下放心，银子几天之后一并给您送来，一分不会少的，这些日子，还请您按时供货就行了！” 沈家商会的掌柜很客气。 宁凡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一想到沈家商会和萧铃汐的关系，也就不再怀疑了。 反正上次送来的六万白银已经足够买材料了，甚至于还有很多富余。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马上七日的时间就要到了。 沈家商会虽说碍于萧铃汐的面子，没有收取利润，但他们也能凭借肥皂白糖这些超越时代的商品占据市场塑造口碑。 当马车最后一次来运货的时候，宁凡终于有些忍不住问道：“佟掌柜，明天一早银子就得上缴户部了，五十万两银子，咱们够了吗？” 按照宁凡的计算，这几天夜以继日的出货，总价值远远超过五十万的。 出于对沈家的信任，宁凡这几天也只是口头问问。 每一次，佟掌柜都会告诉宁凡他们在盘点，很快就会出结果。 这一次，听到宁凡如此问，佟掌柜终于给出了一个确切答案：“殿下，刚刚收到账房的消息，这几日总货款为三十万两！” “三十万？” 宁凡听完，直接懵了。 “佟掌柜，是不是弄错的，不可能只有三十万！我这些日子给你们送货都是记账了的，很多东西都是有明细的！” 宁凡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 “殿下，您考虑过物品的破损及各种突发情况吗？” 佟掌柜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了。 宁凡本来想发怒，但是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使绊子。 三十万两白银，按照约定足足还差二十万！ 加上之前第一批送来的六万原料费用富余下来的四万，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三十四万白银！ 距离五十万，还差足足十六万缺口！ 可是以现在的生产速度和售卖速度，一天赚十六万根本不可能！ 因为随着大量的售卖，市场几乎已经趋于饱和了，一些囤货商会看到源源不断的供货，已经开始观望了！ 宁凡绝望了！ 十六万白银！ 如果凑不齐这十六万白银，自己真的是下场很惨。 自古君无戏言，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佟掌柜，这批货足足价值十万，你们拉回去尽量售卖！以明天傍晚为限制，傍晚之前，一定要把白银全部送来。” 宁凡道。 沈家帮忙了没有？ 肯定帮了！ 但是沈家却也在关键问题上，狠狠地坑了宁凡一把。 虽然不知道问题杵在哪个环节，但是宁凡知道，沈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这背后肯定有人要搞自己。 价值十万的货物，沈家能够全部卖出去，现在宁凡也凑不够了。 不过为今之计，宁凡还是决定去找一趟萧铃汐。 夜闯萧家虽然不合适，但是宁凡也管不了太多了。 “铃汐妹妹，我前后提供了将近价值五十万的货，可是沈家那边却告诉我，只有三十几万的货款！距离明天还差一天了，明天真的不能出事了！” “最后一批货，必须全部卖出去。” 宁凡没有客气，隔着大门向萧铃汐说明了来意。 熊熊的火把光芒中，萧铃汐的脸色晦暗不明。 “殿下先回去，我现在就去问问舅舅！” 萧铃汐立即就要行动。 “千万不要！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沈家主动拿钱出来！否则，父皇肯定以为这些钱都是我从沈家威逼利诱来的！” “我来的意思，就是希望明天的货物能后售卖出去，还请铃汐妹妹帮忙盯着，千万不可出岔子。” 宁凡朝着萧铃汐说道。 他没有走进萧家大门，两人是隔着大门说话的。 “好，明日一早我就过去，亲自负责账目。” 萧铃汐也不含糊。 听到萧铃汐这么保证，宁凡总算是放心了。 只要沈家明日能够保证十万白银的货物卖出去，那么宁凡这边的资金压力就小很多。 现在府中还囤积了一批香皂，这些都是宁凡留下的后手，他觉得搏一搏或许情况没那么糟糕。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就出现在了街头。 这个时候，公开售卖已经没有意义了，宁凡一晚上都在想怎么去找胡人商会去谈判。 毕竟本地市场基本饱和了，短时间内销量根本很难提升。 要想在一天之内赚到十几万两白银，更是痴人说梦话。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谈成一笔大生意，批量出货。 大康虽然连战征战国力下降，但是胡人商会的总体数量却在连年增加。 战争促使大康不得不对传统的货物进行降价销售，短时间内回流资金，这就使得这些胡人们可以在东西方贸易中赚取巨大的差价。 听说是大康皇子来了，这帮胡人起初也挺新鲜，但是听说宁凡只是普通皇子，跟未来大康的皇帝没关系之后，这帮人神色就变得傲慢了许多。 果然商人都是注重利益的，甚至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各位，白糖和精盐你们都知道了吧，我手上还有一些存量，另外就是一批香皂，你们如果能吃下，价格可以谈。” 宁凡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可惜听说宁凡是上门来推销的，这帮商人一个个都是比猴子还精明，拼命地压价。 等到宁凡答应之后，立即又反悔了。 一上午的时间，除了几个几千两银子的小单之外，宁凡几乎没什么收获。 第29章 当街卖画 “走，先去沈家商会看看。” 宁凡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不想放弃。 来到沈家商会库房，宁凡发现萧铃汐大中午还在店里记账，小玉也如同花蝴蝶一样，不断抱来各种账本。 看得出来，萧铃汐很疲惫。 “殿下，你怎么来了？” 小玉率先发现了宁凡。 “铃汐妹妹，上午什么情况？” 宁凡直接问道。 “货物都暂时分销给了各地的商人，上午还算不错，斩获了七万两！剩余的货物，下午全部售卖出去问题不大。” 萧铃汐虽然疲惫，但是精神头却很好。 “殿下，还有接近十万两的缺口，您有办法吗？” 萧铃汐有些担忧。 宁凡却摇头笑道：“铃汐妹妹，你这边不用担心我了，剩余的缺口我来解决！”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宁凡一点信心都没有。 几万两银子，可不是几万斤粮食。 “殿下，实在不行，就先借！凑也要把钱凑齐！” 二狗比宁凡都还要着急，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宁凡不是不担心，他知道害怕没用。 这个时候，必须冷静下来。 “那边是做什么？” 宁凡指着不远处。 那里有一个小桌子，围着不少人。 “那叫仙人指路，刘半仙算命呢！每日三卦，卦金要五百两，但就算这样，大家也是抢着来算！而且来的都是达官贵人！” 二狗看了一眼，就朝着宁凡说道。 “那边又是什么？” 宁凡指着不远处，一群癫狂的人。 似乎，这些人在垃圾堆里翻找什么东西。 “那是吴寅家里在倒垃圾！那些人，都是想从垃圾堆里找字画的人，万一找到一份手稿，那都是价值连城！” 二狗朝着宁凡解释。 宁凡一阵惊讶，没想到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画家竟然如此崇拜，废弃的字画竟然也能价值连城! “二狗，你说的吴寅应该是书画家吧？他一幅字画多少钱？” 宁凡随口问道。 “吴大师最擅长的是山水画和人物画，一幅画至少要上万两白银！” 二狗眼睛里都是羡慕：“殿下，若是你能有吴大师的画功，那咱们就有翻盘的可能了。” “谁说没有？” 宁凡脑袋里似乎闪过一道灵光。 说干就干，立即让二狗从街边买来笔墨纸砚，宁凡当街挨着刘半仙开始摆桌子。 “二狗，我得把脸蒙上，不能让人认出来。” 宁凡想了想，找了纱巾把脸围住了。 “殿下，你真的行吗？” 二狗心里没底。 “你坐着，我帮你画一幅，待会儿摆出去就有人看了。” 宁凡静下心来，开始利用素描技法给二狗画像。 宁凡作画不是用毛笔，而是用的炭块，这一点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好奇。 刚巧这个地方是尚书巷的出口，又是吴寅家里的正对门，达官贵人如同过江之鲫，宁凡的怪异举动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人好怪啊！作画不用笔，竟然用木炭！” “呵呵，这样子能画出什么画？” …… 周围不少好奇者围了上来，更有好事者对宁凡评头论足。 伴随着宁凡在宣纸上画出二狗的轮廓，渐渐地有人看出苗头了。 宁凡的技法，跟现如今的大师们完全不同，但是画出来的东西，却是惟妙惟肖。 华夏国画讲究的是意，而不讲究形，但是宁凡的素描却反其道而行，把人像画得十分具体十分的细致，几乎就如同照镜子一样。 “这怎么画的？竟然这么像！” “咦？竟是这般惟妙惟肖，仿佛把人印在了纸上！” “还真是，简直一模一样！” “我看吴寅大师都做不到！” …… 周围人越聚越多，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幅素描完成，总共也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但是引起的轰动效应，却是宁凡始料未及的。 “诸位，我家公子乃是当世绘画奇才，独创的技法天下无双！今日替人画像，五千两白银一个，限购二十个！明日，我家主人就不再动笔了！” 二狗趁机朝着周围人大声道。 “五千两？” “吴寅大师也没这么贵吧！” “呵呵，不自量力！” …… 听到宁凡绘画竟然要五千两一幅，周围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觉得宁凡寂寂无名，有些不自量力了。 眼看周围没有一个人愿意尝试，宁凡心里也着急。 如果卖画不成，那他真要跳江了！ “公子，为我画一幅可以吗？” 人群中，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宁凡抬头看，却发现女子戴着面纱。 看不清面孔，但却可以感受到出尘的气质，尤其是身段，更是窈窕无双。 “五千两白银，姑娘你愿意出此价格吗？” 宁凡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公子的技法十分新颖，值得这个价格！” 那女孩款款走到宁凡面前坐下，缓缓的摘下了面纱。 “柳如烟！” “是柳如烟姑娘大家！” “真的是哎！” …… 宁凡也认出了眼前的姑娘，正是花魁柳如烟。 这个时代，青楼名妓其实并不是肮脏的职业，尤其是柳如烟这种才色双绝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更是备受追捧。 天下名仕、朝廷重臣，都以能跟花魁同席而引以为荣。 按照宁凡的理解，柳如烟的身份和地位，和后世的明星大腕是差不多的。 “姑娘别动，很快就好。” 宁凡蒙着面纱，柳如烟认不出宁凡，所以只是文静的坐着。 而宁凡也很珍惜这个机会，如果柳如烟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应该就容易了。 很快，一幅素描被宁凡画了出来。 画中的柳如烟栩栩如生，简直就如同本人被刻在了纸上。 拿着手中的画作，柳如烟娇躯微微颤抖。 “先生真乃神人！” 柳如烟也不含糊，立即让随从婢女付了钱。 五千两银票，直接到了二狗手中。 “大家看好了，柳如烟大家都来请我家主人作画了！名额有限，大家珍惜机会！” 二狗扯着嗓子吼叫。 果然名人的效应不是盖的，很快第二位顾客就来了。 让宁凡有些震惊的是，这第二位客人的身份，同样非同凡响，竟然就是住在对门的大画家吴寅！ 第30章 素描 “这，这…我没看错吧，是吴寅吴大师！” “当代第一画圣，吴寅！” “千金难求一字的吴寅？” …… 当意识到是吴寅出现在这个街边小摊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 谁也没想到，大康第一画家竟然出现在街边小摊位上，并且让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给自己作画！ 宁凡刚知道对面坐着是吴寅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些激动的，不过转念一想，也就冷静下来了。 “吴大师，您坐好不要乱动，我很快就好。” 宁凡带着面纱，但是一双眼睛却认真的盯着吴寅。 吴寅四十多岁，脸色白皙，胡须稀少，像是刚喝了酒，眼神还有些朦胧。 但是听到宁凡的话之后，吴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反而十分认真的坐在哪里一动不动。 周围的众人也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现场只听到宁凡用炭块在纸张上作画的唰唰的声音。 须臾，一幅素描完成。 画中的吴寅，几乎和现实中的别无二致，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眼神，都跃然纸上。 “这简直比照镜子都要清晰！” “这种作画技巧，从来没听说过，第一次见到！” “不得了！” 周围一群人评头论足，不过众人都很在意吴寅对这幅画的看法。 吴寅接过宁凡的画作，脸上不悲不喜，他看得很认真，从上到下，每一个细节都看得很仔细。 “付钱！” 吴寅也不废话，直接让身后的仆人拿出了银票。 五千两银票，直接到了二狗的手中。 “吴大师，您觉得这人作画水准怎么样？” “吴大师，您为什么不自己画一幅，而是花钱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呢？” “吴大师，这人是不是您的弟子啊？” …… 周围一群人将吴寅团团围住，各种问题问个不停。 “此人画技，远胜本人！” 吴寅留下一句话，就匆匆打算离开。 不过走出人群之后，就又回转回来了。 “这位小友，改日可否来我府上做客？” 吴寅含笑问道。 轰！ 四周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吴寅虽然画作无双，但是性格孤僻是众所周知的。 从来还没听说过，谁被吴寅亲自邀请过。 “吴大师，晚辈也是久闻大名！此间事了，一定到府上拜会。” 宁凡赶紧起身拱手。 这个时代，最讲究文人风骨。 傲王侯慢公卿，名士风流！ 王孙未必就是座上客，往来之间，从来都是以文会友，不在乎身份。 想要和吴寅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搬出皇子的身份都不好使，更遑论得到吴寅的亲自邀请了。 可以说，吴寅的认可，直接给宁凡打了最好的广告。 不多时，宁凡的小摊位前面就排起了长队。 而且排队的人，都是达官贵人，个个都是大人物！ “那是陈国公吧！” “还有那个……那是苏学士！” …… 看着长队，宁凡心里也是山呼海啸。 他没想到，自己这简单的素描引起了如此巨大的轰动。 不过，宁凡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的绘画。 一张张画作，倾注了宁凡的心血，也让一幅幅面孔跃然纸上。 伴随着二狗手里的银票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宁凡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一直到红日西沉，傍晚降临，宁凡这才不得不让二狗开始收摊。 “诸位，不好意思，我家主人今天有急事，改日，一定会为各位画上一副！” 二狗朝着众人拱手。 “殿下，足足有九万之多！” 二狗高兴的都差点要跳起来了。 有了这些银子，宁凡也足以完成任务了！ “走，日落之前，要把银子送往禁宫大内，我要去给父皇复命！” 宁凡不敢怠慢，紧赶慢赶朝着府中跑去。 家门口，正巧遇上了前来送银子的沈家车队。 “六皇子殿下，您去哪了？我家小姐都快急疯了！” 小玉看到宁凡带着二狗回来，脸上露出了惊喜。 “多少银子？” 宁凡询问。 “九万！小姐尽力了！” 小玉有些黯然。 “够了够了，二狗，快，带上马车把所有银子带上，我要送进宫去！” 宁凡换上了衣服，匆匆跳上了马车。 来到禁宫大内门口，李春安正在不安的四处张望。 当看到宁凡的马车，李春安立即长出了一口气。 “李公公，久等了！” 宁凡神色淡然，脸上挂着微笑。 看到宁凡的气色，李春安不用问，就知道宁凡赚到了足够的银子。 “到了陛下跟前，千万要把银子怎么赚来的说清楚！” 李春安叮嘱。 宁凡早有准备：“不但能说清楚，而且账目明细，全部都可查。” 一路风尘，宁凡终于走进皇宫大殿。 天安帝高居在上，俯瞰一切，太子、四皇子还有其他一些臣子，也都罗列两边。 宁凡看到这么大阵仗，就知道自己今天如果没完成任务，八成是死定了！ 这些人，应该就是太子党和四爷党！ 怕自己死不透，或者怕天安帝临时心软，全部都是赶来落井下石的！ 宁凡目光一扫，就把这些人全部都记住了，太子和四皇子就不用说了，这些前来落井下石的王公大臣，来日一个都不可重用。 “宁凡，你夸下的海口，可否完成？” 天安帝眼神冷峻，看不出喜怒。 声音里充满了威严，让宁凡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虽然是父子，此时宁凡却感受不到半分父慈子孝。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一点宁凡深有体会。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五十万两，已经全部交给内库查点了。” 宁凡大声道。 轰！ 宁凡话音一落，不止是天安帝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就连太子和四皇子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四皇子是单纯认为宁凡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所以这几天也没关心，只是在家里吃喝玩乐，等着看宁凡怎么死。 太子要阴狠老辣很多，暗中派人从中作梗。 不但暗中破坏，还从沈家的账目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转走了二十万两巨款！ 要知道，这些本来应该属于宁凡的钱，却被太子利用隐藏在沈家的内线，神不知鬼不觉的转走了。 第31章 大功告成 “宁凡，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父皇你都敢欺骗？” 太子直接跳出来，指着宁凡的鼻子喝问。 他敢确定，宁凡绝对赚不到五十万！ 因为昨天晚上的时候，沈家内线报告，宁凡的账面只有三十万。 一日之内，宁凡怎么可能赚到二十万？ “太子，我什么时候欺骗父皇了？” “银子和账目都交给内库了，相信内库的主簿马上就会查点完毕向父皇汇报，你觉得我隐瞒有用吗？” 宁凡情绪很稳定，一点都不生气。 一番话，更是把太子给问的愣住了。 看到宁凡如此坦然，太子彻底懵了。 如果一个人心中没谱，是不可能如此坦然的，除非宁凡真的凑够了五十万。 “是不是沈家！银子一定是你从沈家借来的，用来欺骗父皇的！宁凡，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父皇查不到吗？” 太子冷笑。 他认定宁凡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所以立即就认定了宁凡带来的钱，是属于沈家的。 “父皇，七天赚五十万！儿臣认为绝无可能！” 四皇子也出列，表示不信。 宁凡看着太子和四皇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 “逆子，你现在说实话，朕还可以饶你一命！” 天安帝发话了，脸上的神色很失望。 很显然，他也认为宁凡是说谎了。 “父皇，儿臣不敢欺骗，待会儿内库清点完毕，一切就都明了了。” 宁凡大声说道。 天安帝看到宁凡如此自信，心中也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可是一想到五十万白银，就又觉得不可能。 “哼！待会儿看你还怎么狡辩！” 天安帝冷哼。 四皇子和太子也都是一脸冷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朱红色官袍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启奏陛下，六皇子殿下带回的银两和账目已经全部清查完毕，勘验无误！” 内库的官员大声道。 轰！ 此话一出，整个场上落针可闻。 不止是太子和四皇子被完全震惊了，就连一帮大臣都一脸震惊之色。 天安帝也是眼神灼灼的看着宁凡，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内库的官员是不敢撒谎的，也是没必要撒谎的，那就说明，宁凡的确是带回了五十万两白银！ “宁凡，这些银子，你是怎么赚回来的？” 天安帝终于开口了，语气竟然意外的和煦。 宁凡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父皇，全部银两来源都是有明细的，父皇不信的话，可以去查！” “账目我会派人去查，朕问你，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赚来的这么多银子？” 天安帝再次说道。 “白糖！肥皂！另外还有精盐！” 宁凡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赚钱的秘密。 “白糖是什么？精盐又是什么？还有那肥皂，真的如此值钱？” 天安帝震惊了。 作为万人之上的帝王，天安帝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但是今日宁凡的一番作为，的确把身为帝王的天安帝都给惊到了。 “白糖，是相对于咱们石蜜所言的！白糖，就是将粗糙的石蜜去除杂质，完全提炼之后做成的！” “还有精盐，同样也是把粗盐里苦涩的杂质去除之后，提炼而成的，味道精纯，没有任何杂质苦味。” 宁凡不敢隐瞒，实话实说。 天安帝听完之后，神色更加震惊了。 “这两样东西，你都带了吗？给朕瞧瞧！” 天安帝神色好奇的问道。 宁凡早有准备，立即将两个包装精美的盐罐和糖罐呈了上去。 “父皇，这些白糖和精盐都是儿臣亲手制作而成，特地送给父皇的，以后父皇想吃，儿臣还会送来更多！” 宁凡恭恭敬敬的说道。 很快，这两种东西经过太监试吃没问题之后，就送到了天安帝面前。 天安帝没有犹豫，直接用小勺微微尝了一些。 这个时代，人们要想吃到甜味，除了各种天然的甜味食物之外，就只有石蜜这种从天竺传播过来的东西了。 石蜜虽然蕴含甜味，但是硬邦邦的如同石头，而且黑漆漆的充满了各种杂质，带着一种怪味。 此时的天安帝，和那些第一次接触到精盐和白糖的人是一样的，都是一脸的震惊。 渐渐地，天安帝脸上露出了笑意，眼神之中，也充满了对宁凡的赞许。 一旁的太子和四皇子看到这一幕，气得脸都黑了。 他们本来是带人落井下石的，哪知道这场面竟然成了宁凡的个人秀场。 现在的宁凡，不但逃过了杀身之祸，而且看样子还讨得了天安帝的欢心！ 这个场面，是太子和四皇子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惜，就算是两人如何生气，才是也不敢吱声。 因为傻子都能看出来，天安帝此时对宁凡很满意！ “好，好，好！” 天安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充满了赞赏的笑意。 作为帝王，他甚至宁凡的这些发明，将会给大康带来源源不断的利益。 “多谢父皇夸奖！” 宁凡一脸谦虚的神色。 天安帝从来没有看这个儿子如此顺眼过，越看越高兴。 “宁凡，你此番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天安帝龙颜大悦。 宁凡一脸的受宠若惊，而一边的太子和四皇子差点把牙齿咬碎。 两人谁也没想到，之前人嫌狗厌的老六，竟然讨得了父皇的欢心！ “父皇，儿臣不敢提出什么要求！之前儿臣不懂事，经常惹父皇生气，今后儿臣一定多加努力，为我大康多做贡献。” 宁凡跪倒在地上，一脸虔诚的说道。 “我想吐！” 太子在心中狂吼。 “老子信你个鬼！” 四皇子也是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哈哈，宁凡，你的变化，让朕很欣慰！这样吧，你的府邸太小了，朕就赐你一处府邸吧！另外，赏赐庄园两座，仆妇两百人，护卫五十人！绫罗绸缎五十匹！金银器具三百件！御赐文房四宝一套，宣纸若干！” 天安帝一口气，念出了许多赏赐。 宁凡心里一阵惊喜，没想到天安帝给了这么多实实在在的好处。 之前的宅邸的确太寒酸了，十几个下人，就跟个小小的窝棚差不多，根本称不上是府邸。 这次，宁凡虽然不知道具体会赐给自己什么宅子，但是想想应该不会差。 第32章 皇帝赏赐 “多谢父皇隆恩！” 天子的赏赐是不能拒绝的，更不能假意推辞，所以宁凡痛痛快快的接受了。 一旁的天子和四皇子眼珠子都快瞪掉地上了，羡慕的几乎要抓狂。 从禁宫大内回来的路上，宁凡几乎是一路唱着歌。 回想起方才太子和四皇子的嘴脸，宁凡乐开了花。 这两人一直盼着自己倒霉，不过这次让这二人失望了。 按照惯例，皇帝兴之所至赏赐的东西，一般很快就能兑现，就是不知道，这次赏赐的府邸到底是哪一座？ 皇家有赏赐宅院的惯例，一般都是上次给有功劳的臣子，赏赐的宅院，也都是罚没的财产或者是皇家的私宅，总之宅院的规格肯定不会差。 不过最让宁凡期待的不是宅院，也不是那些仆妇丫鬟，更不是绫罗绸缎，而是两个庄园。 庄园，就相当于一个大型农场。 按照大康的制度，庄园的规模一般都是良田五百顷以上。 也就是说，两座庄园，至少下辖良田千亩！ 而且，这些庄园都是不用交税的，甚至配备了一套生产人员，宁凡只用躺着享受这些农庄带来的利益就行了。 大量的粮食，禽畜牧产品等等，至少吃喝上是不用发愁了。 到了家，二狗果然在门口候着。 不止是二狗，小桌子小凳子小春子等等几乎全府上下都在门口等着。 看到大家一脸担忧的表情，宁凡心中一暖。 “殿下，晚饭已经备好了。” 二狗贴心道。 宁凡摆摆手，朝着众人道：“大家先别走，我宣布一个好消息！” “什么？殿下要给我们娶媳妇儿？” 二狗一脸期待。 “滚，你先把裤裆里的玩意儿长出来再说。” 宁凡好笑道。 院子里一片笑声，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这几天绷紧的神经，让众人都很疲惫，但是二狗的笑话，让众人都慢慢放松了下来。 “父皇这次对我很满意，赐下府邸，还有仆妇护卫等等，我吃肉，大家也能跟着喝汤，你们的好日子要来咯！” 宁凡笑道。 众人听到宁凡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爆发了欢呼声。 “殿下，陛下赐给您多少仆妇多少护卫？” 二狗脸色怪异。 “仆妇两百人、护卫五十人！” 宁凡自豪道。 二狗脸色却变了，一脸痛心疾首：“殿下，你忘了，您的俸禄被罚没了！您拿什么养活这些人？” “啊？” 宁凡也呆住了。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短时间内，继续在安京售卖白糖、精盐甚至肥皂，肯定不赚钱了。 市场已经饱和了，就连外地的商人也囤积了不少货物。 “二狗，咱们账上还有多少？” 宁凡问道。 “两万七千两白银！” 二狗如实回答。 宁凡直接无语了，这些银子如果继续过小门小户的日子，的确是够了。 但是现在父皇御赐了这么多仆人护卫，每个人都是一张嘴都是要吃饭的…… 两万多银子，看起来不少，但是再加上新府邸购置一些东西，恐怕接下来的日子要捉襟见肘了。 “对了，另外还有两处庄园！不是也可以给咱们府中提供粮食吗？” 宁凡突然想到了庄园。 听到御赐两座庄园，大家也都很高兴。 不过二狗却说道：“殿下，庄园要想给咱们提供粮食，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今年冬天顶多送一些野味和炭！” 宁凡听了不由得心乱如麻，原来自己是皇子不假，但也得为了生计发愁啊！ “算了，接下来我会想办法赚钱的。” 宁凡不想让这些下人们多担忧，就没有多说。 旧的烦恼去了，新的烦恼又来了，宁凡躺在床上，这一夜睡得很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就来人了。 李春安带着御赐的礼物，乌压压一片，走进了院子里。 “殿下，这些您点点，都是陛下赐给您的绫罗绸缎文房四宝，余下的仆妇和护卫，等您的搬到新府邸之后，就会一并送来。” “至于御赐的府邸，赐名为畅园，陛下正在命人修缮，十天之后，就可以搬进去了！” 李春安打心底为宁凡感到高兴。 本以为宁凡会很开心，哪知道宁凡却是一脸惆怅。 “怎么？殿下不开心？” 李春安看出了宁凡的情绪。 “李公公，我现在俸禄都没了，养活这么多人，压力很大……” 宁凡一脸无语。 听到宁凡诉苦，李春安也是一脸愕然。 从来受到赏赐的人都是喜气洋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愁眉苦脸的。 “殿下不妨也学学太子和其他皇子，他们的府邸动辄就是仆从上千人，可是从没听说他们为了生计发愁啊！” 李春安笑道。 “李公公，太子掌管着户部，随便贪污一点，都是吃得满嘴流油，我跟他可比不了，再说了，我宁凡可不愿意做蛀虫！” 宁凡冷笑着说道。 李春安肃然起敬：“有些事情，陛下不是不知道，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殿下最近表现很亮眼，陛下对你的态度大有改观！殿下千万不可骄傲懈怠！” “李公公费心了。” 宁凡也知道李春安是一片好心，临别的时候，特地赠送了两大罐白糖和两块肥皂。 这些东西，都是李春安自己用得着的。 目送李春安离开，宁凡这才想起府邸的事情。 畅园？ 宁凡仔细回忆，心里不由得一惊。 这畅园是一处皇室私宅，规模不小，甚至要比太子的长乐宫还要大，在安京是一等一的豪宅！ 这等宅院，父皇赐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凡摸着下巴揣摩的时候，二狗从外面跑了进来。 “殿下，庄园里的那些庄汉都遣散回去了，两处咱们租赁的院子也暂时退掉了。” 二狗说道。 “看来，咱们下一步要重新想办法挣钱了！” 宁凡开始思考新的赚钱方法了。 “对了，你把白糖、精盐还有香皂都准备一份，送到萧府！这些日子萧小姐没少帮咱们！” 宁凡想了想，朝着二狗吩咐。 二狗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殿下，人家萧小姐明显不是图这一点东西的！” “去去去，送完东西回来之后陪我上街转转。” 宁凡赶紧摆摆手。 第33章 小龙虾 “二狗，这几日闷得慌，你准备一下，咱们去郊外农庄看看。” 宁凡突然起了心思，打算出京去看看。 御赐两座庄园，他都还没去过。 二狗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套上马车准备干粮，一切准备妥当宁凡就命令出发了。 正午时分，宁凡一行人这才到达了郊外第一座庄园，也是宁凡出生就被赐予的庄园。 这座庄园，本有良田七百顷，但是因为宁凡之前胡作非为，已经被典当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几百亩荒山了。 平时这些庄民们，主要依靠打猎为生，日子过得很是清苦。 “殿下，您的作坊还继续办下去吗？” 庄头赵青山小声问道。 之前为宁凡在作坊里加工糖和精盐，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宁凡赐下了上千两银子。 “稍后我会想办法的，不会让大家继续过苦日子。” 宁凡看着庄中男女老幼衣衫褴褛的样子，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些人本来有田可耕，就是因为前身好赌，把田地典当出去，才让这些庄奴门只能打猎果腹。 “殿下，今天中午咱们就吃烤野猪，另外我还让人下水打鱼，马上就回来了。” 赵青山说道。 说话的时候，打鱼的回来了。 几个庄民拎着鱼篓，满载而归。 鲜活的大鲤鱼，还有若干小鱼，还有许多活蹦乱跳的小龙虾。 “赵庄头，你怎么把这些杂虾都扔了？” 在古代龙是皇帝的象征，因此人们又称小龙虾为杂虾，因为小龙虾杂食，什么都吃。 宁凡看到庄民们挑拣鱼儿的时候，直接把杂虾扔了，顿时大惑不解。 “殿下，此等劣等虾除了外壳根本没什么肉，烹饪起来也特别费劲，所以平时都是直接扔了。” 赵青山赶紧解释。 听到赵青山这么说，宁凡直接懵了。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扔了？ 要知道，在自己那个时代，这小杂虾可是夜市宠儿啤酒伴侣！ “赵庄头，这种杂虾，咱们这庄园附近很多吗？” 宁凡心脏狂跳，似乎发现了新的商机。 赵庄头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闻言一脸茫然道：“殿下问这个做什么？这些杂虾泛滥，到处都是，实在是不胜其烦！不止是咱们庄园附近很多，其他地方也有很多，捕之不尽！” 宁凡听到这里，终于笑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新的创业项目，没想到今天出来走走，终于找到了灵感。 “赵庄头，这些杂虾不要扔，你让人清洗一下，我来做。” 宁凡嘿嘿一笑道。 听到宁凡堂堂皇子竟然要亲自下厨，赵青山也懵了。 不过，按照身份，他只是宁凡的一个家奴，自然不敢违拗宁凡的意思。 当即就叫来庄里一群年轻的小媳妇儿，按照宁凡的要求，开始用毛刷把小杂虾清洗干净。 仔细在大脑中过了一遍麻辣小杂虾的作法，宁凡就开始让赵青山准备佐料。 “殿下，这杂虾真能吃嘛？” 二狗一脸不信之色。 宁凡笑了笑：“你待会儿让别把舌头咬掉就行了！” 看着二狗一脸不信之色，宁凡也没多说。 热锅凉油，佐料爆香。 宁凡做菜的时候很认真，每一道工序都一丝不苟。 伴随着小杂虾在锅里翻滚，一种奇异的香气，让众人的神色变得越怪异。 “殿下，这小杂虾多得很，您要是爱吃，我每天都给您送！” 赵青山憨厚的笑。 他说话的时候，宁凡可以听出，口水在嘴巴里打转。 嗞！ 最后一道工序，宁凡把半壶老酒倒了进去。 这一道工序，也是宁凡觉得唯一和后世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啤酒，只能用老酒代替。 盖上锅盖，宁凡看向了门口。 几个半大的孩子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很难遮蔽身体，一双双眼睛里包含着渴望。 “赵庄头，目前庄里大约有多少人？” 宁凡随口问道。 “九百多人！” 赵青山赶忙回答。 能够养活这么多人，是很难的，更何况良田都被他宁凡给卖光了…… “这样，最近父皇新赏赐我两座庄园！你自己准备一下，将一部分老弱妇孺都安置到另外两家农庄里去。” 宁凡朝着赵青山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赵青山彻底震惊了，直接从小杂虾锅上收回了目光，一脸激动的朝着宁凡跪下了。 “殿下，我赵青山替他们谢谢您！” 赵青山流泪道。 宁凡摆摆手，示意不要说了，随即就打开了锅盖。 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瞬间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 这些人无一例外，在极短的时间里分泌了大量的唾液。 “香！” “太香了！” 每个人的目光，都被这一道美食给吸引了。 这些人的目光里，还充斥着难以置信。 带着土腥味的杂虾，竟然被宁凡给做成了美味！ “来，给你们几个一盘！” 宁凡率先盛出了一盘，递给了几个孩子。 随后，就是用大盆盛出来一大盆，众人围坐着开吃。 起初，大家都有些犹豫，但是有第一个人开吃之后，其他人就放开了。 入口的味道，让这些从未吃过小杂虾的人彻底震惊了，一个个差点把舌头都吞进去。 “你以后每日就组织人抓捕这种小杂虾送到京城，我那边大量要！抓得多赏的越多，可以用这些换粮食！” 饭后，宁凡把赵青山叫到了一边。 “殿下，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田沟水渠到处都是，俺保证每天都可以抓很多！” 赵青山又惊又喜。 如果真的能用杂虾换粮食，那么庄内的温饱问题也算解决了。 下午，宁凡又带着二狗去了另外两个农庄。 这两个农庄位置都差不多，相对富庶，宁凡视察了一番之后，就又吩咐庄头们抓杂虾的事宜。 回去的路上，马车走在官道上，夕阳从窗口照了进来。 “殿下，就算是你爱吃杂虾，也用不着天天吃吧？” “这些农庄一天能抓几百斤杂虾，到时候您吃得完？” 二狗终于忍不住问道。 宁凡正陶醉在这纯天然的美景之中，闻言不由地笑道：“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什么时候叫你操心了？” 第34章 开一家酒楼 “嘿嘿，殿下英明神武那是肯定的，只是我很好奇，我就问问。” 二狗憨厚的笑了笑，伸手挠头。 “回去之后，你立刻租一处临街繁华的地方，本殿下打算开一家酒楼！” 宁凡笑道。 听到宁凡要开酒楼，二狗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小声说道：“殿下，您打算在酒楼里卖小杂虾？” “你觉得不好吃？” 宁凡瞟了一眼二狗。 中午吃的最凶的就是二狗，一个人吃了至少有三斤杂虾。 此时听到宁凡提到杂虾，二狗又开始分泌口水了。 “好吃！太好吃了！我就怕到时候生意太火爆！” 二狗擦了擦口水，两眼透出兴奋。 说干就干，二狗的执行力宁凡还是放心的。 第二日午后，宁凡正在研究天安帝赏赐的文房四宝，这个时候二狗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脚下没看好路，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跪在了宁凡面前。 “二狗，你这是做什么？” 宁凡心里好笑，脸上装作吃惊道。 “殿下，酒楼打听好了，望月楼的老板刚好打算把铺子盘出去，咱们买下来就是现成的！” 二狗兴奋道。 听到二狗这么说，宁凡并没有用表现的太高兴，而是淡淡的说道：“你先起来。” “殿下，望月楼的生意一直很好啊，你怎么不高兴吗？” 二狗察言观色，察觉到宁凡好像并不是太上心。 “那我问你，既然这么赚钱，为什么老板还要把铺子转出去？” 宁凡淡淡的问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二狗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神色怪异的解释道：“殿下，那望月楼的老板王三春是个精明人，但是架不住有个败家子啊！他儿子烂赌鬼王长生，在安京是出了名的，偷偷把酒楼地契拿起抵押，输了个精光。” 这下，宁凡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租金贵吗？” 宁凡只担心这个。 “不贵，一年五千两。” 二狗点头道。 听到二狗这么说，宁凡知道机会来了，没有犹豫，直接让二狗代理自己去签订租赁契约。 既然是酒楼，那肯定东西都是现成的，这下总算是省下一大笔钱了。 厨子也不用请，府中的厨子就能用。 说干就干，宁凡在二狗外出这段时间，就把厨子叫来开始教授小杂虾的烹饪办法。 “殿下，您是怎么学会做菜的？小人十二岁就跟着我爹学做菜了，可是水平还是连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厨子吃了宁凡做出来的小杂虾之后，直接惊的勺子都拿不稳了。 “好吃，太好吃了！” 厨子从没想过，小杂虾还能这么好吃。 因为在大康人的心中，小杂虾就是直接扔掉的，从来没人吃过的。 “好好学，学会了以后你就去望月楼当主厨！以后不是当奴才了，按月给你发钱！” 宁凡笑着说道。 厨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等到确定宁凡说的都是真的，厨子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朝着宁凡的背影拼命磕头。 不用当家奴还有银子拿？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得不说，二狗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也让宁凡很满意。 在望月楼正式开张之前，宁凡这几天也没闲着，到处走访市场，打听小杂虾的行情价格。 走访调查之后，宁凡得知这东西简直就是下脚料的价格，几乎没有人要。 甚至听说宁凡要大量收购小杂虾，很多渔民都觉得宁凡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在宁凡付了定金之后，这些鱼肆也都同意给望月楼供货。 接着就是采购大量香料的事情了，宁凡现在手里还有不少钱，香料一次同样采购了不少。 “殿下，明日就要开张了，您觉得怎么才能弄得更热闹一些？” 二狗前来请示。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开张不用声张，但是要沿街摆放流水席，我要免费请客人们吃饭！” 宁凡早就计划好了，他要用这个手段直接打出名气。 要想把小杂虾事业做大做强做成特色，就必须要培养人们吃小杂虾的习惯！ 至少，要先让人知道这东西能吃！ 免费试吃，这就是宁凡想出的办法。 掏钱没人愿意尝试，但是免费的东西，肯定有人愿意吃。 “殿下，真的要免费吗？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二狗一脸不舍。 “二狗，把格局打开！做生意的，首先要打出去名气！” 宁凡开导起来。 “对了，把我亲手做的小杂虾给萧府送去一份！” 宁凡吩咐道。 这些日子，宁凡没有借口去找萧铃汐，顿时觉得和萧铃汐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被拉远了。 “好嘞！” 二狗也不推辞，拎着宁凡准备好的食盒就出门去了。 “你们家殿下要开酒楼？” 小玉听到二狗这么说，也是吃了一惊。 “是，我们家殿下做菜一绝，酒楼生意肯定火爆，财源广进，指日可待！” 二狗一脸确定。 “一个皇子，不关心军国大事，偏偏去开什么酒楼！啧啧！” 小玉撇撇子，不再说什么，扭着腰回去了。 看着小玉的背影，二狗皱了皱鼻子，一脸不满的嘀咕道：“开酒楼怎么了？我家殿下的本事，岂能是你一个小女子能想清楚的？” …… “六皇子殿下，要开酒楼？” 萧铃汐此时正在阅读前线送来的信笺，听到小玉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 “是，我从那个叫二狗的奴才嘴里听来的！” 小玉撇嘴道：“小姐，这个六皇子殿下可有些不务正业了，一个皇子，偏偏要去操弄贱业！” “小玉，别这么说，六皇子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萧铃汐脸色有些疲惫，但是眼神之中，也透出淡淡的失望。 她欣赏的男人，是那种胸有大志腹有诗书的男子，而不是一个只会研怎么炒菜做饭的人。 不过很快，萧铃汐就又摇了摇头，暗暗地啐了一口，心中自言自语道：“人各有志，你和他还没怎么着呢，何必干预别人的想法？” 主仆两人各怀心思，情绪都有些不高。 小玉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嘟哝道：“小姐，老爷不可能让你嫁给六皇子这样的人的！以后他再来送东西，我就替你挡下了！” 萧铃汐刚要说话，却见到小玉揭开了食盒的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两人直接呆住了。 主仆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香? 第35章 生意火爆 “殿下，依我看，以后还是不要给萧小姐送东西了！” 二狗回来之后，情绪有些闷闷不乐。 “为什么？” 宁凡放下手中的笔，一脸好奇的看着二狗。 灯下主仆二人相对而坐，一如另外一个空间里的萧家主仆一样。 “我觉得那个小玉姑娘好像有点不识好歹，咱们给她主子送吃的，她反倒觉得殿下是不务正业了！” 二狗有些愤怒的说道。 “呵呵，我都还没生气，你先着急了？” 宁凡也不生气。 这个结果，他其实能猜到。 毕竟萧铃汐的眼光，着实看不上一个整日只会做菜研究肥皂白糖的男人。 她的心里，恐怕更期待一个像萧重大将军那样纵横捭阖的人物吧！ “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喜欢一个人也不用这么卑微吧！你会做诗，更会赚钱，胸中更是有着远大志向！” “这些，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萧小姐？” 二狗一脸疑惑。 宁凡眼神怪异的看着二狗，一言不发。 末了，直接把二狗看得浑身发毛：“殿下，到底怎么了？” “你要是个男人，我就告诉你！” 宁凡嘿嘿一笑。 二狗：“……” 望月楼如期开张，宁凡坐在二楼临窗口的位置，手摇折扇。 “殿下，这都快晌午了，怎么一个客人也没有？” 二狗满脸焦急之色。 宁凡反倒是很淡定：“吃饭的肯定都是中午吃，不到中午还不饿，你会吃饭吗？” “哎，也是。” 二狗虽然认同，但是脸上仍旧带着几分焦虑。 临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有食客上门吃饭了，可是一问只卖小杂虾，顿时连连摇头转身就走。 “殿下，我觉得咱们应该兼容并蓄，普通的菜品，咱们也要卖！” 二狗看到好几拨客人都走了，心痛不已。 “咱们要做生意就做特色，别人菜品多样化，咱们只卖小杂虾！” “这小杂虾变废为宝，不但可以节省粮食，还可以从达官贵人嘴里掏银子，岂不是一举两得？” 宁凡笑道。 “二狗，去，把桌子摆上，把小杂虾端上去，告诉大家，敞开吃，免费吃！” 宁凡唰的一声合上折扇，朝着二狗吩咐。 一盆盆刚做好的小杂虾，芳香四溢，热腾腾地被放在了沿街的桌子上。 扑鼻的香气，很快就勾起了饥肠辘辘路人的馋虫。 很快，望月楼下就聚集了一大帮人，大家好奇的看着小杂虾，一脸的疑惑。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也能吃的！” “就是，这和吃虫子有什么区别？” “咦，好恶心！” …… 周围围观者纷纷表示宁死也不吃。 宁凡也不生气，就让二狗等人站在街边带头吃。 看着二狗等人吃的津津有味，终于有胆大的忍不住了。 “爷们儿，给我一个也尝尝。”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咽了一口口水走上前来。 “一个？你也太瞧不起望月楼了，今个开业，来的都是客人，每人送一盘！” 二狗大方的说道。 大胡子战战兢兢的吃了一只，吃下去之后，神色顿时变了。 “俺娘咧，也太好吃了！” 大胡子吃了一个，就停不下来了，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送。 周围围观者终于被馋虫勾引的忍不住了，再次有几个人走上前来。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试吃。 等到十六个大盆几百斤杂虾全部吃完，宁凡知道，这买卖成了！ “老少爷们儿，今晚望月楼，小杂虾跟您不见不散！” 二狗站在门口，朝着众人拱手。 “掌柜的，我预定两桌！” “我预定三桌！” “我我我……” …… 白花花的银子开始汇聚，二狗乐得嘴巴都歪了。 忙到下午，这才满头大汗的走上二楼。 “殿下，你为什么总是未卜先知？” 二狗一上来，就满脸佩服的看着宁凡。 “晚上多少桌？” 宁凡一点都不意外。 “七十桌！” 二狗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宁凡在心里计算，目前小杂虾是按桌子定价的，一桌子大概需要五斤小杂虾，每桌大约是三十两。 另外，一晚上至少需要三百五十斤小杂虾作为原料！ “以后几天，你每天准备五百斤到七百斤之间！” 宁凡朝着二狗吩咐道。 “我这就去办！” 二狗风风火火的下楼去了。 看着二狗的背影，宁凡在心中暗暗盘算这桩买卖的细账。 三个农庄，其实一天送来的小杂虾就接近三百斤了，另外只需要二狗再去市场上以极低的价格购买四百斤就行了。 除去成本费用，宁凡算了一下，每天至少要有三千两的纯利润！ 这个利润，已经很惊人了。 而且宁凡判断，随着小杂虾的普及，等到安京人接受了这个新的食材之后，销量还会一直往上增加。 到那个时候，成本虽然会上升，但是利润稳定在每日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这个利润，在如今的大康已经算是很惊人了。 利润完全符合宁凡的预期，用开酒楼挣来的钱养家糊口，绰绰有余！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宁凡没事的时候也会坐镇酒楼，不过绝大多数时间，宁凡都在捣鼓院子。 马上就要搬到新的府邸去了，这个旧的宅院马上就要闲置下来了，宁凡打算将这里改造一下，作为自己下一步的一个实验室还是很不错的。 宁凡作为穿越者，脑子里有很多后世的科技知识，但是要让这些在脑子里的知识变为现实应用到这个时代，其实还有很多路要走。 毕竟很多后世的科技，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却要有相应的工具来实现。 这个宅院既然要荒废，不如就直接改造成一个研究用的实验室。 一个铸造车间，那是必不可少的。 很多东西，都需要打铁的手艺，宁凡打算自己手里有闲钱了，就招募几个专职铁匠，专门按照自己的思路，设计打造东西。 按照宁凡现在的想法，至少要先做一把枪用来防身！ 生命是最珍贵的，只有一次，死后万事皆空！ 所以要在这个时代争霸，宁凡给自己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尽可能的安全的活下来！如果随身带着一把枪，那么遇到刺客，也可以第一时间解决。 第36章 乔迁之喜 畅园那边本来就是崭新的皇家私宅，修缮其实也就是打扫一下而已。 这天早上李春安再次来到了宁凡的小院子，亲自传达天安帝的旨意，让宁凡选择良辰吉日搬入新家。 “殿下，畅园那边仆妇都已经先一步入住了，五十个护卫的事情，还需要从神机营里挑选精明之辈加以训练，这件事情，怕还是需要些日子，但是最迟不过半月的时间！” 李春安满脸春风的说道。 看得出来，自从做了禁宫大内的总管之后，李春安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 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相比之前的小心翼翼，也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人的命运是很神奇的，倘若当初赵光没有上门来闹事，后来也就不会受到猜忌，更会丢掉人头。 而眼前的李公公，恐怕还是一个贴身小太监而已。 宁凡不确定，这个时代会不会随着自己的到来，命运的齿轮开始集体转动。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府中这些奴才下人的命运是真的改变了。 听说要搬入新家，奴才下人们都很兴奋，有人兴奋地收拾东西，有人念旧不舍。 一切准备妥当，在一个低调的清晨，宁凡率领着老院的十几个下人终于踏入了新家畅园。 占地数十亩的大宅院，让宁凡第一次体会到了奢华的含义。 雕梁画栋，建造精美，这里的一砖一瓦都透出一股大气。 宁凡对于这个新家极为满意，他突然觉得老院子的改造计划可以暂时搁置了。 毕竟畅园这边地方很大，也有很多闲暇的地方，可以让宁凡任意发挥。 又是占地接近二十亩的园林，宁凡想要在其中搞一些什么发明创造，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丫鬟仆妇二百人，这些全部都是那些被贬职查办官员的家人，素质都还不错，做起事情来手脚麻利不说，而且还特别有眼色。 “二狗，酒楼那边你就少操心一点，我封你个官当当。” 宁凡笑着说道。 这些日子很忙，主仆二人很少像现在这样闲暇的坐在一起喝茶了。 二狗听到宁凡要封自己的官职，先是一愣，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殿下，您要给我什么官？” 二狗一脸期待的看着宁凡。 “大总管啊！这么大的院子，要管理的井井有条不出事，还是很难的，我相信的人中，你是你最有能力的，这件事情不交给你，我晚上都睡不着。” 宁凡笑道。 “殿下，二狗一定不辱使命！” 二狗眼神逐渐炙热起来。 “那望月楼之前的老伙计，是不是都回来了跟咱们干了？” 宁凡问道。 二狗点点头：“之前的望月楼倒了，这些人总要吃饭，咱们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替咱干活，两不相欠。” “我看望月楼原来伙计里面，那个叫杜月升的小子很不错，我想提拔他做掌柜，你看怎么样？” 宁凡试着问道。 预料中二狗会出现嫉妒的神色，可是这一次宁凡发现自己失算了，二狗表现的很认真在思考的样子。 “殿下，您果然慧眼如炬，这个杜月升还真不一般，一把算盘打得是分毫不差，而且为人忠诚可靠，没有任何毛病！” “唯一的问题，就是此人太年轻了才十七岁！假以时日，将来必定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二狗中肯的评价道。 宁凡一直在观察二狗的神情，看到二狗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宁凡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二狗，这望月楼是从你手里兴旺起来的，一直都是你在忙前忙后，现在我把它交给杜月升，你就没什么想法？” 宁凡笑着问道。 二狗脸色淡然，摇头道：“殿下，二狗是个阉人，权利金钱对于咱们这些人其实都没什么用！唯独殿下，是二狗最放不下的人，二狗最喜欢的，其实还是跟在殿下身边！” “好！那个杜月升你就好好培养，让他独当一面！” 宁凡终于放心了。 “殿下，最近安京周围，好像出现了许多流民！据说，都是从西北那边逃荒过来的！” 二狗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提了一句。 “流民？” 宁凡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西北大旱的事情。 朝廷国库空虚，就算竭力赈济灾民，但是还是鞭长莫及，流民终究还是一路南下。 “走吧，出去看看。” 身为帝国的皇子，宁凡觉得帝国子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也有一份责任。 果然，大街小巷上充斥着饥饿的灾民！ 民间许多富户都在街上施粥赈济灾民，在一个粥铺前，宁凡甚至看到了亲自给灾民放粥的萧铃汐。 白衣飘飘，如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这一刻，宁凡看呆了。 “二狗，给萧家的粥铺送去三万两银子，算是咱们的心意。” 宁凡立即朝着二狗吩咐。 听说是三万两，二狗立即有些肉疼，不过这是宁凡的命令，他还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应承下来了。 “记住，不要说名字，让人悄悄送去就行。” 宁凡又加了一句。 “殿下，您钱也花了，为什么不能让萧小姐知道是您做的好事呢？” 二狗大惑不解。 宁凡闻言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做好事不喜欢留名，但我喜欢写进日记里！” “日记？什么是日记？” 二狗一脸疑惑。 宁凡却不想解释太多，本以为西北的旱灾只是区域性的灾难，但是现在看来，这场旱灾影响面很广泛，闹不好就会动摇帝国的根基。 宁凡想了想之后，觉得自己也许要做一些什么了。 炼铁炉子、石灰石、黏土、铁矿…… 夜晚的灯光下，宁凡在纸上写下了这些原料的名字。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就乘坐马车出了京城，直奔安京东郊的青梅庄园。 宁凡现在手底下有三个庄园，分别是赵青山掌管的西山庄园，柳三变掌管的绿柳庄园，还有就是邬长真掌管的青梅庄园。 宁凡上次来这里视察的时候，印象中，青梅庄园有一座炼铁炉子。 而且当时听邬庄头说过，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打铁的。 这次，宁凡有一个计划，刚好需要用到炼铁的技术。 第37章 殿下真乃神人也 “邬庄头，这些原料都能买到吗？” 宁凡到了青梅庄园，立即找到了邬庄头。 邬庄头皱眉看着宁凡纸上的一系列材料，满脸都是问号。 显然，邬长真看不懂，更不知道宁凡这是要做什么。 “殿下，如果您要是烧制石灰的话，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邬庄头猜测，宁凡是不是要做石灰。 不过这个猜想，很快就被宁凡否定了。 “邬庄头，你立即按照图画上的设计，给我打造一套水车配件出来！” 宁凡看到庄外不远处的河流，心中早就有了计划。 要想进行自己下一步计划，就必须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如果仅仅是依靠人力，那么很多事情都需要大把的时间。 在这个没有电力的时代，利用水车来当做动力，再合适不过了。 而宁凡的计划，就是要用巨大的水车来驱动碾盘，不断的将石灰石、铁矿石等等原料彻底碾碎！ 而宁凡最终要利用这些材料，制作出大基建的基础材料——水泥！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在宁凡看来，大康未来腾飞的基础，就是基建！ 无论是修路还是修建水渠桥梁等等，都是需要大量水泥的。 如果能够造出水泥并且批量生产，那么在这个年代，几乎是逆天的存在！ 宁凡能够想到最有用的地方，就是铸造城墙！ 如果边关的城墙用水泥铸造，那么敌人想要越过城墙进攻城池，几乎不可能！ 有了酒楼源源不断资金的提供，宁凡的研发过程还算是顺利。 一周的时间，宁凡夜以继日的带着邬庄头和几十个铁匠不断的努力，终于将第一包水泥制作出来了。 “殿下，这东西真能像您所说的那样，遇到水之后就会凝固，而后坚硬如同顽石吗？” 邬庄头一脸的怀疑。 他真不信，这世上有如此逆天的东西。 如果宁凡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东西的作用数不胜数！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道了！邬庄头，参与制作的人一个不能少，全部给我送到安京我府上去，这些技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宁凡朝着邬庄头说道。 邬庄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宁凡所说的兹事体大，所以也不敢怠慢。 “殿下，等到着水泥试验成功，再把人带回京城也不迟。” 邬庄头为人老道，做事比较稳妥。 “邬庄头，这不需要怀疑，你仔细看就行了。” 宁凡把水泥和沙子按照比例混合之后，倒入了事先准备好的模具之中。 “明天再来看吧，今晚先别动它。” 一切准备好之后，宁凡朝着邬庄头嘱咐。 邬庄头虽然不信宁凡真能做成，但是宁凡毕竟是皇子，他不敢怠慢，只能让人夜里带着刀在周围守护。 夜里，宁凡在灯下翻阅大康国工部的一些典籍。 这是他让二狗从工部借来的典籍，上面记录了大康一些铁矿的分布。 要把整个大康拉入工业时代，矿产和煤炭必然是未来发展的基石，宁凡在灯光下注视着整张地图，眼神里光芒闪烁，谁也不知道这位行为怪异的皇子在思考什么。 “邬庄头，六皇子怎么有些不着调啊！一来就让咱们造这么大的水车，结果就是为了碾碎几块石头！” 邬庄头带着庄民守护者宁凡的水泥，手底下几个庄民难免发牢骚。 这里是户外，蚊子咬的人心慌，大家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觉得是在白费力气。 或者说，都觉得是在陪一个傻皇子胡闹，劳民伤财。 “邬庄头，这六皇子是不是专门喜欢搞这些无聊的东西？我看着什么劳什子水泥，根本就是胡闹。” 又一个庄民抱怨起来。 “你们看到这水车没有？和咱们原本见过的水车，大不相同，精妙异常！” 邬庄头摇头：“我觉得六皇子不像是胡闹的人，是真是假，明天就知道了！” 宁凡一直研究到深夜，这才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就被邬庄头惊喜的声音叫醒了。 “六皇子，好大，好硬！” 邬庄头的女儿在窗外叫道。 宁凡朦胧中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睛跳下了床。 “玉芳，不要瞎说，什么又大又硬？” 宁凡笑道。 “是殿下做的花盆，好大啊，栽一棵树都绰绰有余。” 邬庄头的女儿十五岁，正是豆蔻年华，此时邬玉芳站在窗外笑道。 宁凡来到院子外面，几个庄民正一脸惊奇的看着宁凡制造的这个花盆。 邬庄头看到宁凡睡眼惺忪地走过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您真乃神人也！这水泥，当真是神奇之物！” “邬庄头，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宁凡将激动的邬庄头扶起来，这才来到了自己制作的花盆面前。 青灰色的花盆，真的如同石头一般坚硬，宁凡从匠人手中接过铁锤狠狠地敲击了两下，结果发现坚固异常，用力的敲击只能在表面留下白色的浅坑。 “真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宁凡自己也是激动得语无伦次。 看似一个简单的事情，要想在这个没有任何工业基础的年代做出来，还是很困难的。 但是这几天宁凡克服了所有困难，竟然真的把水泥做出来了。 “快，把剩余的水泥全部都给我包起来，我要带着进宫去见我父皇！” 宁凡激动的说道。 西北灾民的事情，宁凡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不过具体的事情，当然还需要天安帝的首肯。 如果得不到天安帝的认可，任何想法都是空中楼阁，根本无法实现。 “邬庄头，咱们庄园里缺少劳力的话，你可以自行做主，多接收一些灾民进来！给他们提供吃穿，他们也可以帮着做工。” 宁凡临走的时候，叮嘱了几句。 马车一路扬尘，直接朝着禁宫大内去了。 顾不上吃饭，宁凡一口气让马车来到了皇宫大门外。 “六皇子，您这是……” 李春安见到风尘仆仆的宁凡，很是惊讶。 一般皇子，很少有这个时间求见皇帝的，除非有急事。 “李公公，烦请转告我父皇，我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宁凡神色严肃的说道。 第38章 这就是水泥？ “殿下稍等，我现在就去禀告陛下。” 李春安也不敢怠慢，匆匆朝着禁宫大内去了。 须臾，宁凡就听到了太监拉长嗓音的声音：“宣——六皇子觐见！” 宁凡匆匆地往里走，两个金吾卫抬着一袋子水泥和之前做好的花盆紧紧的跟在后面。 进了宫殿，宁凡率先跪下。 “父皇，儿臣有急事要奏！事关西北灾民，兹事体大，请父皇莫怪！” 宁凡开门见山。 天安帝这几天也为了西北旱灾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本来脸色很不好，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有些意外的抬起了头。 “凡儿，你有办法替朕解决西北的问题？” 天安帝眼睛一亮，脸上困倦的神色霎时消退了不少。 “父皇，西北的事情，一味的调拨粮食赈济灾民，也只是权宜之计，必须要有一条完备的办法，才能彻底解决。” 宁凡并没有一开始就说出自己的答案，而是循循善诱，开始引导天安帝的思路。 “西北大旱，如果不调拨粮食赈灾，就会有大量的流民！流民聚在一起就会滋事，你说不用赈灾，是何用心？” 天安帝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 宁凡丝毫不慌，拱手道：“父皇，儿臣的意思是，赈济灾民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可以选择另外一个办法！” “咱们可以给这些灾民工作，让他们有活干，然后赈济的粮食以发放工钱的方式，发放给这些人！” “这样一来，这些灾民都有事做，不用担心他们聚在一起滋事，另外让这些灾民修建一些水渠道路，也可以为来年的丰收打下基础，岂不两全其美？” 现代许多国家就是采取了这种方法，用基建来创造就业，从而盘活整个经济。 宁凡发现，天安帝根本没耐心听自己说太多，索性一次把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 听宁凡一番话说完，天安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显然，这位帝王正在思索宁凡所说的办法，到底有没有可行性。 “妙哉！” 天安帝一下站了起来，扶着椅子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宁凡这条计策，简直就是妙极了！ 想通其中的妙处之后，就连天安帝都忍不住失态了。 “凡儿，你是怎么想出这样绝妙的计策的？” 天安帝激动道。 宁凡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他当即说道：“儿臣知道父皇一直为此事担忧，儿臣想为父皇分忧，所以就一直在考虑解决的方法！最终，托父皇的洪福，真的让儿臣想出了以工代赈之法！” “好！” “凡儿，你的变化，让朕很高兴！” 天安帝一双眼睛看着宁凡，竟然露出了几分慈祥。 要知道，这是之前绝无仅有的。 宁凡也感觉到，天安帝对自己的看法似乎真的有所改观了。 “凡儿，你带来的东西是什么？” 从宁凡一进来，天安帝就注意到了两个金吾卫抬进来的两包东西了。 “父皇，这是儿臣最新发明的东西，儿臣称之为水泥！此物由石灰、粘土混杂铁矿石等等用高温烧制而成，遇水就会凝固，硬度要堪比顽石，甚至比顽石还要更加坚固万分！坚固的程度，甚至可以维持五十年以上。” “如果用以铸造河堤、官道、城墙等等，将会坚固异常，很难破坏！” 宁凡大声说道。 “天底下竟有如此奇物？” 天安帝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走下台阶，竟然一步一步朝着宁凡走了过来。 “儿臣不敢欺骗父皇，这个花盆，就是儿臣用水泥铸造而成，请父皇检视！” 宁凡打开包裹，露出了里面一个水泥花盆。 然后又打开另外一个包裹，指着里面的水泥粉末向太难地介绍起来。 “此物，遇水凝固，并且可以随意塑型？坚固程度，可以维持五十年以上？” 天安帝一脸不信的神色。 宁凡耐心的解释，天安帝仔细的倾听，父子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 宁凡甚至可以看到，天安帝眼角那细密的皱纹。 “凡儿，你的意思是要用这些水泥去铸造水渠河堤，甚至是城墙？” 天安帝立即就明白，这水泥的逆天用处了。 “父皇，用水泥铸造河堤水渠，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灌溉的问题！来年就算遇到了干旱或者洪涝，都不必担忧！” “铸造城墙的话，坚固无比，要想破城，难如登天！” 宁凡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天安帝的脸上，震惊之色一直都没有消退过，眼中的笑意，也越来越炙热。 “好！朕马上让工部的人验证这水泥的作用是否有这么神奇！如果是真的，那么你这次为朕、为大康真的立下了汗马功劳！” 天安帝激动的说道。 “父皇，国库空虚，赈济西北的银子可以从销售水泥的利润之中抽取！民间很多地方也是需要水泥这种东西的，咱们完全可以大量制造出来，然后拿去售卖！” 宁凡再次建议。 “好！” 天安帝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 在禁宫大内，宁凡足足呆了好几个时辰， 一下午的时间，父子两人都在商议具体的计划，时间过得很快。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宁凡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畅园之中。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小春子看到宁凡回来，脸上神色又惊又喜。 这几日宁凡去了青梅庄园，畅园里的一众奴才仆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现在宁凡回来了，大家都是喜气洋洋。 “殿下，外院来了二十几个铁匠，说是您让来的？有这回事吗？” 小春子很好奇的问道。 “是我让来的，让这些人住在侧院里。” 宁凡吩咐道：“你记住，没有我的允许，这些人不准出去。” “得嘞！” 小春子急匆匆的去了。 侧院和住宅是隔开的，中间还隔着一个大花园，不会影响宁凡的日常生活，那些工匠也接触不到畅园里的丫鬟仆妇，不会滋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东西，都是宁凡事先规划好的，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殿下，我这边刚把铁匠炉子造好，您就把铁匠都带回来了？” 二狗从外面走了进来。 宁凡当初离开畅园去青梅庄园之前，就曾经交代让二狗在侧院准备一套铁匠铺打铁的工具和炉子，现在刚好能供得上使用。 “家里总要养一些能工巧匠的，你帮我打听着，有什么出色的工匠，都可以花高价聘请到咱们家侧院来。” 宁凡想起了什么，赶紧对着二狗吩咐。 “殿下，萧小姐发了请帖，请您明天去萧府参加文会。” 二狗拿出了请帖。 第39章 赈济灾民之法 “不行，下次我得给铃汐妹妹一个建议，把这个所谓的文会，改成慈善义卖会！” 宁凡看到这张请柬，微微摇了摇头。 “殿下，什么是慈善义卖会？” 二狗不懂啥意思，一脸问号。 “萧铃汐组织的这种活动，大家干坐着喝茶聊天，那就是空谈！不如邀请一些名流富商，随便拿出一些东西卖给他们，变相让他们出点血！” “这样赈济灾民的钱也有了，场面还办得热热闹闹。” 宁凡撇嘴。 “不会吧，那些名流富商就真的愿意出钱？” 二狗脑袋晃了晃，表示不信。 “能让他们和太子和众位皇子近距离接触，甚至拉近关系，你说他们愿意出钱吗？” 宁凡反问。 这下二狗明白了：“殿下，你越来越聪明了，你想出来的东西，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你这就是变相骂我不是人？” 宁凡瞪眼。 二狗这下瞬间怂了，讪笑道：“殿下，您明天穿什么衣服去？我吩咐让下人们熨烫一下。” ……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就乘坐马车出发了。 五十个护卫已经到位，宁凡现在出行，不但有马车还有随行的带刀护卫，看起来好不威风。 到了萧家门前，看到宁凡威风八面的走下马车，周围不少人都纷纷侧目。 “殿下，咱们是不是太狂了？太子的车驾，也才五个人！” 二狗小声说道。 “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造势的时候，一定要造势！人靠衣装马靠鞍听说过吗？” 宁凡嘿嘿一笑。 站在门口迎接的萧铃汐，也惊了一下，看着宁凡衣着光鲜的走近，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 “各位，西北大旱，民不聊生，流民已经来到了咱们安京了，相信这几天大家都应该都在街上看到了。” 等到众人落座，萧铃汐站起来大声说道。 “是啊，西北人太可怜了！据说那边赤地千里，井里都挖不出水来。” 有人附和道。 “井水没有的话，河里不就更没水了？那他们怎么洗澡？” 十三皇子宁毅一脸茫然的问道。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周围人哈哈大笑。 “老十三，你说话动动脑子好不好？都没饭吃了，还在乎洗澡？” 四皇子冷声道。 十三皇子是他的铁杆支持者，现在看到十三皇子宁毅如此丢人，就连粗枝大叶的四皇子宁骁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十三弟，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是不是觉得，这些人没饭吃，可以吃肉？” 太子宁庆冷笑着说道。 “对啊！没饭吃，可以打猎吃肉啊！” 十三皇子一脸天真的说道。 这句话，再次引来周围人的哄笑。 宁凡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都是兄弟，太子用得着这么欺负人吗？十三皇子不是脑子不好，实在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过习惯了，对于民间的一些事情，根本就不了解。 “十三弟，你有时间还是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宁凡叹息道。 “萧小姐，西北大旱，我们白家愿意出一份力。” 白文元率先说道。 白家是书香门第，但也是世家门阀，财力不俗。 不过这个时候白文元第一个站起来，自然有讨好萧铃汐的意思了。 接着，又有好几个人站起来，表示可以筹集资金，支援西北。 “其实西北的情况，远远超过了大家的想象，是真正的饿殍遍地，白骨盈于野，易子而食的事情时有发生！” 萧铃汐的面色悲戚，说出来的话，也让众人沉默了。 “铃汐妹妹，我会奏请父皇，调拨粮食尽快支援西北！天灾人祸这件事情，远远不是我等能够干预的，还请铃汐妹妹不要过于自责。” 太子宁庆站起来表态。 萧家，是必须要争取的。 在宁庆眼里，萧铃汐就是他未来的太子妃，所以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如果是在以往，在宁庆眼里，天灾根本算不得什么，饿死人也不算什么，根本引起不了他的任何共鸣。 但是眼下为了讨好萧铃汐，宁庆也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太子殿下忧国忧民，铃汐佩服！” 萧铃汐一脸感动之色。 “铃汐妹妹，要我说，调拨粮食治标不治本！更何况前线作战，朝廷的大部分钱粮都要优先支援前线！” 四皇子宁骁起身，朝着众人说道。 “四皇子殿下，那要你说，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前方战事固然重要，但是西北的老百姓也是我大康的子民，焉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生生饿死。” 萧铃汐望着宁庆，眼中增添了几分探询之色。 “以现如今国库的力量，想要调拨大量粮食，简直痴人说梦！要我说，西北如今的情况，根源在于西北吏治腐败！如果父皇肯派我去西北，那里的贪官一定后悔被爹妈生出来！” “到时候，我让他们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 “从这些贪官污吏嘴里掏出来得钱，就足够赈济西北的灾民了，根本不用朝廷出钱。” 四皇子神色冷峻的说道。 此话一出，不但周围不少人闻声叫好，就连萧铃汐都是眼睛一亮。 的确，西北那个地方，虽然穷，但是官吏的贪污腐败是出了名的。 在西北那个地方，素有“三年清知州，十万雪花银”的说法，倘若真能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四皇子殿下这个想法也很不错，如果真能实施，那也是百姓之福！” 萧铃汐笑吟吟的说道。 很显然，萧铃汐也是认同这个看法的。 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尤其是像萧铃汐这样胸有大志关心国家的热血人士，更是对贪官污吏十分痛恨！ 四皇子一番话，不但得到了萧铃汐的认同，也让周围不少人对四皇子的看法都改观了。 “六皇子殿下，你有什么看法？” 萧铃汐发现宁凡坐在角落里一直不说话，顿时投来探询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萧铃汐感觉自己总有一种预感，预感到宁凡一定会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看法。 第40章 以工代赈 “调拨粮食，这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种想法，十分的平庸。” 宁凡首先就把矛头对准了太子。 这个时候，就是要打压太子的气焰。 果然，宁凡此话一出，太子坐不住了。 冷着脸盯着宁凡，冷笑连连。 而太子身边的一帮狗腿子，更是忍不住，纷纷站起来指责宁凡太狂了。 四皇子宁骁看到这一幕，心中畅快不已。 在他看来，宁凡能够跳出来打压太子，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此时座山观虎斗，不要太舒服了。 “还有四哥的话，我也不认同，这样蛮干只会导致狼烟遍地！” 宁凡话锋一转，竟然连四皇子宁骁都没放过。 宁骁正笑呵呵的看笑话，突然发现火烧到自己头上了，顿时脸色垮下来了。 “老六，你说太子的办法没用，我没意见，但是你怎么连我也怼？我说杀了那些贪官污吏，我说的有毛病吗？” 四皇子宁骁勃然大怒。 “你的办法太幼稚！” “你以为父皇不想杀了那些贪官吗？但你知道，现在西北的民情是什么情况吗？如果那些贪官污吏知道末日来临，你猜他们会不会去坐以待毙？” “到时候给你来了煽风点火，煽动流民造反，恐怕情况就很难收拾了！” 宁凡冷笑。 四皇子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计策很微妙，此时被宁凡一反驳，顿时哑口无言。 站在那里，尴尬的脚指头几乎抠出两间房来。 “老六，我和太子那是真正为社稷着想的，就算是我们的方法不成熟，但是你做什么了？你只不过说风凉话而已！” 四皇子宁骁被宁凡逼急了，竟然开始反怼起来。 “是啊，六皇子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你有比太子和四皇子更好的办法吗？” 周围人也纷纷朝着宁凡投来嘲讽的目光。 就连萧铃汐，眼神之中也透出微微的失望。 “我的办法就是以工代赈！” 宁凡淡淡一笑，将这个领先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应对自然灾害的办法，说了出来。 不过周围人却是一脸茫然，因为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宁凡是什么意思。 “老四，你在这里搞什么，你要是暂时想不出来办法，就别丢人现眼！” 四皇子趁机讥讽。 大皇子身边的一群马屁精，也趁机对宁凡开始激烈的攻击。 “铃汐妹妹，所谓的以工代赈，其实就是朝廷拿钱，雇佣这些受灾的流民修建城池、官道、水渠、河堤……等等基础设施，换句话说，就是把本来要直接发放的赈济款项，以工钱的方法发下去！” 宁凡朝着萧铃汐说道。 他发现，全场几乎只有萧铃汐一个人在认真听自己说话。 “这样做，似乎和直接发钱没什么区别吧？” 萧铃汐一时间也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 “错！大错特错！” “直接赈济发粮食，固然会让这些人不至于饿死，但是西北地区的经济就会维持在一个最低的水平！” “但是如果朝廷以工代赈，雇佣这些粮食绝收的灾民，一方面可以消耗他们的精力，让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闹事！一方面，也可以趁机建造一大批基础建设！比如水渠、城墙、道路等等，为未来的发展打下基础！” 宁凡侃侃而谈，直接把以工代赈的优点说的清清楚楚。 周围人听到如此耳目一新的方法，也都感觉眼前一亮。 “六皇子，这个办法好！” “是啊，一举多得！” “这办法怎么想出来的？” …… 周围人听到宁凡的解释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被折服的表情。 就连萧铃汐，看向宁凡眼神之中也是异彩涟涟。 “但是钱呢，这钱从什么地方出？” 宁凡的方法固然好，但是一想到钱，萧铃汐又是一脸茫然，甚至有些微微失望。 本以为宁凡会像前几次那样，一出口就是技惊四座，但是这次宁凡拿出来的意见，虽然的确很精彩，但是却缺乏可行性。 要知道，大康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 甚至，宁凡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还不如四皇子和太子的意见来得实在。 “钱不用从国库出，我自有办法。” 宁凡神秘一笑。 听到宁凡这么说，萧铃汐的神色微微雀跃，但是很快又归于失望。 她仔细思索，如今大康实在没什么大笔的收入了。 宁凡又不是神仙，能想出什么办法？ “老六，你所谓的办法，就是从国库拿钱？” 太子哂笑。 四皇子也冷笑道：“你笑我的方法没用，你自己何尝不是说空话？” 太子和四皇子纷纷发难，四周也有不少人对宁凡投来的鄙夷的目光。 宁凡朝着远处的二狗眨了眨眼睛，二狗立即会意，转身朝着外面小跑了出去。 “铃汐妹妹，这房子建造的时候，石材花费了不少吧？” “而且粘合的地方，应该用的是三合土，是不是？” 宁凡看向了萧家的院墙。 这院墙的确是用太湖石砌成的，造价绝对是很高的。 “是，也只有三合土才能保证长久坚固，只不过造价实在太高了。” 萧铃汐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宁凡的话往下说。 “太麻烦了！铃汐妹妹，我最近兴之所至，造出了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有了这东西，所有的建造过程，都会变得简单而坚固！” 宁凡摆摆手，二狗带着几个护卫，把一袋水泥抬了进来。 看着青灰色的粉末，周围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不知道宁凡弄来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 “此物名为水泥，可以理解成青石粉碎之后的粉末！不过，此物却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按照一定比例和水砂石混合，调成糊状之后，可以任意塑型或者粘合砖石，一旦凉干之后，就会变得如同石头一样坚固，坚固的程度甚至可以维持数十年！” 宁凡拿着水泥，朝着周围人介绍。 今天在座的人，都是年青一代的翘楚，宁凡把水泥拿出来，刚好也是一个做广告的好时机。 “胡说！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神奇之物？你若是凝固之后烧制，我倒是还能相信！” 太子一脸不信之色。 不止是太子，就连萧铃汐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怀疑。 第41章 佳人有约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看看，这件东西就是我用水泥制作而成的！你们可以分辨出，这是石头还是水泥凝固之后的东西吗？” “还有这个，这是两块青砖，被我昨天晚上用水泥粘合在一起，你们看看，粘合的程度牢固不牢固？” 宁凡让二狗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水泥凝固成品，朝着周围人展示。 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宁凡甚至拿来了铁锤，对着自己带来的样品狠狠的捶打。 一锤下去，水泥块竟然只留下了几个白色的痕迹，根本没有裂开或者损坏。 再看那两块粘合在一起的青砖，更是如同本来就是一体的一样，根本无法用锤子分开。 一直到宁凡将两块青砖砸烂，中间水泥粘合的部分都没有被砸开。 看到这一幕，周围人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事实摆在面前，谁也无法反驳。 “这水泥果然神奇！” 萧铃汐频频看向宁凡，眼神之中蒙上了一层异彩。 “我已经奏明父皇了，父皇对于这个方案也很支持！只是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泥量产的问题。” 宁凡朝着萧铃汐说道。 今天这次文会，打着以文会友的旗号，其实主要讨论的议题还是怎么拯救西北受灾的灾民。 毫无疑问，宁凡的方案是最佳的，并且已经得到了天安帝的支持，这就说明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了。 宁凡亮出了底牌，就连太子和四皇子这两大巨头都不敢说什么了。 两人悻悻的离开，其余人也随之散场。 “六皇子殿下！” 宁凡即将踏出萧家的时候，萧铃汐却是直接追了上来。 宁凡有些意外，没想到一直矜持端庄的萧铃汐，此时竟然也有少女的一面。 看着蹦蹦跳跳朝着自己跑来的萧铃汐，宁凡甚至有一种将眼前佳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前世的宁凡，见过很多明星美女，但是能和萧铃汐媲美的还真没有。 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段，亦或者是皮肤，能和萧铃汐匹敌的几乎不存在。 在宁凡心目中，萧铃汐简直就是无死角的美女。 “铃汐妹妹，你有事吗？” 宁凡含笑道。 看到宁凡脸上微微的笑意，萧铃汐突然有一种心思被人窥破的感觉，一瞬间娇羞的神色笼罩了俏脸。 本来白皙的脸蛋，瞬间蒙上了一层粉色的面纱。 “六皇子殿下，这水泥如此神奇，到底是如何制造的？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汐儿参观一下生产的过程？” 萧铃汐含羞道。 听到萧铃汐这么说，宁凡那是求之不得。 能够和萧铃汐这样的佳人近距离相处，宁凡怎么可能拒绝？ “当然没问题！不过，这水泥生产要借助水力，在城里是无法制作的，如果铃汐妹妹要看，明日我可以带你去郊外的青梅庄！” 宁凡试探着问道。 其实他问出这番话，也是微微有些冒险的。 萧铃汐一个大家闺秀，是否愿意陪着自己出城，宁凡心里也没有底气。 “好！明日咱们一起去青梅庄。” 萧铃汐几乎不假思索，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那就不见不散！” 宁凡潇洒的挥手，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殿下，依我看，这萧小姐大概是喜欢上你了！” 马车上，二狗眼神幽怨的看着宁凡。 “为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宁凡感觉好笑。 “就是直觉！” 二狗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味。 “直接把马车弄到后院去，咱们马车应该改装一下。” 宁凡有些期待的说道。 上次去郊外农庄一来一回，宁凡发现这马车颠簸得让人浑身骨头都要散架，所以回来之后，趁着这空闲的时候，宁凡画了一套马车的改装套件。 铁匠是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暂时弄不来橡胶做成轮胎，宁凡就只能从减震方面着手了。 宁凡交给几个铁匠的任务，就是连夜给马车安装一套减震系统。 当宁凡把图纸放在几个铁匠面前的时候，这几个打了一辈子铁的老铁匠竟然有些看不懂了。 直到经过宁凡一番讲解之后，几个老铁匠才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真没想到，殿下竟然对铸铁有如此之深的见解！” 几个老铁匠看向宁凡的眼神变了，隐隐带着几分崇敬。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就来到了后院，几个老铁匠已经在进行收尾工作了。 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技术达不到后世的程度，但是不代表他们笨。 相反经过长期的实践磨炼，这些铁匠堪称是心灵手巧。 完全按照宁凡的意思，给马车安装了一套弹簧悬挂。这样马车在颠簸之中，就会保持相应的平衡，坐在上面不至于感觉到颠簸了。 乘坐新改装的马车，左右二十个骑马的护卫跟在身边，这一刻，宁凡才真正体会到皇子身份带给自己的好处。 来到萧家门前的时候，萧铃汐的马车同样已经准备妥当了。 “殿下，咱们这就出发？” 萧铃汐明显是经过精心装扮的，月白色的长裙，衬托的身材玲珑修长。 “铃汐妹妹，咱们今天换乘马车！你坐我的马车！” 宁凡跳下车，朝着萧铃汐和小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铃汐有些疑惑，随即神色就有些犹豫。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家小姐的马车，从来没让男人乘过。” 小玉站在一旁说道。 宁凡恍然大悟，他哈哈一笑道：“今天天晴，我也不需要乘坐马车，我骑马跟在车后面就行了。” 宁凡笑道。 萧铃汐仍旧有些犹豫，因为不知道宁凡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乘他的马车。 “铃汐妹妹，你的马车虽然也很好，但是我的马车却是经过改装的，乘坐起来不颠簸，一天下来也不累。” 宁凡本想给萧铃汐一个惊喜，这下也只能说明了。 听到宁凡这么说，萧铃汐这才知道自己差点误会人家了。 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含情脉脉。 主仆二人上了马车，宁凡也让护卫牵来一匹马，翻身跳上去之后，就示意车夫可以起程了。 出了城门，望着城外一片碧绿的原野，宁凡不由得心生欢喜。 干脆一夹马肚子，开始撒欢起来了。 策马奔腾，一骑绝尘。 乘坐在马车里的萧铃汐悄悄透过车窗观察，眼神之中蕴含着好奇和羞涩。 第42章 萧铃汐来访 “小姐，这马车好像真的一点都不颠簸。” 小玉惊奇的说道。 以往乘坐马车，由于是木头车轮，颠簸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宁凡加装了弹簧减震之后，车子的颠簸程度大大的减少，乘坐在车上，就如坐轿子一般。 半天，小玉才发现自己说话竟然得不到回应。 仔细一看才发现萧铃汐正盯着窗外策马奔腾的宁凡，看的入神。 “小姐……” 小玉伸手轻轻推了萧铃汐一下。 萧铃汐猛然回头，正对上小玉促狭的眼神，一瞬间感觉好像被窥破了心事，顿时脸色红了。 “小姐，六皇子就这么好看？我跟你讲话都没听到？” 小玉好笑道。 萧铃汐脸色绯红，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事情，才没有看谁。” 小玉嘻嘻一笑，也不争辩，只是又说道：“咱们回去之后，不如请六皇子把咱们的马车也改装一下，这样就不用承受颠簸之苦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宁凡的马儿到了马车外。 萧铃汐掀开车窗，就看到宁凡手中多了几个又大又红的柿子。 月夕节刚过，正好是柿子成熟的季节。 看到宁凡递过来又大又红的柿子，萧铃汐也暂时放下了心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就对了，忧国忧民是对的，但是也要先顾好自己的生活和情绪，不要闷闷不乐了，快看那边的大雁！” 宁凡变着法子逗萧铃汐开心。 跑了一圈之后，宁凡也不走了，骑着马和萧铃汐的马车并辔而行，一路畅谈。 “六皇子殿下，你会说故事吗？我家小姐最爱听故事！” 小玉觉得两人谈一些家国大事感觉有些枯燥，就朝着宁凡发问。 宁凡刚好也觉得总是跟一个姑娘谈论水泥的制作方法谈论皂化反应，是纯粹的牛嚼牡丹，索性就顺着小玉的话往下笑道：“当然会了，你们爱听的话，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叫做神雕侠侣的故事怎么样？” “神雕侠侣？” 萧铃汐也被勾起了兴致，眼神期待的盯着宁凡。 “从前，有一个叫宋朝的国家……” 秋风中，宁凡骑着马缓缓而行，故事在宁凡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显得格外吸引人。 萧铃汐和小玉听着这跌宕起伏的故事，也是呼吸都不敢大声。 就这样，一路走来，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青梅庄了。 “到了！” 宁凡刚好讲完了射雕第二回江南七怪，一抬头就看到了邬庄头带着人已经站在庄园大门口迎接了。 “到了吗？” 萧铃汐和小玉都有些失落。 萧铃汐更是看了一眼远处的荷叶，似乎希望这一段美好的旅程永远不要结束。 “六皇子，下面还有么？” 小玉有些意犹未尽。 听故事听到关键时刻，突然被掐断其实是很难受的。 “还有啊，不过我可不能剧透，你们想听故事，咱们下回继续。” 宁凡朝着两女眨眨眼睛。 萧铃汐笑了笑没说什么，小玉却有些生闷气。 看着远处脸色黑黢黢的邬庄头，刁蛮道：“那庄头咋恁地黑，晚上关了灯，怕不是只能看到一口白牙。” “小玉，别胡说。” 萧铃汐有些忍俊不禁。 宁凡也是笑了笑，就赶紧拍马儿迎了上去：“邬庄头，我打算再做一炉水泥，昨夜让人送来的原料都放好了么？” “殿下，水磨都已经转了一夜了。” 邬庄头说道。 眼看日头到了中天，已经是正午了，宁凡忙问邬庄头准备饭菜没有。 “早就预备好了，知道殿下要带着萧小姐来，咱们庄内拿出了最好的酒菜招待哩。” 邬庄头憨厚道。 宁凡点点头，就招呼着护卫拴马喂马，自己则是引着萧铃汐朝着庄内走去。 “这青梅庄是上次父皇赏赐与我的，除了青梅庄，我还有绿柳庄和西山庄园。” 宁凡一边走，一边向萧铃汐介绍庄园的情况。 萧铃汐人比花娇，庄民们哪里见过如此人物，纷纷站在道旁好奇的张望。 有的年轻男子见到萧铃汐如同神女下凡的容貌，就直接呆呆的站在那里，倒是看的萧铃汐有些不好意思了。 “去去去，谁在乱看，眼珠子给你们挖下来！” “闹不好，这将来就是咱们的主母！” 邬庄头看到萧铃汐有些不胜其扰，就赶紧朝着道旁张望的庄民们大骂。 那些庄民们听到邬庄头叫骂，顿时一哄而散。 “铃汐妹妹，你尝尝这个，这是我特地让邬庄头准备的龙虾。” 宁凡指着居中一大盘爆炒龙虾，朝着萧铃汐介绍。 萧铃汐看到一大盘龙虾，很是意外。 “之前龙虾大家都是不吃的，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安京的望月楼换了新东家之后，就把这龙虾变废为宝了，听说每天食客都能排长队！” 萧铃汐望着眼前的龙虾，突然就想起了望月楼。 宁凡笑而不语，并没有直接揭穿这望月楼就是自己的杰作，只是拿起龙虾开始给萧铃汐示范吃法。 一开始萧铃汐也是有些犹豫的，但是经过宁凡的示范，勉强尝了一口之后，表情就变得格外的意外。 “这个味道，很像是殿下制作的方便面……” 萧铃汐一脸狐疑的看着宁凡。 “不错，那望月楼是我让人盘下来的，龙虾的吃法，也是我率先开始的。” 宁凡也不隐瞒了，索性直接摊牌。 他知道，想要瞒住萧铃汐这样的聪明人无异于痴人说梦，还不如早些承认为妙。 听到望月楼背后的新老板竟然是眼前的宁凡，萧铃汐脸上也不免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殿下，好像你做的每一件是，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就好像，你知道的东西，要远远比我们多得多。” 萧铃汐疑惑地望着宁凡。 “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爱干正经事，就喜欢瞎琢磨……其实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的原创，我也只是偶尔在一个古籍上看到的。” 宁凡尴尬一笑。 “那射雕呢？这个故事，是你听来的，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萧铃汐眼神好奇的看着宁凡。 “当然是听说的。” 宁凡嘿嘿一笑。 萧铃汐虽然一脸不信之色，但是却没说什么。 宁凡越是不承认，她就越觉得这一切就是宁凡创造出来的…… 第43章 水车转动，历史的车轮也在转动 饭后，宁凡带着萧铃汐来到了河边的水车旁边。 伴随着河水涌动，巨大的水车被推动之后，开始带动着碾盘转动。 碾盘里，则是有庄民不断添加石灰石的石块进去。 伴随着碾盘转动，不断有被碾碎的粉末从下面流淌下来。 萧铃汐被眼前惊人的一幕惊呆了，耳边轰隆隆的声音让她出神。 “其实这样把石头碾碎成为粉尘还是太慢了！最近我在做一种叫做破碎机的东西，如果做成了，效率直接提升十倍！” 宁凡笑着说道。 “十倍？” 眼前的一切都足够震撼了，萧铃汐不敢想象十倍是什么概念。 “可惜，水力的驱动总归是有限的！假如利用水泥在这里将河水截断筑起一座大坝，到时候能够利用的水力就会成倍增加，能够驱动的力量也就大得多！” 宁凡指着前面湍流的河水说道。 萧铃汐有些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宁凡，这个男人随手就要截断一条河流，而且好像也不是说大话。 “等把这些石灰石、黏土、铁矿石都磨制成粉末之后，下一步就要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之后就是放入高炉之中煅烧了！” “这个过程，需要很高的温度，一般的木柴是打不到这样的高温的，所以一定要借助木炭！” “不过木炭烧制太过于繁杂，如果能够大规模采挖焦炭，就可以直接替代木炭使用了。” 宁凡指着远处的高炉无奈的说道。 “焦炭……这种东西很早就被利用冶铁了，只是这种东西在地下，采挖难度太高了。” 萧铃汐也知道焦炭。 在大康之前数百年，就有人发现了焦炭，并且用来当做燃料了。 “焦炭，迟早要替代木炭的，毕竟树木有砍伐完的一天，但是焦炭在地下却堪称无穷！只要找到储量丰富的煤炭矿脉，就可以大量的采挖！” 宁凡挠着头说道。 “运输也是一个问题吧！加上采挖和运输的成本，焦炭的价格必然远远超过木炭！” 萧铃汐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宁凡也不否认，无奈的说道：“要想办法先修路，之后再想办法改良马车，等到运输成本下降，咱们大康富庶之地可就不仅仅是船运发达的江南了。” “其实这一切，最大根源还是在于庄稼！” “只要庄稼长得好，人们不缺吃的，人口就会暴增，到时候人力用不完，就可以投入到开凿运河和修建各种建设之中去。” 宁凡憨厚一笑。 宁凡的自说自话，直接让萧铃汐惊呆了。 她彻底被宁凡超远的眼光给震撼了，呆呆的看着宁凡，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铃汐妹妹，入秋天短，咱们要回去的话，下午就要早点走了。” 宁凡提醒道。 萧铃汐回过神来，脸上却露出了不着急的神色：“咱们在这里住下，不会给邬庄头他们添麻烦吧？我知道，这些庄民门其实平时很辛苦。” “当然不会，邬庄头他们最近抓了很多龙虾，赶早运到京城换钱换粮食，最近庄里的日子很红火。” 宁凡听说萧铃汐今晚要住下，顿时眼睛一亮。 这倒不是宁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萧铃汐愿意住下的话，说明这丫头对自己已经放下戒备心了。 青梅庄是御赐的庄园，早年还建造有皇帝的行宫。 虽然有些破久了，但是远远比一般向下的茅屋要干净许多。 这行宫里的正房本来当仁不让应该是宁凡住下的，不过却被宁凡让给了萧铃汐主仆二人。 邬庄头的女儿邬玉芳帮着把房间打扫干净，又拿来了新的被褥，把萧铃汐主仆二人的房间安排的十分妥帖。 “萧小姐莫怕咧，咱们这虽是穷乡僻壤，但也是殿下的庄园，在庄园里，一切都安全！” “俺爹说了，今夜让俺带着十几个庄里的健妇，说是要给萧小姐守夜。”邬玉芳朝着萧铃汐憨厚一笑。 萧铃汐本来眉头微微蹙着，这下彻底舒展开了。 她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冒险住在青梅庄，其实就是想和宁凡多多的相处一段时间。 甚至连萧铃汐自己都没察觉，什么时候对宁凡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好感。 当晚饭丰盛的饭菜上桌的时候，夕阳正好照在小院子里。 几样时令的蔬菜被炒得出神入化，味道丰富无比，劲道充满麦香味的手擀面，更是让宁凡流连忘返。 晚饭后，邬玉芳点上了蜡烛和篝火，照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而在小玉的强烈建议之下，宁凡只好又讲了神雕的第三回，大漠风沙。 这次不止是萧铃汐和小玉听得如痴如醉，就连二狗和邬玉芳都被这勾人心魄的故事情节弄得百爪挠心。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咱们明儿还得回京城呢！” 宁凡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说了一个多小时，宁凡嗓子都快冒烟了。 但是一回头，却看到几个乌油油发绿的眼睛。 “殿下，那郭靖难道就流落异族，再也没办法回中原了吗？” 小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脸担忧的看着宁凡。 萧铃汐虽然没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好像会说话一般，似乎也在催促宁凡继续说下去。 “郭靖如何，我还没想起来，不过我快要困死了！你们今天要是把我累死了，这故事也算剧终了。” 宁发打了个哈欠。 这么一说，终于没人敢继续催促宁凡讲下去了，大家虽然都是意犹未尽，但是还是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日宁凡起床，就见到小玉在自己窗外转悠。 看到宁凡打开窗户，小玉顿时小跑着过来，扒着窗户冲着宁凡说道：“殿下，后面的故事你记起来没有？咱们上午就回京，你仍旧在路上给我家小姐讲故事可以么？” 小玉一脸期待的看着宁凡。 这丫头顶着黑眼圈，看样子一夜都没睡好，估计是被射雕这个故事勾动的茶不思饭不想了。 宁凡眼看着姑娘家可怜兮兮的，终于痛快了一回：“那好，路上我就多讲几回！” 萧铃汐名义上是来青梅庄参观水泥制作过程的，昨夜一晚上的烧制，清晨终于有一炉要出锅了。 随着高炉被打开，热气腾腾的烟尘四处飘动。 第44章 醋坛子打翻了 宁凡带着萧铃汐站得很远，但是看到工人们辛苦的样子，仍旧有些于心不忍。 “邬庄头，怎么还有几个工人没戴口罩的？就照我说的，用棉布多做一些，最少要六层，干活的时候千万要带上。” 宁凡专门把邬庄头叫过来训斥了一顿。 邬庄头不敢狡辩，赶忙让人给几个没戴口罩的工人送了上去。 见到一旁的萧铃汐好奇，宁凡就解释道：“这些烟尘粉尘，吸入腹腔时间久了，就会沉积下来，无法排出体外！日积月累，人就会生病，根本治不好！戴口罩，就可以有效防止灰尘从口鼻进入了。” “殿下总能想到办法，解决一些本来无法解决的问题。” 萧铃汐眼神亮晶晶的。 邬庄头还要让宁凡等人吃了午饭再走，不过小玉已经等不及了，上午就让邬玉芳准备了干粮，午饭就在路上吃了。 众人登上马车，宁凡照例跟在马车侧面。 萧铃汐主仆二人趴在软软的马车上，听着宁凡讲着射雕。 当听到郭靖被黑风双煞抓住的时候，主仆二人吓得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当宁凡讲到郭靖被江南七怪救出，但是张阿生却为此身死，主仆二人又流下眼泪。 到了中午，宁凡招呼大家下了马车，众人找到一颗大柳树，索性就坐在柳树下面吃起了干粮。 下午伴随着柔柔的晚风和宁凡绘声绘色的故事，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天的安京。 但是宁凡不知道的是，他和萧铃汐共游青梅庄的这两日，安京城早有人打翻了醋坛子。 早就守在城门的太子和四皇子的人在看到宁凡和萧铃汐并辔而行的画面之后，纷纷匆匆回去汇报给主子去了。 长乐宫中，太子正在欣赏歌姬的表演。 可惜，他总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昨日有眼线发现萧铃汐竟然跟宁凡一同出城游玩，太子宁庆几乎是一夜未眠。 一方面，是萧铃汐美貌如仙的诱惑，另一方面，是萧家令人难以割舍的实力。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哪个角度，太子宁庆给自己绘出的未来图景之中萧铃汐都是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看着眼前歌舞伎妖娆的身姿，宁庆却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这些歌姬身材妖娆舞姿诱惑，但是在宁庆眼里，这些人加起来连萧铃汐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殿下，守在城门的眼线回报，宁凡和萧铃汐回城了！二人并辔而行，相谈甚欢……” 嘭！ “别说了！” 宁庆暴怒，手中的茶盏狠狠的砸向了手下的额头。 另外一边，四皇子宁骁同样因为萧铃汐彻夜不归的事情，闹得一夜未眠。 嗖！ 一只羽箭直接钉在了箭靶上，因为力道巨大，箭的尾巴还在不断的震动…… “萧家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四皇子宁骁脸色铁青道。 这个时候，一个手下从奔腾的快马上跳下来，直接跪在了宁骁的面前。 “四皇子殿下，有人看到萧铃汐和宁凡并辔而行，一起返回安京了……” 报信的人趴在地上说道。 咔嚓…… 因为用力过猛，手中的长弓，竟然被宁骁一下子拉断了。 “宁凡！你该死！” 宁骁暴怒，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 “给我集合，我要杀了宁凡！” 四皇子暴怒之下，跨刀上马，就要杀人。 萧铃汐是他心爱的女子，此时的宁骁，就仿佛一个被夺走了玩具的坏孩子。 “殿下，万万不可！那宁凡圣眷日隆！如果就这么杀了他，您将会背负陛下无尽的怒火！” 几个忠心的幕僚死死的把宁骁抱住，宁死都不肯撒手。 折腾了好一阵，宁骁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你们说，到底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杀了宁凡！” 宁骁眼神阴沉的盯着眼前的几个谋士。 “殿下可以想办法逼迫那宁凡比武切磋！刀剑无眼，到时候有什么损伤，就不是殿下您可以控制的了。” 一个谋士阴沉沉的说道。 宁骁微微点头，神色狰狞道：“不错，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我一定要当众打败宁凡！不能杀了他，我就直接废了他！让他做个太监，我看萧铃汐还会不会看上他。” …… 宁凡自然不知道，自己因为带着萧铃汐出城游玩的时候，已经被人记恨上了。 一种未知的危险，正在悄悄靠近，而他却浑然未觉。 “殿下，四皇子来了！” 二狗脸色惨白，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脸上满满都是惊恐。 宁凡有些意外，自己刚从城外回来，屁股还没做坐热，这四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时候上门，怕不是又要挑事儿？ “二狗，你害怕什么？” “你小子下次如果还这么怂，就去给我刷马桶去！” 宁凡狠狠的瞪了二狗一眼。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四皇子的声音已经到前院了。 “宁凡，给我滚出来！” 四皇子狂妄的声音传来。 宁凡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四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动怒？” 宁凡微笑走了出来。 “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浑身有劲没地方使，想要找你切磋一下。” 四皇子宁骁狞笑道。 这明显是来者不善，宁凡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也知道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比拼武力，宁凡虽然不怕宁骁，但也没空陪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子玩。 宁凡干脆利落的拒绝道：“不好意思，没空。” 四皇子宁骁仿佛早就预料宁凡会这么说，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他脸色阴沉的盯着宁凡说道：“你不答应也无妨，我让你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 言毕，宁骁从身边人手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枚羊脂白玉的手镯。 起初看到这枚平平无奇的手镯的时候，宁凡微微有些茫然，但是突然间，一种异样且执着的情感，开始激烈的影响宁凡的情绪。 这是一种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猛烈的冲击之下，宁凡直接呆住了。 好大一会儿，宁凡才终于梳理出了答案。 这枚玉镯，真的不简单！ 竟然是他已故母亲的贴身之物！ 第45章 三天后，校场比剑 这枚手镯，宁凡无论如何都要拿到。 也许继承了前身的记忆和身体，宁凡对于这枚玉镯有强烈的情绪。 宁凡盯着四皇子手中的玉镯，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流下眼泪来。 看到宁凡的反应，四皇子很满意，神色也越来越倨傲。 “这玉镯你从哪里得来的？” 宁凡冷漠的盯着四皇子。 倘若四皇子宁骁打算用这枚玉镯做什么要挟之事，宁凡觉得，兄弟的情分至此也算到头了。 “还能怎么来的？难不成是我偷来的？” “当年你母亲玉容贵妃在去世之前，曾经托付我照拂你，这玉镯就是她送我的。” 宁骁冷笑道。 宁凡直视着宁骁的眼睛，他眼睛里哪还有半分的情分？ 皇子是不能生活在宫内的，不过宁凡记得自己母妃玉容贵妃去世的那段时间，宁骁的确是生活在宫里，因为彼时宁骁体弱多病需要养在后宫。 这也许，就是宁骁能在玉容贵妃临终前见到她的原因！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拿来还给我？” 宁凡已经冷静了下来，淡淡的盯着宁骁。 “当年你母亲的确曾经托我照拂你，你我是兄弟，作为兄长我也曾的确照看过你！但是时过境迁，你宁凡如今已经弄不清自己是谁了，所以我打算替你母妃好好的教你做人。” 宁骁眼神之中闪过一道阴冷。 比起兄弟情分，皇宫里那张椅子才是宁骁最热衷之物。 宁凡和萧铃汐越走越近，这就是对宁骁的一种挑衅，也是宁骁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在宁骁心中，宁凡不是什么兄弟，而是跟自己争霸皇位的敌人！ “四哥，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不是你拿来开玩笑的，给我吧，我会很感激你。” 宁凡语气平静。 “给你？当然可以！” “不过，你要跟我打一场！如果你能当众击败我，那么这枚玉镯我给你又何妨？” 宁骁眼神阴沉的盯着宁凡，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杀念。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会毁掉玉镯？” 宁凡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宁骁听到宁凡这么说，呵呵笑了起来。 他用手捏起玉镯，在手掌把玩，之后盯着宁凡的眼睛冷漠道：“毁掉？我可不会，我没你想的那么薄情寡义。” “但是若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碎了，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好，我答应你！” “你说吧，怎么比，在哪里比？” 所以宁凡毫无退路，他必须要答应下来。 “三天之后在西校场，咱们比剑，到时候我会邀请萧铃汐前来观战！我要让她知道，你上次赢我就是投机取巧！而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宁骁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义了。 看着四皇子宁骁的背影，宁凡眼中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皇权斗争，历来就是最残酷的。 兄弟相争，你死我活。 就算宁凡想要置身于世外，也已经不可能了。 “殿下，千万不可！” “四皇子剑法很厉害，他可是剑道大师曹梦秋的关门弟子！” 二狗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抓着宁凡的袖子不撒手，生怕宁凡被 四皇子一剑给剁了。 “剑法？” 宁凡摇了摇头：“也许他真的很厉害，但是我一点都不怕。” “殿下，真的不能试，容易去世。” 二狗快哭了。 “狗东西，你就这么盼着我输？这还没比试呢，你就知道我会输？” 宁凡轻轻踢了二狗一脚。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四皇子宁骁会忍不住上门挑衅了，一切都是因为萧铃汐！ 自己带着萧铃汐去青梅庄参观水泥生产的过程，估计是被四皇子知道了，打翻了醋坛子。 “走，跟我去别院看看。” 宁凡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别院里养着十几个铁匠老师傅，都是之前从青梅庄抽调回来的。 宁凡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每月还有五两银子的月例，对于这些苦哈哈的铁匠来说，已经算是神仙日子了。 他们传承祖辈的手艺，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优待。 看到宁凡进来，几个铁匠都很恭敬，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计朝着宁凡行礼。 “几位师父，我需要你们帮我铸造一把剑，三天，我要一把无坚不摧的剑！” 宁凡开门见山。 听到宁凡这么说，几位老师傅却是一脸犯难。 铸造一把宝剑，谈何容易？ 不要说三天，就算是三年，都不一定能成功。 看到几位师父脸上露出了难色，宁凡顿时知道是有难度的。 不过，宁凡有着丰富的现代知识储备，他自信三天可以锻造出一把好剑。 现代人锻造技术中，钢材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刀剑材料。 冷兵器时代的大康，铁器仍旧是兵器的主要材料，但是铁器的硬度较软，根本达不到神兵利器的地步。 要想削铁如泥，必须要用钢材！ 宁凡综合了现如今大康锻造技术，目前能够制作最优秀的材料就是乌兹钢！ 假如能够在三天内制备出乌兹钢这种传奇材料，然后采用折叠锻打和包钢法制作成宝剑，那么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 让铁变成钢的秘密，就是加入炭粉。 只要含碳量提升，铁的硬度就会有质的飞跃。 当然，加入碳粉的比例还需要调整，这需要实验需要时间。 三天，的确有些紧张，不过也没办法。要想赢了这场比武，锻造一把神兵利器是最简单的。 接下来，宁凡把自己的想法和高碳钢已经乌兹钢的锻造方法和思路，简单的和几位老师傅说了一下。 起初，几位老师傅根本不相信，宁凡说的这些方法真的有用。 但是当宁凡说出折叠锻打和覆土烧刃这两种冷兵器时代极致的发明之后，几个老师父终于惊了。 淬火是锻造一把宝剑的最大的秘密，几个老师父没想到宁凡随口就把他们最大的秘密给说出来了。 “淬火的时候，水温也是有讲究的，而且水的来源也是有讲究的，这些咱们可以慢慢研究，不过锻造必须从今晚开始。” 宁凡已经等不及了。 第46章 开炉炼钢，打造这个世代巅峰宝剑 有了宁凡的财力和人力支持，几个老师傅自然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开炉炼铁，按照宁凡的指导，一步一步的将铁矿石融化，随着风箱不间断的鼓荡，气流被送进了炼铁炉子之中。 炉火也随着风箱的鼓荡，一下一下的喷出火焰。 铁矿石很快就在高温中融化了，几个铁匠熟练的将铁水倒出，打算铸造铁锭。 至于没有融化的炉渣，则是打算直接倒掉。 宁凡一直都在一旁蹲守，看到这一幕，宁凡知道自己出手的机会来了。 “慢！” 宁凡赶紧跳起来阻止。 “殿下，这些都是融化不掉的炉渣，留着何用?” 几个铁匠师傅一脸惊讶。 “有一部分的确是矿渣，扔了不可惜，不过其中还有很有用的东西，那才是锻造绝世宝剑的秘密！” 宁凡神秘一笑。 在宁凡的指导之下，几个铁匠师傅从炉渣中挑拣出了部分没办法被融化的铁块。 “这些东西才是宝贝，他们的熔点高一些，但是等会儿加入炭粉之后使劲拉高炉温，还是可以融化的！” 宁凡嘿嘿一笑，眼中里射出了期待的光芒。 这些挑拣出来无法被融化的铁块被重新放入坩埚之中，然后加上炭粉重新烧制，整个过程枯燥又复杂，不过为了锻打的过程不失败，宁凡一直在蹲守。 午夜的炉火映照的几位铁匠的脸明灭闪烁，宁凡的心也在随着铁锤的敲击，一下一下跳动。 炼制一把锋利的宝剑，不仅仅是宁凡要战胜四皇子的需要，也包含着打造大康军队的野心。 冷兵器时代，兵器的锋利程度无疑是很重要的。 如果能够成功制备出乌兹钢，那么大康的兵器技术就会飞跃的提升，战斗力也会直接提升一大截。 “殿下，咱们风箱都快拉坏了，这些东西怎么还不能融化？” 几个铁匠师傅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继续加温！” 宁凡没有气馁。 伴随着炉子温度不断上升，终于看到了融化的迹象。 最终，这些从炉渣之中挑拣出来无法融化的铁渣混合碳粉之后强力加温之下，终于融化了。 “成了！” 看这个黝黑的钢球，宁凡知道，自己终于成了。 有后世的知识储备，果然如同开了挂一般。 “几位师父，今天就歇歇吧！这钢球不能急速冷却，好在炉子之中慢慢冷却！” 宁凡朝着几位师父吩咐道。 从昨晚开始，到乌兹钢锭成型，足足过去了十六个时辰。 宁凡吩咐厨房给几位师傅加餐之后，自己就去休息了。 接下来就是最繁杂的轧钢锻造，折叠锻打，需要的是时间打磨。 留给师傅们休息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五个小时而已。 傍晚，宁凡从床上醒来。 当他来到后院，发现几名铁匠已经都醒了。 这些匠人们同样很兴奋，他们围着乌兹钢锭来的回看，爱不释手。 旁边，则是放着几把破碎的刀剑，毫无疑问都是实验的结果。 “殿下，这铁球的硬度太高！咱们用这些寻常刀剑实验，一下子就磕碎了！” 一个年轻的铁匠走过来说道。 这名铁匠叫做杨连成，是一个很好学，脑袋很活络的家伙。 宁凡对这个杨连成也很喜爱，这家伙头脑灵活举一反三，对于冶炼和锻造技术，几乎有着偏执的喜爱。 越是这种人，将来越是可能成长为一代大师。 在宁凡的心中有一张蓝图，这张图需要未来很多顶尖的人才，毫无疑问，杨连成就是宁凡眼中的可造之材。 “小杨，你把这么多刀剑都弄坏了，殿下怕不是要责罚你。” “是啊，简直是浪费！” …… 几个老师傅都有些担忧。 “无妨！你们今后要不怕浪费，要多多的实验，毕竟实验才能出真知！” 宁凡当即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几个老铁匠的脸色这才慢慢恢复正常了。 接下来就是锻造了，这个过程，需要宁凡全程指导，甚至每一个细节宁凡都要亲自参与。 反复的折叠锻打，这个过程可以提高金属的融合度和韧性，从工艺和手法来说，几个老铁匠无可挑剔，但是锻打的方法，宁凡一句话就要领先几百年。 “之后就要把锻打完成的乌兹钢，包裹在生钢的外部，提升这把剑坯的刚性。” 宁凡开始指导进行下一步。 伴随着锤子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个剑坯的形状的钢条逐渐成型了。 又过了半夜，整个宝剑的外形已经基本成型，下一步就是淬火了！ “这是我特制的淬火材料，调配成糊状涂抹在剑身上，烧制之后，放入水中淬火即可！” 宁凡拿出了一包粉末。 这粉末，正是碳粉、硼砂、黏土、铁粉混合而成。 当然，调配的比例宁凡并没有告诉几个老师傅，不是宁凡藏私，而是因为这东西是机密。 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淬火的过程仍旧是波澜不惊，接下来就是打磨了。 伴随着打磨的进行，漆黑的剑身终于变得寒光闪闪，光彩照人。 打磨这一道工序，几个老师傅的手艺堪称巅峰，根本不用宁凡多说半个字。 至于剑柄和剑镡的制作，则是选用了最精美的规格打造，堪称艺术品。 这将会是这个时代第一把乌兹钢剑，所以宁凡给与了足够的重视。 “你们慢慢打磨安装，好了叫我。” 宁凡忍住困倦说道。 至此，三天的时间已经基本好耗光了。 再过一夜的时间，就是宁凡和四皇子比剑的日子了。 萧家。 “小姐，明日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殿下比剑的日子了，我真的很担心，六皇子会输！” “毕竟谁都知道，六皇子武功很厉害，剑术更是一绝！” 小玉担忧的说道。 灯下，萧铃汐正在用毛笔书写，闻言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小玉，你这是在担心六皇子吗？” 萧铃汐看着小玉，眼睛里有探询之色。 “小姐，难道你就不担心吗？万一六皇子殿下输了，那射雕谁给咱们讲？” 小玉几乎要哭了。 听到小玉这么说，萧铃汐心中的酸涩减轻了不少，她神色镇定道：“四皇子未必就敢冒天下大忌对六皇子下手，如果只是输了，倒也无妨。” 第47章 小姐夜赠软甲 “小姐，你就不希望他赢?” 小玉好奇道。 “当然希望他赢，但是相比于输赢，活着不是更重要吗？” 萧铃汐歪着头笑道。 “那射雕的前几回，小姐都写下来了，只是不知道后面的故事，什么时候才能讲给咱们听。” “比剑就算不涉及生死，但是万一受了伤，刺伤了喉咙无法说话，那这个故事就再也听不到了。” 小玉苦恼道。 萧铃汐本来不太担心的，但是听到小玉这么一说，脸色都变了。 宁骁杀了宁凡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真是打伤了，这个很有可能！ “小玉，你去库房里，把我爹的软甲拿出来，让王管家派人给他送去。” 萧铃汐忍着羞涩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一个男子，心中总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软甲好，我赶紧让王管家去送。” 小玉想都没想，提起灯笼就蹬蹬下楼去了。 …… 宁凡却怎么没想到，半夜竟然有人给自己送来了东西。 看着一脸疲惫的王管家，宁凡顿时一点都不困了。 “东西是你家小姐让你送来的？” 宁凡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管家。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老东西似乎有些不忿。 那种表情，就像看到自己白菜被猪拱了差不多。 “是小玉，小玉让我送来的。” 王管家嘴硬的很。 宁凡呵呵一笑，依然不想就这么放了王管家，他接着说道：“这可是萧大将军的贴身软甲，小玉一个丫鬟就有权利送给我了？” “是……小姐的意思。” 王管家终于无奈的承认了。 …… 这软软的皮甲，表面覆盖着一层细细的金丝，穿在身上柔软轻盈，但是却有一定的防御性。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智慧还是很惊人的。 宁凡穿在身上试了一下，发现并不影响行动，就算藏在衣服里，也不会显得臃肿。 “殿下，没想到萧小姐竟然如此在意殿下。” 二狗兴奋道。 宁凡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得意：“这就叫你若花开，蝴蝶自来！” 看看窗外，已经快要天亮了。 宁凡索性就把软甲穿在衣服里，收拾停当之后，就来到了别院。 几个铁匠师傅已经把宝剑完全做好了，杨连成正在精心的制作剑鞘。 看到宁凡来了，杨连成兴奋的连困意都没了。 指着剑架上的宝剑说道：“殿下您快看，这把剑磨制之后，竟然出现了云朵一样的纹路！” 宁凡轻轻拿起宝剑，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意外。 这就是折叠锻打的特征，会出现一层层的纹路，十分的精美。 “二狗，薅几根毛来，我试试。” 宁凡朝着二狗道。 二狗不敢怠慢，连忙咬牙拽掉自己几根头发，递到了宁凡的手中。 几根头发被宁凡轻轻的抛起，只见这一缕头发落在剑刃之上，立即悄无声息的断了。 “吹毛短发！好锋利！” 二狗眼尖看到这一幕，惊的几乎跳起来。 宁凡用手指轻轻一弹，剑身发出嗡嗡的声音。 手腕一抖，挽了一个剑花，满院子都是剑光闪烁。 “是一把好剑！就叫无双吧！” 宁凡喜滋滋的说道。 “无双好！天下无双！” 二狗手舞足蹈，看样子比新得了宝剑的宁凡还要兴奋。 不过一想到今天宁凡就要去比武，二狗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殿下，您今天千万要小心一些，如果打不过的话，投降也不丢人！” 二狗委屈扒拉的看着宁凡。 宁凡收起宝剑，看着二狗：“投降？有了这把宝剑，我尽管剑术不如人，但也绝非是输的那个人！” 宁凡的信心，其实就是来自于对这个时代冷兵器的理解。 大康的冶炼技术，在宁凡看来，刚刚处于蒙昧时代。 冶铁及时极为粗糙，制作的宝剑硬度不够是一方面，而且锋利程度差的太远了。 而手中的这把乌兹钢锻造的宝剑，轻而易举就可以站在这个时代的巅峰。 不至于说削铁如泥这么夸张，但是有了这把剑，宁凡可以轻易的摧毁对手的兵器！ 如果没了兵器，对手剑术厉害又能怎么地？ 吃了早饭，宁凡就能乘坐马车，赶往西校场了。 这里是御林军训练的地方，也是皇家练习骑射的地方。 当宁凡的马车缓缓驶入的时候，校场上已经等待着不少人了。 宁凡看到了太子，也看到了一身戎装的四皇子，另外，在宁凡也看到了萧铃汐。 “快看，是六皇子来了！” “他来的这么迟，不会是怕死不敢来吧？” “呵呵，今日是必输的局面，他磨蹭着不来，还不如干脆认输。” …… 随着宁凡走出马车，四周议论声音开始钻入他的耳朵里。 宁凡并不在意，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四哥，宜早不宜迟，和你比试完毕之后，我还赶着回家补觉呢。” 宁凡站在场中，朝着四皇子宁骁大声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话，四周又是一阵议论声。 大家都觉得，宁凡这是明知道必输的局面，已经不打算挣扎了。 “六弟，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就赐你一拜！” 四皇子拎着宝剑，大大咧咧的朝着宁凡走来。 他表情很放松，压根就没把宁凡放在眼里。 击败甚至废了宁凡，就是他今天的目的，不过这一切都要做的隐蔽才行。 “你我兄弟，谈什么输赢？能够在切磋中向四哥学习个一招半式，那是当弟弟的荣幸。” 宁凡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 四周本来都在议论，听到宁凡说出如此有格局的话，顿时都鸦雀无声了。 萧铃汐脸上本来带着担忧，但是看到宁凡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好，咱们就开始吧，刀剑无眼，咱们都小心些。” 宁骁阴阴一笑。 “皇上驾到！” 一声拉长腔调的太监嗓音传来，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了不远处皇帝的车驾。 众人纷纷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跪倒在地上，就连宁凡和四皇子也不例外。 在几个武将的簇拥下，同样一身金色甲胄的天安帝威风凛凛。 他坐在高台上，眼光威严的众人。 “老六，老四，我听说你们两兄弟今天要比剑？” 天安帝明知故问。 “父皇，兄弟之间切磋不伤和气，我主动提出和六弟比剑，只是想促成我大康尚武之风！” 四皇子宁骁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很快就想好了借口。 偏偏，这个借口让天安帝无从苛责。 第48章 一剑斩破阴谋 “老四，这次你有心了！” “朕也是兴之所至，过来看看，你们不必介怀，正常比试就是了！” 天安帝不怒自威。 “六弟，刀尖无眼，你若是怕了，随时可以求饶。” 宁骁转头朝着宁凡说道。 “开始吧。” 宁凡懒得多说。 天安帝的到来，在宁凡的预料之外，但是对于宁凡来说，这场比赛都没什么悬念。 嗡！ 宁骁亮出了宝剑，寒光闪闪，抖动之下，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相比之下，宁凡的长剑就显得有些平凡了。 造型古朴，没有四皇子手中那把宝剑来得更加显眼。 “六弟，当心了。” 宁骁手中长剑犹如毒蛇一般，朝着宁凡心窝钻来。 宁凡稳步后撤，脸色不变。 四皇子连续刺出了好几剑，都被宁凡轻松躲避过去了。 不过宁骁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失态，相反眼神之中的一丝讥讽却悄悄掩藏。 这些都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在宁骁的计划中，今天不仅要让宁凡当众输掉，而且还要趁机废了这个绊脚石。 唰！ 剑光一闪，剑法刁钻的宁骁，竟然直接刺向了宁凡的胯下。 这一下，宁凡下盘不好躲避，顿时被逼到了死角。 周围不少人都捏了一把汗，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充满了怜悯。 不过就在此时，宁凡的反击终于来了。 一个铁板桥，宁凡身体敏捷的躲过了宁骁的刁钻攻击，紧接着手中长剑终于斩出了今天第一招。 这一招，让宁骁都有些猝不及防。 铿！ 金铁交鸣声音之中，六皇子宁骁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断剑。 这把跟随自己十年的宝剑，就这么被宁凡一剑斩断了！ 而宁凡也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后撤一步，淡淡的看着宁骁。 兵器被斩断，宁骁已经输了，所以宁凡也没必要攻击了。 场中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宁骁手中的断剑。 就连天安帝都是一脸惊容的看着场中，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疑惑。 “不可能！” 四皇子宁骁脸色苦涩，眼神之中也带着无限愤懑。 自己的宝剑，竟然被斩断了…… 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 “六皇子胜！” 太监李春安趁机大声喊道。 宁凡的胜利宣告，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石子，瞬间人群就直接沸腾了。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就连萧铃汐都有些瞠目结舌，沉浸在震撼之中，反应不过来。 今天最不可能出现的结果，却偏偏出现了…… 宁凡不但是第二次战胜了四皇子宁骁，而且，这一次还是在四皇子最为擅长的剑术领域，将对方击败了。 “父皇，六弟胜之不武！他完全是胜在兵器的锋利之上，儿臣不服！” 四皇子宁骁朝着天安帝大声道。 天安帝也在注意宁凡手中的长剑，闻言脸色一沉，怒斥道：“混账！输了就是输了，还有什么借口？” “倘若在战场上，敌人会给你公平的机会吗？” 宁骁被怒骂一顿，脸色难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哥，承让了！” “也希望四哥能够信守承诺，将那样东西归还。” 宁凡朝着宁骁说道。 宁骁神色愤懑至极，回过神来仔细用眼睛在宁凡手中长剑上来回逡巡。 “我说过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宁骁愤怒道。 宁凡淡淡一笑，也不多言。 “宁凡，你手中的剑，拿来给朕瞧一瞧。” 天安帝饶有兴致的说道。 他能感觉到，宁凡手中的长剑很是不凡。 “儿臣遵命！” 宁凡当即将宝剑交给李春安。 天安帝拿着宁凡的宝剑，左右的观看，看到宝剑上面层层的纹路，不由得啧啧称奇。 “来人，取兵器来，朕要试剑！” 天安帝吩咐道。 立即有金吾卫拔出腰间长刀，递了上去。 天安帝右手拿着剑，左手用宁凡的宝剑狠狠的砍了上去。 只听铿的一声，金吾卫的百锻宝刀竟然被一下子斩断了。 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宝剑互砍，如果能够斩断，倒也合情合理。 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宁凡的剑竟然可以斩断百锻刀，这就很离谱了。 这说明宁凡这把剑，真的是属于神兵利器了。 “宁凡，此剑你是何处得来的？” 天安帝好奇的问道。 此时，不仅是天安帝好奇，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宁凡手中的宝剑从何而来。 “父皇，这把剑是儿臣新近请匠人打造的！采用的工艺和锻造手法与传统锻造方法大不相同，所以这把剑的韧性和锋利程度远超一般兵器。” 宁凡不敢隐瞒，直接将实情说了出来。 天安帝听罢，脸上露出了更加意外的神色。 “新近锻造？这些锻造方法，你是何处得来的？” 天安帝眼神中已经带着激动的神色了。 如果宁凡真的能够革新锻造方法，大康如果能够批量生产这种锋利的刀剑，那么对于大康边军的战力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父皇，新的锻造方法是儿臣和诸位匠人研究所得！儿臣愿意将锻造技术，无偿贡献出来，用以提升我大康的武力！” 宁凡大声说道。 “你说，只要用你的技术，就可以锻造出无数把这种剑？” 天安帝身居高位，已经很少坦露情绪了。 但是这一次，他却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一想到大康每一个将士都装备这种神兵利器，天安帝感觉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坐在不远处的萧铃汐看到这一幕，眼中也是异彩涟涟。 “宁凡，为什么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萧铃汐就这么看着宁凡，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眼神中竟然带着难以言喻的钦慕。 “是的！只要利用儿臣的技术，兵器的韧性和锋利程度，都会对大大的提升！” 宁凡肯定的朝着天安帝回答道。 “好！” “凡儿，你这次为大康立了大功了！朕要狠狠地赏你！” 天安帝龙颜大悦。 “父皇，为大康奉献，儿臣义不容辞，不需要父皇奖赏。” 宁凡谦虚的说道。 一旁的四皇子气的胸腔都要炸了，一张脸已经因为愤怒变成了青黑色了。 第49章 神驹飞影 宁骁本来想要趁着这次比剑狠狠的打压宁凡，没想到却意外成就了宁凡！ “来人，牵朕的飞影来！朕要把飞影赐予凡儿！” 天安帝大声道。 “飞影？” 听到天安帝竟然要把神骏的飞影赏赐给宁凡，就连一直端坐着不出声的太子都坐不住了。 飞影，那可是他垂涎已久的宝马！ 里外里已经求了天安帝好几次了，但是每次都被无情地拒绝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天安帝竟然要主动将此等神驹赠予宁凡！ 强烈的嫉妒，让宁庆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可是偏偏，在人前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谢父皇！” 宁凡大喜。 这个时代，一匹神骏的宝马就如同后世的顶级跑车。 好的马儿不但外形神骏高大威猛，而且通人性耐力强，普通的马儿跑出十里可能已经累得趴下了，但是宝马却可以一口气跑出数十里而且还不带喘气儿的！ 看着远处被金吾卫牵着走过来的飞影，宁凡眼睛都似乎被这匹雪白的骏马给黏住了。 高大、神骏，神采奕奕，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力量和美学的结合。 这匹马儿，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一般。 “凡儿，这飞影你要善待，望它带你驰骋大好河山，跑向锦绣前程” 天安帝看到宁凡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欣慰。 叮嘱了宁凡几句之后，天安帝就离开了。 而宁凡也不想多留，骑上这匹神骏的飞影神马，就打算直接离开。 “六皇子殿下，你这就要走吗？” 穿着翠色长裙的小玉，突然出现在宁凡的马头前面，拦住了宁凡的去路。 “原来是小玉姑娘，有事吗？” 宁凡骑在马上笑道。 他今天赢了比试，又得了赏赐，正是春风得意。 “哼，你倒是春风得意，却不知我家小姐昨夜还在为你担忧。” 小玉气哼哼的说道。 宁凡看向了萧铃汐的位置，却见到萧铃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近前来了。 “小玉，莫要胡言。” 萧铃汐听到小玉说自己替宁凡担心，顿时羞得脸色绯红。 她本来就肌肤胜雪，此时面色娇羞，就如同蒙上了一层粉色的面纱。 宁凡盯着明眸朱唇的萧铃汐，一时间竟被对方的娇羞姿态和过人的美貌给惊的呆住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萧铃汐了，但是似乎每一次见到萧铃汐，都有一种被岁月惊艳的感觉。 凌波微步，清扬婉兮，萧铃汐的美貌，就仿佛天然雕琢一般，让人流连忘返。 “铃汐妹妹，承蒙厚爱，那软甲我正穿在身上呢。” 宁凡当众感谢。 萧铃汐唯恐被别人听取了，连忙转移话题：“殿下，那射雕故事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再说两回么？” “那有何难？不如我送铃汐妹妹回去如何？” 宁凡翻身下马，示意萧铃汐乘坐飞影。 萧铃汐看着神骏异常的飞影，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色：“这可是陛下的爱马，我能坐吗？” “现在这马儿是我的了，你当然可以乘坐了。” 宁凡淡淡一笑。 “招摇过市，一点都不好。” 萧铃汐促狭的看了宁凡一眼，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远处太子和四皇子都在注视着萧铃汐，看到她和宁凡相谈甚欢，都是气得脸色发黑，嫉妒得几乎要发狂。 “四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宁凡似乎知道四皇子正在看自己，转身朝着四皇子说了一句，就骑上马去追萧铃汐的车驾去了。 从西校场到萧府本来只有一个时辰的路途，没想到却被小玉命令车夫故意绕路，宁凡将人送到萧府，竟然已经是接近晌午了。 一路上宁凡说了两回故事，讲了第四回弯弓射雕和第五回崖顶惊变。 跌宕起伏的情节，直接把萧家主仆二人听得恍恍惚惚，如痴如醉。 “铃汐妹妹，这软甲是萧大将军之物，我回去之后于脱下就命人还回来。” 宁凡临别的时候，朝着萧铃汐说道。 萧铃汐脸色有些羞涩，轻摇螓首：“东西送给你了，你以后时常穿着，危险时刻可以救命。” “铃汐妹妹是在担心我吗？” 宁凡直视着萧铃汐的眼睛，咄咄逼人的说道。 萧铃汐几乎不敢直视宁凡的目光，也不回答，转身逃也似的走进了萧府之中。 倒是小玉好像根本没听到两人的谈话，回过神来，朝着宁凡说道：“殿下，回去之后，多想想下面的故事怎么说，我和小姐还等着哩。” “知道了，小玉姑娘莫要着急。” 宁凡招呼一声，就骑着飞影缓缓离开了。 “恭喜殿下得胜归来！” 宁凡刚一进府，就被二狗的大阵仗给吓了一跳。 几个太监齐刷刷的分列两边，排场还是挺宏大的。 宁凡虽然觉得二狗搞得有点太肉麻，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表示出很高兴的样子。 “二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宁凡看向了二狗手里的木盒。 “殿下，这是四皇子殿下让人送来的，二狗不敢打开，不知道是什么。” 二狗赶紧把盒子递了上来。 宁凡赶紧打开，果然是自己母亲玉容贵妃的贴身玉镯。 温润的玉镯，就好像记忆里母亲的性格，总是与世无争，总是带着一股慈爱的力量。 宁凡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十分珍重的把玉镯收起来，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殿下，宝剑、宝马，您一天之中配齐了！若是再有个美人，简直就是神仙也不换。” 二狗细心地帮助宁凡擦拭着宝剑，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宁凡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什么，来到宝剑之前拿起来仔细看，发现宝剑的剑刃竟然毫无损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把无双剑连接连斩断一刀一剑，当真是大显神威了。 如果边疆战士人人都能装备一把如此利器，那么和匈奴人的战斗就将不再是处于被动了。 “二狗，拿宣纸来，我要把这乌兹钢的锻造技术记录下来，送到宫里去。” 宁凡当即想到自己今天的承诺，决定立即就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 整个锻造的过程不算复杂，宁凡将一整套冶炼和锻造的方法记录下来之后，就让二狗送进宫去了。 第50章 生意不行？我一天更新一道菜 “最近，望月楼生意怎么样?” 宁凡倒是想起了自己还有一家酒楼， “没有起初那么火爆了，但是生意还算日进斗金！不过殿下，咱们是不是该更新菜品了，总吃小龙虾，客官也吃腻啊！” 二狗接着有些愤愤不平的说：“现在有很多酒家，都开始模仿咱们售卖小龙虾了！而且价格比咱们更低……” 宁凡当初开酒楼的初衷，其实就是贴补家用。 不过后期小龙虾的火爆程度，远远超过宁凡的预料，这些日子，宁凡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不止如此，大量没人要的小龙虾被宁娜变废为宝，变相的拉起了一条产业链。 现在整个京都附近有不少人已经专门以抓捕小龙虾为业了，不但如此，模仿望月楼开始售卖小龙虾的酒楼，也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了。 生意难做不假，但是在宁凡这里，好像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杜月升那边是怎么做的？” 宁凡端起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 提起杜月升，宁凡发现二狗眼睛都亮了。 “殿下，你看人的眼光还真准！这杜月升不但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整个酒楼的面貌都是焕然一新！最主要的是口碑很好，每天卖不完的龙虾，都是免费送给那些穷苦人家了。” “现在，半个京都都知道望月楼是您的产业，都知道您对穷苦人家很心善。” 二狗兴奋的说道。 宁凡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杜月升还懂得造势，的确是个人才。 对于生活在后世的宁凡来说了，他是深深的明白舆论的重要性的，之前自己名声很臭，扭转回来还需要一个过程。 尤其是底层老板姓，消息闭塞，就需要茶馆酒肆这样的消息集散地去传播一些新的信息。 “你回头告诉杜月升，以后每过七天，咱们就推出一道新菜，保管是所有人都没吃过的。” 其实宁凡心里早就有个计划了，后世的美食那么多，随便搬运一两样，都能让人叫绝。 不过要维持热度，这个菜品就不能一次上太多，细水长流，才是正途。 “殿下，这新菜品是去哪里学啊？” 二狗一脸茫然。 “当然是我来教了，不需要你操心，去早点睡吧。” 宁凡摆摆手。 二狗却没走，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声说道：“殿下，最近外面都在盛传，大才子谭仲已经到了安京！” “谭仲？” 宁凡惊了一下，大才子谭仲可不是白文元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更不是沽名钓誉之徒，那是实实在在的大才子。 谭仲的一些诗作宁凡也阅读过，不亚于唐诗宋词里的精品。 谭仲在如今的大康，享有盛誉，是名副其实的大才子，不止是在文坛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就算是在大康的政治核心，谭仲的话也是很有分量的。 “就是谭仲，他这次来到安京，据说是要面见圣上，陈述一些新的建议。” “殿下，这个谭仲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您不如趁这个机会，和谭大师见一面！” 二狗建议道。 宁凡点点头，他也觉得二狗的建议很有必要。 如果能够对得到谭仲的认可，那么自己在朝野的名声就会被彻底扭转，甚至如果得到谭仲的支持的话，自己将会得到大康一半以上士子的支持！ “二狗，你做的很好。” 宁凡忍不住对着二狗夸赞一番。 听到宁凡的夸奖，二狗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羞涩的表情：“殿下，你只要知道，二狗是真心为你好的就成了。” 伴随着二狗蹬蹬下楼的声音，宁凡正打算睡下。 时间已经不早了，窗外的月色正皎洁。 “狗哥！萧家来人了。” 隐约听到有人叫二狗，又听到萧家二字，就披着衣服走下楼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二狗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看到宁凡已经下楼，二狗就将手中的书信交给了宁凡：“殿下，是萧小姐的信！这么晚送信，怕不是和明日宁仲大师的文会有关！” 宁凡打开信笺，纸上竟然还带着幽幽的香气，看着娟秀的小字，宁凡感叹二狗这个狗头军师还真不一般。 果然，萧铃汐这封信就是告知宁凡，谭仲入京一事，而且还再三叮嘱，宁凡明日一定要去找机会拜谒谭仲，最好能引起谭仲的注意。 “二狗，你若不是个太监，当个狗头军师绰绰有余！” 宁凡真心的称赞。 二狗被夸赞倒是习以为常，眼神一闪道：“殿下，看来萧小姐还没过门，就已经开始为您打算了！这萧大将军，迟早是殿下您的大靠山！” 宁凡被二狗这么一说，有些兴奋的睡不着了。 拿着萧铃汐的信笺翻来覆去的看，一个人的字，可以反应一个人的特质。 萧铃汐的字里行间，都透出一种女人温润果决和睿智。 想想明天的事情，宁凡开始在记忆里搜寻有关谭仲的一些事迹。 宁凡相信一句话，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要想引起谭仲的注意甚至好感，就必须投其所好。 谭仲其人，姓谭名仲，号文远，七岁能成诗，九岁能行文，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这样的人物，几乎无懈可击。 不缺金银，不缺珠宝，想要你礼打动谭仲，几乎不可能。 要想博取谭仲的青睐，在宁凡看来还真的有些难度。 不过自古文人好名，如果能想办法吹捧一番，相信应该不会太难。 左思右想，宁凡内心打好了腹稿之后也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洗漱穿衣完毕，就骑着飞影出门去了。 谭仲在太学讲学，当面讨论一些学问，回答一些问题。 一路上，宁凡看到有不少文人士子都带着朝圣的表情，打算前往去拜会谭仲，心中不由得感叹这谭仲的确不一般，在天下士子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谭仲不愿意做官，这样的人如果入仕途，那绝对是开挂的存在。 恐怕当今朝中就有不少文坛中小迷弟，天下为官者出于谭仲门下更是多如牛毛！ 宁凡是皇子，不需要请帖，自然就可以进入其中。 只不过路上有不少人看到宁凡，都在窃窃私语。 第51章 大才子谭仲 很多人对于宁凡的印象，都还停留在之前宁凡胡作非为的时刻。 “快看，那不是安京有名的大棒槌，荒唐皇子宁凡！” “是啊，这种人也能入谭仲老师门下？” “简直有辱斯文！” …… 宁凡听着这些讽刺的话语，倒是不太在意，神色依旧如常。 人群中白文元看到了宁凡，脸色顿时垮下来了。 “老师……” 白文元来到一名白衣文士面前，附耳窃窃私语。 一番话谗言之后，那中年文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文元，你所言句句属实？” 谭仲神色愠怒。 “老师，学生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这个宁凡，是个众所周知的混账登徒子，坏事做尽，据说连宫女都敢调戏！这样的人也来听恩师讲学，简直侮辱了圣人言！” 白文元言之凿凿的说道。 “不过老师，这宁凡好歹是皇子，直接赶出去恐怕不妥……” 白文元继续火上浇油。 谭仲冷笑着站起来，闹哄哄的学馆一瞬间便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到谭仲冷峻的脸色，都知道这位大才子发怒了。 众人的目光跟着谭仲的眼睛，最终聚焦到了宁凡的身上。 这个时候，众人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谭仲是有名的傲公卿慢王侯，不要说是一个皇子，就算是在金銮殿上也是敢和天子据理力争的人！ 不少人都觉得，宁凡这次怕是要栽跟头了。 “太子，这次宁凡恐怕要吃大亏了！如果被谭仲赶出去，恐怕在朝野的名声将会彻底臭了！” 一位坐在太子身边的年轻男子，兴奋道。 “静观其变！” 太子虽然也很兴奋，但是却努力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 四皇子这边，看到宁凡要倒霉了，也是喜悦溢于言表。 谭仲是什么身份？ 如果当众把宁凡轰出去，几乎是在天下士子面前判了宁凡死刑！ 以后，宁凡再也不可能得到天下士子的认可。 “老六呀老六，让你得意，没让你忘形！这次你死的一点都不冤！” 四皇子嘿嘿冷笑。 萧铃汐也发现了这一幕，眼神之中露出浓浓的错愕和担忧。 再看谭仲身边的白文元一脸得意之色，萧铃汐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也变得极为厌恶。 “六皇子殿下，寒舍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谭仲眼睛直视着宁凡，带着浓重的厌恶情绪。 宁凡正在寻找座位，闻言顿时一脸错愕的表情。 看着四周一片冷笑的面孔，宁凡知道这个事情处理不好，自己恐怕要糟糕。 他抬头看向了谭仲，这才发现这位大才子皮肤白皙相貌周正，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帅哥。 “谭仲先生，我出去可以，但是我可以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宁凡躬身一礼，脸上带着几分庄重。 谭仲显然有些意外，因为从之前的印象和白文元的诉说中，这个宁凡应该是性情乖张无恶不作的那种人。 当宁凡表现的有礼有节的时候，立即让谭仲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你的品行不端，不配坐在这里！” 谭仲性格耿直，直截了当的说道。 宁凡听到谭仲这么说，倒是对这个中年男人多了几分好感。 能够不畏皇权，当场将皇子赶出去，这种事换个人还真不一定干得出来。 “好！” “谭大师，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传言谭先生您一身傲骨，轻王侯慢公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宁凡脸上带着崇敬之色。 宁凡的态度，把谭仲也给弄懵了。 在决定把宁凡轰走之前，谭仲已经想到了宁凡的各种反应，比如撒泼威胁比如胡搅蛮缠，甚至动用皇权弹压等等…… 但是唯独没想到，宁凡竟然不但没有发怒，而且还是这样一副表情。 “谭大师，您说我宁凡品行不端，我承认！但我也不承认！” 宁凡恭敬的再次朝着谭仲深鞠一躬。 “为什么？难道传言中你四处作恶，荒唐怪诞，是冤枉你了？” 谭仲神色冷峻道。 “那倒没有！我做过的事情，我认！那些荒唐事，的确是我做出来的。” 宁凡大大方方的承认。 此话一出，周围轰的一声，传来了一阵嬉笑嘲讽的声音。 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之前听来宁凡之前做出的种种怪诞荒唐之事情。 萧铃汐也是一脸焦急之色，没想到宁凡竟然一点都不为自己辩解。 “宁凡，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就不要在此饶舌，赶紧出去！” “就是，和你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就相当于入鲍鱼之肆，臭不可闻！” “果然是无赖！” …… 四周一片讨伐之声，宁凡却神色自若。 不但没有丝毫的尴尬，而且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既然知错，就要改过，出去吧！” 谭仲态度没有一开始那么严厉了，但还是摆摆手，不愿意多言。 “老师，可否听我一言？” “殊不闻，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宁凡曾经的确因为年少不懂事，做过很多荒唐之事，但是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我和过去的我，已经彻底的一刀两断了！” “现在，我只希望老师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宁凡聆听教诲，知荣辱，明事理，每日三省己身！” 宁凡大声说道。 “每日三省己身？” 谭仲听到宁凡出口就是锦绣的道理，神色也是微微露出几分犹豫。 凭直觉，他感觉宁凡没撒谎，看起来眼前的宁凡的确是坦荡之人。 “你说改了就改了？” “呵呵，改了也不行！” 太子党和四爷党趁乱起哄，根本不给宁凡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们就是要逼迫谭仲，一定要把宁凡赶出去。 彻底的让宁凡斯文扫地，为士人所不容。 “老师，我可以证明，四皇子殿下的确和传闻中大不一样！” 在一众讨伐声中，萧铃汐犹如一群丑小鸭里的白天鹅一样，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 她神色凝重步伐坚定，言语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勇气。 “铃汐，你……为何要替这种人开脱?” 白文元看到满堂之人，唯独萧铃汐站出来替宁凡出头，顿时心痛得钻心。 第52章 大开眼界 在白文元心中，萧铃汐是毋庸置疑的女神！ 他之所以如此痛恨宁凡，非要谗言让谭仲把宁凡赶出去，其实核心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就是上次被宁凡在诗词上压了一头，很不爽。 第二，就是宁凡和萧铃汐走得很近，这让白文元心中那是羡慕嫉妒恨。 眼看着心爱的女神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为宁凡说话，白文元是又气又妒，脸色铁青。 可惜，他的一切情绪都被萧铃汐给无视了，萧铃汐像是没听到一般，直接把白文元当做空气了。 “铃汐，你也支持他？” 谭仲神色已经没那么愤怒了，脸上也带着放松下来甚至带着笑意。 对于萧铃汐，谭仲将之视为得意门生。 就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丝毫不掩饰对萧铃汐这个学生的偏爱。 “老师，宁凡此前的确是少不更事，但是根据汐儿这一段时间与之相交，汐儿发现宁凡不仅是天资聪慧，而且悲天悯人，为边关将士和西北灾民做出了很多贡献！” “这些贡献，足以将功折罪，抵消之前他做出重重荒唐行为了！” 萧铃汐大声说道。 宁凡也没想到，萧铃汐竟然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要知道，这会面临着很大的风险。 闹不好，就会名誉扫地…… 一时间，宁凡的心里暖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太子脸色铁青，眼神恨不得将宁凡给生吞活剥了。 四皇子这边也好不了多少，看到萧铃汐肯为了宁凡当众和谭仲据理力争，顿时也是气的脸色铁青。 “你倒是说说，他做了哪些贡献，也可以让大家都听听，评判一下！我谭仲也不是翩听偏信之人。” 谭仲索性盘坐下来，摇起了羽扇。 “宁凡发明了方便面，这种东西，携带方便储存时间长，极大的改善了边关将士缺粮的现状！不但如此，还大大节省了运输成本，每年为我大康节省十之五六的军粮！” “另外，宁凡还发明了肥皂、精盐、白糖……在短短七天之内，就为西北大旱的灾民筹集了五十万的赈济资金！” “不但如此，他更是发明了水泥，这种东西，将会直接改变大康的未来！” “至于学问方面，宁凡做出了诗有悯农二首，另外还有从军行，堪称千古绝句！” 萧铃汐不急不躁，娓娓道来，历数宁凡的贡献和作为，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说的清清楚楚。 “我想问在座各位，你们读了十几年圣贤书，你们课曾做出过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末了，萧铃汐愤怒的朝着那些对讥讽嘲笑之人展开灵魂拷问。 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萧铃汐怼的哑口无言。 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 “若真如此，倒是我鲁莽了！六皇子殿下，你可以坐下，来，到我身边来。” 谭仲神色如同春风一般和煦，温润如玉，丝毫没有因为被想萧铃汐反驳，而显得恼羞成怒。 相反，从善如流。 宁凡也是暗暗佩服，像谭仲这种身份，说出来的话能够轻易认错，那就是可以和圣人比肩了！ 此人是赤子之心，圣人胸怀！ 宁凡淡淡的看了白文元一眼，和萧铃汐一左一右，坐在谭仲身边。 这样的座次，再次让周围不少人都嫉妒的发狂。 谭仲此举，等于摆明了要给萧铃汐面子，不会为难宁凡了。 许多人都明白了，谭仲对于萧铃汐的偏爱果然是非同凡响的，对于宁凡，恐怕是爱屋及乌。 接下来宁凡尽量表现的很低调，在谭仲回答学子各种问题的时候，显得很安静，很认真。 除了偶尔和萧铃汐眼神交错之外，绝大多时间宁凡更多的只是一个聆听者，从不发表意见。 问答的时间持续了几乎半个上午，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刻，终于迎来了重头戏。 “老师！这是学生专门送给老师的礼物，请老师一定笑纳！” 太子站起身来，命人送上礼物。 谭仲脸色淡然，但也没有拒绝好意。 当众打开，原来是一副笔墨纸砚。 只是这笔墨纸砚的规格和品次却是极高的，甚至可以说是奢侈。 笔是雪山狼毫笔，而且大小型号数十个，是一套成型的毛笔。 墨则是更加金贵了，竟然是传言中的淮山墨！ 这种墨制作艰难，从开始制作到成功，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素有一两墨，三两金的说法。 这种墨，色泽凝润，永不退色，丰富细腻，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可谓是墨中极品！ 淮山墨，要比金子还要金贵！ 看到太子拿出如此大手笔，周围人都是一阵阵惊叹。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出手如此阔绰是为了什么。 谭仲是名震朝野的大才子，如果能够得到谭仲的认可，那么太子的位置就会稳固不少。 如果能够得到谭仲的帮助，天下士子的风向就会转变，使得太子成大势，不可逆！ “老师，学生也有礼物！” 四皇子宁骁自然也不肯落后，直接送上了一副和田玉的棋子。 棋盘是纯金打造，黑白两子更是选用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圆润富有灵气，简直是棋中的极品。 四皇子一出手，顿时周围又是一阵惊叹。 萧铃汐目睹这一切，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宁凡。 太子和四皇子已经摆明了车马，要争取谭仲的支持，现在就看谭仲自己的意思了。 萧铃汐担心宁凡什么都不做，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同为皇子，六皇子该不会是空手而来吧？” “呵呵，一点不尊重谭仲先生啊！” “同样是皇子，差别怎么这么大?” …… 太子和四皇子相继出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接下来，就有许多眼神聚焦在宁凡的身上了。 这些人都想看看，宁凡到底怎么应对。 如果拿不出和太子、四皇子相当的礼物，那么今日的宁凡，势必会落下一个不尊师的名声。 “今日聆听老师答疑解惑，宁凡也有一礼，想要献给老师！” 宁凡起身，朝着谭仲微微躬身。 “哦？” 谭仲只有一个字，但是胜过千言万语。 很显然，谭仲并不仅仅是一个酸腐只懂读书的书生，相反，谭仲虽然不在庙堂，却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这次进京面圣，就能说明谭仲的地位。 第53章 宁凡，字千帆 谭仲自然也清楚，现在皇子夺嫡的事情，关系到将来大康的未来。 世家门阀都在紧紧的盯着极为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纷纷开始站队押宝。 他不是天上仙人，更无法做到不食人间烟火，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置身事外。 “一首诗，有感而发，望恩师不弃！” 宁凡微微一笑，向前走出几步，出口轻吟： 关南上人号文远，诗文天下称独步。 砚台飞出北冥鱼，笔锋诛尽胡虏寇！ 轰！ 第一句诗念完，似乎平平无奇，场上不少人还带着不屑甚至轻蔑的神色。 但是第二句念完，场中的气氛彻底变了。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看着宁凡，似乎不相信如此妙语佳句，是出自宁凡之口。 疑惑、震惊、难以置信…… 宁凡一首诗，完全把全场都给镇住了。 萧铃汐小嘴微张，一脸震撼的看着宁凡。 谭仲，字文远！ 宁凡巧妙的把谭仲的名字嵌进诗里，并且结合谭仲的贡献，直接写诗夸赞！ 这首气势极强的诗句，让萧铃汐再次被宁凡的才华给征服了。 四皇子更是脸色铁青，握住杯子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太子脸色颓然，知道今日进行准备的礼物，再次被宁凡给比下去了。一番精心的准备，彻底付诸流水…… “呃……” 谭仲也略微失态，神色惊讶的看着宁凡。 他虽然相信萧铃汐不会撒谎，但是更没想到宁凡竟然有如此文才。 一首诗，一首拍马屁的诗，却被宁凡写的妙语连珠，堪称千古绝句！ 只是谭仲有些尴尬，自己有这么优秀吗？ 砚台飞出北冥鱼……自己的确写了不少诗词，但是好像还没有能比得上宁凡这首吹捧诗的，这真是有些尴尬啊！ 笔锋诛尽胡虏寇！ 自己也仅仅写过一篇讨伐匈奴的檄文，但还真称不上诛尽胡虏…… 尴尬归尴尬，但是高兴是真高兴！ 文人好名，没人能拒绝名声带来的诱惑。 谭仲就算是大才子大文豪，也仍旧是一个俗人，他拒绝不了名留青史的诱惑。 而谭仲可以肯定，今日有了宁凡这首千古绝句，自己名留青史那是绝对的事情了。 一套文房四宝、一副玉石棋盘，相比于名流千古，简直不值一提！ 这一局，毫无疑问，是宁凡胜！ “铃汐，宁凡，中午你们两位留下，陪我小酌几杯！” 谭仲哈哈大笑，神色透出无限喜悦： “砚台飞出北冥鱼，笔锋诛尽胡虏寇！我谭仲如果真能做到如此，就算是死了，也笑傲九泉了！” 一旁等着中午陪膳的白文元彻底惊呆了，老师竟然把自己忘了，只把宁凡和萧铃汐留下了……一瞬间，白文元觉得脸色火辣辣的，似乎被人抽了一巴掌。 眼看着众人散去，白文元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悻悻的离开。 “老师，不如移步望月楼，那里有几道特色菜，相信能让老师耳目一新。” 宁凡朝着谭仲说道。 “望月楼？” 谭仲有些意外。 “老师，那是六皇子自己开的酒楼，菜品很不错，特色是小龙虾！” “这小龙虾一直被视为不能吃之物，没想到被六皇子开发成为菜品之后，意外的受欢迎！” 萧铃汐趁机介绍。 听说是宁凡自己开的酒楼，谭仲倒是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不过当即表示愿意去尝尝。 “我在外地就听说安京最近风靡小龙虾，一直没有口福享用，这次倒是托你的福了。” 谭仲笑道。 太学外，宁凡专门准备的车驾已经停在那里了。 看到飞影马，谭仲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吃惊神色，询问之后，才知道是御赐的神马！ 坐上了宁凡的马车之后，松软的感觉，更是让谭仲意外。 经过和宁凡谈论，才知道这辆马车竟然安装了减震…… “老师，您经常四处讲学鞍马劳顿，我看这辆马车就送给您了！这样，您在旅途中，也不至于受到颠簸。” 宁凡当即阔绰的说道。 谭仲也没有推辞，对宁凡的这辆马车，也是爱不释手。 到了望月楼，谭仲就看到了酒楼里挂着的两首诗。 这两首诗，正是宁凡所作的悯农二首。 被掌柜的杜月升精心裱糊之后，就挂在了大堂之中。 谭仲一进来就发现了这两首诗，仔细阅读之后，脸上露出了震撼之色。 “老师，这就是宁凡所作的悯农二首。” 萧铃汐含笑说道。 如果说，之前谭仲还是觉得宁凡有些才气的话，现在是有些恐惧了。 他号称大康第一才子，但是在宁凡的诗词面前，竟然也罕见的失去了底气。 因为谭仲很清楚，这两首诗，随便一首都是可以千古流传。 “六皇子殿下真是才气惊人！我不如也！” 谭仲眼神带着一丝丝异样，甚至还有几分崇敬。 “老师，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会做几首歪诗而已，但是老师对于文学的造诣和文脉的延续，都是学生望尘莫及的！” 宁凡赶紧惶恐道。 宁凡的态度，让谭仲很是开心。 恃才却不傲物，这样的人，迟早会成长为一代英才！ 少顷，一道道热腾腾的菜品就端上桌了。 除了小龙虾之外，还有四道宁凡之前在府中就教会厨子的菜谱。 一道松鼠鱼，一道东坡肉，另外是一道糖醋里脊和宫保鸡丁。 这四道菜，随便一道菜都可以称之为绝顶美食！ 现在四道菜摆在桌上，就连谭仲都震惊了。 品尝着美食，萧铃汐趁机又说起了宁凡所做的从军行。 谭仲对于宁凡的印象，越是越来越好，越来越看重。 “宁凡，你年岁几何？可否及冠？” 熟悉了之后，谭仲就不称呼宁凡为六皇子了，而是直呼其名，显得亲近。 “学生刚满二十！” 宁凡兴奋道。 他已经隐隐猜测到，谭仲的意思了。 看谭仲的意思，怕不是要亲自帮自己取个表字。 “唔……既然业已及冠，那为师就托大，帮你取个表字。” 谭仲果然如宁凡猜测那样。 宁凡精神一振，眼睛里射出喜色。 因为他很清楚，谭仲也是要决心跟自己捆绑了！ “宁凡……字千帆！寓意历尽千帆，到达彼岸！” 谭仲略微一思索，就开口说道。 宁凡大喜，赶忙起身跪在地上朝着谭仲大声道：“宁千帆多谢恩师赐字！” 第54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次进京的结果，我很满意。” 安京西门灞桥旁，宁凡、萧铃汐正在送别谭仲。 这位大才子并没有明说，此次入京面圣到底提出了什么建议，但是从谭仲的神色来看，应该是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老师，您此行要去西北，北边苦寒，这是御寒的棉衣，请您带上。” 临别时候，萧铃汐送上了亲手制作的棉衣。 棉衣很精致，表面是小羊皮，内里则是填充了貂绒，这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宁凡看了都眼馋。 谭仲走了，穿着萧铃汐送的棉袄，坐着宁凡的马车。 两人站在树下，直到看不到马车的背影，这才缓缓收回视线。 “铃汐妹妹，我可算是谭师的正式弟子？” 宁凡笑道。 萧铃汐闻言有些感慨道：“恩师亲自为你取表字，那就是认同你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明说，大约是你的才华太过于耀眼！” “那是什么意思？我有才华，难道不是好事？” 宁凡被绕晕了。 他现在就想知道，谭仲的真实态度。 “其实恩师已经算是表明态度，他愿意支持你！但是把你收为徒弟，恩师应该做不到，因为他觉得，没什么东西可以教授你了。” 萧铃汐猜测。 宁凡点点头，他觉得萧铃汐说得很贴切，大概把谭仲的心路历程基本还原了。 “恩师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他不会选边站，但是绝对会不遗余力去支持自己选中的人。” 萧铃汐看着宁凡说道。 已经得到满意的答案，宁凡自然是喜不自胜。 两人沿着河堤走到傍晚，这才各自回家去了。 第二日，左右无事，就打算去酒楼那边看看。 酒楼现如今的菜单上，仍旧只有一道菜，那就是爆炒杂虾！ 可是现在爆炒杂虾的市场已经泛滥了，继续只做爆炒杂虾，只会让酒楼的声音陷入了困顿中。 宁凡还要靠着这家酒楼养家糊口，所以他一点都不敢怠慢。 “拜见殿下！” 大上午的店里没有客人，掌柜的杜月升亲自在后厨帮忙，看到宁凡进来，扔掉手里的东西就跪下了。 他原本只是一个伙计，是宁凡改变了他的命运，在杜月升眼里，宁凡就是天大的恩人。 “你人不大，倒是机灵，是谁让你把我的诗词挂在酒楼里的？” 宁凡询问道。 杜月升有些拿不准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因为宁凡此时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殿下，此事是奴才斗胆了……” 杜月升小心翼翼地说道。 宁凡自然没有怪罪的意思，伸手在杜月升肩上拍了两下道：“你做得还不错，也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杜月升得了宁凡的夸奖，当即大喜过望。 “殿下，您今天来是？” 杜月升很自然地问道。 “最近是不是生意下滑了？” 宁凡笑道。 杜月升倒是没有露出苦色，反而十分坦然：“咱们能做，别人也能做，不过咱们做得正宗，生意还算可以。” “这样吧，你们辛苦一点，以后咱们店早上开始卖早饭。” 宁凡穿上了围裙，打算教授几位厨子怎么学会做煎饼果子。 听到早饭不卖豆浆不卖油条不卖包子，要卖煎饼果子，几个厨子都有些不相信。 不过当宁凡一步一步做出之后，几个厨子吃了之后，都是神色惊讶。 这东西看似简单，没想到味道还很独特。 “这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快捷，拿了就能走，边走边吃。” 宁凡给几个厨子讲解。 接着，宁凡又教授了麻婆豆腐和炝炒豆芽这两道菜，芬芳的味道，让一旁观看的二狗口水直流。 就在宁凡忙碌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喧闹。 宁凡走出来，就看到一个小二捂着鼻子，指缝里正往下滴落鲜血。 被几个伙计围在中央的，是一对衣衫褴褛的兄妹。 年龄大约十五六岁，脸蛋脏兮兮的。 那哥哥手里拿着一把骨匕将妹妹护在身后，眼神凶狠地盯着几个小二。 “抓住，将他们扭送到官府去！偷东西还打人！” 几个小二不服气，立即扑上去要把人抓住。 那小男孩却是敏捷无比，跳起来吸引注意力，竟然一下子跃出了包围圈。 几个小二去捉拿，却发现妹妹钻进了桌子底下，而哥哥则是跳上了桌子，敏捷地翻着跟头。 一时间大堂里鸡飞狗跳，杯盘碗碟散落一地。 宁凡一直在仔细观察，并没有阻止，他发现那男孩虽然拿着骨头磨制的匕首，但是始终没有伤人的意思。 而且这兄妹两个看起来动作很有章法，明显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哐当！ 杜月升把门关上了，几个伙计也反应过来，开始把去二楼的楼梯也堵住了。 这下两兄妹想逃走，也没门了。 “你俩使劲跳吧！待会儿官差来了，看你们还怎么跑。” 一个伙计大叫。 最终，两兄妹还是不敌人多，被几个伙计牢牢的按住了。 “松开他们。” 宁凡走出来，制止了几个伙计下一步行动。 几个伙计看到是宁凡，顿时不敢违抗，赶紧把两人松开了。 “殿下，这两个小乞丐偷盗不成改成明抢了。” 杜月升走过来解释说道。 宁凡点点头：“他们不抢钱，只是拿走一些食物，说明真的很饿了。” “你们两个，是从西北过来的？” 宁凡看着兄妹两人，看来没少吃苦。 那少女躲在哥哥后面，用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看着宁凡。 哥哥则是用倔强的眼神和宁凡对视，一点都不怯懦。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男孩十分倔强地说道。 “先给他们拿一些吃的。” 宁凡没有继续问，因为现在不是谈话的最佳时机。 这两个兄妹，很显然已经饿极了。 果然，看到食物，两兄妹立即扑上来狼吞虎咽起来。 一大盆食物，眨眼间就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了吃饱了，两人还不忘朝着怀里塞馒头。 “不用拿，以后你们帮我干活，我给你俩饭吃。” 宁凡徐徐说道。 那两兄妹看看宁凡，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一时间竟然难以相信。 第55章 星辰月影 “你真的愿意给我们饭吃？” 哥哥难以置信。 宁凡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我们帮你做什么？” 小乞丐兴奋地说道。 “做什么先不着急，你们跟我到后面来！马上快中午了，这里要来客人了。” 宁凡摆手，示意两兄妹跟着自己。 来到后院，宁凡让两人坐下，这才说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也从来没人叫我们名字，爹娘饿死之前，就叫我毛蛋，叫我妹妹二妮儿。” 男孩坚强地说道。 “这不算名字，这样吧，我给你俩取个名字，你叫星辰，你妹妹叫月影，你们俩今后就跟着我当差。” 宁凡说道。 “你会每天给我们饭吃吗？我们吃得不多，一天一顿就行了。” 妹妹小心翼翼。 宁凡被逗笑了：“三顿，管饱，有肉。” 此话一出，对面的两双眼睛同时亮了。 “殿下，咱真要收下这两个小乞丐啊？” 回去的路上，二狗有些疑惑。 “回去先给他们两个洗澡，然后找干净的衣服换上。” 宁凡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让他来干点啥?总不能吃白食吧。” 二狗又说。 宁凡这次抬起头，看着二狗道：“找个识字的，先教他俩识字，至于干点什么，让星辰平时养马，照顾我的飞影！” “至于月影，就在府中干点杂活就行了。” 宁凡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两兄妹有很好的底子，而且很有心机。 其实宁凡一开始就知道这两兄妹根本不是什么西北逃荒来的，而是土生土长的安京人。 兄妹两人明明会功夫却能忍着不用，说明心智很成熟。 至于为什么要收下这二人，宁凡其实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起了爱才之心。 “殿下，我会命人仔细观察甄别的，咱们府中，绝对不能留下隐患。” 二狗从侍女手里接过果盘，放在了宁凡面前。 宁凡坐在凉亭里，听二狗这么说，微微点头：“小心无大错。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觉得吧，这两人应该没事。” 宁凡虽然没有就看透人心的能力，但是在酒楼的时候，宁凡分明看出星辰是无意伤人的。 还有两兄妹的眼神很警惕，但却没有半分凶恶。 “走，再去别院看看去。” 今日左右无事，宁凡也是闲不住的人，就带着二狗来到了别院。 别院现在和正府是完全隔开的，彼此是不通的，别院，现在就相当于宁凡自家的一个小作坊。 刀剑毕竟是冷兵器，要想彻底保卫自己的生命安全，在宁凡看来只要在这个时代造出火枪，那就是绝对的王者。 可惜，现在手底下也就是十几个铁匠而已，要想造出燧发枪也是难如登天。 远远的，宁凡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 走近一看，才发现炉火正旺，几个铁匠正在挥汗如雨地打铁。 看到宁凡来了，几个铁匠立即扔掉锤子打算跪下行礼，却给宁凡给挥手制止了。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东西。” 宁凡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几个齿轮、轴承等等等模型。 几个铁匠聚在一起研究，纷纷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宁凡当然不会说，齿轮也是工业革命很重要的一环，如何使用轴承和齿轮传动，将会直接带来工业上的飞跃。 宁凡现在拿出齿轮，只不过是在给几个铁匠做最早的工业启蒙。 “你们就尝试着打造，也可以铸造。” 宁凡朝着几个人讲解。 在大康，其实铸造的技术并不差，至少钱币就是铸造出来的。 但要是铸造厂足够精度的齿轮，那就要在模具上下功夫了。 而且工具要想做的足够精度，测量工具也需要提升精度，宁凡就又讲解了游标卡尺的原理。 “我建议你们先做出一把尺子，一把足够精度的游标卡尺，图纸我会帮你们画出来，但是你们要自己琢磨做出配件。” 宁凡朝着几个铁匠吩咐道。 铁剑们都很兴奋，因为宁凡嘴里说出来的这些东西，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很新鲜，也很令人向往。 “殿下，其实天下有很多能工巧匠，各有所长！比如工部就养着一大批匠人……” 从别院走出来的时候，二狗小声说道。 “你是说让我去工部挖人？那可是入了籍的。” 宁凡也知道正统的匠人很厉害，但是他现在还没办法去左右太多的东西。 “殿下，不好了……” 刚回到府中，就见到望月楼的小二小福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话。” 二狗朝着小福子喝道。 “出人命啦！” 小福子嘴唇颤抖，眼神呆滞，似乎受到了惊吓。 好大一会儿，二狗经过艰难的盘问，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原来今日正午有食客吃晚饭就出现呕吐的症状，回去之后没过半天就死了。 现在死者家属把尸体抬到望月楼，要讨回公道。 一旁的宁凡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直到听到闹出了人命，宁凡的脸色终于变了。 生意做不成了那倒也没什么，但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去了，宁凡感觉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走，去看看。” 宁凡带着二狗和小福子出门，直奔望月楼而去。 到了望月楼，宁凡发现街上已经不少人围观了，几个顺天府的衙差正绑着杜月升，要往衙门里去。 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就放在正门口，几个家属还在旁边小声哭泣。 “殿下救我。” 看到宁凡来了，杜月升仿佛看到了救星。 却不知，这句话却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向了宁凡。 “假如是望月楼做的菜吃死了人，我们绝对不会逃避，但是现在还没弄清楚，也不能说明他有罪。” 宁凡朝着周围围观者和几个衙差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要防止他逃走，所以要先押解到衙门问话。” 衙差见到是六皇子，也不敢造次。 不过态度也是不卑不亢，表明了立场。 “这样，你们先把酒楼里的菜品全部封存，这样就可以确认酒楼里的菜品是否有毒了！至于这些小二和掌柜，我来作保，他们不会逃走。” 宁凡朝着两位衙差说道。 第56章 三日之内，找到凶手 进了衙门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杜月升才会被吓得丢了半条命。 作为东家，出了事没有让杜月升顶着的道理，所以宁凡才会出面把人保下了。 两位衙差一听宁凡的话，也不敢违背。 其中一名衙差趁机走过来，朝着宁凡低声道：“六皇子殿下，某以为殿下这么做，殊为不智！” “这件事情本来是望月楼的事情，但是如果殿下出面，就势必会牵涉进来。” “按照大康律，牵涉皇族的事情，顺天府你是要上报陛下的！”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宁凡置身事外。 不过，这么绝情的事情，宁凡还真做不出来。 “你们就按你们的规矩去办事，我保证配合。” 宁凡也不多说。 看着两位衙差把尸体抬走，几个家属哭得几乎晕过去。 死者还年轻，才二十多岁，刚过门的妻子还大着肚子，周围的围观者有不少同情落泪的。 “这位大姐，这是五十两银子，您先拿回去用，放心，这件事情如果是望月楼的错，我绝对不包庇。” 宁凡走过去，将五十两银子亲自送到死者家属手中。 这个时候，态度很重要。 一个不好，就会引起舆论。 不过宁凡说话办事都很注意，在处理这次事情上，也没有任何值得诟病的地方。就连几个家属在拿到宁凡递过去的银子之后，脸上的神色也好了很多。 剩余的几个衙差，直接把望月楼贴上了封条，里面的一应物品，后续应该都会受到甄别。 宁凡没说什么，安慰了一番家属之后，就直接带着望月楼的掌柜和伙计，朝着府上走去。 “把今日发生的反常事情，都仔细回忆一下，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宁凡走进院子里，立即脸色铁青的朝着杜月升说道。 杜月升毕竟才十几岁，虽然经商能力出众，又十分擅长管理，但毕竟年龄小，少不更事。 此时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殿下，这件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死。” 杜月升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此时，满脑子都是恐惧。 “那你告诉我，依你看，那死者是不是被毒死的？” 宁凡又问道。 这次杜月升立即点头：“我可以确定是中毒死的，死者嘴唇是紫色的，这就是中毒的样子啊！可是咱们的菜品，我是确定没有毒的，要不然那么多客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被毒死。” 杜月升委屈地说道。 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儿，那的确是属于天降灾殃了。 “你问他，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咱们可以假设一个结果，然后反向去寻找答案。” 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 宁凡抬头，发现是星辰牵着飞影从外面走进来。 星辰将马儿缰绳递给小桂子，自顾自地走过来，边走边说：“早在昨天，我就发现了，望月楼门前的几个乞丐有些不太对劲，他们根本不是乞丐，而是明显的盯梢。” 宁凡听到星辰这么说，眉头立即拧成了一个疙瘩。 “说下去。” 宁凡心绪不宁的说道。 “结果无非就那么几种，第一，死者是死于疾病，和食物没关系。第二，死者是被人毒杀，是仇人毒死的。第三，死者是被人毒杀，目的是嫁祸给望月楼。” “假如死者是被人毒死专门用来嫁祸的，那么咱们该怎么寻找证据，自证清白？” 星辰朝着宁凡抛出了一个问题。 “首先，食物肯定是没问题的，现在就是查验死者用过的碗筷！如果是烈性毒药，就算是清洗过了，还是会残留的。” 宁凡想到了一个问题。 正在宁凡和星辰讨论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了几个人。 为首一人，正是李春安。 只是以往一脸和煦的李春安，此时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李公公，您怎么来了?” 宁凡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 “咱家是来传圣上口谕的，殿下，现在随我进宫面圣。” 李春安说道。 宁凡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顺天府尹竟然已经将事情上奏了。 “李公公，容我换一身衣服，马上就来。” 宁凡也不敢怠慢，赶紧去换衣服。 “李公公，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谁也没料到的。” 路上，宁凡感慨道。 李春安一言不发，好像没听到宁凡的话。 宁凡顿感无趣，也就不再开口了。 快到禁宫大内的时候，李春安这才低声开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殿下，这是对你的第一道考验，你自己想想待会儿怎么跟陛下说。” 宁凡点点头，神色严肃地朝着偏殿走去。 这个时候，天安帝正在寝宫之中，看到宁凡走进来，天安帝的脸色稍微冷淡了几分。 “宁凡，你吃了人命官司，你可知道？” 天安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抬头看着宁凡。 “父皇，儿臣正在着手处理此事。” 宁凡并没有多说。 相信该说的不该说的，顺天府尹应该都说完了。 “处理？你怎么处理？你的处理就是袒护手下？” 天安帝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父皇，没有证据证明凶手是谁，现在抓捕谁都是为时过早。” 宁凡赶紧小心翼翼地向天安帝解释。 “你的事情，朕不想过多地去管，但是人命的官司必须要弄清楚，三天，朕给你三天，你去查个水落石出。” 天安帝神色严峻的说道。 宁凡不敢争辩什么，立即应下来之后，就小心翼翼告退了。 看得出来，天安帝为此很震怒。 皇族牵涉到一宗贫民被杀的案件，这是很复杂的事情，如果不是最近宁凡做了好几件让天安帝舒心的事情，恐怕今天这一关就很难过。 越想越不舒服，宁凡根本睡不着，干脆大晚上带着二狗直奔顺天府。 宁凡，要亲自参与尸检。 “殿下，您确定要亲自观看仵作的尸检吗？” 顺天府尹一再确认。 宁凡身份特殊，万一被吓出个好歹，他也担待不住。 “李大人，赶紧开始吧。” 宁凡没有多说废话，只是找来纱布蒙住了口鼻。 仵作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鹰钩鼻子，眼神淡漠。 手中锋利的刀具，很轻易就挑开了死者的肚皮。 宁凡甚至可以听到皮肉被分开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就充斥着房间里。 第57章 验尸 首先忍耐不住的是二狗，喉咙里一阵干呕，接着就弯腰跑了出去。 宁凡虽然也感觉胃部极为不适，但是仍旧皱眉忍住了。 “殿下，其实仵作验尸，您可以不用亲自观看。” 顺天府尹李文德小声说道。 宁凡作为皇子，身份显赫，就算是深夜到来，李文德也得陪着。 宁凡要看验尸，他就必须陪着。 尽管李文德也很不适应，但还是坚决陪着宁凡。 “不用，要想弄清死因，验尸很重要。” 宁凡说道。 很快，仵作就拿出了死者的内脏，并且小心检视。 宁凡也在看，如果中毒而死的话，内脏的形态会发生改变。 但是宁凡却发现，胃部的食物看起来并不像有毒。 仵作也疑惑了：“为什么死者口鼻发紫，但是胃部却有没有毒的迹象。” 走出验尸房，宁凡去掉蒙在口鼻上的纱布，深呼一口气。 刚才那种味道，宁凡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不想闻到第二次。 不过现在，萦绕在宁凡脑海里还有一个新的问题。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中毒而死？ 有衙役抱来了一只鸡，接着仵作就把从死者胃部取出来的食物残渣一部分放在地上。 鸡看到食物，就直接开始吃了起来。 这是一种用生命验毒的方法，在没有任何化验手段的古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宁凡也盯着这只鸡，知道那些食物消化残渣被吃完，鸡也没有露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这就怪了，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不是中毒而死，那么就和殿下无关了！” 李文德摸着胡须，表情轻松了许多。 毕竟，他也不希望一位皇子牵涉其中。 如果能够洗清宁凡身上的嫌疑，对于李文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仵作验尸自有一套流程，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到来而受到干预，你们尽管继续查验，我明日再来。” 宁凡两个眼皮子打架，已经困得不行了。 第二日，宁凡重新来到了顺天府。 三天的时间，宁凡必须找到凶手。 “殿下，死者不明，几个仵作都没办法确定死因。” 顺天府尹李文德一脸尴尬。 没办法，宁凡只能亲自上阵了。 他重新来到了验尸房，第一件事就是让仵作用银针测试死者的喉咙。 仵作不知道宁凡什么意思，但也只能照做了。 旁边几个老仵作看得直摇头，心中都觉得宁凡这是多此一举。 毕竟死者胃部没有毒，就说明不是毒死，根本没必要继续用银针去穿刺喉咙。 随着银针的刺入和拔出，结果却远远超过了众人的预料。 那根银针，竟然变黑了。 这个时代，毒药总共也没几种，砒霜是最容易买到的毒药。 银针变黑，就说明死者的喉咙是有砒霜的。 李文德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无奈。 宁凡这是自己要往刀口上撞，他也没办法阻止。 几个仵作却被这罕见的一幕给弄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没中毒，为什么银针会变黑？ “人死之后，毒药被灌进口中，所以毒液才会没有吞入腹！” “李大人，人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死，是有人故意要嫁祸给望月楼！” 宁凡眉头大皱，看着一旁的李文德。 证据确凿，宁凡说话很硬气。 一旁的几个仵作听到宁凡的一番话之后，不由得恍然大悟。 几个老仵作此时也是脸色讪讪，之前心里对宁凡的各种嘲讽，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殿下，我承认，您说的有一定道理，可以说是接近事实了，可是您忽略了一个问题，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个仵作站出来问道。 死者既然不是中毒而死，那就要找到一个明确的死因才行。 “死因当然是需要勘验，而不是用嘴巴去问。” 宁凡重新开始检查死者。 一点一点，宁凡在仔细检查之后，终于在死者的头部头发丛中，找到了一个铁钉。 当铁钉被拔出的时候，众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李文德，脸上更是带着无尽的尴尬。 作为顺天府尹，最终断案竟然要靠宁凡这个皇子…… 几个仵作也是尴尬的无以复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大人，还请保密。” 宁凡朝着李文德说道。 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是有人在策划的。 宁凡怀疑，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 不过现在没办法确定，宁凡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如果验尸的结果被幕后主使知道了，势必会引起对方下一次举动。 “六皇子殿下，既然死者不是中毒而死，就和望月楼没关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有顺天府来办理了。” 李文德冲着宁凡拱手，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情已经不需要宁凡插手了。 “李大人，一条人命，本皇子断然不会坐视不理！何况父皇已经把这件事情交托给我了，我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宁凡当即搬出了天安帝来压制李文德。 顺天府办案，一般没有理由是不允许介入的。 不过现在宁凡拿了尚方宝剑，那就不一样了，他不但要名正言顺地介入，而且还一定要查一查这个幕后黑手是谁。 “既然有圣上的命令，那么我就派凌捕头协助殿下。” 李文德看似糊涂，实则很精明，似乎已经看出了这背后皇权斗争的苗头。 自然是不愿意轻易蹚浑水的，宁凡愿意继续查下去，他自然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至于背后牵涉到谁查出什么，那是皇家自己的事情。 “京城第一神捕凌盛？” 宁凡眼睛一亮。 这个凌盛名头极大，妥妥的大康版的狄仁杰，民间关于凌盛的传说有很多，在百姓眼里，几乎没有凌盛破不掉的案子。 “是他，他明日应该就能从南边回来了，到时候我让他去找协助殿下。” 李文德略微有些得意的说道。 凌盛是李文德发掘出来的，这两人是一对好搭档。 凌盛擅长断案，但是案子遇到阻力的时候，李文德就会出面破除阻力。 一件案子如果牵涉到一些大臣贵族，换做别人，应该就很难查下去，但是案子在李文德手中就不一样了。 深得皇帝信任的李文德，在很多时候，权力极大。 “李大人，有空来府上坐坐，我也久仰李大人名头，佩服得很。” 宁凡拱手朝着李文德告别。 李文德受到宁凡的邀请，有些受宠若惊，当即表示等手头公务忙完，一定会登门拜访。 从顺天府出来，宁凡并没有回家，而是让二狗带着直接冲着死者的家走去。 死者死因已经查出来了，是被人用钉子刺入头颅而死，并且死亡之后，被灌入了毒药。 这等残忍的死法，难道家里人就没有发现任何蹊跷? 况且死者家属一口咬定，就是在望月楼吃饭被毒死的，这一点也引起了宁凡的怀疑。 “咱们望月楼现在吃一餐饭，大概要多少银子？” 宁凡也不困了，看着二狗说道。 二狗挠挠头，有些迷糊地说道：“大概要几两吧？我有些弄不清。” 宁凡微微一笑：“感情你小子吃饭就不出钱。” 第58章 小巷惊魂 两人回到院子里，已经是月色满天了。 宁凡把杜月升叫了过来，仔细询问一些细节问题。 “殿下，咱们望月楼吃一餐饭，大约要一两银子！” 杜月升回答道。 一两银子？ 在这个时代，妥妥的高消费了。 普通人家，谁舍得一顿饭花一两银子？ “你认得死者吗？他平时来过咱们店里吃饭吗？” 宁凡似乎抓住了什么，眼神微微带着兴奋地朝着杜月升询问。 “没有，绝对没有！那小子叫王小川，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曾经是阔绰过，不过现在家产都被败光了，哪里有钱来咱们望月楼吃饭。” 杜月升毫不犹豫的说道。 宁凡摸着下巴道：“一两银子凑凑还是有的，要不他吃饭怎么付的钱？” “是有人请客啊！那个人也是泼皮一个，名字叫做魏涛。” 杜月升不假思索的说道。 宁凡点点头,似乎感觉到这个魏涛有洗脱不掉的嫌疑了。 “算了，你先去睡吧，咱们明日再去。” 宁凡挥手示意大家散了。 一夜的时间，宁凡迷迷糊糊，似乎看到死者王小川朝着自己哭诉的样子。 梦里的王小川哭的很惨，看不清脸孔，只能看到哀怨的眼神。 醒过来之后，宁凡发觉自己浑身被汗水浸透了，天还没亮，宁凡就睡不着了。 梦里王小川凄惨的哭声，让宁凡心烦意乱，顿感责任重大。 这件案子，既要洗刷嫌疑，也要替冤死者找回公道。 “二狗，走，跟我一起去一下王家！” 宁凡当即决定趁着天还没亮，就去看看王家，暗中观察，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宁凡回想起来，总感觉王家人的伤心有一些虚幻的感觉。 满天的星斗，天空就像是一个倒扣的蔚蓝的玻璃。 宁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夜晚如此美丽的星空，走在大街上，能感觉阵阵清洌的晨风。 有的小贩已经清晨开始起来忙碌了，街边卖混沌的正在生火烧炉子。 宁凡带着二狗，直奔城北的王家。 “殿下，前面就是王家了，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可惜宅子都抵给别人了，现在只能租住在这破败的院子里。” 二狗指着前边一个破破烂烂的院子说道。 宁凡看过去，发现院墙上有一个缺口，大门口还蹲着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 宁凡抬头在四周观察了一番，发现不远处一家客栈二楼正好可以俯瞰整个王家院子。 “走，咱们去那家客栈。” 宁凡朝着客栈走去。 几个伙计正在打瞌睡，看到有客人来了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客人，要住店吗？” 伙计热情地说道。 宁凡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桌子上：“去街上买两碗馄饨，四个油饼，顺带在二楼腾个桌子，我们要在二楼吃早饭。” 宁凡吩咐道。 那伙计看到银子分量很足，忙不迭地点头。 一个伙计出去买早饭，另外一个伙计带着宁凡上了二楼。 “小二，对面王家听说死了人了，怎么回事？” 二狗拉着伙计开始八卦。 那伙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困了，瞪着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兴奋道：“那王家小娘子可是真漂亮。” “我问你王家死了人怎么回事，你提那娘子做什么？” 二狗撇嘴道。 “哦，你说王家那败家子王小川啊？此人死了，那王家媳妇就成了寡妇了！” 小二又开始兴奋了。 宁凡朝着二狗摇了摇头，二狗这才无奈地挥手让小二离开了。 “殿下，这混账东西满脑子都是寡妇，正事是一个字都不知道。” 二狗愤愤不平。 宁凡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笑道：“淡定。” 两人在二楼等待了片刻，小二就把馄饨和油饼送上来了，宁凡吃着油饼一边观察着巷子。 一碗热腾腾的混沌还没吃完，宁凡就发现了端倪。 那王家大门打开，一个玄衣汉子从中走了出来，左右观望一番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就快步朝着街上走来。 看到这一幕，宁凡惊的几乎站起来。 这大汉身上衣服，分明就是顺天府衙役的装束！ “殿下，这顺天府的衙役怎么在王家睡觉？” 二狗也感觉到了事情复杂性，惊得一个热腾腾馄饨直接囫囵咽下去了。 宁凡仔细观察这衙役的一些面貌特征，想要将对方记住。 对方带着刀，又是衙役，肯定不好对付。 不过对方并没有给宁凡看到正面的机会，钻进另外一个巷子就要离开。 “快，赶紧走！” 宁凡蹭的一声站起来，根本顾不上吃东西了。 二狗有些舍不得，把剩下的油饼用纸包上直接揣进了怀里。 两人走下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那大汉的踪迹？ “追！” 宁凡不甘心，这绝对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先追上去再说。 钻进巷子里，宁凡打算跟上。 哪知道走过拐角，根本没见到踪迹。 正当宁凡疑惑的时候，旁边的一堆杂物哗啦一下子被人推倒，接着雪亮的刀光就冲着宁凡脖子劈来。 宁凡敏锐地捕捉到了危险，就地一滚躲过了对方的杀招。 不过对方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提着刀就朝着宁凡砍出了第二刀。 宁凡手无寸铁根本无法抗衡，眼看着就要死于刀下，这个时候二狗冲了上来。 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部，同时大叫道：“快跑！” 宁凡回过神站起来，就看到二狗一口咬住了对方的鼻子。 这一招当真是十分狠辣，对方手里有刀也施展不开了。 趁着二狗拖住对方的时机，宁凡抓起了一根木棒在手中，狠狠地朝着对方握着刀的手腕打去。 宁凡这一招，当真是十分狠辣的，对方吃痛之下，竟然丢掉了手中的长刀。 不过对方也反应回来了，反口一下子咬住了二狗的鼻子，痛得二狗大声呼叫。 宁凡弯腰想去捡起刀，却被对方抢先一脚把地上的刀踢飞了出去。 接着，宁凡就听到二狗一声惨叫。 宁凡心里咯噔一下，就发现二狗手臂上血淋淋的。 而那大汉手里拿着匕首，冷峻地瞧了宁凡一眼，转身拎起刀就朝着巷子深处逃去。 第59章 线索断了 宁凡顾不上去追人了，赶紧伸手捂住了二狗手臂上的伤口。 血流得很快，如果不及时止血，二狗可能会丢了小命。 作为特种兵的宁凡，立即对二狗展开了包扎。 止住血之后，宁凡拉着脸色苍白的二狗来到街上。 “殿下，那贼人可能还在暗处，咱们赶紧回去。” 二狗担心宁凡的安全，强烈反对继续去追击。 宁凡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就没有再坚持。 两人回到府中之后，宁凡重新对二狗进行了包扎。 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划破了皮肉，相信用不了几天应该就会重新愈合。 “糟了，王家！” 一番虚惊，宁凡冷静下来之后，突然意识到王家会危险。 对方意识到败露之后，也许会对王家出手。 宁凡赶紧出门，没想到出门却遇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玄衣，直接把宁凡吓了一跳。 “来人！” 宁凡后退两步，开始大叫。 院子里的护卫蹭蹭蹿了出来，把宁凡团团围住了。 这些护卫都是百战老兵，实力都还不错，动作敏捷，纷纷抽刀出鞘。 那人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逃。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在下顺天府捕头凌盛！” 那年轻男子朝着宁凡大声自报家门。 宁凡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刚才反应过大了。 闻言挥手让几个护卫让开，然后来到了凌盛的跟前。 “凌捕头，受惊了，现在你跟我去王家，那边要出事了。” 宁凡慌忙道。 凌盛却不着急，伸手拦住了宁凡，疑惑地问道：“殿下刚才看到我这一身装束，为何会如此惊惧？” 凌盛的观察力很敏锐，知道宁凡刚才那么大反应，应该是因为自己这一身打扮。 “就在刚才，我遭遇了一个和你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对方很凶，刺伤了我的随从，还差点伤到了我。” 宁凡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 凌盛脸色难看无比：“殿下看清楚那人长相了吗？” “国字脸，络腮胡子，鼻子被我的随从咬伤了！凌捕头，来不及了，对方可是要杀人灭口的！” 宁凡骑上飞影，让几个护卫跟着，直奔王家胡同而去。 凌盛自己也有马儿，骑上马也追着宁凡来了。 到了王家胡同，宁凡远远的就看到火光冲天，对面客栈里的几个小二都拎着水桶在灭火。 还有不少街坊邻居，也都在帮着灭火。 可惜大火熊熊，短时间根本无法被扑灭。 “完了！” 宁凡看到王家着火，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这件事情，恐怕要越描越黑，传到外面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快，往我身上浇水！” 背后传来凌盛的声音，接着宁凡就看到凌盛披着湿淋淋的被子，径直冲向火海。 宁凡还来不及阻止，凌盛就已经进去了。 看着凌盛的背影，宁凡直接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进去不亚于送死，但是凌盛毅然决然地进去，看来的确是一个特别的人。 最终凌盛还是空手出来了，不过手中却多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刀。 这刀很好辨认，就是顺天府专供的兵器，每一把兵器上还有名字，很容易就能顺藤摸瓜。 “是严老三！人应该就是他杀的。” 凌盛端详着手里的刀子，朝着宁凡说道。 此时的凌盛，脸色黑漆漆的，只剩下雪白的牙齿了。 样子虽然滑稽，但是宁凡却笑不出口。 他皱着眉头，看着大火，心中一片苦涩。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自己就已经输的彻底了。 如果要想查清楚背后的原因，简直难比登天。 最关键的是对方手段很刁钻，让宁凡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现在王家被灭门，估计接下来屎盆子就会扣到宁凡的身上，到那个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凌捕头，一定要把这个严老三活捉。” 宁凡看向了凌盛，如果能够活捉严老三，那么事情还有转机。 凌盛点头，策马在前方带头。 很快，凌盛就停在了一家院子门口。 “严老三是个大孝子，就算是要逃走，也会回来带着瞎子老娘一起。” 凌盛很肯定的说道。 宁凡跟着凌盛走进了严老三家，没想到刚一进去，里面的场景就把宁凡给吓傻了。 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妪坐在那里，面前不远的地方，则是悬挂着一个大汉。 那大汉正是严老三，可惜已经上吊多时，舌头都从嘴巴里吐出来了。 地面上，更是有一大片湿痕，想来是严老三上吊自杀的时候，小便失禁了。 “是自杀的。” 凌盛只看了一眼指向地面的脚尖，就断定严老三是自缢而死。 宁凡也是认可这个结果的，毕竟勒死严老三再挂上，他的舌头一般不会吐出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严老三所为？他是为了什么？” 宁凡纳闷不已。 现在所有的人证全部没了，要想弄清楚事情真相，恐怕难如登天。 “不对！严老三是孝子，他怎么会在母亲面前吊死？就算明知道母亲看不见，严老三也应该不会这么做！” 果然，宁凡和凌盛把严老三的尸体从绳子上放下来，两道清晰的勒痕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是被勒死之后挂上去的！” 宁凡失声道。 太残忍了！ 在一个母亲面前杀死儿子，这简直是毫无人性。 第60章 背后到底是谁 “假设是严老三杀死了王家的老弱妇孺，然后把畏罪自杀，那么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凌盛摸着下巴，眼神之中透出疑惑。 “我发现严老三的时候，他是从王家的院子里走出来的，而且还是在大早上……” 宁凡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 “你是说，严老三和王氏？” 凌盛思维很活跃，宁凡只是稍稍提了下，顿时就明白了宁凡的意思。 “倘若严老三和王氏有私情，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他们二人合谋杀了亲夫王小川，之后嫁祸给酒楼，打算讹诈一笔钱。” 凌盛立即就猜到了这个案子的某种可能性。 宁凡在一边听着，眉头微微一皱：“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不过，这个严老三为什么要杀了王氏？” “这不很简单吗！他杀了王氏，就是灭口！” 凌盛理所当然的说道。 宁凡微微摇了摇头：“我从酒楼的伙计口中得知，当初带着王小川去望月楼吃饭的人，可不是严老三，而是一个叫做魏涛的人！也就是说，魏涛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宁凡终于把最后一条线索抛出来了。 凌盛听到宁凡这么说，眉毛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就奇怪了，这个魏涛可是城中合胜元药铺的少掌柜，如果说他和严老三合谋是为了钱的话，那就说不通了。” “讹诈酒楼，可没几个钱！这个魏涛去找一次姑娘，都至少需要上百两银子呢！这个魏涛，就是一个一掷千金的主儿。” 凌盛终于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是为了讹诈酒楼，而是单纯地想要用一条人命，来让望月楼直接关门大吉？” 宁凡眼神之中露出几分冷意。 这帮人太狠毒了！ 先是王小川，接着就是王家上上下下九口人！ 王氏还怀着身孕，都被他们杀了。 还有严老三，他在老母亲面前被人生生勒死，伪装成上吊…… 这种种残忍的手段，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人命，在这帮人眼里，难道就是草芥么？ “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望月楼的老板到底得罪了谁？那魏涛可不是好惹的，他背后可是太子！” 凌盛疑惑的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凌盛一句话，揭开了宁凡心中所有的疑惑。 这背后，竟然是太子在从中作梗？ 为了嫁祸陷害，竟然不惜牺牲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走，去找魏涛。” 宁凡当机立断。 没想到凌盛却犹豫了，他摇头道：“这魏涛家里不但有钱，而且他舅舅可是顺天府尹李文德！” “什么？” 宁凡终于震惊了。 他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想法，会不会李文德也参与其中了? 如果没有李文德，那么魏涛到底是怎么说服严老三的？ “不会，大人绝对不会参与其中！” “据我所知，府尹大人为官最忌讳的就是牵涉进入各种党争之中，所以李大人绝不可能参与其中。” “至于魏涛和严老三，他们很早就认识了，魏涛对严老三也多有照顾，这次可能是严老三为了报恩。” 凌盛推断。 不管凌盛怎么说，宁凡心中始终多了几分疑惑。 “那就先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文德李大人，看他怎么说吧。” 宁凡淡淡的说道。 魏涛是李文德的外甥，到底要不要抓捕魏涛，就看李文德的抉择了。 如果李文德决心袒护魏涛，那么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没什么结果了。 和凌盛一起来到顺天府，李文德当即出来迎接。 当听完宁凡的叙述之后，李文德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愕。 宁凡从李文德的眼中，看到了犹豫，看到了畏惧，也看到了决然。 “李大人，这件事情不是你该考虑怎么去做，而是该想想怎么去告慰那些无辜的生命！” “连带着王小川，王家大大小小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宁凡痛心疾首。 李文德抬起头，神色决然道：“六皇子殿下，证据已经很清晰了，我现在就签发文书，让人去把魏涛拿来。” 看得出来，李文德是经过一番思想挣扎的，但是最终还是决定秉公办事。 “李大人，你可想好了，一旦你做出这个决定，亲情没了，还可能站在太子的对立面！因为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太子在背后操控。” 宁凡直言不讳的说道。 “太子？” 李文德眼中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最终咬牙道：“太子心狠手辣，心肠歹毒！和这样的人在一条船上，我睡不着。” “那好，本皇子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将那魏涛拿来。” 宁凡神色振奋。 这个案子千丝万缕，背后错综复杂，但是所有的结都在魏涛一个人身上。 魏涛就是连接严老三、王小川的纽带，只有从魏涛身上入手，才可以解开这个死结。 抓人是要正规手续的，李文德签发了文书，几个衙役迅速带着文书去拘捕魏涛。 按照宁凡的估计，如果魏涛被抓住，那么这个案子应该就可以打开一个突破口。 但是丢失了那么多人证物证，最后就只能看魏涛开不开口了。 可惜，事情永远没那么顺利。 很快，前去缉拿魏涛的衙役空手而返，得到的信息是魏涛去了西北押送一批药草，一来一去，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而且，魏涛已经走了快一天的时间了，就算是现在去追赶也是来不及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凡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好不容易接近真相了，没想到到了最后功亏一篑了。 看着宁凡一脸苦笑，李文德一脸尴尬，魏涛是他的亲外甥，而外甥畏罪潜逃，就好像他这个舅舅提前通风报信了一样。 “李大人，这件事情还要继续查，最好能够有一个结果。” 宁凡起身打算离开了。 继续留下来等待，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李文德也起身打算送客，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个结果不亚于最好的结局。 就算幕后主使者是太子，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就好，真要撕破脸皮，到时候皇家是一家人，倒霉的只可能是自己外甥一家子。 现在死无对证，魏涛也跑了，一年半载回来，恐怕也就没人追究这件事了。 第61章 事情的转机 “六皇子殿下，且慢，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或许对案情有帮助。” 凌盛追了出来。 宁凡站住脚步，背着双手转身看着凌盛，眼神带着探寻。 “魏涛是太子党不假，但是他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直接和太子接触！那么太子和魏涛之间，就一定有一个中间人！只要找到这个中间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凌盛分析道。 听到凌盛这么说，宁凡的心里有泛起了几分希望。 三天的时间，这是最后的破案期限。 最终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虽然不至于被天安帝责罚，但也会将之前好不容易积攒的印象分全部败光。 所以，如果有那么一丝可能，宁凡还是希望能够想办法揭开此事。 一旁的李文德看到凌盛主动节外生枝，脸上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其实这个案子查到现在查无可查，才是符合各方利益的，可惜凌盛年轻气盛不懂这个道理。 “凌捕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宁凡朝着凌盛询问道。 凌盛眼神里露出思索之色：“咱们可以对外宣称已经把魏涛抓住了！那么他背后的人势必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一网打尽，就可以了。” 凌盛淡淡一笑，就说出了一个很有效的方法。 宁凡点点头，他转头看向了李文德。 宁凡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极具压迫感。 短短几秒钟，李文德额头上的汗水都下来了。 “下官愿意全力配合殿下！” 李文德俯下身子说道。 宁凡点点头，颇为欣赏地看了凌盛一眼：“凌捕头，人都说你是京城第一名捕，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你，李大人负责配合你！出了差错，我要奏明父皇，拿人问罪！” 宁凡的话说到最后，已经戴上了几分威严了。 正所谓恩威并施，宁凡一直都是以和善的面目示人，但是在关键的时刻，也需要拿出自己的威风来。 果然，听到宁凡这么说，李文德和凌盛双双跪倒。 宁凡离开之后，李文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想要责备自己的爱徒凌盛，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凌盛太耿直了，聪明只是用在断案上，似乎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凌盛，这件事你就按照六皇子的吩咐去办，这是我的手牌，你要调集人手尽管便宜行事。” 李文德把自己的令牌直接递给了凌盛，对于这个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李文德是又爱才又觉得无奈。 “是！” 凌盛踌躇满志，脸上带着几分属于年轻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而李文德看到这一幕，则是微微摇了摇头。 凌盛这一次如果真的把这事儿办成了，今后就会打上了六皇子的烙印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别人都会认定他凌盛就是六皇子的人。 倘若有一天太子继位，那么凌盛的下场就堪忧了…… 不过有些话，李文德说不出口，也没办法提醒。 长乐宫中，歌舞升平。 上百个白衣舞女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太子宁庆吃着番邦进贡的水果，神色喜悦地欣赏着歌舞。 而这，这不过是这位帝国太子枯燥而乏味生活之中，最普通的一天了…… 一个太监穿着雪白的袜子小碎步走上前来，附耳说了几句，太子宁庆的脸色就变了。 “消息确凿？那魏涛，当真被顺天府捉住了？” 太子冷声道。 “千真万确，咱们在顺天府的内线传回来的消息。” 太监脸上带着畏惧的神色。 宁庆脸色一瞬间就变了，挥挥手，舞姬们便自觉离开了。 刚才还歌舞翩跹的宫殿里，此时瞬间变得安安静静，幽暗深邃。 “去，把阎无道给我叫来。” 太子脸色很差，语气也很严厉。 须臾，一身黑袍带着斗篷的年轻男子凑了进来。 取下斗篷，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 脸上无肉，颧骨突出，嘴唇殷红，眉毛光秃秃的，看起来整个人阴沉。 “你去想办法，把魏涛给杀了！不能让他开口。” 太子宁庆直截了当地说道。 “魏涛应该是走了，顺天府这是设下陷阱等咱们自投罗网呢。” 阎无道脸上并没有表情波动，深邃的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听到阎无道这么说，太子宁庆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思索：“能确定吗？” “只是猜测。” 阎无道平静。 轰！ 太子猛然站起来，直接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了。 “猜测？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阎无道，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魏涛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太子宁庆严厉的说道。 “太子的意思，是要劫天牢？万一落入对方的圈套，会很麻烦。” 阎无道依旧很平静。 “什么圈套？直接放一把火，把顺天府烧了！这样，咱们不会暴露，一切都解决了。” 宁庆阴恻恻地说。 周围几个太监吓得脸色惨白，都被宁庆暴虐的手段给惊呆了。 仅仅是为了栽赃陷害六皇子，竟然前后要死这么多人？ 要知道，顺天府的地牢里，可是关押了数百名囚犯！一把火下去，那就是数百条人命。 “是。” 阎无道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出异议。 ……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几团乌云遮住了月亮。 偶尔飞过一直老鸹，发出一连串瘆人的叫声。 阁楼上，宁凡一身黑衣，腰间挂着长剑，在他的身侧，则是站立着京都大名鼎鼎的第一神捕凌盛。 “你就这么肯定，这帮人会来劫狱？” 宁凡看着下面阴冷的街道，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倘若是你，再不能确定真假的情况下，你会来吗?” 凌盛似乎成竹在胸。 “你别忘了，他们其实没必要劫狱！” 宁凡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顿时头皮发麻。 “是什么？” 凌盛奇怪的看着宁凡。 “他们可以直接掀桌子！如果不能确定被捕是真是假，他们也许会铤而走险，直接把杀光地牢里的人！” 宁凡脑海里蹦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寒而栗的想法。 凌盛脸色变了，变得苍白：“对手真的这么狠毒吗？” 宁凡呵呵笑了几声，愤懑道：“你可别忘了王家九口人，除了老弱妇孺还有什么？他们连有孕在身的女人都不放过，你觉得还有人性吗？” 第62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咱们还是不要守株待兔了，就在外围设防，一旦进入范围，直接抓捕。” 宁凡当机立断。 子时将近，宁凡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却被凌盛给摇醒了。 “殿下，来了。” 凌盛眼睛里藏着笑意。 宁凡顿时来了精神，月光下，十几个黑衣人手中拎着柴草火油，正悄悄靠近地牢的位置。 天干物燥，真的让这些人得逞的话，恐怕地牢里数百口一个活口都不会有。 只要在入口点燃一把火，所有人都会被活活闷死，包括十几个衙役。 “殿下，如果不是你提醒，咱们今天要吃大亏了。” 凌盛拔出腰间的百锻刀，整个人变得杀气腾腾。 嘣！ 弓弦震动，黑衣人应声倒地。 一轮箭雨下来，站着的还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反应极快，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走。 可惜，附近的几个巷子和路口都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些人根本冲不出去。 不过几个黑衣人凶狠异常，眼看着被重重包围竟然一点都不怕，反而提着刀反杀了过来。 十几个衙役，一个照面就被砍翻了一半。 全部都是一刀封喉，直接毙命。 “殿下注意安全，我下去帮忙。” 凌盛看到伙伴被杀，眼睛都红了，提着刀蹬蹬下楼去了。 宁凡看着身边几个护卫，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诸位，此时可不是看戏的时候，咱们得上去帮忙。” “殿下，万万不可！” 二狗第一个反对，并且抓住了宁凡的手臂。 “让开。” 宁凡脸色阴冷，执意要杀下去。 冷兵器时代，人的战斗力的确很强，但是宁凡的格斗技巧也不差，他是专门经受过训练的。 看到宁凡提着剑要下去，几个护卫也纷纷抽出兵器，把宁凡护卫在中间。 宁凡猜到了这些人的手段，但是唯独没猜到这些衙役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弱鸡。 一个冲锋，衙役们阵型就被冲散了。 雪亮的刀光在暗夜里闪烁着森冷的光，映照着几双恐惧的眼睛。 就算是凌盛的加入，也没能扭转颓势，衙役们根本不是这些匪徒的对手。 噗呲！ 一个衙役手臂被齐腕斩断，鲜血直接喷溅了出来。 宁凡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迎面就冲了上去。 距离不超过五米，宁凡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眼中兴奋切轻蔑的神色。 血亮的刀光再次落下，不过这一次宁凡却让对方有些错愕。 宁凡的闪避身法，是前所未见的，战斗技巧高效到没有任何一丁点多余的动作。 转身，撩剑。 对方只感觉手腕一凉，感受不到疼痛的时候，手腕连同手里的刀直接落在了地上。 一旁正在激战的凌盛看到这一幕，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没想到，看似文弱的宁凡，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 一个照面，就直接解决了对方的首领。 本来一鼓作气的几个匪徒，顿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被宁凡斩伤了首领，使得士气低落。 再加上宁凡身边的五个百战护卫的奋力加入，顿时把几个匪徒的气焰给强行压制了下去。 幸存下来的几个衙役报酬心切，也是爆发了远远超过平时的战斗力。 一时间形势扭转，几个匪徒节节败退，不得已逃入了死胡同之中。 亚那看着无路可走，几个匪徒对视一眼，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宁凡眼疾手快，直接冲上去扑倒一人，直接把剑刺入了对方口中搅动。 “他们要服毒，不要让他们闭上嘴巴。” 宁凡大叫。 凌盛也反应了过来，拼死扑倒一个人，死死的按住对方的嘴巴，使得对方的后槽牙根本无法闭合。 少顷几个衙役找来东西塞入对方的口中，直接把预先藏好的毒囊给拿了出来。 除了第一轮被射杀的几个匪徒，剩余一共五个匪徒，自杀三个人，留下了两个活口。 顺天府这边，一番激战，足足损失了七名衙役，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抓住了活口就不怕找不出幕后指使。 “请殿下放心，平日里几个要好的兄弟都死在这帮杂碎手里了，我会让他们尝尝真正刑罚的味道。” 顺天府的地牢里，两个幸存下来的活口被五花大绑，安全起见，满嘴的牙齿被硬生生全部拔下来了。 这些人的刀、匕首等等随身物品，全部都放在了宁凡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这些制作精良的兵器，宁凡脸上露出了冷笑。 一般朝廷制式兵器，都是有印记的，但是这些兵器上的印记，全部被人为磨掉了，很显然，对方很小心谨慎不想暴露身份。 不过对方应该没有预料到，会有活口留下来。 两个时辰过后，凌盛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份带血的口供。 看了这份签字画押的口供，宁凡很是满意。 之前的猜测，全部都是对的，幕后策划这一切的正是太子宁庆。 “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宁凡也没有多说，直接带上口供走出了地牢。 来到外面，已经快要天亮了，宁凡干脆回去洗洗脸换换衣服，就准备进宫去了。 “殿下，凭借这份东西，您照样扳不倒太子！就算是太子倒下了，现在受益的也只可能是四皇子！” 二狗一边给宁凡整理衣袖，一边分析。 宁凡很意外，没想到二狗竟然理解的这么深刻，这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争为争！ 这场夺嫡之争，不是宁凡想要置身事外就可以的。 要么，装疯卖傻，要么就去给太子或者四皇子当狗，这两样宁凡都做不到。 他要站着做人，那就一定要争，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放心，待会儿让见了我父皇，我一定表现的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甚至我还会为了太子求情。” 宁凡嘿嘿冷笑。 二狗听完宁凡的一番话，也叹息道：“谁让殿下您生在帝王家呢？普通人家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景，您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都是这个道理。” 第63章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禁宫之内，宁凡远远地看到太子宁庆朝着自己疾步追来。 看到这一幕，宁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宁凡加快了脚步，在太子宁庆追上自己之前，走进了崇德殿之中。 “父皇，望月楼之事，已经查清了。” 宁凡跪在地上，朝着天安帝叩头。 正在批阅奏折的天安帝头也不抬，仿佛没听到一样。 宁凡抬头望了望，就看到李春安朝着自己走来。 宁凡赶紧把手中的口供递上去，另外还有一份顺天府地落了大印的公文。 李春安小心翼翼地接过公文，转身走上前去，递交给了龙椅上的天安帝。 整个大殿安静得可怕，甚至天安帝翻开纸张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父皇，切莫听宁凡污蔑我！” 一个仓皇的声音传来，太子宁庆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他神色慌张，看向宁凡的眼神充斥着怨毒。 跪在地上的宁凡看到这一幕，则是一言不发，神色没什么变化。 “大声叫嚷，成何体统？” 天安帝终于抬起头，看向太子宁庆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厌恶。 宁庆和天安帝对视，突然间心里一凉，连忙跪在了地上。 “父皇，宁凡所言实乃污蔑儿臣，您千万不要听信谗言。” 太子宁庆义正严词道。 天安帝的眼神落在了宁凡的身上，而宁凡则是一言不发，神色如常。 “你就这么沉不住气？混账东西！” 天安帝看向宁庆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 宁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懊悔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天安帝缓缓打开宁凡提交的那一份公文和口供，脸上的神色云淡风轻，似乎没有丝毫意外。 “十几条人命……” 天安帝眼神冰冷的看过来，冷冷的盯着宁庆。 太子宁庆被这强大压迫力的眼神一刺，身体立即蜷缩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小了一半。 “父皇……都是污蔑……” 宁庆战战兢兢。 宁凡嘴角则是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提交的东西上，连太子一个字都没提及，顶多也只是把所有真的证据指向太子府而已，太子宁庆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你做的了！” 天安帝将手中的公文和口供放下，眼神冰冷地看着太子宁庆。 “不……不是我做的，是手底下有人自作主张！” 太子宁庆吓得脸色惨白，说话都不利索了。 “混账！”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刚愎自用、睚眦必报，将这江山教给你，你叫朕如何放心？” 天安帝咆哮。 “父皇，儿臣知错……” 太子浑身颤抖，不断地磕头，浑身瑟瑟发抖。 愤怒的咆哮过后，天安帝反而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太子是一国皇储，如果是戴罪之身，那就很难办了。 这件事情，如果枉顾私情，那么明显是对宁凡的不公平，所以天安帝迅速冷静下来之后，神色也变得越发深沉。 “宁庆！” “儿臣……儿臣在……” 宁庆不断地颤抖。 “你此次御下不严，纵容手下为非作歹，朕罚你闭门思过半个月，不准备出门！” “至于犯案之人，一并交由顺天府秉公处置！” 天安帝缓缓道。 宁庆本以为自己这次是栽了，就算不被废掉，也会被严厉的处罚。 哪里知道天安帝是高高的举起轻轻地放下，仅仅只是闭门思过，似乎并没有什么严厉的处罚。 而宁凡，则是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一点都不奇怪。 这不是家事，也不是简单的一桩案件，而是很严肃的政治。 太子是皇储，不能轻易废黜！ 废掉太子之前，还要仔细想想太子背后那些臣子那些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闹出巨大的祸患。 所以天安帝这么处置，也是合情合理。 “谢父皇！儿臣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手底下的人。” 太子宁庆听到天安帝对自己的处罚之后，不但没有想通深层次的原因，反而一脸的沾沾自喜。 看向宁凡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和得意。 宁凡一阵无语，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你先退下吧。” 天安帝缓缓道。 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宁庆傲然地看了宁凡一眼，起身快步离开了。 崇德殿之中，陷入了安静。 天安帝定定地看着宁凡，他想从这个儿子脸上看出愤怒、委屈等等情绪，可惜他失望了，宁凡始终神色如常。 “朕这么处置，你难道不觉得委屈吗？” 天安帝看向宁凡。 “儿臣觉得，父皇这么处置，合情合理。” “只是可惜了这么多无辜的枉死者，他们的命也不是草芥。” 宁凡叹息道。 天安帝没想到宁凡竟然如此通透，他似乎重新认识了这个儿子。 和聪明人讲话，不需要太多，一点就通，宁凡和天安帝现在就是如此，父子两人第一次有了默契。 “总要有人为此负责的，朕会让顺天府着重抚恤，当然那些加害者也要付出代价。” 天安帝淡淡的说道。 宁凡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就不多留了，他站起身来告辞，之后转身走出大殿。 看着宁凡的背影，天安帝久久出神。 “小李子，你说，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 天安帝感慨。 “陛下，六皇子殿下天资聪慧，也许本来就是如此。” 李春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宁庆，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天安帝很少表露情绪，就算是在亲信太监面前，都很少表露任何信息。 但是这一次，他似乎真的颇为失望，才会忍不住发出感慨。 李春安就好像没听到一样，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这边宁凡出了宫门，就看到太子宁庆远远的站在道边等着自己。 “宁凡，见了我这个大哥，也不来拜见，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吗？” 宁庆冷冰冰的看着宁凡。 这一次，两人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宁庆也就不再伪装了。 “大哥，是哪里对我不满意吗？” 宁凡装傻充愣。 看到宁凡这副模样，宁庆气得脸色铁青，他阴沉一笑：“真没想到，顺天府的那帮人竟然跟六弟走得这么近！宁凡啊宁凡，没成想你是一声不吭，就发展了这么多势力！” “怎么，是要和我这个做大哥的争一争那个位置？” 第64章 重新开张 “太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凡认真的看着太子宁庆，这个没有半点兄弟情分的大哥，让宁凡从心底感觉无所谓。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太子宁庆充满威胁的说道。 宁凡也不说话，干脆转身就走。 有些时候，解释没有用，投降更是找死，要想活下来，那就必须杀出一条血路。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宁凡的心情很沉重。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不是换一个地方生活，而是每天都活在危机里。 身为皇子，宁凡的生活不是吃喝不愁整天体验花花世界，恰恰相反，皇子的身份让宁凡感觉每天都有一把利刃悬在自己头顶。 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这次王小川一家惨死的事情，更加让宁凡意识到，夺嫡之争不是君子之争，流血死亡，只在瞬息之中。 相比于太子、四皇子，自己现在手中能用的棋子少之又少…… 望月楼重新开张，但是原本的人气却大受损失，重新开业的第一天，竟然门可罗雀。 宁凡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无比惆怅。 生意不好，倒也没什么，毕竟宁凡现在不需要为了吃饭发愁，毕竟之前赚的银子也不少了，足够用一阵子了。 关键是靠着望月楼吃饭的那帮人，比如专门抓捕杂虾为生的这帮人，这些日子他们的生活可就难受了。 “殿下，总这么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您总要想想办法。” 二狗惆怅着说道。 宁凡趴在窗户看的出神，突然间宁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是不是星辰？臭小子不给我看好马，跑到河边干什么？” 宁凡指着远处柳树下的星辰，半开玩笑道。 二狗瞪着眼睛看过去，确认是星辰之后，立即道：“殿下，我这就去把他叫回来。” 须臾，二狗带着星辰回来了，不过跟在星辰身后的还有几个人。 “殿下，这些是星辰执意要带回来的，说是他们能解决咱们酒楼生意惨淡的事情。” 二狗朝着宁凡说道，脸上全是不信之色。 宁凡打眼一看，星辰带回来的几个朋友还真不怎么样，穿着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跑江湖卖艺的人。 不过当着星辰朋友的面，宁凡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就假意说道：“星辰，你能帮我解决问题？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吧！” “殿下，您收留了我，给我饭吃，给我住大房子，还教我妹妹识字，给我们兄妹取名字，我一直都在想找机会报答您！” “这不，机会来了！” “望月楼之所以生意惨淡，那是口碑没了，大家都怕来这里吃饭惹上是非！” “这事儿啊，最好解决，我这帮朋友嘴皮子贼好，让他们到街头巷尾把您破案的事儿编成评书到处说，嘿，您看到时候咱们这口碑能不能扳回来！” 星辰兴奋的说道。 宁凡仔细听星辰的陈述，听到最后一拍大腿，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星辰的确是个人才。 在这时代，没有手机没有报纸，人们获得消息全靠街头巷尾邻居扎堆。 而走街串巷的说书人，无疑是舆论的掌控者，黑的，都能给这帮人说成白的！ 他们要想造势，那还真是简简单单！ “好！” “星辰，让你们这帮朋友都来，今儿咱们望月楼不做生意，专门款待朋友。” 宁凡当即就爽快的说道。 星辰的这帮朋友没想到，宁凡堂堂皇子，竟然要结交他们这帮走江湖卖艺的说书人，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而他们却不知道，宁凡心中其实有更多的计划！ 舆论就是民心，只要掌控了舆论，宁凡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操纵民心！ 而这些说书人，就是宁凡未来的班底。 在宁凡的设想中，他要建立一个情报系统，至少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要建立一套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 接下来，宁凡把自己破案的过程添油加醋增减删改，变成了一个十分吸引人的破案故事。 这个故事经过艺术加工之后，宁凡就成了除暴安良，智计百出的小神探！ 当然，顺天府有名的神探凌盛也在故事里出镜了，不出意外，神探根本压不出六皇子的风头。 “这就是整个过程，你们可以把这个记熟了之后，就到各处去说！” 宁凡把自己编好的故事，递给了几个说书人。 这些说书人基本都不识字，但是嘴皮子很好使，脑子也很灵活，宁凡只是念了一遍，这些人就记得清清楚楚了。 接下来几天，星辰通过种种渠道，找来了更多的说书人，开始帮助宣传。 不出三天，宁凡智斗恶徒的故事就在京都传开了。 之前那个荒唐皇子的名声一下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探六皇子。 而望月楼的名气，也跟着水涨船高，每天都是客人爆满，忙得后厨都没有喘息的时间。 “二狗，你去柜上盘盘账，看看这几天咱们赚了多少？” “拿了钱你先去租一个大院子，另外请个厨娘，这些说书人居无定所也不是个事儿，以后他们的饭咱们管了，不但要管饭，遥遥教他们认字读书。” 宁凡朝着二狗吩咐道。 这下二狗疑惑了：“殿下，这些说书人虽说帮了咱们大忙了，但是咱们也没必要养着他们吧！给点钱，算作报酬，已经很够意思了。” “你说得对，但也不对，眼光要看长远点一点！难道这次的事情，你还没看出来，这些人的作用吗？” 宁凡似笑非笑。 听到宁凡这么说，二狗一下子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顿时明白过来了。 “我明白了！殿下是要培养这部分人！” 二狗神色兴奋，双眼发光。 “不错，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这部分人，我打算交给你来培养，至于星辰，我另有用处。” 宁凡嘿嘿一笑。 傍晚，宁凡正在凉亭之中写东西，他打算先把封神演义、水浒传这些小说默写出来，给这些说书人当做素材。 第65章 前线惊变 在宁凡的设想中，说书人走街串巷，固然能够搜集很多信息，但是说书人同样可以很赚钱。 比如在一些酒楼常驻，比如自己开评书馆等等，总之，在宁凡的设想中，这部分人至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眼下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张嘴吃饭，宁凡还真感觉到了经济压力。 白糖、精盐、肥皂这些东西，宁凡打算有条不紊的继续生产，必须要大量的挣钱，大大的挣钱，只有钱，才能支撑更多的布局。 “殿下，工部的李大人来了，说是有问题想请教您。” 小桂子走过来禀告说道。 之前宁凡已经把水泥的全套生产技术全部画成图册交给工部了，而水泥生产线也在天安帝的秘密布局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 宁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就见到工部侍郎已经坐在客厅等着了。 看到宁凡走进来，对方赶紧起身行礼。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宁凡直截了当地问道。 “问题没有，一切都很顺利，第一批成品很快就要出炉了，到时候想请殿下一起去见证。” 工部侍郎小心翼翼的说道。 水泥的生产技术，是宁凡无偿奉献给朝廷的，未来水泥会产生多大的利益，这几乎是肉眼都可以看得见的。 所以现在工部上上下下，对于宁凡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尤其是宁凡改进的水车，真的是十分好用，又被工部的工匠们改造之后，直接成了这个时代的永动机。 “这个没问题，你先回去，等到日子了通知我就行了。” 宁凡倒是没有推辞。 其实就算是工部不出面邀请，宁凡自己也要找机会去一趟工部。 按照宁凡的设想，要想有生之年把大康带入工业时代，工部的这些人才就是最好的基础。 宁凡总要找机会接触这些人，而且还要想办法，影响这部分人。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宁凡打算一件一件来，有时间的话，最好能做个规划。 萧家。 “小姐，你听说了吗？最近六皇子殿下破解了一桩案件，直接把隐藏很深的凶手都抓住了！” 小玉飞奔上楼，把听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萧铃汐。 阁楼上的萧铃汐，正用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花儿发呆。 已经有几日没和宁凡联系了，萧铃汐这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一样…… 猛然听到小玉带回来的消息，萧铃汐心里一松，似乎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原来他不是忘了我，而是有事情要忙……” 萧铃汐心里想。 “小玉，你刚才说什么？六皇子殿下怎么了？” 萧铃汐茫然地问。 她刚才只是听到六皇子去做什么事情了，至于后半句，完全没听到重点。 “你的六皇子殿下这次化身除暴安良的神探，破解了一桩谜案，成功把幕后凶手给抓住了。” 小玉兴奋的说道。 萧铃汐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兴奋：“快说说，怎么回事。” 阁楼上，两女偶偶私语，却不知道朝堂上风云变化，前方的战事更是波云诡谲。 等到萧家接到讯息，已经是傍晚的事情了。 萧铃汐撕开父亲的家信，顿时双手颤抖起来。 “小姐，到底怎么了？老爷他没事吧！” 小玉也看出了不对劲，急得团团转。 “我爹没事，只是前线大将叛乱、损失惨重！我爹虽然勉强抵住了匈奴人的进攻，但是将士们死伤惨重，这次战败，势必会被朝廷问罪。” 萧铃汐脸上写满了担忧。 “这怎么能怪老爷，要怪就怪那个叛乱的人！” 小玉不明就里的说道。 萧铃汐心中惆怅，脸上的神色也暗淡无比，这些日子，每天都期望着听到前线的消息，没想到真正的消息来了，竟然是这样一番天地。 “事情没你想到那么简单，朝廷已经调集大军支援前线了，另外，我爹已经接到朝廷召回的圣旨，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萧铃汐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老爷为大康立下了汗马功劳，陛下也不是卸磨杀驴之人，小姐就放宽心吧。” 小玉安慰道。 萧铃汐一言不发，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小姐，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六皇子？他毕竟是皇子，倘若老爷有事，他也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 小玉灵机一动说道。 萧铃汐起初有些犹豫，但是为了父亲的安危，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宁凡。 这件事情，必须未雨绸缪尽早谋划，如果真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也要早做准备。 傍晚，天色黄昏，一辆马车停在了宁凡府邸门口。 “铃汐妹妹，傍晚来找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萧铃汐突然来访，让宁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线有变，我爹被朝廷召回，目前正在回来的路上……” “六皇子殿下，我爹为了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朝廷要借此处置我爹，还请六皇子千万要为我爹在陛下面前多多进言。” 萧铃汐掀开车帘，露出了一张愁肠百结的俏脸来。 宁凡自然是没有预料到，前线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临阵换帅，这是兵家大忌！ 召回萧重，也许朝廷有很多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宁凡却从中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放心吧铃汐妹妹，萧大将军是军中主帅，又立下汗马功劳，父皇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萧大将军出手。” 宁凡安慰说道。 “但愿吧！我爹这个人脾气硬，从不肯低头，这次的事情，应该对他打击很大。” 萧铃汐默默地说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萧铃汐的马车就离开了。 宁凡看着马车的背影，心情一时间变得无比惆怅。 前线出了叛徒，让萧重损失惨重，甚至匈奴都差点突破西北边关…… 这绝对是大事情，没想到突然就发生了。 朝廷为什么要召回萧重？ 是对他不信任了，还是其他原因？ 这个问题，宁凡不会去操心思索，但是现在，宁凡却不得不关切。 帝王之心，不可揣测。 但是宁凡可以肯定，这件事情，绝对会影响萧重。 萧重的确有很高的威望，功劳很大，但这也是危险因素，所以，宁凡都吃不准萧重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第66章 赚钱 “二狗，你再去街上秘密找几家店铺租下来，咱们要同时开门做生意。” 宁凡叫来二狗，说出了心中酝酿已久的计划。 “殿下，要连开三家铺子？这样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二狗担忧道。 “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只管去安排，另外让小桂子、小春子都出去当掌柜，咱们自己人办事我也放心。” 宁凡顺道吩咐。 温饱问题解决了，但是现在宁凡想的是赚更多的银子。 之前的肥皂、精盐、白糖等等这些作坊，宁凡都不能让他废弃下去。 这次太子陷害望月楼的事情，等于是给宁凡敲响了警钟。 这是第一次，保不齐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自己不能拿出实力保护自己，恐怕最终难免被暗箭所伤。 培养自己的实力，迫在眉睫！ 庙堂之上，现如今很难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那么宁凡就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弯道超车。 赚更多的钱数不清的钱，有钱能使鬼推磨，用钱摆平一切。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些日子，宁凡不但把三个店铺都开起来了，而且小作坊也运转得红红火火。 这些东西自然是受到市场欢迎的，订单的疯狂程度，让宁凡都有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 没办法，宁凡只能打算把生产作坊转移到郊外的三个农庄里去。 青梅庄、绿柳庄和西山庄园。 西山庄园时常打猎，动物油脂比较多，做成肥皂刚刚好，所以在宁凡的规划中，西山庄园就主要负责肥皂的生产。 另外就是绿柳山庄，主要负责精盐的生产，青梅庄负责白糖的生产。 这三大农庄之前吸收了不少青壮年的西北难民，劳动力还是很富裕的，本来养活这些人很困难。 但是现在宁凡的三大作坊建立起来之后，这些人不但都有饭吃了，而且还能有衣服穿有地方住，大家的干劲儿都很足。 三家店铺外加一家酒楼，这四家商铺，每天都给宁凡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这一日，天空飘起了雪花。 就在京都人都在忙碌着准备过冬衣服的时候，一行狼狈的西北行客悄悄进了安京城。 大将军萧重一路鞍马劳顿，神色之间也多了几许风霜。 在回到阔别许久的安京之后，萧重不是先回家，而是立即进宫去拜见天安帝。 “陛下，是臣的错，才导致这次西北的危局，请陛下降罪！” 崇德殿中，大将军跪在殿下，神情痛苦。 他这一生都没有遭遇如此大败，这些日子萧重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来的。 每日骑在马上，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更何况你此次遭遇背叛，也不完全是你的错。” “你能力挽狂澜，顶住匈奴的进攻，已经为朝廷立下很大功劳了！” 天安帝脸上带着和煦的神色，让惴惴不安的萧重大将军心安不少。 “陛下，臣有罪。” 萧重跪在地上，额头触地。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次犯下的错误，差点导致匈奴长驱直入。 “你先回去休息几天，后续的事情，容朕仔细思考。” 天安帝神色威严，谁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萧重惴惴不安的起身，脸色沉郁的走出了禁宫。 “这次陛下没有降罪，不代表就万事大吉了！很可能，真正的危险就在后面。” 萧重宦海沉浮，见惯了太多风浪，回到家之后，面对女儿的欢喜，萧重忍不住叹息道。 “爹，陛下这不都放你回来了吗？还能有什么事情？” 萧铃汐不解。 “陛下只是体恤我鞍马劳顿，让我先回来休息几天，具体后续怎么办，恐怕要内阁拿出意见才行！” “总之不管怎么样，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大意，差点酿成了大错。” 萧重摇头，神色冷静，眼神犹如一只雄狮。 这位大康的柱石，焉能不知道自己功高震主？ 这一生都没有落下任何把柄，几十年风雨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走下来了。 君臣之间虽有猜忌，但是萧重从来都是不敢逾越雷池半步，这么多年这才一只平安无事。 此次犯下了如此疏漏，萧重知道，这一关很难过。 萧重是大康一个绕不过的话题人物，萧重返京的消息传开之后，立即在京都官场引起了巨大的地震。 很多人，都在思索萧重将来面临的可能性，以及会不会波及到自己等等之类的问题。 长乐宫。 太子宁庆自从得到消息之后，就紧急把自己的首席谋士阎无道给叫了过来。 “无道，你好好想想，咱们怎么趁着这个机会，把萧重收入麾下。” 太子神色兴奋的说道。 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抓住这个机会。 所以，叫来了一个聪明人。 “有一个办法。” “先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然后你再把他救出来，今后，他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阎无道惨白的脸上，浮现出瘆人的笑意。 “妙极了！” 太子宁庆脸上露出了五体投地的神色。 “无道啊无道，当初我把你救下来，真是做对了！” 太子兴奋无比的说道。 与此同时，四皇子宁骁也几乎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知道了大将军萧重已经进入京都。 同样，四皇子紧急召集了幕僚和谋士，坐在一起紧急地商讨这件事情。 几乎和太子的谋士们想法一致，四皇子的这些谋士们一致认为，要先让萧重处于危险之中，到那个时候再出来解救，才能获得萧重的尊重。 “不过有一点，咱们要防备，那就是要放着太子先人一步！” 一位老谋深算的谋士深以为然的说道。 此人话音未落，另外一人说道：“太子的确擅长邀买人心，不过四皇子殿下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四皇子殿下同样在军中担任职务，和萧重这种武人有着天然的亲近！” …… 次日，崇德殿内，四皇子和太子几乎同时上奏要求严惩萧重。 “父皇，儿臣以为，萧重此次负有重大责任！如果不严惩，未免有失偏颇！” 太子宁庆出列，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众要求严惩萧重。 第67章 拉拢萧重 太子一开口，身后的不少朝廷重臣纷纷跟进，一个个随声附和。 “老四，你的意见呢？” 天安帝威严的目光，看向了四皇子宁骁。 “父皇，此次前线叛乱，萧重有重大责任！再加之匈奴人进攻，直接导致前线损失了至少五千兵马，仅仅这一点就足够将萧重下狱甚至治他死罪！” 四皇子慷慨激昂，说出了一番让人都不曾预料的话。 众人都以为四皇子要跟太子唱反调的时候，四皇子却选择和太子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满朝文武，几乎一大半以上，都是这两位皇子的支持者。 现在双方一致要求严惩萧重，就连天安帝都未曾预料。 “萧重乃是朝廷重臣，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要怎么处置萧重，内阁要拿出一个意见来！” “三天吧，三天之内，内阁商议出结果来。” 天安帝把目光看向了内阁首辅程维，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让内阁来拿定之后的主意。 “臣，遵旨。” 程维不敢违背圣旨，只是神色颇为为难。 天安帝明显是不想做这个坏人，要让内阁来背负骂名。 要知道，萧重在民间的呼声还是很高的，几乎被大康军民视为保护神！ 也正是因为萧重崇高的威望，使得天安帝内心十分忌惮。 想要拿下萧重，一举拔除这个功高盖主的忠臣，但又担心背负骂名…… 散朝之后，成为郁郁寡欢的回到了家里。 几个幕僚看到程维愁云惨雾，立即围了上来。 在听到程维一番叙述之后，几个谋士也都皱起了眉头。 天安帝此举，的确是扔了一个烫手山芋过来了，一个不好，就好落下一个陷害忠良的千古骂名。 “其实，我觉得嘛，陛下也不是一定要处置萧重，他其实也在犹豫之中。” 一个谋士缓缓的说道。 其余几个谋士也都点头，一致说道：“陛下的意思，其实就是两可之间，顺带敲打一下萧重！毕竟功高盖主，历来都为君王所不容。” “我也知道陛下的意思，但是到底要怎么处理？难道，真的要让萧重来背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下天牢吗？” 程维心乱如麻。 在朝中，内阁首辅是属于文官之首，而萧重的地位恰恰和程维相当。 虽然平时两人颇有些不对付，但是面临着眼前情况，程维也有些难以入手。 朝堂上的纷争，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官场。 而此时的萧家，无疑处于风暴的漩涡之中。 以往风光的萧家，此时却变得门可罗雀。 如果在以往，大将军萧重如果在安京，门口必然是车水马龙，上门拜访者络绎不绝。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萧家，的确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就连站在门前的两个守卫，都显得无精打采，神色仓皇。 “父亲，难道陛下真的不顾旧情，要治您的罪吗？” 萧铃汐眼睛泛红，看着憔悴的父亲。 萧重却显得格外冷静，他刚刚在院子里练了一趟拳法，浑身热气腾腾的。 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是萧重的功夫仍然没落下，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上百斤的兵器在他手中被舞动得虎虎生风。 从下人手中接过外衣披在身上，萧重神色冷肃，似乎没有受到外界漩涡的影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倘若陛下真的决心处置我们萧家，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萧重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父亲，我听说陛下让内阁合议，就是不知道程阁老他们会怎么决定。” 萧铃汐试图劝说父亲，利用一些关系去活动一下。 “程维？他巴不得我早点死！不过也没那么轻易就能置我于死地，一切都要看陛下的意思。” 萧重一点大祸临头的觉悟都没有。 也许是战场上生死见的多了，已经养成了视死如归的心态，萧重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样子，晚饭甚至还吃了整整一条牛腿。 “汐儿，我听说你最近可是跟六皇子走得很近？” 萧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萧铃汐问道。 萧铃汐脸色一红：“父亲，只是普通的交往，不是你想的那样。” “六皇子这个人，风评可不怎么样，你可要小心谨慎一些。” “父亲，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偏听偏信了？六皇子殿下，真的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萧铃汐生怕父亲误会，赶紧解释。 萧重只是淡然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他是个话不多的人，能够主动询问这件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早年，萧重的妻子因为难产，剩下萧铃汐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一转念，快要二十年了，萧重从来没有续弦的想法。 在他眼里，女儿萧铃汐就是自己的一切。 此时的萧重虽然并没有多说，但是那眼神，就像是一个看着自己白菜被猪拱了一般。 “大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太子的人。” 一名手下来报。 萧重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对此丝毫不意外：“让他等着，我饭还没吃完。” “父亲，太子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萧铃汐虽然冰雪聪明，但是毕竟没什么经验，此时也想不透其中关节。 萧重冷笑一声，不屑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喽！我听说，今天朝堂上，让陛下处置我的意见，就是太子最先提出来的。” “啊？” 萧铃汐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多有照顾的太子，竟然会带头在朝堂上要求严惩自己的父亲，这让萧铃汐顿时对太子大失印象。 “你等着看吧，太子的人肯定是来拉拢我的！” 萧重脸上带着冷笑。 打了一辈子仗，萧重可不是一个赳赳武夫，相反兵法韬略都是熟稔于心。 太子这点小伎俩，在萧重看来简直可笑。 “父亲，太子这种人，绝对不能深交！倘若和他走上一条船，来日必然受牵连！” 萧铃汐愤怒的说道。 萧重点点头，起身擦了擦嘴就大步流星地朝着正厅走去。 萧重身材高大脚步却很轻盈，走入会客厅的时候，客人甚至都没有察觉。 第68章 老子谁也不鸟 “大将军！” 来人看到萧重进来，立即起身行礼，脸上带着又敬又怕的神色。 在大康，萧重就是守护神，是大康人的安全感所在。 匈奴人每年都要滋扰边境，正是有着军神萧重的存在，大康人才能安居乐业。 就算知道大将军如今地位岌岌可危，但是来人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之色。 “是太子让你来的？有什么话，直接说。” 萧重大马金刀的坐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说话直截了当，语气带着浓浓的军旅风格，厚重的嗓音，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大将军，太子让我来拜会您，其实只有一个意思，太子殿下很敬重您的为人，也相信您是为了大康赤胆忠心的英雄！” 来人四十来岁，身材矮小，但是一副精明的样子。 “太子殿下谬赞了，我老了，已经不能为大康做什么了。” 萧重淡淡的说道。 来人见萧重神情寡淡态度不冷不热，心中顿时冷笑不已。 “大将军，你肯那个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吧？陛下已经下令让内阁合议，三天之内就要拿出结果！您到时候，恐怕凶多吉少。” 来人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的意思。 “我萧重一生光明磊落，如果朝廷如果陛下认为我有罪，那么我萧重没什么怨言，认罪伏法就是。” 萧重起身冷冷的说道。 来人直接呆住了，没想到萧重竟然丝毫不给太子面子。 明知道自己来意竟然还如此怠慢，难道萧重就不怕死？ “大将军，太子殿下贵为储君，难道您就一点不考虑殿下的感受吗？只要将军愿意辅佐太子殿下，我愿意回去说动殿下，在陛下面前力保将军平安无事！” 来人终于忍耐不住，说出了最终目的。 “阁下回去转告太子殿下，我萧重无论何时都是以朝廷为重，以大康黎民百姓为重！” 萧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就直接走了出去。 “恕不远送，慢走！” 萧重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来人直接摊倒在座椅上，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本以为是一件很容易就办到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搞砸了，一时间脑袋嗡嗡的，竟然不知怎么回去向太子复命。 “大将军，您不能不考虑啊！” 太子的使者终于忍耐不住了，顾不上风度，直接追了出去。 可惜，两名神色冷峻的军士一下子将他架住，直接双脚离地从萧府扔了出去。 “哼！丢人现眼！” 萧重的脸上露出几分嘲讽。 “父亲，他毕竟是太子的使者，您这么对待他，是否有些不妥。” 萧铃汐忧心忡忡。 这一次，恐怕算是彻底和太子撕破脸了。 “无妨！老夫行的端走得正，从来不惧怕牛鬼蛇神！当今太子，呵呵，比之当年的陛下为储君的时候，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萧重忍不住冷笑起来。 “将军，四皇子的亲自来了。” 又一名军士匆匆走进来，朝着萧重报告。 萧重脸上浮现了浓浓的讥讽：“这些人真是好算盘，把老夫当成什么了？一个个都来要挟老夫？” “你出去告诉四皇子，就说老夫睡下了。” “父亲，四皇子殿下亲至，您真的不打算见一见？” 萧铃汐苦笑。 她知道父亲的脾气很倔强，但是没想到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敢把太子和四皇子一并得罪了。 “没什么可见的。” 萧重脸上露出几分不屑。 萧铃汐虽然万分担忧，但是却根本无法左右父亲的想法。 她左思右想，只能回到阁楼上，打算给宁凡修书一封。 为今之计，萧铃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宁凡身上了。 “小玉，你让王管家现在就去把这封信给六皇子送去！” 深夜，萧铃汐将一封信递给了小玉。 看着小玉匆匆走下阁楼，萧铃汐忍不住流下两行泪。 “这次，萧家怕不是走到尽头了。” 萧重站在阁楼上，看着小玉将一封信交给王管家，之后王管家就出门去了。 小玉看到王管家出门，就安心回去了，却不知王管家去而复返，鬼鬼祟祟的来到了萧重的门前。 “大将军，这是小姐给六皇子殿下的书信……” 王管家恭敬的说道。 萧重瞄了一眼信封，脸上没什么表情，挥挥手道：“汐儿也太傻了，那宁凡一个荒唐的败家子，能有什么本事帮到萧家？” “大将军，那六皇子的确不一样了，前线的方便面，就是六皇子做出来哩。” 王管家终于忍不住良心的谴责，说了一句公道话。 “不务正业而已，汐儿整日和这种人厮混，实在是我疏于管教！” 萧重轻蔑一笑。 王管家有些为难，看了看手里的书信道：“将军，这封信，送还是不送？您要看看吗？” “不用看了，你送过去吧。” 萧重一脸不感兴趣的神色。 宁凡正在书写封神演义，就见到二狗悄悄推门进来了。 “殿下，这是萧小姐送来的书信，王管家刚送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没有。” 二狗把信小心翼翼的放在宁凡的桌子上。 宁凡脸上露出了几分思索的神色，拿起信封直接撕开，娟秀的字迹立马映入眼帘。 信中的内容充满了绝望，几乎可以说是一封诀别信。 宁凡仔细阅读了每一个字，神色凝重。 于公于私，萧重都不该是被审判的下场！ 这位帝国的军神，大康军中的灵魂人物，如果就这样被推上断头台的话，宁凡几乎可以预料到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殿下，萧家现在很危险，您真的要蹚浑水吗？” 二狗有些担忧。 他担心宁凡现在的实力，一旦卷入政治选我就很难全身而退。 “内阁首辅程维，他的决定，将会左右着萧重大将军的生死，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试。” 宁凡做出了决定，他打算明日一早，就去拜会程维。 “程阁老一向不偏不倚，只是内阁和萧大将军一直不合，就是不知道程阁老这次怎么选择。” 二狗一副头疼的样子。 “对了殿下，我听说程阁老的儿子也在军中，或许能够从程阁老的儿子入手。” 二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点点头，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明日见了程阁老该如何当说客了。 第69章 大失所望 “二狗，王管家走了没有？” 宁凡突然想起了半夜来送信的王管家。 “还没呢，说是要等着殿下您回信。” 二狗赶忙说道。 宁凡拿起笔又放下，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叠文稿递给二狗说道：“这是射雕的整本，你拿去给王管家带回去吧！就说事情我知道了，一定不负所托。” 二狗拿着文稿匆匆下楼去了，宁凡却来到了窗外，看向了天上的明月。 一个佝偻的人影站在大门口，二狗走过去把东西递过去，那个人影就提着灯笼匆匆地走了。 宁凡看向了王管家走在街上的背影，脚步蹒跚，偶尔带起几片枯黄的落叶，看起来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感。 萧重一生都在为了大康奉献，到头来连生死都做不了主，这就是皇权的冷酷，也让宁凡心中多了几分明悟。 萧家，萧重仍然未眠。 这位百战将军，此时正端坐在院子里，神情冷肃。 王管家回来之后，看到院子里的萧重也吓了一跳，不过赶紧拿着宁凡的稿子走了过去。 “对方回信了吗？” 萧重冷笑。 “老爷，六皇子殿下没有回信。” 王管家如实回答。 “哼！薄情寡义，到了关键时刻，忙着撇清关系！汐儿这次怕是看走眼了……” 萧重微微叹息，脸上全是失望。 他不是寄希望于宁凡身上，而是心疼女儿。 前些日子往来书信之间，萧铃汐提到最多的人就是六皇子宁凡。 作为父亲，必要的敏锐性还是有的，萧重心中渐渐明了，另外一个男人在女儿心中已经占据了位置。 虽然不对宁凡抱着太大的希望，但是听到王管家说对方在这个时候连个回信都没有，也顿时大失所望。 “老爷，六皇子殿下让奴才捎口信回来，说是他一定不负所托……其实六皇子，并没有要撇清关系的意思。” 王管家赶紧擦了擦冷汗补充道。 “哦?” 萧重脸上的失望减轻了不少，淡淡一笑道：“倘若肯为汐儿出头，为我萧家说两句话，就算是人微言轻，也算是个男人了！汐儿将来托付给他，倒也合适。” “对了，你手中是什么？” 萧重好奇的问道。 “是一册名为射雕的小说，那宁凡时常和小姐讨论此书，小姐和小玉那丫头，都对此十分热衷。” 王管家说道。 萧重摆摆手：“送去吧！” “这个宁凡，没什么大本事，但是胜在和汐儿志趣相投，我的事他也左右不了，汐儿这么求他出头，是为难他了。” 次日一大早，宁凡就起床梳洗穿衣，一身玄色的袍子，十分贴合，衬得宁凡威武不凡。 “二狗，礼盒准备好了吗？” 宁凡扭头看向了二狗。 礼物很简单，就是宁凡发明的三件套——白糖、精盐、肥皂。 这三种东西放在一个礼盒里，包装精美，气势不凡，拿来送礼十分合适。 “殿下，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二狗提起礼盒，小碎步跟在宁凡身后。 二人乘坐马车，来到了内阁首辅程维的家门口。 听说是六皇子来了，程维并没有亲自来迎接，宁凡也不在意，快步走入程家中庭。 “程阁老！” 宁凡见到程维，表达出了足够的尊重。 这位内阁首辅赤胆忠心，为国为民，宁凡也的确从心底尊重程维。 “六皇子殿下，来就来，何必带着礼物？” 程维瞄了一眼二狗手中拎着的礼盒。 “程阁老莫怪，这是一点小心意，算不得什么。” 宁凡哈哈一笑。 程维命人收下，接着气氛就有些冷场了。 宁凡和程维交往不多，两人甚至可以说不认识，毕竟之前的宁凡只是一个普通的纨绔皇子，和这些帝国朝廷中枢的大臣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六皇子殿下，您发明的水泥我也看了，的确是很好的东西，未来说不定可以开创一个时代！” 略微冷场之后，程维立即就找到了话题。 而且，找到的话题还很巧妙。 不得不说，能够位极人臣，程维的确是人中龙凤。 宁凡估摸着，程维此时应该在盘算自己来的目的。 “水泥这东西，还需要朝廷加倍重视，将来无论是在生产生活或者是城防上，都会发挥重要作用。” 提起水泥，宁凡神色一阵肃然。 “的确，水泥一干凝结之后，坚固程度难以想象，这东西如果用于铸造城墙，匈奴人休想攻入咱们的城池。” 程维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兴奋。 提起城防，宁凡就想到了萧重。 “是啊，大将军萧重镇守边关数十年，要论功劳，帝国无人能出其左右！当然，阁老为了大康也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你们二人，都是我宁凡学习的榜样。” 宁凡顺势提起了萧重。 程维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之中精光乍现。 显然，他已经猜到了宁凡今日来的目的了。 “六皇子殿下，萧重大将军的确功高盖世，老夫深感钦佩！但功过不能相抵，此番边关之事，差点动摇国本，圣上也是十分震怒，要求严惩！” 程维话锋一转，先表明态度。 其实目的，就是堵住宁凡接下来要说情的嘴巴。 “程阁老，萧重大将军是大康的柱石，倘若朝廷真要以此治罪，难道就不怕军中哗变？” 宁凡赶紧表明自己的目的。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萧重就真该死了！军队是国家的军队，岂能姓萧？长此以往下去，万一萧重有二心，那么大康岂不是很危险了？” 程维的脸上，也露出了浓郁的担忧。 的确，程维和天安帝的顾虑是相同的。 一个人手握重兵数十年，要说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谁也不会相信。 这种事情，一旦失控，整个大康瞬间就会岌岌可危。 “程阁老，可是担心大将军有异心？” 宁凡神色严肃。 他隐隐感觉到，萧重是真的危险了。 “也许萧大将军本来没什么心思，但是此次重大失误再加上朝廷的弹劾，我相信萧大将军内心必然产生怨恨的情绪！” “如果继续让萧重继续掌握兵权，难保他不会拥兵自重，和朝廷为敌！” 程维也说出了真心话。 第70章 内阁首辅 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木已成舟，萧重本来不该死，但是现在也难逃一刀！ 听到程维的话，宁凡瞬间心凉了半截。 这就是残酷的政治。 或许都没错，但是总有人要付出代价。 萧重的错不在此次边关的事情，而是错在他手握兵权，麾下骄兵悍将让朝廷忌惮。 “程阁老，以我对萧大将军的看法，他应该是一个一心报国的纯粹武人！再说了，倘若没有了萧大将军，假如匈奴南下，咱们大康谁能挡住？” 宁凡直接指向了最重要的节点。 果然，程维犹豫了。 神色之间，也多了几分拿不定主意。 “程阁老，这件事情牵连很多，倘若您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就会葬送我大康万里河山，一定要慎重。” 宁凡情真意切的说道。 “萧重就算没有死罪，也要贬为庶人！” 程维的口气终于有些松动了。 但是这个结果，并不是宁凡需要的。 他要的是一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将来，可以为他宁凡撑腰的大将军。 如果萧重就此被朝廷冷落，夺走了兵权，那么兵权将会落在谁的手中？ 结局，不言而喻。 “程阁老，我一直以为，萧大将军和您一样，都是一心为了朝廷一心为了黎民百姓的好官！同朝为官数十年，难道您还不了解他的为人？” 宁凡不甘心，继续说道。 此时，程维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不耐的情绪：“六皇子殿下，此时陛下交由内阁合议，也不是老夫一个人能左右的。” 宁凡听到程维这么说，已经明白对方的态度了，这是明显的推辞了。 再说下去，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虽然不甘心，但是宁凡还是打算先回去，之后再想办法。 就在宁凡打算起身告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吵闹。 “老爷，公子昏过去了……” 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宁凡一阵惊讶，程家公子怎么了？ 程维听说儿子有事，也是顾不上宁凡了，站起来蹭的一下就往外走。 宁凡跟着来到院子里，就看到一群下人吵吵嚷嚷地抬着一个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脸色蜡黄身形枯瘦，此时正两眼紧闭，陷入了昏迷状态。 “快请郎中。” 程维看到儿子昏迷，心疼得脸色都白了。 几个人掐人中一阵折腾，也没能让人醒过来。 宁凡在一旁观察，发现程维的日子程栋脸颊潮红，肩膀上还缠着绷带，就猜测是不是发热了。 果然伸手触摸了一下，额头有些烫手。 “程阁老，这是高热惊厥，令郎发高烧了！赶紧拿来温水降温。” 宁凡赶紧朝着程维说道。 几个下人疑惑地看着宁凡，程维眉头微微一皱就朝着几个下人喝道：“还不赶紧去！” 宁凡慢慢解开程栋的纱布，一个泛白的伤口出现在眼前。 宁凡鼻子里立即嗅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那是肉腐烂的味道。 看着白森森的骨头和泛黄的浓水，宁凡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堂堂阁老的儿子受伤竟然没有医治，以至于肉竟然腐烂了…… “程阁老，这是伤口感染了，如果不及时清创消毒，怕是有生命危险！” 宁凡一脸震惊。 “犬子在西北前线受伤，回来养伤已经有月余了！可是这伤口始终无法愈合，而且渐渐有腐烂的迹象……” 程维一脸的担忧，不过对于宁凡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么多郎中都来看了，并且束手无策，宁凡一个纨绔皇子，能有什么办法？ 几个下人拿来温水给程栋擦拭，没过太久，程栋竟然幽幽地醒过来了。 看到宁凡的办法有用，程维终于对宁凡的话产生了几分重视。 “六皇子殿下，您还懂得医术？” 程维有些期待的看着宁凡。 “我只是闲暇时候喜欢看医书籍，略懂一二。” 宁凡正在思索怎么把程栋治好的办法，听到程维这么问，就随口搪塞了一句。 听到宁凡只是略懂，程维脸上再无期待，露出了冷淡之色。 “六皇子殿下，犬子情况时好时坏，老夫实在是抽不开身……” 顾及到宁凡皇子的身份，程维只能委婉地表达送客的意思。 宁凡点点头：“程阁老，令郎的情况恐怕还会继续发热！眼下最好能找一个郎中把腐肉剜掉彻底清除创口，之后再用高度烈酒消毒。” “殿下所言极是，只是办法都用了，烈酒清洗伤口也做了好多次，可惜收效甚微……” 程维无奈道。 宁凡顿时明白了，这个时代消毒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后世的水平。 后世的一瓶碘伏，拿到现在就是王炸。 烈酒能够杀灭细菌，但是这个时代的烈酒其实并没有那么烈，缺乏提纯和蒸馏技术，很难提纯到七十五度左右的酒精来消毒。 从程家离开之后，宁凡突然豁然开朗。 怎么让程维对自己产生好感？ 眼下，就有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如果能够将程栋治愈挽救他的小命，那么程维自己欠着自己人情，到时候求他放了萧重一马，程维定然不会推辞。 想到这，宁凡心中一喜。 “二狗，咱们先别回去，去买酒。” 宁凡朝着赶马车的二狗吩咐。 “殿下，您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了？” 二狗很疑惑。 宁凡也懒得解释，只是说道：“你少废话，去买最烈的酒，要三大坛子！” 一坛十斤的酒，宁凡足足买了三坛。 还没到家，宁凡自己先开坛喝了一碗。 入口的感觉，就是不如后世的酒烈！ 喝起来，大约就和普通的米酒差不多，甜甜的，带着淡淡的酒香味道。 “二狗，回去，这三大坛子不够，再来十坛！” 宁凡立即命令二狗掉头。 酒精度太低了，如果量太少，就无法蒸馏出足够的酒精。 好不容易把酒买好了之后，宁凡就带着酒直接来到了别院。 听说宁凡要把酒煮沸提纯，几个铁匠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宁凡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别管了，先帮我打一口锅，这样的……” 第71章 医用酒精 宁凡开始比比划划，把后世的蒸馏锅的样子，给几个铁匠描述，几个铁匠对于打造手艺还是十分纯熟的，没过太久的时间，就基本弄明白宁凡的意思了。 “除了蒸馏锅，你们还要帮我打造一截铜管，就是要用铜来打造成圆形管子。” 宁凡又是一阵比画描述，几个铁匠也基本清楚了宁凡的意思。 这些铁匠整日被宁凡养着，好吃好喝的供着，正愁没地方发挥呢，所以接到宁凡的任务之后，都很卖力。 虽然没做过这些事情，但是一个个都开动脑筋和创造力，克服困难，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一套蒸馏设备并不难，但是最佳消毒效果的酒精，就是七十五度的医用酒精，这个没有精确测量工具的年代，宁凡只能自己动手制作了。 宁凡拿出纸张，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最终宁凡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测量方法，那就是天平法。 酒精的密度要比水小，一升水是一千克，而一升七十五度的酒精则是只有八百五十克。 只要蒸馏出一升的酒精有八百五十克的重量，就说明纯度足够了。 当然，一次提纯是不可能达到这个纯度的，宁凡打算多次提纯，而且纯度尽量高一些。 如果浓度太高，大不了可以往里面加一些水。 这样的话，宁凡还要制作一个天平，不过有了现成的铁匠，打造几个砝码和托盘，简直就是小儿科。 宁凡把天平的原理和大致的样子和几个铁匠描述之后，另外几个铁匠就开始干活了。 手工制作东西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比机器差劲，尤其是古代的工匠做事认真，打造出来的东西更是一点都不粗糙。 宁凡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第二天早上，二狗就进来禀报，说一切需要的东西，全部都打好了。 两口黑漆漆的蒸馏锅，宁凡看了之后，表示很满意，另外就是铜管了。 要想打造无缝的铜管，在这个年代几乎不能。 但是工匠们心灵手巧，打造出来的铜管竟然也是密不透气，十分的精致，一切都是按照宁凡要求打造出来的，分毫不差。 最后，宁凡去看了一眼天平。 这个东西可是计量神器，有了这东西，称重的精度会大大的提升。 两个砝码放上去，天平保持平衡，精度几乎达到了完美的程度。 “好了，大家开始帮忙，咱们立马开始。” 宁凡开始指挥把蒸馏锅架好，然后把铜管和蒸馏锅接好，之后准备了冷凝水槽用来冷却铜管，最终就是准备了接酒的容器。 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完，蒸馏工作就开始了。 “殿下，这酒一旦煮沸，酒味不就跑了？” 二狗到现在都没明白，宁凡是要做什么。 几个工人也是一样，不知道宁凡这是要干啥。 不过当蒸馏锅中的酒水慢慢煮沸，热腾腾的蒸汽顺着铜管开始慢慢冷却，最终成了一滴滴高浓度的白酒。 看着清澈透明酒香浓郁的白酒，几个铁匠都惊呆了，他们还从没见过如此清澈透明的酒水。 在蒸馏技术尚且没有发展的大康，几乎没有人喝过真正的烈酒。 蒸馏出白酒也只是宁凡的第一步，十几个坛子的米酒，最终却只蒸馏出了一坛半的白酒。 “殿下，这酒真香呐！” 二狗有些眼馋。 “想喝就给你来一碗！” 宁凡一脸坏笑。 可怜的二狗，还不知道自己掉入了陷阱之中。 “来就来！” 二狗一脸豪气地端起碗，咕咚喝了一大口。 一口下去，二狗的脸色变了，放下碗，脸色红得像烧红的大虾。 “殿下，这酒太辣了！” 二狗大叫。 宁凡哈哈大笑，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在这个时代，烈酒的杀伤性还是很大的。 几个铁匠也好奇尝了小半口，顿时也是一个个败下阵来。 按照宁凡的估计，第一批蒸馏出来的酒，最多也只有五十度左右，要想提纯到七十度以上的酒精，还需要进一步提纯。 不过酒精的沸点低，就不能继续直接在火上加热了，第二次蒸馏，宁凡采取了水浴法。 直接把蒸馏锅放进了一个装满水的大锅里，然后小火慢炖，使得水温基本上维持到七十多度不沸腾的状态。 第二个步骤就有些慢了，不过提纯出来的酒精，纯度明显增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很快，宁凡就采集到了一瓷瓶的酒精。 用天平测了一下密度，比水要小很多，只有水的八成左右！ 这就说明，这一瓶是纯粹的酒精，而杀毒效果最好的，差不多要七十五度，所以宁凡决定取一些出来，调配成七十五度的酒精。 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超乎了宁凡的想象，他没想到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自己就把医用酒精给捣鼓出来了。 有了这东西，前线的将士如果受伤，就能很好地消毒了，也不至于因为伤口感染，而最终死去了。 有了足够浓度的酒精，宁凡对于治好程栋的伤口感染打有信心。 医用酒精对于外伤感染那是决定性的，一旦清除了腐肉每日按时消毒，应该不出三五日，效果应该是立竿见影的。 “老爷，六皇子殿下求见。” 程维府中，一群人正在请来郎中给公子程栋清除腐肉，听到六皇子又来了，程维不由得眉头一皱。 但是一想到昨日宁凡说的方法，让爱子程栋暂时免除了昏厥，程维又有些犹豫。 再说了，宁凡是皇子，他不可能避而不见拒之门外。 “快请！” 程维只是稍一犹豫，就赶紧命令。 宁凡带着一瓶酒精走了进来，刚进门就听到杀猪一般的惨叫。 程维一脸疲惫的过来迎接，眼神之中满满都是担忧。 “程阁老，令郎怎么样了？我今天可是带来了神药，保准药到病除！” 宁凡朝着程维晃了晃手中的瓷瓶。 程维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不过还是神色平淡的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六皇子殿下，郎中正在里面为小儿清创，咱们进去看看吧。” 宁凡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就看到咬着白布满脸大汗的程栋。 胳膊上伤口的腐肉已经被郎中刮除得差不多了，露出了新鲜血红的肉。 “大夫，可有办法，让伤口愈合？” 程维看到大夫完工，就赶紧凑前客客气气地说道。 第72章 这世界有很多小虫 “程阁老，就算是祛除了腐肉，但是隔几日还是会重新再长……历来战创难愈，能不能挺过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郎中微微摇头，面露难色。 这个时代，医学界对于微生物没有任何了解，他们根本不知道，腐肉产生的原因，更不知道什么是发炎。 自然，对于这种伤口发炎感染的情况就无从下手了。 “老夫一生上报国家，下安黎庶，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 “儿啊，爹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夫走后，程维仰天长叹，老泪纵横。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程栋真的撑不过来撒手人寰，那么程家真要面临绝后了。 “阁老莫要忧愁，我今日来，正是要替公子治愈伤口。” 宁凡这个时候趁机拿着自己的瓶子走了过来。 程维由于太过于关心自己的儿子，竟然忘记了宁凡这个六皇子还是客人。 他愣了一下，就把目光看向了宁凡手中的瓶子：“殿下，瓶中装的是什么？” “烈酒！这世上最烈的烈酒！” 宁凡扒开瓶塞，众人立即闻到了一股猛烈的酒味。 “没用的，在受伤初期，小儿就用过了。” 程维遗憾道。 宁凡听了也不生气，他淡淡一笑道：“阁老可知道，令郎的手臂为何反复红肿流脓？” “为何？” 程维一脸茫然。 在这个时代，伤口感染发红流脓，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谁也没想过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咱们肉眼看不见的微小虫子，小到比灰尘还要小一万倍！一旦人受伤了，这些小虫子就会附着在伤口上，不断地吞噬血肉感染伤口，这才是导致伤口不会愈合的原因。” 宁凡决定给程阁老上一堂科学扫盲课。 “有这事？这么小的虫子，要如何证明存在？” 程维身为内阁首辅，自然脑子也不差，不会任由宁凡忽悠。 “呵呵，有些事情，难道非要亲眼看到吗？就比如烧热的铁棍很烫，难道您要亲自用手去触摸才能证明吗？” 宁凡不以为然。 “不过，这小虫子的确有人亲眼看过！在距离我大康数万里之外的海外岛国叫做荷兰德的蕞尔小国，那里有一奇人名叫列文虎克，是他用一种透明的放大镜，发现了这种微小虫子的存在。” 宁凡觉得要先让程维相信自己才行，不然连治疗程栋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怎么证明？” 程维又问。 宁凡仔细思索之后，朝着程维道：“不知道阁老平时吃肉吗？生肉放置之后，是不是也会腐烂？” “天热只需要小半天，生肉便会腐烂。” 程维点头。 “其实生肉腐烂和令郎伤口的腐烂，是同一回事，都是那些小虫子在作祟！要想生肉不腐烂，就用盐巴腌制，就可以杀死那些小虫子，让他没办法去让肉腐烂。” 宁凡举例说道。 听到宁凡的解释，程维只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坍塌。 “殿下，人伤口的小虫子是不是杀灭之后，伤口就会愈合了？” 程维有些期待的说道。 “当然了！但是人是活的，自然不能用盐去腌制！但是用酒精，就可以轻易杀灭那些肉眼见不到的小虫子了。” 宁凡拿出酒精，在程维眼前晃了晃。 “酒精？是不是就是把酒浓缩而成？殿下是如何做到的？” 程维一脸求知欲。 不愧是当朝阁老，宁凡随口说出酒精这个崭新的词汇，程维竟然猜到是酒水浓缩而成。 “阁老真乃神人！这酒精，的确就是普通的酒水蒸干了其中水分之后，浓缩而成的！对于微生物小虫子，有很好的杀灭作用，可以令伤口不再发炎腐烂，更不会流脓。” 宁凡说道。 “想来殿下也是一番好意，制作这些酒精想必也费了一些心思吧？只是老朽不知道，殿下是从哪里听来这些奇闻的？” 程维忍不住又问道。 “我大康又不少海外蛮夷，这些人都是从天涯海角而来，如果阁老有耐心和他们交流，自然能够听到很多天下奇闻。” 宁凡淡然一笑。 这下程维再不怀疑了，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想来殿下也不会专门来害我儿子，所做也都是一片热心！这样吧，殿下尽管施为，就算不能治愈我儿，我程维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宁凡也没想到，程维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他朝着程维点点头，然后拿着酒精就来到了程栋的身边：“程公子，这酒精洒在伤口会有剧痛，待会儿你可千万忍住。” “殿下尽管施展，我程栋也是边疆和匈奴作战的好汉，早已经把生死都看淡了！尽管来便是……” 程栋虽然被病痛折磨的脸色蜡黄，但是精神意志还很坚强。 宁凡表示佩服，之后就扒开了纱布，直接将烈酒倾倒了上去。 “啊……” 剧烈的惨叫，响彻云霄。 程栋痛的脸色扭曲，浑身都在颤抖。 而宁凡则是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用酒精冲洗。 好大一会儿，宁凡看到创口表面的血肉几乎被冲洗得有些发白了，这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程栋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几乎昏迷了过去。 宁凡看着躺着喘息满身大汗的程栋也有些同情，酒精撒在伤口上的感觉，不亚于直接撒盐。 但是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程阁老，这酒精我放这里了，每天至少两次！不过今天之后，应该不会再发热了，多喝水，多吃点肉，应该很快就会愈合。” 宁凡临走的时候嘱咐。 临别的时候，程维送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宁凡的酒精到底能不能救活自己儿子，但是程维对宁凡是感激的。 至少人家贵为皇子大老远跑来自己家里，而且还亲自给自己儿子上药，这一点就足够感动了。 “六皇子殿下，萧大将军的这件事情，内阁已经商量出意见了！老夫认为，萧大将军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程维说道。 宁凡没想到自己跑来一趟作用这么大，心下自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程阁老，您高风亮节，以天下为己任，的确是吾辈楷模！” 程维被宁凡一番话夸的摸不着头脑，半天还愣在风里。 第73章 朝会前夕 事情有了眉目了，宁凡心里也高兴。 很想要把这个消息立即告诉萧铃汐，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三天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明日应该就是朝会的日子。 到时候萧重到底怎么处置，自然有定论了。 长乐宫中，太子正烦躁地走来走去。 他本以为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但是哪里知道到头来竟然是竹篮打水。 萧重竟然宁死都不愿投入自己的麾下，这让太子有些气急败坏。 啪！ 一个翠玉酒杯被太子宁庆摔得粉碎，吓得一旁侍女都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来人，把阎无道给我叫来！” 太子眼中露出些许暴戾之色。 少顷，一个脸色惨白一身黑色斗篷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太子看着这张惨白无人色脸，顿时心生厌恶。 “你说，为什么萧重没有屈服？他究竟是想死还是怎么样？” 太子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军师。 阎无道已经接连两次失误了，这已经是太子的忍耐极限了。 阎无道抬头看向了太子，看到太子气急败坏的样子，眼中露出了浓浓的失落。 说白了，太子就是一个经受不起任何挫折的人。 在他眼中，一切事情都是必须围着他转的，所有他想做成的事情，都必须按照他的意志。 “殿下，那只能说萧重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在他心中，您或许还不算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阎无道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暴怒而显得怯懦，相反，他的眼神很坚定。 “那你说怎么办？明天就是朝会了到底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着？” 太子完全处于崩溃的状态。 萧重手握兵权，在太子看来，这样的人物理应为自己服务，成为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狗。 可惜，萧重不识抬举，接连两次派去说客都被萧重直接弄得灰头土脸。 “这件事情，恐怕不是太子能左右了！陛下已经把事情交给内阁决定，所以萧重是生是死，内阁的意见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阎无道面无表情。 嘭！ 太子一脚踢翻了桌子，气急败坏地大声吼叫。 眼看着偌大的兵权就要掌控在手中，突然间丧失了这个机会，让宁庆情绪几乎崩溃。 “为什么！” “我是太子！是储君！萧重，他凭什么？” …… 另外一边，四皇子的府邸之内，同样的情况也在上演。 “萧重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真的想死？” 四皇子宁骁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在他看来，萧重理应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这样自己就可以手握兵权明枪明刀地和太子旗鼓相当了。 但是现在，梦想如同泡沫一样破碎，让宁骁有些措手不及。 “殿下，内阁那帮人和萧重一直都不对付，这次萧重大概率是死定了！与其想着怎么拉拢这个人，不如考虑一下怎么分走萧重身上的权柄！” “这个人一旦死了，陛下会选择谁接管兵权？” …… 无论是太子也好，四皇子也罢，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最不起眼最让他们看不起的宁凡，却在这件事情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正是宁凡的早期的陈述厉害再加上后期的拯救程栋，这两件事加起来，左右了程维的思考。 乃至于，事情的走向，朝着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向发展去了。 萧家，今晚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 萧重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个时候天安帝还是一个普通皇子的时候，他们曾经一起赏月。 但是现在，君臣之间早已经没有了私下沟通的渠道了。 除了正式的奏折，想说两句忆苦思甜的话都没有机会。 “父亲，明日内阁合议的结果就会上报朝廷，您的事情恐怕要有定论。” 萧铃汐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无妨！陛下要我死，那说明我对于大康已经没有价值了。” 萧重心平气和的说道。 “父亲，这不公平！” 萧铃汐泪如雨下。 萧重却淡然一笑：“百战将军，有哪一个是死在病床上的？我已经年近五旬，早就活够了，就算多活几年又有什么意思？唯一放不下的，还是你。” 萧重慈爱地看着女儿， “父亲，六皇子殿下答应过我，他一定会救您。” 萧铃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惜，萧重却摇了摇头：“六皇子？他近来的表现虽令人刮目相看，可他终究无权无势，也不受宠，他只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萧重一番话，萧铃汐心中也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比起手握大权的四皇子和太子，宁凡的确算是一个小人物。 毕竟，宁凡只是一个闲散的皇子，连个正规的职位都没有，参加朝会更是没什么资格。 就算是想替父亲求情，也没有资格和机会啊…… 一夜无眠，第二天起来，萧重看到满院子枯黄的落叶不由得露出苦笑。 他穿好盔甲，一身戎装，神色肃然地走出了家门，直奔禁宫而去。 而此时的内阁首辅程维，也已经穿戴停当，打算出门了。 不过出门之前，他还是来到儿子的病床上，打算看一眼， “父亲，我感觉好多了，昨夜不再发热，伤口也生出麻痒的感觉！看来六皇子没有骗我，那酒精的确有用。” 程栋躺在床上，精神头好了很多。 程维有些不信，可是掀开纱布，并没有闻到任何腐烂的味道。 伤口周围的血肉，也不像前几次看起来那么红肿了。 “还真是……” “儿啊，这次你一定要挺过来！这酒精一定要用，疼也要忍着，按照六皇子殿下的说法，一天多冲洗几次。” 程维脸上露出了喜色。 同时心中也生出了几许疑惑，难道这世界上，真的如宁凡所说，有很多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吗？ “父亲，您怎么准备上奏陛下？” 程栋精神头好了一些之后，就开始关心外面的事情了。 “你伤刚刚好一些，不要多操心。” 程维不愿意多说，打算转身离开。 “父亲，我知道您和萧重大将军不合！但是现在，大康真的不能没有将军！倘若匈奴南下，朝廷上下有谁能挡住？” 程栋大声说道。 程维的身躯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开了。 其实此类的话，程维已经从宁凡嘴里听到过了，如今从儿子口中说出来，程维觉得颇为欣慰。 第74章 镇远侯 “程维，内阁合议的结果呢？是不是该跟朕说一声？” 朝会上，文臣武将分列两旁，天安帝高居在龙椅之上，威严地俯瞰着百官。 “陛下，经内阁合议，萧大将军不但无罪，而且有功。” 程维声音平静。 天安帝和程维对视，而程维则是丝毫不退缩。 君臣之间，就这么静静地望着。 “内阁觉得，萧重的不但无罪，还要奖赏？说来听听，你们说他有功劳，是为什么？” 天安帝面无表情，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站在武将行列之首的萧重面无表情，仿佛正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首先，经内阁调查，叛变和萧重将军无关！另外，就是萧重将军在发现叛乱的第一时间，就判断匈奴后大举进攻，所以立即打乱了原来的部署，重新整合兵力！” “这一战虽然损失了接近七千人，但是匈奴也留下了近一万具尸体！所以这是一场胜仗！萧重将军是有功劳的！” 程维早有准备，丝毫不慌，说话有条不紊。 “父皇！程阁老的话儿臣不敢苟同！手下的人叛乱，萧重明显有失察之罪，怎么能说无罪呢？” “还有在兵力明显多过对方的情况下，还损失了七千兵马，这就是败仗！” 太子宁庆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对内阁合议结果的质疑。 在太子宁庆看来，萧重竟然不听招呼不拜码头，那就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 毁掉了萧重，而萧重手中掌握的资源自然会释放出去，到时候自己再一点一点收入囊中就可以了。 “父皇，儿臣以为，萧大将军的确有罪，罪在拥兵自重，几次对朝廷的命令拒不执行！” 四皇子宁骁也站出来，直接要求严惩萧重。 这个时候，他和太子站在一个战线上，那也是不得已。 毕竟已经把萧重给得罪死了，今日萧重不死，那么以后就麻烦了。 “你们两个说话可有根据？无非是捕风捉影！朕有言在先，一切以内阁合议为准！” 天安帝看着两个儿子出来落井下石，眼睛里露出淡淡的失望。 “萧重，你此次护国有功，朕加封你为镇远侯，赐黄金五千两，宝刀一把！” 天安帝不假思索地下令。 现场一片死寂，旋即满堂沸腾！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萧重不仅无过，还得到如此嘉奖！ “臣萧重谢主隆恩！” 萧重跪在地上，严肃庄重地谢恩。 朝会散了，太子和四皇子神色却难看无比，这次扳不倒萧重，等于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两人的心情很差，就匆匆离开了。 萧重有惊无险，不但没有受到惩罚而且还得到了封赏晋升侯爵，这绝对是天大的事情。 只是天安帝以一种四平八稳的方式宣布，让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武将封侯，这也是所有武人最大的梦想了。 而现在，萧重却一朝实现，的确实现了巨大的提升。 文臣武将，不少人都围在萧重身边恭贺。 而此次替萧重说话一手促成此事的内阁首辅程维，却孤独地缓缓走着。 “多谢各位！” 萧重赶紧朝着周围恭贺的官员拱手，然后快步追上了程维。 在萧重看来，此次自己能够化险为夷并且晋升侯爵，程维绝对起了巨大的作用。 虽然之前两人之间多有不合，但是这一次，萧重是真心感激程维了。 萧重不是铁人，更不是一个没感情的人，相反，被封侯爵对于萧重来说，简直是人生的最高光时刻！ “程阁老，留步！” 萧重满脸红光的追上了程维。 程维缓缓转身，看着一脸兴奋的萧重，心中五味杂陈：“大将军，可是为了感激老夫？大可不必！老夫在朝堂上说的都是真心话！要让老夫给大将军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老夫还真做不到。” “阁老，高风亮节！倘若此次没有阁老相救，恐怕萧重这次凶多吉少。” 萧重由衷感激。 程维点点头：“其实将军不必谢我，是这几日六皇子殿下不断陈述厉害，也使得老夫茅塞顿开！大康不可一日无将军！我选择保住将军，实乃是为了保住大康江山！” “如果将军要感激，大可以去感激六皇子殿下！倘若没有他的奔走，老夫大概会做出糊涂的决定吧。” 程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程维蹒跚的背影，萧重直接傻眼了。 六皇子？ 宁凡？ 一个闲散皇子无权无职，竟然真的左右了自己的命运？ 如果是别人说，萧重打死都不信。 但是这话偏偏是从程维嘴里说出来的，那萧重就不由得不信了。 自己的命，竟然是宁凡改写的？ 这在萧重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但是无论如何，命保住了，而且晋升了镇远侯爷！ 这对于萧重对于整个萧家的列祖列宗，都是大好事…… “汐儿！” “圣上加封为父为镇远侯！” 萧重一进门就大笑，心中的畅快难以言喻。 萧铃汐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到父亲一进门就大笑，心中顿时松了不少。 再听到父亲被朝廷加封侯爵，顿时喜极而泣。 “女儿，你可知道，为父之所以能够化险为夷，是谁在背后出力吗？” 萧重看着萧铃汐笑道。 萧铃汐一脸茫然地摇头。 虽然一瞬间萧铃汐也想到了宁凡，但是很快就被否定了。 因为她也觉得，宁凡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发言权。 “就是宁凡！”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最终还是你救了为父！” “我可是听说了，为了讨好程维那个老顽固，这个六皇子忙前忙后，竟然还装成大夫去给程维的儿子治疗伤势……” 萧重似乎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萧铃汐也傻眼了，万万没想到，竟然真是宁凡在背后起了作用。 一时间，萧铃汐的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 “父亲，他真的这么用心吗？” 萧铃汐小脸微红。 萧重点点头：“你邀请他明天来家里吃饭，我要好好感谢他！” 第75章 商谈婚事 “殿下，外面已经传开了！萧重大将军不但无罪，而且还被封了镇远侯爷！” 二狗从外面进来，第一时间就把消息禀告给了宁凡。 宁凡表面很慌，实则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连后厨送来的水晶虾饺都没尝半口。 此时听到好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萧重没事，那就说明萧家没事，萧铃汐也会没事。 而自己未来夺嫡的路上，就会多一个大腿可以抱住。 “二狗，吩咐后厨中午多炒几个菜，中午我要喝两杯。” 宁凡兴奋的说道。 “殿下，恐怕不必了，王管家已经在门外了，说是来请您去萧家做客。” 二狗指着门口，宁凡就看到王管家拿着大红的请帖进来了。 萧家还怪懂事咧…… 宁凡心里高兴，脸上却装作很淡定。 盘算了一下，第一次去见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带什么礼物好？ “殿下，镇远侯爷大司马萧重，请您过府一叙。” 王管家十分官方正式，双手把请帖奉上。 宁凡打开请帖，发现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杀气腾腾，不愧是百战将军，字如其人。 “王管家，你回去禀告镇远侯，就说本殿下稍作准备就来。” 宁凡兴奋道。 “二狗，去，把我提纯的高度白酒打上一坛！萧大将军爱喝酒而且偏好烈酒，我这酒就是要他喝了忘不掉。” 宁凡吩咐道。 一坛酒，还不足以作为贺礼，毕竟萧重封了侯爷这可是大事。 宁凡突然想到之前别院铁匠打出的几件兵器，就匆匆来到了别院。 这些都是用宁凡创造的独特冶炼和锻造技术打造出来的一批兵器，制作精良几乎不计成本，而且铁匠门闲暇时候，还专门为宁凡打造出了一幅明光铠甲。 宁凡虽然不知道萧重身高体型，但是总归不会太离谱。 更何况这铠甲本身是可以调节的，送给萧重也正好合适。 “殿下，这幅铠甲您要拿来送人？” 听说宁凡要把铠甲送人，几个铁匠都有些舍不得了。 这些兵器铠甲，都是不及原料成本不计手工时间精心雕琢出来的，防护能力做到了极限不说，价值也是难以估计的。 宁凡自己用，这些铁匠自然没话说。 但是要送人，总是有些不甘心……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些东西虽然倾注了各位的心血，但是我答应你们，会给你们买来更多的好料子，让你们重新打造更好的！” 宁凡哈哈一笑。 这些兵器足以称之为冷兵器的巅峰了！ 还有铠甲，也是堪称艺术品。 换成别人，宁凡还真不一定舍得送出去。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萧重是宁凡认定的未来老丈人，第一次上门可不能马虎。 “这把陌刀还有这幅铠甲，全部包好！” 最终，宁凡选定了明光铠和陌刀。 沉甸甸的礼物，让萧家前来迎接的下人都有些惊讶。 看到宁凡拿出造型别致的陌刀，就连萧重都惊住了。 一双眼睛仿佛被磁铁吸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开了。 “殿下，这是什么兵器？我怎么从未见过？” 萧重一脸惊奇。 “大将军，这种兵器您只要一用就知道威力了！锋利无比，就算敌人穿着重甲，也可以一击毙命！用来斩马，一刀两断！” 宁凡丝毫不夸张的说道。 当宁凡打开宝箱，明光铠甲的光芒照的众人睁不开眼睛。 看到这幅别致的铠甲，萧重几乎要疯了。 就好像是一个得了玩具的孩子，把一切都给忘了，竟然要当场试一试。 …… 萧重兴奋极了，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 那眼神在宁凡看来，根本就是岳父看女婿的神态。 “殿下果然是聪慧过人，知道老夫喜爱这些东西。” 萧重喜不自胜。 宁凡也跟着笑道：“送礼物那自然要主人喜欢才行。” “我这几个月，可是听说了殿下不少事情！方便面、水泥……这些东西，都是惊世骇俗的东西，对于前线有大大的作用。” 萧重看着宁凡，发现传闻根本不真实。 这传说中荒唐无比的六皇子，怎么看都是一个英俊帅气器宇轩昂的人中龙凤。 之前对宁凡那一点点芥蒂，在宁凡送上铠甲和兵器之后，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镇远侯谬赞了！前线将士在边境抛头撒血，我做一点点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宁凡表现的很谦虚。 很快，丰盛的酒菜就端上了桌，宁凡也示意二狗把酒抬上来了。 看到宁凡还带了酒，萧重就更加对宁凡满意了。 “知道镇远侯喜欢烈酒，所以就特地准备了一坛！” 宁凡脸上带着矜持。 萧重是武将，做事干脆粗线条。 一把将酒坛包起来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子酒香味就喷了出来。 咕咚…… 闻到这浓烈的酒香味，萧重直接吞了一口口水。 “好烈的酒！” 一口酒下肚，萧重的脸色就变了。 又惊又喜，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殿下，这酒爽口醇香，深得我心！” 萧重期待的看着宁凡。 “不瞒镇远侯，这酒是本殿下自己制作的，如果你喝得顺口，以后尽管找我要便是。” 宁凡嘿嘿一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步一步，就是要和镇远侯搞好关系。 “那我就不客气了！” 萧重也不是矫情的人。 他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脑子可不傻。 宁凡的心思，萧重能够猜个七七八八。 “殿下，我也不绕圈子！今天请殿下来，第一是要感谢殿下救了我一命！第二，就是商谈你和小女的婚事。” 萧重喝了一碗酒吃了几口肉，就放下了筷子。 宁凡还打算趁着待会儿萧重喝晕了探探口风，没想到萧重直接来了一个王炸，开口就是谈婚事…… “铃汐妹妹……是什么意思？” 宁凡虽然心里狂喜，但是脸上却十分小心。 “我虽然没问，但是小女大概是同意的！不过我要说的是，我萧家的女儿，要嫁就要嫁给王侯！” “殿下虽然贵为皇子，可是眼下无职无爵，在本侯看来，这桩婚事还暂时称不上天作之合！” 萧重放下酒碗，直截了当的说道。 宁凡心中正在狂喜，突然就被萧重泼了一盆冷水。 第76章 封王，再娶我女儿！ 不过转念一想，宁凡觉得萧重说的也对。 自己就是一个闲散皇子，人家堂堂的镇远侯爷兼大司马，堂堂手握重兵的武将之首，凭什么要把女儿嫁给自己？ “镇远侯所言极是！不过这件事情，还需一些时间。” 和萧重这样的人说话，就要开诚布公，所以宁凡也没有扭捏。 …… 从萧家回来，宁凡的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 眼看着美娇妻就在眼前，如果不能被封为亲王，或许还真就过不了萧重这一关。 “殿下，您的功劳，已经足以被封为亲王了！” “您想想，您献给朝廷的锻造冶炼技术！水泥制作技术，这些还不够吗？还有，您之前筹集的五十万两！” 二狗看到宁凡愁眉苦脸，就主动过来献计策。 宁凡本来一肚子发愁，听到二狗这么说顿时没那么郁闷了。 “对啊！一般的皇子至少稍微做出点亮点的成绩，就会被封为亲王！我做了这么多，没理由不封！” 宁凡一拍大腿，直接站了起来。 此时，宁凡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定，既然父皇不给，那他就去要。 为了萧铃汐，脸皮一定要厚！ 皇子和皇帝虽然是父子关系，但是要想见面，也不是随时都能见到的。 按照规定，每天皇帝也只有几个固定的时间允许打扰。 宁凡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了禁宫，成功地见到了李春安。 “李公公，劳烦通禀一下，我要见父皇。” 宁凡客气地朝着李春安笑了笑。 李春安有些日子没见到宁凡了，此时倒也不着急去传话，而是谨慎地看着宁凡小声道：“最近萧重大将军的事情，殿下听说了？” “嗯，有惊无险，还被封了侯爷！” 宁凡低声道。 “如今看来，或许陛下一开始都没有打算处罚大司马！让内阁合议，也是想看看内阁的意思……” “殿下要找机会和大司马多多接近，这可是能够左右朝堂的人物！将来，或许有用……” 李春安不敢说太多，只是隐晦地提了提。 “李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 宁凡低声道。 李春安朝着宁凡点头，转身进入了大殿。 没多久，大殿门打开，李春安的声音传来。 宁凡听到是叫自己，就赶紧迈着小碎步进去了。 每次见到天安帝，宁凡都发现自己这位父皇简直就是劳模级别的。 不是在处理奏折，就是在处理奏折，每天好像有着干不完的事情，从来就没见到他有闲暇的时间。 “凡儿，工部最近按照你的图纸，制造出来的高炉很成功，第一批水泥也完全达到了预期。” 天安帝放下御笔，神色少有的和善。 “父皇洪福齐天，大康国运昌隆！” 宁凡没话说，只能唱赞歌。 “嗯，你来有什么事？” 天安帝一双眼睛玩味地看着宁凡。 “父皇，多日不见儿臣有些想念父皇了……就来看看。” 宁凡打算先打打感情牌。 果然，天安帝听到宁凡这么说，有些措手不及，眼中也露出了几分意外。 帝王之家，从来亲情淡漠。 宁凡这么说，倒是让天安帝有些不适应了。 “父皇，儿臣有一件事，想求父皇成全。” 宁凡见到气氛冷场，干脆心一硬直接开口了。 “说来朕听听。” 天安帝淡淡的说道。 “父皇，儿臣想让父皇册封儿臣为亲王！” 宁凡心一横直接了当的说道。 这下轮到天安帝惊讶了，宁凡一向是不思进取的，没想到这次到主动来讨要爵位了。 “按道理说，你为朝廷做出了许多贡献，封你个亲王也不为过！” 天安帝威严的声音传来。 宁凡听到天安帝这么说，心里一喜，觉得这事儿大概是成了。 正打算磕头谢恩，就听到天安帝继续道：“不过嘛……你之前的胡作非为，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朕若是直接封你亲王，恐怕其他皇子多有不服！” 这拐弯有点猛，宁凡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正在宁凡思索怎么才能说服天安帝的时候，李春安却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将一封密信放在了天安帝面前。 天安帝一看是加急密信，心里咯噔了一下，顾不得理会宁凡，直接就打开了信封。 仔细看了信中的内容之后，脸色变得铁青。 “父皇，发生什么事了？” 宁凡关切地说道。 天安帝并没有正面回应宁凡的疑问，反而说道：“凡儿，你有心参与国政，这是好事！” “这样吧，朕封你为大理寺少卿，从后日开始参与朝会。” 天安帝匆忙地摆手说道：“你先回去，随后圣旨文书都会送到你家里去。” 宁凡平白就得了个官儿，而且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虽然是二把手，但是已经是很不错的历练职位了！ 在大康，一般皇子是不会参政的，除非皇帝觉得有必要培养，才会给予实际职位！ 有了身份，才能参与朝会！ 也就是说，宁凡从今日开始，已经不是普通的闲散皇子了，而是有官职在身了。 当然，这是一个虚职，不用实际去上班，但也可以干预大理寺的一些事物。 总之，就是给一些皇子参政的实习机会。 宁凡前脚到家，后脚李春安就带着太监来正式传旨，另外带来了一套朝服和相应的印玺公文等等。 宁凡带着公文去大理寺报道，就算是正式的官员了。 “殿下，四品官，不错了！” 二狗看着宁凡的印玺，一脸的眼馋。 宁凡却陷入了思索，他在揣摩天安帝的心思。 太子宁庆为名副其实的储君、四皇子宁骁，担任御林军都尉、监军，实力能够和太子抗衡。 而眼下，又册封自己实际官职…… 宁凡有些摸不透天安帝的心思了，甚至弄不清天安帝这是要做什么。 帝王之心深似海，实在难以揣摩。 午饭后，宁凡就带着公文去大理寺报道了。 大理寺早有准备，大理寺卿带着一众人员亲自迎接，一番寒暄之后交换官文盖上印玺，宁凡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四品官了。 第三日，宁凡起了个大早，匆匆就往禁宫里面赶。 这是宁凡第一次参加朝会，看到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心中着实有些激动。 第77章 父皇，儿臣愿往！ 宁凡是第一次参加朝会，李春安特地安排司礼太监给宁凡引路。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朝会已经开始了。 迷迷糊糊听着大臣们奏对，皇帝处理事务，宁凡的感觉是既新奇又感觉不可思议。 “先前朕收到密信，信上说，天江省总督宋成舟意图谋反，起初朕没有当真！” “前日就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去诏书，命宋成舟回京述职，没想到这个宋城舟推三阻四，称病不来，现在看来，这个宋成舟大概是有问题的。” 天安帝眉头一皱。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一下子都惊了。 此时西北和匈奴作战已经耗尽了大康的气力，如果宋成舟真的有反叛之心，那么大康真的危险了！ “这个宋成舟，其祖上就是前朝降将！现在看来，此人作为分明就是刻在血液里的不忠！” 有人出列痛斥。 宁凡和朝中大臣不熟，暂时不认得这些人是谁。 只听到斥责的声音此起彼伏，口诛笔伐都能把宋成舟家的祖坟都给搞垮了。 “陛下，天江省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如果宋成舟若是真反了，贻害无穷！这件事情，必须要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臣以为，要做两手准备，第一，就是派人去调查，以免出现冤案！第二，大康连年征战赋税颇重，税费之重尤以天江省为甚！近来天江民心不稳，这才给了这些反贼可乘之机，陛下，此事不得不查！扭转民心民意，唯有减轻赋税，方能让反叛失去滋生的土壤。” 内阁首辅程维出列。 果然不愧是内阁首辅，一开口就是环环相扣，说出事情的原因和解决办法。 不像那些一般官员，只会破口大骂，却说不出一二三来。 天安帝微微点头，表示对程维意见的赞许，接着就朝着满朝文武说道：“诸位爱卿，谁能去天江省替朕查清事实？堪平叛乱？”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竟然静默了。 大家都不傻，明明已经要叛乱了，这个时候去不是送死吗？ “太子，你可担当此任？” 天安帝的目光看向了太子宁庆。 宁庆听到天安帝这么问，顿时吓了一个哆嗦。 “父皇，儿臣是大康储君，一旦有了危险，咱们大康就后继无人了！不是儿臣不敢去，而是为了大康着想，儿臣不能去！” 太子宁庆言辞凿凿的狡辩。 “是啊陛下，太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万万不能以身犯险……” “陛下，三思。” …… 支持太子的官员，也紧跟着跳出来，纷纷表示反对。 “宁骁，你呢？” 天安帝的目光看向了四皇子宁骁。 宁骁本来就怕叫到自己，此时更是吓得一身冷汗。 “父皇，儿臣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 宁骁惊慌之下，竟然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好在天安帝也不追究，只是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文武百官。 “陛下，臣愿往！” 大司马兼骠骑将军镇远侯萧重和内阁首辅程维，二人几乎同时出列。 “胡闹！” “你二人乃是国之柱石，安能以身犯险？” 天安帝面色铁青的斥责。 文武百官全部都低下了头，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敢出头的。 那些之前嚷嚷着要把宋成舟千刀万剐的人，此时也偃旗息鼓不敢多说一个字。 此时，宁凡的内心也在经历着挣扎。 去，很可能会死在那里。 可是不去，自己根本没有封王的机会。 不去，夺嫡也没有任何资本！ 这个局面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不愿意给太子做狗，就只能等待着将来太子登基之后被清算。 除此之外，只有奋力一搏！ “父皇，儿臣愿往！” 宁凡咬牙出列。 唰！ 无数目光都看向了宁凡，文武百官这才注意到，六皇子宁凡竟然也来参加朝会了。 而且身上穿着的官服，分明是大理寺少卿的装束。 太子、四皇子也纷纷朝着宁凡投来了惊疑不定的眼神，这二人还不知道，宁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授予官职了！ 一时间，嫉妒、愤怒的心思，几乎占据了二人的心。 “宁凡，你可要想好了，此去危险万分，而你有没有什么经验，你确定要去吗？” 天安帝关切地说道。 “父皇，能够为父皇分忧，为大康黎民百姓出一份力，是我平生最大的愿望！此行若有危险，我宁凡半点都不后悔。” 宁凡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 “不愧是朕的儿子！” “那好，你此行如果成功，那么朕在此答应你，等你凯旋之日，朕就加封你为亲王！” 天安帝声音沉稳的说道。 这声音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但是却听不出半点情绪。 听到天安帝的承诺，宁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此行如何为先，好在是有回报的。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宁凡就是要一步一步地扳回一局，慢慢地走上能和太子、四皇子夺嫡的地位！ 成为亲王迎娶萧铃汐，才是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父皇，儿臣一定不负所托！” 宁凡声音低沉的说道。 众位臣子都有些震惊的看着宁凡，这位传闻中荒唐无比的六皇子，什么时候转性了？ 看着宁凡沉稳冷静一脸坚毅的模样，很多人甚至怀疑之前那些传闻都是有人捏造的。 这哪里是一个荒唐的皇子，分明是一个人中龙凤！ “宁凡听封！” “朕封你为钦差大臣，全权查办天江省总督宋成舟反叛一事！彻底查清事实，惩治叛逆！” 天安帝声音威严的说道。 …… 此话一出，太子和四皇子终于明白过来了。 看向宁凡的眼神，充满了不善和冷笑。 “哼，有命去没命回来！” 太子心中冷笑。 四皇子也是一脸奸诈，看向宁凡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死人。 萧重也注意到了宁凡，心中一阵叹息。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没有两把刷子，去了人家的地盘活下来都难，更不用说和当地的总督去斗了！” “如果是铁了心要反叛，皇子来了也是白送！” 第78章 程阁老的临别赠言 散了朝会，金色的阳光照在禁宫的大院里。 内阁首辅程维追上了宁凡：“六皇子殿下，承蒙您的治疗，犬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那酒精……” “阁老放心，酒精我家里还有，等我回去就派人送上府中！” 宁凡连忙客气的说道。 听到宁凡手中还有不少酒精，程维终于放心了。 看来，这次儿子的命是保住了。 “殿下，此去天江省，老夫有一言。” “莫要轻信任何人！” 程维低声说道。 说完，就快步朝前走去。 宁凡思索着程维的话，不由得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殿下，这次的事情，是欠考虑了！那天江省虽说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宋成舟这个人我知道，做事果断有章法，不过人不可貌相，当年我可是没看出他有反叛之心！” 萧重来到宁凡的身边，两人并肩朝着外面走去。 “凡事都要调查，只有调查才有发言权！咱们远在千里之外，看那边的情况只能说是雾里看花。” 宁凡摇头。 “此行肯定是很危险的，一定要小心注意自身的安全！陛下给殿下的钦差印信有很多作用，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调动兵马！” 萧重提醒道。 宁凡对这个是知道一些，但是知道得并不详细，听到萧重这么说，才明白钦差的印信作用。 “不过调集天江本地的兵马也要小心，当心人家穿一条裤子。” 萧重叮嘱道。 在萧重的心里，宁凡就是未来的女婿，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宁凡出事。 远处的太子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没想到，自己花费了那么大力气都没把萧重拉到自己身边来，到头来竟然便宜了宁凡…… 这一次，宁凡在朝堂上可是大大的露脸了，至少引起了群臣的注意。 而且在所有人都不敢去天江省的情况下，宁凡主动请缨，这的确会让宁凡的知名度大大的提升…… 回到府中，宁凡就开始准备去天江省的事情了。 三军未到粮草先行，对于宁凡来说，带足够的钱粮那就是最好的行李。 朝廷给出七天的准备时间，对于宁凡来说七天虽然有些紧，但是也足够了。 衣食住行，衣食住三样只要带上足够的钱，一点都不用发愁。 但是这行就很重要了，没有一辆足够安全舒适的马车，在长途旅行之中会是一种煎熬。 之前那辆马车宁凡送给了谭仲，所以在决定去天江之后，宁凡立即吩咐铁匠们加班加点重新打造一辆。 “殿下，随行人员也很重要！首要选择一些忠于殿下的人，这样关键时刻，才能守护殿下的安危。” 二狗听说宁凡要去天江，也是操碎了心，不但忙前忙后，还替宁凡考虑了很多宁凡想不到的问题。 甚至于，怕宁凡水土不服，还专门在后花园里装了一抔黄土。 府中倒是有几个护卫，但是根据宁凡的观察，战斗力有限，关键时刻也许根本不顶用。 宁凡倒是想造出几把燧发枪玩玩，有了那玩意儿，至少安全有保障了。 但是时间太仓促了，已经来不及了。 眨眼间出行的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但是宁凡总觉得缺少什么。 人手方面，宁凡决定暂时就带着二狗和月影星辰兄妹 星辰负责赶车，二狗和月影负责宁凡的生活起居，至于护卫方面，宁凡最终还是决定选用从溪山庄园中挑选出来的年轻猎户。 这些人是宁凡的仆从，忠心方面毋庸置疑。 出了事情，绝对会用命来守护宁凡。 从中选出十个人，不算太多，也不会引人注目。 此去天江省，宁凡并不打算一开始就和宋成舟接触，要微服私访弄清情况再出手，所以带的人就不适合太多了。 俗话说兵贵精而不贵多，这些西山庄园的猎户一个个都是身手了得，身怀绝技，百步穿杨都不在话下。 “殿下，您临行之前不去拜会一下萧重大将军？不去见一见铃汐小姐？” 二狗看到宁凡闷闷不乐，就猜到了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那就现在过去。” 宁凡当即就带着二狗直奔萧家。 时隔半月，宁凡终于再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萧铃汐。 一袭藕色长裙，衬托的萧铃汐身材修长，几日不见，皮肤似乎又白了一些。 有萧重在，宁凡也不好单独和萧铃汐说什么，只是寒暄了几句，剩下的就只能眼神交流了。 “殿下，此去天江省，怎么选护卫是个很重要的事情！关键时刻遇到了危险，这些护卫必须要能帮殿下抗事儿。” “不能遇到危险一哄而散，那就坏了。” 萧重关切道。 “按照圣旨，钦差是可以请沿途官员派兵护送的，但是我也不打算这么做，轻车简从悄然进入天江，才能拿到第一手资料。” 宁凡也不瞒着萧重。 “护卫呢？带几个人？” 萧重又问。 一旁的萧铃汐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十个！是我名下庄园里的猎户，伸手都不错，也值得信任。” 宁凡同样没有隐瞒。 听到宁凡说出只带十个猎户，萧重顿时眉头一皱。 “打猎和杀人是两码事！这些猎户平素或许敢和野猪狼豹作战，但是如果让他们杀人，恐怕当场就要吓傻！这样吧，老夫派几个人手跟着殿下，遇到事情也好处理。” 萧重沉声道。 萧重是大将军，手下那都是百战的老军卒，杀人不眨眼，手起刀落就是一条人命。 这样的人遇到了危险，往往不会退缩。 “不必，我带这些人虽然是生手，但也足够忠心，关键时刻应该是可以保障安全的。” 宁凡婉拒了萧重的好意，不是他信不过萧重，而是宁凡不喜欢节外生枝。 “殿下，我父亲手下有一高手，可以确保忠心，跟着你我也放心。”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萧铃汐，忍不住开口了。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已经向宁凡说明心意了。 “有吗？” 宁凡已经不好推辞了。 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亲自发话了，好歹也要给个面子。 “罗勇，来！” 萧重拍手，一个身材精悍的汉子就从屋外走了进来。 第79章 罗勇 来人步伐稳健，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勇武和沉稳的味道，尤其是眼神，给宁凡一种猛兽的压迫感。 “罗勇是我偶然遇到的一位高手，身手高强，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萧重给予了罗勇很高的评价。 “罗勇的妻子也在我家里当差，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萧重又说道。 短短两句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宁凡也不是蠢蛋，自然听出了其中要表达的隐含意思。 萧重的第一层意思，罗勇很强，甚至身材高大勇武的萧重大将军，都很难单独战胜罗勇，这一点，是宁凡没想到的。 要知道萧重大将军是以勇武著称的，甚至坊间传言单臂的能举起五百斤的重物。 罗勇身高体型明显要比萧重差很多，如果能够战胜萧重的话，只能说此人是真的武艺高强了。 第二重意思也很明显，就是罗勇是有家眷的，而且就在萧家。 这句话就是告诉宁凡，罗勇是值得信任的，是不会反叛的。 “好！罗大哥，此行就全赖你的帮衬了。” 宁凡一点架子都没有，当众朝着罗勇说道。 罗勇本来眼神平淡，但是听到宁凡这句话，脸上露出了感动和惶恐的神色。 他慌忙跪在地上，朝着宁凡道：“殿下，我罗勇话不多，说不来花言巧语！但是将军和小姐对我有恩，我的命就是萧家的！既然将军让我跟随殿下，那么殿下以后就是我罗勇的主人！” “若要伤害殿下，那就先从我罗勇的尸首上踏过去才行！” 从萧家出来，已经是月色满天了。 宁凡也在萧重的强烈要求下喝了两杯，迎风一吹，顿时迷迷糊糊的。 怎么上的马车都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宁凡侧目看去，才发现床头放着一枚刺绣的平安香囊。 刺绣十分精细，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气。 揉了揉有些疼的头，宁凡依稀记得，昨晚从萧家出来的时候，被萧铃汐追上说了句话。 具体说什么宁凡已经不记得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香囊应该是出自萧铃汐之手。 这是一份情谊，更是萧铃汐的心意。 宁凡把香囊贴身带好，穿好衣服就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月影星辰兄妹似乎正在和罗勇谈论什么，看样子，似乎是罗勇在指导两兄妹习武。 “殿下！” 看到宁凡出来，罗勇很是恭敬。 罗勇看了一眼月影和星辰，这两兄妹一个养马一个做丫鬟，宁凡已经有日子没注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府中营养好的原因，星辰看起来个头似乎长了一些。 至于妹妹月影，一段时间没见，竟然打扮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一个美人坯子。 那长相，让宁凡想到了后世一位明星。 “殿下，这两人都是好苗子，假以时日悉心培养，将来必然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罗勇有些兴奋。 显然，他很喜欢月影星辰这对兄妹。 宁凡当初看上这兄妹俩，是看中了二人的灵性，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眼就能在普通人群发现这两兄妹的不同。 “既然这样，你就替我培训他们。” 宁凡随口道。 “对了罗大哥，你之前在军中是做什么的？” 宁凡很好奇罗勇的身份。 听到宁凡发问，罗勇有些惶恐道：“殿下身份尊贵，千万不能跟卑职以兄弟相称！今后罗勇就是殿下身边的人了，殿下可以称呼我名字就行了。” “我先前跟着萧大将军的时候，主要做的是情报工作。” 罗勇谨慎地说道。 宁凡这才发现，自己是捡到宝了。 这个罗勇，应该就是大康版的特种兵王了。 “罗勇，家里人还住在萧家吧？这样吧，等下你去把人接过来，我让二狗准备几间房子。” 宁凡当即对罗勇说道。 罗勇有些激动，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殿下，西边还有几间上好的厢房，我这就让人腾出来。” 二狗也看出来宁凡对罗勇很重视了，安排的房子都是一般下人住不上的。 “嗯，你去安排吧。” 宁凡点点头。 罗勇忙着安排家人，宁凡则是一上午都泡在别院里跟几个铁匠嘀嘀咕咕。 再有两天就是出发的时候了，宁凡让铁匠们打造了一批秘密武器。 除了给十个护卫配备匕首、短剑之外，每个人还配备了一把现代技术的复合弩。 这种拥有现代复杂技术的弩，经过滑轮的转换，穿透力惊人且具有连发的功能，近距离杀伤力其实已经不亚于枪械了。 有了复合弩，就算遇到危险，宁凡也有信心应对。 傍晚，赵青山带着精挑细选的十名西山庄园的年轻人终于抵达了宁凡的府邸畅园。 十个身材壮硕精干的年轻人，齐刷刷的站成一排，按照宁凡的估计，这些人的平均身高都要有一米七八以上。 一个个浑身腱子肉，力量惊人。 放到现代社会，这些人妥妥的运动员素质。 “赵庄头，在西山庄园这样的年轻人还有多少？” 宁凡好奇的问道。 “三五百是有的！殿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全部挑选出来。” 赵青山对于宁凡那是无条件服从。 “好，你回去挑选一下，等我从天江回来之后，我会另外有安排。” 宁凡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他是特种兵出身，太知道一支训练有素的特种小队的战斗力了。 宁凡心里萌生了训练出一只属于自己的特种力量的想法，在这个年代，如果训练水平足够，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 关键时刻，五百特种作战人员，战斗力甚至不亚于五千人！ “罗勇，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以后你来调教！” 宁凡朝着一旁的罗勇说道。 安顿好家人的罗勇，脸上挂着轻松的表情，听到宁凡的吩咐，立即做出了反应：“一切听殿下吩咐！” 宁凡微微皱眉，罗勇虽说实力很强，但是和宁凡受过的特种训练还是差远了。 “回头我会给你一个训练手册，你按照训练手册先调教这些人，今后我还有重要任务要给你。” 宁凡打算抽空写一本特种作战训练手册，把现代的操练、管理等等细则，全部都写下来。 他要把记忆里掌握的现代特种作战思想，完全写下来交给罗勇。 第80章 武装到牙齿的卫队 夜晚，宁凡把一行人带进了别院。 看着院子里放置的兵器，罗勇直接瞪大了眼睛。 随手拿起一把刀，看到刀身上那种层层的螺纹，罗勇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殿下，这里的兵器，全部都是镔铁打造？” 罗勇因为太过于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罗勇所说的镔铁，宁凡知道一些，就是陨铁。 古人不会铸造合金更不懂得钢的锻造，而天外陨石含碳量较高，神兵利器往往都是陨铁打造，所以古人对于陨铁很是看重。 在罗勇看来，镔铁刀就是妥妥的宝刀，随便一把都是价值连城…… 可是，眼下宁凡的这个别院里竟然摆放了这么多。 “这不是镔铁，但是比镔铁刀剑要更加锋利坚硬！” “每个人配备一把长刀和一把匕首，另外还有连发的复合弩！除此之外，还有贴身软甲，每个人都有。” 宁凡特意强调。 虽然只有十个人，但是有了这些装备，堪称被宁凡武装到了牙齿。 如果战斗意志足够强，十个人对抗上百人都没问题。 罗勇从来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看到院子里这些顶级的装备，兴奋的喘息一直都没停下来过。 等到宁凡演示了复合弩的使用方法就和威力之后，罗勇则是彻底傻眼了。 这东西，已经完全超过他的认知了。 穿透力要超过百石强弓不说，关键还可以嗖嗖嗖的连发！ 更让罗勇震惊的是，宁凡发明的复合连弩根本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操控。 “殿下，此等神兵利器，倘若装备我大康将士，我保证匈奴人绝对会被赶出祁山！” 罗勇兴奋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不行，这些东西造价惊人而且工艺复杂，根本无法大批量装备！” 宁凡直接摇头，否决了罗勇的想法。 “你先带着大家熟悉一下装备兵器的运用方法，另外制定一个行动准则和口令，明日咱们就出发。” 宁凡朝着罗勇吩咐。 拿到了装备的罗勇和十个护卫都很兴奋，听到宁凡的命令都是轰然应诺。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的马车就悄悄出城了。 “殿下，是萧小姐。” 二狗率先发现了萧铃汐主仆。 宁凡看去，就看到了披着披风站在长亭里的萧铃汐。 已经入秋了天气转冷，宁凡进入亭子里的时候，发现萧铃汐主仆二人都被这秋风吹得脸蛋发红。 “殿下此去天江省，九死一生，汐儿恨不能随往……只希望殿下以自身为重，千万不可做冒险之事情！见事情不对立即退走。” “保全自己，才是重中之重。” 萧铃汐殷切地嘱托。 “铃汐妹妹放心，遇到危险我一定第一个跑！看到那边几个人没？那个罗勇，他会顶在最前面，为我逃走争取时间！” 宁凡嘿嘿一笑。 这番逗趣的言语，也把萧铃汐给逗笑了，离别的气氛都被冲淡了不少。 “切！殿下为何不学那郭靖大侠，义薄云天以一当十，遇到危险就跑，杨康才这么做吧。” 一旁的小玉对宁凡的话，那是嗤之以鼻 他看了宁凡写的射雕，对于里面的人物似乎了若指掌。 现在，竟然拿书中的人和宁凡相比。 “那是小说中的事情，怎么能拿来和现实类比？” 宁凡反驳。 “殿下，有些话小姐不方便说，但是小玉要说。” “你天江省此行，千万别遇到什么蓉儿朵儿的，倘若你像那郭靖一样见到了黄蓉就忘了华筝，那你就是天大的负心汉！” 小玉大胆地说道。 “小玉，莫要胡说。” 一旁的萧铃汐赶紧阻止小玉胡说。 “谁是黄蓉谁是华筝你是不是弄反了？” 宁凡似笑非笑。 一句话，就打消了萧铃汐心中的顾虑。 “那就好！我家老爷就是黄老邪，倘若你辜负了你的蓉儿，老邪可不会放过你。” 小玉笑道。 最终，宁凡在萧铃汐不舍的眼神中，踏上了前往天江的旅途。 宁凡自从来到这个世上，还是第一次走出京都的范围，随着身后的安京越来越远，官道两旁的人烟也是越来越稀少。 “殿下，咱们走快些，傍晚就能到达龙平这个地方，这是一个县城，咱们可以在那里找到旅店。” 午饭是在树林里吃的，宁凡车上带了不少食物，大家席地而坐，吃得还算开心。 罗勇一边吃一边拿出地图查看，随手就在地图上给宁凡指出了今晚的落脚点。 “去天江省有几条路？” 宁凡看着地图，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懂。 “现在是枯水期，水路不通，走陆路的话，有三条路可走，咱们走的是官道，沿途盗匪要少一些。” 罗勇一边吃着肉干，一边说道。 “去天江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咱们最好走一条对方意想不到的路线！我觉得的，我这个钦差出京应该不是秘密，天江方面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宁凡看着地图说道。 “殿下是担心对方在路上下手？” 罗勇也警觉了起来。 吃完午餐，众人重新上路。 宁凡坐在马车里，暖洋洋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 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时候，宁凡感觉到一只柔嫩的小手攀上了自己的双侧太阳穴，轻轻地按压着。 睁开眼，发现是月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马车。 发现宁凡没睡着，倒是把月影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就俏皮地朝着宁凡眨了眨眼睛，干脆光明正大的帮宁凡按摩。 “小丫头片子，这是跟谁学来的？” 宁凡虽然很舒服，但是一脸正色。 “自己想的呗！再说了骑马多累呀，我总要为殿下做些什么。” 小丫头一点都不怯生。 “我可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你就不怕我？” 宁凡故意吓唬月影。 没想到这丫头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索性扭头看着窗外，也不回答。 “把我砚台拿出来，我要写东西。” 宁凡也没了困意，干脆坐起身来。 车厢里空间不算小，专门准备了方便的小桌子。 写点东西，倒也方便。 第81章 大康百姓的真实生活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一幅农耕文明的原始画卷展现在宁凡的面前。 一路走来，宁凡多有感慨。 也用手中的笔，记录了许多所见所闻。 在空闲的时候，宁凡最多的还是和罗勇待在一起，两人讨论起来仿佛就没有了时间。 宁凡不断地将自己的一些关于现代特种作战的理念思想训练方法，组织管理等等的方法，一点一点深入浅出的讲解给罗勇听。 而罗勇，看向宁凡的眼神则是越来越敬畏。 那是一种敬如神明一样的眼神，仿佛宁凡在罗勇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 当然，在更多的时间里，罗勇也会践行宁凡的训练方法，不断反复地对十个猎户进行训练。 这些就是宁凡眼中的种子选手，不但要教会这些人特种作战的理念，未来还要利用这些人去训练更多的人。 当然，除了作战技巧和战斗力之外，宁凡最关心还是忠诚问题。 他要把这些人训练成一把尖刀，前提是这把刀必须要握在自己手中。 “殿下，您脑袋里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罗教官对您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月影剥开一颗花生，小心吹掉花生米外面的包衣之后，用白嫩的小手送入宁凡的口中。 “你以后就知道了。” 宁凡神秘一笑。 每个人都有秘密，月影星辰这两兄妹同样有秘密。 傍晚众人在野外扎下营寨的时候，月影随手一挥，匕首飞出就将远处草丛里窥视的兔子当场钉死，这一手惹得罗勇都微微侧目。 不借助弓弩单纯依靠手腕的力量，这娇滴滴的小丫头，威力属实惊人。 星辰默默地跑过去将野兔剥皮洗净，没多大一会儿，香喷喷的烤兔肉味道就弥漫在营地里。 宁凡迎着火光，仔细看着地图，罗勇也在一边给宁凡讲解。 “如果这两天不下大雨，咱们最多三天，就能到达天江省境内！至多五天，就可以到达天江城的首邑天州。” 罗勇对于路途的估计是很精准的，在这个没有导航的年代，罗勇简直就是人肉导航。 夜里淅淅沥沥下了大雨，宁凡就睡在马车里，倒是没受到影响，罗勇他们睡在露天的篝火旁，小雨袭来的时候，众人纷纷躲进了旁边的破庙里。 一个娇小的人影摸黑钻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看身影，宁凡就知道是月影这丫头。 “这些日子，你就跟我一起睡马车，有多余的被褥。” 宁凡低声道。 这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在宁凡眼里完全就是个豆芽菜，根本生不起任何男女念头，更多的是一种怜惜。 “是谁说的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又让我这样，到底要那样。” 月影有些生闷气。 宁凡心里好笑，也不接话，顾左右而言他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吗？” “我耳朵又没堵住，你讲呗！” “从前有个书生叫做宁采臣，这一夜没找到客栈，就夜里宿在一个叫做兰若寺的地方……” 宁凡存心吓唬这丫头，就把倩女幽魂的故事拿出来讲，没想到月影听得是津津有味，没有半分害怕的表情。 一直到故事讲完，月影都是津津有味的神色，这倒是让宁凡奇怪了。 “你怎么不害怕？” 宁凡无语。 “有什么好怕的？人比鬼可狠毒多了，那槐树精无非是吸人精血，还有那黑山老妖，不就是想取个老婆么……” 小丫头不屑一顾。 “下雨了，路滑，马儿也要歇歇，前面有一个叫清水镇的地方，咱们就在那里歇一天，吃点热乎的饭菜，好好睡上一觉。” 天亮的时候，宁凡叫来罗勇吩咐道。 小雨淅淅沥沥，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进入天江省境内之后，宁凡也想找机会四处走走，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冒雨走了小半天，快中午的时候果然来到了清水镇，一行人进了客栈，安顿好之后，饭菜就上来了。 看着桌上几样寒酸的青菜叶子，众人都有些失望，没想到清水镇这么大的集镇，连个像样子的饭菜都没有。 “掌柜的，我们不在乎花银子，给我们弄点好的！” 罗勇叫来掌柜的十分不满的说道。 掌柜听到罗永这么说，立即露出了一脸难色：“这位客官，不是本店不愿意赚钱，而是实在没有食材啊！” “拿着钱去买还买不到吗？” 宁凡也疑惑地问了一句。 “真买不到，老百姓平时养几只鸡连鸡蛋都舍不得卖，都交税了。” 老板一脸苦涩地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实不相瞒，天江的税赋太高了！老百姓都不堪重负，一年的收成，有时候还不够交税的……” 听到老板大倒苦水，宁凡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看来传言不虚，这苛捐杂税的确已经弄得地方天怒人怨了。 但是其实宁凡也知道，这并不怪朝廷，而是有很多原因。 内忧外患，这四个字，就足以囊括大康现在的窘境了。 天安帝看似励精图治，其实根本无力改变现实，拼命的努力，也仅仅只是维持现状，或者说减缓这个国家滑向深渊的速度。 西北有匈奴虎视眈眈，连年犯境作战，大康的税赋有一多半都用在了战争的开销上。 在内部，门阀林立，财富和田地聚集在地方豪族和门阀手中，朝廷无法从这部分人手中收税，就只能越来越穷。 怀着沉重的心情，众人重新上路了，好在来到了大一点的临江县倒是可以买到不错的食物了。 可惜看到临江仙破破烂烂，沿街乞丐成群，宁凡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停！” 行走的马车突然被宁凡叫停，接着宁凡就走下马车指着远处的树林说道：“中午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附近村子里走走。” 这一路，宁凡记录了很多底层生活的现状，不过见闻不如脚踏实地地去查看。 远远地听到狗叫声，宁凡打着月影星辰两兄妹走进了附近一家农户。 简陋的大门，低矮的黄泥巴院墙，站在门口，一颗樱桃树的枝条从院子里伸了出来。 第82章 苛捐杂税多如牛毛 也许是被惊动了，一个脸色枯黄的少女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宁凡。 “小妹妹，你家大人在吗？” 宁凡试着问道。 那小女孩眼神里带着警惕，转身走进屋子，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走了出来。 “敢问客从何处来？” 那女子倒是有礼节，坦然地打开门请宁凡进去。 “我们是从宁化府过来的，路过，想讨一碗水喝。” 宁凡撒了一个谎。 家里堪称家徒四壁，桌上还放着半块没吃完的黑面窝头和半碗粟米糊糊。 “我给客人做饭去。” 女主人倒了水就要起身去做饭，却被宁凡给叫住了：“大姐不必麻烦，我们吃过了。” 女人听到宁凡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实在不嫌弃，可以把狗杀了，还有些许肉。” 宁凡连忙摆手，示意女人坐下：“大姐，你男人呢？” “俺男人死了，死在西北边关，好几年了。” 女人神色淡然，一旁的少女却掉起了眼泪。 宁凡听说是阵亡军卒的家属，顿时肃然起敬。 “大姐，现如今日子可好过？” 宁凡又问。 “收成不好，税费又高，我整日在地里干活，到头来，还要倒欠朝廷税费。一年年累计，根本还不清……” 说起日子好不好，女人眼神里透出一丝丝无奈和绝望。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绝望，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芒。 宁凡又仔细问，除了三饷之外，还有各种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到老百姓根本记不清楚。 问完了一番话，宁凡心中沉重，临走的时候留下了十两银子，这才带着月影星辰离开了。 “殿下，这苛捐杂税只有很小一部分进了朝廷的国库，绝大多数都被当地的官员给大户贪墨了！这些狗官，才是最该死的。” 一直话很少的星辰突然说道。 宁凡听到星辰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你也知道？” “踢斛淋尖，这谁不知道？说书人说的！” 星辰愤恨的说道。 宁凡不再说话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农家，看到母女两人还在远远的招手不免又叹息了一回。 回到车上，宁凡又让月影磨墨，然后清晰的把听到的看到的仔细记录了下来。 日子就在旅途中慢慢逝去，马上就要天州府了，宁凡也开始逐渐开始分析谋划。 在天江的众多官员之中，宁凡所知道的只有三位主官。 第一位，就是天江总督宋成舟，这是天江省的最大的官员，总览一省的大权！ 另外就是这个告密者庄文了，乃是天江首邑天州的巡抚，地位稍稍比宋成舟低一些，是从二品官员，但是实际权力两人可能是旗鼓相当。 岳春平，这也是一个关键人物，乃是天江总兵，总管一省的兵马，权利也很大。 这三个人物，就是此次宁凡作为钦差要接触到的核心人物。 要调查宋成舟是否有叛乱的心思，就只能从这三个人入手。 密信是天州巡抚庄文递交给朝廷的，在密信之中清清楚楚的写着天江总督宋成舟有谋反之意图。 只不过来的时候，内阁首辅程维给宁凡提了一个醒，要他不要偏听偏信，更不能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这番话宁凡后来回味良久仔细咂摸，始终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也许程维是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告密者庄文这个人，也不能完全相信…… “殿下，明日就要进入天州范围了，咱们是不是提前派人去通知一下？” 罗勇站在马车外面低声询问道。 宁凡听到罗勇这么说，仔细思索了一番，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反问道：“假如你要造反，这个时候朝廷派来了钦差，你会怎么做？” 宁凡的话，直接让罗勇愣住了。 仔细思索一番之后，才回答道：“倘若是我，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起兵！如果时机未到，那就尽量拖延时间！” “怎么拖延？” 宁凡追问。 “杀钦差！” “不能明着杀，要暗地里暗杀，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尽量迷惑朝廷。” 罗勇沉声道。 宁凡掀开帘子，点头道：“你都这么想了，宋成舟难道不懂吗？如果让他早知道咱们进入了天州，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咱们的行踪吗？” “那到了天州岂不是更危险？” 一旁的月影忍不住说道。 “到地方了反而不危险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咱们来到了天州，咱们如果出了事，朝廷自然要拿天州的三大主官问责，所以在天州咱们就不太可能出事了。” 宁凡分析说道。 “我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说，咱们在进入天州地界到进城的这一段路，很危险。” 二狗站在一旁旁听，此时也忍不住插嘴。 “那怎么办？” 月影有些担忧起来。 宁凡思索了一下，就朝着月影说道：“你和你哥哥就负责当斥候，乔装成普通人走在前面，一旦发现了什么，立即飞马回来报告。” 宁凡说道。 另外宁凡又朝着罗勇说道：“距离天州最近的几个州府，什么地方能够最快调集兵马？一旦有紧急情况，我需要你以最短的时间，拿着我的印信去调兵。” “临近天州的寿康和福林都可以调集兵马，只要有朝廷的印信，谅他们也不敢不从。” 罗勇早有准备，似乎已经提前勘察了。 “那好，咱们就继续朝着天州进发，不过这一段路要格外的小心。” 宁凡说道。 马车继续行进，一天的时间，已经无限接近天州了。 按照路程计算，只需要小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天州城了。 这一晚上，宁凡没有选择住在荒郊野外，而是带着众人进入了寿康城。 寿康是距离天州最近的县，半日的路程就可以到达天州了。 寿康不是边境，没有常驻兵马，不过县里设有巡检，掌管有数百人的守备军。 这些守备军人战斗力不强，但是对付小股流民和普通的盗匪已经足够了。 关键时刻，宁凡要用的就是这不足五百的守备军。 第83章 前方有埋伏 第二日宁凡按照计划朝着天州进发，如果不出意外晌午之前就可以到达天州城。 马车缓缓的行进在官道上，突然前方传来了马蹄的声音，罗勇警觉心大起，赶紧上马查看。 “是月影回来了！” 罗勇心里一沉。 从月影的马蹄声来看，事情恐怕有点心急。 “殿下，前方三十里一个叫做葫芦口的地方有人设下埋伏！大约有二百人！” 月影气喘吁吁的说道。 听到月影这么说，众人都是齐齐变色。 怕什么来什么，罗勇下意识地看向了宁凡，心里面佩服宁凡料事如神的同时，也在思索怎么应对。 有埋伏，这就说明对方的确是针对朝廷钦差的！ 这也就坐实了天江有人谋反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此行的危险系数将会大大的增加。 弄不好，进入天州府就是羊入虎口。 “殿下，让我去调集兵马，围剿这帮反贼！” 罗勇杀气腾腾。 宁凡却在思索这件事怎么解决，他现在要的不只要安全，而是要活捉这部分人。 最好，能从对方嘴里弄出一些秘密来。 “殿下，咱们还是暂避锋芒，将此事上报朝廷，然后在徐徐图之，贸然进入天州，实在是太危险了。” 二狗在一旁说道。 遇到问题，二狗首先考虑的是宁凡的安全。 “对，殿下是金枝玉叶万乘之躯，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咱们现在立即退回寿康！” 罗勇也反应过来了。 说完了，众人见到宁凡皱眉不说话，都不知道宁凡此时在想什么。 “不能退回去，假如咱们现在后撤，他们一定会察觉，这样的话，想要弄清楚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就很麻烦了。” 宁凡不肯放弃任何一个查找蛛丝马迹的机会。 “殿下，现在不是查案的时候，万一对方怀着杀心，咱们这点人根本不行。” 罗勇苦苦劝谏。 “对方只认得这辆马车，也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坐在马车里！这样其实很好办，只要马车继续前行，就不会被发现了。” “至于殿下去了什么地方，他们的斥候根本发现不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二狗，突然开口。 “我来做这个替身！” 月影自告奋勇。 “我来赶马车，对方既然暗中掌握了咱们的行踪，队伍里就不能少太多人！” 二狗也说道。 宁凡默默地看着众人，心里一阵感动。 要知道，这可是冒着送死的风险的。 无论是月影还是二狗，这个时候都没有退缩。 至于那些猎户兵，更是神色坚毅，有人已经开始擦拭兵器，做战前准备了。 “大家尽量走得慢一点，拖延时间！在我和罗勇搬来的救兵没有到达之前，你们千万不要进入对方的包围圈！” 宁凡说道。 替身的作用，就是尽量地拖延时间。 那个两百人的埋伏队伍，宁凡的计划是直接包抄。 时间紧急，宁凡仔细讲了一遍计划之后，就和罗勇各自骑着一匹马离开了。 宁凡去寿康，他有钦差文书，更有皇子印信，可以直接调动寿康的守备军。 而罗勇的任务，则是带着钦差印信去了距离寿康五十里的福林，同样，他要带着印信去调动那里的守备军！ 单单是寿康的守备军，宁凡担心人数太少，根本不足以包抄埋伏的队伍。 如果再加上福林的守备军，两边合兵一处就有上千人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将之一网打尽。 宁凡骑马一路疾驰，直接冲进了寿康县衙，几个衙役想要阻拦却被宁凡手中金灿灿的腰牌吓了一个跟头。 寿康处于官道沿途，路过的大小官员也不在少数，就连县衙里的衙役都是有见识的，立即认出宁凡可能是皇子。 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不多时县里的县令、主簿、守备就全部到了。 在宁凡表明自己身份之后，这三人直接吓得呆住了。 当朝六皇子被任命为钦差，腰牌不会骗人，文书更不会骗人，所以三人没怎么怀疑就直接跪下了。 寿康县令赵之辉，主簿杨陵，守备王涛齐刷刷地跪在宁凡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这三位平时在当地呼风唤雨的父母官，见了宁凡这位皇子，吓得浑身都哆嗦。 身份差距太大，宁凡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决定他们的生死。 “本钦差在行进的途中发现一伙大约两百人的盗匪沿途设伏，所以才来此调兵！” “王守备，本钦差命令你立即集结守备军协助本钦差剿匪！” 宁凡没什么废话，直接拿出印玺签发命令。 王涛不敢怠慢，赶紧去命人去集合兵马，自己则是匆匆后来穿戴盔甲。 “殿下，县里短时间凑不齐那么多马匹，大约只能凑到一百匹马，其余皆是步军！” 王涛点齐人马之后，就匆忙朝着宁凡禀报。 宁凡走出来一看，发现守备军的素质的确不怎么样，老少杂处，兵器装备也都是锈迹斑斑。 不过宁凡也不意外，一个县城的税赋有限，养不起那么多人，这些守备军类似于民兵，有一些战斗力，但是战斗力有限。 “王守备，贼人就在葫芦口设伏，咱们要从这两侧包抄！” 宁凡拿出地图，开始在地图上标注位置。 王涛是经历过西北匈奴作战的老军士卒，年龄大了才以军功回到原籍做了守备，所以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 不用宁凡多费口舌，王涛就明白了宁凡的意思。 “两侧包抄的话，咱们的人手恐怕有些不够。” 王涛面带难色。 “无妨！我的一名手下已经去了福林，那里的守备军会配合咱们左右包抄。” 宁凡在地上福林的位置，画了一个圈，然后用箭头指向了葫芦口的位置。 “葫芦口这个地方，地形并不复杂，能够进出的道路只有一条！只要咱们把这个地方堵住，对方一个都跑不掉。” 王涛有些兴奋的说道。 这次是替钦差皇子办事，如果办得好了，升迁就有希望了。 所以王涛很积极，也很投入。 “那就废话少说，赶紧出发。” 宁凡神情冷漠的说道。 到了沙河口，宁凡让守备军暂时停下，没等待太长时间，就见到罗勇带着数十个骑兵快速赶来。 “殿下，福林守备七百人正在后续赶来，属下先带着常守备和殿下汇合。” 罗勇从马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宁凡面前。 第84章 第一次参加战斗 两边合兵一处，足足有一千两百人了！ 福林守备军的骑兵多一些，有二百人，再加上寿康的一百轻骑兵，足足三百骑兵。 骑兵对步兵，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而且这些拥有马的守备军基本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卒，战斗经验丰富。 虽说骑兵只有三百人，但是压制对方已经足够了。 “骑兵先行，步军随后赶上！” 宁凡知道时间紧迫，如果磨蹭一会儿，说不定对方就会提前动手。 那样的话，二狗等人就有危险了。 罗勇虽然有统率骑兵的经验，但是毕竟是外来的和尚，和这些本地的守备军不熟悉，所以宁凡就让福林的守备常远、寿康的守备王涛各自领军，直接杀向葫芦口。 至于剩下的守备军，则是另选人手暂时统率，只负责切断退路，拦截逃走的敌人。 骑兵全力突袭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过太久的时间，就望见葫芦口的轮廓了。 “全力突击，有反抗者杀无赦！” 宁凡拔出了腰间的无双剑。 这是宁凡穿越之后，第一次参与大规模冷兵器时代的战斗，他的心跳加速，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内心有一股子兴奋的劲头。 飞影马儿速度远超平常的马一大截，宁凡轻而易举就跑在了第一个。 “怎么会有骑兵？” 埋伏在此地的二百多兵卒顿时傻眼了。 “卢千总，咱们不是来剿匪呢？怎么来了骑兵？” 有埋伏的士卒立即察觉不对劲了。 千总卢鹏神色难看无比，事情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反应过来想要率军逃走的时候已经晚了，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四条腿的骏马。 当宁凡率领着骑兵突击进入葫芦口的时候，几乎没有遭遇到抵抗。 两百多人，统统丢下了兵器。 “我们是天州士卒，不要动手！” 不少埋伏的军卒竟然大声呼喊。 宁凡骑在马上冷眼瞧着，看到这些士卒身上的军械铠甲，心里仿佛被刺了一下。 “逃走的先不要追，看好几个领头的。” 宁凡从马上跳下来，直接朝着带头的几个人走去。 这几个带头的无论是穿着还是兵器，明显都不一样。 眼看着宁凡等人走近，那带头伏击的千总卢鹏举刀就要自杀，却没想到罗勇眼疾手快，一把将对方手中的刀给夺下了。 “想死？等着被诛九族吧！” 罗勇冷笑。 谋反在历朝历代都是死罪，不但一个人要死，而且全家都要遭殃。 卢鹏带军伏击当朝皇子，那更是板上钉钉的反叛，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此时听到诛九族等字眼，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卢鹏身边的两个校官听到此话，也是吓得不轻，纷纷跪在地上。 “王守备、常守备，有劳二位把这些人暂时控制起来。” 宁凡朝着王涛和常远两人吩咐，两人不敢怠慢，赶紧带人去了。 在罗勇的示意下，几个士卒过来，拎着脸色苍白的卢鹏和两个校官来到了一旁的山崖边。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伏杀皇子的？” 宁凡冷冷的盯着卢鹏。 皇子？ 两个小校吓得屁滚尿流，眼泪都下来了。 “咱们接到的命令是来伏击盗匪，根本不知道是皇子！殿下饶命！实在是冤枉！” 两个小校不断地磕头。 宁凡仔细观察这两人的神色，应该不像是演戏的，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卢鹏，宁凡似乎明白了什么。 “本殿下是当朝六皇子宁凡，此行朝廷特命本殿下为钦差！你们好大的胆子！” 宁凡眼神冷漠的盯着两个小校。 两人听了，更是吓得筛糠一样抖动。 “如果真不知的话，本殿下也不会滥杀无辜，你二人先去约束手下，所有人都不许离开这里半步。” 宁凡朝着两个小校命令。 这二人已经被吓傻了，哪敢有半个不字？ 倘若敢不从，罗勇手中的长刀立即就会斩下二人首级。 “你呢，你知不知情？” 宁凡冷漠地盯着卢鹏。 “下官也是不知道！是宋大人命令下官在此设伏，说是伏击贼人，万万没想到竟然惊扰了殿下。” 卢鹏也跪在了地上。 可惜，他的演技太过于拙劣了，宁凡一眼就看出卢鹏在撒谎。 什么样的盗匪，需要出动两百步军？ 而且，是在这么重要的地方设下埋伏？ 不用宁凡多说，罗勇立即就走过去，将刀架在了卢鹏的脖子上。 “你要是现在说真话，殿下或许可以只要你的狗命！若是你执迷不悟，那么全家老少，都要跟着陪葬。” 罗勇发狠说道。 锋利的刀刃，直接切开了卢鹏脖子上的皮肤，鲜血直接流淌了下来。 剧痛让卢鹏心里充满了恐惧，眼神里的抵抗也一点点减弱。 “是……是宋大人让我来此埋伏的！他告诉我此地会有一些盗匪出没，让我见到了格杀勿论……毁尸灭迹。” 卢鹏颤抖着说出了实情。 “是哪一个宋大人？” 宁凡冷笑。 “天江总督宋成舟！” …… 果然如此！ 宁凡眼神之中射出厉色，他没想到宋成舟竟然如此大胆！ 截杀钦差，这就是造反！ “殿下，咱们还要不要进城？” 罗勇脸色难看。 一省的总督要造反…… 如果天江三大主官沆瀣一气的话，那么进城就等于是送死。 “天州巡抚庄文应该还可以信任！他还活着，咱们进城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 宁凡判断。 如果宋成舟真的铁了心要造反，那么肯定要把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庄文给办了！ 庄文既然活着，就说明宋成舟的造反计划还没到实施的机会，应该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殿下，属下觉得这些守备军不如就暂时驻扎在城外按兵不动，一旦有什么危险，也可以作为策应！” 罗勇说道。 一千多守备军，的确也是不小的力量了。 但是和天州的官军比起来，战斗力几乎没有，更何况一千多人吃喝拉撒都是问题，驻扎在这里还会引起宋成舟的忌惮和警惕。 “算了吧！留下骑兵看守这些天州兵，你跟我过来。” 第85章 进城之前的准备 “为今之计，先不能打草惊蛇，要先把这个卢鹏藏起来！” “对外，咱们就说卢鹏是逃走，坠下山崖不知所踪！” 宁凡脸色阴沉的说道。 “殿下，明明就是宋成舟派人来袭击殿下，咱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带兵踏平天州？” 罗勇有些着急了。 “你想过没有，倘若宋成舟本来没有反意，咱们这么做，只会逼迫他提前造反！” “现在的朝廷内忧外患，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所以宋成舟这件事情，一定要化解！” “抓捕宋成舟不是目的，化解这次反叛才是最大的事情！” 宁凡咬牙说道。 “是，殿下。” 罗勇似乎明白了，看向宁凡的眼神则是更加敬畏了。 “待会儿你带人进城去见宋成舟，就说本殿下在此等候，让他来见！” 宁凡吩咐道。 看着罗勇带着一队人马直奔天州，宁凡喊来王涛，这位小小的守备官见了宁凡举止都有些不自然。 “王守备，平时和天州那些大员有过交集吗？” 宁凡试探道。 听到宁凡这么问，王涛一脸茫然：“殿下，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备，天州的大人们小人根本巴结不上。” “那好，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宁凡问道。 听到宁凡这么问，王涛吓得一个哆嗦。 有人要伏击皇子，这绝对是惊天大事。 宁凡没有问起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害怕，此时却突然冷汗浸透了后背。 倘若以为皇子真的在天州境内遇袭，到时候就不只是天州那些大员们要承担责任脑袋搬家了，恐怕寿康的芝麻小官也要跟着砍头陪葬。 “庆幸殿下没事，不然小人一家老小都要跟着陪葬了。” 王涛抹了一把冷汗道。 “王守备，本钦差可以完全相信你吗？” 宁凡突然间问道。 单刀直入，没有丝毫废话。 王涛先是一愣，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王家世代忠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效忠大康效忠陛下！” “好！” “你先起来，把常远叫过来。” 宁凡朝着王涛说道。 常远走过来，王涛自觉走到了一旁警戒起来。 同样的话术，宁凡在常远身上用了一次，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 确定这两个守备官都是忠心可用之人之后，宁凡总算是放心了。 把两人叫到一起，吩咐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让两人遴选一些忠心的士卒化妆成为普通人混进城池里找地方躲藏起来，关键时刻，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个事情就是统一口径，等到宋成舟来了要一口咬死罗鹏逃走坠崖而死。 “殿下，放心，我二人绝对忠诚于殿下！虽死而不悔！” 二人同时跪地。 安排好两人把卢鹏带到寿康秘密关押起来之后，宁凡自己骑着飞影沿着原路去找二狗诸人。 没走出太远，就看到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而行。 二狗见到是宁凡带人来了，就知道事情已然稳妥解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倘若殿下再不回来，二狗都要吓死了。” 二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月影也从马车里钻出来，一双妙目在宁凡身上扫视，见到宁凡平安，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随我去前面葫芦口等着宋成舟。” 宁凡拍马走在前面。 等到宁凡再回到葫芦口的时候，王涛和常远已经把多余的兵卒解散了，原地只剩下三百骑看管着二百人的天州兵。 为了让宋成舟相信卢鹏已经死了，王涛和常远还特地演了一场戏。 众目睽睽之下让卢鹏逃走，然后王涛就带着几个亲信追入山林之中，至于卢鹏的结局，则是只有少数人知道。 晌午过后，宋成舟就带着大批人员赶到了葫芦口，宁凡也见到了这位天江省最有权力的封疆大吏。 和预想中飞扬跋扈不同，宋成舟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除了笑起来有几分奸诈之外，别的根本看不出敌意。 “总督大人，请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本钦差刚入天州地界，竟然遭遇了天州兵的埋伏！” 宁凡佯装发怒。 宋成舟早就知晓此事，闻言脸色带着歉意：“殿下，这件事情，的确是老夫有些失察了！这些天州兵我会带回去仔细甄别筛查，至于那卢鹏，也要好好调查他的动机。” “殿下，那卢鹏可是被抓住了？” 天州巡抚庄文走了上来。 作为天江三位主官之一，迎接钦差自然少不了这位重要人物。 表面上庄文和宋成舟有说有笑谈笑风生，宁凡根本看不出这位天州巡抚会暗地里上密折去告密。 “这个卢鹏冥顽不灵，被抓之后还没来得及问话，此人就疯狂逃窜，结果坠入山崖尸骨无存。” 宁凡叹息道。 听到卢鹏坠入山崖，庄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既有失望又有庆幸。 宋成舟和庄文都和宁凡寒暄已毕，接着就是天江总兵岳春平了。 卢鹏是岳春平的手下，袭击埋伏的也是天州兵，所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岳春平都要担责。 所以见到宁凡的时候，岳春平的脸色极为不自然。 “六皇子殿下，此次是我岳春平失职了！我向殿下保证，这件事情绝对查一个水落石出。” 岳春平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很典型的武将形象，说话声音洪亮，但是眼神之中却隐含几分睿智。 初次见面，宁凡就感觉这个岳春平不简单。 天江无论谁要谋反，岳春平这个总兵绝对是绕不过去的坎儿，所以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岳总兵，这件事情必须调查清楚，否则我一定向父皇奏明！” 宁凡一点也不客气，摆足了皇子和钦差的威严。 “六皇子殿下一路鞍马劳顿，还是先进城吧！老夫略备薄酒，为殿下接风洗尘。” 看到宁凡语气不善，天江总督宋成舟赶紧出言解围。 “那好，就依宋总督所言，咱们先进城！” 宁凡不想和天江方面彻底撕破脸，就只能暂时忍着，遭遇埋伏一事，暂时揭过。 宋成舟准备的排场还是很宏大的，给足了宁凡面子，在天州大小官员全部出城迎接跪在道路两旁。 “宋督抚，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宏大排场，这次父皇派我来到天江，也只是让我增长阅历，随便走走而已。” 宁凡乘坐在马上，和天江三位主官并辔而行。 听到宁凡来到天江只是随便走走增长阅历，宋成舟松了一口气。 第86章 私藏龙袍 “殿下一路走来，应该也看到了吧？如今天江可谓每况愈下，不说民不聊生，但也远远不如往日的繁盛。” 宋成舟叹息道。 “是啊，我大康现如今的确很难！西北大旱，匈奴人有屡次犯境，内忧外患啊！” 随后，宁凡话锋一转：“不过，全赖宋督抚你们这些肱股之臣，我大康才能稳如磐石，大康的百姓虽然暂时日子过得苦，但却也可以享受和平的安宁！” “是啊，一旦战乱四起，最苦的还是百姓，所以能不打仗就不打仗，休养生息，才是正途。” 宋成舟也附和道。 一路谈笑风生，众人进城进入了天州府衙。 “殿下，这是州府，咱们去后衙。” 宋成舟在前面引路，宁凡则是紧跟其后。 地方和京城不一样，京城各大衙门就是办公的地方，官员一般都是另外有府邸。 但是在各地府衙县衙则是不同，因为官员时常升迁、调派等等，所以一般到了任地是不会置办家业的。 住处，也基本上就选择在府衙的后衙。 天州设立有总督府，也有巡抚衙门，督抚同城，不过办公住宅都不在一起。 总督府有些陈旧了，但是一些破败的地方都是经过精心修缮的。 来到总督府的后衙，已经有下人提前预备了宴席。 只等宁凡落座之后，就立即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殿下只管放心，随行人员也都一一安排妥当，好酒好肉，不会亏待。” 宋成舟附耳低声说道。 饭局开场，自然又是一番寒暄，不过该说的已经在路上说完了，酒席上除了寒暄客套之外，就是点评一下美食，另外就是听宋成舟和庄文介绍天州的风土人情和一些历史名人了。 宁凡边吃边听，一顿饭倒也宾主尽欢。 宋成舟年事已高，几杯酒下肚就有些不胜酒力了，被下人搀扶着去休息去了。 眼看着宋成舟离席，庄文就凑了过来。 “殿下，此行天州，您是陛下钦定的钦差，恐怕不会只是来走马观花的吧？” 庄文端着酒杯试探。 密折是庄文送去的，宁凡自然也不瞒着。 毕竟如果要在天州继续调查下去，庄文的支持宁凡必须要争取。 “庄大人，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明说了吧？不过父皇派我来时就说了，要我多多和庄大人亲近，多多依仗庄大人。” 宁凡笑着低声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庄文的脸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那是自然，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宋成舟意图谋反已是人尽皆知！倘若我知而不报，那就是有负君恩了！” 庄文慷慨激昂地说道。 宁凡不经意的看了岳春平一眼，就见到一旁的岳春平远远地坐着，似乎没听到宁凡和庄文说话，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桌子上的酒菜上。 “庄大人！宋成舟谋反，你可掌握有证据？如果证据坐实，咱们可以直接把人拿下！” 宁凡低声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庄文眼中射出了精光。 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皇子，竟然如此幼稚。 堂堂总督，是随便就能拿下的么？ “殿下，我敢上奏，自然就有证据！这样吧，咱们一起去后院方便一下，我带你去看一点东西。” 庄文神秘一笑，拉着宁凡起身离席。 作为主人的宋成舟不胜酒力，庄文自然成了主陪。 宁凡要方便，庄文陪着倒也不会引人怀疑。 两人沿着后衙的小道往后走，庄文似乎对这总督衙门轻车熟路，拉着宁凡七拐八拐成功躲过了宋家下人的耳目，来到了一排看似宋家卧室的房屋面前。 “殿下，根据下官掌握，这房子里就藏着宋成舟谋反的证据。” 庄文指着其中一间厢房说道。 宁凡有些疑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证据。 这个地方不是东厢房，明显是闲置的房子，这里面能放什么东西？ “殿下可以跟我来看看，保准让殿下大吃一惊。” 见到宁凡似乎不信，庄文就神秘一笑，拉着宁凡朝着厢房走去。 吱呀一声，厢房的木门被推开了。 声音很大，把宁凡吓了一跳，生怕惊动了宋家的下人。 “殿下放心，这宋成舟平时就是一个伪君子，说是为了给朝廷节省银子，这后衙里总共下人不超过十个人！现在都在前院忙碌，根本没工夫管咱们。” 庄文嘿嘿一笑说道。 宁凡狐疑地看了庄文一眼，就跟着庄文走进了厢房。 刚一走进去，宁凡就吓了一跳。 在房间的正中，一个木架子上正挂着一件龙袍。 “殿下看到没，这就是宋成舟那个老东西谋反的证据！” “这个无君无父的老棺材样子，简直不知廉耻，偷偷让人绣制龙袍，就足以证明此人狼子野心！” 庄文指着龙袍低声说道。 私藏龙袍，单单这一条罪责就足以让宋成舟送命了！ 就算是他封疆大吏的身份，犯下了如此忤逆之罪，恐怕也是老命难保。 “这老贼，果然是胆大包天！” 宁凡愤怒的说道。 看到宁凡如此反应，庄文眼中喜色一闪而过。 “殿下，岳总兵一向忠君爱国，如果您下令抓捕宋成舟，我相信岳总兵一定会积极响应！倘若这老贼反抗，下官建议直接就地正法！” 庄文眼中闪烁着狠辣。 听到庄文如此迫不及待，宁凡反而冷静下来了。 一位封疆大吏，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如果拿不到铁打的证据，回到京都之后，自己恐怕会被人诟病。 “庄大人，龙袍的确可以证明宋成舟有谋逆之心！但是倘若他拒不承认说有人陷害，到时候该怎么办？” “只此孤证，还不能把案子办成铁案，这件事情，容我三思之后再行定夺。” 宁凡强压怒火，拉着庄文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方才宁凡的确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立即调兵把总督府给平了，把宋成舟这个老贼千刀万剐。 但是突然间，宁凡就想起了内阁首辅程维临别时候的那句话，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只相信看到的听到的…… 第87章 钱江别院 “为了殿下的安全，我建议殿下就住在巡抚衙门！” “那老贼已经对殿下动了杀心了，今日在城外伏击不成肯定还会另外想办法，殿下不得不防啊！” 从总督府出来之后，庄文苦口婆心道。 一旁的岳春平也附和道：“殿下，不得不防啊！眼下我和庄大人虽然勉强能够牵制老贼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老贼已经把手伸进天江的方方面面！就连我手下的许多千总都和老贼过从甚密！” 两人一唱一和，宁凡有些心动了。 今天看了龙袍之后，宁凡的确已经对宋成舟谋反的事情深信不疑了。 但是要说住进巡抚衙门，宁凡觉得还没那个必要。 天江现在之所以表面看起来还算稳定，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庄文和宋成舟互相牵制。 这两方人马都在彼此牵制着对方，所以才会平安无事。 宁凡相信，宋成舟暂时还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庄大人，我随从十几人，住在衙门多有不便。” 宁凡推辞道。 庄文见到宁凡坚持，眼神之中闪过几分忧虑之色：“那就住在钱江别院！那是专门为陛下准备的，风景优美，很适合居住。” 这次宁凡答应下来了，和岳春平庄文两人分别之后，宁凡在庄文安排的人带领下，一行人住进了钱江别院。 别院里有庄文准备的丫鬟仆妇，全部都被宁凡赶到外院去了，内院门口有十个猎户兵把守，外人根本不进不来。 “天州不愧是江南富庶之地，风土人情，别有一番风味。” 站在东院墙外，这里是一片高地，可以俯瞰整个钱江的风景。 被风一吹，中午喝的酒劲儿就上来了，宁凡有些晕晕乎乎。 “殿下，宋成舟此人敢在城外埋伏，就有可能在城里动手，您千万要小心。” 罗勇自从在城外遇到埋伏之后，就有些紧张了，一直绷紧神经，不敢懈怠。 腰间的长刀，就没见他卸下来过。 “不要一味地担忧，暂时还没事。” 宁凡眼神似乎渐渐恢复了清明。 罗勇不知道宁凡为什么不紧张，他自己在千军万马中冲杀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战场上冲杀，只需要顾着自己的安全就行了，但是在这里危机四伏，罗勇还要时时刻刻保卫宁凡。 万一宁凡有个好歹，他的身家性命前途就全完了。 “你去跟王涛、常远他们碰头，看看进来了多少人手？让他们在附近布控，万一有了紧急情况，咱们飞马冲出去也不迟。” 宁凡吩咐道。 罗勇得了宁凡的命令，匆忙出去了。 进城之前就和王涛常远他们约定好了地方，现在罗勇直接换了一身衣服从后墙翻出，静悄悄的去了。 这一切，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殿下，我瞧咱们还是自己生火做饭，城里危机四伏，保不齐被人下毒。” 二狗见到罗勇离开，就凑了过来。 宁凡点点头：“咱们带来的干粮还够吃几天，实在不行咱们去街上吃也可以！” “庄大人命人送来的食材，应该也是可以的。” 二狗思索道。 宁凡还没回答，一旁的月影却道：“咱们是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要信，谁的话都不要听，要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 “那倒没这么紧张吧，那庄文应该还是可靠的。” 二狗反驳道。 月影似乎懒得和二狗饶舌，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去了。 “你瞧这丫头，脾气倔成这样，将来难找个婆家。” 二狗被月影顶撞，有些闷闷不乐。 宁凡沉着脸听二人斗嘴，也没什么表示。 很快夜幕就下来了，月影弄了一点吃食，大家随便吃了点就打算休息。 宁凡问了下，发现罗勇还没回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他坐在岸边，在烛火下摊开纸张，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仔细记录了下来。 包括发现龙袍的过程，和一些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写下这些东西之后，宁凡又仔细分析了一番。 他总觉得有些事情雾里看花，看不清楚，自己来到天州听到的看到的，似乎都是被人牵着鼻子的。 还有宋成舟这个人，宁凡也仔细观察过，伪装得太好了，没有半点破绽。 “殿下，罗勇回来了。” 二狗推开门进来禀报。 宁凡走出来，这才发现院子里几个猎户护卫都没有休息，有的站在树上有的蹲在墙上，手中端着连发的复合弩，一脸戒备地盯着四周。 “殿下，总共进来了大约一百五十人！兵器还没有运进来，明天陆陆续续都会进来。” 罗勇脸色兴奋，神色也不像下午那样着急了。 宁凡明白，这就叫手里有粮心中不慌，现在有了人手，罗勇自然心安了。 “尽量隐藏下来，非必要不要打草惊蛇，还有，咱们这些人手，也不能叫庄文他们知晓。” 宁凡再三叮嘱。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就去总督衙门查阅一些档案。 往来公文，都在查阅之列。 “钦差大人要看税费记录？” 宋成舟紧皱眉头，神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宋大人，其实进入天江境内之后，本殿下看到的听到的，和之前对天江的印象完全不同！” “天江是富庶之地，可惜老百姓顿顿却只能吃一些黑面窝头和稀粥。” 宁凡叹息道。 宋成舟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沉默不语。 宁凡见对方不接话，心里冷笑起来。 “宋大人，按照朝廷规定的税率，天江百姓的生活不至于这么苦才是！” 宁凡干脆挑明了。 他就是怀疑，宋成舟是估计弄出一些苛捐杂税弄的怨声载道激起民变，到时候他就可以趁势收拢民心民意，裹挟着天江百姓一起早饭。 其实这也是宁凡怀疑最深的地方，一个地方大员要造反，是很难成功的。 除非是当地的老百姓十分拥护这个人…… 进入天江境内之后，宁凡就怀疑了，而且这个猜疑也在一步一步证实。 “殿下，我会让人配合殿下，只是老朽身体不适，需要回家休息。” 宋成舟脸色阴沉的说道。 很显然，他对于宁凡查账的事情很是抵触，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却做出了实际行动。 第88章 勾栏听曲 接连三天，宁凡一头扎进了各种账本里。 宁凡用现代人的处理数据方法，还是很高效的，一堆一堆的账本宁凡至少稍微翻阅，就能发现其中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 不过这些东西宁凡都是不动声色，暗暗记在自己的本子上。 到了下午，宁凡回到了钱江别院。 这几天都跟账本打交道，看东西都有些眼花了。 正打算让月影做点好吃的改善一下伙食，没想到二狗却匆匆跑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跑这么快，当心把你狗牙摔掉。” 宁凡笑道。 一旁依着假山的月影听到宁凡如此逗弄二狗，不免咯咯地笑了起来。 “殿下，是庄大人来了。” 二狗擦了擦汗说道。 宁凡没想到庄文这个时候要来，顿时心生疑惑，不过还是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别院门前，庄文一身儒生的打扮，手摇折扇风度翩翩。 这庄文刚才年过三十七岁，已经是地方督抚了，的确是前途无量，宁凡看了都不免一番感叹。 “庄大人！” 宁凡朝着庄文拱手。 庄文一脸欣喜道：“殿下，您已经来到天州三天了！这三天怎么样，感觉还好么？” “不错，天州的风物人情，的确让人向往。” 宁凡哈哈一笑。 “向往？殿下不知道的，还觉得您是没来天州呢！赶紧换下官服，今晚我带殿下去见一见天州的文雅风韵。” 庄文朝着宁凡暧昧一笑，那是一种男人都懂得的信息传递。 宁凡顿时明白了，庄文可能是要带着自己去转悠一下，尽地主之谊。 在这个时代，男人的娱乐项目其实乏味无比，要说男人们最感兴趣的，当然是烟花场所。 宁凡猜测，庄文肯定是要带自己去那种地方。 果不其然就听庄文又说道：“天州有名的花魁，青依姑娘今晚要举行成年礼！只要被青依姑娘看上，也许就会成为入幕之宾！” “殿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殿下真能被青依姑娘看中，那自然是一番佳话！” 庄文嘿嘿笑道。 大康民风开放，历来的风月场所都是才子佳人佳话频出的地方。 妓女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最次一等的专做皮肉生意，那些文人墨客才子贵胄自然看不上。 其实无论是官员还是才子，最向往的还是清倌人！ 这所谓的清倌人，也是有资格角逐花魁的存在，这种女孩一般从小培养，卖艺不卖身，身体比良家妇女都要干净。 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个个长相也都是出类拔萃。 最要命的是，这些风尘女子不但是解语花而且还会吟诗作对，甚至于一些才艺双绝的清倌人才华能够压过一些才子，做出的诗词能够技惊四座！ 当然，这些清倌人也不是一辈子都卖艺不卖身的，物色到合适的才子基本都会嫁过去做个小妾。 其实这些清倌人赚钱能力很强，到了一定年龄都有可以给自己赎身的资本。 在安京，最有名的花魁自然就是柳如烟了！ 柳如烟诗画双绝，已经超出一般的风尘女子范畴了，的确和声誉其实和后世的明星差不多，被称为柳大家！ 出入都备受追捧，甚至成为一些名门贵族的座上客。 就是不知道，这个青依和柳如烟比，谁能更胜一筹？ “庄大人，容我换一身衣服。” 宁凡也不推辞，朝着庄文打了招呼就往回走。 二狗跟在宁凡身后，却有些担忧道：“殿下，不如让罗勇带着人跟着您？这样遇到情况，也能处置。 宁凡这次倒是没拒绝，一边走一边点头：“让罗勇带上四五个人就足够了，远远的跟着，不要贴近。” 二狗转身去找罗勇，宁凡则是上楼换衣服。 月影闪身进来，帮着宁凡穿衣扣扣子。 十几岁的丫头，身高已经到了宁凡下巴了，两人贴近的时候，宁凡甚至能够看到月影光洁的额头。 “那庄文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贼眉鼠眼的，怕是要带殿下去那些腌臜勾栏！” 小丫头终究是忍不住了。 宁凡笑了：“怎么就在你嘴里成了腌臜的地方了？吟诗作对，怎么就脏了？” 月影幽怨地看了宁凡一眼：“你们男人想的什么，谁不知道？吟诗作对就是幌子，入幕之宾才是最终目的吧！” 宁凡也不跟这小丫头片子争论，他摇头笑道：“我对那些地方其实也没太大兴趣，只是青楼柳巷，自古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今晚去也是逢场作戏，最重要的还是打探消息。” 月影也不说话了，呵呵冷笑几声，转身就出去了。 转头的时候，秀发被带起来拂过宁凡的下巴，弄得宁凡一阵无语。 二狗常说这丫头是倔驴，不过每次都不敢当面说，心里其实还是忌惮月影身上的功夫的。 十几米开外匕首能钉死苍蝇，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宁凡一身月白色长衫，也学着庄文拿着折扇，当宁凡穿戴整齐走出来的时候，就连黑着脸的月影都感觉眼睛一亮。 不过旋即就撇撇子，闷闷不乐地走到了一边。 宁凡也没跟二狗打招呼，自顾自的来到了前院，庄文看到一身打扮的宁凡，眼神也略微呆了一下。 旋即就笑了：“殿下真不愧是天潢贵胄，这相貌和气质都是高出寻常人一大截！” “别叫殿下了，叫我宁公子就行了！我也叫你庄公子。” 宁凡打开折扇嬉笑道。 庄文忙不迭地点头，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出了院门，两人走上了庄文的马车。 “殿下，这个青依姑娘保准你见了一见倾心！” 庄文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宁凡也露出了颇为感兴趣的样子：“庄少对此颇为关注？这么说，庄少也对青依姑娘有兴趣了？” “不不不，下官那敢！不过要想得到青依姑娘的青睐，获得和青依姑娘独处的机会，诗词必须要入眼才行！” 庄文连忙坛搪塞道。 宁凡嘴角微微上翘，这一点他倒是不怕，毕竟他满肚子都是唐诗宋词，和人文斗简直就是开挂。 文抄公模式一旦开启，恐怕整个大康所有才子加起来，都抵不过宁凡一只手的。 第89章 斗诗 “殿下这么笑，看来是对自己的文才很自信了？” 庄文察言观色，察觉到宁凡反应之后，就微微一笑。 “诗词我不擅长，我去了就凑个人数就行了。” 宁凡赶紧摆手。 马车很快停泊在了河岸边，庄文和宁凡二人跳下车之后，宁凡立即被眼前的景象个惊住了。 一条长河上，数不清的灯光花船。 在河岸两边，更是灯光片片，犹如一条火龙。 “天州的繁华，就算是安京也不如。” 宁凡人不租感叹。 同时也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天州如此富裕，而沿途的老百姓却如此穷困? 在庄文的带领下，宁凡二人走上了整条钱江河面上最为豪华巨大的画舫。 “二位爷，有请柬吗？” 一个男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宁凡不做声，庄文却是拿出了两张请柬，那龟奴仔细看了看这才放两人进去了。 宁凡一走进去，才发现画舫上没有任何吵闹，反而是安静异常。 不少才子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身边的人低声交流。 看到宁凡进来，立即有不少目光都看了过来。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宁凡的容貌是天生的，嫉妒也没用。 庄文拉着宁凡来到位置上坐好，这才低声道：“宁公子，今晚天州的才子来了一大半，竞争很激烈啊！” 宁凡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作为回应，并没有说什么。 哪知道庄文又说道：“宁公子放心，倘若真心喜欢这个青依姑娘，我会想办法。” 庄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可以替宁凡想办法搞定这个青依。 毕竟是一省的督抚，宁凡相信庄文能办到。 “先瞧瞧吧。” 宁凡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给了庄文无限遐想。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青依姑娘到”，接着宁凡就看到附近的才子们顿时都正襟危坐起来。 接着，从二楼闲下来一个提着灯笼的侍女，记者宁凡就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下阁楼。 粉红色的纱裙，将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恰到好处的面纱，给了众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只一眼，宁凡就被这超尘的气质给惊住了。 这个青依，还这是让宁凡愕然。 “宁公子，怎么样？” 庄文似笑非笑。 宁凡懒得搭理庄文，一双眼睛就盯着青依看。 此女虽然蒙着面纱，但是依稀能够看到脸颊姣好的轮廓，露出的额头光洁白皙，一双妙目更是顾盼生情。 “让诸位久等了，青依这厢有礼。” 青依朝着众人的方向万福，立即周围的才子就炸开锅了，纷纷朝着青依问好。 宁凡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想到古代也有这么多舔狗…… “大家安静一下，青依小姐要出题了。” 那侍女含笑朝着众人说道。 众人听到此话，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一双双眼睛贪婪地在青依身上看来看去，仿佛能用眼睛把那一层薄纱给看穿。 “宁公子，我天州学子文才曜世，待会儿你可要小心。” 庄文提醒道。 宁凡也看出来了，庄文今晚纯粹就是陪着自己来的，恐怕根本没打算下场。 这打扮的也很妙，就算是经常见到庄文的人，恐怕一时间也很难认出这就是堂堂天州巡抚。 “一群色中饿鬼罢了！” 宁凡有些不屑。 的确，刚才青依出场的时候，这些人的表现让宁凡很是失望。 “今晚小姐有三题，分别是诗、对、曲！” “各位才子尽情发挥，最终我家小姐或许会从优秀者之中挑选一人，专门为他弹奏一曲。” 那侍女款款的说道。 宁凡心中一阵无语，拼死拼活，最终就只能听这青依弹奏一曲？ 这就好比跑了一百公里的马拉松，最后奖品竟然是一瓶矿泉水…… 庄文也看出了宁凡心中的失望，连忙凑过来笑道：“宁公子莫要着急，这弹奏一曲，也是大有学问的！弹奏吹奏……其实都是可以的，主要还是看宁公子的表现。” “吹奏？” 宁凡楞了一下。 回头看到庄文暧昧的笑意，顿时动了。 这吹奏，怕不是吹箫？ “第一题，请大家以雪为题，作一首诗。” 那侍女朝着众人念道。 此题一处，周围才子们纷纷露出了思索之色。 有的愁眉不展，有的则是趁机贪婪的打量青依，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了。 “青依姑娘，在下袁浩文，拙作一首，请青依姑娘姑且听之。” 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站起来，朝着青依拱手，一脸的傲然之色。 “宁公子，这可是天州第一才子，诗词不凡！” 庄文笑道。 宁凡没做声，就听这袁浩文念诵道： 雪落枝头白， 寒风入骨来。 冰花映日开， 冬意满山间。 …… 好！ 好！ 周围一片叫好，当然，这些都是袁浩文的好友，同窗，都是起哄架秧子的。 “不错，袁公子果然才华横溢。” 青依淡淡的说道。 “怎么样，我们天州才子的文才，宁公子可还满意？” 庄文又凑过来问。 宁凡实在是被庄文这个话包给弄反了，随口道：“一般般吧，七岁孩子的水平……” 啥？ 庄文直接呆住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凡。 就连坐在宁凡对侧的袁浩文都听到了宁凡的评价，顿时一脸阴沉之色。 宁凡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被对方听到了，他赶紧朝着袁浩文示意自己是无心之言，但是对方根本不给宁凡面子，依旧脸色阴沉的盯着宁凡。 袁浩文之后，又有十几个才子站起来念诵诗句，但是读多了唐诗宋词的宁凡听着这些歪七八扭的拼凑诗词，实在是无感。 甚至，还打起了哈欠。 “这位朋友，你刚才说我的诗是七岁孩子的水平，阁下如此狂妄，诗才一定非比寻常吧？” 袁浩文终于瞅准时机，站起来当众朝着宁凡发难。 “狂妄！” “简直有辱斯文？” “这人到底是谁？” “叉出去！” …… 袁浩文在天州还是有些面子的，他当众指责宁凡，就是引得众人群起而攻之的意思。 宁凡一阵无语，自己明明道歉了，这个袁浩文怎么还抓住不放？ “袁公子，口出狂言是在下不对，在下向公子赔罪。” 宁凡倒不是怕了，只是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的确有些伤人了。 对方生气发怒，都在情理之中。 第90章 输了下跪磕头 “无心之言那就说明更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要和你打个赌，如果你输了，今天就跪下来挨个向在座的天州才子磕头道歉！” 袁浩文不依不饶，铁了心要狠狠报复宁凡。 而一旁的庄文听到袁浩文这番话之后，脸色阴沉，几次想要站起来呵斥都被宁凡给拦住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宁凡，此时因为袁浩文的发难，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数十双眼睛看着宁凡，一个个都是神色不善，嘴角带着冷嘲热讽 就连青依都看向了宁凡，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子不明的味道。 “打赌？那好，我生平最喜欢打赌了，你的赌约，我接下了！不过若是你输了，我要你帮我牵马坠蹬，做个人肉板凳！” 宁凡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轰！ 宁凡话音一落，四周顿时议论纷纷。 无数嘲讽的话语，钻进耳朵里，不过宁凡却充耳不闻。 基本上没有相信宁凡会赢，就连青依的眼睛里都露出了淡淡的嘲弄。 在所有人看来，宁凡就是以卵击石。 “好，你记住，我不会输，到时候你就等着挨个给我们磕头吧。” 袁浩文丝毫不在意。 “袁大才子，我对你的评价，也不完全是狂言！你号称天州第一才子，做出来的诗的确有些不堪入目了！” 宁凡淡淡一笑。 “不堪入目？” 袁浩文被气得脸色铁青。 他堂堂天州第一才子，什么时候诗词被人评价为不堪入目了？ 大儒的认可，身边众人的吹捧，早已经让袁浩文对自己的才华深信不疑了。 宁凡此番话，让袁浩文发自内心的觉得，宁凡是在嫉妒自己。 “如果说真话也是罪名的话，那么总要有人出来当个先行者！天州文坛，该整顿了！” “不是你袁浩文志大才疏，而是整个天州文坛的整体水平就是一个稀烂的程度，这才让你们在这个所谓的小圈子里自视甚高！” 宁凡继续淡淡的说道。 “整顿天州文坛？” “你小子没发烧吧？” “有病得治！” “这哪来的傻子？” …… 一阵阵嘲讽传来，这些人从一开始对宁凡质疑和愤怒，最终转化为了不屑。 一开始众人觉得宁凡是狂妄，到了后来直接觉得这就是一个大傻子，是疯了…… “听好了，以后别觉得那些打油诗是诗了！那就是垃圾。”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 “请问袁公子，这首诗，不如你的那首？” 宁凡冷笑。 此时，四周鸦雀无声，众人一语不发。 就连袁浩文都是眼神呆呆的，似乎遭受了莫大的打击。 他虽然自大，但是可不是傻子。 宁凡这首诗的好坏，他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非要说宁凡这首诗没自己的好，估计身边这些跟班都不会答应。 “你……” 袁浩文震惊的看着宁凡，眼神中有错愕，也有无尽的迷茫。 袁浩文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天才，但是到了如今，才知道天外有人。 宁凡这首诗寥寥几个字，就意味隽永道理深刻，的的确确是他不能比拟的。 “我输了……” 袁浩文颓然。 之前对宁凡嘲讽的那些人，一个个都闭嘴了。 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变了。 “袁公子，袁大才子，赌约你认不认？” 宁凡冷笑着看着袁浩文。 袁浩文听到宁凡提起赌约的事情，顿时脸色煞白。 如果让他履行赌约，还真不如杀了他…… “姓宁的，赌约你可能没听清楚，我说的是今晚的三场比拼！而不是仅仅比诗词！更何况谁知道你这首诗是不是抄袭的？” 袁浩文虽然被宁凡的诗震惊不已，但是很快心底的邪恶就慢慢泛起。 “三局两胜？也可以！” “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你今晚输定了！” “到时候你就算是抵赖也可以，无所谓。” 宁凡淡淡一笑。 眼看着宁凡和袁浩文的争端告一段落，青依这才缓缓开口：“本轮诗作，以宁公子为最佳！” 青依的认可显然没什么异议，天州这些才子们虽然水平菜，但是好歹还要点脸。 不过宁凡也发现了，从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胡搅蛮缠了。 对于宁凡这首诗开始各种解读，甚至把宁凡这首诗评为反诗…… 宁凡也不语，静静等着第二轮出题。 “第二轮题目乃是对联，我家小姐上联是：月照寒霜映竹影” “各位，请对下联！” 那侍女拿出粉色的信笺，朝着众人念题。 宁凡仔细听，眉头微微一皱。 不得不说，这题目出得还是很有水准的，不说是很难对，但是一般人还真的对不上。 至少，宁凡这个现代人都感受到了丝丝压力。 “我先来！” 袁浩文察言观色，看到宁凡眉头微微一皱，顿时就知道宁凡可能对不上。 “袁公子果然文思敏捷！” “哈哈，袁大才子厉害，已经想好了？” …… 看到袁浩文站起来，周围不少人都开始吹捧起来。 “我的下联是：日照江水泛清波。” 袁浩文一脸得意。 宁凡仔细听，顿时一脸无语。 这个袁浩文，连基本的对仗都做不到，这还得意什么？ “我也来！” “风吹细雨大芭蕉！” “还有我：日落西山吃鸡腿……” 宁凡听得满脸黑线，这都啥跟啥？ 这群天州才子，还真刷新了宁凡的认知的底线。 他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文学功底一般般，也知道这对联应该对仗工整平仄押韵。 可是这些人，完全不顾。 还有那日落西山吃鸡腿是什么鬼？ 这也是才子？ 宁凡此时是满脸问号，满肚子无语。 等到喧喧闹闹快要安静了，宁凡打算站起来，这个时候就听不少天州才子开始起哄了。 “姓宁的，这次做了缩头乌龟了？” “呵呵，我天州才子文才盖世，已经把姓宁的吓死了！” “哈哈，一言不发吗？果然是萎了！” …… “你若是对不上，就直接认识就行了！” 袁浩文一脸讥讽。 而这个时候，庄文也凑过来低声道：“宁公子，实在不行……” 宁凡赶紧摆手，他站起来脱口道：“风摇绿柳舞荷塘。” 第91章 算什么才子 “月对风，寒霜对绿柳，竹影对荷塘！” “请问，各位你们对的是个什么？” 宁凡反问。 呃…… 宁凡话音一落，四周一片沉默。 这些天州才子要脸，有廉耻之心，但是也不多。 水平一般般，但是自尊心很强，也很团结…… “就算你有几分文才，但是你目中无人，我看你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对，此人太狂了！” “我也不喜欢！” “呵呵，仗着有几分文才就恃才傲物，这种人迟早会栽跟头。” …… 这些天州才子说不过宁凡，文才也比不上，只能比嘴硬。 第二轮，不出意外，又是宁凡胜出了。 接下来的第三轮，其实比不比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青依没有宣布宁凡胜出，今晚的节目自然继续进行。 第三轮的题目也很简单，只需要谱曲一首，并且选用自己的乐曲演奏出出来就行了。 这一次，天州众位才子的表现，又是刷新了宁凡的认知。 真应了那句池浅王八多的古话，这帮人一个个家境富裕，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刻苦学习。 能够把字认全，在这里已经算是才高八斗了，如果再能念几首打油诗顺口溜，那就是妥妥的少年英杰，万人吹捧的大才子。 这些人所谓的琴棋书画，在宁凡看来完完全全连个入门级水平都算不上。 顶多，算是附庸风雅，自诩文人墨客，其实狗屁不是。 “青依小姐，能否借箫一用？” 宁凡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河水，突然有一种思念的感觉。 他内心有苦说不出，只想用音乐来排解。 “宁公子，你会吹箫？” 青依显然已经被宁凡的才华所倾倒了，对于这位身材高大容貌出众的神秘男子，内心升起了无限好奇。 “呃——我只会吹奏乐器。” 宁凡一阵尴尬。 青依身边的小丫鬟倒是有眼色，拿着箫来到了宁凡跟前：“宁公子，您无论是诗还是对，都是超凡拔群，希望这次在音律上，也不要让大家失望。” “我尽力吧。” 宁凡迎着众人的目光，望着窗外的灯光渔火，开始了缓缓吹奏。 一首《穿越时空的思念》，被宁凡投入了感情吹奏的惹人泪下。 就连那些自诩风雅的天州才子们，也被宁凡这缠绵凄然的旋律给弄得表情低沉，一个惊讶莫名。 而站在上方的青依姑娘则更是泪水连连，泪洒衣襟。 一曲终了，众人都沉默了。 无论心中服不服，宁凡的才华都不是天州这帮水货才子能够评判的。 就连一向狂妄的袁浩文都默不作声，低着头装孙子。 庄文竖起了大拇指，他凑过来笑道：“宁公子今晚是洞房花烛，我就带人在外面为公子保驾护航，放心，一切都安全。” 宁凡一阵无语，这庄文一个堂堂的巡抚，怎么像个拉皮条的？ “庄公子，此话就不对了，待会儿我上去和青依姑娘聊聊音乐的事情，很快就会下来的。” 宁凡赶紧否认。 “在下家中有事，先走了……” 袁浩文站起身来，一脸灰溜溜的神色，看都不敢看宁凡一眼，朝着外面走去。 宁凡也没有阻拦，更没有趁机讽刺，只是静静的看着袁浩文，直到对方离开。 其余天州才子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毫无办法，一个个神色愤懑。 少顷，青依的侍女果然来到了宁凡的身边，低声道：“宁公子，小姐二楼有请！” 看着一旁庄文暧昧的神情，宁凡也不扭捏，点了点头，就跟着侍女走上了画舫的二楼。 画舫的二楼堪称豪华，处处都彰显着一种宁静，此时的青依已经换上了青色纱裙，正坐在屏风前面，笑吟吟地看着宁凡。 眼神含羞带涩，脸蛋红扑扑的。 “青依小姐。” 宁凡仔细看了青依一眼，也是呆住了。 原来，青依竟然已经把面纱摘下了。 “宁公子，青依绝少以真面目示人，您是为数不多见到青依阵容的男子。” 青依温柔的说道。 宁凡尽管此前只是抱着猎奇和打探消息的心思来的，但是此时见到这青依的花容月貌也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心动。 “百闻不如一见，青依姑娘果然倾国倾城！” 宁凡也夸赞道。 “宁公子也不差，人中龙凤！您的一首诗作，足以称之为千古绝唱了！” 青依有些意动的看着宁凡。 自古美女爱才子，宁凡本来就相貌堂堂气质不凡，再加上出色的文才，自然赢得了青依的青睐。 两人默默相对，一时间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宁公子，听口音，你好像不是天州人士呢。” 青依打破了沉默。 “是，我是外地来的客商，不知道青依姑娘对于天州的一些消息了解多少？” 宁凡顺势问道。 听到宁凡这么问，青依似乎没有任何意外，她点头道：“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是青楼的客人！他们来到这里，难免会说上那么一字半句，久而久之，咱们这些风尘女人知道的却也丝毫不比外面少呢。” 宁凡听到青依这么说，心里面顿时很高兴，不过也没有立即表露出来。 “青依姑娘，今晚……” 宁凡试探道。 “今晚就不留公子了，青依虽然是风尘女子，但也一直洁身自好，如果公子不嫌弃，可以明晚再来！” 青依笑道。 宁凡自然懂明晚再来的意思，这丫头看来是要吊胃口了。 这就是极限拉扯，宁凡倒也无所谓。 这青依虽然美貌，但是宁凡却志不在此，他来到天州可不是寻欢作乐的，调查宋成舟谋反才是第一。 “青依姑娘，不知道你对宋成舟宋大人，可有了解？” 宁凡尝试着问道。 这么问虽然有些贸然，但是宁凡却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果然，听到宁凡提起宋成舟，青依立即就有些紧张了。 “宁公子，宋大人可是总督，是天江的大人物！他的事情，我可不敢随便乱说。” 青依连忙说道。 “这么说，青依姑娘也是知道一些的？” 宁凡反问。 青依有些犹豫，最终咬牙道：“青依……的确听到过一些不该听的东西，不过公子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青依这么问，宁凡心里知道大鱼来了。 第92章 坐实罪名 宁凡算是明白了，如果不表明身份，看来青依是不会青依说出什么的。 内心做了一番挣扎之后，宁凡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朝着青依半真半假的说道：“青依姑娘，不瞒你说，我是朝廷的密探！此次来到天州，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的！倘若青依姑娘知道宋成舟的一些事情，不妨说来听一听。” 听到宁凡是密探，青依似乎被惊到了，但是很快就又坦然了。 “宁公子，三教九流在青楼这种地方见得多了！你说是朝廷密探，可有信物？” 青依笑道。 宁凡想了想，摸出了钦差令牌。 这东西看着很唬人，但是却没有什么实际信息，相信青依也没见过。 果然，青依看了一眼宁凡的腰牌之后，态度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虽然不认得这腰牌，但是也大致相信宁凡所说的话了。 “宁公子，您真的想知道关于宋成舟大人的事情？” 青依神色严肃。 宁凡点点头：“我想知道，青依姑娘接触过宋大人没有？” “有过几次，不过都是青依给宋大人等人弹琴助兴，没有私底下见过，您也知道，青依是卖艺不卖身……” 青依腼腆的说道。 宁凡笑了笑：“这个宋成舟有些可疑，我这次来到天州，重点就是调查这个人！如果青依姑娘知道些什么，不妨可疑告诉我。” 听到宁凡这么说，青依反而有些犹豫了。 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这下，宁凡越发觉得青依可能知道一些重要的东西。 宁凡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真没想到能够遇到大鱼。 “公子这等大人物，前途无量，此间事了，恐怕就会很快离开吧！青依和公子，只是两个世界的人，恐怕从此一别两宽，再无相见之日了。” 青依抬起头，竟是泪痕满面。 宁凡就是再如何心冷如铁，此时也不瞒心生怜惜，一伸手就拉住了青依的手腕。 稍一用力，青依就顺势躺进了宁凡的怀中。 “公子，青依只是一风尘女子，你们这些官家人斗法，青依怕被连累……” 青依吐气如兰的说道。 “别怕！你说的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宁凡循循善诱。 “其实，换做任何一个别人，青依都不会说这么多！只是公子有些特别，给青依的感觉很特别，仿佛你是青依一生都在等待的人。” 青依动情的说道。 宁凡也是男人，如此佳人在怀里又说这如此含情脉脉的话，顿时有些忍耐不住了。 他将怀里的青依抱紧，温情脉脉的说道：“我也有同感，青依姑娘真的很特别。” …… 两人你侬我侬，很快就打破了陌生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变得越来越熟悉。 青依也终于打开了心扉，说出了一个让宁凡震惊的事实——宋成舟是真的要谋反。 “有几次，宋大人宴请客人请青依去助兴，客人们谈及的事情，都是吓死人的事情，这些人聚在一起，筹划着如何造反，如何控制天江境内的兵马等等。” 青依不说便罢了，一旦打开了话匣子，抖落出来的信息让宁凡有些应接不暇。 听着听着，宁凡就感觉青依说的话，绝对不是编出来的，因为青依说出来的一些人和事情，和天州的一些情况很吻合。 “这么说，这个宋成舟是真的要造反了！” 宁凡脸色难看无比。 他松开怀里的青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青依姑娘，我要先走了，明晚我再来寻姑娘。” 眼看着宁凡要走，青依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而这个时候的宁凡则是根本没有顾及到这些，只是带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匆匆下楼去了。 出了画舫，不远处一辆马车就停在那里，庄文掀开帘子朝着宁凡招手，脸上还带着笑意。 “殿下感觉如何？” 庄文贴心地问道。 宁凡有些尴尬，正色道：“庄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和青依姑娘说了两句话而已！” “就只是聊天？” 听到宁凡这么说，庄文急得一拍大腿，差点站起来：“殿下，您这是暴殄天物了！你可知道，这个青依姑娘有多少人为了她茶饭不思的？” “如今如此佳人尤物就摆在殿下面前，殿下竟然不为所动……” 庄文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宁凡却摆摆手，示意赶紧说正事。 “庄大人，那宋成舟的事情，怎么解决才好？” 宁凡问道。 庄文目光一闪，有些疑惑：“殿下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前日不是说，要找到铁证再动手吗？” “宜早不宜迟，我怕拖太久了让这老贼察觉，倘若他有所准备，就不好动手了。” 宁凡并没有说出自己在青依那边听到了什么，只是推说怕事情产生变化。 “的确，迟则生变！那卢鹏就是老贼派去拦截殿下的人，也幸亏卢鹏死了，若不然的话，老贼怕是早就狗急跳墙了。” 庄文似乎对宋成舟是恨之入骨，一口一个老贼。 “岳总兵怎么样？能不能靠得住？” 宁凡低声道。 这个时候了，刀把子必须握在自己手中。 倘若岳春平临阵反水，宁凡几乎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岳春平是总兵，节制一省兵马，在他手中有五万天江兵，这些可都是朝廷屯田的正规兵卒，战斗力可不是一般地方上的守备军能比拟的。 “老贼在军中也有一些眼线，要动用人手就要小心不能被有所察觉！” “殿下放心，庄某人敢以人头担保，岳总兵绝对是忠于朝廷的！” 庄文朝着宁凡保证。 宁凡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就最好了，这件事情有庄大人去安排，这是本钦差的手令！” 宁凡把早就准备好的手令直接交给了庄文，这也是作为钦差的正式命令。 庄文作为巡抚是没有权利逮捕一位总督的，这个时候，宁凡手令就至关重要了，没有钦差的手令，就连岳春平都不能私自调兵。 “最快也要后日动手！因为岳总兵要调集兵马也需要时间，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庄文拿到宁凡的手令之后，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 第93章 调兵 “越快越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宁凡沉着脸吩咐。 马车把宁凡送回钱江别院之后，就缓缓离开了。 这个时候，远远跟着的罗勇等人才凑了上来。 一共有六个人，除了罗勇之外，还有五个猎户兵，这些都是宁凡的嫡系，绝对的忠诚。 看到这些人后背的连发复合弩，宁凡没来由一阵安全感。 这东西的杀伤力在这个时代，其实已经不亚于枪械了。 有效射程可以达到一百米，而且穿透力惊人，一般的铠甲都防不住这种弩箭。 就算是只有十个人装备连发复合弩，但是在短时间歼灭上百人也不是什么问题。 “安排人手轮流守夜，你也找机会休息，明天一大早你要去附近的青州拿着我的手令调集那里的漕运兵！至少需要三千精兵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宁凡朝着罗勇说道。 听到宁凡又要调兵，罗勇预感到事情有些变化了。 一次调集三千兵马，那已经不是小事了。 “殿下，难道是要对宋成舟动手了？” 罗勇有些激动。 “不错！这老贼私藏龙袍，谋反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了！这几天我也从侧面打听到一些消息，坐实了宋成舟即将谋反的事实！” 宁凡也不瞒着罗勇，这是自己的心腹干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走漏风声。 “那天州本身就有兵力，殿下为什么不直接调集？从青州调集漕运兵的话，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罗勇不解道。 他不知道宁凡为什么要这么做，眼中全部都是困惑。 更何况，现在手里还有一千多人的守备军，也是可以用的。 “守备军的战斗力绝对不行，暂时就不考虑了！三千漕运兵，是用来以防万一的！万一天州大营的兵马被宋成舟收买，那么到时候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宁凡摇头道。 有些事情上可以冒险，但是有些事情对于宁凡来说，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今天城门已经关闭了，明日一早属下就出发。” 罗勇朝着宁凡拱手。 宁凡点点头，独自朝着卧室走去。 掏出火折子打算点燃蜡烛的时候，没想到蜡烛却亮了，宁凡起初吓了一跳，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月影站在阴影里提前点亮了蜡烛。 “你怎么还没睡下？” 宁凡看清是月影之后，这才放下戒备。 “一身的脂粉气！那个庄文应该带你去勾栏里了吧！” 月影幽怨的说道。 宁凡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挺机灵，不过还是狡辩道：“你小孩子懂什么？我去是为了打探消息的。” “你说什么就算是吧！狗公公让我给你准备了宵夜，我去厨房热热端过来。” 月影转身走出了房门。 宁凡洗漱之后回来，发现桌上已经摆放了夜宵了。 一碟花生米，一碗粟米粥，另外就是一小碟咸菜。 这夜宵堪称寒酸了，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不错的东西了。 宁凡招呼月影一起吃，边吃边说道：“怎么不见你哥哥了？进城就不见他影子了，去哪里了？” “傍晚回来了一次，想要见殿下，只是殿下前脚走了，就没见到。” 月影把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宁方展开，发现纸条上写的竟然是关于庄文、岳春平、宋成舟等三人的一些风评。 “这些都是我哥从民间搜集的真实传闻，应该有七八分可信度吧！总比殿下去那勾栏里问妓女得来的消息要真实。” 月影说话的时候，还不忘阴阳一把宁凡。 偏偏对这个小丫头，宁凡摆不起架子来，只能呵呵一笑了事。 把纸条凑在油灯下，宁凡这才看清上面的小字，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之后，宁凡陷入了沉思。 这上面正如月影所说，都是一些来自民间的一些小道消息，但是空穴不来风，未必不可信。 根据星辰送回来的这份情报，宋成舟这个宁凡心里的反贼，天江总督，竟然没什么大的污点。 而庄文和岳春平就多了，上面一条条记录得还很清楚。 “天安三年，庄文的小舅子杀了人，结果最后不了了之，而原本作为受害者的一家，在两年后突然因为盗窃被全家发配边疆。” “天安四年，庄文因为圈地，和天州附近一个叫做清河郡的地方豪强联合，对附近的村民进行驱赶，一夜之间死伤三十七口！” “天安六年……” 宁凡越看越是心惊肉跳，因为这份情报不单单是写清楚了事情，甚至连人物和地点时间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除了庄文劣迹斑斑之外，上面还记录了岳春平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事情，比如纵马奔驰踩死孩童，比如妻子娘家称霸一方等等，堪称劣迹斑斑。 “殿下要对付宋成舟，大抵是要依靠这二人吧！我劝你还是慎重！” 月影说道。 宁凡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若是早看到这份情报，也不会那么仓促了，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那倒也没事！这俩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那宋成舟不是更坏？先稳住这俩人帮着殿下办事，过后再把这俩人办了不就行了？讲究顺序，毫无破绽。” 月影笑道。 宁凡点点头：“到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这些地方官员天高皇帝远，能够做出这些事情倒也不奇怪。” …… 两人聊了一会儿，宁凡因为太累就去休息了。 早上睁开眼，月影已经把早饭做好了，肉丸子外加烙饼，宁凡吃的津津有味。 不过想起昨晚那张纸条，宁凡又突然觉得吃进嘴里的肉不香了。 “殿下，庄文在门外求见。” 二狗从外面走进来，裹着一缕清晨的风。 宁凡平淡的抬头：“哦，让他等一下，我吃饭呢。” 这顿饭宁凡吃的很慢，出来的时候，庄文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了，笑的也有些勉强。 自从看了庄文那些斑斑劣迹之后，宁凡对这个人突然就没了太多好感，连带着信任感都要消磨光了。 不过要对付宋成舟还不需要依靠庄文，这一点暂时没办法破局。 第94章 明日动手 “庄大人，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宁凡问道。 庄文赶紧陪笑道：‘殿下，手令已经着人快马加鞭送给岳总兵了！天江大营那边要先安顿下来，最好是安排一个秋季大练兵，进山拉练，这样可以把宋成舟的人全部支开！’ “不错，岳总兵什么时候能到？带多少兵马？” 宁凡淡淡的问道。 庄文总感觉宁凡今天的态度有些问题，但是一时间又察觉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 他想了想之后，才答道：“天江大营的兵马要明日晌午才能到达，而且不会带太多，最多五百人吧！并不在多而在精，老贼的督府统共也就三百衙兵，攻进去不费力气。” “记住，千万要少流血，还有宋成舟，我要活的！” 宁凡再三叮嘱。 庄文答应之后，宁凡这才放心下来。 明日就要发生大事了，宁凡一上午心里都不踏实。 手里面能用的力量，目前城里是两百守备兵，暂时隐藏在暗处，不过战斗力有限。 万一有什么突发事情，这些兵马或许能够勉强护住宁凡冲出城。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宋成舟到底有没有后手，到底有没有察觉到，如果让宋成舟率先调集兵马造反，估计到时候大家就要一起完蛋了。 “殿下，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二狗看到月影不在，这才暗戳戳地来到宁凡身边，把一封带着香气的信笺递给了宁凡。 这个时代，能有如此细腻的纸张已经很不容易了，宁凡打开之后，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这封信是青依派人送来的，说是谱了一首新曲子，邀请宁凡晚上一起填词。 宁凡有心拒绝，但是一想到青依那娇俏的模样又有些不舍得。 “二狗，今晚我要出去，千万不能让月影这丫头察觉。” 宁凡小心叮嘱。 二狗会意，点头道：“殿下只管去，我就说殿下去庄大人府上坐镇去了。” 下午宁凡就已经迫不及待出发了，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去原来那艘画舫，而是来到了另外一艘船上。 这艘船要小很多，但是也能容纳数十个人，不过此时的船上只有宁凡和青依，除此之外就只有小侍女了。 再次见到青依，宁凡仍旧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宁公子，也不知你喜欢吃些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一些。” 青依早就准备好了上好的酒菜，并且亲自端来了美酒。 宁凡见状，就直接扔了半袋子银子给了小侍女：“这些银钱存下来，给小姐添置两件首饰。” 沉甸甸的袋子，让小侍女乐开了花，而青依的神色却没什么变化。 等到小侍女出去之后，青依嗔怪道：“公子何必带来那些腌臜物，青依其实不缺这些。” 宁凡哈哈一笑道：“此物虽俗，但世人是离不开的！” 两人就此打住，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而是把话题的重心转移到了诗词歌赋上来。 往往宁凡随口说出几句诗词，就能让青依发出娇呼，甚至于当场拿出纸笔来记录。 而宁凡也发现，青依可不仅仅是长得美，的的确确是有真才实学的。 话越说越多，两人也越发投机。 几杯酒下肚，宁凡微微有些醉了，两人来到甲板上，宁凡才发现外面已经彻底黑透了。 整个钱江之上，画舫云集，两岸更是不夜城，处处都是游人往来的身影。 舞狮子的卖小吃的耍杂技的，站在画舫朝着岸上望去，更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青依为公子抚琴吧。” 青依一身青色纱裙，一阵风吹来，可以瞧见婀娜的身姿。 就算是宁凡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由得口舌发干，心脏狂跳。 不过，随着空灵的琴声响起，宁凡却又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青依的琴艺还是很高超的，弹奏的乐曲没有丝毫凝滞如同流水一般流畅。 一曲罢，宁凡竟然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没想到青依小姐竟然把曲子记下了！” 宁凡感叹道。 方才青依弹奏的，正是宁凡之前吹奏的那首《穿越时空的思念》，这首曲子用过古琴弹奏出来，竟然别有一番味道。 “这首曲子，青依仔细揣摩，实在是发觉其中的味道隽永，让人有一种年华似水物是人非的感觉。” 青依来到宁凡身边，很自然就依偎在了宁凡的怀里。 怀抱着佳人玲珑的身躯，鼻间嗅着青丝间的发香味，宁凡此时似乎忘却所有的忧愁。 不能说青依水性杨花，只能说这个女孩见惯了风月，早就形成了独特的处事方法。 “青依从未对别人这般，公子是第一个。” 青依温柔地说道。 “人生苦短，每个人彼此遇到只不过是一段旅程，要珍惜。” 宁凡点头。 青依颇有感触，眼睛里射出光亮：“像我这样的女子，身世如浮萍，有今日无明日，能遇到公子，青依此生无憾。” “你说，人能活到未来吗？” 宁凡惆怅道。 青依却是有些意外：“未来是多久？” “一百年，五百年……” “人怎么能活那么久？三五十年已经是极限。” “也许吧！” …… “公子怎么突然如此想？” 青依趴在宁凡怀里，温柔得如同一只小猫儿。 旁边的小侍女过来给二人添茶，看到这一幕也是神情羞涩。 “你说，未来的人，会不会突然来到咱们这个时代？” 宁凡感叹道。 “公子是醉了吧？青依服侍公子睡下……” 青依只当宁凡是醉了，才说出那样一番风言风语。 她搀扶着宁凡来到香榻边坐下，细心地替宁凡除去鞋袜，而细心的侍女早就端来了温柔。 宁凡只感觉双脚被放入温水中，很快就有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开始帮自己洗脚。 洗净擦干，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宁凡虽然是皇子，但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从未享受过如此温柔款款的服侍，一时间竟然有些呆住了。 红烛点燃，屋子里顿时散发着暧昧的气息，宁凡早就意动了，一把拉住了青依的小手将对方拉上了床榻。 两人翻滚在了一起，宁凡轻车熟路，很快未经人事的青依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第95章 谁是反贼 衣服还未退下，人已经瘫软如泥了。 宁凡正待更进一步，突然青依却是一声娇呼。 宁凡被惊到了，赶紧起身询问道：“怎么了？” 青依不回答，宁凡拿来蜡烛，仔细一看，青依粉嫩的玉腿上，赫然有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难怪青依刚才叫得如此惊悚，原来这伤得真不轻。 被无意间触碰到，的确会疼痛难忍。 “这是怎么了？” 宁凡心疼道。 如此粉嫩白皙的一条玉腿，大腿内侧竟然被伤成这样…… “昨日下楼不小心，撞到栏杆上了，公子千万莫要笑我。” 青依有些赧然。 “可是请郎中看过了？有药吗？” 宁凡询问道。 小侍女红着脸端来了一瓶药酒，宁凡扒开瓶塞，一股子药酒的味道瞬间弥漫。 “我来帮小姐擦药吧！擦些药酒，或许就会好很多。” 宁凡小心撕下小团棉花，一点一点蘸着药酒给青依擦拭。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如此这般对青依呢！” 青依看到宁凡认真的样子，心中一阵感动。 宁凡一边细心擦拭，一边笑道：“倘若青依姑娘不是这般花容月貌，想来我也不会如此温柔。” 宁凡这是大实话，就连一边的侍女都被逗笑了。 “公子还真是和常人不同。” 侍女笑道。 青依却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宁凡，仿佛要把宁凡的样子刻入美眸之中。 “咦，这是啥？” 小侍女在床边捡到了宁凡的令牌，顿时一脸惊奇。 “不要乱动公子的东西。” 青依伸手夺过去，自己先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便叫青依给看得呆住了。 宁凡此时察觉自己的腰牌掉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从青依手中接过来，一言不发。 “宁公子，你竟然是当朝皇子……” 青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凡。 一旁的小侍女也发出了惊呼，捂住嘴巴，可爱地看着宁凡。 此时的宁凡也很无奈，本打算做一对露水夫妻，一夜风流之后再不相见，哪知道竟然被对方看到了身份。 这个时候如果狡辩，就显得没意思了，所有宁凡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不错，我就是当朝六皇子宁凡！” “此次来到天州，是为了查宋成舟谋反一事！” “还多亏了青依小姐提供的信息，我这才知道原来这老贼隐藏的如此之深！” 宁凡连忙道。 青依只是不说话，瞪大眼睛看着宁凡，眼神里的意味连宁凡都有些看不懂了。 “青依姑娘，能不能不要在意我的身份，今夜，我只想做你的宁公子。” 宁凡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 “你真是当朝六皇子？宁凡？” 青依直勾勾的盯着宁凡。 宁凡被青依的态度搞得有些迷糊了，茫然点头道：“是啊，我也没必要撒谎，再说了，冒充皇族那不是死罪么？” 青依一直没说话，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间就哭了。 这下宁凡更加迷糊了，看着青依有些手足无措：“青依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如果说我的身份让你感觉害怕，我可以走，现在就走。” 听到宁凡要走，青依终于回过神来了，一把拉住宁凡的手臂，哭声道：“殿下，西北大旱，您是救了西北人的活菩萨啊！” “我爹从西北来信就说了，让我每日都要为殿下祈祷，现在西北都奉殿下为神！” 青衣哭道。 “你是西北人？” 小侍女知趣地退了出去，宁凡干脆把青依搂在了怀里。 “我是西北人！老家还有父亲和弟弟，前些日子父亲写了信，专门提到六皇子殿下您。” 青依神色复杂道。 宁凡摇头笑道：“其实也不算什么，不值得大家如此挂念。” 青依神色复杂地看着宁凡，又是半天不说话，这下把宁凡给弄得彻底迷茫了。 “青依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宁凡皱眉道。 “殿下，如果你知道青依骗了你，你会不会从此远离青依？” 青依的眼泪又下来了，主动钻进了宁凡的怀里。 “骗我？” 宁凡懵了，不知道青依是什么意思。 “殿下，其实昨晚那番话，是有人让我说给殿下听的！” 似乎下定了决心，青依突然支起身子说道。 宁凡听了直接愣住了，一脸严肃道：“你那句话是别人教你的？是谁？” “巡抚庄文！是他答应我，只要我把那番话说给宁公子听，他就会允许我赎身！” 青依泪如雨下。 宁凡这次懵了，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突然发觉，自己被耍了！ 带着自己去宋府看龙袍的也是这个庄文，然后带着自己来到画舫，让青依欺骗自己的也是庄文！ 宁凡不是傻子，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其实真正谋反的人，是庄文，而不是宋大人！” 青依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脸果决的说道。 宁凡披上外衣，神色凝重地坐直了身体。 仔细回想自己今日天江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串联起来之后，宁凡就发现事情的漏洞在什么地方了。 从一开始，庄文就再给朝廷挖坑！ 他特地上密折污蔑宋成舟谋反，就是提前预判了朝廷的反应。 之后，庄文一步一步深入的影响宁凡的判断，目的就是要借刀杀人。 “殿下，宋大人为官清廉，根本不会谋反！反倒是庄文，无恶不作，就是一个恶魔！” 青依控诉道。 宁凡回过神来，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青依道：“庄文为什么能够左右你赎身的事情？” “因为这家怡红院就是庄文的资产！那老鸨对于庄文，那是言听计从！” 青依终于道出了实情。 “这件事情不怪你，你能告诉我真正的实情已经很不错了。” 宁凡一脸平静。 为今之计，宁凡是在思索怎么解决这些难题。 宋成舟既然是被污蔑的，那么天州巡抚庄文和总兵岳春平就很难说了。 大概率，是要借助朝廷之手灭了宋成舟，这样一来就可以给二人谋反差创造条件。 不过现在摆在宁凡面前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现在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不能直接摊牌。 如果直接摊牌，极有可能会造成庄文和岳春平彻底狗急跳墙。 第96章 顺势而为 “六皇子殿下，青依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六皇子，那庄文只告诉我你是朝廷来的人，他说如果我不帮着他，他就会把我卖去下等青楼……” 青依又哭了。 宁凡慌忙把佳人搂在怀里，又是一番安慰。 “家国大事，与你一女子何干？你放心，这也不碍事，说不定弄巧成拙，还能让这个庄文上一当！” 宁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刚才那么一瞬间，宁凡也是心思百转，无数个念头都在心中翻滚。 刚开始听青依这么说的时候，宁凡其实心里是崩溃的。 但是仔细想想，事情也没坏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至少，现在的庄文和岳忠平还没到谋反的时机，两人显然还没做好准备。 借助朝廷之手搬倒宋成舟就只是第一步罢了，接下来他们二人主政天江之后，才是真正谋反的开始。 所以这个时机，宁凡倒也不怕这两人狗急跳墙。 宁凡心情变得紧张而灰暗，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庄文骗得团团转。 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机会，只是需要冒险。 只需要趁着庄文和岳忠平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将两人捉拿，到时候就算是余党作乱，宁凡也不怕。 但是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怎么直接把这两人凑在一起直接捉拿？ 岳忠平是总兵，手底下带着兵马，如果一个不好就会发生兵变，所以捉拿岳忠平必须要掌握关键时机。 而这个时机早一点不行，晚一点也不行，必须要恰到好处。 宁凡左思右想，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机会。 明日庄文和岳忠平去捉拿总督宋成舟，必然会经历一番反抗。等到岳忠平和庄文捉住宋成舟的时候，必定会有所松懈，到那个时候，出其不意直接将这二人捉拿。 “殿下走了吗？” 青依看到宁凡披上衣服穿上鞋子，满目都是绝望和不舍。 她这一生，也许再也遇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了。 宁凡看着梨花带雨的青依，心中也是不忍心。 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没心情花前月下，只能朝着伤心的青依安慰道：“青依姑娘，我答应你，一定还你自由身。” 听到这句话，青依总算是不哭了但是眼神中的不舍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等到宁凡下楼的时候，青依再次赤脚追了上来：“殿下，还有相见之日吗？” 宁凡回头，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回答，只能深深地看了青依一眼：“青依小姐，倘若那庄文来问，你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就说我今晚在你这里睡下了。” 青依点头，眼神中仍是不舍。 宁凡没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开，来到外面，隐藏在外面的几个护卫立马围了上来。 宁凡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就招呼几个护卫隐藏到了暗处。 “咱们先别回去，先去找王涛他们！” 外面喧闹异常，宁凡带着几个护卫在人群中穿梭，不多时众人就到了一处别院里。 宁凡敲门，院子里响起了警惕的询问。 “是我，让王涛来开门。” 宁凡的声音传入门缝里。 不多时，门开了，王涛一脸警惕地四周看了看之后跟着宁凡一行人走进了院子里。 “殿下怎么这么晚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涛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寻常，就连常远也都走了过来。 “事情有变化，明日中午可能有一场血战！让大家都打起精神，准备战斗。” 宁凡严肃地说道。 王涛和常远对视一眼，眼神里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在这个年代，他们这个年龄，人生几乎是一眼就可以到头了。 但是宁凡的到来，却给了这二人一次机会。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协助这位皇子，那么他二人的命运也会彻底改变。 “殿下放心，手的下的兄弟都有准备，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咱们把命拼上。” 常远咬牙道。 院子里大约有两百人，都是守备军的精锐，大多是都是一些退下来的老卒，四十岁往上的居多。 相比于天江大营的那些兵卒，这些老卒的战斗力要稍微差一些，但是经历过真正的血与火的锻造，这些老卒的战斗意志却非比寻常。 “明日，庄文和岳忠平会带着大约五百军卒攻打总督府！我们要在关键时刻趁乱冲进去，扼守一些关键位置！” 到时候听我命令行事，丝毫不能乱，关键时刻一定要顶住压力，等待援兵！ 宁凡没有把话说透，更没有提及要抓捕庄文和岳忠平的事情，他要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这些守备空军能拦住岳忠平手底下的五百天江大营兵马。 “殿下放心，咱们就是殿下手里的刀！殿下怎么命令，咱们就怎么做。” 常远也表态道。 看这二人的态度，宁凡总算是放心了。 心里庆幸当初进城的时候，埋伏了这只骑兵，关键时候有人可用。 倘若不然的话，现在的局面，还真不好翻盘！ 庄文和岳忠平明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不留活口，只需要宋成舟一死就是死无对证。 到时候拿出龙袍彻底把脏水泼到死人身上，这二人就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了。 “那就这样吧，你们准备好，明日一切听我命令。” 宁凡没有多说，很快就离开了院子。 这个时代，皇权的威严深入人心，宁凡倒也不怕这二人不听话。 在皇权时代，谋反是最严重的罪名。 一般人如果不是野心家或者是无路可走，是绝对不会和皇权作对的，像王涛、常远这种人，宁凡不用怀疑他们的忠诚。 回到别院，宁凡立即让月影叫来了二狗。 “二狗，你明日就带着猎户兵，关键时刻要带人冲出来直接把岳忠平和庄文控制住！” 宁凡吩咐道。 二狗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殿下，那反贼不是宋成舟吗？您让我抓住岳忠平和庄文做什么？”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庄文才是隐藏最深的反贼，咱们一直被他误导了。” 宁凡叹息道。 二狗惊得冷汗都下来了，一阵后怕：“殿下，这都是真的吗？倘若这两个狗贼要对咱们下手，恐怕咱们根本来不及防备。” 第97章 最紧张的时刻 宁凡点点头，轻笑一声：“这样其实也好，让他们以为彻底骗过了咱们，对咱们没有了戒心，这样的话，明日咱们才能直接出手。” “这两个狗贼，真是欺上瞒下！连陛下都敢诓骗，这可是欺君之罪!” 二狗咬牙切齿。 宁凡点头：“你去把月影和星辰叫来。” 二狗出去了，没一会儿月影就进来了，只是不见星辰的踪迹。 “你哥哥呢？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人影？” 宁凡皱眉。 “我哥今晚要去庄文家看看，他说想要弄到一些东西，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月影低声道。 宁凡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难看无比。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倘若打草惊蛇让庄文意识到什么，那就大事不妙了。 “胡闹！” 宁凡厉声叱责。 月影从未见到宁凡如此愤怒，顿时吓得不敢做声，只是低着头。 宁凡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好大一会儿，心情都无法平复。 这个时候，如果星辰真的惊走了庄文这只鸟儿，那么事情就无法收拾了。 万一让这厮逃如天江大营，到时候的情况可能是直接兵变！ 正在宁凡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音，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星辰走了进来。 “你还有脸回来？是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宁凡怒斥。 星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看到跪在地上的妹妹，就跟着跪下了。 “殿下，我去外面打听了，那庄文绝对不是好人！这不，这些都是我弄回来的东西。” 星辰把一些书信和金银珠宝递了过来。 宁凡拆开其中一封信仔细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就变得铁青：“这个狗东西，竟然跟匈奴人都有勾连！” 十几封书信看完，宁凡惊得冷汗直冒。 庄文可不仅仅是单独的谋反了，而且有着完备的计划，他的计划就是和匈奴人里应外合，到时候划江而治，直接占据南方的数个省份。 而靠近北方的省份，则是直接被庄文划分给了匈奴人…… “杀了这狗贼九族都不为过！” 宁凡咬牙切齿。好大一会儿，宁凡才平复了心情。 “星辰，你拿这些东西的时候，没有惊动什么人吧？” 宁凡问道。 星辰忙不迭地摇头：“殿下放心，那庄文带着一群人在密室密谋，密谋完了就去吃酒做乐，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好，这次你立下了功劳。” 宁凡攥着书信，心里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成败，就看明日了…… 这一夜，宁凡几乎没怎么睡着，半梦半醒之间总能听到刀剑拼杀的声音。 快到天亮的时候，宁凡才合上眼休息了一会儿。 上午宁凡不紧不慢的起床吃饭，一切都好像是没发生一样，快到中午的时候，庄文果然来了。 “殿下，岳春平的兵马已经到了城外，马上就会进城！我已经让人秘密把城门打开，保准宋成舟这老贼察觉不到。” 庄文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宁凡笑道：“多亏了庄大人，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老贼！” “对了，待会儿抓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造成伤亡。” 宁凡说道。 “殿下请放心，一定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办。” 庄文信心满满。 宁凡也换上了软甲，带着十个亲卫来到了总督府附近，而城外的天江兵已经在岳春平的带领之下开始奔赴总督府了。 从天江兵马突破城防，到总督府反应过来，这期间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坐在对面望江楼的宁凡就看到大量衙兵进入总督府，紧接着总督府就是大门紧闭。 街上的百姓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很快热闹的街道就变得空无一人。 一身盔甲全副武装的岳春平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直接来到了总督府门前，开始宣布宁凡的钦差手令。 接着，士兵就开始围住了总督衙门，一切都有条不紊。 木质楼梯一阵响动，接着岳春平就上来了，看到宁凡和庄文坐在窗口喝茶，这岳春平稍一犹豫就过来直接跪下了。 “天江总兵岳春平，参见殿下！” 岳春平沉声道。 宁凡慌忙起身搀扶，一脸喜色地说道：“岳总兵鞍马劳顿，一路上辛苦了！” “下官已经按照殿下的命令，将总督府围上了！接下来就是抓捕老贼了！” “只不过看样子，这老贼是要负隅顽抗到底。” 岳春平杀气腾腾。 宁凡点头：“能不动刀兵那是最好，倘若真要负隅顽抗，那就只有强行拿人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抓住庄文和岳春平这两只老狐狸，宁凡也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可以预见，围攻总督府必然有伤亡，那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殿下，现在就进攻吗？” 岳春平询问道。 “先等等，我先喊话问一问，那宋成舟到底是不是要顽抗到底？如果此人能够主动束手就擒，也省去不少麻烦。” 宁凡淡然道。 “殿下，我看着老贼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殿下千万要小心，不可遭人暗算，不如就让岳总兵直接派人冲进去就行了。” 庄文赶紧道。 宁凡心里冷笑，他当然知道庄文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要趁乱把宋成舟给灭口了。 可惜，宁凡偏偏不能遂了这二人的愿。 如果真让宋成舟死了，就算是成功抓不了庄文和岳春平，这件事情也不能说是办得完美。 到时候回到了京都，封王的事情恐怕会再起波澜。 “是啊殿下，我看着宋成舟也是铁了心要反抗！要提防天江大营那边有宋成舟的人，万一带兵过来驰援，到时候局势就很难说了。” 岳春平大声说道。 其实岳春平和庄文想法一样，就是趁乱杀死宋成舟。 如果宁凡真的劝降了宋成舟出来束手就擒，那么他们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杀死宋成舟。 “来的时候，父皇也说了，这宋成舟如果坐实了谋反的罪名，本钦差就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不过，就算是要杀了此人，也要抓住把案子办成铁案才行，不然总要遭人诟病的。” 宁凡故意说道。 第98章 一网打尽 宁凡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庄文，就算抓住了宋成舟，也要直接杀掉，而不会押解回京都。 宁凡这么说，目的就是释放烟雾弹，迷惑庄文和岳春平。 果然，这二人听到宁凡这么说，同时松了一口气。 “殿下，那宋成舟私藏龙袍，还不算是铁证吗？要我说，直接一把火烧死，一干二净！” 岳春平发狠道。 一旁的庄文也许是怕岳春平说话太过露出了马脚，连忙道：“毕竟是封疆大吏，殿下作为钦差仔细一点也是好的！就听殿下的！” 说完，庄文冲着岳春平挤了挤眼睛。 其实那意思，就连宁凡都看出来了。 就是告诉岳春平，不用顾忌，直接冲进去杀人！ 到时候木已成舟，宁凡也没话可说。 “走，下去看看。” 宁凡也不废话，直接带着岳春平和庄文下楼去了。 而对面，宋成舟也在衙兵的搀扶下，来到了墙头。 “殿下，老臣冤枉啊！” 宋成舟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历尽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宋大人，冤枉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本钦差现在命令你打开大门束手就擒，至于后续的事情，本钦差一定会秉公办理。” 宁凡厉声喝道。 “殿下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请给老臣一点时间。” 宋成舟叹道。 “殿下，此人在拖延时间。” 庄文阴沉着脸。 宁凡微微点头：“宋大人，你既然没做亏心事又怕什么？你下来打开门，咱们好好的聊聊！” “殿下，门打开我就没命了！” 宋成舟沉声道。 砰！ 一根箭矢瞄准了宋成舟，不过却没有射中，被宋成舟身边的一名衙差用盾牌挡住了。 宁凡看过去，正好看到岳春平收回弓箭。 “岳总兵，谁让你私自放箭的？” 宁凡厉声斥责。 岳春平脸上厉色一闪而过，但最终还是低头道：“殿下，不要跟着老匹夫饶舌，直接杀进去就行了！” 宁凡虽然明知道这是岳春平在蓄意扰乱，但是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眼下如果不让岳春平攻打总督府，宁凡恐怕这二人会产生怀疑。 仔细斟酌一番，宁凡咬牙道：“抓捕宋成舟可以，但是要确保不要死伤，记住，一个死伤都不要有。” “遵命！” 岳春平大喜，立即找来手下命令开始攻打大门。 巨大的原木被十几个人抬起，狠狠地撞向了大门。 一声猛烈的撞击过后，大门纹丝不动。 很快，院内的衙兵的反击就来了。 双方打得你来我往，宁凡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很快，大门就被直接撞开了，水流一样的兵卒涌入了总督衙门。 宁凡看到此，就知道自己出手的时间到了。 “庄大人，你赶紧下去，千万不要让宋成舟老贼死了！我去取父皇的密旨，他老人早已经算到今日局面，就连对二位的封赏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记住，千万不要让宋成舟死了，我随后要亲自处置他！” 宁凡朝着身边的庄文说道。 “我知道了，殿下是要亲手杀了这老贼！” 庄文虽不情愿，但是却不敢说不。 “人捉住了直接给我送到钱江别院来，我要在那里宣读朝廷对二位的封赏！” 宁凡叮嘱道。 庄文听到有封赏，顿时大喜过望：“殿下，下官马上就去！ 庄文快步离开，朝着总督府冲去，五百多名亲兵也都潮水一般涌了进去。 一时间，街面上干干净净。 “殿下，接下来怎么办？” 二狗凑过来说道。 “你赶紧带人回去钱江别院，那里地势高易守难攻，让王涛和常远带人埋伏起来，扼守要道！我等会儿就回去，随后庄文和岳春平也回到。” 宁凡低声道。 宁凡本打算在总督府秘密把这二人拿下，但是看到庄文和岳春平寸步不离这些兵卒，宁凡就觉得无从下手。 仔细想想，就想到了用圣旨把这二人骗到钱江别院的想法。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二人大概率是要上钩！ 宁凡刚回到钱江别院，就看到院落里已经开始布置防御工事了，宁凡当即命令中门大开，等着庄文和岳春平上钩。 “二狗，待会儿庄文和岳春平若是要带兵上来，你就阻止二人！” 宁凡对着二狗吩咐。 情况很危急，此时宁凡脑子也很乱。 手底下只有二百多号人，要想对付岳春平手下的五百人，还真有些麻烦。 “王涛，你现在就出城，带着我的手令去和罗勇会合！让他带着漕运兵，尽快来解围！” 宁凡写了一道密令，命令王涛亲自去送信。 做完这一切，宁凡沉下心来慢慢等待。 不多时，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宁凡开窗看去，正好看到山下浩浩荡荡的人马！ 岳春平和庄文果然带着兵马来了！ 虽然距离很远，宁凡仍旧看到二狗将这二人拦下。 双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岳春平和庄文似乎放弃了带兵进入别院的想法，只带了十几个亲兵押送着宋成舟朝着别院走来。 见到对方上钩，宁凡心里狂喜。 但是也知道，这才是危险的开始。 “常守备，二人一进来立即拿下！” 宁凡提着宝剑走了出来。 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宁凡握紧长剑的手也越来越紧。 十个猎户兵站在宁凡身后，黑漆漆的连发弩已经整装待发了。 “殿下！老贼给您送来了。” 庄文明显是换了一身官服，整个人神气无比。 看样子，是兴高采烈地来接受封赏了。 岳春平则是略微显得紧张，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样左顾右盼。 “二位辛苦了！快进来！” 宁凡朝着二人招手。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院子里，只听院门嘭的一声，接着黑压压的守备军就冲了上来。 “狗贼！” 岳春平拔剑要反抗，却被常远手中的长矛一挑直接将兵器挑飞，接着十几个兵卒一拥而上，直接把岳春平拿住了。 其余十几个兵卒也要反抗，宁凡一挥手，身后猎户兵的连发弩没有客气，嗖嗖的一阵箭雨这些人准确地被射杀。 情况变化得太快，庄文都来不及反应，就连被抓住的宋成舟也是一脸愕然。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道，而宁凡则是脸色铁青道：“常远，你带人拦住上山的路，只要上山一步，格杀勿论。” 第99章 活捉庄文 “殿下这是做什么？” 庄文见到宁凡下令杀人，顿时吓傻了。 而岳忠平身高力强，还在拼命挣扎，嘴里还在叫骂。 二狗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根棍子在手上，走过去对着岳忠平的嘴巴就是哐哐几下。 这几下力道不小，直接就把岳中平满嘴牙齿敲掉了一半。 “畜生一样的东西，无君无父，天地不容！” 二狗说完，朝着岳中平的头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宁凡暗暗点头，他是皇子不便出手殴打，其实也对这个岳中平恨得牙齿痒痒。 天州巡抚庄文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当明白自己处境之后，他脸上渐渐地从惊愕变成了颓然，看向宁凡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么和善了，而是变得如同毒蛇一样。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忠奸不分了吗？” 庄文一脸冷笑，他盯着宁凡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谁是忠臣谁是奸贼？我宁凡还是分得清的，庄大人，都这个时候了，咱就不必演戏了吧。” 宁凡也懒得和庄文拉扯了，他摆了摆手，让人松开了天江总督宋成舟。 而此时的宋成舟，因为惊吓过度，身体不住地颤抖。 好大一会儿，宋成舟才缓过劲儿来，嘴唇哆嗦地看着宁凡：“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臣糊涂了！” “怎么回事？那你还要感谢庄大人呢，他向朝廷递送密折，说你宋大人密谋造反，还在家里私藏龙袍。” “这次本钦差奉父皇之命，特地来天江查办这件事情……” 宁凡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给了宋成舟。 而此时的宋成舟则是直接傻眼了，他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如此多的曲曲折折，而他这个所谓的天江总督，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殿下，老臣真的是老眼昏花，老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今日若不是殿下的话，老夫险些死无葬身之地。” 宋成舟感激的眼泪都要下来了，看向宁凡的眼神里充满了钦佩。 其实在宁凡的心中，宋成舟的确是老眼昏花，老糊涂了，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适合天江总督这个职位。 手底下的人搞出了这么多事情，连兵权都被架空了，还被人攻入了府中活捉，这样的总督，简直是窝囊废一个。 不过有些话宁凡不方便明说，而且经过此次这件事情，宋成舟必然会对自己感激涕零，所以将来宋成舟这个封疆大吏也是可用之人，宁凡有意把宋成舟纳入自己的麾下。 一时间宁凡心思百转，他脸上挤出笑容，看着宋成舟说道：“宋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是庄文太过于狡猾了，宋大人整天忙于政务，哪有时间去和这种小人计较？” 就算是宋成舟，不是一个合格的总督，但是现在对于宁凡来说也是一个可用之人，如果能够将宋成舟成功的拉入自己的麾下，那么自己将会多一大臂助。 听闻宁凡的言论，宋成舟不禁感激涕零，一副甘愿肝脑涂地的姿态，这也令宁凡颇为满意。 “宁凡：我劝你还是看看外面吧，外面可是有五百军卒，那些都是岳总兵的心腹干将，他们随时都会攻上来，你们这些人全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看到宁凡和天江总督宋成舟打得火热，庄文的内心一阵烦躁。 不过对于他来说，现在情况还没有完全糟透，至少手里还有筹码能够和宁凡讨价还价。 “那又怎么样？” 宁凡冷笑。 “你现在放了我，我也可以让他们放了你，咱们相安无事，来日咱们战场上见。” 庄文异想天开的说道。 宁凡直接笑了，这老小子莫不是在做春秋大梦，现在落在了自己的手中，哪有让他逃脱的道理？ “二狗，外面是什么情况？” 宁凡直接懒得搭理庄文这个反贼。 “殿下，外面那些人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攻上来。” 二狗查看一番之后，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朝着宁凡禀报。 宁凡伸手一指，指着庄文、岳忠平二人的鼻子说道：“把这两个反贼给我五花大绑看管好了，等我打退了这帮贼兵之后，再来收拾这两个人。” 看到宁凡如此坚决的态度，庄文颓然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恐怕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也没有了。 “也好，那就大家一起完蛋吧。” 庄文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疯狂的笑容。 宁凡也懒得搭理庄文，他亲自提着剑来到了山门口，果然发现外面的贼兵已经开始和守备军交战了。 而十个猎户兵手中的连发弩则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一轮齐射至少能够射到对方十个人，这恐怖的生命收割机器也让那些贼兵望而却步，士气渐渐被瓦解。 最终对方似乎决定不再强攻了，而是将四周给围了起来。 “殿下，看来这岳忠平也有后手，对方很可能会搬救兵，等到大批的天州兵来到这里的话，咱们恐怕就有危险了。” 一旁的宋成舟看到这些贼兵停下攻击之后，不但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忧心忡忡。 “宋总督，这些天江大营的士兵难道不都是效忠于朝廷的吗？” 宁凡冷笑的说道。 听到宁凡的这番话，宋成舟的脸上满脸都是羞惭的神色，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一直对庄文太过于信任了，没有想到他已经将我们逼到如此地步了，还有岳忠平，曾经几次要认我为干爹，我早就应该起戒备之心的。” 听到岳忠平要认宋成舟做干爹，宁凡直接笑了：“宋大人，你还是到院子里歇着吧，这边的事情本钦差自己来处置。” 听到宁凡如此讽刺，宋成舟也不生气，他想了想，之后咬牙朝着宁凡说道：“如果贼人增兵，老臣会拼死护着殿下冲出重围。” 宁凡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他用手中的宝剑指着山下的贼兵说道：“这些人将会被杀尽，一个不留。” 听到宁凡如此自信，宋成舟的脸上先是怀疑，接着就认为宁凡是疯了。 第100章 殿下，万万不可 “殿下，你还没有认清现在的情况？岳忠平和庄文已经明显处心积虑准备良久了，恐怕天江大营的那些士兵早已经变成贼兵了，咱们在此继续等着，不亚于坐以待毙，以老臣之见，现在就率领这些守备军直接冲出重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宋成舟声嘶力竭地朝着宁凡跪了下来。 “宋大人，你以为我就没有后手吗？我既然知道庄文等人的阴谋，就肯定有了破敌之策，你就不要担心了。” 宁凡摆了摆手，示意宋成舟赶紧进院子里休息，而宋成舟仍然不肯走，脸上满满都是质疑的神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山下的那些贼兵又发动了几次冲击，但是毫无疑问每次都被宁凡的连发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连发的复合弩穿透力惊人，就算这些贼兵举着盾牌也无济于事，他们手中的盾牌会被轻而易举地穿透。 就连见多识广的宋成舟，看到宁凡卫队手中的这种连发弩箭也露出了惊容。 突然间，山下传来了一阵阵喧闹的声音，宁凡朝着山下看去，果然看到旗帜遮天蔽日。 而宋成舟看到这一幕，则是吓得满面土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下，跳下钱江，或许有一线生机，请听老臣一言不要再此据守了，两百人的守备军，是不可能挡住这些虎狼贼兵的……” 宋成舟已经接近癫狂了，苦苦地劝诫，在他眼中宁凡是彻底的疯了。 “你怎么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来帮咱们的呢？” 宁凡微微一笑。 “殿下，天江大营的那些兵马早就成了贼兵的，他们不可能来帮助咱们的……” 几乎想都不用想，宋成舟就认定宁凡是异想天开。 不过宁凡却默不作声，他眼睛微微眯起来，看向了山下。 这个时候山下再次传来了一阵喊杀声，而那些贼兵的阵型也出现了一阵松动，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双方的人马展开大战，那些贼兵且战且退，无路可逃之下，竟然朝着山上冲了上来，二百多守备军也开始拼死顽抗，双方夹击之下，这五百贼兵很快就土崩瓦解。 而看到这一幕，宋成舟惊得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身银色铠甲的罗勇来到罗栋的面前跪下，宋成舟这才意识到这些兵马真的是来平叛的！ “殿下！竟然是漕运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宋成舟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充满了崇拜之色。 他没有想到宁凡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深谋远虑，竟然早在这之前就命人去调动漕运兵了。 “宋大人，恐怕天江的那些贼兵很快就会攻打天州城，咱们还是早做准备吧。” “城中的事情就交给宋大人了。” 宁凡吩咐了宋成舟一番之后，就转身带着罗勇和剩余的兵马直接冲上了城墙。 如果天州大营的那些叛军知道庄文和岳忠平被抓的话，岳忠平手底下的那些死忠，肯定会继续带着叛军进攻天州城。 “殿下，天江大营有三万兵马，如果全部都来围城的话，恐怕咱们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第二天中午，看着远处烟尘四起，罗勇的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忧愁。 看到罗勇一脸忧愁的样子，宁凡反而一点都不着急。 他让人搬来了一个椅子，泰然自若地坐下，甚至让人支起桌子，点燃火炉，开始温酒。 “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可能如此地放纵呢？这可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啊。” 看到宁凡的这副样子，就连罗勇都有些着急了。 “急什么，别人不是还没来的吗？来了再说。” “对了，宋总督派人送饭过来了吗？将士们可不能饿着肚子打仗，你派人去跟宋总督说一下，让他多做一些肉食。” 宁凡朝着罗勇吩咐。 看到宁凡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罗勇气的一拳打在了墙壁上，但是却毫无办法。 到了下午的时候，贼兵果然来了，天江大营的兵马，几乎倾巢出动，在岳忠平的几个死中带领下，这些叛军团团地将整个天州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殿下，属下判断这些叛军肯定会趁着夜攻城，咱们今夜就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看到宁凡大口地吃肉，大口地喝酒，罗勇几乎哭了。 都到什么时候了，宁凡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 “你以为这些天江大营的士兵他们都是傻子吗？跟朝廷作对，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宁凡突然间抬头问了罗勇一句话，就是这句话直接把罗勇给问住了。 愣了半晌之后，罗勇一脸疑惑地说道：“可是他们来了，并且把天州给围了。”“围了，就不代表着他们一定会攻打，就算攻打，不代表他们一定会尽全力，你就等着吧，岳忠平这几个死忠的下场就和这夕阳一样，长不了了。” 宁凡吃饱了煎饼卷肉之后，又喝了一大碗酒。 吃饱了喝足之后，宁凡才站起来皱眉看向了城下的贼兵。 “殿下，这些人都是反贼，个个都该死。” 罗勇咬牙切齿地看着城外的那些天江大营的士兵。 “你错了，这些都是朝廷的子民，是他们父母的儿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宁凡摇了摇头说道。 宁凡的这番话直接把罗勇给弄懵了，他现在不明白宁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士兵从一开始就被灌输要听命于上级，所以上级的命令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军令，很多士兵甚至不知道他们要攻打谁，要做什么，他们只懂得听上级的命令。” “这些士兵真的知道他们要当反贼吗？其实不然吧，只有几个少数掌握了军权的人就可以命令他们，而这些士兵完完全全就是战争的机器而已。” 宁凡再一次说道。 听完了宁凡的这番话，罗勇这次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是却又不完全懂宁凡的意思。 “殿下和寻常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殿下的思维，天马行空，属下很难跟上殿下的脚步。” 罗勇一脸佩服地看着宁凡说道。 第101章 殿下英明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告诉这些士兵，他们正在和朝廷作战，如果不想当反贼，如果不想和这朝廷作对的话，他们就立即倒戈相向，杀掉那些想要反叛的将领。” 宁凡大声朝着罗勇说道。 听到宁凡的这番话，罗勇彻底明白过来了，一脸兴奋地看着宁凡：“殿下，这次我是真的懂了。” 宁凡朝着罗勇点了点头，一挥手，早有卫兵将宁凡早就准备好的旗帜高高地举了起来。 这面旗帜，正是属于大康朝廷的龙旗。 “我说一句，大家跟着说，所有人都跟着说。” “大康六皇子在此，不想和朝廷作对，不想造反的人，立即杀掉命令你们向天州进攻的将领。” 宁凡一字一句，朗声喝道。 他每说一句话，就有无数的将士重复宁凡的话，声音震天，就连城外的天州大营的士兵，每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些本来被蛊惑被裹胁的天州士兵此时才如梦方醒，原来他们不知不觉竟然被人裹胁着做了反贼，一时间无数士兵的内心都产生了强烈的意志。 他们不想做反贼，不想被打上反贼的烙印，更不想家里面的其他人被惩罚。 有人带头了，有人动手了，几个死忠于岳忠平的将领，几乎在短时间内就被砍杀殆尽。 “殿下，咱们刚才喊的那一番话真的管用吗？万一这些天江大营的士兵真的被他们完全收服了呢？” 喊话之后发现没有任何效果的罗勇，再次产生了疑惑。 “不着急，让这子弹飞一会儿。” 宁凡好整以暇地说道。 片刻之后，城外终于传来了震天的呼声，仔细倾听的话，众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只听耳边传来滚滚如雷的八个字：“大康万岁！大康威武！” 这正是城外天江大营的士兵，向宁凡表达他们的忠心，向整个大康表明他们的忠心，天江大营的士兵并没有反。 “殿下，天江大营的士兵并没有反，咱们赢了。” 罗勇一脸激动的看着宁凡，甚至直接佩服地跪在了地上。 在此时罗勇的心里，宁凡简直就如同神明一样，无所不能。 “喊话命令他们后撤三十里，并且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地回到各自的营寨，准备接受朝廷的审查。” 宁凡一脸严肃地朝着罗勇说道。 当后撤的命令下达之后，这些天江大营的士兵果然听话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了。 稍倾之后，罗勇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报告，这些天江大营的士兵果然退出三十里外驻扎！ “罗勇，拿着我的钦差印信，去见一见天江大营的那些中层将领，把庄文、岳忠平谋反被捉住的事情通报给他们，让他们退回天江大营等待进一步的处理。” 宁凡直接拿出自己的钦差印信，交给了罗勇。 这可是一份功劳，一份天大的功劳，罗勇没有想到这好事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一时间激动不已。 就算是一个傻子，也知道此时进入天江大营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而宁凡是将一份功劳白白的让给了自己。 “殿下，我罗勇，这一生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罗勇跪在地上，一脸虔诚地朝着宁凡说道。 罗勇带着钦差印信，带着一千漕运兵浩浩荡荡地奔赴天江大营。 而宁凡这边，则是着手考虑这一步的事情。 第一步，当然是坐实庄文和岳中平谋反的证据链了。 这对于宁凡来说，几乎没什么难度，只需要抄家，应该就可以找到相应的证据。 宁凡的第二步，就是要好好加深一下和宋成舟的关系！ 两人之间，至少需要订立一个契约！ 不过，在这之前宁凡决定先好好休息一番。 “殿下，这是一个机会，只要任命罗勇为天江总兵，那么天江大营这三万军兵将会永远忠于殿下。” 二狗似乎看出了机会，他兴奋的来到宁凡的身边说道。 宁凡自然也看出了这个时机，但是宁凡并不打算这么做。 直接任命一个省份的总兵，宁凡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如果强行越权而为之，很有可能会遭到天安帝的猜忌，所以宁凡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先看罗勇那边的效果怎么样，如果天江大营那边的事情平息之后，咱们可以进行一个短时间的整顿。” 宁凡心里有一个初步的想法。 无论是庄文的家还是岳忠平的家，全部都被宁凡派遣重兵把守，这两个地方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当然宁凡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还有其余的顾虑，整个天江的官场不可能只有庄文和岳忠平是反贼，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清理庄文和岳忠平的余孽，也是一项繁杂而浩大的工程，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迅捷迅速。 如果一旦给这些隐藏很深的余孽同等隐藏的机会的话，那么将来会后患无穷。 “宋大人，依你看这，这件事情该怎么进行？岳忠平和庄文两人的同党余孽必须要全部肃清，一个不留，不然的话，天江的官场仍然不能够让朝廷放心。” 深夜，宁凡仍在和宋成舟，促膝长谈。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宁凡突然间发现宋成舟也不是自己一开始印象中那么老迈红晕，相反宋成舟能够做到封疆大吏的位置，自然有他独特的智慧。 “殿下，你可知道为什么庄文会如此急切地要除掉老臣？” 宋成舟淡淡一笑。 宁凡看着宋成舟老奸巨猾，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明白了，原来宋成舟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是毫无察觉，这是事情来得太过于突然，当初他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而已。 “天江庄家，就好像是一棵参天大树，它的根系深深于扎在整个天江的方方面面，触角无处不在，要想根除庄文的流毒，就必须要将庄氏门阀彻底肃清。” 宋成舟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将庄文背后的庄氏家族合盘托出，宁凡这才自然地发现，原来庄文并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着庞大的势力。 “宋大人要彻底铲除庄家的势力，还必须要靠你，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宁凡手握着钦差大权，生杀予夺，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第102章 连根拔起 关于这个事情，其实宁凡早已经深思熟虑，在脑海里推演过无数次了。 直接把罪魁祸首庄文和岳忠平押解回京，当然是功劳一件。 毕竟之前和天安帝有言在先，被封为王侯，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林凡却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直接离开，他要将天江省境内属于庄文同党的这类势力全部肃清，甚至宁凡心中有一个计划，他要将天江打造成自己未来夺嫡的基本盘。 太子宁庆被整个朝臣集团支持，势力自然庞大，而四皇子宁骁背后站着武将集团，同样能够和太子做到势均力敌。 宁凡自己要参与夺嫡，那必须就要有足够的筹码，在京都这种地方，宁凡想要争取自己的一席之地或许只能从萧重大将军入手。 但是要想彻底和太子以及四皇子三分鼎立，势均力敌，宁凡还必须把目光看得更长远一些，这次天江之行就是宁凡的一次好机会。 “这件事情，由六皇子您来亲手操刀岂不是更好，这样您回到京都之后也是大功一件，想必陛下会更加赏识六皇子殿下。” 天江总督宋成舟一脸不解。 就算是作为官场常青树的宋成舟，此时也搞不懂宁凡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了，放着天大的功劳不要，偏偏把这功劳拱手让给自己…… “宋大人，有件事情你想过没有？很多事情已经远远超过我作为钦差的职权了，我做得好，自然有无数人喝彩，父皇也会更加赏识我，但是哪怕我做得有一点点错误的地方，就会被人抓住不放，无限地放大。” 宁凡也不瞒着宋成舟，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 听到宁凡的一番解释，宋成舟先是呆了一下，紧接着就竖起了大拇指，满眼崇拜地看着宁凡说道：“六皇子殿下，您是老臣见过智慧超绝，最聪明卓绝的一位皇子。” 接下来宋成舟还有一种欲言又止的趋势，但是被他强行给忍住了。 宁凡微笑着看着宋成舟，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就由老臣来冲锋陷阵，如果有功劳，老臣会尽量把功劳让给殿下，如果有罪责就让老臣来一力承担。” 天江总督宋成舟已经决心要倒向宁凡的麾下了，虽然现在宁凡看起来和太子以及四皇子相差甚远，但是真的是很有潜力。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宁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在天江境内游山玩水，但是其实每一天，天江的时局都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而宁凡为了保险起见，将每天天江境内发生的一些大事全部写成奏折，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 “殿下，朝廷对此还没有定论的情况下，还不能随便乱杀人，只能将这些人全部先抓起来关押，等到朝廷有了定论之后，一律处以极刑。” 傍晚的时候，宋成舟亲自来到了钱江别院，当面向宁凡汇报这件事情。 “宋大人，还是您考虑的比较周到，这件事情就按照您说的办吧，不过记住不要放走一个漏网之鱼，谋逆是大罪，必须要剔除干净。” 宁凡思索了一番之后，对于宋成舟的办法表示了认可。 宁凡表面上并没有插手此事，但是也在派人关注此事，宋成舟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宁凡的监视之下。 “殿下，抄家这种事情还需要您亲自动手。” 宋成舟将这块香饽饽主动送到了宁凡的嘴边。 抄家是油水最大的一件事情，毕竟像庄文这样的门阀子弟，又在天州的巡抚位置上盘踞了这么多年，府中的利益恐怕大得吓人。 “宋大人，这件事情瓜田李下，我还是不经手了，就由你一力包办就行了，记住一定要查抄得彻底，所有的东西全部登记造册，到时候我会呈送给父皇亲自阅览。”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不插手此事了，毕竟此事事关巨大的利益，如果自己插手其中，势必会被太子和四皇子那边找借口攻击。 宋成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宁凡，他不知道宁凡为什么拒绝。毕竟要参与夺嫡的话，财力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如果没有强大的财力支撑，以宁凡现在的处境想要翻身很难很难。 但是宋成舟却不知道，宁凡根本没有把这一点蝇头小利放在眼里。 依靠贪墨那一点点银钱，对于宁凡来说，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但是如果可以在天江做生意，把一些新鲜的东西卖到天江来，那么给宁凡带来的将会是源源不断的资金。 这几日，宁凡其实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情。 要不要把星辰留下来？ 星辰的才华，宁凡是看在眼里了。 性格坚毅沉稳，做事情考虑得很细致，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少年老成办事稳妥。 正当宁凡沉浸在怎么建立自己商业帝国第一步的时候，宋成舟又谨慎地说道：“殿下，这件事情您如果怕被人诟病的话，可以参与监督！” “这个也可以。” 宁凡点点头。 庄文背后的门阀，在天江省盘踞数百年，这次查抄庄家必然会获得大量的财富。 或许，这些财富能够填充目前国库的空虚。 历来查抄的时候，官员照例都是要贪墨的。 但是如果宁凡作为钦差坐镇，或许真的可以避免贪墨的发生。 “宋大人，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宁凡看到宋成舟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多了不少。 也是今日，宁凡才知道，原来当初庄文带人闯入总督府抓捕宋成舟的时候，竟然杀了宋成舟的儿子！ 老来的子，却又被人毁了！ 宁凡几乎难以想象，宋成舟是如何做到情绪稳定，悲伤不外露的。 “殿下！” 宋成舟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宋大人，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倘若当初我极力阻止庄文这狗贼，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宁凡叹息道。 宋成舟强忍着眼泪，摇头道：“时也命也，一切都是命！老夫那逆子娇生惯养，做出了很多荼毒百姓的事情，这次被杀，也是他的命，老夫不替他可惜！” 第103章 抄家 天州城里有一著名风水宝地，名唤凤凰台！ 庄文的府邸，正是筑在这凤凰台之上。 上午，宁凡吃了早饭就坐上了总督府准备的马车，连带着数百衙兵，浩浩荡荡地赶往凤凰山的庄府。 庄文被抓已经有几日了，就连庄文背后的参天大树庄氏族人都被宋成舟抓捕殆尽。 但是作为罪魁祸首的庄文家，宋成舟却一直都没动，只是让人用兵卒围着，不使得放走一个。 马车直接停在了庄家门口，宁凡踏出马车的那一刻，数百兵卒直接单膝跪下。 “天州巡抚庄文意图谋反，现已被本官抓捕!按大康律，财产一律罚没充公！家人奴仆全部以抓捕下狱！” 宁凡宣读了命令，如狼似虎的衙兵立即冲入了庄家大门。 几个想要阻拦的庄家家丁，几乎立即就被衙役拿下了。 此时的庄家，如果遭遇末日一般，到处都是女人的号哭声，而男人们则是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庄家雕梁画栋，这些装饰，就算是皇宫大内也不过如此吧！” 宋成舟陪同着宁凡步入庄家，看到庄家如此奢华，当即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如果不是欲壑难填狼子野心，这庄文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地谋反？” 宁凡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在历史的长河中，庄文这种人太多了。 一个个庄家的家眷和仆人全部都被五花大绑，而一些衙役也开始将庄家的一些贵重财产小心翼翼地搬到院落里放好。 “殿下，这些财产清点之后，将会直接送上船舶，到时候您回京的时候，可以一并押解回去。” 宋成舟看着满院子的瓷器珠宝，朝着宁凡说道。 现在正值枯水期，不过秋汛也快来了，顶多半个月河水就会上涨，到时候宁凡乘船逆流而上，倒也不慢。 “还是宋大人办事周到！” 宁凡点头。 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被送到了宁凡的面前，宁凡一问，原来是庄文的女儿。 看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宁凡也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这些女孩或许没有参与谋反，但是既然是庄家的后人，那就没有任何生路。 “殿下饶命。” 其中一女子，肤白胜雪，容貌出众，也许是听说了宁凡的身份，竟然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求饶。 “起来吧。” 宁凡没有伸手去搀扶，只是神色淡然。 几个女孩很快就被强行押解走了，宁凡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无论这些女孩多么的愿望，他们始终是这场游戏的牺牲品，将来自己若是在夺嫡之中落败，恐怕下场比这些女孩好不了多少。 又是一群女人被押解了出来，这一次足足有数十人。 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宁凡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庄文的小妾。 “宋大人，这些女人怎么处置？” 宁凡好奇地询问。 “按照律法，这些女子一律充入官妓！” 宋成舟神色平淡的回答道。 宁凡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跟着庄文，真是瞎了眼了。” 除了堆积如山的各种名贵家具、字画等等，还有绫罗绸缎各种珠宝首饰更是不起计入。 单单是珍珠，就从庄家抬出了几大缸！ 就算是宁凡见多识广，此时也被这庞大的财富给震惊了。 关键这些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财富而已，恐怕接下来还有大量的财富要被挖掘出来。 “殿下，这里全部都是地契！” 是几个大箱子被抬出来，这次就连宋成舟都被震惊了。 看着慢慢十几箱子的地契欠条，满院子的人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尽量不要破坏这里的东西！” 宁凡听到后院传来破碎的声音们，立即循声走了出来。 庄文虽然居心叵测，罪不可赦，但是这些东西却没什么罪。 整个庄家，就是一个巨大的艺术品，价值难以估量，如果在这次抄家之中被破坏，那就太可惜了。 “殿下，迄今为止，只找到了十几箱子的金银，这不正常！” 宋成舟来到宁凡身边小心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庄家还有很多东西被隐瞒了？” 宁凡立即就明白了宋成舟的意思。 宋成舟笑了笑，小声道：“其实按照律法，庄家这座府邸也是要卖掉充公的！殿下可以派人将此地买下来，慢慢寻找。” 宋成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建议宁凡不要再继续寻找下去了。 庄家的大量财富，极有可能埋在这座府邸的某个地方。 如果宁凡将这里买下来，找到庄家隐藏的巨额财富几乎是迟早的事情。 “算了，你让人把庄家的人带来一些。” 宁凡摇头表示不用了。 这并非是宁凡清高，而是这点钱拿着有些烫手。 朝廷的聪明人那么多，庄家的资产如果只有这么多的话，肯定会遭人猜忌。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庄家所有钱都充公。 这样对于宁凡来说，有两大好处。 第一，可以取悦天安帝！ 第二，可以暂时让国库富裕起来，也可以很好地抵抗西北的匈奴！ 有国才有家，如果匈奴南下突破西北防线，那么作为大康皇子的宁凡，命运也必然坠入地狱。 出于通盘考虑，宁凡也必须要让大康先安全下来。 很快，庄家的几个核心成员就被带到了宁凡面前。 几乎不用宁凡开口去问，这几个庄家人自己就全部撂了。 钱埋在什么地方，地窖的入口等等，全部都说给了宁凡听。 随着挖掘的进行，很快，大量的金银就从庄家院落里被挖掘了出来。 除此之外，庄家的地窖里，也同样封存了不少黄金。 看着堆积如山的黄金珠宝，宁凡心里感叹不已，庄家富裕的程度足以匹敌国库。 而大康，不知道还有多少庄家这样的门阀！ 从这一点看，大康国力其实一点不弱，只是应该朝廷收缴的那一部分税收，全部被地方的门阀给瓜分了而已。 朝廷政令不畅，对地方控制能力下降，也只导致近年来大康屡屡被匈奴攻打无力反攻的原因。 “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二狗看着闪闪发光的金银，狗眼都被晃瞎了。 第104章 情报网络 “宋大人，初步核算出来了吗？” 宁凡朝着宋成舟询问。 今天来到庄家抄家的不仅仅是衙役，还有很多账房先生。 这些人拿着算盘飞快的拨弄着算珠，时不时会在本子上记录一下。 “东西太多了，请殿下谅解，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清点完成。” 宋成舟一脸无奈。 宁凡点点头：“这三天的时间里，整个凤凰山要严格的管控，坚决不许任何一件财物丢失！” “庄家的财产全部充入国库，如果盗窃现场的财物，就等同于盗窃国库。” 宁凡当众，向所有人宣读命令。 一天的时间都在和金银珠宝打交道，下了凤凰山宁凡才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 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一队人马飞奔而来，为首一员将领滚落马下跪在了宁凡的马车前。 “殿下，罗勇回来复命！” 罗勇一身铠甲，英武不凡。 宁凡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把罗勇从地上搀扶起来。 “罗勇，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天江大营那边情况还好吧？” 宁凡询问道。 天江大营是重中之重，必须要牢牢把控。 “幸不辱命！现在大营里所有的反贼同党全部被一网打尽！” 罗勇说话的时候，眼神之中透出血腥气息。 罗勇是宁凡的亲信，拿着宁凡的钦差印信到了大营里，生杀予夺先斩后奏其实行使的就是宁凡作为钦差的权利。 “好！” 宁凡心里高兴，同时也产生了一个个想法。 罗勇是个人才，留在天江太可惜了，宁凡最终还是决定把罗勇带回去。 虽然罗勇留下来，可以控制天江大营，甚至经过宋成舟的举荐可以担任天江总兵。 但是特种兵出身的宁凡，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已经有了清醒认识。 这个时代，骑兵是最快的兵种，但是转移起来速度也是很慢的。 就算是罗勇成功控制了天江大营，对于宁凡的作用反而不如留在身边更重要。 “天江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你收拾一下，过几日就随我回京。” 宁凡拍了拍罗勇的肩膀。 风云突变大变天，天江已经不是原来的天江了。 随着巡抚庄文的垮台，无数人被波及，天江原来的利益分配结构也会根本性地改变。 一个庄家倒下了，让渡出来的利益，恐怕就会被其他门阀瓜分。 庄文的死，不会对天江老百姓有任何正面影响。 所以宁凡一直都在考虑一件事情，到底要怎么补救庄文带来的破坏。 这几年，庄文在天江征收重税，闹得天江民怨沸腾，对朝廷也是怨气冲天。 要想让天江老百姓重新对大康升起信心，是一件十分迫在眉睫的任务了。 夜晚，宁凡坐在书桌前，又开始起草新一天的密折。 这些天，宁凡每天都会上一道奏折，他会把自己每天的行动每天的感悟，都一丝不苟的写成奏折，呈送给朝廷。 不过，今日这道奏折却让宁凡很难下笔。 如果秉笔直书，直接把天江现状的真实情况告诉天安帝，恐怕会让天安帝的心情坠入谷底。 但是最终，宁凡还是决定尊重事实。 “殿下，陛下的密诏到了。” 二狗推开门，蹬蹬跑了进来。 这还是宁凡收到天安帝的第一封回信，他立即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封诏书，宁凡整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子喜悦的气息。 原来，天安帝这封书信竟然完全没有谈论关于天江这边的情况，只是告诉宁凡，大将军萧重已经向皇室求亲了。 看来天江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已经传回都城了。 而萧重也是知道宁凡必然会被封王的情况下，才会提前求亲。 一直都忙于事情的宁凡，突然有些归心似箭了，恨不得现在就乘船一日千里直奔京都。 “对了，你明日去一趟翠红楼，把一些东西送给青依小姐。” 宁凡叫来了二狗，吩咐二狗明日替自己办事。 而此时宁凡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宜嗔宜喜的面孔来。 如果不是青依临阵倒戈，宁凡很清楚自己最终的下场，所以现在想起这件事都感觉背后冷汗直冒。 宁凡要送给青依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份文书。 有了这份文书，青依的身份就彻底自由了，从此不用背负着奴籍依门卖笑。 以她积攒下来的财富，下半辈子应该会有很好的人生。 “殿下，您为什么不亲自去见一见青依姑娘？” 二狗有些疑惑。 他记得当初宁凡明明在青依的画舫上宿了半夜，怎么此时却如此绝情，连见面都没有了。 “大人做事情，小孩子别问，你去把星辰叫来。” 宁凡没好气的说道。 不多时，门被推开，星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跪在地上，朝着宁凡道：“殿下，您找我？” “把你留在天江，你愿意不？” 宁凡劈头盖脸地询问道。 星辰一时间愣住了，不过很快就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殿下把我留在天江，是要让我在这里开业做生意？” 宁凡不得不佩服星辰的推断能力了，他笑了笑说道：“这几日，我已经买下了十间商铺，顺带着聘请了掌柜，你在这边帮我管着商铺就行了。” “殿下，那我妹妹呢？” 星辰关切地问道。 宁凡预料星辰就会这么问，他又笑道：“你妹妹当然跟我回去京都，你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星辰听到宁凡这么说，反而放心下来了。 他点头欣喜道：“殿下给我这么大的信任，我始料未及！不过，我会好好干，尽量多赚钱。” 宁凡却摇头道：“赚钱只是让你留在这里一小部分原因，另外你还需要建设一个属于咱们自己的情报渠道！” “一年之后，大康境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需要第一时间以最快速度知道！” 宁凡表情严肃起来。 在这个交通信息都严重不发达的时代，信息的获取太难了。 皇帝都不可能对各地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很多时候，得到的消息也都是被蹭蹭筛选过的。 在这个时代，要想获取精准的信息，才是最困难的事情。 “这好像，有点难……” 星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第105章 情报网 “这件事情，也未必有多难。” “你先看看这个。” 宁凡把事先编辑好的一本小册子，直接递了过去。 这是宁凡根据自己的记忆，将之前学到的一些细作培养的教材给默写了出来。 总共分为二十个章节，每一个章节都有详细的教学说明。 星辰只是简单的翻阅了一下，脸上就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殿下，这些都是您自己编修的？” “如果真的按照这上面的去训练，恐怕敌国的情报会无所遁形！” 星辰又惊又喜。 “要不然呢？许多事情，现在就要布局了！” “天江这边，你做生意，尽量规规矩矩不要欺压百姓，另外就是遇到问题，就去请教宋大人！” 宁凡叮嘱了几句。 肥皂、精盐、白糖，这些东西在天江市面上很难买到，只有一些达官贵人从京都购买回来，这边并没有商人销售。 所以宁凡笃定，这十家店铺一旦开业，那么将来必然是财源滚滚。 这么多钱，足够星辰在这边培养大量的间谍人才了！ 这些眼线，一部分要散布到全国各地，充当宁凡的耳目，而一部分则是要渗透入匈奴地面上去，刺探一些军情。 接下来，宁凡花了半天时间，把自己的计划仔细给星辰讲了一遍。 很多事情，之前星辰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从宁凡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自然。 “殿下，我有一个问题。” 星辰有些胆怯的看着宁凡。 “直接问，不要婆婆妈妈。” 宁凡点头道。 “您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利，这么多的资源，难道就不怕我背叛您吗？毕竟这些人将来可是我培养出来的，如果他们只听我的，不听你的，那该怎么办？” 星辰看着宁凡问道。 这的确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宁凡自然也考虑到了。 他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但是你想过了吗？我不可能一直对这边的事情不闻不问，全权都交给你主管的！” “期间，我会派遣一些人过来担任指挥，也会给你派遣一些副手来制约你的权利。” 宁凡淡淡的说道。 “那还好，那我就放心了。” 星辰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态度，反而让宁凡感觉奇怪了：“你是什么意思？我派人监督你，你反而高兴了？” 听到宁凡这么问，星辰立马腼腆一笑：“殿下这么聪明，古往今来也没人能比！我只是怕自己野心滋生，做出一些不该我做的事情！殿下派人看着我，我就能安心为殿下做事了。” 十几岁的年龄，竟然已经把人性看透了。 宁凡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风霜才能如此通透？ “是的，人性永远不要去检验！这句话，也是我送给你的，千万不要去完全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你这一行。” 宁凡看向了远方，大江滔滔，一艘船随着波浪上下颠簸。 这艘船就是宋成舟准备的，几天后，宁凡就会乘坐这艘船一路北上，押解着庄文和岳忠平赶往京都。 又是一天过去了，宁凡渐渐有了快点回到京都的想法。 自从得知萧重向皇室提亲之后，宁凡简直归心似箭，恨不能插上翅膀。 “殿下，外面有两位小姐求见。” 二狗从外面走进来，小心说道。 宁凡疑惑，到底是谁上门来寻自己？ “二狗，我可不记得我在天州认识什么姑娘，是不是弄错了 ？” 宁凡一时间没想起来。 二狗看了一眼旁边冷着脸吃葡萄的月影，这才小声说道：“殿下，您前日不还让我带去了赎身文书吗？” “哦，原来是她！” 宁凡顿时想起来了，门外之人，应该是青依。 这位天州的花魁，如今应该已然是自由之身了。 “算了，相见争如不见，二狗，你去告诉她，让她走吧，一路珍重。” 宁凡有些惆怅道。 二狗听到宁凡这么说，不由得有些意外：“殿下，那青依小姐就要回去西北了，此去山水路远，此生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去吧，二狗都觉得可惜了。” 月影终于忍不住道。 “还是不见了。” 宁凡摆手。 青依虽然不错，但是宁凡却并未和之产生太多的纠葛。 不见，对于宁凡来说，心里就少了一份挂念。 见到宁凡坚决不肯想见，二狗只能一脸遗憾的朝着外面走去。 而宁凡则是移步到阁楼边，继续望着江水发呆。 “你们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绝情！” 月影反倒有些看不管了。 宁凡笑着扭头道：“怎么绝情了？我能帮她赎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要怎么样？难道非要娶回家？” “切！人家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连见都不肯见，还说心不狠！” 月影对宁凡怒目而视。 “我问你，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她还会如此在意我吗？” 宁凡淡然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月影反倒是更加不屑了：“男女之间两情相悦，难道不是因为对方好看有才华吗？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是，也不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终于相守，这才是我心中的爱情。” 宁凡反正心情不错，也就多说了两句。 没想到，这两句话却让小丫头月影陷入了沉思不能自拔。 傍晚的时候，宋成舟终于送来了账册。 但是清点出来的数字，却让宁凡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林总总，清理出来的直接财物价值有一千七百万两白银！ 如果加上房产地契，银子的总数额已经超过四千万两了！ 要知道，大康一年的国库收入也不过九千多万两白银，一个庄家的财富，竟然都快赶上国库一年的收入了。 这种骇人听闻的数字，就连宁凡的心都被彻底震动了。 “殿下，剩余的资产还需要时间去变卖，后续会一并送往京都。” 宋成舟拱手，朝着宁凡说道。 “都装到船上去了？沿途你是怎么安排的？” 宁凡心情大好。 这次不但帮助平叛，而且还斩获了这么多财富，是实实在在给现如今的大康注入了新的活力。 第106章 一千七百万白银 有了这笔钱，大康在西北赈灾、军事上的投入都会提升一个层次，至少两年内，匈奴翻不起太大浪花了。 “押送这么多银钱和庄文这个反贼，的确要慎重，殿下不如调集水师船只护送，这样可以保证安全！” “当然，沿途也会提前通知，让地方官员做好护送。” 宋成舟早有腹稿，宁凡一问，就开始滔滔不绝。 宁凡微微点头，对于宋成舟的安排还算是满意。 这次旅程对于宁凡这位皇子钦差来说，其实不算轻松，不但要押送朝廷钦犯庄文和岳忠平，而且关键是要押送大量的金银。 万一走漏了风声引来沿途的水盗，到时候恐怕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殿下，回京之后，还需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宋成舟叹息道。 虽然反叛的不是他这个总督，但是总有监督不力的责任，倘若朝廷真要追究，宋成舟丢官都是轻的，严重点甚至还要发配。 “宋大人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不会有事的。” 宁凡安慰道。 翌日，宁凡带领着众人终于登上了大船。 接着，在宁凡的亲自监督下，一箱箱金银被搬运进了船舱。 金银不计其数，字画珠宝更是琳琅满目，搬运一直持续到中午，这才完成。 宁凡在账本上盖上自己的印玺之后，大船就开始缓缓开动了。 船上总共有一百五十名漕运兵，都是老手，水性不错，而且都是宋成舟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些人的忠诚没问题，战斗力也拔尖，关键问题就是人数太少。 “殿下，这一路我也看了，都没有什么问题，唯一的地方就是这里。” 船舱内，罗勇指向了挂在墙壁上的地图。 此时，罗勇手指的地方，正是人称千山泊的水域。 在那一片区域，有成千上万的小岛屿，还有覆盖区域极为广泛的湖泊。 期间，更是隐藏着一股实力很强大的水贼，朝廷曾经专门剿灭过几次，但是收效不大。 千山泊区域太大了，而且岛屿无数，很多岛屿都被芦苇覆盖着。 一旦官军来剿匪，这些水盗就隐藏在千山湖深处，并不出来应战。 但是当官军离开之后，这些水盗会重新出来活动，打劫往来客商，甚至还把目光盯向了朝廷漕运的运粮船！ “殿下，如果消息走漏出去，恐怕会很危险，咱们要早做准备。” 罗勇有些担忧的说道。 的确，不止是罗勇担忧，就连宁凡都有些担心，毕竟船上可是承载着巨量的财富。 万一真被这些天杀的水贼盯上，麻烦可大了。 就算是有千军万马的保护，但是在水里，那就是水贼的地盘，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凿沉船只，让官军都无能为力。 “这件事情，先不着急，我已经和宋大人提前商量过了。” 宁凡虽然担忧，但是显然早就想好了办法了。 只是有些东西，暂时不能说出来而已。 “能有什么办法？不行的话，就调动水师给咱们护航，我就不信那帮毛贼会敢来。” 罗勇一脸担忧道。 宁凡摆了摆手，示意罗勇先去忙自己的事情，而他自己则是背负双手来到了甲板上。 江面上渔船往来，风波乍起，茫茫水雾让人看不清太远的地方。 宁凡看着远处朦胧的江面，一时间有一种乘风归去的感觉。 第二天下午，船只第一次停靠，这次停靠主要是补充一下水和食物，另外宁凡也有自己的考虑。 曲州巡抚亲自带人在岸边迎接，并且带来了不少礼物，这些礼物宁凡是照单全收，另外还畅快的和巡抚喝了一顿酒。 宁凡这种放松的行为，让罗勇很不理解。 如果中途没什么变化，第四天就会进入千山湖境内，到哪时候，随时都会面临船沉人亡的局面。 这些水贼狡猾的很，一旦风头不对还会顺流而下直通大海，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朝廷都没办法。 第三天夜里，宁凡从睡梦中醒来，他命令大船停靠在一处隐蔽的地方。 “殿下，咱们停靠在这里是为什么？” 一身铠甲的罗勇从外面走进来，满脸疑惑。 “这几天你也挺累的，但是计划实施之前，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宁凡摇头道。 罗勇不知道宁凡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只能干着急。 “你只需要看到前方火光冲天，到那个时候只管命令开船就行了。” 宁凡指着千山湖一望无际的芦苇说道。 看着上万亩的芦苇，罗勇也不知道宁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到了后半夜，果然西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沉沉的黑夜被火光照耀的如同白昼。 罗勇这个时候才明白，宁凡所谓的计策是什么了，竟然是点燃了上万亩的芦苇。 水贼的老巢就隐藏在芦苇中，时值深秋，芦苇虽然立在水面上但是早已经干枯，一点就燃，顺风燃烧的速度惊人。 那些隐藏在水中打算埋伏打劫的船只，立即遭遇了灭顶之灾难。 就算是跳入水中也不行，因为会被滚滚的浓烟活活熏死。 “殿下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 罗勇感叹了一句，就赶紧命令开船，不然天亮了风向一变，到时候整个航道都有被浓烟笼罩的风险。 大船开足马力迅速通过，而宁凡则是站在甲板上，神色淡然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一把火，未必就能把水盗全部烧死，但是他们多年积攒的家业应该是被烧光了。 家产十不存一，这些水盗没办法生活，就只能进入大海。 “殿下，数十年都没有解决的水盗，竟然被您一下子解决了。” 二狗看着茫茫火光，也是十分感慨。 千山湖水盗，那是天下闻名，朝廷都头痛不已，但是一招火攻就让这些水盗损失惨重，宁凡还是第一人。 “也就是这个季节这个风向，才适合用火！过了这个时候，就不行了。” 宁凡淡淡的说道。 第七日，大船终于进入了京都大运河，再有半日就能进入京都腹地了。 人常说近乡情更怯，宁凡也有这种感觉，看着熟悉的京都风貌，宁凡脑海里不断期待着和萧铃汐重逢的画面。 第107章 凯旋回京 大船终于停靠，很快就有大理寺专门掌管刑狱的衙役前来把方文和岳忠平押解，直接赶往禁宫。 “殿下，陛下让您可以回家稍事休息之后再进宫复命。” 李春安笑眯眯的说道。 宁凡一路上乘船，倒也不累，看到李春安有感觉莫名亲切。 “二狗，赶紧去把准备好的特产送些给李公公。” 宁凡吩咐道。 李春安连连摆手表示不用，但是人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殿下，这次您可是太过于亮眼了！不但一举捣毁了庄家谋反门阀，而且还大破千山湖水盗！” “我悄悄告诉殿下，陛下连封您为亲王的诏书都拟定好了！这些日子，也不止一次暗地里夸赞殿下呢。” 李春安小声说道。 宁凡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心里面倒也不是太过于惊讶，不过脸上还是露出笑容道：“李公公多费心了，我明日入朝，参加陛下。” 送走了李春安，宁凡带着罗勇、二狗等人直接赶往自家府邸，一晃离开家都快两个月了，有些日子没回来，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进入久违的家，宁凡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日子没回来，总感觉对家里很想念。 现在回到家里，看着熟悉一草一木，果然感觉好多了。 家里下人们知道主人今日要回来，也早就准备了好酒好菜，宁凡带着众人饱餐一顿，吃了饭才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了卧室。 “狗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这些日子，我快累死了。” 走廊里，传来了小桂子的声音。 二狗不在这段日子了，管家的职务暂时是小桂子代理的。 二狗一回来，小桂子就表民态度，要还政于二狗。 宁凡翻看了一会儿书，打了个哈欠就躺下沉沉睡去了。 这一晚，宁凡睡得恨不踏实。 翻来复起，就是睡不着。 就算是短暂的睡着，很快就会因为做噩梦而惊醒。 一柄锋利的匕首插入门缝缓缓挑开门栓，接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对方手中雪亮的匕首高高举起，狠狠的刺向了宁凡。 可惜凶手根本不知道，宁凡其实一直都睁着眼睛。 在他匕首抬起的一瞬间，宁凡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被褥狠狠一扔，宁凡一个翻身就直接爬了起来。 趁着黑暗，宁凡一下子跳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去下了墙壁上的宝剑。 那刺客完全没想到宁凡睡梦中竟然反应如此机敏，一时间完全错愕的站在了原地。 而此时的宁凡一边拔出无双剑反击，一边大声呼救。 前世身为特种兵的宁凡，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都是远远超过寻常人的，手中有了宝剑，杀伤力更是惊人。 那刺客虽然手段也很厉害，但是无奈匕首锋利程度远远不如宝剑，一个回合就被宝剑刺中了肩膀，血流如注。 而此时，楼下的护卫也被惊动了，在罗勇的带领下开始往上冲。 那刺客眼看着无法完成任务，竟然把心一横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等到罗勇等人进来，就见到宁凡持剑而立，那刺客则是正躺在地上抽搐。 “带人把府中上下都搜查一遍，千万不要放过漏网之鱼！” 宁凡惊出了一身冷汗。 倘若不是今晚屡次惊醒的话，这刺客怕是要得手了。 罗勇吓得脸色都白了，二狗更是带着哭腔上来检查宁凡有没有受伤，唯一一个没吭声的是月影。 她站在角落里，嘴唇都咬的渗出了鲜血…… 本来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此时宁凡的府邸却彻底乱套了。 所有下人家丁守卫全部被惊动了，整个府邸上下几乎每一寸角落都被搜查了一遍。 可惜，刺客好像是并没有同党。 不过在墙角的周围，护卫们闻到了浓烈的火油味道，还有提前准备的柴草。 可以看出，这刺客是打算刺杀成功之后，把整个府邸都付之一炬。 “殿下，到底是谁会想要致您于死地？” 二狗一脸大惑不解的表情。 刺客，在这个时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得起的，不是大的家族势力，根本培养不出死士。 “第一，我要封王了！” “第二，我要和萧家联姻了！” “你们想想，谁最见不得我好？” 宁凡冷笑着说道。 “不会是太子吧！” “也有可能是四皇子！” 二狗颤声道。 “不管是谁，今夜的事情都不要声张。” 宁凡冷静的说道。 “殿下，您的安全必须要加强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另外，府中要有不间断的巡逻，夜里还要增加岗哨！” 罗勇咬牙说道。 他现在的身家性命已经和宁凡绑定了，如果宁凡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一生也算是完了。 所以，罗勇不允许宁凡出任何意外。 “这房子是木质结构的，遇到火就会点燃！这样吧，在后院重新划出一片土地，重新建造阁楼。” 宁凡吩咐道。 现在有了钱，宁凡自然是财大气粗。 而且建造意动混凝土的房子来保证安全，对于宁凡来说也很有必要。 一大早，宁凡就穿好朝服直接进宫去了。 “父皇，这是儿臣的述职文书。” 宁凡跪在宫殿上，双手呈送自己的述职文书。 其实这些日子，宁凡已经上交了不少奏折了，不过这份述职文书乃是程序，必须要走的过场。 “抄得到银子一千七百万两？” 天安帝眼皮子直跳，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禀告父皇，逆臣庄文，家资颇丰！” 宁凡大声道。 这次，震惊的不仅仅是天安帝了，就连朝臣们都炸开锅了。 一千七百万两？ 现如今国库都未必拿得出手这么多银子，而宁凡却一次带回来了这么多银子…… “好！” “庄文这个反贼，简直就是一只硕鼠！” 天安帝神色惊喜至极。 有了这么多银子，国库又重新宽裕了不少。 “宁凡，这次朕派你去天江，那是有言在先！现在你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朕自然也不食言！” “朕现在就册封你为青王！” 天安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当着朝臣当众宣布，册封宁凡为青王。 如此，宁凡的地位鱼跃龙门，一跃提高。 就连四皇子，今后见了宁凡也要矮一头。 第108章 终于封王 “父皇，这万万不可！” 天安帝话音未落，太子宁庆竟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了。 宁凡微微一愣，没想到太子竟然敢出来反对。 心里虽有些不痛快，但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太子的反对，对于宁凡来说，没什么妨碍，毕竟这件事情有言在先。 “为何不可？” 天安帝眼神一扫，看向了太子宁庆。 “父皇，宁凡此次查抄反贼庄文，的确是大功一件！不过，儿臣得知，宁凡也在其中贪墨了不少！” 太子宁庆回头看着宁凡，阴阴一笑。 “贪墨？” 天安帝有些疑惑，不过脸色平淡道：“你若是有证据，就拿出来。” “父皇！这么多钱，宁凡怎么可能没有贪墨！这件事情只需要父皇您下令查，就一定能查到。” 太子宁庆不甘心的说道。 显然，他是急了，看不得宁凡封王，所以不顾一切的要阻止。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证据全凭猜测？” 宁凡一点都不慌，他冷笑。 “宁凡，你敢发誓，你一分钱都没有拿么？” “我就不信，一千多万两银子，放在你面前，你能不动心？” 太子笃定宁凡绝对是贪墨了，所以意志很坚决。 天安帝反而不做声了，看着两个儿子争论，也不出言阻止。 其他朝臣也都默不作声，只是有些人看向太子的目光变得有些迟疑。 堂堂一国皇子，说话办事，就是这个水平？ 宁凡表面上生气，其实心里却是很高兴。 太子越是出昏招，就越是自掘坟墓，宁凡乐见其成。 “太子，你可不要用自己的思想去猜度别人，你是那样的人，我可不是！” 宁凡冷笑着反击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庄家的财产，我宁凡一文钱都没有拿！全程，都是天江总督宋成舟在主持清查，一分一毫都登记造册，有据可查。” 太子被宁凡一番话怼得面红耳赤，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急得哇哇乱叫却毫无办法。 “太子，你今天失态了！下去吧。” 天安帝脸色难看地说道。 太子宁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一甩袖子气冲冲地离开了。 “父皇，您贵为天子，天下万物都是您的，作为您的儿子，我又何必去贪墨那一点点蝇头小利呢？现在正值大康危难之时，我就更不会那样做了！” “有国才有家，只有大康安定，我们这些臣子才能平安喜乐！” “诸位大臣，你们说是还是不是？” 宁凡转身朝着众位大臣说道。 “是！” 众臣齐齐山呼海啸，表示忠心。 天安帝微微点头，今日的宁凡，已经完全把太子的风头压下去了。 “宁凡，册封你为青王，金宝金册朕会命人加紧打造！不过，你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亲王了，朕希望你能再接再厉，替朕排忧解难。” 天安帝勉励道。 “父皇，儿臣一定会多多为父皇分忧。” 宁凡欣喜道。 散朝之后，不少官员都来向宁凡恭贺。 当然，前来恭贺宁凡的官员只在少数。 除了内阁首辅程维之外，就是几位次辅。 六部之中，只有工部尚书走上前来恭贺宁凡，其余五部都是匆匆离开。 武将这边，萧重为首的武官，有五六个过来给宁凡恭贺，大多数都是戍边将还朝的京官员。 至于不归萧重节制的武将，则是根本就像是没看到一样…… 宁凡看到这一幕，心下也有些感叹。 太子虽然昏庸，但是毕竟是名正言顺，站在太子这边的人数不胜数。 文官武将，犹如过江之鲫一般站在太子那边。 “殿下此次，总算是认识到门阀的威力了吧？” 内阁首辅程维笑道。 虽然是在笑，但是宁凡却可以感觉到程维的忧心忡忡。 “程阁老，的确，一个门阀竟然有如此的财富，朝廷在这些门阀眼里的，恐怕都要成了要饭的乞丐。” 宁凡同样心情不佳。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封为亲王，竟然无人恭贺，另外一方面，也是深深的为大康的未来担忧。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宁凡一旦深入到朝廷内部之后，才发现，表面上看起来盛世的大康，其实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世家大族几乎把土地兼并得差不多了，寻常百姓只能种一些贫瘠的土地，养活自己尚且困难，更不用说是给国家上缴税收了。 而那些世家门阀坐拥大量的沃土却不缴纳税费，手中掌握着巨大的财富，但是这些财富却根本不流通…… “大康必须要出一位狠人，狠狠地杀一下这些门阀，才能让国家健康持续下去。” 程维眉毛耸动，竟然有一股子杀气冒出来。 “慢慢来吧，眼下内忧外患，未来还有更大的挑战。” 宁凡轻描淡写地说道。 和程维分开之后，宁凡坐上轿子直奔自家府邸。 明明被封了王，明明是凯旋，宁凡没有得到半点属于自己的荣誉感。 除了天安帝信守承诺之外，其余朝臣的表现，让宁凡大大的失望了。 看来是非在这些官员眼里已经不重要了，怎么战队，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最让宁凡忧心忡忡的还有另外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昨夜被刺杀的事情。 这是宁凡穿越到大康之后，首次面临了生死危机。 那种刀锋在脖子上刮过的寒凉，让宁凡至今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另外第二件事，就是宁凡刚才在内阁首辅程维面前欲言又止的事情。 当初在天江宁凡曾经查看了庄文不少往来的书信，这些书信一部分是和匈奴人往来。 从这些书信里，宁凡看到了一种苗头，那就是女真人同样蠢蠢欲动，而且似乎有一种要跟匈奴人联合瓜分大康的意图。 当然，这些信笺宁凡都已经交给天安帝了，至于朝廷大政方针，宁凡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左右。 宁凡一进门，就见到下人们个个都神色凝重。 “殿下，那刺客的身份很隐蔽，根本查不出来。” 罗勇第一个迎上来，向宁凡汇报昨晚的事情。 第109章 堡垒的图纸 整个府邸上下，都因为宁凡昨晚被刺的事情显得紧张兮兮。 不过宁凡已经从这紧张的氛围中看到了上下一心的凝聚力，心中倒是颇感安慰。 “他能自杀，就说明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了！不用继续查下去了，大致是谁我能猜到。” 宁凡显得很淡定。 关于这件事情，等同于是给宁凡敲响了一个警钟。 如果说之前只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他这一次已经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了。 封王，将会直接影响到夺嫡势力的天平倾斜。 在天州之行之前，宁凡在这场夺嫡之争之中，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但是这次宁凡的表现恰恰是十分亮眼，从而让多方面势力都紧张起来了。 “亲卫也要排查一遍，府中上上下下梳理一遍，其余的就不必在意了。” 宁凡神色淡然地朝着罗勇说道。 一次刺杀，说明不了什么。 只能说明太子或者四皇子已经狗急跳墙了，已经失去方寸了。 越是这样，宁凡就越是稳坐钓鱼台。 “殿下，萧重大将军向陛下提亲，没有得到允许，你就不关心这个事情？” 二狗也凑过来说道。 宁凡倒还没听说这件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下午小玉姑娘来了，给您留下了一封信。” 二狗慌忙把信笺双手奉上。 宁凡没想到，萧重向皇室提亲，竟然没有得到允许，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过想想，这件事情也许也许有内情在。 “不必紧张，这件事情我会去过问。” 宁凡依旧神色淡然。 一朝王爵在身，宁凡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发生变化了。 现在他是大康的亲王，的确今非昔比，和之前普通皇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经过昨夜的事情，天黑之后，府中变得紧张兮兮的。 护卫们几乎没有睡觉的，全副武装的在全府上下来回巡逻。 而此时的宁凡，则是格外镇定，他看向门口的月影道：“你怎么还不去睡？” “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就只有你能睡得着了。” 月影没好气地说道。 “你哥哥的事情，你知道了？” 宁凡突然想起了星辰。 这小子，不知道在天州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反正都是给你当差，在哪里都一样。” 月影感慨道。 “放心吧，对方一次刺杀失败，不会很快就来第二次的。” 宁凡放下手中的毛笔，来到了窗外。 整个院子地方还是很大的，宁凡站在阁楼上，可以俯瞰整个府邸。 观看一会儿之后，宁凡重新回到了书桌上，开始用笔一点一点勾勒图纸。 建造一座坚固耐用的堡垒式的建筑物，对于宁凡来说还是很必要的。 在这个时代，用水泥建造的建筑物，几乎是不可能被破坏的。 在没有炸药的前提下，水泥的硬度就是天花板。 不过单纯水泥的硬度有限，必须要植入钢筋才能保证建筑物的刚性。 在这个时代，矿产稀缺，尤其是盐铁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殿下这是画的什么？” 月影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少女身上带着好闻的味道，秀发扫过宁凡的鼻尖，扰乱了宁凡的思绪。 “这是咱们新房子的构造图，到时候要按照这个图纸建造房子，就会坚固异常！” 宁凡指着图纸向月影解释。 月影的鼻子微皱，一脸疑惑道：“方方正正，像个大盒子，这种房子也太难看了！” 宁凡当然也知道，现代人的审美，放在古代那就是一个大写的丑。 现代的建筑物和古代相比，唯一的优点也许就是坚固安全了。 “到时候加上铁铸的门窗，睡在屋子里永远就不担心会被人刺杀了。” 宁凡笑道。 “你说意思是这种房子很坚固?” 月影一脸不信。 “青石你知道不？这种东西比石头还要坚固，短时间内想要打破，根本不可能！” 宁凡很自信。 以这个时代的破坏能力，没有火药的话，根本不可能对钢筋混凝土造成损坏。 “那就用火攻，火烧不着，用烟熏也很危险。” 月影小脑袋转得很快。 宁凡点头：“你说的的确是在理，不过也有办法应对。” 宁凡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月影聊天，手上的活儿也没落下。 月影则是坐在宁凡的身边，时不时的拨弄一下油灯。 第一遍鸡叫，这张图纸宁凡才画了一个大概。 “睡觉吧，画得也差不多了。” 宁凡伸了一个懒腰。 一抬头，却一脸地哭笑不得。 月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小脸上带着疲惫，小嘴微张，一丝口水顺着嘴角都流淌到桌子上了。 宁凡伸手推了推，小丫头这次倒是没说废话，迷迷糊糊的就来到外间的床上躺下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就来到了别院，将打造钢筋的图纸和一些工程步骤全部都和师傅们沟通了。 讲解持续了一上午，师傅们才初步掌握了钢筋的打造办法以及各种用途的钢筋尺寸等等。 “不要怕花钱，不计成本的给我打造就行了，一步一步，从里到外，将来整个青王府都要打造得固若金汤。” 宁凡朝着几位铁匠说道。 上午搞定了钢筋，下午宁凡就带人来到了工部。 现在工部负责水泥制造，而且在郊外专门开辟了好几个月水泥制造工厂，产量还不低。 其实古代人并不傻，只是基础科学落后而已，来到水泥工厂之后，宁凡发现这里很多东西都是经过改造的。 甚至自己以前没有教过的东西，这些工匠们自己都能搞定，很多地方都被优化了细节。 整个生产过程，十分的规范高效，这也让宁凡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时代。 也许，自己的到来就好像煽动蝴蝶的翅膀，许多东西都要变化了。 “王爷，您要的水泥陆陆续续都会送到家里，您还需要什么，只管说。” 工部的官员倒是很客气，而且眼神里透出对宁凡的崇拜。 的确，宁凡发明了水泥、白糖、精盐等等，让这些工部的工匠们佩服无比。 无形之中，宁凡对工部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你们工部招募的这些能工巧匠，都是哪里来的？” 宁凡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题。 第110章 胡人萨丁 一个人的智慧总是有限的，要想让脑子里的东西全部变为现实，宁凡需要很多喜欢研究的人帮助自己。 工部的官员不敢隐瞒，连忙回答道：“绝大多数都是子承父业，当然也有各地能工巧匠主动来到工部应召的！” “每年工部都会在各地开展选拔，能够及时发现一些手艺绝佳的匠人。” 工部官员说道。 宁凡仔细观察这个小官员，应该是一名正五品的工部郎中。 官职不大，但是管事也不少。 相貌白净眼神清澈，想来也是一个精明强干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 宁凡说了一句题外话。 “下官沈梦溪，目前是工部郎中。” 那白净官员连忙跪地回答。 宁凡现在身份不同往日，王爷的身份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显赫的。 “这名字不错，你擅长的是什么？” 宁凡饶有兴趣道。 听到宁凡这么问，沈梦溪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下官擅长炼丹……” “不过我炼制丹药不是祈求长生，而是单纯地喜欢钻研各种东西在一起烧制之后的变化。” 沈梦溪有些艰难的回答。 说完这番话，沈梦溪就紧张地看着宁凡。 他本以为宁凡一定会露出鄙夷之色，哪知道宁凡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认真倾听的样子。 “不错，很有前途。” 宁凡认真道。 沈梦溪以为宁凡只是敷衍，哪知道宁凡继续又说道：“你知道什么地方有铁矿吗？” “铁矿？咱们大康有好几处铁矿，工部就有图纸，王爷您问这个做什么？” 沈梦溪很好奇。 宁凡摇头道：“这些铁矿是不是大多数都在地表，露天开采？” 沈梦溪没想到宁凡会真的对这种事情感兴趣，闻言滔滔不绝地说道：“铁矿分好集中，在地表的容易开采，也有一些在天然的洞穴中。” 宁凡点点头，在火药发明之前，大规模采矿几乎不可能。 毕竟生产力限制，这个时代矿产才会如此稀有。 “沈大人，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帮我留意一些人。” “比如一些醉心于研究稀奇古怪东西的人，你可以把这些人推介给我。” 宁凡嘱咐道。 沈梦溪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从工部回来的路上，宁凡突然考虑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一个社会生产力发展是一方面，但是人口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大康现在的人口总数也只是不到四千万而已，而且连年征战再加上天灾，人口还在不断缩减。 粮食！ 医学！ 是这个时代制约人口增长的两大因素，如果解决了这两个方面，人口爆发式的增长，大康的外部敌人自然是不战而败。 宁凡突然，发现自己要做的太多了。 人生短短不过百年，要想在这个时代做出一些成绩，很多事情都需要提前布局。 “二狗，你有没有遇到过洋人？” 宁凡突然问道。 正在驱赶马车的二狗直接愣住了，一脸疑惑道：“王爷，您说的是洋人是什么？” “是胡人吧！” 月影道。 宁凡点头：“你见过胡人？” “何止是见过，我还会说他们的话呢。” 月影一脸傲娇。 宁凡这下来了兴趣，连忙问道：“那些胡人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哪知道，天涯海角呗！” 月影有些狐疑地看着宁凡，不知道这位不靠谱的王爷怎么突然就想起胡人的事情了。 “二狗，咱们商铺最近怎么样了？” 宁凡思维跳跃很快，二狗和月影几乎跟不上节奏。 “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最近有不少胡商要求大批量采购，可惜咱们的货物根本供不应求啊。” 二狗有些懊恼。 宁凡听到二狗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你回去之后，帮我约几个胡人商人，我要见一见。” 听说宁凡要见胡人，二狗很是惊讶，因为这个时代，胡人的地位很低，被称之为蛮夷。 一般人见到胡人都是避之不及，一脸嫌弃，宁凡怎么还要见那些下贱的胡人？ “是不是看上胡姬了？听说很是风情呢！” 月影一脸不快。 宁凡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想到这方面去了，连忙说道：“咱们要做生意就要做胡人的生意，别小看胡人，他们的东西也很不错呢。” “是的，胡人带来的琉璃、珍珠等等都很受欢迎，咱们和他们做生意，稳赚不赔。” 二狗倒是对生意经头头是道。 接着又说道：“胡人采购最多的其实还是茶叶和丝绸以及瓷器，这些东西运输到他们那边，价格会翻上百倍！这些胡人一趟赚的钱，就足够一辈子吃喝了！” 宁凡对此倒是不奇怪：“物以稀为贵，他们把咱们没有的运来，他们没有的运回去，价格自然要高很多！更何况来往一趟少则一年，多则数年！” “一路上还要承担风霜雨雪以及各种土匪，如果没有这么高的利润，这生意恐怕也没人做。” 宁凡对此倒是习以为常。 宁凡要见到胡人，其实并非看上了胡姬，也不是对他们的珠宝感兴趣，宁凡最感兴趣的其实是胡人的香料和红薯、花生、玉米这些农作物。 这些农作物高产，而且耐干旱，尤其是适合大康现在的情况。 如果这些农作物能够流入大康，那么对于人口增长来说简直是王炸一般的存在。 第二日，二狗果然带回来了两名胡商。 听说要拜见大康的王爷，这对胡人父女盛装打扮，穿得花里胡哨的，走进王府惹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殿下，这是萨丁和他的女儿希娜。” 二狗向宁凡介绍。 宁凡刚要开口，没想到这父女俩竟然直接跪下了：“尊敬的王爷，我是来自东方的萨丁。” 那胡人开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宁凡看了一下萨丁的女儿希娜，这姑娘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但是并非完全的胡人特征，而是兼具一些东方人的样貌。 宁凡判断，这个叫希娜的，应该是个混血儿。 “希娜的母亲，应该是大康人。” 宁凡问道。 萨丁忙不迭地点头：“我来到中土已经十几年了，在此地找了一个妻子，正是希娜的母亲。” 萨丁也不隐瞒，回答得很干脆。 第111章 混血小萝莉 “娶妻生子，你应该有很多年没有回到故土了吧？” 宁凡笑道。 萨丁点头：“我已经很多年不做行脚商人了！现在只是组织商队，我自己就在安京。” 萨丁很坦诚，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 “萨丁先生，你来自东方？你能告诉我，你们那里叫做什么，人民是怎么生活的，你们主要吃什么？” 宁凡饶有兴趣。 萨丁听到宁凡这么问，神色有些怪异，因为没想到一位大康王爷竟然会关心这种事情。 “王爷，我们那里叫做米斯尔，人们三餐最常食用是大饼，我们那边没有大康这么强盛，人民很松散，我们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国家。” 萨丁表达欲望很强，但是无奈他的汉语有些词不达意。 日常用语倒也还好，但是说到一些高深的词语，就有些不那么顺畅了。 “萨丁先生，你们那边有没有一种叫做玉米的东西？” 宁凡不甘心地问道。 “玉米？” 萨丁一脸茫然。 在宁凡一番描述之后，萨丁却坚决摇头：“如果真如王爷所说那么高产的话，那么我们米斯尔的子民也不会饿死了。” 唯一的希望断绝了，宁凡有些失落。 看来，这个时代美洲还没有进入航海时代，红薯玉米这些东西，还没有传入到东半球。 “萨丁先生，您见过大海吗？” 宁凡饶有兴致的询问。 萨丁却连连摇头：“王爷，大海很危险，可以吞噬一切！而我们商队，从来只走沙漠。” 临别的时候，宁凡打算送给萨丁一些银子，但是萨丁坚决不要。 他推拒道：“我是商人，不会缺银子，反倒是我今天带了礼物，要送给殿下。” “哦?” 宁凡见到这父女二人两手空空，很好奇对方带的到底是什么礼物。 “王爷，我这女儿，今年也十四岁了，可以送给王爷做个妾室。” 萨丁十分豪迈地说道。 宁凡刚开始还没听懂，直到弄清楚萨丁的意思之后，顿时吓了一跳。 “万万不可。” 宁凡赶紧摆手。 倒不是他对这个混血小萝莉有什么看法，实在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宁凡还无法接受这么容易就娶到一个老婆…… “王爷是不喜欢希娜吗？” 萨丁的女儿听到宁凡拒绝，顿时哭得梨花带雨。 宁凡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哭了，连忙解释道：“希娜小姐，本王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事情太仓促了，本王还没有心理准备。” 希娜听到宁凡这么说，果然脸色好看了很多，她看着宁凡，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说道：“王爷，以后我可以来到王府做客吗？” “当然可以。” 宁凡也不好拒绝。 这个希娜是个绝色美人，相信也没有男人可以拒绝。 送走了萨丁父女俩，宁凡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本来寄希望于这些胡人，能够能到高产的粮食作物，但是现在看来想法还是太单纯了。 宁凡生活的原本世界是没有大康的，但是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宁凡发现这里的山川地理和原本的世界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穿越之后仍然在地球上，但是也许是来到了一个平行位面。 如果没记错的话，宁凡记得红薯和玉米都是美洲的产物，现在这个时代，通过陆地的贸易搞到这种东西真的很难。 但是现在的技术，要想进入大航海时代几乎不可能。 现实面临的问题有两大阻碍，第一个阻碍就是宁凡现在并不足以影响大康的一些政策。 换句话说，宁凡有很多想法，但是目前以他的权利和地位根本就无法实现。 “殿下，这些胡人贪婪，就知道赚钱。” 二狗抱怨道。 很显然，二狗对于萨丁没有好感。 其实不止是二狗，在这个时代的所有大康人，在心里对于这些域外的蛮夷其实都是不接受的。 “二狗，要打开眼界，这世界上人生来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 宁凡随口说道。 二狗听到宁凡这么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道：“王爷，人生来平等？您该不是迷糊了吧！人怎么能平等呢？”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怎么就不平等了？” 宁凡反问。 二狗摇头道：“我就知道，奴才生来就是奴才，主子生来就是主子！就比如您，生来就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寻常人哪能跟您比？” “这只是这个社会强加给人的枷锁罢了！” 宁凡也懒得多说。 单单依靠一个人想要改变一个时代，还需要时间，所以宁凡不着急。 “二狗，咱们从天江带回来的礼物你准备一份，明日我要去镇远侯爷府上做客。” 宁凡朝着二狗吩咐道。 夜晚来临，宁凡坐在阁楼上，看着天边的夕阳再次摊开了宣纸。 他用笔在扉页写下两个字，数学。 这让一旁的月影一脸疑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后，宁凡又取出一张纸，再次写下了两个字——化学。 物理、生物…… 宁凡一口气，把和工业相关的几个学科全部都写了出来，他打算依靠记忆，编写一套科学教材。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至少需要两个月的事件。 “这些都是什么呀？” 月影啃着大苹果，一脸好奇。 “这些东西，就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开始。” 宁凡神秘一笑。 第二日一大早，宁凡早早起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皇室拒绝萧重的提亲，这是宁凡始料未及的。 当初萧重说提亲必须要成为王侯，可惜宁凡如今成了亲王，但是婚事却被搁置下来了。 宁凡此行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亲自去告诉萧铃汐，自己非她不娶。 皇室拒绝的婚姻，未必就不能成。 “王爷，您今日可要好好跟镇远侯爷谈谈心，否则这侯爷不高兴把灵汐小姐嫁给别人，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二狗坐在马车上小声说道。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镇远侯府，二狗朝着冻僵的手哈了一口热气，就挑开帘子请宁凡下车。 十名猎卫则是在四周警戒，眼神警惕地扫过街角。 如今宁凡身份地位都今非昔比，萧重虽然贵为镇远侯爷，但是却也在门口亲自迎接。 第112章 韬光养晦 宁凡下了马车，一阵风吹来，满地的枯叶随风卷起。 “天冷了，北边怕不是更冷。” 宁凡朝着萧重打了个招呼，以天气为开场白。 “又到了一年一度打秋风的时刻了！这个季节，匈奴人的马儿没了草吃，就会惦记我大康的子民！” 萧重一脸担忧之色。 走进入院子里，宁凡一眼就看到了阁楼上的萧铃汐，多日不见，萧铃汐似乎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陛下之所以拒绝婚事，也是为了平衡手段，其实将来就未必不能重新提亲。” 萧重低声说道。 宁凡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萧铃汐身上，两人迟迟相望，眼神如同黏在了一起。 这些日子虽然有书信往来，但是总不如真正见面。 在上婚事被陛下否决，萧铃汐的心境就更加难熬，身体也渐渐虚弱了。 “父皇的心思，谁也不要揣测，咱们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宁凡不想多说。 但是萧重显然没把宁凡当成外人，在他心中，女儿认可了宁凡，那宁凡就是自己未来的女婿。 “陛下是怕我站在你这一片，使得夺嫡之争更加混乱！” “如今的朝廷，再也经不起混乱和内耗了，陛下必须集中所有力量区应对朝廷可能遇到的危机情况。” 落座之后，萧重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了。 宁凡点点头，他很认可萧重的分析。 这位大康战神虽然擅长的是打仗，但是对于朝堂斗争明显也不是一个生手，三言两语，就把朝廷波云诡谲的派系斗争理顺了。 “太子背后站着的是与其说是文官集团，不如说是地方门阀！四皇子这边，则是陛下强力支持，否则以四哥的能力，断然是不可能和太子斗这么久的。” 宁凡不屑道。 萧重却是震惊了，这波云诡谲的斗争，宁凡竟然一眼看破了？ 就算是在朝堂历练几十年的老人，都未必有宁凡看的清楚。 “王爷果然非比寻常，一言一行，都让人望尘莫及。” 萧重忍不住叹息。 夺嫡之争，其实就是天安帝和地方门阀为代表的记得利益集团的斗争，这一点宁凡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四皇子屡次使出婚招，做事不计后果，没什么章法，也没见天安帝训斥这个儿子，反而是高官厚禄权利越来越大。 这就说明，四皇子身后站着的是天安帝。 他要借助四皇子之手，把太子一党慢慢压制下去。 权利玩的就是一招平衡术，如果玩得好，就可以吧大康带向正向发展的方向。 但是今时今日，大康显然已经陷入了一个无底洞。 连年征战、连年灾害，按道理说，那些门阀贵族应该和朝廷站在一起渡过难关，但是从国库空虚的情况来看，这些门阀显然没有长远的目光。 他们趁着朝廷下虚弱，不但不收敛，反而继续大肆敛财，一步一步将国库掏空。 这是一群真正的硕鼠，但是天安帝却始终狠不下心来去斩杀这群帝国的腐蚀者。 “西北的战事恐怕马上就要迎来一个高峰，侯爷千万要小心！” “最好能够和工部达成一致，在西北建立水泥生产线，利用水泥浇筑城墙，可以大大减轻城防压力。” 宁凡有些担忧的说道。 萧重点点头：“水泥的确很有用，王爷做出的东西，都是非比寻常的。” 接着，萧重又问道：“王爷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次您在天江灭了庄家，那可好是捅了马蜂窝！一些门阀势力蠢蠢欲动。” 萧重苦笑。 “一群小丑而已！他们敢卖国，就要想到被斩杀的那一天。” 宁凡眼睛里闪烁着煞气。 从庄家开始，宁凡对于这些地方门阀的嘴脸看的太清楚了。 利益，在他们眼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这些门阀，就相当于后世的资本家。 他们掌握着大康大多数的土地资源，甚至掌握着盐铁的经营权，什么不用做，只需要躺着就能有大量的利益。 子子孙孙，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侯爷要防备朝廷有人和匈奴暗通款曲！” 宁凡咬牙道。 萧重点点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朝中有些人，养寇自重，就是喜欢用匈奴给大康施压！” “对了，王爷下一步怎么办？如今的您，可是步履维艰，已经成了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萧重皱眉，有些但有的说道。 宁凡点点头：“如今的情况，的确不怎了乐观，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跟侯爷商议一些事情。” “什么？” 萧重期待的问道。 自从天江之行，宁凡灭了庄家之后，谁也不敢小觑这位王爷了。 在萧重心中，宁凡更是谋略盖世。 “要想让敌人放松，就要表演一出戏给他们看！” “我和侯爷走得近，这些人难免如芒在背，咱们就配合演戏，演一出反目成仇！” 宁凡摸着下巴说道。 萧重立即会意，眼睛一亮道：“那倒也是！不过具体怎么操作？” “太好办了！侯爷只需要在朝堂上弹劾我，就会让人觉得咱们离心离德，事情就好办了。” 宁凡笑道。 现如今，宁凡感觉自己的压力的确很大。 自从上次被刺杀之后，宁凡总感觉暗地里有刀枪在对准自己。 皇权时代，斗争是很惨烈的。 有些事情，就算是作为皇帝的天安帝都无能为力。 为今之计，宁凡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自保！ 韬光养晦，怎么然不能让那些人彻底放下戒心，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 “王爷可能不知道，朝堂上身盛传，陛下之所以拒绝我的提亲，是想把程阁老的女儿许配给殿下！” “甚至有传言，陛下要废掉太子，让王爷取而代之！” 萧重忧心忡忡的说道。 宁凡闻言，也是眉头大皱。 如今朝堂上，不参与党争的两位大佬就是萧重和程维了！ 如今自己和这两位都走的很近，这也是为什么太子集团会痛下杀手的原因。 第113章 负心汉！ “身在棋局之中，就难免为棋子，我必须要跳出去才行！” 宁凡淡淡的说道。 地位的水涨船高，可没有让宁凡昏了头。 相反，此时此刻的宁凡无比的清醒。 他知道身处于漩涡中的自己，随时都可能面临生命风险。 而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王爷是要跳出棋局？” 萧重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宁凡的表现，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这个女婿，他是要定了。 程阁老历来都不参与党争，这是众所周知的，我和他有默契，不用多说。 从萧家出来的时候，小玉下楼拦住了宁凡。 “负心人！这是小姐给你的。” 小玉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宁凡怀里，转身就走。 宁凡抬头，窗口一双眼眸正吃吃地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宁凡微微点头。 出了门坐上了马车，宁凡这才打开包裹，他惊讶地发现，包裹里竟然放着一缕秀发。 “萧小姐这是在割发明志，非王爷不嫁。” 二狗看到宁凡发呆，就赶紧解释。 宁凡把这一缕秀发紧紧地攥在掌心，心中无比的触动。 这是来到这个世上之后，宁凡第一次有了牵绊的感觉。 他似乎已经融入到了这个世界了，而萧铃汐就是融入这里的一丝牵绊。 “王爷，来别院看看吧。” 罗勇脸上洋溢着笑容。 宁凡点点头，背负双手来到了别院。 此时的别院里，铁匠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制作兵器，一件件制作精良的兵器，让宁凡爱不释手。 “足足有一千套！咱们走了这一个月，师傅们一直都没停下。” 罗勇激动的说道。 长短兵器配备连发机弩，再加上贴身的护心镜和甲片，这一套装备堪称是武装到牙齿了。 “一定要慎重，一定要保密。” 宁凡提出了十字方针。 罗勇看到宁凡神色严肃，顿时一脸严肃道：“这几天就偷偷把这些东西转移到山庄里去，三大庄头已经招募了不少好苗子。” “抓紧练兵。” 宁凡惜字如金。 大理寺的差事似乎已经被宁凡遗忘了，这些日子，宁凡也没有去参加朝会，朝廷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日子似乎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但是宁凡知道，风暴迟早会来。 果然，傍晚的时候，李春安来了。 带来了宁凡被册封为王爷的金宝金册，另外也带来了天安帝的旨意，宣宁凡参加明日朝会。 “王爷，自从上次天江之行之后，您好像一直都没见踪影了。” 李春安话里有话。 “风口浪尖，不得不急流勇退。” 宁凡叹息。 李春安微笑道：“王爷能这么想，说明真的看透了！现在是风口浪尖，陛下还要给王爷新的差事哩。” 李春安透露了一个信息，宁凡顿时眉头紧皱。 第二日，宁凡参加了朝会。 宁凡站在队列里，听着大臣的奏折，心情沉入了谷底。 有两个坏消息，第一个坏消息，就是秋季粮食欠手，大康将会进一步有加深饥荒。 而且这一次饥荒的范围扩大，有的地方已经有了小规模起义军了！ 第二个坏消息，就是西北边境的匈奴蠢蠢欲动，秋季攻势蓄势待发。 大臣们因为这两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一帮文臣武将吗，争得脸红脖子粗。 宁凡冷眼旁观，他发现这些人争论并非是为了更好的解决问题，而是纯粹是一整高低。 两边势力，以太子和四皇子两党为首要，双方无论什么问题都要争一争。 “宁凡，朕有意派你做特命钦差，专门总理赈济灾民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天安帝一脸憔悴，一双眼睛殷切的看着宁凡。 此时的太子听到宁凡再次被委以重任，顿时气得脸色都青了。 特命钦差，权力大得吓人，而且宁凡手持着天子的诏书到了地方上可以随便乱搞。 “父皇，万万不可！” 太子第一个忍不住反对。 “为何不可？” 天安帝神色冷漠。 “宁凡资历尚浅，万一把事情办砸了，会对咱们大康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太子硬着头皮说道。 “资历尚浅？他现在可是亲王！上次破获了庄文谋反的案件，可是有目共睹！满朝上下，谁敢说他资历不够？” 天安帝怒斥。 太子被训斥得哑口无言，身后一班支持者也不敢吭声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宁凡会再次获得这个权利巨大的钦差一职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人。 “陛下，臣觉得不妥！青王的确资历不够，处理赈灾的事情，户部是最为熟悉的。” 内阁首辅程维站出来说道。 这下子，众人直接傻眼了。 就在满朝都在猜测，程维是宁凡最大的支持者的时候，程维竟然跳出来反对了。 就连太子都傻眼了，惊愕地看着程维。 “臣附议！青王资历不够，很可能会给事情带来不可揣测的变数！” 镇远侯爷萧重大声说道。 满朝文武都傻了，公认的宁凡两大支持者，竟然同时跳出来反对，这是怎么了？ 天安帝也是大皱眉头，一言不发。 眼下的情形，就连他都是始料未及。 “父皇，儿臣能力有限，实在是不堪大任！如果父皇一定要儿臣为国分忧的话，儿臣觉得，去国子监比较好。” 宁凡主动请缨。 国子监？ 听到宁凡竟然主动要去国子监，太子差点笑出声了。 那种地方，一群穷酸腐儒，一辈子有什么出息？ 本来还觉得宁凡对自己有威胁，但是现在却突然觉得这个弟弟格外的顺眼了。 “那好，你愿意去就去吧。” 天安帝意兴阑珊。 太子和四皇子内斗的厉害，耗尽了朝廷的气数。 他本来对宁凡另眼相待，想把这个儿子培养起来，哪知道宁凡根本就是胸无大志。 “萧重，你该考虑重返西北了。” 天安帝话锋一转，把目光看向了萧重。 西北战事吃紧，萧重被再次启用，也是无奈之举。 “陛下，西北有陈太尉镇守，应该是没问题的。” 萧重推辞道。 太尉陈平，一直都是萧重的死对头。 上次萧重遭遇弹劾，其实也是这个陈平在背后捣鬼。 现在天安帝眼看西北战事吃紧，还是想要启用自己最信任的萧重。 不过，萧重显然不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心里有气。 第114章 教育兴国 散朝出来，宁凡感觉到周围不少官员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讥讽。 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自请去主持国子监，这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宁凡屈服的信号。 “六弟，慢点。” 太子的声音懒洋洋的，从背后传来。 宁凡站住脚步，转身看着太子笑道：“有事吗？”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子伸手搭在宁凡的肩膀上。 “没怎么想，我就觉得有饭吃有地方睡觉就很好，能够做个富贵王爷，安乐一世，那也不错。” 宁凡平淡的说道。 太子宁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拍宁凡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咱么兄弟之间斗来斗去没意思。” “小弟自知才华不及太子万一，所以就不趟浑水了，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那个想法。” 宁凡淡淡一笑。 太子用眼睛看着宁凡：“六弟，你该不会是要韬光养晦，看着我和老四斗吧？等我俩斗的死去活来，你再出手捡便宜！” 听到太子这么说，宁凡眼神一闪：“太子，父皇春秋鼎盛，咱们兄弟真没必要斗来斗去！随你怎么想吧，都把话说明白了，我只想当个富家翁。” 宁凡说完转身就走，不再和太子交流。 远处的宁骁看到这一幕，嘴角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太子，你不会真以为老六要当个富家翁吧？” 四皇子宁骁抱着双臂，好整以暇道。 太子脸色冷漠的看着宁骁：“老四，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老四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他那一点实力，不够看。” “我可不这么认为！大将军萧重虽然今天拒绝了父皇，但是迟早还是要出山的！等到他重掌兵权，那可就是宁凡最大的靠山！” 宁骁危言耸听道。 太子脸色本来轻松了下来，听到四皇子宁骁的挑唆，顿时又变得阴沉起来。 宁凡要掌管国子监，其实是有原因的，只是目光短浅的太子和四皇子，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宁凡要做的事情。 回到家，宁凡立即开始起草一份书信。 这份书信是给天江总督宋成舟的，书信的大致内容，就是要宋成舟在天洲西北的万松山建造一座万松书院，而书院的教材宁凡已经变写好了，后续会一并派人送过去。 “二狗，你把这封书信送去驿站，要加急。” 宁凡嘱咐说道。 第二日，宁凡就来到了国子监。 当然，只是走一走过场。 一位王爷总领国子监事务，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正六品的国子监祭酒早早的就贵在大门口迎接。 一群儒生之乎者也的汇报，让宁凡不胜其烦。 只在国子监里呆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匆匆离开了。 这个时代的僵化教育，完全支撑不起宁凡心中的宏大愿景。 他要的是这个时代，而不是那个皇位。 做一个封建时代的皇帝，统治一群麻木而又贫穷的人民，这不是宁凡的愿望。 变革，要从教育开始，而且要润物细无声，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万松书院，将会是宁凡梦乡的起点。 “殿下，这是星辰给您的信。” 二狗将信笺递给了宁凡。 打开之后，宁凡大致看了一下，脸上稍微露出了喜色。 星辰在天洲干得还不错，招募工匠建设作坊，肥皂、白糖、精盐都卖的很不错，可谓是日进斗金。 “对了二狗，你去给我找找书行的老板来，我有事要商量。” 宁凡突然想到了书。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可惜这个时代，书籍完全靠手抄。 如果将活字印刷术带到这个时代，那么文化传播的速度将会极为惊人。 很有可能，十几年甚至三五年，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变革。 “书行？” 二狗已经习惯于宁凡的天马行空了，但是这一次还是有些意外。 “对，就是书行或者叫书坊，有没有？” 宁凡询问道。 二狗摇摇头：“殿下，您说的书行，我可没听说过，你仔细说说，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是卖书的地方！” 宁凡汗颜。 前身不学无术，对于此类信息那是从不关心，所以集成了记忆的宁凡，还真不知道出版书籍的地方叫什么。 “您说的是书堂吧！得嘞，我这就去给您请来永顺书堂的老板。” 二狗屁颠屁颠去了。 大约一炷香的书剑，一个中年男子就跟着二狗进了王府大门。 一介百姓，突然被请到了王府，这永顺书堂的老板还是很紧张的。 见到了宁凡先结结巴巴的问好，接着就扑通一声跪下，不停的磕头。 “免礼。” 宁凡皱眉。 可惜，对方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不住的磕头。 “二狗，你把人拉起来，再这么磕头，等会儿磕傻了。” 宁凡放下茶盏一脸无奈。 那永顺堂的老板终于被拉起来了，可惜吓得两腿酸软根本站不住，无奈宁凡只能让二狗搬来了椅子。 好一番安慰，这老板才慢慢冷静下来。 “王爷，咱一老百姓，还从没见过您这么大的官儿，还以为犯了王法……” 周金顺磕磕巴巴的说道。 “老周，你可别多想，我请你来，是想问问你们书堂的书籍，都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宁凡询问道。 说道书籍，老周的眼睛立即发光起来，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的行业还是很热爱的。 “王爷，书当然是抄写啊！雇人抄写，每一本都要花费时间。” 周金顺理所当然的说道。 宁凡点头：“老周，过些日子，我可能要找你合作了，到时候咱俩再谈。” 周金顺被宁凡给弄糊涂了，者为王爷态度和善的有些不可思议，也让周金顺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他壮着胆子问道：“王爷，您能不能先说说，您要小的给您做什么事情。” “保密！” “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再去找你。” 宁凡神秘一笑。 在周金顺疑惑切委屈的表情里，宁凡心情大为畅快。 总算是做了一件舒畅的事情了，最近几件事让宁凡有些闹心，今日总算是感觉舒服了。 第115章 商业思路 “王爷，您到底找来这个周金顺做什么？” 二狗也一脸疑惑。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宁凡的做派，太吊胃口了。 “当然是……不告诉你，最近望月楼的生意怎么样？” 宁凡突然问道。 “还行吧，反正收入够咱们王府用度了。” 二狗仍然沉浸在方才的疑惑中，尚且没有回味过来。 “走吧，咱们去望月楼看看。” 宁凡站起身来。 宁凡来的时候正值上午，杜月升正坐在连廊下晒太阳，几个伙计一边择菜，一边聊天。 猛然看到宁凡走进来，杜月升一个机灵直接跳了起来。 “王爷！” 杜月升惊喜道。 近些日子，宁凡仿佛把望月楼给忘了，这可把杜月升给愁坏了。 当一个酒楼老板，可不是他的志向，他所梦都在想着能够得到宁凡的赏识，混个一官半职在身上。 这个时代，做官仍旧是每一个人的终极梦想。 每一日，杜月升都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到极致，闲暇时候也开始学习识文断字跟算账。 几个月来，算盘珠子都被他摸得流光水滑的。 “王爷，这是账本。” 杜月升看到宁凡坐定，第一件事就是把账本拿了过来。 宁凡其实并没有查账的意思，看到账本就随手翻开看了几页 看到工工整增的蝇头小楷，宁凡不由得吃了一惊。 每天的账目都是记录的清清楚楚井井有条，而且哪一盘菜客人剩的多了，都有记录。 这不仅仅是一个账本，而且是生意经。 “不错！” 宁凡赞了一句。 得了宁凡的称赞，杜月升脸上露出了笑意：“王爷，您赏识我，我自然不能让您失望！想当初月影星辰这两个小乞丐都得了王爷您的赏识，我杜月升也想为王爷效力！” “哦？这么说，让你做个酒楼老板，是亏才了？” 宁凡笑道。 杜月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宁凡说道：“一点都不亏才！想当初我只是一个伙计，是王爷看中了我，才改变了命运！” “只是小的觉得，只是做一个掌柜的，没办法报答王爷的恩情！所以小人才日夜精进，磨练本事，为的就是多多的为王爷当差。” 宁凡点点头，这个杜月升的确是个人物。 话都说到这份而上了，宁凡也就不吝啬了。 他直接说道：“你看看合适的店铺盘下来，咱们以后就城里一个商号，你做总掌柜！” “啊？” 幸福来得太快，杜月升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毕竟才十七岁，一下子要掌管一下商号，心里顿时慌了：“王爷，小人刚才只是夸口……真要主持一下商号，怕是本事不够。” “怕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尽管放手去做，赔了也不怪你。” 宁凡笃定的说道。 听到宁凡如此宽厚，杜月升眼泪都快下来了：“王爷，小的穷苦出身，不爱钱也不爱色，唯一所求的就是在这世上干出一场轰轰烈烈的事业，也算是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嗯，你尽管放手去干，最近我会开一家书堂，你先看看书堂的具体运作，以及销售渠道。” 宁凡提点了两句。 得了宁凡的准许，杜月升是大喜过望，一心盘算着怎么把商号做大做强。 看着沉浸在赚钱劲头里的杜月升，宁凡叹息道：“你把格局放大一点，我要你挣钱，可不是去做那个扒皮的奸商，利用手段去剥削老百姓！” “我要你做的，是要把这天下奸商都压制的规规矩矩，把真正的实惠带给老百姓！” “这……我能做到吗？” 杜月升晕了。 宁凡的几句话振聋发聩，震得杜月升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事在人为，你还年轻，只要肯学习，没什么是办不到的！” 宁凡淡然一笑。 “我明白了，王爷是要我做一个好的商人！专门为黎民百姓造福，而不是把挣钱当做首要，是这个意思吧？” 杜月升开窍了。 宁凡点点头：“咱们大康的老百姓已经够苦了，商人，盘剥的只不过是一些血汗钱！当然，也不是不让你赚钱，那么世家门阀那些脏钱，你要狠狠的赚！” 宁凡说到这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赚钱！ 狠狠的赚！ 要赚钱，就赚那些世家门阀的钱！ lv、古驰、普拉达…… 这些专门收割富人的奢侈品牌，给了宁凡强烈的灵感。 和杜月升聊了一会儿商业逻辑，后世的商业技巧，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大杀器。 杜月升崇拜的眼神，让宁凡很是受用，被人崇拜的感觉总是好的。 趁着好心情，宁凡来到后厨，又教了几道拿手的新菜。 “对了，今年秋粮欠收，新一轮的饥荒已经不可抵挡！” “咱们酒楼一定要引导客人节约粮食，对了，在这里贴上画报，节约粮食的画报。” 宁凡指着大堂正中的位置。 “是！小的记住了。” 杜月升拿出纸笔，把宁凡的吩咐都记了下来。 从望月楼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宁凡并不像立即回去，而是打算带着二狗四处逛逛。 下午的街道上，仍然熙熙攘攘。 安京是大康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各地的饥荒还没有那么快就影响到安京这边。 各种食物的香气，勾动的人食指大动，宁凡买了一份糖糕，一边吃一边走。 来到卖艺的父女旁边，宁凡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并且大气的扔下了一块碎银子。 豪爽的打赏立即让卖艺的父女喜不自胜，那老爹还亲自带着闺女给宁凡鞠躬。 接着，宁凡走进了一家珠宝店。 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宁凡突然觉得，自己也该送一件礼物给萧铃汐了。 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自己好像还没送过礼物给人家。 “王爷，是要给萧小姐买礼物吗？” 二狗小声道。 “废话不是？难道给你买？” 宁凡瞪眼。 二狗讪笑道：“奴才怎么配得上这些东西。”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手艺人那是真的花了心思了。 没有现代的打磨工具全部依靠手工，能够把金银玉器打造成如此精巧的样式，还真的是算得上巧夺天工了。 “老板，您这能不能定制？” 宁凡朝着掌柜的招手。 那掌柜的也是明眼人，看到宁凡器宇不凡身旁还跟着跟班，就知道眼前一定是达官贵人。 第116章 陈涛 掌柜赶紧说道：“这位贵客，这些款式都不入您的法眼？” “款式精巧，眼花缭乱，称得上巧夺天工了！不过，我喜欢那种简约的款式，我自己画图纸，你们能帮我打造出来吗？用料要最好，工费我也出，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宁凡说道。 老板沉吟起来，似乎有些犹豫。 宁凡知道，这是对方拿捏的手段，所以就笑道：“掌柜的如果觉得为难，那么我可以换下一家店铺。” “不不不，一点都不为难，客人如果能提供图纸，我们店里的匠人自然会按照客人的想法制作。” 掌柜的听说宁凡要走，顿时就妥协了。 也不拿捏了，价格谈得很痛快。 谈妥了之后，宁凡心情大好，拿出一锭银子放下道：“这是定金，稍后我会让人送来图纸，你们按照我画的图纸去打造就行了！对了，用料一定要选用最好。” “是是是，一定按照客人的要求打造！” 掌柜的这次学乖了。 穿越之前，宁凡涉猎广泛，对于珠宝设计也很感兴趣，一些经典的款式，宁凡记忆犹新。 既然是送给萧铃汐的定情信物，那就一定要独一无二，让人一见倾心。 所以，宁凡就打消了买一件的想法，决定自己定制。 “走，咱么去隔壁成衣店看看。” 从珠宝店出来之后，宁凡盯上了衣服。 与其说宁凡是来逛街，不如说他是来考察市场。 自从宁凡脑海里闪现出奢侈品销售来均衡贫富的想法之后，这个想法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停歇。 奢侈品无非就那么几种，衣服、珠宝、香水、化妆品等等…… 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当然，男人的钱，宁凡也不想放过。 他还打算在大康开辟保健品市场，什么哈慈五行针、生命一号……这之类的套路，宁凡要全部都来一遍。 当然，要卖东西就要先打广告，所以宁凡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创建大康第一家报纸！ 今天这一趟出门，对于宁凡来说，简直就是头脑风暴。 各种想法，直接从大脑里喷出来，停都停不下来。 …… “王爷，您对女人的衣服也感兴趣？” 二狗看到宁凡对着女人的衣服摸摸看看，一阵疑惑。 “不是感兴趣，我只是觉得这些款式太老了！” 宁凡淡然一笑。 “对了二狗，你去过咱们安京的潇湘馆吗？听说那里可是美女如云啊！” 宁凡兴之所至，新的想法又冒出来了。 “殿下，您还是消停一下吧，我这脚都磨破了。” 二狗终于忍不住说道。 “改天我请你。” 宁凡笑道。 二狗满脸黑线，请太监去妓院，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又转了几家店，宁凡自己也累了，终于决定打道回府了。 …… “王爷，快看，那是萧小姐！” 突然，二狗伸手指着远处人群里两位年轻女子。 宁凡仔细一看，顿时也眼睛一亮，那两位衣袂飘飘的女子，正是日思夜想的萧铃汐。 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宁凡顿时心情大好，打算追上去，跟萧铃汐打个招呼。 “不对劲！” 二狗眉头微皱。 宁凡也看到了，两个年轻男子似乎眼睛紧盯着萧铃汐，看样子不怀好意。 “王爷，这两个狗崽子似乎要对王妃不利！” 二狗咬牙道。 宁凡听了一阵无语，用手在二狗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什么呢，还没过门，怎么就是王妃了？” “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二狗笑道。 说归说，笑归笑，萧铃汐有了危险，宁凡心情顿时不好了。 在偌大一个安京，敢对萧铃汐图谋不轨的人，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殿下，那个穿着银色袍服的我认识，是太尉陈平的儿子，陈涛！” 二狗咬牙道。 陈平？ 宁凡眉头一皱，这个人在大康那可是权倾朝野的人物。 虽然平时不显山露水，但是权利要比萧重还大，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很大，是四皇子宁骁背后的大靠山。 “陈平的儿子算什么？老子是天子的儿子！敢动我的女人，弄死他。” 宁凡冷笑。 “萧小姐，走这么快做什么？” 陈涛的声音传来，萧铃汐神色猛然变冷。 “陈涛，我说了，不要跟着我，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萧铃汐冷着脸说道。 “我跟着你，自然是想讨你做老婆了！萧铃汐，你父亲想要重回西北的话，我爹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你嫁给我，咱们陈家和萧家联合，就是大康第一家族。” 陈涛笑道。 “第一家族？” “你好大的口气！” 宁凡冷笑道。 陈涛正堵住萧铃汐，死皮赖脸地缠上了，猛然听到有人来了，顿时吓了一跳。 回头看到是宁凡，陈涛先是一阵慌张，紧接着就露出了冷笑：“原来是六皇子殿下，我碍着你了吗？你干嘛说话那么大声，差点把我吓死你知道不？” “见了本王为何不跪下？” 宁凡冷笑道。 萧铃汐见到是宁凡，脸上神色顿时一松，带着小玉就来到了宁凡的身边。 陈涛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黑了下来：“给你跪下？我陈家为了大康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凭什么给你跪下？” “你好狂啊！” 宁凡盯着陈涛。 “狂，也要有资本！你一个皇子，你真以为你比我强？” “将来等四皇子登基，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你，你以为你能泛起浪花？” 陈涛毫不避讳的说道。 宁凡心里一阵感叹，这个太尉之子，还真是狂啊！ 简直狂得没边了…… “四皇子登基？那太子呢？” 宁凡一脸讥讽。 “太子？到时候就不是太子了，是阶下囚！” 陈涛一脸狂妄：“四皇子有了我们家的支持，皇位唾手可得！到时候我爹退位，我就是大康的太尉，总管天下兵马！” “来人，给我掌嘴！” 宁凡懒得废话，他今天就是要灭掉这个纨绔子弟的风头，免得这小子一直骚扰萧铃汐。 “你敢！” 陈涛后退一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宁凡也不说话，身后出现了猎卫！ 只听嗖的一声，陈涛的手腕直接被弩箭射穿，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第117章 你不配 手臂被射穿，鲜血淋漓，但是让宁凡没想到的是，这个陈涛竟然一声不吭。 此人乍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是骨子里竟然是个狠人。 “六皇子，你好大的威风！” 陈涛咬牙看着宁凡，眼神里充斥着仇恨。 “我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是大康青王，你是什么东西？” 宁凡冷漠地看着陈涛。 陈平贵为太尉，权势滔天。这一点都不假，不过宁凡也不怕。 “好！” “我记住你了！” “六皇子，你记住，来日你一定会后悔。” 陈涛看着宁凡身后的猎卫，也知道今天自己如果不识时务的话，必定难逃一死。 毕竟冒犯一位王爷，就算是自己父亲陈平，也兜不住这样的事情。 “滚！” “今后再让我看到你打扰我的女人，狗腿给你打断。” 宁凡冷笑。 陈涛也不拖泥带水，在跟班的搀扶之下，迅速离开了。 身后的萧铃汐听到宁凡说自己是他的女人，脸色不由得一阵发烫。 “这个陈涛，睚眦必报，你今天伤了他，恐怕树了一个大敌！” 萧铃汐担忧道。 宁凡摇头：“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我的敌人？” 的确，一个区区的陈涛，宁凡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太尉陈平，一直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游走，将来无论这二人谁登大宝，陈平都会受到重用！” 萧铃汐咬着嘴唇担忧道。 宁凡不以为意道：“不是吧，这个陈平不是四皇子的靠山吗，怎么跟太子也眉来眼去？” “关陇第一豪族陈家，地位根本不可撼动！他们富可敌国，族内在朝中为官更是占据了很大的份额！所以，无论谁当皇帝，都要拉拢陈家！” “这，才是陈涛狂妄的资本！” 萧铃汐一句话，就把重点说完了。 又是门阀豪族？ 宁凡听完摸着下巴，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他不是怕了，而是有些愤怒。 这些隐藏在帝国背后的世家门阀，仿佛才是大康的主人！ 而自己宁家的皇朝，似乎只是这些世家门阀的代理人…… “管他什么陈家李家，谁要敢动你，我就斩断他的手。” 宁凡冷笑。 萧铃汐展颜一笑：“不说这些事情了，你今天怎么有空在街上转？” “幸亏我来了，不然这个陈涛指不定要对你做什么呢！” 宁凡看着陈涛离开的方向说道。 萧铃汐微微一笑：“他也不敢，太尉陈平，虽然权势滔天，但是我父亲也不是吃素的！陛下封了我父亲为镇远侯，现在地位已经不在陈平之下了！这个陈涛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就是如同苍蝇一样，很烦。” “镇远侯爷的确在军中威望很大，是我大康第一军神！可惜，我父皇昏了头，竟然让萧大将军困居在京都！” “那太尉陈平，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纸上谈兵之徒，他能挡住匈奴？” 宁凡愤愤不平道。 两人沿着河岸边走边聊，小玉和二狗则是十分知趣的落在后面，也不打扰二人。 “好了好了，我发现你变了，变得忧心忡忡，变得戾气很重。” 萧铃汐温柔地看着宁凡。 听到萧铃汐这么说，宁凡也发觉自己最近脾气好像变差了。 动不动就是心情沉闷，动不动就是一腔怒火。 究其原因，宁凡觉得和自己被刺杀有关系。 上次的刺杀，才让宁凡真正意识到了皇权斗争的残酷，也让宁凡最近变得很急躁。 经过萧铃汐的提醒，宁凡才发现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难控制情绪了。 “我尽量做得乐观一点。” 宁凡吐出一口气。 陪着萧铃汐走了一下午，两人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 从之前的隔着一层纱，到了现在捅开了窗户纸。 “那本小说，还有后续吗？” 萧铃汐犹豫再三，才在分别时候问出了这番话。 宁凡听完会心一笑：“等我出版了就需要花钱买了！” “对了，射雕的底稿还在你手上吧？我明天派人去取来。” 宁凡笑道。 听到宁凡要拿走底稿，萧铃汐脸上露出了抗拒：“你拿去做什么？” 宁凡不知道萧铃汐是什么意思，就笑着说道：“你已经看完了，大致剧情也知道了吧？我的意思是说，底稿也没什么用了。” “怎么就没用了？字是你写的，我家小姐想你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 一旁的小玉心直口快。 宁凡楞了一下，看到萧铃汐绯红的脸颊，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温暖。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萧铃汐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 “我打算办一家报纸，应该过一段你就能知道了。” 宁凡转移话题道。 “报纸？那是什么？” 萧铃汐一脸疑惑。 这个时代，人们还真不知道报纸是什么。 “邸报你知道么？不过咱们这个报纸没那么严肃，会专门登载一些民间发生的新鲜事，比如一些案件，东家长西家短等等。” 宁凡解释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萧铃汐就更加迷糊了，因为他不知道宁凡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很多人都不认识字，普通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到时候这报纸要给谁看？” 萧铃汐疑惑道。 “慢慢你就明白了。” 宁凡神秘一笑。 和萧铃汐分别之后，宁凡直接来到了别院。 他开始和铁匠们讲解自己的一些想法，随着深入浅出的讲解，铁匠们直接被宁凡的想法给震惊了。 尤其是明白宁凡的想法之后，这些人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王爷，小人觉得，如果是用铁铸造的话，费时费力不说，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但是如果让木匠来干这个活儿，那就简单了。” 一个铁匠说道。 宁凡自然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他觉得用合金连铸造字模可以达到一劳永逸的程度。 最终，还是宁凡坚持用金属锻造活字，当然住在是最为合适的，这个过程，还需要能工巧匠来配合。 普通的铁匠干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儿，宁凡就想到了工部的那些能工巧匠。 皇家的造办处，能工巧匠茹多如牛毛，能人更是成群结队，打造活字的模块自然手到擒来。 第118章 活字印刷 “算了，这件事情，我自己出钱，让工部去做。” 宁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一定要慎重。 不但要考虑制作工艺的问题，而且要制作精良，不但如此，字体还要美观。 模具的字体是个大问题，因为以后很多年，印刷出来的字就是固定的字体了。 翌日，宁凡来到了工部。 作为大康青王，宁凡的地位毋庸置疑，就算不是工部的直属上级，但是宁凡的确受到了工部的重视。 工部尚书了庞建亲自来迎接，一帮工部侍郎更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尚书大人，本王这次来工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宁凡朝着庞建笑道。 “王爷，具体是哪方面？” 庞建一脸担忧。 朝廷国库空虚，经费紧张，工部的工匠们都已经沦落到喝稀粥的地步了。 “庞大人，我想借用一批工匠，不过你放心，一切花销我自己承担！” 宁凡打开天窗说亮话。 庞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了下来：“王爷，现在工匠们都快吃不起饭了！饷银几个月都难发一次……” “庞大人，我这不是来给你救急了吗？我话放这里，这批工匠朝廷不养，以后我来养！” 宁凡一锤定音。 庞建这个人，宁凡了解过，此人是大康有名的状元郎，但是后来却醉心于木匠。 以为本来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人物，无奈只是做了一个工部尚书。 但是这个庞建却自得其乐，每日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钻研房屋建筑的结构。 用宁凡那个年代的话说，这人就是一个技术流，根本不适合当官。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要痛快，要直奔主题。 宁凡迅速说明来意，很快就跟庞建一拍即合。 “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宁凡挥挥手。 几个猎卫抬着大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看到这些银子，庞建眼睛都直了。 现在工部，最缺的就是这些。 自从国库空虚之后，朝廷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大兴土木了，平时宫里也不再采办一些珠宝玉器的等等的东西了。 这就直接导致，工部的收入直线下降，已经到了现如今揭不开锅了。 但是宁凡的到来，让庞建看到了希望。 “庞大人，工部的这些工匠，虽说是朝廷的在籍人员，我不该公器私用，但是特殊时刻，必须要养活这帮人！” “这些事情你别担心，我去找父皇说去。” “另外，我也打算筹建一个学院，你抽调一些顶级匠人去当老师，专门教授一些精湛的技艺！” 宁凡直接把自己所有的目的都说清楚了。 庞建听到宁凡的想法，起初不理解，但是听到宁凡一番解释之后，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王爷，您说的对！这些技艺，才是百姓兴盛的根本！那些之乎者也，不能当饭吃！” 庞建对宁凡的话，那是举双手赞成。 “庞大人，有些事情你也要去做工作，比如这些匠人们手艺不外传的问题！我听说很多匠人传男不传女，或者说宁愿失传，都不愿意传给外人！” “这些现象，都要一一杜绝。” 宁凡叮嘱道。 宁凡足足和庞建聊了半天的时间，两人发现很多地方都有想通的地方，几乎一见如故。 “王爷，陛下那边就必须您去说了，毕竟工部的工匠要外借的话，必须要得到朝廷的批准才行。” 庞建说道。 宁凡点点头：“庞大人不需费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这些银子就先发下去，我随后再来。” 从工部离开之后，宁凡首先去给宫里递了折子。 第二天下午，宁凡就收到了天安帝召见的口谕。 时值深秋，宫殿里也燃起了火炉。 只有四十多岁的天安帝，却看起来有些憔悴老迈了。 “宁凡，你的奏折朕已经看了。” 天安帝坐在椅子上，态度出奇的和善。 “父皇，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儿臣也是想为父皇分忧！毕竟工部数万工匠，养活这些人可是要银子的。” 宁凡耐心的说道。 天安帝点点头：“前几日让你去做钦差赈济灾民，你为什么不愿意去？” 听到天安帝这么说，宁凡一脸苦笑：“父皇，儿臣并非不愿意为父皇分忧！只是这件事情，有些力有不逮！” “哦？你上次不是筹集了五十万白银吗？怎么这一次就不行了？” 天安帝眉头微微一皱。 宁凡脸上再次露出了苦笑：“父皇，五十万白银，对于这次的灾情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朝廷就算是把国库掏空，也不能挡住灾情！” “那你说怎么办？” 天安帝咳嗽了两声，神情愈发憔悴了。 “父皇，您心里其实比我更清楚！大康的灾情，并没有严重到饿殍遍野的地步！问题不在于天灾，而在于人祸！” 宁凡咬牙道。 如果是之前，宁凡不敢跟天安帝谈论这个话题。 但是今日不同往日了，宁凡发觉天安帝对自己的态度改善之后，在这个父亲面前，宁凡就显得放松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人祸？你说清楚。” 天安帝抬起头，眼神亮得吓人。 “父皇，咱们大康的土地，有七成多，都在门阀和地主豪绅的手中！而剩余的贫瘠的土地，才在老百姓的手里！” “这也是为什么，老百姓拼命种地，只能维持生计，这也是为什么，一旦遇到小小的灾害，老百姓就毫无抗灾能力！” “那些豪族门阀掌控大量土地，他们吃完不用不尽，而且还不用给朝廷交税！这才导致财政危机，也是咱们大康为什么会被匈奴人压着打的原因！” 宁凡索性把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说完这番话之后，宁凡发现，天安帝沉默了。 也许在天安帝的眼中，这个问题根本无解。 “父皇！赈济灾民的事情，可以派遣太子和四皇子去，他们背后都站着世家门阀！为了抢功，相信这些门阀多多少少会出力的。” 宁凡斗胆说道。 天安帝仍旧没说话，只是眼神有些空洞。 第119章 奢侈品生意 良久，才听到天安帝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世家门阀，乃是寄生在我大康身上的毒瘤！有了这些毒瘤的存在，百姓永远不可能安居乐业！” “但是糖果拿这些人开刀，恐怕须臾之间就要天下大乱！我大康立即就会受到匈奴人的攻击，甚至会遭遇亡国灭种的大难！” 天安帝剧烈的咳嗽。 “父皇，您怎么了？” 宁凡一脸关切。 “凡儿，这些问题，你有办法解决吗？” 天安帝眼神灼灼的盯着宁凡。 宁凡头皮发麻，他已经意识到天安帝的意思了。 “父皇，儿臣现在志不在此，只想好好的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 宁凡低声道。 天安帝目视宁凡良久，这才叹息道：“你母亲去世太早，她背后有没有亲族支撑，以至于你从小都是势单力薄！这皇位，就算是父皇有心传你，也是有心无力！” “朕，虽贵为天子，但是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办法的。” 天安帝闭上眼睛，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 宁凡大气都不敢出，父子两个好像是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 “你去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会竭尽所能为你行方便。” 天安帝低声道。 宁凡跪下，朝着天安帝磕头之后，缓缓退出了宫殿。 寂静的宫殿上，只有宁凡轻盈的脚步声。 直到宁凡彻底离开，天安帝都没有收回视线。 “陛下，您的身体……要保重。” 太监李春安关切的说道。 天安帝微微摇头：“朕自继位以来，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任何懈怠，可惜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李春安静静的听着，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随便插言。 “太子和老四，都难堪大任……” 天安帝剧烈咳嗽起来：“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才能把位置坐稳！换一个人，就很难。” …… 宁凡自然自己的一封奏折，竟然引来了天安帝许多思绪。 他如今得了口谕，可以为所欲为，心情自然是舒畅。 隔天，工部的工匠就开始全力为宁凡制备活字印刷术的活字了。 有了这些精巧的工匠，宁凡每一个细微的想法都会很快被实现。 而书堂这边，在杜月升的操持之下，也很快就开业了。 各方都在努力，而宁凡则是躲在家里，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赚钱计划。 既然立志要赚富人的钱财，那么就不能卖一些日用品了，一些设计感很强的衣服，就成了宁凡割向那些上流社会的第一刀。 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宁凡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终于改良出了一批美轮美奂的汉服来。 这些衣服无论美观还是款式，都是这个时代审美的巅峰！ 拿着图纸，宁凡很快就找到了工部织造处的工匠们，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些存在于图纸中的衣服，全部变成了现实！ 看着这些款式新颖，造型别致的衣服，宁凡自己都被吸引了。 很那想象，那些美女换上这些衣服之后是什么效果…… “殿下，这些衣服好是好，但是要按您说的一件要售卖上百两银子，恐怕不现实吧！” 二狗一脸担忧。 宁凡却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萧铃汐！ 萧铃汐号称安京第一美女，在整个安京名媛贵妇圈子里的地位那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萧铃汐能够穿上这些衣服出席一些名媛贵妇的聚会，那么什么广告都不如这样来的快！ 想好了之后，宁凡立即按照萧铃汐的尺寸打造了好几件衣服，并且亲自送到了萧家。 “王爷，您说这都些衣服，都是你自己做的？” 小玉张着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我做的，是我设计的！铃汐妹妹，这些衣服都是送给你的！不过有一点，你要穿出去，尽量的在女人面前抛头露面！” 宁凡朝着萧铃汐笑道。 萧铃汐冰雪聪明，哪能不懂宁凡的意思，立即说道：“你怕不是又要赚钱了吧？” “嗯！富人的钱，不赚白不赚！拿来有大用处。” 宁凡倒是不隐瞒。 萧铃汐拿着衣服上楼，当她穿戴整齐再次出现在宁凡面前的时候，宁凡直接惊呆了。 九天仙女下凡尘，也不过如此了！ “美！太美了！铃汐妹妹，你穿着这一身衣服，没有女人不羡慕你。” 宁凡乐的直拍手。 “你一个王爷，整天研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玉忍不住插嘴。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萧铃汐用眼神给制止了。 “小玉，这不是你该问的。” 萧铃汐严厉道。 平时，她可以放任小玉胡说，但是现在却不行了。 宁凡点头道：“按照计划行事，这批衣服要尽快出手！按照几乎，至少要赚一百万两银子。” “一百万？” 萧铃汐直接被惊到了。 “后续还有很多，你要记住，安京这些贵族的消费能力很强，各大门阀的头面人物可都是生活在这里的！” 宁凡微微一笑。 这些人，在宁凡的眼里都是韭菜！ 他们兜里的钱，就是宁凡在这个时代发动工业化的原始资金。 萧铃汐的行动力还是很强悍的，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宁凡这边就接到了雪片一般的订单。 名媛贵妃排成行，宁凡设计的衣服简直供不应求。 甚至为了把饥饿营销做到极致，宁凡还发明了抢号，让这些平时颐指气使的名媛小姐们，不顾形象的来抢号。 并且，借此宁凡也是屡次抬高价格！ 到了最终，一套衣服竟然足足有上千辆的高价值！ 这一刀下去，不可谓不狠，大量的韭菜被收割，白花花的银子简直有些晃眼。 而还没等这些贵妇喘口气，宁凡的第二刀又来了——香水！ 有着芬芳味道的香水，一下子成了大康上流社会的又一宠儿。 这一次，宁凡仍然秉承着饥饿营销的手段，把香水的价格一次一次抬高。 接连两拨的收割，直接让宁凡赚的盆满钵满，手中掌控了大量的资金。 而这些钱在手里，宁凡终于在京都北郊的西山上创立了这个时代第一个以传授工匠技艺为主要目的的学院——西山技术学院。 这所学校从出资到设计，全部都是出自宁凡一个人之手。 并且在学院还没有动土的时候，宁凡就对外宣布，这里不收学费，食宿免费！ 第120章 商业的逻辑 无论是香水也好，还是宁凡设计的那些衣服也罢，目前的主要消费群里还只是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总体来说，就是大康的上流社会才有资格。 “王爷，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们，几乎咱们的奢侈产品人手一件，这市场都要饱和了！下一步，咱们是不是该向下挖掘了？” 杜月升这半个月可谓是夙兴夜寐，为宁凡的赚钱大计操碎了心。 “可以是可以，但是标志上要改一改，一些轻微的设计元素，都要变一变。” “比如原来金色的纽扣，要换成银色，比如一些精致的刺绣条纹，都要去掉。” 宁凡放下茶盏，慢悠悠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杜月升一脸疑惑：“王爷，这些设计元素，彰显咱们的产品高贵格调，可以说是卖点！你怎么能把这些东西去掉呢？” 听到杜月升这么说，宁凡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小杜，我平时教你那么多东西，你是不是都没用心血？你要记住，品牌定位很重要！咱们做的就是奢侈品，赚的钱也是溢价！这些衣服、香水等等物件，成本只占卖价的百分之一，咱们为什么卖那么高？” “卖的其实就是格调，其实就是一个人无我有！倘若咱们的东西人人都买得起穿得起，那咱们的东西还算是稀有吗？那些达官贵人可不傻，他们是不愿意为大众产品买单的！” 宁凡直接说出了其中缘由。 这一番高深的商业理论，不仅仅是杜月升听得高山仰止云里雾里，就连一旁嗑瓜子的月影都震惊了。 奸商啊！ 心说宁凡绝对是大康第一奸商！ “高！王爷实在是高明！小的就算是跟着王爷再学十辈子，都不及王爷的十分之一！” 杜月升一副顶礼膜拜的神色。 “所以，咱们的产品要分级！什么样的身份，就要配得上什么样的产品！” “当然，那些豪商富贾如果一定要买顶尖产品也不是不可以，十倍的价格！” “这些趴在大康身上吸血的门阀蛀虫，他们有的是钱，不用替他们心疼！” 宁凡冷声道。 得了宁凡的意见，杜月升刚要离开，就被宁凡重新叫住了。 “对了，你最近和萨丁商讨的怎么样了？” 宁凡关切的问道。 无论是白糖还是精盐亦或者是肥皂，在大康的市场就这么大，但是产量却可以做得很高，这些东西虽然很赚钱，但是却无法普及。 因为在大康，绝大多数老百姓都生存在温饱线以下，肚子都吃不饱了，自然不会掏钱去买这些东西。 所以要想让这些东西进一步创造更多的利润，宁凡就看上了商队！ 商队可以把这些东西带到别的国家，比如中亚、匈奴、女真再或者沙漠之外的域外国家！ 丝绸之路的庞大计划，已经在宁凡心中缓缓启动了，只是他要先期派遣商队去探路。 “王爷，萨丁倒是很配合，只是他的那个女儿处处阻挠，甚至不让……萨丁和咱们的人接触。” 杜月升十分委屈的说道。 宁凡懵了，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小萝莉的样子来。 萨丁女儿，毫无疑问是个大美女！ 但是宁凡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个美女了，怎么处处阻挠呢？ “小杜，你是不是得罪希娜了？” 宁凡皱眉道。 萨丁在安京拥有者庞大的人脉资源，关键是这老家伙是个百事通，会万国语言能和各个域外的商人交流，对于宁凡来说，这老家伙很关键。 宁凡心中的宏伟蓝图之中，将来可少不了萨丁这个奸商。 “王爷，小人委屈，那希娜连正眼都不肯瞧小的一眼，怎么可能会得罪呢？” 杜月升委屈道。 宁凡更加疑惑了：“既然无冤无仇，那希娜怎么会处处阻挠呢？” 杜月升几次张嘴想说，但是最终还是不敢说出口，只能勉强道：“王爷，您还是亲自和萨丁去说吧，我看他挺尊重您的。” “那行，你先回去吧。” 宁凡摆摆手。 杜月升刚走，月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纸张，递给宁凡说道：“王爷，这是我哥哥用飞鸽传书传回来的信息。” 这个时代，怎么解决书信的快捷和安全性是个很大的难题，所以很久之前宁凡就在考虑用信鸽了。 倒是没想到，星辰那边倒是手脚利索。 打开这个小小的信笺，宁凡发现上面的字迹很小密密麻麻，就算是瞪着眼睛都有些吃力了。 虽然在灯下可以看清楚，但是却很吃力，看一小会儿就会感觉眼睛发酸。 废了好大力气，宁凡才把这封书信上的内容看完，只是看完之后，宁凡心中心潮澎湃。 大康的多事之秋已经来了，天江范围内大小暴乱不断，一半是因为饥荒的流民寻衅滋事导致的，一半是因为庄家门阀的余孽挑唆的。 庄家百年传承根深蒂固，就算是一些主要人物被抓捕被清理，但是盘根交错的姻亲关系门生故吏等等数不胜数，这些人就是趁机兴风作浪。 好在这一封欣赏，星辰对宋成舟是大加赞赏，赞赏宋成舟开仓放粮，广赈灾民，一面也赞扬宋成舟雷厉风行，数次亲自率领军卒剿灭叛乱。 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如今大康的情形很不乐观，这些流民没饭吃，强行让他们闭嘴是不可能的。 宁凡首先想到的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当然这个想法要得到天安帝的首肯，更要得到宋成舟的支持。 “王爷，这封信上说了什么，我哥怎么样了？” 月影关切地问道。 “你哥哥说了一切顺利，咱们的生意也很不错。” 宁凡抬手，就把这封书信烧了。 月影对于宁凡的话信以为真，天真的笑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去天江？” 这个问题把宁凡给难住了，现如今他给自己定下的发展策略就是尽量苟着，但是眼前的情况，真的不允许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大康都有覆灭的风险了。 天江，有宋成舟这样的人物，宁凡打算把天江作为改革试点！ 当然，这件事情还必须得到天安帝和内阁首辅程维的支持，不但如此，天江的兵权，宁凡也必须拿到手中。 第121章 要小心老六 “过一段吧，应该还是会去的。” 宁凡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天江，将会是宁凡打造的重点。 天江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其次天江人口众多，抓住了天江，今后宁凡就会有强大的后盾支撑。 “二狗，去把沈梦溪叫来去。” 宁凡突然想到了工部郎中沈梦溪，今日正好无事，宁凡就打算好好和沈梦溪探讨一些问题。 …… 长乐宫中，太子宁庆正在看一份情报。 请报上写明了青王宁凡最近一系列事情，行止坐握都写得清清楚楚。 越看越是眉头紧皱，太子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阎无道，你怎么看？” 太子随手将写满关于宁凡情报的那张纸，扔在了阎无道面前。 “这上面的东西，属下已经看过了！殿下，这个宁凡所图甚大，可不是他表现出的这个样子。” 阎无道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沉。 太子宁庆站起来来回踱步：“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来跟我争这个皇位？” “他们就不能各司其职，好好的辅佐本太子吗？” “贱种！孽种！” 太子说到最后，脸上已经布满了狰狞。 “宁骁那边呢？最近又有什么动作？” 太子脸色阴沉的看向了阎无道。 “四皇子宁骁，最近带来了一名自称神医的道士！说是要为陛下炼丹，让陛下长命百岁。” 阎无道轻声说道。 太子宁庆闻言，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混蛋！” “这不是蛊惑人心吗？” 太子勃然大怒。 “太子殿下息怒！其实宁骁弄这一套，并不会得到陛下的重视，甚至会引来反感！陛下，可不是一个糊涂的人。” 阎无道笑道。 太子宁庆脸色果然好了不少，脸上的暴虐狰狞瞬间消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说得对，父皇再糊涂，也不会相信那些求神问卜的江湖术士，老四弄这些东西，只能让父皇厌恶！” “所以，殿下无需在意四皇子做了什么，反倒是要盯紧的是四皇子身后的太尉陈平！” “陈平这个人，不简单！要让这个人在西北建功立业，届时四皇子的实力就会水涨船高，就算陛下最终不是瞩意四皇子，到时候陈平也会成为殿下的绊脚石！” 阎无道眼神之中露出一丝丝阴谋的味道。 “陈平这个老顽固！他为什么会看上老四这个废物！跟着本太子不行吗？非要跟本太子对着干！” 太子脸色又变了，再次变得狰狞起来。 “无道，陈平是很可恶，但是有陈平牵制萧重，才不至于让老六做大！陈平不能动！” 太子故作聪明的说道。 只是他话没说完，阎无道脸上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摇头道：“殿下，您此言差矣！” “此言差矣？你说说，到底要怎么做？” 太子宁庆强压着怒火说道。 “唇亡齿寒！太子殿下说到底，您要做大康的皇帝而不是亡国之君！陈平这个人，内斗是一把好手，真要让他镇守边关和匈奴人作战，我看他根本不是那块铁！” 阎无道冷笑：“此时已经到了深秋，匈奴人的攻势会越来越猛烈！太子殿下请看吧，不出半月，陈平绝对要顶不住。” “那怎么办？萧重这个混账非要把女儿许配给老六，这个老糊涂，也是脑袋被马踢了！” 太子破口大骂。 “非也！萧铃汐一日没和六皇子成亲，太子就有机会！” “对于太子殿下您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萧重强强联合！有了镇远侯的支持，太子殿下地位彻底稳固，继位只是时间问题了。” 阎无道声音很轻，就如他苍白的脸色一样，显得有些虚弱。 太子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眼睛发光的看着阎无道：“无道，你可想清楚了再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和萧铃汐还有机会？” “太子，您可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一个女人算什么，这天下都是你的！” 阎无道冷笑。 太子愣了一下，脸上旋即就带着无限期待：“萧铃汐号称大康第一美女！我见之心喜！你若是有办法让萧铃汐做我的女人，我保证你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太子，你别忘了，那萧铃汐就算是九天仙女转世，此时她也只是肉体凡躯！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咱们只要找准时机，就能让他和宁凡彻底闹掰。” “好好好！无道，这件事情你放手去做，需要什么你尽管提。” 太子心情大好。 阎无道摇头道：“小事也可以撬动大事！萧铃汐虽然是儿女私情，但也足以影响家国大事，更会影响殿下将来的布局！这件事情，小心不得。” “那是当然，对了，说说你的办法吧。” 太子宁庆期待的看着阎无道。 “我的策略很简单，就是见机行事，挑拨离间！先从中挑唆，实在不行，就对就生米煮成熟饭！实在不行，就只能……” 阎无道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了她？” “不行，万万不行！” “此等九天仙女，这世上本有几个？本来我打算等我继承大统之后，再从老六手中强行把此女夺走！但是你若是要杀了，我坚决不答应。” 太子的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 阎无道见到太子误解自己了，连忙解释说道：“太子殿下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对萧铃汐下手，毕竟还要靠着萧铃汐控制萧重！我是说，可以对六皇子下手。” 此话一出，空气中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太子脸色阴沉道：“上次派去的刺客，原本就没打算对老六下杀手！我的目的，只是吓唬一下老六。” “怎么，殿下不会是顾念兄弟之情吧？” 阎无道看着太子宁庆冷笑。 “大丈夫做事，怎么估计儿女情长？我倒不是舍不得下手，只是怕父皇察觉！” 太子摇头道。 阎无道点头道：“还是太子殿下想问题周全！的确，兄弟相残古往进来都是大忌，这件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做。” “倒也不是不能去做，关键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留痕迹！” 太子话锋一转。 第122章 珍妮纺织机 “阿嚏！” 正在和沈梦溪讨论事情的宁凡，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最近宁凡俨然成了工部的大红人，毕竟工部上上下下工作经费就不用朝廷负担了，而是由宁凡给他们发俸禄。 此时的宁凡，正在给沈梦溪讲解珍妮纺织机的原理，他深入浅出，讲的是十分仔细。 但是说得口干舌燥，沈梦溪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 宁凡也明白了，没有一点基础，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不使用手工制作的东西，都有一种畏惧。 “算了，我回头画个图纸，你脸负责这件事情，召集工匠，把东西给我做出来。” 宁凡也不费劲去讲解了，而是决定亲自去做。 累！ 嘴巴累！ 心也累！ 宁凡现在最期盼的事情，就是西山那个学院赶紧建成开业，到时候培养出大量的技术型人才。 还有天江的万松书院，那里也是宁凡培养研究型人才的地方，期盼着五年十年后，大康也能来一次技术革命。 “青王殿下，不是下官不懂，是您说得太快了！如果您有时间好好坐下来慢慢讲，我或许就明白了。” 沈梦溪从小被人誉为神童，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觉得在这位王爷面前，自己就是傻子。 这是一种智商方面的压制，完全没得比。 “不用了，你照着图纸一看就明白了！” “对了小沈，你们工部有制作镜子的工匠吗？” 宁凡随口问道。 飞鸽传书每次传播的字数有限，这就必须要压缩字数，这就好像后世的发电报一样，必须惜字如金。 关键是字太小，很费眼睛，所以宁凡就想到了放大镜。 如果能够磨制出一个放大镜，那么看信就简单多了。 “有专门制作铜镜的，殿下是要做什么？” 沈梦溪好奇道。 “你见过水晶没有？” 宁凡试着问道。 现在只做玻璃还早，宁凡打算先用水晶对付一下。 等到自己什么时候用空了，再去工部和工匠们讨论玻璃的制作方法。 “水晶？那是什么？” 沈梦溪一脸茫然。 “就是一种透明的矿石，白白的，透明的……” 宁凡手脚并用的比划。 “殿下说的，可是水玉？这种东西倒是有，殿下要做什么？” 沈梦溪终于弄明白了。 “对对对，就是水玉！你回去，找来工匠，给我磨制一面放大镜，两面凸起，然后向四周逐渐变薄。” 宁凡拿来纸张，给沈梦溪讲解凸透镜的大致样子和原理。 沈梦溪听到宁凡说这种东西可以把东西在视线里放大，顿时直呼神奇。 “你回去多多费心，尽快把这东西给我制作出来，另外看看有没有黑色的或者茶色的水晶，帮忙给我制作两副眼镜，每次出门太阳太刺眼，也很不舒服。” 宁凡顺带着吩咐。 工部上万名工匠，朝廷养不起，宁凡现在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这些工匠现在不用白不用。 “黑色水晶？倒是有，殿下要来何用。” 沈梦溪求知欲很旺盛，什么都要问个清楚。 “你就找那种黑色的，但是磨薄了之后，可以看清楚东西的，这样隔着这从玻片看太阳就不刺眼了。” 宁凡拿来纸笔，在纸上画下了墨镜的大致造型，并且嘱咐道：“这是装饰品，必须考虑美观和舒适性以及实用性，你好好帮我设计，一副我自己用，一副我要送给一位女孩。” “我明白了！玻片弄好之后，其他的我会交给那些珠宝匠人，他们最擅长这个！保管做得精美无比。” 沈梦溪立即十分上道的说道。 宁凡很满意，拍着沈梦溪的肩膀说道：“小伙子好好干，明年就给你升官！” 沈梦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宁凡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给萧铃汐的礼物该弄好了。 “二狗，你明天亲自去玉满堂看看，我定制的东西做好了没。” 宁凡吩咐道。 “好嘞。” 二狗赶紧弯腰答应。 红日西沉，天色已晚，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宁凡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 晚饭宁凡吃得不多，这是他在前世当特种兵时候保持的好习惯，支持一些绿叶蔬菜和一些肉类，其余一概不吃。 这样一来可以保持身材，而来可以保持精力和健康。 来到这个时代，拥有寻常人望尘莫及的身份，拥有一般人不可企及的财富，但是唯独有一点，一直都让宁凡小心翼翼。 那就是健康，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如果真的生病了，那就真要死扛着了。 所以健康这方面，宁凡还是很在意的，累了就睡，营养均衡，从不会透支身体。 有了工部工匠的加入，后院的房屋建造的速度肉眼可见，不用半个月应该就可以竣工了。 这可是纯粹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住在里面那是结实无比，到时候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了的睡觉了。 “月影，去把蜡烛点上，拿笔墨来。” 宁凡吩咐道。 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这个时间也就是傍晚五六点钟，现在就睡觉，无论如何都太早了。 宁凡打算把《神雕》这本书也写出来，等到印刷的字版弄出来之后，这些书都是要在报纸上连载的。 一来，以后可以结书成册，然后出书售卖，二来这些书在报纸上连载，也是可以提高销量的。 宁凡在纸上慢慢写，月影就在一旁漫不经心得看，偶尔会给宁凡倒一杯热茶，然后重新把墨水研磨。 大街上，正要关门玉满堂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戴着黑色斗篷，身后还跟着两个带着刀剑的大汉。 “掌柜，先不要关门，我有事。” 带着头蓬的男子摘下帽子，露出了苍白的脸色，正是太子身边的得力谋士阎无道。 傍晚点着灯，猛然进来这么一个脸色煞白的家伙，把掌柜都吓得要哭了。 哆哆嗦嗦地问道：“这位客人，有什么事，您明日再来可以么？” “不可以！最近是不是有客人在你这里定制了一套首饰？做好了没有？” 阎无道阴沉地笑道。 掌柜被吓了个半死，但是仍没有忘了做事的原则，他磕磕巴巴地说道：“您是来取东西的？麻烦拿出……票据。” 第123章 原样来一份 “给他票据。” 阎无道讥笑道。 嘭！ 门被关上了，一把匕首直接刺进了柜台上没柄而入。 “各位好汉，本店没钱啊……” 老板吓傻了，身下传来一股子尿骚味。 “谁说要你钱了？好好配合，不然你全家都要陪葬。” 阎无道冷漠道。 老板似乎回过味儿来了，磕磕巴巴的看着眼前几个人说道：“几位大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吶？要让小的做什么，可以直说。” 嘭！ 一大袋银子扔在了柜台上，老板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钱，我们不缺！一模一样的东西，给我们也打造一份。” 阎无道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带着无尽的阴谋的味道。 “什么意思？我不懂。” 老板虽然很想要钱，但是也知道眼前这几个人不好惹。 看对方的装束，像是官家的人。 俗话说官字两张口，和官家人打交道要一百个小心。 “就是之前那个定制首饰的客人，他做了什么，你也给我们原封不动地来一套一模一样的，记住了，要保密。” 阎无道盯着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终于明白这伙人要什么了，但是心中更是疑惑了。 一件简单的小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你好好做，快一点，而且这件事情要保密。” 阎无道扔下一句话，就带着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老板跟着出来，直到看到几个人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刚才还以为脑袋要搬家了呢！” 一个伙计大汗淋漓道。 掌柜的拿起钱袋子掂量了一下，然后拿起其中一块银子仔细看了看，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掌柜的，这都是钱能有什么区别？” 伙计好奇的问。 “你看到没，这上面可是写了，赈灾专用……” 老板把银子反转过来，侧面果然铸造了四个字。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怕怕的表情。 “算了，咱们就按照对方说的做，这些银子暂时封存，不要花。” 老板收起眼中的贪婪之色，小心翼翼的吩咐：“你们可记清楚了，这件事情谁要是说出去，我把他祖坟刨了！” 几个伙计不敢吱声，只能拼命点头。 …… 第二天一大早，二狗就走进了玉满堂。 “老板，我家主人定制的东西做好了没？这是票据。” 二狗嘴里嚼着包子，身后还跟着小桂子和小凳子。 “狗哥，你尝尝这个，这是殿下发明的烤肠，那叫一个香！” 小桂子殷勤的把烤肠递了过来。 二狗微微皱眉，浅浅地尝了一口点头道：“你小子少吃点，吃这么肥，还这么给殿下当差？” 二狗站在那里，小凳子和小桂子狂拍马屁，直到老板拿着一个锦盒出来，三人这才消停。 “三位爷，这就是你们家主人定制的东西，都在里面呢！都是咱们店里最顶级的工匠制造，工艺精湛，物料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掌柜的顶着黑眼圈说道。 二狗没有打开盒子去看，而是盯着老板的黑眼圈好奇道：“老板，你眼睛这么黑，是不是被老婆打了？” “啊？” 老板赶紧摇头：“三位爷，东西先拿回去，不满意的话，咱们店里师父还可以改。” 老板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转弯，让二狗都有些不适应了，付了尾款之后三人从店里走出来，直奔青王府。 宁凡打开檀香木的盒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里面的一套首饰。 戒指、耳环、项链、手镯、发簪！ 珠光宝气，把周围几个下人都看呆住了。 这个时代，人们的审美都是以复杂繁杂为甚，但是从没有见过这么简单的设计会带来如此无与伦比的美学体验。 除了惊叹还是惊叹，除此之外，二狗众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殿下，这是送给萧小姐的订婚信物吗？” 二狗斗胆问道。 一旁的月影歪着头抿着嘴唇，却是一言不发。 “一件礼物而已，算不上什么订婚礼物，等到来日父皇答应这门婚事，我会明媒正娶，礼数上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宁凡笑道。 设计是无敌的设计，但是工匠的收益也真是好。 这个时代没有各种打磨抛光工具的前提下，能把东西做得如此精致唯美，大大出乎了宁凡的预料。 “殿下，您是要现在就拿去送给铃汐小姐吗？” 小桂子探出脑袋问道。 宁凡思索了一下，摇头道：“再过几天，就是铃汐妹妹的生辰了！这些首饰，都是生辰礼物！我要送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给她！” 宁凡笑道。 “还真是独一无二！这种款式，我还从没见过呢！” 二狗说道。 小桂子也点头：“看起来简单，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气息！殿下就是殿下，做什么事情都跟寻常人不同。” 众人围着宁凡热热闹闹的说笑，唯独月影站在人群外面默不作声。 等到人群散去之后，宁凡才把月影叫到身边，好奇的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有人惹你了？” “有！” 月影抿着嘴唇。 “谁啊？不知道你是我跟前的大红人吗这府中，谁敢惹你？” 宁凡故作夸张道。 “就是你！青王殿下！” 月影狠狠的瞪了宁凡一眼。 看月影这丫头如此使气，宁凡也不生气，他一向不喜欢败家子在家里搞什么尊卑有序，但是其他下人都很自觉，恪守礼数。 但是偏偏，这个月影喜欢没大没小。 不过宁凡却从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丫头挺可爱的。 “我怎么惹你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宁凡笑道。 月影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抿嘴笑道：“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这么热闹，想起爹娘了！” “咦？” 宁凡一脸惊讶之色，自从月影和星辰来到府中之后，他还从未听二人谈及过父母的事情。 不管宁凡怎么问怎么派人去调查，这兄妹二人的身份始终是个谜团。 如今听到月影主动提及，宁凡感觉无比诧异。 “你父母是什么人啊?你说说，我听听。” 宁凡好奇道。 月影似乎知道自己失言了，索性闭嘴不说了。 第124章 打通商路 宁凡刚要继续询问，就听二狗的脚步声传来。 “殿下，胡商萨丁求见。” 二狗禀告说道。 宁凡听到是萨丁来了，神情一肃，赶紧说道：“让人进来，我正要问他呢。” 在宁凡的规划中，这些番邦商人可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关系着宁凡心中宏伟蓝图。 不多时，穿着尖尖学子，头上带着头巾，身上一身番邦装束的萨丁走了进来。 一见到宁凡，萨丁就弯腰行大礼，显得十分庄重肃穆。 “老萨，你这是哪一出？咱们已经这么熟悉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宁凡一脸无语。 这萨丁不仅盛装出行，而且一副番邦使节朝拜的派头，让宁凡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跟着进来盛装的希娜，更是让宁凡瞪大了眼睛。 白生生的玉腿，纤细的小蛮腰…… 希娜的穿着打扮，在这个时代堪称王炸。 虽然大康的民风开放，封建礼教的约束并不那么严格，但是像希娜这样的穿着，还是让宁凡不敢直接去看。 “青王殿下，我知道你，很想和番邦做生意……我愿意帮助你。” 萨丁矜持的说道。 宁凡赶紧摆手：“老萨，不是要你帮助我，而是互惠互利！你放心，把大康的货物带去西域各国和更远的国家，是我的愿望，但是我也不会亏待你。” 宁凡赶紧表示自己的诚意，毕竟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吃草。 这个道理，宁凡从小就懂得。 “青王殿下，我已经不缺钱了，甚至于我的财富，将来都找不到人继承呢！” 萨丁十分豪迈的说道。 好家伙，宁凡直接给这老家伙给整不会了。 不过这老萨丁腰带扣子都是纯金的，十根手指戴慢了珠宝戒指，看起来还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老萨，你这就……我意思是说，你想要什么？” 宁凡索性摊开了说。 老萨丁看向了女儿希娜，没想到希娜热辣一笑，看向宁凡，用别叫的大康话说道：“青王殿下，我父亲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做王爷的岳父！他想把我嫁给殿下！” 咳咳咳…… 宁凡一口水呛住，差点喘不上气。 他赶紧摆手道：“希娜，这件事情暂且别提了！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本王现在还不考虑终身大事！”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萨丁听了都竖起了大拇指：“青王殿下，说得好！我萨丁愿意协助殿下，不过我一直想做官，如果青王殿下可以给我个一官半职，我这一生就满足了！” 萨丁也不再客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愿望。 宁凡听了之后，这才明白，原来这萨丁的终极愿望竟然是进入体制内端上铁饭碗…… 这个事情，对于宁凡来说，还真有些难办。 因为大康自诩天朝上邦，对于这些番邦的胡人还是很鄙视的。 平时和这些人做生意都是带着鄙视的心态，更不用说让胡人做官了…… 大康的律法，可是明确规定胡人是不可以参加科举考试，更不能做官的。 不过宁凡也并没有急着拒绝，毕竟制度都是人规定的，有些不合理的制度，其实是可以更改的。 “萨丁，这件事情，我可以先答应你！不过短时间内，也许无法兑现。” 宁凡斟酌着说道。 萨丁也不傻，自然明白宁凡的意思：“青王殿下的意思我知道，以后你做了皇帝就给我官做，如果你做不了皇帝，我就做不成你们大康的官员！是这个意思吗？” 宁凡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没想到全被这老萨丁给抖落出来了。 幸亏在场没外人，除了萨丁父女之外，就是二狗和月影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萨丁，你愿意帮我建立一条沟通东西大陆的商道吗？我要让东西方互通有无，把各自的商品带给对方。” 宁凡坦然道。 “我在大康已经三十多年了，很多商会我都认识，他们也给我面子！这件事情对于别人很难，但是对于我来说，也许并不是那么困难。” 萨丁一点都不谦虚的说道。 见到萨丁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宁凡心里一松，哈哈大笑道：“萨丁，那就预祝咱们成功！你尽快组织商队，我也会组织一大批货物！” “丝绸、茶叶，这些都是域外人的最爱，希望殿下多多准备一些！” 萨丁说道。 宁凡摇头，神秘一笑道：“丝绸和茶叶不能少，瓷器也不会少，不过还有一些新东西，比如肥皂、白糖，这些将会成为东西方交流的新宠儿！” “萨丁，你帮我打听一下，一些域外香料的种子、农作物的种子等等，本王愿意出高价收购！你们商队，也可以带回来各地的作物，带回来培育。” 宁凡嘱咐道。 粮食才是一个国家的基础，有了吃的，才能更好的发展，这件事情，宁凡始终没有忘记。 在这个时代，金银只能代表货币属性，没有什么实际的价值！ 而商队能够带回来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对于宁凡来说意义就重大了。 所以宁凡反复叮嘱萨丁，一定要带回来一些大康没有的东西，而不是带回来一车车的金银珠宝。 因为这些东西除了点缀贵族奢华的生活之外，对于大康未来的发展毫无意义。 “青王殿下，您今后要和商人打交道，就要懂他们的语言！不懂语言，他们就会骗你。” 萨丁突然说道。 宁凡不知道萨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紧说道：“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跟你学一学！也可以请胡人去我们的学院里当老师，教授学生们番邦语言。” 宁凡谦虚的态度让萨丁很满意，他把女儿推到宁凡面前道：“殿下，我的女儿希娜，会好几种番邦语言，没有她不会的！” “希娜，你就负责教授殿下语言，就住在王府吧!” 兜兜转转，没想到老萨丁还是要把女儿往自己怀里推。 不过这一次萨丁不是要嫁女儿，而是打着让宁凡学外语的旗号，这就让宁凡无法拒绝了。 毕竟牙还要依仗着老萨丁打通东西方商路呢，暂时可不敢得罪这尊大佛。 第125章 纺纱机和铁矿 希娜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间尤物，雪白的皮肤，细长的大腿，以及精致到令人发指的五官…… 宁凡也是一个男人，自然也会动心。 只是留下希娜学外语，宁凡最担心的是萧铃汐那边会不会误会。 “殿下，你若是不学外语，我父亲就没办法帮你了！” 希娜蓝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宁凡心知木已成舟，也就不好推辞，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那好，希娜就住在府中吧，我会专门划出区域，让希娜小姐住下。” 老萨丁见到宁凡答应，脸上顿时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殿下，我的身份很低贱，是你们大康人最看不起的商人！所以我的女儿也不奢望做王妃，只要做殿下的女人就可以了。” 宁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苦笑。 送走了老萨丁，看着波斯猫一样的希娜，宁凡一筹莫展。 留下这么一个让人流鼻血的尤物在身边，今后恐怕要多念念经了，不然很难做到清心寡欲。 “希娜，你能不能换一身衣服，这身衣服我担心你会着凉！” 宁凡委婉的说道。 希娜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点头道：“最近殿下的商会在售卖一些昂贵的衣服，不知道可不可以送我一些。” 面对如此美女，宁凡自然不好拒绝，连忙让二狗通知杜月升那边送来几套。 希娜穿上了纯正的汉服，没想到格外的秀丽，白皙的皮肤和靛蓝色的裙子竟然相映成辉。 “月影，以后希娜在府上你就好好带带她，不然猛然换了一个环境生活，肯定不习惯。” 宁凡朝着月影吩咐。 宁凡刚想让月影把这火辣的洋妞带走，没想到希娜却不让宁凡省心，当众热辣地说道：“殿下，今天晚上咱们学外语好不好？我去你的房间……” “咳咳……” 宁凡一口茶水喷出来，满脸的尴尬。 一旁的二狗小桂子几个人都是忍耐得很辛苦，一个个憋着不笑，但是都忍耐得很辛苦。 “今天先休息吧，外语先不学，你在府中熟悉熟悉，想吃什么就让后厨给你做。” 宁凡赶紧说道。 中午吃了饭，宁凡被希娜缠得头大，就匆匆跑去工部去了。 一来是去西山看看学院建造的进度，二来是把珍妮纺纱机的图纸给沈梦溪送去，让他找来能工巧匠尽快复原。 这珍妮纺纱机，可是工业革命的标志性产物，有了这东西，纺织的效率将会成倍增加，如果在加以改进的话，大康很快就能实现织布自由，很多贫苦百姓也穿得上细布衣服了。 “沈郎中，来看看，这东西你们能做出来不。” 宁凡摊开自己的设计图，引来一群工部官员的观看。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有心人还是很快就看出了端倪：“殿下，这不会是纺纱车吧？怎么这么多沙轮？” “没错，这就是纺纱机器，一次能够抽出十六根纱线！” 宁凡直接说道。 嘶……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工部尚书庞建闻言连鞋子都没穿上，就从楼上冲了下来，仔细看了一眼宁凡的设计图纸，惊得说话都结巴了。 “殿下，这真是纺纱机器？这么精巧，如果可以制作出来的话，估计可以顶得上数十个工人了！” 庞建震惊地说道。 其余一众工部官员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一部机器，竟然可以抵得上几十个工人？ 关键是这东西不吃饭…… “机器就是代替人工的，人，就是最稀缺的资源。” 宁凡含笑说道。 一众工部官员都被宁凡的话弄得回不过神来，良久就听庞建说道：“这图纸上只有各种工件，却没有大小尺寸，制作起来恐怕有些难度。” 宁凡也只记得大致的原理也构造，至于尺寸，宁凡自然不知道。 “庞大人，工部这么多能工巧匠，我相信尺寸不是问题，大家集思广益，应该很快还就可以把纺纱机器做出来。” 宁凡鼓励道。 众人轰然应诺，志气高昂，一个个都充满了斗志。 “殿下，我真的怀疑您就是天神下凡！为什么您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得！而我们这些人，跟您比起来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庞建感叹道。 宁凡面对众人的膜拜，心里也有些微微得意，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些都是剽窃来的，顿时兴奋感有减弱了不少。 庞建看到宁凡脸上平淡的表情，心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宁凡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平常心，在庞建眼里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此时庞建的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狂吼——此子必成大器！ “庞大人，西山学院建造得怎么样了？” 宁凡询问道。 庞建赶紧拿出图纸和建造进度朝着宁凡介绍，一番解释，宁凡才知道建造过程大概需要半年。 这样的进度，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飞一般的速度了。 “庞大人，多用水泥，就地取材。” 宁凡笑道。 庞建忙不迭地点头，又另外拿出一份东西给宁凡看：“殿下请看，咱们建造西山学院的时候为了方便，就在附近开凿矿石！没想到，让咱们发现了一个铁矿！” “啊？” 宁凡也有些意外，但是细细看这份东西，还真是意外之喜。 工部的工匠经过勘探得知，这个铁矿储量十分惊人，就算是开凿百年也没有任何问题…… “太好了，咱们就是需要大量的铁矿！有了铁就可以制造大量的兵器和铠甲，大康的将士面对敌人就更加有底气！” 宁凡兴奋地直拍手。 “庞大人，就在附近建造炼铁厂，就地取材，修建驿道。” 宁凡兴奋地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庞建露出了苦笑：“殿下，现在国库的钱全部用去赈济灾民和前线作战了，根本不会有钱来修路和建造炼铁厂的。” “钱我来出，这个你不用担心，至于炼铁厂的归属和后续盈利问题，我会亲自去跟父皇商讨。” 宁凡皱眉道：“钱不是问题。” 最近大康的安京刮起了奢靡之风，那些世家门阀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们一度陷入了疯狂之中。 安京突然冒出一个叫做二零二二的神秘商家，开发出的产品，简直让这些富人们疯狂。 第126章 绯闻情人 很快，宁凡就真的见识到了这些富人们的疯狂。 一封书信，悄然放在了宁凡的案边。 书信的主人身份尊贵，正是安京城最近传说中宁凡的那位绯闻女友——程玥滢。 自从萧重主动向皇室提亲被拒绝之后，安京城就有传闻，说是皇上要把程维的女儿许配给六皇子宁凡。 不但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就连当事人的程玥滢都有些信了。 这不，书信都送到了宁凡的桌案上了。 乍一看这封粉色的信笺，宁凡还以为是萧铃汐给自己来信了，但是信还没打开，就从二狗的嘴里得知，这封信竟然来自当朝首辅的女儿程玥滢。 “她？她给我写信做什么？” 宁凡十分惊讶。 传闻中，程维这个女儿从小就没有养在身边，一直跟着母亲住在关陇豪族文家。 文家是世家豪族，在大康建立之前，就已经传承数百年了。 经历过的朝代数不胜数，但是始终屹立不倒。 作为这个时代的顶级豪门，文家不用标榜自己有多么豪气，只需要提起文家，大康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程玥滢的母亲文慧心，更是一代才女！ 当年一介穷书生的程维因为饥饿，倒在了文家的大门口，被文慧心所救之后，两人就暗生情愫。 只是无奈豪门宅院深深几许，两个年轻人的爱情根本不被长辈看好，曲曲折折十年，一直到程维考上状元，这才修成正果。 文慧心不但识文断字，更是当代的女诗人、金石家，最大的爱好，就是搜集古玩字画。 说起程维和文慧心的爱情故事，还被人专门写成了戏剧话本到处传唱，就连草原上的匈奴人都知道他们的爱情故事。 所以当宁凡听到程玥滢给自己写信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位素未谋面的程家大小姐，而是程玥滢的母亲文慧心！ 从名气上来讲，文慧心甚至超越了当朝首辅程维！ “殿下，这程玥滢传闻容貌不亚于萧铃汐，可是谁也没见过！这样的美人，竟然主动给殿下写信！” 二狗站在一旁兴奋不已，仿佛他已经主动代入了宁凡的身份。 “信是写给我的，你高兴什么？去去去。” 宁凡无奈地笑了笑，随手拆开了信笺。 甭管这个程玥滢到底是不是美女，宁凡兴趣不大，他现在睁眼闭眼能想到的异性就是萧铃汐了。 萧铃汐几乎符合了宁凡对于这个时代女性所有的幻想，简直就是宁凡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倾诉自己喜欢某个款式的衣服买不到现货，还有最新的一款名叫暗香的香水容量太小，回去用了一次就没了…… 这完全是个古代萌妹的撒娇方式，宁凡看着萌萌的字体，心中不由得勾勒出了一个邻家小妹的形象来。 “殿下，这信上写的啥？我可是听说了，陛下有意思牵线，让你和这位程家小姐喜结良缘！” 二狗十分八卦的说道。 宁凡一阵无语，直接收起信笺说道：“没说什么，程玥滢只是知道我是二零二二的幕后老板，给我写信只是想开个后门，买点东西！” “啊？这样啊？” 二狗明显有些失落了。 宁凡伸手在二狗头上敲敲：“醒醒，你连个小弟弟都没有，你关心这些事情干嘛？” 被宁凡这么打击，二狗也不生气，一脸娇羞道：“虽然我不行，但是殿下行啊？殿下多娶几个老婆，我这心里就莫名的好受。 “你丫有病。” 宁凡笑骂。 “殿下，其实这个希娜真的很不错哎！肤白貌美，收着当个小妾真的不错！” 二狗建议。 宁凡摇头道：“你这奴才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这些事情是你该操心的嘛？” 二狗被宁凡一顿训斥，连忙落荒而逃，他前脚刚出去，希娜就来了。 “殿下，今天是不是该学外语了？” 希娜一身长裙，衬托的身材高挑无比，小香风的马甲更是衬托的希娜身材火辣。 这就是荷尔蒙的集合体，宁凡多看一眼都感觉自己血流速度都要加快。 “希娜，下午，下午行不？我上午还有事。” 宁凡连忙推辞。 看着落荒而逃的宁凡，希娜一闪身就拦在了门口，低着头想要夺门而逃的宁凡，差点一头扎进那深不见底的沟壑里。 宁凡目瞪口呆，两人面对面站立几乎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希娜身上的体香宁凡都能闻到。 什么叫做红颜杀手，什么叫做刮骨色刀，宁凡算是见识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宁凡思想滑坡，甚至是要控制不住抱着希娜上二楼狠狠的学外语…… 就在和自己纯洁思想做艰苦斗争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希娜察觉到有人来了，嘴角勾起了一丝狐媚的笑意，仿佛在告诉宁凡，你逃不出本姑娘的魔爪…… “李公公！” 宁凡看到来人是李春安，不由得惊呼一声。 李春安朝着宁凡点头微笑，在院子里站定道：“传陛下口谕，着青王殿下明日参加校场骑射！为今年秋狩做准备！” 秋狩？ 宁凡有些懵，不过仔细想想，大康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规定。 这么多年大康一直面临着匈奴人的威胁，而匈奴人之所以以极少的人口可以和人口众多物产丰富的大康势均力敌，究其原因其实就是因为匈奴人擅长骑射。 所以大康的缔造者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重视骑射，每年秋季，皇室都会带头举办秋季狩猎行动，用来锻炼皇子和大臣们子女的骑射能力。 秋狩更多上，是一种形式，是一种象征，但是也的确起到了表率的作用。 秋狩举办数十年里，也让农耕文明的大康人逐渐开始重视养马，重视骑射，骑兵也一步步扩大，战斗力也在增强。 “青王殿下，明日殿下要考校各位皇子骑射能力，到时候您可千万要好好表现！” “陛下，还是十分重视武备的！” 李春安小心的提醒。 送走了李春安，宁凡本来出门的打算也取消了，一切都要为明日的骑射做打算。 第127章 秋狩骑射 李春安提醒得很对，如果骑射方面很差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天安帝的不满。 毕竟大康长期处于和匈奴的拉锯战之中，选择一位文韬武略的继承人，对于天安帝来说是最重要的。 “哼，今天先放过你。” 希娜看到宁凡落荒而逃，也不去追了。 “二狗，你去告诉杜月升，专门给程玥滢按照这个清单准备一份，送到首辅大人府上去。” 宁凡一边抬脚朝着别院走去，一边对着二狗吩咐。 二狗脚步跟不上宁凡的步伐，只能气喘吁吁地小跑：“殿下，收钱不收？是白送吗？” “给钱咱们就收着！反正程玥滢背后的文家可是大康第一门阀，不差这点钱。” 宁凡笑道。 二狗领命去了，宁凡则是走进了别院。 作为一个现代人，宁凡对于刀剑无数并不是很擅长，但是对于射箭，宁凡还是轻车熟路的。 作为一名特种兵，宁凡对于弓箭的构造那是十分的熟悉，早就命令铁匠打造了不少复合弓。 这种复合弓不但有专门的准星，而且经过滑轮的省力，拉开十分的简单，并不需要多少臂力。 几个铁匠看到宁凡来挑选弓箭，连忙也走了过来。 宁凡抬头，发现铁匠们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宁凡画了燧发枪的图纸，足够这些铁匠摆弄了。 从各种工件的打磨然后再到各种零件的打造，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打造不出合格的东西。 除了打造一些秘密铠甲和刀剑之外，这些铁匠平时就被宁凡养着，全力铸造各种坚硬的钢材，研究他们的配比以及铸造方式。 “殿下，您挑选弓箭做什么？” 一位铁匠好奇的问道。 “秋狩来了，我要挑选弓箭去参与皇家狩猎！” 宁凡也不含糊。 他挑选了一把专门为自己打造的精美复合弓，另外挑选了一柄长矛。 这种兵器按道理说，在狩猎中是用不到的，但是一旦被猛兽近身，锋利的长矛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拿来箭靶子宁凡射了几下，发现就算是穿越之后，自己对于弓箭的技巧仍然没落下。 复合弓用起来就是简单，宁凡很轻易就把一百五十米开外的箭靶直接射穿了。 “不错，就这些了！” 宁凡挑选好装备之后，就打算好好练练。 骑射骑射，站着射箭其实是不算数的，必须要骑在马上射中目标才行。 作为一个现代人，宁凡并没有太多的骑射经验。 在京都没有太多的场地提供训练的地方，宁凡就决定趁着下午去郊外试试。 中午吃了饭，宁凡就穿戴整齐出发了。 御赐的飞影马，一直都被照顾的很好，膘肥身健。 宁凡在荒野中策马狂奔，十几个猎卫则是守卫在宁凡的身边，寸步不离。 这些猎卫就是宁凡最好的老师，因为他们从小打猎，而且擅长骑马。 经过半个小时的演练和学习，宁凡虽然没办法做到必中，但是已经可以熟练的在奔腾的烈马背后射箭了。 “殿下，马上骑射并不简单，如果要练出初步的效果，至少也需要三五年！” 一个猎卫说道。 宁凡并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苦练。 这种在马背上射中目标的骑射，对于普通人简直是地狱难度，但是对于曾经是特种兵王的宁凡来说，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 嘣！ 弓弦响处，宁凡射出一箭。 这一次，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仅仅是练习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射中了标靶！ 虽然只是射中了标靶的边缘，但十已经很难得了。 “赵大牛，你刚才不是说要三五年时间吗？” 宁凡哈哈大笑。 赵大牛是西山庄园的一名猎户之子，长得身高力壮，之前被宁凡任命为猎卫的统领。 听到宁凡的反问，赵大牛脸色臊的通红，只能拍马屁道：“我说的三五年，是普通人！但是殿下不是普通人，您是天神下凡，自然要比普通人要快很多！” “大牛，你也学坏了，也会拍马屁了！” 宁凡跨在马上绕圈狂奔，气喘吁吁。 “殿下，射中固定的标靶不难，但是您想想，对敌的时候，敌人可是活动的，而且速度很快！您要先想想，能不能射中移动的靶子！” 赵大牛不服气地说。 “就知道你小子不服气，走，你们去林子里驱赶一圈，我在外面守着。” 宁凡说道。 赵大牛闻言命令五个猎卫骑马从两侧进入树林，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剩下几名猎卫继续在原地守卫。 几名猎卫弓马娴熟，战斗力非同一般，一进入树林，立即惊得群鸟飞起。 宁凡眯着眼睛弯弓搭箭，打算射下一只鸟儿，但是最终，宁凡选择放弃了。 这些鸟儿速度太快，要射中太难了。 “殿下，注意，猎物出来了。” 赵大牛提醒。 宁凡朝着树林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不少灰色的兔子从林子里跑了出来，速度极快。 嗖嗖嗖…… 宁凡拈弓搭箭，十几根羽箭嗖嗖地飞了出去。 可惜，这些羽箭没有一只射中猎物。 一旁的赵大牛有些忍俊不禁，好几次憋不住笑，一张脸都憋成了牛肝色。 宁凡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这冷兵器时代，就是不一样。 不过长期练习设计的准头也不是盖的，就算是换成了弓箭，也不遑多让。 刚才宁凡只是测试一下偏移度，此时的他再次打开了弓弦。 复合弓不费力，如果是普通的弓箭，恐怕早就手臂酸痛了。 这次，宁凡瞄准的是一只肥大的兔子，这只兔子身型格外的矫健，但是就是不跑远。 就在附近四处溜达，似乎是在对宁凡进行戏弄。 宁凡冷笑，手中的羽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只听嘣的一声，羽箭穿透野兔的身体直接射中了不远处的大树。 而那只兔子则是当即倒在了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 接着，宁凡丝毫不停，策马奔腾，朝着剩余的兔子追了过去。 一片光秃秃的原野，这些兔子就显得格外扎眼。 众人只听弓弦震荡的声音，一只只野兔纷纷倒在了宁凡的箭矢之下。 这下子，赵大牛懵了，十几名猎卫也懵了。 第128章 宴会准备 宁凡从一个骑射新手到百发百中，竟然只是用了不到半个下午的时间？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宁凡前世就是一名复合弓的发烧友，之前射不中，只不过是在测试而已。 一旦熟悉了复合弓的准头偏移度，自然可以做到百发百中了。 移动射击对于宁凡来说，更是小儿科了，曾经在高速奔驰的坦克上，依旧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怎么样，收获不小吧？” 宁凡兴奋地说道。 猎卫把猎物集中到一起，足足有十三只兔子。 秋天正是兔子肥美的时间，宁凡看着这么多兔子，也是心情畅快。 “给镇远侯府上送去五只，剩余的咱们晚上开个篝火晚会。” 宁凡笑道。 什么是篝火晚会，猎卫们不知道，只是赵大牛很听话，特意选了五只最肥美的送去了镇远侯府。 “小姐，是青王殿下让人送来了猎物，五只兔子！” “侯爷很高兴！” 小玉推开闺房，惊扰了正坐在桌案旁边写字的萧铃汐。 “是吗？这些兔子哪里来的？” 萧铃汐也感觉心头一暖。 “听那个赵大牛说，是青王殿下亲自去郊外狩猎来的！听说他们还剩余不少呢，还说今晚要弄什么篝火晚会！” 小玉两眼放光。 萧铃汐听了也有些心动，有些犹豫道：“不请自去，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不好的，那青王府，咱们不早晚要入住进去吗？还有啊，我最近听说，青王府来了一个西域美女！” 小玉天添油加醋的说道。 萧铃汐本来有些犹豫，一听到小玉口中说什么西域美女，顿时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什么西域美女？小玉，你听谁说的，不是胡说吧？” “我敢胡说吗？小姐，我是听青王府的狗总管说的，他说青王殿下想要开辟域外商路最近和一个胡商走得很近，这个叫希娜的胡姬，就是胡商的女儿！” 小玉赶紧解释。 听完了小玉的解释，就算是冷静如萧铃汐，此时也有些慌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宁凡的身边会出现其他女人。 突然间的消息，甚至让萧铃汐有些猝不及防。 再美丽的女人，在遇到心上人身边有女人的时候，也会显得有些不自信了。 “我还听说啊，青王殿下和那个首辅的女人程玥滢也有书信往来呢！” “那个程玥滢到处炫耀，说是青王殿下送了她礼物……” 小玉八卦瘾来了，根本没有顾念上萧铃汐的脸色。 等到一番话说完，萧铃汐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惨白色了…… “小姐，你没事吧？” “哎呀，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一定是真的。” 小玉赶紧照着自己嘴巴打了两下。 “小玉，我和他的婚事被陛下拒绝了，你说，还有可能吗？” 萧铃汐望着窗外，泪眼婆娑。 其实这件事情，一直是萧铃汐心中最大的心结。 “侯爷不是说了吗？陛下也不是拒绝，只是说这两年大康情况危急，他暂时不考虑这些事情，也不算是拒绝啊。” 小玉茫然道。 萧铃汐长叹一声：“朝堂上的事情，复杂无比，大概是陛下觉得我父亲不该和青王殿下走的太近吧！” “檄文上不是说了吗？皇帝最怕的就是大臣走的太近！” 小玉眼睛一亮。 萧铃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算了，不请咱们也去！明日校场骑射，把我父亲的玉扳指送给青王殿下。” 萧铃汐打扮妥当，一身天青色云纹长裙，看的身为父亲的萧重都感叹女大不中留。 “父亲，您弓马骑射样样精通，能不能把射箭的扳指送一枚给女儿。” 萧铃汐开口道。 女儿一开口，萧重就猜到是校场骑射的事情了。 他苦笑道：“你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嫁什么呀！陛下不是不答应么？” 萧铃汐神色暗淡：“我听说，坊间传闻，陛下要注意的是首辅程维的女儿程玥滢。” 萧铃汐此话说出口，萧重却是连连摇头：“陛下也不是否决，只是暂时拿不定主意罢了！你放心，只要你看中了青王殿下，为父就一定为你把他抢来。” 听到父亲用抢这个字眼，萧铃汐脸蛋微红，随即有用一种忧心的语气说道：“父亲，听说西北战事有变？” “嗯，有一些变化，不过不打紧。” 萧重神色凝重，似乎不想多言。 少顷，下人拿来了一个木盒子。 盒子里，则是放着一枚金镶玉的扳指。 这扳指不是装饰用的东西，而是念弓搭箭的时候，防止弓弦割伤手指的东西。 尽管这扳指是用于作战的，但是做工却十分精细，精美异常。 “这是早年，你母亲送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用！现在你拿去吧，喜欢送给谁，你来拿主意。” 萧重苦笑道。 …… 偌大的一个院子里，此时却架起了一堆堆篝火。 刚好郊外西山庄园最近让人送来了一万斤木炭，说是入冬了让王府取暖用，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十几只野兔已经被剥掉外皮和内脏，清洗的干干净净了，另外还有两头处理干净的羊也被放上了宁凡特制的烤架上。 二狗拿着毛刷，细心地把酱料和油涂抹上去，而小桂子则是负责转动烤架。 “殿下，今晚这么丰盛，不把萧小姐请来可惜了。” 二狗来到宁凡身边说道。 宁凡闻言，也是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 仔细想想，我还真是朋友不多！ 就连举办个宴会，也是人烟袅袅。 “对了，你去把杜月升叫来，另外把萨丁也叫来，工部的沈梦溪人不错，也喊上他。” 宁凡想到了几个人。 最近在山庄里秘密训练宁凡的特种部队的罗勇，下午已经被召回来了。 “青王殿下，我们家还有不少葡萄美酒，相信你喝了一定难忘！” 希娜来到宁凡的身边，热辣的直接坐下了。 美人再侧，宁凡却是有些紧张了。 他堂堂的青王殿下，每次见到希娜都有些发怵。 “那感情也好，只是今晚喝不到了。” 宁凡故作遗憾。 希娜却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父亲不会空手来的，他肯定会带上礼物。” 第129章 不请自来 “殿下……来了……人来了。” 小桂子从外面跑进来，语无伦次。 “谁来了？” 宁凡好奇，什么人竟然把小桂子吓成这样。 起身走向外院，宁凡还没走出来，就看到了萧铃汐在小玉的陪伴下，正朝着别院走来。 宁凡打死都没想到，萧铃汐竟然来了，而且是不请自来…… 惊讶！ 惊喜！ 腼腆…… 各种情绪，让宁凡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直到萧铃汐走近，宁凡才回过神来。 “铃汐妹妹！” 宁凡惊喜道。 萧铃汐看到宁凡，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两个浅浅的梨窝惹人迷醉。 “听说你们这边挺热闹的，来看看。” 萧铃汐巧笑嫣然。 宁凡脸上露出了汗颜的神色：“本来想去请你来的，不过我们这边人比较杂，怕你不习惯。” “切！” “青王殿下，你就直说怕我家小姐发现你金屋藏娇吧！” 小玉心直口快道。 听到小玉说出金屋藏娇，宁凡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些心虚。 “殿下，这是就是萧小姐吧？你好，我是殿下的小妾！” 希娜大胆热烈，衣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宁凡听到希娜这么说，差点晕过去。 “希娜！别胡说！” 宁凡赶紧纠正。 希娜吐了吐舌头，大笑道：“我是说未来！我父亲想把我送给殿下做小妾，他拒绝了。” 全程萧铃汐都是微笑着听着，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听完希娜的话之后，萧铃汐浅浅地看了宁凡一眼，就上前挽住了希娜的手腕：“希娜妹妹，你的皮肤可真白！”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很快希娜就和萧铃汐打得火热，宁凡反倒成了一个旁观者了。 带着萧铃汐和小玉来到别院篝火晚会的举办地，宁凡大致的介绍了一下篝火晚会的流程。 “铃汐妹妹之前没有这么玩过吧？咱们其实主要任务就是吃烤肉！当然，也可以轮流上去表演节目。” 宁凡笑道。 “我可以跳一支舞，胡旋舞！” 希娜毛遂自荐。 萧铃汐却微微摇头，有些羞涩道：“我还是不要了……” “你是大家闺秀，不能抛头露面，更不能给别的男人表演。” 希娜接话道。 宁凡在一旁笑道：“没事，吃了肉喝了酒，让侍卫们表演摔跤和剑术！反正今晚很热闹，别院的铁匠们待会儿还要来打铁花。” “打铁花是什么？” 萧铃汐期待的问道。 “晚上你就知道了。” 宁凡神秘一笑。 不多时，宁凡请的客人陆陆续续也到了。 这些客人里，达官贵人几乎没有，工匠商人倒是不少，而且关键是这些人聚在一起不分尊卑，在一起欢声笑语好不痛快。 “小姐，你看到没有，青王殿下怎么和一个工部的小官一起起舞。” “他可是皇子，大康堂堂的亲王哎！” 小玉低声说道。 四周热闹无比，但是萧铃汐依旧听到了小玉的声音，她摇头道：“富贵荣华一场梦，人与人本来就是平等的，身份地位就好像是衣服一样，不必在意。” “可是……” 小玉还是不明白。 萧铃汐端起葡萄酒脸色微微发烫道：“不要可是，先喝酒。” “小姐，你竟然也喝酒，你学坏了……” 小玉抿嘴。 “沈梦溪，你好好干，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帮我。” 喝了老萨丁带来的葡萄酒，宁凡也有些失态了。 说话很大声，而且大舌头。 “殿下看得起我，我沈梦溪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沈梦溪也大着舌头说道。 红彤彤的篝火上，烤熟的羊肉香气四溢，在宁凡特制的烤架之下，肉质细嫩而且表皮酥黄。 吃了肉喝了酒，希娜主动翩翩起舞，惹来四周一阵欢呼。 这位西域美女跳起的胡旋舞让宁凡大开眼界，也让小玉腹诽不已。 “小姐，你看到没？有这么个狐媚子在身边，我看青王殿下早晚忍耐不住。” 小玉断言。 萧铃汐反而笑了笑：“希娜为人率真，敢爱敢恨，是个很不错的女子！青王殿下身边若有这样的女子，也是福气！” “小姐！你就不怕青王殿下被她勾了魂去？” 小玉不服气。 萧铃汐却笑道：“那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做皇后的岂不是天天要生闷气？” “小姐你变了！你不是说郭靖一生只爱黄蓉，你也向往这样的关系吗？” 小玉眼睛含着泪水。 萧铃汐却神色淡然笑道：“那只是小说中的情节，现实中哪有？好了，别做梦了，人这一生短暂无比，能够遇到情投意合的男子就是上天的恩赐，何必奢求独自占有呢？” 最后的节目时间到了，随着铁匠们带来了通红铁水，众人都凝目观看。 萧铃汐也是一脸好奇，不知道宁凡准备的和这个压轴节目是什么。 “小姐，这滚烫的铁水能干什么？” 小玉好奇道。 “就是，殿下要做什么啊？” 众人议论纷纷。 宁凡微笑不说话，只是眼神中却带着期待。 没有人知道，今日，就是宁凡穿越前母亲的生日。 宁凡是在用这种方式，思念另外一个时空的亲人。 轰！ 满天火树银花，燃爆的视觉效果，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个时代，人们的娱乐项目有限，还从未有人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 “小姐，好美！” 小玉低声道。 萧铃汐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一起，神色微微有些紧张。 不过在火光乍现的一瞬，萧铃汐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宁凡。 映照着美丽的铁花，萧铃汐看到了宁凡的泪花。 在这一瞬间，萧铃汐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他……为什么会流泪？ 不由自主，萧铃汐眼睛湿润。 她很想过去抱一抱此时的宁凡，但是最终理智让她没有这么做。 宁凡痴痴地看着铁花，而萧铃汐的心思则是早就放在了宁凡的身上。 每一次火光飞起，萧铃汐从能从宁凡的脸上看到无尽的沧桑，那种时空带来的无尽渺茫，让萧铃汐都忍不住流泪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萧铃汐却感觉宁凡背负了很多…… 第130章 校场骑射 哒哒…… 马蹄阵阵，旌旗蔽日。 西校场上，人潮汹涌。 今日，就是皇室秋狩的开启大典，也是一年一度秋季最为盛大的皇室典礼。 礼部官员念诵祭天的文章，天安帝则是脸色肃然地站在高台上。 秋风萧瑟，宁凡突然发觉天安帝的鬓角悄无声息地染上了寒霜…… “匈奴人凶恶，一只妄想他们的铁蹄能够踏入我中原……可惜，我中原男儿绝不答应！” 天安帝仰天怒吼，声音悲怆。 “绝不答应！” 皇室的皇子，宗亲们的公子，大臣们的公子，都交杂在人群里狂吼。 这一刻，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几天前，天峡关被匈奴人突破，我大康三千守关将士无一人投降，全部战死！” 天安帝神色悲怆的说道。 宁凡神色有些震惊，天峡关那可是西北阻拦匈奴的第一道防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突破了。 其实震惊的不是宁凡一个人，在场有不少人都是神色震撼，甚至带着些许紧张。 大康和匈奴人打了五十年了，大康人太熟悉匈奴人的凶残了。 匈奴人的凶残，几乎是印在每一个大康人血液里的噩梦。 “儿郎们！别怕！” “你们的父辈尚在，我大康的勇士尚在，他们会守护你们，看着你们长大！” “不过，我们这一代终将凋零，将来呢？将来谁来阻挡匈奴？” 天安帝朝着台下质问。 “大康威武！”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接着众人都开始声嘶力竭的大喊。 宁凡也跟着众人大吼，不过他也在悄悄留意太子和四皇子。 这二人平时在夺嫡上，用尽了手段，但是此时似乎也带入了情绪，一副壮怀激烈的样子。 “父皇，儿臣请战！” 太子大声说道。 “父皇，儿臣也请求出战！” 四皇子跟着说道。 其余皇子跪倒一片，不过宁凡站在人群里，始终没什么表示。 太尉陈平镇守西北，那可是四皇子宁骁的大靠山，此时请缨去西北，那绝对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而且宁凡也从来不推崇个人英雄主义，在他看来，战胜匈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以大康现在的国力，抵挡匈奴的突袭没问题，但是要想彻底打败匈奴还不可能。 宁凡太明白了，战争考验的其实并不是战术决策，相反，长期的战争考验的是综合国力，考验的是军事技术。 宁凡相信，如果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把匈奴彻底打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那毕竟是将来不是现在，所以宁凡才能如此镇定。 “好，儿郎们都是好勇气！” “一年一度的秋狩今日开始，现在便是检验你们骑射的时候！” 天安帝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说到底，国家的安危靠的不是皇子少爷们，天安帝心里明镜一般，自然知道所谓的请战只不过是一种态度表现罢了。 今日的重头戏，还是秋狩的骑射大典！ “太子、老四、老六！” “你们各自领一队人马参加角逐，人选自己定，今日骑射只是初步，明日秋狩的猎获才能证明实力。” 天安帝点了三个名字。 每年秋狩，其实都有主角。 往年，就是太子和四皇子，但是今年，天安帝特地点了宁凡的名字。 这条命令，无疑把宁凡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不想参与夺嫡，但是明眼人可不是傻子，尤其是天安帝，更是洞若观火。 其他皇子都成了摆设，偏偏宁凡被单独拎了出来。 宁凡可以感觉到，太子和四皇子的眼神，第一时间就看了过来。 “儿臣遵命！” 宁凡硬着头皮。 看来苟着是没用了，宁凡只能表现得更坦荡一些。 能够参加骑射的，最不济也是二品大员的儿子，绝大多数都是勋贵和皇室宗亲里的年青一代。 这些人，迅速选择太子或者是四皇子，轻车熟路，很快就在二人身边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反观宁凡这边，就寒酸无比了。 除了自己一人一骑之外，几乎没有人来到宁凡的身边效力。 “六哥，弟弟来助你！” 一个年轻皇子来到了宁凡的身边，显得颇为热络。 宁凡看过去，发现是平时和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十三弟宁炎。 “先谢过十三弟了！” 宁凡也是尴尬，几乎可以看到太子和四皇子眼睛里藏不住的讥讽，而天安帝眼神之中，也带着淡淡的愠怒。 到头来，自己身边就只有十三弟一个人？ “青王殿下，我来助你！”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宁凡侧目看去，就见到一匹健壮的枣红马上，一个脸色白皙的小生冲着自己靠近。 “你是何人？” 宁凡好奇。 那俊俏小生听到宁凡发问，朝着宁凡眨了眨眼睛：“殿下莫非还不认识我？前日你还接到我的信笺哩！” 信笺？ 宁凡大脑里飞速过滤信息，很快就把目标锁定了一个人——程玥滢！ 内阁首辅程维的女儿，一介女流之辈，怎么混进秋狩的队伍了？ 宁凡是一个头两个大，生怕被人发现。 “你做什么？被人发现你就惨了！” 宁凡皱眉，一脸焦急。 但是程玥滢却成功诠释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只见他吵着对面队伍里挤眉弄眼，竟然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耷拉着脑袋来到了宁凡身边。 “你们几个怎么个意思？我早就说了，咱们今天是来给青王殿下助威的，你们怎么跑到太子麾下了？哥们儿还处不处了？” 程玥滢朝着几个勋贵子弟呵斥道。 几个耷拉着脑袋的年轻人一脸菜色：“表姐，跟着太子会赢，跟着青王怕是要被成为狩猎对象！” “胡说八道！以后你们全家都要支持青王！不许反悔！” 程玥滢朝着几个小年轻命令。 宁凡直接看傻眼了，这哪跟哪？ 是过家家吗？ 他仔细观察程玥滢，发现此女身材瘦削，腰细腿长，最关键的是脸蛋很稚嫩，看起来和未成年的小女孩差不多。 “程小姐，我这边真的不需要人！” 宁凡无奈。 “不，你需要。” 程玥滢不容置疑。 第131章 正中靶心 “哥，你也过来！” 程玥滢朝着四皇子队伍里勾勾手指。 接着，宁凡就看到一个满脸尴尬之色的黑脸将军，骑着一匹小黑驴极为不情愿的从四皇子的队伍里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宁凡才发现原来是老熟人，首辅程维的儿子程栋！ “青王殿下……” 程栋有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宁凡微微点头：“来都来了，咋不带俩人过来？你看我身边都没人，多尴尬？” “就是！青王殿下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好意思站在四皇子那边吗？” 程玥滢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栋尴尬的脚指头都要抠出两亩地，低着头也不吭声，宁凡见到这小子做个缩头乌龟，索性也不逼迫。 仔细看了一下，自己身后大大小小也有八九个人了，总算是没那么尴尬了。 “十三弟，计算规则是怎么样的？” 宁凡对于秋狩这方面的记忆不多，对于规则也不太了解。 “按照射中把心的环数累计为准，越多分数越高！” “倘若今日能够得到一个好名次，明日就可以优先抽签，抽中好的狩猎区域猎物丰富，可以更好的完成秋狩的人物！” “最终秋狩的猎获才是标准，得到头彩的将会得到父皇的奖赏和爵位！” 十三皇子宁炎老老实实的说道。 “咱队伍总共也就这几个人，也不够啊？怎么比？人家几十个人，就算是脱靶几个人，咱么不是对手啊。” 宁凡叹息。 “怕什么！” 程玥滢倒是不在乎，一副虎妞的样子。 这丫头长得是细皮嫩肉，船上男人的衣服和铠甲，看起来仍旧是一副娇弱的样子。 宁凡和程玥滢接触是第一次，但是凭视觉，这丫头就是个呆萌的大胸萝莉…… “六皇子，你救了我哥，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以后就支持你啦！挂件时刻，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能。” 程玥滢似乎感受到了宁凡的目光，扭头冲着宁凡微微一笑。 宁凡被这婴儿肥的小脸一晃，有些眼晕，又被程玥滢古灵精怪的眼神一瞥，才发现这丫头其实精明的很，说她呆萌还这真说错了。 “每个队列选出五人参加骑射！” 天安帝瞥见宁凡身边就只有七八个人，也是一阵无奈。 这个儿子，人缘好像差了点。 太子和四皇子听到天安帝明显偏向宁凡的规定，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向宁凡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尤其是四皇子，两次成为宁凡的手下败将，心中多有不忿！ 这一次，他背后的长弓已经有些饥渴难耐了。 那眼神，仿佛再告诉宁凡，老子今天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十三，你算一个，程栋，你也算一个，剩下的，你们谁擅长骑射？” 宁凡把目光看向了程玥滢的几个表兄表弟。 文家是世家门阀，在朝中做官的也不少。 这几个年轻人，宁凡猜测应该是姓文。 不过听完宁凡的一番话，几个文家小年轻似乎无动于衷，一脸的不情愿。 对于宁凡不屑，几乎写在了脸上。 就差直接告诉宁凡，他们是被胁迫的，要不打死也不会站到你青王殿下的背后…… “文仲，文武，你俩上。” 见到几个表兄弟不给力，程玥滢干脆来了一个直接点名。 看得出来，这几个表兄似乎对于程玥滢都有些宠爱中带着几分畏惧，所以当程玥滢点名之后，立即有两个看起来精明强悍的年轻人出列，来到了宁凡侧翼。 “我知道你俩擅长骑射百发百中，千万不要出工不出力！否则，我把你俩小时候的糗事到处说，让你俩以后娶不到老婆！” 程玥滢看到两人耷拉着脑袋，又威胁道。 这下，两人总算是老实了，开始从背后去下弓箭擦拭。 “就算是我们百发百中，也挡不住青王殿下次次脱靶呀！表妹，你就别逼我们了好不？” 文仲一脸苦涩。 “四哥和太子那边都是神射手，咱们胜算不大。” 十三皇子也朝着宁凡说道。 “青王殿下，如果你不熟悉骑射的话，其实可以让文涛上，他至少能中靶！” 程栋也忍不住说道。 宁凡是出了名的荒唐皇子，安京谁不知道？ 让这让这样的皇子去练习骑射，那是天方夜谭！ 所以几个人都很沮丧，觉得跟着宁凡那是输定了。 “六哥，秋狩的成绩是会记录在册的，将来兵部会按照秋狩的成绩，给勋贵子弟授予军中职位！至少，秋狩表现出色的话，不用从小兵做起了！” 十三皇子宁炎见到宁凡一脸无动于衷，赶紧解释说道。 宁凡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人这么抗拒和自己一个队伍了，原来是因为秋狩和他们的前程挂钩…… “你们只管发挥好，其余的别管，至于我，不会拖你们后腿就是了！” 宁凡淡淡一笑。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是一脸黑线，没有一个人相信的。 就连程玥滢都用弯弯的月牙眼睛，看着宁凡说道：“殿下，可不能不懂装懂哦，实在不行，我可以代替你！” 隆隆的鼓声响起，骑射已经开始了。 虽然几个人都不情缘，但是宁凡拍马进场，其余人只能跟上。 伴随着鼓声越来越大，骑射正式开始。 宁凡这一队被分配的是红色的标靶，有固定的的靶子也有用绳子牵引的移动靶子。 每个队伍只能射中自己的靶子，如果射中别的队伍的靶子，分数就会加在别人的身上。 程栋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其余几个人也都很不错，基本上没有脱靶的。 表现最差的是十三皇子宁炎，每次都射在靶子的边缘。 “看我的！” 宁凡哈哈一笑，取下背后怪异的长弓。 捻弓搭箭，宁凡看准的是最远的标靶。 “殿下，距离太远，虽然射中了分数翻倍，但是万万不可！” 程栋连忙劝说。 其余几个人虽然不说话，但都是黑着脸，觉得宁凡有菜又爱装。 宁凡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一箭射出，程栋立即瞪大了眼睛，犹如见鬼了一样。 其余几个人本来耷拉着脑袋，但是突然间也抬起了头，满脸都是震撼。 “五百米？” “靶心？” 此时，就连看台上的天安帝脸上都露出了惊容。 要知道，上一个射中五百米靶心的人，可是大康的军神萧重！ 第132章 骑射第一 正等着看笑话的太子和四皇子眼睛仿佛被一根针扎了一样，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不学无术的老六，什么时候也可以百发百中了？ 而且，还是在飞奔的快马上！ “好厉害！” 远处盯着宁凡的程玥滢，满眼都是小星星。 “表妹，这个青王殿下之前到底怎么回事？名声这么臭，怎么又突然这么厉害了？” 一个表兄好奇地看着程玥滢问道。 之前，这位文家的表兄还对青王殿下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完全是一副膜拜的表情。 五百米中靶心！ 这是妥妥的神射手！ 宁凡此举，可谓是一鸣惊人！ “文浩表兄，你那都是老黄历了！” “你可知道，青王殿下为我们大康做了多少事？” 程玥滢一脸不屑的说道。 “呵呵，我刚从乡下来到安京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青王殿下到底多厉害啊？你说说呗。” 文浩表兄好奇的问道。 “方便面你知道吧？前线士兵现在全部用的这种军粮！携带方便不容易发霉！关键是不用运粮官了，省去了很多军费！” “还有肥皂、白糖、精盐、水泥……都是这位青王殿下发明的，你说他厉不厉害？” 程玥滢似乎对于宁凡的经历如数家珍，什么都知道似的。 “这些啊？那只能说这位青王殿下是个喜欢动脑子又有些小聪明的工匠，算不了什么吧！” 文浩虽然佩服，但是神色却有些不屑。 奇婬巧技，终究不如家国大事。 所以，在文浩眼里，程玥滢所说的这些都不算是什么优点。 “那好，锄禾和悯农这两首诗，你总听过吧？这两首诗的作者，就是青王殿下！怎么样，文才不如你？” 程玥滢冷笑。 “啥？” “你是说，这两首文才盖世，含义深刻的诗句，是青王殿下所作？” 文浩直接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两首脍炙人口的诗作，竟然出自于青王之手！ “别跟个乡下人似的，我还没说完呢！” “以上只是文才，还有武略呢！青王殿下，可是两次打败四皇子的男人！” “而且只身前往天江，直接擒拿叛军贼首庄文！岳忠平！有勇有谋，智勇双全！” “还有千山湖水贼知道不？” “知道啊，那不是江南一带最凶恶的水匪吗？听说朝廷屡次剿灭都没有作用。” “呵呵，已经是过去式了！青王殿下路过千山湖的时候，一把火把水贼的老巢都烧了，囤了十几年的财富和粮食一烧而空，现在那群水贼已经被天江总督彻底剿灭，逃亡海上了……” 程玥滢眉飞色舞。 一旁的文浩和几个文家人呢听得如此入罪，一脸不可思议。 “表妹，我总感觉你说的不是真话！听起来，像是小说里的故事！” 文浩一脸不可思议。 “呵呵，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懒得跟你说了！反正，这世上的男子在我眼里，加起来都不如青王殿下。” 程玥滢傲娇道。 几位表兄面面相觑，心说这位程文两家的掌上明珠，难道要嫁给青王殿下？ 此时，场上再次传来惊呼。 原来，竟然是宁凡一箭射中了三百米开外移动靶子！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普通的弓箭有效射程也就一百多米不到两百米！ 宁凡的弓箭射中了五百米靶心，那是朝天抛射，但是射中移动靶的难度就要大很多了。 所以，这次宁凡射中靶心，才会引起一阵阵轰动。 “父皇！老六作弊！你看他的弓箭，分明不是普通的弓箭，肯定是做了手脚！” 太子终于忍耐不住了，这么下去，宁凡将会成为全场的焦点，名气威望也是节节攀升。 “是啊父皇，老六不会动什么手脚吧，简直胜之不武！” 四皇子殿下也趁机说道。 天安帝则是面沉似水，冷冷的说道：“一只弓箭而已，他能怎么作弊？上次凡儿炼制的乌兹钢刀已经第一批装备到戍边将士手中了，兵部的邸报我也看了，这一批兵器强度和韧性都要远超寻常，现在匈奴人在兵器上已经不如我大康了！” 听到天安帝这么说，太子和四皇子眼中都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没想到暗地里，竟然又立了一功。 “父皇，儿臣这次奉命赈灾，在各地发放赈灾粮食的用时，也发现了很多河道河坝年久失修，这些儿臣已经全部记录下来了。” 太子立马转移话题，把功劳牵涉到自己身上。 “你做得也不错，辛苦了，回头朕会嘉奖。” 天安帝敷衍道。 太子宁庆见到天安帝兴致不高，心中又是一阵极度。 凭什么宁凡做出了成绩，父皇就挂在嘴上记在心里，而自己忙前忙后，却得不到应有的嘉奖？ “父皇，赈济的粮食已经用尽了，如果不想办法，东南区域的灾民将会往南逃荒，到时候可能会造成很大的不稳定。” 太子宁庆继续说道。 这话的意思很隐晦，但是天安帝却懂了。 这个儿子，是在威胁自己！ “我知道了。” 天安帝淡淡的说道。 看到天安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太子心中失落极了。 要知道，这一趟赈灾，他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 背后的支持者和各大门阀有钱出钱有力的出力，纷纷为这位大康未来的帝王献计献策，可谓是殷勤无比。 这些人所为的，也都是在这位将来的新君面前刷刷存在感。 可是宁庆没想到，自己费尽全力拿到的结果，在父皇前面竟然不值一提…… “老四，让东南平叛，为何迟迟不动手？” 天安帝把目光看向了四皇子。 四皇子脸上顿时露出了慌张的神色：“父皇，西南流寇人多势众，儿臣……需要准备一些时日。” “哼！” 天安帝冷哼，但是一言不发，转而把目光看向了场上。 太子和四皇子队伍里都是能人荟萃，所以他们不用自己上场也能拿到好的结果。 但是宁凡不一样，差点连五个人都凑不齐，所以宁凡必须亲自上阵。 但是这一次亲自上阵，却给宁凡带来了巨大的声望。 第133章 铁矿的开采权 男人佩服另外一个男人，大概率就是因为对方武力值高！ 宁凡此时备受瞩目，就是这个原因。 百发百中，妥妥的神射手! 这如果是在战场上，三百米稳稳地拿下敌方首领的头颅。 这种神射手，在前线的作用太大了。 在冷兵器时代，神射手是远程攻击，更是优势强大！ 等到宁凡射出箭筒里最后一只箭矢之后，终于拔马开始往回走。 结局毫无疑问，宁凡成功震惊所有人，拿到了今日的最佳射手，今年的秋狩，注定是宁凡大放异彩的时机。 无数双眼睛看向了宁凡，而此时骑在神骏的飞影后背的宁凡，如同一位得胜的将军一般，接受众人的瞩目。 就连跟在宁凡身侧的程栋和文涛、文仲、文武等人，也都是一个个扬起下巴，骄傲得如同天鹅。 从一开始对宁凡的轻视，到了现在直接敬若神明…… “凡儿，你今日表现很好，出乎所有人预料！这样吧，朕随身的扇子你拿去吧，作为奖赏。” 天安帝一脸赞赏的说道。 李春安端着托盘下来了，盘子里放着一把扇子。 宁凡真正把这把扇子拿在手里，心里一阵惊喜。 御赐的东西，果然没有凡品，这把扇子乃是玉石打磨而成，堪称艺术品。 不知道拿到后世，能够换多少套学区房？ “父皇，儿臣有事禀告。” 宁凡趁着天安帝高兴，趁机说道。 天安帝睁开倦怠的双目，有些疑惑道：“何事？” “父皇，最近儿臣联合工部在西山修建书院，未曾想竟然在附近发现了一座矿山！所以儿臣想禀告父皇，儿臣想在附近就地建造一座炼铁厂，后期收益会拿出五成上缴国库！” 宁凡大声说道。 “五成？” 天安帝点头道：“五成也好，你留着钱多多的为我大康培养一些人才！” “谢父皇！” 宁凡又惊又喜。 校场骑射只是开胃菜，明日的秋狩才是重头戏。 天安帝简单地讲了几句，就把直奔郊外的行宫去了。 今日皇子和众大臣之子还可以各回各家休息一万，今后一周，就只能在围猎场生活了。 从校场出来，宁凡看向了身边几个人。 “程姑娘，今日你混进来也不是大事，但是明日秋狩是万万不能胡闹的，你万莫再来了！” 宁凡叮嘱道。 程玥滢自然也知道朝廷的铁律，也明白胡闹也要分个度，所以就乖巧地点头答应了。 “殿下，听说你和那萧家小姐有些故事，你们俩可有婚约？” 程玥滢大胆地询问。 一旁的程栋想要制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暂时还没有婚约。” 宁凡不知道程玥滢是什么意思，疑惑地说道。 “没事啊，我随便问问。” 程玥滢古灵精怪地眨眼。 宁凡转而看向了程栋和文家几个兄弟，文仲、文武、文涛、文浩，这些都是今日在校场上加入宁凡队伍的人。 宁凡对于这表兄弟几个还是很感激的，不然今日恐怕要尴尬死。 “程兄弟，明日你们几个照例来郊外秋狩大营，咱们通力协作，争取夺得头彩！” 宁凡和几人约定道。 已经见识到宁凡实力的几个人，脸上洋溢着兴奋。 秋狩，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表现出色，就有机会被吏部、兵部直接推举，弄不好就能混个一官半职。 而且宁凡实力这么强，跟着宁凡混，特定是错不了。 和几个人分开之后，宁凡没有回王府，而是去望月楼自家的生意上吃了一顿午餐，然后直奔工部。 铁矿的事情谈妥了，接下来就要建造炼铁厂了。 古代虽然也有冶铁的技术，但是生产效率不高，宁凡就要趁着秋狩之前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好的和沈梦溪探讨一下改进冶铁的技术。 “青王殿下！” 看到宁凡来了，工部衙门里不少人都露出了笑容。 这不是客套，更不是摄于宁凡的权力，而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和尊重。 几个官员慌忙跪下迎接，宁凡倒也没有阻止。 这是皇权社会必须的服从性，宁凡没必要跟社会制度对着干，所以就心安理得地受了。 “活字印刷模具刻印得怎么样了？” 宁凡随口问道。 负责这个事情的工部官员立马出列，恭敬地跪在地上汇报工作。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每一个字都准备了上百个同样的模具，所以进度还是有些慢的，不过再有七八天，应该就可以完成了。” 官员小心翼翼的汇报。 宁凡听了表示很满意，看来工部现在的效率的确提高了不少。 少顷沈梦溪也从外面匆匆进来了，跪倒在地上，冲着宁凡大声道：“殿下，纺纱机原型机已经制作出来了，工匠们正在测试，请您移步偏院。” 宁凡没想到沈梦溪做事如此高效迅速，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走，过去看看。” 宁凡直接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后面工部官员们乌央乌央的十几个跟在宁凡身后，都来到了侧院。 二十几个工匠围成一圈，有人在四周的纸上写写画画，记录数据，有的人则是转动传动轴，开始让纺纱锤转动。 随着轮子的转动，纺纱锤也开始转动，一根根棉线被抽离出来。 看着粗细均匀的棉线一下子就能出来十六根，围观的官员们简直惊呆了。 再看看纺纱机精巧的齿轮和各种传动设置，官员们一个个都发出惊叹。 “如此精巧之物，也只有殿下能够想得出来了，巧夺天工啊！” 工部尚书庞建惊叹。 被人这么称赞，宁凡心里乐呵呵的，不过也不忘表一表沈梦溪的功劳：“初步的构想的确是我想出来的，但是东西做出来，都是沈梦溪跟各位匠人的功劳！” “殿下，这机器做出来，到底有什么用？” 众人都在兴奋的时候，庞建反而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宁凡并不紧张，相反早就想好了答案。 只见宁凡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提升纺纱的效率！” “可是咱们的效率提高了，那些农妇们就会饿死，她们可是以此为生的。” 庞建又说道。 第134章 工部论道 周围几个官员看到庞建如此咄咄逼人，都是惊讶极了，宁凡再怎么平易近人，但那也是堂堂的亲王。 一个二品的工部尚书就敢如此质问一个王爷，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甚至有几个同僚已经暗地里朝着庞建使眼色，让他赶紧闭嘴不要说了…… “问得好，这个问题我正想说呢。” 宁凡哈哈一笑。 这些工部官员平时做事殷勤，但是要彻底调动这些人的积极性，还真要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宁凡正愁瞌睡了没人送枕头，没想到庞建就送来了。 “庞尚书，你说得很好，问得也很好，我可以问问你。” “不过，我首先要问你一个问题，社会的进步，靠的是什么？” 宁凡问道。 庞建堂堂二品大员，当年殿试的第二名榜眼，学问自然是没问题的。 但是面对着宁凡的发问，还是如临大敌，不敢马虎。 “社会的进步，靠的是明君治理，靠的是政治清明，靠的是圣人言的指引！当然，也要依靠上天庇佑，风调雨顺！” 庞建绞尽脑汁地说道。 宁凡听了却直摇头：“错了，大错特错！我问你，上古之民，他们吃什么？” “茹毛饮血。” 庞建回答。 宁凡点头：“那咱们如今能吃上饭菜，靠的是什么？” “靠的自然是皇恩浩荡！” 庞建几乎不假思索。 宁凡一脸苦笑，不住地摇头：“我直接说答案吧，社会的进步，靠的是生产力的发展！” “生产力？” 庞建一脸疑惑，周围的官员们更是表示不懂。 “生产力，其实就是工作效率！比如没有锄头之前，人们种地要靠木棍石头等等，但是有了铁质的农具，种地是不是方便很多了？” “没有马车，人们搬运东西是不是要靠肩扛手拿？” 宁凡问道。 周围的官员们恍然大悟，他们不笨也不傻，相反这些人能做官都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一群人。 所以宁凡只是简单的讲解，这群人就明白了。 “话题说回来，庞尚书问那些农夫被机器取代了之后能够做什么，我这里告诉你们，他们可以操纵机器赚更多的钱，也可以去干更精细的机器做不了的事情，比如刺绣。” “总之，他们赚的只会比以前更多，而不是更少。” 宁凡笑着说道。 庞建连连点头，但是牛脾气也上来了，他继续问道：“殿下，这天下的物产就这么多，一个人占有的多了，另外一个人就要少占有！毕竟风调雨顺的年景可不多……” 宁凡此时终于有些佩服庞建了，这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问出的问题，也很刁钻，但是触及到了问题本质。 “随着各种工具的发明，种地的效率也会提高！比如以后依靠机器种地，一个人一天就可以耕种上百亩！大片的荒地都可以改造成良田，这样，咱们的物产不就极大地丰富了？到时候，每个人都有衣服穿每个人都能吃饱饭。” 宁凡解释说道。 “这，是真的？” 工部的一种官员都傻眼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终极答案。 但是今日，宁凡似乎一下子就解释清楚了。 “殿下，我终于知道怎么做了！” 庞建直接跪在了地上。 其余工部官员也都自觉跪下，看向宁凡的眼神充满了佩服和崇拜。 “我编写不少教材，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看学一学，今后的工作中都会用到。” 宁凡趁机说道：“看了这些书之后，大家以后也会和我一样聪明，也能发明各种工具。” 一众工部官员已经被宁凡彻底洗脑了，此时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争先恐后地表示要看。 宁凡绝对不怀疑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治学态度，他们能够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自然也能把各种数学语文地理化学的基础知识弄懂弄通。 …… 从工部出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宁凡来到了二零二二商会。 这家商会从选址到开业，宁凡其实参与的不多，但也给出了极少的意见。 比如店里的格局，比如店里的装饰等等，总之，这家店的装饰和周围的店铺那是格格不入。 仿佛是凭空从未来搬运过来的一家商行一般，店里的衣服、化妆品日用品等等，摆放的格局都是按照宁凡的规划出来的。 几个新来的伙计自然不认识宁凡，但却第一时间热情地迎了上来，杜月升看到宁凡的时候，他已经正在掏钱买自己的东西了。 “殿下！” 杜月升震惊的脸色都白了。 几个伙计更是直接吓傻了，刚才，他们竟然向自家主子兜售东西？ “里面说，找你有事。” 宁凡见到身份被识破也不墨迹，直接朝着里间走去。 “殿下，几个下人不懂事，还请殿下莫怪。” 杜月升一进来就跪下了。 宁凡赶紧把人拉起来，现在的杜月升可是财神，每月都要支撑着工部巨大的开支呢。 “你这几天筹备一家书堂，也可以叫报社，咱们的活字印刷很快就弄好了，到时候就开始做报纸。” 宁凡吩咐道。 杜月升之前就听宁凡说过这件事情，闻言立即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面带难色地说道：“殿下，属下分身乏术，到时候这报社总要有人打理吧？” 听到杜月升这么说，宁凡也犯难了。 这件事情，还真是要物色一个合适人选呢。 突然，宁凡眼神一亮想到了一个人——萧铃汐！ 萧铃汐文采斐然又有一颗正义的心，做一个大康媒体人实在是太合适了。 到时候向读书人征集合适的稿件和各种民间故事新闻的稿件发布出来，相信这报纸一定可以大卖。 “你就先买下合适的店面，要一进一出的院子，后院还要留有印刷机器的空间！剩余的事情，不让你操心了。” 宁凡物色好了人选，也就不发愁了，简单吩咐几句就出来了。 明日就是秋狩，宁凡要好好计划一番。 当然，打猎倒是难不倒宁凡，但是安全问题还是要好好计划一下的。 上次的刺杀，已经给宁凡敲响了警钟，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不过宁凡倒也不怕，作为一个特种兵，野外生存科目简直就是小儿科，太子和四皇子那两边如果有什么小动作，宁凡也不怕。 第135章 秋狩开始了 深秋的清晨，草木都染上了一层白霜。 踏着青草上的露水，宁凡已经来到了位于郊外的集合点。 前面就是行宫，但是御林军在距离行宫一公里的位置设卡，就算宁凡是皇子，也不能进入打扰皇帝的休息。 少顷，太子的车驾也到了，驻扎在不远处，有披坚执锐的卫士虎视周围。 四皇子的车驾是最后到的，但是排场也不小，相比起来，宁凡算是最寒酸的了，只有十名猎卫，外加统领罗勇。 这十名猎卫是罗勇精挑细选然后训练一个月的成果，动作整齐划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不苟言笑，但是眼神无意间却透出杀机。 勋贵大臣子弟稍后也到了，各自来到三位皇子的麾下站定。 宁凡身边除了当朝首辅之子程栋之外，就是几个文家的子弟了，显得形单影只。 太子宁庆躺在宽大豪华的车厢里，怀里搂着粉白细腻的女子，眼神却凶狠地盯着车厢外面的宁凡。 宁凡屡次在皇帝面前展现出才华，已经成了太子宁庆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更何况宁凡和当朝首辅以及镇远侯爷萧重都走得很近，这更加让太子忌惮无比。 宁凡正在和罗勇谈论一些关于训练的事情，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冰凉，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他回头，却看到太子车驾上的窗帘落下了。 宁凡眉头微皱，但却没当回事。 “殿下，秋狩每年都有死伤，您可一定要小心！这皇家围猎场不只有猎物，还有不少猛兽！” 罗勇似乎也察觉到宁凡神情有异，低声提醒。 “呵呵，走着瞧吧。” 宁凡冷笑。 行宫大门终于打开了，不过，只有三位皇子可以进去。 剩余的人，也都有餐饭供应，但是只能等在外面。 这就是身份的差别，皇家子嗣，自然有专属特权。 太子走在走前面，四皇子紧随其后，而宁凡则是缓缓的走在后面。 他不紧不慢，一边观察着行宫周围的守卫布置。 明暗哨配置，戒备森严，御林军各个都是精神抖擞，看起来很精干的样子。 看到宁凡四处观察，一位御林军将军甚至用森冷的目光警告。 宁凡只是淡淡一笑，就立即收回了目光。 “老六，你是第一次参加秋狩，说实话，做兄弟的可不希望你遇到危险！如果你害怕，最好早点退出。” 四皇子故意落后一步，来到宁凡身边低声说道。 宁凡摇头道：“四哥，你也说了，咱们是兄弟，有危险自然一起承担了！” 四皇子见到宁凡冥顽不灵冷哼一声，也就没有再多说了。 进入行宫之后，就见到天安帝坐在树下，十几个太监已经布置好了早餐的桌子。 皇家礼仪威严，在这些细节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过来坐吧，一起吃早饭。” 天安帝朝着三位儿子招呼。 他有十几个儿子，但是只有眼前这三个算是优秀一点的。 太子不用说了，从小聪慧，四皇子更是武艺高强，只有宁凡后发制人，突然间觉醒之后脱颖而出。 看着三个儿子恭敬地坐在面前，天安帝神色莫名的轻松。 少顷，太监就拿来了早餐。 虽然说是早饭，但是也足足有五六十种饭食，各种面食、汤琳琅满目。 “大康以武立国，什么时候，武备不能丢！你们身为皇子，自然也要以身作则，今日秋狩开始，你们要给那些大臣勋贵的儿子们看看。” 天安帝威严道。 “父皇，儿臣有一个想法，既然是考验勇气耐力和武力，那就不要每天吃饱穿暖的到处去狩猎了，干脆直接进入丛林里不带干粮，自己生存！” “能够狩猎到猎物就有的吃，打不到猎物，饿死也活该。” 四皇子宁骁提议说道。 天安帝目光没什么波动，只是微微点头道：“这个办法好！你们多吃点，很快就没得吃了！” 三位皇子之中，四皇子是有名的武疯子，而太子则是娇生惯养，从不能吃苦。 三人之中，只有太子对于宁骁的提议很是反感，若是让他过上七天茹毛饮血的日子，那还真是苦不堪言。 而宁凡则是默不作声，其实四皇子的提议对于宁凡来说正中下怀。 曾经当兵的时候，丛林生存的科目几乎是必训的项目，每年宁凡都会在丛林生存三十天以上。 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是得宁凡差点要笑出声了。 正愁没办法脱颖而出，没想到四皇子就主动送人头了。 宁凡可以看出，四皇子宁骁很自信，认为这次秋狩他必定是脱颖而出。 而天安帝的心中，似乎也对宁骁寄予厚望。 “太子，你平时身弱，这次正好敞开了锻炼！” 天安帝朝着太子宁庆说道。 眼看着天安帝都这么说了，太子宁庆也不好反驳，只能强装没事，但似乎心里已经把四皇子宁骁给诅咒了。 “还有老六，你虽然平时鬼点子多，但是这里是丛林，不比家里！实在是不行了，就来行宫，这里有吃的。” 天安帝慈祥地说道。 仿佛，他此时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 吃罢早饭，天安帝亲自参与了开狩仪式，随着御林军缓缓打开狩猎场的围栏，宣告秋狩正式开始。 三队人马按照抽签的顺序，依次选择了自己的方向。 宁凡是校场骑射的赢家，自然有优先选择权，就在四皇子和太子都以为宁凡会选择猎物最多的西北丛林的时候，宁凡却选择了靠近东南部的那片区域作为自己狩猎的第一站。 “每个区域都有猎物集中收集点，只要把猎物打上标记放入收集点，御林军每日都会将三位皇子的猎获收集起来。” 一位御林军将军叮嘱道。 除了有自己小队人马之外，每位皇子还能选择十名护卫。 宁凡刚好带了十名猎卫，再加上四名队员，十五人就朝着东南部区域行进。 “殿下，东南部区域树高林大，一些猛兽会栖息在这里！相反，一些食草动物都会去草原。” 程栋带着些许怨气，其实他就是在埋怨宁凡胡乱选择狩猎区域。 第136章 蹊跷大火 “先不要急着狩猎，这次狩猎规则改了！咱们出来之后没有补给，只能依靠猎物来当做食物！” “现在咱们应该考虑的还不是狩猎多少，而是要先生存下来！” 宁凡低声说道。 听到宁凡说这次改变了规则，完全没有后勤补给，几个人都傻眼了。 只有猎卫们一声不吭，已经在沿途做一些标记了。 “夜里多冷啊！没有被褥御寒，咱们会被活活冻死！” 文涛叫苦不迭。 “别说了，秋狩从来就不是来享受的，距离天黑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咱们早些做打算吧。” 文武倒是很冷静。 “先找一片空地，然后架起篝火，这样至少猛兽不敢来袭扰。” 文仲建议。 宁凡见到程栋一声不吭，就说道：“野外生存的最重要前提是水源！我选择这片区域，其实最大原因是这片区域有一条小河，这样咱们至少不用去寻找泉水了。” 快中午的时候，早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包括宁凡自己都饥肠辘辘。 可大家除了一身兵器装备之外，一点干粮都没，只能大眼瞪小眼。 “你们几个，去周围找找，我去河边。” 宁凡吩咐几个猎卫。 猎卫分成两拨，五个人跟着宁凡来到河边，另外五个则是去周围灌木丛里寻找猎物。 “殿下，咱们打点水吧！” 程栋见到小河，很是高兴。 宁凡却摆手让程栋不要先灌水：“这里是河流，水虽然清澈，但是有不少细菌和寄生虫，要想过滤之后。” “殿下，什么是寄生虫？” 程栋好奇道。 宁凡笑了笑道：“水蛭你知道吗？他的虫卵很小肉眼看不见，但是一旦你饮用了生水，就可以让水蛭在你身体里繁殖，生长……” 听到宁凡这么说，程栋直接傻眼了，看向眼前清澈的小河，仿佛见了鬼一般。 “对了，我看到你马上携带的有一个陶罐，里面放的是什么？” 宁凡笑着问道。 “酒！” 程栋憨笑。 宁凡也跟着笑了，因为他找到了烧水工具了。 有了瓦罐，大家不但可以喝上干净的沸水，还可以喝上肉汤。 热水，在野外生存中至关重要。 不但能保持体温，而且还可以保持身体的健康和体力。 “先这样，扒开一个沙窝，让水渗透进来，这样就等于过滤一次了。” 宁凡在河滩上扒开了一个沙窝，很快里面就渗满了清澈的河水，宁然命令大家把水囊灌满之后，就朝着丛林里走去。 “天黑之前，大家必须要搭建一个庇护所，咱们接下来几天，每天都要回到这个庇护所里休息！” 宁凡朝着众人命令道。 “殿下，咱们不赶紧去打猎，还搭建什么庇护所，另外两个小队可不会等着咱们。” 文武有些心急的说道。 被文武反驳，宁凡也不生气，他淡淡一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 搭建一座庇护所，而不是隐蔽的庇护所，对于宁凡来说没什么难度。 众人用随身的铲子，很快就在一个地势不错的地方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之后，就是去四周看看树木了！ 宁凡的猎卫，单兵随身都有重武器，砍伐树木也不在话下。 一个圆锥形的庇护所，很快就搭建完成了，从外面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高大的帐篷。 借助四周的树木和地势，庇护所很高很大，十几个人呆在里面，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之后，宁凡又指挥众人在四周搭建防护篱笆，并且用削尖的木头做拒马，这样就算是有猛兽来袭击，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忙完了之后，众人才发觉饥肠辘辘。 不过这个时候，几位猎卫早就带着猎物回来了。 一头幼鹿外加十几只野兔，这样的猎获，让众人都兴奋不已。 “直接放在火上烤，那样很难吃，可以这样做。” 宁凡给众人示范野外烤肉，他总共讲解了三种方法，一种是炭烤，一种是覆土烧，另外一种就是用烧热的石头。 这三种烤肉的方法，众人听都没听过，都觉得很新鲜。 反正猎物多，大家把三种方法都试验了一次，感觉味道都很不错。 “殿下，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 接触才一天的事件，程栋就从一个高冷的黑脸汉子，变成了宁凡的小迷弟。 文家几兄弟也都差不多，现在看向宁凡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没什么懂不懂的，你经历多了你也懂！” “好了，大家吃完了，我说一下，咱们这七天的时间，打猎是其次，重要是生存！” 宁凡低声说道。 “殿下，猎场的猛兽毕竟是少数，咱们不用怕吧？” 文武不屑道。 宁凡摇头道：“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总之轮流守夜，不要睡得太死。”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众人舒服的坐在庇护所里，都感叹宁凡的决策正确。 如果没有辛苦搭建这个庇护所，那么大家都要尝尝秋雨的味道了。 好在秋天的雨不会很大，只是持续了半个时辰就停了。 众人拿来干柴重新把篝火点燃，营地里又重新有了火光。 众人围着火堆吃着食物，很快文家几兄弟就因为太累，呼呼地睡了过去。 夜里的警戒不可能依靠这几个人了，宁凡命令猎卫在四周警戒之后，自己也躺在了庇护所里沉沉睡去。 一阵刺耳的声音，宁凡从睡梦中惊醒，他跳起来拿起兵器冲出庇护所，就看到外面火光冲天。 庇护所不知道怎么被引燃了，几个猎卫追出去之后又迅速回来救活。 众人都被惊醒了，只有宁凡站在附近脸色阴沉。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忍耐不住，狩猎的第一晚就动手了。 “殿下，有人扔了火油和火把。” 罗勇来到宁凡的身边，低声汇报。 “你们没发现？” 宁凡的声音有些愠怒。 这些猎卫被宁凡视作精锐，没想到竟然如此疏忽大意。 敌人都来到跟前了，竟然都没有发现。 “对方有高手。” 罗勇惭愧道。 宁凡也没有继续责骂罗勇，只是心情很差。 一来是熟睡中差点被烧死，受了惊吓，二是因为罗勇和几个猎卫太差劲，让宁凡丧失了安全感。 第137章 敌国奸细？ “殿下，您看这个。” 罗勇拿来几个看起来像是香囊一样的东西，压得很结实有拳头大小，入手也很沉，里面包裹着的是缠绕着很紧实的某种植物的叶子。 看起来，像是很粗的艾灸条。 “这什么东西？” 宁凡心情很差，连带着说话都没有好脸色。 “这是对方的手段，是迷药！在周围林子里发现了十几个！” 罗勇脸色难看的说道。 宁凡这才明白了，不是猎卫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而是对手太狡猾了。 提前让树林里扔了这种可以让人昏迷的熏香，直接把卫兵给弄晕了。 之后，才纵火烧庇护所。 这也多亏了隐藏在暗处保驾护航的罗勇，在发现火光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这才将宁凡等人从昏迷中唤醒。 “看来这种东西的麻醉力很强，要不然在露天的状态下，根本不可能让人昏迷。” 宁凡明白了事出有因，脸色也好了很多。 “殿下，虽然敌人很狡猾使用了熏香，但是猎卫的守护能力的确有待提升！是我的错，我一定改进。” 罗勇立即做了检讨，表示要知错就改。 宁凡很吃这一套，顿时脸上的神色就轻松了下来：“也是我忽略了，之前给你写的训练手册上，没有写这种极端情况下应对的内容！回去之后补上。” 看到宁凡的脸色阴转多云，罗勇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到底是谁要害死咱们？这手段也太狠了！竟然要活活烧死。” 宁凡没说话，只是脸色重新有阴沉了下来。 对于现在的宁凡来说，最可能的凶手只有两个人，太子和四皇子。 两人都有动手的动机，也有这个能力。 但是具体是哪方面出手，宁凡暂时无法确认。 “对方没有选择直接杀人，大概率是怕留下痕迹！把人烧死，则是可以将罪责归咎在失火上！” 罗勇自顾自的分析。 宁凡点点头：“接下来要加倍小心！还有，不要把目标都聚焦在太子和四皇子那边，还要小心外部可能的敌人！我怀疑，这围猎场中可能有敌国奸细潜伏！” “敌国奸细？” 罗勇眼睛瞪大，满脸难以置信。 要知道，皇家围猎场的管理可会死极为严格的，寻常时期，都有御林军亲自把守。 这样严密的防范之下，外人怎么可能进入？ “太子没这么蠢，选择这个时候对我动手！” “宁骁也不会，他不是傻子！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进入了外人。” 宁凡判断。 罗勇点头道“要不要再派遣一些人手？” “暂时不用了！敌人的人手不会太多，不会发动正面突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暗中使坏！要防范水源下毒，还要防范各种渗透。” 宁凡严肃道。 罗勇一直以来都在军中，干的都是战场上杀人的粗活，哪里经过如此惊险刺激的谍战。 一时间又是担忧又是兴奋，神色很是复杂。 “殿下，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如果真有敌国奸细混进来，那么陛下可能是最大的目标。” 罗勇低声道。 罗勇能够想到的，宁凡自然也想到了。 不过这个时候，宁凡暂时决定按兵不动。 行宫那边，防范很严格，宁凡估计那细作暂时无法渗透进入，才会对皇子们下手。 “无凭无据，极有可能会被认为是妖言惑众，所以暂时不要乱说。” 宁凡吩咐说道。 按照宁凡的吩咐，驻扎地周围三百米范围，都会被布置上一种纤细的绳索，这种绳索很纤细，轻易不会被察觉。 但是一旦被触动，就会触发铃声，引起警觉。 “殿下，要不要在外围布置一些陷阱？” 罗勇请示。 “暂时还是不要了，咱们这次秋狩，大家的活动费范围都不是固定的，万一误伤了咱们的人就不好了。” 宁凡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决定暂时不布置陷阱。 “殿下，咱们的火堆距离营房那么远，怎么就失火了？” 程栋脸色被火焰熏得黢黑，一口白牙显得格外滑稽。 宁凡和罗勇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隐瞒。 “也许是风吹落叶，将火焰带到咱们的营帐附近了。” 罗勇笑着说道。 程栋不认识罗勇，这几天罗勇也没在宁凡身边出现，所以猛然看到一个陌生人，程栋吓了一跳。 “这是我的侍卫队长，昨夜就是他救了咱们。” 宁凡说道。 程栋赶紧朝着罗勇感激地拱手，态度恭敬，看样子不像是做戏。 “殿下，我建议在火堆周围围上一些大石头，这样就可以防止火灾了。 ” 程栋建议说道。 宁凡点点头：“你来安排这件事情，天亮了咱们就出发去狩猎！” 上午，宁凡在营寨里留下几个人守住，其余人全部带上开始了正式的狩猎。 “殿下，快射！” 程栋急不可耐。 按照固定，他们这些人只是辅助，帮助宁凡驱赶猎物。 而射杀猎物的最终一箭，只能是宁凡射出。 “跑不了的。” 宁凡冷笑。 他拉开复合弓瞄准猎物，就准备激发。 这时候对面的树林里射出冷箭，猎物应声倒下。 宁凡拉开的弓弦慢慢松开，脸上也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有人！” 罗勇拔马拦在了宁凡的面前，举着一面盾牌。 这个时候，对面树林里走出十几骑兵的影子，为首一人正是四皇子宁骁。 “老六，你刚才犹豫了！” “你记住，瞄准猎物之后要立即动手，不要给他逃走的事件，一旦犹豫，就代表失败了。” 四皇子宁骁得意扬扬。 “四皇子，你抢了我们的猎物，就不要在这里耀武扬威了吧！这也太不厚道了。” 程栋不满道。 作为当朝首辅的公子，程栋也有讲话的资格。 看到辛苦发现的猎物被抢了，他的心情自然很不好。 “你们没本事猎杀，怪我咯？” 四皇子宁骁得以大笑。 跟在四皇子身边的众人也跟着奚落的大笑，而宁凡身边的众人则是垂头丧气，憋屈不已。 “四哥，不是我犹豫了，是这头鹿已经快要生产了！你这个时候射杀，有些过于残忍了！” 宁凡淡淡地说道：“按照秋狩的规定，快要生产的动物是不可猎杀的！四哥却因为猎杀一头母鹿得意扬扬，做弟弟的实在不理解。” 第138章 水源地 “你！” 四皇子宁骁做梦都没想到，宁凡竟然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要知道，在大康的狩猎场中，可是有明确规定的，一旦有了怀了崽的动物，是不能杀的。 一旦被查实，将会受到训斥！ 打猎的收获，也要被倒扣一部分。 四皇子宁骁的脸色从眼前的得意扬扬，逐渐变得难看无比。 “老六，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这猎物是怀了种的？故意不杀，就是引诱我上钩？” 四皇子阴着脸说道。 “没有的事，我只是还没有确认罢了！” 宁凡淡淡的否认。 “咱们走！” 四皇子没占到便宜，一脸的晦气。 带着一般手下拨马重新走入丛林之中，继续围猎周围的猎物。 其实宁凡心里很清楚，四皇子放着自己那片区域大堆的猎物不去猎杀而专门来到这里，其实就是摆明了要压制宁凡。 四皇子和太子很有默契，二人斗的有来有往，倒也没什么。 但是宁凡要在夺嫡这场大戏之中插上一脚，那就不行，所以两人暂时偃旗息鼓，暗中联手也要把宁凡按死。 果不其然，四皇子这边刚走，另外一边太子的队伍也到了，大批的猎物被从水林里驱赶出来，集中到一个山坳中，被太子一一射杀。 而宁凡的人，则是只能在一边看着。 “殿下，在这么下去，咱们铁定要落后了。” 程栋有些低沉的说道。 秋季狩猎，关乎着他未来的前程。 不仅仅是程栋，其余文家几个兄弟也很着急。 宁凡淡淡的说道：“咱们守着这条河怕什么?” 秋季是枯水期，其他地方缺少水源，这条河就成了生命之源。 别看太子和四皇子到处狩猎，收获不少，但是两人主动出击，也把猎物们驱赶的到处乱窜。 果然，下午的时候，宁凡带着人在河边守株待兔。 那些被驱赶的疲惫的动物来喝水的时候，就成了宁凡的猎物了。 躲在树上的宁凡手持着复合弓，他的目标，往往都是一些身材健壮或者偏向于老年的动物。 至于一些幼年的动物，则是被宁凡统统放走了。 “殿下，初步清点了一下，咱们至少猎杀了七十多只猎物！大型猎物居多，有四十多头！” 程栋兴奋的说还声音都在发抖。 宁凡无论是谋略和狩猎的技术，都让程栋佩服的五体投地。 文家兄弟也忙着搬运猎物，这些猎物要全部割掉左耳朵作为战利品，而其余的部分，则是集中到一起等待御林军统一收缴。 “其实七十多头猎物已经遥遥领先了，咱们不必继续猎杀了！” 宁凡朝着众人道。 他的话等于是商量，也相当于命令。 从历年秋狩的情况来看，的确，一般的收获也就是二三十只。 七十只猎物，的确已经遥遥领先了，就算是躺着也能拿到头彩。 所以宁凡做出了这个决定，众人都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殿下，我就纳闷了，这条河贯穿了狩猎场，你为什么就能选中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呢？” 程栋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惑。 “很简单，这片区域水流缓慢，而且地势比较缓和！” 宁凡解释说道。 众人都没想到答案竟然如此简单，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好了，咱们猎杀了这么多动物，留下一些吃的，剩余的全部送走！” 宁凡命令道。 众人应诺，纷纷开始行动。 而罗勇则是凑过来，指着河对岸茂密的丛林低声道：“殿下，秋狩猎场这条河，其实就是一个护城河！把这片区域和外部完全切割了！我怀疑，那群奸细的藏身之地就在河对岸！” 宁凡用眼神盯着河对岸黑森森的树木丛，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如果真是敌国奸细，那么父皇是首要目标！但是这些人没对父皇动手，就显得有些蹊跷了！算了，静观其变吧。” 宁凡低声道。 接下来几天时间，宁凡并没有率众去打猎，更没有狙击前来喝水的动物。 而是白天睡觉，晚上精神抖擞地守株待兔。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天夜里，宁凡正在和罗勇讲解特种战术的时候，突然身侧的铃铛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 “有人？” 宁凡和罗勇对视一眼，猛然站了起来。 “先不要慌，也有可能是什么动物潜入了这片区域。” 宁凡一边穿上铠甲，一边让罗勇带上最近制作的防毒面具。 这所谓的防毒面具，其实就是兽皮加上碳粉，虽然不如现代的防毒面具过滤性能那么高，但是基本的作用还是有的。 戴上了面具的二人迅速来到了帐篷外面，这个时候，宁凡发现观察哨的几个哨兵都没什么动作。 而不远处的地上，则是扔着几个冒着烟的熏香！ “又是他们！” 罗勇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怒不可遏。 宁凡一伸手就抓住了罗勇的手腕，拉着罗勇迅速退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不要出声，看看到底是谁。” 宁凡低声说道。 又是一串清脆的声音，接着宁凡就看到五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这些人脸上带着的面具很有特色，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中原人的东西。 匈奴人崇尚巫蛊文化，那面具上刻画的就是萨满教的符文！ “是匈奴人！” 罗勇咬牙道。 他万万没想到，匈奴人竟然混入了大康的腹地，不仅如此，竟然距离大康的天子这么近！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宁凡皱眉思索。 “殿下，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罗勇咬牙道。 宁凡点头，从腰间抽出宝剑冲了出去。 罗勇紧随其后，抽出了腰间的宝刀…… 宁凡动作很快，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长剑就刺穿了其中一人的咽喉。 另外四个人反应过来，眼神都露出了惊悚，因为根本没想到，在浓郁的迷烟之下，竟然有人还能清醒着。 让这些人更加惊悚的是，宁凡脸上带着的面具，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罗勇的动作也很快，从侧面杀过来，一刀就砍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那人用手抓着刀，身体慢慢瘫软，眼神里则是充斥着不甘心。 第139章 诛杀刺客 战斗刚一开启，四个人就被杀了两个。 剩余两个人并没有反抗，而是分散逃走。 这两人很聪明，知道宁凡和罗勇都很厉害，没有了迷药，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两人逃走的方向不同，宁凡朝着罗勇喊道：“你去追一个，我追这个。” 两人分头去追，前面逃走的人亡命狂奔，但是宁凡的速度显然要更快。 紧追几步，一剑刺在了对方后心窝。 宁凡本以为追逐告一段落了，哪知道手腕一震，遇到了空前阻力。 “有软甲！” 宁凡心里一惊，但是对方已经走远了。 宁凡回过神正要去追，却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一阵风吹来，宁凡感觉浑身汗津津的凉飕飕的，有心回转回去，但是却发现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在四周兜兜转转，很快就会重新回到原地。 宁凡吃惊的同时，心里也在思索解决办法。 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用身上的火折子直接点燃树林。 这样做，可以引起大火，让罗勇他们第一时间找到这里，从而脱困。 但是这么做，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一旦风向不对，宁凡很可能会自食恶果遭遇火焰反噬，甚至会被自己放的火活活烧死。 第二种办法要笨拙一些，这个办法就是做记号，只要不去走做了记号的路线，就会走出这里。 宁凡就这样一路做标记，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黄昏，等到宁凡抬头看天，发现太阳都要升起的时候，自己竟然还没走出去。 这个发现，让宁凡有些绝望。 咦？ 一片朝阳的辉光之中，宁凡在树林里看到了一片花朵，而且还有巨石。 这个发现，让宁凡很是兴奋，他继续往里走果然看到了有人生活的痕迹。 一对巨石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石窟，而在不远处就是石窟的入口。 里面黑洞洞的，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 宁凡点亮了火折子，打算进去看看，不过这个时候，宁凡又看到了右边不远处的石头上，晾晒着一张兽皮，旁边还放着不少猎物的肉。 这绝对不可能是动物所为，唯一的解释就是说，这洞里真的生活着人类。 这个发现，让宁凡十分疑惑。 狩猎场可是皇家的地盘，每一寸都有御林军的踪迹，怎么这个地方没有被发现呢？ “有人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宁凡朝着洞里喊了一句。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宁凡有些渗得慌，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个时候，洞穴里传来了一阵铁链的声音，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影渐渐出现在洞口。 这个人脸色苍白，眼神却十分明亮，看到宁凡之后不但不惊讶，反而露出了一种怪异的微笑。 在见到这个人的第一时间，宁凡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这个人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人心。 “阁下到底是谁？” 虽然对方脚上带着铁链，但是宁凡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为危机感。 仿佛，这个眼前这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子，身上蕴含着莫名的力量。 又仿佛对方是一头猛虎，随时可能挣脱锁链。 “你叫我老伯？” 那男子似笑非笑。 隐藏在花白色乱发下的眼睛，也变得微微眯了起来。 宁凡不做声了，因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被对方提炼到信息。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你的身份，应该是皇子，是老几？” 那男子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我是皇子的？” 宁凡反问。 “衣服虽然很普通，但是你的鞋子很华贵，一般人穿不起吧！还有，你的长相，很像是宁禛！你应该是他的儿子！” 那男子声音带着几分古怪。 宁凡这下彻底惊了，这人竟然称呼天安帝的名讳，而且知道天安帝的名字是宁禛！ “你……到底是谁？” 宁凡终于忍不住被震撼了。 “我是谁？呵呵，当年我也和你一样，鲜衣怒马九子夺嫡！可惜，我落败了！” 男人拨开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了一张坚毅而英俊的脸庞。 “你！你是皇子？” 宁凡颤声道。 当年天安帝宁禛那一代，皇位的争夺尤为激烈，号称九子夺嫡，几乎是机关算尽，冷血无情到了极致。 最终，落败的九位皇子全部遭到了软禁流放，不出五年，就几乎全部销声匿迹了。 而身为胜利者的天安帝宁禛，则是对于这段夺嫡的岁月只字不提。 宁凡其实对曾经的事情也不太知道，只是原身记忆里似乎也只有一鳞半爪。 “曾经是皇子，但是现在是阶下囚！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十年了！” 男子脸上竟然挂着笑。 此时，朝阳照射在男人脸上，竟然带着一股子与世无争的睿智。 “你是当年的哪一位皇子？我该称你为皇叔了！” 宁凡恭敬地跪下。 那男子看到宁凡给自己跪下，一时间呆住了，随即就爆发了张狂的大笑。 笑声苍凉，最终笑出了眼泪。 “你，竟然肯认我这个叔叔？” 男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皇位的争夺虽然残酷，但是血缘亲情是割不断的！我和你，身上留着同样的鲜血。” 宁凡站起身来，认真的说道。 “不错！分得清恩怨，是个好苗子，说吧，你是老几？” 男人并不说自己的身份，而是用探询的眼睛看着宁凡。 “我是老六，母亲是德妃。” 宁凡也不隐瞒。 他有一种直觉，这次遇到的这位阶下囚，或许是自己命运的一次转折点。 “德妃林蓉？你……你竟然是蓉儿的儿子！” 男人脸上露出了极为失态的神色。 “蓉儿？你和我母妃……” 宁凡面露古怪。 男子摇头道：“当年我不仅争夺皇位失败了，就连女人，也被你父亲一并夺取了。” 从男人的语气，宁凡能够感受到一种豁达的放下，而不是耿耿于怀。 果然，男人又说道：“你父亲宁禛，当年就是老六！而我，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他最亲的十三弟！我和你父亲，一母同胞！” 曾经的十三皇子宁胤？ 铁杆的六爷党！ 乃是当年宁禛登上皇位的第一大功臣！ 第140章 被铁链锁住的人 坊间关于这位十三爷的传说有很多，甚至被说书人编订成书文，到处传播。 只是让宁凡没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十三皇子，当年一品风流的人物！ 诗词无双，天性聪慧，关键是人生的十分英俊! 传言中，这位十三爷辅佐天安帝宁禛登上皇位，位列云烟楼十八功臣的首位! 本该当年跟着天安帝一起风光的十三爷，竟然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坊间传闻，这位十三爷是发了疾病一命呜呼了，但是谁也未曾想到，竟然真正的原因竟然不是猝然去世，而是被人生生囚禁在这里三十年！ “是不是很好奇？好奇就对了。” 宁胤温暖的笑。 从他的脸上，宁凡看不到半点怨气。 “十三叔，你到底为什么被父皇囚禁？或许，我可以替你求情。” “这么多年了，什么恩怨也该消弭了！” 宁凡痛心。 宁胤却摇头：“我这一生，都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你的父亲，不会放心我的。” “仅仅只是因为，十三叔的才华吗？” 宁凡似乎触摸到了边缘。 “是！” “就是这么简单！” “我的存在，给了你父亲危机感，所以，我就被囚禁了。” 宁胤仰头，一滴泪水从眼角滴落。 “拿你当年，为什么不争夺皇位？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脱颖而出！” 宁凡愤怒道。 他第一次意识到，皇位上坐着的那个男人，竟然也有如此狭隘的一面。 “不要怪罪你父亲，每个登上那个位置的人，必须要做到无情！因为情，会左右判断。” 宁胤似乎看出了宁凡心中的愤懑。 “可你们是亲兄弟！” 宁凡痛苦道。 虽然皇位的争夺很残酷，但那都是在于同父异母兄弟之间的争夺。 真正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很难想象会如此残忍。 “一个父亲也是亲兄弟，下场都还不是一样？坐上了那个位置，就代表要被那个位置禁锢！不要恨你父亲，他只是被皇位禁锢了。” 宁胤淡淡的说道。 宁凡却不信这一番说辞，他的目光落在了宁胤的脚镣上。 “没用的，这是镔铁打造，我这一生都走不出方圆百米。” 宁胤摇头。 “十三叔，我母亲，当年究竟是怎么一个人？” 宁凡询问。 对于当年的秘密，宁凡充满了好奇。 “当年也不提了，对了，你现在参与到夺嫡中去了吗？” 十三叔宁胤关切地问道。 宁凡点点头：“身处漩涡之中，就算是想要置身事外，也不可能。” 宁胤点头：“你说得很对，我当年就是不喜欢与人争斗，结果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交谈之中，宁凡把当今的局势和朝廷一些基本情况都说了出来。 而宁胤只是仔细听，几乎不插嘴。 末了，在宁凡说完之后，宁胤才说道：“你要小心了，你父皇可能一开始，就没有真心要培养你。” “为什么？” 宁凡大惊失色。 一直以来，宁凡都以为天安帝对于自己委以重任，都是一种培养锻炼，但是现在看来，或许真的另有隐情。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挑唆？” “其实真不是！”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母亲的身份很特殊，这就注定了，你很难成为真正的皇储！你的存在，只不过是磨刀石垫脚石！” 宁胤冷笑着说道。 宁凡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似乎真的意识到了什么。 别的皇子的母亲，都有一大群娘家人。 而自己的母亲不但早早死去，而且连一个亲戚都没有，仿佛这个母亲是孤家寡人一般。 这，很不正常。 皇帝通常不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自己的母亲没有外戚，就很能说明蹊跷了。 “你母亲姓林，其实真正的身份是天香国公主！” 宁胤也不隐瞒。 天香国？ 宁凡的大脑里迅速搜寻记忆，很快就有了印象了。 这个天香国，其实就是大康的一个附庸国，因为曾经的天香和匈奴勾连，在四十年前，就被大康给灭掉了。 只是让宁凡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林蓉，竟然是天香国公主。 有了这一重身份，自己还真的很难进入大康的权力中心！ 毕竟，一个敌国公主的后人，绝对不允许掌握权力，成为大康的掌控者！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说了吧。” 宁胤背负双手。 宁凡一脸冷汗，他看着宁胤的背影，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亲切感：“十三叔，我母亲当年一定没少得到您的照顾。” “是啊，蓉儿就像是跟屁虫，很习惯跟在我身后。” 宁胤叹息。 不过很快，宁胤话锋一转，说道：“我的存在，只有你父皇知道，所以出去之后，千万不要说见过我！” “我现在赠你几句话，你要仔细听。” “第一，就是尽量争取封地，然后到封地去！” “第二，就是安心发展自己的力量，时机成熟，或许能够保命。” “你记住，我说的是仅仅保命，其他的不要妄想！” 宁胤说完三句话，就闭口不言了。 宁凡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羽林卫快来了，你离开吧，被他们看到，就不好了，我和你都要遭殃。” 宁胤驱赶道：“你顺着梅花一路往东，顺着小道一直走，就能出去，” 得到了宁胤的催促，宁凡只能默默地观察四周的地形地貌，在找到高山作为参照物之后，宁凡迅速将刺出的大致位置记住了。 而后，就朝着宁胤告别，迅速朝着道路尽头走去。 果然，按照宁胤的指引，宁凡很快就走出了迷宫一样的丛林，来到了河边。 这个时候，宁凡就听到树林里有人正在呼唤自己。 “我在这里！” 宁凡大叫。 很快，几匹快马就出现在了宁凡的身边，为首一人正是罗勇。 看到宁凡安然无恙，罗勇喜极而泣，差点从马上滚落下来。 “殿下，您真的没事？” 罗勇大口喘息。 宁凡点点头：“先回去，回去再说。” 营地里再次遇到袭击，这一次除了宁凡和罗勇，其余人都是被迷晕了，和上次简直一样。 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对手留下了两具尸体。 第141章 潜入腹地的匈奴人 “我追出去没多大一会儿，那人就重新到了四皇子的营帐里了！等我要继续追击的时候，却被护卫给拦下来了！” 罗勇低声叙述昨晚遇到的一切。 “殿下，我觉得这件事情和四皇子脱不了干系！他私通外敌谋害皇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罗勇咬牙切齿道。 宁凡只是点头，却没有下定论。 因为这件事情疑点很多，对方明知道会被怀疑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回到四皇子的营帐里？ 这逻辑根本说不通…… 撕开面具，宁凡看的是两张匈奴人的脸。 匈奴人皮肤粗糙鼻子高挺，和中原人有着明显的区别，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羊膻味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散去的。 “殿下，现在怎么办？” 罗勇咬牙道。 宁凡正在思索，突然远处火光冲天，这让宁凡的思绪彻底被打断，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好，这帮人怕是要狗急跳墙对父皇动手，立即清点人数，赶去支援！” 宁凡大声说道。 匈奴人能够混到狩猎场中，那就说明朝廷内部绝对是有奸细的，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必然是天安帝宁禛！ 宁凡虽然大声呼叫，让罗勇集合兵马，但是罗勇却不太积极。 毕竟，营寨里也就十几个人而已。 “报！” 树林里传来马儿嘶鸣的声音，宁凡跳出营寨，就看到一个御林军卫士骑着马儿冲了过来。 那人来到宁凡面前翻身下马，一句话还未说出来，先突出了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 宁凡大惊失色，赶紧把人铲辅住。 “青王殿下，是李公公让我来给您报信，让您赶紧逃……” 宁凡接过信封，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名御林军卫士的身后，插着一根羽箭。 这是匈奴人特有的雁翎箭！ 这位卫士被刺穿了身体，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眼看着宁凡拿到了信笺，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醒一醒！” 宁凡摇晃几下不见反应，罗勇来到近前查看，才说道：“殿下，人已经咽气了！” 宁凡脸上闪过几分痛苦，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就在面前。 他打开信笺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看完了这封信之后，宁凡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 按照李春安的这封信里的说法，这次围困行宫的匈奴人竟然有上千人！但是行宫里，也只有仅仅三百侍卫！ 不但如此，情况紧急，京北大营那边一时间无法支援，现在行宫已经岌岌可危了！ “殿下，这是朝中有奸细啊！有大奸臣！” 罗勇惊呼。 三百侍卫，以行宫的防御设置，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宁凡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是他可以肯定，这是他自从穿越到这里以来，面临的最危险的时刻！ “实在不行，我等就护着殿下，顺江而下直接去天江省！” 罗勇低声道。 这个时候，很危险，罗勇虽然是粗人，但也想到了很多后果。 如果天安帝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太子作为皇位的继承人，必然会受到拥戴，到那个时候，宁凡的情况就岌岌可危了。 “情况还没明朗，现在先不急！” “走，先去太子驻地！” 宁凡当机立断。 这个时候，他倒是要看看，太子要做什么。 “危险啊，殿下！” 罗勇拦在马前，苦苦劝谏。 “父皇有难，作为儿子立即逃走，那算什么？无论如何，我们几兄弟也要商量一下，怎么营救父皇。” 宁凡冷静说道。 不管怎么说，出了事第一时间逃走，就等于是失去了大义！ 今后无论想做什么，都会被人诟病。 众人策马来到太子驻地外围，就发现四皇子的人马早就到了，很显然，这双方也都收到了消息。 “老六。你来得正好，匈奴人暗中潜入京畿重地，意图谋害父皇！万一父皇有什么事情，大康就彻底乱了！” “为今之计，你们都要听我的安排，千万不能乱！” 太子胸有成竹，挥舞着马鞭，神色飞扬。 宁凡甚至能从太子的眼神里，看出几分兴奋来。 相反，四皇子却如丧考妣。 现如今的情况，他是毫无准备，万一天安帝真有什么，他算是彻底完了…… “四弟，你去京北大营，传我命令，让大营立即派兵勤王诛杀匈奴和反贼！” “老六，你现在也立即去支援父皇行宫！” “现在是特殊时刻，违背我的命令，我可以先斩杀！” 太子冷笑道。 四皇子脸色难看无比：“太子，这个时候能不能冲出去都是难题，你让我怎么去京北大营？” “那是你的事情！父皇都成了现在的情况了，你拼一把不行吗？” 太子冷笑道。 “还有你，老六，父皇平时待你不薄，这个时候，正是你为父皇分忧的时候！” 太子一挥马鞭，指向了宁凡。 “那你呢？” 四皇子愤懑道。 “我是太子！为了防备时局恶变，我要第一时间返回京畿重地，坐镇朝中！” 太子傲然道。 宁凡没说话，默默地带着罗勇等人离开了。 这个时候，太子实力雄厚，多说一句，真的有可能被他找借口杀掉。 所以宁凡决定暂时不去找人太子这个疯狗，而是去想办法，尽量来支援。 “殿下，现在怎么办？” 罗勇心里焦急无比。 他也明白，现在已经是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了。 万一天安帝真的被匈奴人刺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宁凡这个青王殿下，就算不被找个借口处死，等待着他的也是余生只能在监禁之中度过了。 “太子出了昏招了……让老四去京北大营，这是逼着老四造反啊！” 宁凡冷笑。 “四皇子，真的会吗？” 罗勇吓了一跳。 宁凡点头道：“太子倒是聪明，自己去坐镇朝中！一旦父皇有事，他立即就可以被众臣拥立！而那个时候，他肯定会下一道诏书，第一个诛杀宁骁！” 罗勇听得心惊胆战，万万没想到，这些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皇子们，发起狠来会如此厉害。 “咱们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去行宫救人！” 第142章 行宫被围困 “我之前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真正清醒也就才几个月的时间！现在羽翼尚未丰满，万一没有父皇的庇护，我很难在大康继续立足。” 宁凡心里很清楚，如果天安帝真的死了，那么接下来就只能逃亡了。 如果不想逃亡，那就一定要保证天安帝不死。 “那怎么办？上千人的匈奴奸细，战斗力很强，咱们这几个人根本没办法对付。” 罗勇犯难了。 程栋一直没说话，此时听到两人商议，他走过来说道：“除非是天神降临，不然真的没办法。” 宁凡却不以为然，他想了想，朝着程栋和文家几兄弟说道：“现在遇到了大事，你们几个跟着我们会很危险，继续隐藏在附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青王殿下，您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们几个，还是觉得我们几个是不能共患难？” 程栋怒了。 文家几兄弟也纷纷表示，此时一定要和青王站在一起。 宁凡一脸苦笑，他还真是看不起这几个家伙，程栋是在前线活下来的将军，有不俗的战斗经验。 但是文家那几兄弟，就是完全的拖后腿了，带着这几个人会很麻烦。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接下来的行动会很危险，如果不能做到步调一致，关键时刻还会被发现，所以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作战需要。” 宁凡干脆实话实说。 这次，程栋算是听懂了。 他一脸无奈的说道：“殿下，我们就在附近藏着，如果需要我们，您随时派人来叫一声就是了。” 宁凡点点头，目送程栋和文家几兄弟离开之后，宁凡这才把罗勇和十个猎卫叫到了一起。 “正面去和匈奴人作战，必定是以卵击石，不过特种作战的时候，是不需要这么多人的！” “十二个人对一千个人，足够了。” 宁凡自信地笑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十名猎卫面无表情，他们受到训练的灌输的思想就是绝对的服从。 至于死亡，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 “下毒？” 早已经熟读宁凡写的那本特种作战训练手册的罗勇，一下子和宁凡跳到了一个频道。 “错，先侦查。” 宁凡淡淡的说道。 一千个匈奴人，宁凡还真没放在心上。 这些人肯定是在内奸的帮助下，一点一点汇聚在这里的，可以想象，他们为了这次计划，一定是筹措了很久。 这些人背井离乡远远的来到千里之外的安京，且不说水土不服等等问题，就是地形地貌方面，这些匈奴人恐怕都是大大的不熟悉。 当然，还有匈奴人习惯于骑马作战，而来到了内陆根本就没有马儿驰骋的地方，所以这些凶悍的匈奴人，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当然，战斗力虽然不如草原上的匈奴人，但是毕竟有一千人！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得想办法智取。 至于怎么弄到毒素，这一点都难不倒宁凡。 之前宁凡就发现，这一带丛林里生长着不少乌头，这东西是绝对的剧毒。 另外，丛林里剧毒的东西还有蘑菇，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利用的。 兵分两路，几个猎卫负责在周围搜集乌头并且制作成毒液，而宁凡则是带着罗勇经过一番伪装之后，来到了匈奴人发起进攻的前哨。 “那个应该就是他们的指挥所了，首脑所在地！” 宁凡一眼就看到，其中一顶并不大的帐篷，但是帐篷的花纹却明显不同。 除此之外，宁凡还把目光看向了匈奴人的粮草。 让宁凡震惊的是，这些匈奴人都是吃一种制备好的肉干，根本不会生火做饭。 “殿下，这些狗东西不做饭，咱们就没办法下毒。” 罗勇有些失望。 宁凡点点头：“的确有些麻烦，不过他们总归要喝水吧？” 两人把匈奴人营地的仔细分布全部记录了下来，然后宁凡的目光看向了河对岸。 那里，正是天安帝宁禛的行宫所在地，此时却被这些匈奴人团团围困。 匈奴人的攻势很猛烈，几乎不休息，因为他们明白，援军最迟也会在明日到达，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傍晚的时候，他们肯定会修整，今夜，也会是他们发起攻势最猛烈的时候，到时候如果御林军坚持不住，后果就很坏。” 宁凡在心里盘算着留给自己的时间，这才发觉一切好像都已经迟了。 “走，咱们先回去。” 宁凡带着罗勇悄悄地后撤，随后和十名猎卫汇合。 一个羊皮水囊里，装满了乌头的毒液，这也是宁凡最需要的。 “把所有的弓箭和兵器全部淬毒，力求一击必杀。” 宁凡下令。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宁凡却想到了那两名死去的匈奴人。 带着罗勇杀回了营寨，宁凡直接剥掉了这两个匈奴人身上的衣服。 “这就是天然的伪装，咱们两个必须要伪装进去，进入匈奴人的营帐之中，近距离去对付他们。” 宁凡一边换上匈奴人的衣服，一边说道。 “殿下，您是金枝玉叶，布置的冒险！不如我一个人去吧。” 罗勇也换上了匈奴人的衣服，戴上帽子之后，看起来竟然也有几分草原人的彪悍。 “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金枝玉叶？” 宁凡苦笑。 “记住，心理上面一定要先催眠自己，千万不能显出任何怯懦的神色，否则就会被认出来。” 宁凡一再朝着罗勇叮嘱。 罗勇脸上露出了笑容：“殿下，其实我早就当自己死了，现在每活一天，我都当自己是赚的！所以，我不怕。” “你们几个，就隐藏在靠近指挥中枢的地方，一旦得到信号之后，就迅速潜伏过来，冲进去将匈奴人的头领全部杀死或者活捉！” “记住，要速战速决，以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任务！” 宁凡冲着十名猎卫下令。 接着，宁凡又带着手下们开了一个动员会议。 会议上，宁凡把几乎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做了预案，每一个细节都落到实处。 “殿下，最好能够活捉匈奴人的头领！因为咱们要问问这狗东西，他们的内应到底是谁！” 罗勇咬牙道。 宁凡点头称是：“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我要说的是，一切都以安全为主！不要恋战！” 第143章 特种作战理论 夕阳落山的时候，宁凡和罗勇伪装完成之后，就朝着匈奴人的营寨走去。 “殿下，待会儿你不要说话，我懂匈奴人的话，虽然会的不多，但是不会被识破。” 罗勇胸有成竹地说道。 宁凡点点头，默默地跟在罗勇身后。 果然，远处有几个警戒的匈奴人看到二人之后，并没有露出任何怀疑的神色，相反，还朝着二人打招呼。 一身衣服果然起了作用，宁凡很快就发现，匈奴人经过一下午的激烈战斗，都有些疲惫了。 受伤的人忙着包扎，而那些没受伤的人，则是吃着食物喝着热水。 不远处有一口大锅，锅中煮的是一种宁凡没见过的东西，应该是某种草药。 看到这一幕，宁凡和罗勇对视了一眼，同时有了计较。 下毒的渠道有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毒药放进去才是关键。 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果把毒药倒进去，肯定是会被发现的。 不过，宁凡也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途径。 这些匈奴人喝水，用的都是一种骨头制作的类似于茶杯一样的东西。 如果可以把毒药先倒进杯子里，然后假装去打水，趁机把杯子里的毒药混进大锅之中，这样就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了。 当然，乌头的发作太快，宁凡选择的是毒蘑菇的汁液。 这种毒素起作用不会太快，至少要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多小时，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中毒了。 因为根据宁凡的观察，几乎每个匈奴人都会去喝一点水，因为他们吃的肉干实在是太干了，需要用温水泡软之后，才可以进食。 “去，弄个杯子来。” 宁凡朝着罗勇眨眨眼睛。 要说这罗勇，长相本来就十分粗犷，穿上了匈奴人的衣服之后，还真就有那个味道了。 关键是罗勇在边塞被匈奴人打交道很多，会一些匈奴人的话语，这才是最有利的地方。 果然，罗勇装作不经意和身边的匈奴人交谈，几句话就逗得对方哈哈大笑。 不仅给了几块肉干，而且还真就借来了一个杯子。 这辈子是用骨头做的，表面脏兮兮地透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宁凡估计走到一个人不多的帐篷角落里，装作若无其事地把事先制作的毒蘑菇毒液倒进了杯子里。 青黑色的毒液，显得很是扎眼，不过的当宁凡来到那口大锅面前的时候，就彻底放心了。 大锅里本身就放置了不少草药，颜色呈现出一种黄褐色，就算是撒泡尿进去，估计也不会被发现。 宁凡大胆地把杯子探进去，然后使劲晃动了几下，杯子里的毒液全部浸透进入大锅之后，宁凡这才放心的走向了一旁。 这个时候天色更暗了，宁凡和罗勇随便找了一个树桩靠着，装作睡觉的样子。 事实上，两人是在偷偷观察。 通过一番观察之后，宁凡心情大好。 因为他发现，绝大多数匈奴人都会去重复地喝温水，他们吃得很干也很咸，所以喝水似乎也很重要。 “等到毒发了，这些人就会出现幻觉，到那时候，咱们就动手，把他们的高层一窝端了。” 宁凡低声道。 罗勇嘿嘿笑了两声，这才低声道：“殿下，咱们做的事情也太危险了！不过我真的好喜欢！哈哈……” 这种混入敌人群体里的间谍行为，不但没有让罗勇害怕，反而让他感觉很刺激。 宁凡一阵无语，不过还是仔细观察。 不多时，一个被匈奴人簇拥着的汉人引起了宁凡的注意。 这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面白无须，大约四十岁，走路的步伐很稳健，但是却带着一层面具。 看到这个男子的出现，宁凡和罗勇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 匈奴人能够渗透进入大康的腹地，如果没人暗中帮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这个男子的出现，也证实了宁凡的猜测！ 大鱼，终于出现了！ 可惜，对方带了面具，无法一睹真容。 否则，宁凡真想去看看，这个汉奸到底是谁。 “稳住，不要轻举妄动。” 宁方发现罗勇的手按在刀上，就赶紧出言提醒。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机会，闹不好，会被周围的匈奴人剁成肉酱。 “记住他每一个细节，走路的步伐等等，这些细节会帮助咱们以后找到这个人。” 宁凡低声说道。 罗勇松开了手，微微点了点头，但是眼中的煞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对于一个常年戍边的战将来说，用鲜血捍卫的国家，却被这种奸细蛀虫给害了，罗勇的心情可想而知。 那汉人进入帐篷之后，很长时间帐篷里都没有动静，十几分钟之后，那人才在匈奴人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然后趁着夜色，朝着远处走去。 宁凡注意到，对方的中指上带着一颗绿色的宝石戒指，除此之外，对方的衣服质地宁凡也看清楚了，那是一种特殊颜色的布料。 这个时代，染色技术很有限，但是一些大家族反而掌握了一些单独的染色工艺。 所以民间穿衣服的颜色，并不统一，这种靛蓝色是很少见了。 记住了这些细节之后，宁凡着重去记住了对方的步态。 一个人的身形可以伪装，但是唯独步态不可以。 “放走了这条狗，还真是可惜了。” 罗勇咬牙道。 宁凡没有回答，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而附近的匈奴人则是在匆匆的准备下一波进攻。 今晚，将会是这些匈奴人最后的机会，他们对于行宫，那是志在必得。 “药效快发作了！” 宁凡低声说了一句，就朝着附近的树林走去，这个时候，是该动手了。 十个猎卫早就等候多时，在得到宁凡的招呼之后，迅速从树林里钻出，快速朝着指挥营帐运动过来。 他们压低身形，走得很快。 而宁凡，这边，则是发现越来越多的匈奴人开始毒发了。 有的是呕吐，有的则是出现幻觉。 总之，这些人的战斗力已经开始丧失了。 这个时机，宁凡绝对不能放弃。 “走，咱们两人去放火。” 宁凡压低声音。 火焰，是最容易引起注意的东西了。 宁凡潜入一个营帐，很轻易就点燃了里面的皮毛，火势很快就开始蔓延，吸引了不少匈奴人的注意。 第144章 劫持首领 宁凡的动作很快，将早就准备好的火油浸泡的棉团点燃扔进帐篷里，再加上四周枯枝落叶，很快匈奴人的营帐里就四处起火了。 不少匈奴人吃了蘑菇毒素本来已经濒临发作，再加上此时火势四处蔓延，乱上加乱，很多人都是迷迷糊糊，脸上的表情也诡异无比。 “殿下，这些匈奴人中毒怎么这个鸟样子？” 眼看着四周乱糟糟的，罗勇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再看不少匈奴人中毒之后那种浑浑噩噩的样子，心里更是舒爽。 “这是神经毒素，有强烈的致幻作用，此时他们眼里的世界，就是一个扭曲的世界。” 宁凡朝着指挥大帐的方向看去，十名猎卫应该已经得手了，宁凡只是瞥见了一眼，就看到几个猎卫静悄悄地押着两个人冲向附近的丛林。 “走，匈奴人大势已去，咱们赶紧撤。” 宁凡看到事情一成，心里大定。 事情的顺利程度，远远超过了宁凡的估计，一切就好像安排好了一样。 宁凡等人趁乱退入了丛林之中，这个时候罗勇突然发现，一队匈奴人似乎发现了情况，正朝着众人的方向追来。 “殿下，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罗勇脸色冷峻。 这个时候被发现了，就意味着一场恶战几乎在所难免。 情况的紧急程度，已经让人窒息了，但是关键时刻，宁凡仍然保持了冷静。 他一边着手布置陷阱迟滞对方的速度，一边重新规划路线。 马儿在丛林里驰骋，但是对方却紧咬不放。 就算是布置了大量的陷阱让对方损失惨重，但是似乎对方也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意思。 宁凡明白，被自己抓住的人，必然是非同小可。 “殿下，我带人把人引开，你带着两个俘虏暂时隐藏起来。” 罗勇咬牙。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对方举着火把，正在四处搜寻。 被搜查到，几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而宁凡则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点燃马尾，我们这些人全部分散躲在树上。” 宁凡当机立断。 马儿已经疲惫得无以复加，根本不能载着人继续狂奔了，这时候点燃马尾，可以让马儿受惊狂奔，从而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虽然这个办法有些残忍，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关键时刻，人的命还是要保住的。 至于马儿，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好吧！” 罗勇咬牙答应。 众人开始迅速伪装，以最短的时间，把树枝树叶插满身上。 一个个爬上树一动不动，至于两个俘虏，早就被打晕放在了一处茂密的树冠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罗勇点燃了马尾。 随着马儿受惊的嘶鸣，丛林里马儿开始狂奔。 而本来正在四处搜寻的匈奴人立即锁定了这片丛林，马蹄声迅速传来、 宁凡蹲在一棵大树上，冷静地盯着下面。 他有把握，匈奴人不会发现这里的情况。 果然，匈奴人来了之后并没有过多停留，就朝着马狂奔的方向追去。 可惜这一次马是四散奔逃，根本追无可追，漫无目的地搜寻许久之后，匈奴人这才不甘心地褪去。 “殿下，接下来这帮人会怎么做？” 罗勇低声问道。 宁凡脸色难看：“太子迟迟不发兵，就是等着父皇被匈奴人所杀！还有宁骁，他掌握着北大营，现在竟然还没有赶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和太子的目的一样。” “不会吧，四皇子也希望陛下驾崩？” 罗勇惊得目瞪口呆。 宁凡点头道：“从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匈奴人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应该已经开始撤退了！咱们小心点，去行宫里看看去。” 宁凡从树上慢慢下来。 罗勇明白宁凡的意思，这个时候，就是赢得天安帝信任的最佳时期。 不然等到太子假惺惺的勤王大军赶来，说不定会被扣上什么帽子…… 该去抢功的时候，就绝对不要矫情！ 这就是宁凡的态度！ 众人避过了匈奴人的追杀，一路朝着行宫的方向步行。 夜里的寒风刮得宁凡脸皮生疼，众人都是一声不吭，两个俘虏用绳子牵着，如同牲畜一般。 “算了，休息一下。” 宁凡看到众人实在有些累了，就命令停下来。 众人选择了一款巨石作为避风港，暂时在这里休息补充一下体力。 “罗勇，你去问问这俩人，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宁凡朝着罗勇吩咐。 罗勇嘴里吃着干粮，拎着匕首来到了两个匈奴人面前。 迎着不算明亮的星光，宁凡可以看到两个匈奴人脸上的恐惧。 “是谁放你们入关的？说，不说老子捅死你。” 罗勇拔出匕首，简单粗暴。 说完之后，自己先愣了一下，因为突然意识到匈奴人可能不懂汉话。 “用匈奴人的话，告诉他们，坦白从宽。” 宁凡朝着罗通说道。 罗勇明显有些为难了，因为他虽然会一些匈奴人的语言，但是明显会的不多。 嘴里叽里哇啦半天，两个匈奴人反而更茫然了。 宁凡一直在观察两个匈奴人，他可以肯定，靠右边那个白净的匈奴人应该是懂得汉话的。 “算了，不用麻烦了，我看他们也不知道什么，等下挖个坑直接活埋了。” 宁凡漫不经心地说道。 罗勇听到宁凡这么说直接傻眼了，这么简单就要处死吗？ 他一时间无法理解宁凡的意思，反而是匈奴人彻底慌了。 “不要杀我……我懂得汉话！” 那个瘦弱的匈奴人大声说道。 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是好歹字正腔圆，能够让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是谁，你身边的人是谁？” 宁凡黑着脸问道。 “我叫金域安，这位是我们匈奴左贤王帐下的先锋将军哈雷布。” 金域安老老实实的回答。 宁凡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个金域安的身份，很可能只是一个翻译。 “你们这次偷偷潜入大康，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瞒过沿途军民的？” 宁凡冷漠地问道。 “大人，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刺杀大康的皇帝，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画一份详细的地图！因为我们匈奴人正在和女真人结盟，不久之后，就会联合起来一举突破防线，直接突袭大康的帝都！” 金域安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十分的顺畅。 第145章 救驾来迟 宁凡听得出，对方不像是撒谎，很显然，这个金域安不懂得什么叫做保密。 “你还是没说到重点，你们到底是怎么潜伏过来的？为什么没有被发现？” 宁凡又问。 这个时候，匈奴的先锋将军似乎意识到自己被金域安出卖了，神色狂躁直接扑了过来。 宁凡来不及阻止，就听到金域安一声惨叫，脸上的肉竟然被生生咬下了一块。 金域安发出惨叫，而罗勇也反应过来，一脚踹在了哈雷布的脸上，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把哈雷不大门牙都给踹断了，鲜血直流。 简单的给金域安包扎了一下伤势之后，宁凡又立即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其实我对汉人没有太大的敌意！因为我三月大的时候被汉人收养，十四岁才回到匈奴人那边……我身上虽然留着匈奴人的血，但我骨子里是汉人。” 金域安认真的说道。 听到金域安这么说，宁凡倒是没什么反应，一旁的罗勇忍不住道：“你小子别见了菩萨说虔诚话，你跟着匈奴人谋害我大康的皇帝，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被逼迫的，如果我不从，家里人就会被杀死。” 金域安疯狂的辩解。 罗勇自然是不信的命，他拎着金域安的头发就要用大耳光伺候，被宁凡用眼神制止了。 “金域安，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来到中原，来到我大康腹地的？” 宁凡皱眉道。 这个问题，恰恰是宁凡最关心的问题，因为朝中的奸细不除掉，早晚就是个炸弹。 “我不知道是谁在帮助我们，但是我们进入大康，好像很顺利！” “当然，也不是全部一起进入大康的，而是一波一波的进入，然后汇合，前后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金域安回忆说道。 宁凡点点头，他相信金域安说的都是事实。 至于朝中的奸细是谁，肯定不会暴露这么快。 毕竟金域安只是小喽啰，就算是先锋将军也未必知道朝中大奸臣的信息。 要想挖出这个人，必须要一点一点慢慢来。 修正完毕之后，众人再次上路。 中途竟然让宁凡遇到了一个大约二十人的匈奴小队，这个小队伍整装待发，看样子是打算从东边的丛林里穿过，然后尽快离开大康。 很显然，这些匈奴人也知道计划失败大势已去。 “直接灭掉。” 宁凡没有犹豫。 丛林底下响起了弩箭发射的声音，第一波就把对方射死了一半，第二波更是直接来了一个团灭。 这场小规模的战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几个奄奄一息的匈奴人被罗勇挨个补刀，之后众人再次朝着行宫进发。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行宫外围。 外围的篱笆已经被战争打得乱七八糟，满地的尸体和血腥味。 城寨上灯火通明，剩余的御林军一刻都不敢怠慢，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周围。 当宁凡等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立即被发现了。 “我是大康六皇子宁凡！已经生擒敌首，特来保护父皇！” 宁凡站在安全的距离，大声呼喊。 可惜，城寨上的御林军并不肯轻易开门。 这个时候，皇帝的安全才是放在第一位，一个皇子算不了什么。 “青王殿下，现在还不能开门，至少也要等到天亮！” 御林军的将军很有原则。 宁凡也不勉强，就在对方的视线中带着众人暂时原地休息。 此时已经距离天亮不久了，宁凡一点都不担心，甚至直接躺在草地上酣畅地睡了一会儿。 “殿下！” 罗勇轻轻喊了一声，宁凡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宁凡才发现天已经快凉了，周围数十个御林军已经把众人团团围住了。 “青王殿下，特殊时期，得罪了！” 御林军对宁凡等人虎视眈眈，不但收缴了兵器，而且还把十名猎卫手脚都捆绑住了。 唯一能活动自如的人，就只有宁凡了， “上官将军，不必惊慌，昨夜我带着手下突袭匈奴人的营帐，并且悄悄在他们的食物里下毒！” “计划很成功，他们的首领已经被擒获了！” 宁凡大声说道。 御林军的统领上官云，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伟岸男子，平时和宁凡接触不多，但是权柄很大，似乎并没有把宁凡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他的眼神冷漠无情，似乎对于宁凡的陈述无动于衷。 “青王殿下，这些见了陛下您亲自说去吧，卑职的职责就是保护陛下的安全。” 上官云冷着脸说道。 宁凡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御林军身上都带着伤痕，很多人身上也都透出血腥气。 宁凡突然醒悟了，或许行宫的守卫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除去已经阵亡的，剩余的甚至于不足五十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上官云看到自己带来的十名猎卫之后，会如此忌惮的原因了。 弄清楚原委之后，宁凡反而显得很是配合，他站起身来说道：“上官统领只管带我去见父皇！我是大康的皇子，断然不会和匈奴人有什么瓜葛。” 众人走入城寨之后，上官云立即命令将吊桥拉起来，之后宁凡就被上官云带入了中央营帐里。 此时的天安帝脸色似乎并没有丝毫慌张，只是眼神略微有些冰冷。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宁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天安帝脸色冰冷，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盯着地上的宁凡，用一种沙哑的嗓音道：“太子和老四呢？他们去干什么了？” “太子说要回京都主持朝政！四哥则是去京北大营搬兵勤王，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音讯。” 宁凡实话实说。 天安帝的眼神幽深不见底，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淡漠地问道：“你很好，听说你擒获了匈奴人的头领？” “托父皇的福！儿臣势单力薄只能智取，只是没想到天佑大康，一切都很顺利！” “儿臣先是给匈奴人的水里下毒，之后又纵火吸引注意力，之后就趁乱把匈奴人的首领劫走了！” 宁凡事无巨细，把事情的细节都说了一遍。 第146章 四皇子之死 天安帝只是静静的听着，末了脸色都没什么变化。 “匈奴人现在怎么样了？” 天安帝又问。 “匈奴人首领被儿臣抓捕，大势已去，大概率已经化整为零，开始逃走了！父皇，朝中绝对有奸臣，否则匈奴人不可能如此顺利。” 宁凡大声说道。 天安帝点点头，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几分柔和：“老六，你这次做得很好，是你救了朕，你是头功！” 宁凡听到天安帝这么说，顿时心头一喜，脸上也美滋滋地露出了笑容。 “父皇，既然危机解除，儿臣劝父皇干净回到中枢，不然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宁凡隐晦地提醒道。 天安帝深以为然，但是神色却露出几分阴沉。 太子、四皇子的表现，让天安帝内心似乎有压制不住的愤懑，但是一时间却也无法发泄出去。 “启奏陛下，四皇子矫诏造反，太子殿下带兵追击，双方在元阳大战！” 上官云走进来，报告了一个爆炸性的信息。 天安帝身体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旋即缓缓的站起身来。 “情况如何？” 天安帝沉声道。 “听说四皇子死于乱军之中，太子殿下凯旋，正带着大军前来勤王。” 上官云赶紧说道。 天安帝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阴沉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一个儿子，就这样死了？ 跪在地上的宁凡，神色也有些茫然。 他有些不信，四皇子宁骁真的死了？ 事情变化得太快，宁凡感觉自己大脑都不够用了。 “父皇，儿臣觉得，父皇还是先一步回朝！” 宁凡低声说道。 天安帝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仍然阴沉无比。 良久，他才看着地上跪着的宁凡，低声说道：“你相信你四哥谋反么？” 这个话题，让宁凡很难去回答。 他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寻到合适的答案。 “父皇，这个时候以社稷为重，还请父皇回朝！” 宁凡再次大声道。 天安帝终于微微点了点头：“上官云，你带人镇守行宫，老六，你跟我一起，微服回宫！” 太子既然诛杀了四皇子，那就说明太子杀心已起来了。 万一勤王是假，弑君是真的，情况就复杂了。 所以趁着太子带着大军在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天安帝立即回到安京，掌控局面。 天安帝很显然也明白宁凡的用意，随身带着二十几名御林军，骑上快马迅速朝着京都方向奔驰。 “凡儿，朕不信你四哥会谋反。” 天安帝骑在马上，神色有些难言的落寞。 皇权斗争，就是这么激烈而残酷。 已经死了一个四皇子，天安帝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太子随便出手。 毕竟，一个国家的根基不能动摇。 一路奔驰抄小路，到了下午的时候，众人已经进入了燕京了。 让宁凡惊讶的是，天安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皇宫，而是先来到了顺天府。 随后，大批御林军赶到，天安帝神色才慢慢恢复了神采。 宁凡默默地看着，心中无限感慨。 父子猜疑，兄弟相残，这就是残酷的皇权斗争。 四皇子就这么死了，对于大康的影响太大了。 至少，边疆的那位太尉陈平，此时恐怕心里就不平静了。 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边疆大将直接倒戈，届时大康必然会陷入四分五裂。 “凡儿，你先回去休息，这两人就留在顺天府审问。” 天安帝恢复了皇帝的风范，说话显得格外冷静。 但是整个安京城却不平静，到处都显现出萧瑟的氛围来。 大白天的，街上几乎没有人，大家都躲在屋子里，不知道是怕什么。 “羽林卫，立即关闭城门！太子回来之后，让他一个人单独来见我！” 天安帝威严的命令道： “兵部立即下令，逮捕北大营统领！没有朕的命令私自出动，罪该万死！” 天安帝雷霆震怒。 一道道命令发出去，每一道命令都是在针对太子，都是在钳制太子。 宁凡可以很清晰地而感觉到，天安帝一点都不信任太子。 回去的路上，宁凡心里没有窃喜，反而脑子里一直闪过四皇子宁骁的样子来。 按道理说，这么强大的一个对手突然间死了，宁凡应该高兴。 但是现在，宁凡的心中，反而没有太多兴奋。 也许，是感觉宁骁这么强大的实力就这么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殿下，这次陛下对太子产生了怀疑，您今后或许就可以填补四皇子留下来的空白。” 罗勇兴奋地说道。 宁凡却不以为然地摇头：“父皇要安抚陈平的话，下一个被看中的应该是九皇子宁兴！” “九弟是四哥的亲弟弟，也是接替四哥势力的最佳人选！” 宁凡淡淡的说道。 皇权斗争不是请客吃饭，很多东西，其实复杂得无以复加。 这里面的东西，更不是一会半会儿能看懂的。 宁凡到家里只来得及换了一身衣服，李春安就到了，带着圣旨，直接召唤宁凡立即进宫。 “太子殿下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外了！” 李春安神色有几分仓皇。 北大营有六万兵马，太子如果铁了心要谋反，那么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宁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总感觉太子应该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果不其然，两人还没走进宫，就见到太子宁庆的车驾急匆匆朝着禁宫奔驰而去。 “看来危机解除了。” 宁凡淡淡一笑。 跟着李春安进入宫廷里，宁凡老远就听到了太子的哭诉。 “父皇，老四是被人蛊惑的，我都告诉他了，父皇不会对他不利，可是他偏偏不信……” 太子大声哭诉道。 天安帝也是神色悲怆：“你是说，老四怀疑你要对他动手，所以率先谋反了？” “是的，据儿臣所知，情况就是这样的！”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自从知道父皇被围困，儿臣怕朝政混乱大康根基动摇，所以第一时间就回到了中枢。” “只是未曾想，四弟会如此想不开。” 太子又是一阵哭诉。 第147章 儿臣冤枉 “你实话说，有没有设计逼死你四弟？” “是不是觉得他威胁到了你太子的地位，故意逼迫他造反，然后趁机除之？” 天安帝猛烈的咳嗽，嘴角竟然有几分殷红。 太子宁庆听到这番话，直接吓坏了，浑身颤抖，大声辩解。 宁凡悄悄踏入宫门，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四皇子宁骁，骁勇善战性情鲁莽，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太子用计策吓唬，之后起兵自保。 而太子则是在关键时刻，不顾天安帝的危亡，率兵平叛，直接把四皇子宁骁给逼死了。 当然，这只是宁凡心中的猜测，绝对不能说出来。 天安帝身处的位置，使得他心念不定，根本无法看清楚事实。 这一点，宁凡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很明白，就算是天安帝有所怀疑，但是出于对太子宁庆的溺爱，这份怀疑也会慢慢被消弭。 宁凡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天安帝和宁庆这对父子的对话，也亲自见证了宁庆是怎么把黑的说成白的，是怎么把英明神武的天安帝骗得晕头转向…… 可惜，宁凡不能出言说话。 因为他说出的话不但没人相信，而且还会被人怀疑居心叵测，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秋狩巨变，对于未来大康的影响不可估量，一个不好就会造成大康直接分裂，甚至于万劫不复。 宁凡现在考虑的不是太子弑杀亲兄弟的事情，而是怎么平息四皇子宁骁背后势力的怒火。 太尉陈平，就是四皇子背后势力的一个代表，同时还有许多押宝在四皇子身上的大臣、门阀甚至一些豪商巨富等等，这些人会不会狗急跳墙？这是一个漩涡，风雨飘摇，天安帝人虽没有老迈，但是长时间的信息封锁，已经让这位大康的帝王渐渐昏庸了。 这一切的一切，宁凡都是洞若观火，他突然发觉，十三叔宁胤的话太对了。 继续留在安京，未来可能被这漩涡搅的粉碎，不如趁机请封，然后猥琐发育。 就算是天下巨变，退可以割据自保，进也可以逐鹿天下！ “父皇，四哥性格多疑，大概是误会太子的意思了！” “他觉察父皇可能岌岌可危，就觉得皇位落在太子手中之后，自己可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就趁机起兵自保！” “四哥没什么恶意，对大康也是忠心耿耿，可惜有些时候犯了糊涂。” 一直没开口的宁凡，突然间开口了。 一开口，竟然是为了太子辩解。 天安帝睁开眼，有些惊讶的看着宁凡，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太子宁庆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宁凡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为了自己开脱，这实在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太子，你四弟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不过有一件事，需要你来解释！” 天安帝没有理会宁凡的话，而是抬头，虎视眈眈地看向了太子。 太子心下一慌，身体都有些瑟缩了。 他知道，接下来这件事情如果解释不清，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父皇，儿臣真的第一时间想要率兵去拯救父皇！可惜，又担心朝中有人作乱，趁机谋反，我大康将会永无宁日！” “另外，儿臣也担心大军围困会导致那些匈奴人狗急跳墙从而拼命攻击行宫，这样不但无法救回父皇，反而会将父皇置于危险之中！” 太子很显然已经打好了腹稿，说话头头是道无懈可击。 宁凡在一旁听着，心中一阵叹息。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的确很难说太子的所作所为冷血了。 毕竟，作为皇位的继承者，太子宁庆在危机的时候，第一件事的确是应该回到朝中主持大局。 太子做得无懈可击，天安帝也无从追究。 只是神情看起来，多了几分萧瑟。 “你四弟的事情，对外就称是为了保护朕而死于意外……厚葬吧。” 天安帝声音透出无限悲伤。 太子宁庆也装悲伤说道：“父皇，四弟的事情，儿臣会自责一生！其实一开始，儿臣真没想到，四弟竟然会如此脆弱……” 天安帝摆摆手：“一切都是命，你去安排吧，朕……累了。” 天安帝意兴阑珊，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父皇，节哀！” 宁凡跪地道。 天安帝微微点头，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道：“凡儿，这次多亏了你舍命相救！朕这次能够活着回来，你是首功劳，你说吧，要朕怎么奖赏你？” 听到天安帝的话，宁凡并没有太高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接下来善后的事情。 四皇子作为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就这么死了，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恐怕近半数的朝臣都要牵涉其中，更不用说西北那边的陈平了。 不过宁凡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谈论这些东西，还真不够资格。 也许在天安帝心中，自己这个儿子一开始就不是皇位的继承人选…… “父皇，儿臣虽然封了青王，但是还没有封地。” 宁凡轻声说道。 天安帝乍一听宁凡这么说，直接愣住了。 寻常的皇子都希望留在安京，这样至少有一份希望。 但是宁凡却偏偏要去封地，这就十分稀奇了，就连天安帝似乎也摸不透宁凡的想法了。 “你是说，要朕给你封地？你是想就藩?” 天安帝一脸的疑惑。 宁凡点点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儿臣并非不想留在父皇面前效命！可是四哥的事情，让儿臣……很害怕。” 宁凡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使得这一场君臣对话，尽量朝着父子对话贴近。 这样，可以唤醒天安帝心中的父子之情，也可以给将来的操作留下更大的空间。 “怕什么？” 天安帝明知故问，但是声音不再低沉，嗓音洪亮充满了威严。 “父皇，儿臣无异于参与皇位争夺，儿臣……只希望为大康培养更多的人才，只希望辅佐父皇。” 宁凡直白的说道。 第148章 父皇，我要封地 天安帝的犹如一头猛虎，静静的看着宁凡。 良久，才点头道：“你这次立下功劳，朕应该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地方作为封地？” 宁凡早就想好了，西北苦寒之地，自然不适合作为自己的藩地发展经济和现代工业化，而靠近天江的江州则是有一大片未开垦的荒地，地广人稀，十分适合宁凡对自己封地的设想。 “江州！父皇，儿臣觉得江州不错，在那个地方终老一生，是儿臣的愿望。” 宁凡赶紧说道。 天安帝点点头：“江州地广人稀，你确定要这么个地方？” “儿臣确定！” 宁凡肯定的说道。 天安帝点点头：“远离京都远离风波，或许对你也不是坏事！” “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天安帝继续问道。 宁凡心思电转，顿时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想了想之后，宁凡这才说道：“父皇，儿臣和镇远侯之女萧铃汐两情相悦……” “父皇，此事不妥。” 太子宁庆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当听到宁凡求婚的时候，顿时跳了起来。 宁凡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再退避太子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难道自己和萧铃汐成婚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太子都不肯成全？ “为何不可？” 宁凡寒着脸问道。 “六弟，你糊涂啊！” “老四刚刚薨了，你这个时候要成婚，成何体统？天下人会怎么议论咱们兄弟？” 太子冷笑着说道：“兄弟新丧，你好意思这么快就成婚吗？” 宁凡有些傻眼，没想到太子竟然用这件事来阻碍自己和萧铃汐的婚事，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父皇，此事……是儿臣考虑不周，不过暂时不成婚也可以，儿臣想请父皇先赐婚。” 宁凡不甘心就此放弃这个机会，所以尽量想把婚事定下来。 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夜长梦多。 听到宁凡还是不肯放弃，太子宁庆脸色铁青。 因为在他看来，他是未来的帝王，这安京第一美女萧铃汐，理应做他的太子妃！ 现在宁凡斗胆求亲，那就是僭越！ “父皇，此事不可，那萧重大将军手握重兵，如果和藩王联姻就必须要加以限制！” 太子宁庆继续搅和。 宁凡气的手握拳头，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宁凡此时此刻，才感受到自己和太子的差距。 为什么自己做一点点事情，太子一句话就可以给自己弄得分崩离析，而太子把四皇子宁骁逼死，却可以轻飘飘的站在这里安然无恙……“这件事情，太子说的有道理，就先暂且搁置吧！” 天安帝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毕竟作为儿子的宁凡这次冒着危险嵌入匈奴人的队伍里，以身犯险，以一己之力瓦解了匈奴人的围困，的确是功不可没。 想了想，天安帝又说道：“凡儿，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就再等等，我可以答应你，三年之后，西北战事一旦平复，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和萧铃汐定亲了。” 宁凡心中愤怒不已，但是却忍着不敢发作。 此时听到天安帝如此说，宁凡心中总算多了几分安慰，虽然没有真正订婚，但是天安帝这句话也算是一个承诺。 三年！ 宁凡自然知道三年是什么意思，恐怕到时候，兔死狗烹，镇远侯萧重的兵权被瓦解，朝廷也就不用再忌惮这个人了！ “父皇，儿臣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宁凡装作乖巧道。 至少，此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愉快的情绪。 “父皇，江州那个地方不毛之地，怎么适合做青王的封地呢？儿臣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太子瞥了宁凡一眼，冷笑着说道。 宁凡心道不好，那江州毗邻天洲，土地荒芜主要是因为江州乃是黄河下游，每年水涝都会变成白泽千里！ 所以没有人愿意在这里繁衍生息，就造成了大片良田彻底荒芜，大片的树林占据了那片土地。 其实宁凡已经规划好了，只需要在黄河决堤的地方加建河堤，之后再疏浚河道，那么江州就会变成第二个鱼米之乡！ “哦，你有什么建议？” 天安帝看向了太子宁庆。 “云州毗邻西北边境，以六弟的才华，如果肯把那里作为封地苦心经营，必定会成为我大康最为坚实的一道壁垒！” 太子不怀好意地说道。 宁凡直接无语了，太子这是不把事情搅黄誓不罢休啊！ 云州那种地方，简直可以称之为不毛之地，如果真的把那边作为封地，简直和流放差不多…… 天安帝刚刚在婚事上拒绝了宁凡，此时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都是儿子，做得太偏心，实在是有点…… “凡儿，你的意思呢?” 天安帝只好把这个问题重新抛给宁凡。 宁凡心里简直无语了，天安帝明面上对太子苛责，实则是无限的溺爱。 这内中的原因宁凡不知道，但是从心底感觉到一阵发寒。 “父皇，守卫边疆，也是儿臣的责任！既然如此，不如两块地方都作为儿臣的封地！” “另外，儿臣也有一个想法，这两个地方荒无人烟，适合屯兵，万一边疆有战事，也可以随时支援。” 宁凡也不傻，自然不会放弃江州这块肥肉。 江州在黄河下游，那是冲击平原，肥沃的黑土地可以保证粮食丰收！发展纺织业生产业，天江是个绝佳的地方，至于云州，那地方虽然荒芜，但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之前宁凡也在工部看过资料，其实云州地下蕴含着很多矿产！ 煤炭！金银铜铁等等…… “老六，你想一次要两块封地？你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你还想屯边，难道不知道藩王是不允许养私兵的嘛？” 太子宁庆勃然大怒，立即跳出来指责。 天安帝则是默不作声，对于宁庆指责宁凡的事情，保持冷眼旁观。 宁凡也不是软弱之辈，做一个老好人，他还没那个境界呢。 “太子，不是你说让我在云州抵御匈奴的吗？如果不屯兵，你让我拿什么抵抗？” 宁凡厉声质问。 第149章 两块封地都给你 “我可是你弟弟，你就这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太子，咱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兄弟情分了？我现在怀疑，四哥的死，到底有没有你的原因！” 宁凡冷笑道。 既然撕破脸了，宁凡也就不再掩饰了。 “那你也不能要两块封地吧！从古至今，都没有这个先例！” 太子仍然不肯松口。 宁凡朝着天安帝拱手道：“父皇，儿臣冒死去营救父皇，这也算是大功一件吧？更何况把云州这种不毛之地作为儿臣的封地，儿臣不服！” 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宁凡这次一点都不在沉默了。 相反，他摆事实讲道理，直接把太子都驳斥的哑口无言。 至于天安帝，则是默默思索了一番之后，终于点头道：“江州，历来都是洪涝灾害频发的地方，把这个地方作为你的封地，的确有些委屈你了！至于云州，就当是你这次救驾的赏赐吧！” 天安帝终于是网开一面，不顾太子的反对，直接答应了下来。 宁凡心里狂喜，但是脸上却显得面不改色。 “父皇，屯兵的事情怎么说？如果在云州这种地方不屯兵的话，匈奴人一旦袭扰，儿臣的命都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 宁凡委屈道。 天安帝摆摆手道：“随你吧！朕允许你屯兵！” “父皇！” 太子不甘心。 天安帝却摇头道：“庆儿，凡儿是在替朕替大康分忧，你就不要随便猜忌你弟弟了。” 见到天安帝都这么说了，太子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作罢了。 宁凡得到了两块封地，心里乐滋滋的，虽然就要离开燕京就藩，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让宁凡留恋。 当然，萧铃汐除外。 朝廷给出的是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但是宁凡想要趁着没入冬提前派人过去。 回到王府宁凡立即召集了二狗、罗勇商议，现在实际意义上，这俩人已经成了宁凡的左膀右臂了。 尤其是罗勇，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宁凡是绝对放心的。 “什么，殿下有了封地，还要去封地就藩？” 二狗惊的直接跳了起来。 就连罗勇都是一脸难以置信，不知道宁凡为什么会被封了两个不毛之地作为封地。 “你们放心，到了那边，咱们的日子绝对不会比现在差。” 宁凡很有信心。 安京这边，宁凡可谓是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比如西山学院，比如杜月升的商行以及即将开业的书堂，这些都是都是还没有做完的半成品。 但是现在，宁凡却突然不想在京都待下去了。 他想打造属于自己的根据地，更想要经营自己的一个小王国。 其实十三叔宁胤说的很对，继续留在京都，必然是死路一条。 太子的势力太大了，如果是从前，宁凡觉得自己通过努力，或许能够得到天安帝的赏识，或许有夺嫡成功的可能性。 但是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宁凡彻底绝了这个心思。 前朝公主的血脉，断然不可能成为大康的继承人的，恐怕自己一出生，就被天安帝给否定了。 任凭如何努力，也仅仅只能作为一个太平王爷而已。 就连想娶萧铃汐这件事，都会得到朝廷的猜疑！ “殿下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就算是去哪西北苦寒之地，我也认了。” 二狗直接表态。 而罗勇则是思索了更多东西，他朝着宁凡说道：“云州和江州，江州地势平坦沃野千里，除了每年水涝之外，这是一片不可多得的宝地！” “江州的水涝，我有办法将解决，你们先别急，这事情是好事。” 宁凡淡然一笑。 朝堂上正在酝酿巨大的风波，而民间也不安宁。 西北西南两地大旱，入冬之后，大量的流民聚集在京都。 朝廷虽然每日设粥场放粥，但还是每日都有一些老弱的流民饿死街头。 宁凡走在大街上，内心无比的痛心。 来到自家商会门前，宁凡发现杜月升也设置了粥场，而且是浓浓的白米粥，周围有不少流民都在排队等着喝粥。 “殿下，属下自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一进屋，杜月升直接跪下了。 宁凡赶紧把人扶起来，一脸和煦道：“这说明你心地善良，何罪之有？你以我的名义做好事，我求之不得呢。” 看到宁凡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杜月升这才慢慢的放心了下来。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带着悲伤的语气说道：“殿下，这些流民太惨了！初步估计，有几十万流民！而且京都的大门已经朝着流民封闭了，更多的流民，则是直接被拒之门外！” “岂有此理！” 宁凡勃然大怒，眼看着天都要冷了，马上入冬之后，这些穿着单衣的流民势必会被冻死饿死。 朝廷如果对于这些流民的情况置之不理，恐怕会寒了民心！ “小杜，账上还有多少钱？” 宁凡问道。 杜月升不知道宁凡什么意思，仔细看了一眼账本道：“商行城里的时间不长，但是生意还不错，这几个月下来，已经有九十多万两银子进账了！” “这么多？” 宁凡吃了一惊，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赚了这么多。 “单单白糖这一项，就赚了四十多万两银子！还有肥皂，也是畅销品，所以就赚的多一些。” 杜月升解释说道。 虽然有数十万两银子，但是对于宁凡来说，那是远远不够的。 宁凡心中有一个庞大的计划，他想要把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们，全部带到自己的封地去，安置他们，使得这些人不至于在冬天被冻死饿死。 要做到这件事情，需要的钱就是天文数字了。 可惜，以现在朝廷自身的财政状况，是根本不会出这笔钱的…… “做生意也许需要资金的，你这样吧，你先拿出七十万，剩余的我自己想办法。” 宁凡朝着杜月升说道。 商会是宁凡的，这毋庸置疑，听说宁凡需要钱，杜月升自然没有二话，当即就想办法拿出七十万白银。 当然，有了这些钱还是远远不够的，宁凡立即想到了老萨丁。 这老家伙可是富得流油，暗地里有多少资金谁也不清楚。 关键是萨丁是胡商们最信赖的人物，那些商人的财富也不容小觑。 回到家，宁凡第一时间找来了希娜。 这位肤白貌美的西域小娘子，本以为宁凡终于开窍了要好好的学外语，顿时手忙脚乱的开始梳妆打扮。 第150章 两百万嫁妆 虽然是深秋天气，希娜把那小裙子都给安排上了。 看着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肌肤，月影恨不得用床单把这个不知廉耻的蛮夷女人给包裹起来。 “希娜，你能不能要点脸！” “为了勾引王爷，你连做女人的贞洁都不要了！” 月影气得都快哭了。 本来她对于自己的容貌也是很自信的，但是自从希娜来了之后，月影就备受打击。 本来宁凡对希娜的态度是不屑一顾能躲就躲，这让月影还是窃喜的。 但是今天宁凡突然要召见希娜，这就让月影心里如临大敌了。 “什么贞洁？我们胡人没有这个习惯！取悦男人，就是我们胡人女子的本分！” 希娜也不甘示弱，振振有词。 这可把月影给奇怪了，她没想到这个小妖精还敢顶嘴。 “我告诉你，做个狐狸精没什么好下场！你老老实实把衣服穿上，不然本姑娘大嘴巴子抽你。” 月影像个小老虎，拦着他们不让希娜出门。 希娜则是咯咯笑了起来，扶着门框风情万种的笑道：“你怕不是喜欢王爷，因此吃醋了吧？你放心好了，王爷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的，等我成了他的女人，我就吹吹枕边风，让她也把你给收了！” “你……” “你胡说什么！” 月影气的直跺脚，但是脸却红了。 蹬的脚步声音传来，二狗走过来看到打扮好的希娜之后，神色并没有变化：“希娜姑娘，王爷叫你的，怎么这么磨蹭？” “王爷这么急？” 希娜故意对着月影说道。 “是啊，你赶紧的吧，不要让王爷等急了！” 二狗不知道什么意思，就顺着话说。 听懂了希娜潜台词的月影则是直接气炸了，连骂希娜不要脸，却也不敢阻拦。 看着希娜美丽的背影，再看看自己胸前瘪的情形，月影顿时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 “我就要去看看！不要脸的东西！” 月影终究放心不下，跺脚擦了擦眼泪，蹬地朝着希娜的背影追去。 宁凡正在低头算账，要把数十万流民都弄到江州去，所需的钱财初步估计至少要五十万两！ 而且来到江州之后，这些人还要建设，还要衣食住行，这又是一笔开销。 总共算下来，要先把江州的骨架初步建立起来，至少也要三百万两白银。 而且，这还是完全建立在自力更生的情况下的。 宁凡现在足足有儿白衣十万的资金缺口，这对于宁凡来说，是一个死结，所以必须要找人求助。 至于求助的对象，就是老萨丁！ “希娜，你来了？快坐！” 宁凡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希娜不知道宁凡这是要借钱，还以为宁凡是猴急了，脸色少有的带着几分羞涩：“殿下，这是要正式让我做你的妾室吗？” 宁凡也懵了，这都是哪跟哪？ “希娜姑娘，我已经让人去请萨丁先生了，待会儿你爹来了，你可要帮我好好劝说他。” 宁凡赶紧澄清。 没想到希娜听完宁凡的话之后，更加的高兴了：“殿下是要向我父亲提亲吗？” 宁凡直接无语了，赶紧解释道：“希娜姑娘，你是误会了，我请来萨丁先生的意思是，我想从他那里借点钱。” “借钱？” 希娜脸色微变。 正巧从门外走进来的月影刚好听到宁凡说出借钱两字，又看到希娜那难看的脸色，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连串的咯咯笑声，让宁凡感觉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要不带你去瞧瞧大夫？” 宁凡一脸疑惑。 月影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大一会儿才忍住道：“殿下是要找希娜借钱？” “是啊！” 宁凡皱眉。 月影摆摆手，仍旧忍不住笑道：“某些人还以为殿下是要临幸呢！特地穿成了狐狸精！” 面对月影的讽刺，希娜有些忍不住了，她站起来，娇声朝着宁凡说道：“殿下要借钱，可不是小数目！我有一个条件，这些钱我们家不借！” “不借？” 宁凡吓了一跳。 没有这些资金，他还是没法转动这命运的齿轮。 眼看着就可以建造自己的城堡和领地，好好体验一下中世纪贵族老爷的生活，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希娜，这笔钱对我很重要，而且，我也不会让你父亲吃亏的。” 宁凡赶紧解释说道。 希娜点头道：“这笔钱可以作为我的嫁妆，如果殿下愿意娶我，这笔钱就有。” 希娜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必须要抓住了。 宁凡也愣住了，实在是有些让他两难。 娶个媳妇儿还能白赚两百万两银子，这么好的事情，就连宁凡都动心了。 虽然一夫一妻在宁凡心里那是根深蒂固，可是他也想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入乡随俗…… “希娜……” 宁凡还想挣扎一下。 这软饭都喂到嘴边了，还真的矫情一下。 毕竟，宁凡很顾及萧铃汐的想法。 别到时候这边娶了希娜做侧妃，那边萧铃汐不愿意了，那就鸡飞蛋打了！ “殿下先别忙着拒绝，待会儿我来跟我父亲说钱的事情，至于呀不要让我做殿下的侧妃，殿下自己做主吧。” 希娜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 月影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样…… 难道平时朝夕相处的希娜，就要成为自己的主子了？ 一想到这种事情极有可能发生，月影几乎要炸了。 “殿下，我要去天江！” 月影赌气道。 有句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既然无法改变，还不如远远地躲出去。 宁凡也奇怪了，怎么月影这丫头也反常了？ “你去天江做什么？你一个丫头，路途遥远，你怎么去？” 宁凡无奈道。 “我就是要去！殿下要娶了希娜，以我对他的态度，她做了王妃肯定会百般刁难我，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月影眼泪都下来了。 宁凡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就想搞点钱，家里这女人都是干什么呢？ “殿下，好事啊，两百万的嫁妆，世间少有啊！” 二狗低声说道。 宁凡的确有些犹豫了，希娜毫无疑问是个人间尤物，当初如果真的对希娜一点意思都没有的话，宁凡也不会把希娜留在身边了。 现在好事找上门来了，宁凡心里纠结的不是要不要把希娜娶了，而是在意自己未来大老婆萧铃汐的看法。 第151章 江州流民 不多时，老萨丁果然来了。 老家伙笑眯眯的，最近商队跑了几趟周边的贸易，看来是没少赚。 “殿下，我听我女儿的，如果你能娶了希娜，我的家产都是殿下的。” 老萨丁双手插在袖子里，慢悠悠地说道。 宁凡心里一阵窃喜，但是表情缺陷的勉为其难。 直接痛快答应了，传到萧铃汐耳朵里，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宁凡看着希娜白皙的容颜，心说这么好看的女孩，嫁给别人真是浪费啊。 “萨丁，你这是和本王讲条件？” 宁凡板着脸。 平时宁凡都是一副和善的样子，很少露出威严的样子，突然间露出的威严，顿时让老萨丁有些扛不住了。 扑通一声，萨丁直接跪在了地上。 “殿下，小民不敢。” 萨丁吓得发抖。 商人在大康地位低下，官员们一句话，就可以掌控商人的生死。 而且很多时候，大康律法并不保护商人，统治者们更是普遍觉得商人不事生产只为盘剥，乃是贱业。 所以在律法的制定上，大康本来就是重农抑商，限制商业发展。 所以大康的商人们或者说资本家们，虽然很有钱，但是却不敢嚣张，一个小吏都能把豪商巨富拿捏得体无完肤。 这也是为什么，萨丁拼命想要攀上宁凡这棵大树的原因。 “本王这次要赈济灾民们，把这些灾民们全部引向江州，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宁凡问道。 萨丁跪在地上苦思冥想，半晌才说道：“沿途需要衣物、吃食，这是一项巨大的支出，到了江州还要建造房屋安置，更要发给粮食种子和农具，这些更是天文数字。” 宁凡越听眉头越皱，他是让萨丁出主意的，可没让这老家伙泼冷水。 “你就没什么好办法？” 宁凡一脸怀疑。 俗话说，商人是最精明的，宁凡觉得老萨丁肯定有办法。 果不其然，在宁凡的强烈逼问之下，老萨丁终于给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千山湖水盗拥有大小船只两千余，当初殿下平定水寇，这些船只听说成了无主之物！殿下可以尽皆拿来，用来运送流民！” “从京师大运河到达江州，只需一日即可，三日一趟，用不了多久，这些流民就会被全部运往江州！” 萨丁说道。 宁凡听了眼睛一亮，如果不是萨丁提起这件事情，宁凡差点忘了自己当初一把火烧了千山湖贼寇老巢的事情了。 “好，就这么办！” “不过后续的事情，你全部帮我想办法，不过江州的土地不会随意分配，将会集中利用！” “将来这些流民，都会加入到屯兵的队伍中，半军半民，只需要按时出工，其余不需他们操心。” 宁凡朝着老萨丁叮嘱道。 老萨丁有的是钱，但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让这老奸商出钱，宁凡还真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他想了想，朝着萨丁说道：“你回去先跟商会的人说说，将来江州一旦发展起来，将会不抑制商人的发展，商人在江州可以自由贸易，而且绝对不会受到官府的欺压！” “另外，商会成立之后，以后通往西域各国的贸易，我将会全权交给胡人商会打理。” 宁凡抛出了诱饵，就等着萨丁上钩了。 本以为萨丁肯定会欣喜若狂，但是宁凡发现，似乎这一次自己猜错了。 萨丁显得很平静，只是朝着宁凡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还是考虑一下希娜的事情，她是真心喜欢殿下。” 宁凡一阵无语，只能先送走了萨丁，再去考虑这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殿下主动去说，萧小姐肯定会心生芥蒂！” “不过倘若这件事情流入小姐耳朵里，就看小姐怎么处置了。” 二狗看到宁凡坐卧不安，也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正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二狗立即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先把消息透露给小玉，再由小玉告诉萧铃汐，这样可以探查一下萧铃汐的态度。 “万一她不答应，怎么办？” 宁凡心慌道。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寻常事，但是对于宁凡这个现代人来说，一夫一妻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所以当产生某种想法的时候，宁凡也会觉得很有罪恶感。 “殿下，您贵为王爷，怎可能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就算是您愿意，但是你大宗正院里的那帮人也不愿意啊！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家法，您必须多多地娶老婆，最少要七个！” 二狗摇头晃脑，烁得头头是道。 本来心里一阵发堵的宁凡，听了二狗这番话，立即动了心思了。 他佯装为难道：“真的是这样吗？你也看到了，都是老萨丁逼我的！” 二狗心里窃笑，但是脸上却不表露半分。 下午就出去了，到了晚上才回来。 不过，二狗回来却带回来了一封信。 宁凡看到这信封，就知道是萧铃汐给自己写信了。 如果是以往，宁凡肯定是欣喜若狂，赶紧打开去看，但是此时，宁凡却有些胆怯。 不过最终，宁凡还是咬牙打开了信，仔细看信上的文字，宁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二狗，你是怎么跟小玉说的？” 宁凡皱眉道。 让宁凡好奇的是，这封信上，萧铃汐竟然对希娜的事情只字未提，这让宁凡不由得怀疑，难道是二狗这个传话人传错了？ “殿下，我只是把话题引向希娜身上，小玉就问了我很多问题，根本不用我主动说什么……” 二狗装傻充愣。 宁凡一阵无语，同时心里则是很好奇。 “这样吧，你替我送一封信，约铃汐妹妹明日望月楼小聚，顺带谈谈报社的事情。” 宁凡一拍脑袋道。 马上就要离开江州了，但是宁凡办报纸，掌控大康舆论的想法却没有熄灭。 其实很早宁凡就看好萧铃汐，她觉得萧铃汐很有正义感，做个报社主编那是绰绰有余。 明日，刚好可以把这个事情说一说。 “殿下，送信可以，不过希娜的事情，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您还是赶紧答应吧。” 二狗都替宁凡操心了。 第152章 关于纳妾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开发江州，那可是需要巨额资金的。 没有门阀的帮助，宁凡在这些事情上可谓是举步维艰。 第二日，宁凡早早地来到了望月楼。 按照宁凡当初的设计，望月楼现在走上了高端化的路线。 整个望月楼，几乎现在已经成了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的专属宴请场所。 这里的菜品几乎全部都是宁凡研究的，无论是色泽还是口味，在这个时代都是堪称炸裂的存在。 走低端路线，那就是赚老百姓的钱，赚得少不说，对于宁凡来说，也没什么价值。 他要赚，就要赚那些门阀贵人的钱。 一道酸辣土豆丝，就能在望月楼卖出十两银子。 这在别处，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但是杜月升却把宁凡的商业思维发挥到了极致，也灵活运用到了这个时代，并且成功把望月楼变成了一个圈钱的机器。 那些达官贵人名门贵子争相在望月楼定包间，这里，俨然成了上流社会社交的必备场所。 宁凡坐在天字一号包厢内，静静地喝着茶看着河岸上的景象。 不多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风尘仆仆的萧铃汐走进了包厢。 “怎么选这个地方，太贵了！” 萧铃汐一进来就揶揄道。 明知道这里是宁凡的产业，萧铃汐才故意这么说的。 “没事，咱们吃自家的东西，不要钱。” 宁凡也随口回应。 这个自家两个字，顿时让萧铃汐脸色微微发红，娇嗔地瞥了宁凡一眼，这才切入主题。 “听我爹说，陛下给了你封地，并且限期让你就藩？” 萧铃汐脸色微微有些暗淡，因为宁凡如果离开安京，就意味着两人要天各一方。 还不等宁凡回答，萧铃汐就又说道：“出去就藩也好，我爹说了，离开京师的是是非非，或许你也有自己发展的天地。” 宁凡听着萧铃汐一番感慨之后，这才笑着说道：“很少听到你一次说这么多话。” 萧铃汐脸色又红了，摇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江州云州，这两个地方以后就是咱们的家！” 宁凡正色道。 萧铃汐微微叹息道：“可惜，陛下没这么容易就答应这门亲事！我爹已经说了，他恐怕很快就要重掌兵权了！” “是啊，皇家自古就多疑！我一个王爷，你一个掌握兵权的大将军之女，朝廷怎么能放心看着我俩在一起？” “只有等待将来大将军彻底无缘兵权，或许那个时候，朝廷才会准许我和你在一起。” 宁凡伸手握住了萧铃汐的玉手。 萧铃汐一脸震惊，想要抽回玉手，却被宁凡牢牢抓住了。 大康虽然民风开放，但是男女之间没有婚约之前，是不能有肢体接触的。 但是此时的宁凡，却也顾不上许多了。 他即将离开安京，趁着这段时间，必须要把萧铃汐的心牢牢把控住。 时间和距离都是爱情的杀手，宁凡可不想等到你自己下次再见到萧铃汐的时候，这位京都第一美女已经移情别恋了。 “你是怕我变心？” 萧铃汐嘴唇微微上扬。 她冰雪聪明，从宁凡一个眼神，都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不可以吗？我喜欢的人，我不能在意吗？” “无论多么自信的男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仍旧也会患得患失的。” 宁凡没有否认，反而是大胆的承认。 果然，这番话赢得了萧铃汐的欢喜，她眼神水汪汪的，含情脉脉地看着宁凡，丝毫不掩饰对宁凡的好感。 “我听说那首辅的女儿程玥滢和你关系不错？” “最近，好像到处在跟人说，你送了她一套好看的首饰！” 萧铃汐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可惜，慌乱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内心的慌乱。 宁凡先是一阵疑惑，接着就摇头道：“程玥滢我的确见过，但也仅仅只是点头之交而已，谈何送礼物？” “你真没有送？” 萧铃汐大感不信。 宁凡却坚定的摇头道：“我的确打造了一套首饰，但却是为了你的生辰准备的，今天就带来了。” 宁凡一伸手，就从身侧拿起了一个木盒子。 盒子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一套精致的首饰。 萧铃汐乍一看到这么美丽的饰品，顿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也露出了喜色。 “你不会是做了两套，一套给我，另外一套给程玥滢吧？” “我好像听小玉说过，程玥滢身上带的饰品，好像就是这样子……” 萧铃汐嘴角微微下落一个弧度，显示她内心很不平静。 宁凡也晕了，他还真没送过什么礼物给程玥滢。 “还真没有。” 宁凡真诚道。 萧铃汐仔细观察宁凡，确认他没撒谎之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程家的女儿程玥滢我也见过，国色天香，除了性格有些野之外，的确很不错，你若喜欢，娶回家倒也并非不可。” “不不不，我的眼里只有你。” 宁凡求生欲慢慢，反手就是土味情话。 萧铃汐却叹息道：“我作为女人，按道理说，不该管这些事情，你是王爷，将来三妻四妾也只是寻常事。” 宁凡本想发誓自己一生只爱一个人，但是脑海里突然就发现出希娜、程玥滢等等俏丽的面庞来。 即将说出口的话，此时也像是堵在喉咙里，根本无法吐出来。 “你真不介意？” 宁凡小心翼翼。 萧铃汐突然笑了，一笑倾城，仿佛屋子里瞬间就亮了。 “青王殿下何必问我？我们女人可不会限制男人做什么。” 萧铃汐温婉一笑。 宁凡终于放心了，他回头问道：“你真见过那程玥滢身上戴的首饰，和我送你的一模一样？” “是，我看到了，就是这一套。” 萧铃汐笃定的回答。 宁凡这次反而陷入了疑惑之中，因为他明明只是定做了一套，到底是谁做出了第二套？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感觉很蹊跷，好像有人故意安排一样。” 萧铃汐浅浅一笑。 宁凡点点头：“搞点小动作，想要拆散我和你，呵呵。” “那希娜呢？绝对不是误会吧！” 萧铃汐又笑道。 宁凡这下不吭声了，因为突然发觉没词儿了。 第153章 连载 “只求你不要忘了我……我会等你，不管多久，都会等。” 萧铃汐突然温柔起来。 将盒子里的首饰一件一件拿出，一点一点地戴在了身上。 萧铃汐的通情达理，也让宁凡长出了一口气。 他老老实实说道：“希娜就是萨丁的女儿，老萨丁用女儿要挟我，我如果不娶了希娜做妾，他就不帮我筹集资金。” “这是天大的好处，若我是个男人，我也会喜欢希娜这样的异域美女。” 萧铃汐用勺子搅拌杯子里的水。 这是宁凡发明的奶茶，在这个时代，卖得很好。 很多名门贵妇，每天都要喝上一两杯，这也是宁凡一大利润的来源。 “铃汐妹妹，我最近办了书堂，可惜左右找不到书堂的管理者！你看，不如你来管理，怎么样？” 宁凡直接说道。 萧铃汐之前也在书信中听到宁凡提过书堂的事情，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有些好奇，宁凡都要离开京都了，怎么还执着于书堂的事情。 “人的观念，是会潜移默化受到影响的，掌握了舆论，就掌控了天下，慢慢你就明白了。” 宁凡轻飘飘地点了两句。 萧铃汐冰雪聪明，立即就明白了宁凡的意思，脸上的神色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之前就听说你专门养了一群说书人，当时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 萧铃汐一脸佩服。 “你明白就好，书堂交给你，我也放心。” “江州其实距离京都也不远，咱们可以用信鸽书信往来，一些疑问，都可以很快得到解答。” 宁凡朝着萧铃汐说道。 “先把射雕刊印了，这本书肯定可以大卖，你去江州也要花钱的。” 萧铃汐提醒道。 宁凡嘿嘿一笑：“记住，先不要集成书，要连载！这样他们买了咱们一份报纸，就会接着买。” “何为连载？” 萧铃汐好奇。 “连载的意思，就是咱们不直接卖书，而是每天在报纸上登载一个章节或者一个故事片段，读者如果想看，可以每天买咱们的报纸。” 宁凡笑道。 萧铃汐总算是明白了宁凡的意思，微微一愣，旋即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个办法太狡猾了！不过一本射雕，也不足以连载太长时间吧！” “哈哈，多的是！我这里还有神雕、雪山、倚天……” “反正你放心，我闲暇时候就会把故事写出来，保准一辈子都连载不完。” 宁凡拍着胸脯说道。 萧铃汐的眼睛里除了柔情，剩下的就是佩服了：“这一生能够遇到大殿下，汐儿这一生也算没白活了！” 宁凡抓着萧铃汐的手更紧了，似乎不愿意放开。 “对了，殿下要去江州，资金怎么办？我可是听说，有人愿意出二百万嫁妆！” 萧铃汐抿嘴笑道。 宁凡这下慌了，先是脸红，接着气喘，然后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铃汐妹妹，这件事情，被我拒绝了。” “拒绝？” 萧铃汐眼睛亮晶晶地，摇头道：“殿下若是喜欢那女子，为何不娶了？咱们三年五年之间，或许没有机会，殿下身边总不能没有女子照顾吧！” 萧铃汐一脸坦诚，宁凡立即就有些心动了。 穿越了还天天累成狗，不就是为了美女成群，手握权利吗？ “铃汐妹妹，你不生气？” 宁凡一脸惊讶。 萧铃汐摇头道：“我早就说了，郭靖世间没有，我只求你真心待我就行了。” “希娜的父亲叫萨丁，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将来我要开通丝绸之路，还真的不能没有此人。” 宁凡也不装了，直接摊牌了。 萧铃汐点头道：“那个程玥滢呢？人家可是首辅之女，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问题就很现实了，萧铃汐不介意宁凡身边有女人，但是这正妻的位置，宁凡必须预留。 “你说那个丫头啊？我和她还不熟，八字都没有一撇！铃汐妹妹你放心，我宁凡这一生，只认你萧铃汐是我宁凡明媒正娶的妻子。” 宁凡赶紧表忠心。 甭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对于甜言蜜语她是天然没有抵抗力的。 萧铃汐听了，脸蛋上多了几分醉人的陀红。 “哎，世事无常，你到了江州，一定要仔细经营，朝廷时局变化很快，我是怕将来……” 萧铃汐欲言又止。 宁凡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坚毅之色，他冷笑道：“将来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但是留在京都，我看很难有出头之日！人家随便一道命令，咱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四皇子的死，深深地刺激了宁凡。 也让他认识到，皇权斗争并不是争宠，更不是讨得天安帝的欢心。 没有足够的实力，分分钟就会被踩死。 这个时候，选择去江州猥琐发育，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萧铃汐冰雪聪明，也明白宁凡是什么意思。 两人商议了一番，说了很多细节，期间宁凡抓着萧铃汐白嫩的小手，心里跟抹了蜜一样。 “对了，菜品怎么还没上来？” 宁凡今天宴请萧铃汐，一方面是给萧铃汐庆祝生辰，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萧铃汐品尝美食。 宁凡刚要推开门出去，没想到一股大力传来，门竟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宁凡反应迅速，侧身躲避，但是手指还是被门狠狠地砸了一下。 “是哪个狗东西在里面？” 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被宁凡教训过的太尉陈平之子，陈涛。 陈涛正要嚣张，哪知道却突然看到了宁凡一张铁青的脸。 顿时吓得一哆嗦，苦胆都快吓破了。 “青王……青王殿下！” 陈涛平时的嚣张劲儿彻底没了，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陈涛，我上次是怎么说的？” 宁凡阴沉着脸。 被陈涛这个纨绔子弟打扰了兴致，宁凡心里藏着一团怒火。 “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陈涛脸色惨白。 上次的嚣张劲儿完全没了，因为四皇子的死，使得太尉陈平的地位也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遭到皇权的清算。 所以这几日，陈涛也如同霜打的茄子。 第154章 无赖的威胁 前后的差别太大了，宁凡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就是自己上次遇到的那个无法无天的陈涛。 前后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不过一想到刚才陈涛踹门的行径，宁凡顿时又觉得，这小子一点都没变。 怂，只不过是认清了实力的差距。 “你是要做什么？” 宁凡冷声问道。 他看到陈涛探头探脑的朝着房间里看，顿时就明白了，这小子是为了萧铃汐来的。 贼心不死，还惦记着萧铃汐。 “青王殿下，我只是走错门了，您……不会因此怪罪我吧？” 陈涛冷静了一些，有些怯懦的看着宁凡。 宁凡仔细观察这小子，很快就意识到，这家伙不是真的害怕，而是在伪装。 陈涛，并不是真的怕了，而是这小子分明在欺诈。 一股子怒火没来由的蹭蹭窜起，宁凡一把抓住了陈涛的脖子，直接将对方按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反手对着陈涛的肚子就是一掏。 陈涛被打的翻白眼，脸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青王殿下，你竟然打我？” 陈涛终于露出了跋扈的样子。 “打你？你又如何？” 宁凡冷笑。 “那我陈家就投靠太子，狠狠的踩死你。” 陈涛嚣张道。 宁凡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用手掐住陈涛的脖子，反手就是一耳光。 “你要去当狗，我也不拦你，但是你好好想想，太子要不要你这条疯狗。” 宁凡怒极了。 此时此刻，他真想杀了陈涛。 留这个这个人，绝对是个祸害 “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等着我杀你！总之，萧铃汐我要定了。” 陈涛歪着嘴笑，眼千里全部都是疯狂。 宁凡渐渐的松开了陈涛，脸上的怒色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和煦的笑容。 “陈涛，那就等着瞧。” 宁凡淡淡的说道。 陈涛看着眼前的宁凡，看到宁凡脸上的笑意，突然心里发寒。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宁凡，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涛，内心感觉既不舒服。 “青王，我可告诉你，我父亲手握重兵，门下故交满天下，你若动我，你将来的下场也会很惨！” “不要觉得你是皇子，我们陈家就惹不起你！告诉你，若是太子登基，你就是死狗一条。” 陈涛恶狠狠的威胁。 宁凡也不说话，目送陈涛离开之后，转身重新走进了房间里。 “这个陈涛，你千万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暂时躲着就行了。” 萧铃汐看了看宁凡阴沉的脸色，生怕宁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宁凡摇头道：“我就要离开京都了，留着这种人在你身边，我一点都不能放心。 “他不敢！” 萧铃汐急忙说道。 也许是因为担心宁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萧铃汐甚至伸手抓住了宁凡的手臂。 “不行！这个陈涛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疯狗，这种人做事，不会讲究什么后果的。” “如果等他做出什么事情我再去后悔，恐怕为时已晚。” 宁凡摇头道。 萧铃汐一脸惊慌：“那也不行，四皇子死了之后，太子早就对你虎视眈眈了！你现如今只要走错一步，太子就会抓住你的把柄在陛下面前狠狠的诋毁你！到时候，恐怕会举步维艰！” 宁凡不得不承认，萧铃汐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有的时候，萧铃汐对于朝廷时局的把控，甚至要超过一些朝廷大员。 “这件事情，我会小心的，放心吧。” 宁凡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直接结束了话题。 至于怎么处置陈涛这条疯狗，宁凡心里还没有计策，要好好回去计划一番才行。 不多时，小二上了酒菜，都是特别为宁凡这个大老板定制的美味佳肴，简直就是这个时代厨艺的巅峰。 绵软的酥肉入口即化，就连各种素菜，也都做的味道绝佳。 萧铃汐胃口不多，但也吃了一些，整个吃饭的时候，萧铃汐都显得忧心忡忡。 “镇远侯最紧要做好准备，那陈平在西北边境待不了太久了。” 宁凡低声说道。 萧铃汐听完之后，微微点头道：“陛下是不放心，让四皇子的余党继续留在西北的。” 路上马车稀稀落落，天上竟然下了小雨。 宁凡用马车把萧铃汐送到家门口，就转头回到自己府上了。 虽然距离离开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但是宁凡仍旧有足够的时间把安京各方面安排妥当。 傍晚，坐在凉亭里，宁凡在心里盘算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流民的转运，以及后续的安置的事情，这件事情，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去做，要提前去江州，安排那边的一切。 第二件事，就是商会了，宁凡开发出的新产品，陆陆续续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可谓是日进斗金。 不过现在大康处于百废待兴的时机，连年征战和天灾人祸，已经导致大康的人力物力极度匮乏了，就算生意做得再好，也只是小范围而已。 怎么利用新技术提振商业的交流，怎么提升明年的收成，这都是宁凡需要考虑的事情。 另外第三件事情，就是工部这些技术人才，宁凡着实舍不得，必须要想办法带走一批。 毕竟现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已经养不起这么多工匠了，相信这个时候上书天安帝，也会得到准许。 当然，除了这三件事情之外，最让宁凡感觉棘手的事情就是陈涛了。 身为太尉之子，陈涛本身就是大康顶级的官二代，从小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样的人盯上了萧铃汐，如果后续放任不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宁凡必须要除掉这个陈涛。 不但要除掉此人，而且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宁凡坐着，一直做到日落偏西，晚风微冷，这才打算回房间休息。 一件棉衣披在身上，宁凡回头发现是月影站在身后。 “你来了多久了？” 宁凡奇怪道。 刚才思考的太过认真，竟然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到。 “有一会儿了，见到殿下如此认真，就没有打扰。” 月影冷淡的说道。 作为朝夕相处的小侍女，宁凡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月影的心态变化。 第155章 龙鳞军 “怎么个意思？你心里不痛快？” 宁凡笑道。 月影一撇嘴，眼泪都下来了：“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家里如果有个有钱的爹就好了。”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宁凡听了哑然失笑。 “你和希娜不一样，你将来还要替我做事呢。” 宁凡摇头道。 月影擦了擦眼泪，有些疑惑道：“殿下，如果真要让我做什么就现在吧，我真不想让希娜骑在头上。” 女人和女人之间，嫉妒心还是很强的。 宁凡很理解月影的心态，朝夕相处的小姐妹一跃成了自己主人，心里面不痛快是难免的。 “到了江州，你就从你哥哥手里接过情报网络，你哥哥是个精细的人，但是一心不能二用，我打算让他下一步深入到女真人内部去。” 宁凡看向了天空。 秋夜的天空，格外的通透，万里无云，一轮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 “女真人？” 月影一脸的好奇。 “不对吧殿下，就连民间的百姓都知道，女真人已经和大康修好，您的谍报网络，用得着去监视力女真人吗？依我看，不如把精力更多都投入到匈奴人那边去。” 月影一脸疑惑。 宁凡哈哈一笑，摇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与国之间，也是一样的！曾经的大康强盛的时候，女真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成为大康的附属国，年年上供！”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大康连年征战，外有匈奴人消耗国力，内有天灾人祸，连年干旱粮食歉收，再加上各大门阀瓜分利益，大康看似强大，其实只是一种假象而已！” “依我看，女真人早已经蠢蠢欲动了，女真人和匈奴人联手，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宁凡也来了兴致，干脆就好为人师，好好的给月影讲解了一番。 月影听得是似懂非懂，但是不妨碍他眼神里的崇拜。 “那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打得过么？万一真让匈奴人和女真人联合起来了，咱们大康岂不是危险了？” 月影重新又担忧起来了。 宁凡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儿，就等萧大将军把那个陈平换下来之后，再说吧！” “殿下，你晚饭吃的不多，我去给你炸一点花生米吧！还有米酒，你也喝一点。” 月影贴心的说道。 宁凡听了连连点头：“还是你了解我，去，把希娜也叫来，待会儿咱们仨一起喝点儿。” “不！” 月影听说要叫来希娜，顿时直跺脚。 宁凡则是笑道：“放心吧，以后你就是统领一方的女将军了，地位未必就比希娜低！今晚让二狗给咱们仨斟酒！” 听到宁凡这么说，月影喜笑颜开：“那感情好，殿下的意思，我以后地位比狗总管还要高？” “那当然了!”宁凡点头。 即将离开京都了，这里总要留着人的，月影似乎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这些日子，宁凡也看出来了，杜月升顶多算是一个商业人才，但是对于情报方面的工作，则是不太上心。 而月影就不一样了，本身就有功夫在身上，而且为人也十分聪明。 如果月影能够接受安京的情报网，那么京都的一举一动，都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宁凡早已经打好了算盘，就看月影愿意不愿意留下了。 “对了，厨房有厨子，为什么你每次都喜欢亲自下厨呀？” 宁凡叫住了月影。 “我喜欢做菜给殿下吃，看到殿下吃我做的东西，我很开心。” 月影羞涩的说道。 宁凡心里一暖，摆手道：“你就负责炸个花生米，其他的让厨子做，多准备几个菜，咱们对月小酌。” “好嘞！” 月影领命而去，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月影前脚刚走，后脚阴影里就走出一个人，正是罗勇。 “殿下，目前一千猎卫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您一声令下，就开赴江州！” 罗勇小声道。 一千人的猎卫，对于宁凡来说，已经是不小规模的私人武装了。 这件事情一直都在秘密中进行，罗勇训练得也很尽心，这些猎卫也都是从宁凡名下的三大山庄里挑选出来的自己人。 绝对的忠心，绝对的精英！ “猎卫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以后就叫做龙鳞军吧！对了，你从中选择最精英最忠心的一部分兄弟，让这些人渗透进入御林军和北大营！” 宁凡眉毛一扬，淡淡的说道。 罗勇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宁凡布局竟然如此深远。 激动之下，罗勇直接半跪在地上道：“殿下，您真是高瞻远瞩！” “龙鳞军还需要进一步扩充，但是训练的强度和质量都不能下降，这支军队，将来就是咱们未来力量的骨架！” 宁凡很重视嫡系特种部队的发展。 毕竟，宁凡自己就是特种兵出身，太了解特种作战在这个时代的优越性了。 当普通军队还是乌合之众的时候，特种作战几乎可以达到跨时代的作用。 “三日之后，你就带着剩余的龙鳞军先一步出发，在江州初步建设大本营，另外收拢流民，选择其中身强体壮者，直接编入屯兵之中。” 宁凡大概地给罗勇说了一下任务，另外把一些细节问题全部都强调了一遍。 罗勇离开之后，宁凡就施施然来到了二楼。 二狗看到宁凡进来，连忙用袖子把椅子擦了擦：“殿下，希娜小姐马上就来了。” “在准备什么吗？” 宁凡有些好奇。 按道理说，希娜早该到了。 磨磨蹭蹭，今天到底在做什么？ “希娜小姐说了，难得殿下今天有雅兴，待会儿希娜小姐不但要献上一曲，而且还要跳舞给殿下看。” 二狗连忙说道。 宁凡一阵无语，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火热起来。 他穿越来到大康，一直过的都是和尚的生活，如今差不多也算站稳了脚步，顿时就有些意志动摇了。 少顷，月影和希娜几乎是同时到来了，几个下人端来了丰盛的夜宵，其中一盘就是月影特别做的花生米。 除此之外，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散发着甜甜的酒精味道。 “殿下，今天考虑得怎么样了？” 希娜一进来，就热辣地问道。 第156章 生物毒素 宁凡心中一阵叹息，这胡人好像不懂得什么叫做含蓄，心里想什么就会立即问出口。 “已经考虑好了。” 宁凡向希娜点头。 希娜喜不自胜，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充满了温柔。 宁凡见到一旁的月影一声不吭，再看看盘子里的花生米，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月影，厨房有没有发霉的花生？” 宁凡问道。 花生发霉，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毒素——黄曲霉。 这种东西，短时间内就可以致癌，也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患上绝症。 这东西，真正做到可以杀人于无形，乃是这个时代最强的慢性毒药。 一下午宁凡都在考虑怎么弄死陈涛这个小杂碎，又不引发矛盾。 毕竟陈涛的身份太敏感了，那是当朝太尉的儿子，非同小可，牵一发动全身。 如果大张旗鼓地杀了陈涛，后遗症就连宁凡都承受不起。 但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此人，就相对简单许多了。 “发霉？之前有一袋子发霉了，已经扔掉了。” 月影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她有些搞不懂，宁凡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小事情了。 “你明天帮我找一些重度发霉的花生，我有用。” 宁凡吩咐道。 月光下，希娜的身段优美，再配上婉转的歌喉，对于宁凡来说简直就是极致的享受。 美人在侧，美色佐酒，宁凡一杯接一杯，不知不觉就有些醉意了。 到了最后，甚至于宁凡都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了。 只记得迷迷糊糊被人扶上了床榻，就好像一头栽进了温柔乡里。 第二日，宁凡迷迷糊糊中醒来，就看到自己脖子上缠绕着一根藕白色的玉臂。 顺着手臂去找她的主人，宁凡紧接着就看到了希娜那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脸庞。 四目相对，希娜热辣的贴了过来，宁凡也不矫情，干脆一翻身…… 日上三竿，宁凡才慵懒地起床梳洗，浑身三万六千的毛孔都仿佛通畅了。 “殿下今日气色不错。” 二狗看到宁凡推门出来，立即递上了热腾腾的毛巾。 月影照例坐在窗外的屋檐上嗑瓜子，听到宁凡走出来，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温柔乡是英雄冢，宁凡下楼的时候反复了念叨了好几次。 他的体质也算是不错了，没想到下楼的时候，还是有些脚软。 “殿下，这是您要的发霉花生……” 二狗递过来一个袋子，透过袋子，宁凡都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怎么提纯这玩意儿，对于宁凡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现在宁凡的身份不同了，许多事情也就不需要实际操作了，找来了几个工匠，初步把提纯办法说了一下，几个工匠就开干了。 一天之内，二狗找来了十几个麻袋的发霉花生，这些泛黄发苦的花生，表面密布着黄色的菌丝。 对于宁凡来说，他可能是大康第一个制备生化武器的人。 毕竟这黄曲霉素杀人于无形，实在是利器！ 不止是用来对付陈涛这个无赖，将来或许还有更多的用处。 到了下午，一瓶子散发着强烈苦味的毒液就已经制备出来了。 宁凡观察这东西的浓度，估计一口下去就会当场被毒死，要想达到致癌治病剂量，估摸着每次几滴就应该足够了。 “殿下，您要这么做什么？” 二狗凑过来好奇道。 “大人做事，小孩子别问，走，跟我一起去书堂看看咱们的设备。” 宁凡把毒液收起来，朝着准备妥当的马车走去。 来到了书堂，杜月升已经在此地恭候了。 宁凡把杜月升拉到了一边，将那瓶毒液递了过去。 “这东西有慢性毒性，但是剂量大了也能毒死人！那个陈涛不是每次来吃饭都不给钱吗?记住，每次这小子来，都给他安排一点点。” “不要太多，免得会苦！” 宁凡叮嘱。 “殿下，您要杀了陈涛？” 杜月升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这狗东西惦记我的女人，我还能留他？这玩意儿让他吃上半个月，肝脏基本就坏了，到时候只能等死就行了。” 宁凡一脸的冷酷。 杜月升听到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万分惊讶：“不是毒死，而是生病？这东西也太神奇了！” “嗯，记得安排仔细一些，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宁凡又叮嘱了一次。 如果只是一次被冒犯，宁凡自然也不会起了杀心。 但是这个陈涛嚣张的程度，已经让宁凡强烈警惕起来了，那此人就留不得了。 宁凡可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佛陀，必要时候金刚手段随手就来，根本就不会有半点犹豫。 “我知道了，一定办妥当。” 杜月升神色沉稳。 宁凡观察杜月升的表现，总体还是满意的，就又说道：“我府上的月影，你最近带她，以后就把手里的这部分工作交给她来办，你就专门负责挣钱就行了。” “一切都听殿下的吩咐！” 杜月升没什么抵触情绪，相反有些如释重负。 毕竟每天都要做很多生意，杜月升已经不堪重负了，这部分工作有人分担，他是求之不得。 “走，去看看印刷机。” 宁凡饶有兴趣地朝着书堂里走去。 穿过书堂的前屋，宁凡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沈梦溪，看到是宁凡之后，沈梦溪赶紧跪在地上请安。 “东西弄得怎么样了？还算顺利吧？” 宁凡赶紧把沈梦溪从地上拉起来问道。 “青王殿下，一切都很顺利，都弄妥当了！” 沈梦溪也很兴奋，带着宁凡朝着印刷间走去。 一进去，宁凡就闻到了墨水的味道。 两个工部的工匠，正在朝着雕版上的自己刷墨水，另外两人则是已经准备好了宣纸，正打算往上放置。 “今天的内容是什么？” 宁凡突然有些纠结了。 活字印刷术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就是内容了。 宁凡当即拿来了纸笔，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写了一份通稿，另外也把射雕的第一回写了上去。 有个稿子，几个工部的工匠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按照宁凡的稿子样式，开始挑选字模，并且依次放置进去。 第157章 大康第一张报纸 “殿下，油泥是经过几百次改进的，已经很细腻了！” 沈梦溪期待的说道。 宁凡点点头：“今天只是第一次尝试着印刷，明天选个好日子，隆重点，咱们书堂正式开业！” 随着排版完成，第一次印刷开始了，两个工匠熟练的把纸张放上去，然后用滚筒一点一点施加压力。 不多时，一张布满字迹的报纸就成了。 宁凡拿在手里，对这个效果很是满意。 “唯独有一点点，咱们这个报纸没有标题，更没有商标，这样吧，我设计一个，你们赶紧安排人去雕刻，明天就要用！” 宁凡看到光秃秃的报纸头版，也觉得有些不协调。 “殿下，商标是什么意思？” 沈梦溪很好奇。 宁凡也不废话，拿来了一张白纸，迅速在上面写写画画，不多一个双手互相握住的标志就被宁凡设计出来了。 看起来十分有美感，但又十分形象。 “这个标志代表着信息沟通，咱们报社以后的核心价值就是信息的流通，要把信息流向千家万户，要把知识普及。” 宁凡拿着设计的底稿，朝着沈梦溪说道。 沈梦溪一副不明觉厉的神色，指着宁凡设计的图案说道：“不是还要去个名字吗？” “就叫大公报吧！天下为公！公平公正！” 宁凡想了想，提笔写下了大公二字。 沈梦溪拍手叫好，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阵香风袭来，原来是萧铃汐和小玉也来了。 “大公报不错，这个名字很好。” 萧铃汐笑道。 宁凡点点头：“明日报纸氛围三个大板块，军事新闻，时政新闻、还有民间的新闻，新鲜事儿！” “西北前线每日都会八百里加急发来邸报，朝廷如果同意的话，这些消息每日也都会向民众公布！” “另外就是朝廷议政的一些新政策，也会每天写在报纸的头版上！其余就是社会新鲜事儿了，东家长西家断，以及一些凶杀案等等！” 宁凡冲着萧铃汐说道。 萧铃汐今后就是大公报的掌舵人了，必须要知道报纸的基本运作规则。 一上午的时间，宁凡都在给萧铃汐讲解报纸的一些东西，事无巨细，每一句话宁凡都要说的清清楚楚。 “对了，报纸的主要编辑你都安排了没有？” 宁凡好奇问道。 萧铃汐点头笑道：“昨天你说儿这事儿之后我就开始准备了，等会儿他们就到了，青王殿下亲自把关吧！” 宁凡点点头，抬头却发现萧铃汐盯着自己脖子看，顿时让宁凡有些意外：“我怎么了？” “哼！” 萧铃汐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倒是一旁的小玉脸色冷了下来。 宁凡算是佩服萧铃汐这个丫头，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她也敢随便甩脸子。 “小玉姑娘，你怎么了？” 宁凡好奇道。 小玉冷着脸道：“你脖子上那个印痕，怕不是那个狐狸精留下的吧?” “殿下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殿下说要跟我家小姐好，我家小姐就尽心对你，你呢？” 看到一旁沈梦溪古怪的表情，宁凡这才意识到是自己闹乌龙了！ 想到昨夜的温存，宁凡不由得一阵心虚。 再去看萧铃汐，却发现这丫头一脸无辜的表情，也不是吃醋，反正就是好奇。 那种歪着脑袋思索的样子，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应该是蚊子叮的吧？” 宁凡面对萧铃汐的审视，心脏乱跳。 “蚊子？呵呵，殿下也别怪蚊子了，你干脆说是自个儿刮痧弄得岂不是更好？” “也不用在这里把我们都当傻子了，现在都什么天气了？哪来的蚊子？” 小玉伶牙俐齿，三两句话，就把宁凡臊的脸色通红。 “小玉，不要胡说。” 萧铃汐赶紧出言制止，顺带着朝着宁凡点头道：“咱们谈正事吧。” 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两个中年男人，一个老者，脸上都带着恭谨谦逊之色，进来就先给宁凡磕头，然后自报家门。 宁凡这才知道，这三个人竟然就是萧铃汐找来组建书堂的班底。 “这些都是我爹的老部下了，在军中担任文书，写写画画不在话下！” 萧铃汐笑道。 宁凡点点头，主要还是报纸的文稿，要笔触辛辣更要简单易懂，不能咬文嚼字。 这些军旅出身的笔杆子，惜墨如金，正适合做这个工作。 宁凡出了几道面试题考验三人，没想到三分对答如流，一点都不含糊，这不由得让宁凡更加满意了。 “殿下，人都到了。” 杜月升走进来，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点头：“让人都进来吧。” 萧铃汐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就见到外面一群人涌了进来。 这些人肩膀上耷拉着褡裢，手中那这快板，特征很清晰。 就连小玉看了，都知道这些是说书人。 “这些说书人，今后就是咱们报社的记者。” 宁凡朝着萧铃汐介绍。 萧铃汐这才恍然大悟，办报纸需要大量的新闻素材，没有人去采集的话，每天坐在家里编可不行。 “怎么保证真实性？” 萧铃汐又问。 宁凡看向了这些说书人，为首一人说道：“殿下给我们饭吃，给我们地方住，我们感恩戴德，从今往后，我们也是报社的一员，自然是尽心尽力！” “每日走街串巷都会看到听到很多事情，如果有值得大书特书的，我们几个就会记录下来，送还到报社来，诸位再斟酌是否要写在报纸上。” 为首的年轻人能说会道，嘴皮子很利索，说出来的话，大家也都爱听。 萧铃汐看样子时很满意，连连点头。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众人离开之后，就只剩下萧铃汐主仆和宁凡了。 “太尉陈平，昨夜猝死。” 萧铃汐见左右无人，突然说道。 宁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的看着萧铃汐。 “陈平死了。” 萧铃汐神色平静的又说了一次。 宁凡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思想似乎都凝固了。 太尉，一品大员，大康的军事一把手…… 就这么死了？ “是正常死亡还是？” 宁凡心里面五味杂陈。 第158章 手段太狠了 陈平的儿子陈涛，的确嚣张跋扈，但是陈平好歹也是为大康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 这样的人，怎么说是就死了？ “毒。” 萧铃汐只说了一个字。 宁凡脸色一阵难看，没想到太子下手这么快。 四皇子被逼死，作为四皇子余党的陈平必然遭遇清算。 之前，宁凡预测应该是在一年半载之后，陈平会被慢慢的削弱兵权。 但是事实，却给了宁凡一个响亮的耳光！ 太子，竟然用如此激烈的手段，直接把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干脆利落地除去了。 “太子，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你最近一定要小心。” 萧铃汐把忧心写在脸上。 宁凡看向窗外，心里感叹大康的天要变了。 整个大康的气氛，就如同这深秋的天气，变得萧瑟无比。 “这么做，也不能称之为错，只不过带来的后果却十分严重。” 宁凡叹息了一声，反倒有些佩服太子的魄力了。 倘若换成自己，恐怕很难下定决心去这么做。 杀了陈平，的确可以免除后患，但是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心惶惶。 “大康没几个能带兵的，除了陈平，就是你父亲了！看来，朝廷是决心要启用镇远侯了！” 宁凡叹息道。 萧铃汐点头：“昨夜我父亲连夜被召见，今天一大早就出发去西北了！” 宁凡又是一阵感叹，没想到事情变得如此戏剧。 偌大一个帝国，做事变得越来越草率了。 “陈平之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估计要过一段时间吧！死因，只能是因病。” 萧铃汐叹息道。 无论陈平是对是错，但是总归是功臣，就这么死了，难免让人产生兔死狐悲的悲凉。 “离心离德，恐怕从此开始了！上次秋狩的奸细还没有查出来，我相信朝廷肯定有人和匈奴人勾连！” 宁凡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当初钻进匈奴人帐篷那人的身影。 具体此人是谁，宁凡还不得而知，但是朝中有这么样一个人物，恐怕所有的秘密都不是秘密，都会被匈奴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和萧铃汐分别之后，宁凡忽然想起了陈涛，他立即命人叫来了杜月升。 “对付陈涛的计划，暂时缓一缓。” 宁凡朝着杜月升吩咐。 本来，因为陈涛觊觎萧铃汐的事情，让宁凡对陈涛下了杀心。 但是现在陈平已经死了，陈涛就等于是无根之木，不足为虑了，这样的人物，对萧铃汐也造不成威胁了。 宁凡不但不想再造杀孽，而且还在分析陈涛这个关键人物的走向。 陈平意思，陈家偌大的关系网络，就会落在陈涛手里。 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纯粹的浑蛋，相信败光家业，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关键一点，宁凡觉得留这个这个人有用。 或许在关键时刻，陈涛可以利用。 当然，这是一步闲棋，未来能不能起作用，还未可知。 “殿下，下雪了。” 门被推开，二狗命人端了一盆炭火进来了。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冬天了？ 宁凡推开窗，果然有零星的雪花飘进来，不多，但是很冷。 “也不知那些流民们，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宁凡忧心忡忡。 老萨丁那边还在跟商会沟通，资金筹集还需要时间，而宁凡看到了这场雪，就决定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二狗，明日一早，你就去请萨丁过来。” 宁凡关上了窗户。 二狗点头道：“殿下，白天您不在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宁发猛然转身，一脸惊讶道：“在哪？” “我一直贴身藏着。” 二狗伸手入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宁凡拿着带着体温的信笺，心急地直接拆开了。 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宁凡就知道是李春安的手臂。 大太监李春安，和宁凡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曾经，李春安也是宁凡母亲德妃身边的旧人。 从一开始李春安上位，就对宁凡照顾有加，几次都在天安帝面前吹风谁宁凡的好话。 这次突然写信来，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怀着忐忑的心情，宁凡把这封信整篇读完之后，眉头大皱心绪不宁。 心中，李春安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天安帝宁禛正在服用方士的丹药！ 历朝历代，每一个皇帝几乎都逃不过一个死结，那就是死亡。 皇帝富有四海掌控者天下的财富和权利，自然希望活得更久一点，所以一些方士就会趁机钻空子，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 李春安这封信透出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方士是太子介绍给天安帝的。 一开始天安帝也不行，但是时间久了就半信半疑了。 到了现如今，已经正式开始服用丹药了。 当然，服用丹药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李春安也犯不着特地写一封密信。 最最关键的是一个信息，那就是天安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患上了传说中的消渴病！ 这个病是富贵病，放在现代就叫做糖尿病。 但是古代人没有降糖药更没有胰岛素，所以一旦患上这个病，基本上生命就进入倒计时了。 历朝历代，皇帝的健康问题都是绝密信息！ 而李春安在这个时候透露这个问题，则是至关重要。 宁凡把信逐字看完之后，就将信放在蜡烛上点燃，然后又扔进了炭火盆里。 看着这封信烧成灰烬，宁凡这才放心了。 本以为天安帝春秋鼎盛，最少还有二十年光景。 但是眼下，宁凡估计，如果好的话，三五年没问题，毕竟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关键是天安帝服用方士的丹药，这个信息就太重要了。 按照宁凡的估计，天安帝恐怕寿命不会太久了，两年，应该就是一个极限！ “不能再等了！” 宁凡已经没有时间发育了，此去江州，再次回来的时候，必然要带着一支强大的力量！ “二狗，拿我衣服来，我要出去。” 宁凡心绪不宁。 二狗一脸惊愕，外面天已经黑了，还飘着雪花，这个时候，宁凡要去什么地方？ “去永宁乡巷！你先去通报，我随后就到！” 宁凡压低声音道。 第159章 湖心亭 “永宁巷？” 二狗咂摸着这几个字，开始一脸茫然，很快就一脸震惊。 “殿下这是要去拜访首辅大人？” 二狗震惊了。 宁凡点头道：“不要废话，赶紧去。” 离开京都，已经不能再拖了，一来是夜长梦多，二来宁凡担心西北的事情有了着落之后让太子回过神来，恐怕自己想走就走不了了！ 凛冬将至，宁凡也必须为了今后谋划！ 而在宁凡的谋划之中，首辅程维是个关键人物，顺天府尹李文德也是至关重要。 内阁首辅在夺嫡之中不站队，只忠心天安帝，但是其实，这绝对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另外就是顺天府尹了，掌控着整个京都方方面面，关键时刻，有大用！ 这个京都，离开容易，再想要来就很难，宁凡必须要提前布局。 否则，下次来就是坐着囚车来了！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雪花，宁凡撑着伞走在街上。 迎面过来一辆马车，在宁凡的面前停下了。 赶车的人带着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但是宁凡一眼就认出这人是程栋。 “上车！” 程栋低声说道。 宁凡也不矫情，掀开帘子，直接钻进了车厢。 本以为程家派出马车接自己，哪知道进了车厢，宁凡才发现里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身材玲珑，皮肤雪白，正是首辅程维的女儿程玥滢！ “为什么这么吃惊？” 程玥滢朝着宁凡抿嘴笑。 宁凡仔细看了一眼，果然在程玥滢手指上脖子上看到额熟悉的首饰款式。 还真是和自己给萧铃汐定做的款式一模一样，这让宁凡心中狐疑。 “我爹在前面湖心亭等你。” 程玥滢被宁凡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害羞地说道。 宁凡还真没想到，这个热辣的小萝莉也有害羞的一天，不由得大感好笑。 “殿下，听说你要去江州，是不是？” 程玥滢看到宁凡只是笑眯眯的，却不说话，就主动打破尴尬。 “是啊，我的封地就是江州和云州，今后怕再也不能回到京都了！” 宁凡故意感慨。 程玥滢闻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竟然有些泛红。 “人为什么有分别？我讨厌分开。” 程玥滢别过脸去，但是雪白的脸蛋上却有泪珠滑落。 宁凡没想到这刁蛮的小萝莉也有落泪的一天，顿时感觉心都被融化了，不自觉就伸手替程玥滢擦拭脸颊的泪水。 “我最初没见过殿下的时候，只听说殿下是最荒唐皇子，只是后来听说殿下浪子回头，写下了惊才绝艳的诗词就想见见！” “再后来，殿下治好了我哥哥，我就想当面感激你……” 程玥滢低声呢喃，眼神充满了惆怅。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希望下次见到你，你能长高点。” 宁凡笑道。 程玥滢微微皱了皱鼻子：“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萧铃汐？为什么你送我们两人的礼物一模一样？” 程玥滢终于鼓起勇气，直视宁凡：“这件事情，我还没告诉我爹！我要你给我解释！” 宁凡张张嘴，很想说这东西真不是自己送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口。 “送个礼物，不能代表什么吧？” 宁凡搪塞道。 程玥滢却不依不饶：“让你二选你，你选我，还是选萧铃汐？” 这个问题太过于尖锐了，宁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到宁凡沉默不语，程玥滢索性冷哼道：“算了，你还是当心你自己吧！我爹说了，你很危险！” “嗯！你以后也可以来江州玩，我包吃住，不要钱。” 宁凡认真地说道。 程玥滢本来挺严肃的，听到宁凡这句话，顿时忍不住笑了：“快到了，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不能让我爹知道我跟你坐一辆车！那老头很凶！” 马车停下，程玥滢蹦跳着下车，坐上了另外一辆早就等在路边的马车。 “殿下，保重！” 程玥滢伤感地喊道。 宁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望着远处的灯火。 湖心亭中，程维披着蓑衣在月下钓鱼，此情此景，让宁凡呆住了。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远处的灯火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 “殿下不来找老夫，老夫也打算约殿下一见。” 程维站起身来抖了身上的蓑衣。 “程阁老神机妙算，算到我要来拜访？” 宁凡也笑道。 程维摇头道：“殿下是有大志向的人！但是此去江州却是一步臭棋！” 宁凡听了也不着急反驳，而是淡淡地说道：“以阁老的看法，我该继续留在京都？” “非也！” 程维摇头。 宁凡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去江州也不留在京都，难道要上天? 眼看着宁凡一脸茫然，程维笑了笑说道：“以老臣愚见，殿下眼前最该做的就是去西北！” “西北?之前或许还有机会，现在没机会了。” 宁凡摇头。 之前，宁凡的确有过去西北带兵的想法，但是陈平死去的信息传来，宁凡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无论是太子还是天安帝，都不会放任自己和萧重在一起。 “为何？” 程维皱眉。 “陈平已死！接替陈平的，就是镇远侯！” 宁凡淡淡的说道：“朝中谁不知道，我和镇远侯爷的关系？父皇能放心我去西北？” “陈平死了？” 程维眼角跳了几下，神色难言震撼， 不过很快就吐出一口白气：“太子心胸狭窄，做事急于求成，将来真要君临天下，我大康恐怕就要就此衰退。” 宁凡完全同意程维的看法，在宁凡看来，太子就是一个心理不正常的家伙。 这种人做了皇帝，恐怕整个天下都要乱了。 “以后？阁老先想想，眼下该怎么渡过难关吧！匈奴人一旦和女真勾连，我大康以一敌二，岌岌可危！” 宁凡冷笑。 程维再一次被惊到了：“殿下何出此言？那女真质子还在京都，他们安敢胡来？” “一个儿子而已！据说那女真皇帝有七个儿子，牺牲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宁凡摇头。 程维是真的被惊到了，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末了，只能微微叹息：“我观陛下气色，怕是日渐衰微了！能撑三年，就已经是大康之福了！殿下若不想他日成为砧板之鱼，就要早做打算！” 宁凡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严肃道：“阁老可愿意助我？” “我只忠于大康，忠于百姓！” 程维摇头。 第160章 教派兴起 像是回答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但是问题的本身，程维能够来这里和自己相见，就是一个极为强烈的信号。 宁凡自然不需要程维有什么承诺，事实上政治上的承诺历来都是不可靠的，唯有实力。 “殿下可知，今冬明春，我大康会经历什么？” 程维话锋一转，看着宁凡。 “饥荒！大面积的饥荒，恐怕有很多人，都挨不过这个冬天吧！” 宁凡叹息。 程维听到宁凡这么说，微微摇头道：“不是这么简单的！灾民不会等着被饿死的，他们会反抗，会挣扎。” 这些事情，都在宁凡的预料中，可惜他一个人，也无法左右天下大势。 程维收起手上的鱼竿，干脆不钓了：“殿下可听说过无生老母？” “那是什么？” 宁凡还真没听说。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每当民不聊生的时候，这些教派就会大量滋生，并且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程维神色带着些许悲凉。 有一句话他没说，那就是历朝历代，朝代的更替都是和这种教派脱不了干系。 “如果打通商道的话，可以从汨罗大量购买粮食！这样，或许还能平复情绪，不至于酿成大祸！” 宁凡建议道。 如今，他在朝中已经没什么话语权了，太子进贡方士，已经悄无声息地把天安帝给迷惑了。 以至于四皇子被逼死，天安帝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位曾经励精图治的帝王，已经提前进入暮年的额昏庸阶段了。 宁凡熟读史书，对于王朝周期律太熟悉了！ 现在的大康，就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王朝覆灭，那是天地规律！只是可惜了生灵涂炭了！” 宁凡也是一声长叹。 “内外交困，除非有千古一帝出世，否则回天乏术！” “殿下也要早做准备。” 程维的一双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宁凡却不爱听这话，他忍不住反驳道：“事在人为，阁老不要把事情都往坏处想！至少，大康还有阁老这样的肱股之臣，还有镇远侯爷那样的军神镇守！我想，不至于您说得这样悲观。” 程维只是笑，却不在说话了，指着湖中幽深的水说道：“用不了多久，这湖面就会结冰！不到明年开春，冰面不会化开的，那水里的鱼儿想要一口吃食或者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绝不可能！” 程维虽然说的是水面结冰的事情，但是宁凡却秒懂对方传达的意思，其实说到底还是门阀大量兼并土地，再加上士大夫阶级固化，导致权力垄断。 大臣们、门阀们联合起来和朝廷对抗，以至于现在的大康积重难返，已经不可能再有复苏的那一天了。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不破不立，大康或许会因此重新焕发生机也未可知！” 宁凡豪情万丈。 “好！” “好诗！好志向！” “殿下，此去江州，老夫就不再相送了！” 程维神色兴奋，好像得了宁凡一番话之后，茅塞顿开。 而宁凡则是静静的望着程维离开的方向，心中生出了更多的展望。 翌日，一大早宁凡就见到了匆忙前来的老萨丁。 短短几日，老萨丁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但是精神头倒是足得很。 见了宁凡，老萨丁已经没有之前的拘谨，神色放松了不少。 “殿下，这几日筹集资金有三百万之巨！都是按照殿下的要求，以债权的方式发行出去的！” “另外，老夫自筹资金也有两百万！这些之前算是说好了的，全部给小女作为嫁妆。” 老萨丁喜滋滋地说道。 宁凡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萨丁办事效率，这么高。 之前发行债券，宁凡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设想，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三百万白银的债权，宁凡是抵押了郊外三大农庄外加京城这一套王府宅院，这四处资产也算是优质的，抵押三百万其实也不多。 五百万资金，用来安置流民重新发展生产有些捉襟见肘了，但是宁凡还有更加大胆的想法。 将来到了江州，这些想法全部都一一实现之后，那就不愁发展资金了。 “好好好！你立即让人着手转移流民，把流民全部都迁徙到江州去，并且散播消息出去，江州将来会大量接收流民！” 宁凡朝着萨丁说道。 有人就有生产力，宁凡现在需要的就是人跟大量的能工巧匠，有了这些人力资源，未来发展农业、军事、工业就有了人口红利。 事情进展得都很顺利，宁凡已经决定尽快前往江州了。 正所谓人挪活树挪死，继续留在京都，宁凡担心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很难脱身。 “殿下，这是今日的报纸！” 二狗喜滋滋地进来，将报纸递给了宁凡。 宁凡拿在手里，仔细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毫无疑问，这份报纸只是一个开端，未来能够操作的空间很大。 从头到尾，宁凡把两页的报纸都看清楚之后，心下还是十分满意的。 不过摩挲着纸张，宁凡心中突然有想到了另外一个生财的方法！ 这纸张很粗糙，相比于后世的纸张，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关键是在这个时代，纸的价值还是很贵的，这也是为什么书籍始终无法普及的原因。 “我去工部一趟！” 有了想法就立即执行，这就是宁凡的习惯。 他匆匆去工部，目的就是召集工匠立即把改进造纸术给落到实处。 早一天做出来，就可以赚更多的银子。 有了钱，才可以发展经济养活军队。 长乐宫。 “太子殿下，您看看这个。” 阎无道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将一张报纸放在了太子宁庆的桌案上。 宁庆皱眉，拿起来仔细一看之后，神色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外面都在叫卖！大街小巷都有人买，不少穷酸秀才专门在街上给人读报！” 阎无道神色阴冷。 “这东西有什么用吗？谁搞出来的？” 太子一脸懵，不知道阎无道拿来这个东西给自己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61章 报纸风波 “难道太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吗？这东西如果一直发行，在老百姓之中形成了习惯，那么这上面说什么，老百姓就相信什么！” 阎无道眼光很独到，立即就看出宁凡搞出这东西的用意了。 不过太子宁庆却不以为意：“这东西，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你要知道，我们大康老百姓之中，十个人最多一个人认得字，谁买这东西做什么？” “还有啊，这上面的字迹这么多，谁抄的？不累死啊？” 太子摇头，一脸不以为然。 “这可不是用人工手抄的，而是用的字板印刷的！具体怎么弄的谁也不知道，总之，六皇子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阎无道十分警惕地说。 太子听到宁凡的名字，顿时一脸厌烦：“怎么又是这个老六？他怎么一点都不消停？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去封地就藩吗？怎么还赖在京都？” “太子真以为，让六皇子去就藩，是好事吗？” 阎无道满脸的无奈。 他自从辅佐太子以来，心中就好像堵着一口气。 摊上这么一个主公，还真是心累。 “那要不呢？留在京都天天都是他的各种事儿，听着心烦！到了江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自己一个人随便做！” 太子冷笑。 阎无道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太子，切勿放虎归山！青王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他是胸中有大志向的人！” “得了吧，他整天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真以为他有什么志向啊？老四的死，恐怕已经把他胆子吓破了。” 太子不以为意。 阎无道眼看太子不听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属下敢用性命担保，青王绝非安分之人！留着青王，将来恐怕会成为心腹大患！” “心腹大患？” 太子自从杀了四皇子之后，就开始骄傲自满，但是此时看到阎无道认真的样子，太子也动摇了。 “你真的这么以为的？老六，在你眼中真的这么厉害？” 太子满脸难以置信。 “太子殿下，您想想，青王能从上前匈奴人手中把陛下救出来，仅此一项，您真以为他是庸才？” 阎无道苦口婆心的说道。 太子脸色渐渐严肃了下来，他点头道：“还真是这样，只是老六这个人擅长藏拙，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对，六皇子表面显得与世无争，其实每一步棋都是冲着太子殿下您来的！” “就比如这次的报纸，这东西一旦任由其滋生疯长，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阎无道语气严肃的说道。 太子看到阎无道一脸认真，此时也慎重考虑起来，他点头道：“你还别说，还真是这样！倘若以后大家都成了习惯喜欢看这个劳什子报纸，那么上面说什么，大家就信什么！” “倘若老六在报纸上说我坏话，岂不是老百姓就相信了？” 太子一拍手，直接站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东西野蛮疯涨！我要进宫，去跟父皇说这件事情。” 阎无道见到宁庆终于重视这件事情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可操之过急，依我看，先观察几点，抓住把柄之后一举拿下！现在去陛下跟前说，只能空口白牙，陛下也未必采纳。” 宁庆点点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那就等几天看看，一旦在这张报纸上找到什么把柄，这次就算不死，也让老六退层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计划算是商定了。 末了，阎无道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陈平的事情，这几日也该有个结果了。” 听到阎无道这么说，太子宁庆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冷漠：“这件事情，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了！父皇应该有安排！” 宁凡带着工部的工匠用竹子熬制木浆，然后用模具开始做纸张，此时正累得满头大汗。 他还不知道，自己辛苦办的报纸已经被人盯上了。 “殿下，这纸浆漂白用的东西，您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几个工匠围着宁凡，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好像每次宁凡过来，总能带来新的东西。 “这是秘密，不能泄露出去！” 宁凡少有的表示要保密。 几个工匠虽然遗憾，但是也并没有多问。 其实宁凡的添加的东西很简单，就是说生石灰，至于其他的一些细节，宁凡打算当成商业技术暂时保密。 最近太缺钱了，宁凡也太需要钱了！ 他要一大笔钱从汨罗、高句丽这些国家购买粮食，不然的话，那些数以十万计的流民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对于宣纸，宁凡可谓是寄予厚望。 这个时代的纸张，其实充其量就是草纸，不但易碎而且很费笔墨。 宁凡相信，一旦雪白整齐平整的宣纸被制作出来，立即就会引发强烈的反响，到那时候，想不赚钱都难。 “殿下，外面传来消息，太尉陈平死了，因病而死，礼部正在准备治丧。” 见到宁凡从外面回来，二狗送上了第一手消息。 宁凡早就从萧铃汐口中知道这个消息了，所以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朝廷竟然对此事反应如此平淡。 看来，陈平之死，也是各方平衡之后的结果，恐怕也只有陈平一个人至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些势力抛弃了。 一连几日，宁凡都在关注大公报的情况。 不断传回来的消息，也让宁凡乐开了花。 报纸不但销量奇佳，而且民众对于连载的《射雕》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街头巷尾，几乎都是讨论这个事情的。 报纸销量高，宁凡可谓是日进斗金，另外就是这几日，宁凡新制作的宣纸也有了样板。 雪白绵软的纸张刚一问世，就让宁凡心中惊喜，一面下令封锁消息，一面决定大批量生产。 宣纸的问世，将会是划时代的意义。 毕竟在这之前，高端人群写字用的都是帛！ 这种东西不但昂贵，而且造价高，十分耗费资源，而便宜的草纸效果又太差，很少有人用。 但是宁凡测算，自己的纸张只需要耗费一些木头竹子，除了人工之外成本低得可怜。 这样一来，宣纸必将彻底占领市场！ 第162章 千古一帝 “殿下，宫里李公公正在等着您呢。” 宁凡刚从书堂回来，还没进门，就见到二狗急匆匆赶来。 宁凡好奇，这个时候李春安来做什么？ “传陛下口谕，宣青王即刻进宫！” 李春安神色不太好，宣读完口谕之后，就把宁凡拉到了边的桂花树下。 避着两个金吾卫的眼光，压低声音朝着宁凡说道：“殿下，这次有麻烦了！太子殿下抓住了你的把柄，正要针对你！” “又是太子？” 宁凡心头蹭蹭火起，但是又不能让情绪左右了思考，只能强行冷静下来道：“关于那个方面的？” “报纸！” 李春安十分干脆的回答。 宁凡点点头，并没有被多问，但是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 车驾到了宫门口，宁凡就只能下来步行了，等走到承乾宫，身上的热气都被冷风吹干了。 而此时的宁凡心中则是更冷。 宫门打开，两个小太监示意宁凡进去。 刚一进去，宁凡就感受到气氛有些异常。 天安帝躺在榻上昏昏欲睡，而太子宁庆则是一脸冷漠。 除了太子之外，内阁首辅程维竟然也在。 “来了？” 榻上的天安帝睁开眼，脸上充斥着疲惫。 宁凡赶紧跪下请安，斗胆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天安帝托红色的脸。 这脸色红润的有些不正常，宁凡立即就想到了丹药。 丹药是朱砂和各种矿物制作的，服用之后，就会慢性中毒。 而此时天安帝暗紫色的嘴唇和陀红色的脸，正应了中毒的征兆。 “父皇，儿臣有几日没给父皇请安了。” 宁凡赶紧迎着天安帝的目光说道。 天安帝打了个哈欠，朝着宁庆说道：“说说看，你六弟怎么了？” “父皇，六弟最近办了一个什么叫做报纸的东西，到处宣扬不入流的事情，还写了一本映射朝廷映射父皇的毒书！” 太子宁庆连忙恭敬的将宁凡的罪状说了出来。 宁凡一脸懵，不知道自己写的小说，怎么就成了毒书了。 “说说看，怎么就毒了？” 天安帝意兴阑珊。 “这本书一开始，就写了中原皇帝被异族俘虏，并且被抓到异族做了奴隶！” “不但如此，还写了后宫嫔妃尽皆遭到了异族的凌辱！父皇，您评评理，这不是映射朝廷还是什么？” 太子大声说道。 天安帝果然睁开了眼睛，神色先是诧异，继而变得冷漠又严肃。 “凡儿，这话本是你所写？” 天安帝光听声音，都带着微微的怒气了。 宁凡心里明白，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不但报纸要停办，就连自己今天也会很难脱身。 “父皇，此书的确是儿臣所做！不过儿臣所写不过是虚构架空的故事，和咱们大康并无关联。” 宁凡老老实实的说道。 “虚构架空？老六，你说话怎么一点都不靠谱？这本书让老百姓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天子不依不饶：“老六，说轻了，你这叫妖言惑众！说重了，你就是在诅咒父皇！” 这帽子有点大，宁凡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了，他赶紧大声说道：“太子，父皇英明神武，你怎么总拿父皇和亡国之君类比？” “里拆历代亡国的故事多了，我写的话本就是前朝的事情，跟父皇有什么干系？” 宁凡大声辩解。 天安帝听到宁凡夸赞自己英明神武，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眉头也渐渐舒展：“凡儿，太子只是担心里，并无恶意，你也不必紧张！”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在儿臣眼中，父皇乃是千古一帝，乃是儿臣心中最伟大的人物！古往进来上下一千年，都找不出父皇这般伟岸的人物！” 宁凡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一通马屁，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首辅程维都听得头皮发麻。 千古一帝？ 程维内心忍不住腹诽起来。 “凡儿，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夸大其词！朕算不得千古一帝，你也不必故意哄朕开心。” 天安帝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你办这个劳什子报纸，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个东西？” 眼看着天安帝神色由阴转晴，太子心中又气又怒。 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抓到的把柄，宁凡不但是毫发无伤，而且还逗得天安帝开心不已。 看来，这次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父皇，报纸，其实就是一种传递信息的媒介！” “就好像朝廷的邸报，只是把这种改变换成了家长里短，儿臣把每日安京发生的新鲜事，选择其中有意义的写在报纸上，让老百姓可以了解。” “今后，儿臣还打算把父皇的教诲，和一些伟大的诗作都发表在报纸上。” 宁凡小心翼翼的说道。 天安帝有一个癖好，就是做诗。 不但喜好做诗，而且喜欢作画，只要是文人雅士爱干的事情，这个老爹一样没落下。 只是这水平就有些难以描述了，用宁凡的看法来说，就是又菜又爱玩还特别喜欢显摆。 早年天安帝最喜欢赏赐大臣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墨宝，而且还动不动就写上几首打油诗。 这么多年来，天安帝写出的诗作，无论品质如何，但是数量其实是很惊人的。 宁凡记得曾经在太学里看到过五经博士记录的天安帝诗作结集，至少有八千多首！ “这报纸都有谁能看到啊？” 天安帝听说宁凡要把自己的诗作登在报纸上，顿时来了兴致。 “上至达官贵人下肢贩夫走卒，只要能读懂的，慢慢都会买上一份！因为儿臣的报纸不贵，只需要一文钱一份！” 宁凡解释说道。 “呵呵，一文钱？” 天安帝神色带着几分慵懒。 一旁的太子却抓住了机会，再次发难道：“父皇，你听听看！这不是浪费宝贵的纸张么？干点什么正事不好，非要浪费东西？” “父皇，一点都不浪费！” “儿臣办报纸，就是让老百姓知道，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父皇日常都是怎么勤政爱民的！” “还有，父皇的诗词写的如此精妙，也可以登报让百姓们瞻仰学习！” 宁凡是求生欲满满。 太子刚抓到把柄，又被宁凡轻松化解了。 “这些草纸，还是很珍贵的，你自己斟酌吧。” 天安帝摩挲着报纸，脸上带着些许淡然。 “父皇，这草纸造假太高，儿臣已经发明了新的纸张，造假只有草纸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宁凡大声说道。 第163章 被宣纸震惊了 “老六，你怎么吹牛不打草稿？” 太子一脸不屑。 他不用想，就觉得宁凡是在吹牛。 “凡儿，你讲真话，朕也不会苛责你，何至于此？” 天安帝也是微微皱眉。 宁凡见到天安帝不信，索性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刚做好的宣纸双手托举，大声道：“父皇，这是宣纸，儿臣最新研究出来的！造价低，除了耗费一些不值钱的木头、竹子之外，就只是一些石灰而已，根本没什么成本！” 天安帝看到宁凡手中雪白的纸张，神色充满了惊讶，他伸手抬了抬，李春安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慌忙一路小跑到宁凡跟前，将宣纸接过去转身走到天安帝跟前缓缓展开。 雪白的纸张细腻平整，甚至能够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干净味道。 天安帝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和草纸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真的是纸？” 天安帝一脸的难以置信。 宁凡点头道：“父皇，这就是纸张！只要放在干燥的地方保存，一千年也不会腐朽！用这种纸张装订成书，经久耐用不会被腐蚀。” 天安帝听到宁凡这么说，惊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可是一国之君，但是仍旧被宁凡的新发明给彻底震惊了。 一旁的太子此时脸色难看无比，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场针对宁凡的局，竟然这么简答就被宁凡给破解了。 “凡儿，你真是天降奇才！” 天安帝忍不住赞叹。 宁凡看到天安帝龙心大悦，也就放心了不少，他斗胆道：“父皇，儿臣此去江州，还需要带走一部分工部的工匠！这些人留在京都会耗费不少朝廷的粮饷，刚好儿臣带走你，也算得上是替父黄分忧了。” 天安帝摆摆手：“如今内忧外患，数万名工匠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就留下造办处，其余的你看上那个就带走那个！这些人只要你养得起，全部带走都行。” 宁凡心中大喜，但是脸上却故意露出为难之色：“父皇，江州不毛之地，养活这么多人，怕是有些困难。” “不知道朝廷能不能给一些银子，也好让儿臣初到江州可以慢慢站稳脚跟，而不至于饿死。” 天安帝也是知道江州的情况的，闻言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太子抢先道：“父皇，国库的银子已经捉襟见肘了！赈灾、军饷都要消耗国库，我看六弟的事情，还是往后推一推吧！” 太子宁庆这么一说，天安帝就顺势道：“凡儿，你也清楚朝廷现在的情况，真的是没有余钱了！这部分工匠你想办法养着，如果就这么遣散了，实在是可惜了！” “好那好！儿臣为父皇分忧，那是分内之事。” 宁凡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宁凡的这副表情，看在太子眼里，就觉得宁凡是真的很苦恼。 毕竟三万多人，每天张嘴就得吃饭，要养活这么多人，还真就不容易。 从宫里出来，宁凡是喜上眉梢。 本以为是一场危机，哪知道竟然是一场机缘。 工部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早早等在马车里的二狗听说工部工匠都要迁徙去江州，顿时也跟着兴奋道：“殿下，那西山书院还有必要建吗?咱们都要走了，再回来也不可能了！从古至今，藩王都是非诏不能回！恐怕这一去，就不能回头了。” 宁凡听了二狗一番话，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末了才幽幽道：“当然是要建，要继续。” 杜月升的商业才能越来越明显了，宁凡心里也有些庆幸。 当初若不是一念之差将此人留下，现在到哪里去找这个优秀的人才？ 只要有杜月升在，宁凡就不愁没钱花，那是妥妥的现金奶牛。 掀开帘子，看到街上人来人往，宁凡有些感慨。 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是时候去看看十三叔了。 这个人，可以说是宁凡命运的转折点，也可以说是指路明灯。 倘若不是十三叔宁胤爆出宁凡真正的身份，宁凡甚至于现在还在寄希望于自己有一天能够得到天安帝的欢心，从而走向皇位。 可惜，自己真实的身份是前朝公主之子！ 这样的血脉，使得宁凡很清楚，要想依靠正规途经走向那个位置已经基本不可能。 也许从一开始，天安帝就从未考虑过自己这个儿子。 秋狩已经结束，再想进入秋狩场就要偷偷潜入了。 其实作为皇家围猎场，平时虽然由御林军看管，但也未必就是针插不进。 宁凡只是少做计划，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上几个人悄悄出发了。 沿途很顺利，越过结冰的河流，宁凡重新进入了狩猎场。 只不过靠近宁胤被囚禁那片区域的时候，宁凡只是一个人进入了。 “十三叔！” 来到地宫的入口，宁凡喊了两声。 听到有铁链的声音，宁凡这才掏出火折子往下走。 地宫并不像外面那么冷，相反很温暖，约莫沿着楼梯下降二十几米，宁凡才发现自己走到底了。 地宫的陈设很简单，一盏油灯一张床，其余就是一些生活物资了。 宁胤躺在床上，眼神平淡，似乎早就预料宁凡会来。 “你太冒险了！万一让人知道你和我相见，一切都完了。” 宁胤翻身下床穿上了鞋子。 宁凡摇头道：“就要离开京都去江州了，不来看看您，我心里过意不去。” “此去关山路远，要想再回来，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宁胤道：“大丈夫做事不必瞻前顾后，更不要婆婆妈妈！” “你记住，宽厚、仁慈、诚信……这些统统都是一个成熟帝王的大忌！千万不要觉得这些是优秀的品质，相反，这些东西会害了你。” “十三叔，你错了！追根溯源，人这一生，要有必要的手段，但是仁慈还是要放在心里的！只不过这个仁慈并非是小仁，而是对天下苍生的大仁！” 宁凡摇头笑道。 宁胤一脸的震惊，仿佛第一次认识宁凡一般。 方才宁凡简单一句话，直接把宁胤给镇住了。 “你说的这话，心态可不想一个二十岁年轻人！” 宁胤神色震撼。 第164章 想给殿下暖被窝 仅此一句话，他就对宁凡的看法大为改观。 “十三叔，你恨吗？” 宁凡突然问道。 这一句话，重新让宁胤沉默了。 良久，他才摇头道：“我不恨你父皇！这些年他时常来看我，给我带来书籍，陪我说话！” “一开始那十年，我恨他！但是到了后来，我就逐渐理解他了！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宁胤神色平静道：“倘若将来你真做了皇帝，也不要把我放了，我就在这里，孤独终老。” 宁凡听到十三叔宁胤的话，直接笑了：“我可不怕，只要我到了那个位置，第一天就把您给放了。” “真的？” 宁胤一脸疑惑。 “当然是真的，没有能力的人，总是怕别人抢走自己的东西！但是我不怕。” “人性无非就是利己，我不相信人性，但我相信实力。” 宁凡淡淡的说道。 宁胤抚掌大笑：“看来你母亲真该含笑九泉了！你这孩子，一身本事都不知道是谁教你的，我当年的才华，给你提鞋都不配！” 两人聊了很多，说了很久，到了傍晚的时候，宁凡才悄然离开。 事情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宁凡就开始安排离开京都的事情了。 临走的时候，宁凡还需要向天安帝正式辞行。 京都这边可以安排的其实并不多，唯一要让宁凡费点心思的就是月影这丫头了。 要让她独自一个人留在燕京，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能力上，宁凡是认可的，只是这丫头太过于情绪化，有的时候还是没有她哥哥星辰做事冷静。 “殿下，我那屋子里真的好冷。” 吃晚饭的时候，希娜抱怨起来。 宁凡倒是诧异：“没有炭火吗？不应该啊。” 宁凡侧脸看向了二狗。 按道理说，希娜也算是半个主人了，生活起居都应该和仆人们分开的。 “殿下，都准备了，只是希娜小姐不满意。” 二狗为难道。 一旁低头嚼着饭菜的月影闻言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人家希娜就是想跟殿下睡一起！” “啥？” 宁凡还真蒙了。 没想到，希娜的潜台词竟然是这个。 “殿下，让希娜给你暖被窝吧。” 希娜热辣的看着宁凡。 虽然没有办什么仪式，但是府中上上下下都是认可希娜身份的。 宁凡好歹也把人家睡了，现在吃干抹净不认账可不行，想了想就勉为其难道：“搬过来也可以！” “哼！” 月影重重的把碗放在桌子上，歪着头气恼道：“希娜，殿下平时那么忙，你就不能体恤一下？非要把殿下身子骨熬坏，你才罢休？” 希娜没想到月影气性这么大，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小声道：“我是殿下的女人，我难道不该陪他吗？” 这话直接把月影卡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半晌才道：“我不吃了！” 希娜低头扒拉两口饭菜，就抬头看向了宁凡，狭长的眼眸里透出笑意：“殿下，我去安排，我今晚早点过来。” “算了，你明晚再来，今晚我有些事情要跟月影谈。” 宁凡想了想说道。 在希娜幽怨的眼神里，宁凡站起身来朝着楼上卧室走去，月影则是开心极了，跟在宁凡身后亦步亦趋，还顺带扭头朝着希娜做鬼脸。 希娜也不甘示弱，同样回以鬼脸。 宁凡正巧走到楼梯拐角处，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心中还是有些意外的。 这两个随便一个，都是绝色美女了，没想到私底下竟然如此不顾形象。 还有一点，宁凡没有猜到，看似希娜跟月影水火不容，其实两人感情还真的算不错的。 白天宁凡就听二狗偷偷说了，平时没事的时候，希娜就和月影腻在一起，两人之间情同姐妹。 “殿下，您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月影娇羞无比。 宁凡倒是十分坦然，先示意月影坐下，然后才开腔：“我马上就要离开京都了！” “是吗？我也早就不想带在京都了！殿下去哪，我就去哪里，跟在殿下身边，照顾殿下一辈子。” 月影更加羞涩了。 一个女孩家能够说出这番话，已经算是直接表白了。 宁凡哪能不知道月影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说道：“我打算把你留下。” “留下？为什么？” 月影抬起头，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去帮我做。” “关键，这个人我要绝对信任，而且能力过硬。” 宁凡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烛火摇曳，窗外刮起了西北风。 呼呼的风声，吹动窗户也跟着微微晃动。 屋内炉火很旺，热腾腾的，而此时的月影的心里却在挣扎。 “殿下，如果真的能帮到你，我愿意留下。” 月影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 宁凡吐出一口气道：“时间不会太久的，你放心好了，我今后，还会回到这里来的。” “再回到这里？殿下是要做皇帝吗？” 月影不傻，相反在王府这段时间，她学会了很多东西。 不但学会了识字，而且还跟着宁凡一起读了很多书，听了很多之前从未听过的东西。 可以说，月影的见识，已经站在这个时代的顶端了，远远超过很多人了。 宁凡没有回答月影的问题，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在京都咱们的人，以后你就是他们的统领，他们只听你的调度。” 宁凡给出的是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大多数都是杜月升这期间培养的人。 各行各业都有，甚至于有不少朝廷大员。 当然，御林军中潜伏的龙鳞军成员也不在少数，有一百多人！ “这些人你视情况而定，如果觉得有价值的，就要多投入资源去培养，尽量让这些人尽快掌握权力。” 宁凡低声嘱咐。 月影珍重得把这张纸收好，抬头看向宁凡道：“殿下若是走了，我就守在这王府吧！殿下吩咐的事情，我也一并办好。” “嗯，需要钱的话，杜月升那边会尽量支持。” 宁凡见到月影答应，心情舒畅了不少。 第165章 留你在京都 “顺天府尹李文德，这个人也是殿下您的人？” 月影只是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很多人物。 其中让他最为震撼的，还是顺天府尹。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在京都这块地界上，顺天府尹能做的事情很多。 “暂时还不是，但是需要你保持好关系，此人表面上一身正气，其实贪财好色，杜月升哪里有此人的把柄，但是你要注意，不要把人逼急了。” “这些把柄能不用尽量别用。” 宁凡嘱咐道。 月影点点头：“殿下什么时候走？” “明日午后吧！我明日一早就去跟父皇辞行，下午就离开。” 宁凡一定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罗勇已经带人去了江州，早就在那里打下基础了，老萨丁也在不遗余力地转移流民，将来江州的人口将会越来越多。 此事要尽早尽快，不然等到明年开春播种的时候，那就迟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宁凡看向了月影，而月影脸上则是露出了几分恼怒：“一定是希娜这个骚狐狸！” 果然，门开了，表情楚楚可怜的希娜挤了进来。 月影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就往外走，宁凡也不阻拦，因为该说的已经说了。 “殿下，你看这小妮子，我行我素目无尊长！” 希娜风情万种的走过来说道。 还是刮骨钢刀，但是宁凡竟然微微有些上瘾了。 他也不矫情，把希娜搂进怀里说道：“不要在背后说她后话，我可是把她留在京都了，将来咱们走了，王府就由她来照看！” 希娜也不傻，商人的女儿，最不缺的就是精明。 她抿嘴一笑：“殿下，你把月影留在这里，应该是要帮你做事吧？她哥哥做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不会也让她来做那种事吧？” “想想也挺厉害的，我也喜欢！” 希娜向往道。 宁凡摇头道：“知道什么也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希娜夸张的娇笑道：“殿下多虑了，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身家性命早就和殿下绑在一起了，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放心吧，我在外人面前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希娜十分干脆地说道。 宁凡点头，心中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之前希娜给宁凡的感觉，就是纯粹的人间尤物。 毕竟希娜有着天使的面孔和魔鬼的身材，但是这两样东西，却让宁凡忽略了希娜本身的实力。 “到了江州那边，我就帮殿下做生意吧！希娜能帮助殿下，我也不是花瓶呀！” 希娜娇笑。 宁凡连连点头：“等去了那边之后，就只能辛苦你了。” 烛火摇曳，屋内却温暖如春。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悄悄地起身，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 “看来是缺乏锻炼了！” 宁凡感叹。 他匆匆穿好衣服，掐准了时间就进宫了。 前几日进宫，是被太子陷害，今日则是辞行。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宁凡要越快离开京都越好。 “父皇，儿臣已经准备妥当，不日就将起程，赶往江州！” 宁凡跪在地上，朝着父亲天安帝辞行。 猛然听到宁凡要走，天安帝竟然有几分感伤：“凡儿，何必急于一时？不如等到过完年开春，你再前去。” 说到底，父子之间还是有一些脉脉温情的。 听到宁凡即将不日起程，天安帝的脸上竟然流露出几分不舍。 “父皇，不是儿子不想在父皇跟前尽孝，实在是大康现在是多事之秋，儿臣想着现在赶往江州，尽可能多地收拢流民，使得他们不至于在冬天冻死饿死，或者受到奸人的蛊惑。” 宁凡乖巧地说道。 天安帝听到宁凡这么说，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欣慰：“凡儿，朕的众多儿子之中，也就只有太子和你，真正能给朕分担一些了！其余人都只知道享乐，根本无心为朕分忧。” “父皇，这天下是我宁氏家族的天下，身为您的儿子，我自当自强。” 宁凡一脸严肃。 天安帝点点头：“江州荒芜，你去了可有什么计划？” “儿臣打算开垦土地种植粮食，慢慢地让灾民们休养生息，等到明年开春就组织人手修建河堤，彻底解决水患的问题。” 宁凡没有隐瞒，而是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当然，暗中屯兵的事情，宁凡是一个字都没提。 “好！” “不愧是朕的儿子！” 天安帝很高兴，他兴奋道：“将来朕百年之后，你要好好辅佐太子，你们兄弟千万别学史书上的那些皇室子弟互相争斗，你们要彼此帮衬。” “父皇春秋鼎盛，万寿无疆！” 宁凡直接说道。 天安帝喜笑颜开：“自古至今，哪有人长生不老？不过延长寿命倒也是可以的！我最近服用丹药，感觉身体都不一样了，长此以往，寿命必然增加。” 宁凡听到天安帝竟然毫不避讳吃丹药的事情，心中一阵无语。 这丹药其实就是重金属的毒素，吃了早晚嗝屁！ 但是宁凡却不能说，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说了也是白说。 “凡儿，你此去山高路远，身体难免，容易染上风寒，朕这里有一丸再造金丹，你拿着，一旦身体不舒服就直接吞服，保你安然无恙！” 天安帝摆摆手，李春安用托盘送来了一枚包裹着金色稀薄的药丸。 宁凡可不敢拒绝这东西，连忙露出感激的神色说道：“多谢父皇！” “殿下，法会开始了。” 有道童进来，恭敬地说道。 天安帝一看这场面，就站起身来，朝着宁凡说道：“凡儿，你此去一定小心，江州没有朝廷的机构，你去了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宁凡连连点头，目送天安帝离开之后，这才缓缓地退出承乾宫。 一场父子间的告别，竟然没有法会重要，宁凡就知道，天安帝应该是中毒很深了。 转过宫门，宁凡看到一名白须道人带着十几个道童往里走，那道士和宁凡走了个对头，深深地看了宁凡一眼，眼中神色似乎大为震撼。 “慢着，您可是青王殿下？” 那老道士把宁凡拦下，神色有些怪异的问道。 在宁凡眼里，这些吹嘘炼丹的道人基本上就等同于骗子，所以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就冷着脸道：“大师是什么意思？莫非要拦住本王？” 第166章 工部的工匠 “殿下为何对老夫怀有敌意？” 那老道士鹤发童颜唇红齿白，神色平和，态度清净，一眼就看出了宁凡的心思。 宁凡冷哼一声：“你们这帮人整天打坐炼丹也就罢了，还跑到朝廷来妖言惑众，荼毒苍生，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天安帝好歹也是这副身体的亲爹，这帮道士给自己亲爹喂毒药，宁凡自然心里不忿。 平时不敢管是一回事，但是真要碰到了，那还真要管一管敲打一下。 那老道士听到宁凡一席话，竟然没怎么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殿下怕不是误会了！贫道也是接到朝廷的诏书，来参加祈年法会，在这之前，贫道还真没有进入过宫廷半步，何来妖言惑众一说？” 宁凡愣了一下，看来是误会了，他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宫里专门有妖道炼制丹药给我父皇服用！道长千万不要做此荼毒天下之事！那丹汞铅砂俱是剧毒之物，人吃了不但不能长生，反而会加速死亡。” 宁凡压低声音。 老道士听罢点头道：“炼丹之术博大精深，一些游方术士的确害人不浅！” “那就好，那就好，再见，道长。” 宁凡挥手打算离开。 那老道士却又叫住宁凡道：“殿下且慢！这是贫道观殿下气色，十分新奇，有余暇时间，贫道想跟殿下好好坐而论道。” “不必了吧。” 宁凡摆摆手。 宁凡自己就是穿越者，对于鬼神之事情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但是眼前这老道虽然仙风道骨，但是却被宁凡归于骗子之流，也就懒得多说了。 一路出宫廷之后，宁凡开始了自己下一阶段的安排。 这个阶段，主要是要把工部的工匠们都转移到江州去。 当然，这些工匠要更加珍贵，宁凡打算先给天江总督宋成舟休书一封，让他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这些工匠。 等到自己到了天洲，把初步的生活环境打造出来之后，再把这批人转移。 天江和江州毗邻，其实并不远，这件事倘若有了宋成舟的帮忙将会顺利不少。 宁凡没有回家，而是让二狗驾着马车直奔工部。 到了工部，宁凡第一个会见的就是工部尚书庞建。 怎么样保留工部的基本职能，又要尽量带走一些工匠中的种子，这是一个难题。 毕竟朝廷虽然现在很穷很忙很乱，但是比如修缮宫廷织造龙袍等等事情，都还是要继续的。 这些保持皇家生活的基本职能，要完全保留下来。 至于剩余的那些工匠，绝大多数现在都是用不到的，朝廷也没有钱养着这批人。 朝廷觉得是包袱的这帮人，恰恰在宁凡眼中那是香饽饽。 这些工匠首先动手能力很强，其次有不少工匠，也有一些自然科学的基础知识，只需要到了江州之后，按照宁凡编写的基本教材加以教育强化，这些人就是未来的科学家发明家！ 未来大康的工业基础，还真要依靠这帮人才行！ 和庞建的会谈商讨，足足持续了一下午的时间。 从工部出来，实际上已经到了傍晚了。 “大公报第九版……” 街上传来叫卖的声音，宁凡看到几个读书人模样的人把报纸摊围了起来，疯抢报纸。 “殿下，这些人买咱们的报纸，主要还是冲着《射雕》去的！那故事太吸引人了，一般人看了上文就想要知道下文。” 二狗看到宁凡被卖报纸的盛况吸引，就笑着说道。 报纸已经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不过宁凡现在并不急着发挥报纸的宣传作用。步子迈得大了，容易让人产生恐惧感。 必要的时候，报纸才可以作为宣传舆论工具，一下子就掌握了主动权，掌控了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夜里，一队人马进入了青王府。 这是刚从江州返回的罗勇一行人，风尘仆仆，满面风霜。 不过，罗勇的脸上却带着兴奋。 “这是专门为你们熬制的羊汤，先喝了。” 宁凡已经在院子里架起篝火等候多时了。 “殿下，江州那地方，可没有传说中那么荒凉，其实也还可以！” 罗勇大口喝着羊汤，火光映照在他坚毅的脸庞上。 “嗯，这个我早就知道，江州的问题，无非是黄泛区的问题，只要把上游河堤做好，江州就是一块富饶的鱼米之乡。” 宁凡自然心里有数。 “还有一个最好的事情，就是朝廷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派往江州的官员了！也就是说，咱们到了那里，就是咱们的天下。” 罗勇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羊汤，顺便抓了一条羊腿放在手里大口啃食。 “我听说江州匪患多，你听说过没有？” 宁凡问道。 罗勇听罢放下碗筷，擦擦手道：“我算明白了，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殿下原来什么都知道啊！” “说说看。” 宁凡很受用。 罗勇干脆也不吃了，打开话匣子说道：“江州因为长期没有官府管理，境内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土匪团伙！最多的有上万人，最少的也有上千人！” “这些人啸聚山林劫掠往来行人和商队，日子过得也还算可以，只是等咱们去了，这些土匪一定要打掉。” 罗勇眼神里透着光。 龙鳞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方法，都是绝对领先的，战斗力自然不用说。 宁凡有这个自信，上万人的土匪，五百龙鳞军就可以屠之！ 冷兵器时代，有些东西是压制性的，就比如连弩，比如复合弩等等。 再加上策反投毒等等非常规手段，要对付这些山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你没有跟这些土匪交手吧？” 宁凡好奇问道。 “我刚到江州半个月，这帮孙子就找上门来了！” “那我自然不能客气啊，更不能给殿下丢脸！就带着兄弟们扫平了七个山寨，顺便招安了两万人！” “不过殿下放心，这些招安的匪徒他们自己就有很多粮食和银子，吃上一年半载没什么问题，暂时不用咱们养着。” 罗勇绘声绘色地说道。 一旁的月影和二狗听得十分认真，因为罗勇讲得真的很形象。 第167章 江州的山匪 “招安之后，这帮人你是怎么处置的？” 宁凡皱眉问道。 他有一种预感，事情要不妙。 这些野性难驯的土匪如果不妥当地处置，怕是要闹出祸端。 “咱们这些人，还有大量的流民将来都要过去的，吃穿住用都要提前想办法，这帮人目前被我吩咐正在伐木！” “咱们将来造房子都是需要木头的，毕竟殿下去了，也不能露天住宿啊。” 罗勇鼓起腮帮子吹开羊汤表面一层浮油，眯起眼睛十分享受地喝了一大口羊汤。 这几天赶路太辛苦了，能喝上一口汤，真是美滋滋。 只是罗永没察觉，一旁的宁凡眉头已经拧成一个疙瘩了。 “罗勇，你现在就带人立马回去！” 宁凡站起来说道。 罗勇有些吃惊，吃不准宁凡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一脸茫然地看着宁凡，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我当初告诉过你了，一旦俘虏了敌人，就要分散管制，着重思想改造！不然，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你现在是怎么处置的？你让这些土匪帮咱们干活，没有任何监督，你觉得他们会乖乖的吗？” 宁凡厉声训斥。 罗勇鞍马劳顿，按道理说，宁凡不该在这个时候发火，但是这次罗勇犯的错误太低级了太关键了，一个弄不好，目前已经在江州建立起的一切就会完全打水漂。 “殿下……我真没想这么多。” 罗勇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罗勇这个坚毅的汉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宁凡也有些不忍心。 但是江州那边还驻扎着两千龙鳞军，这可是宁凡现阶段所有的底牌了，倘若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赶快吃，吃了饭，咱们一起走。” 宁凡压低声音说道。 两万人的土匪，他们不会如此安分的。 宁凡猜测，这帮土匪绝对已经在策划某种计划了，逃跑了倒也没什么，关键是驻扎的龙鳞军。 倘若有什么损失，那就亏大了。 罗勇也已经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了，扔下手里的碗筷干脆也不吃了。 宁凡命令开始收拾东西，希娜和二狗开始忙碌起来，该带走的东西不多，但是也足够装下几个马车了。 “希娜，你可以暂时再留一段时间，等你父亲下次回来之后，你可以跟着乘船过去。” 宁凡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跟着一群糙老爷们儿日夜兼程，绝对是熬不住的。 从京都到江州，最快也要四天五夜的时间，而且还要不断的水陆两种方式切换。 希娜一个大小姐，还真吃不了这种苦头。 “殿下可不要小看我，我从小跟着我爹跑商，吃过的苦可比殿下多多了！” 希娜直接拒绝了宁凡的安排，表示一定要跟着宁凡。 整个院子里，只有月影孤独地站在那里。 一切都太仓促了，本以为还可以陪着宁凡过完年再分别，哪知道离别来得如此之快。 很快，该收拾的东西基本上收拾得差不多了，宁凡就下令十几辆马车开始上路了。 漆黑的夜晚，车厢外寒冷的北风，都不能阻挡宁凡尽快赶往江州的心。 罗勇留下五十名龙鳞卫，他自己带着十几个亲信已经先一步赶往江州了。 听到宁凡的一番分析，其实罗勇基本上也就明白事情的危险性了。 两万土匪，其实就是一个火药桶。 更何况，江州现在的新大本营里可是堆放着大量的粮食和白银，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 “殿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您不会责罚罗统领吧？” 希娜趴在宁凡的怀里，就如同一只猫儿。 虽然马车经过宁凡的改装，减震系统已经有了大大的改善，但是奈何路面崎岖，两人坐在马车里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路边的坑洼不平。 “带兵只有一条，那就是赏罚分明！军营可不是讲情面的地方，必须要严肃军纪。” 宁凡继续说道：“带兵之人，只需要一件事情那就是胜利，至于过程并不重要。” 希娜听得手心都出汗了，小声说道：“你们男人就喜欢打打杀杀。” 马车在寒风中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怀里的希娜就已经睡着了。 宁凡却睡不着，他在担心自己的家底，也在担有着迷茫的未来。 别看去江州之前，宁凡规划了无数次，也做了许多准备，但是真正要离开京都去江州的时候，心中还是忐忑的。 人最难的就是去改变，因为人一旦躺进了舒服的安乐窝之后，就再也不想动弹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马车停在了河岸边，在这里宁凡将要乘坐大船一路顺流而下。 马车直接被带到了船上，被固定好之后，到了地方还可以继续使用。 水流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船上的日子却比陆地要快乐许多了。 一来船在水中行走十分平稳，二来船上的生活也不乏味，不但有各种美食，而且有希娜这个美女在身边，宁凡几乎也没有无聊的时间。 “殿下，真没想到《射雕》还真是你写的！这么精彩的故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希娜满眼都是崇拜。 一边给宁凡研磨墨水，还抽空用纤细嫩白的手指把水果送入宁凡的口中。 “当然是用脑袋想出来的，难不成还用脚指头？” 宁凡笑道。 希娜被逗笑了，咯咯的一阵轻笑，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殿下，这本《神雕》我要第一个看，我是你的最忠诚的读者。” “你不就在看嘛？我写一个字你看一个，可不就是第一个读者。” 宁凡说道。 宁凡嫌弃毛笔速度太慢，就自己只做了鹅毛笔，没想到竟然格外的好用。 用鹅毛笔蘸着墨水写字，速度要比毛笔快太多了，而且也不用把字写得太大，这样还可以节省纸张。 第一批宣纸宁凡已经用上了，感觉还算不错，他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作，希娜就在一边认真地看。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第五天了。 穿过这片峡谷，下午应该就可以到达港口了，从那里改乘马车，还需要半天的时间就可以进入江州境内。 第168章 顺流而下 两岸都是高耸的石头山，碧绿的河水清澈透明。 宁凡坐在船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鱼儿在水中游动的情形。 “皆若空游无所依！” 宁凡看着清澈透明几乎像是不存在的水，不由得冒出了这么一句。 “还真是！这些鱼儿就像是飘在那里，太神奇了！” 希娜也说道。 “也不知罗统领那边怎么样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二狗忧心忡忡。 这几日，二狗比宁凡都要担心，整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不要去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完全没必要！就算真的发生了，咱们也无能为力。” 宁凡倒是看得开。 他拿来窝头，掰碎了之后扔进水中，不少鱼儿都追着船只游动抢食。 到了下午，船只顺利靠岸，宁凡知道马上就要到达江州了。 果然船只一靠岸，就有几十个龙鳞军在岸上接应，宁凡仔细询问了几句，这几个士兵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但是宁凡敏锐的感觉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但是似乎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 不多时，罗勇匆匆赶来。 风尘仆仆的罗勇，是提前两日赶到江州的。 此时在罗勇的身上，宁凡甚至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殿下真乃神人也！” “这帮狗杂碎果然不安分，不但打算劫掠咱们的大本营，而且还打算屠尽龙鳞军！” 罗勇破口大骂。 宁凡知道事态已经在掌握之中了，反而也不着急了，好整以暇地问道：“按照时间计算，你应该是来晚了！这事情处理得如此漂亮，是谁的手笔？” 宁凡问道。 罗勇从身后拽出一人，竟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少年皮肤黝黑，但是眼神坚毅果敢，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英武的气质。 “殿下，就是此人！此人名刘子光，是农庄的子弟！之前被我选拔为百户，这次表现很出色，几乎是他一个人处置，就把那帮匪徒打散了！” 罗勇隆重地介绍。 宁凡目光落在刘子光的身上，这小伙子牙齿很白，皮肤小麦色，虽然长得不是很精致，但是很耐看。 “不错，刘子光！你这次立下大功了！” 宁凡开怀大笑。 刘子光略微有些羞涩，单膝跪地垂首道：“小人不敢居功！都是同袍们拼死冲杀，才挫败了山匪的阴谋！” “你们杀了多少人？” 宁凡问道。 两千对两万，以龙鳞军的实力和装备，平时还算是有点压力。 但是完全被偷袭的情况下还能反手打胜仗，这就说明刘子光的能力了。 罗勇是一员猛将，战场冲杀没问题，但是在控制全局的战略智慧上，还是欠缺一些。 这个刘子光宁凡也看了，是远超罗勇的猛将，那眼神比刀锋还要冷，是天生的军人。 “回禀殿下，这次共计斩首一千七！” 刘子光淡然的说道。 宁凡微微有些震惊，一次小的叛乱，竟然就死了这么多人。 一千七，听起来像是一个冰冷的数字，其实每一个数字后面都是一条命。 “龙鳞军损失多少？” 宁凡又问。 “不足百人！共计折损七十八名！” 刘子光又说道。 宁凡点点头：“你们要记住，改造思想要比改造他们的身体更重要！有了思想，战斗力就会提升，但是如果没了思想，人就容易跑偏。” 宁凡朝着罗勇和刘子光说道。 在军营里，宁凡认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思想工作。 “刘子光，你这次立下大功了！这两万人匪徒中，你尽量挑选，选出一只精兵专门由你培养！” 宁凡手中的鞭子一指，直接让刘子光的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刘子光顶多也就是龙鳞军的一员，是一个小头目。 但是现在，宁凡让他训练新军，一下子就变成了节制两万人的将军！ 实力水涨船高，甚至直接超越了罗勇。 “殿下，这些土匪都是乌合之众，要训练精兵，还不如从流民之中选择！” 刘子光不以为然道。 宁凡笑了：“你想错了！” “你考虑过没有，这些山匪过惯了好吃懒做的日子，你让他们没事做，他们只会生事端！” “还有，不要小看这些山匪！这些都是有血性和野性的人，你把他们带头的杀了，剩余的就会慢慢服从，打乱重组，慢慢收服，今后就用这些人去攻打江州境内的山匪！” “我要你在明年开春以后，针对江州境内的山匪，要发起全面毁灭性的打击！” 宁凡说道。 “是！” 刘子光没多少犹豫，神色凝重地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罗勇看到刘子光的身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毕竟刘子光之前就是罗勇手底下的一个大头兵，现在竟然一跃超越了罗勇，自然让罗勇心里不舒服。 宁凡自然看在眼里，在打发走了刘子光之后，这才朝着罗勇说道：“龙鳞军今后就是我的家底，我把家底交给你，你可不能吃差错！” 本来情绪低落的罗勇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如同打了鸡血，重新斗志昂扬起来：“殿下放心，龙鳞军绝对会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任何时候，都绝对捍卫殿下的安全。” 车队开始朝着江州核心地带进发，一路上宁凡倒是有闲心观察自己的领地了。 在宁凡的心目中，在这片土地上建造一座欧洲中世纪的国风古堡是最理想的状态，当然地势也要选择好，最好在半山腰，开门就是青山绿水，还要有瀑布。 “殿下，江州以后就是咱们的天下了，以殿下的能力，三五年就可以练出十万精兵，到时候横扫天下，犹如探囊取物。” 罗勇憧憬道。 听到罗勇这么说，宁凡微微摇头：“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这个冬天大家都不能松懈！我已经让人送信给天江总督宋成舟了，接下来会运来大量的粮食和牲畜，要赶在明年春播之前，把大量的良田开辟出来。” 民以食为天，在这个时代粮食永远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 宁凡心中很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三五年是不可能的，要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第169章 到达江州 江州虽然是黄泛区，长期被黄河水冲击，但是在这里却也积累了大量的肥沃泥土。 冲击平原就是最好的天然粮仓，如果利用得当，明年只需要一季，收获的粮食就足够三年的使用。 “流民们不能散居，要军事化管理，全部编入军屯！所有人统一接受指令，统一分配食物，统一劳动。” 宁凡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计划讲给罗勇听。 可惜，罗勇是个糙汉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让他带兵打仗他是内行，让他带着老百姓种地更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倒是一旁的二狗听得仔细，时不时地开口发问。 宁凡倒是来了兴致，笑着问道：“二狗，假如我把这摊子事儿交给你，你能弄好么？” “竭尽全力。” 二狗跳下马车，跪在地上。 宁凡有些意外，但是微微点头道：“你先起来吧，后续会给你找些事情做的。” 同时宁凡心中也微微感叹，倘若二狗不是一个宦官的话，恐怕也是一代人杰。 和二狗相处时间久了，宁凡更能体会。 首先，就是二狗的学习能力很强，做事情很专注也很有耐心。 其次，就是二狗是一个阉人，几乎不受女人的影响，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把精力完全放在事业上面。 “刀耕火种！要把大片的杂草全部烧掉，烧成的灰烬就是最好的肥料！” 宁凡看到大片荒芜的良田长满了草木，心中不由得大感可惜。 这些年，朝廷荒废的东西太多了。 尤其是江州这个地方，硬生生从鱼米之乡变成了不毛之地，这些和朝廷的官员脱不掉关系。 这些官员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明明是修建水利就可解决的问题，但是偏偏这些官员却置若罔闻。 “殿下，整个江州，这个地方是最好的地方！” 第三天，车队终于停下了，宁凡也看到，四周的风土景物的确是超乎寻常的美丽。 “从此处上山，只需二里地的半山腰就有一处平坦地势开阔的地方，大约有万亩，水源丰沛，植被茂密，殿下可以在那里建造王宫。” 罗勇指着云端朝着宁凡介绍。 这个地方，的确深深的让宁凡满意，他不由得感叹道：“你还是有些眼光的。” 听到宁凡夸赞，罗勇有些尴尬道：“殿下，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距离此处五里的有一卧龙村，村中有一隐士名唤周群，这些事情，都是周先生告诉我的。” 隐士？ 宁凡微微有些诧异，这个时代，能称之为隐士的可不多了。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他还说什么了？” 宁凡又问。 “周先生还说了，殿下要在江州站稳脚跟，必须先兴修水利！而且他还说了，不出一年，匈奴定会攻占云州，让殿下早做准备！” 罗勇说道。 宁凡这下是真震惊了，看来此人还真是有点东西的。 索性宁凡也不去自己的行宫休息了，决定立即去拜会这个周群。 “走，你陪我去看看，我想会会这个奇人！” 宁凡有些迫不及待。 罗勇却说道：“殿下，不巧，周先生外出云游，最少一个月才能回来。” 听到罗勇这么说，宁凡露出了怅然若失的神色。 他摇摇头，朝着罗勇说道：“流民迁徙过来有多少了？都在什么地方？” “大本营就在前面山谷里，流民已经聚集有十余万人了！” 罗勇指着峡谷中的一条路说道。 穿过这条路，宁凡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城寨。 城寨用竹子搭建，城中建筑物不多，绝大多数都是粮仓。 “这里距离港口近，地势高又在风口，粮食容易储存不会发霉。” 罗勇解释说道。 宁凡走下马车，沿途发现了不少流民们在靠近山坡的位置开凿。 “这是什么？” 宁凡好奇这些流民都在挖什么。 “都是周先生想的办法，让这些流民们在地下挖出洞穴，然后用柳木和茅草混合泥土搭建屋顶，这样就可以有一处栖身之所了！” 罗勇说道。 宁凡点点头，这东西冬暖夏凉，短时间内还真是解决住处的好办法。 流民要长期在此地扎根生活，那就必须有栖身之所。 宁凡心里是对这个周群越来越好奇了，此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想出来的办法都能很好解决问题。 一匹马在宁凡面前停下，风尘仆仆的萨丁从马背上下来了。 一个多月不见，萨丁瘦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 希娜见了父亲，眼泪都流下来了。 “殿下，过冬的粮食还远远不够，您还要准备明年春播的种子哩。” 萨丁见了宁凡，就谈起了眼下遇到的很多困难。 两人谈论了半晌，总体上来说，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问题很多，都是亟待解决的。 当然，这些问题宁凡自然不能够一个人解决，他需要大量的人才。 “罗勇，周先生走了几日了？” 宁凡又问道。 “昨日才走，据说是在棠溪访友，之后会去天洲青山书院教授学生，年后才会回来。” 之罗勇说道。 宁凡点点头：“你去准备马，我要亲自去见一见周先生！” 周群是个人才，至少宁凡从侧面了解，此人是大才。 如果眼下的乱局有了周群帮助，问题处理起来就会轻松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宁凡下定决心要把周群留住的原因。 此人，对于宁凡来说很重要。 “殿下，您是王爷，周先生虽然有些才名，但也不用亲自去见吧？这样，您写一道旨意，我去传达就行了。” 罗勇赶紧说道。 “不妥！我虽然是青王，但是周先生也是经天纬地的能人！这样的人物倘若不诚心，是很难让他屈尊的！” 宁凡认真地说道。 罗勇见到拗不过宁凡，只能让人准备马车。 毕竟宁凡刚来到江州，水都没喝一口。 这时候如果继续去棠溪，鞍马劳顿之下，身体容易出问题。 所以罗勇慎重考虑之后，还是让宁凡乘坐马车。 宁凡倒是没有过多的在意，他也的确有些乏了：“天黑之前，能到么？” “可以！” 罗勇也不废话，带上五十个龙鳞卫，簇拥着宁凡的马车一路朝着棠溪去了。 第170章 棠溪刘文元 马车在颠簸的道上快速前行，已经困倦极了的宁凡，在颠簸的马车上进入了梦乡。 伴随着马车缓缓的停下，宁凡也缓慢地睁开眼睛。 挑开马车的帘子，一轮红日正在西边，犹如一个蛋黄挂在山头。 远处传来了袅袅炊烟，期间更是夹杂着鸡鸣犬吠之声。 “看来，江州也不是不毛之地，有不少地方还是有人居住的。” 宁凡看到了远处的山村，山环水绕，依山傍水而建立，茅屋齐整，石板铺路，看起来是个很肃静清雅的村落。 “是啊，江州也不全是黄泛区，也有一些地势高的地方，还是可以住人的！初步统计，整个江州还有数十万百姓的，只是每年汛期长达半年，这些百姓基本和外界没什么联系。” “都隐藏在深山之中，只有大山才能抵挡水患。” 罗勇也感叹起来，不过旋即就用马鞭指着前面的村落大声道：“殿下，前面就是棠溪村了！” “你先派人去通报，不要惊扰了村民。” 宁凡命令马车停下来，又从随行马车里收捡了几样礼物。 “殿下，何至于此？您是王爷，是大康的天潢贵胄，您要来见周群，应该是他来跪迎才是啊！” 罗勇百思不得其解。 宁凡不但亲自来见这个周群，而且还一副要去拜访的晚辈模样，这让罗勇感觉有些憋屈。 “我的身份是血脉带来的，而周先生的才华却是自己长出来的，你说孰高孰低？” 宁凡不以为意。 “可是殿下，您也是经天纬地之才华啊？您制造的东西，鬼神见了都要吃惊，难道还不如这个周群吗？” 罗勇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第一次表示不认同宁凡的话。 宁凡轻笑道：“那不一样的，我擅长的是做技术，做理论，但是正儿八经的治国理政，还真的要看周先生！” 宁凡从种种细节上，其实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周群竟是一个卧龙式的人物。 此人给出的几个建议，都是精妙无比，恰恰说到宁凡心里去了。 派去通报的人回来了，回答周先生已经知晓了。 罗勇这下有些生气了：“殿下如此礼遇，这个周群也太恃才傲物了！这个时候不出来迎接，更待何时？” “算了，主人家既然允许咱们去做客，就不要有太多情绪！” “这样，你随我进去，其他人就在此地等候。” 宁凡朝着罗勇吩咐，之后就亲自带着礼物，朝着村中走去。 柳树掩映，炊烟袅袅。 宁凡走在平整的村道上，对这个村子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村子里传来一阵阵打铁的声音，宁凡发现，这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打铁炉子。 “殿下，这棠溪村是有名的铁匠村，这里的村民擅长打造农具。” 罗勇见宁凡奇怪，就主动介绍。 绕过弯道，就看到一个别致的院子，虽然简朴，但是处处却透出素雅。 宁凡踏进院子里，就见到一个白衣青年就站在那里笑吟吟的，旁边还有一老者。 “殿下远道而来，周群有失远迎。” 年轻男子剑眉星目，眼眸亮如星辰，一开口就吸引了宁凡的注意。 宁凡心知眼前之人就应该是周群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五六岁左右。 再看那老者，枯瘦老迈，但是精神头却很足，一举一动都透出文雅。 “打扰了！我新到此地，听说周先生大才，就慕名而来。” 宁凡赶紧双手地上礼物。 二人神色淡然，似乎对于宁凡王爷的身份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接过礼物之后，殷勤的请宁凡进屋，并且奉上香茶。 “殿下，这位是棠溪先生刘文元，是我的忘年交！” 周群见到宁凡坐下，就给宁凡介绍起来。 而罗勇则是腰跨长剑，站在院子里，并不进来。 “之前听说江州成为了殿下的封地，我和周群也曾讨论过几次，此地原本就是千里沃土，如果就这么荒废，实在是可惜了！” 刘文元叹息道。 “老夫听说，殿下在京都多有建树，做事也处处为民着想，希望您的到来，能给江州的百姓带来福祉！” 刘文元又说。 宁凡点头道：“江州作为我的封地，本王此来就不打算走了！未来几年，江州要恢复之前的富庶，无论是农工商学，还是水利道路，都要重新兴建，而且是快速兴建！” 宁凡和刘文元有来有往地讨论，一旁的周群却出奇的闭口不言。 只是静静地听着，有时候起身给两人添茶。 宁凡此来，目标就是周群，心里已经认定周群就是一个人才，所以特别在关注。 见到周群不说话，宁凡就刻意把话题引向了周群：“周先生，我听罗勇说了，他们来到江州之后，周先生是劳心劳力，帮助不小！我此行，就是为了感谢先生而来。” “青王殿下客气了！我本是江州土著，只是盼着江州好，不忍心流民受苦，就多嘴多舌，向罗将军多提了几个建议！” 周群连忙起身，态度十分恭敬。 宁凡淡然道：“只是几个建议，就让罗勇在江州扎稳了脚跟，先生之才，天下少有！我来治理江州，正需要先生这样的人才辅佐。” 刘文元和周群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看来，两人之前就已经猜到宁凡的意思了。 “周群年少，不比老夫年老体衰了！终老山林，终究辜负一身所学，以老夫看，殿下既然如此礼贤下士，周群就不必推辞了！” 刘文元见到周群不说话，就开口劝道。 宁凡也看向了周群，他不喜欢弯弯绕绕，倘若这个周群扭捏，宁凡也不会再来。 有才华的人很多，但是恃才傲物的人，宁凡并不喜欢。 这样的人物虽然有才华，但是在关键时刻，却容易犯错。 “不瞒殿下，周群熟读方略，一腔报国之心！此次得知殿下要来江州，其实周群已经急不可耐了！” “不求功名，但求不白活一世！” 周群再次起身，径直跪在了地上。 宁凡见到事情已经成了，连忙把周群扶起来：“周先生，以后您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治理江州，还需要你多劳心劳力！” 第171章 周群 周群听到宁凡如此重视抬举自己，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色：“殿下从哪里知道，我周群就不是浪的虚名之辈？” 宁凡哈哈一笑：“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其实我来之前，天江总督宋成舟大人就写信向我推荐周先生了！” “这次来到江州，从罗勇口中听到先生的良策，也顿觉相见恨晚！” “青王殿下如此抬举，在下一定不负所托！” 周群神色郑重道。 刘文元还要吩咐下人大开宴席，不过宁凡却阻止了：“先生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两三样小菜，你我三人浅酌几杯即可！本王初来江州，很多事都是不能拖延，明日就要正式着手了。” 刘文元连连称是，立即命下人准备酒菜去了，屋内生起炉火，三人相谈甚欢。 尤其是宁凡说起一些新颖的想法，时不时就让刘文元和周群目瞪口呆。 通过交谈，宁凡也感叹这个周群才思敏捷知识渊博，尤其是对于大康的弊病那是了若指掌。 此人的才华，经天纬地，比之当今首辅程维都有过之。 “殿下要扎根江州，就绕不过水利！黄河每年泛滥，江州就是一片汪洋！” 周群提起这件事情，忧心忡忡。 宁凡却不以为意道：“先生恐怕还不知道，本王在京都的时候，制作出了一种名为水泥的东西！” “水泥？只是听说过，并不能信以为真！听说这种东西看起来是粉尘，但是一旦和水混匀凝固之后，比青石都要坚硬，而且可以随意塑型，简直天下少有的奇物！” 周群神色茫然，似乎并不相信这是真的：“我还听说，这东西是当今太子在睡梦中神人告知的配方，简直无稽之谈！” “太子？” 宁凡一阵无语，没想到自己发明的东西，反倒成了太子的东西了。 “周先生，你可能听错了！这水泥，可不是太子发明的东西，更不是神明托梦的产物，而是本王亲自制作出来的！” “什么？” 周群一脸惊讶。 “周先生是不是还听说，本王不学无术荒唐可笑？” 宁凡又笑道。 周群面带难色：“只要殿下有体恤民生之心，将来江州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水泥是真的，将来建造大坝水渠，都是要用到这东西的。” 宁凡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我还听说，殿下将来要在江州屯兵？” 周群疑惑：“江州的土地，属于世家豪族中的杨家！” “杨家人虽然暂时迁徙之林州，但是土地几乎都在杨家人手中……” 宁凡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冷笑道：“那都是老黄历了，如今父皇把江州托付与我，这江州之地，就是我宁凡的！” 周群点头称是：“天下莫非王土，当初杨家人也是依靠巧取豪夺，兼并了大量土地，不然江州鱼米之乡，何至于此？” 宁凡和周群一见如故，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几样小菜一坛老酒，竟然直接喝到了深夜。 “殿下所说的打土豪分田地，可是真的？” 周群半醉之间，听到宁凡的话，酒都醒了。 “天下的土地十有七八都落在豪强手中，这些豪强利用土地盘剥百姓，朝廷收不上税，国难当头，这些豪族却还在歌舞升平，你说，该不该打？” 宁凡冷笑。 周群吓得酒都醒了：“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个先例！殿下还说，要把土地分给百姓，这都是真的？那么将来，朝廷的收入怎么维持？” “农业商业工业都要兴旺，将来你就知道了，农业只是解决吃饭问题，工业才是重头戏！有了大量的工业，就不愁没有钱！” 宁凡踌躇满志。 刘文元和周群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周群不敢乱说，刘文元仗着年老，斗胆说道：“殿下，您毕竟只是王爷！这天下的事情，您说了也不算啊？将来太子登基，您的地位能不能保住，都还是未知数！” 这话说的就有些斗胆了，简单粗暴，但是宁凡却并不在意。 “老太公说得很对！我宁凡一腔抱负，都是要建立在自身能够存活下来的基础上！不过我来江州，可不是来这里偏安一隅，我需要二位助我，我需要在半年时间里，练出一支攻无不克的军队！将来解放天下百姓，救民于水火，就依赖这股力量了！” 也许是酒精刺激，使得宁凡说了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首先就是后悔。 俗话说隔墙有耳，他和周群、刘文元都是初识，万一那番话流传出去，恐怕会祸害不小。 “殿下不必忧虑，昨夜谈论之事，老夫不会告知别人！” 刘文元似乎看出了宁凡的心思，细心安慰。 一旁的周群也说道：“我和刘太公是忘年交，知他为人！何况这江州刘氏宗族占据半壁江山，殿下要想有所建树，也离不开太公的支持！” 宁凡这才放心，喝了一碗白粥带着周群就要辞别了。 刘太公送到村口，村中也有不少百姓出来看热闹。 马车在众人的挥手中，渐渐离去，朝着大本营奔赴。 “江州天气温暖，其实秋冬也不是那么冷，只要秋季能把土地平整出来，只需要三五个月，殿下就能收获第一批粮食。” 周群和宁凡坐在同一车厢里，讨论几乎就没停下过。 “周先生，那云山半腰的位置，是你挑选的？我看那个地方平整，易守难攻，将来作为王宫倒是不错。” 宁凡想到了云山半腰的那块土地，十分满意。 周群矜持一笑，低声道：“其实房子都是现成的！当年杨家就在那里建设了宫殿，只需要稍微修缮，就可以让殿下住得舒心。” 又是杨家？ 宁凡之前倒是不知道，但是现在却从周群嘴里，知道这个杨家之前就渗透进入了江州的方方面面。 只是后来江州成了一片泽地，杨家才慢慢放弃了江州。 杨家老宅还没收拾出来，宁凡就暂且住在周群的山居里。 两人几日食同桌，睡同席，几乎是形影不离，而周群看向宁凡的眼神，也越发的敬重。 第172章 江州的难题 “殿下，工部的工匠们居住的营房已经搭建好了。” 二狗进来报告。 在这之前，周群发明了地窝子这种简易而且高效的居所，但是工匠们的居住地方就不能如此简陋了。 这些工匠们被宁凡寄予厚望，他们才是未来江州的希望。 所以为了这些工匠，宁凡是不遗余力，为他们建造了永久性的居所，而且条件还不错。 至于那些流民，则是由王府发放粮食，并且周群已经开始带人勘察土地，打算把大片荒芜的良田都开垦出来。 整个江州的大地上，处处都在冒烟，趁着秋季草木枯萎的时候，火焰扫过那些荒芜的杂草，大片荒芜的良田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几天的时间，宁凡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流民普遍的积极性不高。 虽然每日吃着宁凡发放的粮食，但是一旦让他们出工，很多人都会百般推诿，甚至有人耍赖。 “殿下，免费发给粮食现阶段还不能终止，必须等大量流民都聚集完毕之后，咱们才能改变策略。” 周群似乎觉察到宁凡有些动摇了，就主动提出这个问题。 宁凡也点头道：“四处的流民主要是听说江州免费发放粮食，才朝着这个地方汇聚的，倘若不发放了，恐怕很多流民还是会散去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打算后期以工代赈，把粮食以工资的方式发放下去！” “干得多，就得到得多，干得少就没有。” 周群点头道：“殿下的策略是对的，这样一来，从这些流民们就可以筛选出一大批吃苦耐劳性情忠厚的人，这些人或者充入军营，要么就直接成为职业农民。” 眼下流民们的积极性调动的确是个问题，直接发给土地的话，恐怕宁凡就成为地主了。这个初衷不符合。 眼下，宁凡和周群商议出来了一个结果，那就分田地还要继续，但是只能发一小部分。 发放的田地如果自种的话，完全可以满足吃饭就可以了，如果需要改善生活，就要另外想办法。 比如，到工厂里打工，比如参军打仗去挣一份军饷，总之，既要保证生活的基本需求，又要调动积极性。 一车一车的粮食，不断地运入江州，看得流民们都有些傻眼了。 不但天洲的车队往这里运粮，就连商队也源源不断地运入粮食。 “听说了吗？要给咱们分田地，还不用交租那种！” “不可能！我做梦都没这么想过！” “呵呵，你头昏了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我把命给青王我都愿意！” …… 午后，宁凡和周群站在树下，正巧听到几个流民的对话。 周群神色淡然一笑，宁凡却很有触动。 “这很正常，田地就是老百姓的一些！给了他们的，就是他们最大的恩人！” “这些流民并非懒惰，也不是麻木，而是警惕！他们最近不肯出工，其实就是在观望。” 周群分析道。 宁凡微微点头：“这些事情，今后都要劳烦先生了！” 这些日子，宁凡也很忙。 忙着勘察场地，因为很快，附近就要建造起水泥厂、糖厂、井盐场、矿场、炼铁厂、兵器场等等…… 要考虑运输问题，也要考虑环境问题，所以这些日子，宁凡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好在周群的确是一个大才，很多事情轻轻松松就可以理顺。 不出几日，周群就来汇报，说是从流民之中选出了不少有才干的人，这些人在原来籍贯，就是读书人或者是小吏，识文断字，一些事情都能胜任。 初步，选出了一千多人，绝大多数都是读书人而且是年轻人。 “这些人先不要上岗，要先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思想改造。” 宁凡指着不远处，用竹子搭建的江州学堂。 这是来到江州之后，宁凡走的最关键的一步。 这些年轻人都是被选出来有才干的人，他们也将会搭建出宁凡未来的班底，所以这些人必须要忠诚、廉洁奉公，必须要跟宁凡的思想保持一致。 而要造就这些品质，就必须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 其实说白了，就是洗脑，当然是正向洗脑。 “原来殿下搭建学堂，不是给孩子们识文断字的？” 周群也震惊了，他不清楚，宁凡这都是什么意思，给一群成年男子上学？ “周先生先别急，先来看看我这本教材编写得怎么样。” 宁凡把自己编写的一本思想教材，直接递给了周群。 周群掀开扉页一看，顿时一脸茫然。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 “封建社会对农民的压迫和剥削？” 这都是什么？ 周群耐着性子仔细看，不过很快，他的眼睛就仿佛被磁铁吸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开了。 “殿下，这些东西，都是您写出来的？” 周群激动得差点跪下。 这些东西，字字珠玑，简直如同圣人的文章一般。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想过了，要在江州好好地改造解放这些流民，让他们彻底放下思想的枷锁，好好地投入到建设中去！” “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服穿，还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了咱们的计划去添砖加瓦。” 宁凡慷慨激昂。 周群在一旁听得也是十分激动，翻看着宁凡写的小册子，简直感觉一扇新世界的窗户都被打开了。 不过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周群却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 且不说这些人的思想根深蒂固，要短时间改变根本不可能。 “殿下，给这些人改造思想可以，也要一步一步来！您写的这些东西，恐怕一般人根本无法理解吧？” 周群回过味儿来了。 宁凡经过周群提醒，也渐渐清醒了下来，他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猛然给他们说这些东西，怕不是要精神分裂！这样吧，咱们创造一个团体怎么样？” “什么团体？” 周群又被宁凡给搞蒙了。 “天地会你听说了吗？还有那个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的无生教！” 宁凡突然说道。 “无生教？我听说专门蛊惑流民信什么无生老母，入教就是兄弟姐妹？” 周群满脸惊愕。 第173章 共进社 “殿下，万万不可！” 周群吓了一跳，冷汗都冒出来了。 “怎么就不行？” 宁凡玩味一笑。 “利用这些教派挑唆流民造反，自古以来，就没有成功的先例！闹不好，还会遭遇反噬！” “殿下可是天潢贵胄，万万不可荒唐行事。” 周群是真的慌了。 宁凡哈哈一笑：“算了，不逗你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咱们结社！创立一个学社，旨在弘扬正气，学习科学，就是把一群志同道合的人集合在一起，然后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 “而非为了权利、为了钱。” 宁凡解释说道。 “结社？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什么是科学？” 周群一脸茫然。 周群的学识，其实已经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了，他天资聪慧然后又勤奋好学，几乎把所有的典籍都倒背如流并且运用得出神入化。 但是每次在和宁凡交谈的时候，周群总感觉自己的头脑似乎都不够用了。 “这个问题，我可以先不回答你，我问你一个问题，天上为什么会下雨？” 宁凡问道。 周群听到宁凡这么问，脸上先是疑惑，继而不以为然道：“自然之道，秘密深远，一般凡夫俗子何从知道？” “错！” “大错特错！” 宁凡摇头道：“科学就是认真，就是追根究底，把一切不知道不懂的地方彻底弄明白！怀疑一切，研究一切，解决一切，这就是科学！” “科学……人能做到么？” 周群都有些不信了。 “你是不是觉得，下雨是天上的神仙干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下雨，其实就是湖泊河流的水在遇到冷空气之后，凝聚成水，然后降落下来。” “这背后，并不是什么鬼神，而是自然的规律。” 宁凡解释说道。 未来，宁凡要走的路，就是发展技术，科教兴邦，而作为未来左膀右臂的周群，必须要跟得上节奏。 所以，宁凡才会破例跟周群说这么多，就是让周群慢慢理解自己，就算一次不能完全理解，也要慢慢理解。 接着，宁凡又详细解释了大气层和水循环，周群听得一脸懵逼，但是到了最后，还是表示自己基本理解了。 “殿下好像什么都知道。” 周群颇为失落。 他本以为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哪知道在宁凡面前，这些优势就完全消失了。 “殿下，您说结社，到底怎么一个结法？” 周群有些期待的问道。 毕竟宁凡描绘出来的愿景，实在是太过于吸引人了。 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办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想想都觉得向往。 “首先，要有一个统一的纲领，其实就是咱们这伙人要办成什么事情！” “其次，要有一个行为准则，就是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做错了怎么惩罚等等。” “再次，就是要有一个准入门槛，不是什么人都能加入咱们这个团体的，必须要有能力才行。” 说完这番话，宁凡大手一挥道：“这些事情你闲暇的时候好好规划一下，把所有细节都想想，弄好了之后，给我看看。” “是。” 听到宁凡把事情交给自己做，周群反而很高兴。 未来一个强大的团体的纲领由自己来起草，那也是一个巨大的荣耀。 “也可以去问问刘文元老先生的意见，这老先生我看经验丰富而且思想很超前，似乎不受这个时代禁锢。” 宁凡虽然只见过刘文元一次，但是对于这老先生印象很深。 “刘老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大才，一生为未出仕，不过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见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周群也对刘文元很佩服：“事实上，刘老对我亦师亦友，我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传授我的。” “殿下，咱们这个团体，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周群小心请示。 “就叫共进社吧！以后凡是担任骨干的成员，都必须是咱们共进社的人！” 宁凡直接挥手道。 作为一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宁凡太知道一个团体的力量了。 如果共进社未来成功建立，那样会大大的加强宁凡对方方面面控制能力。 接下来一些日子，宁凡就对周群的事情很少过问了。 两人似乎已经做了明确分工，由周群来组织建立共进社起草纲领等等，并且周群负责江州境内的一切民生事情。 负责安抚流民，负责分田地，负责一些基础道路的建设等等，而宁凡这边，自然也没闲着。 作为一个从未来的人，宁凡太知道枪杆子要牢牢握在手中了。 所以从京都来到江州第一天，宁凡就紧紧地盯住了龙鳞军，不但密集地召集龙鳞军的骨干开会，而且还不断地用自己的识人用人的能力，新提拔了一大批人。 龙鳞军脱胎于猎卫，基础架构上，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宁凡的三大农庄。 这些人是家臣，对于宁凡那是绝对忠诚。 不过也有一点，那就是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不识字，更不懂什么兵法韬略。 不过这样一来，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群人对于宁凡的特种作战理论特别的能接受。 “每天这么开会说事儿，太耽误时间了，这样吧，你去腾出一个大院子，置备一些桌椅，我要办一个学堂。” 宁凡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对这些龙鳞军的骨干亲自培训。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个这些骨干打成一片，彻底的将这些力量控制在手中，二来也可以近距离地影响这些人，把自己当兵时学到的一些特种战法，亲自传授出去。 说是一个学堂，其实就是一个培训班。 罗勇的执行力还是很强悍的，只用了三天不到的事件，就把宁凡需要的一切都给安排好了。 “不错不错，有那个味道了。” “你记住，将士们一定要做好一件事情，那就是营房的卫生！” “被子，一定要叠成豆腐块！” “各种生活用品，也都要摆放整齐！” 宁凡看着偌大一个学堂，朝着罗勇吩咐道。 “殿下，您这个办法已经推行有半个月了，可是将士们……” 罗勇欲言又止。 第174章 十八条军规 宁凡自然明白罗勇是什么意思，他不以为意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嘛，不要遮遮掩掩的。” “是不是大家对我的决定，都不理解？” 宁凡笑着说道。 罗勇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要把被子叠成这么整齐的样子，难道多一些时间用在训练上，不好嘛？” “我现在就告诉你，士兵只需要听命令，令行禁止，永远不要问问什么！” 宁凡脸色沉下来说道。 宁凡是一个很少把情绪挂在脸上的人，往往脸色难看的时候，就说明已经很愤怒了。 罗勇作为宁凡的左膀右臂，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看到宁凡的脸色，吓得腿都有些发软了。 “我念，你记录一下。” 宁凡脸色冷峻，吓得罗勇赶紧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军规第一条，无条件执行命令！” “军规第二条，永远不要有借口！” “军规第三条：永远全力以赴！” …… 宁凡一边念，罗勇一边记录。 十八条军规记录下来，罗勇自己都有些震惊了。 这些军规，真的是出自一位从未打过仗的王爷口中吗？ 这些军规，分明是精炼到极致，但是每一条都特别有用的东西。 “把这个东西传抄出去，让每个士兵都必须背熟，记住，我要抽查！” “还有，明天开始讲武堂开始正式开课，第一期军官一百名，你要在今晚给我挑选出来！” 宁凡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马车就等在军营的门口，宁凡跳上马车，天上突然就开始下雨了。 沿途宁凡看到了不少流民，他们的精神头和营养状况都有了巨大的改善，而且附近的石灰厂也开始运营了，烧制出的大量石灰已经开始发挥消毒作用了。 军营里、流民聚集的场所，凡是这样的地方，都会用生石灰消毒。 而且宁凡也看不到，不少流民已经开始有了固定的住所，而且被发放了农具，开始对土地进行开垦了。 “殿下，周先生干得真不错，这才几天，咱们江州就要大变样了！” 二狗忍不住称赞。 宁凡点点头：“周群的确很不错，不过咱们眼下却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去解决。” “殿下，您是说讲武堂的上课吗？” 二狗好奇道。 宁凡却摇头道：“讲武堂上课，是培养新式战法的军官的！培养他们，就是为了作战的！” “咱们来到江州，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扫除江州境内的匪盗！这些匪盗不扫清，咱们就不可能有安稳的日子。” 宁凡揉了揉眉心。 真正治理一个地方的时候，宁凡才发现到底有多累。 太多东西需要操心了，太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 回到云山半腰的府邸，沈梦溪早就等在那里了。 他不敢进王府就站在门廊下，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淋湿了。 看到宁凡的车驾过来，赶紧遥遥地跪下，态度十分恭敬。 “沈大人，殿下忙碌一上午了，这会儿没空搭理你，你先进王府用膳，下午王爷再和你聊。” 二狗看到宁凡疲惫，就主动朝着沈梦溪说道。 沈梦溪脸上露出淡淡的失落，但还是点头道：“我等得起。” “算了，一起吃饭吧，边吃边聊！” 宁凡摆手道。 沈梦溪有些受宠若惊：“谢殿下！” 在这个时代，能够和王爷这种高级贵族一起吃饭，那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此时的沈梦溪脸上，甚至于流露出“君以国士待我”的神色。 这些日子，宁凡化身工作狂，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为此，作为妾室的希娜也没少操心。 天江总督宋成舟也送来了不少滋补品，这些天正换着花样给宁凡做着吃。 饭菜上得很快，热气腾腾，宁凡闷头吃了半天，才发现沈梦溪压根就没动。 “你怎么不吃？” 宁凡好奇道。 沈梦溪面红耳赤道：“属下不敢。” “吃！有什么敢不敢的？” “作为我的属下，连饭都不敢吃，我还指望你为我办什么事情？” 宁凡瞪着眼睛说道。 重建农业和工业都很重要，但是眼下宁凡心口压着的大石头却是那些猖狂的盗匪。 饭后，宁凡拿出了自己的规划图，一一的给沈梦溪讲解。 “炼铁厂、水泥厂、煤场……这些都是缺一不可，需要迅速建设的，云州自古就有煤矿，你派人去勘探一下，对了，还有道路要修缮。” 一下午的时间，宁凡和沈梦溪推心置腹，敲定了很多事情。 天快黑了，沈梦溪这才疲惫地离开。 他的神色虽然疲惫，但是眼神却很亮，里面闪烁着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殿下，晚膳准备好了。” 希娜走过来，有些心疼地看着宁凡：“殿下这几日也太累了！您是王爷，可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干，要培养人帮你干，要放权。” “你说得对，只是咱们才来了几天？” 宁凡看到希娜手中拿着两封信，就好奇问道：“这谁的？” “是铃汐姐姐从京都寄来的信，一封是给殿下的，另外一封是给妾身的。” 希娜将其中一封信递给宁凡，神色间倒是正常，看不出半分嫉妒。 “给你写信？你们两个认识？” 宁凡一脸惊讶。 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希娜跟萧铃汐压根就不认识，这两人怎么会有书信往来？ “殿下太忙了！铃汐姐姐想要了解殿下的近况，就只能找妾身了。” 希娜笑道。 到了饭桌上，宁凡先拿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然后撕开信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信中萧铃汐说了很多关心的话，但是也说起了一个宁凡十分意外的事情，那就是大将军萧重近期会派遣一名将军来到江州。 听萧铃汐的意思，这位未来的老丈人是关心自己，派来一位军事专家帮忙剿匪…… 宁凡既感动，又觉得无言，难道在萧重心里，自己这个王爷连几个山匪都搞不定？ 不过话虽如此说，好意还是要心领了。 可是虽然宁凡忙碌地在讲武堂给学生们讲课，这事情就渐渐地忘了。 眨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江州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变化了。 第一批田地已经划分出去了，宁凡的王府衙门也正式建立起来了，大量的识文断字的官吏被选拔出来。 第175章 宁凡的战法 江州的一切，已经开始走上正轨了。 而这一天讲武堂的第一期学员，也正式结业了。 “你们回去之后，好好带兵，严格训练。” 宁凡并没有透露太多，只是让学员们回去之后好好带兵。 但是其实，宁凡的潜台词不言自明。 “殿下，军营外来了一位将军，自称孙路，说要见您。” 传令兵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将军？ 宁凡一拍脑袋，苦笑道：“应该是西北来的，快让人进来。” 孙路在西北军中地位不低，但是见了宁凡倒也客气，跪下磕头的礼数一点都没有落下。 “殿下，镇远侯爷特地让我来江州，辅佐殿下。” 孙路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一副专业人员的架势。 对于剿匪，宁凡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来者是客，也不能冷落了对方，就试探性地问道：“孙将军，以你之见，这些匪徒应当如何剿灭？” “先传令贼人下山投降，倘若不投降，那就聚而歼之！” 孙路不以为然。 想来，几个毛头匪徒他还真没看到眼里。 “江州境内多山，倘若这些匪徒避战，将如何应对？” 宁凡又问道。 孙路冷笑起来：“殿下大概没有亲自参与过作战吧？这些匪徒大多都有固定的山寨的，一些财物粮食是搬不走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直接去打就没错。” 宁凡点点头，前两个问题，孙路回答得还算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大毛病。 不过接下来宁凡又问道：“孙将军，这些匪徒选择的山寨大多数易守难攻，咱们就这么大张旗鼓，第一会遭遇埋伏，第二也会遭遇抵抗，损失恐怕会很大。” “殿下，作战哪有死不死人的？这些事情交给属下就行了。” 孙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大概是觉得宁凡一个毛头小子军事小白什么都不懂还问这么多，就是浪费时间。 “打仗打的就是气势，不能怕死，要一鼓作气，才能赢！” “如果还没有开战就在畏惧损失畏惧生死，那么很难在战场上活下来。” 孙路反倒反过来教育起宁凡来。 宁凡一阵无语，这个孙路虽然说有两下子，但是会的不多。 以宁凡的特种作战理论来看，这个孙路的办法就是比人多，这种作战方法，宁凡一点都不认同。 “孙将军远道而来，先休息几天，剿匪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 孙路是萧重的人，宁凡也不想辜负了萧重的一片好心，但是这个孙路，他还真的不能用。 这人在西北作战没问题，大兵团作战，对冲就是了。 但是剿匪这种事情，能不死人就不要死人，因为在宁凡的眼中，龙鳞军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损失了他都会心疼。 “殿下难道不信属下所言？” 孙路也看出来了，青王殿下似乎不买账…… “不是不信将军，只是本王也很想试试，看看本王的战法能不能奏效。” 宁凡委婉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孙路一脸的不可思议：“殿下，您可是从未指挥过作战，没有经验，恐怕会吃大亏的！” “孙将军，你就别操心了，本王自有主张。” 宁凡要有道。 孙路没办法，气得脸色发青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宁凡是王爷，在宁凡面前可不能随便撒野。 宁凡随便几句话就把孙路给打发了。 这可把孙路给气坏了，回到宁凡安排的住所之后，立即朝着手下大发雷霆。 “殿下如此不听劝，如果吃了败仗，我回去怎么跟大将军交代？” 孙路一拍桌子，脸色更是气得通红。 身边几个牙门将赶紧劝道：“孙将军，一切还是听青王殿下的吧！他是王爷，难免年轻气盛，或许吃了亏就会知道将军的好处，会来求将军出手的。” 孙路听到手下这么说，脸色好看了很多：“吃亏是肯定的，就等着毛小子来求我好了！不过这事儿，还是要先给大将军写信说清楚才是。” 拿来纸笔之后，孙路就开始给萧重写信了，信中把宁凡批得一文不值，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子怨气。 宁凡这几日也不来孙路这里，每日就是去亲自督促训练，五千人的龙鳞军，每日操练的科目都是按照宁凡的规定来的。 而且在这些龙鳞军的基础上，宁凡还特别选拔出来八百人作为特战队，准备精确地进行打击。 “殿下，消息放出去之后，这些土匪果然慌了。” 掀开帘子，罗勇从外面走了进来。 风风火火，嗓门很大。 “怎么慌了？” 宁凡饶有兴趣。 “根据咱们派去的内线说，这些土匪彼此正在串联，在搞什么大联盟！意思就是联合起来，抵抗咱们的进攻。” 罗勇不以为意。 别人不知道，他对宁凡太了解了。 这位帝国年轻的王爷，事实上是满腹经纶，满肚子的真知灼见。 对付几个土匪毛子，简直如同掌上观纹一般简单。 “好好打听一下，他们的头子啥时候聚会，到时候一下子打掉，他们就群龙无首了。” 宁凡摸着下巴冷笑。 罗勇吓了一跳，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殿下，能做到吗？” 罗勇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要知道，一只得了病的老鼠都可以杀死一座城的人，没什么不可的！” “不要觉得打仗就非要在一起拼杀，真正的打仗，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切能用的办法，都要用上！人命，是最后也是最没办法的办法。” 宁凡严肃道。 “受教了！” 罗勇一脸崇拜：“殿下，如果是投毒的话，说不定真能全部都毒死！” “这倒是不难，但是一旦这些头目全死了，他们的手下就会化为小股的匪徒四处流窜，到时候更难去收拾，所以，虽然可以做到，但是却不要这么做。” 宁凡摸着下巴说道。 “那殿下决定怎么做？” 罗勇疑惑了。 “活捉！把这帮人全部捉住，让他们招安手下，咱们就好办了！” “这些山匪都是亡命之徒，将来咱们要面临匈奴南下的情况，就需要人了！这些土匪，经过训练，也是可以成为咱们的人。” 宁凡一脸认真的说道。 第176章 沙盘 “将军，青王殿下好像完全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啊。” 一个手下从外面气冲冲的走进来，朝着孙路说道。 自从来到江州之后，孙路每天都在等待着大展拳脚的机会。 可惜的是，好几天的事件过去了，宁凡却丝毫没有任何消息。 这可把孙路急坏了，他派出手下连翻去打探消息，得到的消息却是宁凡自己在派兵遣将，完全把他这个从西北专门来剿匪的游击将军给撂下了。 不但置之不理，而且连问都不问。 “哼！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那江州境内的匪徒可不是一般的土匪，有一部分是西北前线的溃兵，这些人作战经验丰富而且都是亡命之徒，青王殿下若是不听劝，迟早要吃大亏！” 听到手下来报告，孙路又急又气，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次来到江州，其实心存着显示自己能力的心思，也想和宁凡搞好关系，今后依附这位王爷。 那知道宁凡不但不买账，而且竟然还要一意孤行，孙路内心极为不满意。 “将军，咱们也不着急，等到青王殿下吃了大亏，就会对咱们重视起来。” 一个手下冷笑道。 另外一个手下也跟着说道：“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回过头来求咱们！到时候将军出手大显神威，从此以后咱们兄弟估计要成为青王殿下手下的顶梁柱！” 三人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愿景，可惜宁凡早就吧这三个人给忘记了。 此时在宁凡宽大的作战室里，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 而桌上，则是放着一个现代战争十分常见的沙盘，每一座山，每一条路，都清晰可见。 俯瞰着沙盘，就好像俯瞰着整个战场一般。 罗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沙盘：“殿下，这就是您说的活地图？” “对，这就是活地图，也叫做沙盘，是把整个战场地图用复原的模式完全重新做出来！” 宁凡笑道。 “做出这个东西，需要多久？” 罗勇又吞了一口口水。 这东西看起来，就好像是微缩版的大山，所有地形都是一目了然。 “你知道捏泥人的匠人吗？我找来这些人去四处走一遍，他们回来就把这沙盘给我做出来了！” 宁凡颇为得意。 穿越到这个时代，没有卫星也没有无人机，要想做出沙盘还真不容易，但是某天宁凡在回家的时候，路过一个泥人摊位，突然突发奇想就促成了这个时代第一个沙盘的发明。 泥人匠人可以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记住一个人的细节，并且捏的惟妙惟肖，没理由大山大河他们做不出来。 “有了这个活地图，简直就如同神明一样，俯瞰着大地，无所不能！” 罗勇兴奋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东西，在罗勇心目中就是神器。 “昨日斥候回来已经说了，七大山寨于明日打算在这个叫做三皇顶的地方汇合，共商大计。” “我打算出一支奇兵，从这个位置出发，经过这个位置，然后出其不意，突袭三皇顶，直接一网打尽！” 宁凡用手指着路线，朝着罗勇介绍说道。 罗勇抚掌赞道：“殿下果然是武曲星下凡！这条路线太妙了，完美的绕过了所有的关卡跟警戒，对方完全察觉不到咱们的人！” 宁凡点头道：“奇兵如果遭遇意外，可以从这条路下山，直接后撤，咱们驻扎在这里的预备队将会直接阻击敌人，让他们无法继续追击。” 罗勇这下惊呆了，没想到宁凡竟然已经想到了退路：“殿下，你真的没有打过仗？我怎么觉得，您比那些百战将军想的还要远！” 宁凡对于罗勇的马屁也很受用，他笑道：“每一次出兵，都要想好可能遇到的突发事情并且做好后手！当然，咱们一次行动不会只有一个方案，我打算从这个地方，到这个地方设下几道卡子，万一有漏网之鱼必定从这些地方逃走，到时候咱们就来一个守株待兔！” “太狠了！” “这些人落到殿下的手里，就好像是网里的鱼儿，根本没有可能逃走！” 罗勇都感觉头皮发麻。 一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宁凡就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这种作战的方法，着实十分可怕。 “殿下，您一个人想这么多事情，不觉得累吗？这些东西，还是很耗费脑力的！” 罗勇有些好奇道。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要考虑这些事情一个人无论多么聪明那都是很累的。 而宁凡作为堂堂皇子，肯下功夫去思考，这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一个人做这种事情，的确很累，而且如果战斗复杂，主帅要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 “不过这个事情很好解决，只需要在接下来讲武堂的培训课上，发现更多爱动脑子的人就可以了！” “只需要把这些人都喊来做幕僚，让他们每个人去负责考虑一部分问题，那么这样大家都不累，而且也不容易出纰漏。” 宁凡笑道。 罗勇听得都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战争竟然也可以如此精密！ “殿下，您让我觉得，我之前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罗勇由衷说道。 “咱们今天下午就该出兵了，你去安排一下，把龙鳞军的精锐都集合起来，这是第一仗，必须要成功不能失败。” 宁凡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道。 罗勇离开之后，宁凡拿出了自己的佩剑开始擦拭。 他擦拭的很仔细，但是思绪却飘到了战场上。 “殿下，那游击将军孙路，几次想要闯入进来打扰殿下，都被卫士给拦下来了。” 二狗来到跟前说道。 宁凡笑了笑：“这个人志大才疏，而且特别的傲气，没什么本事却总是装作什么都懂得的样子，简直可笑！” “那何不把人赶走？” 二狗疑惑道。 宁凡摇头道：“这只是相对来说的，如果和我比，这个孙路狗屁不是，但是如果和一般的将军比，这个孙路其实还算不错的！” “再说了，这是大将军萧重看中的人物，专门来辅佐我的，我把人赶走了，岂不是等于是打了大将军的脸？” 宁凡摇头道。 第177章 第一次指挥战斗 虽然这个孙路宁凡不怎么看得上，但是基本的礼遇还是要有的。 俗话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殿下说得好有道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二狗一脸懊恼。 宁凡摇头笑道：“晚上我要亲自去作战，你就不要去了。” “殿下，您要亲自去？万万不可！” 二狗听到宁凡亲自要去打仗剿匪，吓得脸色都白了。 但是宁凡的态度却很坚决：“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对了，工部那帮人应该把印刷的机器都搞出来了！你负责重新办一个报纸，专门针对咱们江州境内的百姓，当然也可以把市场拓展到天洲去。” “我？我行吗？” 二狗听到宁凡要对自己委以重任，还是很激动的，但实际考虑到自己的能力，顿时有些打退堂鼓。 “在我身边做一个侍奉的奴仆，亏了你的才华了！那杜月升怎么样？星辰又怎么样？这俩人不都是做得有声有色了！” “还有月影，不也是在京都独当一面？” “二狗，你难道觉得自己比这些人都差？” 宁凡用激将法说道。 二狗果然涨红了脸：“殿下有事尽管交给我，我二狗才不会拖后腿。” 宁凡点点头，见到自己的话已经出了成效，就继续吩咐道：“江州境内有好几条河流，其中清江直通大海，你闲暇时候也多留意一些造船的工匠，将来我打算在江州港打造一个船坞，专门用来造海船！” “海船？殿下打算出海捕鱼？” 二狗一脸疑惑，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 “打渔？你的脑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咱们造船是为了出海，去大海的另外一边，去做生意去开拓视野，去学习新东西！” 宁凡幽幽道：“人家有的咱们未必有，咱们有的，人家也未必有，大家互相交换互利互惠，这样多好？” “还真是，殿下果然思虑深远！” 二狗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向往：“广袤的大海，充满了神秘，如果有机会，殿下，我愿意去海外为殿下探索未知的世界！” 二狗的话，让宁凡有些吃惊。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经历过大航海时代，造船技术还有所欠缺，面对着海上的波涛，出海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当然，宁凡对于未来大康将要发生的一切则是心知肚明。 伴随着他写的基本教材的传播，大康未来的工业革命几乎势不可挡。 到那个时候，一旦大康完成了第一次工业革命，那么大量的丝织品和瓷器以及各种工业用品将会产能过剩，到那个时候搞远洋贸易才是正当时。 现在这个时候讲远洋贸易，实在是有些言之过早了！ “这个事情现在还不着急，一步一步来，等到将来，咱们的造船技术提升，在海上完全可以保证安全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出海了！” 宁凡笑道。 二狗点点头：“海洋的尽头，或许真有神秘的不可知的。” 宁凡刚想说出事实，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到底有什么，就只能你去探索了。” 下午宁凡命令参战的龙鳞军开始造反，出征前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有肉也有汤，可以管饱。 而且出征之前，每个人还会发放糖块。 这种携带方便但是简单高效补充能量的东西，很受到步卒们的喜欢。 傍晚，宁凡带着三千龙鳞军悄悄出征了。 得到消息的孙路有些气急败坏，但是却也毫无办法。 “是骡子是马，不需要太久就能见到了！到时候，青王殿下肠子都悔青！” 手下酸溜溜的说道。 孙路点点头：“真希望他栽一个大跟头！” 骑在战马上的宁凡，被几个亲卫牢牢地护卫在中央，这样就算是有人放冷箭，也可以保证宁凡的安全。 “殿下，天黑之前就能到达预定地点，咱们要在野外宿营一晚上，就能达到预定的突袭地点。” 罗勇朝着宁凡汇报。 宁凡点点头：“把斥候都撒出去，千万要防止被敌人的舌头发现，否则一切部署都要功亏一篑。” 进山之后，马匹的作用就大大下降了，崎岖的山路上，马匹的作用只能是驮着一些辎重而已。 宁凡下令道：“把七成的马匹留下，有专人看守，剩余的一千人组成突袭队上去，一千人策应，另外一千人跟我一起去围堵。” 三千人的的队伍，被宁凡分成了三股。 战斗力最强的第一梯队，担任的是突击队的任务。 宁凡测算过了，七大山寨当家的聚义，在三皇顶上至少有一千五百名土匪。 以龙鳞军的战斗力，一个突袭就冲散这些土匪问题不大。 而第二梯队就是宁凡的阻击队伍，负责追杀阻击逃走的匪徒，确保一个不漏。 至于第三梯队的任务，就是作为预备队和救火队，有什么紧急情况，预备队的任务就是策应。 说是天黑之前到达，宁凡在山路上行走之后，才露出了苦笑。 一直到后半夜，三支队伍才到达了预定地点。 这个时候距离天亮只有四个小时的事件了，顶多七个小时之后，就会找准时机发动突袭了，不过在这期间，士兵要你抓住时机充分休息。 特种作战，就是要把单兵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 这个时候，无论是进食或者是休息，都显得尤为重要。 “殿下，这是您的睡袋。” 罗勇从马匹上拿来了一个羊皮缝制的袋子，这是之前宁凡特地让人专门制作的。 有了这东西，单兵在野外几乎不用考虑舒适的问题，钻进去就可以暖和地睡一觉。 “派人守夜，千万不要被人掏了老窝。” 宁凡叮嘱。 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宁凡还是要防范于未然。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天快亮的时候，宁凡就苏醒了。 他开始指挥士兵在一些道路上布置陷阱等等，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之后，三皇顶上突然传来了喊杀声。 这个时候，宁凡知道应该是突袭队伍动手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队仓皇的强盗顺着山路往下逃走。 不过没走几步，就掉入了陷阱。 第178章 殿下做事，要你教？ 宁凡派人把这几个人抓住，仔细问了几句，宁凡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事情比预计还要顺利，走，咱们过去。” 队伍朝着三皇顶进发，到了中午的时候，三支队伍终于在三皇顶汇合了。 远远的，宁凡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果然走进了，就看到了成片的尸首。 “殿下，这些土匪负隅顽抗，没办法活捉，所以……” 突袭队带队的名叫陈元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军事才能很卓越，是一员猛将。 “七大山寨聚会，头目抓了几个？” 宁凡满意的问道。 陈元庆摆摆手，几个士兵把人带出来了。 几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匪首被带来出来，各个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们服不服？” 宁凡也懒得废话，直奔主题。 “我不服！你们搞偷袭，算什么好汉？” 一个大个子操着江州本地口音大声道。 宁凡冷笑，用手指着大个子的鼻子冷声道：“拖下去砍死。” 那大个子没想到宁凡看起来温文尔雅，煞气这么重，但是他平时嚣张惯了，此时也拉不下面子求饶。 脸色苍白的被几个龙鳞军士兵抓住，瘫软的如同一滩稀泥。 一旁的陈元庆看到这一幕，走过去就是一拳。 这一拳势大力沉，直接差点把人给打晕了过去。 “殿下，就在这里杀！” 陈元庆请示。 “这些土匪平时作恶多端，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这些人的手里，砍头就是对他们的仁慈了！” 宁凡摆手示意自己同意了。 那陈元庆也不含糊，手起刀落，第一个跟宁凡顶嘴的匪首就一命呜呼了。 剩余的几个匪首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得苦胆都要破了。 看向宁凡的眼神，简直就是看到了活阎王。 “我就是大康青王，江州是我的地盘，谁让你们撒野的？” 宁凡眼神冷漠的盯着几个人。 几个匪徒平时都是嚣张跋扈，但是此时却完全没有勇气和宁凡对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吓得身体都在颤抖。 “我把你们放了！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带着队伍下山来投降！当然，山寨里的粮食、银子也都一并带来，你们愿意吗？” 宁凡神色重新恢复了温和。 几个土匪头子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还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么傻的傻子。 “先不要急着回答我的问题！” “我给的机会只有一次，我放你们走，你们回来投靠我！当然，你们要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也可以不听我的，不过下次被我捉到，直接就是脑袋搬家！” 宁凡冷笑道。 几个土匪头子刚要大声答应，此时却突然有了顾虑。 一个个反而不敢说话了。 毕竟宁凡敢放他们走，就有底气。 “你就是青王殿下？你抓住了俺们，为啥要放俺们走？” 一个年龄稍大的土匪头子好奇的问道。 ‘“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我既然敢放了你，就说明我有把握下次抓到你。” “第二个原因，你们手下那些汉子可都是身体健壮的汉子，这些人我杀了简单，但是浪费了，请你们回去，就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带着队伍来投靠我，今后大家一起大口吃肉。” 宁凡直截了当。 几个土匪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咬牙道：“我们愿意回去，说服兄弟们投靠殿下！” “殿下，这些人可都是土匪，土匪是没什么道义的！你前脚放了他们，后脚这些人恐怕就会跑的无影踪。” 陈元庆见到宁凡竟然真的要放走这些还不容易才抓到的土匪，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 “陈元庆，注意你的身份！殿下做事，要你教？” 罗勇冷声道。 陈元庆本来打了胜仗，带着些许的傲娇，但是此时被罗勇训斥，直接就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 刚要跪下，就被宁凡伸手搀扶住了：“算了，年轻人如果不气盛，还能叫年轻人吗？你这次做得很好立了头功，我要赏你！” 赏罚分明，是带好一支队伍的最重要的一环。 如果今日仅仅因为一句话就出发陈元庆，那势必会让三军将士寒心。 而且宁凡也算是看出来了，陈元庆口直心快，是一个好苗子，这小子培养好了，将来未必就不是大康版本的常山赵子龙。 “殿下，真的不罚我？” 陈元庆惊呆了。 对于矢口冒犯青王这件事情，他是认罚的。 但是宁凡的态度，却让陈元庆很是感动。 “当然要罚！你回去，把军规抄写一百遍！以后记住，长官的命令就要无条件执行！” “你今天打了胜仗立了头功，回去之后领一千两银子，另外擢升你为龙鳞军千户！” 宁凡说道。 听到宁凡的赏赐，陈元庆又惊又喜，周围的士兵们也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今日所有有功将士论功行赏，回去之后，统统记载功劳簿上！将来，要发放土地！” 宁凡大声道。 听到竟然要奖赏土地，周围的士兵全部惊呆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就是土地！ 大康人对于土地有着难以言喻的执念，很多人奋斗一生的目标，也只是购置田产而已！ 看到周围士兵洋溢着喜悦，宁凡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怎么激励这些人去战斗，那就必须要有完备的激励办法，总是给钱给地，当然还不够，而且要绑定荣誉感地位感，让这些为国战斗的士兵真正的可以名利双收。 当然，死了残了，抚恤的问题上也要制定完备的政策。 不过，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宁凡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回去之后，还要从长计议。 总体上，宁凡产生了两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就是回去之后，要立即制定军衔制度！ 第二个想法，就是要制定一套完备的奖励机制！ 这两套如果设计的好，将来龙鳞军必然会在战场上势如破竹无往不利。 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按照宁凡的计划，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来磨砺。 “殿下，我不走了，你也不用费心思抓我，我写一封信让山寨的弟兄们下来投奔殿下便是！” 第179章 军衔和赏罚制度 第一个跪下向宁凡投降的山寨头目叫做刘海山，这人长着一副硬汉的样子，看起来一身正气。 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此人是朝廷的官差。 “你确定？你一封信，就可以让山上的人下来投降？” 宁凡问道。 刘海山点头道：“殿下，我刘海山虽然做了土匪，但是从来没有害过一条无辜的性命！是，我是抢了不少钱，但那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钱财！我问心无愧！” “真的？” 宁凡一脸玩味。 刘海山却神色不变道：“从前，我也是西北边塞的一名将军！只是后来因为不会贿赂上级就被陷害，所以我才带着兄弟们跑到了家乡江州！” “行了，给他松绑吧。” 宁凡点点头。 从一个人的神态，就可以判断这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刘海山，宁凡相信他是真的。 此人一身正气，不像是伪装的。 听到要给刘海山松绑，陈元庆悄悄地站到了宁凡侧面。 这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十分贴心，因为如果刘海山暴起伤人的话，陈元庆站立的位置就可以直接保护宁凡的安全。 “殿下，你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我刘海山跟定你了！” 刘海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余几个头目一看刘海山这个大哥都投降了，也就不再坚持了，纷纷表示要跟着宁凡混。 其实从内心里，宁凡对于这些土匪是有戒心的。 这些土匪里，虽然有不少是被门阀压迫得没有活路了，才会落草为寇的，但是其中也不乏一些好吃懒做的亡命之徒。 这些人，将来要一一甄别，如果无法改造的话，宁凡也有办法。 在严格的军规之下，这些人一旦触犯，等待着他们的就是严惩。 轻则罚做劳力，重则直接送去云州的矿上当矿工，甚至会被送去当修路的苦工。 总之，在宁凡的眼里，几个小土匪还真不是什么难题。 擒贼先擒王，宁凡这一下，等于是把七家山寨的头领都给抓了。 下山的时候宁凡心情不错，一路都哼着小曲。 “殿下，此战，龙鳞军损失十八人，斩首敌人三百八十七！” 清点了战利品之后，罗勇来到宁凡身边报喜。 但是宁凡听了这个数字，却高兴不起来。 虽然敌我损失悬殊巨大，但是十八条人命对于宁凡来说，那也是人命。 “回去之后，抚恤要立即到位！每个阵亡的战士，五十两银子的抚恤。” 宁凡吩咐道。 五十？ 罗勇吓了一跳，这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五十两不多，未来等咱们慢慢发展起来了，阵亡抚恤要提升到十倍！” 宁凡下定决心道。 罗勇听了这个数字，干脆直接不说话了。 “什么？” “一战就灭了七家山匪？” “这怎么可能！” 当听说宁凡大破山匪的消息，孙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 他本来的计划是在一年内消灭这些匪徒，但是现在宁凡两天就解决了？ “对，肯定是假消息！” “看来青王殿下好大喜功，专门编造这些谎言。” 孙路的两个手下也表示不信。 江州有七大山寨，山匪的人数加起来不容小觑，要说一夜之间就灭了这些人，孙路觉得根本没可能。 外面欢迎的人群鼓乐喧天，而孙路却站在房间里生闷气。 透过窗户，上千个俘虏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是孙路再如何自欺欺人，此时心里也充满了震撼。 “一次就抓住了上千个俘虏，而且这还是第一次指挥战斗……” 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让孙路内心沮丧极了。 两个手下此时还在喋喋不休，但是孙路却厌烦至极，他挥手道：“闭嘴！” 两个手下顿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瞪着眼睛看着孙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出去看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孙路摆摆手。 他本来想要在江州这片土地上发光发热大展宏图，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 之前设想的一切，原来都只是一厢情愿…… 宁凡没空搭理孙路，也没心思，这几天时间，军营里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土匪来投靠。 而怎么安置改造这些人，则是成了一个难题。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观察，观察一段时间，那些是恶心难改的土匪就一目了然了。 “先让这些人干活，偷懒的，一律给我记下来，将来全部去云州挖矿！” 宁凡朝着罗勇说道。 罗勇倒是觉得这个办法好，一拍大腿道：“还是殿下有办法！云州那种地方去了就跑不掉了，除非想饿死在路上，否则只能乖乖地就范。” “嗯，也注意甄别，对于那些滥杀无辜恶贯满盈的，一定要揪出来！咱们建立的队伍是纯洁的队伍，可不能混进了这些蛀虫。” 宁凡再三叮嘱。 看着罗勇兴冲冲地离去，宁凡则是开始在眼前的名单上做文章了。 这些名单，是讲武堂一期的毕业生，虽然讲武堂第一期办得比较仓促学习时间也比较短，但是这些学员还是让宁凡记忆犹新。 他用笔在几个名字上勾勒了一番，很快就选出了一部分名单。 被宁凡选中的这些人，都是性格偏于研究性的人才，让这些人充入参谋队伍之中，可以有效地减轻宁凡的工作量。 发现了周群这个人才，让宁凡省去了大量的精力。 但是在军事上，目前宁凡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亲力亲为，罗勇勇猛忠诚，但是在智慧上却根本无法跟周群比肩。 尤其是起草军衔制度和抚恤激励制度，这些事情罗勇都是一窍不通，只能宁凡自己亲力亲为。 这个时候，建设一个参谋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短短几天的事件里，宁凡的中军大营终于不用空空荡荡了，十几个被宁凡选为参谋的年轻人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了。 有的跟着宁凡学习绘制地图，而有的则是三五人在一起，讨论军衔怎么晋升的问题。 而宁凡则是趁着这个闲暇的事件，开始编写军事教材，这些都是轻车熟路，对于宁凡不是什么难题。 唯一需要的，就只是时间而已。 七天的时间，一套蕴含了各方面军事知识的教材就被宁凡编写出来了。 第180章 思想先统一 “列兵分为一等兵，二等兵、三等兵！” “然后是上等兵，分为五级！” “之后就是尉官，分为少尉、中尉、上尉！” …… 宁凡把这几天军衔制度的设计做了一个总结，并且广泛征求意见。 现在参加会议的不仅仅是宁凡和罗勇，另外还有参谋部的参谋，还有就是龙鳞军的大小头领。 “殿下，咱们龙鳞军属不属于大康的军队？” 罗勇低声问道。 这是内部会议，其实并不算僭越。 宁凡还没回答这个问题，一旁的陈元庆就冷笑道：“罗将军，你是我的上级，我不该以下犯上！但是你要说这句话，我就有话说了！” “我是龙鳞军最早一批骨干，也是殿下一手培养起来的，我不管什么大康，我只忠于殿下，忠于这天下的百姓！” 陈元庆的性格，就是桀骜不驯，罗勇倒是没生气，只是冷眼道：“殿下现在是大康青王，咱们这支军队如果直接另起炉灶重新建立起一套制度，恐怕会被朝廷忌惮，甚至借故来惩罚殿下。” 罗勇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的，但是江州毕竟是宁凡的自留地，这里除了大量的流民之外，就是一些稀稀拉拉的原住民了，现在的江州，还算是一片广袤的不毛之地，没人留意。 现在朝中的意思包括天安帝，事实上默认宁凡已经被踢出了京都这个圈子，已经退出权利角逐的舞台了。 在这些人心目中，宁凡算是被流放了！ 所以，宁凡在江州做什么，根本没人在意。 “咱们建立新的制度，也是为了提升战斗力，至于你说朝廷的事情，并不在考虑的范围。” 宁凡微微一笑，表达的意思十分明显了。 罗勇咬牙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跟着殿下一手培养起来的，将来殿下要做什么，各位都要倾力跟随！就算是殿下要把天捅个窟窿，大伙也没话说！” “是！” “当然！” …… 周围一片应许之声，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就意味着权利重新洗牌，大量的新兴贵族的崛起。 能够进入中央大营里陪着宁凡商议开会的，都是人中龙凤，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军官，没有一个是傻子。 罗勇和陈元庆说话含沙射影，遮遮掩掩，但是所有人都听懂一个意思了。 那就是龙鳞军只知道青王，不知道大康，就算将来他宁凡要造反，这伙人也会拼死跟随！ 这就是统一思想，也是宁凡开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 倘若有人有任何疑问，当然会被立即踢出这个圈子去。 宁凡对着罗勇微微点头，露出了赞许的意思。 有些事情，必须要早点做。 现如今，正是龙鳞军渐渐形成的时期，这些骨干的军官，才是宁凡需要真正握在手中的王牌。 统一思想，正当时机！ “各位，有了军衔，大家以后论功行赏就有了依据，赏罚分明，全部照章办事！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立了军功被人据为己有了！” 宁凡朝着众人说道。 大家点头称是，不过也有人提出了疑问：“殿下，我们打仗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拼死拼活，就只是为了几两银子的抚恤金？”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说到点子上了！” 宁凡对于这个问题很满意，他笑道：“以后军营里，要实行严格的制度！下级见了上级必须行礼必须表示尊敬，这样作为上级军官就会逐渐形成荣誉感！” “荣誉感，才是军人的核心！” “当然，咱们拼死拼活为了什么？大家都很疑惑是不是？” 宁凡看着众人。 大家七嘴八舌，脸上都带着茫然。 就连罗勇和陈元庆，这两位大将，此时都是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的确，他们参军，到底为什么？ 为了大康吗？可惜现如今的大康，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各大世家门阀早已经把大量的土地兼并，普通百姓能够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遇到了灾年，卖儿卖女都是人生常态。 在这种民不聊生的状态下，这些全部都来自普通劳苦大众的士兵们，反而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了。 也许最初参军，只是为了一口饭吃，但是随着军衔等级越来越高，他们真不知道为什么了。 “为了家人！为了你们脚下这片土地！” “你们记住，国，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在现如今这片土地上，曾经有着无数个朝代，毫无疑问都湮灭在历史尘埃里！” “大家要记住，咱们不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而是为了保卫自己的爱人、保卫自家的土地，保卫乡亲们，保卫朋友，亲人！” 宁凡大声道。 数十位参谋外加军官们，都陷入了沉思。 宁凡今日提出的问题，他们还真的从未想过，但是如今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宁凡的话语，具有强大的冲击性和煽动性，也使得这些军人们的血性被彻底唤醒了。 “我们都是粗人，一些道理我们都不懂，但是殿下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们这些丘八做的事情还坏有意义哩！” 罗勇挠头笑道。 接着军营里传来了欢快的笑声，大家都很认同。 会议上，宁凡也宣布了第二期讲武堂开班的消息，让各位头目回去之后，广泛地遴选一些值得培育的种子选手送来讲武堂深造。 而且一旦通过考核，将会直接越级提拔为尉官！ 等到众人渐渐散去，有卫兵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地上禀告：“殿下，孙路将军求见！” “孙路？” 宁凡摆摆手：“让他进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怎么傲气。” 第一次见到孙路的时候，宁凡对于孙路的傲慢很不喜欢。 第一印象就是大打折扣，之后更是把孙路直接给晾在一边不予使用。 一阵脚步声音传来，帘子挑开，身材高大的孙路走了进来。 看清楚走进来的孙路，宁凡却是吃了一惊。 多日不见，孙路竟然像是老了几岁，一身的傲气早已经不见了。 “参见殿下！” 一进来，孙路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而且是双膝跪地，眼皮耷拉着，根本不敢和宁凡对视。 第181章 孙路服了 “孙将军，有什么事？” 宁凡神色温和。 对方已经摆出了臣服的态度，宁凡就没必要把人面子踩到泥土里去了。 毕竟是自己未来岳父的一番好心，宁凡也相信萧重的眼光，不会把一个庸才千里迢迢的派来江州。 不管这个孙路多么傲气，身上多少是有些东西的。 “殿下，今天我孙路是来请罪的！当初我态度傲慢，认为殿下不会领军……如今，才知道我是多么可笑。” 孙路低着头，十分诚恳。 宁凡上前一步，双手把人扶起来，一脸和善的笑道：“傲慢？一个将军，身上没有傲气是不行的！孙将军，我可从来没因为这个，外看了你。” 宁凡一番话，直接把孙路说蒙了，他一直被冷落，难道不是宁凡所为？ “那殿下为什么不安排职务？而是把属下弃若蔽履？” 孙路一脸疑惑。 此时此刻，他竟然对自己产生了自我怀疑，深深的感觉，是不是自己心里戏太多了？ 人家青王殿下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孙将军误会了，我是念你长途奔袭鞍马劳顿，所以才没有麻烦孙将军！未曾想，将军竟然因此介怀，实在是出乎预料。” 宁凡一脸的云淡风轻。 孙路前来道歉，其实也是带着委屈来的。 没想到自己一肚子委屈，但是人家却丝毫不买账，顿时就哑火了。 想想自己一个西北的游击将军，为了一点小事争风吃醋实在是有点丢人，所以顿时脸色讪讪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孙将军，这些日子你也休息好了吧？现在有一个让本王很烦心的事情，不知道孙将军可有良策？” 宁凡一脸的求贤若渴。 而此时的孙路看到这一幕，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真是梦里面都梦到这一幕了，赶紧点头道：“殿下，但有驱策，孙路万死不辞。” 孙路是一批烈马，但是需要抹掉性子，这一点相信萧重也看出来了。 让孙路来到江州，其实就是心存着考验宁凡的意思。 哪知道孙路来到江州先是被晾在一边，接着就被宁凡秀了一脸，彻底打消了傲气。 现在的孙路，在宁凡面前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的盛气凌人了，剩下的只是服从。 “讲武堂现在缺你这样以为西北战斗经验丰富的讲师，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 宁凡试探着问道。 讲武堂? 讲师？ 孙路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东的存在，一时间有些茫然：“殿下不是让属下带兵吗？” “不不不，我是让你成为师父，去教会一群徒弟打仗！” “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给这些徒弟们传授西北的战斗经验，比如匈奴人的生活习惯，匈奴人的语言、匈奴人的地理位置，以及各种战斗习惯、兵器等等。” 宁凡一次性说了很多，好在孙路基本听懂了。 当得知自己不是带兵作战，孙路显得很是失落。 但是为了在宁凡手底下能混口饭吃，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殿下，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给您做一个小小的卫兵，我孙路也毫无怨言。” 孙路慷慨激昂的说道。 宁凡微笑点头，孙路的言行终于印证了一句话，那就是一个人的脾气只是对准不如自己的人。 一旦遇到了比自己强大的人，那么这种傲气立即就会彻底消失。 就这样，孙路成了讲武堂的讲师，未来宁凡还打算请更多的人来当老师。 甚至，山寨里的土匪头子，宁凡也把他们请进了讲武堂，请他们讲述在山里怎么打游击战，怎么躲避官府的追击。 甚至于怎么储藏食物在野外过冬，怎么统帅一众山匪、怎么笼络人心等等。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前有宁凡的讲武堂教材横空出世，后有各路名师言传身教。 江州的讲武堂办的有声有色，就连周群都被惊动了。 “如果这样持续下去，殿下创立的龙鳞军战斗力将会极为惊人！” 周群称赞道。 听到周群的赞美，宁凡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个大杀器，那就是火药！ 如果在这个时代发明了火药，乃至于燧发甚至火枪，对于宁凡来说，其实难度都不是很大。 只要工业技术再继续发展个两三年，红衣大炮都能制作出来。 但是火药是一个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如果无法完全掌控这东西的时候，宁凡暂时还不想把这个东西从笼子里放出来。 因为一旦火药制作出来，那么秘方泄漏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到时候敌我双方都有了火药，那么人类就会从冷兵器时代直接跨入热战时代，伤亡将会成倍的增加，很多事情都会增加不确定性。 所以，宁凡尽管知道许多大杀器的办法，但是现阶段，宁凡并没有说出来。 而且困扰着火药制作的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就是硝石矿！ 在没有找到大规模硝石矿之前，火药是无法大批量被制作出来的。 当然，宁凡已经调查过了，硫磺很容易获得，但是硝石的确是一个难题。 虽然可以从粪便中提取，但是产量也是一个很大难题。 回过神来，宁凡看着周群问道：“周先生，最近流民安置问题怎么样了？” “田地都分出去了吗？” 宁凡问道。 周群点点头：“按照当初殿下的计划，一部分田地分给了流民，作为他们的自留地，但是一些土地则是成了官田，名义上是归于所有人共有的！” “不错，这部分官田就是公共土地，产出会用于官府的开支、赈灾、以及一些公共支出。” 宁凡点头。 “殿下，其实咱们江州的粮食一直都捉襟见肘，虽然萨丁不断地从各地运来粮食，但是流民实在太多了，很多人只能暂时喝粥维持生计。” 周群苦恼起来。 宁凡点头：“困难只是暂时的，等到明天粮食丰收之后，这种局面就会有很大的改观！” “你去告诉大家，要想吃饱饭就要出力！咱们趁着冬天枯水期，马上就要着手修建河堤和大坝！” “否则，等到明年汛期的时候，吗恐怕江州还是会成为一片汪洋！” 宁凡提出的几件事情，周群都一一记下了。 第182章 形势越来越好 这些事情，其实都在稳步推进，从来都没有懈怠过。 这个时候两人停下谈话，因为马车已经进入了到了江州砂糖厂！ 从前，宁凡做生意的时候，都是一些小作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江州成立了大型的白砂糖场，现在每日产出源源不断的白砂糖，都被各地客商用粮食换走了。 当然，这些客商来的时候，还会带上原料，只是目前糖厂的主要业务就是制作白砂糖。 没有大型的机械，但是一些必要的地方，都是经过宁凡特殊设计的，一些机械原理运用的十分巧妙。 使得就算是没有机械驱动力的情况下，糖厂的工人工作量也会减少许多。 “现在咱们每日可以产出多少白糖？” 宁凡看着来回忙碌的工人们，心中很是欣慰。 他今天从忙碌的军务中抽身出来，惦记的气势还是这些工业化的厂矿。 未来江州能发展成什么样子，这些工业时代初步的东西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每日最少产出五千斤白糖！” 周群回答道。 很显然，周群对于这些东西早已经熟悉无比，一口就能答上来。 “太少了！看看外面的客商排队有多少？我看，还是继续扩大生产规模，继续选拔一些身强力壮的流民充实进来。” 宁凡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从糖厂出来之后，宁凡又来到了炼铁厂。 铁器是这个时代主要工具，各种兵器都需要铁，所以在江州建设冶炼厂一直都是宁凡放在心头的东西。 好在这次从京都离开带来了大量的工匠，而且四面八方涌来的流民也提供了足够的劳动力，江州的一切，都因此发展的飞快。 远远的就能看到高炉，浓烟滚滚，在这个时代绝对的大气污染。 江州本身就有铁矿，而冶炼厂刚好也选在铁矿旁边，这样可以极大的减少运输成本。 一车一车的煤矿被运输进入冶炼厂之中，这里每天的冶炼就没有停止过。 此时工匠们正在利用杠杆原理，把一大桶沸腾的铁水吊装如来，然后倒入池中。 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走过来，宁凡仔细看，才发现黑黢黢的脸竟然是属于沈梦溪的。 来到江州快两个月了，沈梦溪瘦了一大圈。 原本在京都的时候温文尔雅，但是来到江州之后，就直接变身成了糙汉子。 吃穿都不讲究了，甚至连胡须都乱七八糟的，身上的衣服更是黑漆漆的透出一股子馊味，甚至于连原本的颜色都分辨不出来。 “殿下，您要的第一批兵器，兵器局马上就能交付！” “全部都是按照您的打造方法打造的，锋利极了！” 沈梦溪兴奋说道。 宁凡点点头，神色露出感动：“你这些日子辛苦了！” 沈梦溪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有些晃眼：“殿下，我跟随您来到江州就不是享福的！大家都知道，江州建设好了，以后咱们大家都好，咱们都是给自己干活哩！” 宁凡不得不佩服沈梦溪的境界和觉悟，使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不要把身体搞垮了！今后，我还有许多任务要交给你去做。” 接下来，宁凡又去了水泥厂、采石场、石灰厂等等，这些地方，工业化程度都空前提高。 大量的工部的工匠每日都喜欢钻研宁凡编写的各种教材，物理化学数学等等，这些东西，工部的工匠们几乎人手一本。 而最让这些工匠们着迷的除了物理和化学之外，就是机械理论了。 各种齿轮各种曲轴，链接在一起，几乎可以改变任何动力的传输方向。 甚至在来到江州的工部工匠之中，诞生了好几个特殊的怪人。 有人醉心化学，每日都会做各种奇奇怪怪的实验，各种矿物质各种化学原料，就是他们的最爱。 当然，伴随着化学狂人，也诞生了好几个齿轮狂人，这些人恨不得吃饭的勺子都做成齿轮的样子。 “殿下，其实最让人震惊的是一个叫做罗兵会的家伙，这家伙看了殿下的化学教材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家里烧炉子，结果炉子炸了，这家伙一只耳朵都被炸飞了！” 周群一脸惊悚的说道。 “那后来呢？这人怎么样了？” 宁凡好奇。 既然能够爆炸，就说明这个叫做罗兵会的家伙，绝对已经触摸到火药的边缘了。 “人倒是没事，只是脑子有些傻了，竟然把从京都带来的家产全部都卖了，换成了各种不知名的东西！” “现在每天除了吃饭喝水，就是在房子里不出来，每天都在混合烧制各种各样的东西，味道很难闻。” 周群把这些东西，都当成新鲜事讲给宁凡听。 他本以为宁凡会对这些工匠的不务正业深恶痛绝，那知道宁凡听了之后，竟然意外的十分感兴趣。 “以后但凡发现这种偏执的疯子类型的工匠，一定给我好好的保护好了！” “要什么给什么！给钱，大量得给钱！” 宁凡一脸惊喜的说道。 能够涌现出这些人，那就说明科学的种子已经萌芽了。 宁凡编写的基本教材，已经撬动了这个时代的基本格局！一场伟大的变革，已经迫在眉睫了。 “殿下，为什么啊？这些人不事生产，每天都是沉迷于无意义的事情上，咱们为什么要养着这些人？” 周群颇为不理解。 “周群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你所说不事生产的人，其实才是最厉害的人！他们会发明很多东西，慢慢改变这个世界。” 宁凡郑重的朝着周群解释。 周群何等聪明？ 立即就听出了宁凡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露出了羞愧之色：“殿下，是我肤浅了！果然是殿下站得高看得远。” “用钱的地方很多，但是咱们账上的钱倒是不少！天洲每日也都会运来大量的银子，还有京都那边，所以该花钱的地方，千万不要节省。” 宁凡朝着周群吩咐道。 “确实，咱们看起来养着这么多流民，其实咋们自身收入也不少！铁锭、钢锭、白糖、水泥等等，都是日进斗金！” 周群也附和道。 第183章 西北战事 来到江州两个月，江州的基本盘其实已经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按照既定路线走就行了！ 只要方向不跑偏，结果几乎是一定的。 宁凡也终于有时间松一口气，好好休息一下了。 京都方面的来信像是雪花一样，积攒了好几天，宁凡都没空看了。 如今有了空闲时间，自然把这些书信一一拿出来仔细阅读。 “殿下，这是交州新产的水果，是那些客商带来的，您尝尝。” 希娜端着一大盘水果放到了宁凡面前，果香味扑面而来。 宁凡的心思都在书信上，抬头微微朝着希娜点了点头，就没什么动静了。 一般所有书信里，宁凡最先看的一定是萧铃汐的书信。 两人阔别两月有余，思念就像杂草，肆意横生。 在京都的时候，虽然也不多见面，但是总感觉另外一颗心就在身边，能够感受到跳动的温度。 但是一旦来到江州，时空的距离好像就被拉远了，两颗心似乎也渐行渐远。 好在书信往来，使得两颗远离的心重新连接在一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铃汐慢慢喜欢上了分享，比如养了一盆花，养了一条鱼，再比如京都的时局变化以及大公报的发行情况等等。 细细碎碎，每次都能说那么一大堆。 而宁凡这边回信一般都会比较简短，除了介绍江州的风土和现状之外，其余的东西都鲜有提及。 萧铃汐这一堆书信之中，宁凡也渐渐感受到了萧铃汐情感上的细腻变化。 从一开始的恬淡闲适，到了后来逐渐变得有些烦躁。 追根究底，根源其实在于西北的战事上。 萧重到了西北，其实并不是十分顺利。 原来手底下里的部下绝大多数都被太尉陈平在位的时候，遣散了，如今重回西北，用得顺手的人寥寥无几。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太尉陈平之死，让他的那些老部下觉得愤愤不平，明里暗里，对于萧重的决策多有掣肘。 很多时候，萧重很累，是心累。 一面要面对匈奴人的凶残，一面还要面对不断的内讧，现如今的西北局势，是岌岌可危。 朝廷已经派去了两大钦差，可是现状仍旧没有改观。 再这样下去，按照萧铃汐知道的一些细节和内幕，匈奴人破关其实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殿下，是铃汐姐姐的来信吗？你怎么眉头皱得这么严重？” 希娜剥开香蕉，递到了宁凡嘴边。 而另外一边芒果也被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了。 “西北的战事不太顺利，朝廷最近恐怕有大事发生。” 宁凡叹了一口气，从一堆信里，挑出了月影的信。 仔细看了一遍，宁凡长出了一口气。 月影在京都的事情推进得很顺利，最近，已经和顺天府建立了紧密的关系。 另外就是御林军里的金吾卫，也被渐渐渗透，甚至还有人渗透进入了太子府中！ “殿下，这封信怎么全部都是数字？您看得懂吗？” 站在一旁的希娜惊叫起来。 仿佛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脸疑惑。 “这是密文，传递绝密信息必须要用到，不然信笺被人截获，岂不是要泄露秘密？” 宁凡轻笑。 希娜满脸的佩服神色：“殿下好像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人呢。” 宁凡摇头道：“没什么知道忧虑的，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注定了一切。” 这句没头脑的话，让希娜更加疑惑了，但是看到宁凡闭上眼睛，希娜也不好多问了。 翌日，宁凡睡到日上三竿才施施然从房间里走出来。 不是宁凡赖床，实在是温柔乡太过于销魂蚀骨，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有些微微扛不住了。 中午上桌吃饭，才发现满桌子都是补品，人参鹿茸都上了。 宁凡一脸苦笑：“希娜，你这是要给我补成大胖子？” 希娜俏脸一红：“妾身是怕殿下身体亏空了。” 鹿茸的效果是惊人的，宁凡中午喝了小半碗汤，下午就感觉浑身热腾腾的。 这大冬天，竟然穿个单衣都不冷。 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昨晚的虚弱似乎一下子就被补上来了。 左右无事，宁凡就在院子里开始练起军体拳来。 来到这世界上，宁凡虽然有一个强大的灵魂，但是体魄肯定是跟不上穿越前的体质。 但是训练方法早就根植于宁凡的脑袋里了，他决定趁着动机，把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 预计，开春就会有一场恶战。 星辰派去女真人里的细作已经传回消息了，说是女真人正在厉兵秣马大量采购储存粮食和马匹，一场大战似乎已经在所难免了。 宁凡只想尽量推辞这场大战，因为现如今江州的情况才形成雏形，战斗力远远没有形成。 最好有明年一年的事件，到那个时候，宁凡也就不用把女真和匈奴放在眼里了。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把一只手臂捆上，宁凡也有信心把匈奴人打得满地找牙。 一下午的事件里，宁凡在后院打拳做俯卧撑力量训练，到了傍晚才停下。 “殿下这么练，是最耗费精气和元气的，长此以往，身体就会慢慢亏空。” 希娜心疼道。 宁凡看了希娜一眼，心中一阵无语。 心道不是如此炼体会身体亏空，而是和你希娜在房间里翻滚，才是敲骨吸髓。 天天这么着，恐怕一个月身体就会被吸干…… “人的身体就像是机器，只会越练越强壮，只要把饮食做好，一点事情都没。” 宁凡不以为然。 但是希娜却不打算罢休，她歪着脑袋问道：“殿下可曾听说过内气？高手都是有内气的，就像殿下小说里写的那样。” 宁凡直接笑了，他才不信这些东西呢。 内气这东西，纯纯的忽悠人。 “殿下可别不信，奇人异士比比皆是，若是有缘分，或许就能遇到。” 希娜十分期待的说道。 宁凡并没有当回事，吃了晚饭点着灯又在书房里写作，京都那边萧铃汐已经几次催稿了，宁凡也是最近才腾出时间来。 大公报目前的销量，一小半都是靠着连载小说来的，宁凡可不想丢了这个钱袋子和未来的舆论战场。 第184章 太师杨威 “殿下，周先生来了。” 门外有人进来禀报。 周群平时都很忙，现在江州的大大小小主要事情，都是依靠周群。 宁凡很好奇，怎么今天周群有空来府上了？ 少顷，周群走了进来。 远远的，宁凡就可以看到周群脸上浓浓的化不开的忧虑。 “周先生，出什么事了？” 宁凡倒是镇定。 周群很少露出如此忧虑的神色，走进来朝着宁凡拱手道：“殿下，杨家来人了！” “杨家？那个杨家？” 宁凡一脸疑惑。 “江州杨家！曾经江州最大的门阀，后因为水患退走，现如今要卷土重来。” 周群怕宁凡不明白，说得很是简单清楚。 宁凡点点头：“你先坐下，慢慢说。” “殿下，这杨家背后的是实力很强，背后是当朝太师杨威！” “这一次杨家找到咱们江州王府，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回杨家原本的土地，甚至要分割咱们的一部分工厂。” 周群皱眉说道。 宁凡摆摆手，忽然爆发了大笑：“笑话，这些东西，怎么就是杨家的了？杨家人就未必不能得罪。” “殿下，太尉杨威和太子走得很近……” 周群提醒道。 宁凡摇头道：“你放心好了，只要我父皇一日在位，我就是大康的王爷！一个太尉，难道比王爷还大？” 周群听了宁凡的话，眉头缓缓舒展，不过神色之间却仍有忧心：“殿下，杨家这次来的人名叫杨凯，您是不是要见见？” “不见，让他滚！” “若要要回杨家的土地，就让太尉杨威亲自来。” 宁凡冷笑道。 听到宁凡态度如此强硬，周群脸上的忧虑渐渐消散，他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一个太过于善良太过于软弱的主公。 毕竟，之前宁凡就是被排挤，然后被发配到江州来的。 不过现在看来，宁凡态度很强硬，有枭雄的迹象。 “那就让他滚。” 周群终于露出了笑容。 宁凡感受到周群渐渐放松下来，就明白周群的心境变化了。 周群虽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也是需要历练的，骨子里，周群仍然是一个儒生，讲究上下尊卑。 但是宁凡不同，他来自未来世界，人人平等的信念已经根植于骨子里去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宁凡对于权贵，没有天然的仰视心态。 就算是皇帝，在宁凡心目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来这些门阀世家，统统都要杀尽！人人有书读，人人都可以做自己！” 宁然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直接差点把周群吓死。 “殿下，您真是这么想的？” 周群一脸震惊的看着宁凡。 “你觉得呢？” “这些世家大族，有什么用吗？无非就是统治阶层禁锢老百姓的恶狗罢了！你以为朝廷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恶事做绝？” “其实那些害你的人，远远比你自己都清楚，你有多委屈多冤枉！” “可惜，为了维持皇权，就必须要养着这些世家大族！让他们寄生在百姓身上吸血，榨干百姓的每一丝力气。” 宁凡涛涛不决的说道。 一旁的周群却是听得冷汗都要下来了：“殿下，如果不这样的话，这天下会更乱！稳定，稳定大于一切！其实百姓要的是安稳，只要给他们一个安全的环境，苦一点累一点倒也没什么。” 宁凡早就预料到周群会这么说了，他摇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说，要维持统治，维持一个社会的有效运转，就必须要有这样的阶层？是这么个意思吗？” “当然！” 周群点头回答。 宁凡笑了：“你可以把格局打开，把思路打开！” “怎么打开？” 周群茫然。 “那我问你，人类社会的进步，靠的是什么？” 宁凡问道。 这下周群又茫然了，根本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就摇头道：“是圣人！圣人教化天下，教会普罗大众礼义廉耻，这才使得整个社会有效的运转。” “错了！” “大错特错！” “社会的进步，其实依靠的是生产力。” “假如一亩地可以产出一千斤粮食，那么你说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宁凡盯着周群。 周群，足以代表大康知识分子最高层次了。 因为从一开始接触周群，宁凡就看出这个周群的高度。 但就算是学富五车，周群仍然无法跳出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因为认知是大于智商的，一个人再如何聪明，但是跳不出认知的窠臼，那就是井底之蛙。 宁凡是把周群当做自己未来的左膀右臂来培养的，所以从根本的思想上，宁凡必须给周群予以最早的更正。 志同道合才能称之为同志，如果周群只是一个披着儒家思想外衣的才子，那么宁凡宁愿不要。 “一千斤？这怎么可能？” 周群瞠目结舌：“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人人不愁吃穿，人人都可以闲暇读书不再愚昧！” “你又错了。” 宁凡冷笑。 周群几乎晕了，自诩为聪明，但是站在宁凡的面前，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殿下，那您说，到底会成什么样子？” 周群虚心求教。 “如果真的亩产千斤，那么世家大族统治阶级就会拿走九百斤！留下的，刚好够百姓吃不饱也饿不死就行了！” 宁凡眼神灼灼的说道。 周群不是傻子，个中道理一想就明白了。 “是这样的，如果让百姓吃得太饱，那谁还给权贵们干活？不干活，权贵们的特权就没了！” “百姓就是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永远都是权贵们攥在手里的消耗品！” “在权贵眼里，百姓甚至都不是人，和家里的狗是一样的。” 周群咬牙道。 宁凡拊掌大笑：“你终于明白了吧？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殿下要建立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周群好奇地看着宁凡。 “社会阶层是要有的，不过是多劳多得，首先社会的分配就要慢慢公平，这样百姓的创造力才会被解放出来，我们这个世界才会更加繁荣。” “现在谈论这个太早了，但是你要记住，咱们在江州绝对不是要做的心的权贵，咱们取代的也不是杨家的地位！” 第185章 山雨欲来 “咱们和百姓是双赢的局面，要让这些百姓吃好喝好安居乐业，但是咱们的事业也要持续发展！” 话讲到最后，宁凡叮嘱道。 但是周群却越听越离谱，脸上更是疑惑深深。 “殿下，不可否认，您说的话很有见地，但是有一点，如果不从农民身上收税，咱们的国家怎么维持运转？” 周群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宁凡听了周群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蛋糕大了，只要切下来一小块，就足够维持各种开支了！” “拼命压榨百姓是没用的，只有让百姓充分发挥创造力，充分把财富释放出来，咱们这个国家才会越来越兴旺！” “你放心吧，变革是一步一步来的，不会一下子就来到最终的形态。” 宁凡没有多说，因为这个阶段，周群不需要知道太多。 一个社会的体制，首先要经过生产力的爆发之后，一步一步过渡的。 送走了周群之后，宁凡反而陷入了沉思。 当朝太师杨威，这可不是一个小人物。 那可是三公之一，名副其实的大人物。 而杨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派人来，说明肯定是掐准了时机的。 看来江州的一切终究是瞒不过太子，恐怕这一切猫腻的背后，都有太子宁庆的身影。 太子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江州做大，接下来，肯定会有动作。 山雨欲来风满楼，宁凡已经感受到太子脸上的寒意了。 时空的距离，让宁凡有更多的事件去冷静思考。 而这一段时间，宁凡从心里复盘自己在京都的经历，突然就觉得太子并非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看似是一个刚愎自用志大才疏之人，但是其实完全不是，腹黑一定是很腹黑的，但是道行到底有多少，目前还真摸不透。 “殿下，外面好像下雪了。” 希娜推开门，朝着宁凡露出了一个笑脸。 本就身材高挑，此时披着雪白的羊绒披风，笑靥如花，宁凡竟然一时间微微呆住了。 “怎么了？” 希娜看到了宁凡的表情，有些诧异。 宁凡略微尴尬地站起来：“走，出去看看。” “你这衣服出去肯定冷啊，穿上这个吧！” 希娜拿来了皮毛大氅，看来是精心准备的，十分合身，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屋内有炉火，根本不觉得冷，但是走出门，宁凡立即感受到了寒风中的萧瑟。 一片片雪花落在大地上，就好像给这个世界裹上了一层银色。 宁凡站在楼上望着远处广袤的土地，心中顿生忧虑。 “殿下是在担心那些流民吗？” “我父亲刚从汨罗带回了十万斤粮食，这个冬天，应该不至于饿死人。” 希娜低声说道。 宁凡伸手握住了希娜的手，雪白细腻的小手带着些许温热，触感极佳，柔若无骨。 “让你父亲歇歇吧！这几个月，几乎都在不停地奔波。” 宁凡柔声道。 希娜还是第一次被宁凡如此主动对待，一时间眼泪都快下来了。 自从成了宁凡的妾室之后，希娜一直都是感情里主动的那一方，而宁凡心里因为有了萧铃汐，所以对于希娜是带着些许抗拒的。 但是至此，心结才终于慢慢打开，才开始真正接纳这个女人。 “我爹恐怕休息不了，各地的粮食都还要继续调拨，要养活这么多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呢。” 希娜低声道：“殿下倒也不必过多的担心，我爹爹身体也还尚可，而且他很会照顾自己。” “也不知道大坝修得怎么样了，过几天我要去看看。” 宁凡凭栏望远，遥遥地朝着大河的方向看去。 “这都下雪了，马儿都不愿意跑了，殿下还是等天晴了雪化了再去吧。” 希娜柔声劝道。 “匈奴人倒是不会趁这个这个时机南下突袭了，他们的马儿会缺失草料！这一年或许就慢慢平静了，不过开春之后，肯定有大仗！” 宁凡思维跳跃得很厉害，一会儿就从大坝上跳跃到了匈奴身上。 希娜有些跟不上思路了，纳讷地说道：“匈奴人到底什么样子，我还从未见过呢！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凶狠，长年累月地对我大康攻伐不休！” “匈奴人什么样子？” “当然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了，他们对大康不断的攻伐，其实有很多原因！” “近些年草原上瘟疫不断，匈奴人的为了生存，只能不断地劫掠边境！”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大康国力下降，匈奴人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攻入中原，想要过上咱们过的安逸日子。” 宁凡看着远方纷飞的大雪说道。 希娜不由得有些紧张了：“那咱们大康会输吗？一定不会吧！” 希娜虽然是混血儿，但是从小在大康长大，文化归属上完全是大康人。 从小，也没少听说异族人屠戮中原的故事，本能就有些恐惧。 “单凭匈奴人，那是只能和大康打个平手！但是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女真人，这个一直对大康俯首称臣的狼子，才是大康的心腹大患！” “种种迹象表明，女真人在明年开春，就要和匈奴人一起，全面对大康发起攻击了。” 宁凡的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虑。 “那朝廷会打败他们吗？” 希娜已经紧张地攥住了宁凡的手。 看到希娜焦急的样子，宁凡笑了，伸手将希娜搂入怀中道：“不必担心，你的男人可是要拯救这个世界的人。” 希娜没有继续再问了，脸蛋微微泛红，心中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 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彼此用身体温暖对方。 “殿下，将来几个铃汐姐姐成婚，会不会把我忘了？” 希娜用一种断肠的眼神看着宁凡。 这语气这眼神，把宁凡的心也快揉碎了。 他摇头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有了宁凡这句话，希娜才重新开心起来。 雪停了，院子里的仆人已经开始扫雪了，希娜却有些微微懊恼。 也许是恼恨这雪为什么不下得长久一些，也许是恨这些下人没有眼色，打扰了两人的温存。 第186章 修建河堤 冰天雪地中，宁凡看到了河岸上一顶顶帐篷。 远处的帐篷之下，更是冒着热腾腾的气息，甚至，能从中闻到些许羊肉的香气。 有工部的工匠来设计大坝，图纸宁凡也看过了，一切都没问题。 从施工进度上，也让宁凡很满意。 如果照这个进度修下去，明年的汛期绝对不会再对江州产生威胁了。 “殿下！给您准备的饭食已经做好了。” 一个工部督察建造的官员走过来，朝着宁凡行礼。 这些人从工部出来，实际上已经不能算是大康的官员了。 宁凡正在考虑重新组建一个工程部，把这些原来隶属于工部的人全部吸收进去，重新出台福利政策，好好的优待这些人。 “不不不，我看这大锅菜就挺不错的，给我也拿一个大碗，盛上一碗！” 宁凡点头道。 那官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毕竟工人们的伙食虽然已经算是不错了，但是也恐怕平时锦衣玉食的王爷吃不惯。 这万一发怒了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你放心去，不会怪你的。” 宁凡大声说道。 不多时，两个黑面馍馍和一大黑碗的糙米粥就到了宁凡手中。 粥不算很稀，用筷子都能挑起来米粒，其中更是夹杂着豆腐、白菜还有些许的油花。 吃一口，味道倒也不错，宁凡咬了一口黑面馍馍，发现还算能下咽。 这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上万名工人就蹲在河堤上呼噜噜吃饭，不知道谁发现了宁凡，工人顿时轰动起来了。 再看宁凡吃的东西竟然和工人们一样，顿时就更轰动了，有人眼泪花都下来了。 “青王万岁！” 人群中有人带头高喊，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声浪。 宁凡悄悄地来到河堤上视察，没有车驾也没有排场，只有几个工部的官员知道。 未曾想现在被人认出来了，还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几个护卫怕工人们冲击，如临大敌，但是宁凡倒是放松了下来，看到周围一双双感激的眼睛，竟然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很有意义的。 “青王竟然和咱们同吃！” “这是真正的大救星，没有青王，咱们都得饿死！” “青王但有驱策，万死不辞！” …… 周围都是高喊的声音，可见这些工人们对宁凡的拥戴和感激。 宁凡找了高处站上去，用手往下按压，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奔腾的大河水之声音。 “大家受苦了！” 宁凡高声喊。 “殿下，不苦！” “有饭吃，一点都不苦！” “俺孩子也养活了……” “俺也不用卖女儿了！” …… 台下的工人们都很兴奋，一双双眼睛看着宁凡。 “大家把江州建设好，江州就是咱们的家！我承诺，分给大家的田地，永不收回！” 宁凡又说。 台下传来一阵阵欢呼，这是发自内心的。 这个时代，田产就意味着一切。 “只要江州不再发水患，大家的田地就是良田，年年丰收，吃喝不愁。” 宁凡又说道。 看似是在叙述，其实就是画饼。 “殿下，谁要跟您作对，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对！” “干他娘的！” …… 周围一阵阵嘈杂。 “你们如果有人会放牧的，就可以去云州放牧，官府也负责发给草场！” 江州基本盘已经定下了，宁凡现在已经把目光看向了下一个地方，那就是云州。 云州也是宁凡的封地，因为毗邻女真和匈奴，被两方夹在一起，自古以来，这片土地上，汉人的牧民都是生存艰难。 但是现在这块土地既然是属于宁凡，那就不能闲置了。 而且，在未来和匈奴大规模战斗之前，宁凡也需要一个练兵的地方。 云州有西北扼守关键吸引匈奴的火力，短时间内不会有大规模的战斗，但是如果匈奴、女真倘若胆敢进犯，宁凡要让他们知道龙鳞军的獠牙是多么的锋锐。 “殿下，云州可是被女真时常袭扰啊。” 周围的流民、工人们面露难色。 “大家不用担心，很快，咱们江州的兵卒就会开赴云州！” “最近那里的矿产遭遇了女真人的袭扰，咱们就去打出威风！” 宁凡大笑着说道。 “咱们打得过女真人吗？” 有人质疑。 “打不过也要打，咱们大康的男人可不是怂蛋！” 宁凡又大笑。 周围人纷纷被宁凡的豪迈给感染了，也跟着大笑起来。 …… 足足有半个时辰，宁凡和这些流民们一起吃黑馍馍一起大声欢笑，到了傍晚，宁凡才离开大坝。 周群的车驾就在远处迎接，宁凡直接就上了马车。 “殿下，您在江州人心中的声望，简直已经到了天上。” 周群笑道。 下午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但是却很难知道这其中带来的影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任何时候，都不要忽视了老百姓的心声！” “不要用一种掠夺的心态和他们相处，更不要用一种放羊的心态，要用共赢的利他目的去做事，很多人很多事都会变得简单无比。” 宁凡平时并不是一个喜欢说教的人，但是每次见到了周群，仿佛都有说不完的大道理。 不过周群倒也甘之若饴，每次都把宁凡的话记在本子上，回去细心揣摩。 对于宁凡的话语，周群是奉若圭臬，从不会怀疑。 “云州的牧民又给女人真掳了不少，最近传回来的消息，那边很不乐观！” “而且女真人的推进，已经影响到了咱们煤矿和铁矿的开采了！” 周群苦着脸，把最近的消息全部都给宁凡说了一遍。 “最近进项怎么样？够用吗？” 打仗打的就是钱，宁凡真正关心的还是钱。 目前江州不但要养着大量的民众和工人，而且还要不断地进行基础建设，修路、修水渠……这些都从未停止，一直都在进行。 好在这个时代，劳动成本几乎没有，只是简单的饭食就解决了。 并且工人们都是吃苦耐劳，工程进度一直很快。 “目前盈利的就是水泥厂、糖厂，不过利润足够大，足够养活咱们自己了！但是兵器具开支比较大，毕竟一下子有三万多人需要装备，兵器铠甲都是巨大的支出！” 周群拿出本子，一笔一笔给宁凡看。 第187章 两千万白银 宁凡对于看这些账本没什么兴趣，他点头道：“明日宋大人应该就到了，他承诺，会支援江州两千万两白银！” “两千万？” 周群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得如同鸡蛋那么大。 这么一笔巨款，就算是国库里也没有吧，宋成舟是怎么弄到的？ 而且万一朝廷知道了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 “天洲是富庶之地，那些门阀世家、豪强地主多如牛毛，之前宋大人不敢对这些人动手，但是如今西北战事节节败退，朝廷已经人心涣散了，现在收割这些人，没人会关心了。” 宁凡冷笑。 钱从什么地方来？ 一个字，那就是抢！ 这些门阀世家的钱都是带着血的血汗钱，拿来一点都没有罪恶感。 而且现在京都的情况，宁凡也有所了解。 自从大将军萧重在西北镇守以来，虽然打了两次胜仗，但是后续却不容乐观，太尉陈平被太子毒死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泄露了出去，使得陈平的一些旧部趁机作乱，这给了西北前线极大的压力。 并且东北两省灾民在隆冬没有吃食，也趁机作乱，起义军席卷三省六地，朝廷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天江跟江州附近这一地带，因为有了宁凡吸引了大量的流民，目前局势还算是安稳，暂时没有义军的苗头。 “殿下，大康……真的气数已尽吗？” 周群面色难看：“一旦天下大乱，匈奴女真南下掠夺，咱们内部义军烧杀抢掠，恐怕最惨的还是百姓！” 宁凡却摇头道：“乱只是暂时的，大康乱不乱，看谁说了算！” 曾经在京都的时候，宁凡是断然不敢说这样狂妄的话。 但是现在到了江州，也算是龙游大海了！ 初期依靠胡人商会的鼎力支持，宁凡发行债券迄今为止已经借贷了三千万，再加上天江宋成舟的鼎力支撑，江州的基本盘已定。 龙鳞军军衔制度和奖惩制度的出台，也使得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迅速飙升。 当然，龙鳞军的规模会进一步扩大，先进的制度就决定，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要远超同时代的任何军队。 就算是西北边陲的常年征战的老军，宁凡其实也不放在眼里。 龙鳞军现如今在宁凡的眼里，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子。 女真也好，匈奴也罢，在宁凡的眼中就是豆腐，一刀下去就是稀巴烂。 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宁凡还不想出手。 “哎！” 周群无话可说，只能一叹。 第二日，天江总督宋成舟果然到了。 宁安亲自在王宫大门迎接，给了这位大康封疆大吏绝对的礼遇。 “殿下！” 宋成舟很激动。 当初倘若不是宁凡，他的一家老小恐怕就被庄文给杀了。 可恨的是，那庄家由于关系错综复杂，竟然到如今还未被处置。 两人见面，不由得提及了几个月前的旧事。 庄文、岳忠平……这些人这些事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过去了很久。 “殿下，大康不太平啊！” 宋成舟叹息。 宁凡却淡然一笑道：“天下风云变幻，我自岿然不动！老总督，天江不能乱！” 宋成舟看到宁凡一副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得羡慕至极：“殿下如今风华正茂建功立业，实在是恨自己昏庸老迈，不能多多为陛下出力！” “宋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已经帮了本王很多了！” 宁凡认真的说道。 的确，宋成舟明里暗里为了江州付出了很多，物资和银子都不知道拿了多少了。 “邻近的幽州总督，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宁凡关切道。 天江是大康最富庶的地方，但是幽州却是天然的粮仓。 这个地方有着广袤的黑土地，粮食产量是所有其他地方加起来的两倍，每年幽州粮食都是大康繁荣的压舱石。 幽州这个地方，可谓是各方紧盯的地方。 只是现如今朝廷因为大量的义军四起弄得焦头烂额，已经没空管理这些事情了。 所以，宁凡却特别对幽州关注了起来。 “幽州总督武三通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人精明强干，厉兵秣马，依我看，天下大乱，此人必定拥兵自重！” 宋成舟断言。 宁凡脸上露出了苦笑：“可惜幽州没有义军，要不然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攻占幽州，将这个天下粮仓收入囊中！” 宋成舟见到宁凡说话毫无顾忌，顿时感觉到被信任的感觉了。 他是老臣，老成持重，此时听到宁凡如此虎狼之词，顿时吓了一跳：“殿下万万不要把这话说给别人听！” “宋大人，你我是过命的交情，我是信任你的。” “还有，幽州通往内省正好隔着一个天洲的屏障，如果有人要想动幽州，那就要问问天洲的意思，所以我现在并不着急。” 宁凡淡淡道。 宋成舟竖起大拇指：“殿下虽然年轻，但是看问题却很老辣！眼光之独到，天下少有。” 接着又讲：“大康如果有殿下这样一位君王，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什么匈奴女真，我看土鸡瓦狗！” 如此拍马屁，宁凡却不讨厌，因为他觉得宋成舟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宋大人，我看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传来，我在这江州，恐怕也安稳不下去了！” “本打算去云州，但是适才收到密信，朝廷派来江州的特使已经在路上了。” 宁凡冷笑起来。 宋成舟沉吟道：“是朝廷要让殿下去剿灭义军吧？” 宁凡点点头：“朝廷有些人包括我父皇，是对我很不放心吶！我都被贬到了江州这种地方，这帮人还打算放过我。” “倘若是换了一个人，来到江州基本也就废了！” “但是殿下不一样，变废为宝，这江州未来怕是要变成人间天堂！现在各路客商都排着队往江州跑，大量的银子都被带来了江州，你说朝廷能不眼红吗？” 宋成舟对局势看得很清楚，看问题同样独到老辣。 “我也想低调，可惜低调不起来吧！” “哈哈，不过太子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我只用了短短两三个月就翅膀硬了！现在要对付我，只能依靠义军了！” “说句阴谋的话，这些义军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太子弄出来的，我至今还不敢说。” 宁凡冷笑。 第188章 义军四起 “什么?” “义军竟然是朝廷扶植的？” 宋成舟吓了一跳，这颠覆了他的认知。 “可以肯定的，势力最大的一支，的确是太子暗中扶持的！太子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提前抓住！” “并且借着这些力量，来狠狠地削弱我。” 宁凡冷笑，他指着墙壁上的地图说道：“青州有刘猛义军，崛起速度惊人，半个月已经有十万之众了！附近州县都被攻占，并且进攻路线很有意思，一路直奔江州来的！” 宋成舟一脸无语：“这真是太子在背后操持？” 宁凡点点头：“我可不会随口污蔑，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拼命地练兵？” “恐怕在太子眼里，皇位比什么都重要。” 宋成舟一脸愕然道：“天下乱了，还要皇位有什么用？到时候做皇帝给谁看？” “大概他以为，坐在龙椅上就是皇帝了吧。” 宁凡冷哼。 宋成舟对于皇家内部的事，的确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说道：“天下有大康九州，目前也就是青州、徐州乱了，目前看，还不足影响大局，真正该注意的是殿下，太子殿下的手段恐怕会接踵而来。” “宋大人说得对，这些义军不足以动摇根本，西北才是关键，最近我听说朝廷也在伸手向世家要钱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懂不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宁凡看着窗外的雪，端起炉子上的火炉，亲自给宋成舟倒了一杯茶水。 宋成舟颇为激动，连忙站起来，双手接住道：“多多少少，肯定会吐出来一些，这些世家大族短时间内不会看着朝廷就此大乱的，因为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至少，青州徐州的世家应该坐不住了！” 宁凡点头道：“江州、天洲连成一片短时间内应该没事，云州也不太平，女真人蠢蠢欲动。” “换做任何一个人，做得都不可能比殿下好，殿下真是天降神人！未来拯救大康的，也必然是殿下。” 宋成舟由衷地叹息。 天下时局谈论的也差不多了，应该谈一些实际的东西了，宁凡话锋一转，朝着宋成舟说道：“宋大人，依你看，天江的变革什么时候可以实施？” 宁凡所说的变革，其实就是打土豪分田地，这在大康的体制下，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宋成舟一意孤行，如果朝廷腾出手来，必然是死罪。 这是一条死路，就看宋成舟敢不敢走了。 但是这条路，在宁凡看来必须要走。 仅仅是一个庄文，家资就有一千多万两！ 大康最富有的地方就是天洲，如果把天洲的财富攥在手里，未来争天下就有了资本了！ 天下九省，宁凡最看重是天洲和幽州！ 事实上，他当初和十三叔谋划的时候，就已经盯死了江州。 后来在朝堂上选择江州作封地，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一些都好像安排好了，一切都是天赐良机，所以才有了宁凡如今的迅速羽翼丰满。 现如今太子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全力围堵，但是宁凡丝毫不惧怕。 “老臣豁出去了，跟定了殿下了，也许就一两年的时间吧，之后，天江就完全交给殿下了。” “这两年，拼上我这条老命，就在天洲给殿下蹚出一条血路吧！” 宋成舟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脸上竟然带着一股子萧瑟的味道。 跟随宋成舟而来的，还有放在港口的几大船白银，这些都是宁凡现在急需的。 现在外地客商来到江州进货都不会空手而来了，往往会带来一些江州必须的东西。 这些白银，将会被宁凡迅速购买各种军需品，而且五万的龙鳞军，宁凡下一步打算扩充到十万！ 所需的钱财，更是一眼望不到边，这些都是需要宋成舟来帮衬的。 送走了宋成舟，宁凡立即开始着手安排下一件事了。 龙鳞军的战斗力毋庸置疑，装备精良的程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军粮。 当初发明方便面也只是心血来潮，其实方便面作为军粮虽然在这个时代看来还算方便，但是在宁凡看来，却不算什么。 江州没有粮食，但是江州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鱼虾。 遍布江州到处都是江湖湖海，其中有着海量的蛋白质。 而宁凡想到了自己当初当兵时候的口粮，那都是压缩饼干，一小块吃下去，一天都不会饥饿。 压缩饼干之中，混合着大量的糖、盐、面粉、大豆粉等等，都是超高热量的东西，并且干燥体积小，单兵携带更加的方便！ 朝廷的特使出发到江州，最少也要半个月。 如果朝廷勒令龙鳞军平叛，宁凡是没办法拒绝的，只能出征。 这是阳谋，是太子光明正大地削弱江州的力量，但是宁凡却无法拒绝。 所以，现在就要为出征做准备了。 宁凡找来了周群，开始商议制作压缩饼干的事情。 “鱼虾到处都有，只是老百姓不怎么爱吃，没有这个习惯。” 周群听了宁凡的叙述，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理解，宁凡怎么会把主意打到这些鱼虾上面来了。 “那就太好了！” “泥沼里是不是有很多泥鳅？你派人去大量的收集，全部送到炼铁厂利用废热烘干！” 宁凡有些兴奋地说道。 到时候士兵们左手压缩饼干，右手小鱼干的生活，宁凡已经想好了。 再配备一个单兵的煮水小锅，这样喝水的问题也解决了，一个士兵出去两个月，都不需要额外补充粮食！ “单单吃这些鱼虾恐怕不行吧？” 周群面有难色。 军粮关乎着战斗力，所以还是很重要的，周群觉得宁凡多少有些仓促了。 “二狗，把压缩饼干拿来。” 宁凡看到周群欲言又止的神色，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压缩饼干?” 周群十分疑惑，不知道压缩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什么是饼干。 原来是昨日宁凡心血来潮，就指导后厨做了一些样品，今天拿出来，就是要给周群这个首席民政官一个样品。 看着切成方块的东西，周群更加疑惑了。 小心拿起一块，发现竟然十分的沉重。 第189章 压缩饼干 硬邦邦的压缩饼干，的确不像是能吃的样子，但是闻起来的味道倒是还不错。 周群有话不敢说，毕竟这是宁凡的东西，说了，就等于是质疑青王了。 “先别急着下结论，你先吃一口，一小口就行，不要吃太多！” 宁凡笑着说道。 周群在疑惑中，终于拿起一小块碎屑放进嘴里，仔细咀嚼脸上很快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首先，味道就很不错，入口带着甜味，但是甜味之中还裹着咸味，除此之外就是淡淡的香味，很浓郁。 很耐嚼，但是绝对不咯牙，仅仅一小口竟然让周群有一种饱腹的感觉了。 这很神奇，甚至于难以理解。 “殿下，这东西能储存几天？” 周群尝试着问道。 宁凡听到周群这么问，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 “不对，你再猜。” “三个月？” 周群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错了！这东西用油布包好隔绝空气，放三十年也没问题。” 宁凡摇头， 周群彻底被震惊了，这东西竟然可以存储三十年？ “食物的腐败，主要跟两个因素有关系，第一是水分，第二是空气。” “如果绝对干燥，放上三五年都是轻轻松松，但是这压缩饼干里又加了糖油盐，这些都是防止腐败的东西，所以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正常的保存，这压缩饼干三五个月都是毫无问题的。” 宁凡笑着说道。 周群点点头：“这东西吃了很饱腹，味道也不错，携带又很方便，有了这东西，军队就不用休整，长途奔袭也能大大的节省时间！” “而且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也都不用带了。” 周群终于意识到了这压缩饼干的厉害，脸上也浮现出了震撼之色。 “这个东西的配方我随后会交给军需处，你负责调拨一部分资金，专门生产一批压缩饼干以备不时之需。” 宁凡朝着周群说道。 周群点点头：“只要江州可以稳定半年，咱们就可以收获足够的粮食了！按照现在江州的耕地数量，全部都春播的话，到时候收获的粮食足够养着十万军人三年！” 春播很关键，最关键的还是大坝。 “问题不大，有了水泥铸造的大坝，一般不会轻易垮塌。” 宁凡对这个倒是很有信心。 “对了，军粮的事情要尽快，最多七天的时间，龙鳞军就有动作，这次我要带出去一万人！” 宁凡已经有计划了。 一部分女真人在云州作威作福不断地对牧民、矿工肆意掠夺杀戮，那边的百姓早就苦不堪言了。 用俗话说，就是盼王师泪眼双流了！ 江州云州，都是宁凡的基本盘，都不能丢。 尤其是云州，未来可开发的价值比江州都还要大！ 那边不单单森林资源极为丰富，而且还有煤矿、金矿、银矿、铜矿、铁矿、碱矿…… 各类矿物质数不胜数，而且还有内陆最大的盐湖，按照宁凡的计算，云州的盐湖开采得当的话，能够吃上一千年都吃不完！ 在这个时代，盐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只要控制了盐湖，并且通过商贸将精盐卖到大陆各处那么银子钱财就会源源不断！ 有了这一项财政收入，宁凡根本就不用去盘剥百姓来维持官府的日常运转，完全把老百姓从佃租地租中解放出来了。 到了那个时候，也根本不用养着一大帮豪强门阀帮着镇压各地了。 “殿下要出征云州？” 这毫无征兆的事情，把周群都给惊住了。 他是江州首席民政官，但是对于军务则是一直都是宁凡亲自负责的。 所以对于军事上的事情，周群还真的不知道太多。 “嗯，任何军事动向提前都要做到保密，这件事情你也注意不要说出去。” 宁凡叮嘱道：“事实上，咱们兵器局、军事后勤处的一些动向，也要做到绝对保密，不然被有心人刺探了消息，就能预判咱们的动向。” “殿下说得对，这些的确都是需要注意到的细节！” 周群越发觉得宁凡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似乎宁凡一个人要得上成百上千的聪明人。 从前说宁凡是天降的圣人，里面包含了拍马屁的意思。 但是现如今，周群完全是真心觉得宁凡这种人真有可能是天降的人物。 “殿下，随着江州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事情也要渐渐着手了。” “比如各地的治安，现如今各地的流民都聚集在一起，治安有军队代管，但是今后军队的主要任务就是打仗了，地方的治安就成了问题。” 周群请示说。 的确，这些事情宁凡之前没考虑，现在也要提起上日程了。 但是在宁凡心中，州县管辖太过于低效，江州现在地广人稀，还真的不好管理治安。 “这样吧，每一个区域派驻一名治安官和民政官，一旦地方有什么治安案件，就可以通过治安官来处理，至于民政官则是主要处理乡镇的民生问题。” 宁凡提出了建议。 当然，很多东西都还需要实验性地去尝试，短时间内也无法见到成效。 云州也好，江州也罢，都是地广人稀，不可能建造大量的衙门去控制老百姓，所以宁凡才提出了这个想法。 几天后，驻扎在江州的一部分龙鳞军突然开动了。 这次出动的龙鳞军，总体上是属于学生军为骨干的成员军，大多数都是从讲武堂一期到期的学生，这些学生受到现代军事的影响，纪律上作战思想上都有了特种作战的影子。 区区五千人的龙鳞军，行进速度惊人。 江州到云州五百里的距离，只用了四天的事件。 宁凡骑在马上，看着眼前一大片参天巨木，也不由得震撼了。 这些木头生长得笔直，每一个都需要七八个人合抱，恐怕有数百年的时间了。 像这样的大片树林，在云州有上千万亩！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木材仓库。 除了大片的天然树林之外，就是丘陵和河流，潺潺的流水清澈见底，自然风光让人流连忘返。 “殿下，前方五十公里就进入草原地带了。” 有斥候回来报。 宁凡点点头：“注意女真人的动向！” 第190章 云州女真人 根据之前的情报，女真人有一个两千人的队伍长期活跃在云州境内。 抢夺矿产木材粮食牲畜甚至掠夺女人和孩子，是名副其实的无恶不作。 可惜云州天高皇帝远，这里虽然名义上属于大康，但是女真人的铁蹄却在这里肆意践踏。 宁凡此行，第一就是练兵，第二就是要好好杀一杀女真人的锐气。 第三天夜里，宁凡正盘坐在帐篷里，陈元庆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殿下，有消息了！那一股女真人流寇，正驻扎在阿木尔山西侧，他们在那里搭建木屋看样子是打算在云州过冬呢！” 陈元庆兴奋地说道。 宁凡放下手中的地图，眼中迸发了煞气：“咱们不打富裕仗，你带着五百人的队伍，去把这部分女真人给我屠了！记住，不要跑掉一个！” “是！” 陈元庆大声应诺。 五百对两千，对于陈元庆来说，那是求之不得。 一来可以显示他的实力，二来也可以检验龙鳞军的真实战斗力。 纸上谈兵终究只能是字面上的战斗力，但是一旦进入实战，就不是开玩笑了。 “说说你的计划。” 宁凡冷眼道。 陈元庆的确是一员猛将，作战很有想法，但是宁凡还是要听听计划。 “我打算夜间战斗！” “他们不是在林子里吗？咱们的矿上火油多得是，弄一些过去，先放火再杀人，出其不意！” 陈元庆摩拳擦掌。 冷兵器时代，战斗就要突出一个快，要稳准狠，至于兵法韬略并不适合于这种族群战争。 “会用火油，说明你还是会动脑子的！不错，以后记住了，能用工具的尽量不用人。” 宁凡点头赞许。 天不亮，陈元庆就带着五百人进发了。 这五百人就像是一把尖刀，要直接戳破女真人木巴的这个毒瘤。 木巴是女真的王子，王位争夺失败之后就一直带着队伍四处流浪烧杀抢掠以战养战，是名副其实的毒瘤。 曾经的大康顾忌女真人，没有对木巴部动手，但是现在女真人蠢蠢欲动之下，宁凡倒是觉得很有必要震慑一下女真人。 “殿下，五百对上两千，太危险了！” 孙路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的担忧。 宁凡却笑道：“孙将军，作战不要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什么后果咱们都能承受，你就等着吧。” “殿下，兵者，可不是儿戏啊！” 孙路还打算说什么，却被宁凡打断了：“孙将军，你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学生！” 孙路脸色黯然道：“正因为是我的学生，我才会非常担心他们。” 宁凡点点头，从架子上取下一只开得酥黄的羊腿递了过去：“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孙路终究没有再说了，这是第一场战斗，说得太多不吉利。 云州境内可不止盘踞着这一股女真流寇，除了木巴部之外，还有十几个大小的部落。 另外，也有匈奴人上万人在这里。 可以说，云州大半已经被匈奴人和女真人侵蚀了。 当然，在云州的大部分都是普通女真人和匈奴人，而并非职业的战斗人员，但是女真也罢匈奴也罢，天生就是半牧半战，他们从小就会各种作战的技巧。 “孙将军，你对云州的情况还算熟悉，给大家讲一下云州的请款吧。” 宁凡把随军的五个参谋全部都叫了进来，打算开一个小型的军事会议。 孙路心里乱糟糟的，见到宁凡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佩服。果然那些大人物都是大风大浪面不改色的，想想自己，顿时有些惭愧。 “我知道的大部分东西，殿下也都知道了，没什么秘密！” “那我现在就说说一个殿下不知道的。” 孙路调整情绪，神神秘秘地说道。 宁凡来了兴趣，抬起头好奇道：“什么秘密？” “女真人入侵云州也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朝廷一直都是默许的！西北抗衡匈奴人，大康已经筋疲力竭了，默许女真人占据云州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孙路一脸神秘的说道。 宁凡摇头道：“这算什么秘密？前朝还有和亲呢，这根本不算是什么秘密。” 孙路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大康从一开始，其实就担心的是女真和匈奴人联合！所以，让女真人占据云州的部分区域，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云州是匈奴人心中的圣地！这样，两家争抢云州，就会彼此隔阂，这样也就不会联合了。” “圣地？” 宁凡倒是不知道这个事情。 他歪着头道：“照你这么说，云州的女真人，咱们不能动了？一旦动了这些女真人，岂不是促使他们和匈奴人联合？” 孙路连忙摇头道：“其实陛下把云州作为殿下的封地，我就很疑惑！或许是陛下觉得，殿下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吧！” “但是现如今，云州既然作为殿下的封地，那么殿下保卫自己的封地又有什么错呢？” 孙路淡然道。 宁凡点点头：“其实女真人就是白眼狼，给他好处，他也会反咬你一口！” 孙路连连点头：“外人都以为女真十八部落都是以安达部为首，其实不然，占据在云州的女真人，其实是有一个隐藏的影子在控制，那就是呼延部！” “只要打掉了呼延部，剩余的女真人不战而退，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孙路自信的说道。 打蛇先打头，宁凡听了孙路的话，还是颇有启发的，但是孙路接下来一句话，就让宁凡心情郁闷起来。 “不过这个呼延部被十几个部落环绕着，而且位置也十分偏僻，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去，而且被重兵把守。” 孙路遗憾道。 宁凡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不过朝廷的钦差应该快到了，宁凡也只有十天的时间而已。 要么，赶走这些入侵者，要么就直接退走。 不过宁凡还是倾向于前者，毕竟他要控制盐湖，因为那是未来发展的根基。 只要控制了盐湖，无论是女真还是匈奴人，短时间都不敢造次，毕竟匈奴人和女真人也是需要吃盐的。 第191章 盐湖 盐湖的位置也很特殊，一座孤零零的高山上，诞生了这么一个神奇的盐湖。 里面没有任何生物，白花花的盐渍唾手可得，而且要到达盐湖，只有一条路，只要在这条路上修建一个坚固的水泥堡垒，准备充足的物资，就算是匈奴人大军压境，也丝毫奈何不得。 一切策略宁凡都想清楚了，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就这么算了。 天快亮的时候，宁凡从熟睡中睁开了眼睛。 事实上，帐篷里也只有宁凡一个人睡着了，其余人都是呆坐着，心里思绪飘飞。 看到众人黑眼圈，宁凡摇了摇头，取来清水漱口，然后就走出了帐篷。 一脸疲累的孙路也跟了出来：“殿下，为什么陈元庆他们还没有消息？按照时间算的话，早该回来了。” “陈元庆不会那么听话的！木巴部的西侧二十公里就是也先部，送到嘴边的肉，你以为陈元庆会不吃？” 宁凡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而孙路却急得几乎跳起来，猛拍大腿道：“殿下，如此竖子，简直成事不足！五百人，怎么可能去袭击三千的也先部，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宁凡冷眼看着孙路跳脚，末了才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扩大战果！” “殿下，这是战争，不是剿匪！咱们面对的可是凶悍的女真人！” 孙路一脸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宁凡竟然支持陈元庆这个莽夫。 “战争，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宁凡幽幽道。 第一杯奶茶喝下肚的时候，地面上终于传来了微微的震动，从行军速度来看，陈元庆并不慌张。 孙路却跳起来：“我去接应！” 宁凡没有阻止，但也没有什么反应，看着孙路跳出了帐篷，带人上马去了。 “殿下，您就不担心陈将军有事？” 身边的二狗低声道。 宁凡摇头：“区区女真而已，我这五百骑兵，足以灭掉女真的王庭！” 啥？ 帐篷里几个参谋都傻眼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挑开帘子走了进来，裹胁着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殿下，运气不错，斩杀了也先部的贤王！” 陈元庆把一颗头颅仍在了地上，伸手从烤架上取下一颗羊头，对着嘴巴就是一口下去了。 “昨夜是我杀的最酣畅淋漓得一次，杀了多少人呢，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哈哈，这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女真人，简直如同狗一样，根本就不敢反抗，丢下女人到处逃命。” 陈元庆嘴里嚼着羊肉，满脸兴奋的神色。 后面孙路也跟了进来，脸色讪讪地朝着宁凡拱手道：“恭喜殿下，大捷！”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听陈元庆吹牛。 十几分钟过去了，陈元庆还没说完，但是一颗烤熟的羊头被他吃得一丝肉都没了。 “殿下，木巴部所有的男人基本没有存活下来的，遵照您的指示，女人我们没有动，另外就是也先部了，除了趁乱逃进山里无法追击的，其余两千九百个男丁，全部斩杀！” 陈元庆眼睛通红，但是精神锋利的仿佛一把出鞘的剑。 “干得不错。” 宁凡终于露出了笑容。 作为军人的宁凡，在穿越之前，就执行过很多秘密任务。 战场上杀人，对于宁凡来说，丝毫没什么心理障碍。 虽然这些女真人未必都该死，但是云州这块风水宝地，宁凡必须要抓在手中。 熟读历史的宁凡深深的知道，一旦让异族入侵中原，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 这些异族人，会把中原的汉人当成猪狗随意屠戮。 随意，族群战争中是不存在任何怜悯的，任何杀戮都是为了族群的延续，没什么好说的。 女真人也好，匈奴人也罢，都是野蛮人，这些人一旦长驱直入，那么大康的黎民百姓就将永远坠入地狱。 “下次手段要更狠一点，不要留情，要让这些女真人见到咱们大康的男儿，从骨子里产生战栗！要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敢对大康有觊觎之心！” 明灭的火光照在宁凡的脸上，陈元庆突然有一种虚幻的感觉，这位年轻的青王殿下，仿佛俯瞰大地的神灵心中仿佛没有半点仁慈。 “殿下，我都记住了。” 陈元庆点点头：“我此举虽然灭掉了木巴和也先部，但是接下来女真人势必会联合在一起，围歼咱们，殿下要早做准备。” 陈元庆的判断是对的，女真人的确也是这么想的。 一夜之间，两个部落被灭，是的云州的女真人彻底的惊慌了。 惊慌之下，自然是抱团取暖。 联合起来对抗强大的对手，就如同联合起来对抗野兽是一个道理。 大康突然间派人下手，女真人还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们同样不肯放过云州这块宝地。 云州有山有水，水草丰满，比之关外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康兴盛的时候，女真人不敢踏入云州，但是现如今大康日渐孱弱，女真人还真的不太怕了。 但是虽然如此想，但是这次遭遇了雷霆惩罚，还是让女真人有些害怕了。 …… “他们就算是组成联军，也需要五天以上的事件，咱们等不及了！这样，你先休息两天，顺带着带着四千人驻守在这里，我要去阴山南麓去碰碰运气。” 宁凡指着沙盘里，一座高山说道。 这座山上，正是云州女真人的大本营，也是呼延部的驻地。 呼延部，就是女真人入侵大康的先头部队，而阴山大本营，就是他们的桥头堡。 孙路立即就知道宁凡要做什么了，脸色一变，大声道：“殿下万金之躯岂能一身返现？我孙路愿意前往！” 陈元庆也脸色惨白：“殿下，带病打仗是属下人等的事情，殿下不可！” 宁凡却摇头笑道：“难道在你眼里，我不如你？”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牵制住女真人的联军，我要去他们的大本营里看看。” 一锤定音，无人敢反对。 这就是宁凡的权威，就算是桀骜不驯的陈元庆，也不例外。 中午吃了午饭，宁凡就带着精选的一千人出发了。 最终，孙路跟着宁凡，陈元庆带着四千人马牵制。 第192章 天堑 乘坐在马上，宁凡和普通士兵一样，疾驰而行。 到了天黑，众人就找了一处隐蔽的树林，打算在此地休息。 “殿下，咱们距离阴山有三百里路，下午已经走了一大半了！明日下午，应该就能到。” 孙路找出地图，指着地图上阴山大本营的位置说道。 宁凡却摇头道：“如果是明天下午，那就太迟了！” “各部应该是下午就到了阴山了，要形成联军，还必须要呼延部出来牵头才行呢。” “什么意思？” 孙路一脸茫然。 宁凡笑道：“你以为我真带着一千人，要去突破上万人的防线？” 孙路被宁凡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孙将军，难道离了马儿就不能走路了吗？咱们完全可以从阴山背后上去，出其不意，一举歼灭！” 宁凡指着阴山说道。 孙路完全惊呆了：“殿下，那阴山陡峭无比，怎么可能！” 宁凡却不以为意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咱们休息四个时辰，今夜出发从北面爬上去。” 孙路一脸的无语，但是宁凡有命令，他也没办法。 少顷，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宁凡的营帐，跟着黑瘦男人的还有另外两个龙鳞军的斥候。 “殿下，此人叫赵亮，是世代居住云州的土著，也是大康血脉，绝对靠得住。” 一个斥候开口道。 宁凡点点头，把目光看向了赵亮。 这个赵亮身材不高，大约只有一米六，一身的羊皮袍子，精致干练，眼神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 “赵亮，天亮之前，我这一千人要从侧面爬上阴山，你知道路吗？” 宁凡问道。 赵亮听到宁凡这么说，也是微微瞪大了眼睛，面带难色：“殿下，一个小队没问题，但是这么多人，动静太大了！而且终于有一条天谴，需要依靠藤蔓荡过去，经验不足，十之八九都要坠入悬崖！” 一旁孙路听到，顿时忍不住道：“殿下，路都没有，咱们怎么可能过去？” 宁凡懒得搭理孙路，而是又朝着孙亮询问道：“大约有多宽？你平时一个人能过去么？” “能！但是天黑也有风险。” 赵亮一脸的坚毅。 宁凡点点头：“咱们等会儿就出发，马儿全部都留在这里，只携带轻武器。” 孙路见到无法阻止宁凡，索性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神色间，仍旧难掩恐惧。 宁凡在孙路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疯狂的人，做事情仿佛天马行空。 白天七八，四个小时的事件，也足够恢复体能了。 宁凡掐准了时间也休息了一会儿，时间一到营地里的上千人几乎全部都开始整理行装。 匕首、长刀、弓箭…… 每一位士兵，都配备得十分整齐。 赵亮看到骑兵精良的复合弓，眼神里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赵亮，这次行动成功，我送你一匹马，外加一把复合弓！” 宁凡笑道。 赵亮闻言，眼中露出了惊喜，但是旋即摇头道：“殿下，我什么都不要，我想跟着殿下，参军！” “为什么？” 宁凡有些吃惊，赵亮已经看起来年龄不小了，不太适合当兵了。 而且看赵亮的样子，应该应有儿女了。 “我今年三十六岁，家中已经有了妻子和一双儿女，没什么牵挂了！战场上纵情厮杀，才是我最喜欢的事情。” 赵亮坦诚说道。 宁凡点点头：“先活下来再说。” 上千人的队伍，行动整齐划一，跟随着赵亮这个向导默默地走在丛林之中。 这是山间小路，夜晚众人不能点火把，只能依靠山中的积雪才能看清方向，分辨道路。 到了后半夜，众人的路途终于被一条天堑给阻断了。 两座高山之间，中间相隔着百米的距离。 要想过去这个天堑，几乎没有可能。 但是宁凡发现，赵亮选择四处观察。 “殿下，攀上那一棵树，距离对面的距离就可以缩短到二十米！通过藤蔓，就可以直接到对面。” “我一个人经常过去，也去女真人的部落里观察过。” 赵亮声音沉稳的说道。 宁凡这才发现，原来在这悬崖峭壁之间，竟然生长着一颗翠绿的参天大树。 这树木的树冠很大，遮天蔽日，枝叶覆盖了半个悬崖，这才使得两边的距离被缩短了许多。 “那也不行，咱们这么多人，哪能个个都这么过去。” 孙路立即表示反对。 宁凡摆摆手，就有两名士兵拖上来了一个大包裹。 包裹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众人从未见过的东西。 一把巨大的弓弩，而且是用钢铁打造的。 几个士兵快速地组装，没多久，就组成了一辆巨型弩车！ 箭矢足足有一根长枪那么粗，箭矢的后面，竟然挂着一根绳子，绳子不算粗，但是绝对足够长。 “赵亮你先过去，我用弩车把绳子射过去之后，你找一个大树捆绑上。” 宁凡神色平淡，但是早有准备。 一旁的孙路哑口无言，脸皮有些发烫。 这个东西，绝对是大杀器！ 一下子能把巨大的弩箭连同绳子都射到对面，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赵亮见到这个弩车也有些意外和吃惊，他惊喜道：“原来殿下有如此神器！看来渡过悬崖不算什么！” 赵亮身材不高，但是手臂却很长，如同猿猴一样敏捷，三两下就拍到了很高的树上。 沿着树冠上单根枝叶，赵亮走得很快。 不过选择藤蔓上，赵亮还是很谨慎的，在选择了足够坚固的藤蔓之后，赵亮才一跃而起，靠着藤蔓的力量，朝着对面荡去。 所有人都替赵亮捏了一把汗，倘若赵亮失败，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宁凡只是静静的看着，看到赵亮落到对面的树冠上抓到树枝，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人，还是猴子！” 孙路忍不住惊叹。 宁凡没空废话，直接命令弩机手开始准备。 雪光的映照之下，还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瞄准和固定了之后，几个弩箭手就开始合力拉开了弩箭的弓弦。 随着嘣的一声，一根粗长的弩箭带着纤细的绳索，朝着对面飞去。 第193章 渡崖 孙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方式，但是又觉得十分高效。 嘣！粗长的箭矢准确地刺入对面的大树上，尾部还在嗡嗡的震动，可想而知，力道是多么的狂放。 宁凡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幸亏早有准备，否则的话，一切计划就会全部泡汤了。 隔着距离太远，宁凡暂时看不清楚赵亮到了什么位置，但是却可以听得到对面的声响。 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等待，不多时，绳子上传来拖拽的力量。 直到绳子彻底绷直，宁凡这才松了一口气。 呜呜呜呜…… 一阵猿猴的叫声传来，宁凡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赵亮在模仿，意思是已经妥当了。 上千人的队伍，通过一条绳子过去根本不太可能。 宁凡命令第一个小分队过去，帮助赵亮一起，固定更多的绳索。 而这边，弩车也不停地发射，二十几根绳索嗖嗖的被射到了对岸，并且被迅速的固定了起来。 龙鳞军平时训练就有滑索项目，大家对于滑索也是驾轻就熟，在宁凡的命令之下，这些士兵纷纷拿起随身的滑索和安全绳，一个个呼啸着朝着对面冲刺过去。 孙路看到这一幕，更是目瞪口呆。 跟着宁凡，他见过了太多不可思议了。 “孙将军，我留下五十人在此地接应，你也留下来吧。” 宁凡朝着孙路说道。 孙路却摇头道：“殿下您留下，我带着兄弟们上去。” 宁凡坚决地摇头：“我不留下。” 说完，也不搭理孙路，直接抓起绳索呼啸着朝着对岸滑去。 宁凡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对岸，孙路急得直跺脚，从身边卫兵身上抢过一套滑钩，直接跟着朝着对岸滑去。 落地之后，宁凡并没有立即命令队伍继续前行，而是先命令大家吃一些食物，稍微休息。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宁凡这才命令检查装备，之后就开始带着队伍往上攀登。 其实阴山的背面也并不是如传说中那样陡峭不可攀登，这座山之所以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入，很大程度决定于他三面都是悬崖。 其实北坡还是可以轻松攀爬的，按照赵亮的估计，大约天亮之前，大家都可以到达预定的位置。 算一算时间，这个时候，女真人的各大部落首领应该已经到达这里了。 “刚好一窝端了。” 宁凡眼中透出兴奋。 越往上攀爬，难度不是高度，而是体力。 龙鳞军的训练强度堪称极致，但是面临着这样的攀爬，仍旧有些吃力。 不过，队伍的行进速度一直都不慢，很快，队伍就到达了接近山顶的位置了。 直接攻击，还是派出斥候去侦察？ 这需要敏锐的察觉力和强大的判断力，所有人都已经拔刀出鞘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屠杀。 但是关键时候，宁凡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打算派人先一步去探查。 站在宁凡的位置，可以看到山顶的灯火通明，很显然，这个时候女真呼延部的大部分人已经进入了梦乡了。 几个斥候小心翼翼地往前攀爬匍匐，他们负责尽量把敌人的位置记录下来，好为了后续的攻击提供有力的情报支持。 这场战斗，注定不能持续太久，否则驻扎在拗口的数千名女真人就会察觉，到手后增援大本营，这些人想退走都是一个困难。 宁凡作为这场战斗的策划者和直接指挥者，必须要为这次行动负全部的责任。 任何一个轻敌的小差错，都会导致全军覆没，作为指挥者必须要全力以赴。 半个时辰过去了，东边已经有了微微的亮光了，黎明之前如果无法发动攻击，那么这次行动注定就是失败。 眼看着几个斥候不见踪影，宁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旋即，低沉的号角声就传递了过来。 “女真人察觉了！” 孙路惊的直接就要跳起来。 宁凡却是微微皱眉，他侧脸看着周围的战士，都是屏住呼吸神情专注，竟然没有一个后退的。 “冲！” 宁凡一声令下，所有人潮水一般朝着山顶冲去。 此时，距离山顶只有区区两百米的距离，趁着对方刚刚察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必须要抓住战机！ 宁凡也跟着队伍往上冲，他的速度要比一般人还要快一些。 甚至几个卫队的成员，都有些跟不上宁凡的步伐了。 冲上山顶，数百个帐篷坐落在各处，宁凡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女真男人刚跑出帐篷，甚至还来不及拿起兵器。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杀！” 宁凡高喊，接着就是惊天的喊杀声。 两个多月的魔鬼训练，造就了精锐龙鳞军的强大士气。 这些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仿佛出笼的凶兽一般，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女真男人们此时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有限的一点点反抗，根本不足以抵挡上千人的冲击。 整个山头的积雪都被鲜血染红了，浓浓的血腥味道，让宁凡浑身都在战栗。 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真实战争，和现代热武器战斗完全是另外一个极致。 刀光闪烁之间，人头分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无声地倒下。 宁凡盯紧了中央最华丽的帐篷位置，那里有上百名精锐的女真战士牢牢地把守。 很显然，真正的大人物就住在这顶帐篷里。 “放箭！” 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讲道义的时候，身边的龙鳞军精锐纷纷取下腰间的折叠连发弩箭嗖嗖地射出了箭矢。 上百名女真精锐的护卫，根本不足以抵挡宁凡的脚步。 嘶啦一声，华丽的帐篷直接被宁凡用刀切开了一个大口子，几个卫兵率先闯进了帐篷，里面立即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有女人，而且不止一个。 宁凡跟着进去，就见到几个女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了，其中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正瞪着眼睛怒目而视。 “你们大康人胆敢对女真动手，就不怕女真人和匈奴人联合起来吗！” 男人正是呼延部的大汗呼延灼。 “笑话！” “我们大康任由你女真人来占领云州，这样你们就不和匈奴人联合了？” 宁凡冷笑。 第194章 活捉呼延灼 呼延灼顿时没了气势，整个人眼神都暗淡了几分：“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 “闭嘴，这是大康青王殿下，你配知道么？” 一个卫兵冲上去，啪的一声，给了呼延灼一个耳光。 呼延灼用眼睛瞪着宁凡，突然间冷笑道：“你们是从后山上来的吧？我部的大军就在山下，须臾就会赶到，我看殿下难道是插了翅膀会飞？” “带走！” 宁凡也不废话。 呼延灼是女真十八部落的精神领袖，也是女真人入侵云州的最大主谋。 杀了此人，只会让女真人十八部落更加团结，但是留下此人就妙用无穷了。 走出帐篷，外面的屠杀已经接近尾声了。 周围的几个帐篷里，也都被搜出了几个部落的首领，遗憾的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死于乱军之中。 “撤！”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宁凡立即命令撤退。 此次作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继续杀戮已经毫无意义。 再者，呼延部的大军正在赶来，如果耽误时间，很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几个卫兵押着呼延灼走在前面，宁凡在后方督促部队迅速后撤。 大家都没有空手，随手就回答带上女真人值钱的财宝。 女真人热爱珠宝，尤其是喜欢金子，几乎每一个统领身上，都带着大块的金子。 金链子、金戒指、金头箍，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也是现在江州最需要的东西。 这一次作战，少说俘获的战利品也有上百万两白银，一部分发给士兵作为奖励，余下的也足够战争的消耗了。 以战养战，才是宁凡最大的目的。 一方面可以训练这些精锐士兵的作战技巧，一方面还不用消耗江州的资源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队伍潮水一般，按照原路迅速下山。 下山的速度，要比爬山快上好几个数量级。 呼延灼被几个士兵拖拽着不断地发出惨叫，他太胖了，与其说是下山，不如说是被硬拖着滚落下山的。 来到山崖下，看到数十个根粗大的绳子，呼延灼也终于明白大康的士兵是怎么上来的了。 这所谓的天堑，在这位年轻的大康王爷身上也许真的不算是什么。 当所有人都成功越过山崖的时候，宁凡宣布立即斩断绳索，而这个时候女真部落的追兵也终于到了。 任凭女真人的箭术如何惊人，上百米的距离，仍然让宁凡等人处于安全距离。 士兵们开始欢呼，也开始嘲讽。 两方人隔空对骂，只有宁凡稳坐钓鱼台。 他并不急着撤退，而是让大家好好休息，对面的追兵一时半会儿可飞不过来，大家都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充足。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一阵奔腾的马蹄声，宁凡带领着大军重新返回了营地。 陈元庆盯着熊猫眼远远的等着，看到骑在马上的宁凡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肥嘟嘟的大光头呼延灼被粗暴地扔在地上，这位在女真人内部有着崇高血脉的人物，此时却得不到任何应有的尊重。 “呵！” “这谁啊？” 陈元庆人高马大，走过去和呼延灼一比，那呼延灼就成了一个肉陀螺了。 蒲扇大的巴掌在呼延灼的大脑袋上啪的一声，就留下了一个五根手指的掌印。 “不得无礼！这是呼延部的大汗呼延灼，女真赫赫有名的人物！” 宁凡赶忙假意阻止。 陈元庆闻言一脸震惊：“殿下，你把呼延灼都给抓了？据说这家伙是女真太祖呼延明最小的儿子，呼延明八十多岁才有了呼延灼，这呼延灼如今是女真人皇族里辈分最高吧！” “殿下，了不得，您把女真人的祖宗抓来了。” 陈元一脸五体投地的神色。 宁凡摆手道：“女真人和咱们大康没有世仇，这呼延灼侵犯咱们云州，才会被我抓来。” 呼延灼吓得瑟瑟发抖，此时听到宁凡这么说，连忙大呼冤枉：“青王殿下，真是冤枉。” “愿望？你脚下的云州，可是我大康的土地？” “实话告诉你，云州现在是我宁凡的封地，任何异族不得不经允许擅自进入。” 宁凡脸色严肃了起来。 想起这位大康的王爷昨夜血腥地屠杀了部落的大部分贵族，呼延灼内心不是恨，而是怕。 此时听到宁凡如此说，呼延灼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殿下，这家伙满肚子都是油，要我说，有个办法，可以让他很痛快的死。” 陈元庆在一旁说道。 宁凡眼珠子一转，连忙问道：“女真人入侵我云州，必须要狠狠的惩罚以儆效尤，陈将军有何妙计？” “把这小子大肠头从肚脐拉出来，然后倒上灯油点燃，肯定能够燃上个三天三夜！你看看这小子，肚子如同抱了个大西瓜。” 陈元庆指着呼延灼的大肚子嘲笑。 宁凡点头道：“呼延灼，你可认罪？你入侵我大康，袭杀边民侵占矿产无恶不作，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你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一旁听着宁凡和陈元庆对话的呼延灼，早就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 “来人，拖出去点天灯。” 宁凡摆手道。 呼延灼此时才如梦方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起来：“殿下饶命！我有话说。” “说什么说，先把你舌头割了。” 陈元庆掏出匕首，走过去就朝着呼延灼嘴里捅。 呼延灼吓得脸色惨白，大声道：“女真人要和匈奴人结盟！只有我，才是那个反对的人！” “停！” 宁凡抬手，陈元庆的匕首距离呼延灼的嘴巴只有一点点距离了，不过还是稳稳地停了下来。 “女真人要和匈奴人结盟？此话当真？” 宁凡玩味道。 尽管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从呼延灼嘴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 这位女真人内部位高权重的贵族，足以有着影响女真政坛的实力，不过却是遭遇族群内部忌惮，不得已才来到了云州。 “是真的！” “大康国力日渐衰弱，匈奴人和女真人联合起来，就可以直接入主中原。” 呼延灼大声说。 第195章 女真人与虎谋皮 宁凡摇头道：“你刚才说你反对和匈奴人结盟，为什么？” 呼延灼呼哧呼哧地喘息，朝着宁凡伸出手：“殿下，先给我一碗马奶酒，我吓坏了……我还要肚包肉。” 宁凡摆手道：“没什么马奶酒，只有我大康的米酒！你要吃肉，就给你羊肉。” 有卫兵从帐篷里拿来米酒和肉，呼延灼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塞，一大块肉，眨眼间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宁凡还注意到，这家伙吃肉，最喜欢吃肥肉。 一大坨足足有两斤的羊尾油，竟然被这家伙两口就吞进去了。 “殿下这会儿杀我，我也可以做个饱死鬼了。” 呼延灼擦擦嘴，一脸的满足。 宁凡却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呼延灼。 呼延灼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就主动说道：“我最反对女真人和匈奴人结盟的原因，就是我父汗活着的时候就说过，女真人和匈奴人永不结盟！匈奴人是狼，是草原上最凶狠的野兽！和他们在一起，女真人只会损失！” 宁凡哈哈笑道：“你倒是有些眼光！岂不闻唇亡齿寒？倘若没有了大康，你以为女真人能够抵挡匈奴人的铁蹄吗？” “他们，真的会信守承诺，和你们女真人平分天下吗？” 面对宁凡的讥笑，呼延灼却一点都没感觉好笑，他一脸愤怒的说道：“这个道理我懂得，可惜女真人内部却有很多人不懂！而且，偏偏这些人还掌握了女真人的权利！” “殿下你说，这是不是很坏的事情？” “我不是你们女真人，不会替你们做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们女真人一旦走到大康的对立面，那么大康会首先灭掉了女真！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亡国绝种！” 宁凡眼神如同冰川一般。 此时的呼延灼看到宁凡这锋利的眼神，吓得浑身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他突然觉得，和眼前这位大康的皇子比起来，女真人的皇族年轻人简直就是绵阳！ 这位大康的王子，眼神比匈奴人的可汗还要犀利，还要有压迫感，仿佛能够掌控一切。 “给他一匹马，再给一些食物和水，让他滚。” 宁凡摆手道。 卫兵拿来了食物和水，而且真的牵来了马。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陈元庆也没有出言阻止，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宁凡。 “殿下，您不杀我？” 呼延灼一脸的难以置信。 宁凡摇头道：“杀你只需要一刀，你的肉体和灵魂就会消亡，就跟锅里煮的羊一样，消散于天地。” 呼延灼一个哆嗦，吓得裤裆一阵热流。 宁凡描述的死亡，真的太可怕了。 “女真人不是匈奴人，你们最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回去告诉你们的部落，三天之内，全部撤出云州，否则全部斩杀。” 宁凡朝着呼延灼，下达了最后通牒。 呼延灼听到宁凡要放了自己，就镇定了下来，胖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殿下突袭部落杀人，是为了树立威风！殿下放了我，是打算让那个我回去游说，是这个意思吗？” “你废话真多，不走的话，待会儿真把你留下做成灯油了。” 宁凡吓唬说道。 呼延灼倒是一点也不怕了，摇头道：“大康的青王殿下，您就是天上的雄鹰，将来必然有一番成就！可惜，女真人内部并不团结，我没有把握能够说服他们。” “那你既然没有，还是留下来做成灯油吧。” 宁凡拉下脸。 呼延灼却摆手道：“我并不会撤出云州，我打算带着十八部落，投奔殿下。” “几个意思？吃我的喝我的，喊我一声爹就算完了？你以为我人傻钱多还是觉得我年轻好骗？” 宁凡哂笑。 呼延灼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殿下，偌大一个云州，十八部落加起来总共也就两万人，以您广阔的胸怀，真的容不下可怜的子民们吗？” “不用拍马屁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这次我屠了你们两个部落，你以为他们不记仇吗?留你们在云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反咬我一口。” 宁凡摇头，呼延灼的话，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这个死胖子，一肚子坏水儿。 脑袋跟水桶那么大，还真是会算计。 “不不不，我们女真人从来不会记得仇恨，我们只会尊敬强者！” 呼延灼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一脸的真诚。 “啧啧，你这身板，夜里竟然搂着三个女人睡觉?” 宁凡围着呼延灼转了一圈。 呼延灼被说得满脸通红，连忙解释说道：“山里太冷了，帐篷也冷！那三个女人，是给我暖给我的人肉棉被。” “老子三个月都不知道女人是啥味了你有三个，我先把你剁了。” 陈元庆听了大怒。 玩归玩闹归闹，宁凡留下呼延灼的目的，其实就是很简单，要以这个小胖子来从女真换一些东西。 轻易放走他，那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现在听到呼延灼的一番话，宁凡顿时就明白自己是捡到宝贝了。 这个小胖子，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大康现在是很困难，内外交困，一旦让匈奴人长驱直入，那么匈奴人下一刀子指向的对象，可就是你们女真人了！” 宁凡故意说道。 呼延灼果然紧张了起来：“应该不会吧，大康这么强大，最多也就是和匈奴人两败俱伤！” 这句话，才暴露了女真人的真实意图。 和匈奴人结盟可能是真的，但是真正连同匈奴人攻击大康，相信女真人还没那么蠢，那就是妥妥的自己挖坑埋葬自己。 “我就问你，大康最强大的时候，可曾把你们赶尽杀绝？” 宁凡问道。 呼延灼摇头道：“大康最强盛的五十年，我们女真人内部也很团结，日子也很安定。”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大康不好战，不残忍……你想啊，最强大的时候，都没有把你们怎么的，以后也不会，但是如果大康没了，你们的下场自己想去吧。” “匈奴人不把你们做成熏肉喂狼，那就是你们的祖先保佑了。” 宁凡冷笑道。 一番话，终于揭开了真相，呼延灼脸上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殿下，您放我回去，我要好好的把您的话，转达给大王！” 第196章 十万头牛羊 “放你回去？这么简单就放你回去，你们女真人会不会觉得大康人太好欺负了？” “现在写一封信给你的部落，让他们送来十万头牛羊！这样，才能把你还回去。” 宁凡神情冷漠的说道。 十万头！ 听到这个数字，呼延灼脸都白了。 现在女真人十八部落凑起来，也刚好这么多牲畜。 但那都是女真人的口粮，一旦给了大康，十八部落的人冬天就要饿死…… “殿下，能不能少点？” 呼延灼艰难的看着宁凡。 十万头，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我原本的计划是把你们赶尽杀绝，然后接受你们的财产！现在只需要十万头牛羊就可以放你们回去，这已经算是友情价了！如果你想蹬鼻子上脸，那咱们就战场上见吧。” 宁凡的态度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呼延灼一言不发，他明白这位大康的青王殿下是不会开玩笑的，这位帝国最年轻的王爷，是罕见的枭雄人物，未来大康有了此人，怕是匈奴人都要亡国灭种。 女真人，则是更不敢跟大康作对了。 宁凡看着呼延灼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却也不敢放松。 呼延灼虽说你在女真人皇室之中辈分最高，威望最大，但是他在女真人决策圈里却早就失去了话语权。 这个人虽有着不俗的眼光，但就是因为身份的原因遭遇忌惮，这才会铤而走险远走云州。 换句话说，呼延灼早已经不是女真人全部核心的人了，他对于女真人未来的规划有几分影响力，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宁凡并不寄希望于呼延灼身上，但也只是借此来敲打蠢蠢欲动的女真人而已。 如果女真人真的要跟匈奴人联合，只要再有半年的时间，宁凡也不会担心这件事。 帐篷中温暖如春，宁凡一身的疲惫那但是你却很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领军出战，战果却直接震动三军，看着陈元庆钦佩的目光，宁凡也知道自己这次的战果到底有多么辉煌。 “殿下，这个呼延灼你真的打算放他回去？” 陈元庆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看？” 宁凡没有说原因，反而你看着陈元庆。 陈元庆是猛将，在战略战术上也有一些造诣，但是毕竟太过于年轻了，宁凡还想好好调教一番。 这小子如果肯用心学习，未来必将是一代名将。 “其实屠了呼延部和十八部落的一些贵族，就已经起到震慑作用了，再杀了呼延灼就会让女真人仇视咱们了！” 陈元庆点头道：“殿下主张不杀呼延灼，我觉得十分英明！只是十万只牛羊，是不是太少了？” 宁凡哈哈大笑：“好你个陈元庆，你真的觉得女真人的牛羊是无穷无尽的？不给他们留下口粮，他们是会拼命的！” “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把你的敌人逼迫到毫无选择的地步，要给他们一个余地。” 宁凡谆谆的教育道。 陈元庆点点头：“我明白了。” 两次突袭，龙鳞军的精锐并没有损失多少，两次战斗，总共只有三十几人受伤，死亡的也不过七个人！这种战损，堪称奇迹。 接连两天的时间，女真部落那边派来的使者终于到了，他们给出的条件和宁凡的预料基本差不多，那就是用牛羊把呼延灼还回去，但是具体呼延灼价值多少头羊，这事才是双方争论的要点。 “我不但要你们的牛羊，还要你们在七日之内全部退出云州。” 宁凡态度强硬。 这位女真人皇室派来的使者也哑口无言，毕竟云州自古就是大康的土地，他们女真人来到大康的地盘上撒野，遭受的一切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皇叔无恙否？” 使者问道。 宁凡拍拍手，红光满面的呼延灼从帐外走了进来。 这几日，呼延灼吃到了女真人不曾吃过的美味。 宁凡用现代人烹饪方法做出的各种草原美食，简直让这位女真皇叔乐不思蜀了。 使者本以为呼延灼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咋一见到呼延灼红光满脸的样子，顿时也是一脸疑惑。 在看到呼延灼人身自由，不受拘束，心中就更加犯嘀咕了。 “回去告诉皇上，答应殿下的一切要求，咱们女真人不能和大康为敌，大康是咱们女真人的朋友，亲人！” 呼延灼拉着使者的手，一脸真诚。 使者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十万头牛羊，最终达成了协议。 “殿下，今后等你打败了匈奴人，他们的地盘你打算怎么处理？” 呼延灼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谄媚。 宁凡看着这个矮胖子，心中忍不住好笑。 几天的时间相处，这个呼延灼憨态可掬，也让宁凡对他生出了不少好感。 “付出多少就会获得多少，匈奴人的土地你们女真人不会白地，我也不会看着你们女真人强大，一步一步威胁到大康！” “这个道理，相信你会懂。” 宁凡没有画饼更没有夸海口，而是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呼延灼听完，脸上果然露出了几分失望的神色：“殿下，关键时刻，我们女真人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使者回去之后，三天再来，身后就带上了浩浩荡荡的羊群。 十万只牛羊，场面极其宏大，就连宁凡也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 有了这么多牛羊，那么龙鳞军就可以着手储备下一阶段的军粮了。 “殿下，云州女真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撤离，但是也希望您能多宽限几天。” 牛羊收到了，人质自然也要放。 只是这呼延灼拉着宁凡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前来迎接的女真使者都看呆住了。 “呼延兄弟，尽快回到女真去，不要忘了我叮嘱你的事情。” “未来女真人的存亡，就拜托在你身上了。” 宁凡抽出自己的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呼延灼走了，不断地在马背上回头招手，胖乎乎的脸上充满了不舍。 “这小子，这几天吃咱们的伙食吃上瘾了吧，还不愿意走了！” 陈元庆好笑道。 一旁的孙路冷哼道：“吃得比猪都多，留着何用？” 第197章 回江州 “殿下，我真不敢相信，女真人就这么退去了。” 孙路脸色潮红，大冷天的手心都激动得快要出汗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扬眉吐气，更没想到，女真人会如此妥协。 “不要试图跟人讲道理，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是拳头！” “真理就是比谁的拳头大！” 宁凡拔马就走，在寒风中尽情驰骋。 女真人的妥协，其实有很多原因。 第一点就是大康百年的积威！ 上百年的时间，女真人都是附属国，就算明知道大康现在是岌岌可危，但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是让女真人不敢造次。 其次，就是宁凡这次军事行动干脆利落，让女真人感受到了刀锋上的寒意。 两方面原因，这才促使女真人妥协，并且乖乖地送来了牛羊。 陈元庆拍马追了上来：“殿下，咱们是不是要留人驻守？” “当然！” “让孙路留下来吧，此人谨小慎微，最适合做这种事情。” 宁凡看着辽阔的草原，心中一阵豪迈。 江州云州，现如今已经完全被握在手心了。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宁凡完全可以发展起来兵力，对匈奴人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现代军事思想和战斗思想，完全不是这个时代可以抗衡的。 不过，现在宁凡最需要的还是时间。 “回去告诉大军，咱们今晚就开拔，去天山盐池。” 宁凡朝着身边的陈元庆命令。 大军开拔非同小可，不过宁凡喜欢夜间行军。 这样不但可以避免被女真人探查，也可以节省一天的时间。 夜晚的时候，大军终于来到了天山南麓。 看到雪白的盐滩，宁凡发出了大笑。 这是湖盐，是最好的盐，甚至不需要精炼，都要比井盐好上一百倍。 “女真人不会做生意，他们只是守着盐池从来没想过把它变成白银！可是这个盐湖在咱们手中，就不一样了，各大门阀控制的盐矿将会直接作废！” 宁凡大笑。 陈元庆摇头道：“殿下恐怕不知道吧？这天山是女真人和匈奴人眼中的神山，他们不卖盐，完全是因为信仰！” 宁凡点头：“不管怎么说，咱们暂时拿回了天山！要在短期内，大量的赚银子！” 留下孙路和五百龙鳞军，宁凡第二日就带着大军朝着江州方向去了。 至于十万头牛羊，后续将会陆陆续续送到江州，其中一部分会留下，作为明年开春草原放牧业的种子。 “殿下，您就不担心女真人去而复返？” 陈元庆疑惑地问道。 留下区区五百人，根本就不足以抵挡女真人。 “短期内，应该不会，咱们只要把握住半年的时间就可以了。” 宁凡心情无比的舒畅。 这次来到云州，完全达成了目的。 云州在宁凡的眼中，那就是一个提款机。 各种矿物各种牲畜产出，一旦变现，那么就是未来宁凡攥在手里的银子。 江州大营在宁凡回来的前一天，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了。 这是青王第一次远征，并且直接让女真人妥协，这是大事，也是该庆祝的事情。 生活稳定下来的流民们，也渐渐有了归属感，江州的一切在周群的梳理下也逐渐井井有条。 宁凡骑在马上，远远地就看到了遮天蔽日的旌旗，上万名百姓站在道路两旁呐喊欢呼。 这些年西北战事反反复复，西北旱灾是一个原因，其实让这些流落江州百姓流离失所的主要原因还是匈奴人。 匈奴人在边境不断地蚕食，这才导致了边境大片良田荒芜，而如今在面对异族的战争中毫不手软，也让百姓们扬眉吐气了。 一上午的时间，宁凡都忙着接见各路乡贤，到了下午才回到府上。 府中希娜也带着一众下人举办了欢迎仪式，一切都显得很隆重。 “殿下此行，大获全胜，从今以后，那女真人怕不是见了殿下就要哭鼻子了。” 希娜笑道。 宁凡倒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这只是暂时的局面，女真人现在兴许是不想打草惊蛇吧！” 已连续十几天的征战在外，身体还是很疲惫的。 不过宁凡丝毫不敢懈怠，下午就把周群叫到了府上，商议关于盐的事情。 “殿下，大康立国的时候，盐铁就被四大家族把持，您现在要把天山的盐卖到四处，恐怕会遭遇这些功臣之后的强烈反应。” 周群忧心无比。 大康自建立之初，就没有收回盐铁官营，巨大的利润其实一直被门阀掌握在手心。 在整个大康朝，其实朝堂一直都是在和地方势力博弈的，地方的问题，从来没有真正解决。 “这就是开国太宗太过于仁慈的原因，开国不杀功臣，贻害无穷。” 宁凡微微点头。 周群吓得低声道：“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 宁凡反应过来这才笑道：“功臣也不一定非要杀了，给他们荣誉和财富，但是绝对不能让功臣成为危害国家的臭虫！” 周群松了一口气：“历朝历代，解决开国功臣的问题都很棘手，除非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否则这个问题真的无解。” “现在朝廷估计也顾不上咱们了，你就安排人去干就行了！咱们现在要的就是利益，有了钱，咱们江州的龙鳞军才会更加壮大。” 宁凡一锤定音。 有些事情，不该瞻前顾后的时候，就一定要尽快做决定。 否则的话，就会贻害无穷。 “朝廷的特使已经到了天江。” 周群低声说道。 宁凡点点头：“看来朝廷是看出天江要脱离控制了！这是要给宋成舟上眼药呢。” “宋大人，该不会……” 周群有些担忧。 宁凡淡然一笑：“你记住，没有人永远不会背叛，只是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而已。” “以我的看法，宋成舟大概率会阳奉阴违，继续跟咱们站在一起，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心。” 听到宁凡这么说，周群才放心下来：“殿下，朝廷若真是让您出征剿匪，您打算怎么做？” 周群提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宁凡也想到了，自然早就想到了办法。 “这是阳谋，没办法拒绝！不过，咱们也可以借此壮大，并非完全是坏事。” 宁凡对于龙鳞军的战斗力，很有信心。 第198章 钦差到 特命钦差大臣终于到了，让宁凡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是当朝首辅程维之子程栋。 这可是老熟人了，宁凡见到程栋的刹那，甚至愣住了。 “青王殿下，没想到会是我吧？” 程栋皮肤呈现出小麦色，张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宁凡点头苦笑：“的确没猜到！” “你父亲身体还好么？” 宁凡首先想到的就是首辅程维。 这位帝国的内阁首辅，一生都在致力于力挽狂澜，可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国滑向深渊。 “还是有点良心。” 寂静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接着帘子打开，宁凡就看到一身鹅黄色衣裙的程玥莹笑吟吟地走了出来。 “你怎么也来了？” 宁凡脸上的笑容，根本掩饰不住。 “我怎么不能来？” 程玥莹缓缓地走来，迈着小猫一样的步伐。 宁凡一直以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看来，这次特使来到江州，也不全是太子的杰作，至少程维也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程栋穿着官服，已经有了淡淡的官威了，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严肃，进了客厅都没有放松下来。 “小妹，你先去玩，我和殿下有话要说。” 程栋严肃地说道。 程玥莹自然不吃这一套：“哥，你这算什么？你要说就说，害怕我偷听？” 程栋终于破防了，无奈地看着宁凡道：“殿下，你看我这个妹妹，我真拿她没办法。” 宁凡只是微笑点头：“京都的情况怎么样了？” “东南粮仓被叛军夺了，现在京师老百姓都开始挨饿了！” 程栋苦着脸说道。 宁凡直接就是吓了一大跳，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恶化到了这种地步。 “太子殿下也病了，据说是头风发作！最近朝上是一团糟，难以想象的乱，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没见过大康是现在这个样子。” 程栋有些代入感情了，眼泪都要下来了。 宁凡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挣脱出来，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大康能有如今的乱象，倒也不奇怪。 其实说白了，大康的命脉并不掌控在朝廷手中，而是掌控在背后几大家族和门阀手中。 这些门阀操控着官员和皇帝对着干，一年又一年的内耗，这才使得大康出现了如今的局面。 门阀，就是罪魁祸首，是罪恶之源。 他们大量地兼并土地垄断资源，最大限度贪得无厌地去盘剥百姓，以至于现在才会烽烟四起，到处都是起叛军。 “那你这次来，是什么意思？” 宁凡试探着问道。 “陛下听说殿下在江州发展得还不错，还训练了军队，所以……想请殿下带兵平叛。” “至少，也要赶在贼人抵达京师之前，赶到京师外围布防，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程栋急迫地说道。 宁凡摸着下巴半天不说话，也不答应也不说拒绝，只是就这么沉默着。 程栋的心理素质，自然熬不过宁凡，眼看着宁凡沉默不语，他终于忍不住又说道：“我爹也说了，倘若殿下不出手，那么这次朝廷极有可能会彻底葬送！到时候边军溃散，大康就彻底完了。” 别看程栋说得慷慨激昂，但是宁凡却保持了足够的冷静。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当初做出的决定。 倘若当初不是来到了江州，利用几个月的时间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之后在此地站稳了脚跟，否则后果是无法预计的。 正所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手里有了军队，宁凡现在腰杆子也算是硬了。 “你父亲可知道，我如果一旦动了，就会陷入太子的陷阱之中！” “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有可能随时都会消耗殆尽！” 宁凡忍不住说道。 “我父亲说了，殿下不得不动！否则，天下人的口水，都可以把殿下淹死。” 程栋无奈说道。 宁凡点点头：“如此看来，太子病得正是时候！恐怕当我和叛军拼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太子就会痊愈了吧！” 此时就算是傻子，也听出宁凡的意思了。 程栋冷汗都冒了出来，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子一定要让自己来了。 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连环计，计中计！ 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捞到了多么好的差使，其实根本就是掉进了圈套。 “不说了，此事远不是你能左右的，你先休息，容我思索一番。” 宁凡没有给出答案，但是答案已经早就确定了。 出兵，是势在必行的。 关键是现在的情况，怎么才能做到利益的最大化，才是宁凡该考虑的事情。 程栋被二狗带去了客房休息，程玥莹反而留了下来。 “你可不要误会我爹，他可不是要跟太子站在一起！” 程玥莹忙说道。 宁凡点点头：“你父亲是看穿了这盘棋，注定结果的事情，派谁来都是一样的。” “殿下，你也会领兵打仗么？” 程玥莹那如同瓷娃娃一样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好奇。 宁凡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当然会，我可是英雄！前几日，才把女真人打的屁滚尿流，还赔了我十万只牛羊！” “十万只？” “你打败女真人？” “殿下，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程玥莹满脸的不信之色，甚至于觉得宁凡根本就是胡扯。 宁凡也懒得解释，朝着程玥莹问道：“你们路上就没听说？” 程玥莹看宁凡不像是开玩笑，终于神色从愕然慢慢转向惊喜：“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你这么厉害，那些叛军就更不是你的对手了。” “京都天气怎么样？粮食不够，大家都在吃什么？” 宁凡有些担忧。 萧铃汐还在京都呢，那可是他未来的老婆。 “也不是那么严重啦！陛下命我哥转道天江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是让让天江和幽州两地运粮进京。” “你该不会是担心萧铃汐吧？你都没问问我。” 程玥莹嘟起了嘴巴。 宁凡登时心软了：“我关心京都的所有人，包括你。” 程玥莹这才露出了笑容：“总之现在大家都很难，我都不知道怎么了，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第199章 叛军 宁凡点点头：“烽烟四起，叛军遍地，如果让这些叛军互相吞并最终合流，那么就是大康的心腹大患了！必须要趁早击败他们。” “朝廷那么多大军不出动，为什么偏偏要殿下出手？” 程玥莹不解。 宁凡也不想解释，作为一个单纯的女人，程玥莹还是天真一点为妙。 宁凡本来想多留程栋兄妹几日，哪知道第二日程栋就要急着回去了。 说是京师情况紧急，他要亲自押解粮食回京都。 宁凡也不好劝解，只是给出了当面的答复，表示自己不日就会起兵平叛。 并且写了一封奏折，专门让程栋带走转交。 东边都打成一锅粥了，宁凡这才感叹自己消息之封闭。 不过也的确，这个时代，从南到北走一遭，少说也要半个月。 消息真要传递过来，那也是很多天之前的事情了。 临行前，宁凡找来了周群，特地交代了一些事情。 四万龙鳞军，宁凡要带走三万。 这些军士都是宁凡的嫡系，也是一手培养起来的，但是这个时候，必须要面临真正的考验了。 大军从江州出发，一路乘船往东，到了沂水河畔，宁凡立即命令大军停下。 “殿下，水路走不通了，咱们人受得了，马儿都不行了！” 陈元庆感叹道。 “所以才会停下来休整。” 宁凡不置可否。 源源不断的情报汇聚过来，宁凡的营帐里，每天都有数十个参谋分析各种数据跟情报。 四天的时间，宁凡基本上把各路情报汇总之后，弄清楚这些叛军的基本情况了。 叛军最大的有三支，一支是姓田，首领叫田福，此人手下号称十万人，但是最多也就两三万人。 第二支叛军姓朱，首领朱换，也是战斗力最强，最残忍的一支，据说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底下最少也有六万人。 第三支，也就是距离宁凡现在位置最近的一支，首领郭凯，此前是团练将军，此人带着士兵哗变，之后就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反对大康的起义。 三支叛军，宁凡分析之后，觉得威胁最大的其实是看似不起眼的郭凯这一支。 首先，郭凯这个人是有军士才能得，而且因为在边境作战勇猛，才会被升任团练将军。 其次，就是郭凯背后的家族，是当地有名的富户，有着强大的财力支持和宗族支持。 现在这三支叛军中，朱换的叛军和郭凯的队伍已经隐隐要合流的迹象了，如果这两人勾结在一起，那么田福的叛军就难逃被兼并的命运。 “殿下，对方虽然号称人上百万，但是其实也不多，东边这边的老百姓饿死的都不少哪有心思闹反叛。” 陈元庆似乎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宁凡却不这么认为，他摇头道：“情况似乎不是你想的那样，总是咱们走一步看一步，不要尽早下结论。” 队伍出发第七天的时候，宁凡命令队伍打出旗号，把矛头对准的不是三家起叛军，而是其中的一支，那就是朱换的队伍。 这个决定，首先就让陈元庆不理解了，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咱们的敌人，但是咱们要分而化之，不能让他们联手。” 宁凡也很注重教授陈元庆一些东西，他对陈元庆很是看好。 “殿下的意思是说，如果咱们只针对一个，另外两个就会侥幸并且袖手旁观！倘若咱们针对三个，那么他们就有可能会联合起来。” 陈元庆恍然大悟。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宁凡轻笑。 “殿下，前方就是平安县城，咱们要不要进去？” 一名前哨来报。 平岸这个地方，也是最早被叛军席卷的地方，宁凡倒是真想看看，这群叛军走过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当进入城中后，宁凡才深切的明白，战争的残酷性。 原本三万多人口的县城，现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 整个城市，到处都是残垣，尸体的随处可见，城中弥漫着恶臭的味道。 进入这座城池，宁凡仿佛进入了人间地狱。 “那些叛军，所到之处，能杀的都杀了，能抢走的全部拿走……” 平安县太爷哭诉道。 宁凡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城中百姓都死了，县令大人为何好端端的？” 正所谓杀人诛心，这县令正打算卖惨博同情，没想到被宁凡的几句话，弄得差点破防。 “殿下，下官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呀。” 县令赶紧跪下。 宁凡懒得跟这种人废话，转身就走。 “从城中的一些痕迹来看，叛军的兵器大多都很简陋，战斗力有限。” 宁凡朝着陈元庆说道。 他亲自带着陈元庆来到一具具尸体面前，分析这些人的伤口。 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帮叛军绝大多数的兵器都是农具。 锄头占一部分，镰刀斧子也不少。 “殿下，最新探子带回情报，三支叛军突然间全部出动，朝着京师的方向去了。” 陈元庆担忧道。 宁凡听了这个消息，则是脸色愈发阴沉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说明三支起叛军已经达成了某种契约。 “告诉兄弟们，咱们要加快速度了！一定要赶在这些人到达京师之前，咱们要先一步到达那里。” 宁凡朝着陈元庆命令。 三万龙鳞军，至少有五千骑兵，剩余的两万余步军就无法打快速转移了。 毕竟没有大规模转移人员的办法，就只能骑兵先行，后续再慢慢的跟上就行了。 从平岸到京都，至少有三天的路程，但是考虑到大军行进主要依靠双脚丈量大地，那么这个速度还要放缓一些。 宁凡初步估计，至少需要七天的时间，才能到达京都。 先一步到达那里之后，才能做好防备。 几日的赶路，让宁凡有些疲惫不堪，但是他必须咬牙坚持。 到了第六日黎明，宁凡终于回到了阔别三个多月的京都城。 整个城池大门紧紧关闭，严阵以待。 而宁凡则是很识趣，按照大康的规定，亲王是不得带兵入京都的，所以宁凡也自觉遵从了这个约定。 第200章 重回京都 “老六啊老六，没想到还是你最有能力！” “这才出去了区区半年，就积攒了这么丰厚的家底。” 太子宁庆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哪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太子，你我兄弟，如今只能以这种方式相见了吗？你就不敢出城来见我？” 宁凡站在城下冷笑。 太子宁庆摇头道：“等你平了叛军，到时候我和父皇都会给你庆功！但是你如今带着大军，为兄不得不防。” 宁凡点头道：“太子乃是储君，处处小心也是为了大康，做弟弟的理解！只是父皇身体怎么样？替我给父皇问安。” “问安就不必了，你还是好好打仗，替父皇解了京师之围，父皇自然会记得你的好。” 宁庆站在城墙头上大笑。 等到太子宁庆离开城墙，宁凡才发现周围都有不少弓弩手一直在瞄准自己。 这种感觉，让宁凡很不舒服。 “殿下，咱们还是早点回去。” 身边的陈元庆低声说道。 宁凡点点头，离开了京师半年，没想到再回来却也难以踏足半步了。 太子宁庆不愿意出城半步，而他宁凡，却也不敢轻易踏入。 双方都在防备，双方都在忌惮。 现如今，宁凡是摆明了车马，太子自然也看出了端倪。 此次利用这些起叛军来消耗江州的实力，就是太子的第一招。 事实上朝廷没有能力平息叛乱吗？ 肯定有！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大康如今面临开国以来最虚弱的时候，但也不是区区一群乌合之众能够撼动的。 随便调动几支军队，就可以轻易把这团火焰按灭。 但是，太子偏偏不这么做，反而绕了一大圈让宁凡带兵来平叛，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削弱宁凡的实力。 “殿下，咱们不如就冷眼旁观，我就不信，朝廷的北大营七万兵马，就不能出动了！” “这帮老爷兵，每月拿着军饷却不干人事，咱们千里迢迢来保卫京师，陛下和太子不但没有半句安慰的话，甚至连劳军都没有，兄弟们都不想干了！” 陈元庆闹起了情绪。 宁凡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不懂的时候，最好不要胡乱猜测！这次前来京都勤王的事情，是我定下的，既然来了，那就要全力以赴。” “太子不是想让这些农民军削弱咱们的实力吗？那咱们就打出一个漂亮仗，好好地收拢人心，利用这个机会，刷一刷战绩。” 宁凡嘿嘿冷笑起来。 陈元庆摸着下巴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把饵料吃了，鱼钩给吐了！” 不过旋即陈元庆就又担忧起来：“殿下，万一咱们平了叛军，但是太子给咱们安个罪名，率领大军前来围剿咱们，那就坏了！” 陈元庆的话，让宁凡刮目相看。 不过宁凡却摇头道：“咱们干得越好，太子就越不敢这么做，毕竟唾沫星子会淹死人的，太子日后若想坐上那个位置，那么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干出这种事情。” 两人在营帐里谈论事情，很快就有最新一批情报递送了过来。 原来，叛军已经转移了方向，不再朝着京师而来，而是直接北上，直扑北方的经济重镇黄海！ “不好，黄海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 宁凡直接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不怪宁凡反应大，实在是叛军里有高人。 这黄海，可是当年大康发迹的地方，而且大康的皇室宗族的陵墓都在黄海附近。 一旦让这群贼人接近黄海，到时候挖坟掘墓，恐怕会极大地影响大康的气数。 这倒不是宁凡迷信，而是因为陵墓象征着大康历代帝王的尊严，一旦被挖掘，那么天下百姓就会对皇权产生质疑了。 到时候，叛军只会席卷更多人。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疲于奔命，一直跟在叛军屁股后面追击吧？” 陈元庆一脸愤懑。 其实陈元庆就代表了整个龙鳞军的想法，大家都不想打这场仗。 毕竟平叛是朝廷的事情，而龙鳞军只是效忠于宁凡本人而已。 宁凡却很冷静：“追着跑倒是不至于，咱们可以分兵两路，来一个暗度陈仓！” “什么是暗度陈仓？” 陈元庆很疑惑。 宁凡在地图上用笔划出一条线：“你就带着大部分人马按照路线追击就行了，记住，不要追得太紧，而我则是率领五千人在这个地方等着叛军！” 宁凡在地图上，一个叫做凤岭的地方画了一个圈，然后又打上叉。 陈元庆仔细研究叛军的行进路线，很是疑惑道：“殿下，您是怎么肯定，叛军一定会走凤岭的？” 宁凡一阵无语，指着地图说道：“打仗要动脑子，可不只是蛮力！我告诉你为什么，你要答应我，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动脑子想清楚。” “殿下是觉得我很笨吗？确实，和殿下相比，任何人都显得渺小。” 陈元庆有些沮丧。 宁凡摇头道：“我不是贬低你，我是在教授你一些东西！你毕竟也才参与了两次战斗，经验还远远不足，假以时日，必定也可以成为一代名将！” “名将？” 陈元庆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了。 他对于这个词汇太敏感了，做梦都想着要建功立业呢。 “殿下，您说，我听着就是。” 陈元庆脸上露出了喜色。 宁凡指着地图说道：“叛军携带的粮草是有限的，从这里到这里，又五百里地，无论他们带了多少粮草，都肯定要吃光了！” “而要补充粮草，黄海就是最佳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有朝廷建立的粮仓！” “除了黄海这个地方，叛军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补给点了！” 宁凡断言。 陈元庆恍然大悟，一脸懊恼：“原来如此简单我都没有看出来。” “殿下，让我带兵去吧，您来带大部继续追击。” 陈元庆主动请缨。 宁凡沉吟了一下，看着陈元庆：“你知道让你在黄海等着叛军，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消耗！我要提前转移粮食，然后让叛军没有粮食，咱们就可以击垮他们。” 陈元庆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201章 截断尾巴 如果满分是10分，那么陈元庆的回答至少可以拿三分…… 宁凡并没有立即打击陈元庆，而是微微点了点头，就什么都没说了。 这下陈元庆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他本来满怀信心，但是此时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殿下，我说错了吗？” 宁凡盯着陈元庆的眼睛：“你真想知道？” 陈元庆忙不迭地点头，一脸懊恼：“我就是读书少，脑袋不如殿下万分之一！但是我可以学，我什么都不怕。” 宁凡点点头：“你知道饿极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吗？” 陈元庆一脸疑惑：“会全身没力气，会头晕……” 宁凡差点被这小子给气笑了，他耐着性子说道：“你会等着饿死？” “那不会，老子临死前会抢来烧鸡烧酒吃个痛快！好歹，也要做个饱鬼！” 陈元庆一脸理所当然。 “那不就结了？你把黄海的粮食抢走了，那么叛军就没得吃了？如果没吃的他们会做什么，不用我解释了吧？” “五千龙鳞军战斗力再强，也敌不过这帮饿昏头的叛军，到时候你会被他们撕碎！” 宁凡冷静的分析。 陈元庆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殿下，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记住，永远不要把你的敌人逼到绝路，要给他们逃走的希望，这样他们才会一触即溃！” 宁凡再次说道。 陈元庆佩服的五体投地：“殿下，您到底是不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为什么好像您什么都知道？” “我还听说，很多东西都是您发明的！” 宁凡摇头不语，指着地图说道：“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从这个地方那个截断叛军的辎重队伍，我猜测，他们为了快速抵达黄海，辎重装备肯定留在最后！” “然后呢？我就把他们的辎重全部抢了？” 陈元庆迷糊了。 因为叛军如果真的拿到了粮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宁凡摇头道：“你仔细分析过没有？黄海是这群叛军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吗？我的判断，黄海至少可以坚持一个月！” “大康在黄海设置粮仓的时候，就考虑过类似的事情！黄海的城防相比于京都都丝毫不让，守将更是大将军萧重一手培养出来的名将，我看叛军要想进攻黄海，肯定会崩碎了牙齿！” 陈元庆一脸的愕然，之后就是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先让叛军攻打黄海，等到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咱们在突然从背后攻击，一举击溃这群流寇？” “当然！不过一切都只是计划，因为实际的情况还是会发生千变万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临场应变即可！” 陈元庆带着宁凡的策略，带着五千兵马出发了，他并不急着前行，而是按照既定的速度，缓缓地朝着狙击的地点行进。 而宁凡这边，带着大军则是更加的轻松散漫。 并不急着追击敌人，反而是沿途修复一些被叛军屠戮的城市。 一路上走来，宁凡看到了白骨盈于野的景象，这场浩劫远远的要超过宁凡的想象。 偶尔遇到小股的流寇，宁凡都会毫不犹豫地射杀这些人。 仁慈不能改变敌人，只会让敌人更加的疯狂。 若要菩萨心肠，必须先有霹雳手段。 第四天的时候，探子来报，前方渡口有大量的尸体顺流而下，河水都被鲜血染红了。 宁凡明白，陈元庆大概率是已经得手了。 接下来，就是看一场好戏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到达预定地点的时候，宁凡发现了早就等待在那里的陈元庆。 “殿下，斩首一万五千级，另外俘获各种辎重粮草无法计算。” 陈元庆对宁凡佩服得五体投地。 按照宁凡的策略，他击败敌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缴获的物资，咱们若有用不上的立即发给沿途的流民。” 宁凡叮嘱道。 但是陈元庆却低声道：：“殿下，咱们赚大了！这些辎重可不是您想的粮草和衣服，而是金银珠宝！都是这些叛军一路上抢来的，折算成银子，简直无法计算！” “这么多？” 宁凡只是淡淡笑了笑，一点都不惊讶。 席卷两地的叛军，一路上屠戮了十几个州县，所过之处简直犹如蝗虫一样，把当地的财富席卷一空。 这些财富，宁凡早就预料到了。 “殿下，您真是料事如神，我服了！” 陈元庆竖起了大拇指。 对于宁凡，陈元庆是心服口服。 “这些金银宝物，在乱世是没有用的，因为战争破坏生产，这些金银珠宝，只不过是破铜烂铁，买不了粮食。” 宁凡很淡然。 陈元庆挠着头：“等到咱们平定了叛军，这些东西用处还是很大的，殿下可以用这些钱，去养更多的兵！到时候，一旦天下有变，殿下就可以……” 下面的话，陈元庆没说，只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宁凡自然也知道陈元庆是什么意思，他神色严肃的说道：“你记住，那个皇位并不重要，在我眼中，大康的安定才是第一！” “只有国家安定了，老百姓才有饭吃。” …… 宁凡命令大军驻守，因为他判断，叛军好不容易积攒的财富就这么被抢了，肯定不甘心。 有极大的概率，这些人会回头过来抢夺这些东西。 现在这个时候继续追击，就会落入敌人的包围圈，停下来，反而会让对手摸不准套路。 果不其然，第三天下午，叛军的主力军出现了。 他们终于还是不甘心，一队三万人的大军，朝着龙鳞军的方向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 “殿下，让我带兵杀过去。” 陈元庆兴奋的声音都变了。 他太知道龙鳞军的战斗力了，对付着三万人的叛军，只需要五千人，就可以将对方打得溃散。 但是这却不是宁凡的目的，因为这些溃散的叛军，一旦化整为零，将来围剿起来将会头痛无比。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如果让叛军再度分裂，那么今后想要剿灭就不可能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先退。” 宁凡想了想，还是决定撤退。 第202章 太松钓鱼 最终，大军在宁凡的带领下，逐步后撤。 叛军在追逐一百多里之后，也许是粮草无以为继，终于无奈地重新朝着黄海的方向奔赴。 “殿下，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都忍住不出手。” 陈元庆长出一口气。 宁凡有意提点这个得意门生，就点拨道：“做一件事情，首先要看后果！咱们这个时候攻击，无非就是一击就溃！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叛军溃散，咱们有把握全部都击杀吗？” 陈元庆若有所悟：“除非咱们的人数十倍于敌人，或许才能做到。” “这就对了，等到时机成熟，自然有你立功的机会。” 宁凡笑道。 这几天，宁凡奉行的策略就是敌追我跑，敌退我进，总之就是用手段把叛军折磨得快疯了。 到了后来，叛军直接放弃了，干脆不理会宁凡，直接冲着黄海去了。 “看来敌人是没把咱们这几万人放在眼里啊，大概他们以为人数上的优势就能决定战争的胜负，其实太幼稚！” 宁凡冷笑。 夜晚的原野上，士兵们扎起了一座座帐篷。 宁凡盘坐在中军大帐，正在和十几个参谋做沙盘推演。 其实与其说是推演，不如说是宁凡在现场教学。 这些参谋都是讲武堂出来的学生，实战经验不多，还需要一点一点雕琢，才能慢慢发挥作用。 宁凡用棍子指着沙盘里黄海的位置说道：“你们看黄海的地势，三面都是水，是一个孤岛，一旦进入这个地方，就等于是进入了口袋。” “殿下，如果叛军拿下了黄海固守，咱们可就要头疼了。” 一个参谋大胆地说道。 宁凡点点头：“这个世界有很多奇迹，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完全没有！” “为什么？可能性低，不代表没有吧？而且叛军有接近二十万人，就算是堆人命，也可以把黄海城给攻破了！” 有人不服气地说道。 宁凡笑了笑：“如果是咱们龙鳞军，一天之内，黄海就要被破！但是叛军不一样，不要忘了，他们虽然有接近二十万，但是并不是一条心！” “现在的叛军，是三股流寇合成的，他们彼此牵制内耗严重，这些人在一起，不可能把黄海这座坚城攻破。” 一番解释，大家半信半疑。 唯独有一人一言不发，这人就是陈元庆。 因为吃过太多不相信宁凡的亏了，所以这一次陈元庆乖乖的，心中冷笑连连，这些敢质疑青王的毛头小子们，打脸只是时间问题。 距离近了，会让叛军感到危险，不能全力攻城。 距离太远，又无法有效地对叛军形成围堵。 宁凡在地图上寻摸了很久，终于看中了一个十分妙的地方。 “妙，妙不可言！” 宁凡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一个叫做太松的地方。 这个地方，距离黄海一百多个里地，但是这个地方刚好在上游，顺流而下到黄海，只需要半天的时间。 这个距离，这个地方，简直就像是一张弓，随时就会把箭射入敌人的心脏。 驻扎在太松这几天，宁凡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钓鱼，有时间的话，也会坐在沙盘旁边发呆。 这个习惯，潜移默化地也在影响身边的人。 参谋们、陈元庆都慢慢养成了思考的习惯，他们把用脑子想事情琢磨事情的时间慢慢的拉长。 这两天的时间，士兵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忙着砍伐树木，制造木筏。 按照宁凡的说法，木筏就是为了顺流而下准备的。 到了第三天下午，陈元庆终于忍不住找上门了。 “殿下，前方斥候消息回来了，叛军果然吃了大亏，士气低迷，现在是不是咱们出手的机会了？” “只要派遣五千人守住沙河口，这帮孙子一个都别想跑。” 陈元庆磨刀霍霍，杀气凛然。 宁凡点头道：“去吧，你可以去。” 陈元庆没想到宁凡的态度竟然如此随意：“殿下，您真的同意？” “是的，我同意你去送死！” “你那脑瓜子也没啥用，不如就让人砍了算了。” 宁凡冷冷道。 一句话，直接把陈元庆弄得说不出话来了。 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下也不行。 “我说过了，做事要动脑子，你怎么还是犯错误？” 宁凡钓鱼的心情彻底没了。 陈元庆吓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殿下，我天生愚钝，真的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 “你把沙河口堵住了，叛军没有了逃走的希望，他们不找你拼命吗？你去送死也就算了，还要拉上五千好儿郎？” 宁凡冷漠道。 陈元庆冷汗都下来了，磕磕巴巴地说道：“殿下，我错了……您说吧，我该怎么做。” 宁凡心平气和地看着陈元庆：“作为指挥官，是绝对不能错误的，任何决定都需要深思熟虑！否则，你就是杀死自己人的凶兽。” 陈元庆不语，满脸都是懊恼，此时的他，终于知道错了。 “沙河口这个地方，的确是咽喉，但也不至于完全掐死了他们的逃走路线！” “你把沙河口堵住了，但是要事先把大量的木筏；抛弃在河道里，到时候这些人为了逃生，就会千方百计的抢夺木筏，根本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会自相残杀！” 宁凡一脸的冷笑。 啊？ “殿下，原来您造木筏，不是咱们自己用，是要给叛军用的？” 陈元庆彻底傻眼了。 “这就是给了他们一点点希望而已。” 宁凡冷笑。 五千骑兵，率先占领了沙河口。 这个地方，就如同一个口袋的入口，陈元庆的五千兵马就像是扎住口袋的绳子，牢牢地掐住了叛军的喉咙。 当察觉到后路被掐断的时候，叛军的三大首领立即乱了。 彼此埋怨，互相指责。 但是腹背受敌，根本无法专心的攻打黄海，一番商议之后，叛军决定拼死反扑，先灭了宁凡这三万人之后，再去攻打黄海。 五万人的兵马，朝着五千人的陈元庆冲了过来。 但是陈元庆却丝毫不着急，早就挖好的陷坑，正好等着这些人呢。 第203章 舆论机器启动 一批一批的叛军接连掉进了陷坑，接着，就有大量烟雾被抛石头机扔进了敌军阵营。 这些烟雾散发着极为刺激的味道，叛军的阵地上立即传来了敌人的惨叫。 这些被宁凡专门研制出来的催泪弹，终于以一种秘密武器的方式，直接登场了。 看到这些烟雾的时候，其实陈元庆也是傻眼的。 因为这些东西，他压根提前就不知道了。 看着数十名穿着神秘卫队服装的人员，陈元庆更是傻眼了。 其实宁凡打造这支影子队伍的目的，就是为了技术壁垒。 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很难做到绝对保密。 但是催泪弹的配方，宁凡仍然不想泄露出去。 毕竟这东西的作用太大了，在战场上，直接可以让大量的敌人瞬间失去作战能力。 这样带来的效应是十分恐怖的，直接会导致大溃逃。 一阵烟雾散去，陈元庆率领骑兵出击。 可惜被烟雾影响的叛军，根本没有任何作战能力，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而后面的叛军虽然没有受到催泪弹的影响，但是却直接造成了心理恐慌，于是这些人就开始逃走。 数万人同时奔逃，场面很是混乱，大量的叛军直接被踩踏致死，还有大量的叛军直接朝着黄海城下的大营跑去。 等到大营那边发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五万大军竟然在眨眼间就被打得溃不成军。 恐慌是会传播的，这些本来就是乌合之众的农民叛军，很快就开始四散奔逃。 有人带着抢来的东西，在河边发现了木筏。 于是为了生存的希望，大量的叛军开始互相争夺木筏。 清澈的水面，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 彼此不同阵营的三大派系的叛军，很快就杀红了眼，彼此仇杀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甚至不用宁凡出手，这些叛军自己就开始内讧了。 一切都像是演练好的一样，全部都是按照宁凡的剧本来的。 陈元庆直接看得傻眼了，河岸上，整个人都懵了。 二十万大军，就这么溃败了？ 而此时的宁凡，则是站在河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叛军。 凡是幸运的抢到木筏的叛军，一旦进入下游的地带，立即就会被弓弩射杀。 早就埋伏在这里龙鳞军，成了毫无感情的屠宰手。 “殿下，真的要把二十万人全部都杀光吗？这太疯狂了！” 陈元庆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但是看到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的身体，情绪仍然接近崩溃。 但是宁凡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些都不是生命，而只是蝼蚁。 “那些被他们屠杀的人，该去找谁深渊？这些人之中或许有几个无辜的，但是绝大多数和禽兽没什么区别，让他们活下来只会添乱，所以超度了吧！” 宁凡神情冷淡。 “超度？” 陈元庆直接傻眼了。 战斗持续了三天，才渐渐平息。 号称二十万叛军，至少实际人数也有十二万。 也就是说，流沙口这个地方成了一个绞肉机，每天都有将近四万人死于非命。 不止是陈元庆麻木了，就连黄海城内的守军都彻底吓坏了。 十几万叛军，全部被杀，跑出去的几乎没有。 余下的时间，就是打扫战场了。 这些叛军席卷了这么多州府，每个叛军都是参与杀人掠夺的强盗。 叛军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包裹，而包裹里则是放着抢来的财富，但是这些财富，现在全部都成了宁凡的财富了。 堆积如山的金银，还是很恐怖的，但是宁凡看着这些东西，却是心里毫无波澜。 “不能停留，咱们要立即撤退，太子的大军应该快到了。” 宁凡算准了时间。 “太子？他来做什么？” 陈元庆疑惑。 “第一，如果咱们和叛军正在作战，太子就会对外说我和叛军同流合污，然后连同龙鳞军和叛军在内，所有人都要被杀！” “第二，如果咱们已经击败了叛军，那么这些功劳都是太子的，咱们这些人会被按上反叛罪的罪名。” 宁凡冷静的说道。 “这也太黑了！” 陈元庆一脸无语。 “先撤退吧，不要和太子碰上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韬光养晦。” 宁凡说道。 半月之内击溃叛军，这对于宁凡来说，几乎没有难度。 因为宁凡太清楚了，这些叛军的战斗力几乎等于没有，这就是一伙流氓组成的强盗团伙而已。 但是太子却不一样，手握着数十万大康的精良军队，战斗力是十分惊人的。 就算是龙鳞军的战斗力远超朝廷的军队，但是在数量上的差距却是无法弥补的。 所以这个时候，宁凡为了避免被太子颠倒黑白，就只能暂时撤退。 而且，撤退的方向还不能是江州！ “咱们一路往西，直接去西北！” 宁凡说道。 “西北？” 陈元庆直接傻眼了，不知道宁凡几个意思。 这个是时候，不回到江州休整反而去西北？ “太子是不可能允许我获取这么大的功劳的，一切消息渠道，都会被他堵塞！” “咱们剿灭叛军的消息，根本不会被人知道，朝廷也不会认可！” 宁凡很冷静的说道，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陈元庆直接傻眼了：“这也行？” “所以，咱们为了什么？” “我说了，为了大康的老百姓！” 宁凡看向了远方。 “殿下，您一定有办法吧，你说说，怎么办？” 陈元庆是真的急了。 这次剿灭叛军，立下了滔天的功劳，如果这功劳被太子抢走，那么他会直接气疯。 “拖时间，只需要五天的时间，我在京都的舆论机器就会起作用，而且会以京都为核心朝着四周辐射，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是太子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如果冒天下之大忌对龙鳞军出手，势必会遭遇天下人的指责。” 宁凡淡淡的说道。 事实上，早在几天前，宁凡已经对此事做出了周全的安排。 远在京都的月影和萧铃汐都已经收到了宁凡的来信，让他们务必大量印刷龙鳞军捷报的报纸。 并且宁凡培养的说书人队伍，此事也要起到作用，大量的说书人占据了酒楼茶肆，这些人就是宁凡的肉喇叭。 他们会把宁凡送到京都的第一手消息编成各种传奇故事到处宣扬，到时候青王大破叛军的事情就会遍地开花。 太子若要颠倒黑白，就不可能了。 第204章 绝地反击 “太子殿下，京都已经出现流言，说是青王击溃了流寇，拯救了京师！” “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到处都在传言。” 一身黑色长袍的阎无道隐藏在阴影之中。 太子宁庆正在大帐中搂着歌姬喝酒，闻言停顿了下来，似乎没听清是怎么回事。 “阎无道，你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次，你说老六怎么了？” 太子醉眼朦胧。 “咱们意图抹黑青王的事情，已经失败了！殿下若是坚持这么做，很可能会失去太子的位置。” 阎无道面无表情的说道。 太子眼神顿时变得清醒起来，这个消息，让他直接从酒醉中挣脱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谁把消息传递到京都的？我父皇都知道了？” 太子一挥手，直接掀翻了桌子。 几个歌舞伎吓得尖叫，却被太子厌恶的摆手：“拖下去，杖毙！” 可怜两个漂亮的歌姬，刚才还被太子搂在怀里宠爱，眨眼间就要面临被杖毙的命运。 可惜，任凭他们如何的哀嚎，始终无法得到太子的宽恕。 反倒是阎无道求情道：“殿下，愤怒的时候，不该迁怒身边的人，长此以往，身边的人都会害怕您。” “你也是？” 太子宁庆眼神玩味。 “我的命就是太子给的，所以太子可以随时拿走，我从未怕过。” 阎无道神色如常。 太子宁庆一脸厌烦的摆手：“算了，放了吧。” 一群下人下去之后，宁庆摸着下巴道：“大费周章这么久，竟然又被老六给躲过去了！你说，老六是不是命硬啊？” 阎无道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低声道：“殿下还需要忍耐，等到下一个时机出现！” “现在如果我强行杀了老六，你说父皇会拿我怎么样？” 太子眼神里闪过冰冷刺骨的杀机。 “那么殿下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保！” 阎无道十分肯定的说道。 太子点点头：“看来，你也看出来了，父皇是有原则的！不立老六做太子，原则就是德妃的血脉！不过我看，父皇对老六倒是喜欢的紧！” “何以见得？” 阎无道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如果太子宁庆说的话是真的，这绝非是什么好消息。 “我听说，父皇特命枢密院特别关注老六，一举一动都要报告。” 太子酸溜溜的说道。 阎无道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事的确有些猫腻，不过殿下也不要过分担忧。” “眼下，咱们就退兵？” 太子宁庆有些不甘心。 阎无道摇摇头：“大军出征怎么能没有功劳？咱们转道平仓，把那里的叛军击溃，也是大功一件！” “妙极！” 太子眼睛终于亮起了光芒。 与此同时，宁凡似乎心有感应，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连日的奔波，大家都有些憋屈。 明明打了胜仗，却还要被太子率领朝廷大军追的到处跑，这找谁说理去？ “殿下，咱们不跑了？” “我就说了，长痛不如短痛，跟太子干到底！我就不信，咱们顶不住这些酒囊饭袋。” 陈元庆憋屈的说道。 陈元庆猛地抽出背后的银枪，噗呲一声直接刺穿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宁凡看到这一人都抱不住的大树直接被刺穿，也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这么厉害？” “殿下如今见识了吧？”陈元庆颇为得意。 “暂时还不能跟太子翻脸，咱们翅膀还没有硬，不要太膨胀了。” 宁凡坐在马背上笑道。 陈元庆一脸懊恼：“咱们大家受委屈也没什么，可是殿下呢？您也能受委屈吗?” “我可以啊，没问题。” 宁凡轻飘飘的话语，直接把陈元庆整的不会了。 半天，都没有反应回来。 又过了五日，朝廷的钦差终于到了，同时也带来了朝廷的封赏。 宁凡作为青王，被敕封为大将军大都尉，算是有了武将的荣誉头衔，至于龙鳞军，则是被朝廷正式承认了，从今往后，朝廷还会发给军饷。 这是一个让宁凡颇感有趣的事情，他琢磨了两天，都没想通，为什么天安帝会承认龙鳞军的存在。 “好了，咱们现在没事了，先回江北休整。” 宁凡长出了一口气。 有了朝廷的承认，黄海大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太子当初就是用这一套手段弄死了四皇子宁骁，如今故技重施，却是被宁凡完美的躲过去了。 不过宁凡的龙鳞军还没有走出太远，就又接到了朝廷的加急信笺。 宁凡打开一看，鼻子差点都笑歪了。 “殿下，您怎么了？” 陈元庆好奇的问道。 “太子在平仓遭遇叛军黄超的围堵，损失惨重……” 宁凡冷笑起来。 “那咱们去还是不去？” 陈元庆嘿嘿笑道。 宁凡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立即拿出了地图，找到了平仓的位置。 当宁凡看清楚四周的地形地貌之后，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嘲讽：“太子在这个地方输给叛军，太不应该了！应该是落入了陷阱。” “那咱们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跟着送死，咱们就远远的看着吧。” 陈元庆破天荒的不再着急请战了，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宁凡点头道：“不能去的太早，但也不能去的太晚，毕竟被围困的是大康的将士！一旦损失严重，今后会影响大康的国运！” 区区叛军，能够把朝廷军队都围困住，这让宁凡刮目相看。 如果趁这个机会不去营救，让太子死在乱军之中，似乎对宁凡来说是最为有利的事情。 但是宁凡思来想去，放不下的不是太子宁庆，而是跟随着太子出征的五万朝廷兵马。 这些可是朝廷的精锐，都是神武营的士兵，穿着最好的甲胄，拿着最丰厚的军饷，如果全军覆没，那么后续如果匈奴人真的和女真人联合进犯，那么朝廷就等于彻底失去了底牌了。 所以，宁凡必须要救，除非他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康被匈奴的铁蹄践踏。 “殿下，太子屡次要害咱们，你还要去营救，我真的想不通。” 陈元庆已经开始闹情绪了。 第205章 平仓之围 “想不通的事情，要尽量想通，如果真的想不通，那就别想了。” 宁凡破天荒的没有解释。 第三日，宁凡率领龙鳞军已经到达了平仓以北五十里的桐寨铺。 这个地方，自古有以来就是铁匠扎堆的地方，此地的老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懂得打铁。 不过现如今，偌大一个桐寨铺却早已经没了人了。 留下来了，都化作白骨了，跑出去的，也未必能够生存下来。 叛军的疯狂程度，让人发指。 站在高高的山峰上，宁凡居高临下。 在此地眺望，刚好可以看到数十里外战场的情况。 平仓是一个小县城，但是四面环山，易守难攻。 按道理说，太子占据如此有利的地势，应该很容易就击溃这些叛军才对。 但是坏就坏在没有看，考虑水源的问题，叛军在上游截断水源，使得平仓几乎到了没水饮用的地步。 而太子爷曾经尝试着率领大军突围，可惜好几次都失败了。 以至于被围困的日子越久，士兵们的战斗力下降的就越发厉害。 到了如今，已经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了。 相信再过三天的时间，不用黄超率军攻击，太子自己手下的队伍就会树倒猢狲散。 “殿下，这黄超据说是前朝名将黄公炎的三世孙子，天生神力不说，而且还懂得兵法韬略！此人很难对付，咱们还是要小心。” 陈元庆忍不住说道。 宁凡看着远方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莫要说这些丧气话。” 根源问题，其实就在于上游的河流被截断，使得本来海拔高的平仓失去了外来水源。 如果及时的恢复水源，相信平仓内部的太子军就能恢复战斗力。 到时候内外夹攻，黄超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未必能挡得住。 “元庆，你带一千人今天日落出发，务必在天亮之前挖开河坝，给平仓的守军送水。” 宁凡看着地图，决定了还是使用龙鳞军最擅长的特种奇袭作战思想。 “殿下，区区一千人想要挖开河坝，是不是有些难度啊？何况还要天亮之前……” 陈元庆打起退堂鼓。 “军中占有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现在去准备，天黑就出发。” 宁凡也不废话，直接冷着脸命令。 陈元庆没办法，只能转身走出了大帐。 寒冬腊月，帐篷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 宁凡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湖面上，怔怔的出神。 平仓之战斗，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宁凡考虑的是接下来要做什么。 回去江州，不需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就到了春播的时候了。 “殿下，这个黄超不简单。” 见到宁凡掀开帘子走进来，几个参谋同时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 宁凡很疑惑。 “您大概是没察觉到这个黄超吧，这个人很厉害，手底下的队伍从无败绩！” 一个瘦瘦的参谋说道。 “那又如何？你们怕了？” 宁凡冷笑。 “殿下，这个黄超，真的不简单……” 众人都是一脸紧张。 宁凡也意识到自己轻敌了，但是现在陈元庆已经出发，撤回命令已经来不及了。 “大军开拔！” 没有办法，为了陈元庆，宁凡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全体龙鳞军趁着夜色悄悄行进，朝着五十里外河堤的方向追去。 宁凡有一种预感，黄超也许会设下埋伏，也就是此人一定会预判自己的预判。 “不行，这样去不行！” “罗松，你带剩下的人去支援陈元庆，记住，务必要把陈元庆给我带回来！” “另外，点五千兵马，跟我去偷袭黄超的大营！” 宁凡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热闹的晚上。 河岸上喊杀声震天，发现中了埋伏的陈元庆率领手下顽强作战。 可惜，一番战斗之后，敌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身边的战友却越来越少。 一杆银枪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被挑落。 身上的战袍已经被鲜血浸透，但是陈元庆却看不到突围出去的希望。 “将军，跳河逃生，或许有一线生机！” 身边的卫队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准备朝着河边突围。 但是陈元庆却咬牙道：“老子是旱鸭子，你们要走就走，别管老子！” 奔腾的河水掩盖了愤怒的嘶吼，当陈元庆损失惨重几乎失去希望的时候，终于，敌人的后军乱了。 “是咱们的人！” “兄弟们，给我杀！” 陈元庆嗓子嘶哑的大吼。 战马已经被敌人生生刺杀，此时的陈元庆站在一个凸起的大石头上，周围呈现出一大片扇形的死尸堆。 这些都是敌人围攻过来之后，死在陈元庆长枪之下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了。 其中，还不乏叛军中的猛将。 随着大军的加入，双方进入了胶着状态。 河岸上，尸体遍地，杀的有来有回。 而此时位于半山腰的黄超大本营，却意外的迎来了不速之客。 宁凡率领着五千兵马悄无声息的从侧面最陡峭的方向攀爬了上来，几乎以一种神兵天降的形式，出现在了黄超大本营所有人的面前。 有人负责放火，有人负责呐喊，有人则是负责放走了马棚里所有的马。精通特种作战的宁凡，几乎没有给黄超任何反应的时间，在极为短暂的战斗之后，直接冲进了黄超的大本营。 “你就是黄超？” 宁凡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有些难以置信。 这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看起来面容俊俏，神色疲惫。 只是一双眼睛，却充满了智慧。 “我是。” 黄超很平静，似乎没有对失败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丢下武器的，不杀，另外，你派人去传令，让山下立即罢战！” 宁凡直接朝着黄超命令道。 黄超也没有任何态度，直接叫来了传令兵。 烛火昏黄的营帐里，宁凡心情很难描述。 这个黄超，似乎不像其他叛军那么穷凶极恶。 相反，黄超看起来温文尔雅，眉宇之间透出几分善良和温和。 这样的人，很难和叛军魔头挂钩。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造反啊？” 宁凡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黄超有些意外，不过嘴角微微上翘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活不下去了。” “那么多无辜的人都因你而死，你不愧疚吗？” 宁凡又问。 第206章 大魏宝藏 “殿下小时候，有没有尝试着用滚烫的沸水去浇灌蚂蚁洞？” 黄超反问。 宁凡愣住了：“难道在你眼里，黎民百姓就是蝼蚁？” “殿下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蚂蚁的命，和人一样珍贵。” “我从未下令让手下的人擅自屠杀任何一个百姓，我的人，也从来都不曾做过任何恶事。” 黄超十分坦然。 “那你为什么要对朝廷的军队攻击？难道不知道，一旦朝廷垮了，异族的铁蹄就会踏平中原吗？” 宁凡厉声道。 黄超摇头道：“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我们还有时间考虑吗？先活下来，才考虑其他。” “你说的话，我信。” “让你的人放下兵器，跟我去江州，我愿意给大家一碗饭吃，给大家分田地，让大家都有田地。” 宁凡严肃的说道。 黄超，不同于宁凡之前遇到的那些叛军的头目，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就像是陈元庆说的那样，这个黄超是名将之后，身上流淌着智谋的血液。 “殿下是要招安吗？” 黄超冷静的说道。 “当然，我也不是杀人魔头，你的队伍既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还是大康的百姓！” 宁凡认真的说道。 黄超摇头笑道：“在朝廷眼里，我们这些人可不是什么百姓，而是叛军！” “从古至今，造反都是死罪，殿下能改变吗？” 黄超显然不信任宁凡。 他觉得，以宁凡的能力，未必就能让朝廷做出让步。 “黄超先生，你多虑了！” “先生可以改名，谁知道你和黄超是同一人？” 宁凡笑道。 黄超也笑了：“殿下，我不会改名字的，你若有能力兑现承诺，我愿意奉你为主，绝不背叛！” “倘若要让我改名换姓，我做不到。” “死你都不怕？” 宁凡感觉这个黄超，很怪异，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然不怕！” “当年我们黄家七百多口人，只有我爷爷逃了出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们黄家活在大康的统治之下，是一种耻辱！” “早一点死，或许就是解脱。” 黄超很冷淡的说道。 宁凡此时反而无言以对了，因为黄超说的话，似乎无懈可击。 “我也是前朝血脉之人！” 宁凡此时反而不再避讳了。 黄超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宁凡。 “你恐怕不知道吧？我母亲德妃，真实身份是前朝公主！” 宁凡淡淡的说道。 “什么！公主！” 黄超精神震动，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 “前朝新朝，只不过是同一批人来统治罢了！你太着相了！” “事实上朝代的更替，是一种很自然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没有永远的帝国！所有的事情一旦走到最顶端，那么必然就是下坡路了。” 宁凡努力的开导黄超。 这是一个人才，宁凡不想放弃。 从黄超的身上，宁凡看到了很深的军事造诣。 “殿下为什么这么说？” 黄超很不理解。 “一个朝代经过几百年的延续，如果根本上不进行改革，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当年的大魏，何尝不是压榨百姓？” 宁凡反问。 这是一个禁忌话题，黄超从未去想过。 但是宁凡的一番话，反而让黄超有一种心广天地宽的感觉。 “一个朝代，其实就是权贵不断膨胀的时期，当权贵们的财富达到顶峰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老百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资源了！大康取代大魏，难道有错吗？” 宁凡又继续说。 这次黄超陷入了沉思，他本来就是聪明人，只是心中有执念罢了。 现在宁凡一点播，似乎立即顿悟了。 “殿下，您觉得大康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那么我可以辅佐你，咱们建立一个新朝。” 黄超激动的说道。 宁凡微微叹息：“你不要执着于这个，怎么让黎民百姓生活幸福，才是宗旨！至于这个国家叫大康还是小康，那都是没关系的。” “殿下不想推翻大康？” 黄超疑惑了。 “我觉得吧，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宁凡冷静的回答。 这个时候，没必要一味的去迎合。 因为宁凡已经看出来了，黄超已经想通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很简单。 “我知道了，殿下要改造大康！让大康变成一个新朝。” 黄超吐出一口气。 这个时候，陈元庆从外面走了进来，浑身血腥的味道，眼睛都是血红的。 “黄超！” 陈元庆看到黄超，顿时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浑身都绷紧了。 手中银枪嗖的一声，就朝着黄超的眉心刺杀过去。 宁凡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陈元庆这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要杀死黄超的。 宁凡想要阻止，一切都来不及了。 文弱的黄超，似乎结局已经注定了。 就当宁凡一脸惊怒交加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黄超却猛然跳了起来，刚猛的一拳，狠狠地打在长枪的侧面。 只听嗡的一声，银色的长枪被打的剧烈震颤，陈元庆几乎拿不住长枪。 “住手！” 宁凡大吼。 陈元庆虎口震裂，一脸震惊的看着黄超。 陈元庆的力量，宁凡见识过了，力大无穷，但是黄超却超过了宁凡的想象力。 这个文弱的小身板，到底是怎么发挥出这么大力量的？ “殿下，一千兄弟，只剩六百……” 陈元庆双目血红。 宁凡轻轻一叹：“战场上，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黄超手下有足足五万叛军，这是一个很可观的人数。 一开始，宁凡还担心这些叛军是乌合之众，但是经过黄超一番话，宁凡才震惊的发现，原来这支军队完全不是什么叛军，而是黄超的私军！ “殿下，我黄超以后就效力于殿下之下，这支军队从今天开始，军权我不会再碰了。” 黄超很清楚，如果再手握兵权，那么绝对会让宁凡难以入睡。 所以干脆放弃了兵权。 五万的精兵！宁凡有一种被天上馅饼砸中的感觉，一切都显得太不真实了。 这些精锐的力量，几乎是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从黄超的嘴里，宁凡知道了一个更惊人的信息——大魏宝藏！ 第207章 五万兵马 “殿下，你是说，他们要投降？” 陈元庆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五万人的叛军，竟然如此干脆利落的投降了。 可关键是，这股叛军的战斗力是十分惊人的，几乎可以和龙鳞军斗一斗。 要知道，龙鳞军的战斗力，可是这个时代的巅峰。 至少，陈元庆心里是这么坚定的认为的。 “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叛军，咱们之前是误会了。” 宁凡看着黄超解释。 平仓城内的太子军还正在观望，昨夜城外大战，太子大概也是知道了是宁凡起来营救了。 不过自始至终，城内的军队都没有任何动静。 按道理说，趁机出城里应外合才是正确的做法，但是太子偏偏躲在城里躺尸。 好在宁凡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奇怪。 太子这个人，历来做事就是不择手段。 在太子的心目中，似乎除了皇权根本就没有亲情。 这是一个天生薄情寡义之人，感情在他那里，似乎根本不存在。 “殿下，现在说好了投降，万一反悔了怎么办？” 陈元庆有些担忧的看着黄超。 之前和黄超过招他吃了亏，就知道黄超的厉害了。 黄超不但谋略过人，关键是武力值也是十分逆天的。 宁凡本以为陈元庆就足够厉害了，没想到黄超更加的厉害，看似弱不禁风，竟然一只手就击败了陈元庆。 当然，陈元庆激战一夜，已经是精疲力竭，此时和黄超动手，本来就不是明智的举动。 宁凡估计，陈元庆如果没受伤全盛状态，应该可以和黄超打成平手或者稍微胜出一点点。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 如果要想知道答案，还只能改天让这二人打上一场。 “黄超、元庆，你二人各自率领部下后撤，我要去见见太子。” 宁凡吩咐道。 此时外面天已经凉了，整个营寨也收拾差不多了。 虽说黄超确定要投靠过来，但是数万人的军队怎么接手，怎么训练和磨合，都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贸然带在身边，恐怕会酿成滔天大祸。 所以宁凡打算让黄超先走，伪装成兵败的迹象。 这样，一来不会引起太子的怀疑，二来也不至于让人人觉得太过于离谱。“殿下，黄超不会就这么跑了吧？要我说，咱们就该把黄超拿下，这样他的部下才不敢于轻举妄动。” 陈元庆看着黄超要带兵离开，立即心有不甘。 凭借直觉，陈元庆就知道，黄超是一个很难缠的家伙。 一旦将来和这样的人交手，后患无穷。 “殿下，不如让黄超去云州！云州那地方咱们刚刚赶走了女真人，刚好让黄超去填补空白。” 陈元庆出主意道。 宁凡想了想，倒是觉得陈元庆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云州目前就是一片空派，让黄超这帮人去镇守云州，一来可以慢慢观察消化这批人，二来也可以防备女真人有什么新动作。 宁凡快马追上了黄超，把云州的情况，初步说了一下。 “殿下，咱们大魏的祖上就是牧民，去云州，就是去故地，我求之不得！” 黄超显得很高兴。 “不过在去云州之前，我还要先回去整肃一番，把必要带的亲眷家属都带上，以后就算是在云州扎根了。” 黄超又说道。 两人拉着手依依不舍，站在远处的陈元庆心里酸溜溜的。 作为宁凡最得力的手下，他还从来没有这种携手相送的待遇，反观这个黄超，第一次相遇竟然就被青王引以为知己……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宁凡拍马赶了回来，用马鞭指着远处的河堤道：“你现在带人去把河堤拆了，我去见见太子。” 说是单独会面，但其实双方都有防备。 多日不见，太子仿佛苍老了许多。 可以看得出，太子最近精神很萎靡。 一方面是宁凡大破叛军的消息传递的满天飞，一方面是身为太子的自己，竟然被困在平仓这个弹丸之地差点全军覆没。 两相对比之下，太子宁庆的心里形成了巨大的落差。 “老六，你现在是风光无限了！我这个太子在你面前，恐怕都不算什么了。” 太子宁庆一见到宁凡，立即尖酸的说道。 如果是之前宁凡还需要装怂，但是现在腰杆子也硬了，自然就不用装孙子了。 “太子，只是一个名头，不代表你有能力，更不代表你有治理天下的能力。” “如果你真以为自己是太子就能力超群，那你就错了。” 宁凡忍不住冷笑。 太子听完宁凡这番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缕缕杀机在眼中闪烁。 “大胆！” “青王殿下，注意你的身份！跟太子殿下说话，不要没大没小！” 一旁的阎无道呵斥。 宁凡眼睛一翻：“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大康皇族，当今陛下是我父亲，你只是我们宁家的一条狗，什么时候，也敢对着主人狂吠了？” 一番呵斥，直接把阎无道骂的狗血淋头，半天都不敢吱声了。 “你……” 阎无道气的脸色通红。 “你什么你，我是当今大康青王，见了本王不下跪，信不信我现在可以杀了你？” 宁凡眼睛一眯，一股子煞气，直接把阎无道都镇住了。 “青王殿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过是区区的亲王，今后太子殿下登基，你还能这么猖狂吗？” 阎无道终于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再次顶撞宁凡。 宁凡直接笑了，脚步一滑，身体猛然出现在宁无道身边。 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耳光狠狠地打在了阎无道的脸上。 啪！ 犀利的一巴掌，直接把阎无道苍白的脸打出了青紫色。 一旁的太子宁庆看到这一幕，也是气的脸色铁青：“老六，我这个太子，你是不放在眼里了？” “太子？” “大康若是未来兴盛，你这个太子或许还有希望！” “倘若明年开春匈奴人和女真人联合南下，到时候你是什么太子？” “大康都将会不复存在，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太子？” 宁凡忍不住冷冷的讽刺。 第208章 彻底撕破脸 “大康不复存在？” “老六，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太子脸色铁青。 宁凡嘿嘿笑道：“太子，我的好大哥，你到底是蠢还是坏？” “大康现在根本拿不出打仗的银子，匈奴人突破西北防线只是时间问题了，你以为，你还可以安稳的登基做皇帝，你做梦呢？” 太子脸色颓然道：“你刚才说匈奴人和女真人要联合，是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对你来说重要吗？” “你这个太子，除了想当皇帝的心思重一点，对于国家大政方针，你哪一点关心了？” “如果大康兴盛的时候，你或许可以做个荒唐的帝王安乐公，但是现在，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以你的能力，做个亡国之君，我看合适。” 宁凡根本不怕太子，索性也不装了。 当着太子的面，就敢冷冷的讽刺。 就连一旁的阎无道都听得傻眼了。 太疯狂了…… 青王竟然敢这么跟太子说话，这在之前，几乎不可想象。 “老六，你是在逼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太子的自尊心被严重打击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直表现的十分乖巧的宁凡，竟然会露出獠牙。 当面，就敢顶撞自己这个太子。 “宁庆，你记住一句话，你不仁我不义，你若不顾念兄弟之情，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宁凡同样针锋相对。 宁庆默默无语，因为此时他才发现，宁凡竟然在不知觉之中，成长到难以撼动的地步。 如果是之前，他尚可对宁凡形成制约。 但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同了。 宁凡现在是朝野上下争相讨论的平叛英雄，功劳大过天，而他这个太子，竟然成了小丑。 在小小的平仓竟然被叛军围困，如果不是宁凡率军来救，恐怕已经被活活困死了。 阎无道虽然很愤怒，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青王，大势已成！ 离开平仓之后，宁凡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 其实他和太子撕破脸，完全不是宁凡的性格，只是看到太子那张脸，宁凡突然想到了宁骁。 曾经的宁骁也是这般不择手段，但是似乎宁骁从未触及到底线。 而看到太子，难免让宁凡想到了曾经的四哥。 这位还算得上神武的皇子，就那么死于夺嫡之争，死的悄无声息死的窝囊至极。 而宁凡的情绪失控，一方面是有恃无恐，一方面也是为四皇子鸣不平。 在宁凡看来，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争夺彼此展开竞争，一切都是正常的。 但是关键就在于太子对兄弟下死手，这一点是宁凡无法接受的。 当然，今日宁凡对太子的一番话既是摊牌又是威慑。 从平仓出发去江州，沿途宁凡终于感受到了荣誉。 大大小小的沿途州县，一路上都是箪食壶浆沿途犒劳，有些地方经历过叛军的损毁之后，现如今已经恢复了生机。 半个月之后，龙鳞军终于回到了江州。 这次成功作战，也算是龙鳞军第一次参与大型战役完美收官，接下来几天，宁凡在讲武堂上对龙鳞军的军官们进行了战争复盘。 每一个细节都拿出来放大了讲，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会被当做典型教材尽量的给这些军官们增加经验。 “大家不要觉得这次平叛成功，咱们就高枕无忧了，我有一种预感，真正的大战将会在不久后开启。” 宁凡在结业大会上，做演讲的时候说道。 如今的青王，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初失意的离开京都的青王了。 正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现如今的宁凡赫赫威名已经传遍神州，就连朝廷都派人亲自来嘉奖。 积雪融化，春风送暖。 宁凡一日一日的把精力都用在了龙鳞军的训练上，整个军官体系，几乎是宁凡一个人建立起来的。 很多军官见到宁凡不再称呼王爷，更多的是称呼宁凡为老师。 “殿下，马上过年了，这几天就不要去军营了，好好在家休息一下吧。” 希娜有些心疼的说道。 接着希娜摆摆手，让人端来了一份神秘的食物。 隔着盖子，宁凡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螺蛳粉？” 宁凡震惊了。 他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声，没想到希娜竟然真的按照宁凡的做法，把螺蛳粉给复原出来了。 而且按照宁凡的嗅觉判断，这碗螺蛳粉的还原程度至少能够达到八成以上。 这就很震惊了，能够做到这一步，说明希娜是真的用心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宁凡吃着久违的螺蛳粉，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神色微微有些伤感。 “殿下，是想念京都的铃汐姐姐了么？” 希娜温柔的说道。 这个时代的女人，几乎没有嫉妒的情绪。 对于男人有三妻四妾这种事，都是有一种天然的宽容心态。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发往京都的信笺都发出去了吗？” 宁凡随口问道。 希娜笑了笑道：“官驿咱们很久都没用了现在送信，基本上都是自家的商队，绝对安全！”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人拆开检阅。” 宁凡点点头。 自从和太子的关系摆到明面上之后，宁凡送往京都的信笺就经常性的丢失，后来希娜发现之后，就不再用驿站去投递信笺了，而是建造了一个私人的驿路渠道。 建立这样一个体系，本来是为了方便宁凡一个人，没想到渐渐地竟然发展起来了规模。 在江州，有很多人都是京都人，他们想念京都的亲人，所以经常邮寄信笺去京都。 这样一来二去，希娜的邮递系统竟然渐渐成了付费经营了，而且在这个月还实现了扭亏为盈，小范围盈利。 “你干脆就把这个事情当成事业做，未来物流还是很重要的！” 宁凡听到希娜的描述，顿时觉得十分的有趣。 他没想到，自己有意无意，竟然促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早的私人物流！ 物流的发达与否和经济发展有很大的关系，将来一旦大康进入经济繁荣的高速发展时期，物流必然会迎来爆发式的增长。 “眼下也就试试吧。” 希娜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第209章 女真人的计划 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王府中的年货也基本上值班齐备了。 各地每天都有大量的礼品从来，一部分是地方官员送来的礼物，还有一部分则是一些各地感念宁凡恩情的人送来的东西。 礼物太多了，以至于王府都堆积不下了。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二狗来报。 宁凡正在书案旁边奋笔疾书，闻言头也不抬：“让人进来。” 不多时，宁凡听到脚步声就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抬头看了过去，这么仔细一看，宁凡顿时微微有些惊喜。一个细长个子的糙汉子站在眼前，宁凡差点没认出来。 但是仔细看眼神，还是可以认出来的，这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星辰！ “你怎么来了？” 宁凡惊喜道。 一旁的二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宁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二狗还从未见过，也不记得宁凡有过这种朋友。 “我带回了重要的情报，若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扰殿下了。” 星辰成熟了很多，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沧桑。 算一算，星辰也就刚刚十八岁的年纪。 “二狗，去给星辰弄一些热饭来，他估计很饿了。” 宁凡对着一旁愣神的二狗吩咐。 星辰？ 二狗一脸震惊，指着眼前的大汉磕磕巴巴的道：“殿下，这是星辰？” “狗总管，不认识我了？” 星辰撕下胡子，露出了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庞来。 二狗嘴巴张了张，一脸的震撼：“个子长高了，声音也变了！” “上次殿下惩治了呼延灼，这人回到女真之后倒也做了不少事，可惜女真人皇族那边，根本没人听呼延灼的，所有女真部落都在为半个月之后的入侵做准备！” 星辰神色凝重的说道。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上面，竟然标注了女真人进军的路线图。 宁凡看的直接呆住了，万万没想到，星辰竟然连这种东西都弄到了。 “冥顽不灵，自取灭亡！” 宁凡冷笑起来。 在宁凡看来，大康还不至于毫无胜算，只有真正的危机来临的时候，应对的方式也会来。 不过，同时对付女真人和匈奴人，这的确是一场豪赌。 如果输了，大康将会彻底万劫不复。 “你在女真人那边半年的时间了，有什么进展吗？” 宁凡似笑非笑道：“我相信，女真人贵族里，也不一定都是铁板一块吧？应该也有很多人，是不希望和大康开战的！” “殿下说的很对，女真人是中下层贵族裹挟着上层来对着大康动武！但是真正的上层老牌贵族是知道大康的厉害的，他们不愿意对大康动手的！” 星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宁凡：“殿下，这是女真人南院大王肖天的书信。” 宁凡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就摇头道：“这我看不懂，你认识不？给我念念。” 星辰点点头，接过这封信就开始念。 “南院大王在女真人内部到底是个什么位置？类似于什么？” 宁凡抓耳挠腮，很是着急。 他没想到，星辰竟然在女真人内部安插了奸细。 如果利用得当的话，那么这个事情绝对可以左右战争的胜负。 “相当于咱们大康的国公吧！不过南院大王是有兵权的，权力很大！” 星辰解释道。 宁凡点点头：“从信中的内容来看，这个南院大王是不希望和大康交恶的，是更加不相信匈奴人的！所以，打算和咱们暗中合作。” “当然，也要小心，这人居心叵测，一切都要慢慢甄别。” 星辰点头道：“我在江州只停留一天，去京都看看我妹妹之后，就会重新去女真那边！” “你受累了。” 宁凡有些感慨。 星辰点头道：“当初殿下收留了我和妹妹，这才让我俩有了栖身之所，报答殿下就是我这一生的使命。” 星辰带来的消息，让宁凡彻夜难眠。 之前的担心，竟然全部都要变成现实了。 第三日，星辰开启了前往京都的路程，宁凡亲自送到渡口这才罢休。 回去的路上，宁凡听到了一个新的消息，黄超率领这五万人马，已经快要到达云州了，不日就会亲自来拜会。 黄超的存在，一直是宁凡的一块心病。 如果黄超手下有五千人，宁凡会兴高采烈的接受这些人，并且毫无芥蒂。 因为其实宁凡很清楚，五千人融入到龙鳞军之中，很快就会被同化，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但是五万人就完全不同了，五万人如果处理不好，将来就会给龙鳞军的分裂埋下隐患。 所以怎么处置黄超手下的五万人，宁凡一直没想好办法。 暂时让这些人马驻扎在云州也是可以的，但是时间久了，宁凡又担心会失去云州的控制权。 云州现在对于宁凡的意义不言而喻，首先就是盐，控制了云州就有大量的精盐产出，至少金钱这方面，宁凡不用担心了。 其次就是各种矿产，这是宁凡在江州发展工业化道路的基础，没有了云州的煤矿铁矿，宁凡的很多计划都要泡汤。 但是现在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黄超手下的五万狼兵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到底能不能相信。 对于黄超这个人，宁凡是相信的，关键是狼兵的内部是不是完全听从黄超的安排。 这一切，都还只是一个谜！ “二狗，你去把周群周先生请来。”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就让二狗赶着马车去接周群。 遇事不决就要找人商量，天生谋士的周群，自然是最好的商议对象。 听完宁凡一番叙述之后，周群陷入了沉思。 “殿下，狼兵纪律严明，而且对百姓秋毫无犯，从这一点来看，他们未必就会成为心腹大患！” “殿下其实可以把黄超召回，另外派人去统帅狼兵！” 周群提议道。 宁凡却摇头道：“这样行吗？除了黄超，我感觉没有人可以统帅狼兵！” 狼兵给宁凡的印象太深刻了，他真的有些怀疑，狼兵不是外人能够统帅的。 而且狼兵给宁凡的印象，就是铁板一块，换做另外一个人根本无法统帅狼兵。 第210章 狼兵 没等宁凡派出使者，黄超就已经不请自来了。 在新年的前一天，风尘仆仆恶黄超终于来到了江州。 作为五万狼兵的统帅，黄超的地位毋庸置疑，就算是投靠在宁凡的麾下，宁然仍旧不习惯用下属的角度去看黄超。 所以当得知黄超要来的时候，宁凡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整个过程，黄超始终很冷静，到仪式结束之后，黄超低声对着宁凡说道：“殿下，我是您的从属，今后不必这么客气，一路上江州的风土人情我都看了，殿下之才，我不如也。” “黄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都是周群的功劳。” 宁凡看向了身边的周群。 周群一直在观察黄超，听闻宁凡提起自己，这才回神朝着黄超说道：“黄将军，你如果能够留在江州，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群是主政一方的人才，一只手就可以把江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宁凡有任何想法，周群都会把宁凡的想法变成现实。 现在的周群，已经一步一步按照宁凡设计的蓝图，把宁凡的想法全部变成现实了。 “留在江州，已经不现实了。” 黄超神情有些严肃。 宁凡听到黄超这么说，心里咯噔了一下。 黄超手下的五万狼兵，本来就是宁凡的一块心病，如果不想办法将这五万精兵化为自己所有的话，那么容许这五万兵马在云州，迟早是心腹大患。 但是当着黄超的面，很多问题宁凡都不能直接提出来，毕竟他和黄超接触不多，虽然两人现在是从属关系，黄超已经名义上投靠了宁凡，但是实际上宁凡对于黄超的控制力很有限。 不过有些话宁凡这个做主公的不方便说，并不代表周群不方便，说听到黄超不愿意留在江州，一旁的周群大皱眉头。 “黄将军，你可曾想过，五万狼兵的战斗力已经极为惊人了，倘若这五万狼兵不受殿下节制的话……” 周群话里有话，但是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不过跟聪明人讲话点到为止就足够了，黄超已经明白周群是什么意思。 “我既然投靠了殿下，那么这五万狼兵自然就是殿下的从属，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周先生所担心的事情，我也通通都想过了，也曾想过用很多办法，甚至想过将这五万狼兵逐渐分割，融入到龙鳞军之中，但这毕竟需要时间，不过现在咱们的时间已经很有限了。” 黄超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诚恳，他的眼神一直平淡的和周群对视，根本没有半分要回避的意思。 这就是表达真诚的一种方式了，立即就让宁凡感受到黄超的内心里其实并没有任何阴谋，这五万狼兵的确就是投靠自己。 “也许黄先生是一心投靠殿下的，不过你手下的五万狼兵，你能够保证他们全部都忠心于殿下吧，倘若这些人发生哗变，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周群仍旧有些不放心，尽管黄超所表述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宁凡一直默不作声，有些事情从来都没有答案，只需要岁月去检验。但是眼在这个关口，宁凡也觉得时间的确不是很充足了。 “殿下不是办了讲武堂吗？经过讲武堂培育出来的军官自然是忠于殿下的，我打算进一步将狼兵里的军官全部送到讲武堂来学习，让他们变成殿下的学生。” 黄超似乎对于江州的事情很熟悉，甚至可以说了如指掌。 宁凡听到黄超这么说，终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黄超能够想到这一步，这就说明黄超的确是真心投靠自己的，如果再怀疑对方，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殿下，属下得到了一个消息，消息的内容就是女真人会在新年的这一天发动攻击。” 黄超似乎不想谈论狼兵的事情了，而是话锋一转，直接说出了一个让宁凡震惊的事情。 之前星辰带回来的消息是说，女真人会在新年之后发动攻击，没想到这次黄超带来的消息更绝，女真人竟然就在一天之后就要发动攻击了。 这个消息让宁凡措手不及，甚至有些怀疑，但是仔细一想宁凡就明白了，女真人是不过年的，匈奴人也是不过年的，他们有自己的节日，趁着大康新年的边境松懈的时候发动攻击，这也十分合乎常理。 “根据情报得知，女真人的进军路线就是从云州然后来攻打江州，女真人已经把殿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所以他们第一个要拔除的就是殿下所在的江州，然后从江州顺江而下直通京师。” 黄超拿出了一份情报，这份情报上面仔细画的进攻路线竟然和星辰带回来的进攻路线一模一样，只是进攻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月。 “所以殿下现在根本就无需担心狼兵的事情，五万狼兵会为殿下抛头颅洒热血，挡住建州女真人。” 黄超又说。 宁凡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黯然道：“我原本以为女真人和匈奴人会在明年开春之后进攻，没想到他们竟然提前了，这边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看来大康危险了。” 在之前的计划里，宁凡的决策就是大力发展江州兵发展龙鳞军，到时候以龙鳞军一己之力，挡住匈奴人和女真人的联合攻击，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成为了奢望，因为时间根本不允许。 “在女真人和匈奴人的计划里，的确是打算开春以后联合进攻大康，但是殿下在云州的所作所为，迫使女真人和匈奴人改变了计划，他们不敢再等到殿下彻底成长起来了，女真人要在殿下没有粮草的情况下全力攻击江州。” 黄超一语就道破了此中的秘密，原来是宁凡的原因，才促使女真人和匈奴人提前发动了战争。 宁凡微微叹了一口气，神情重新变得坚毅而果敢起来，他的神色冷峻，看着远处的山脉咬牙：“那也就未必怕了女真人和匈奴人，战争的状况是瞬息万变的，并不是以人数的多少来决定战争胜负的，就算缺乏粮草，我觉得也有办法。” 第211章 偷家战法 宁凡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五万狼兵直接冲进大草原，冲进女真人赖以栖息的地方，抢夺女真人的粮食，屠杀他们的牛羊和大后方。 江州有龙鳞军镇守，江州的安全宁凡则是完全不担心，因为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江州不但筑起了坚固的河堤，而且还筑起了坚固的城池，女真人就算能争善战，要想攻破江州城，至少也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 而且这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宁凡按照现有的存粮来估计的，如果拥有充足的粮食，就算是女真人和匈奴人联合起来攻打江州，也永远不可能攻进来。 使用水泥浇筑的城防，根本就不是冷兵器时代能够突破的，动辄高达数十米，就算是架设云梯也根本无法穿破。 而且江州城在建造的时候，宁凡还把城防直接延伸到了地下，就算到时候女真人想要挖地道进来也根本行不通，因为在地下深达十五米的深度里，同样被宁凡浇筑了大量的混凝土。 江州城宁凡建造的时候，就是按照最坚固的城防要求去建造的，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五万狼兵，以战养战，不要有任何顾忌，直接冲进女真人的后方，抢夺粮草，扫荡他们的王庭。” 宁凡朝着黄超说道。 黄超有些意外，没想到宁凡竟然想出了如此险恶的计策，孤军深入是兵家之大忌。但是现在宁凡却要让五万狼兵冲进草原里横冲直撞，如果一旦陷入到了匈奴人和女真人的包围圈，那么五万狼兵将会极为的危险。 所以黄超并没有立即应许宁凡的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作为宁凡的下属，黄超并不想反驳宁凡，但是有的时候宁凡做出的决色太过于离谱，这让黄超很是犹豫。 “殿下难道是要让这五万狼兵进入草原去送死？殿下真的忌惮着五万狼兵的话，大可以让这五万狼兵和匈奴人打消耗战，根本不用这种借刀杀人的方式来对付狼兵。” 黄超是略微有些生气了，他实在是不明白，宁凡为什么会让自己带兵进入草原送死。 中原人本来就不擅长骑射，而且进入到草原，一方面是气候不适应，另外一方面是粮草和水源都无以为继，再加上对于地貌地形不熟悉进入草原几乎就等于是送死，至少在黄超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你大概还没有完全领会吧，我现在给你讲一个叫做闪电战的战术，这个闪电战的核心宗旨就是快要在敌人猝不及防的时候突袭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灭他们，并且占据他们的资源。” 宁凡看到黄超有些愤怒了，顿时就明白黄超是误会自己了。 “闪电战那是什么意思？” 黄超也一脸疑惑，他自认为已经很聪明了，但是在宁凡的面前，有很多东西他仍然是一知半解。 宁凡带着黄超走进了大帐里，在帐篷的中央有一个由山脉沙漠草原设置成的大型沙盘。 “这是云州，这是江州，这是女真人盘踞的建州，这是匈奴人盘踞的河套草原。” 宁凡用手指着沙盘里的地形，一一向黄超介绍。 任凭黄超见多识广，此时看到这十分逼真的沙盘也是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的反应基本上和周群第一次见到沙盘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这高低起伏的活地图，真的是按照实际的地形打造的吗？” 黄超是彻底蒙圈了，他没有想到宁凡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一面。 “我当初来到江州以后，就秘密派人潜入到女真人和匈奴人的地盘，暗中测绘他们的地貌地形。” “最后按照他们所画的图，回来之后寻找能工巧匠，将这些地形地貌一一复原，按照比例打造出来，就是眼前这个沙盘了。” 宁凡也没有隐藏，而是将这个沙盘的制作过程完全呈现在了黄超的面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咱们对于匈奴人和女真人的地形地貌将会一览无余。” 黄超激动得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指着女真人的位置说道：“女真人的大致人口在三百万左右，但是女真人的参战比例极高，凡是女真人成年的男子都会骑马射箭，都有战斗力。” “也就是说保守估计女真人至少可以动员七十万成年的男子参军，而且根本不需要发给这些人兵器和军械，随时征召，随时都可以参战。” 宁凡拿出了实际的数据，摆在黄超的面前给他分析。 “女真人这次参战顶多是二十万的兵力，但就算是二十万，对于云州和江州来说，也是灭顶之灾，女真人铁蹄所向之处，生灵涂炭，到时候就算是江州城防坚固，但是要想彻底挡住女真人，我看还是有些不现实。” 看到宁凡指着地图看得入神，黄超终于忍不住泼了冷水。 的确。江州的兵太少了，只有不到五万的龙鳞军。 而这些龙鳞军也仅仅只是参加过两次战斗的新兵，一旦经历过大型战役的残酷，相信很多新兵的心理都会崩溃。 一个成熟的军队至少有三成以上的老兵，由于经历过残忍的大型战争，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远超过新兵，有老兵作为压舱石，一个部队就不容易崩溃。 但是现在宁凡的龙鳞军作战经验不足，根本就没有老兵，所以按照黄超的估计，龙鳞军根本无法镇守江州城太长的时间，尽管这江州城防坚固无比，固若金汤。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五万狼兵尽可能地隐藏起来，等到女真人倾巢而出的时候，你再直奔他们的老巢，要记住，破坏一切可能破坏的设施，烧掉他们的帐篷，杀死他们的牛羊，就算是老弱妇孺也不能放过。” 宁凡用手指着女真人盘踞的地盘，神情冷漠而坚毅。 其实宁凡的心里很清楚，这是族群之间的战争，根本容许不得有半分的仁慈，所以倘若让女真人重新繁衍生息，那么将来就是大康的噩梦。 第212章 江海关告急 “殿下的意思是让我率这五万狼兵包抄女真人的后路，等到女真人的主力全部出动之后，让我带人毁掉他们的大后方。” 黄超终于明白了宁凡的意思，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感慨。 “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记住，千万不要和女真人的主力交战，要躲避他们的主力，你要做的就是断掉他们一切的退路，让这二十万女真青壮年完全变成丧家之犬。” 宁凡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就算我按照殿下的吩咐行事，将女真人的后路全部斩断，灭掉了女真人的后备力量，但是匈奴人呢，匈奴人的人口和军力可是远远超过女真人的，匈奴人的人口至少有一千八百万到两千万之间，这个数字是很难统计的。” 黄超说起了自己的忧虑。 “这个你就更不需要操心了，我会率着龙鳞军和你做同样的事情。” 宁凡已经有了计策了，既然大兵团作战不是敌人的对手，那就跟敌人来打游击战。 对于游击战的战术战法，宁凡是烂熟于心，就算没有粮草辎重，以战养战也是不错的。 一夜的时间，宁凡和黄超促膝长谈，他将心中的想法完全倾囊相授，等到天边泛白的时候，两人的谈话终于结束了。 而此时的黄超脸上没有半分的疲惫，反而精神抖擞，眼神犀利得如同天边的星辰。 “人常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前我不明白这话里的真实含义，但是今日见到殿下，我才明白这话里面的意义。” 黄超发出了感慨。 这一夜的时间实在是让黄超受益匪浅，宁凡的很多现代的战术战法，战略思想都深深的影响了黄超。 如果说黄超是这个时代的军事战略大家的话，那么宁凡就是来自未来的战略家，一些现代人总结了数千年的战斗战法经验和现代人关于战争的看法，完全颠覆了黄超内心固有的想法。 正所谓眼界有多宽，能力就有多大，一个人或许不够聪明，但是如果他有足够的眼界，见识到了足够的东西，那么很多时候他做出的决定往往是远超同时代所有人的。 在云州和江州交界的地方有一个易守难攻的隘口，这个隘口就是宁凡建立江州城防的地方，被宁凡称为江海关。 在新年的这天夜里，宁凡并没有和家人待在一起，而是率领这五万龙鳞军星夜奔驰来到了江海关，并且在这里布下城防。 一身盔甲的宁凡英气勃勃，眼神在暗夜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罗勇也在城墙上忙碌地指挥兵勇将原木石头搬上城墙，另外还准备了油锅，火绵等等这些城防必要的东西，高达二十余米的城墙根本就不是女真人能够翻越的，但就算是如此，该有的准备还是必须要准备。 从城墙上下来之后，宁凡开始检查军械库，一整夜的时间，宁凡几乎都没有休息，他知道明天天一亮，女真人的铁蹄恐怕就要进入云州境内了，不出三天的时间就会来到江海关。 这座江海关就将是大康的国门，一旦让女真人通过江海关，那么从此以后一马平川长驱直入，大康的京师也就暴露在敌人的铁蹄之下了，所以江海关是断然不能够失守的。 朝廷的军队宁凡已经很难指望上了，因为西北边境那边面临着更大的压力，匈奴人的武力值远超女真人，西北城房能否坚持得住还是一个未知数。 “殿下，现在是新年，女真人真的要来攻打江州吗？” 陈元庆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女真人会趁着新年的时候来攻打江州。 宁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候我只会留下一万人守住江海关，剩余四万人要全部迂回包抄，从后方去攻打女真人的主力。” “守城啊，守城可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到时候就让我带兵去攻打女真人的后方吧。” 陈元庆不但不像一般士兵那么紧张，那么愁眉苦脸，而是显得异常的兴奋。 这家伙天生就是一个战争狂人，如果让他每天泡在战争里，他大概率都会喜笑颜开。 “走一步看一步，先试试女真人的战斗力，江州城将会成为一个战争绞肉机，到时候数万女真人的血肉都会被碾碎在城下。” 宁凡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眺望远方。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袭来，他已经派人去京都报信了，但是朝廷那边的反应还未可知，基本上宁凡已经猜测到了结果。 那就是大康的正规军，根本就指望不上，江州、云州这边要防范女真人的事情，绝对要落在自己的头上。 提前三日来到江海关，能够做到的准备宁凡已经做到了极致，现在就只带女真人的大驾光临了。 当初从女真人手里弄到了十万牛羊已经全部加工成了军粮，现在的龙鳞军的军粮足以能够坚持三个月之久，除了各类罐头之外，就是大量的压缩饼干了，而且在江海关这个地方每日还能够找些野菜充饥，所以说短时间内应该是不必为军粮担忧的。 但是女真人作为游牧民族，他们带的粮食有限，一旦被江海关阻隔，他们能够坚持最短的时间也就是半个月而已。 宁凡的计划就是以五万龙鳞军在城防上死守半个月，而在女真人即将崩溃的时候，再让陈元庆率领四万人迂回包抄，从后方偷袭女真人的大部队，到时候一举将这二十万女真人击溃。 第三天的时候，天空有乌云，下起了小小的雪花，而女真人的先头部队，终于朝着江海关汹汹而来。 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紧张了起来，这倒不是说龙鳞军怯战，而是说有很多士兵根本没有参与过真正的战斗，他们对于战争的残酷缺乏了解。 纸上得来终觉浅，很多龙鳞军的指挥官，他们的战争知识都是从纸面上学来的，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他们学的那些知识就无法完全转化成为战斗力。 第213章 驱赶百姓做肉盾 “殿下，女真人终于来送死了，不如打开城门让我先下去杀上几个回合。” 陈元庆摩挲着手中的长枪，神色有些急不可耐。 宁凡却是微微摇头：“不要有这种愚蠢的想法。” 一阵痛哭声引起了宁凡的注意，居高临下的宁凡俯瞰着城墙，在他视线能够看清楚的地方，竟然看到大群的老百姓被女真人驱赶着。 陈元庆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握紧了拳头，神情显得十分愤怒。 “这些畜生又拿普通的老百姓当挡箭牌，不是之前已经坚壁清野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老百姓？” 陈元庆的声音愤怒极了。 宁凡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措手不及，很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城外还有这么多无辜的百姓。 就在三天之前来到江海关的第一时间，宁凡就命令部队去城外将四周的村民全部迁入到关内，但是未曾想仍然有这么多人隐藏了起来，现在成了女真人的俘虏。 这些人被女真人犹如驱赶牲畜一样，驱赶着哭爹喊娘地朝着城下跑来有妇女，也有老人，也有孩子，他们赤裸着双足，已经被折磨得不像人样了，这些人痛哭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些女真人当真是猪狗不如。” 看到这一幕，就连陈元庆都没招了。 战争不是儿戏，倘若打开城门，放这些老百姓进入，那么大批的女真人就会趁机冲入城中。 一旦城门被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如果对于这些老百姓视若无睹，任凭他们被女真人砍杀，那么就等于在道义上失去了支撑，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被人诟病。 宁凡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处于一个很难抉择的尴尬局面上。 “去找来绳索，绳索上面还要系上箩筐。” 宁凡想了想之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些被困在城外的老百姓当然是没救了，但是如果女真还没有丧心病狂的话，用这些绳子外加箩筐，或许还能救一下一些婴儿和孩子。 如果女真人不对这些百姓下手，那么宁凡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用绳子和箩筐将这些百姓拉回城中，如果女真人对这些百姓趁机下毒手的话，那么宁凡在道义上面也没有责任。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聪明的办法，既在道义上站住了脚，也不会因为仁慈而输掉战争。 “殿下，好像这天下就没有难得住您的事情。” 一旁的罗勇兴奋得脸都红了。 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没有想到一个有用的办法，没有想到宁凡只是稍微一思索就想出了这么好的办法，这个办法堪称绝妙。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当然希望把这些大康的百姓全部保护起来，毕竟咱们作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百姓，但是现在并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宁凡的脸色苍白，上千名的百姓恐怕能够活下来的十不存一，但是战争受苦的就是老百姓，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谁都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 罗勇的执行能力还是很强的，没有等到女真人驱赶这些百姓来到城下，罗勇已经派人找来了上百个箩筐和长长的绳索。 “先不要急着放下绳索，等这些百姓进入到城下之后，咱们再把绳索放下去，否则让女真人过早的察觉的话，恐怕事情会发生改变。” 女真人只是拿这些百姓当挡箭牌，所以将这些百姓驱赶到城下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倘若宁凡太过于仁慈，打开了江海关的大门，那么这些女真人的骑兵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入关内，倘若宁凡铁了心不开门，那么就等于失去了道义。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想到宁凡竟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绳子和箩筐将这些百姓接入城内。 当这些百姓站在城墙下哭喊的时候，宁凡猝不及防地命令将绳索投入到城下，一瞬间上百个箩筐连同长长的绳索迅速降落到了城池下面。 “大家不要慌，先把孩子和婴儿放入筐内，我们会把这些孩子带入到城内。” 宁凡一面朝着城墙下喊话，一面密切注视着女真人的动向，远处的女真人自然也发现了城上垂下来的绳索，他们的前哨部队已经开始朝着城下冲刺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些百姓聚拢到城下，女真人自然不会乖乖地看着宁凡将这些百姓用绳索带入到城内。 “弓弩手准备，一旦这些女真人靠近，立即射杀。” 宁凡有条不紊地指挥弓弩手拉弓上弦，而另外一边上百余名精壮的士兵开始疯狂地往上拉绳索。 时间太过于紧迫了，一批一批的婴儿被从城下拉了上来，但是女真人的速度很快，他们的骑兵很快就来到了射程之外的地方，并且开始搭弓射箭，朝着城下的百姓射来箭雨。 一轮齐射过后，数百名百姓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宁凡看到这些老弱妇孺被箭矢射成了刺猬，心如刀割，但是却毫无办法。 一座城池的大门和普通的门户是完全不一样了，城区的大门是完全阻塞的，就算想要打开也需要时间。 “投下盾牌。” 宁凡命令城墙上的士兵将手中的藤编盾牌朝着城墙下投射了下去，有的百姓机灵，看到有盾牌从城上扔下来，纷纷捡拾，然后将这些盾牌拦在面前。 这个策略果然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女真人再次射箭的时候，就很难伤到这些城下的百姓了。 而由于距离城墙太近，这些女真人根本不敢靠近城池的大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凡站在城墙上，一点一点将这些百姓运入到城中。 除了完全死透的上百名百姓之外，其余无论是受伤的还是受到惊吓的，无论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全部都坐入箩筐，安全地回到了城内。 而女真人则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完全没有办法。 因为一旦靠近他们，立即就会被城墙上的箭雨射成刺猬。 “殿下，这个办法太好了，成功破局。” 城池上的将领们都激动得无以复加，本来这是一个死局根本无法破解的，但是宁凡却另辟蹊径，将这些百姓硬生生的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第214章 战争机器 宁凡盯着城下百姓的尸体，久久无语，战争是残酷的，但是不该用这些百姓无辜的生命来打头阵。 再次把目光看向女真人队伍的时候，宁凡的眼神变得冰冷且坚定。 如果说之前宁凡的心里还有那么几分怜悯和仁慈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片冷如刀锋的寒意。 “女真人远道而来，大概会休整两天之后再攻城吧，而且打造云梯还需要时间。” 宁凡盯着女真人的营帐，大约在2公里之外。 “殿下，不如咱们趁夜去袭营，趁着女真人远道而来疲惫之时，杀他个人仰马翻。” 陈元庆是典型的好战分子，看着女真人的骑兵战马，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不要小看对方，这个时候他们夜里绝对会加紧防备，如果贸然前去攻击，说不定会落入圈套，咱们有如此坚固的城防就等着女真人来送死好了。” 宁凡倒是不着急出手。 这个时候两军刚一接触都是处于一碰就炸毛的状态，这个时候趁机去夜袭，那绝对就是碰到刀尖上去了。 夜里的时候，工匠们将打造好的钢铁刀片抬到了城墙上，按照宁凡之前画下的图纸，一点一点开始安装。 这些钢铁齿轮有轴承和齿轮组成，动力则是在城内的马匹，一旦有紧急的情况，或者说敌人用云梯将要爬上城墙，那么马匹就会拉动齿轮转动带动这些刀片形成绞肉机。 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云梯，也根本抵挡不住这些钢铁齿轮的搅动。 罗勇跟随着宁凡一起在城墙，上看着这些工匠安装这些战争机械，看到这些锋利的齿轮闪烁着寒光，罗勇内心由衷的生出了一种寒意，一旦这种刀片转动下血肉之躯，瞬间就会被绞成肉泥。 “殿下，您所要的投石机到明天晚上基本上就可以打造完成了，一百五十架投石机，到时候全部都可以投入使用。” 沈梦溪趁着工匠们安装的间隙，来到了宁凡的身边，汇报一些战争机械的打造情况。 宁凡当初来到江海关的时候并不匆忙，事实上一切早就有所预备了，早在当初宁凡回到江州的时候，就着手命令军械处开始加紧打造战争机械。 沈梦溪他们这些铁匠只不过是按图索骥，按照宁凡设计的图纸按部就班地打造。 “消息一定要严格封锁，不允许泄露出去半点，还有那些图纸一旦打造完成之后立即销毁，千万不能够泄露出去。” 宁凡脸色严肃地朝着沈梦溪吩咐道。 巨大的绞轮安装完毕之后，沈梦溪开始命令城下的马匹，拉动随着转轮，一列马同时拉动，巨大的齿轮由刚开始缓缓的转动，到了后来飞速的转动带动安置在城墙外围的绞肉齿轮也开始哗啦啦的转动。 这些高速转动的齿轮片，散发出惊人的寒意，一旦血肉之躯靠近一瞬间就会被绞成肉泥。 宁凡站在城墙上观察着挂在城外的齿轮的动向，看到这个结果之后，宁凡表现得很是满意。 “事实上这么高的城墙，敌人想要攀爬上来就已经不可能了，再遭遇这种绞肉齿轮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攻破此城。” 罗勇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兴奋得脸都红了，女真人要想从云州进入江州，就必须要通过江海关，但是偏偏江海关的城防坚固无比，天下少有。 “一开始不要持续发力，不要把这些女真人给吓到了，要让他们吃亏，但是不能吃大亏，让他们一点一点的投入兵力，等到深陷战争泥潭想要拔脚而去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宁凡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女真人银行，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寒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大康仁慈，并没有对女真人赶尽杀绝，但是现在呢，这些女真人恩将仇报，趁着大康需要的时候也想冲上来，撕下一块肉。” 宁凡是由感而发。 “殿下该休息了，今晚女真人偷袭已经不太可能了。”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一阵阵冰冷的寒风从盔甲的缝隙吹进来，仿佛要带走人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热量，宁凡就算灌了两口热酒，但是仍然无法驱散寒冷。 回到临时的营帐之后，宁凡立即感受到了温暖，营帐里有火炉，也有美酒，还有食物。 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些酒之后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宁凡才悠悠的醒来， 走出营帐，发现外面已经一片银装素裹了，原来昨夜雪下大了。 这是好事，女真人在江海关外安营扎寨，大雪对于他们的影响要远远胜过对龙鳞军的影响，毕竟龙鳞军在江海关内建造了大量的房屋，有固定的住所，寒冷并不能对龙鳞军造成太大的影响。 虽然今日女真人发动攻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该有的城防却一点都不能耽搁，宁凡先是走上城墙，巡视了一遍之后，又来到了军械所，观看正在进行最后组装程序的抛石机。 这些投石机是宁凡在这个时代的投石机的原有基础上重新设计，原有的投石机，只是运用杠杆原理，将巨石投射出去，这样杀伤力并不大，而且投射距离最多也只有两百米而已。 但是当宁凡给这些抛石机加上了扭力结构之后，力量就远远的增大了，甚至投射距离，在原有的基础上增长了三倍，由原有的两百米直接增长到了现在的三倍。 而且弹药方面也不再是单纯的石头了，而是中空里面装满火油的石球，这些石球一旦被抛飞出去之后，落地就会直接碎裂。 其中装满的火油会四散溅射，而其中混合的白磷在巨大的撞击之下产生的热量也会被瞬间点燃。 之前实验的时候，宁凡曾经观看过了，一颗石球抛出去之后瞬间可以点燃方圆十米的距离，也就是说一百五十门抛石机同时向敌人抛洒石球的话，那么敌人的战场会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殿下，这是什么东西？” 陈元庆看到一辆钢铁战车，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第215章 女真人第一次攻城 这个巨型的钢铁战车四周全部都是由转动而锋利的刀片构成，而中央则是由八匹烈马，在其中提供动力。 这样的战车，如果在战场上肆意横冲直撞的话，那么所有遇到的敌军将会直接被绞成肉泥。 “这叫钢铁战车，不过现在生产的并不多，只有八辆，在紧急的情况下，这些钢铁战车会驰骋在战场上，对敌人的阵型形成毁灭性的打击。” 宁凡指着钢铁战车的一些构造，向陈元庆和罗勇等人介绍了起来。 这些高级的军官们也必须要了解这些军用战车的使用方法和使用场景，到了必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被使用。 “殿下，咱们可以趁夜将这些抛石机运送到敌人的营房周围，然后趁其不备将他们的营房炸成一片火海。” “十几万女真人，一旦营房点燃，他们肯定会乱作一团，到时候烧死的自相践踏的肯定会不计其数。” 陈元庆看到这些抛石机，有些爱不释手，恨不得立即就将这些战争利器拉出去对女真人造成重伤。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机，这些抛石机最远只有六百米的抛射距离，女真人的战马一个呼吸就可以冲到跟前了，这些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就此用上一次就作废了。” 对于陈元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宁凡立即予以拒绝。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女真人终于开始蠢蠢欲动了，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嗡嗡的吹起，而女真人的骑兵开始以整齐的步伐朝着江海关逼近。 游牧民族并不擅长攻城，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攻城。 在长期和大康作战的历史中，女真人也总结出来了丰富的攻城经验，他们手持着长枪盾牌，以这些盾兵为前阵，一点一点靠近江海关。 而在这些手举着高大盾牌的步兵后面，则是有着抬着一个个云梯的攻城兵。 这些女真人的士兵每个人的身上都有长长的绳索，而绳索的尽头则是带着锋利的爪钩，还会利用抓钩钩的外延朝着城上攀爬。 不得不说这些女真人的脑子是足够使用的，看来这几天女真人也并非完全是闲着的，也在琢磨怎么攻打江海关，他们对江海关的城防肯定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才发明出了这种云梯和抓钩相结合的攻城方式。 当然，女真人的工程器械，除了这些云梯和抓钩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工程利器叫做踏撅箭。 这种强大的弓弩外形类似于机弩或者说床弩，需要有十几个人同时拉动才能够拉开弩箭。 形似一根长枪的箭矢，被高速射出去之后直接死死地钉在城墙外面，然后攻城的士兵就可以利用这些钉在城墙上面的粗大弩箭作为踏脚点，一步一步快速爬上城池。 这种传统的工程器械对于土墙和石墙是有一定作用的，但是对于江海关的水泥城墙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所以宁凡看到女真人这些工程器械之后，不但一点都不慌，反而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上百架床弩被士兵们抬上了城墙，并且安装在箭垛后面。 这些弩机经过宁凡的设计和重新改造之后，原有的弓弦和结构都已经发生了改变，全部使用冷锻钢制造而成，不但张力极佳而且射程极远，射速极高。 五个士兵一组来共同操作一架弩机，而两边的转轮则是由两个士兵同时操作来拉动弩机的动力装置。 按照宁凡的设计，这些弩机的射程最远可以达到六百米的距离，而居高临下站在城墙上往下抛射的话，距离只会更远。 工匠们有条不紊地将抛石机搬上了城墙，这些抛石机将是对付盾牌的最佳利器，尤其是对付女真人这种方阵的兵团作战，抛石机更是可以达到最佳的杀伤效果。 宁凡正在用眼睛来测算距离，而工匠们则是屏住呼吸，士兵们则是一个个严阵以待，只等着女真人进入杀伤射程之后，就给女真人全力一击。 这是双方接触的第一次战斗，输赢将会直接影响战争的事情。 巨大的抛石机开始被拉动蓄力，一颗颗灌满火油的石球则是被放在了抛石机上。 伴随着宁凡拔出宝剑，一声怒吼，巨大的抛石机开始轰轰地将石球抛向敌方的阵地。 石球划过天际，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最终落入到了敌人的盾牌方阵内。 一切就如同计算中的一样，这些石球落地之后瞬间炸碎，而那些混合着白磷的火油也瞬间四面开花。 一股热浪袭来，那些没有被打中的女真人士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身上的火焰就被莫名点燃了，大火瞬间吞噬了盾牌方阵，这些女真人的士兵尚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烈火给吞噬了。 而紧接着运行的重型弩机也开始咔咔地被拉动，一根根犹如长枪一般的弩箭，被射向了敌军的指挥大营。 第一波弩箭射程极远，足有一千二百步，女真人完全没有想到，大康竟然会有如此先进的作战机械，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上万人的前哨阵地一瞬间就被打乱了。 很显然女真人的指挥官也意识到了战争的情况，对于他们原有的攻城方案很不妙，但是女真人并没有后撤，而是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一样，怒吼着朝着城池方向冲了过来，甚至丢弃了之前的盾牌，完全无视了防御。 看着这些如同野兽一样发疯怒吼的女真人士兵，宁凡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些女真人的确有着很强的战斗意志，但是无奈他们遇到的是江海关这座不可能被攻破的城防。 “放！” 一排一排的弩箭，居高临下的朝着女真人的阵地倾泻过去，这些女真人士兵往往都没有盔甲的，保护他们身上的羊皮袄子根本无法有效的抵挡锋利的箭！ 城墙上射下的箭就如同漫天飞蝗一样，大量女真人士兵纷纷中箭倒下，甚至有的会直接被钉死在地上。 看着这些生命被收割，宁凡的眼神没有半分的波动，而陈元庆、罗勇等一干将领则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们紧握着双拳看着女真人在城墙下嘶吼脸上满满都是快意。 第216章 首战告捷 而这种痛快的杀戮快感很快就转化成了对宁凡的崇拜，因为这一切都是宁凡布置的是宁凡设计的这套战术战略的巨大成功，这是归功于宁凡的个人智慧。 女真人终于退却了，潮水一般往后退，而原地则是留下了接近五千人和战马的尸体。 城墙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声，无论是将士们还是士兵们，都兴奋得忘乎所以，今天大康以零伤亡的战损率，直接击杀了数千名女真人的士兵，这在之前是前所未有的。 甚至今天女真人连往城上射箭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靠近江海关，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士兵们高兴，宁凡也跟着兴奋，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面对异族的战争，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不过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宁凡还能保持冷静。 他有一种预感，女真人今天白天吃了大亏，夜晚肯定会来找回场面。 到下午的时候，宁凡已经基本上把晚上的城防情况安排清楚了。 “殿下，我感觉女真人晚上应该不敢再来了，毕竟白天吃了那么大的亏。” 陈元庆对于宁凡的判断有些怀疑。 就连一向稳重的罗勇也是默不作声，他和陈元庆的看法一致，那就是女真人夜里应该不会再来了。 的确十几万的女真人大军一下子损失了五千人，这对于女真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在短时间内女真人的指挥官应该不敢再发动下一次攻击。 “不要太过于乐观了，江海关虽然有着坚固的城防，但是一旦在夜里让这些女真人用绳索爬上来，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所以以后防御的重点将会着重关注到夜里。” 宁凡力排众议，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吃了饭之后就开始抓紧休息，到了凌晨的时候，一阵铛铛铛铁棍敲击的声音，将宁凡从睡梦中惊醒了起来。 宁凡伸手摸向了床头的宝剑，直接翻身坐了起来，为了防备女真人夜里偷袭，宁凡甚至连盔甲都没有来得及脱掉。 他走出营帐，发现士兵们已经有条不紊地在城墙上布防了，果然白天安排的计划，使得士兵们的心里早有防备了，女真人的来袭并没有造成手忙脚乱的局面。 宁凡刚打算走上城墙，就被罗勇用盾牌给拦住了，罗勇用盾牌举高拦的宁凡的头顶，指着城外大声说道：“殿下，女真人已经来到城下了，这个时候在城墙上不安全。” 嗖的一声，一直箭矢几乎是擦着宁凡的耳朵飞过去了， 也让宁凡吓了一跳，他赶紧弯腰蹲下，眼神警惕地看着城墙的方向。 “女真人已经来到城下了，有没有用绳索攀爬上来？” 宁凡大声说道。 看到罗勇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宁凡当机立断立即敲响了旁边的锣，命令士兵们立即启动绞轮。 三十匹马同时拉动绳索，带动着安装在城墙外面的绞轮缓缓地转动，随着马匹的速度加快，绞轮的速度也会越转越快。 而随着巨大而又锋利的齿轮转动，一条条攀上城墙的绳索，瞬间就被绞断了。而那些女真人的士兵们本来已经爬上了半空，但是因为绳子突然断裂，纷纷如同下饺子一样掉落到城墙外面。 天空上的箭雨仍然如同雨点一样落下，宁凡躲在箭垛后面，根本不敢露头，而时不时城墙上就有防守的士兵中箭而惨叫倒地。 不过随着宁凡当机立断，发动了安装在城外的绞轮也使得女真人爬上城墙的梦想被彻底碾碎了。 但就算你如此，女真人仍然没有放弃攻城，一根根钢钩还是被抛上了城墙，挂在了城墙外面。 士兵们通过早就设置好的孔洞，利用手中的长枪对这些绳索进行切割。 而更多的士兵则是将巨石从城墙上往下抛，城下传来一阵阵惨叫的声音，虽然黑夜里看不清楚，但是宁凡凭感觉城外的女真人应该不会少。 趁着敌人的箭雨停歇的时候，几名士兵抬着十几锅沸油来到了城池上，从早就设置好的口子往外倒。 紧接着就有大桶大桶的桶油到达了城墙外围，扔下火把之后，城外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借着火光，城外的情况一览无余，宁凡也终于看到女真人夜袭的人数了。 初步判断，女真人夜袭的人手至少有三千人左右，因为之前的两轮绞杀，女真人的人手已经损失了接近一半了。 不过在百米开外女真人的弓箭手无阵的乌泱乌泱的，宁凡初步估计至少有三千名弓弩手在射程外支援。 也就是说夜里的女真人至少出动了六千人前来攻城，看到这一幕，宁凡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白天就安排好了城防的话，那么夜晚的时候，女真人还真有可能趁乱爬上城墙，如果让数千人的女真人冲入到城池，打开城门，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在失去了黑夜的保护之后，女真人就开始潮水的往外撤退了，不过这个时候宁凡却并没有放弃，而是命令弓弩手在第一时间对女真人展开射杀。 漫天的剑雨抛向了女真人的阵地，随着一声声惨叫，女真人留下了满地尸体彻底褪去。 天亮之后宁凡站在城墙上朝下看，看到了令他心惊胆战的一幕遍地都是女真人的尸体，有的已经被烧成了焦炭，一股股恶臭让宁凡失去了吃早饭的心情。 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是最血淋淋最为直观的，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话，恐怕看到这犹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会直接疯掉。 加上白天死去的五千人和夜里死去的三千人女真人，已经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损失了将近八千人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攻城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激烈最高热的程度。 看来女真人是打算短时间内拿下江海关了，他们不想在此过多的停留，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想在这里展开长期的拉锯战，而是以速战速决为主。 一旦拿不下江海关这个交通要道，那么女真人很有可能会急速地退去，转而从其他地方进攻江州。 第217章 冷箭 “殿下，这些女真人想亡我大康，为什么不放箭将其尽数射杀？” 陈元庆对于宁凡的决定很是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宁凡会任由这些女真人在战场上收捡尸体。 “战争是战争，但是亡者的尸体还是要收敛的，这就是战场的规则。”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些尸体如果没有人收敛掩埋的话，现在虽然天冷，但是时间久了依然会腐烂，到时候滋生瘟疫，得不偿失。” 宁凡给陈元庆详细的解释了其中的原因，臣元庆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心服口服。 看到陈元庆一脸心服口服的样子，宁凡也趁机说道：“作为一个将帅，一心杀敌，那自然是好事，但是有的时候也要注意策略，提高眼界。” 正在宁凡和陈元庆二人谈论的时候，突然间那女真人收敛尸体队伍里冲出一员黑袍小将。 猛然抬头，弯弓搭箭一箭朝着站立在城墙上的宁凡射来。 双方距离大约一百五十米，对方的箭法很准，而且是有备而来。 看着朝着宁凡飞来的箭，陈元庆吓得亡皆冒，脸色都白了。 一把抓住拧凡，瞬间将宁凡扑倒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极快，那只箭几乎是擦着两人的身体飞过，倘若不是陈元庆反应及时的话，恐怕此时的宁凡已经被敌人一箭射中眉心了。 宁凡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女真人的神射手竟然隐藏在收敛尸体的队伍之中，趁机朝着自己放冷箭。 不等宁凡下令，陈元庆就大声命令士兵们放箭，一时间箭如飞蝗，城下收敛士兵尸体的女真人瞬间就被射死了一大片。 “殿下，看来这些女真人当真是不知好歹，竟然隐藏在队伍之中对殿下暗中下杀手。” 陈元庆一脸失望的神色，他本来已经接受了宁凡的理论了，现在顿时又对这些女真人充满了愤恨。 宁凡是主帅，是军中的灵魂人物，也是江州所有人的灵魂。 倘若宁凡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恐怕整个江州就会失守，大康也危险了，明白其中道理的陈元庆自然不肯放过这些女真人。 看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宁凡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和这些蛮夷讲什么道理，的确是多余的。 两国之间最好的交流就是比武力，比谁拳头大，和这些蛮子们讲道理根本没有用，只有用拳头把他打疼了，他才会怕。 “这个时候，黄超的人应该也已经进入建州了。” 宁凡估算的时间，大约这个时候，黄超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抵达建州了，而这个时候作为大后方的建州女真人部落，恐怕已经遭受了灭顶之灾。 “哼，这些女真人没安好心，前朝的时候曾经就和大魏为敌，后来大康饶过了这些女真人，让其繁衍生息，没想到这些人却恩将仇报，趁着大康虚弱的时候狠狠的咬上一口。” “在我看来，这些女真人就应该亡族灭种，根本就不能让其繁衍生息，而那建州作为水草丰满的地方，也应该由我大康人来占领。” 陈元庆一脸冷酷之色，仿佛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仁慈。 宁凡这次没有劝说，陈元庆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给他讲那些大道理根本就没有用，唯一能够磨砺陈元庆的就是战场的杀戮。 其实很多时候宁凡想要改变陈元庆，但是何尝不是潜移默化的也被陈元庆给改变了。 接连两次大胜，士气已经到达了顶点，宁凡所到之处尽皆受到了龙鳞军的热烈注目。 在龙鳞军之中，宁凡是绝对的灵魂核心人物。 江海关不是城池，也没有百姓城中，除了龙鳞军驻扎之外，就只有一些临时从关外迁入进来的普通平民了，这些平民拖家带口在关内暂时安置了下来，和军队相处的也十分融洽。 龙鳞军军纪严明，在城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士兵和老百姓发生冲突的事情，城内的纪律用秋毫无犯来形容再合适也不过了。 这两日女真人也没有再来侵犯，而是远远地在营地里驻扎，每天派前哨营前来观察，显得颇为谨慎。 而宁凡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他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宁凡心里明白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算是城池再如何坚固，恐怕也是有漏洞的，万一真的让女真人找到了江海关的漏洞，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女真人可不是傻子，这是草原上最能争善战的民族。 虽然当年被大康开国的太祖杀到人口只剩一百多万，但是经过几十年的繁衍生息，女真人的人口已经有了复苏，而且仇恨已经在女真人的心里酝酿了太长时间了。 宁凡从来都没有低估过女真人的战斗意志，但是却因为接连两场胜利，让城内的龙鳞军开始飘了。 作为主帅的宁凡，虽然能够保持冷静和清醒，但是在整个军队都处于一种得意洋洋的状态之下，宁凡一个人也无法将整个局面彻底扭转。 天空飘着雪花，一轮孤独的月亮高悬在天空，宁凡一身铠甲带着巡防的士兵登上了城墙。 但是来到城墙上之后，宁凡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气，在巡视城防上各个哨位的时候，宁凡才发现这些士兵每一个都喝得醉眼朦胧。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陈元庆派人送来的酒。 一股怒火在心中酝酿，可惜最终被宁凡压了下来。 其实并不怪这些人，也不怪陈元庆，而是因为最近的战事推进得太过于顺利了，两场战斗直接歼灭了女真人接近上万人，这种巨大的胜利任谁都会被冲昏头脑。 “殿下，咱们城池这么高，女真人除非插上了翅膀，否则不可能对咱们造成威胁，江海关就是女真人插翅也难飞过的地方。” 旁边的卫兵见到宁凡脸色难看，赶紧说道。 宁凡也知道，这些卫兵们基本上和陈元庆的看法一致，那就是这场战争对于大康这一侧来说是完全没有难度的，女真人不可能飞跃江海关这座坚固的城池。 第218章 夜袭 “去把我的近卫营全部叫来，今晚让我的近卫营在城池上巡防，把这些喝醉酒的兄弟全部送进帐篷里休息，否则一旦昏睡过去，很可能会被冻死在城墙上。” 这个时候的冬季，尤其是到夜里，温度可以达到零下二十度，如果因为醉酒而睡着的话，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宁凡的近卫军是整个龙鳞军之中选拔出来素质最高，战斗意志最强的一支队伍，这个时候近卫军的素质就显现出来了。 宁凡一声令下，三千人的禁卫军迅速行动了起来，不但迅速接管了城防，而且将那些醉酒的士兵全部都抬下了城墙。 宁凡亲自穿着铠甲在城墙上巡查，时不时地伸出脑袋朝着城下观察，近卫军们见到宁凡如此大张旗鼓，也纷纷打起精神来。 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困意朦胧的时候，宁凡也感觉困意袭来，但是他咬牙强撑着。 突然间城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很微小，但是仍然被宁凡给捕捉到了。 两团火光被扔下了城墙，很快宁凡就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乌泱的身影，看到这一刻，宁凡一瞬间的困意完全没有了，冷汗都冒出来了。 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女真人，至少也有两万人，看着如同蝗虫一样趁夜袭来的女真人，宁凡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嗓子里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身边眼疾手快的近卫军迅速敲响了警钟，清脆的铃声响彻整个军营，那些醉眼朦胧的士兵们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直接跳了起来。 女真人架设的云梯足足有三十余米高，这个时候距离城墙的高度也仅仅只有十几米了，利用绳钩就可以迅速攀上城墙。 宁凡已经顾不上许多了，抽出腰间的佩刀，将一个跳上城墙的女真人一刀劈了下去。 鲜血的腥味刺激了周围的禁卫军，大家也都发出了怒吼、拼死和跳上城墙的女真人搏斗，这个时候如果抵挡不住第一波女真人的话，那么后续的女真人就会大批量的进入城池之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女真人爬上城墙，整个战斗也呈现出了白热化。 宁凡已经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多少女真人，只感觉女真人无穷无尽，不断地从城外跳上城墙。 而周围的禁卫军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死死的捍卫宁凡的安全，将宁凡牢牢地护在中间，而那些如狼似虎的女真人却仿佛不要命一样，怪叫着朝着城防士兵们冲了上来。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宁凡却度日如年。 等到援兵赶到城墙上的时候，宁凡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陈元庆的吼声在城墙上如同炸雷一样。 这位身材高大的年轻将领，手中的长枪所到之处女真人攀上墙头的士兵纷纷从城墙上掉落下去。 越来越多的援军到了，宁凡终于感觉压力减轻了不少，短短不到片刻的时间就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看着城墙上积满了龙鳞军的士兵营房，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快拖动绞轮。” 伴随着十六匹马拼命的拉动，城墙上巨大的收割生命的齿轮也开始缓缓震动。 那些本来挂在城外的女真人士兵，随着轮子的转动，一瞬间就被绞断绳子掉落城墙，有很多摔死的，也有直接被绞轮绞碎掉落城墙下。 轮盘的转动彻底断绝了女真人登上城墙的希望，女真人眼看突袭失败之后也开始迅速撤退。 而这个时候城上箭如飞蝗，每一波箭雨落下，女真人都会留下一地的尸首。 女真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了满地的尸首仿佛在嘲笑龙鳞军的大意。 宁凡看着城墙上的尸首，脸色默然，这一战宁凡的近卫军损失惨重，三千军卫军损失接近一半。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走来，宁凡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接近，是陈元庆过来了。 陈元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目之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宁凡不想过多的苛责，但是军令如山，陈元庆必须受到惩罚。 “你就将功抵罪吧。” 战争正处于最紧张的时候，陈元庆可是龙鳞军之中最猛的猛将，宁凡不想打消这位年轻将领的积极性。 “殿下，我真的没有想到女真人竟然还敢来偷袭，而且架设了这么高的云梯。” 陈元庆满脸都是自责，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宁凡没有在搭理陈元庆，而是越过陈元庆的身边，朝着城墙上正在收集尸体的士兵们走去。 宁凡从腰间拽一下自己的手绢，将一个年轻士兵脸上的血渍擦干净，这位士兵身体冰冷很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了，但是宁凡却擦得很仔细。 “让兄弟们干干净净地走。” 宁凡声音低沉的说道。 周围的士兵们神色肃穆，这一战，对于龙鳞军来说是最大的打击，这一战也打醒了所有人。 天亮的时候，一千多具尸体蒙上白布，整整齐齐地排在城墙下，宁凡看到这一幕，心情沉重无比。 战争就要死人，但是因为麻痹大意而导致敌人偷袭几乎成功，这才是最大的失误。 宁凡此时没有心思惩罚任何人，从昨夜到现在，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更没有喝过一口水，只是眼神有些默然，谁也猜不透宁凡的心中在想什么。 悬挂在城墙外的巨大齿轮成了最后一道防线，倘若不是在最紧急的时刻，这巨大的齿轮开始转动，将女真人攀上城墙的梦想彻底搅碎的话，恐怕现在的江海关已经被女真人彻底占领了。 宁凡不是在考虑怎么惩罚陈元庆为首的这帮骄兵悍将，而是在思索女军人昨夜为何能够登上城墙，而且为什么能够登上城墙这么多人？ 高高的城墙并非不可翻越的天堑，敌人有长长的绳索和可以不断加高的云梯，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在低沉的号角之中，这些逝去的生命被安葬了，在临近江海关内侧的部位，因凡选择了一块宽敞平坦的地方，作为这些将士长眠之所。 第219章 亮山 宁凡亲自主持了这场葬礼，并且亲自念诵了祭文，所有士兵的脸上都写着悲痛和内疚。 死去的人已经长眠了，但是生者却要永远活在内疚之中。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一个完全可以避免的悲剧，但是这一切却真实的发生了，无疑给所有人都敲响了警钟，宁凡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到痛入骨髓的那种警醒。 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城下的女真人士兵的尸体由于无人收敛，已经彻底冻僵被大雪覆盖了。 “女真人大概今天晚上就会悄悄撤退。” 宁凡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女真人的营帐里仍然飘出了炊烟，但是宁凡却断定女真人今晚必定会撤退。 经过一次次的检验，宁凡的话几乎每次都应验了，所以当宁凡说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论的时候，大家刚开始是质疑，但是随之就选择相信。 撤退就是最好的攻击时机，所以陈元庆为了将功折罪立即请战，在陈元庆的眼中，宁凡看到了那种拼死的疯狂。 这位将领虽然没有遭到宁凡的惩罚，但是却自责得几乎快要发疯了，宁凡知道必须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才能让陈元庆洗刷掉心里的内疚。 否则的话背负着太重的内疚，这位年轻的将领迟早会精神崩溃。 “女真人是不会留下咱们追击的机会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运动战，而且女真人的马要比咱们的马儿快不少，所以不要妄想去趁着他们撤退的时候去攻击他们，那样会使得咱们损失惨重，甚至会被他们回头打个措手不及。” 宁凡并没有支持陈元庆的请战，而是面无表情的直接给否定了。 陈元庆站在原地，任由大雪将他整个人身体覆盖，他在宁凡的营帐里足足站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身体被冻僵的陈元庆被人抬进了营帐里。 再灌一口温热的羊汤之后，陈元庆很快就苏醒过来了，只是他不说话，眼神呆呆地盯着宁凡。 “愤怒的时候不要做出任何决定，你现在做出任何决定都是错误的。” “如果你一个人就可以去追击女真人大军的话，那么我会毫无疑问放你去，但是你要带不少龙鳞军的子弟兵去，这些人很可能会被你带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宁凡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寥寥几语就让陈元庆彻底颓然地低下了头。 “殿下，我以后只听你的，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怕你让我死，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陈元庆痛定思痛，彻底认清了现实。 既然自己的脑子不好使，那就从今往后一根筋地听宁凡的。 宁凡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因为这样就绝对不会出错。 “我猜测女真人这个时候后撤并不是要退回建州去，而是要另外绕路选择绕过江海关进入江州境内。” 当着一众参谋的面，宁凡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可是女真人的粮草只有十五天，现在已经接近过去十天了，他们仅有五天的粮草，从什么地方入关才能够让他们抢夺足够的粮食呢？” 几位参谋摊开地图，开始在地图上寻找女真人最可能的攻击路线。 最终众人将目光看向了一个唯一的地方，这个地方叫亮山，也是唯一女真人可以绕过山海关，进入关内的通道。 “还要防止女真人杀一个回马枪，如果女真人断定咱们一定会去亮山这个地方布防的话，很可能会回头重新攻击江海关。” 宁凡在地图上画下了一个圈，同时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现在江州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不足，宁凡手下仅剩下不足五万的兵马。 如果还要分兵的话，那么很可能会被女真人逐个击破。 亮山这个地方山路难走易守难攻，按照宁凡的估计，三万兵马应该就可以挡住女真人十五万大军。 但是如果江海关要保证女真人杀回马枪的状态下，还能安全守住的话，那么至少要留下一万五千人左右。 这样的话，龙鳞军刚好可以两处布防堪堪能够守住。 但是宁凡担心的是亮山防线，一旦女真人不顾后果的猛攻亮山的话，那么很可能兵力会持续消耗，随着龙鳞军守军不断被消耗，最终有一天会被攻破。 按照宁凡的估计，女真人应该只剩下五天的粮草了，在这短短五天之内，他们就要攻破亮山，那么到时候亮山必定会面临一个极为疯狂的局面，三万守军真的能够抵挡住十五万疯狂的女真人吗？这同样是一个未知数。 从江海关到亮山关口只有一天的路程，也就是说明日傍晚女真人应该就能够到达亮山了，如果龙鳞军不提前到达亮山的话，那么面临的局面就是女真人直接绕过亮山进入江州。 女真人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直接从亮山进入江州，有一个原因就是亮山的路很难走，很多军需物资都无法通过亮山运输进入关内。 但是现在江海关进攻受阻的情况下，女真人迫不得已只能选择亮山。 “罗勇，我给你一万五千人，你给我死守江海关，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这个地方一定要给我守住。” 宁凡眼神定定的看着罗勇。 罗勇并不是一个将帅型的人才，相反罗勇的统军才能远远不如陈元庆。 但是罗勇好的一点就是十分谨小慎微，不敢确定结果的事情，他从来不去办，让罗勇守住江海关应该问题不大。 除非女真人的十五万兵力全部杀个回马枪，这样才有可能对江海关造成本质的威胁。 “殿下，除非我罗勇死了，否则这江海关就是女真人不可逾越的地方。” 罗勇信心百倍的说道。 经过这几日和女真人的交战，罗勇对于江海关这座坚固的城池十分有信心。 换句话说，江海关这个关口就是女真人根本无法逾越的天谴，只要守军不再犯之前的错误，女真人就是再来十万人，想要攻破江海关也是痴人说梦。 水泥浇筑的城防几乎不可能被破坏，高高的城池更让女真人攀爬城墙的难度成倍地增加，再加上这个时候气温低，大雪覆盖，女真人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 综合各种原因来说，只留下一万五千人守住江海关，根本不成问题。 第220章 先遣军 接近三万人的大军，在大雪的包裹下，趁着夜幕缓缓朝着亮山前行。 宁凡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和士兵们一样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亮山，倘若贻误战机就很可能让女真人抢先一步进入到关中腹地。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宁凡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夜晚并不黑，积雪映照的天色微微发亮，众人在雪堆里前行。 队伍行进到了后半夜，宁凡渐渐地觉得不对了，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莫说是明天一大早到了，就算是明天傍晚也不可能到达亮山，行进的速度太慢了。 情况十分紧急，根本没有留给宁凡太多的思考，时间他只是做了短暂的预判之后就迅速下达命令。 各军抽调最精锐的力量，组成先遣军，先遣军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并且以最快而且以最精良的人手组成第一道防线。 宁凡这个抉择是十分艰难的，毕竟最精锐的部队也是整支龙鳞军的精华，一旦遭遇女真人的前哨部队，很有可能会让龙鳞军的骨干队伍损失惨重。 但是这个时候宁凡已经顾不上太多了，如果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让女真人夺得先机，这是宁凡绝对不能忍受的。 先遣部队五千人很快就被各个队伍抽调出来的精锐部队组成，宁凡挂帅，先遣军扔掉所有的粮草，只携带单兵兵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目的地进发。 马儿在雪地里拼命地奔跑，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宁凡已经似乎感觉不到脸和耳朵的存在了，因为冷冷的寒风，已经将这些部位完全冻僵了。 没有叫苦叫累，所有人都在闷头赶路，偶尔有马儿受不了连续的长途颠簸，倒在地上，也有后续的替补马匹迅速跟上。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天亮前，一个时辰左右，队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看着眼前蜿蜒崎岖的山道，宁凡迅速看向了四周。 “快爬上那座高山，将山上的巨石推下山，将道路彻底堵塞住。” 宁凡观察了一番之后，发现亮山区域的这条山路呈现出一个葫芦口的样子，中间极为狭窄，两边宽窄并不均匀。 只有把中间最为狭窄的地方完全堵住，那么女真人就不可能迅速通过这条路。 就要将这条路堵死，然后在两边的山头上布防，那么女真人要想攻破这道防线进入到江州境内，基本上要花费两天以上的时间。 就算女真人再如何悍不畏死，再不济损失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这道防线。 “殿下，前方三十里已经发现女真人前哨部队，恐怕再过半个时辰，他们的前哨军就会达到葫芦口的位置。” 有探子快马来报，报告了女真人最新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宁凡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抽调先遣军只是宁凡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现在的情况风云突变，女真人真的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这里了，那么先遣军和女真人之间一场苦战几乎无法避免。 看着眼前这些精锐的战士，宁凡心有不舍。 战争就肯定会死人，龙鳞军也不是铁打的，虽然龙鳞军的战斗力惊人，但是面对着悍不畏死的女真人，龙鳞军也不可能一点点损失都没有。 “快，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将巨石搬上两边的悬崖，等到女真人进入到预定位置之后，咱们就将这些巨石推落下去。” 宁凡开始指挥先遣军准备战场的布置。 由于是急行军，大量的军械装备全部被扔给了后面的部队，所以宁凡的这支先遣军佩戴的弓箭并不多，只是佩戴的随身的长短兵器而已。 想要居高临下用弓箭杀伤敌人几乎不太可能，因为一轮两轮齐射，很可能就会把所有的箭矢消耗光。 精锐就是精锐，一旦接到宁凡的命令之后，这些士兵全部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当宁凡看到女真人前哨部队的时候，先遣军已经将战场上能够布置的东西全部都布置完成了，只等先遣军进入埋伏圈，然后万石齐下，将女真人砸得人仰马翻。 女真人最擅长的就是在草原上进行大兵团的作战，因为女真人骁勇善战，擅长骑射，在广阔的草原上就是他们的天地，但是一旦到了山区，女真人的战斗力，反而发挥不出来了。 面对着这种在兵法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轻易进入的地形，女人却丝毫没有任何警惕。 前哨部队大约三千人，几乎没有停歇，一头就扎进了宁凡扎好的口袋。 眼看着三千女真人全部进入了葫芦口之后，宁凡一声令下，滚滚巨石顺着山坡往下滚落，几乎在眨眼间就将女真人后撤的道路完全阻塞住了。 女真人被困在一个山坳里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只能惊恐地看着四周，当看着乌泱乌泱的龙鳞军的时候，这些女真人第一次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不过在短暂的绝望和害怕之后，这些女真人竟然鼓起了勇气，分成四个冲锋小队，分别朝着四个方向的山坡冲了上来。 这种不计损失的大批量冲刺，也给龙鳞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先遣军尽管准备了足量的巨石，但是在杀伤了大量的女真人之后，仍然被数百女真人冲上了四周的防线。 双方在大雪之中短兵相接，冰冷刺骨的寒风并不能够浇灭战场的热血喊杀声，先遣军几乎以全力投入到这场战斗之中。 先遣军要比女真人早到一个小时，但是先遣军也并没有闲着，也没有休息，同样体力已经到达了强弩之末双方的战斗都已经投入了全力，不计伤亡和对手拼个你死我活。 作为主帅的宁凡并没有站在后方指挥，而是同样杀入了敌军之中，宁凡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所到之处，那些女真人根本就不是宁凡的一合之敌，而且宁凡出刀十分的刁钻，往往只攻击女真人的要害部位，一刀毙命。 很快，三五个女真人就盯上了宁凡，并且朝着宁凡围了过来。 第221章 雪中激战 不过宁凡的亲卫也不是吃素的，在察觉到女真人的意图之后，迅速朝着宁凡围了过来，将宁凡牢牢地护在中央。 大战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最终以女真人全军覆没而告终，看着漫山遍野女真人的尸体，宁凡根本来不及多想，迅速命令队伍打扫战场，去迎接下一次冲击。 宁凡知道女真人是不可能放弃的，如果不进入到关内，是根本不会罢休的。 迄今为止，女真人已经几乎在战场上损失了接近一万五千人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沉没成本。 女真人倘若不想让之前所有的付出和努力打水漂的话，那么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只能以一种你死我活的拼命状态，继续朝着葫芦口发动冲击。 葫芦口狭窄的道路已经被巨石彻底封死了，而后续来的女真人势必会从旁边的缓坡上冲上山顶，然后和先遣军进行短兵相接。 仅仅只有三千人的先遣军，在刚才的这场战斗之中，已经伤亡接近二百人了，也就是说现在就只剩下不到两千八百人的战斗队伍了。 而且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之后，这些士兵都疲乏极了，有的人甚至躺在雪堆上就呼呼地睡了，过去很多人根本没有胃口去吃东西来补充体力。 宁凡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压缩饼干，塞入口中，又弯腰抓了一把雪，塞到嘴边，冰凉的雪和香甜的肉干混合在一起，迅速给宁凡补充体力和能量。 “不吃东西就没办法恢复体力。” 宁凡以身作则，很快就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吃干粮了，只不过这些冰冷的干粮实在是难以下咽，不过这些精锐的士兵都配备了单兵野炊用具。 而且在之前每一个单兵还配备了用蜡和木屑制作的燃料块，这些燃料块就算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也可以很容易就点燃了。 很快就有士兵点燃了营火，并且开始用这些营火在单兵炊具上煮雪化成水来补充体力和体温。 “殿下，如果女真人这次上来的人再比之前多上一倍，恐怕兄弟们就有些坚持不住了，很多兄弟们双脚已经冻僵了。” 陈元庆身高马大，浑身散发着热气腾腾的气息，只是此时他愁眉苦脸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陈元庆是由衷心疼他们。 “顶多再坚持一个时辰，如果女真人在这一个时辰针对上来，咱们就必须拼死去挡住。他们如果时间能够拖延的话，咱们后续的队伍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和咱们会合，到时候守住这个地方根本不成问题。” 宁凡开始观察四周，甚至在寻找安营扎寨的地方。 在这个大雪的季节，要想在山顶安营扎寨是很困难的事情，毕竟寒风凛冽会迅速吹走热量。 如果没有足够的御寒措施的话，那么士兵根本在这山顶上站不住脚。 而且随着积雪越来越厚，要想在山顶布防，也充满了重重的危险，动辄就是雪崩，宁凡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 似乎有了前车之鉴之后，女真人并不急着组织下一场战斗，在他们进入到亮山区域范围内之后，就在山谷之中安营扎寨，并且逐步朝着山顶开始攀爬。 不过女真人那边的山崖十分陡峭，要想将大部队完全攀上山顶也根本不可能，所以女真人只是小股的队伍开始向山顶进发，妄图对宁凡的先遣队形成一定的压力。 很快，后续部队也跟上了队伍，随着后来的队伍越聚越多，整个山顶上几乎成了龙鳞军的天地。 所有的队伍都到齐了，宁凡就开始部署了一些避风的地方，一些平坦的地方都成了龙鳞军安营扎寨的地方，而且山顶上的一些树木被迅速砍伐，一部分作为木柴用来取暖，而一部分则是作为兵器，储存在山顶。 没有了坚固的城防之后，龙鳞军要独自面对十几万女真人的威胁，压力还是很大的。 宁凡虽然十分的困倦和疲惫，但是躺下根本就睡不着，一睁开眼，四周都是惊天的喊杀声，所以宁凡干脆坐了起来，和几个行军参谋开始商议一些事情。 “被动地固守的山顶，咱们绝对会被女真人一点一点的蚕食，就算可以抵挡住女真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久了，咱们根本耗不过这些女真人。” 一位行军参谋立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对于宁凡驻扎的山顶，居高临下，再次阻截女真人的策略十分的抗拒。 虽然宁凡是主帅，之前的种种决定，也证明了宁凡的英明和伟大，但是这次驻扎的山顶居高临下去阻击女真人这个策略，在一众参谋们看来，的确是殊为不智。 大家鼓起勇气说出了各自的看法，都战战兢兢地看着宁凡，生怕宁凡这个作为主帅的将领面子上挂不住。 但是宁凡此时此刻却显得十分理智，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些行军参谋能够正义直言，这就说明这些参谋们是真的为这支队伍着想的，而不是一味地附和主帅。 “大家做得很好，作为参谋就是要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主帅，主帅才会综合所有人的意见去研判，去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宁凡首先对众人的观点表示了肯定，当看到众人一个个眼中露出惊喜和疑惑的表情，之后宁凡又说道：“其实大家想过没有？咱们根本没得选择，如果不选择在山顶去拦截女真人大部队的话，以咱们这点人根本不是女真人的对手，一旦和女真人硬碰硬，咱们三万人虽然可以杀伤女真人六万甚至八万的兵力，但是剩余的女真人怎么办？他们会杀入江州！” 当一众参谋们沾沾自喜的时候，却突然被宁凡泼了一盆冷水，大家仔细沉下心去想，却突然发现宁凡竟然说得很对，的确龙鳞军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了，要想拦住女真人继续进入关内，就必须居高临下，以少数的兵力来利用地理位置的优势，去压制女真人进一步蚕食。 第222章 雪原之上 “但是刚才殿下也说了，长时间在山顶驻扎，根本不利于我军，这是一个死结，根本没有答案。” 有人十分悲观地说道。 看到一众参谋们束手无措，宁凡显得略微有些失落，毕竟这些参谋都是他精心带出来的徒弟，将来这些参谋们也会成为龙鳞军的智囊团体。 但是现在看来，这些行军参谋们远远没有达到成熟的战略思考的程度，他们的思考能力仅限于最初级的军事思想。 要想利用这些参谋去指挥一支部队打赢胜仗，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 正当宁凡打算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元庆却突然开口了。 他用一种沙哑的嗓音低沉地说道：“你们这帮人就只想着在这里防守，跟乌龟还有什么区别，既然咱们注定拦不住女真人，那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呢？” 陈元庆此话一说，宁凡顿时眼睛一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元庆，他真没有想到陈元庆竟然能够想出如此绝妙的点子。 不过接下来帐篷就陷入了一片争吵之中，参谋们对于陈元庆的看法并不一致，绝大多数人并不支持陈元庆的看法，因为大家都觉得女真人足足有十几万的人，一旦龙鳞军陷入到女真人的包围圈，那时候就泥土深陷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就说吧，让你们这些人来出主意，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战争哪有十拿九稳的事情，战争瞬息万变，一切都要靠勇气，靠运气，而不是靠坐在家里瞎讨论。” 陈元庆对于这些参谋们的观点大多都不屑一顾，他对于自己的判断是十分信任和自信的。 当所有参谋对陈元庆口诛笔伐的时候，宁凡全默默不语，等到陈元庆彻底不耐烦打算炸毛的时候，宁凡终于出手了。 “其实陈将军的办法也并非不可行，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咱们对付女真人，既然不能够死守，那么就必须去另辟蹊径，这个时候主动出击绝对是最好的办法。” 宁凡一开口就表示对陈元庆的赞赏，这样让陈元庆精神一振，一双眼睛充满了感激的神色。 在这之前他的脸上是一种不被人看好，不被人理解的愤怒，但是此时此刻就好像遇到了知音一样。 “可是殿下，你想过没有？咱们只有区区三万多人，而女真人的人数至少是咱们的四倍，这样的情况下以少胜多，您觉得可能吗？” 不少参谋对宁凡提出了质疑。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家都没有任何逃走的希望了，反而就会拼命了。” “女真人可不是什么狼虫虎豹，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他们只是精通骑射而已，一旦到了山野地区，崎岖的山路根本不适合马儿的奔跑，而他们作为看家本领的骑射，在这崎岖的雪地上也根本就没有作用。” 宁凡并没有一味的反驳这些参谋，反而开始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的开始剖析。 有时候要想让另外一个人相信你的观点，不必去比对方的声音高，也不必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威压恐吓对方，而是要用抽丝剥茧的办法，一点一点让对方理解并且接受自己的观点。 “大家想过没有，如果咱们还有退路的话，那么一部分士兵在察觉到女真人的人数远远超过咱们的时候，就算是最精锐的龙鳞军，恐怕也会后撤和逃走吧。” “但是一旦所有的退路都被断绝之后，各位有什么想法大胆的可以说出来。” 宁凡笑而不语地看着众人。 一群参谋们紧皱眉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不得不对宁凡的话信服了，因为宁凡说的字字珠玑句句都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 “可是殿下你想过没有，咱们这三万多龙鳞军，可是家底儿一旦打光了后果怎么办？江州怎么办？大康怎么办？” 有参谋们再次提出了疑问，毕竟一三万多人就算能够击败女真人的十四多万人，但是损失也是必定十分惨重的。 “大家想过没有，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而并不与完全按照各位固有的思想去运行。的各位想过没有，如果咱们一开始都表现出一种猛虎下山的趋势，那么女真人会不会诞生恐慌的情绪，他们会不会四散而逃，会不会自相践踏？” 宁凡循循善诱，一步一步诱导这些行军参谋们逐渐产生自己思索的能力。 果不其然，在听完宁凡的一席话之后众人沉默了。 因为不得不承认宁凡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宁凡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冒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旦操作不好那么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宁凡没有说话，他如果下命令让军队进攻的话，根本不需要经过这些参谋的同意，但是这个时候宁凡反而不急着反驳这些人，因为他知道培养出来一批参谋，对于未来龙鳞军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我赞成殿下所说的，因为咱们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要想破局，就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把命拼上！如果前怕狼后怕虎，那么永远不可能打胜仗。” 一名参谋首先带头举手表示支持宁凡，随着这位参谋的带头，其余的参谋也渐渐举起了手，纷纷表示支持宁凡的决定。 陈元庆靠着帐篷的大门，嘴里叼着牙签，脸上终于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 “我一个大老粗都知道恐慌的情绪是蔓延的，只要咱们不怕死，那么怕死而溃逃的就是女真人了，你们知道女真人有多少匹马吗？你们知道女真人的刀有多么锋利吧？如果咱们能够获得女真人的这批物资和马匹的话，可以说咱们是一夜暴富。” 仗还没有打，陈元庆竟然已经开始惦记女真人身上的财富了，这让宁凡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要决定冲下山去和女真人拼命这个想法早就在宁凡的心里梦魇了，但是实施起来还有很多难度，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将整个作战计划做得尽量详实，尽量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做出预案。 第223章 进攻计划 一夜的暴雪将整个山头几乎都覆盖了积雪，能够淹没人的膝盖，士兵们搭建的帐篷都被积雪掩埋了，好在提前砍伐了不少，树木士兵们可以在帐篷里点燃木头取暖，倒也不至于对士兵们造成太大的损伤。 宁凡看着茫茫的积雪，心中开始盘算的计划。 越是这种天气条件恶劣的时候，就越适合去搞突袭，毕竟女真人生活的建筑，那可是水草丰满，温度适宜的地方，根本没有如此寒冷的季节。 也就是说，女真人对于这种高寒高冷的区域是十分不适应的他们。 而长期生活在江州和京城两地的这些龙鳞军的士兵们，他们反而对于寒冷已经有了很好的耐受力，再加上平时龙鳞军的伙食不错，几乎每一个龙鳞军士兵身上都储存了不少脂肪，所以面临这种极寒的天气，士兵们并没有退缩。 傍晚的时候，宁凡召集了所有龙鳞军千户以上的头目，这些头目全部聚集在宁凡的营帐里开始制定明天晚上的进攻计划。 按照之前讨论的方略，宁凡将进攻计划进一步的细化，并且将具体的作战计划和承包的作战任务分包给每一个千户。 这样大家作战起来就不会盲目得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反而各自有了目标，有条不紊，互相配合，以极为微小的代价取得不俗的战果。 “大家身上带多少天的口粮？” 在作战计划布置完毕之后，宁凡突然问了在座不少军官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直接把所有军官们都问得愣住了。 “殿下，咱们每个士兵身上携带的压缩饼干，至少可以支撑一个月的口粮，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咱们不用任何粮食，就不会饿着。” 一位军官有些疑惑地看着宁凡，因为他知道宁凡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细节，信息，但是宁凡具体为什么这么问，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个月的口粮太多了，大家把口粮扔掉一大部分只留下三天的口粮就足够了。” 宁凡冷不丁的下令，让所有在场的军官直接傻眼了。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军粮对于军人的作用性毋庸置疑。 倘若没有军粮，那么这些士兵们得不到能量补充就会迅速失去体温，而会活活地冻死。 所以所有的军官对于宁凡的决定，都保持着一种不理解的态度，甚至有人觉得宁凡是不是疯了。 “这是命令，大家必须无条件执行，扔掉口粮只留下三天的口粮，我再次强调一遍。” 宁凡面无表情的下令，所有的军官虽然不理解，但都是默默的点头，只是脸上抗拒的表情，根本就无法掩饰。 扔掉军粮的消息，在龙鳞军内部犹如插了翅膀一样传开了，所有的士兵都炸开锅了，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连野菜和小动物都找不到，如果没有了军粮，那么所有人都会被活活的饿死。 不过当想到龙鳞军的军规的时候，所有人都闭嘴了，开始默默地执行。 而宁凡看到这一幕，内心也是十分的欣慰，这些士兵能够执行命令，扔掉军粮对于他们来说的确很不容易，这也从侧面来说明龙鳞军的纪律严明，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了。 “殿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粮食难道让大家活活饿死吗？如果是在温暖的天气，大家还可以啃树皮，啃草皮，找一些野果子，打些野兔来冲击，但是这是冰天雪地呀，一旦没有了粮食，不需要一天只需要半天，所有人都会因为失去体温而被活活的冻死。” 陈元庆默默地找到宁凡，满脸的不理解，暂时这些扔掉的军粮，还不至于被损坏，这个时候如果宁凡收回命令的话，这些军粮还可以被士兵们重新装备起来。 陈元庆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宁凡收回成命，但是宁凡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告诉你，在这冰天雪地里，士兵如果想要逃走的话，根本逃不出三天路程的范围内，也就是说扔掉军粮等于断绝了所有人逃命的想法，他们只有一个办法活下去，那就是杀死女真人，从女真人的身上抢得粮食。” 面对陈元庆的时候，宁凡并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动机，果然听到宁凡的一番话之后，陈元庆目瞪口呆。 他突然发现宁凡不但对敌人狠，而且对自己也是十分的狠，下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如果说之前的方案还留有余地的话，那么扔掉军粮就等于说直接将后退的路完全堵死了，所有人要想活下来就唯有进攻这一条路，唯有和敌人殊死搏斗，唯有赢才能活下来。 “殿下，我支持你的决定。” 当彻底理解宁凡的意图之后，陈元庆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一个大男人，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被陈元庆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宁凡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殿下，我突然发现当初决定跟你的时候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对了。我陈元庆今后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后悔跟着殿下。” 陈元庆眼神热切地看着宁凡，仿佛宁凡在他眼中就是绝世美女一样。 “这样吧，你把军官们都召集起来，将我的真实意图通报给大家，这样大家也就不会有什么顾虑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断绝一切逃生的路，那么所有人都会万众一心，凝成一股绳，而这些女真人就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到时候冲下山去突袭女真人，就好像用锋利的刀子去切豆腐。” 宁凡丝毫不怀疑地朝着陈元庆保证。 如果说之前的方案宁凡还觉得有什么纰漏的话，那么扔掉军粮，这个想法诞生之后，宁凡就觉得这个方案已经炉火纯青了，这个方案一旦实施成功战胜女真人，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而一旦通过这场战役，灭掉了女真人的主力军。之后，那么今后匈奴人就会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虽然女真人和匈奴人串通一气，但是实际上女真人对于匈奴人起到的作用并不大，相比于凶悍而又强大的匈奴人，女真人，这点兵力实在是不值一提。 第224章 破釜沉舟 当然灭掉这些女真人也可以对匈奴人的士气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制和打击，并且打通了云州和建州之间的通道。 之后宁凡甚至可以绕过草原，直通匈奴人的大后方，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匈奴人的心脏。 这对于整个战略契机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一招。 总之这一战关乎着大康的未来，也关乎着江州未来，所以只能胜利，不许失败。 在确定做了万全的准备之后，林凡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从四面八方冲向远处的山谷。 宁凡的策略很简单，女真人人多势众，他们的营寨几乎是贴着山谷里的土丘，绵延数十里。 而现在按照宁凡的既定策略，就是龙鳞军会直接切断女真人营寨的中央位置，从而将女真人一分为二首尾不能兼顾。 上百名龙鳞军的军官站在宁凡的面前，个个眼神灼灼的看着宁凡，现在所有人的干粮几乎全部丢掉了，每个人身上仅仅只剩下三天的口粮了。 先是这些军官们扔掉口粮，紧接着就是这些军官们统辖的士兵们将口粮丢进深不见底的悬崖中所有人的神情都带着一种肃穆和疯狂。 在这个过程之中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抗拒，大家都觉得顺理成章，听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句话已经深入到骨髓里了，从来没有人质疑过。 开弓没有回头箭，扔掉了随身的军粮，那就说明战争的齿轮真正的开始转动了，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如果不能战胜那些山下绵延不绝的女真人，那么三万五千的龙鳞军人就要葬身在雪原之上。 这个时候任何话语都是苍白的，宁凡根本不需要做任何战前动员，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带着肃穆的杀气。 刀出鞘马嘶鸣，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锐气。 甚至在一些中上级军官的眼里，宁凡还看到了那种疯狂的死气，这些人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在他们眼中只有敌人，没有任何侥幸。 苍茫的大雪中，女真人的营寨毫无动机，在厚厚的羊皮营帐里女真人正喝着马奶酒烤着热气腾腾的牛粪火炉，他们不曾想到在这冰天雪地濒临绝境的环境里，大康竟然要发动攻击了。 宁凡举起手中的长剑，在血雪原上宁凡手中的剑映照出冰冷的寒光，随着宁凡一声令下，各部按照之前的计划，按部就班开始轰隆隆地运动起来了。 三万多人一开始运动，宁凡就感觉到大地在缓缓的震动，毕竟这么多人同时整齐划一的动作。 随着整齐的步伐一下一下踏出那种共振的频率越来越高，而宁凡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一些期待和一些疯狂。 伴随着共振的频率，加快那厚厚的积雪开始缓缓的抖动，甚至周围的群山都开始抖动，而这一切正是宁凡计划之中的事情，他要利用士兵整齐划一的步伐将这些雪引动，从而引发雪崩。 雪崩，这是宁凡对女真人进攻的号角，十几万人不可能全部被雪崩所覆盖，但是利用这种天灾来对付女真人，的确在宁凡的计划之内。 伴随着积雪如同潮水一样，朝着山谷之中缓缓涌去。 这些积雪越堆越厚，越来越疯狂，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积雪开始大面积地垮塌，漫天都是令人震惊的飞雪。 很多没有见过雪崩的士兵，甚至直接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天灾人祸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而宁凡则是显得特别淡定，因为按照他的计划在这片葫芦口的崇山峻岭之中，总共能够引发雪崩的地点有十几处。 而一切都如同计划中的一样，这些地方已经全部被引发雪崩了，轰隆隆的雪崩声音将整个山谷都震动了，所有人的耳朵，仿佛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听声音的能力。 雪崩的声音是那种既轻微又震耳欲聋的声音，根本无法描述。 那些高高山峰上的积雪朝着山谷之中垮塌堆积席卷的时候，那种骇人见闻的景象，简直难以用言语描述，就算是宁凡此时，脸色也有些微微苍白。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一些随军的参谋从来没有见过雪崩的景象，此时脸色苍白，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撼。 “这叫雪崩，因为这几天积雪实在是太深太厚了，这些雪慢慢地朝着低洼的地方垮塌，而且速度会越来越快，这个时候在山谷之中驻扎的女真人就要遭殃了，他们一部分会被积雪所掩埋，而一部分将成为我们大康人的刀下鬼。” 宁凡终于不再隐瞒，将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部和盘托出。一众参谋们直接傻眼了，谁也没有想到宁凡竟然用的是计中计。 这个计划中任意一个环节都可以置女真人于死地，而其中每一个环节又是那么环环相扣，紧密相连，三大绝招，女真人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 雪崩还在持续，大面积的雪崩直接将山谷之中蒙上了，一层迷雾，就算是宁凡也看不清山谷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远远的能够听到人惨叫和马嘶吼的声音。 雪崩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切都发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 伴随着宁凡又是一声令下，龙鳞军的各部开始按照既定的计划，奔赴自己的目标地点。 宁凡给自己分配的战斗任务就是突袭女真人的指挥首脑机构，这是一处藏风聚气的山谷，从风水上来说，这个地方风水绝佳。 但是偏偏这个地方却有一个十分令人忌讳的名字，叫做葬龙谷。 小小的山谷里驻扎了上万的女真人精锐部队，这些人穿着厚厚的羊皮褥子，看着四周的天灾，早已经吓破了，胆子突然间宁凡率领着三千精锐龙鳞军从天而降，更是让这些女真人最精锐的队伍一刹那就崩溃了。 三千龙鳞军加上上万的女真人队伍，如果在寻常的时候，就算龙鳞军训练有素，战斗力惊人，这场战斗也是旷日持久，也是旗鼓相当。 但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女真人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就算是他们的主将，也吓得脸色苍白，毫无斗志，四处仓皇逃窜，如同苍蝇一样，根本没有心思去指挥队伍。 第225章 葬龙谷 一切都如同宁凡的预料之中，现在的龙鳞军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而女真人则是成了松散的豆腐。 宁凡带着队伍左右冲杀，而那些女真人真如同牛羊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和斗争，任龙鳞军宰杀。 对于这些异族的入侵者，宁凡没有任何怜悯之情，他眼神冰冷的望着这一切，而在不远处女真人的统帅已经被十几名龙鳞军精锐士兵按在地上了。 这位打扮怪异的异族人统帅，此时满脸都是仓皇之色，看着宁凡就如同看上天上的神仙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哆嗦嗦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宁凡看到这一切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这些女真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茫茫的雪崩，天地的灾难，对于这些从来没有见过大雪封山的女真人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在温热的帐篷里，宁凡坐在女真人将领本该坐的地方，几个女真人的美女吓得缩成了一团，而他们心中威严的将军车跪在地上，朝着宁凡摇尾乞怜。 “巴伦将军，你们之前的计划是什么？” 宁凡并没有羞辱女真人统帅的意思，这位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的女真人将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而宁凡的问话则是用一种很平和，就好像朋友之间聊天的语气，这也顿时让这位女真人将领慢慢冷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巴伦是懂得大康语言的，事实上，绝大多数女真人的贵族都是会说大康语的。 “您就是大康的六五皇子殿下，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字了。” 巴伦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朝着宁凡行礼问好。 宁凡见到巴伦答非所问，也不生气，他从巴伦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满满的求生欲。 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虽然整个葬龙谷已经被宁凡控制住了，但是屠杀还得继续，十几万余女真人就算做俘虏，对于宁凡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对付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原地超度。 见到宁凡没有说话，一脸享受地听着站外屠杀的声音，巴伦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哆哆嗦嗦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道：“我军的军心已经涣散，毫无斗志了，殿下难道准备把所有人都杀光吗？这可是十几万人！” “那你说怎么办？我只有三万多人，根本无法控制你所部的所有人。” 宁凡似笑非笑的，将问题直接抛回给了这位女真人的统帅。 事实上在这场战争发生之前，宁凡就已经研究过不少关于女真人的资料了，尤其是巴伦将军的一些履历和资料，更是长时间霸占了宁凡的床头。 在女真人的心目之中，巴伦是传奇的将领，也是女真人复兴的希望。这位将军从少年时期就表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 事实上，女真人这个族群从来就没有屈服过，就算他们的人口被降到历史最低点的时候，他们心中仍然怀着最炙热复仇的希望，大康永远都是女真人复仇的第一对象。 “别的咱们就不说了，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年将你们女真人赶尽杀绝几乎灭族的，可不是大康而是匈奴人，你们为什么不恨匈奴反而恨上我们大康了？” “我可是听说，你们女真人每年在祭祀先祖的时候，都是用最恶毒的诅咒在诅咒大康的国运。” “你们为什么不敢去恨匈奴人，反而恨礼仪之邦的大康，要知道这些年大康对于女真人还是很不错的，不但年年和你们做贸易，而且每年还会赏赐你们大批的财富。” 宁凡神色平和地看着巴伦，将军作为女军人心中军事领袖，此时却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羞愧。 事实上女真人为什么会这样，宁凡心里一清二楚，这都叫小人畏威，不畏德，匈奴人天生残暴，使得女真人根本不敢去恨。 而反之，大康虽然处处对待女真人十分的优厚，但是大康是礼仪之邦，做事从来不会做，绝更不会胡乱的屠杀，这才导致女真人的心目中一直都有些看不起大康人。 在女真人的骨子里是天然崇拜强者的，就算能够击败他们屠杀他们，只要是强者女真人一样，会崇拜一样会学习，但是对于礼仪之邦的大康女真人，却从骨子里就感觉不屑，在他们的认知里，大康人就不配占据如此丰饶富裕的土地。 从数百年前一直绵延到近代，女真人和大康汉人之间的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歇过，可惜汉人的繁衍能力很强，武力值也不弱，在数百年的斗争之中，女真人从来就没有占据上风的时候。 “我们女真人也是人，凭什么就只能生活在贫瘠的草原上，我们也想像你们大康一样，安居乐业，丰裕富饶。” 巴伦将军似乎已经被外面的喊杀震惊的麻木了，此次缓缓的抬起头，眼神执拗地看着宁凡。 他本以为宁凡会勃然大怒，甚至直接下令杀掉自己，哪知道这位大康的王爷，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种眼神仿佛天下的一切秘密，在他眼前都不是秘密。 “不错，你说得很对，每一个族群都有自己生存的权利，你们想过好日子，这无可厚非，你们就算对大康发起战争，在我看来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关键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那就是你们女真人从来都是不自量力。” “你凭什么认为，只有区区几百万人口的女真人可以和大康硬碰硬？” “难道你们以为跟在匈奴人的身后趁火打劫，就可以骑在大康的头上拉屎拉尿吗？” “一头受伤的猛虎难道会被兔子咬死吗？这些问题你们为什么从来就不懂得呢？” 宁凡的脸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情，事实上他也不想做一个冷酷的屠夫，但是战争从来不允许有任何仁慈的存在。 “我们也没有办法，关外苦寒，我们也想在中原生活，只有拼命。” 巴伦低声说道。 作为败军之将，巴伦表现出了必要的姿态。 这位女真人传奇将军，如同小学生一样乖巧。 第226章 以少胜多 宁凡带着巴伦来到山坡上的时候，看着整条山谷到处都是喊杀声的巴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真人素来以能争善战而闻名，从来都是女真人去屠杀别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女真人被屠杀的这一幕。 看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队伍，被大康的龙鳞军像赶兔子一样赶得满山跑，巴伦几乎要崩溃了。 “这哪里是战争，这简直是在拼命……。” 巴伦终于看出了问题的所在，作为一个常年游走在战争边缘的传奇将军，巴伦一眼就看出龙鳞军和普通的大康军队完全不一样。 “对，这就是在拼命，他们每个人都在拼命，因为不拼命的话就要死了。” 宁凡看着山谷之中到处被追得满地跑的女真人，心情大为畅快。 一场战争其实也是有氛围的，战争的氛围一旦被奠定就很难再扭转了，女真人恐慌的情绪到处在蔓延，基本上没有人去抵抗了，所有人都在亡命地奔逃。 战争的走向来到了这一步，说明这场战争已经基本上算是胜利了，所以宁凡此时也放松了起来，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六皇子殿下，我真的不明白，您堂堂一个大康的皇子，生活优渥，为什么你会如此擅长带兵打仗，而且我很想知道这些人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巴伦此时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队伍完全被击垮了，十几万的生命就要葬送在这条山谷之中，巴伦完全不能够接受。 看到巴伦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宁凡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两人之间并非敌人，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巴伦将军，你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第一就是不该踏入不熟悉的地形，此处到处都是山脉，这是你们女真人最不擅长的地形，第二就是极端天气帮了我们大忙。” 巴伦已经成为了俘虏，宁凡自然不怕巴伦从自己身上学到了诀窍，事实上宁凡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走巴伦。 心软是病，所以宁凡一开始就没打算心软。 和巴伦之间的谈论，宁凡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保留。 “是的，茫茫大雪，在我们女真人生活的地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而且是在这种山脉丘陵纵横的地带，我们女真人最容易迷路了。” “但是我有一点我想不通，就是你们只有区区三万多人，为什么敢跟我们十几万大军硬碰硬，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们会从山上直接冲下来和我们拼命，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大康的士兵会如此的勇猛，会如此的不要命，和我们以往见到的大康士兵完全不同。” 巴伦完全被眼前的场景给迷惑了，他终其一生都在研究战争的艺术，都在研究怎么去统领士兵，怎么去激励士气，但是自己研究一生的东西，在宁凡的面前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很简单，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我让他们扔掉了口粮，只留下三天的军粮，也就是说如果输掉了这场战争，所有的龙鳞军都将埋葬在这山谷里。” “如果明知道背后是死路的话，那么所有人都会一往无前地往前走，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其实很简单。” 宁凡看着已经接近尾声的战争，内心感慨万千。 三万多龙鳞军去对付十四万多的女真人，平均每个人至少要击杀三四个人。 就算去赶满山的野猪也是需要时间的，但是这场战斗前前后后持续的时间并不到两个时辰。 整个山谷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甚至雪地都被染红了。 受惊的战马到处狂奔，龙鳞军的损伤微乎其微。 对于宁凡来说，这是一场大获全胜的战争，但是他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有十几万人埋葬在这个山谷之中，这是一个血腥的夜晚。 但是战争从来都不是仁慈的事情，十几万女真人葬送在这里，那就说明女真人至少在五十年内再也无法对大康造成有效的威胁了。 看到战争结束了，巴伦也彻底崩溃了，趁着宁凡不注意，一把夺过旁边护卫的宝剑。 几个护卫反应很快，想要上去抢夺，但是已经迟了，巴伦的长剑已经割开了脖子，鲜血直接喷洒了出来。 宁凡冷冷的看着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的巴伦，心中五味杂陈。 半个月之后龙鳞军班师回到江州，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这次宁凡带回来了大批的物资，从十几万女真人身上，单单收缴战马就有八万多匹，这些战马至少可以武装八万的骑兵。 这对于江州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兵器铠甲以及其他物资。- 这批物资使得原本贫困的江州，一夜之间就有了丰厚的家底。 这一战龙鳞军死伤三千人，回到江州之后，宁凡的建议之下，周群立即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建造烈士陵园，那些在外马革裹尸的将士也有了长眠之地。 烈士陵园对于一支军队的荣誉感还是十分重要的，那是烈士们死后的长眠之地，常年受到人们的瞻仰和崇敬。 只要江州的百姓不绝，那么这些烈士长眠之地，就会受到长久的香火供奉。 “殿下，西北的战事很不乐观，听说萧重大将军那边损失惨重，匈奴人这次是铁了心要攻入关内了。” 周群来见宁凡的时候，带来了有关于西北的消息。 这件事情并没有让宁凡感觉到有丝毫的意外，因为这次匈奴人几乎是压上了国运，匈奴人要趁着大康最为虚弱的时候，一举攻克边关。 “如果真的让这些蛮子进入到我大康的腹地，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都要遭受荼毒。” 宁凡发出感慨，不过很快脸色就变得冷漠了下来，他恨恨地咬牙说道：“大康落到如此地步，和那些世家大族脱不了干系，这些世家大族坐拥大量的土地和财富，而普通的平民百姓困苦异常，连饭都吃不上，财富大量被集中，这才是导致天灾人祸，天怒人怨的主要原因。” 第227章 西北吃紧 和周群谈论时局的时候，宁凡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如果匈奴人真的攻入关内大肆屠杀，抢劫夺掠，那些世家大族的财富对于大康来说未必是一个坏事，因为这些世家大族就如同长在大康身上的一些脓包，如果能够把这些脓包全部挤烂挤出来，对于未来的大康将是一个重生的机会。 当周群听到宁凡口中说出这个疯狂想法的时候，他直接惊呆了，吓得半天都没敢说话，因为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于疯狂了。 “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呀，万一真的让匈奴人入关，那必定是生灵涂炭，遍地白骨。” 周群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繁荣的大康彻底没落。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那个疯狂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的冲动而已，若真的让女真人入关，后果远远要比那些世家更加严重。 “其实殿下完全可以夺得天下之后着重惩罚这些世家门阀，要想彻底将这些世家门阀根除，其实并不难。” 周群还是怕宁凡继续那个疯狂的想法，继续劝解。 “周先生说得对，不过现在匈奴人已经即将进入西北，朝廷现在也是无钱可用，无人可用，情况岌岌可危。” 宁凡在考虑西北的事情要怎么去办。 黄超正带着五万人在女真人的大后方驰骋，很快就会绕到匈奴人的后方，这是宁凡埋下的一支伏兵。 不过这五万人马并不会轻易发动，因为宁凡也有自己的顾虑，所以这些天宁凡都在不断的和黄超商议这件事情。 两人之间的信息不断，黄超现在隐藏在某处按兵不动，但是粮草并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了，毕竟五万人，每天粮草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咱们先看朝廷怎么办吧，兵败如山倒，救人如救火，现在西北战事已经进入到最后的决战时期了，万一萧重大将军顶不住，朝廷是不会看着匈奴人入关的，那些世家门阀也不会放任匈奴人入关，他们很可能会拼死一搏。” 宁凡脸上露出了冷笑，这些世家门阀手握着巨量的财富和资源，朝廷打仗他们不出钱不出人不出力，而且趁乱从中渔利，现在国家都要灭亡了，宁凡倒是想看看这帮门阀吸血鬼，他们到底会怎么做。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世家门阀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大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周群也是微微一叹。 土地兼并豪强并起，这是大康的顽疾，如果不将这个沉疴顽疾彻底治愈，大康就算度过了这次危机，也会彻底衰落下去，不可能再复兴了。 不过时间总体来说还是十分难熬的，宁凡是最不希望看着女真入关的，因为大康的天下在宁凡看来，将来就是自己的自留地，他要把所有的梦想，所有的想法都在这块土地上是一一实现。 如果真的让匈奴人的铁蹄踩过这片热土，那么至少需要五十年的时间，大康才能够恢复到现如今的地步。 黄超的五万兵马已经箭在弦上了，随时都会发动，宁凡派去女真人的特使，这两天也到了不断传回了好消息。 自从女真人的兵马被宁凡击败之后，女真人的皇族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两天不但宁凡派去的特使，正在女真人的王庭接受热情的款待，而且女真人的女皇还打算不日赶往江州，特地向宁凡说明情况。 江海关的惨败让女真人彻底明白，他们以现在的国力根本不可能和大康抗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大康不及于匈奴，但是拼死反击也可以把女真人打得永世不得翻身。 江海关惨败之后，女真人是彻底怕了，瑟瑟发抖，暗中向宁凡投降，而且许诺宁凡会不断地给黄超的军队提供物资支持，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皇朝的人马能够在草原上安营扎寨，蓄势待发的原因。 第三天的时候消息终于传来了，各大财阀出钱出力朝廷再次聚拢了三十万大军，正在赶往西北边关，势必要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殿下看来那些世家门阀也不是完全愚蠢到了极致，这个时候他们肯出钱出力，或许能够将匈奴人彻底抵挡在关外。” 周群喜不自胜，脸上的忧愁也去了一大半。 宁凡听到周群的这番话，脸上重新又露出了冷笑。“就算出钱出力，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会训练出一支不败王师呢？要想让这些临时纠结起来的乌合之众去击败匈奴人，不如寄希望于明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 宁凡的一句话重新又让周群的笑容凝固了，他长叹一声摇头道：“做了几十年大康的顺民了，我真不希望这个国家被匈奴人给践踏，国破家亡，到时候以何面目面对天下人。” 周群毫无疑问是对大康有情怀的人，这是这个时代才子们固有的底层情绪，宁凡很理解周群的想法，所以并不反驳。 他也跟着叹息说道：“我是大康的皇子，更不希望看着这个国家万劫不复，这是现在太子当道，在朝中胡乱干预朝政，我父皇看来也已经昏庸了，宠信道士服食丹药，不问朝政，整个大康已经糜烂到无法言喻的地步。” “殿下，万一到了关键的时候，您会出手吗？” 周群尝试着问道。 他自然知道宁凡在匈奴人的大后方埋下了一柄利剑，这柄利剑随时可以出鞘，斩断匈奴人所有的后路。 匈奴人能不能入关，不是西北边军说了算，而是掌握在眼前这位皇子的手中。 看着宁凡英俊而又成熟的这张脸，周群心中有些感叹，他曾经自诩天下第一才子，对于这天下的事都了然于胸，但是自从遇到了宁凡之后，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井底之蛙一样。 这位横空出世的大康皇子好像无所不能，任何事情都能够手拿把掐，一切尽在算计之中，就连气势汹汹的匈奴人在这位王爷看来，也如同蝼蚁一般。 “等待时机吧，如果现在出手扰乱匈奴人的后方，那么匈奴人很可能会迅速撤退，危机可能暂时解除，但是并不能永远的根除。” 宁凡微微叹息。 第228章 国之将亡 匈奴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这个游牧民族不但拥有大量的人口，而且天生骁勇善战。 关键是匈奴人居无定所极难追踪，一旦他们战败的话，很快就会消失在茫茫的大漠之中，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殿下，朝廷的特使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二狗的声音，急匆匆地把正在屋子里谈论事情的宁凡和周群都吓了一跳。 朝廷的特使到了？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过，突然间就到了呢？ 宁凡微微吃惊过后就站起来更衣，打算迎接朝廷的钦差。 朝廷这个时候派人过来，情况不言而喻，肯定是把眼睛盯上了江州的五万龙鳞军。 这个时候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任何力量都要用上，朝廷不可能忘掉赢凡手中的这支军事力量。 “殿下，是程维程阁老亲自来了！” 二狗站在门口，一边帮宁凡穿衣服，一边低声说道。 宁凡直接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竟然是程维亲自来到了江州，看来这次的确到了生死存亡的时间了，连程维这种阁老级别的人物都亲自来了。 顾不上把衣服穿得板正了，宁凡匆匆地走出了门。 来到院子里，这个时候程维已经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程阁老，您怎么来了？” 宁凡赶紧快步迎了上去。 程维一脸疲惫之色，朝着宁凡摆了摆手说道：“殿下，有吃的吗？” 宁凡看到程维几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路上没少受苦，程维一把年纪了，千里迢迢从京都赶到江州，的确是十分辛苦的。 宁凡赶紧命人准备食物，一边把程维等人，请入正厅里喝茶。 “阁老为何如此匆匆来到江州。” 等到程阁老喝下半杯茶之后，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 “殿下，我大康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西北战事已经在和匈奴展开决战了，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如果真的让匈奴人入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殿下应该知道我来此地的意思了吧？” “临行的时候陛下也多有嘱托，让我一定要把话交代给亲王殿下您，西北的事情是国家的事情，国之不存，民之焉附？” 程维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和他平时沉稳的性格完全不同，宁凡已经看出来了，这位阁老已经失了方寸。 恐怕朝廷也没有想到，萧重大将军都抵挡不住匈奴人的进攻，看来这次大康真的是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就连江州这五万兵马都被朝廷给盯上了。 “阁老，各地兵马林林总总，加起来尚有数十万之众，为何我江州军被朝廷给盯上了，这点人马是我辛辛苦苦自己攒起来的，一分钱都没有向朝廷要。” “还有那些世家门阀，他们手握着巨额的财富，国家将要败亡的时候，这些人却无动于衷，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朝廷就没有拿出一个惩治的办法吗？” 宁凡并没有直接痛痛快快地答应。 他至少要和朝廷讲一些条件，因为这个时候倘若不讲条件的话，那么过后就没什么机会了。 听到宁凡的这番话，程阁老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说道：“殿下这个时候还说这些话，您觉得合适吗？国家都即将不存在了，你这五万兵马就算攥在手里，将来也会成为匈奴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是不会放过您的。” 听到阁老这么说，宁凡脸上露出了几分失落的神色，他没有想到这位老阁老在关键的时刻竟然会如此糊涂，连自己的言外之意都没有听出来。 “哥佬，难道您就没有察觉到那些世家门阀中饱私囊，暗中吸血，就是他们将我大康一点一点蛀空？难道朝廷这个时候不趁机狠狠地敲打这些世家门阀吗？” 宁凡索性把话说明白了。 可老微微摇了摇头，脸色难看的说道：“殿下能够想到的事情，朝廷能想不到吗？这些事情很难办，这些世家门阀已经深度和朝廷绑定了，在朝廷的内部有一帮人，他们根本不允许朝廷这么做。” “难道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朝廷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彻底败亡？如果没有了大康这些世家没法他们怎么生存，匈奴人可不会对他们如此仁慈。” 宁凡愤怒地攥紧了拳头，他现在是对这个朝廷彻底的失望了。 “殿下，你还是太过于高估这些世家门阀了，他们宁愿将自己的财富贡献给匈奴人，也不愿意将财富拱手让给大康。” 阁老握紧了拳头，神色和宁凡一样，充满了愤怒。 “阁老大人，您竟然对这些门阀如此痛恨，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对这些门阀动手。” 宁凡满脸疑问的问道。 这是宁凡胸中最大的疑问，一直以来宁凡都不明白，为什么作为阁老的程维心中如此痛恨这些门阀，但是却偏偏没有对这些门阀动手。 作为朝廷实际上的内阁首领，完全有能力对那些世家门阀发动一些打击，但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这才是宁凡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殿下，您觉得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他能用猛药吗？” “这几十年来大康一直都是苟延残喘，表面上看起来一派繁荣的假象，但是实际上早已经剩下了一个空壳，倘若左手对付这些门阀，那么他们立即就会掀桌子。” 程阁老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恐怕一生壮志难酬，这才是他心中耿耿于怀的地方。 宁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这位阁老大人一生都在忍辱负重一生，都在辛苦筹划，可惜这一生都被耽误了。 宁凡也明白什么叫做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了，程维成阁老空有一身定国安邦的谋略，但是偏偏没有兵权，所以对付那些世家门阀，他却如同没牙的老太太啃骨头一样，根本很难下口。 “殿下这个时候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您真的愿意出兵吗？他说您愿意出兵，从草原上直接袭击匈奴人的大后方，相信这个时候匈奴人肯定会首尾难顾。” 程阁老急切地看着宁凡。 第229章 特使来了 “请阁老放心，我宁凡也是大康的皇子，自然不会坐视大康灭亡的这五万龙鳞军，自然会拼尽全力拖住匈奴人的大后方。” 宁凡十分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件事情是根本推不掉的，这个时候倘若不出手的话，那么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大康不能倒！ 终于得到了宁凡的承诺，阁老满脸都是惊喜之色，他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放心，老夫这一路走来，也为殿下做了不少事情。” 具体做了什么事情，程阁老没有说，宁凡而也没有问，两人心照不宣。 其实宁凡的心中十分的清楚，他和太子宁庆水火不容，两人之间迟早要爆发一场博弈之争。 这个时候谁能够争取更多人的支持，那就是胜利的天平就会向谁倾斜。 程维程阁老执政这么多年，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地方上，都有不少门生顾虑，也有一些故交好友这些人都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 这一路走来程维在暗中也为宁凡做了不少铺垫工作，将来一旦宁凡和太子起了争执那么这些人就会出手声援宁凡，就算这些人不动手，只要从声音上来支持宁凡，那么宁凡就占据了天时地利和人和。 事情谈成了，但是程维却没有心思吃饭，一顿饭吃得是沉默无比，两人之间都是心事重重。 吃完饭之后宁凡借口去部署部队出征的事情，匆匆就离开了，只留下程哥老一个人在府中休息。 “殿下，您真的要让龙鳞军去匈奴的大后方吗？” 周群满脸紧张的神色。 要知道武汉龙鳞军可是整个江州的家底儿了，倘若家底打光了，那么宁凡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无论于公于私，这个时候出兵去维护国家的安全那是必要的，但是这也是朝廷的一个阴谋，目的就是在消耗宁凡手中的兵力。 一旦没有了这些兵马，那么宁凡就等于是没牙的老虎，将来只能任凭太子宰割。 “怎么可能？这五万兵马可是我的护身符，我怎么可能让这些兵马去匈奴人的后方送死？” 宁凡冷笑着说道：“黄超的五万兵马此时就驻扎在匈奴人的后方，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就会对匈奴人的大后方发起攻击和屠杀，到时候匈奴人的后方被牵制，在西北的战势就会暂时缓和下来。” “当然出动的到底是不是龙鳞军朝廷也不知道，咱们只需要将龙鳞军暂时隐藏起来就行了。” 宁凡打算玩一手狸猫换太子和偷天换日，目的就是隐藏龙鳞军真正没有出动的事实。 宁凡匆匆的去部署，第二天一大早龙鳞军就出动了，看似声势浩大，但是其实出征的地方根本就不远，龙鳞军根本就无需去西北。 而是在江州的茫茫群山之中，找了一处山脉，在山中进行野外生存拉练。 这是龙鳞军每个月都要进行的必须项目，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一次长时间的野外生存训练。 而程维程阁老则是根本没有能力去核实宁凡到底有没有出兵的事情，他只看到龙鳞军的军营空了下来，心中就十分高兴。 “殿下，这龙鳞军是您的护身符我也知道，如果龙鳞军在草原上遭受了重创，那么老夫会竭尽全力帮助殿下，以最短的时间重新训练出一支军队。” 诚哥老眼睛老辣自然知道宁凡这五万龙鳞军一旦出动意味着什么。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两人之间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客套，因为在宁凡面前根本也没有隐瞒，就是态度坚决的表达，要支持的意思。 朝廷现在乱做了一团，阁佬根本不能够在江州清流太多的时间。 所以仅仅只是在江州停留了三天，成哥佬就匆匆离开，回到朝廷去了。 而宁凡这些日子也不轻松，不断地从前方收到战报，黄超带领着手下的五万兵马，一路势如破竹，在匈奴人的大后方，按照宁凡既定的方略，开始大杀特杀。 匈奴人的男人们都跟着他们的可汗在西北，边关作战，后方只剩下老弱妇孺，所以面对着大军压境的情况，这些匈奴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短短五天的时间，皇朝就屠杀了匈奴人，接近十万的老弱妇孺。 不但从中抢夺了大量的物资，金银还有牛羊，而且还缴获了一些关键性的人物。 这些在匈奴人内部位高权重的人物此时成了阶下囚，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锐气。 而这个时候身在前方的匈奴人也接到了后方的信息，顿时大为震惊。 眼看着西北边关就要被突破，海量的财富就在眼前，匈奴人内心充满了不甘。 “大单于，我建议咱们千万不要后撤，不要中了大康人的恶毒计策。” 在匈奴人的帐篷里，一位匈奴男子跪在地上，正在向匈奴人的统帅陈述自己的意见。 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同意撤军。 而此时坐在高高的王位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颧骨高，眼神如同鹰一样，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凶悍的气息。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微微摇了摇头：“大康就好像是一只病入膏肓的羊羔，你就没有了任何还手之力了，咱们想要大康随时都可以来取，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事情。” “倘若咱们现在不回去，那五万兵马就会在咱们匈奴人的地方大杀特杀到时候你们的老婆孩子你们的亲人还有能活下来的吗？” 匈奴王看着众位臣子，神情都不骄不躁。 这位雄才大略的匈奴王，在这个时候仍然可以沉得住气表现出一位王者的气度。 虽然心中有诸多不甘，但是最终匈奴人还是撤退了。 而这个时候宁凡收到消息之后，也立即下达命令，命令皇朝的五万兵马立即撤退，进入女真人的地界。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西北的战事就彻底缓和了下来，从王国的危机之中彻底解脱了。 让人震惊和愤怒的是，朝廷不但对于宁凡在此次事件之中展现出来的巨大功绩，只字不提。 而且连给宁凡一个安慰的甚至都没，有江州这边的事情，已经完全好像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殿下，这也欺人太甚了，明摆着就是太子在后面搞鬼，倘若不是咱们五万兵马在匈奴人的大后方，西北边关，恐怕此时已经被匈奴人给突破了。” 周群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此时也愤怒了。 第230章 被遗忘的功臣 “这很正常，话语权往往掌握在当权者手中，像咱们这些偏安一隅，远在江州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当权者看在眼里呢？” 宁凡自嘲式的笑了一笑，脸上却带着淡淡的落寞。 当初西北边境告急的时候，内阁首辅亲自来到江州，还有自己的父皇天安帝都亲自写来密信。 那个时候自己好像成了这个帝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等到危机度过之后，仿佛自己却被遗忘在了没人的角落里，这种感觉让宁凡的内心颇为苦涩。 不过好在另外一个好消息很快就传来，暂时冲淡了宁凡内心的愤怒和落寞。黄超带着四万余大军从与真人的地界回到了云州，目前正驻扎在江海关外。 这次黄超率领着五万多兵马，在女真人的大后方来回冲杀，给女真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而且这次回来不单虏获了大量女真人的金银财宝，还有数百万头牛羊。 江州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是物资，只要有钱有物资，有人江州就可以迅速地繁衍发展起来，等到开春的时候大量的播种良田，到时候只要得到了第一季收成，宁凡就彻底的高枕无忧了。 正所谓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宁凡现在就是这个心态，他要的就是粮食和物资。 “周群，你随我去江海关亲自接收这批物资，另外要想办法安置黄超这部分人。” 这次黄超立下大功，按照宁凡的做事方法，肯定会大加奖赏，但是黄超手底下这些兵马暂时可不受宁凡的控制，这才是宁凡头疼的事情。 这是五万兵马，可不是五万只牛羊，他们每天都要吃掉大量的粮草，而作为主公的宁凡则是要负担这部分开支了。 “殿下，女真人的女皇不是最近要到江海关来拜会殿下吗？刚好把这件事情说说，五万大军的粮草，就由女真人来负担，这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这五万人不能长久驻扎在江海关外，要分批次地进入到关内接受训练和军事课程的教授。” 周群早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这五万兵马的粮草暂时并不需要江州来负担。 女真人这些年虽然人口没有增长多少，但是财富却积累了不少，养活五万多兵吧，那是绰绰有余。 而且现如今的女真人处于一个最为恐慌的时期，毕竟他们的十几万兵马主力部队已经被宁凡消灭了，现在女真人最担心的就是江州去报复，最担心的也是大康的报复。 如果能够让江州兵马不去报复，那么他们宁愿出一点物资，恐怕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错不错，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次女真人的女皇帝，我见了之后肯定要狠狠地敲一下竹杠。” 宁凡摩拳擦掌，心情也好了不少。 周群看到宁凡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想了想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这次朝廷对于咱们江州没有任何表示，您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周群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毕竟这次江州为了朝廷牺牲还是很大的，朝廷没有物资奖赏也就罢了，连半句夸奖的话都没有，这不单是江州甚至整个江州的居民都有些不乐意了。 “这件事情当然就不会这么算了，既然朝廷对于咱们的功劳只字不提，那我就让那些说书人那些报纸铺天盖地的去宣传，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大康之所以能够躲过这次劫难，完全是我宁凡的功劳。” 宁凡冷笑地说道。 事实上，早在一天之前，宁凡的密信就送到了京城，并且送到了月影的手里。 而同一时间，萧铃汐在京都所办的大公报纸也在同一天开始大量印刷报纸，这些报纸的头版头条全部都印刷的宁凡在整场战争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时间大街小巷全部都是对青王的交口称赞，整个大康的首都人人都知道了，这次大康之所以能够躲过劫难，能够让匈奴人退兵，不是朝廷的功劳，也不是太子的功劳，而是亲王宁凡在背后默默做了个无名英雄。 萧铃汐的报纸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月影手下的那部分说书人也在茶肆酒楼大肆地宣传，同样起到了促进作用。 当然朝廷的内部也有人推波助澜，这些人就是以程维为首的内阁，也在对这件事情进行推广。 长乐宫中，太子宁庆脸色难看无比。 手中一张报纸被他撕啦一声，直接撕成了两半，狠狠地扔在火炉里，瞬间就化为了黑灰。 “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京都的报纸来替他宣传，长此以往下去这还了得，天下人只知道青王宁凡哪里还知道我这个做太子的。” 太子反应很大，情绪也很不稳定。 当然这也不怪太子宁庆，实在是因为宁凡的宣传手段太过于犀利和先进了，整个舆论几乎完全掌控在宁凡的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算朝廷想要悄悄地将宁凡所做出的功绩彻底雪藏，但是宁凡一翻手就可以将朝廷的决定彻底击的粉碎。 太子宁庆发怒了，整个长乐宫中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太子怒了就要杀人，如果这个时候哪怕出现了一点点小差错，都会被太子借故杀死。 所以此时长乐宫中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上到宫女太监，下到杂役都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连大气都不敢出。 被太子质问的正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谋士阎无道，他倒是不担心被太子杀死，只是面对太子如此质问，阎无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子殿下，这大公报纸我跟您提过很多次了，但是您一直顾及萧铃汐并没有对大公报采取任何措施，这才导致这份报纸在大康越来越受欢迎，甚至覆盖范围已经辐射到了京都周边各个省份。” “我听说，现在甚至陛下都要订一份报纸，放在龙案上看。” 阎无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轻地埋怨。 太子宁庆脸色铁青，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了。 第231章 翻脸无情 他一把将桌上的杯子摔碎，咬牙切齿的说道：“萧铃汐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这个贱女人每天想的念的都是宁凡对于我对她的好是一点都不记得。” 在这之前萧铃汐一直是太子宁凡的禁忌，谁都不能够提现在太子，竟然主动对萧铃汐产生了嫌弃的态度，这让阎无道顿时大喜。 “太子殿下，我早就跟你说了一个女人而已，天底下不可能只有她萧铃汐长得最漂亮，更何况以殿下的才情和相貌，要想找一个漂亮的对殿下死心塌地的女人，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阎无道不提太子的身份和地位，反而开始拍马屁，赞扬太子长得帅有才华，这顿时让太子心花怒放，脸上的神色也好转了不少。 “无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找一个比萧铃汐更好的女人吗？” 太子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他突然间感觉萧铃汐也并非是那么不可割舍了。 “殿下，我早就说过了，萧铃汐和宁凡早就私定终身了，殿下还对这个女人抱有幻想，现在殿下一朝醒悟，那是大好事，至于寻找太子妃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保准给殿下找一个才貌双全完全超过萧铃汐的女人。” 阎无道早就看出来萧铃汐就是太子宁庆的软肋，如果这个软肋攥在宁凡的手中，对于太子迟早会造成重大的损伤。 但是现在太子对萧铃汐产生了厌恶的情绪，这就让阎无道松了一口气。 “女人的事情暂且不提，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才能够把这个报纸给我灭掉，我现在看到这报纸我就烦。” 太子话锋一转，把话题转移到了报纸上面，这报纸在太子的心中已经成了头号的心腹大患。 “这也太简单了，只要太子不再护着萧铃汐，咱们捣毁这报纸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那宁凡彻底拖向深渊，让他万劫不复，永远没有资格和殿下争皇位。” 作为太子身边的第一谋士，阎无道的主要作用就是为太子出谋划策。 而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太子推向皇位，任何拦在太子登上皇位面前的人都是绊脚石，都要及时给灭掉。 “你说说怎么办？我听听。” 太子宁庆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水，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阎无道一直在察言观色，看到太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接着说：“匈奴人只是暂时退去了，他们的卷土重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到那个时候，咱们大唐还有什么去阻挡匈奴人的脚步呢？” 听到阎无道这么说，宁庆笑的手中的茶杯都端不稳了，他手微微有些发抖，满脸苍白的看着阎无道说道：“你是说本太子来不及登基，大康就要被匈奴人灭掉了，是这个意思吗？” “太子殿下，我不敢这么说，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匈奴人现在兵强马壮，远远不是大康能够对付的，只要匈奴人再次闯过西北边关，那么到时候整个大康都会落入到匈奴人的控制之中。” 阎无道故意说道。 太子宁庆彻底吓坏了，愣愣的出神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我做了这么多年太子，连登上皇位的机会都没有，这一辈子也太窝囊了，无道你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办法让咱们大康继续下去，我真的很想做皇帝。” 太子宁庆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锐气，取而代之的则是像一个软弱无能的可怜虫。 在身边人的眼里，平时的太子就是一个暴力，疯狂，残忍，好杀的人，但是此时宁庆的露出这种软弱的样子，就连阎无道看了都有些吃惊。 “殿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历朝历代都有先例，只要咱们大康和匈奴人和亲世代修好，并且向匈奴人每年贡献一些丝绸，茶叶，盐等等东西，匈奴人应该就不会进攻我大康。” 阎无道胸有成竹，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办法了，能够和匈奴人达成协议维持局势的唯一办法，就是和亲就是岁贡。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大康和匈奴人和亲，并且按年份给匈奴人缴纳贡品，是这个意思吗？” 太子宁庆的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他只是眼神定定的看着阎无道，让人看不清他心中的情绪。 “殿下，虽然这么做有违我天朝上国的威严，但是现在是形势比人强，大康积贫积弱，的确不是逞能的时候，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暂时稳住匈奴人而已。” 阎无道害怕太子迁怒于自己，就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这么说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康韬光养晦，赢得难得的发展机遇，一旦我大康重新繁荣，军事实力重新增强，到时候随时都可以和匈奴人翻脸。” 如果说阎无道的前半句话，让作为太子的宁轻怒不可遏的话，那么现在的一番话，却直接说到宁庆的心坎里去了。 他实在是不愿意大康落入匈奴人之手，无论如何他这个皇帝一定要做，哪怕只做一天，这辈子也算是风光过了。 “你的这个办法很好，虽然有些憋屈，但是却也不得不行，毕竟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是要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就可以还你一个强大的大康。” 太子对于自己的能力似乎有一种迷之自信，他认为自己一旦掌握权柄，整个大康将会全面改变，到时候大康会重新恢复天朝上国的威严。 到那个时候，匈奴人就只是一个趴在脚边的爬虫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殿下，您答应了？真的要和匈奴人和亲吗？这件事情陛下知道吗？” 看到太子宁庆对于军国大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就连阎无道都觉得有些可怕。 “我父皇那边我自然会去说，不过父皇现在醉心于每天打坐炼丹，哪有时间打理朝政，对于朝廷上面的事情他很少过问了。” 太子宁庆摆了摆手对着阎无道又说道：“你去想想办法，在皇室里挑选一个合适的公主，并且派去使节和匈奴人先达成协议。” 第232章 暮年帝王 和亲的政策在太子一个人的武断抉择下，立即就被决定了下来，并且让阎无道立即下去执行。 但是阎无道却站在那里不动，他看着太子宁庆，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皇室宗亲里可没有合适的女子，这件事情我已经盘算过了，整个京都也只有萧铃汐一个人才符合条件，除此之外就是程维的女儿程玥莹了。 提起当朝首辅，就连太子宁庆也不敢等闲视之，毕竟那可是掌握内阁的人物，权力足可以和皇权分庭抗礼。如果得罪了这样的人物，太子想顺利地登上地位也显得有些困难了。 所以当听到阎无道提起内阁首辅女儿的时候，宁庆当即就表示拒绝了。 “大将军萧重那边要怎么说？把他的女儿送去匈奴人那边和亲，萧重应该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宁庆此时反而开始操心起萧铃汐的事情了。 他原本对萧铃汐爱的死去活来，十分的上头。 但是一旦萧铃汐影响到了自己的利益，那么他心中立即就对萧铃汐产生了厌恶之情，之前的情分也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穷无尽。 “太子殿下，萧重那边根本无需担心。萧重远在西北边境消息闭塞，咱们把他的宝贝女儿送去匈奴人那边和亲也是为了大康好，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这个萧重能说什么。” “对了殿下，还有当朝首辅程维的女儿程月莹此女天资绝色，肤白胜雪，远胜于萧铃汐，我看太子不如和此女成婚，也可以拉拢一下程阁老。” 阎无道把自己内心平时谋划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借着今天这个借口，彻底的要改变一下太子的策略。 果然，太子对于此事竟然完全不反对，反而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这件事情我会和陛下去说，你也早做准备，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敲定，记住一定要保密，只要没有了萧铃汐这个女人，那么宁凡的报纸自然直接就溃败了，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太子宁庆的眼睛之中闪烁着冷漠和无情的气息，对于他来说，一个萧铃汐仅仅就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花瓶而已，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扔了也就扔了。 傍晚太子宁庆匆匆进宫，来到了皇帝居住的天佑殿里，这天佑殿烟雾缭绕，整个宫殿里都透出一股硫磺的气息。 就算是大晚上的时间，这座宫殿里仍然是冒着一股股白烟，两个烧炉子的童子不断地用扇子扇着炉火，而天安帝则是脸色蜡黄的站在一边，神情颇为兴奋。 “皇儿来得好，朕的永寿丹马上就要出炉了，到时候你也吃一颗，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一颗下去就可以多活二十年。” 天安帝看到自己的儿子宁庆从外面走进来，顿时大喜过望，一把拽住太子宁庆竟然朝他介绍起自己的炼丹炉来。 太子宁庆心中自然很清楚，这所谓的永寿丹根本就不能够增加寿命，反而吃了之后会加速死掉。 不过他还是装作很高兴地说道：“父皇，您对儿臣实在是太好了，就连此等仙丹，您也舍得赐给儿臣。” 太子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直接就把天安帝给骗住了，他哈哈一笑说道：“皇儿，你毕竟是朕的儿子，朕有好东西自然不会独享，肯定会拿来和你享用的。” 太子宁庆一脸感动受用的表情，他跪在地上朝着天安帝恭恭敬敬地磕上了三个头又开始张嘴拍马屁，一长串子马屁拍下来，把天安帝给乐得满面红光。 “皇儿你说为父能活到三百年，这是真的吗？倘若有三百年的寿元，朕可以根据那《大乘地藏王长生经》去练习，不足百年就会登临仙境，之后就可以享用长生了。” 天安帝信以为真，满面红光，兴奋得不得了。 看到天安帝高兴了起来，宁庆知道时机成熟。 自己的这位父皇英明神武了几十年，在暮年的时候却干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整天埋在深宫里烧炉子炼丹，整个人都傻了。 “父皇，你要炼丹要成仙，这需要时间，可是那匈奴人却屡次侵犯我大康这次甚至差点冲破西北边关，冲入到中原里，如果真的让匈奴人大军挥师南下，到时候不但父皇没有了皇位，就连这些炼丹炉也无法保存下来了。” 这个时候太子宁庆赶紧添油加醋的说道这一番话，直接把天安帝气得脸色铁青，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这个结果也是宁庆想要的，他就是要让自己的父皇天安帝产生害怕的情绪，那样的话才好拿捏。 “皇儿，那些大臣都去干什么去了？天安帝果然暂时放下对丹药的渴求，转而开始关心起了匈奴人的事情，我大康人才济济，雄师百万，难道还抵挡不住匈奴人吗？你跟为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安帝的眼神恢复了少有的清明，此时的他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一个疯子了。 太子宁庆知道时机终于成熟了，他赶紧趁机说：“父皇，匈奴人实在是太强了，军队的战斗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大康。倘若不想办法和匈奴人搞好关系的话，那么匈奴人的铁蹄迟早会侵入中原，甚至会对京都都造成威胁。 “不行，绝对不行，朕的仙丹还没有炼成，一旦让匈奴人占据了中原，朕失去了皇权，到时候长生丹药根本无法炼制。” 天安帝还没有完全傻，还知道炼丹需要各种材料，假如一旦失去了皇位，这炼丹就会成为痴人说梦。 “皇儿你可有办法，一定不能够让匈奴人入关，咱们大康的百姓都要被屠戮，皇室宗亲都要遭殃，你身为太子，一定要好好想办法。” 天安帝一把拽住了太子宁庆，神志有些混沌的说道。 天安帝长期服用各种重金属的丹药，此时他的大脑已经严重的退缩了，智力已经相当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了，完全不复壮年时期那种睿智和英明。 听到匈奴人要南下占领皇宫和京都的时候，这天安帝身体竟然微微发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第233章 纳贡和亲 而这一切太子宁庆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已，他知道眼前自己的这位父皇已经完全被自己拿捏了，当初找来了几个道士，还真的是管用。 “父皇，匈奴人在几天前已经对我大康发动了凶猛的攻击，几乎快要突破西北防线了，不过幸亏儿臣及时赶到，率领大军将匈奴人杀得片甲不留。” 太子宁庆撒起谎来，那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接把宁凡的功劳生搬硬套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说的是英明神武。 “好，太好了，我儿威武，果然是我的儿子，皇儿，你好好想一想，匈奴人会不会卷土重来啊？” 天安帝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道。 其实这番话他之前就已经问过了，宁庆也回答过了，但是天安帝的记性很差，已经记不住很多东西了，前面问的事情后面就忘记了。 “父皇，匈奴人的卷土重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而且现在想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权宜之计，暂时和匈奴人和亲，只要同意和亲，匈奴人就会被稳住，给我大康十年的发展时间，到时候我会亲自带兵把匈奴人全部灭掉。” 太子宁庆恬不知耻地说道，当然他只是提出了和亲，并没有提出岁贡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根植于血液里的，就算此时的天安帝长期服用重金属，大脑已经被严重毒害，但是听到和亲二字的时候还是勃然大怒，脸色铁青。 不过他就算是发怒，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发怒了，毕竟现在的他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在判断做出反应而已，其实刚刚奋斗的事情，很快就忘了。 一条鱼的记忆大概只有六秒，而大康这位帝王的记忆甚至连一秒都不到，前面说的话话音一落，就忘记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看到自己父皇的病情又加重了，太子宁庆眼中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只要天安帝驾崩，到时候皇位就是自己的了。 他现在每天都在盼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希望自己的父亲天安帝早一点回归西天而自己也好坐上那梦寐以求的金銮殿。 和亲的政策拟定起来一点都不麻烦，太子宁庆来到龙桌上，拿着皇帝的御笔开始写圣旨，甚至最后还盖上了玉玺，这一系列动作都没有任何人阻止，甚至天安帝都是一脸茫然。 拿到了圣旨之后，太子宁庆兴冲冲地拿着圣旨回东宫去了。 到了傍晚，当阎无道看到太子宁庆手中这份圣旨的时候，顿时大喜过望，有了这份圣旨，就算是大将军萧重反对到时候也很好处理了。 眨眼京都这边又过去了好几天，而太子宁庆派去匈奴人那边的特使，也带着萧铃汐的画像，来到了匈奴人王帐之中。 “尊敬的匈奴可汗殿下，匈奴王阁下，我是大康太子殿下的一名使节。” 使者参拜匈奴王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样子，让一众匈奴人的王爷将领都哈哈大笑。 “大康的使者，你们要做什么？难道要和我们匈奴人和谈吗？” 匈奴王坐在虎皮褥子上，喝着香喷喷的马奶酒，正在欣赏歌舞。 就连他回答特使问题的时候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这位大康来的使者放在眼里。 “匈奴王阁下，我们大康的皇子是想和匈奴人永世修好，结为皇亲！也希望我大康和匈奴两家之后不再发生战争，不再有无辜的人死去。” 使者拿出了画像，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匈奴王的面前。 那匈奴王起初漫不经心，但是当他眼睛的余光看到桌子上这幅画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浑身好像有一条电流从头窜到了脚。 画中的女人虽然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了那种清冷的气质和知性的美感，这种美女就算是梦里面的天仙都没有这么漂亮，所以匈奴王几乎一条心都被夺走了。 “你们大康真的是要和我们匈奴人和亲吗？这位画像上的女子是大康王室的一位公主吗？” 匈奴王破天荒地对这事表示了关心，并且有些期待地看着使者。 “匈奴王阁下，这并非我大康的公主，而是大将军萧重的女儿，此女天资聪颖，相貌极佳，如果匈奴王答应的话，不日我大康就会送来和亲的队伍，并且带来了大量的嫁妆。” 使者把话说得十分露骨，匈奴王自然能够听得清楚，这是大康在向自己示好，是战争暂停的信号。 匈奴王雄才大略，一生都有远大的志向，他自然能够看出大康就是想缓和局势，双方坐下来谈一谈。 其实这个时候匈奴人的情况也很糟糕，上次黄超的五万兵马给匈奴人的后方几乎带来了灭顶之灾，匈奴人的大部队回来之后，看到满地的狼藉，很多匈奴人士兵都崩溃了。 换句话说，至少在一年之内，匈奴人无法组织有效的入侵行动，而且马上就要开春了，到时候牛羊下崽各种各样的事情，草原上的汉子根本没有时间去打仗。 “其实我们匈奴人也并非一定要入侵大康的，只是我们匈奴人在草原上过得太苦了。” “我们买不起你们大康的茶叶，丝绸，盐巴，还有各种各样的铁器，所以我们逼不得已才会发起了战争，倘若大康每年能够向我们提供足量的这些物资，我们匈奴人自然会秋毫无犯。” 匈奴王一改往日冰冷坚硬的态度，此时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这位草原上的王者谋划的事情都是深思熟虑的，这次答应大康的核心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等到秋天的时候，膘肥马健的时候，当然会厉兵秣马再一次入侵。 而现在白送的美人，丝绸、茶叶这些东西不要白不要，匈奴王可不是傻子。 使者听到匈奴王的一番话，误认为匈奴王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几天之后，消息传回京都，太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喜不自胜，甚至手舞足蹈，他没有想到匈奴人这个心腹大患竟然被自己轻而易举就化解了。 “从以前的经验上来看，一次和亲至少可以保证五十年的平安，那就是说本太子一只手就解决了大康的心腹大患，哈哈哈哈，这真是千古奇功。” 太子自己乐得手舞足蹈，喜不自胜。 第234章 和女皇会晤 整个江海关仍然被积雪覆盖，茫茫大雪之中，宁凡登上了江海关的城楼。 就在一个月之前，这里还是宁凡和女真人进行大战的战场，但是此时早已被一片皑皑的白雪覆盖，从表面上来看只能够看到一片宁静。 散落在城外的女真人尸体，早已经被女真人收捡走了，而如今女真人的营帐就驻扎在江海关外。 “我从未想过一座城池，竟然可以建造得如此宏伟，如此坚固。” 站在江海关的城墙上，周群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他这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宏伟坚固的城墙。 城外安放的巨大钢铁齿轮，更是让周群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这种东西一旦转动起来，敌人根本不可能依靠人力来攻入城中。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战术战略都是玩笑而已，你现在明白了吧，一定要把拳头铸造得更大，更强更硬。” 宁凡含笑看着远处女真人的营帐。 这次是生死存亡的时机了，女真人的女皇亲自来到了江海关外，要拜会宁凡。 他拜会的不是大康的皇帝，而是来拜会宁凡，这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自喻了。 其实建州的女真人心里也明白，大康的皇帝天高地远，根本不会对女真人造成太大的威胁，而且现如今大康内忧外患也不可能派出一支军队专门来屠杀女真人。 女真人最怕的就是宁凡，传说在女真人的部落之中小儿夜哭，只要提起宁凡的名字就会立马止住小儿哭泣。 十几万军队全部都是精锐，这是聚合了女军人近五十年来所有的精锐力量，没想到一场战争就被完全打空了。 女真人是真的怕了，但是没有恨，他们从古至今都是仰慕强者的。 宁凡摧毁了女真人最强大的部队，不但没有招致女真人的愤怒和痛恨，反而让女真人对宁凡崇拜的五体投地。 为了迎接宁凡的到来，女真人准备了盛大的典礼，跳起了传统的舞蹈。 夜晚的篝火之中，宁凡终于来到了女真人的部落。 女真人的女皇亲自出来迎接宁凡，印象中德高望重的女皇完全不同，这女真人的女皇帝竟然只有十八九岁，一身白色的裙装看起来十分的稚嫩。 “殿下，这女真人的女皇帝也太年轻了吧，刚登基不久吧。” 周群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位传奇女真人的女皇竟然是一个少女。 宁凡微微点头，走上前去，那女真人的女皇帝，按照传统礼节朝着宁凡行礼，欢迎的人群开始吹奏女真人特有的民族乐器。 “女皇陛下，我是大康的亲王宁凡，也是大康的六皇子，在不久之前咱们之间还是敌人，不过现在咱们已经成了朋友了。” 宁凡率先开口，谈笑风生，丝毫不怯场。 见到宁凡丝毫不避讳谈起之前双方的敌对状态，那女真人的女皇帝脸上也露出了坦然的神色，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们女真人先挑起的战争，大康的亲王殿下只不过是惩罚了我们女真人而已，您的威风已经传遍了草原。” 女真人的这位女皇帝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十分的悦耳动听，再看对方的容貌，宁凡更是微微有些心猿意马。 这少女皮肤白皙，脸蛋圆润，根本不是普通的草原女人那般皮肤粗糙，膀大腰圆。 几个女真人的护卫远远地站着，但是他们并没有带兵器，就是警惕地看着宁凡一行人。 不过宁凡丝毫也不担心，此次他带来了三千龙鳞军的精锐，倘若女真人有什么阴谋的话，这三千人也足以护住宁凡的安全了。 “女皇殿下，战争是决策者做出的重大抉择，虽然女真人失去了战争，但是我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女真人可以和云州，江州连成一片，彼此协作。” 宁凡进一步表明了态度，那就是没有进一步对女真人用武的意愿，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果然让这位年轻的女皇帝脸上的神色彻底释然了。 女真人不怕大康帝国而偏偏害怕江州的宁凡，其中是有原因的，是宁凡给他们的心理造成了阴影，更是因为宁凡和建州女真人距离太近，从江州发兵，一天之内就可以对女真人进行有效的打击。 可以说现在的女真人已经完全不复了之前的辉煌，现在的女真人岌岌可危，随时都活在江州的阴影笼罩之下，只要宁凡愿意，随时就可以将整个女真人族群连根拔除。 “青王殿下，我们女真人也是遭遇了匈奴人的蛊惑，他们还曾威胁我们女真人，倘若不出兵对付你们大康的话，他们的铁蹄就会踏碎建州，我们女真人也是没有办法。” 女真的女皇帝开始朝着宁凡诉委屈了，这位少女表演起来果然声情并茂，惹人同情。 但这是政治，并不是男女谈恋爱，宁凡自然不会相信对方的一个标点符号，对于这位女皇帝的话，宁凡只是微微点头，淡淡一笑。 “女皇陛下，您此来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和本王面谈的？如果有什么话可以直接痛快的说出来，对双方有利的事情，本王立即就可以答应。” 这是女真人准备的篝火晚会，宁凡注定不能在此过多停留，他只是短暂和这位女皇帝会晤而已，自然要了解清对方的目的。 “青王殿下，不要叫我女皇帝了，我们女真人充其量只是一个弱小的部落而已，所谓的皇帝在你们眼中恐怕只是一个笑话吧，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做婉容，你可以直接呼唤我的名字就行了。” 女真人的皇帝姿态表现得很低，一副臣服的样子，这让宁凡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豪气。 “婉容妹妹，我宁凡不是杀人狂魔，更不会随意对女真人剩余的族群动手，只要你们女真人世世代代效忠于大康。大康人就不会亏待你们，但是有一点要记住，千万不能够有二心。” 宁凡叮嘱完一番之后，看到婉容的脸上露出了心悦诚服的神色。 第235章 五万兵马粮草问题 宁凡又继续补充说道：“其实你们女真人生活在大康的周边，实在是不是一种幸运的事情，倘若有一个足够大的地方，能够供你们休养生息的话，你们女真人族群也可以迅速壮大。” “青王殿下，您真是一个特别的人，按道理讲，我们女真人和你们大康人完全不是一个种族，为什么你会设身处地为我们女真人着想呢？” 婉容用手撑起雪白细腻的下巴，乌溜溜的眼珠好奇地盯着宁凡。 和女真人男人金钱鼠尾辫的打扮完全不同，宁凡的打扮堪称这个时代男人的标杆。 宁凡本身就身高马大，魁梧异常，再加上宁凡的一双大长腿，看起来堪称如玉树临风了。 除此之外，宁凡的相貌上也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女真人，堪称清秀，所以这位少女皇帝不由得对宁凡产生了好感，双目之中闪烁着情窦初开的意思。 “婉容妹妹，人与人之间，并不存在族群的差别，咱们大家都是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有什么不同呢？以族群来划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某些人刻意为之而已。” 宁凡淡淡的说道。 令人耳目一新的话语，听在婉容的耳朵里却如同天书一样。 她自小就生活在草原上，能够获得知识的地方很少很少，所以根本就不具备宁凡这种在人类之上的视野，所以听到宁凡的这番话之后，婉容根本无法理解，她只是机械性的点头。 “婉容妹妹，和大康做邻居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大康永远不会允许你们繁衍壮大，毕竟大康不想身边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存在，所以你们要了解，不是大康坏也不是大康天生残忍，而是各自都要为了各自的事情负责。” “族群之争没有谁对谁错，大家都是为了自己而已，我有一个建议，你们女真人不妨去别的地方探查一番，或许能够找到更多的繁衍的地方。” 宁凡是真心地提出了建议，他可不希望永远和女真人敌对。 女真人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这样的民族可以称之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完全可以朝着西方深入进去，寻找到更好繁衍生息的地方，独立建国。 而不是生活在周边，永远笼罩在大康的阴影之下，在大康和匈奴人的争斗之中，夹缝生存，仰人鼻息。 不知不觉中，两人在火堆旁竟然谈论到了深夜。 这一番谈论，不但直接解决了黄超等五万兵马的粮草问题，而且还解决了困扰女真人和大康之间长久的芥蒂。 “婉容妹妹，夜已深，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们也要回去了，此次会晤到此结束吧，欢迎你有时间来江州做客。” 宁凡表现得彬彬有礼，对待女真人的女皇帝也是十分的客气。 虽说女真人已经彻底没落了，夹在大康和匈奴之间夹缝求生，但是女真人的历史可是曾经辉煌过的，曾经的女真人实力不亚于现如今的匈奴人。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相信女真人还是可以重新繁荣起来的。 “亲王殿下，您所说的那些策略都是真的吗？您真的希望与真人强大起来吗？” 婉容此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因为宁凡的那番话完全是为了女真人好，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宁凡说出这番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很简单，有一个强大而富裕的邻居，大家彼此之间可以做做生意，交换一些东西，将来大康的主要发展方向不是武力对外输出，而是商业和文化对外输出，咱们只要通过商业和文化之间的交流，彼此融合，彼此睦邻友好。” 宁凡早就给大康定下了百年国策，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执掌权柄罢了。 这番会晤结束之后，宁凡趁着夜色回到了江海关内，必要的防范还是有的，宁凡不可能在女真人的营地里休息。 天亮的时候，女真人就悄悄地离开了。 这次会晤可谓是历史性的会晤，为宁凡解决了很多头疼的问题，而且女真人现在虽然人口稀少，国力孱弱，但是却可以作为宁凡摆在关外的一道屏障和消息来源。 只要匈奴人有什么动向，相信女真人会立即将这些消息报告给江州。 女军人的内部其实也很清楚，依附于匈奴人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匈奴人残忍，女真人要想依附于匈奴人生存，那根本不可能。 现如今女真人唯一的策略，就是和大康抱团取暖。 第二日，城外一队军马飞奔而至，宁凡亲自来到城门口迎接。 一身黑色铠甲的黄超从马上跳落下来，多日不见，黄超的气息更加的干练坚毅了许多。 “殿下。” 黄超在见到宁凡的第一时间内就跪在了地上，态度毕恭毕敬，这让一旁的周群都有些感叹。 黄超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任何的毛病。 宁凡赶紧上前去，双手将黄超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这次匈奴人能够退兵，黄超的功劳占了绝大多数，是黄超带领着五万兵马，在匈奴人的大后方大杀特杀，这才使得匈奴人的主力部队不得不退至草原上。 “殿下，我想过了，这五万兵马暂时不适合进入江州，只适合驻扎在云州替殿下看管这片土地。” 黄超不等宁凡说出办法就主动请求留在云州。 这倒是让宁凡省去了不少功夫，他微微一笑看着黄超说道：“黄将军，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清楚，你是一个妙人，咱们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就可以彼此意会。” “殿下的顾虑我很清楚，这五万兵马骁勇善战，放在江州，如果不受殿下的控制，迟早要出大事，不过驻扎在云州倒也可以缓缓解决这个问题，只需要殿下将这些军官们分批次的送到江州学习训练，潜移默化之下，不用太多的时间，这五万兵马应该就可以成为龙鳞军的一部分了。” 黄超早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总体上来说，他的看法和宁凡是一致的。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宁凡虽然眼馋黄超手下这五万兵马的战斗力，但是却也忌惮于这五万兵马的实力。 第236章 京都来讯 黄超手下这五万兵马就好像是一颗烫手的栗子，想吃，但是却剥不开壳，只能潜移默化利用办法，慢慢地将这些兵马消化吸收。 “一百多万牛羊，放在云州可以继续繁衍，殿下大可以派一些牧民来到云州照料这些牛羊马匹，等到来年这些牛羊马匹的数量肯定会翻上一番。” 这次进攻大漠，黄超缴获了一百多万只牛羊马匹，这可是一个巨量的财富，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要据为己有的意思。 一番话，也让宁凡彻底认识到了皇朝的赤胆忠心，对于这个手下，那是丝毫不再怀疑了。 黄超是一个军事人才，在军事上面的谋略丝毫不亚于周群，可以说黄超绝对是军事思想十分超前的一个人。 “黄将军，以你之见匈奴人再次发动攻击会在什么时候？” 宁凡虽然来自现代，但是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有很多地方也不懂，自然需要请教黄超这个专家。 “殿下，匈奴人短期之内应该不会侵犯中原了，但是到了秋天那就说不定了，一旦匈奴人在秋天的时候收获了足量的物资，那么他们会重新进攻西北边境。” 黄超说话的语气十分的笃定，就仿佛他说出的这话就是事实一般。 宁凡自然明白，黄超不是狂妄自大，而是拥有绝对的实力，他敢说出这番话，那么这番话就有七七八八将来会实现。 “看来咱们也要早做准备了，朝廷那边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宁凡眉头微微一皱，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最近他陆陆续续接到了很多消息，其中有不少消息都显示出大康如今的皇帝，天安帝已经不理朝政了，真正把持朝政的人则是太子宁庆。 对于宁庆这个人，宁凡是太了解了，刚愎自用志大才疏。 如果让这样的人把持朝政，那么大康只会继续腐烂下去，根本没有可能会翻盘。 为今之际，最重要的做法就是赶紧让江州的龙鳞军强大起来，只有训练更多的军队，制造出更多的工业制式兵器，将来才有可能根本上去清除匈奴人的威胁。 “殿下，您要清楚，以江州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独自去对抗匈奴人。” “您最好把握时机，在这半年之内将整个天下都握在手中，到时候集聚天下的力量，一举击垮匈奴人。” 黄超似乎看出了宁凡内心消极的想法，所以出言提醒。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周群不敢提，宁凡不敢想，但是黄超却可以直接说出来，因为黄超本来就对大康没有几分香火情，在他眼中大康早就该灭了。 “那不行，我父皇还在这个位置上，如果我乱动刀兵的话，就等于是造反了。” 宁凡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造反，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黄超却摇了摇头：“殿下，我最近夜观天象，有很多天象都可以证明大康的帝王天安帝应该命不久矣了，时间应该就在春期。” 听到黄超这么说，宁凡是大惊失色。 难道真如黄超所言那样，天安帝命不久矣吗？ “真到了那个地步，难道殿下对于这天下就没有半分想法吗？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这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倘若让太子宁庆那个草包坐上了皇帝的位置，恐怕整个大康将会万劫不复，亡国灭种，就在眼前。” 黄超痛心疾首地说道。 宁凡心情复杂，脸色难看，他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女真人在半年内不会重新对大康用兵，那么咱们就有了足够的时间，这件事情就先不说吧，等到时候看看局势怎么发展。” 和黄超的一番谈论，让宁凡一路上心情复杂，从江海关回到江州之后，宁凡好几天都没有出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都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有人知道宁凡具体在想什么。 女真人的问题解决了，黄超的问题也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大力发展江州，不断扩充自己实力的时候了。 正如黄超所说的那样，仅仅一个江州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匈奴。之所以宁凡逐渐把目光看向了天江省。 天江历来就是整个大康最为富庶，最为繁华的区域，这里堪称为鱼米之乡，如果将整个天江省抓在自己的手中，利用天江省的人力和物力，只要半年的时间，宁凡相信自己的力量至少可以翻到三至五倍。 如果有二十万战斗力堪比龙鳞军的存在，宁凡就有信心去独自对抗匈奴人。 当然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倘若宁凡有了足够的力量去对付匈奴人，但也无法保证后方不会被人扰乱，毕竟以宁庆自私狭隘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宁凡壮大的。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二狗推开门，一股寒气进入了卧室之中，二狗转身将门关上，快步走到了宁凡的面前。 “二狗，什么事如此让你着急忙慌的？” 宁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以二狗的性格平时是不会这么慌张的，他既然如此慌张，那就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了。 宁凡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萧铃汐和月影这两人，因为他在京都最牵挂的就是这两个女孩了。 “殿下大事不好了，京都要出事了。” 二狗慌里慌张一把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了宁凡，而他自己则是难看无比站在那里，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果然宁凡看到这份秘密的情报之后，整个人青筋暴露，浑身颤抖，他握紧双拳，神色愤怒至极。 “宁庆这个草包，当真是该杀。” 宁凡一拳打在桌子上，咔嚓一声，桌子的一条腿直接断裂，桌子上面的各种文稿笔墨纸砚哗啦啦散落一地。 一旁的二狗看到这一幕，眼神心疼至极。 作为宁凡的贴身太监，二狗十分的明白萧铃汐在宁凡心中的地位，倘若萧铃汐真的会被朝廷送去和亲的话，恐怕宁凡会直接疯掉。 “殿下，咱们可以马上将这个消息通知给萧重大将军，相信他肯定不会让女儿被送去匈奴的。” 二狗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于萧重大将军的力量，去阻止朝廷做出这种荒唐的决定。 第237章 关心则乱 可惜宁凡却微微摇了摇头：“萧重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在他眼中皇权永远放在第一位，倘若是朝廷要让萧铃汐去匈奴人那边和亲，恐怕萧重也是不会阻止的，尽管他心中不是那么痛快。” “那怎么办？怎么也不能让萧小姐被送去匈奴人那边，那匈奴人如狼似虎……” 二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宁凡也是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他是绝对不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宁庆搞出这样的事情，绝对是一个阴谋，是一个大阴谋。 按照情报显示的内容，三天之后，萧铃汐应该就会被强行送上和亲的队伍，从京都出发了。 宁凡打开了地图，在地图上寻找和亲队伍行进的路线，如果要从江都出发去拦截和亲的队伍，有两条路线。 可是无论哪一条，对于宁凡来说都是没有难度的，但是关键的是要不要去做这件事情。 一旦做了就是和皇权为敌，就是造反，立即就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背负着天下人汹汹的责骂。 可是不去做，宁凡会后悔一辈子，痛恨自己一辈子，那种痛苦远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二狗，你派人送信给黄超黄将军，让他以最短的时间进关。” 宁凡立即下达了命令，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坚毅和果敢的神色。 这等于太子宁庆在自己头上拉屎了，如果不吭声的话，那么从此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所以宁凡决定拼死一搏，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和亲。 但是一旦阻止了和亲，那么很快应该就会被面临太子的围剿了。 要知道太子这些人，还有那些门阀世家，他们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对付匈奴人，他们是望风而逃，但是对付内在的敌人，他们是凶狠狡诈。 宁凡现在能够拿得出手的资源不多，一旦开启了战事，那么整个大康都会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 要动手就必须把一切都计划好，一夜之间就给对手来一个大翻盘。 黄超是军事专家，也是宁凡手下的第一军事智囊，所以遇到这件事情之后，宁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超，他命人连夜把黄超请到关内，就是为了商议这件事情。 第二天傍晚，风尘仆仆的黄超终于来到了宁凡在江州的官邸。 “殿下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是陛下提前驾崩了？” 接着黄超又摇了摇头：“虽然最近天象的确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比一下应该会提前陨落，但是大致的时间也在半个月之后不会提前到这个时间段。” 听到黄超这么说，宁凡震惊了，他赶紧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父皇只有半个月的寿命了？” “是这个意思，最近红鸾星犯太岁，冲击到了陛下的本命星，所以陛下会提前陨落，归天的时间就在半个月之后。” 黄超不容置疑地说道。 听完了黄超这一番话，宁凡久久无语。 “京都那边准备和匈奴人和亲，我打算阻止和亲，请你来的意思就是提前要动手了，咱们要把一切都规划好，按部就班地进行。” 宁凡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就和黄超摊牌了。 黄超只是微微一愣，脸上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红鸾星冲犯，太岁原来症结就在于此，难道那送去和亲的女子和殿下有什么关系？能够让殿下冲冠一怒，什么都不顾。” 黄超似笑非笑宁凡脸上却尴尬无比，不过最终他还是咬牙：“那和亲的女子正是萧重大将军的女儿，和本王也是青梅竹马，早就定下了婚约。本王是绝对不会允许此种事情发生的，哪怕全面开战也在所不惜。” “全面开战？” 黄超微微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说道：“殿下也不要太看得起朝廷那些酒囊饭袋了，以咱们江州现在的实力，根本不用惧怕朝廷的军力，朝廷的军力有一大部分都在西北边境，布防根本不可能被抽调出来，余下的都是一些臭鸟蛋而已。”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仅要拦下和亲的队伍，而且还要直接北上去拯救我父皇，我怀疑我父皇被宁庆给控制住了。” 宁凡十分冷静的说道。 黄超听到宁凡这么说，拊掌大笑道：“殿下请我来出谋划策，我看是丝毫不用了，殿下早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就连起兵的借口都准备好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殿下大可不必大张旗鼓，可以将这些士兵们乔装打扮，偷偷运送到京都附近，然后一举拿下京都。” “不过眼下有个难题，就是殿下最好不要提前发动，等到大康的天安帝驾崩之后，殿下才能名正言顺的去京都，否则就是造反。” 黄超微微皱眉并不支持宁凡立即起兵。 “那怎么办？难道任由大康和匈奴人和亲，这个屈辱我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宁凡咬牙说道。 黄超自然明白宁凡是什么意思，是江山也要美人也要。 但是时间上的冲突却是无法弥补的，最合适的做法就是在匈奴人的境内将和亲的队伍拦下这样消息，就算传到京都也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殿下你也是关心则乱，其实萧铃汐小姐这件事情完全不用担心，从和亲队伍出发到进入匈奴人的境内，至少也需要半个月到二十天的时间，咱们大可以在西北边境的关外，将和亲的队伍给拿下。” 黄超是十分冷静的，在他眼中家国大事才是大事，儿女情长根本就不算是事儿。 “那不行，万一萧铃汐认为我放弃了她，每日忧愤，长此以往必然会生病。” 对于黄超提出的办法，宁凡是断然拒绝。 黄超看到宁凡态度坚决，不由得又笑了起来：“殿下还真是关心则乱，那和亲的队伍我来负责，买通让那些送亲的队伍，让他们全部都成为殿下的人，这样不就好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明凡不得不承认，在某些事情上黄超还是很有办法的。 第238章 厉兵秣马 天安帝在位的时候，大康获得了中兴，曾经一度达到了王朝的顶峰，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人间最为英明正直的帝王，竟然在老年的时候陷入了昏庸的境地。 越来越多的情报信息显示，天安帝的生命真的没剩下几天了。 宁凡在宫内有一个最大的信息情报来源，就是大太监李春安，这是皇帝身边最为接近的人物。 从李春安的口中得到的消息，那绝对是第一手消息。 看着纸上寥寥几个字，宁凡突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一代帝王即将就此落幕，而这位帝王还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悲伤谈不上，但是内心却有一股茫然，似乎一个伟大的人物落幕这个时代就没有了依靠。 这些日子不但江州的龙鳞军在积极的备战，每日都是厉兵秣马，喊杀震天，每天都在进行接近实战的演练，而各种物资也在源源不断的准备。 单单是压缩饼干，用足足生产了足够半年食用的分量，当然这些食物不全是来自江州，毕竟江州现在的粮食主要从各地调拨。 粮食方面，天江的宋成舟给了宁凡巨大的支持，另外内阁首辅程维也在暗中帮忙，使得江州的物资源源不断地汇聚，为接下来进一步战争做足了准备。 不得不说巨大变故产生之前所有人都是有感应的，有了内阁首辅程维这个内援，宁凡在做事方面顺风顺水，至少物资和人员方面根本不需要担心了。 这些天最忙的人反而是周群，因为他每天都要计算来自各地的物资，而且还有大量的军队汇集在江州，这些军队将会统一编制，统一按照龙鳞军的模式去管理。 一场巨大的风波正在慢慢地酝酿，而知情人只不过是这个帝国最顶尖的寥寥数人而已。 而太子宫内太子年轻，此时也急得如同热光蚂蚁一样。 天安帝自从几日之前服下一颗丹药之后就一病不起，嘴唇红如丹朱，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根据太医院的消息，这位帝王的身体出现了令人震惊的问题，身体上的温度甚至可以让床单都出现被烤糊的迹象，这是吞服丹药的后遗症，也是中毒的迹象。 按道理说病情到了这个地步，天安帝已经昏昏欲睡，应该早就失去了理智，但是令人震惊的是越发病重，但是天安帝却越发的清醒，反而精神好了很多。 这几日不断有内阁的大臣入皇宫大内，所谈论的事情对外都是保密的，就连太子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内容，这才是他恐慌的来源。 “你说父皇是不是准备传位于宁凡，或者是其他皇子，为什么召见了这么多人，唯独单独不召见我呢？” 太子惶惶不可终日，整个人精神都要错乱了。 天安帝危在旦夕，这谁都知道，因为太医院就被太子把持着，他心里最清楚。 按道理说皇帝即将驾崩，最应该召见的人反而是太子，嘱咐这个帝国最重要的机密，但是偏偏天安帝从未召见过太子，这让太子宁庆内心如同猫抓一样。 “太子殿下不必惊惧忧愁，咱们最好要做好各种准备，至于内廷的事情暂时不需要操心，只要咱们把京师的方方面面全部理顺理通，就算出现了什么乱局也可以瞬间扑灭。” 阎无道是太子手下的第一谋士，这个时候反而显得镇静而从容，甚至眼神之中隐隐的透出几分兴奋。 一直以来谋划的事情，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辅佐起来的太子马上就要登上皇帝的位置了，阎无道内心十分的兴奋和期待。 “羽林军已经全部给殿下掌控在了手中，另外北大营的十万营兵也牢牢在殿下把控之中，各地封疆大吏世家门阀之中，支持殿下的人也不少殿下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阎无道满脸笑意的看着太子。 太子听到阎无道的一番话，果然表情舒展了很多，那种忧愁仿佛一扫而光，他背负着双手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毕竟这么多力量掌控在我的手中，任谁也翻不起浪花。” “不过我为什么最近总是做噩梦，一想到宁凡我就感觉到心中烦躁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太子宁庆眉头紧皱，宁凡这个名字都让他内心难受厌恶。 “太子殿下不必忧虑，等太子成为皇帝的时候，一杯毒酒赐之，如果太子殿下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到时候可以择一处合适的地方，将其幽居起来。” 阎无道似乎早就想好了宁凡的下场了，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的剧本来演绎。 “我明日无论如何都要进宫面见我父皇。” 太子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天安帝。 只有亲眼到了天安帝他才能安心，才能够确认自己作为太子的地位。 荒草萋萋的古道上，一队人马缓缓而行，这队人马穿着喜庆的服饰，簇拥着一座巨大的花车。 花车内坐着满面愁容的萧铃汐，几天之前她突然在睡梦之中被人抓捕，然后就被稀里糊涂塞进了这辆马车。 当得知自己要作为和亲的对象，被送入匈奴人那边的时候，萧铃汐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此厄运竟然有一天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而且这件事情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间而来，让人猝不及防，甚至连逃走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萧铃汐掀开马车的帘子，朝着外面看去，外面一片白雪皑皑，冰冷刺骨的风，就如她此时的心情一般。 “小姐，我打听出来了，这次和亲背后的主谋就是太子，连皇帝陛下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老爷就更不知道了。” 小玉从马车外面爬了进来，小脸被外面的冰冷空气吹得红扑扑的，眼神里充满了忧虑。 看到小玉，萧铃汐的心情好转了不少，有这么一个好姐妹跟在身边，能够让她心安不少。 “太子要做什么？难道要做千古罪人吗？竟然要和匈奴人和亲，这种软骨头的行径实在是令人唾弃。” 提起太子，萧铃汐满眼都是厌恶。 第239章 和亲队伍 这位大康的太子从来都没有为大康做过任何正面的事情，反而是在争权夺利这方面从来都没有缺席过一次。 “就算是要和亲，也轮不到小姐您来吧，我看太子就是打击报复，得不到就要毁掉。” 小玉气的小脸通红，对于未来迷茫而未知的前途命运，她心中也没有底。 “小玉，路上咱们想办法逃走，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嫁给匈奴人，就算是死也不行。” 萧铃汐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决绝。 小玉却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小姐，我看了，咱们根本走不脱，周围有四五百人守着咱们的，这些人日日夜夜都有人站岗放哨，咱们两个弱女子想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那就死了吧，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嫁给那些蛮夷。” 萧铃汐心意已决，在她眼中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有一种刻骨的思念。 小玉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意，看到萧铃汐一副绝然的样子，小玉一阵心疼。 “如果有办法把消息通给青王殿下的话，他一定会设法来营救小姐的，我相信青王殿下绝对不会对小姐的境遇坐视不理。” 小玉说着话，不由得掉下眼泪来。 萧铃汐也被小玉的情绪引动，双眼垂泪：“今生今世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了。” 两人坐在马车里，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马车的剧烈摇晃，这让坐在马车里的主仆二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一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的骑兵，突然间包围了整个送亲的队伍，一位身穿着黑色铠甲的将领，骁勇异常。 “大胆，可知道这是我大康送亲的队伍，何人敢拦？” 送亲队伍的总管是一名御史，这是一个年逾五十的中年男子，胡子花白，但是气势很足。 双方的争执很快就引起了马车里萧铃汐和小玉的注意，两人惊奇地看着窗外，期待着有转机发生。 “小姐，不会是殿下派人来营救咱们了吧，一定是的，肯定是青王殿下。” 小玉一脸惊喜的说道。 不过此时，萧林熙却冷静异常，他仔细观察这些兵马的装饰，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人是西北军，应该是我父亲的手下。” “是老爷的人吗？这不更好了，一定是老爷知道咱们的情况，派人来营救咱们了。” 小玉顿时喜出望外。 看着小玉满脸的笑意如花，萧铃汐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父亲她太了解了，父亲萧重虽说一生带兵打仗，性格勇猛，但是唯独有一点，那就是愚忠，只要是朝廷做出的决定，萧重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拒绝的。 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父亲的身上，这一点萧铃汐从未这么想过，因为他早就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我乃是西北前锋将军陈少宽，我要见一见我家小姐。” 那黑甲将军态度十分坚决，就连送亲的队伍都无法抵挡对方。 “原来是大将军的人马，女儿出嫁，大将军派人来看看，倒也合情合理，不过给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得耽误送亲队伍的行程。” 送亲队伍的主管态度同样十分坚决傲慢，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西北军放在眼里。 “王大人，一炷香的时间太过于短暂了吧，我来的时候我家将军着重交代过，小姐要出嫁，将军自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只不过这嫁妆要在一天后才能够到达，就请王大人在此稍微等待一天的时间。” 陈少宽的态度根本没有半点退缩，对于这位朝廷钦差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陈将军，老夫王磊，是朝廷三品大员，你是什么资格敢跟老夫这么说话？” 王磊暴跳如雷。 但是他无论如何暴跳如雷却始终无计可施，毕竟陈少宽带来了上千兵马，而且都是西北前线的百战士兵，骁勇异常，完全不是送亲队伍这些杂兵能够相媲美的。 陈少宽不愿意让路，王磊根本没有办法突破过去，所以只能暂时安营扎寨。 稍后，陈绍宽来到了萧铃汐的车架旁边，隔着窗户朝着萧铃汐低声说道：“小姐，老爷知道您被朝廷赐婚，即将远嫁匈奴，所以特地让卑职前来送亲，卑职将会一路护送小姐前往匈奴。” “我父亲是这么交代你的吗？难道他就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愿意嫁给匈奴人吗？” 萧铃汐的语气带着委屈和彷徨。 陈少宽站在窗外，雪花落在他冰冷的铠甲上，但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就连大将军萧重都一时间想不出一个转圜的办法来，阻止朝廷和亲的政策，那就是与朝廷为敌，那就是造反，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萧重也做不出来。 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一边是朝廷的政策，萧重现在是左右为难，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 “算了，我也知道我父亲很为难，这件事情，我算是认命了。陈将军还是回去吧，我不用你来护送。”萧铃汐态度柔和的说道。 这个时候无论生气还是愤怒，都是于事无补的，唯有冷静下来慢慢地想办法，或许才有出路。 “小姐，将军有命，我是不能擅离职守的，一路将小姐护送到匈奴人的境内，这是我的职责。” 陈少宽坚持自己的意见。 萧铃汐露出了苦笑，微微摇了摇头，便放下帘子不再说话了。 一旁的小玉完全傻眼了，她本以为老爷派来的人是神兵天降要救主仆二人逃离这水火，哪知道竟然是来落井下石的，顿时心中又气又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姐，难道老爷真的忍心让你嫁给匈奴那些蛮子吗？难道老爷不知道小姐是不愿意的吗？” 小玉气得脸都白了。 “我父亲没错，他这一生都是忠于朝廷的，让他造反根本不可能，所以牺牲我就成了唯一的选项，这一点我不恨我父亲。”萧铃汐很冷静，但是内心那种痛楚却如同用刀尖切割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那六皇子殿下呢，他也和老爷一样弃小姐于不顾了吗？明知道小姐即将跳入火宫，他也能袖手旁观吗？” 小玉眼泪又下来了，深深的感叹男子的凉薄。 第240章 愚忠 “六皇子殿下也是一样的，也是身不由己，他不可能为了一介女子就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所以小玉咱们还是认命吧。” 萧铃汐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冷静。 一天之后，来自京都的萧家队伍终于赶上了送亲的队伍，送来了大批的嫁妆，这也使得迎亲队伍可以继续地缓缓向前。 又是一天紧张的赶路，到了傍晚的时候，王磊下令送亲的队伍驻扎，而这个时候经过一天的颠簸，萧铃汐和小玉也终于有时间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远处的山峰上，宁凡站在山头拿着一个奇怪的器具，朝着山下望瞭望。 “殿下，这就是您所说的望远镜吗？真的有这么神奇？” 陈元庆有些半信半疑，不敢相信宁凡手中这个小玩意儿，能够看到几公里之外的事情。 “别小看这个小东西，这是用光学原理制造出来的，它可以将远处的东西搬到眼前来让你看得清清楚楚，不信你试试。” 宁凡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陈元庆。 陈元庆拿在手中，把眼睛凑上前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远在山下的送亲队伍似乎就在眼前，一切细节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马腿上的印记都能够看清。 “殿下，这也太神奇了，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陈元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对于这个小小的望远镜，那是爱不释手，有了这东西就可以化身为千里眼。 “这东西可不是单凭你打仗能够打来的，要靠脑子懂吗？所以说那些读书人是最应该爱护的，只有让他们发明这些东西，咱们打仗的时候才能够轻松一些。” 宁凡趁机向陈元庆灌输一些知识。 但是陈元庆却把主意打到了宁凡手中的望远镜上，他爱不释手地说道：“殿下，等我下次立了功劳，你能不能把这望远镜给我呀？” 看着陈元庆小心翼翼的样子，宁凡扑哧一声笑了：“你这是向我讨要东西呢，行倒是行，就看你努不努力了。” 陈元庆听到宁凡答应了下来，顿时大喜过望：“不就是帮殿下把老婆抢回来吗？这件事情我最在行了。” 宁凡听到陈元庆这么说，顿时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鲁莽的时候，万一此时抢了送亲的队伍，那么朝廷立马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就会麻烦了。”“那怎么办？总不能婆婆妈妈的一路跟过去吧，万一那小姐想不开，殿下岂不是要抱憾终生。” 陈元庆有些焦急的说道。 宁凡微微吃了一惊，他倒是没有想到陈元庆一剑鲁莽的武夫竟然有如此脑子，心中顿时也有些焦急起来了，不得不说陈元庆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殿下真的不能等了，那些小姐丫鬟们他们的心眼和针尖差不多，真要让他们嫁给匈奴，很可能会自寻短见，不如咱们今天晚上就行动杀了这帮狗官，把主母给抢回来。” 陈元庆拔出了背后的长枪，一副杀气凛然的样子。 宁凡再次摇了摇头，他深知此时并不是动手的时候，要稳住和亲的队伍，而且和亲的队伍外围还有西北军的护卫，要想从这些人手中把萧铃汐给抢出来，必定要经历过一番血战。 “今晚你和我一起下山。”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先给萧铃汐通通消息，先稳住这丫头的心，不然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还真的是后悔莫及。 听到宁凡这么说，陈元庆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件事情万万不该您去做，万一被抓住了，恐怕后悔莫及，就让我派人去送信吧，我知道您的意思肯定是要送信给那小小姐，暂时稳住对方。” 宁凡越来越惊讶了，没想到这粗蛮的莽汉竟然开窍了，他也知道自己前去送信很不合适，万一真的被西北军或者说宋军的队伍抓住了，恐怕性命难保。 “那好，这件事情你来派人去做，一定要把信送到小姐的手中，千万不能够有任何差池。” 宁凡点了点头，算是下定了决心。 当初不放心黄超宁凡决定亲自前来跟踪送亲的队伍，一路千里迢迢终于追上了送亲的大夫，可是在即将见面的时候，理智却战胜了冲动。 透过望远镜，宁凡看不清，那送亲车间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的心却很痛。 很难想象这些天萧铃汐到底究竟经历了什么，痛苦，失望，绝望这种种情绪，不知道把萧铃汐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大雪终于停下了，只不过寒风又吹了起来，道路都结冰了，马匹在冰面上艰难地前行。 夜晚的时候，营地里升起了火，但是萧铃汐和小玉却坐在马车上，根本没有下来的意思。 已经从京都出发接近十天了，但是萧铃汐和王磊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位送亲队伍里的主要官员每天都会眼巴巴地来向萧铃汐问好，但是每次萧铃汐都是沉默以对，仿佛把王磊当成了空气。 陈元庆最终还是失败了，一连三天晚上他都没有找到机会靠近那辆马车。 送亲队伍的警戒还是很严格，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牢牢地把萧铃汐和小玉的车架护在中央，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殿下，一切都是因为属下无能，您交代的事情属下完全办不到。” 陈元庆最终还是无奈地向现实低头了。 宁凡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事实上他早就有了办法。 这几天陈元庆在想办法靠近车队，其实宁凡也得想办法。 宁凡发现每一次路过集市的时候，车队都会派出几个人去采购物资，因为车队有五百多人，每天需要大量的新鲜蔬菜和粮食。 而这个发现恰好让宁凡有机可乘，经过几天的盯梢和努力，宁凡终于和这几个负责采购的人搭上线了。 在威胁和金钱的双重加持之下，这几个采购员终于屈服了。 当天晚上宁凡的一封手书就被送到了萧铃汐的，手中当萧铃汐拿到这封写着宁凡熟悉字迹的信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如同泉水涌下。 “小姐，真的是青王殿下的信吗？” 小玉露出了欢喜雀跃的神色，他在替萧铃汐高兴。 第241章 劫亲 但是萧铃汐却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神色，反而忧心忡忡，她看完了这封信之后，神色忧虑的说道：“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走错一步，很有可能影响六皇子殿下将来的前程。” “小姐，你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做什么？六皇子殿下来救你，那是他对你的爱意，倘若你拒绝了，那么这一生就再也没有见到六皇子殿下的机会了，难道你真的愿意嫁给北边的那些蛮子吗？” 小玉对着萧铃汐发出了灵魂询问。 “可是一旦劫了和亲的队伍，就等于说是造反了，到时候六皇子恐怕会被朝廷派重兵围剿，后果不堪设想。” 萧铃汐忧心忡忡的说道。 小玉跺了跺脚，十分清醒而冷静地说道：“这个时候江山和美人就要看他怎么选了，是选江山还是选择美人，倘若真的不顾及江山的话，则一个隐秘的地方和小姐一起孤独终老，这何尝不是幸福的事情呢。” “是啊，世界很大，找一个让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真的不难，这时如果让六皇子殿下放弃这一切，又谈何容易呢？” 萧铃汐的眼泪又下来了，她这一生从来都是坚强的，好像最近这几天流下了一生的眼泪。 “殿下，最近送亲的队伍传回一条消息，六皇子终于忍耐不住出手了。” 夜里阎无道匆匆地走进了太子的寝宫，报告了一条十分重要的消息。 而太子也是嘴角露出几分玩味盯着这个消息，冷笑地说道：“这个时候就看他心狠不狠了，倘若敢阻拦送亲的队伍，那就是造反，到时候正好有借口灭了他，倘若甘心做个绿头乌龟，那就随他去吧，这样的人也威胁不了我的地位。” “哈哈，妙！果然还是太子殿下，眼光深刻，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我早就猜到六皇子殿下一定不会看着萧铃汐那个小贱人嫁入到匈奴的，现在看来他果然上钩了。” 阎无道洋洋自得，满脸都是嘲讽的神色。 太子想了想，之后朝着阎无道说道：“你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怎么解决才最恰当？” “现在看来六皇子还是十分沉得住气的，他应该会等到送亲的队伍进入到匈奴的地界之后再出手，可是咱们绝对不能够给他这个机会，以我看就让匈奴人的迎亲队伍进入我大康的地界。” 阎无道的嘴角露出了几分残忍。 …… 远在边关的送亲队伍即将跨过大康的边界，进入匈奴人的地界了，而这几天送亲的队伍却越走越慢，让宁凡内心烦躁无比。 虽然每天都在和萧铃汐互通消息，但是宁凡总能够感觉到，似乎萧铃汐的内心有一股消极的气息。 “殿下，若是再不动手，一旦进入到匈奴人的地界，到时候可是很麻烦了。” 接连跟着送亲队伍好几天，陈元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而到了第二天，送亲的队伍竟然完全停了，下来已经被宁凡买通了几个采办竟然也不出队伍了，让宁凡根本没办法和萧铃汐之间互相传递消息。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苗头，让宁凡内心狂躁无比，果然下午的时候一队人马就进入了送亲队伍，看样子是从京都来的。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站在山头，陈元庆百思不得其解。 宁凡的眼神却是逐渐冷漠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很有可能几天前和萧铃汐之间的互通消息已经被太子知道了，现在就是太子出招的时候了。 “是太子在逼我出手，他要逼我造反。” 宁凡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局。 如果不接招的话，就只能任由萧铃汐被送入匈奴，但是如果接招的话，瞬间就会化身反贼，被太子借口狡辩，这是一个两难的境地，但是宁凡内心已经下了决心了。 “今夜你就带兵袭营，记住千万要保护好萧铃汐！至于送亲的队伍，一个都不要留下。” 宁凡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杀机。 傍晚的时候西北军一千多，哨兵缓缓的离开了送亲的队伍，这也给了宁凡更好的下手机会。 黑沉沉的夜里，陈元庆率领着上千人的队伍悄悄靠近了送亲的队伍。 宁凡也在队伍里，他负责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在战斗开启的瞬间就直接切入到敌人的那一圈，将萧铃汐好好的保护起来。 夜晚的喊杀声，此起彼伏，送亲队伍的战斗意志基本上没有，几乎是一触即溃，宁凡根本不费力气就直接靠近了送亲的那辆花车。 门打开，宁凡果然看到了萧铃汐，多日不见萧铃汐清瘦了不少，当看到宁凡的那一刻，萧铃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下子跳进了宁凡的怀里。 “你为什么那么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将会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萧铃汐泪如雨下，哭哭笑笑。 宁凡什么都没，说将萧铃汐报上战马，另外命人拉着马车，迅速离开了现场。 很快众人就登上了一艘游船，这艘大船顺流而下，在天明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边境线两百多公里了。 “太子这么做就是为了引我上钩，我不接招的话，那么你的命运就只可能会被送入匈奴人的境内，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宁凡给萧铃汐倒上了一杯热茶，细细的解释其中的缘由。 “但是你现在的情况，该怎么收拾？太子恐怕已经知道你来劫亲的事情了，你这么做就等于和朝廷作对，彻底撕破脸了。” 萧铃汐很是替宁凡担心。 “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什么吗？那就先下手为强，今天天一亮，各地的消息就会四处传播，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舆论战这方面咱们从来都没输过。” 宁凡胸有成竹。 当宁凡把一份报纸放在萧铃汐面前的时候，看着报纸上的内容，萧铃汐彻底瞎眼了，他没有想到英凡竟然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英雄，而太子则是塑造成了一个奴颜婢膝，眼巴巴的和匈奴人和亲的软骨头。 “大康十几年和匈奴人的战争中，已经耗尽了民心民意，现在所有大康的百姓都对匈奴人恨之入骨，你说这个时候他们是支持和亲还是支持我劫亲？” 宁凡微微一笑。 第242章 舆论的力量 这张报纸总共有两张版面书写了两部分内容，第一部分就是太子如何奴颜婢膝如何软骨头，向匈奴人求和亲。 内容写得十分详实，连太子决定每年向匈奴人纳贡的事情都写得一清二楚。 文字写得极具煽动性，就连萧铃汐看了都忍不住恨地咬牙切齿，觉得太子是一个卖国贼。 而第二版面的内容则是细细地写了萧铃汐和宁凡之间的爱情故事，将两人之间的爱情渲染得感人无比，而宁凡千里劫亲也被大书特书，被塑造成了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不得不说，文字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在这个时代传播信息的主要媒介就是文字，一旦文字带上了煽动性，带上了主观色彩，那么就很容易传播一种固有的信念。 “现在你还觉得这件事情对我不利吗？一旦这张报纸传播出去，到时候该着急的不是我而是太子了。” 宁凡冷笑连连，他早就准备好了预案了，现在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萧铃汐看着眼前翻手为鱼覆手为云的男人，心中又惊又喜，没有想到一场天大的劫难，竟然就被宁凡给随手化解了。 “可是京都的报馆已经被人毁掉了，这些报纸真的能够传递出去吗？” 萧铃汐再次提出了疑问。 宁凡微微一笑，再次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你知道太子为什么要针对你吗？其实最开始太子要针对你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报纸宣传了我的事迹，对我的形象起到了正面的作用，这才遭到了太子的嫉恨。”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但悄悄地在京都另外建立了一个秘密的报纸基地，另外还在各大州省份都开设了分社。” 宁凡一开口说出的消息，让萧铃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有想到暗地里宁凡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太子还真以为他一张嘴就可以颠倒黑白吗？我可以告诉他，那个时代再也不复存在了，现在朝廷发布的消息就不一定是权威的消息了。” 宁凡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在这个时代，舆论为王，只有掌控了舆论，掌控了话语权，那么就算是太子和皇权都无法和话语权抗衡，这就是报纸在这个时代的降维打击。 与此同时，太子居住的东宫也迎来了一场欢天喜地的庆祝，当阎无道拿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冲进了太子的寝宫，将正在熟睡的太子给惊醒了。 而太子得知宁凡竟然真的劫走了迎亲的队伍的时候，脸上一瞬间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你好好想想明天的圣旨该怎么颁布，老六这次为了女人，真的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太子也是喜不自胜。 现在的天安帝已经进入弥留的状态了，皇宫里的玉玺对于太子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手到擒来，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去颁布一道圣旨。 “太子殿下，宁凡胆大包天，竟然敢破坏和亲，那就是与全体大康黎民百姓为敌，我看不如就直接发兵围剿。” 阎无道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不过很快他又说：“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六皇子大概率会直接谋反，以他手上现在五万多兵力的情形下，想要围剿还真的要费一番功夫，不如这样到时候发一封圣旨，让宁凡回京，咱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其一举拿下。” “那他劫亲的这件事情该怎么说？咱们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吧？匈奴人那边该怎么交代呢？” 太子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眉头微微一皱，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急切。 对于他来说皇位就在眼前了，无论是谁影响了自己获得皇位的步伐，那么在他眼中都是应该被清除掉的。 “太子殿下可以以圣上的名义下一封圣旨，狠狠地责备一番，将这件事情昭告天下，这样的话天下悠悠众口之下，六皇子殿下可谓是名誉扫地了。” “没有了天下人的支持，六皇子也根本对太子殿下造不成任何威胁，到时候再收拾他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阎无道理所当然的说道。 太子听到阎无道如此说，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缓和的神色：“听你这么一说，倒也十分在理，明天我就颁布一封圣旨，让宁凡彻底的烂大街，到时候天下所有人都指责他，我看他还怎么翻身。” 太子和阎无道商议了半夜，第二天一大早之后太子却直接傻眼了，因为一封报纸摆在他的面前，看到报纸上的内容，太子更是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这简直是颠倒黑白，京都的大公报报馆不是已经被捣毁了吗？他们的报纸到底是从的什么地方印刷的？” 太子一怒之下，一伸手就撕毁了面前的报纸。 而阎无道看到这份报纸上的面容也是大惊失色，因为报纸上的内容句句属实，如果真的让天下百姓都相信的话，那么名誉扫地的，不是六皇子而是太子。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如果真的让太子成为千夫所指的话，那么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太子殿下，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报纸明明已经被捣毁了，为什么一夜之间市面上全部都是这种报纸而且是提前印刷的，看来是早有预谋。” 阎无道就算再如何聪明，但是此时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惊慌失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就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咱们机关算尽，最后却让宁凡倒打一耙，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由谁来承担，该如何收场？” 太子愤怒地盯着阎无道，恨不得将这位谋士直接撕碎。 而阎无道此时就算是智计百出，也想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脱口而出道：“偌大一个京都，我就不信你这张报纸能够每个人人手一张太子，不如颁布一条政令凡是看过这条报纸的人全部都给我抓起来。” “抓人。” 太子也被阎无道的脑洞直接给搞懵了。 “对，就是抓人，凡是传播或者看过这张报纸的人全部抓起来。” 阎无道疯狂的说道。 第243章 匈奴人奸细 太子之所以会如此疯狂的，最主要原因是这张报纸里透出来的消息，直接把他的底裤都扒开了，让他从一个万人敬仰的太子直接变成了一个软骨头。 这事放在谁身上也无法容忍，毕竟父皇天安帝驾崩在即，他这个太子马上就要继承大统了。 这个时候宁凡来这么一招，文武百官怎么看天下百姓怎么看，他太子难道不要脸吗？ 但就算是再如何疯狂，此时的太子宁庆，还不至于彻底发了疯，他眼神奇怪的看着阎无道，看着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看着自己，这个第一谋士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太子宁庆的心中阎无道一直是一个聪明睿智城府很深的人，但是今天阎无道说出的这番话，彻底的让太子宁庆失望了。 把所有看过这条消息的人抓了，那岂不是要把全部京都的人都抓了？ 如果不是阎无道胡说八道，那就证明这个人已经头脑发疯了。 “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给我整这一出，难道你是老六埋藏在本殿下身边的卧底吗？” 太子一脸不快的看着阎无道，恨不得亲手将自己这个心腹谋士直接撕碎。 阎无道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此时被太子一番训斥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突然间就察觉到自己之前说出的那番话到底有多么的荒唐，多么的可笑。 他冷静下来之后重新思索一番，这才说：“太子殿下，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来一个混淆视听了。” “怎么一个混淆视听，你倒是说来听听？” 这个办法倒是让太子颇为期待，听起来还有那么几分靠谱。 阎无道看到太子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赶紧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殿下可以找一个替罪羊，将这和亲的事情推到一个替罪羊的身上，直接让这个替罪羊来吸引天下人的怒火。” 听到阎无道这么说，太子顿时脸色古怪无比。他一双眼睛有些渗人的看着阎无道，直接看着阎无道，心里发毛，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如此看着自己。 “找个替罪羊好啊，这个办法是当初你提出来的，是不是应该你来做这个替罪羊？”太子宁庆突然间就翻脸了。 他回想起来这段时间，阎无道曾经给自己出谋划策，但是每一次都是出的馊主意，让自己吃了大亏，所以太子年轻对于阎无道已经逐渐失去了信任。 这个所谓的心腹谋士，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灵光，脑袋瓜子甚至还不如他这个太子殿下好使，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迟早是个心腹大患。 所以借此机会，太子宁庆刚好打算把阎无道一脚从自己身边踢开，刚好去做一个替罪羊。 阎无道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拿自己这个心腹手下去当替罪羊，顿时又惊又怒，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阎无道，你和匈奴人之间的关系，你以为本殿下不知道吗？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动你是本殿下觉得你还有用，但是现在本殿下马上就要成为帝王了，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太子宁庆的眼神从未有过如此的清澈，他冷冷的盯着自己这位心腹的伙伴，脸上的神色冷漠得让人害怕。 阎无道身体微微发抖，他没有想到太子宁庆竟然早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了，事实上作为一个匈奴人，这些年隐藏在太子的身边，无非就是潜移默化想要影响这位太子的决策。 但是让他想破头的是自己，竟然早就被看破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宁庆，以你这种窝囊废的智慧，怎么可能看破我的身份？肯定是六皇子殿下告诉你的对不对？” 被看破了身份之后，阎无道疯狂的大笑。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迟了，今天是难逃一死了，所以阎无道也索性豁出去了，对于自己这位昔日恭恭敬敬的主子，此时言语之间也难免冲撞。 “你身上流着匈奴人的血，心也是匈奴人的心，你留在本太子身边就是为了蛊惑本太子。” 太子听到阎无道一番侮辱性极强的话语，顿时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门外就冲进来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 这些人来到演武道的身边，不由分说抓住阎无道的头发，就打算给他来一个五花大绑。 哪知道阎无道还想张嘴乱说，被宁静冲上前去用，手中的刀背直接劈在了嘴上，顿时血流如注，满嘴牙齿散落一地。 场面极度的血腥，一度让整个太子宫的不少人都心惊胆战，太子殿下对待这位曾经心腹，都可以如此心狠手辣，更不要说他们这些人了。 “大家不要慌，阎无道是匈奴人的奸细，隐藏在本王身边十余年，目的就是为了蛊惑本王，不过有幸被本王早就识破了。” 太子殿下当即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也让一众手下们震惊不已。 就在京都城内纷纷扰扰地讨论太子要和匈奴人苟合，并且派出和亲队伍导致怨声载道的时候，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再次传了出来。 隐藏在太子身边的谋士竟然是匈奴人，这个消息以长了翅膀的速度迅速蔓延，就连太子本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消息酝酿得会如此之快。 消息具体是被谁泄露出去的，已经无从得知了，反正一夜之间整个大康的风向都变了，所有人都觉得拥有这样一位太子是大康之耻，将来这样一位无能之人登上皇位的话，一定会给大康带来厄运。 不只是一些黎民百姓是这么考虑的，就连一些封疆大吏提起太子的名讳都是微微摇头，满脸都是失望。 “真这样下去的话，大康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内阁里内阁首辅程维当着一众内阁成员的面当众说道。 作为当今大康朝最有权力，最有话语权的首辅大臣，内阁首辅程维的这一句话带来了极为大的影响力。 内阁首辅的地位其实就相当于宰相了，宰相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大康的政令都出自于内阁！ 第244章 风向变了 这个时候成为了一句话，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整个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对于太子的看法都陷入了一种极为负面的状态。 而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的宁凡，则是躲在背后冷冷的盯着这一切太子，要让他宁凡身败名裂成为反贼，那他刚好因地制宜，来一个倒反天罡。 起初对于这个办法，不抱希望的宁凡也没有想到，竟然引来了如此大的反响，以至于太子在朝野间的声望低到了极致。 萧铃汐来到江州已经有好几天了，自从萧铃汐来到王府上之后，希娜就主动让出了女主人的位置。 能够让秦王殿下不顾一切，奋不顾身的去把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抢回来，这个女人在宁凡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这也使得江州所有人都不敢对萧铃汐有半分轻视。 不但江州上上下下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王府上送来礼物，去安慰这位送去和亲的将军府小姐。 甚至天江总督宋成舟还特地从几百里外赶来江州，特地送来了萧铃汐爱吃的一些水果和特产。 谁都不傻，能被宁凡这么看重的女人，将来必定是母仪天下。 现如今太子虽然把持朝政，但是将来谁能够登上那个皇位，还未可知，至少在江州以及天江这附近的几个省份里，所有人都是十分看好宁凡这位王爷的。 虽说太子登基成为下一任皇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却充满了很多不可知的变数。 尤其是作为江州云州集团的重要人物的宋成舟，更是对内情十分的熟悉，他认真的了解宁凡的实力，对于京都的风云变幻也有一些耳闻。 对于将来谁能够争夺皇位成功，并且最终坐上那个位置，宋成舟早已经站在了宁凡的身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要怪你父亲，一个人的思想是短时间内无法扭转的，你父亲这一生都是忠于皇权的，要让他造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的心里很难受，这是毋庸置疑的。” 傍晚在萧铃汐的闺房里，宁凡低声地安慰。 来到江州已经接近五天的时间了，但是萧铃汐好像还是惊魂未定，每日都促着，每一头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这不是萧铃汐矫情，而是因为一个人经历了巨大变故之后，身体从心理和生理上都产生了应激反应一时间根本无法调整回来，能够抚平萧铃汐内心创伤的就只有时间。 尤其是亲生父亲萧重在面临着女儿即将被送去匈奴人和亲的时候，展现出那种冷漠和袖手旁观的态度，才是让萧铃汐如此伤心的重要原因。 但是这个原因背后的成因却很复杂，宁凡从来都没有怪过自己未来的这位老丈人，因为他很清楚萧重的为人。 但凡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萧重应该都不会放弃萧铃汐，但是皇权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无可违背的，当朝廷以圣旨的方式，向外传递和亲政策的时候，就算是萧重也不敢违抗。 “青王殿下一定要小心，相信太子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作为天江总督的宋成舟，那是大康的封疆大吏，政治眼光毋庸置疑。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关键时刻，太子宁庆掌控着至关重要的力量，这个时候无论有任何变化，都极有可能导致宁凡这边的一败涂地。 这个时候，作为六皇子阵营里的铁杆人物，宋成舟仿佛一夜间老了好几岁，因为这些日子他都没日没夜地联络各方人情关系。 整日整日的操劳，使得他看起来比真正的年龄要苍老了，很多眼神里的疲惫几乎掩饰不住。 从京都发来的信件如同雪片一样，有内阁发来了，也有各地官员的互通消息的，总之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场巨变，所有人都在考虑将来自己该怎么站队。 明眼人已经看出，六皇子殿下和太子之间争夺天下的这场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所等待的，只不过是京城的那位咽气儿罢了，只要一口气咽下去，这场夺嫡之争马上就会进入白热化。 所有人都在站队，所有人都在考虑自己未来的方向正所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时候如果只坚决地站对了队伍，那么胜过将来奋斗十年二十年。 京郊的三大农庄此时已经成了宁凡龙鳞军秘密驻扎的地方，龙鳞军已经分批次潜移默化悄悄地潜入了京都附近，并且已经开始在京都布防了。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容不得宁，凡有半点心慈手软。这个时候倘若要考虑什么生灵涂炭，流血牺牲此类无稽之谈，那他真的就是可笑了。 太子虽然昏庸刚愎自用，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太子拥有着正统的名分，而且世家大族的门阀都在朝着太子靠拢，同样太子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令宁凡感觉到欣慰的是，羽林军中已经被月影安插了不少自己人到时候一举攻破京都，悬念不大。 正在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新的变故，让宁凡惊出了一身冷汗。 远在西北边防的四十万大军，竟然被太子硬生生的抽掉了二十万，另外各大门阀出钱出力，重新将北大营的二十万兵马扩充到了三十万，这一下子太子的手中就有了五十万王牌大军。 再看看自己手中少得可怜的五万兵马，宁凡几乎要绝望了。 别看太子现在名誉扫地，别看太子昏庸无能，但是太子就占尽了先机，因为他本身先天就有着正统的名分。 再加上宁凡在江州的改革，使得各大名门法对于宁凡那是十分的警惕，生怕宁凡躲到了天下，反过来将屠刀对准了他们这些世家门阀。 事实上这些能够传承上百年的世家门阀可不傻，他们能够存续到现在拥有着独特的智慧，他们从宁凡的一举一动所言所行就判断出，如果让宁凡夺得了天下，将来对于世家门阀来说，必然是灭顶之灾。 虽然宁凡在普通老百姓中的口碑和声望很高，但是士大夫阶层里却普遍对宁凡抱有警惕，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稳定压倒一切。 第245章 火器登上历史舞台 一个昏庸的帝王，或许不能够励精图治，但是至少好掌控，能够让他们继续地掠夺天下的财富，继续作威作福。 至于匈奴人到时候会不会攻打进来，这就不是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了，对于他们来说改朝换代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发财而已。 不管谁来到这片土地都离不开他们，这些门阀世家都要依靠他们这些世家门阀，来从老百姓身上榨取血汗。 看来太子已经预感到天安帝时日不多了，整个京都被五十万大军围得跟铁桶一样。 五万对上五十万，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情形，所以这些天宁凡的头发都要白了，本来是胜券在握的，但是现在突然间情况就变了。 就算连同黄巢手下的五万兵马，宁凡手中也才十万而已，要和朝廷的五十万大军对垒的话，恐怕真的不是对手。 距离黄超预言的半个月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宁凡这几天吃不香睡不着，整日都在为此事发愁，这个事情不是此消彼长的事情，也不是躲得过的事情。 倘若让太子顺利登基，成为大康新任帝王，那么宁凡知道自己绝对完了，等到太子腾出手来，绝对会发兵剿灭江州，到时候自己的一切宏图计划全部都会消弭于无形。 “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那么这个宁静的时代将会一去不复返。” 宁凡背负着双手，看着被自己召集过来的沈梦溪，眼神之中充满了犹豫。 事实上早在两个月之前，宁凡就将沈梦溪派往了云州，并且在云州专门给沈梦溪画出了一片秘密基地，让他进行一项秘密研究。 其实这项秘密研究的内容也很简单，那就是火药。 简单的火药配比在宁凡的脑海里早已经烂熟于心了，但是更精确威力更大的火药，却需要沈梦溪这些人去一点一点将宁凡的记忆消化，并且实验出最佳的配方。 不到万不得已，宁凡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火药应用于战争之中，因为他知道火药是一头猛兽，猛兽一旦撒开了绳索，将来人类的战争就会进入热战状态。 但是这个时候生死存亡了，宁凡已经顾不上太多了，如果这个时候不松开手中的绳索，放出这头猛虎的话，那么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场逆风的战争中彻底翻盘。 以十万对上五十万，再加上天下各地的秦王兵吧，宁凡知道龙鳞军不是铁打的以一胜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加上了火药，那么情况或许就可以产生改变了。 “殿下，一共生产了两千门红衣大炮，另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火枪，都是按照您之前画下的图纸制造而成的，我已经令人试验过了，这些火枪的威力不俗，至少在对付骑兵方面，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沈梦溪颇为兴奋地说道。 这两个多月的隐姓埋名，使得他看起来都沧桑不少，但是眼神之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因为他发现了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未曾接触过的东西。 那就是火药，火药的威力太大了，山崩地裂，鬼斧神工，简直就如同神罚一样，很难想象将这种东西运用到战场上，效果是多么的震撼。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生产线铺开，开足马力去生产。” 宁凡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能等到敌人的刀架在脖子的时候再去反抗，这个时候他应该别无选择了。 这一夜宁凡睡得很香，因为心中的忧虑已经去了大半了。 有了这些现代的火器，对付朝廷的五十万大军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江总督宋成舟就急匆匆地来到了王府，并且向宁凡报告了一个隐秘的消息。 “殿下，我已经令人打造了两艘大船，长四十厘米，每艘船能容纳两百多人，到时候一旦战事不利，殿下就可以带着家眷登船出海，在海上寻觅荒岛。” 天江总督宋成舟对于宁凡的退路是操碎了心了。 看得出来，他对宁凡是真心实意的，就连宁凡兵败之后的退路都想好了。 “宋大人咱都不能够想点好的吗？万一咱们胜了呢？” 宁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宋成舟有些震惊地看着宁凡，因为此时此刻的宁凡精神状态和昨日完全不同了，前两日迎烦还如同热锅蚂蚁一样，怎么突然间就云淡风轻胸有成竹了？ 宁凡的这个改变让宋成舟十分的，怀疑他不知道宁凡为什么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各地的封疆大吏还暗中有支持宁凡的话，那么现在几乎是一面，倒全部都是支持朝廷支持太子的。 毕竟是人都是慕强的，但得知朝廷的军队足足有五十万的时候，各地的封疆大吏就彻底熄灭了支持宁凡的心思了，现在宁凡的身边是树倒猢狲散。 “殿下莫不是您有什么新的想法不成？老臣早就说过了，占据女真人的那片草原缓缓的发展，或许还有机会。” “实在不行就乘船出海，在海外寻一荒岛，当个富家翁，快乐一世，倒也不错。” 宋成舟有些痛心的说道。 亲眼看到宁凡将江州和云州两地发展起来，宋成舟对于于宁凡的印象，那是符合自己心中明君的印象的。从一开始他就下定决心一心要辅佐宁凡。 可惜天不饶人，太子宁庆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宁凡想要逆风翻盘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 以十万对付一项朝廷的五十万大军，这在宋成舟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宋大人，咱们就未必怕了朝廷了，关外的五万军马已经进入江州了，而且我已经得到消息，朝廷派遣十万大军，正在赶来江州的路上。” 宁凡此时冷静得可怕，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朝廷的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而宋成舟却着实吓了一跳，朝廷竟然要先一步，动手派大军前来剿灭江州了。 “殿下，您真的有办法吗？” 宋成舟可不认为宁凡是疯了，凭借直觉他感觉宁凡肯定会有后手。 “宋大人，我最近从龙鳞军里抽调了，五千兵马组建火器营，这神机营主要掌控着新式的兵器，正在秘密的训练，半个月之内应该就有效果了。” 宁凡没有透露太多，但也不能只字不提，否则对于宋成舟那就是不够信任了，很可能会引发芥蒂。 第246章 十万大军 朝廷要派十万大军席卷江州，这件事情只有极小范围内人才得知，范围太大了，宁凡害怕引起恐慌。 现在龙鳞军大部分兵力都已经到达了京师，隐藏在京郊的三大农庄里，随时准备听从宁凡的命令。 可以说现在整个江州城防空虚，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力量来抵挡这十万大军。 不过宁凡一点也不慌，因为他已经传递消息到云州了，让黄超率领五万大军，不日就来江州。 按照宁凡的看法，这十万大军并不是一定要踏平江州，而是想要拖住宁凡，只要拖住宁凡等到太子宁庆成功地登上皇位，那么这一切就算是结束了。 正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一旦太子宁庆登上了皇位，那么宁凡就成了名不正而言不顺了，如果到那个时候再想反抗的话，就等于是造反了。 “太子这一招果然狠辣，先拖住殿下，让殿下无暇去京师。” “到时候太子只需要以最短的时间登上皇位，然后昭告天下，那么殿下您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宋成舟是三朝元老，看问题很深刻，一眼就看出问题最根本所在。 如果宁凡放弃了江州挥师北上的话，那么江州创立的基业势必就会被扫平，那是宁凡绝对不允许的，但是如果守着江州这一亩三分地的话，那么就会被太子趁机夺去皇位，宁凡同样永无翻身之日。 这就是太子的谋略，让宁凡得不偿失，无论选择怎么样，最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听说太子身边的那个阎无道已经被太子处死了，看来现在的太子身边同样有高人，仅仅是依靠太子本身的话，是断然想不出如此谋略的。” 宋成舟眉头紧皱，感觉到十分的棘手。 为了拦住宁凡北上，朝廷甚至从西北边境抽调了兵马，而且各大门阀在这个时候也是齐心同力，该出钱的出钱，该出人的出人，短时间内就组建了大军。 这些世家门阀可不是傻子，他们已经看出来了，一旦让宁凡登上了皇位，那么世家门阀的下场已经注定了，当年在江州的岳春平和方文就是一个榜样。 宁凡对于世家门阀有着天然的恶意，而门阀也已经感知到宁凡所带来的威胁，所以这个时候正是这些世家门阀拼死反扑的时候，他们断然不会允许宁凡这样一味对世家门阀仇视的皇子登上皇位的。 正是因为宁凡对于世家门阀的敌意，才使得太子宁庆一瞬间就被主角光环加身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他的身上，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是十万大军倒也不足为虑，更何况太子想错了，江州所创立的基业也并非不可舍弃，一旦我夺得了天下，这天下都是我的区区一个江州，又算得了什么呢？” 宁凡冷笑不已。 天气虽然很凉，江州的温度可以达零下十几度，到处都是冰雪世界，这是开春之前最冷的一段时间了。 屋子里点着火炉暖融融的，宁凡只是穿着薄薄的外衣。 就算屋里的火炉温度再高，也掩饰不住宁凡脸上的寒意，为了夺取天下，宁凡已经豁出去了。 “六皇子殿下，江州的一切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更何况江州的这些流民已经在江州安定下来了，春播就在眼前了，倘若真的被朝廷打得稀巴烂，那么这一切心血可都全毁了。” 对于宁凡的决策，宋成舟也连连点头，他是封疆大吏，眼界和谋略都远超一般人所以对于宁凡的这一番话，自然是心中赞叹。 不过周群却对此持反对意见，江州是他一手实施起来的，虽然总设计师是宁凡，但是周群却是实际执行人，江州的每一处工厂每一处农田都有周群的影子。 可以说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周群踏遍了江州的山山水水，把自己的汗水融入到江州的山山水水里。 现在宁凡要放弃江州周群自然十分的不舍，虽然从理智上来讲，他也支持宁凡的看法，但是作为感情上周群却极为的不舍，如果能有更好的办法的话，周群希望能够保住江州。 “殿下，很多工匠都在江州，这些工匠所积累的经验和智慧是无法复制的，一旦让朝廷的兵马踏平江州，那么这些工匠死的死亡的亡，到时候咱们去哪里找这么多熟练的工匠呢？” “水泥厂，炼铁厂，煤炭厂，讲武堂，种子培养园……” 周群列举了一大串工业厂房的名字，听着宁凡都有些不舍了。 的确，不破不立，舍不得江州这些家当，自然无法夺得京都也无法夺得天下，但是宁凡从心底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江州的。 这里是他的第一个封地也是他事业的起点，他的一切心血和汗水都丢在江州了，倘若真的舍弃了江州，恐怕再重建一个江州会很难很难，甚至需要五年到十年的时间。 “糊涂啊，周先生这个时候怎么能够糊涂呢，在殿下这边现在夺得天下才是第一要务，没有了天下，一切都万事皆休，到时候还谈什么江州。” 宋成舟忍不住怒了。 正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如果舍不得江州固守江州的话，那么宁凡的下场就是被一点一点蚕食，等到太子宁庆登上皇位之后，派大军来围剿，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这个道理，宁凡不可能看不出，所以此时宁凡眉头紧皱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战之中。 他倒不是在纠结要不要放弃江州，而是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朝廷的十万大军倒也不足为虑，如今我已经有了火器营，外加黄超的五万兵马，黄超这五万兵马如狼似虎，战斗力比龙鳞军也不遑多让，再加上火器营的新式火器，想要击溃朝廷这十万大军只在眨眼之间。” 宁凡喃喃自语，这番话既像是要说服宋成舟，又好像是要说服自己，他是他眉宇之间的纠结，谁都看得出来。 兵者诡道也，虽然力量上要强过敌人，但是谁也无法一定能胜过敌人，毕竟打仗战争那是瞬息万变的，谁也无法肯定一场战争的结局就一定是胜利的。 第247章 江州取舍 “殿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舍弃江州，犹如一柄刀子一样直插入京都，顺利的拿到京都夺得皇位，到时候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宋成舟痛心疾首地说道。 任何事情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想要得到另一样东西，就必须舍弃一样东西。 “宋大人，这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倘若放弃了江州就等于放弃了大后方，那么源源不断的补给以及退路就等于说被断绝了，到时候孤军深入，万一中了敌人的埋伏就万劫不复了，从我的感情和理智上来说，江州真的不能放弃。” 宁凡想了想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要守住江州。 不过守住江州，到底怎么守，则又起了分歧，宋成舟的办法是其天江省全境之兵力去阻截朝廷的军队，而宁凡率领着黄超手下的五万兵马，则是直接北上前往京都。 这半年来宋成舟也没有闲着，在天江省内也是厉兵秣马，手中握着二十万大军，只是这二十万大军的战斗力远远不如朝廷的官军。 不过二十万抵挡十万大军倒也足够了，能够保住江州倒也绰绰有余。只是这二十万大军本来就是宋成舟为宁凡准备的，现在为了抵挡朝廷的十万大军，也是万万不得已而已。 “江州一定要保住。” 宁凡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江州这个地方不同于京都，在北方的京都易守难攻是政治中心，但是江州却四通八达，周边拥有着不少的矿产。 未来把江州建设成一个工业城市，就会成为大康的心脏，以江州来带动整个大康工业化，这才是宁凡未来蓝图上不可缺少的一步。 “殿下，您真的能保证十万军队就可以进攻京都吗？你要知道京都可是铁板一块，城防那在大康境内是首屈一指的。” 不得不说，宋成舟对于宁凡也有一些微微失望了，做大事者不能舍弃一座城池，这在宋成舟心里对宁凡是有些失望。 但是宁凡却心里明白，有了火器的下场，面对冷兵器时代的军队，他占据的巨大的优势，就算仅仅只有十万兵马，但是操练精良的十万兵马却也已经足够了。 上千门大炮威力还是极为惊人的，再加上宁凡制作了大量的手雷以及地雷等等，这些东西的杀伤力都是难以估量的，面对着朝廷的军队，宁凡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心。 宁凡之所以无法舍弃江州，那就是他在江州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了，一旦舍弃了江州，正如周群所说那样，就算未来五年十年，也未必能够将现如今的江州重建。 “朝廷的十万大军顺江而下到达江州，最快只需要三天的时间，但是江州的城防却已经荒废太久了，临时就算建造城池也根本没什么用啊，因为朝廷的军队有太多的地方可以绕道进入江州。” 宁凡站在一幅地图面前，开始给军官们讲解朝廷的进攻路线，按照宁凡的计算，朝廷最有可能从三个方向进入江州。 “但是无论朝廷选择哪一条进攻路线，他们肯定会通过这个地方，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地方以逸待劳，在这里布防，等到朝廷的军队一旦进入到咱们的房区，就立即给予迎头痛击。” 宁凡在地图上画下了一个红色地圈，这个地方叫做江陵。 江陵是距离江州一百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区域，那个地方是一个渡口，朝廷的军队要想再次汇聚，就要借助江陵渡口。 附近就有朝廷的粮仓，朝廷的军队再次集结，也十分合情合理。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陛下将在今晚殡天，所以这个时候也是朝廷军队最为疯狂的时候。” 黄超冷不丁的说道。 黄超这个人，宁凡有些捉摸不透，有时候他真的怀疑，仅仅是通过天象的变化就可以看出人的生死吗？ 所以宁凡对于黄超的话，持有怀疑的态度。 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完全相信，至少现在天安帝病重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且月影从京都送来的消息显示天安帝这几天的确已经病重了，甚至已经进入弥留状态了。 “殿下，不能再等了，我建议你带着火器营连夜北上，至于江陵这十万朝廷军马就交给我好了，等我解决了这朝廷的十万兵马之后，在顺流而上去北方支援。” 黄超十分痛快地说道。 宁凡却有些怀疑，毕竟黄超的五万狼兵虽然很能打，但是面对朝廷气势汹汹的十万大军，只有五万兵马的黄超真的能够挡得住吗？ “陛下可能不知道这次朝廷带兵过来的人是谁吧，这个人叫做陈从新，如果是其他人带兵来，我还真没当回事，但是这个人带兵的话，那么朝廷这十万大军就是样子货，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黄超胸有成竹的说道。 很显然他对于这个名叫陈从新的将领很是鄙视，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宁凡仔细琢磨着这个名字，思来想去，最终锁定了一个人，那就是陈国公陈默的儿子，陈从新这家伙的确是有着小诸葛一说。 论辩论这个陈从新世上难找对手，但是论实战，这家伙从来没有赢过。 难怪黄超如此看不起这小子，就连宁凡听到竟然是陈从新带领着十万大军过来，心中也有一种想要笑的冲动。 “看来朝廷真的是无人可用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这位著名的纸上将军带兵前来扫荡江州。” 宁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个陈从新就是一个出了名的软蛋将军。 如果这家伙能打胜仗的话，那么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留给你一个五百人的火器营，你自己酌情使用吧，大概有五十门火炮。” 宁凡邪魅一笑没有解释太多。 对于火器黄超了解的不是太多，他知道宁凡暗戳戳的在捣鼓一些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他还没有打听。 一切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但是宁凡觉得时间还算充裕，所以他打算留下来几天，观察一下黄超的军队到底对上朝廷的军队之后有几成胜算，万一真的是抵抗不住了，还能抢救一下。 第248章 江陵阻击战 毕竟宁凡是主公，对于宁凡的决定，黄超就算想挣扎一下，但是也找不到理由。 五万兵马在夜色的掩护下，终于来到了江陵渡口，这个渡口绵延几公里，是南方最大的集散地。 附近的江陵城就是大康帝国的一处最重要的粮仓这个粮仓，辐射江南四省，为京都的粮食安全提供了保障。 陈从新把抵达江州的第一站选择江陵不可谓不明智，看来此人还是有几分功夫的，但是功夫都用在书上了。 “殿下，这就是你发明的火炮。” 在宁凡隐秘的武器训练场，黄超看到红衣大炮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感觉这东西怪怪的，第二个感觉就是这东西有用吗？ 毕竟这个时代，长矛、长枪，弓箭才是最实用的兵器。 “听过打雷吗？” 宁凡诡异一笑。 直觉上让黄超感觉不妙，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宁凡说道：“殿下这东西应该是发射什么东西吧，难道是把手腕粗细的长矛发射出去？” 听到黄超的分析，宁凡哭笑不得，果然时代的局限性才是一个巨大的信息茧房，在冷兵器时代，任凭黄超如何聪明，仍然想不到这大炮到底是做什么的。 “来人呐，填装点火。” 宁凡也不废话，直接递给了黄超一副隔音耳护，另外开始命人填装点火。 黄超一脸茫然的戴上了宁凡的隔音耳护，然后又一脸茫然的看着几个士兵开始配合着装填弹药和点火，随着引线滋滋的冒火，黄超终于觉察到一丝不妙了。 紧接着昏天暗地的一声巨响，就如同凭空出现了一条炸雷，把黄超都给震懵了。 就在五百米开外，一处当做标靶的草房子瞬间被炮火吞噬，直接炸开，四分五裂。 “殿下，这是什么东西？” 黄超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出声音。 宁凡用手指了指黄超的耳朵，示意暂时听不见了，果然黄超的耳朵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嗡嗡的声音，过了半天才能够听到轻微的声音。 “这就是火药带来的威力，这是火炮能在五百米开外伤敌，而且弹药都是子母弹，炸开之后，原地辐射大概十米的范围。” 宁开始手脚并用地向黄超解释，并且亲自带黄超来到了刚才发射的那门大炮面前。 看着滚烫的炮管儿，黄超震惊极了，一脸恐惧地看着宁凡，仿佛见了鬼一样。 “殿下，您说有多少门这种东西？” 黄超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起来。 宁凡竖起了一根食指，脸上似笑非笑，而黄超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只有一门？” “是一千门。” 宁凡给出了一个让黄超差点晕过去的答案。 一千门大炮同时发射，那是什么景象？ 瞬间可以覆盖敌人的阵地，恐怕上万人的敌阵也可以瞬间被震散。 有了这恐怖的火炮，战争恐怕会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 “你不要觉得多，要知道朝廷的兵马现如今就要四十万，如果进入了战争状态，他们很快甚至会集结超过百万的兵力。” 宁凡被没有飘了，相反他感觉压力很大，如果不是压力到了极致，他根本不会把这种大杀器给放出来。 对于宁凡来说，人口就是资源，如果在内战上消耗太多的人口资源，那就是自断臂膀。 对于宁凡未来的规划来说，人口是第一重要的东西，有了足够的人口，才能够实现大康的缓慢工业化。 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少则数十万青壮年灰飞烟灭，多则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变成累累白骨，这是宁凡不愿意看到的。 “殿下，这种火炮有没有什么缺点？” 黄超看问题，喜欢看本质。 他觉得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这种火炮杀伤力巨大，但肯定也有致命的弱点。 果不其然，宁凡点了点头说道：“时间太过于仓促了，这东西只是一个半成品而已，按照我原来的计划，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才能够打造出完全体。” “你看这种炮管，这是特种钢材铸造而成的，但是现在根本无法铸造出无缝的钢管，所以这种炮管的寿命也只有十发炮弹而已，也就是说一门大炮打出十发炮弹，炮管都要炸膛。” “还有就是装填速度上现在的火炮尚且不能够达到完全自动化，所以说装填速度也是十分致命的，一发炮弹装填至少需要好两炷香的时间。” “再者就是现在的火药技术尚且不成熟，而且原料不足，所以炮弹数量并不多……。” 宁凡最后说的这句话是最大的秘密也是宁凡从不曾向外提起的，倘若不是对黄超完全信任的话，宁凡也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听到宁凡这么说，黄超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神色，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殿下这火炮威力的确很强，但是只适合威慑不适合大范围的使用，这东西一旦消耗完了，将来就无计可施了。” 宁凡无奈的点了点头，事实上的确如此，虽然有上千门大炮，但是这大炮的寿命很短，只有十发炮弹的寿命，而且短期内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打造这种火炮了。 “对于接下来这场战斗，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宁凡询问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打仗从来都是随机应变，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黄超胸有成竹的说道，到了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江面上驶来一艘艘大船，这正是朝廷的运兵船。 当然这些大船只是先头军队而已，毕竟十万兵马不可能全部利用船运输，过来后续还有大量的骑兵。 “不要等到他们集结完毕了，再向咱们发起攻击，要趁着他们战力未稳的时候发起冲击。” 宁凡给出了一个建议。 五万狼兵的统帅是黄超，宁凡并不指挥这场战争，所以他只给出建议，并不影响黄超的主体思路。 不过黄超却和宁凡想到一块儿去了，在江陵渡口这个地方，黄超布置下的是一个口袋阵，也就是说敌人进来多少就吃掉多少。 第249章 夜袭小分队 敌人的先头部队被吃掉之后，后续部队很可能会进来增援，到时候一点一点将这十万兵马吞掉，并不是太大的难题。 当上百艘巨船在江面上汇聚的时候，五十门火炮终于开始吞吐火龙了，一发发炮弹打出去，瞬间就在江面上打出一片硝烟，从来没有见过现代火炮的朝廷兵，瞬间就乱了，甚至有士兵因为恐吓过度，直接从船上朝着冰冻的江面上跳去。 “殿下，五十发炮弹带来的效果堪比两万人呢。” 黄超激动的手都在发抖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火炮竟然会带来如此大的威慑作用。 而朝廷大军之中，先锋将军杜雷此时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他看着江岸上那些喷涂火龙的火炮，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中了埋伏，他大可不必如此恐慌，但是那种如同雷霆一样的神秘火炮一瞬间就可以把船炸得稀巴烂，这种来自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恐怖的。 看着江面上人仰马翻的情形，杜蕾一时间满目，凄凉心中绝望之下，竟然直接朝着江面跳了下去。 “真乃忠义之士也。” 宁凡看到那先锋将军竟然直接跳水自杀，顿时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正统的力量，朝廷的并不一定都是坏人，相反有很多人只是忠于心中的忠义而已，这就证明了名正言顺带来的重要性。 “殿下将来就算是夺得了天下，恐怕一时间也很难收服这些顽固派的心。” 同样是一个画面，但是黄超看到的内容却和我宁凡完全不一样。 宁凡看到的是忠义，而黄超则是看到的是麻烦。 在黄超眼里，这些顺臣，将来必然是宁凡统一大康的一大阻碍。 “太子的罪名实在是太多了，罄竹难书，到时候只要告知天下发动舆论的机器，相信用不了太久，天下就会太平。” 宁凡看问题的角度又不一样了。 前方正在大战，两人也不争论什么，只是站在远远的土丘上，静静的看着战场上的喊杀，拼杀。 鲜血染红了江面，但是宁凡却没有半分的快意，因为这是自家内部的战争，兄弟相残，死的就是这些贫苦百姓的子弟。 如果是和匈奴人的战争，宁凡大概率会心中十分痛快，就一如之前和女真人之间的战争一样，那是抵御异族，但是现在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本来是一场可以避免的战争，但是此时却不得不展开拼杀，宁凡内心有的只是无奈。 “如果有办法直接让这十万兵马投降，那才是最好的办法。” 宁凡感叹道。 黄超也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来的是别人或许可能投降，但是陈从新却不可能，此人就好像是一个顽固分子，头脑和榆木疙瘩差不多，要想让此人投降比登天还难。” “那就实施斩首战术吧。” 宁凡本身就是特种兵出身，对于特种战术，那是驾轻就熟，对于此情此景，宁凡能够想到的最快的方法仍然是对敌人的将领尽情斩首。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只要把敌人的手捂脸给杀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一盘散沙而已。 “我带一支队伍直接去擒拿陈从新，你注意分割战场，把整条长龙分成四段到五段，然后分别包围，最好能够让对方投降，尽量少杀生。” 宁凡嘱咐道。 “何谓斩首战术？ 黄超听着宁凡嘴里嘟囔着要实行斩首战术，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疑惑，当宁凡迅速地将特种作战的思想向黄超讲解了一遍之后，黄超整个人都麻了。 “殿下，这样也太危险了，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你莫要当真。” 黄超对于宁凡接下来的行动，那是极力阻止。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宁凡神秘一笑。 就算大部分龙鳞军已经转移到了京都，但是宁凡手中仍然有几支杀手锏，其中近卫军就是宁凡的王牌军队。 这支军队堪称为精锐中的精锐，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刺杀斩首。 对于宁凡来说，派出一支小队通过伪装而进入敌人的内部，将敌人的首领擒拿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已。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战术行动尚且处于一种极度小范围的状态下，实施这种行动，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防备。 四个小时的血战，江面上染红了一片。 两万先锋军，最终损失了五千兵马，其余一万五千兵马全部投降。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江面，宁凡内心反而没有了什么波动，他开始动员自己的近卫军进行下一阶段的战斗任务。 “殿下，根据探子的信息，陈从新的踪迹已经锁定了，今夜就可以实施斩首行动。” 罗勇胸有成竹地说道。 “注意安全，尽量抓活的，我倒是想看看这名有名的纸上将军到底是什么一副样子。” 宁凡冷笑道。 前锋营损失两万兵马，使得朝廷大军暂时驻扎在了江陵渡口以北五十里的区域，不敢寸进一步。 而此时中军大营中陈从新正在披头盖脸地训斥几位将军，陈家是军人世家，从他祖辈就开始为大康效力，不过，这次被朝廷派来的十万兵马，就是陈家一直掌握在手中的力量。 一下子损失了两万余人，陈从心从内心和精神上都是无法接受的，一时间陷入了癫狂。 这场辱骂从黄昏的时候一直骂到夜深，几个将领垂头丧气地回到营帐里休息。 就连守夜的卫兵都显得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而这个时候，一队打扮成卫兵的兵马悄悄地潜入了营帐之中，并且事先获得了口令，很顺利地骗过了好几队卫兵，从而渐渐地靠近了陈从新的营帐。 当罗勇出现在这位将军面前的时候，这位将军第一反应不是敌人来了，反而是翻身破口大骂。 “把他嘴巴给我堵上。” 罗勇自然不惯着。 两个卫兵如狼似虎地冲上去，用破布将陈从心的嘴巴牢牢地堵住了。 而这个时候陈从新才明白，原来是敌人偷偷上门了，而自己这位主帅竟然不知不觉稀里糊涂成了敌人的俘虏。 第250章 冰封江面 随着营帐里各处起火，整个军营瞬间混乱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罗勇则是带着手下，悄悄的将俘虏带出了混乱的营帐，趁着夜色，冲上了江面上一艘小船。 从接近八万兵马的重重防御之下，将主帅劫走，其难度不亚于登天，但是当黄超看到眼前的陈从新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怎么样？本王没有骗你吧？” 宁凡一脸傲然的说道。 黄超直接傻眼了，他不明白宁凡到底是怎么把陈从新给弄过来的。 要知道这可是十万大军的统率啊，不知不觉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被掳来了，这简直犹如天方夜谭一般。 黄超毕竟是一位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则是惊喜。 毕竟五万狼兵对抗十万朝廷兵马，虽然胜算很大，但是最终可能战损也比较大，但是现在宁凡一出手就将敌人的将领都给抓住了，现在十万朝廷兵马群龙无首，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之前还曾听殿下说特种作战，没想到特种作战竟然如此之强悍。” 黄超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也许是看到了特种作战的前景。 “将来也可以用这一手对付匈奴，之前你在大漠对付匈奴人的后方，这就是对匈奴人的特种作战。” 宁凡微微一笑。 两人来到江岸上朝着对岸望去，连绵数里的敌营此时看起来并没有紊乱，相反一切和平时一样，这就让宁凡和黄超都感觉疑惑了。 “恐怕咱们都被骗了，这个陈从新也许根本就不是实际上的统率，真正统率朝廷兵马的应该另有其人。” 宁凡脸上兴奋的红润，还没有完全褪去，此时却露出了苦笑。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三军统率被敌人趁夜擒拿掳走的话，那么整个兵营应该是处于炸锅的状态，但是现在实际情况是，朝廷的兵马连绵数里的兵营却如同一潭死水一样平静。 这就有些不寻常了，不寻常得让人有些窒息。 “只能这么解释了，看来这个陈从心只是一个傀儡，朝廷这次真的有高人了。” 黄超先是苦笑，接着就是面色大变，他和宁凡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两万前锋兵马大概是朝廷那位高人给咱们布下的一阵，接下来应该就是连绵不绝的攻击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以兵力优势碾压，这绝对是一位战场的操盘手。” 宁凡感慨地说道。 黄超也是一脸苦笑说道：“看来我昨夜派去袭击粮仓的小队，应该也已经损失惨重了，如果真是一位老谋深算的老将的话，不可能不对粮仓有防备。” 两人正在帐篷里商议，这个时候传令兵从帐外走了进来，紧接着就有一位满脸血污的少年将军踉踉跄跄地走进来，满脸都是颓然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不用对方开口，宁凡就已经猜到肯定是黄超派去袭击江陵渡口粮仓的小队全军覆没了。 果不其然，对方一开口就带来了重大的噩耗，三千兵马全军覆没，只有送信的逃出来了。 “危机之际，要立即撤退，拉开距离，在敌人进攻号角吹响之前，尽量地避其锋芒。” 宁凡立即做出了决定。 虽然黄超才是五万狼兵的真正统帅，但是这个时候宁凡已经顾不上太多了，他已经察觉到朝廷那位高人的手段了，如果不能及时做出反应的话，那么在天亮之后恐怕想要撤退就晚了。 “我也是同样的看法，撤退吧。” 黄超脸上虽然带的几分失落，但是却不得不遵从宁凡的决定，毕竟这个时候宁凡是最理智最冷静的。 风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了，天空竟然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宁凡走出营帐，刚刚准备命令自己的亲卫军撤退，这个时候就看到冰面上黑压压的人群踏着冻结的江面，朝着江北袭来。 喊杀声突然就大了起来，应该是前锋营已经和敌人刀兵相接了，宁凡有些窒息，没有想到朝廷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看来的确如同黄超所说的那样，这次朝廷的十万围剿大军并不简单。 “看来我之前的一切判断都是错误的，朝廷并不仅仅是想用这十万人来拖住我的脚步，而是真想利用这些人马将整个江州碾碎。” 宁凡的心一瞬间就冰冷了下来，犹如这刺骨的寒风，他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一旦五万狼兵顶不住朝廷的大军，那么到时候隐藏在京都附近的五万龙鳞军也成为了孤军，根本翻不起太大的浪花，没有了江州这个基本盘，宁凡基本上算是丢失了逐鹿天下的机会。 刚刚丢失了主帅，紧接着就开始发动了攻击，就算是一条毒蛇，也不可能如此的稳准狠。 看到层层叠叠杀上来的朝廷军马，宁凡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这个时候再撤退的话，那就是一面倒的局势了，只有顶住第一波压力，才能够站稳脚跟。 而此时营帐中的黄超也发现了情况突变，他连在营帐中发出了十二道命令。 左右先锋军中路军全部如同饿虎一样扑上了冰面，要和朝廷军来一个猛烈的搏杀。 “再这样下去就算最后能够惨胜，咱们今天也是损失惨重，这五万狼兵到时候恐怕也剩下不了多少了。” 宁凡知道时间危急也不和黄超多说，他带领的近卫军要抄袭后路，再来一次特种作战。 当然这一次不能够贸然前去，说不定就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中，所以宁凡决定先用一百门火炮攻击敌人的后阵，将敌人的后阵彻底打散之后，趁着敌人惊惶未定，然后再带着近卫军从后方绕过去，给敌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去扰乱后军，记住前锋军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够撤退。” 宁凡临走的时候吩咐了黄超几句，他自然知道黄超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习惯使然，宁凡还是喜欢叮嘱。 上百门火炮从风雪中被拉了出来，这些火炮在风雪之中被点燃了，滋滋的引信声中，一团团白烟升空而起，接着电光火石间，炮弹就奔向了敌人的后阵。 第251章 真正的主帅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朝廷的兵马再一次如同受惊的羊群一般愣在了原地而趁着这个空档，五万狼兵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在冰面上和朝廷的大军展开了拼杀！ 朝廷的兵马在刚一遇到如同黑色潮水的狼兵的时候，宁凡立即就发现了关键所在，狼兵如狼似虎，凝成一股绳，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迅速切割战场。 而朝廷的兵马训练就没有那么精良了，他们犹如一盘散沙，而且很多朝廷士兵都存在怯战的情况，在遇到悍不畏死，知道狼兵的时候，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怯战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宁凡就知道这场战争基本上稳了，但是如果这么拼杀下去的话，五万狼兵最终肯定也会损失惨重，为了避免狼兵的损失惨重，宁凡还必须要给这场战争加上一把火。 五千名禁卫军，那是宁凡手底下最精良的部队，他们的精良程度要远远超过狼兵，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意志，以及他们的体魄和战斗技巧，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存在。 宁凡一声令下，这些披肩执锐的重甲兵冒着风雪就从侧翼直接冲向了朝廷大军的后方。 一轮炮火过后，朝廷大军的后方尚且被硝烟弥漫，很多朝廷的军还处在一片茫然的神色中，当看到黑压压的骑兵掩杀过来的时候，很多人第一时间不是抵抗而是四散逃脱。 连发弩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次发射都能收割一条生命。 这种连发弩箭的造价不低，所以只有宁凡最精锐的近卫军才可以装备这种连发弩箭。 朝廷兵马混乱不堪，自相践踏，而宁凡的五千禁卫军却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直冲最中央的指挥中枢。 后军一乱，前军就更乱了。 本身看起来锐不可当的朝廷兵马，此时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些朝廷经过草草训练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士兵们，没有丝毫战斗的经验，甚至有人见到鲜血就直接被吓傻了，更多的人则是拼命的往后奔逃，但是由于冰面湿滑，这些士兵们手拿着兵器却根本不知道往哪个地方攻击，拼命的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而在朝廷兵马的大后方，一座巨大的楼船上，一位头发花白的将领看到这一幕是目瞪口呆。 宁凡一眼就看到那位头发花白的将领，正是陈国公陈默，也就是陈从新的父亲。 宁凡没有想到这位年逾七十的老将，竟然被朝廷派来江州督战。 宁凡看着那些仓皇逃跑，边跑边嚎哭的朝廷兵马，眉头紧紧地皱着，如果朝廷的兵马都是这样的军人的话，那么将来面对匈奴人的话，这些人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后撤。 高大的楼船上，有精锐的士兵朝着冰面上射箭，但是宁凡的禁卫军都身披着鱼鳞重甲，对于普通的鱼箭拥有免疫的作用，所以尽管空中乱箭如雨，但是宁凡等人却毫发无伤。 看着如同潮水一样退却的朝廷兵马，宁凡阻止了禁卫军继续追击的想法，而是命令禁卫军将整个高大的楼船给围了起来。 这艘高大的楼船搁浅在冰面上，四周都被厚厚的坚冰所包裹，然而陈国公陈默则是高高地站在塔楼上，居高临下，脸色冷冽。 数百名禁卫军扔出绳索抓钩，抓住高大的楼船开始往上攀爬。 而陈国公的亲卫兵则是拼死反抗，看到这一幕宁凡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四周如同潮水一般退却的朝廷兵，没有谁会在意到被围攻的主帅，这些人只顾着逃命，根本将陈国公给忘在了脑后，就算偶尔遇到一两个仓皇逃走的将军，宁凡从这些将军的脸上也看到了恐惧的神色。 “陈国公向来安好。” 宁凡站在冰面上，抬头朝着十米高的塔楼上的陈国公陈默大声喊话。 可惜四周都是惊人的喊杀声，宁凡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了。 也许是有所感应，陈国公低头看向了宁凡，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位身材高大身披黑色甲胄的将领有些不一般。 待到宁凡取下帽盔之后，陈国公一眼就看出这位高大的男子正是大康的六皇子，英武不凡的气势，如同一把锋利的长刀。 “算了，这个时候反抗也没什么意义了，让他们上来吧。” 陈国公挥手，背后的那些亲卫兵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放弃了抵抗，宁凡带领着上百名近卫军，很快就登上了高大的楼船。 “青王殿下，你可知如此这般，乃是逆天之行。” 陈国公清瘦干瘪，完全没有武将那种高大的气势，但是眼神之中却透出一股冷烈如风的坚毅。 这位大康的传奇将领，异姓国公，一生功勋无数，鲜花和荣誉数不胜数，一见到宁凡开口就是质问。 “国公觉得我该怎么做呢？是束手就擒？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宁凡淡淡一笑，脸上没有半分的负罪感。 陈国公陈默却仍然严肃地盯着宁凡：“难道殿下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人于不顾吗？你可知道此次你举兵北上会给这天下造成多大的创伤，多少人会因此流离失所。” 宁凡听到陈国公的一番高谈阔论，心中不由地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呢？陈国公的此番话明显就是官方话的语言，完全是罔顾事实的。 “国公若这么说，那你父子今日就为国捐躯吧。” 宁凡冷笑，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冷冽起来。 听到宁凡如此说，陈国公终于沉默了。 “国公真的觉得宁庆能够把大康从万劫不复的境地重新给振兴起来吗？他有这个能力吗？” 宁凡看到陈国公似乎有些服软了，重新开口说道。 “可是他是太子，是陛下钦点的大康继承人，单凭这一点你就不应该反驳他。” 陈国公再次开口说道。 听到陈国公这么说，宁凡不由得再次冷笑起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我还真要告诉你，在我这里从来就没有这个道理，我不认。” 第252章 太子登基 “整个天下都会支持太子正统，殿下这么做有用吗？无非是拼死挣扎而已。” 陈国公看向宁凡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陈国公，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真的觉得太子宁静能够抵御住匈奴吗？真若是让太子继承大统的话，等到今年秋季就是大康彻底灭亡的时候了。” “不过我很清楚，在你们这些门阀世家的眼里，大康亡不亡，和你们没有关系，就算重新改朝换代，你们也只是换了一个朝代作威作福而已。” 宁凡懒得和陈国公废话，命令手下把陈国公五花大绑直接押了下去。 陈国公陈默背后乃是陈氏财阀，也是关中大族，拥有良田无数。 这样的世家门阀，正是宁凡要铲除的目标。 “你没有机会了，陛下昨夜已经殡天，相信今日太子应该就已经开始主持登基大典了。” 陈国公略带嘲讽地说道。 宁凡没有任何反应，置若罔闻，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他只是把目光看向了战场，整个冰封江面上都成了战场，那些朝廷的兵马大多数都跪地投降，能够逃出去的，只不过是极少数而已。 这场战斗从黄昏时候开始发起，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结束，凛冽的北风和漫天的大雪，很快就掩埋了战场上的鲜血。 尽管有阳光穿透乌云照射在冰面上，但是凛冽的大雪仍然将整个江陵渡口，笼罩在一片寒风之中。 这场战争对于宁凡来说并不轻松，因为稍有差池，很有可能就会使得郎平损失惨重，但是最终结果是好的。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天江总督宋成舟亲率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当看到满地都是朝廷被俘的兵马，宋成舟整个人都惊呆了。 “殿下，刚刚接到最新消息，太子已经在京都登基，正式定年号为大丰。” 宋成舟皱着眉头说道。 “拿笔来。” 宁凡神色不变，挥毫泼墨很快就在纸上写下了一篇檄文，洋洋洒洒上千言，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般锋利。 “殿下，要向门阀直接开战了？这个时候如果树敌太多的话，恐怕殊为不智。” 看到宁凡这篇充满了自由平等的檄文，宋成舟整个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关键的时候要抓主要矛盾，宁凡要反的是太子宁庆，而不是那些世家门阀，这个时候如果将世家门阀推到对立面，那么宁凡进京的阻力将会无限增加。 “历史的车轮滚滚，这些门阀终究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我不在乎这些人，也根本不惧怕他们团结起来，刚好把他们凝聚起来一扫光。” 宁凡的神色间充满了豪情。 倘若世家门阀不根除将来对于宁凡来说，那就是一颗毒瘤，迟早要被引爆的，索性一并将对方划归到敌人的阵营里，一次一扫光。 宁凡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有所考虑的，天下苦门伐久矣，很多被压榨的百姓早已经难以忍受了，这个时候宁凡要立场坚定，或许还能赢得更多的支持。 这些大门阀大地主，大量地兼并土地，使得普通的老百姓流离失所，沦为地主家的奴隶。 宁凡相信这部分人是不愿意再做奴隶的，这部分人是最愿意举旗站起来进行重新大洗牌的，宁凡要争取的正是这部分人。 “农村包围城市？殿下难道要靠一些穷措大来夺取天下吗？” 宋成舟看到宁凡在檄文上写下的一行策略，顿时又是眉头紧皱。 作为最开始站在宁凡身边态度鲜明来支持宁凡的老臣，宋成舟有资格质疑宁凡。 宋成舟带来了十万精兵，再加上原有的五万狼兵，现在合并一处，总共有十五万兵马。 而宁凡最嫡系的部队则是隐藏在京都周围，但是现在这个时刻朝廷肯定布置下重重防线，一旦龙鳞军暴露，立即就是被关门打狗的下场，所以宁凡现在还不敢使用龙鳞军。 原本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争，哪知道最终竟然打成了持久战。 傍晚的时候，一个上百人的队伍来到了宁凡的营帐面前，在寒风之中，跪在营帐面前，宁凡走出营帐，和来人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殿下。” 星辰的脸上充满了激动。 这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宁凡和清晨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这位看起来瘦弱但是表情坚毅的少年人，一直奔波在情报的第一线，成为宁凡布局在整个大康的情报头子。 而此时的宁凡已经彻底和朝廷撕破了脸面，情报战争则是显得尤为重要，所以宁凡连夜将星辰招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一篇讨贼檄文，我要在明天一大早将这篇檄文昭告天下。” 宁凡拿出那篇讨贼檄文，亲手交给了星辰。 这是一场舆论战，也是一场持久的战争，以宁庆为首的朝廷兵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些代表着地主门阀势力的顽固分子肯定会拼死抵抗。 宁凡必须要依靠这样一篇檄文来争取更多的盟友，只有能够争取到更多的力量，宁凡才能一步步站稳脚跟，步步为营。 “殿下真的打算稳扎稳打，长期和朝廷展开拉锯战吗？这样无论对于大康的国力，还是对于黎明百姓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宋成舟听闻宁凡的初步策略之后，整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按照宁凡的策略长此以往下去的话，恐怕就算最终宁凡夺得了那个皇位，整个大康的国力也将消耗殆尽了。 要知道现如今的大康已经日落西山，处于夕阳状态了，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处于一种历史最低点。 现在如果再进行一场内战进行消耗的话，一旦到了匈奴人腾出手来进攻大康的时候，恐怕在那个时候大康将会毫无还手之力。 “这只是对外宣称的而已，毕竟现在太子已经登上了那个位置，咱们现在是名不正言不顺，必须要尽快打出自己的旗号。” “当然速战速决仍然是最优解，不过这需要宋大人，还有在座的各位去牵制住朝廷大量的兵马。” 宁凡展开地图，开始在地图上标注朝廷兵马的位置。 第253章 疾驰京都 除了西北二十万边军长期驻扎的西北无法动弹之外，朝廷现在能够拿得出手的兵力还有三十万。 除了北大营的二十万之外，另外还有地方州府临时拼凑起来的十万大军。 宁凡逐一将这三十万大军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注了起来。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虚张声势引虎出山，千万不能够让北大营的二十万兵力长期驻扎在京畿重地，否则的话五万龙鳞军根本没有机会。” 宁凡画了一个圈，将北大营的二十万兵力圈了起来。 “别看现在太子登基成为了新皇，但是朝廷能够打的牌已经不多了，连年和匈奴争战，大康的家底基本上已经败光了，再加上那些世家门阀都是守财奴，在关键的时刻能够拿出来的东西也不多。” 众人都是垂头丧气，毕竟新皇已经登基，代表着宁凡夺得地位的机会几乎渺茫了，但是黄超却显得尤为轻松。 他此话一出，众位将领脸上立即一扫之前的颓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毕竟黄超是宁凡手下两大兵团之一，而且战功赫赫。 “明日各地的消息应该就会汇集起来，到时候就看各州的总督怎么看这件事情了，如果按兵不动咱们就有速战速决的希望。” 宁凡神色泰然的说道。 现在这种情况还不是完全最糟糕的情况，翻盘的希望还是大大的，毕竟宁凡现在手握着两大王牌军团，第一就是龙鳞军，第二就是狼兵。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万天将军加二十万天江军，虽然战力和朝廷的军队差不多，但是能够牵制住朝廷的军队还是绰绰有余的，至少目前从兵力上来说，宁凡和朝廷是旗鼓相当的。 当然有一点，那就是宁凡拖不起，毕竟宁凡现在的基本盘除了江州之外就只有一个天江了，而朝廷则是拥有大片的国土后劲十足，一旦战争全面打响，那么朝廷的兵力会越来越多。 所以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速战速决的问题，银凡必须以最短的时间突袭京都。 “时间太过于仓促了，就算是各地方州府恐怕一时间也无法反应，过来，甚至新皇登基的诏书还没有传阅各地，殿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黄超拔出腰间的宝剑，一下子砍掉了桌子的一角：“我黄超这一生就跟定殿下了，殿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在座的各位如果谁有异心的话，那就是我黄超的敌人，下场就跟这张桌子一样。” 有些话比较过激，宁凡作为主公自然不方便说，但是黄超却可以说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带头统一思想，大家紧紧的依偎环绕，在宁凡的周围，团结一致。 果不其然，经过黄超这一招，众人都纷纷表示坚决支持宁凡。 营帐外面北风呼啸，但是冰面上却仍然喧闹无比，朝廷的十万大军溃败，死伤至少有一万人，其余九万人全部都是溃兵，要收拢这些贵宾，将他们集中起来，也是一个难题。 当然朝廷兵马带来的大量粮草、兵器，这些东西对于宁凡来说，也是眼下紧俏的东西。 到了天明的时候，外面喧闹声才终于停了下来，九万多溃兵有八万多溃兵被收拢了起来。 这些逃散的朝廷兵马愿意留下来的，直接被编入天江军，不愿意留下来的，宁凡会发给路费，让他们原地遣返。 “宋大人，你带着二十万大军沿着这条路线进攻京都，吸引朝廷的兵力，而我和黄将军沿着这条路线悄悄地进兵，以一天一夜最快的时间抵达京都。” 整个战场收拾干净之后，宁凡立即布置下一步策略，这不得不说是一步冒险的棋，但是宁凡现在却骑虎难下，不得不冒险。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个时候容不得宁凡畏首畏尾了，必须要速战速决，而这个时候急行军让狼兵和隐藏在京都附近的龙鳞军，尽快合兵一处，然后十万兵马进攻，京都才是宁凡亟待解决的问题。 “殿下，天江兵马战斗力不足，但是拖住朝廷的兵马还是绰绰有余的，老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殿下只管去。” 头发花白的宋成舟仍然拥有老将之风，身上穿着单薄的盔甲却虎虎生风。 宁凡仍然不放心，他和宋成舟又商议了两个时辰，将一切细节和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商定之后，这才带着五万狼兵和自己的近卫军，匆匆地沿着既定的路线开始进兵。 四百多公里的路程，一天一夜，对于宁凡来说，这是一个挑战，毕竟如此急行军，大量的粮草，兵马兵器都无法携带。 而这十万兵马合兵一处之后，面临的问题就是直接攻城，要知道安京城可是一座坚固的都城，想要在短时间攻破，如果没有重武器那是不可能的。 队伍在大雪之中向北疾驰，一夜的时间宁凡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快天亮的时候宁凡命令部队战士驻扎下来。 生火做饭，必须要喘一口气儿了。 在狼兵驻扎的间隙，宁凡找来了黄超，并且向他表明了自己对于未来的一些规划以及顾虑。 当然宁凡的顾虑不是兵败的事情，而是攻破了安京城之后的问题，他担心这五万狼兵会约束不住，纵兵烧杀抢掠会对那座千年古城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 “殿下，自古以来这就是规矩，一旦撑破了就必须有三日不封刀。” 对于宁凡提出的疑虑，黄超则是泰然处之。 但是宁凡听了之后却心脏猛跳，要知道安京城可是一座繁华富庶的城市，对于宁凡这个来自现代的文明人来说屠杀是绝对不能够忍受的。 这也是从一开始宁凡创立龙鳞军的时候不断强化的理念，也就是军队必须是文明之师，所到之处秋毫无犯。 但是黄超的手下的五万狼兵战斗力虽然很强，但是却如狼似虎，军队的纪律不说是涣散，但是可以说是崇尚的狼性文化。 “这样吧，狼兵先上，一旦城破了再换龙鳞军进城，到时候你的五万狼兵就驻扎在城外，军饷物资我会增加一倍，但是绝对不能够对普通的老百姓举起屠刀。” 映衬着火光，宁凡的脸色看起来胡子拉碴，但是却格外的严肃。 第254章 千疮百孔的天下 “殿下，自古以来慈不掌兵，这些当兵的拼死拼活打仗，他们为的是什么？如果一味地压制，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矛盾。” 黄超有些忧心的说道。 “你记住，这是咱们大康人自己的土地，就算改朝换代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仍然是那波人，咱们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如果大肆屠杀，那咱们和匈奴人会有什么区别，将来的史书会对咱们如何书写？” 宁凡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黄超虽然用兵如神，但是总体上来说，黄超的思想仍然是属于旧思想，没有经过龙鳞军和军校的那一套改造，他的思维已经完全和宁凡脱节了。 所以两人在火堆前谈话的时候，宁凡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两人竟然产生了分歧。 当然其中的一丝微妙，宁凡还是清楚的。 黄超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大康的臣民，在他心中一直是前朝的旧臣，所以内心深处才会对大康如此仇视，倘若宁凡不是身上流着前朝一半的血液的话，恐怕黄超是断然不会支持宁凡的。 眼看着谈话进入了僵局，宁凡索性看着火焰不再说话了，而这个时候黄超则是开始做出让步和妥协了。 “一切就按殿下的吩咐行事吧。” 黄超的神色有些哀伤。 “前朝旧事，都是过眼云烟，你要清楚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争斗都是自相残杀，咱们身上都流着同样的鲜血，无论是前朝还是新朝，只不过是换了一波人来统治而已。” 虽然黄超最终做出了让步，但是宁凡却想说服黄超。 小的问题不解决，将来必定会长成一个大的脓疮，等到脓疮被戳破的那一天，就是大事情了。 所以宁凡对于属下的一些想法还是十分重视的，尤其是像黄超这样手握重兵的将领，必须要慎之又慎。 “殿下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从小被仇恨教育，让仇恨蒙蔽了我的眼睛，一时间无法拨云见日而已。” 黄超笑了笑，脸上的那丝阴冷和仇恨竟然一瞬间就消散了。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就被炊事兵做好了，宁凡吃了半张大饼，喝了一碗羊肉汤，感觉浑身热腾腾的，旅途的疲乏似乎在这一刻也极大地缓解了。 “现如今的大康，说白了垂死挣扎而已，其实就算咱们不动手，我相信宁庆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宁凡突然冷不丁的说道。 他抛出这个观点是有事实依据的，先不说匈奴人，单单就大康现在内部无法调和的矛盾，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以宁庆的能力根本无法弥补如此大的裂隙，大康内部的撕裂自然会越来越严重，用不了半年大康就会从内部崩塌。 “殿下难道没有发觉吗？咱们进军两百里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其实朝廷的实力已经残弱不堪了。” 黄超捡了一根木棍，扔进火堆里，火堆里立即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爆豆一样的响声。 “英雄所见略同，咱们现在所担心的，只是那万分之一的概率而已，事实上朝廷根本无力防御。” 宁凡轻笑道。 朝廷虽然坐拥三十万大军，但是反观之前陈国公率领了十万大军的战斗力，窥一斑而知全豹，宁凡就可以知道，朝廷已经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了。 陈国公所率领的十万大军，很可能就是大康帝国最后的体面了，现在整个大康帝国空有一个空壳和一盘散沙而已。 偌大一个帝国，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已经到了堪称无力的状态，每年能够收得上来的税收少得可怜，甚至可以用乞丐要饭来形容也不为过。 宁凡还在京都的时候，天安帝携带着余威，尚且可以镇住一些世家门阀，使得他们每年进贡。 但是根据宁凡后期所看到的情报，随着天安帝越来越昏庸，整个朝廷对于各地的控制力已经几乎呈现出空白的状态了，甚至各地官员的任免都不是朝廷说了算，而是那些门阀世家说了算。 从某种方面来说，整个大康帝国的中央政府现在已经呈现出一种被架空的状态了。 只是因为宁凡所表现出对世家门阀的敌意，所以那些门阀世家才会联合起来围攻宁凡。 事实上宁凡现在所面临的敌人，不是大康的朝廷，而是各地的大小门阀。 这些门阀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作威作福，做土皇帝，他们榨取民脂民膏，供自己享受取乐，而分毫不上交中央政府。 就算匈奴人打过来了，这些人仍旧是歌照唱，舞照跳，丝毫不顾及整个帝国是否会灭亡。 …… 半天过后，宁凡重新上路。 只不过这一次宁凡的心情轻松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忧心忡忡了，因为在宁凡的内心里，朝廷已经不足为虑，他此去必然能够夺取皇位。 坐在马背上的宁凡内心其实十分清楚，坐上那个皇位容易，但是要想将整个天下治理好，面临的问题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朝清内部的党争还有各地门阀守国的力量，这都是将来宁凡要面临的问题。 而匈奴人的威胁迫在眉睫，宁凡如果无法在将来几个月的时间内，将所有的力量都聚拢在一起的话，那到时候匈奴人一旦大举南下，恐怕无力抵挡。 第三天黄昏的时候，宁凡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农庄。 大军所过之处，朝廷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换句话说，朝廷现在很可能已经开始重重布防了。 “殿下，北大营的兵马已经开始朝着京城脚下进发了，不过他们的行进速度不快，应该在两日之后才能够到达京都脚下。” 刚一见面，陈元庆就给宁凡送来了重要的情报，这是有关于北大营的动向问题。 朝廷现在握在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北大营，这是先皇在的时候，守卫京都的最重要的一支中央力量。 就算是西北战事最为吃紧的时候，朝廷也没有想过要动用北大营的兵力，可见北大营对于整个皇族的安全是至关重要的。 宁凡迅速展开地图开始计算，时间按照北大营兵力的行进速度，宋成舟的兵马应该可以拦在北大营之前。 第255章 朝廷是草台班子 “在这个位置，双方应该就会遭遇。” 宁凡在地图上打了一个红叉。 京郊方圆五十里内，事先得到消息的老百姓已经撤离完毕了，现如今整个安京城附近一片荒凉。 在三大农庄附近的深山里，万龙鳞军在此已经驻扎一月有余了，因为物资充裕，龙鳞军在这里操练生活得还算不错。 行军大锅中咕嘟咕嘟煮着野猪的肉，陈元庆还专门为宁凡准备了一大坛鹿血酒。 殿下，我虽然多方打探，但是现在整个京都却如同一潭死水一样针插不进，一点消息都弄不到。 宁凡的心情放松，长途奔袭下来，身体上的疲惫倒是在其次，但是那种饥饿程度确实难以忍受，他捞了一大块儿肥硕的鹿肉放在口中，大快朵颐起来。 热腾腾的煮肉下肚之后，林凡立即感觉浑身热腾腾的，仿佛血液都在微微的沸腾。 “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大康现在的境遇真的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整个大康朝廷已经成了一个草台班子，各地的封疆大吏，各自为政，根本不听朝廷的。” 宁凡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觉悲哀。 半年以前宁凡离开京都的时候，那时候的大康仍然一派兴盛的迹象，哪知道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现如今的大康朝廷对于各地的控制力几乎趋近于零。 也许是知道大康气数已尽了，各大家族门阀纷纷把控自己的自留地一分钱税收都不像朝廷，上缴现如今的京都，也许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了。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说，咱们这次会毫不费力气地拿下京都。” 陈元庆眼睛一亮。 宁凡微微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其实真正为朝廷着想的门阀士族，几乎没有，现在的大康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境地了，可笑的是太子仍然觉得自己坐上了那个皇位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岂不知整个大康已经犹如大厦将倾。” “那殿下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我看现在京都的城防已经准备充足了。” 陈元庆有些迫不及待了。 兄弟手足相残，这是宁凡万分不愿的事情，但是现在情况被逼到了这个程度，宁凡只有进一步想办法了。 “如果一切都不出差错的话，明天这个时候北大营的二十万兵马应该就被阻挡在蓝山北边，到时候咱们可以先把京都给围起来，但是先不要动手。” 宁凡盯着地图皱眉，他在想一个策略，一个尽量能够兵不血刃拿下安京城的策略。 大雪纷飞的日子，整个安京城却沉浸在一片沉默无声中，大街上几乎见不到人，到处都是朝廷军人的马蹄声。 身强力壮的民夫被强行调集到城墙上，将巨石搬上城墙，甚至普通老百姓家里的粮食都要被搜集起来，集合在一起统一分配。 民间人心惶惶，整个皇宫内部同样是戒备森严。 大殿内一身龙袍的宁庆，端坐在龙椅上，下面则是站着三位重臣。 “钱钱钱，朕要钱，没有钱，这账到底怎么打？” 宁庆此时满脸都是癫狂的神色。 虽然成功登基，坐上了这个皇位，但是年青却发现一切，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 所谓的大权在握，就是每天要面对文武百官的愁眉苦脸的诉苦。 所谓的后宫嫔妃三千，只不过是各大世家门阀强行塞进来的歪瓜裂枣，真正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早已经被那些世家大族瓜分完毕了，能够分配到皇宫里的都是一些不相等次的货色。 这几天宁庆丝毫感受不到权力的快感，反而感觉到一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重压，尤其是当得知宁凡率领这十万大军已经将京都周围包围起来的时候，宁庆更是感觉要窒息了。 大康现在能够握在手里的牌已经寥寥无几了，真正坐上这个皇位之后，宁庆才发现现在整个大康几乎是千疮百孔，大康的朝廷也已经成了草台班子。 人心涣散不说，家底儿也被败光了。 现在甚至能够调集起来保卫京都的兵马，也只有北大营了二十万了。 “陛下该用膳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宁庆打开猩红的眼睛看去，就看到一个身姿臃肿的女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这是安国公的女儿杨春燕，也是短短几天间就达成了一桩政治婚姻。 安国公那是世家门阀第一的杨家家主，宁庆想要登基，坐上这个皇位想要大康继续安平下去那就必须要抱紧杨家这个大腿。 一个帝国一个皇帝，竟然要抱起一个门阀的大腿，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可笑，再看看杨春燕那满脸雀斑，肥硕如同面盆一样的大脸，宁庆更是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朕没胃口。” 宁庆摆了摆手。 “陛下莫要忧心，我父亲已经从晋州省调集三十万兵马，不日就将抵达京师勤王，到时候贼兵可破陛下也可安枕。” 杨春燕对于长相俊朗的宁庆那是真的心有爱慕，对于自己这个皇帝夫君那样，也是真心实意的，看着宁庆日渐消瘦，杨春燕显得很是心疼。 可惜他越是这样，皇帝就越发感觉到厌恶。 宁庆不由得把眼前的杨春燕和当初的萧铃汐两相对，比相比之下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到自己英明一世，最终竟然娶了这样一位妻子，宁庆几乎要发狂了。 不过自从坐上这个皇位之后，明星好像一夜之间就成熟了，不过他并没有出声，也没有把心中的愤怒表现在脸上。 “三十万兵马从晋州到达京都要多少时日你算过吗？” 宁庆十分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杨春燕。 这是他作为皇帝的妻子，也是大康的国母，母仪天下的存在，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人人敬仰的皇后，竟然长得这副尊容，不知道该如何嘲笑自己这个皇帝。 “臣妾还不知道呢。” 杨春燕乖巧的看着宁庆。 “你念过书没有？可识得文字？” 宁庆的嘴角带上了几分讥讽。 第256章 当上皇帝也不一定舒服 “回禀陛下，臣妾念过几天私塾，认得几个字，读过女训，女德。” 杨春燕眉宇之间带着稍稍的骄傲，但是听在宁庆的耳朵里，却感觉到颇为讽刺。 “你下去吧。” 宁庆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很可笑。 费尽心机找了一些方士来谋害自己的父皇，这才导致天安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短短半年之内就一命呜呼了。 本以为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可以历经曲折，勇猛精进，率领着大康一举击溃匈奴，文治武功，无敌于天下。 哪知道真正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才知道有多么的痛苦，身上的千钧重担，压得人喘气，都成了渴望。 各方的势力乱如牛毛，理不乱，剪不断。 整个大康就是一个烂摊子，一锅炖，要想把大康的势力捋顺，把各方的问题都解决，这简直非人力所为。 如果想做一个昏君，只知享乐，但是也不行了，因为每一天只要一上朝，耳边都是群臣的讨伐声，各种各样的奏折，如同雪片一样压得宁庆，连喘息都成了奢望。 短短几天的时间，宁庆的鬓角就增添了几分白发。 他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拥有远大志向的人，但是才华却偏偏跟不上志向，这才是导致宁庆痛苦的根源，而最关键的是身边的人都是居心叵测，心怀鬼胎。 这导致宁庆登基这几天来，发现身边竟然无人可用，连一个知心的心腹都没有，到处都是笑脸，但是到处都是阴冷，那种如同进入阴曹地府一样的感觉，让宁庆几乎要崩溃了。 真正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宁庆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傀儡朝廷的大臣，几乎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方门阀的势力，他们都在为各自门阀奔走争取利益，没有人关心朝廷的利益。 甚至最可笑的是大内总管今天早上竟然跑来报告说皇宫大内的经费不足，就连御膳房购买蔬菜的钱都已经不够了，这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六啊，老六，如果让你来做这个皇帝，你会怎么做呢？” 宁庆脸上带着惨笑。 “来人，传羽林军总管觐见。” 宁庆强打起精神，朝着空旷的大殿里大喊道。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天真了，费尽心机得到了这样一个完全不值钱的皇位，但是现在还必须要强大精神为未来做打算。 或许无法保住这个皇位，但是至少要保住宁家的皇朝。 少顷，一位穿戴着盔甲的将领，急匆匆地走进了大殿，看见这位年轻的将领，宁庆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 “我要见的是羽林军总管，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 宁庆朝着这位羽林军的副总管大吼。 眼前的这位羽林军副总管，这是羽林军七位副总管之一，而且是权力最小的一位副总管。 宁庆好歹也是一个皇帝，这一声吼顿时把这位小小的将官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陛下，大总管在城墙上布置城防，我这就去请他过来面见陛下。” 这位御林军副总管小心翼翼地说道。 “滚。” 宁庆气的差点掀翻桌子。 曾经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做了皇帝，那么所有人都会听命于自己，但是真正做到这个位置上，之后宁庆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可笑。 恐怕自己现在发一道圣旨，也只有太监们当回事儿了，这道圣旨甚至送不出宫廷。 整个天下都被各大世家门阀错综交杂的利益牢牢地把控着，就连皇权都逃不出这些世家门阀的潜质。 “皇帝，皇帝就是一个笑话。” 宁庆脸上露出一阵阵残笑。 “去，去把李春安给我带过来。” 宁庆对着身旁的太监说道。 几个太监都是东宫的旧臣对于宁庆那也是忠心耿耿的，但是此时看到宁庆的境地，不由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殿下，那李春安已经查实了，和六皇子有所勾连，您真要召见他吗？” 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诚恳地问道。 宁庆百无聊赖地摆摆手，脸上带着冷笑说道：“你觉得我这个皇帝做得还有意思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我恐怕就要被这些乱臣贼子用三尺白绫活活吊死在房梁上了。” “陛下。” 太监悲呼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去吧，把人给我带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太子宁庆意兴阑珊地说道。 两个小太监匆匆而去，半晌才带着伤痕累累的李春安走进了宫殿里。 自从天安帝死后到宁庆登基这几天，李春安的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 他本是先皇面前的当红炸子鸡，也是曾经宫廷里最有权势的太监，但是天安帝一死，作为大太监的李春安，立即失去了权力的筹码。 这才导致短短几天的时间从天堂坠入地狱，被一群小太监轮番折磨，甚至骑在头上撒尿。 “所有人都退出去，把宫门紧闭。” 宁庆摆摆手。 现在太监里都有门房安插的奸细，更不要说那些侍卫了，现在宁庆能够相信的人，不过三五个小太监而已。 看着太监们都走出区域了，宁庆这才从龙椅上站起来，背负着双手来到了李春安的面前。 “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站在宁凡的那边为他通风报信，和他眉来眼去？倘若你当初押宝在朕的身上，现在又何至于此？” 宁庆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李春安听闻年轻的一番话，不由地摇了摇头神色悲哀地说道：“我是亲眼看见你把陛下害死的，你弄来了这些炼丹的术士，一步一步将陛下毒死，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我感觉很不好，虽然坐上了这个龙位，但是一点点权力的快感都没有让我体会到。” 宁庆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失落和疯狂。 李春安露出了满脸的苦笑，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着宁庆苦口婆心的说道：“其实先皇陛下生前清醒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太子殿下，实在不能胜任为君，倘若做一个太平的帝王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正值一乱世大康的国力空虚到如此惨弱的地步，仙皇曾经断言陛下是无力回天的。” 第257章 皇位我让了 听到李春安的一番话，宁卿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色，他摆了摆手怒声道：“你以为我叫你过来是为了说教的，闭上你的臭嘴吧。” “陛下，再这样下去，您的权利会被那些世家门阀，会被那些结党营私的大臣彻底掏空，到时候您甚至就是一个傀儡，区区一个大内侍卫都有可能左右您的生死，您真的希望看到这样吗？” 李春安丝毫不畏惧，用眼神和宁清对视。 两人就这么隔空看着，最终还是宁庆败下了阵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连一个太监都不如，一个太监都能够看清的问题，而我却被这个皇位给冲昏了头脑，当初一心要做上这个皇位，不择手段，虽然现在终于做上了，但是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陛下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宁氏的子孙着想，倘若真的让这些世家门阀把持朝政，皇族的子孙下场绝对是十分凄惨的。” 李春安斟酌着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你让朕怎么办？朕只有一个人，而这些乱臣贼子们没有一个肯听朕的。” 宁庆发疯似的大吼道。 “没有办法，神仙来了也没办法，为今之计，只能期盼着六皇子殿下能够成功突破城防。” 李春安微微摇了摇头。 “老六？你觉得老六真的能做得比我还好吗？这些世家门阀利益盘根错节，他一个人又能怎么办？就算我把这皇位让给他，他真的能够替大康逆天改命吗？” 宁庆一脸不服。 虽然他的心中已经认可了这个想法，但是嘴上却一点都不饶人，他不甘愿认输，更不想认输。 “陛下，你已经是万乘之尊了，有些事只要体验过就好了，没必要一直坐着不让位，如果你没有能力带着大康走向繁盛的话，就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相信先皇在天之灵，也希望看到兄弟和睦，而不是看着大康彻底滑向深渊。” 李春安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恐怕会立即被处死，但就是被处死，他也要说。 不过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宁庆的任何反应，李春安睁开眼睛却发现年轻面色阴沉不定的站在那里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可惜呀，可惜现在就算是我有这个想法也无力回天了，羽林军根本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北大营二十万兵马的虎符虽然在我手中，但是我的手谕根本就传递不出去，这些门阀世家已经把宫廷牢牢地把控住了，现在的朕就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 “满朝文武，全部都是乱臣贼子。” 宁庆咬牙切齿的说道。 “内阁首辅程维，他总不是乱臣贼子吧？” “还有礼部尚书陈怀礼，他难道也是乱臣贼子吗？据我所知这两位都是寒门崛起的才子，而且一心为大康，先帝在时就对这二人多有赞誉。” 李春安直接提出了两个人。 “这两人倒是忠心耿耿，但是他们终于的是大康而不是我，更何况这两人手中没有任何兵权，这个时候有什么用？” 宁庆脸上尽是冷笑。 最终他还是摇头，用眼睛盯着李春安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上老六，你就告诉他，这皇位做哥哥的不要了，让给他了，希望他将来能够力挽狂澜吧。” 听到宁庆这么说，李春安直接惊呆了，在他心目中宁庆一直是一个权力欲望极强的人，到手的皇帝他怎么可能不要了呢？其中会不会有诈？李春安第一反应就是，年青肯定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你不要以为我是骗你的，事实上我告诉你，我做皇帝这几天很累很累，度日如年，事实告诉我这个皇位真的不适合我。” “而且你也说了，这个皇位继续做下去最终只是死路一条，所以把这该死的机会还是让给老六吧，他不是一直想和我争吗？现在有起兵造反，好歹都是兄弟，这皇位让给外人不行，让给我自己的弟弟难道还不行吗？” 宁庆一副癫狂的样子，让李春安心中大为震惊，直皱眉头。 “陛下，臣现在也联系不上六皇子，他现在驻扎在城外大军压境不日就将攻城，到时候很难保证不对京师的老百姓造成影响。” 李春安低眉顺眼的说道。 宁庆摇了摇头，伸手拍着李春安的肩膀说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跟我玩什么聊斋了，听雨楼那个月影不就是宁凡的女人吗？他一直在京都给宁凡收集情报，你以为我是真不知道吗？” 听到宁庆提起月影，李春安这才知道，原来宁清早就知道青羽楼的存在，也知道青羽楼的月影是在为宁凡做事。 “陛下您竟然如此英明，何至于此呢？” 李春安的脸上露出了无奈和好奇。 “你知道人会一朝顿悟吗？曾经我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为了权力，我甚至不惜对父皇，对我自己的亲弟弟下手，但是真正得到这个位置之后我才幡然醒悟，这个位置其实没那么重要。” 宁庆掏心掏肺地说道。 “是啊，人生不过一日三餐，一个人掌握再多的权势又有什么用呢？陛下能够顿悟也是善莫大焉，相信将来六皇子一定会善待陛下的。” 李春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李春安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宁庆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不想兄弟之间手足相残。 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就算他想让出这个皇位，但是京师的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的，他们不会允许一个仇视门阀的皇子登上皇位，所以京师的这些文武百官一定会殊死抵抗。 不过宁庆既然透了底，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宁庆毕竟是皇帝，就算他现在是没牙的老虎手中必然还有底牌，他若是想打开城门投降的话，恐怕就算是文武百官也拦不住。 “来人，给公公解开枷锁，朕要放了他。” 宁庆正式下令要放掉李春安。 几个小太监上来手忙脚乱地帮李春安打开身上的枷锁，去掉了身上重重的枷锁，之后李春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他朝着宁庆微微拱了拱，拱手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宫外走去。 第258章 荣妃 “陛下你真的要放走他吗？这李春安可是六皇子的人，一直隐藏在宫中，为六皇子窃取情报。” 看到大丰帝竟然真的把李春安给放了，几个宫里的小太监都惊呆了，在他们看来，现如今的大丰帝和曾经的六皇子，那是水火不容。 “你们觉得现在还说这一切还有意义吗？放不放走都完全没有意义了，这天下虽然是我的，但也不是我的。” 宁庆的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时至今日他也终于大彻大悟了。 在李春安前脚离开皇宫后，脚从巷子里就窜出几个人来，不由分说将李春安头上套着一个黑色的布袋，拉进了巷子里。 整个过程李春安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的迹象，反而泰然处之。 几个黑衣人动作麻利，将李春安塞上一辆行进的马车之中，紧接着李春安就感觉到马车不断地在绕圈，最终马车好像钻进了一个巷子里。 紧接着李春安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拉进了一间屋子，紧接着就走进了屋子里的某处，地道沿着地道不断地往下走，最终来到一个隐秘的所在。 “把他的眼罩摘掉，这是自己人不必怀疑，另外给他弄些吃的过来，也请郎中过来把伤口包扎一下。” 一个听起来柔和无比的声音，让李春安浑身一震。 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曾经宁凡身边的丫鬟，月影的声音到了这里，也就说明真正的安全到家了。 “陛下就这么把我放了，我还有些怀疑呢，不知道这到底是个陷阱还是真的？” 李春安摘下自己的眼罩之后，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灯光，慢慢的视力恢复之后，就看到眼前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月影姑娘，您是怎么看的？” 李春安干笑地说道。 不可否认他是有私心的，他在街上晃荡的目的就是想让听雨楼的人把自己带走，从而获得安全。 “我怎么看的不重要，是殿下嘱咐过我，要保证你的安全，所以这无论到底是不是一个陷阱，我都要往下跳。” 月影的神色很淡然。 “殿下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关心老奴的安全，的确让人感激涕零，不过以我的看法，大丰帝这次也许是真的不想要这个皇位了。” 李春安正色说道。 这个时候有人端来了热汤面，随之而来的还有郎中开始为李春安包扎伤口，擦掉脸上的血迹。 李春安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看到热腾腾的汤面，顾不上烫嘴，就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一大碗面，三两口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你就踏踏实实的住在这里吧，其他的不需要你担心，好的，你带出来的消息我会派人传给殿下的。” 月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丫鬟了，现在的他老成尺驻，浑身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在月影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判断，无论大丰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都无法影响宁凡的计划，就算大丰帝想让出王位，但是京都里这些世家门阀们，他们是坚决不会同意的，不拼死挣扎一下他们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来人，传荣妃！” 夜幕下来了，大丰帝也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漂亮的妃子，这位妃子堪称倾国倾城。 看到这位荣妃，就不禁不让大丰帝想到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曾经的心腹手下阎无道。 演武道已经死了，而且是大丰帝亲口下令毁尸灭迹的。 当初还是太子宁庆的大丰帝也曾犹豫过，毕竟这位心腹手下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参与过无数个阴谋，但是最终他还是心冷手硬，亲自结束了这位心腹手下的生命。 其实当初太子宁庆一心要杀死阎无道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原因就是阎无道知道太多的秘密了，这个人不死宁庆根本无法安心登上皇位。 第二个原因就是阎无道和匈奴人之间的勾连关系，这才是宁庆下定决心要杀死阎无道的最重要原因。 但就算是阎无道暗中背叛，也让宁庆当初多有犹豫，毕竟这位心腹手下为自己立下的功劳数不胜数。 更何况阎无道真实的内心里也并非完全站在匈奴人那边，这是一个双面间谍，他的心具体在哪边，谁也无法判断。 而这个荣妃，就是当初阎无道在民间为太子宁庆寻得的太子妃。 姿容仪表具是上上之选，甚至在某些方面都超过了萧铃汐。 只是这位荣妃性情清冷，自从进入太子宫之后竟然拒绝和太子亲近，甚至当太子宁庆登基成为大丰帝之后，仍然拒绝同房。 而宁庆之所以一直没有用强，一直娇惯着这个女子，也是因为这女子的姿容实在是太过于出众了，让宁庆这么冷血的人，内心都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意，所以一直都没有强求。 但是当预示到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宁庆还是有些眼馋这块肥肉。 人常说就算是死也要当个饱鬼，放着眼前这么漂亮的妻子，而自己却从来不曾染指，这是宁庆所万万不能够甘心的。 趁着太监去传召容妃的时候，宁庆换上了崭新的龙袍，在宫殿里走来走去，内心竟然生出一股燥热。 这么多年来，其实宁庆对于女色都没有太大的要求，平时太子东宫里豢养了那些宫廷女官，在宁庆的眼里也是不算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沉溺于女色，在他心目中却是一直是最重要的。 但是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终于登上了皇位，但却得来的是一个烫手山芋，这个皇位在宁庆人心中的地位开始迅速的下降，以至于当四面楚歌的时候，宁庆竟然断然放弃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荣妃怎么还不来见朕？” 大丰帝左等右等，愤怒充斥着胸膛。 一个小太监脸色煞白的走进来，低声朝着大丰帝说道：“陛下，荣妃说他身体抱恙，今日不能侍寝。” 小太监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宁庆，他从墙上摘下龙泉宝剑，怒气冲冲地就朝着荣妃的宫里去了，几个小太监想拦却被宁庆反手一剑，直接在脸上割开了一个口子。 第259章 彻底疯了 “荣妃，你这个贱人，你是朕的妻子，为什么不来侍寝？” 来到荣妃的寝宫面前，大丰帝根本顾不上什么龙颜仪表了，手持着宝剑厉声怒吼。 这些日子他的自信心遭到了极大的打击，内心也积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本来这些怒火会发泄在女人的身上慢慢的平复，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荣妃仍然不识抬举。 “陛下是打算杀了臣妾吗？” 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月白色宫袍的女子就从宫殿里缓缓走了出来。 这女子花容月貌，那种神色简直用语言无法形容，当看到荣妃的第一眼，宁庆就感觉手里的宝剑似乎有些握不住了。 一腔怒火瞬间冰雪消融，宁庆目光温柔地盯着荣妃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柔声说道：“荣妃，朕和你做夫妻也有几个月了，可你连一根手指都不让朕碰，你觉得这合理吗？” “陛下现如今是什么情况？我相信陛下比臣妾更加清楚，国之不国，陛下还有闲情雅致吗？” 荣妃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想要堵住宁庆的嘴巴。 果然听到荣妃这么说，宁庆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作为大康的帝王，作为这个国家最高的统帅，他竟然完全失去了掌控力，甚至除了身边的几个太监之外，就连宫内的侍卫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宁庆几乎要发疯了，他处心积虑地来的王位，最终竟然是这样一副下场，他恨那些世家门阀、恨那些结党的文武百官，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杀光。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再翻盘的机会了，因为自己手里能够打的牌已经全部打出去了，时至今日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 “你也认为，朕是个草包吗？” 宁庆脸上带着惨然的笑容，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臣妾觉得，陛下现在首要做的就是认清现实。” 荣妃毫不留情的说道，这句话就等于直接揭开了大丰帝的底线。 曾经天安帝在的时候，那些世家门阀尚且还敬畏皇权，不敢作乱。 当天安帝日渐昏庸的时候，这些世家门阀也逐渐看清了形势。 时至今日，能够旗帜鲜明站在朝廷这边的释迦南伐，已经没有了朝廷的手中，除了北大营这张牌之外，根本无牌可用。 “当初陛下要派陈国公前去江州的时候，臣妾就曾经说过了，那将是陛下手中最后一张牌。” 容妃面沉似水的说道。 想起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看得清楚，宁庆的脸上表情比死还要难看，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你错了，朕还有最后一张王牌，那就是西北边军，如果将西北边军调往京都秦王，无论是宁凡还是这些世家门阀，通通都会被杀光。” “这些乱臣贼子全部都该死。” 宁庆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听到大丰帝宁庆这么说，荣飞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宁庆颤声说道：“你疯了，西北边军怎么可能动？西北边军一动，那匈奴人就等于说没有了屏障可以直接进出大康了，到时候匈奴人挥兵南下的话，你用什么来抵挡？” “抵挡？我为什么要抵挡？”大丰帝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这个精致而又漂亮的女人，眼神里满满都是贪婪和疯狂：“如果我都不在了，还要这天下有何用？无论是宁庆也好，还是这些文武百官也好，通通都该死，是他们背叛了朕。” 大丰帝有些癫狂的大笑。 原来他所说的彻底投降都是假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这皇位，拼死一搏才是宁庆心里面最疯狂最真实的想法。 而明白了宁庆的真实想法之后，荣妃直接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有想到宁庆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 把西北边军调往内地勤王，那是主动撤去了边防，等于说是将西北大片土地拱手让给匈奴人了。 到时候匈奴人会毫无顾忌地在西北那片土地上大肆地屠杀掠夺，西北的大片山河将会彻底被鲜血染红。 “你疯了，你彻底地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决定将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去？” 荣妃气得脸色发白，他虽然是一位女子，但是也知道作为一个帝王，必须要以天下人为己任。 但是现在宁庆却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世人，他根本就不配坐上这个位置。 “多少人死去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天下我也坐不稳了，将来是谁的还说不定呢，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些害了我的人，让我不痛快的人，他们通通都要去死。” 宁庆神色疯狂的怒吼。 在这一刻，他丝毫不加掩饰自己内心疯狂的想法，彻底地释放了心中那头恶魔。之前的一切忏悔全部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掩饰这个疯狂的计划。 “你太幼稚了，你有没有想过西北边军会听从你的命令吗？自从大康开国至今以来，西北的边军就是大康西北部最坚实的屏障。” “你以为就凭你一条命令，西北的边军就会放下边防的任务，远远跑到千里之外来勤王，你以为萧重将军也和你一样是位疯子吗？” 荣妃一脸鄙夷地看着大丰帝。 大丰帝此时却不笑了，他神色严肃地看着荣妃：“你错了，萧重这个人愚忠愚孝，在他心目中，三纲五常就是不可逾越的真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就是下一条命令，让他立即上吊去死他也丝毫不会抗拒。” 宁庆癫狂的大笑，脸上满满都是得意。 数十万西北边军，那可是大康精锐中的精锐，常年和匈奴人作战，无论是战术还是装备都是一流的存在，到时候西北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势将将宁凡踩碎。 而那些文武百官世家门阀已经列入了大丰帝的必杀名单，凡是曾经背叛过他的，在朝廷上顶撞过的这些人通通都要死。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荣妃扶着门框身体摇摇欲坠，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嫁给了这样一个恶魔一般的男人。 第260章 放弃西北 “你就等着瞧吧，朕一定会逆转乾坤，这天下仍然是朕的天下，谁都夺不走。” “荣妃，现在你没有把朕瞧在眼里，我向你保证来日你一定会匍匐在朕的脚下，心甘情愿做朕的女人。” 宁庆弯腰捡起地上的宝剑，转身走入了深沉的黑暗中，他的背影苍凉而又落寞，但是在荣妃的眼里，这却是一头不折不扣披着狼皮的禽兽。 暗沉沉的山谷里，夜晚的时候却点起了一堆堆篝火，而宁凡坐在营帐中，整个营帐中暖融融的。 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趁着夜色来到了宁凡的营帐里，当她摘下兜帽的那一刻，宁凡看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半年的时间没见，没有想到月影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已经出落成一个美如远山面如皎月的女人了。 看到月影的那一瞬间，宁凡有那么两三秒钟的凝滞，不过很快他的神色就恢复如常了。 “京都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宁凡示意月影坐下。 月影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凡说道：“当初不吭声，直接把我扔在了京都，孤零零的一个人替你守住偌大的家业，现在见了面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直接问我这些东西，看来你是真不了解女人。” 月影脸上露出了几分委屈的表情，顿时让宁凡一脸苦笑，这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一个大女人了，脸上的表情稍微一动就勾得男人心脏怦怦直跳。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这是一个最敏感的时刻，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整个天下人的命运。” 宁凡妄图想要把谈话的气氛拉到正途上来。 可惜月影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她撇了撇好看的小嘴幽怨地看着宁凡说道：“听说你在江州那边左拥右抱，享尽了齐人之福，你可知道我在京都每天提心吊胆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月影的话让宁凡竟然无言以对，他脸上写满了尴尬。 看到宁凡低头不语，月影冷哼一声，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希娜能做你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我才不要做什么妹妹，我就要做你的女人，我现在就要你承诺我。” 月影热辣的看着宁凡，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凡脸皮发红。 “宁庆是不是真的要发疯了？” “哈哈，我当初就说了，他根本就不适合做那个位置，沐猴而冠而已，现在自己都想放弃了，真是可笑之极。” 宁凡脸上都是冷笑。 看到宁凡再次转移话题，月影的脸上露出了又气又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李春安之前可是说了，那宁庆现在一天都不想在那个皇位上呆下去了，哭着喊着要把皇位让给你呢。” “先把京都围上几天吧，让那些世家门阀好好看看，他们那点力量，只是螳臂挡车而已，根本拦不住，我到时候他们出城来投降，才可以避免损伤。” 宁凡想了想之后，这才说道。 安京毕竟是大康的都城，是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战火一旦蔓延到了安，京所能造成的损失将是无可估量的，所以宁凡考虑过了，能不动刀兵就尽量和平解决。 “进城之后怎么办？你直接坐上那个皇位，然后把文武百官，还有那些世家门阀全部都杀掉吗？” “真要那么做的话，恐怕也不现实吧，毕竟这文武百官还要替你掌控天下，没有了这些文武百官，你这个皇帝又算得了什么呢？” 月影也是发愁。 现在的宁庆虽然坐上了皇位，但是这个皇位和孤家寡人没什么区别，简直就是一个光杆司令，随便一个大臣都指挥不动。 大康立国三百年，这些世家门阀已经渗透进入朝廷的方方面面了。 倘若没有了这些世家门阀所建立起来的权力架构，那么大康的朝廷也就是一个空中楼阁而已。 所以现在月影也在替宁凡发愁，到底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刮骨疗伤那是绝对不行的，但是和光同尘也不可能，只能让大康继续糜烂下去。 “我和宁庆不一样，我是手里有刀，而他没有，只要手里掌握着军事力量，那么就不愁没有人才，到时候大不了重新建立一套朝廷机构。” 宁凡的脸上带着轻蔑。 他和宁庆所面临的情况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手中握着牌而宁庆的手中则是根本就没有牌可打了，这是两人根本的区别。 “你们有没有想过宁庆这个人，他会甘心认输吗？他会甘心把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让给你吗？” “据我所知他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就算是毁掉他也不会让给你的，所以最近他做出的种种表态，我感觉十分可疑。” 月影的脸上带着疑虑。 宁凡也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火炉，宁凡也陷入了沉思，的确月影说的很有道理，宁庆这个人狠辣刁钻，内心的狠毒，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 当初的四皇子应该就是死在宁庆的手中，那可是亲生的手足兄弟，而宁庆在伤害自己手足兄弟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之后就是弑君弑父，天安帝也是死在了宁庆的手中，这一点在宁凡这里是毋庸置疑的。 宁庆虽然没有直接杀死天安帝，但是他弄来了那一帮术士炼制那些丹药却是慢性毒药，慢慢地将天安帝的生命收割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可能一朝顿悟，更不可能把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拱手让人。 原本宁凡是以为宁庆是无路可走了，为了苟且偷生，所以才会拿皇位当做筹码和自己谈谈，但是经过月影的提醒，宁凡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人性这种东西，永远不要向善良的一面去想，人性只有阴暗。 “按道理说，宁庆的手中现在也没有牌了，那些世家门阀已经将他抛弃了，他还能做什么呢？” 宁凡望着炉火喃喃自语。 虽然暂时想不通宁庆要做什么，但是宁凡的内心总有一种直觉，宁庆要搞一个大动作，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动作。 第261章 攻城准备 “除了北大营之外，现在也许就只有西北军听命于朝廷了。” 月影缓缓地说道。 宁凡猛然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影，他没有想到这丫头经过半年的历练，竟然成了一位女军师。 “你说西北军这不太可能吧，西北边军可是要防御匈奴人入侵的，宁庆就算是再如何丧心病狂，也不会不顾大康的天下，将西北军召回吧？” 宁凡仔细的思考，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那就要看西北军的萧重大将军，这个时候听不听朝廷的召唤了！万一这是一个死脑筋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死结。” “你要仔细想一想，西北四十万边军的战斗力是多么的恐怖与惊人，一旦西北军挥师南下，你能不能挡得住？” 月影有些担忧地看着宁凡。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宁凡手中的筹码是敌不过西北边军，的宁凡现在就只有十万的精锐力量，而西北边军至少有四十万，而且粮草兵器充足，战斗力惊人。 宁凡陷入了沉默，龙鳞军成立不到一年的时间，尽管他的训练方法和主导思想极为的先进，不可否认，龙鳞军的战斗力十分的惊人，但是龙鳞军毕竟缺乏大型战役的经验，和西北边军那种悍不畏死的边军比，起来恐怕还稍逊一筹。 宁凡简直不敢想象，万一让自己的龙鳞军对上了萧重的西北军，那是天雷勾动地火，到底是怎么一番景象。 “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忧了，萧重也不是一个傻子，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替大康朝廷进忠吗，更何况他的女儿和你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他这个岳父泰山怎么可能和你作对呢？” 月影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疯狂了，也许宁庆根本就没有那么坏。 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凡却把月影的话听进心里去了，因为他觉得这完全有可能，并且十分符合宁庆的性格。 宁庆这个人内心的内核就是一个极度自私、极度阴暗的人，在他心目中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什么苍生百姓，什么皇朝政权，在他心中恐怕都是狗屁。 宁凡不单对宁庆极为了解，而且对大将军萧重也有所了解，这个人内心极度的固执。 当初宁庆差一点把萧铃汐送到匈奴人那边，而萧重得知自己女儿就是和亲对象的时候，不但没有反对，而且还派一千兵马去护送，这个事情在宁凡的内心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那就是在萧重的心目中，皇权是大于一切的，就算是朝廷让他立刻去死，他也毫不犹豫会自杀谢罪。 而且在萧重的心目中，皇权的伦理纲常极为重要，像宁凡现在犯上作乱，在他眼中那就是该杀的存在，宁凡也有些拿不准，萧重到底会不会听从命令了。 “据我对萧重的了解，它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性会丢下西北的边防不管，率领的西北军进京勤王。” 宁凡忧心忡忡，突然间就觉得情况逆转之下。 之前他还觉得这皇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但是突然间就感觉到到嘴的肉不香了，宁庆的疯狂程度让宁凡咋舌，但是也不得不防止宁庆鱼死网破。 “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只负责帮你收集情报，不过我劝你一句，最好先动手将京都拿下京都的城防极为的坚固，就算是西北军将城池围下来，你也有时间坚守不住。” 月影善意的提醒。 宁凡点了点头，他真的是对月影极为的惊讶，这个小丫头仅仅半年的时间就成长到这个地步，成长的速度是极为惊人的。 同时宁凡也不得不承认月影说的话很有道理，先把京都拿下来，至少就有了海量的物资，毕竟京都的粮仓里可是补充了三年都吃不完的粮食。 现在的京都之所以面对宁凡大军毫无抵抗之力，那是因为京都没有兵力而已。 “羽林军里面有多少咱们的人？”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宁凡决定立即动手。 只要此时攻破京都，将宁庆拿下，那么丢了皇位的宁庆自然就不具备命令大将军萧重的权威了，到时候宁凡也就不必担心西北军的问题了。 “我只能保证帮你打开城门，至于其他的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努力了。” 月影重新披上宽大的黑色斗篷，衬托着他的身形娇小无比，她打开营帐的门，走进了风雪中。 看着月影和几个手下的身影消失，宁凡竟然有那么几分不舍，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月影回到京都肯定是艰险万分。 但是同时宁凡又没有办法阻止，因为这个时候在京都的每一步宁凡是需要一个内应的，说没有内应想要拿下安京城，对于宁凡来说虽然做得到，但是损失却很大。 “让黄超、陈元庆来营帐里见我。” 宁凡已经没有了困意，他立即命令手下将两员大将叫来自己的营帐里商议对策。 本来宁凡是打算在京都打持久战，慢慢的围城，恐怕让城里面的守军自己心理上受不了出来投降，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如果这个时候不果断一点，极有可能会拖出难以收拾的变故，所以宁凡还是觉得快刀斩乱麻才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殿下，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兄弟们也都等不及了。” 陈元庆兴冲冲地走进营帐。 跟在陈元庆身后的黄超脸色却微微有些沉闷，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情况有变了。 “殿下，是不是西北那边有什么动向了？” 黄超低声问道。 果然玩力气的和玩脑子的就是不一样，黄超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核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羽林军会打开城门，咱们趁夜进入京都，记住千万不可滥杀无辜。” 宁凡低声叮嘱道。 “殿下是要做皇帝了吗？” 陈元庆兴奋地直搓手。 宁凡懒得搭理这个二货，他只是眼睛沉闷地盯着面前的京都城防地图，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张城防图是月影带出来的，精确性应该是有保证的。 第262章 攻城 “明晚子时的时候，东门会打开，陈元庆率领一万人马，必须第一时间将皇宫围起来。” 宁凡在地图上画了一个红线，从东门到皇宫这一条路的进军路线图。 “羽林军不可能不反抗吧，难道京都的羽林军全部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 黄超满脸疑问。 “那当然是不可能了，东门打开就是最大限度地帮了咱们的忙了，至于羽林军只有一万人，但是战斗力很强，你带着四万狼兵将一万羽林军全部困在东大营。” 宁凡在地图上标注了东大营的位置，这个位置就是京城防御主要力量的集聚地点。 “剩余的人马由我来带领，以防不测，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随时策应！” 宁凡三两句话就把作战的计划制定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攻城计划，会如此简单，但是陈元庆和黄超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从军事方面的角度上来看，宁凡制定的计划很合理，而且一针见血。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千万不可滥杀无辜。” 宁凡再三叮嘱。 选在夜里攻城，本身就是对百姓的一种保护，毕竟夜里百姓是不会出来活动的。 第二天夜里大雪停了，宁凡带领着大军悄悄地靠近安京城。 城里是什么情况，提前月影已经把消息传递起来了，只能此时东门已开，大军就拥入城中，直接围住皇宫。 时间越是接近子时的时候，宁凡发现自己内心越是平静，纷纷扰扰的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到宁凡内心的宁静，他一点都不担心今晚的情况。 到了此时，果然东门缓缓开启，城墙上的守卫早已经悄悄撤去，整个东门变成了一座无人值守的空城。 也许是几日没有动静，城中的羽林军已经疲惫了，这天夜里他们正在营房里安心的休息，突然间就听到兵戈铁马的声音。 而守卫在紫禁城外的御林军，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之后，就在安国公的带领下拼死抵抗。 只是一开始宁凡根本没有预料到，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会遇到如此激烈的反抗。 夜里的混战让人分不清敌我，但是战斗却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禁宫之中正在熟睡的宁庆，突然收到有叛军攻城的消息，吓得脸都白了。 几个宫女太监哭成了一团，而宁庆这个时候却也冷静了下来。 他命令太监们把东宫的旧城和上百个守卫集合起来，连夜赶回了东宫。 外面杀声震天，但是宁庆此时完全沉死 水。 “殿下，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东宫的宫墙还不如禁宫这么安全呢，如果这个时候逃回了东宫，必然是死路一条。 “废什么话，张恒你带领二十个死士去给我把荣妃杀了。” 宁庆突然回头，对着死士的头目说道。 这上百名死士一直都是宁庆手中的杀手锏，这个时候刚好派上用场，只是宁庆的话，把几个太监差点吓死。 逃走的时候不带上老婆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派人去把老婆杀了，这是什么道理？ “殿下，皇后还在宫里呢，安国公正在宫外，带着羽林军和叛军殊死搏斗，要不要把皇后也带上？” 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 提起这个皇后杨春燕，宁庆的脸上就露出了无尽的厌恶，但是想想杨家今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他忍着厌恶朝着小太监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快回，以最短的时间把皇后带到我这边来，不要慌，还有时间，安国公至少可以抵抗到天明。” “殿下，咱们逃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心腹太监好奇地问道。 “当然要逃到皇后的老家明州，那里可是杨家的天下。” 宁庆的嘴角噙着冷笑。 丢了皇位不要紧，只要有杨家在，只要有西北的几十万大军在，迟早有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宫女们大声的嚎哭，仿佛末日降临了，而这个时候太子则是等到了皇后杨春燕一起，众人进入了东宫。 在东宫一处隐秘的所在，太子终于命人挖开了通向城外的地道，原来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逃生通道。 而此时宫中一对死士正朝着荣妃的寝宫快速赶去，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荣妃杀死，然后跟着大丰帝一起逃往明州。 而此时荣妃的寝宫内几个宫女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外面喊杀声震天，她们这些做女人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荣妃娘娘，我听说陛下带着随从逃往东宫了，他临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你？” 几个宫女哭泣。 荣妃的脸上带着几分思索，她摇了摇头说道：“待会儿谁来了也不要开门，我哪里也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宫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天的响声，几个宫女听到这种敲门的声音，顿时吓得瑟成了一团荣妃则是临危不乱，指挥几个宫女将宫门牢牢的锁好之后，一声不吭地躲在院内。 紧接着大门被撞击的声音传来，几个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几乎要晕过去了，这个时候容妃也知道宫门是经不起这么猛烈的撞击的，恐怕要不了太长的时间宫门就会被撞开。 “你们几个从后门走，找一处隐蔽的所在躲起来，我相信青王殿下进宫也不会滥杀无辜，一切等到天亮之后就应该有定论了。” 荣妃冷静地命令几个宫女逃走，而她自己则是站着不动。 “娘娘，您呢，您怎么不走？” 几个宫女有些不舍。 荣妃脾气温和，平时对于她们这些下人也很不错，这个时候虽然是生死患难的时刻，但是几个宫女仍然不忍心把荣妃留下。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先走，我就躲在后院的树丛里。” 荣妃很冷静地说道。 几个宫女匆匆离开之后，荣妃果然来到后院，郁郁葱葱的树丛中，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蹲了下来，很快前门就被撞开了，几个黑衣人持着明晃晃的刀剑冲了进来。 当他们发现荣妃的寝宫里竟然空无一人的时候，几个黑衣人脸色难看，四处寻觅了一番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等到几人离开之后，荣妃这才颤颤巍巍地从树丛中站了起来，看着几个人离开的方向，脸色惨白。 第263章 刺杀荣妃 她本来不愿意和大丰帝一起离开，本以为这些人是来接着自己一起离开的，哪知道竟然是来灭口的…… “陛下，我爹怎么办？” 皇后杨春燕看着宫外一片喊杀的声音，吓得脸色苍白，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正率领着羽林军和叛军殊死作战。 听到杨春燕提起安国公，大丰帝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嘲讽：“你爹这个人老谋深算，你以为他还会留在安京吗？恐怕早就离开了，现在这个安国公很可能就是一个假冒的，咱们赶紧走。” 大丰帝命令左右随从，强行拉着杨春燕进入了地窖，进入了地窖之后，众人才发现在地窖十分的宽敞明朗平坦里面竟然准备了马车。 马车上不但装满了满满当当的金银财宝，而且还有黑压压一片的死士，潜伏在地宫之中。 “我走之后你们就留在这里，这里有一条通道直通大力进攻，你们寻机刺杀宁凡。” 登上马车之后，大丰帝朝着这些死士冷冷的说道。 这些死士他们只忠于宁庆，当年还是阎无道苦心苦意训练出来的，没想到阎无道被杀之后，这些死士反而成了宁庆的死忠，也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就算是在败退的时候，也不忘记给宁凡埋下一颗钉子。 宁凡很清楚，宫门外的战斗并不是为了抵抗，而是为了拖延时间，这个时候进攻恐怕宁庆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果不其然，当天亮进入宫廷的时候，宁凡才发现偌大一个宫廷只剩下宫女和太监，除此之外庆逃的是无影无踪。 至于宁庆是怎么逃的，从什么地方逃的谁也不知道，好像突然间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殿下，昨夜拼死顽抗的安国公，已经被抓了。” 陈元庆进来报喜。 宁凡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很快几个侍卫就押着安国公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肥胖的安国公，宁凡眉头一皱，安国公宁凡是见过的，可长得并不是这个样子。 虽然外貌有些相似，但是眼前这个人明显就是一个李鬼。 “这哪是什么安国公，恐怕真正的安国公已经逃了吧。” 宁凡摆了摆手，命人将这个假冒的安国公带下去。 “殿下，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陈元庆兴冲冲地说道。 宁凡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黄超，想了想之后说道：“先把御林军给接管，过来把所有的军官全部原地解职，投入天牢，剩余的由你负责。” “另外京城的防卫也有你来负责，记住，秋毫无犯，我不想看到京城乱，要和原来一样，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就对了。” 宁凡朝着陈元庆吩咐道。 宁凡给陈元庆的任务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御林军的问题，第二个就是京城内部的治安问题，这两个问题落在了陈元庆的肩膀上，宁凡相信陈元庆一定可以搞好这两个问题。 接着宁凡又看见了黄超：“黄将军，咱们京城的城防由你来接管，立即加固城墙，生产水泥将整个安京，京城铸造的固若金汤，等到西北军来到安京的时候，我要一个牢不可破的京城。” 黄超点了点头，领命道：“西北军如果自接到命令，其赶到京都，最快也有一个月的时间，时间还很充裕，殿下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办好。” 宁凡吩咐了两人之后就默不作声了，而黄超和陈元庆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宁凡吩咐的这些事情只是一些治安城防的问题，而真正的核心问题宁凡一句都不提。 现在是夺取了京都，但是接下来怎么登基怎么处置文武百官都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宁凡在这种核心的问题上似乎并没有任何计划。 “殿下，文武百官那边怎么办？这关系的，今后您的位置能不能获得正统认可的关键。” 黄超忍不住提醒道。 如果宁凡自封为皇帝，那就是谋朝，篡位，是不会被认可的，但是如果文武百官主动为宁凡加冕，那么宁凡就等于是获得了正统。 “这个问题不着急的是他们，咱们只有凝心静气地在这里等着，私底下肯定会有人来偷偷找咱们的。” 宁凡微微摆了摆手。 听到宁凡这么说，无论是黄超也好还是陈元庆也好，内心都生出了一种佩服的神情，论对人性的了解，宁凡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宫里的宫女太监自然不能再用了，宁凡进入宫廷的第一天，就命令将这些宫女太监全部解散，每人发放遣散费遣回民间。 而宁凡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青王府，他并没有住在宫廷里，而是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里。 到了傍晚的时候，外面的乱象终于安稳了下来，街上的老百姓神色也没有那么人心惶惶了，人们也敢出门买菜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第一天夜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并没有人偷偷地上门来拜访，而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内阁首辅程维第一个登门拜访。 “殿下，为今之际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安民告示，然后昭告天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阁首辅程维进门之后没有太多的废话，就直接道明了来意。 宁凡和这位老先生相识已久，而且彼此心意相通，早就知道对方心里面真实在想什么，所以对于程维的一番话，宁凡丝毫不怀疑。 “程大人，以你之见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宁凡又问道。 “殿下现在要做的，是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杀意，千万不能滥杀无辜，就算是那些有问题的人也不能杀。” 程维想了想之后，深思熟虑的说道。 这是千金之言，宁凡自然懂得其中的含义，他点了点头：“昨夜内宫中失火，我皇兄，大丰帝不知所踪……”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内阁首辅，程维缓缓的说道，他一番话还没有说完，程维立即就明白宁凡是什么意思了：“如此这般的话，那就太好了，殿下登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兄终弟及自古有之，这丝毫没有违背人伦。” 第264章 锦衣卫 程维不由得，对宁凡刮目相看，单单凭借宁凡刚才的一番话，就比所有聪明人加起来还要更聪明。 宁凡现在最主要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登基，而且要获得各方的认可。 只要有了这个基础，那么西北军就不足为虑，任凭萧重再如何一根筋也不可能和皇权对着干。 “程大人，诏书就由您来起草吧。” 宁凡朝着内阁首辅程维说道。 “殿下，臣来的时候，看到成天门前有数百名太监跪着这些太监和宫女们不同宫女，她们出宫了，尚且可以嫁人，但是这些太监，他们出宫之后只能活活饿死。” 内阁首辅程维又说道。 其实宁凡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如果深挖这件事情的话，可以说是云帆故意这么做的。 这些太监之前宁凡也想到了，这些太监一旦回到了民间，将没有任何谋生的手段，他们只能饿死。 “那就是让这些太监们回宫去吧，他们也曾为了宫廷立下汗马功劳不应被如此舍弃。” 宁凡随口说道。 送走了内阁首辅程维之后，宁凡开心了不少，他看着天边的云彩，心情突然间就开朗了起来。 其实很多事，短时间内看起来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但是一旦慢慢拆解之后，这些事情就会慢慢地被理顺。 宁凡相信等明天早上安民告示和诏书一出，这两大王炸瞬间就会引爆舆论，到时候自己距离那个皇位就会越来越近了。 现在文武百官需要的是一个台阶，需要的是一个契机，其实他们内心里比宁凡还要着急。 果不其然，第二天诏书一出风向瞬间就变了，大丰帝不是被赶走的，也不是悄悄逃走了，而是死于宫廷大火之中，而宁凡这个做弟弟的则是匆匆赶回京城勤王的。 文人的刀笔自古以来就是最厉害的，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也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再加上本来内阁首辅程维的口碑就是很不错的，由他出面来书写这份诏书，不管文武百官信不信，老百姓是信的。 这样一下子宁凡就成了万众瞩目的英雄了，而大丰帝则是成了那个最悲哀的人物，一夜之间就被死亡了，而且被烧成了灰烬，百口莫辩。 就算他日后站出来，宁凡也可以随时告诉旁边的人说这个人是假的。 傍晚的时候，有几辆马车停在了宁凡的府邸面前，这些都是朝廷的重臣。 第一个赶来宁凡身边献殷勤的，是曾经的内廷侍护卫总管方正明。 这个人一身功夫宁凡见过，那是铁索横江硬桥硬。马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不在话下，甚至单论功夫就连宁元庆都不是方正明的对手。 方正明曾经是天安帝身边最忠实的护卫，但是后来随着大丰帝登基之后，方正明就被边缘化了，到了后来甚至被直接赶出了宫，现在宁凡入主京都，方正明立即看到了机会。 “你的忠心是久经考验的，我身边也缺少一个像你这样武功高强的护卫，这样吧，你就跟在我的身边。” 宁凡并没有过多的疑问，就直接收下了方证明。 因为像方正明这样的人，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人没有任何理由会去反叛。 留着方正明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慢慢培养成心腹，将来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殿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在得到宁凡的封赏之后，方正明满意至极，他立即就投出了投名状。 “你说吧，本王听着呢。” “在原来太子居住的东宫有一个地窖，在这个地窖里隐藏着当年太子的旧臣训练出来的死士！” 方正明缓缓的说道。 宁凡本以为方正明一定会告发揭秘，哪知道一开口就是王炸宁凡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得直接呆住了。 要知道东宫可是在禁宫内部的，如果东宫里真有一个这样的所在的话，那么自己被刺杀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瞬间宁凡惊得冷汗都出来了。 “这个消息当真？” 宁凡神色严肃地盯着方正明。 “殿下，臣哪敢胡说呀。” 方正明连忙跪下磕头。 宁凡目光如炬地盯着方，证明他发现自己有些看走眼了，方正明这个人原本在宫廷里权势滔天，但是一直很低调，一直都是天安帝隐藏在阴影里的一只爪牙。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也会搬弄是非。 “是谁让你去调查东宫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宁凡冷冷地盯着方正明。 宁凡要的是一个可靠的手下，而不是像方正明这样朝三暮四的人。 听到宁凡这么说，方正明立即知道自己恐怕是错了，说出的秘密不但没有让宁凡相信自己，反而对自己加深了怀疑。 “殿下，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月影姑娘就曾经想要策反小臣，陈夏也知道月影姑娘一直在为殿下办事，所以从那个时候臣下就有想投靠殿下的心思了。” 方正明挥汗如雨，这大冷天的，他的背后竟然被汗水浸透了。 今天如果不能够把事情说清楚的话，方正明知道自己是死定了，刚刚升了官恐怕还来不及炫耀。 “他策反你不是也没答应吗？后来我兄长年轻做了皇帝，你为什么要偷偷地调查他？” 宁凡冷冷地盯着方正明倘若方正明有一个字说，错宁凡会毫不犹豫命令周围将此人斩杀。 “殿下其实先皇的死和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在臣下的心中太子宁庆根本不是什么大丰帝，而是一个弑兄杀父，不忠不义之人。” “这样的人，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在他的身边，效力，只是后来听说殿下您在各地平叛有功，到那个时候我就认定了殿下，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够坐上皇位，所以才会在暗中调查东宫。” 方正明不敢有半个字隐瞒，将自己所有内心的想法和盘托出。 听到方正明的这番解释，宁凡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你原本就是羽林军的统领，现在我仍旧命令你统帅羽林军，从今往后只效忠有我一个人。” 听到宁凡不但让自己做世卫总管，而且还统帅羽林军方正明感觉喜从天降，一瞬间磕头如捣蒜。 “羽林军这个名字已经变成过去时了，从今往后羽林军就换一个名字吧，就叫锦衣卫。” 宁凡想了想之后就朝着方正明说道。 第265章 劝进 打造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这是宁凡现如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要想把整个朝廷里的关系理顺，他就必须有一把握在自己手中锋锐的尖刀。 军人要做的事情就是打仗，这个时候，无论是陈元庆还是黄超，宁凡都依赖不上。 在朝廷内斗还必须依靠这些经常混迹在京圈里的人，这些人才是权谋内斗的高手。 宁凡要用一张大网，把文武百官全部筛选一遍，让那些和世家门阀利益深度绑定的百官全部去死，剩下的才是他要用的人。 而接下来方正明就要扮演宁凡手中的这把刀和网，他要坚决地去执行宁凡的意志，宁凡让他往东，他就不能往西。 而显然基于之前宁凡对方正明的了解和这些天暗中对方正明的调查，宁凡确信这个人能行。 “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把锦衣卫给我整饬完毕，凡是不听话的刺头全部给我踢出去，我现在要的是铁板一块，要的是令行禁止，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换其他人来做这件事。” 宁凡冷冷地盯着方正明。 “殿下，能做到，臣一定做到。” 方正明也知道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翻身机会了，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这一生将会沉沦下去，所以他此时看向宁凡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感激。 方正明离开之后，宁凡并没有接着去见其他人，第一是他现在身份尴尬，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王爷，并不是皇帝，第二是宁凡还想继续观察一下这些人的态度。 京都里太学的学生此时群情激奋，这几日也没有心思读书了，大康的大丰帝陛下现在不知所踪，因为一场大火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太学生连吃饭都吃不下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虽然为书生，但是也要关心国事。” 一名身材高大的学生振臂一呼，立即引得周围同学们纷纷响应。 只要有人开了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上百名太学生群情激奋地来到了王府面前，立即要求宁凡登基。 从早上一直闹到了中午，宁凡无奈才在中午吃饭前匆匆来到了王府门口，和这些学生们见了一面。 “青王殿下，先帝驾崩，您现在正应该担当大任。” 太学的一名老儒生翘着花白的胡子，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进言。 接着就有朝气蓬勃的学生递上了劝进书，洋洋洒洒四五千言，看得宁凡头晕眼花，不过心情还是好的。 “大家都没吃饭吧，我让人准备了饭菜，大家入王府院内用餐吧，咱们边吃边聊。” 这是一个完美展示自己礼贤下士的好机会，宁凡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太学首开了先河递交了劝进书，宁凡不能亏待这帮热血的学生。 酒菜准备得很丰盛，是望月楼大厨精心准备的，量虽然多，但是却做得很精致。 这些学生们闹了一上午，顿时饥肠辘辘，此时就算给他们弄些剩饭剩菜，他们也会吃得很香，更不用说这些精致的菜肴了。 嘴上吃得开心了，心里也就高兴了，看到宁凡也就更顺眼了，在这些学生们眼里，宁凡简直就成了一代明君，能够和他们这些学生们把酒言欢，同席而坐，这就是礼贤下士的代表，有人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当然也有些人不识颜色，跪在地上痛陈大丰帝的条条罪状。 总之对于这场见面会宁凡很满意，他获得了一张劝进书，而这些学生们则是获得了通往了未来仕途的一张通行券。 双方暂时达成了一致，也做好了一个很好的样板和示范。 刚刚送走了这些太学生们，下午就有礼部的官员奉上了劝进书，接着就是兵部工部……六部的官员无一缺席。 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司礼监的太监匆匆送来了传国玉玺，这就代表着皇权真正落在了宁凡的手中。 虽然现在他还没有正式地称帝登基，但是已经有了掌控局面的大权了。 司礼监大太监和大内总管这两个位置同等重要，但是宁凡一时间找不到信任的太监，就把这两个位置同时给李春安来掌管了。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文武百官陆陆续续都上了劝进表，不管是内心里还是表面上，总有一部分人觉得宁凡是适合当这个皇帝的，毕竟现在大康内部也找不到几个比宁凡更适合的了。 天安帝留下的皇子虽然不少，但是能够掌控局面手中又有兵权的人，凤毛麟角，宁凡几乎是给皇帝这个位置量身定做的。 等到文武百官都送上劝进表之后，内阁首辅程维代表内阁送上了最后一张劝进表。 至此，宁凡就算是集齐了七颗龙珠，终于要问鼎那个最高的王位了。 这个时候不是谦虚的时候，必须先要把皇帝正统握在手中，宁凡才有资格下达圣旨命令西北军继续坚守西北，这是他眼下最迫切的事情。 不得不说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京都，各部门的职能还是在运转之中的，整个登基大典的运转速度很快，甚至超乎宁凡的想象。 到了第六日，宁凡的登基大典已经正式准备完成了，只等第二日宁凡加冕成为大康第一人。 漫天风雪之中，宁凡一步步走向了那个象征着大康最高权力的位置，但是他眼中此时却满满都是坚定。 这个位置或许不重要，但是对于宁凡来说它是一条规则，他要用这条规则去约束别人。 登基大典是一条繁琐的程序，首先要念祭天的文章，然后又是各种繁文缛节，在整个过程之中，宁凡都是魂飞天外，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等到典礼彻底完成已经是下午了，文武百官饥肠辘辘甚至能够听到众人肚子咕噜噜的声音，而宁凡自己也是感觉前心贴上了后背。 宁凡本来打算匆匆的结束这场繁文缛节的典礼，哪知道文武百官却不干了，这些人有自己的小九九。 在宁凡登上皇位之后，立即就收到了自己的第一封奏折。 奏折来自周国公周博，意思也很浅显明白，意思就是他家有个女儿年方十八，貌美如花，现在宁凡缺个皇后，正好可以让他的女儿进宫坐上这个位置。 第266章 先稳住 宁凡看到这直白的奏折，不由得气地笑了，这周国公还真是做白日梦。 这些门阀世家将来就是宁凡铲除的对象，又怎么可能和这些门阀世家建立婚姻关系呢？ 不过宁凡现在是皇帝了，考虑问题就要用皇帝的眼光，而不能用一个任性小青年的眼光，所以他犹豫了。 周家所代表的势力盘根错节，掌控着大康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各地的矿山甚至铸币权钱庄都在周家的手中，如果这个时候得罪了周家，得不偿失。 宁凡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就是不能拒绝周家的联姻请求，第二就是要稳住周家。 当然皇后的位置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给周家了，在宁凡心目中能够成为自己皇后的就只有萧铃汐一个人。 这个位置也只能留给萧铃汐，至于周家的女儿，不是宁凡觉得不配，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更不想随随便便和周家扯上什么关系。 “周国公处处为朕着想，朕心甚慰，这件事情就交给礼部安排吧，朕没有意见。” 宁凡淡淡的说道。 各大门阀都在观望宁凡的态度，看到宁凡竟然向周家服软了，顿时一个个心中振奋雀跃。 马照跑，舞照跳…… 果然如此，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太阳也不会从西边升起来，无论谁坐上这个位置世家门阀是他们万万得罪不起的。 宁凡虽然高高在上，坐在纯金的龙椅上，但是台下那些世家门阀的官员们却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大家都很清楚，花花轿子众人抬，宁凡能够坐在这个位置称孤道寡，还不是这些世家门阀在捧场。 如果说大家都不玩儿了，掀桌子了，那么宁凡这个皇帝就是光杆司令，一个别的不说，大丰帝就是一个例子。 有了周国公周伯打头阵，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代表着各大民法利益的官员们纷纷上表启奏。 这些奏折有的是讨官的，有的则是要封地的，总之新皇登基，新朝新气象，迎来了权力的大洗牌，各大门阀世家也在激烈的角逐，想要在新朝占据一席之地。 当然这个时候上奏折要利益的都是傻子，在宁凡的眼中纷纷偷偷上了死亡名单，但是有一些门阀世家，比如说底蕴深厚的世家，就好像是周国公周伯就要求联姻。 而其他一些门阀世家都是在适当的做出让步，他们要在这个时候讨得宁凡的欢心，以求在不远的将来能够获取更多的利益。 这些人借口恭喜新皇登基给宁凡，赠送了大量的田地，美女、金钱珠宝。 这些东西看似很多堆积如山，但是在宁凡的眼中却一文不值，他表面上看起来很高兴乐呵呵的，但是内心却冰冷得如同一把刀。 这些世家门阀把他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当作好处费送给皇帝，用来换取更大的利益，这在宁凡看来这些人就是借花献佛，做无本的买卖。 宁凡就好像是上帝视角，冷冷看着这些人表演，在他心目中别看这些人闹的，欢就等着之后拉清单，只要他把自己的班底建立起来之后，这些人通通都是它开发的对象。 什么三世贵族百年家族，在宁凡的眼里通通都是要打破的枷锁，大康要发展，这些捆在大康身上的枷锁就必须要打破，尽管这些人会有无辜的，但是宁凡的屠刀却不会停止。 一天的闹剧结束了，李春安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步辇把宁凡抬到了寝宫！ “陛下，为了您能住得习惯，一切都是按照您在青王府的时候布置的，这里的一应俱全。” 李春安恭恭敬敬的说道。 宫殿内被炉火烧得暖融融的，几个宫女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低眉顺眼。 宁凡虽然对这一切都不是很习惯，但是并没有拒绝，入局了，就要按照局里的规矩，不然的话所有人都会不舒服。 无论是希娜也好还是萧铃汐也好，他们现在都没有正式身份，按照礼制还不能够进宫生活，等到宁凡回过头的时候正式册封之后，这些女人才能够进宫，和宁凡一起生活。 “朕听说，后宫里还有一位皇嫂？” 宁凡左右睡不着，就随口朝着弯腰站在床头的李春安问道。 听到宁凡这么问，李春安顿时一脸诧异，他仔细看了看宁凡，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听说这位荣妃娘娘是先皇的妃子不假，但是并未和先皇圆房，殿下是要见一见荣妃吗？我这救人命人把她请过来。” 宁凡顿时就知道李春安是会错自己的意思了，连忙摆手道：“这黑灯瞎火的把人家请过来，人家心里会怎么想，还以为真要欲行不轨呢，明天再说吧，按照礼数，我应该拜会一下这位皇嫂。” 听到宁凡这么说，李春安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本来他以为宁凡真的对这位皇嫂有什么心思呢，如果真有这种心思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很难办，但是听到宁凡心里光明磊落，李春安也就放心了。 见到宁凡不再说话了，李春安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您登基之后按照礼制，可以准备选秀了，选秀不但可以扩充后宫，妃子也可以扩充宫女，一切都可以按照陛下的喜好来。” “至于先皇的妃子容妃娘娘，陛下可以下一道圣旨让她择一处冷宫度过余生即可。” “这件事情，等明天见到这位皇嫂之后再说吧，朕倒是很想知道这位皇嫂为什么会被单独留在皇宫内而没有被带走。” 宁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奴才，听说荣妃娘娘和先皇颇为不睦，先皇在临走的时候甚至还派人刺杀……” 李春安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朕就更加好奇了，这位皇嫂到底如何和朕的皇兄不睦呢？” 宁凡是带着疑问入睡的，第二天一大早宁凡醒来之后就立即摆驾凤临宫。 事先接到消息的荣妃，已经站在凤临宫的门口等着了，看到宁凡过来赶紧单膝跪下。 “臣妾木婉容，拜见陛下。” 荣妃跪在地上看不清面孔，但是从那姣好的身形来看，让宁凡心中微微一抖。 第267章 拜见皇嫂 “皇嫂请起，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 宁凡赶紧抬手，让荣妃站起来。 看到荣妃站起来之后，宁凡也是一阵惊艳，眼睛都瞪大了。 这个容妃皇嫂的容貌丝毫不输于萧铃汐，甚至在某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荣妃的容貌不同于萧铃汐那种堂堂正正的大女人大女主的样子，荣妃是属于那种天生的网红脸。 明眸皓齿，天生就带着一种幼态美，看起来就好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般。 “皇嫂，朕昨日登基，俗务缠身，无暇来向皇嫂请安，今日来，给皇嫂送上一些时令的果蔬。” 宁凡一摆手，十几个太监就抬着各式各样的精美盒子走了过来。 这些盒子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世家门阀进贡给宁凡的，各种各样的奇珍异果。 宁凡刚好吃不完，借花献佛，将这些好的水果转赠给荣妃。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 荣妃本来很紧张，但是看到宁凡送来了诸多礼物，脸色也慢慢缓和了，接下来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充满了好奇。 对于这位曾经的青王殿下，荣妃也听多了宁凡的故事。 “荣妃嫂嫂，这能进去坐坐吗？” 宁凡指着荣妃背后的凤临宫问道。 两人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宁凡这个时候特别要想进里面坐一坐，顿时让容妃尴尬不已。 看到荣妃脸色微微泛红，宁凡顿时明白自己的话语引起对方的误会了，他赶紧纠正着说道：“嫂嫂千万不要误会，朕只是想和嫂嫂聊天谈心。” 宁凡之所以十分重视这位皇嫂，其实有一个最核心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大丰帝的生死问题。 作为大丰帝的妃子，穆婉容对于大丰帝的生死，那是拥有绝对的发言权的。 宁凡很难保证，将来宁庆不会跳出来告诉天下人，说自己并没有死，指责宁凡是谋朝篡位。 虽然到那个时候宁庆在跳出来，对于宁凡的影响不是很大，但是就像一只癞蛤蟆一样趴在脚面上膈应人。 而宁凡如果能够争取到木婉容的支持，就算宁庆是一个大活人，也可以把它直接说成死人，毕竟作为先皇的妻子，对于先皇的生死木婉容是有着绝对发言权的，只要她告诉世界，说宁庆是死了，那么宁庆就真的死了。 “不知在嫂子心里是否认可我这位皇帝？” 宁凡一开口就让木婉容脸色一变。 “陛下，臣妾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更何况还是先皇遗留下来的妃子，对于朝廷大事没有任何发言权。” 对于宁凡的话，荣妃显得很谨慎。 宁凡看到荣妃不接招，心里也有些微微着急，他朝着身后的李春安摆了摆手说道：“你把人都带出去，所有人都不许偷听，朕要和皇嫂好好商议一下关于我宁家的事情。” 听到宁凡这么吩咐，荣妃的脸上露出了疑惑和微微抗拒的神色，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那就真的说不清了，但是宁凡现在是皇帝，她可不能抗拒。 “陛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传扬出去会有辱陛下的圣明，请陛下三思。” 想了想之后，荣妃还是小声提醒道。 听到荣妃这么说，宁凡微微笑了笑：“皇嫂多虑了：“且不说这皇宫内外全部都是忠心忠于本皇的人，而且本皇光明磊落，心广无私，谁能有在背后说闲话呢？” 听到宁凡如此大义凛然的一番话，荣妃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虽然皇嫂国色天香，的确会引人遐想，但是朕现在却没有这种心思，请皇嫂放心。” 宁凡赶紧出言安慰道。 “我这么想的有用吗？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陛下到底想和我说什么？现在人都出去了，陛下可以说了。” 没有了那些宫女太监在身边，荣妃好像放松了很多，对待宁凡也没有之前那么恭敬了，甚至可以说稍微拿出了一些做嫂子的架子了。 宁凡倒也不在意，他正色地看着荣妃说道：“嫂子也应该听说了，我诏告天下说是皇宫失火皇兄在大火之中不知所踪，其实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而是皇兄逃出了皇宫，逃入了民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打算给我致命一击呢。” “而且我还听说在长乐宫的地宫之中，我的皇兄为我准备了上千名死士，只等我在最为麻痹大意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宁凡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荣妃脸色微微变得苍白起来。 宁凡说的这句话传扬出去，每一句话都可以致人于死地。 荣妃发现宁凡是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连这种最核心的秘密都敢说出来。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两人来说，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毕竟荣妃一直生活在宫廷里，对于大丰帝的去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我是亲眼看见了，先皇就是在大火之中无影无踪的这件事情，毋庸置疑，至于东宫埋伏的那些人，应该是乱臣贼子做的，还请陛下明鉴。” 容妃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宁凡要的就是这句话，听到容妃说大丰帝是在大火中被烧死了，宁凡立即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皇嫂还是十分识相的，也是一个聪明人。 “那太可惜了，本来还以为皇兄是不想做这个皇帝悄悄溜出宫逍遥去了，哪知道竟然丧命于大火之中。” 宁凡轻飘飘的说道。 这件事情就被一句话带过了，关于大丰帝的事情，宁凡今后不会再提，相信荣妃娘娘也不会再提了，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 “皇嫂，你觉得这里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初我的皇兄就是被这满朝文武给架空的，而朕现在也面临同样的情况，咱们宁家人的天下恐怕要被这帮老鼠给掏空了。” 宁凡感慨。 “陛下，臣妾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对于家国大事并没有什么看法。” 任凭宁凡怎么说，荣妃就是不接招。 宁凡看到荣妃娘娘实在不想和自己多说，就站起来，准备告辞了。 第268章 都记在小本本上 他今天来到此地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问出那些话只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 正当宁凡打算迈步离开的时候，荣妃娘娘突然站起来了：“陛下请留步。” 宁凡有些意外的转过头，看着面容姣好倾国倾城的容妃娘娘，一瞬间，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这不是因为宁凡好色，而是因为男人碰见这种顶级美女的天然反应，看到宁凡眼神里那一瞬间的呆滞，荣妃娘娘的脸色微微泛红，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今后住在这后宫里也不合适了，还请陛下妥善考虑臣妾的去留问题。” 听到荣妃娘娘这么说，宁凡愣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深深的思索：“皇嫂年方二八而且未经人事，如果这一生都伴着青灯古佛度过，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皇嫂有意出宫嫁人，那朕是支持的。” 宁凡毕竟是来自现代对于这种男女之间守节的事情看得也不是很重，但是在这个时代，帝王的后妃那是一生都要守活寡的。 容妃娘娘想破头都没有想到，宁凡竟然会如此大胆，一张口就要放自己出宫嫁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宁凡，想知道宁凡到底是真心还是试探。 “皇嫂不必怀疑，在我心中女子追求自己的幸福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嫂子和我皇兄并没有夫妻之实，换句话说，嫂子现在就是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寻一良人度过一生，这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宁凡笑着解释说道。 容妃惊慌未定的看着宁凡，甚至想要冲出来，把宁凡的嘴巴给捂住。 宁凡的这番话，在容妃娘娘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那是大逆不道。 “陛下千万莫要如此说，我可从未如此想过，我只是觉得住在后宫多有不便，将来陛下的妃子们也要住在这里……” 荣妃娘娘有些黯然地说道。 宁凡仔细看着荣妃娘娘姣好的面孔，有些可惜说道：“皇嫂这般花容月貌，天下少有，如果一生都不找一良人嫁了，那么真是太可惜了，简直暴殄天物，皇妃若是爱惜名节，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用假死脱身。” 容妃娘娘微微张着樱桃小口眼睛瞪大，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凡，他没有想到这位大康的皇帝思维竟然如此跳脱。 也是许是想到了某种猜测，荣妃满面羞红微微恼怒地盯着宁凡说道：“殿下是想让臣妾换一种身份，在宫廷里生活吗？” 宁凡起初还不知道荣妃娘娘是什么意思，但是一转眼就想到了对方心里的猜测，顿时一阵无辜，他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说道：“我改日再来给皇嫂请安吧。” 回到承天殿之后，宁凡第一时间让李春安把方正明给叫了过来。 几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宁凡很想知道方正明到底有没有把锦衣卫整治完毕。 接到命令的方正明匆匆进宫，拜倒在宁凡的脚下，此时的方正明眉头之间带着一股嚣张跋扈的气息，宁凡看到这一幕不禁反喜，他要的就是这种气息。 “方正明，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怎么样现在的锦衣卫是不是已经掌握在你手中了？” 宁凡一脸威严地询问道。 方正明不敢抬头，他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说道：“陛下，一切都按照陛下的命令行事，现在的锦衣卫已经重建完毕了，整个锦衣卫上上下下上万人，全部都听从陛下一个人的命令。” 听到方正明这么说，宁凡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总算有一把利刃握在自己手中了。 “这是一本账本，你拿回去仔细看看，没有接到我的命令的时候，这上面的人你一个都不许抓，但是一旦我下命令抓人的时候，这些证据你要立即拿出来。” “记住，这些证据都是你暗中搜集的……” 宁凡冷冷的说道。 看着落在自己面前厚厚的账本，方正明颤颤巍巍地把账本拿起来，翻开一页仔细一看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这本账本记录得很详细，几乎记录了文武百官所有人贪污受贿，强抢民女的证据，每一页拿出来就有好几个官员要被杀头。 整个一个厚厚的账本拿出来，恐怕文武百官无一能够幸免，全部都要拉出去砍了。 方正明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些证据的，只知道天威难测。 此时在方正明的心目中，宁凡就好像是神灵一样无所知不知，无所不能，一切都瞒不过宁凡的眼睛。 “好了，你先走吧，明日上朝的时候，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 宁凡冷笑道。 改革要自外而内，京都的这些世家门阀文武百官还要进一步稳住，宁凡说动刀只不过是动一些细枝末节的刀，真正的核心利益现在还不能斩断。 一天的时间，宁凡都在自己的宫殿里仔细查阅资料，这些资料全部都是关于文武百官的，而在墙壁上则是挂上了一幅大大的板子。 这个木板按照宁凡的要求被生漆涂成了黑色，而宁凡则是用粉笔在上面写下了各大家族之间盘根错节的利益。 总体来说，现如今的大康总共有八大家族，而这八大家族把控着大康方方面面的利益，而这些家族下面又分为各个大大小小的世家。 哪一个官员是出自于哪一个家族，宁凡都会理得清清楚楚，整个一张关系盘根错节的谱系表，宁凡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整理出来。 拔出萝卜带出泥，对于宁凡来说，这些世家大族要想连根拔起，就需要一点一点地去剪断他们的链条。 这些问题看起来虽然复杂，但是操作起来并不一定会很难。 “圣旨转给内阁，然后以八百里加急，迅速送往西北。” 宁凡并没有忘记眼下最为关键的事情，那就是命令，西北军萧重重新回到西北驻防，现在大康已经变天了，萧重也不用听从大丰帝的命令了。 西北军回到西北防御匈奴，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第269章 寡人 “陛下，您的任命被吏部驳回来了。” 李春安哭丧的脸，拿着宁凡的圣旨又回来了。 宁凡正在暖阁内看书，闻听李春安说这话顿时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泛青。 他是一代帝王，皇帝的任命竟然被吏部给驳回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皇室连任免官员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前几日宁凡任命，方正明为锦衣卫指挥使，那只是口头性的。 如今宁凡正式登基，自然要走一道正式的程序给人家方正明正式的任命书。 但是让宁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封敕命诏书竟然被吏部给驳回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气的宁凡手都在发抖。 “吏部尚书张文这个老贼，是欺负朕不敢杀他吗？” 宁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墨水撒了一桌子，刚写好的半本书也被墨水给浸染了。 宁凡看着流淌到地面上，在污染到地毯上的墨水，整个人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愤怒是无能者的狂怒，越是对局势失去了把控就越容易愤怒。 有的时候宁凡竟然盼着西北军能够进京和西北军大战一场，最好趁着西北军进城的时候来一个大清洗，将这些文武百官，这些奸臣们通通杀头。 现在大康的情况就是文武百官结成了利益整体，他们合起伙来对抗皇权，除了那个还在宁凡的掌控之中之外，其余的六部完全不听宁凡的命令。 可以说宁凡现在面临着和当初大丰帝一模一样的情况，政令不通，虽然名义上皇帝，其实上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老贼欺我太甚。” 宁凡渐渐冷静了下来，缓缓的坐回到床榻上，他的目光之中充斥着杀气，但是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看来朝廷上的气焰是要压一压了，方正明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就是宁凡手中的一把刀。 这把刀也是开封的时候了，明日就让张文这个老贼祭刀。 几个小太监匆匆进来，换上了崭新的地毯，同时也把桌案收拾得干干净净，宁凡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看着几个面孔陌生的小太监，宁凡内心突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单单有锦衣卫还不行，必须要建立一个属于独立于其以外的暴力机构。 这样一旦锦衣卫今后势力做大之后，自己手中也有了可以制衡锦衣卫的底牌，不然的话皇权早晚受制于人。 “你去把陈元庆给朕叫来。” 宁凡朝着侍奉着一旁的李春安命令道。 傍晚的时候，陈元庆乘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里，这是他第一次入宫面见成为皇帝的宁凡，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陈元庆是一个懒散惯了的人，在宁凡的面前也一贯没什么样子，但是此时面对着一身龙袍面孔威严的宁凡，陈元庆实在是轻松不起来，他跪倒在地上，面孔十分的严肃。 “怎么，才过了几日就不认识朕了？” 宁凡收起脸上的威严，语气也变得和煦起来。 陈元庆本能的想要站起身来，再次看到一旁公孙而立的李春安，顿时又清醒了过来，现如今宁凡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王爷了，现如今已经是大康的帝王了。 “臣不敢，在臣心中，陛下永远是臣的老大，陛下要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 陈元庆是粗人，但是话糙理不糙，说出来的一番话，让宁凡很满意。 “你知不知道朕让你来要做什么？” 宁凡盯着陈元庆说道。 “肯定是要为皇上办差，皇上您说吧，要臣做什么？” 陈元庆虽然傻大憨粗，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脑子。 宁凡哈哈一笑，摇头说道：“想当初我和罗勇二人创立龙鳞军，当时的龙鳞军只认识罗勇，不认识你陈元庆，但是经过一系列的战役之后，现在的龙鳞军中你的威望是最高的。” “而罗勇，现在已经成为你的副手了。” 听到宁凡这么说，陈元庆赶紧重新跪一下，朝着宁凡叩头道：“臣的权利都是陛下给的，我只是替陛下指挥龙鳞军而已，龙鳞军永远忠于陛下，在龙鳞军的心中，陛下永远是他们不可逾越的高山。” 陈元庆说话小心翼翼，但是句句靠谱，这也让宁凡对陈元庆刮目相看，看来这小子平时大大咧咧，都是装出来的，还真是粗中有细。 对于龙鳞军宁凡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龙鳞军从创立的第一天就确立了宁凡的绝对首领的地位，在龙鳞军中，宁凡就是绝对的精神领袖。 在这支队伍之中，任何人想要反对宁凡都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的主体思想都是在不断强化，的宁凡在龙鳞军中就是天。 无论龙鳞军换了几任大帅，他们的唯一领袖永远都是宁凡，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我打算把原来属于龙鳞军中那部分属于禁卫军的队伍重新拉出来，由罗勇统领，成为朕在皇宫中的守卫。” 宁凡也不是弯弯绕绕，直接就告诉陈元庆该怎么办。 近卫军本来就是龙鳞军之中最精锐的部分一直也握在罗勇的手中，只是名义上禁卫军仍然隶属于龙鳞军，在陈元庆的节制之下。 现在宁凡要把这部分人重新拉出来，自然要把陈元庆叫来。 “这样做也很好，近卫军本身就是最精锐最忠诚的存在，由他们来保护陛下，臣也放心了，而龙鳞军，今后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陛下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陈元庆满脸杀气的说道。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口风一转看着陈元庆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成婚了？这样吧，恰当的时候朕赐你一座府邸，你就在这京都安家吧。” “谢陛下。” 陈元庆大喜。 陈元庆前脚离开，后脚罗勇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宁凡召见罗勇和陈元庆，一前一后，而罗勇的只能在陈元庆的后面得到赵健，这就说明两人的地位在宁凡的心中早已经调换了。 罗勇一直是宁凡身边最真诚的手下，这一点不假，但是陈元庆的能力远远超过罗勇在宁凡心目中的地位是后来居上的。 第270章 禁卫军 罗勇这个人武艺高强，老成持重，但是闯劲儿不足，而且很多时候都墨守成规，这是他为什么无法统领龙鳞军的原因。 要知道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如果主将不能随心所欲地改变指挥规则的话，那么这支军队很有可能就会陷入僵化的风险。 罗勇办事沉稳有余，但是却没有灵活性，这也是为什么后期宁凡直接将龙鳞军的指挥权交给陈元庆的原因。 “参见陛下。” 罗勇从外面走进来，风尘仆仆，还没敢抬头看宁凡一眼，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我把你叫来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宫廷的防卫以后由你来接管，第二件事就是禁卫军今后由你统领，今后宫里的侍卫全部由近卫军来担任，原本的锦衣卫全部撤离。” 宁凡也不废话，直接见了罗勇的面，就吩咐了两条命令。 这些天罗勇心中忐忑，宁凡得了皇位，正式登基，成了大康的第一人。 他们这些一步步跟着宁凡起来的人都在等着封赏呢，没想到好事今天终于来了，听到宁凡让他接管宫廷的防卫，罗勇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不过在宁凡的面前，罗勇并不敢表露太多的表情，只能不断地叩头跪谢。 “陛下，我听说您最近成立了一个新衙门叫做锦衣卫。” 罗勇站起身来，低声问道。 “锦衣卫的作用和近卫军完全不同，以后的近卫军就专门负责皇家的安全，记住一定要忠诚，忠诚是你们必须要奉行的主义，永远不能改变。” 宁凡严肃地叮嘱道。 罗勇知道，不该自己问的事情少打听，所以也就不再问了，仔细听宁凡讲解了一下禁卫军将来的人数和大致的构成之后，罗勇的内心是越来越高兴。 本来他就明白自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子，跟在宁凡的身边，长此以往下去，恐怕还要拖后腿，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守卫就是忠诚，而现在宁凡终于给了他一个合适的位置。 更何况常住在皇宫里，就等于说是常住在京城里，能够和家人时常见面，这才是罗勇最期盼的事情，他和陈元庆不一样，陈元庆那是天生的战争狂人，一天不打仗就浑身难受，而罗义勇这个人性格里有向往田园的一面。 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他向往的最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凌晨宁凡还在熟睡中，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唤声。 宁凡睁开眼睛才发现李春安站在床头五米的距离，恭恭敬敬地瞧着自己，脸上还带着小心。 宁凡知道若没有大事的话，李春安是断然不敢吵醒自己的，他翻身坐了起来，直接披上了外衣朝着李春安问道：“是西北那边有消息了。” “是，镇远侯西北大将军萧重已经领旨谢恩，不日就将带着西北大军，重回西北防线。” 李春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萧重听从朝廷的命令，就等于说是认可了宁凡这个帝王，从此宁凡的手中又多了一张底牌，毕竟说到底，萧重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国丈。 宁凡也对这个消息雀跃不已，他站起来狠狠地在掌心拍了一下，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说道：“什么事情都急不得，一步一步来。” “陛下，明州方面还要小心，安国公回到明州之后肯定会重振旗鼓。” 李春安并没有提逃走的大丰帝，而是提起了安国公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明州的事情，我明日就会做出决断，庙小刮不起什么妖风，谅他们也闹不起什么大问题，来先把朝廷这边的事情理顺了，今后才能大刀阔斧地改变。” 重新躺在龙床上，宁凡一时间无法入睡，他满脑子都是明日早朝的时候，自己该做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情已经在大脑里演练过无数次了，但是宁凡还是微微有些紧张。 他只是一个人，面临的却是文武百官，一个闹不好，天下舆情汹汹，他这个皇帝还有翻车的风险。 宁凡虽然有报纸还有说书人，这两张掌控舆论的底牌，但是说到底这天下的话语权还是在读书人手中而读书人则是极大的限度把控在这些文武百官的手中。 宁凡和文武百官之间的斗争只能缓慢而坚决地推进，而不能操之过急。 的确，宁凡现在手中掌握着足以摧毁整个京都的力量，他要杀谁都没有人能够抵抗，但是如果乱杀无辜，今后不论史书怎么写，单单论天下的那些读书人对于朝廷的看法就能够影响未来局势的走向。 用八个字来形容宁凡，现在的情况就是步履维艰，如履薄冰，每走一步宁凡都要小心翼翼。 五更天的时候，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宁凡喝了两碗莲花羹，吃了两个蟹黄包就感觉精神倍增，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准备朝服了。 穿朝服的过程很繁杂，需要四五个人帮忙，而且最少需要十分钟，不过朝服虽然穿起来很困难，但是却可以衬托帝王的威严，整个过程宁凡不用动手，只需要站着当一个衣架子就好了。 等到朝服穿好了，大约时间也该到了，文武百官已经在朝堂上等待着了。 这是宁凡登基称帝之后第一次朝会，宁凡显得很是重视，但是心中却一片平静，没有半点慌张。 明知道文武百官都是自己的敌人，宁凡也就没必要演了，他显得很平静。 缓步迈入朝堂中，宁凡坐上了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得不说这个龙椅的设置很是巧妙，无论是高度还是角度都恰到好处，往这个位置上一坐，一种君临天下的气息顿时油然而生。 宁凡不用什么动作，也不用什么话语，单单穿着一身朝服坐在那里就有无上的威严，台下的百官全部都低眉顺眼，没有一人敢抬头和宁凡对视。 “启奏陛下，西北边军已经回归西北防御，前线目前匈奴人暂无异动，我大康安全。” 兵部尚书首先出列，向宁凡禀告了西北前线的情况。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稍微看了一眼吏部尚书，这才是他今天的重点。 第271章 拿你开刀 吏部尚书张文，其实正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有丝毫忐忑的情绪。 也许是感受到宁凡的目光，此时的张文竟然微微抬起，头和宁凡稍微对视了那么一瞬间。 其余文武百官，大多启奏的都是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而宁凡也只是姑妄听之，很难从这些百官的嘴里听到真正的干货。 宁凡就像是一个弥勒佛一样坐在那里，脸上只是带着笑容，却是魂飞天外。 “启奏陛下，户部账上现在只余十多万两银子了，这个月的俸禄……” 户部尚书王化云低声说道。 宁凡听到王化云的话，脸蛋上的肌肉抽了抽，这帮狗东西也太晦气。 户部的账上只剩下十多万两银子了，怎么不说只剩下十几两银子了呢？ 宁凡干脆装作没听见，让户部尚书王化云接连说了三遍，宁凡这才摆手说道：“你是户部尚书，你问朕该怎么办？难道你这个户部尚书贬为庶民，让朕来当这个尚书吗？” 宁凡是今天第一次发脾气，瞬间整个朝堂上就落针可闻，安静的可怕，谁都没有想到，宁凡竟然敢发脾气。 那王化云被宁凡训斥了一番之后，脸上的神色不但丝毫没有惧怕，反而露出了冷笑：“陛下倘若觉得我这个户部尚书不称职，大可以把我的职位免去，寻找贤能的人来做这个户部尚书。” 在受到皇帝的训斥之后，户部尚书不是唯唯诺诺也不是战战兢兢，反而一脸冷笑地敢跟宁凡正面对线。 而反观其他文武百官，眼中大多数都是露出一种看好戏的嘲讽神色，如果宁凡心理素质稍差，恐怕瞬间就会情绪失控。 但是宁凡此时却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户部尚书王化云：“各地的税银呢？户部要拿出一本细账，朕倒是要看看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王化云这个人才能是有的，只是性格太过于偏激了，也许六部之中就只有王化云是一心在为这个朝廷办事了，虽然遭到了王化云的顶撞，但是宁凡并没有免去此人的意思。 宁凡只是草草的搪塞过去了，并没有仔细要和王化云对线的意思，发不出俸禄，这是宁凡心里明知道的事情。 这满朝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富翁，他们缺那几十两俸禄吗？ 地方官员的俸禄又不用朝廷的户部去发放，所以这件事情暂时影响不了大康的秩序。 关于充盈内库方面的想法，宁凡早就有了，只是现在还无法实施而已，他要把自己的计划一点一点实施，最终把盐铁收归官营，这才是财政收入的大头。 “吏部尚书张文，你来给朕解释解释，为什么朕要新成立一个锦衣卫衙门，到你这里反倒是不行了，难道朕做事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宁凡直接不搭理王化云了，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张文。 吏部尚书张文直戳戳地站在那里，听到宁凡的话反而一动不动，旁人轻轻去推，却发现这张文似乎已经睡着了。 有人小声的笑了起来，接着就是一片笑声，宁凡冷冷的盯着张文，而张文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回陛下，刚才户部尚书王大人已经说了，咱们户部就只剩下十几万两银子了，这点钱根本就不够成立一个新的衙门，更何况新成立一个锦衣卫，臣觉得多有不妥，因为这个机构本身就是一个冗余，成立起来是做什么的？有什么必要性吗？” 张文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在朝廷上公然和宁凡对线，说得是头头是道。 “那好，朕就问你为什么户部账上没钱了，钱都去哪里了？” 宁凡冷冷的盯着张文。 “钱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我管理的是吏部，而不是户部，陛下刚刚登基，还没有老迈，怎么就开始糊涂了？” 张文不但不害怕，而且抬起头和宁凡对视，大有冒犯宁凡的意思。 其实这就是一个下马威，听着台下一众朝臣们哄笑声，宁凡的脸色稍稍难看，但是并没有到达失控的迹象，他只是稍微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笑容说道：“看来张大人记性很差，是记不起来这些事情了，没错，你是掌管的吏部，但是户部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啊，既然你不说这钱到哪里了，那么就让朕来告诉你吧。” 宁凡话音一落，外面就走进来一队锦衣卫，这些锦衣卫穿着宁凡新设计的飞鱼服，腰胯的绣春刀，威风凛凛。 二十几个携带着兵器的锦衣卫，进入朝堂上，立即引起了百官的恐慌。 “臣，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参见陛下。” 方正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朝着宁凡行礼。 “方正明，你来告诉吏部尚书张文，户部的钱到底去哪里了？顺带着，把张尚书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全部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宁凡冷冷的朝着方正明说道。 早就准备好的方正明等的就是这一刻，宁凡话音一落，方正明一摆手，几个锦衣卫立即亮出了各种账本账单。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账本账单，吏部尚书方文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落下，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么隐秘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被锦衣卫拿到的。 这个锦衣卫衙门，才刚刚成立几天，而且都没有经过正式的批准。 谁也没有想到锦衣卫的办事竟然会如此麻利，眨眼间就找到了吏部尚书方文全部贪污的罪证。 百官们一个个都是老油条，眼尖的很看着这些证据，心里明白，张文这次是死定了。 张文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却看向了身旁的几个人，要知道整个朝廷就是一个大熔炉。 这些官员们彼此利益勾结就是一个大铁板，他们共同进退，订立攻守同盟，一旦有人遭殃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眼看着张文要遭殃，顿时有几个官员跳出来了。 “臣，督察院左督御史周正全，参见陛下。” 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出列朝着宁凡拱手。 “周正全，你有什么话，难道是要替张文这个败类辩解吗？证据确凿之下，你还敢为他辩解？” 宁凡冷冷的盯着周正全。 第272章 抄家！ “臣只是觉得这些证据是仓促得来的，未必就是真的。” 周正全淡淡的说道。 有了带头的，接下来很快就有十几名二品三品的大员站出来，为吏部尚书张文说话，而且句句说得头头是道，就连宁凡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甚至到了最后，宁凡所拿出来的这些证据，反倒成了诬陷张文的证据了，甚至有人提出要将锦衣卫就地解散，将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直接捉拿查办。 宁凡看着这帮官员们彼此之间，巧舌如簧，内心冰冷一片，他现在真正的体会到了孤家寡人的意思了。 “方正明，去把人证带上来去。” 宁凡朝着方正明吩咐的，不多时就进来十余个男男女女。 这些男男女女，有的是吏部尚书张文的小妾，有的这是随身的小厮，还有他的朋友，马夫，管家等等。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吏部尚书张文身旁的人，他们最了解吏部尚书张文的一举一动。 当这些证人出现的时候，朝堂上彻底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锦衣卫竟然会如此恐怖。 不但拿出了物证，而且还有人证，看着这些身旁的人背叛自己，张文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在他就算是想辩解也百口莫辩。 “吏部尚书张文在位十三年，买官卖官，贪污受贿总计八百七十六万两白银。” 方正明大声宣布张文的罪状，一挥手，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就将张文给按住了。 几个官员还想替张文说话，但是这个时候方正明确冲了上去，一脚踢在了张文的腹部，直接将张文踢得飞了起来。 张文的身体狠狠地撞在大殿的柱子上，众人都听到他脊柱断裂的声音，一瞬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宁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心中暗暗的舒爽，刚才这帮人不是和自己吵得热热闹闹的吗？怎么现在不吭声了？ “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听令，从今日开始正式成立锦衣卫衙门，你就是第一任指挥使，现在朕命令你兵分两路，第一立刻将吏部尚书张文拉出去斩首，第二立即带人去张文的家里抄家。” 宁凡冷冷地盯着文武百官，脸上云淡风轻地下了一道命令。 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文武百官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枪打出头鸟，宁凡这是要杀鸡儆猴啊。 大家都看出来了，张文只是一个倒霉蛋而已，接下来恐怕还有更多的人要倒霉。 张文挣扎着仍然还是被拉了出去，不多时，一颗好大的人头就被端上托盘送了上来，宁凡只是看了一眼就挥手让人扔出去了。 “退朝。” 宁凡站起来转身就走，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宁凡是雷霆手段，找到证据找到证人，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之下，以雷霆之威瞬间将张文定死了。 这种手段携带着雷霆之威，谁都不能够反抗，一时间满朝文武面如土色，大家各自神色慌张。 如果说宁凡不问青红皂白把张文杀了，那么今天这事就算是闹大了，恐怕文武百官马上就要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有废黜皇帝的戏码。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宁凡有理有据直接把案子办成了铁案，无论是谁对于这件事情都无法给予评价，张文死的不冤。 下午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来到宫廷里，向宁凡汇报今日抄家的战况，看着眼前厚厚一沓子银票，宁凡也吃了一惊，这方正明的家产竟然足足有一千七百万，而且还不算房产田地。 这么多银票，简直惊呆了宁凡的下巴，要知道这仅仅只是张文的个人财产，如果张文背后的张氏门阀完全被抄家灭族，不知道还要爆出多少金币。 “殿下。这些钱按律，是要充入户部的。” 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小声提醒道。 宁凡却摆了摆手说道：“你贪污了多少？” 这突然间的询问直接把方正明给弄得呆住了，他脸上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惊愕到慢慢的震惊，随后就变成了害怕。 扑通一声，方正明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他万万没有想到，宁凡会问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内心的恐慌席卷了全身。 “如果朕没有算错的话，你已经一年没有领到俸禄了吧，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老母，连抓药的钱都没有？” 宁凡看着磕头如捣蒜的方正明心中冷笑。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宁凡不要求身边的人都堂堂正正两袖清风，但是至少方正明不应该欺骗！ “回禀陛下，臣该死，臣一时贪念，贪污了银两七万。” 方正明痛哭流涕。 “只有七万？还有其他珠宝字画没有？” 宁凡冷冷的说道。 方正明的神色立即就如同见了鬼一样：“还有一幅字画，价值两万余两。” “嗯，算起来你这次让你抄家，贪污了总共十万两白银，如果按照你俸禄来计算的话，这是你二十年的俸禄。” “你自己说吧，这该怎么惩罚你？” 宁凡淡淡的盯着方正明。 方正明汗如雨下，满脸都是恐惧，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完全在宁凡的监视之下，自己这个指挥使竟然毫无秘密可言。 “陛下，臣再也不敢了，请给臣一次机会。” 方正明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 他这次好不容易翻了身，没想到马上就一脚掉进了坑里，都怪贪念作怪，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你知道朕最恨的是什么吗？” 宁凡目光幽幽地看着方证明。 方正明抬头，有些害怕地看着宁凡：“陛下最恨的应该是欺骗，背叛。” “你说对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喜欢钱，这无可厚非，朕可以给你，只要你把差事给朕办得漂亮，朕断然不会让你受穷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是如此着急，真让你办的第一件事，你竟然就开始中饱私囊了。” 宁凡的脸上露出了极度失望的神色。 方正明也知道自己百口莫辩，索性低着头不说话了，一副任凭宁凡处置的样子。 第273章 狠狠地贪污 “这十万两银子你要全部交出来，顺带着让你身边的那些手下手脚也干净点，以后替朕办差，朕不会亏待你们，但是绝对不允许你们私自中饱私囊。” 宁凡的神色缓和了下来，顿时就让方正明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谢陛下，谢主隆恩，谢陛下不杀。” 方正明疯狂地磕头，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他是真的真的服了。 “今日你抄了张文的家，相信接下来不少官员都会主动找你的，你准备好了吗？” 看着刚刚把大鼻涕擦干净的方正明，宁凡又下了一剂猛药。 方正明满脸的茫然，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不是一个傻子，相反方正明也是一个聪明人，立即就明白宁凡话里的意思了。 “陛下，但凡敢向臣行贿的人，臣全部都拒绝，而且全部都记在小本子上，向陛下报告。” 方正明立即老老实实的说道。 他本以为说出这番话，肯定会得到宁凡的赞赏，哪知道宁凡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你错了，大错特错，朕可不是让你拒绝这些行礼受贿的行为，你要全部都收下，而且尽量勒索他们，压榨的越多越好。” 宁凡看着方正明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方正明直接吓傻了，一时间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这些给你行贿的钱可并不是给你的，你要全部交到内库里，现在内库缺钱，如果再搞不到钱的话，恐怕朕也要去喝西北风了。” 宁凡笑着说道。 方正明的脸上全部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没有想到宁凡竟然会这么干，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他就是宁凡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宁凡让他干啥他就要干啥。 “臣明白了，一切都按照陛下的吩咐做事，臣一定把所有的账目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方正明恭恭敬敬的说道。 方正明前脚离开，后脚罗勇就带着几个禁卫军走了，近来这些禁卫军全副武装，一个个如临大敌。 尤其是罗勇一脸的戒备神色，因为他明白方正明这个人功夫高强，倘若刚才被宁凡逼得没有退路，暴起发难的话，那个时候宁凡就会很危险。 不过方正明不但没有伤人，反而显得很乖巧，这就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了。 “方郑明这个人，内心还是有着忠君思想的，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背叛朕的，这个人应该可以放心使用。” 宁凡做出了初步的判断。 锦衣卫毕竟是握在手里的一把刀，宁凡怎么可能轻易把这把刀交给一个不可靠的人呢？所以对于方正明的必要考验还是必须的。 看着眼前一大堆银票，宁凡的内心泛起了冷笑。 “这哪是文武百官，简直就是一个个精英大boss，一刀下去地上爆了一堆一堆的金币。” 宁凡拿着这些银票，心里面美滋滋的。 现在他甚至有些感谢自己的老爹天安帝了，留下这么多吃的脑满肠肥的大肥猪，随便杀一头就够过年了。 宁凡在这里高兴啊，而此时在京都的一处府邸之中，数位朝廷大员齐聚一堂，这些人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冰冷。 兵部尚书于文化，左都御史周正全，吏部侍郎江天照…… 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毫无意外，是在谈论关于张文的事情。 一个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堂堂的吏部尚书，眨眼间就被杀了，而且家产全部被罚没了，这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倘若不想一个办法出来的话，众人心里其实很清楚，今后等着众人的命运就是被逐个击破。 “张文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陛下刚刚登基发布的第一条政令就这么被他否决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左都御史周正全叹息着说道。 “这只是一方面而已，更多的原因则是当今的圣上是一个很难揣摩的人。” 兵部尚书于文化捏着自己的眉头说道。 “我相信陛下也不是要赶尽杀绝的，毕竟没有了咱们这些大臣，他一个人孤家寡人，怎么治理国家，所以大家也不要太过于有个风吹草动就风声鹤唳了。” 周正全说道。 众人精神一震，都觉得周正全说得还算有道理。 无论是谁做这个皇位，说到底还是花花轿子众人抬，都是需要这些大臣们帮助治理国家的。 只有皇权和大臣的势力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大家各得其所，那么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个平衡。 “我看未必，江州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江州那边的吏治和咱们大康有很大的区别，而且据说当今圣上对于世家门阀很是痛恨。” 兵部尚书于文化一直没有开口，听到周正全的一番说辞之后，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他觉得周正全看问题太过于简单了，把事情想得太过于轻松了。 “那怎么办？陛下难道是想把咱们赶尽杀绝，这不太可能吧？” 吏部尚书江天照一脸的惶恐。 “那也未必不可能，也不要觉得谁都是无可替代的，谁离了谁都活不下去了，陛下没有了咱们这帮大臣他还可以重新遴选人才，咱们不一样，人死了也就死了，埋进土里化为骨头渣子，七十年过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咱们了。” 兵部尚书于文化叹息着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让咱们大家全部都等死？” 众人听到于文化的一番话，纷纷惊慌了。 “要么就交出官职和身家，这样还可以保命，要么就等到大刀落到头上，就和今天的张文一样。” 于文化放下水杯冷冷的说道。 众人都被于文化的话给吓到了，一个个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在座的可都是京都有名有姓的官员，至少也是三品以上的。 谁都不是吓大的，但是现在京都的防务主要都掌控在皇帝的手中，他们这些官员毫无反抗之力，就好像是关在猪圈里的猪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家不能够坐以待毙，必须要想办法，哪怕是重新换一个天。” 左都御史周正全终于发话了。 …… 第274章 君臣博弈 听到周正全的这番话，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稍有不好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今天咱们在这里谈论的事情，谁也不允许说出去，如果有人想要投靠锦衣卫，出卖秘密的话……” 于文化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去，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天气一天天变暖，营长在小花园里转悠的时候，发现杏树上竟然含苞待放，这就说明春天真的来了。 看到这些含苞欲放的枝条，宁凡不由地想起了远在江州的萧铃汐和希娜等人。 周群是惊世大才，将来好好培养一下，至少可以接上程维的班儿。 当然这个阶段正值用人之际，宁凡决定下一道圣旨，把江州的周群等人召唤到京都来，填补这些官员们的空白。 张文只是宁凡对大臣下手的一个开端而已，目的就是测试一下这些世家门阀的反应而已，如果这些世家门阀能忍的话，宁凡就会进一步行动，反正就是温水煮青蛙，钝刀子割肉。 宁凡的原则有两点，第一就是不能激起这些世家门阀的激烈反抗，第二就是不能够让这些世家门阀抱团取暖，要拉一批打一批，从内部瓦解他们。 想到这里，宁凡背负着双手叫来了李春安。 “传朕口谕，宣户部尚书王化云。” 李春安得了令，赶紧带着两个大内侍卫，匆匆传旨去了，而宁凡则是在小花园里稍微站了一会儿，就重新回到暖阁里去了。 翻开月影关于王化云的资料，宁凡对于这个户部尚书还算是挺欣赏的，此人是贫苦人家出身，一步一步依靠科举走到了现如今的位置。 当然这不是说王化云这个人就绝对干净，而是王化云这个人相对来说被世家门阀所不容，在门阀世家里还是在朝廷里，王化云都是一个被鄙视的对象，一直以来都不合群。 而且这个人在天安年间的时候被重用过，出了很多成绩。 “臣，户部尚书王化云，参见陛下。” 不多时，王化云就匆匆来到了小暖阁里，跪在地上，向宁凡磕头问好。 宁凡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并没有示意王华云站起身来，而是让王化云就这么跪着， 君臣之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对视着。 王化云四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他的面皮很白，稀疏的胡须透出几许文人的风范，小小的眼睛闪烁着刚正的光芒。他敢和宁凡对视而不怯场，这就说明王化云的心里至少是没鬼的。 “昨日查抄张文府上得了不少银两，你拿一部分回去，暂时冲入户部的账上。” 君臣大眼对小眼好大，一会儿之后，宁凡这才示意王化云站起身来。 王化云清得胜上照剑，心里忐忑不已，哪知道来到这里竟然是得了钱，心中顿时如释重负。 他掌管户部，一直以来都是缝缝补补干的，全部都是糟心的事情。 今时今日，早就有些厌倦了。 “陛下臣老迈昏庸，已经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了，请陛下允许臣告老还乡，回乡颐养天年。” 王化云重新跪在地上，竟然是请求宁凡放自己离开。 宁凡只听说有官员恋战不肯退的，竟然今天见了个新鲜，看到有人主动把权力往外推的这个王化云，看起来的确是个另类。 “你知道什么样的官是最可恨的吗？” 宁凡并没有接着王化云的问题往下说，而是问了王化云一个让他很奇怪的问题。 “自然是搜刮民脂民膏，逼良为娼欺行霸市的恶官，贪官这样的官员，老百姓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王化云稍微愣了一下就慷慨激昂的说道。 听到王化云这么说，宁凡不由得笑了。 1他摇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应该是老百姓心里面最可恨的官吧，老百姓最恨贪官了，正是因为贪官的贪得无厌，这才导致老百姓的生活，民不聊生。” “陛下认为什么样的官才是最可恨的？难道不是那些贪官污吏吗？如果不是那些贪官污吏户部的账上，何至于只剩下十几万两银子，我泱泱一个大国竟然穷到这种地步，难道不是因为那些贪官污吏吗？” 王化云对于宁凡的话很不赞同，他觉得自己说对了。 “咱们前边说对错的问题，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咱们大康的税负为什么现在收不上来了？为什么朝廷每年的收入还不如一个世家门阀？” 宁凡看着王化云。 如果王化云连这个问题都答不上来，那么大康的这位户部尚书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了。 听到宁凡问出了这个问题，王化云直接笑了。 “陛下新登基应该还没有做好必要的功课吧，就让老臣给陛下普及一下大康财政的收支情况。” “咱们大康从开国的时候就制定了文人不用缴税的政策，也就是说官是不用向朝廷缴纳税费的。” “而除此以外，卧槽的税费主要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就是田税，第二个部分就是商业税。” “除了这两大税收来源之外，在大康初年还曾经收过铸币税，而且在太祖年间甚至还有官营的屯田，每年也会为朝廷带来巨额的收入情况。”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宁凡皱着眉头问道。 事实上对于现在大康的税收情况，宁凡也不是很了解，在宁凡看来，现在大康的整个国家机器已经处于一个无法运转的地步了，莫说是受罪了，就连正常的行政命令能不能下发下去，都是个疑问。 “先说田税，这部分税收主要来自农业税，老百姓手中有田，他们种了粮食之后每年就会给国家交税，但是现在老百姓手中根本没有钱了，田都到了那些世家大族的手中，所以农业税一年比一年少。” “我再说说商业税，我们大康的商业税并不算高，只有商人利润的两成，但是我大康的商业连年荒废，现在已经很少有商人去到处做生意了。” 王化云的脸上带着失落的神色。 “为什么没有人做生意了，做生意还是很赚钱的。” 第275章 百姓成穷鬼了 宁凡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自然知道商业是多么重要，一个商业社会所带来的繁荣发达程度将会远远超过农耕社会。 按照宁凡的规划和蓝图，未来改造大康的第一步就是把大康变成一个繁荣的商业社会，然后利用商业带来的繁荣从而带动技术革命的大爆发，才渐渐地带动大康进入工业社会。 “商业之所以渐渐凋零，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但是究其根源只有一条，那就是市场上流通的货币越来越少了。” “原先市场上流通的银子，现在全部聚集到了富户的手中，这些富人们把银子全部熔炼成银锭藏在地下室里，藏在地窖里，根本不拿出来用。” “还有就是，铜钱，铜钱第一是携带方便，第二是铜钱的价值连年再往下贬值。” “总之，大康现在的顽疾就是土地被兼并的差不多了，老百姓手中也没什么钱了。” 王化云有些自嘲地说道：“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个户部尚书当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户部账上银子超过一千万两的，这在大康太祖时期简直不太可能，要知道在太祖时期，一年的税收就有上亿两白银。” “我知道了，你说了这么多，其实用一句话概括就是钱都到了世家门阀的手中，百姓彻底成了穷鬼，是这个意思吗？” 宁凡虽然早就知道大康现在的情况，但是真正听到王化云的一番话，还是有一种直面鲜血淋漓的感觉。 大刀阔斧的改革迫在眉睫，但是宁凡也要善于发现一批人才。 他敏锐地发现王化云这个人就是可用之人，这样的人才是拉拢、任用的对象。 “是的，陛下百姓成穷鬼了，朝廷从普通百姓身上再也别想得到任何油水了。” 王化云也顺着宁凡的话往下说。 “咱们反过来想一想，要想让大康的税负重新提振上去，那么就让百姓富起来，这样咱们做官的才有俸禄，可是那些世家门阀为什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他们杀鸡取卵拼命地压榨百姓，抢走百姓的土地，把金银都囤积起来，不在市场上流通……” 宁凡懒得说下去了，干脆摆了摆手，喝了两口水才平息下来情绪。 “咱们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认为那些最可恨的官员就是贪官污吏，其实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认为那些站着茅坑不拉屎尸位素餐的官员才是最可恨的。” “假如一个官员，他是一个能臣，能够把事情做好，能够让老百姓拍手称快，好这样的官员就算他偷摸，中饱私囊一点，作为皇上的我也可以忍受。” 宁凡看着王化云说道。 在王化云满脸惊愕的表情之下，宁凡又继续说道：“当然贪污受贿是不允许的，将来也会有一套监管体系来监察百官，其实我的意思就是说，将来如果大纲的税赋提振上来了，朝廷大可以给官员们的俸禄多多的发一些，让这些官员不但平时生活得很体面，也不用去挖空心思搜刮民脂民膏。” 其实总结宁凡的意思就只有四个字，就是高薪养廉。 这一场君臣之间的谈话，也让宁凡对于王化云这个人的才学有了了解。 王化云毕竟是天安年间的进士也是头榜状元，这样的人才华是有的，只是后来被世家门阀看中，招为女婿，才一步一步被整个官僚体系禁锢着。 “你就回去老老实实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坐着，早晚有一天让你有税可收，让你有花不完的钱。” 宁凡摸着下巴说道。 送走了王化云之后，陈元庆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宁凡让李春安把陈元庆叫了进来。 “陛下，您前日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您看看是不是要给陈安排一个新差使，这几天闲得浑身发慌，连虱子都长出来了。” 陈元庆朝着宁凡说。 “正巧把你叫过来也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到江州，周群等人护送来京。” 宁凡斟酌着字句，其实有很多东西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按道理讲，他现在已经作为大康的帝王了，江州的那一切应该搬到京都才是，但是宁凡总归下不了这个决心，一旦搬迁无论是那些厂矿还是那些工匠，沿途都要损失很多东西。 江州这个地方有大片的良田，而且修建河堤还需要更多的人，只是两地交通颇为不便，宁凡有什么想法需要慢慢的在江州实现才行。 “陛下，您就让我做这事吗？” 陈元庆的语气怪异，大有一种被大材小用的感觉。 “让你护送人来京都是第一件事情，还有第二件事情就是让你带着黄超手下的五万狼兵去江州屯田。”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五万狼兵继续留在京都附近，让他寝食难安，还是先把这些狼兵赶到江州，慢慢安顿下来才是。 “陛下，你没搞错吧，让我统领五万狼兵，那龙鳞军怎么办？” 陈元庆惊得差点跳起来，要知道龙鳞军可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嫡系，但是现在林凡却让他去统领狼兵…… “你就照我的命令去做就行了，别的不要多问，对了，江州有一套完善的练兵体系，朕给你招募新兵的权利，明年一年你要在江州给镇定出来二十万精兵。” 宁凡又朝着陈元庆说道。 江州有现成的营房，还有讲武堂，还有一整套参谋体系，这都是完备的，只要有了这些种子，让陈元庆重新练出来二十万精兵，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宁凡现在考虑的主要问题就是匈奴人的威胁问题，现在大康内忧，外患内忧，就是这些世家门阀宁凡正在着手解决，而外患就是外在的匈奴，也不可轻视。 “陛下那五万龙鳞军呢？五万龙鳞军留在京都的话由谁来统领？这些可都是陛下的嫡系，万万不可落入旁人手中。” 陈元庆自然是不舍得龙鳞军这张王牌的，但是又不敢违抗宁凡的命令。 从他急赤白脸的神色就可以看出，这小子是不甘心去江州练兵的，他还想留在京都。 第276章 屯田 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陈元庆还是匆匆赶往江州去了，而这五万隆民兵宁凡则是另有任用。 五万龙鳞军将会有一部分充实到锦衣卫之中，当然在这个基础上，宁凡还打算将这五万龙鳞军之中遴选出来，一部分作为将来的特种兵，使用这些特种兵，将来会全部装备新式的火器，火枪，火炮等等。 而且在京都附近宁凡的手中，不可能只有锦衣卫这一支，武装力量要和这些世家门阀们对着干，宁凡就必须有两套体系，这两套体系互相制衡，全部握在宁凡的手中。 左手斧子右手刀，这才是宁凡心中愤怒金刚的样子，不然怎么和这些世家门阀斗？ 吏部尚书张文的事情在京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短短几天的时间，官员们心思各异而在方正明这边则是暗戳戳地接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陛下，短短三天的时间，就有十几位大小官员向臣下投诚。” 方正明拿出了一个名单，宁凡仔细看了一下，大多数都是三品四品以下的小官，这些官员们位置不是很重要，但是看风向的本事倒是有些了不得。 “陛下这些像沉下头层的官员们，他的手中握着不少证据，揭发了不少人。”方正明又洋洋得意地拿出了一份揭发名单来，这些名单上赫然有不少官员都在其中，甚至在其中，宁凡竟然看到了内阁首辅程维的名字。 “这件事情你先斟酌着办，朕让你抓人的时候你再送走朕，没让你抓人的时候记住千万不能胡乱动手。” 宁凡对于方正明带来的这些东西并不是很在意。 京都的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不过这些人也是传在宁凡手中的鱼，在宁凡看来这些人是跑不掉，真正在宁凡看来比较棘手的，反而是那些隐藏在各地的世家门阀，这些人才是最为棘手的。 宁凡这几天也在思索一个问题，对于这些军官们要不要痛下杀手，但是民凡思索的结局就是暂时不要对这些人下手，真正让宁凡忌惮的，反而是各地的那些封疆大吏。 方正明走了之后，宁凡仍有些意犹未尽，吃了晚饭之后迎凡又来到了暖阁，这个时候内阁首辅程维已经等在那里了。 “程阁老，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让你帮朕拟一条名单。” 宁凡也不过多的废话，他和程维原本就是一条心，之间早已经建立了深厚的信任，很多事情都不用过多的去废话了。 “朕要替换各地不忠于朝廷的封疆大吏，各地的总督都要轮换一番，以阁老的眼光斟酌一下，到底这些人有谁胜任，有谁不胜任，你要给我拿出一个办法来。” 宁凡朝着程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此话一出，却把程维吓得不轻。 “陛下万万不可呀，京都的这些官员们他们没办法反抗陛下，但是各地的那些封疆大吏可不一样，万一把他们逼急了，造反都是有可能的。” 内阁首辅程维连连摆手。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朕花个三五十年？” 宁凡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在他看来，匈奴人在秋季总攻之前，必须要快刀斩乱麻的解决内部的问题。 各地封疆大吏才是宁凡首要要解决的问题，而且各地都要有朝廷的，驻军都要有锦衣卫驻扎，这才是宁凡最终的目的。 “陛下建立锦衣卫到底是什么目的？能不能告诉老陈？” 内阁首辅程维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年他和宁凡对话的时候，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但是现在时间轮转，君臣之间的地位已经完全不同了，所以面对昔日的少年人，程维此时也显得小心翼翼。 “以阁老的眼光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宁凡似笑非笑。 程维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陛下要用锦衣卫来查抄京都的这些官员，大可不必用这么多人，据臣所知进一位，现在的编制至少有两万人，而且陛下的意思还要再扩充到五万人，这是一个庞大的体量，老陈猜测陛下是要用这五万进一位，直接控制天下各地。” “对，你说得很对，朕的意思就是在各地驻扎锦衣卫的力量去监察百官那些地方官员，还有那些封疆大吏的权力也太大了，从今往后这些权力全部都要收归朝廷。” 宁凡眉头一皱，眼中露出杀气。 程维有些震惊的看着宁凡，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位少年的天子竟然如此杀伐果断才登基，刚刚没几天就想出了如此厉害的办法。 “这的确是破局的方法，但是操刀之人一定要有庖丁解牛的本事，否则，随时都可能切断动脉，引发难以想象的后果。” 程维不愧是三朝元老，眼光还是无可比拟的，一眼就看出宁凡建立锦衣卫的目的了。 “这样吧，你先选出作为钦差的人选，替朕去各州传旨，朕要在一个月之间，让各地的封疆大吏全部来京述职。” 宁凡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调虎离山，先把这些封疆大吏们叫到京都来，然后再让锦衣卫暗戳戳地去进驻各地，去查抄这些封疆大吏。 “如果陛下真要这么做的话，那么五万级一位仍然少了，至少要扩充到十万。” 内阁首辅，程维虽然老迈，但是昏黄的眼睛里却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似乎在这一刻，他也涌入了少年的意气，多少年隐藏在心中的豪气，在这一刻也完全发散出来了。 “陛下放心，臣这就回去拟定一个名单，当然这个名单并不是臣一个人拟定出来的，要经过内阁商议，而且陛下也可以派锦衣卫去调查，再替朝廷做事，这方面臣可以保证绝对没有私心。” “如果避一下不放心的话，可以没收臣的田产，也可以把臣的儿子抓起来。” 内阁首辅称为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给予他的权利太大了，让他拟定一个名单，这些人将来就会成为封疆大吏，成为各地的人才，宁凡这是给了他巨大的信任。 在这莫大的信任之下，内阁首辅程维也是诚惶诚恐，深恐辜负了宁凡。 “成大人不必如此针对你的信任，从来都没有变过，你大可以去放手去做。” 宁凡摆了摆手说道。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宁凡对于内阁首辅这个人还是绝对信任的。 第277章 十三钦差 宁凡拿吏部尚书张文开刀，只不过是在京都的官场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而已，短时间内还无法看出效果。 这个效果只有慢慢的释放出来，才能够评估宁凡当初的举动对京都官场的影响。 就在京都所有人战战兢兢，准备迎接宁凡第二次雷霆霹雳的时候，这个时候宁凡却给御史台发布了一条命令。 从五品官之中直接选拔十三个钦差分往各地，而且这十三个五品钦差是直接从五品升到三品，可谓一夜之间连升两级。 这道圣旨一经发出，立即在京都官场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各方都在猜测宁凡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把眼光从京都的官场定向了外地？ 不过接下来宁凡的第二道命令出来之后，众人目瞪口呆，原来宁凡的第二道命令竟然是让各地的封疆大吏全部在一个月之内赶到京都来述职。 各地的封疆大吏基本上都被各地的家族门阀所垄断，这些家族和门阀早已经将这些地方当成了自己的自留地了。 可以说每一个封疆大吏都是一方地主和豪强，现在朝廷要让这些封疆大吏离开他们的封地来到朝廷述职，这就显得很微妙了。 十三路钦差同时出发，迅速就在京都的官场炸开了锅，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谁也不知道朝廷要做什么。 但是暗地里议论此事的人更多，尤其是一些门阀世家，暗中都坐在一起开始商量对策。 京城这片湖水的水底下暗流涌动，但是宁凡却并没有当一回事。 同一时间宁凡正在东暖阁里看书的时候，突然李春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陛下，荣妃娘娘来了。” 李春安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宁凡不知道李春安为什么会露出如此表情，但还是整理了一下衣冠，象征性的站了起来，毕竟荣妃可是他宁凡的皇嫂，必要的礼仪还是要准备足的。 一身白色衣裙的荣妃看起来就像是画中降临的仙子一样，宁凡看到荣妃走着猫步从门口走进来，在这个过程之中，宁凡目不转睛地盯着。 “皇嫂，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宁凡客客气气的说道。 荣妃美目一转白了宁凡一眼，这才沉下脸色说道：“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十三名钦差派，往各地，让各地封疆大吏都来京都述职，这就是你的办法？”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把这些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封疆大吏全部逼到绝路，你可想过这些人如果联合起来反你，你怎么办？” 荣妃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宁凡没想到自己这位皇嫂竟然是一位关心江山社稷的巾帼女英雄，顿时大受感动，他眼睛盯着荣妃那张俊俏毫无瑕疵的脸：“皇嫂倒是不必担心，这些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封疆大吏全部手握重兵是不假，但是他们之间利益纠葛也很多，想要彻底联合起来也不可能。”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我都替你着急。” 荣妃气得脸色通红。 “多谢皇嫂关心，不过我觉得真的没事，毕竟这些世家大族门阀之间，彼此也不是铁板一块，而且他们彼此之间利益的纷争尤为尖锐。” 宁凡慢条斯理地说道。 其实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历史上汉武帝推行推恩令之后八王之乱的情景，宁凡面临的情况也是这样的情况，不过宁凡早已经有了想法了。 八王之乱和现如今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毕竟在宁凡曾经生活的那个时空里，历史上的汉代八王之乱是完全是因为推恩令的逼迫才联合起来造反的。 但是现在宁凡第一没有实行什么削减各大门阀利益的政策，第二宁凡也没有逼迫地让这些人必须要反的地步，第三，那就是这些人彼此之间的利益矛盾不可调和，也根本不可能站到同一战线上去。 基于这三条原因，宁凡这才敢颁布这条命令，让各大钦差奔赴各地，去请这些封疆大吏们来到京都述职。 如果这些人来了，事情自然好办，先把人扣了，然后让锦衣卫去各地整顿各地的势力，趁机收归这些地方的管辖权。 如果这些封疆大吏们不听话，那就更好解决了，正好可以以抗旨不遵的名义发兵去攻打。 宁凡可是清楚的，这些世家门阀最重视的是利益，至于军事上面的才能，他们是一点都没有。 “你呀，你枉费我对你如此看好，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你马上就要亲手毁掉自己的江山了。” 荣妃气得脸色通红。 宁凡看到荣妃一副娇憨的样子，心中竟然怦怦直跳，这荣妃的容貌的确让宁凡惊为天人，同时也有些于心不忍，更没有想到荣妃竟然会如此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内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皇嫂莫要担心，其实朕早就有了对策了！我料定这些各地的封疆大吏肯定有至少一半愿意服从朝廷的调遣，来到京都述职，那样正好刚好把这些人换掉，利用锦衣卫的力量铲除他们的势力。” “当然对于这些主动投诚的世家门阀，我也不会予以斩尽杀绝，给予他们足够的财富之后，让他们做个富家翁。” 宁凡最终还是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荣妃娘娘。 其实宁凡这么做，心中也是十分纠结的，毕竟他心中的真实想法谁都不想告诉，但是荣荣妃的身份特殊，而且也让宁凡真正的感受到荣妃对于江山社稷的关心。 “好好好，就算有一半的封疆大吏愿意服从朝廷的召唤，来到京都述职，主动把他们的人头交给你宁凡处置，但是剩下的一半呢，如果这些封疆大吏联合起来，他们的力量是现在的朝廷能够抗衡的吗？” “据我所知，这些封疆大吏的财富加起来要比朝廷多得多，而且他们拥有的人口和力量远远不是现如今朝廷能够对抗的，你这么做不是逼着他们造反吗？” 荣妃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宁凡摸着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第278章 皇嫂别走 他其实本来不想解释这么清楚的，但是荣妃好像对于这些东西都不太懂，宁凡只能继续往下解释了。 “其实对于这些拒不执行朝廷命令的封疆大吏，朕也早就想好了办法，事情并没有皇嫂想的那么糟糕，朕手中可以打的牌还有很多。” “倘若这些封疆大吏不听朝廷的召唤，那么朝廷就可以堂而皇之将这些封疆大吏在京都的势力连根铲除没收他们的财产，这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另外皇嫂也不要忘了，打仗虽然打的是钱，但是打仗也可以用一种掠夺式的打法，越打越富越打越有钱，顺带着还可以铲除敌人的力量。” 宁凡胸有成竹的说道。 荣妃完全被宁凡的这番话给惊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宁凡竟然会是这样的计划。 “要知道你可是面临着大量的封疆大吏，这些封疆大吏几乎占据了大康的半壁江山，以你的力量真的可以对抗吗？” 荣妃半信半疑地看着宁凡。 “其实说白了，这些封疆大吏就算能够集结一些力量，也是乌合之众而已，怎么可能和朝廷的军队作战呢？你就等着瞧好事吧。” 宁凡无比自信的说道。 不得不说，自信的人脸上是有光的，尤其是当宁妃看到宁凡脸上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心神不由得为之所夺，竟然痴痴地看着宁凡，眼神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而宁凡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细节，顿时心中砰砰乱跳。 “皇嫂，快中午了，就留在暖阁里用膳吧。” 宁凡挽留道。 宁凡此话倒是提醒了荣妃，她该离开了，荣妃面色一红，看着宁凡说道：“陛下，刚才荣妃多有得罪，而且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该贸然干涉朝政，我只是听闻陛下的那道圣旨之后太过于震惊了，这才冒冒失失的前来。” 荣妃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慌忙朝着宁凡道歉告罪，而宁凡则是摆了摆手，露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皇嫂，这是什么话？咱们本身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听到宁凡说自己是一家人，荣妃的脸色又红了，她眼波流转，认真的看了宁凡一眼，转身就朝着暖阁外面走去。 而宁凡此时，心中却有些急了。 眼看着这么美妙的人儿，就在自己的眼前，虽然宁凡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多和荣妃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待在一起，宁凡感觉浑身都是愉悦的。 他也许不会对荣妃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但是他却是很喜欢和荣妃这样的女子待在一起。 宁凡朝着李春安挤了挤眼睛，而李春安瞬间就明白了宁凡的意思，他赶紧来到了门口将正要迈步出门的荣妃给堵住了。 “荣妃娘娘，您是陛下的皇嫂，您来了如果连饭都不吃的话，大家都会以为陛下对皇嫂不尊重的，您就留下来吧。” 李春安小心翼翼地朝着荣妃说道。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李春安的一番话让荣妃简直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他最终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而宁凡听到荣妃愿意留下来陪自己用餐，顿时大喜过望。 其实平时宁凡的生活还是很朴素的，并不像传说中皇帝一顿饭要吃几百道菜那么夸张，寻常的时候，宁凡在餐桌上也就是十几道菜。 不过因为今天荣妃要留下来一起吃饭的原因，宁凡特地嘱咐李春安去准备几道特色的菜，专门用来招待荣妃。 用餐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荣妃只是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菜，吃饭根本不敢抬头看宁凡，而大多数的时间宁凡都在暗中观察荣妃，这位绝世美女。 “陛下，我是先皇的妃子，如果再继续住在宫廷里，是不是有些不方便了？” 荣妃抬起头，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看着宁凡说道。 宁凡一时间有些摸不准荣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皇嫂是朕的亲人，留在宫里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是我和大丰帝之间根本没有夫妻之实。” 荣妃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 这话让宁凡没法往下接了，吃完饭之后荣妃就悄悄的离开了，而宁凡则是怅然若失。 一下午的时间宁凡心神不宁，手里拿着书却没有看进去一行，直到了傍晚宁凡也没心思用晚饭了就早早的上床睡下了。 “陛下若是感觉到冷的话，奴才可以寻两个宫女来给陛下暖床。” 李春安小心翼翼地说道。 作为宁凡身边的太监，李春安自然明白宁凡的心思，宁凡此时的心里就好像平静的湖面被扔下了几颗石子，乱糟糟的，一闭上眼睛面前都会出现荣妃的样子。 “算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朝。” 宁凡摇了摇头，尽量把这些杂念摇出脑袋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办的，现如今的大康风雨飘摇，宁凡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梳理各方的势力。 说是早睡，其实是宁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断地思索，这种不断的思索，还是很费脑袋的。 到了后半夜，宁凡坚持不住，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下去了，不过还没睡多久，就缓缓的醒了过来，宁凡只感觉脑袋很沉，浑身热乎乎的，一摸自己的额头竟然烫得吓人，宁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病了。 而且来准备叫醒宁凡的李春安，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宁凡的病情，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发热也好还是感冒也好，那都是随时可能夺去小命的疾病。 而宁凡也感觉到自己鼻息很热，浑身软乎乎，累的四肢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这是感冒了，而且是严重的感冒。 “陛下，奴才这就传太医，今天的早朝让内阁主持，陛下不能再去了。” 李春安带着哭腔说道。 李春安的哭腔恰到好处，不让宁凡感觉虚假，但又不至于入戏太深，刚刚让宁凡感觉到几分被人关怀的温暖而已，这就是对情感的拿捏恰到好处。 “这也没什么大事，扶朕起来更衣，早朝还是要去的。” 第279章 扶朕起来 宁凡倒不是有多么敬业，只是他很想看看大臣们的反应，毕竟最近大臣们在私底下的动作很多。 宁凡要做的就是做一个站在鱼缸外面的人，静静地观察鱼缸里的鱼。 最终李春安还是拗不过宁凡，叫来几个小太监，给宁凡重新更衣，穿戴整齐的宁凡，看不出有半点病容，但是他自己却感觉到自己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有了张文的前车之鉴，现在文武百官面对宁凡这位帝王的时候，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敬畏。 整个早朝议论的话题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内阁首辅程维拿出了一些关于明年科举的准备提案等等。 对于这些东西，宁凡是一概批准的，而且还顺带让户部拨付一些银子。 “朕打算重开边境通商，不但要和匈奴人做生意，而且还要和西域各国做生意。” 宁凡趁着大臣们不经意的时候，瞬间抛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其实宁凡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了，之所以此时说出来，并不是让大臣讨论可行性，而是要告知而已，很多聪明人已经明白宁凡的意思了，选择沉默不语，但也有个别人为了显示自己忠心直谏，竟然真的站出来反对。 “陛下，万不可。” “那匈奴人最缺的无非是盐和铁，还有茶叶，丝绸等等，咱们如果把这些商品卖给匈奴人的话，无疑是让匈奴人富裕起来了，等于说是资敌了，千万不可开通边境贸易，也不能够和匈奴人做生意。” 右都御史陈辉大声地说道。 见到有人站出来反对自己，宁凡并不意外，他只是面色淡淡的看着台下的文武百官，目光威严一扫，不少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和宁凡对视。 “陈辉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你先退一下，朕看看别人还有没有意见，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说。” 宁凡的脸色古井无波，让人根本看不清，宁凡心中在想什么？ 不过因为有了张文的前车之鉴，绝大多数人都是沉默，不敢触了宁凡的霉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宁凡当成刺头给杀了。 “其实陈辉说得很好，说得也很有道理，朕就喜欢听这种有理有据的话。” “不过朕要说的是，做生意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咱们把茶叶，丝绸、盐和铁卖给匈奴人的同时，也能从匈奴人那边获得大量的牛羊牲畜还有皮革，当然也少不了金银财宝。” “大家说说咱们大康现在内部的经济还有流动吗？钱都到了少数人的手中，市面中根本就没有银子了，我听说现在市面上全部都是铜币，银子早已经不知所踪了，大家说说银子到底去哪儿了？” 宁凡笑眯眯的望着文武百官，他不相信，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而已。 “没人说话是吧，没人说我可说了，银子到了谁手里，银子到了那些有钱人的手里，他们为什么不拿出来花？这个道理也很简单。” “因为这些人不缺吃不缺穿，根本不需要拿银子到市面上去买东西，他们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奴仆，可以生产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你说他们的银子还用花出来吗？” “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辈辈享福，代代享福，这些人可谓想尽了办法把银子弄来之后熔炼一下，最后就埋进了地下。” “大家觉得这样做滑稽不滑稽，咱们费尽千辛万苦从银矿山里把这些银子挖出来，而你们这些人现在又把这些银子埋进了土里。” 市面上的钱失去了流通性，整个大康的经济一蹶不振，你说朕要打开通商贸易是对还是错？” “觉得朕说错了，请站出来反对。” 宁凡眼神灼灼地盯着文武百官。 果然一瞬间，整个场上落针可闻，文武百官全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的，而宁凡则是默默地看了一眼之后就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退朝吧！” 宁凡第一个离开，剩下的文武百官默默地离开了朝堂。 大家心情各异，很多人默不作声，但是心里却忐忑无比，面对宁凡这样一位如此强势的帝王，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们，心中慌的一批。 而另外也有一些官员感到振奋，尤其是户部尚书王化云更是脸色通红，双眼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只有他知道商业对于一个朝代的重要性。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商人都是最不待见的一拨人，但是商人偏偏对于整个国家的经济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上到一些开钱庄的大商人，下到一些走街串巷贩卖鸡毛糖的货郎担，这些人给整个大康注入了活力。 但是现在随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循环，陷入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冷凝状态，这些乡人们几乎也绝迹了，整个国家的金钱几乎不再流通了。 金钱不再流通，也证明这物资不再流通了，随着物资不再流通，整个国家几乎就好像是一个个毫无关联的村落，一样各自为政，各自为战，整个国家就好像是一潭死水。 “陛下，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太医已经在暖阁里候着了。” 李春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宁凡，并且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这些医生都是庸医有什么用？去给朕煮一些鸡蛋来，朕吃鸡蛋增强免疫力，病很快就会好。” 宁凡用一个现代人的医学观念来看待这件事情，其实他并不慌，发烧感冒，这是人人都会得的病而已。 不过最终结果仍然证明宁凡是错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宁凡已经进入了高烧的状态，整个人迷迷糊糊感觉浑身像是被火炙烤一样。 几个太医虽然使尽了浑身解数给宁凡下了一个药方，但是熬好了之后宁凡喝下去退烧只是暂时的，很快那种滚烫的感觉就会再次将宁凡包裹。 到了第二天上午宁凡感觉好些了，喝了一碗白粥，但是到中午的时候，宁凡的病情又加重了剧烈的咳嗽，再加上那种胸口憋闷的感觉，一度让宁凡感觉自己快要熬不住了。 第280章 皇嫂懂医术 甚至梦里宁凡见到了自己在原来那个时空里的太奶，那种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感觉，让宁凡有一种不甘心。 “陛下怎么样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宁凡听到围障外面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凭感觉宁凡判断这声音应该是皇嫂荣妃的。 “回禀荣妃娘娘，陛下的病情很重，不断地发热，浑身滚烫。” 李春安着急上火，连嗓子都哑了，看来是真的着急了，太医传了一波又一波，可惜都对宁凡的病情，那是束手无策。 其实也不怪这些太医，宁凡很清楚，自己现在肯定是感染了某种病菌或者是病毒，甚至已经发展到了肺炎的状态。 这种情况就在后世现代医学的加持之下也是很危险的，更不用说是在缺医少药的古代了，没有抗生素，任何肺炎都可能夺走一个人的命。 所以当荣妃缓缓地拉开围障走进来的时候，宁凡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位仙女。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我这病会传染。” 宁凡赶紧朝着荣妃摆了摆手。 “什么是传染？” 荣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感觉很新奇。 “就是我得的病也会感染到你的身上，你也会觉得一旦咱们两个靠近，这种情况很可能发生。” 宁凡赶紧朝着荣妃说道。 荣妃听到宁凡这么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他逐渐来到了宁凡的身旁，眼神温柔而坚定的看着宁凡：“陛下还是少说些话吧，臣妾不怕的。” 看到荣妃一脸从容的样子，宁凡的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甚至在那么一瞬间，宁凡感觉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也不懂医，你来做什么？皇嫂还是回去吧。” 宁凡沙哑的嗓子说道。 “谁说我不懂医的，我可是从小学，医术精湛来，让嫂子给你扎几针。” 荣妃坏坏的一笑，竟然从随身拿出了一个专门装银针的盒子，他缓缓的推开盒子，竟然从中拿出了一根雪亮的银针。 宁凡还从来没有见过荣妃如此挥洒自信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位帝王现在病了，所以让荣妃感觉不到那种帝王的威压，现在的荣妃给宁凡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位调皮捣蛋的邻家小姐姐。 “你真的会治病吗？” “算了算了，就算不会治病又怎么样了，能够死在这样一位美人的手里，朕死而无憾。” 宁凡厚着脸皮说道。 “不要说话，一说话扎针就没用了，小心你的小命没了。” 荣妃在下针的时候，表情极为的端庄，肃穆那种认真的样子，真的让宁凡不敢再乱说话了，当银针刺入宁，凡肩膀的时候，宁凡竟然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从肩膀被针扎这个位置，迅速有一股热流在生成。 这种感觉很奇特，也让宁凡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荣妃竟然真的会医术，而且针灸的技术看样子还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接下来荣妃又十分温柔地给宁凡针灸了，两个穴位，在针灸完两个穴位之后，荣妃的脸蛋微微泛红，额头上渗出了香汗。 “公公能不能让陛下侧过身子来，还有几个穴位，臣妾暂时够不到。” 荣妃侧脸朝着一旁的李春安问道。 “荣妃娘娘陛下现在龙体欠安，要挪动他，会给陛下带来很大的痛苦，您看不如这样，您把鞋子脱了干脆上床上去，给陛下扎针。” 李春安一脸关切地说道。 听到李春安这么说，荣妃本能的想要喝止，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想了想之后竟然真的脱掉了靴子，灵巧地跳上了宁凡的龙榻。 当荣妃小心翼翼来到宁凡另外一边的时候，他缓缓地褪去宁凡的上衣，然后银针开始刺入穴位。 宁凡可以感觉到，当荣妃的银针刺入到自己的穴位的时候，本来冰冷的躯体会迅速产生热量，并且这些热量会沿着经络缓缓的流动，凡是所到之处，身体上那种酸胀麻的感觉会迅速的消散，也让宁凡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体力。 这就很神奇了，本来宁凡刚才感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连爬起来就很难了，但是眨眼间身体就好像突然间恢复了一样，除了大脑仍然有些昏昏沉沉之外，现如今的宁凡和一个正常健康人没什么区别。 “陛下先不要乱动，现在毛孔全部打开了，万一走出门受风之后病情还会加重的，尽量不要出门，三天之后应该没问题了。” 荣妃温柔地穿上鞋子，回头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只是痴痴地看着荣妃，心中有些不甘心这样好的女人，如果就这么放他离开的话，恐怕自己会死不瞑目。 但是现在宁凡是有贼心，确实没有力气，想要伸手抓住荣妃的小手，但是却根本抬不起胳膊。 “皇嫂，你会做饺子吗？我想吃饺子。” 宁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本以为荣妃肯定会拒绝，哪，知道荣妃竟然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点了点头：“想吃饺子，这个简单。” 荣妃离开之后，宁凡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回味刚才那种香艳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奇特了，仿佛空气中仍然残留着荣妃的体香。 “算了，我这是想什么呢？荣妃可是皇嫂。” 宁凡自言自语，顿时心神一震，他眼神重新变得犀利起来，不复刚才那种松散的感觉。 “你去告诉荣妃，饺子不用包了，真没胃口，也不想吃了。” 宁凡语气冷漠的说道。 整整三天的时间，宁凡没有走出冬暖，每一步全部都是按照荣妃的嘱咐。 期间荣妃还给宁凡开了一副药，这副药宁凡喝下去之后，顿时就感觉身体好多了，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宁凡终于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身体恢复到巅峰的状态了，这个时候刚好外面也是大太阳的状态，宁凡就走出了房门。 大病初愈，宁凡仍然感觉到身体里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萨丁那边怎么样？这几天怎么没见动静了？他来过宫里吗？” 英凡突然想起了老萨丁。 他要重新打开边境的贸易和护士老萨丁可是宁凡身边不可多得的人才。 尤其是对于贸易，老萨丁可是行家。 第281章 虎虎生风 “回陛下，萨丁前日曾来过，不过陛下的病情危重奴才没有让他进来。” 李春安小心翼翼地说道。 宁凡点了点头：“中午你多准备一些菜，还请皇嫂过来，另外备一些酒。” “陛下能喝酒吗？” 李春安有些担忧。 “朕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弱不禁风吗？小小的风寒而已，朕已经痊愈康复了。” 宁凡摆了摆手。 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宁凡知道救自己命的人就是荣妃，倘若没有荣妃的妙手回春，恐怕自己的身体根本扛不过这次来势汹汹的重感冒。 实际上宁凡原来是不信这些中医的，但是这次荣妃的确给了宁凡一个大大的震惊，仅仅依靠一根银针就可以做到起死回生，逆转病情，实在是让宁凡感觉不可思议。 身体刚刚恢复了，宁凡并没有急着去见萨丁，反而想要把这位皇嫂赶紧请过来。 这倒不是宁凡着急着感谢荣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反而是他很想见到这位绝世美女，宁凡就感觉心里舒坦，有安全感。 李春安的确派人去请了，不过得到的回答却是荣妃没空。 听到这个消息，宁凡倒也不生气：“准备一下，朕亲自过去请。” 想了想，之后宁凡又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等会儿让御膳房把酒菜，送到荣妃娘娘的宫里。” 几个太监抬着轿子，宁凡坐着，晃晃悠悠的轿子不由得打起了瞌睡。 不多时，宁凡就看到荣妃站在寝宫的门口，看到宁凡的轿子之后，荣妃就带领着身边的几个宫女跪在了地上。 “荣妃的身边怎么就这几个丫鬟伺候着？这不胡闹吗？” 宁凡看到荣妃身边两个黑瘦的丫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李春安也吓了一跳，赶紧小声解释说道：“陛下，荣妃娘娘是前朝的皇妃，按照礼制就是这么配备的。” “什么狗屁礼制，朕就要让皇嫂过得舒坦，你等会儿多派些丫鬟过来，选一些像样子的。” 宁凡不耐烦的说道。 为了彰显自己身体早已恢复，宁凡直接叫停了轿子，然后龙惊虎猛的从轿子上跳了下来，那矫健的身姿，引得容妃美眸之中透出一股诧异。 “朕请皇嫂吃饭，皇嫂为何不答应呢？” 宁凡一上来就兴师问罪。 也许是自己救了宁凡的命，所以荣妃在宁凡的面前，竟然不像之前那么唯唯诺诺了，反而用眼睛平视着宁凡，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在一起吃饭合适吗？” 宁凡挠了挠头，也有些尴尬，心说这好女人怎么让宁庆那家伙给捷足先登了呢，不过好在荣妃和宁庆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这才是让宁凡欣慰的地方。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喜欢，一个，我听说你青梅竹马的女人可是这京都第一美女萧铃汐。” 进到内室之后，两人说话也变得方便了很多。 没有了一帮太监和宫女，两人说话只有天知地知，所以荣妃也就放得开了一些。 宁凡不曾想，荣妃竟如此大胆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他当即心里一喜，眼神灼灼地盯着荣妃说道：“我说我喜欢你了吗？你怎么这么自恋？” 荣妃没想到宁凡竟然会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顿时气得满面通红。 不过碍于宁凡的身份，荣妃倒是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头不语。 宁凡竟有人有些猜不透荣妃在想什么了，他叹息着说道：“你正值青春年华，可不要被那些虚名和礼教所束缚，白白的荒废自己的一生了。” “虚名和礼教？我不觉得这些东西束缚了我。是谁规定女人一生就一定要嫁给一个男人呢？难道我们女人就不能独自生存了吗？” 荣妃激动地站了起来。 宁凡也没有想到荣妃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顿饭两人吃的气氛有些沉闷。 连带着宁凡的心情都有些郁闷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荣妃好像心情有所回转，她叫住宁凡：“陛下稍等，您虽然身体看起来已经痊愈了，其实病根未除，这里有一瓶药酒，你拿回去早晚服用一杯，不出旬日身体自然康健如新。” 荣妃从里屋拿出了一瓶药酒，宁凡拔开瓶塞，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这个时代的酒如果不用宁凡蒸馏的方法的话，就是天然带着一股米香味和甘甜的味道，如果在混合了中药，草的香味真的是很有食欲，宁凡当场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就不怕我在这酒里下毒吗？” 看到宁凡毫不犹豫地喝下了一杯药酒，荣妃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皇嫂要杀我的话，前日就可以将朕杀了，又何必用银针救我呢？这天下有很多人欲对朕图谋不轨，唯独皇嫂对朕是真心实意的。” 宁凡将药酒倒在杯里，咂摸着嘴巴，似乎还在回味这药酒的味道。 荣妃看到宁凡这副样子，脸蛋微微又红了，她转身走进屋里，再也不发一言，而宁凡微微叹息了一声，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走出了院子。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求见，说是抓到了大鱼。” 看到宁凡从院子里走出来心情尚可，李春安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将情况汇报给了宁凡。 宁凡听到李春安这么汇报，精神力气一震，看来真的是有急事，若不然的话，李春安这个时候不会贸然进宫求见。 “你去，让他到东暖阁见我。” 宁凡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能感觉到有小腹开始向全身发散的热气。 刚才那一杯药酒的药效出乎宁凡的预料，喝下一小杯之后竟然浑身热乎乎的。 宁凡回到东暖阁不久，方正明就到了。 “陛下，有重大发现，京都有人要谋害陛下。” 方正明跪下之后，第一句话就让宁凡有些吃惊了。 不过宁凡转念一想，脸上就露出了冷笑：“这帮人看来真是胆大包天，朕还没有对他们动手，他们竟然要先下手为强了，说吧，是谁？” 第282章 有人造反 现在整个京都都在锦衣卫的控制之下，宁凡倒是不担心敌人大范围的反扑，现在这个时候敌人搞阴谋诡计，只能说潜藏在暗中的那些老鼠，真的着急了。 也许是这几天皇宫里传出去的消息，让那些潜藏的老鼠们觉得有机可乘了，毕竟宁凡感染了风寒，而且病情颇重，恐怕那些世家门阀还有百官大臣，应该高兴了吧？ “为首的就是九皇子！还牵涉到左督御史周文全……” 方正明很快就递上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很长，足足有数十位之多，其中二品以上的官员竟然就有五人，三品以上的官员就有十几人，三品以下的官员数不胜数，宁凡都懒得看了。 “九皇子宁炎，今年才十八岁，他有这么大的胆量吗？恐怕又是这帮乱臣贼子在后面怂恿的吧。” 宁凡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他目光盯紧了这份名单上的几个名字，眼中透出一股杀气。 “证据确凿吗？” 宁凡朝着跪在地上的方正明询问道。 “启奏陛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只等陛下一声令下，锦衣卫就会将这些反贼尽数拿下。” 方正明微微有些兴奋的说道。 这是他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之后第一次办理的大案要案，一次抓这么多官员，方正明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 “先不要收网，要沉住气，朕倒是要看看这帮人到底会如何下手，肯定还会有跳梁小丑跳出来。” 宁凡脸上露出了冷笑，他将手中的这份名单轻轻的撕碎，然后放在蜡烛上点燃，烧成了灰烬。 “陛下动手宜早，不宜迟，万一这帮人真的丧心病狂地行刺陛下，那么陛下的安全就有危险了。” 方正明听到宁凡竟然要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顿时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宁凡竟然还能沉得住气，这大大出乎了方正明的预料。 “让你搁置，可不是让你放松管控了，你可以暗中观察这些人，一旦他们有异常举动，立即下手抓人。” 宁凡冷冷的看了一眼方正明。 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方正明有时候脑子还真的不够用，这也是宁凡担心的地方。 其实锦衣卫只会使这个位置，宁凡原来打算交给月影的，但是月影手中掌控着全国各地的谍报系统，每一天的事务也很繁忙，如果再将锦衣卫这个担子压在月影的身上，宁凡担心月影的身体会被拖垮。 实在是无人可用之下，宁凡这才选中了方正明看中的就是这小子还算机灵还算忠诚，只是有时候这方正明的思路是远远跟不上宁凡的。 “臣遵旨。” 方正明纳头便拜。 方正明离开之后，宁凡仔细地思索，刚才那个名单，虽然上面名字很多，但是宁凡其实看一眼就把名字全部都记住了，此时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些人的名字。 “你去把这些人的资料给我调出来，我要看他们的档案。” 宁凡在纸上写了一连串名字，随手就将这张纸递给了李春安。 古代官员都是登名造册，有档案在册记录的，宁凡想要抽取这些人的资料很简单，李春安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抱着一大叠档案回来了。 一晚上的时间，宁凡根本没有睡觉，他把这些人的资料每一个都研究得透彻了，仔细研究，仔细斟酌。 “宫里面肯定也有这些人安插的奸细，最近御膳房做的饭不要送到朕的房间里来了。” “对了，还有荣妃那边也不要吃御膳房做的饭菜了。” 宁凡想了想，之后朝着李春安吩咐道。 李春安听到宁凡的这番话，第一时间的感觉就是脑瓜子嗡嗡的，不吃御膳房的饭菜，那能吃什么？难道要饿肚子吗？ “你去外面买一些糕点足够三天食用就行了，只要三天的时间，我相信方正明那边应该就开始收网了。” 宁凡朝着李春安解释说道。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宁凡并没有说，其实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月影了，月影会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对宫内的所有太监宫女进行甄别。 当然重点就是御膳房，如果有人想投毒的话，御膳房这个源头是根本绕不过的，如果敌人在御膳房里安插一两个奸细的话，那么宁凡如果不加以防备，很有可能会中毒。 作为一个穿越者，看过无数历史剧本，宁凡知道毒的厉害。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帝王妃子死于不知不觉的下毒之中，所以宁凡对于这方面那是尤为警觉。 “陛下要不要加派一些侍卫？” 李春安小声请示道。 宁凡干脆朝着李春安说道：“你把罗勇叫过来，朕有话要对他说。” 罗勇是宫里的侍卫总管，他担任的职务相当于御林军的指挥使。 这些日子罗勇并没有在宫里出现，那是因为宁凡正在秘密让罗勇组织火器营，新式的火枪，马上就要研制成功了，到时候宁凡的身边自然要有一个火器队。 新式的火器会一步步列装部队，将来的战斗力会不断地提升，这也是宁凡对付匈奴人的底气。 傍晚的时候罗勇终于来了，看到宁凡之后，罗勇本能的就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你现在也是三品大臣了，是有官职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跪下咱们之间的关系亲近，不用如此繁文缛节。” 宁凡看到罗勇跪在地上，心中竟然微微有些不舒服。 自从登基成为帝王之后，身边的这些人似乎一瞬间就和自己有了距离，感觉原本亲密无间的伙伴，见了面反而要客客气气，一时间宁凡也有些不习惯。 虽然不习惯，很多时候宁凡并不会干预这种行为，因为他深知帝王心术。 只有和身边的这些人疏离，表现得有距离感，这些人才会在心中又敬又畏。 但是罗勇不一样，罗勇从一开始就跟着宁凡为宁凡的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的人宁凡是绝对信任的。 “陛下，最近京都不太平，臣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有人要对陛下不利。” 不等宁凡开口，罗勇先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连你也听说了。” 第283章 一网打尽！ 宁凡眉头紧皱，立即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如果真是九皇子，那帮人要冒险对自己这个君上出手的话，那么做事一定会很隐蔽的，而现在的情况就是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要秘密造反。 这就有些不寻常了，为什么造反的消息会满天飞，到底是谁在故意制造这些乌烟瘴气的烟雾弹呢？ 而且以方正明的能力，能够轻易查到这帮造反集团的根脚吗？这还是一个大大的疑问。 “是的，陛下，这件事情是手下的一位侍卫告密所得的。” “有人花钱，正在买通皇宫里的大内侍卫，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想针对陛下的。” “而且这帮人丝毫不掩饰他们的身份就直说了，他们就是九皇子的手下，将来九皇子登上皇位之后，对于曾经帮助过他的人都会重重有赏，加官爵爵都不在话下。” 罗勇一口气儿把自己知道的听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但是宁凡却越听越迷糊，到了最后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就有些不对劲了，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一个人如果要造反的话，肯定是隐藏得越深越好，怎么会主动把九皇子的旗号打出来呢？其中肯定有诈。” 宁凡一脸冷笑，他觉得幕后的黑手隐藏得很深，目的就是制造乌烟瘴气，搅浑这滩水，然后再趁乱出手。 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之后，宁凡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不是一个心浮气躁的人，相反宁凡很多时候都很喜欢思考。 他喜欢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将整个谜题慢慢地解开，当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的那一刻，心中的成就感几乎无以复加。 罗勇离开之后，宁凡立即让李春安召见月影进宫。 月影是宁凡手下最大的谍报机关的头子，手中掌控着无数的情报，而且宁凡确信月影对于进度的掌控力要远远的超过锦衣卫。很多事情锦瑞不知道不代表能够瞒过月影。 而最近月影十分罕见的，并没有给宁凡带来一些情报，毕竟京都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了，月影不可能不知道。 “陛下是不是很想知道九皇子殿下是不是真的要造反？” 月影一见到宁凡就知道宁凡的意图了，这么着急忙慌的把他召唤过来，肯定是关于这件事情。 “直接告诉我这背后的一些秘密。” 宁凡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眼神之中却透出几分期待，他知道以月影的能力说出来的话，肯定就是真相。 “实话告诉你，你的好弟弟九皇子宁炎，真的要造反。” “你是不是觉得最近外面有很多烟雾弹，是不是觉得你的弟弟是被冤枉的，但我告诉你这烟雾弹就是你的好弟弟故意释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你，这是一个计中计，你可千万要小心。” 月影一口气就说出了谜题的答案，宁凡眉头紧皱，满脸都是苦笑，他没有想到对手竟然如此狡猾，搞了这么一个计中计。 这个计策一环套一环，如果踩中了一环就很难躲过另外一环，就连宁凡这样聪明的人都差点被忽悠到了。 “之前我让你查这些侍卫太监们，你查清楚了吗？哪些人的身份可疑？哪些人是值得信赖的？” 宁凡连珠炮似地朝着月影询问。 但是月影却不吱声，只是淡淡的盯着宁，凡知道宁凡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月影这才说：“可疑的人我倒是没发现，不过最近有人在宫里安插了奸细是真的，御膳坊的饭菜你最近最好不要吃。” 既然已经确定了，造反的团队就是九皇子带的队，宁凡自然不会继续再等下去了，当天夜里宁凡就紧急召见了方正明，让他连夜带着锦衣卫拿人，尽量要缩小动静，不要引起恐慌。 宁凡一声令下，方正明带着锦衣卫如同猛虎一样，扑向了各个大臣的家里。 这些早已经被他锁定的目标，简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等到天亮的时候宁凡接到了通知，仔细一看之后，宁凡惊得嘴巴都要张开了，仅仅只用了半夜的时间，方正明竟然抓了数千人。 等到上午宁凡收到长长的名单的时候，直接懵了，纸张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单，仔细看的话至少有数千人。 这么大的规模去抓人，简直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就连宁凡都惆怅了。 “你抓这么多人干什么？” 宁凡也是彻底困惑了，没有想到方正明竟然会如此乱来。 “除恶务尽，这些人身边的人都很可疑，把他们全部抓下来一一甄别，如果真有冤枉的放掉了就是。” 方正明不以为然的说道。 听完方正明的一番话，宁凡沉默了，不得不说方正明这小子手腕还是有的，而且心特别狠。 而宁凡来自现代，心中的那股思维，仍然带着现代的法治精神，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这是宁凡对于法律的理解。 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这是宁凡最朴素的想法，但是方正明却直接颠覆了宁凡心中这个想法，没有任何证据他就可以到处去抓人。 “把这些人全部一一甄别完毕之后还需要多久？” 宁凡眉头微皱。 “启奏陛下，人数太多，完全排查完，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方正明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又小声询问：“陛下，臣想请示一句，是否能对这些人进行抄家？” 一百多位大小官员，如果全部抄家的话，能够获得的财富是巨量的，如果不及时抄家的话，这些人肯定会暗中转移财富，宁凡知道方正明在担心什么，但是他也有顾虑。 如果大肆地抓人抄家，很容易就给人一种大肆敛财的感觉。 “立即超级加所获得的财富全部冲入内裤，将所有的细则账目一整理出来公布出去。” 宁凡当机立断，不再犹豫。 治理天下有的时候需要怀柔，但是很多时候都需要用雷霆霹雳手段才行。 “臣这就去对这些害群之马进行抄家，绝不顾惜。” 方正明得到了宁凡的首肯之后，立即大喜过望，急匆匆的离开了。而方正明前脚离开后脚内阁首辅程维就在宫外求见。 第284章 大换血 “快请程维程阁老进来。” 宁凡隐隐猜到程维这么急匆匆赶来是为了什么，毕竟一次抓了这么多，官员对于官场的震动还是很大的。 “陛下，老臣程维拜见陛下。” 程维的脸上并不见几分着急之色，反而带着坦然和微微的，兴奋这种神色也让宁凡愣住了。 “给程阁老看座！” 宁凡朝着李春安吩咐。 “陛下，臣听说昨夜锦衣卫拿了数千人，不知这些人所犯何罪？” “今日一大早晨起来，各处官员全部围到了臣的府邸面前。” 内阁首辅程维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百官之首这些人，心中急慌慌地找你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一次抓了这么多人，他们害怕，害怕朕无理由抓人。”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他朝着程维解释说道：“锦衣卫抓人那是有章法的，正成立了锦衣卫这个衙门可不是为了草菅人命的作业方正明抓的这些人全部都是密谋造反的人，他们联合在一起想要谋害朕，这些人不抓不足以平民愤，不抓不足以正朝纲，所以朕命方正明立即去抄家。” “谋反？” 程维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 “如果真的是证据确凿，证明这些人是谋反的话，那么这些人死不足惜，不过陛下，你在抓这些反贼的同时，也要注意天下汹汹的舆论，毕竟现如今各地的封疆大吏正要进京，如果这个时候大肆地抓人，很容易引起这些封疆大吏的顾忌。” 程维小心翼翼地向宁凡建议。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成为考虑的问题，的确很全面也很细节，说得很有道理，如果这个时候京都的政坛上出现了大的变故，那么各地的封疆大吏就会有顾忌，他们担心进入京都就再也回不去了，很有可能半路就折返回去了。 “这样吧，朕拟一道圣旨说明原因，昭告天下将抓这些人的原因广而告之，这才可以平息大家心中的顾虑。”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出安民告示。 “如此甚好，大家明白什么原因也就不会恐慌了，毕竟参与谋利的人在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敢这么做的。” 程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程阁老，你是不是觉得朕做事太过于仓促了，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些骇人听闻了。” 宁凡看向了内阁首辅，因为他想要征求程维对这件事情的真实看法，而不是流于表面的客套话。 “不不不，老臣可不认为陛下做事没有章法，相反通过陛下这些天做出的事情，臣觉得陛下做事很高明。” “其实现如今的大康一团乱麻，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不走寻常路，如果步步为营顾虑甚多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事情还没有理顺，新的矛盾就出现了。” 内阁首辅程维真心诚意地说道。 “现如今的文武百官，与其说是朕的百官，不如说是那些世家门阀的百官，他们早已经成了大地主大资本家的代表了。” “甚至说这些官员每一个背后都有一个大型的家族，他们跑马圈地垄断资源，将整个大康的命脉牢牢地掌控在他们的手中，可以说大康有如今孱弱的迹象，和这些文武百官分不开。” “朕有一种想法，就是将这些文武百官全部都换一遍，将这些人全部捉拿，将他们的财富全部充公，进行全国性的大洗牌，将所有的田地收归国有，然后再统一进行分配。” 这些想法宁凡已经酝酿很久很久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一个人去诉说，宁凡一直在等着周群，可惜从江州到京都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周群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赶过来。 所以今时今日见到内阁首辅这位德高望重的内阁首辅，之后宁凡终于忍不住了，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陛下，做大事者，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如今陛下手握着锦衣卫和西北边军，就犹如手握着两把快刀，天下虽乱，谁与争锋？” 首辅程维似乎早就看清楚宁凡的真实想法了，不但没有加以劝阻，反而还要火上浇油。 “臣觉得陛下还是过于保守，怀柔了，面对着这些贪官污吏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全部抓起来。” 内阁首辅程维脸上带着冷峻的神色。 听到七十多岁的程维说出这般激进的话，来宁凡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说实话，朕也有过这么疯狂的想法，但是这些文武百官毕竟维持了整个国家的运转，倘若一下全部抓起来的话，那么整个国家岂不是乱了。” 宁凡摇了摇头，觉得内阁首辅程维还是太过于激进了。 但是程维好像对这个问题早就进入过深入的思考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京都可以由陛下的龙鳞军接管，进行短时间的军管，等到一切衙门秩序全部恢复之后再解开管制，至于各地陛下可以派锦衣卫去接管当地的团练，利用这些当地力量来控制当地的势力。” “短时间内国家可能会混乱一段时间，但是刮骨疗毒必须要坚决。” 内阁首辅程维语气激进地说道。 这个问题也不得不引起宁凡的深思，程维说得的确很有一些道理。 两人谈论了一上午宁凡，受益匪浅，他这个时候才感到内阁首辅程维这位三朝元老，胸中的智慧简直滔滔不绝。 不愧是治理这个国家长达数十年的元老级别，人物长时间处理政务，让程维站在了一般人所不能及的高度。 他看问题的角度和眼光都是宁凡不如，的宁凡虽然有现代人的智慧，但是却没有治理国家的经验。 在经过和程维的一番讨论之后，宁凡豁然开朗，他习惯于把一切问题都留到自己去解决，忽略了身边的这些帮手，而上午和那个程维之间的谈论，恰恰让宁凡意识到这个国家并非没有人帮助自己治理的。 “陛下，也不要担心臣专权垄断，趁机安插自己的亲信和门生，等到此件事了，天下太平之后，臣就应该告老还乡了，臣已经年逾七十，人生七十，古来稀臣没有几年好活了，况且臣的儿子也是一个没有大志向的人。” 程维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第285章 一起做大事 看着胡须发白，精神矍铄的内阁首辅程维，宁凡，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脱口而出：“国士无双，程阁老真乃国士无双也。” 而程维听到宁凡的这一句夸赞，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样，他呆呆地看着宁凡，眼神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士为知己者死，老夫这一生从来都没有真正过袒露心迹，但是不知为何，当初一见陛下就觉得十分投缘，你我君臣之间合该做一场大事。” 内阁首辅程维激动地说道。 宁凡其实很明白程维的心态，程维的心态就是一心报国，一腔热血，廉颇老矣，但是尚能立下汗马功劳。 程维年逾七十，不求名不求利，更不为后代人谋福祉，他一心报国，而且已经向宁凡承诺过了，一旦整个国家步入正轨之后，他就立即会激流勇退，退位让贤，不会把持朝政，更不会因此以权谋私。 这是一位真正大公无私的老人，值得宁凡尊重，看着程维离开时候有些苍凉的背影，宁凡心中颇有感慨。 就在京都舆势汹涌的时候，大公报接连刊印了几篇文章，这些文章，言辞犀利深刻地揭露了以九皇子为首的谋反集的细节。 这些文章写得犹如故事一般动人，引人入胜，很快就在京都的舆论掀起了滔天巨浪。 人们本以为朝廷是在胡乱杀人，趁机打击这些官员，掠夺他们的财富，哪知道竟然是这些人想要谋反。 一时间舆论反转，人人拍手称道，对于那些被抓的官员，无不对之痛恨无比精诚的百姓，甚至有人放起了鞭炮，挂起了灯笼。 而这些日子宁凡化名鲁树人不断地在大公报上面刊一文章，这些文章言辞犀利，语言朴实无华，深刻地阐述了大康未来发展的方向。 在大公报上发表的文章，每天都在对这些大地主大门阀进行批判，批判他们垄断财富，垄断土地资源，批判他们无底线地搜刮黎民百姓。 而大公报的刊印范围不只是京都各地都有分社，也在不断地发行，宁凡的文章，一时间全天下人都在读鲁树人的文章，都在猜测此人是谁，为什么敢公然和门阀和整个官僚体系作对？ “不得了，不得了，这些文章让那些当官的看了，怕不是要吓得尿裤子。” 在喧闹的街头，三五个读书人聚在一起，对于报纸上的文章评头论足。 也许报纸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一种稀罕的物，但是现在整个大康几乎都已经接受了这种新的传媒形式了，看报纸几乎成了读书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东方兄，以你之见这位鲁树人到底是谁？咱们大康文坛上可从来没出现过这号人物，言辞犀利，语言朴实，但是却拥有力量，让人看了之后热血沸腾，我是对这位仁兄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啊，我也对这位仁兄神交已久，每天读着他的文章，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升华了，以前我是读死书只读圣贤书，但是现在我的脑子好像被打开了天窗用光线照进来了，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是啊，是啊，这位鲁树人兄弟告诉咱们读书人不要寻章摘句将一生的精力都消磨在四书五经之中，而是让读书人走出去，以天下为己任。” “赵兄，你看这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讲真的，当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眼泪都下来了，咱们读书人从来都没有出头之日，那些门阀世家早就把上升的通道给完全堵住了，咱们就算是读书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小官小吏，而不能真正的胜任对这个国家有用的位置。” “是啊，这些门阀世家仗着有钱有势，垄断了那些高官厚禄的位置，他们把持朝政，他们把持舆论，咱们这些人根本就没用，不过现在听鲁树人兄弟这番话，我感觉豁然开朗。” 宁凡穿着一身普通人的打扮，带着李春安来到街头，正巧碰到了几个读书人议论。他站在远处静悄悄地听着，一直把一大碗豆花喝完之后，这才站起身来付钱走人。 “几位同窗，看几位谈吐不凡，不知可是太学学生？” 宁凡看着几位读书人，他发现这几位读书人虽然谈吐不凡，气质惊人，但是却破衣烂衫，穿得过于朴素很明显并不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仁兄误会了，我们可进不了太学，太学生那必须是门阀世家有出身才行，我们是寒门子弟，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太学，我们只是自己在家读书。” 几个读书人看到宁凡气质不凡，也赶紧过来拱手。 “刚才听几位的议论也颇有见地，不知道几位对于时局有什么看法呢？” 宁凡饶有兴致的问道。 几位读书人眼神之中瞬间露出了警惕，他们微微摇了摇头：“这位兄弟看你衣着也不算华丽，应该也是寒门子弟吧，咱们这些寒门子弟就不要随便议论时局了，因为咱们没有资格。” “是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愚昧，而是知道了却无能为力，方今天下乱如牛毛，咱们这些读书人不应该匡扶天下，可惜根本就没有机会，每日只在这里空谈又有什么用啊？还不如不谈。” “是啊，咱们这些贫寒子弟就算把书读烂也是没机会做官的，想要为黎明百姓做些事，也根本不可能。” 几个读书人微微摆手，脸上露出了意兴阑珊的神色。 “此大谬也！春江水暖鸭先知几位，难道就没有从最近报纸上面的方向变化察觉到，当今圣上已经有了革除旧弊的想法吗？以我看这天下马上就要焕然一新了。” 宁凡背负着双手大胆的说道。 几个书生听到宁凡如此胆大妄为的话，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将迎凡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位兄弟万万不可如此大声，万一被那些当官的听见了，随时都可能把咱们抓起来。” “我说的意思，几位难道还没有听懂吗？这大公报为什么可以在大康境内通行？为什么可以发行畅通无阻，没有人支持，单单一个报社他可能做到这样吗？” 宁凡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个读书人。 第286章 在下鲁树人 果然几个书生面面相觑，很快脸上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其中有一人笑道：“听仁兄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的确是风向变了，倘若风向没变的话，那些当官的早就把报纸给关停了，现在报纸每一天都在增量发行，这就说明有人故意在激发舆论，看来大康变革的时候真的要到了。” “你们记住风往哪边吹，草就往哪边长，到现在的风向就是要对这些垄断整个国家命脉的门阀的主动手了。” 宁凡大胆地向几人说道。 “兄弟，你这么说难道就不怕被抓吗？” 一个读书人担心地看着宁凡，他觉得宁凡的言论太过于激进了。 “那有什么？我打算办学社，每天都把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 宁凡笑嘻嘻地看着几人。 “学社？什么是学社？” 几个读书人一脸茫然，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 “大家平时看书读书是不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是不是要找同窗交流，学社就是把大家聚在一起，每日在一起讨论自己不懂的东西在一起交流，在一起辩论，正所谓理不辩不明，大家在一起不断地辩论，互相学习，这样学问增长的速度就不是寻常可比了。” 宁凡解释说道。 听到宁凡如此解释，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过其中有一人面带难色说道：“要办学社首先要有场地要有钱，其次要得到官府的确认和允许，不然的话什么都做不成。” “这些就不用担心了，我打算成立一个叫做复兴奋社的学社，几位有没有兴趣参加程维学社的创社元老。” 宁凡向几人发出了邀请。 几个人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复兴社听名字就是复兴大康的意思，我加入，人生短短几十年，顾虑东顾虑西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不怕。” “这位仁兄，我叫唐大虎，复兴社要成立，算我一个。“ “我叫文天明，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我叫祝青山我也加入。” “徐长青很有幸和兄台一起创立复兴社。” 这些才子之中，最终有四个人站了出来，表示要加入复兴社，和宁凡一起创立复兴社。 而宁凡听到这些名字也呆住了，因为这几个人的名字，宁凡早就听过了，并且如雷贯耳。 “唐大虎，祝青山，文天明，还有徐长卿，这四个人正是京都四大才子，声名赫赫。” 宁凡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微服私访随便扎堆聊了几句，竟然就遇到了京都四大才子。 “好好好，几位的名字在下早就如雷贯耳了，真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巧合遇见了，再下鲁树人。” 宁凡朝着几位拱手。 而听到宁凡的名字，周围的一群学子们直接呆住了，他们每天在报纸上读鲁树人的文章，突然间正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几个人一时间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我的天哪，鲁树人！仁兄就是鲁树人，大公报上那些犀利如同刀剑的文章，原来是出自于兄台之手？” 唐大虎震惊的声音都变了音了，一脸震惊的看着宁凡。 当得知眼前的这位浊世公子就是传说中的鲁树人的时候，周围的学子们立即将宁凡给围了，起来看那热闹的情形，仿佛就好像是后世的追星者见到了明星一般。 宁凡的周围很快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而宁凡也趁机开始发表自己的演说。 “天下苦门阀久矣，作为读书人，咱们必须要站立起来，勇担大任！换句话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大康未来的接班人，这个国家的兴亡与否和大家大有关系。” “当今圣上有心要革除旧弊，这些门阀这些世家就是拦在大康兴盛路上的拦路虎，必须要扫除。” “将来咱们大康要有田地，人人都要有地种，整个国家的财富不再是天子一个人的，而是大家所共有的，每个人都有份。” “农民没有土地那还叫什么农民？未来每个人都会分得国家的一份土地，每个人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 宁凡一句句慷慨激昂的演讲，将周围的读书人影响得是热血沸腾，周围的读书人越来越多，就连太学的学生们都赶来听了，一时间整个街上围得水泄不通。 京都的衙门听说这边有人说着一些反动的话，想要过来抓人，却被锦衣卫给暗中阻拦住了。 宁凡的演讲从早上持续到下午，直到最后宁凡的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了，但周围的读书人却听得如痴如醉。 “大家记住，复兴社以后每十日就会举行一次聚会，各地也要建立复兴社的分社，把所有的读书人都团结起来。” 宁凡临走的时候向着众人宣布。 一回头宁凡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一晃而过，宁凡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宁凡发现那个身材窈窕穿着男装的青年，竟然是自己的皇嫂荣妃。 他自己作为一国之君，出也就罢了，但是荣妃是怎么出来的，而且还穿着男装。 “大家今日都到这儿了，明天再说，过几天再说吧。” 宁凡朝着周围狂热的读书人摆了摆手，挤进人群里，朝着荣妃的方向追了过去，而荣妃发现宁凡发觉自己之后也是转身就跑。 一个跑一个追，最终在一个小巷子里，宁凡堵住了荣妃。 “这位公子，你没做什么亏心事，你跑什么跑？” 宁凡看着整个胡同尽头气喘吁吁的荣妃，心中又惊又喜。 不知道为什么，在宫里见到荣妃的时候，宁凡总是被那一番身份给束缚住，但是到了宫廷外面这种束缚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 此时的荣妃一身青色长衫，头发出了一个飞天髻，这是标准的男装打扮。 如果不是粉面显得太过于细腻的话，很难让人看出来，这是一位女子，自以为是一位长相清俊可怕的小生。 而荣妃为了避免身份暴露，只是低着头站在墙根的阴影里不说话，随着宁凡的一步步逼近，荣妃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心口跳出来了。 第287章 复兴社 “你凭什么追我？” 荣妃压着嗓子故意说道。 “我觉得兄弟英俊的可怕，在下喜欢和英俊的人打交道。” 宁凡故意说道。 “你这个人有问题，大家都是男人，你凭什么追着我，难道你喜好男风？” 荣妃抬头惊讶地看着宁凡。 “不错，我就是喜好男风。” 宁凡索性也不装了，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荣妃的手腕，往怀里一带，直接把荣妃娇柔的身体抱进了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把荣妃给惊呆了，她拼命的挣扎，但是却始终无法从宁凡的怀中挣脱。 “你误会了，我不是男子，我是女子。” 荣妃急的声音都不加掩饰了。 “哈哈，刚才我是骗你的，其实我也不喜欢什么，男人我当然喜欢女子了，你是女子更好了。” 宁凡不由地又搂紧了几分。 “大胆，我是你皇嫂，快松开。” 荣妃终于顾不上掩饰身份了，直接亮明了自己身为皇嫂的身份。 宁凡在荣妃亮明身份之后，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双手装作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荣妃说道：“皇嫂，你说你是我皇嫂，不可能不可能，我皇嫂是这天下最美的美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男子呢？” “你！” “你赶紧让开，我今天出宫是为了采买一些东西，没想到就被你碰见了，还行如此孟浪之事。” 荣妃有些急切的说道。 宁凡怅然若失的让开，身体荣妃贴着宁凡的身体，在狭窄的小巷子里转身过之后就迅速消失在了街头。 复兴社的成立，在整个京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而在锦衣卫的推动之下，复兴社的成立和规模都很大，仅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场地就出来了。 “各地的复兴社也要办起来，朕要把天下的读书人都聚集在复兴社的旗下要培养新式的读书人，要改变他们的思想，将来的国家治理离不开这些人。” 宁凡朝着跪在对面的方正明说道。 现在的锦衣卫人数还在不断地扩充，宁凡现在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几乎都需要锦衣卫来执行。 不过在对于锦衣卫的控制上，明凡自然不能够让方正明一家独大。 “现在锦衣卫的事情越来越繁重，你也太忙了，正打算再给你安排几个副手分担你的压力。” 宁凡看着方正明说道。 方正明的反应很快，立即就知道这是宁凡害怕自己手中的权力太大不受制约，他立即跪在地上，朝着宁凡坦露心境。 “陛下您放心，锦衣卫是陛下手中的刀，从来都不认为是臣守住的力量臣只是给陛下办事的人而已，这些权利陛下只有一句话就可以随时收回。” 方正明跪在地上，诚恳地说道：“陛下能够相信我，任用我，让我方正明在这个位置上风风光光，我哪里还不满足呢？” “那好，那就让罗勇担任锦衣卫指挥副使。” 宁凡就这么确定了。 方正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记着一些账目和名字，宁凡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将这张纸给扔下了，他现在事情太忙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根本没时间去一一查证。 看着这些乱如牛毛的账目，宁凡突然间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要建立一个国家监察机构。 一是要监察百官，第二就是要检查账目，这些事情都很重要，必须要派专业的人来做。 “这些账目真没时间看，不过会交给户部去审查，你先去吧，记住做事情一定要一丝不苟，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觉得有些事情证监查不到，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临别的时候，宁凡又敲打了方正明几句。 看着方正明离开之后，宁凡下令召见户部尚书王化云。 王化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管理财务，让他担任户部尚书，足以见得当初的天安帝，是多么的知人善用，这是这些年，王化云一直被各大门阀牵制，着户部也被渐渐掏空了，所以郁郁不得志，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随着方正明不断地抄家，大量的财富开始涌向户部。 此时的王化云一扫平日里愁眉苦脸的样子，变得喜气洋洋，就连见到宁凡的时候，眼神也变得十分崇敬和敬仰。 “王化云，这些日子，方正明那边应该给你送去了不少钱吧，这些账目你全部都要梳理清楚，哪怕是一一两银子一个铜板，都要记录的清楚明白，这件事情马虎不得。” 宁凡一见面就开门见山。 “陛下，臣从来不敢马虎，就像陛下所说的来那样，一个铜板都要记录的清清楚楚，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个人的财富，而是国家的钱。” 王化云一脸慎重的说道。 宁凡对于王化云的态度十分的满意，略微想了想，之后宁凡就征求王化云的意见：“朕打算新成立一个新的衙门就叫做监察院，打算出掉你去任第一任院长，在监察院专门负责监察百官。” 宁凡斟酌着字句说道。 “嗯，这监察百官的职责，原本不是督察院负责吗？陛下难道新成立一个监察院就能够让百官乖乖的听话吗？” 王化云很好奇宁凡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有了一个都察院了，为什么还要新成立一个监察院呢？ “原本的督察院彻底废除新成立的监察院下属两个机构，第一个机构叫做纪律检察院，专门负责监察百官，专门负责查询贪污受贿。” “第二个部门叫做统计院，统计院，专门统计天下的税收账目。” 宁凡怕王化云听不懂，故意把事情拆开了讲，说细了讲，讲得很清楚。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不过督察院可是不能轻易废除的，改组一下倒是可以的。” 王化云略微思索了一番，就朝着宁凡说道。 “那好，明日早朝的时候，朕就提名你为督察院的院长，同时兼任户部尚书，至于督察院内部新增的统计院就由你来办。” “你记住，从今往后督察院不再是一个摆设，要真正的运转起来，要真正的开始监察百官。” 宁凡对于王化云寄予厚望。 第288章 督察院 在宁凡看来，王化云这个人实力不亚于程维，现在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未来恐怕就是朝廷的顶梁柱。 “那锦衣卫呢？督察院有没有权利去管锦衣卫的事情？” 王化云斗胆问道。 宁凡听到王化云这么问，就知道王化云对于锦衣卫还是十分忌惮的，但是碍于锦衣卫一直是皇室的嫡系，力量所以王化云不敢说太多而已。 “锦衣卫也不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小朝廷，朕虽然对锦衣卫有直接指挥权，但是锦衣卫严格上来说，仍属于朝廷的衙门，督察院自然有权力去督查管辖锦衣卫。” 宁凡淡淡的说道。 结束了和文化云之间的谈话之后，宁凡顿时信心百倍，最近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宁凡很舒心。 无论是锦衣卫查获的谋反案，还是后来宁凡以鲁树人的名字，在大公报上发表文章以及成立复兴社，乃至最近成立的督察院，都让宁凡感觉到这个国家的力量正在往着正向发展。 “走吧，带我去天牢看看。” 宁凡叫来了李春安，直奔锦衣卫督抚衙门。 宁凡今日进入天牢，可不是要看普通的犯人，而是要看看九皇子，这位年龄只有十八岁的皇子，宁凡是不相信他一个人就敢造反的。 但是无论是受人蛊惑还是被人欺骗，总之九皇子是参与到谋反的案件中来了。 天牢虽然阴森昏暗，但是身为皇亲国戚的九皇子仍然是受到优待了，穿着的衣服很干净，牢房里也是单间，没有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 “六哥，六哥救我。” 九皇子猛然抬头看着一身龙袍的宁凡，顿时呆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宁凡和自己这位弟弟不熟，仅仅只是见过而已，此时看到对方稚嫩的脸庞，心中也有一些心酸。 “你是怎么和周政权那些人搅合在一起的，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宁凡的语气里充斥着恨铁不成钢。 “六哥，我也是一时糊涂啊，六哥你千万不要杀我，咱们是兄弟，我不想死。” 九皇子根本不知道从何辩驳，只是不断的重申着他不想死看到九皇子这副脓包的样子，宁凡心中一阵阵叹息，这样的人都想做皇帝？ “老九你起来吧，放心，朕不杀你。” 宁凡摇了摇头。 九皇子这样的人根本构不成威胁，宁凡没必要杀死这个弟弟。 听到宁凡不杀自己，九皇子脸上，终于如释重负，他一脸讨好的看着宁凡说道：“皇上，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啊？” “活罪可免死罪难饶，你就好好地住在天牢里吧，等朕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放你出去。” 宁凡冷着脸看着这位九皇子。 九皇子颓然的坐在地上，脸上竟然闪过一丝阴沉之色，虽然极为短暂，但是宁凡仍然捕捉到了。 他本来是没打算真正为难这位弟弟的，但是看到这位弟弟脸上那种阴沉的神色，银凡突然就意识到，这位弟弟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宁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背负着双手朝着天牢深处走，却在天牢的深处传来一阵阵惨叫，当宁凡走近的时候，看到几个犯人正在受刑。 左都御史周正全被铁链捆绑着，正在被皮鞭抽打，皮鞭每一次在他的身上抽过，都会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几个审理犯人的牙差看到皇帝来了，顿时吓了一跳，扔下鞭子就跪在了地上，而周正全则是睁开血肉模糊的眼睛，看了一眼宁凡就闭上了。 宁凡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轻轻的巡视了一圈，天亮之后就回到了宫里。 宁凡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对于这些要夺走自己心理的人，因为就连当时心软的那么一瞬间，宁凡准备放走九皇子，但是现在转念一想，又觉得根本不能放。 杀了没必要，但是圈禁起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陛下有七位总督，最近就会到达京都。” 李春安进来报告一件让宁凡心中一松的事情。 大康总共有十三省，这十三省分别都有一位总督，相当于封疆大吏。 总督的权力很大，总管地方的财政，民政和军政。 宁凡要掌控天下，首先就是要让这些总督们俯首听命。 但是眼下看来只有七位总督愿意赴京述职，那么剩下的六位不言自喻，肯定是打算抗旨不尊了。 宁凡拿起名单看了一眼发现拒绝来京的六位总督，全部都是来自西南方向而且连成一片，看来这些人是真打算联合起来造反了。 “陛下，内阁首辅求见。” 李春安前脚拿来了最新的消息，后脚那个首辅就来了，其中的关联不言而喻，很显然程维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 “陛下西南六省隐隐有造反的迹象，陛下还是早做准备吧。” 内阁首辅程维见到宁凡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造反那倒是不怕，只是这次来京都的七个总督，的确没让朕失望，朕这就派锦衣卫去接管地方的军政大权。” 宁凡的心情总体上还是高兴的。 西南方面那些省份的顽固，宁凡其实早有预料，因为真正的大财阀大门阀都在关中，都在西南方向。 那个地方注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而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把这些进入篮子里的鱼全部都拿稳不能够让它再跳出篮子里。 七省总督进京述职，这可不是小事而宁凡的打算，就是一下子要将这七位总督全部换掉，全部换成自己的人。 将来这七个省份的门阀世家，所有的地主全部都会一扫而空，全部都会打乱，所有的田地都会收归国有，重新分给天下的黎民百姓。 整个大康的半壁江山都会迎来重新洗牌。 “咱们动作要快，要立即收归权力，重新打土豪分田地收拢民心，这样就会有人支持咱们了，至于西北的半壁江山，他们要乱就让他们乱不得民心之下他们是乱不了太长时间的。” 宁凡早就胸有成竹了，尽管这件事情十万火急，但是宁凡却显得很轻松。 他并不在意西北这些门阀，联合起来更不担心他们出兵。 眼下宁凡感觉最为棘手的事情，就是要物色七位新的总督。 第289章 西伯利亚挖土豆 怎么处理七位总督，这将会决定绝大多数观望者的态度。 毕竟在这个朝堂上下，还有很多人在暗中观察着宁凡的一举一动，他对于这些主动投诚的封疆大吏们怎么安置，这才是各方最为关心的问题。 一个不好，那么剩余的观望者就会望风而逃，投入到造反派的另外一边。 就地解职，告老还乡那当然不行，因为这些服从命令的封疆大吏，他们每一个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大世家大门阀，代表着一群人的利益。 旧的垄断阶层，旧的统治阶层被打破了，当然不能够再形成新的特权阶级，这是宁凡的底线也是原则性问题，所以怎么安置这些封疆就成了一个让宁凡头疼的问题。 “殿下，七位封疆大吏已经在京都御文馆等待了，您什么时候召见他们？” 这已经是李春安三次进来催促宁凡了。 整整三天的时间，宁凡都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不曾出来，他在苦思冥想，寻找一个万全的策略。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但关系着宁凡未来的规划，而且关乎着朝野对宁凡的评价，如果宁凡能够让这件事情平稳落地，那么他的才能和光芒将会最大限度地绽放出来。 而此时的宁凡则是双目盯着地图上辽阔的土地，眼睛里突然迸发了光芒，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了。 这些世家门阀不但财力出众，而且人才众多，毕竟世世代代积累下来，他们积累的知识也是十分惊人的，贸然将这些世家门阀全部发配那不单是大康的损失，也是宁凡的损失。 “让他们来吧，朕已经想通了。” 几天的时间，宁凡胡子邋遢，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是此时眼神里却绽放的晶莹的光芒。 没有人知道宁凡具体想通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解决办法应该是有了。 一上午的时间，宁凡刮胡子，整理头发，顺便洗了个澡，中午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朝服。 三天的时间让宁凡想通了很多，也自信了很多，再棘手的问题如果把它拆分成一个个小问题，那么也不再是棘手的问题了。 “陛下，内阁首辅程维求见。” 李春安走进来，向宁凡禀告。 稍倾，内阁首辅程维从大殿外面走了进来，望着焕然一新的宁凡，程维明显是吃了一惊的。 “看来陛下是想通了，应该有了解决的法子了，老臣是过于担心了。” 内阁首辅程维呵呵一笑。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我已经想通了，事情不必着急，事缓则圆，也不是现在就要选出七省总督，毕竟这么多封疆大吏，掌管着大康的半壁江山，这些人物绝对不能够仓促决定。” “至于这个空白的时间，则是由锦衣卫统一接管各省督府的政务，当然主要的管理还是由你们内阁派人去执行，毕竟几位那帮人是不懂内政的。” 宁凡想了想，就把自己想出来的办法说了出来，这不是什么秘密，当然也不怕内阁首辅程维知道。 程维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他用一种慈祥的眼光看着宁凡，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 从宁凡登基至今不过区区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以程维的视角来看，宁凡的成长速度是极为惊人的。 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现如今的君临天下，宁凡整个蜕变的过程是一种极为迅速让人猝不及防的过程。 “那些财阀世家他们怎么安置的，总不能夺了他们的财产土地，叫他们直接发配流放吧，那样观望的人恐怕会直接叛变。” 程维最关心的还是那些世家门阀门安置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一个不好就会引起大康的分裂。 “这个问题朕也想过了，其实很简单，就是给这些世家门阀大量的土地，让他们重新去开拓，让他们有事情做，让他们有希望，这样他们就不会给朕捣乱了。” 宁凡哈哈一笑。 而此时内阁首辅程维的脸上则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因为他不知道宁凡具体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北方可是有大片土地的，这些土地荒无人烟，有大量的良田，大量的树林，大量的草地闲置着无人开发，这些草地闲置着就是浪费。” 宁凡没有把话继续说出去，因为这话说出来太过于让人寒心了。 其实宁凡的办法无非是让这些人去西伯利亚挖土豆，面对那苦寒的天气，相信这些世家门阀也闹不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内阁首辅程维露出了苦笑，说来说去宁凡还是准备把这些世家门阀给发配了。 毕竟北方虽然有着大片的土地，草原和森林，但是这些地方同样荒无人烟。 看到内阁首辅程维露出了苦笑，宁凡自然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内阁首辅程维大为震惊！ “当然，这些王公贵族世家门阀去了北边那边生活肯定很苦，肯定会有大部分人不愿意去，不过，朕还有第二种方案，那就是让这些人去各个藩属国，成为那里的贵族，帮朕治理这些藩属国。” 宁凡慢悠悠地把第二套方案说出来之后，直接把内阁首辅程维给镇住了。 这个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大康有着众多的藩属国，虽然因为近年来大康的国力下降，这些番属国蠢蠢欲动，但是慑于大康仍然强盛的实力，这些番属国仍然在摇摆不定。 如果这个时候将一些世家门阀的精英们投入到这些距离大康政治中心偏远的地带，让他们在那里生根发芽，传播大康的文明，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办法。 一方面这些人可以继续作威作福，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帮大康控制这些地方，毕竟大家同文同种，就算到了这些蛮夷的地方，这些世家贵族们仍然可以利用文明上的优势统治这些国家。 宁凡这一手是一石二鸟，算盘打得连整个京城都听到响声了，但是不可否认，宁凡的这个提法的确很有建设性，也很有诱惑性。 第290章 人走钱留下 “程维阁老，你觉得这第二种方案那些世家门阀会不会答应？” 宁凡笑眯眯地看着内阁首辅程维。 “回禀陛下，臣以为这第二套方案那是最佳方案，既可以帮咱们大康化解内部的特权阶级，也可以向外传播咱们天朝的文明。” 程维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他这一生经历过无数个政治漩涡，但是从来没有人达到宁凡的政治高度，宁凡的思想高度，这种以王道来解决矛盾的方法，体现为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那就这样决定了，让这些总督们都到各个藩属国去任藩王，从一个封疆大吏直接提升为一个小国家的督军，我相信这些封疆大吏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想法也是十分的满意。 果然，下午朝会的时候七大总督拜见宁凡，当宁凡把这个惊人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七位封疆大吏全部都惊呆了，他们都是人精，稍微犹豫一下之后立即就答应了。 大康有着众多的世家门阀，但是富裕的番薯国却不多，如果这个时候不去争抢的话，那么到了后来就晚了。 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与其在大康内作为一个省份的总督，那还不如到大康的番薯国内，直接去担任名副其实的王。 “那就这么定了，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将你们的宗族势力全部迁往各自的藩属国，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锦衣卫会协助你们，一旦遇到任何阻力，他们都会帮你们解决问题。” “财产可以带过去，但是每一个家族以一百万两为界限，超过一百万辆全部都要留在大康。” 宁凡的话让各位封疆大帝们又开始惊疑不定了，他们本以为可以把这些年来积攒的财富全部带走，哪知道宁凡只允许他们带走九牛一毛。 不过这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些封疆大吏们就算内心不满，也只能咬牙答应了，下来毕竟现在形势比人强。 “当然朕还有一个想法，你们这些世家动辄都是百年世家，内部肯定孕育了无数年轻的才俊，这些年轻的才俊若想留在大康发展，朕也是答应的。” 末了，宁凡又加上了一句。 人是可以被改变的，尤其是这些世家门阀的子弟，他们他们虽然沾染了世家门阀特权的习性，但是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 在这个时代，文明和书籍主要掌握在富人贵族阶层之中，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没有阶层，没有时间接触到学问，接触到知识，整个大康现在处于一种知识垄断的时期，优秀的人才全部都来自这些世家门阀。 如果让这些世家门阀把所有的人才全部带走，那么不亚于对大康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最终宁凡的这句话才算是意味深长。 这些世家门阀可以带走的，只不过是区区的盘缠而已，还有一个藩属国的王位，至于他们家族内的年轻才俊，则是通通都要留下来。 朝会刚一结束，宁凡就写了一篇通稿，直接给了大公报，让大公报连夜登在报纸上，第二天就诏告天下。 成功解决了七大总督的问题之后，宁凡的声望一时间冲上了无与伦比的高度。 在京都内，各个观望的门阀世家，此时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皇帝并不是一定要除死他们，而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陛下，西北六省现如今蠢蠢欲动，恐怕不日就会组成联军，进攻大康国的首都。” 太尉秦安国忧心忡忡。 这位大康的兵马大元帅，已经年逾古稀了，但是此时却眉头紧皱。 宁凡看到对方脸上那种沮丧的表情，心中冷笑不已，这秦安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窃国大盗，背后的秦氏家族正是西北秦川的最大家族。 说不定西北军进攻京都，这秦安国就是背后的主要策划者之一，现在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自然无法引起宁凡的共鸣。 京都的水很深，就算是宁凡大刀阔斧的改革，仍然有无数阴沉沉的阴谋者在暗中盯着宁凡，这秦安国就是宁凡眼中最大的一颗钉子。 一面表现出对朝廷俯首帖耳的拳拳之心，一面又在暗中策划，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把宁凡耍得团团转，其实宁凡早就安插了奸细，对于秦安国背地里的一些书信往来，掌握得是一清二楚。 “秦太尉，以你之见，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宁凡也装作震惊的看向了太尉秦安国。 “陛下，西北军打的可是靖难的旗号，臣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当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消息说大丰帝或许也在西北军之中。” 秦安国似乎不小心说漏了一个秘密。 当然这个秘密宁凡早就知道了，大丰帝并没有死，而是逃走了。 大丰帝的背后正是安国公背后的杨家，杨氏一族自然为大丰帝效犬马之劳。 因为西北军一旦胜利，推翻了宁凡的帝位，那么到时候大丰帝重新即位，受到重用的将是杨氏家族。 不过现如今宁凡考虑的不是这些问题了，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都不是宁凡在考虑的范围，他作为帝王不应该考虑到某一个人，而是要掌握大趋势。 只要把这天下大事给理顺了，那么一切问题都将会迎刃而解，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准备迎战吧，这些问题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对于这些叛军最好的办法就是迎头痛击。” “太尉，朕打算任命你为京都防御总督，京都的一些兵力都归你节制，到时候西北军一旦到了就由你来领军。” 宁凡假意说道。 太尉秦安国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冷笑，从对方的眼里宁凡就看到对方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不过这对于宁凡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秦安国统兵只是一个噱头而已，真正的兵权，宁凡自然不会给这个反骨仔的。 宁凡要用的就是一个计中计，让秦安国里四通外敌，然后在对方计谋的关卡时间，以对方想象不到的方式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第291章 西北狼烟 事实上西北的那些叛军，宁凡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现如今的大康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资源整合。 西北军要打到京都，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宁凡有足够的时间来排兵布阵。 而现在宁凡手上不但有着龙鳞军，而且还有京都的三大营，这些都是在宁凡暗中布局之下完成整合的，现在这些军队牢牢地控制在宁凡的首都，战斗力不足，而且拥有着神秘的大杀器。 当然眼下最重中之重的事情，还是整合那些七大省份所留下来的海量资源，这些省份不但留下了大片的土地财富，商铺，房屋而且还留下了大量的人才。 这些事情，才是宁凡现在最棘手最应该立即解决的事情。 “陛下，江州的人马到了。” 李春安急慌慌的进来报告，宁凡听到这番话之后，直接惊的站了起来摆摆手，让秦安国离开之后，宁凡换了一身衣服就匆匆登上马车。 江州的人来到了京都，宁凡自然要亲自去迎接，虽然他现在贵为帝王，但是面临着自己未来的妻子和未来的左膀右臂，宁凡自然心中高兴无比。 荒草萋萋的官道上几辆马车平静地从远处驶来，而宁凡则是矗立的道旁，脸上的表情犹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 过往的人又有谁能想到这位衣着平平看起来长相英俊的年轻公子，竟是如今大康君临天下的帝王。 李春安看到远处的马车，眉头不由地微微一皱，心中惆怅。 宁凡的身边曾经有一个叫做二狗的太监，和宁凡甚是亲近，不知道这位二狗进京之后，这太监大总管的位置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坐稳。 不过一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李春安心中又有些意兴阑珊，做了一辈子的太监，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争权夺势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真的宁凡不需要自己了，那么自己就择一处安静的地方，终老余生倒也不错。 突然间想通之后，李春安的表情就放松了下来，嘴角也微微上扬，看着眼前矗立着如同标杆一样的宁凡，他眼中露出了慈爱。 “陛下，臣年纪大了，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臣也应该告老还乡了。” 李春安跟在宁凡的身后，小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李春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的确让宁凡微微有些吃惊，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明白李春安的意思了。 很明显李春安是知道二狗的存在的，他也明白自己这次的地位肯定是要被二狗所代替的，与其不体面的离开，不如主动向宁凡请辞。 “李公公，你这一生都在为大康皇室服务，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这段时间你还不能够离开，毕竟宫廷里有很多事情，朕暂时还没有理顺，都需要你在背后掌控大局。” 宁凡想了想，之后并没有立即答应李春安要辞职的请求。 “我曾经身边也有一个左膀右臂一般的小太监名叫二狗，这次二狗进京，宫里的很多事，还要李公公一一教会他。” 宁凡朝着李春安说道。 看到李春安脸上微微有一些痛苦的表情，宁凡就知道这位老太监心中不是滋味，毕竟自己的地位马上就要被人代替了。 “这样吧，等二狗待会儿来了之后，我让他当场认你做干爹，你这一生都没有后人，将来也要有个养老送终的人。” 宁凡朝着李春安说道。 宁凡低声细语的说，而李春安则是不断的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的尴尬勉强逐渐变成了喜滋滋的表情。 两人正在低声谈论，远处的马车已经到了跟前了，二狗远远的站在马车上，就朝着宁凡大声的招呼。 宁凡看到了周群也看到了萧铃汐，更看到了希娜，这些自己熟悉的人一一都回来了，逐渐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陛下，荣妃娘娘那边，您打算怎么安置？” 趁着萧铃汐等人还没有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李春安快速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让宁凡微微有些意外，脸上也露出了苦笑。 他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迎向了马车。 马车上的人认出了宁凡，纷纷下车跪倒了一片，就连萧铃汐也跪在了地上。 宁凡上前两步，准备和萧铃汐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到众人都跪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他这才意识到，如今自己身份和地位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和身边的这些人断然不能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宁凡这才明白为什么从古至今帝王都自称寡人，原来真正的孤家寡人，真正的高处不胜寒。 “都起来吧，大家旅途劳顿都挺辛苦的。” 宁凡伸手将萧铃汐给扶了起来，然后伸手也把希娜给拉了。 一手一个，牵着两女的手，宁凡是喜不自胜。 萧铃汐也娇羞地看着宁凡，多日不见心中的思念化为了浓浓的亲情，此时当见到宁凡的这一刻起，萧铃汐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立即趴在宁凡的怀里，诉说这些天的思念。 大庭广众之下，儿女情长自然不能够上得了台面，宁凡松开二女的手，示意二女先上宫廷里的御车。 之后宁凡就看见了跪在一旁的周群，这位宁凡在江都发现的大才，此时乖巧地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又波涛汹涌。 如果说江州是一个小小的舞台，那么整个大康就是一个无比广阔的天地，周群的才华有着更广阔的施展范围。 周群的才能远远胜过当朝首辅程维，这位也是宁凡眼中最适合接替程维位置的年轻人，只不过现如今的周群年历资历都尚浅，还需要熬打。 “周群你也起来吧，江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提到江州，周群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可见他对江州也有着浓浓的不舍之情。 “启奏陛下，江州的一切都照旧，一切都按照陛下既定的计划在向前发展，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发展的，尤为顺利间。 宁凡最关心的就是江州，因为江州曾经是宁凡的大本营。 第292章 三万对三十万 当然，江州也是宁凡最用心打造的一个工业基地，在这个地方有着宁凡深远的布局甚至，宁凡一度曾经想要把都城迁到江州去。 “看得出来你是舍不得江州的山山水水的，不过不要紧，未来京都的附近，朕也会按照原来江州的体系，重新打造一系列配套。” 宁凡伸手拍了拍周群的肩膀。 现如今京都的一切都破坏过于老旧了，根本不符合发展成未来一个宏大城市的计划，更何况京都这个位置，并不能形成大型的宁 萧铃汐来了，希娜也来了，后宫终于有女人了，而整个宫廷之中也快速忙碌了起来，要为两位贵妃准备住处。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萧铃汐就是未来的皇后，只是宁凡没有说出这番话，大家都不敢明说而已。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群臣也都收到了风声，纷纷劝说宁凡大婚。 “国家尚未统一，何以成家？” 当宁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群臣都震惊了。 当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兵部尚书的一番话，却让众人都陷入了震惊。 连日以来西北战事渐起的消息都被宁凡封锁的，所以文武百官群臣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此时的兵部尚书石谦，却当众说出了西北大乱的事情，顿时让全城炸开了锅。 刚刚结束了战事，这突然间战事又起，京都的百官人心惶惶，大家都用一种惊异不定的目光看向了宁凡。 暗地里小道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了，传得有鼻子有眼，而且甚至有人说过曾经在西北见过了大丰帝。 “西北的事情大家都不要慌，那不算什么事情，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宁凡出声，群臣果然安静了下来，只不过一双双眼睛看向宁凡的时候，仍然充斥着惊疑不定。 其实文武百官都很清楚，西北的那片土地虽然算不上大康最为富庶的土地，但是那里的人却意外的彪悍，尤其是几大家族，他们的力量可是不容小觑的。 万一这些力量联合起来和朝廷作对，到时候能够造成的后果简直难以估计。 “黄超你留下，其余人退朝吧。” 风尘仆仆的黄超是被宁凡连夜召见入京的宁凡召见黄超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黄超挂帅去对付西北军。 远在西北的边军是不能动的，就算是西北乱了，但是边军不能乱，仍然要警惕着匈奴人趁乱出击。 要剿灭西北乱军，就必须利用黄超手中的力量，还有北大营的力量，将这些力量整合在一起，再配上宁凡新成立的火器营，结局基本上就算是定了。 早朝结束之后，皇朝跟着宁凡来到了勤政殿。 最近天气回暖，宁凡也不用每天都窝在暖阁里了，最近逐渐把办公点转移到了勤政殿。 此时的黄超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脸色严肃，因为他知道马上就有大事要发生了，西北叛军的力量不容小觑，远远不是宁凡所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西北叛军号称三十万，已经从天南关整军待发，准备不日就顺着天南关进军京都。” 勤政殿曾经按照宁凡的要求，挂上了一幅巨幅地图，而宁凡此时正是伸手指在地图上天南关的位置。 “我要你带上北大营还有新成立的火器营，在这个位置阻击叛军。” 宁凡伸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是距离天南关，四百多公里的平南县。 平南县这个位置地理位置独特，得天独厚，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因为此地是一个交汇地，要想从天南关进军京都就必须要从平南县走。 平南县往外走两百里就是平南关了，宁凡没有让黄超在平南关设防而是在平南县，那是因为平南县这个位置远远要比平南关更加的易守难攻。 按照宁凡的估计，只要带上三万人，再加上火器营的力量，不到四万人的兵马，就可以将西北叛军三十万牢牢地阻隔在关外。 “陛下，这是兵家之事，不是儿戏，三万人对上三十万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到宁凡要让自己率领北大营去阻击三十万的西北叛军，黄超的心都凉了。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他再如何能打，但是这十倍的悬殊仍然让黄超感觉到绝望。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出来了，朕手中无可用之兵，无可用之人，你就是朕最大的仪仗，万万不能让西北叛军进入平南关以内，否则的话大康就完了。” 宁凡此时脸上的表情虽然仍然十分平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黄超心都凉了。 他这才明白，宁凡表面上的镇静都是虚张声势的，其实对于西北叛军宁凡的内心也是很不安的。 “不过你放心，我还有后手马上就会从天江调集重兵，龙鳞军也会回撤，急速赶往平南去支援，你但是在三天的时间里，一定要赶往平南县这个位置再次布防。” 宁凡在地图上画下了几条线，看到宁凡画下了进军路线图之后，黄超的内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宁凡是一个做事很稳妥的人，凡事都需要有把握，才会去做，看到宁凡早有胸有成竹的样子，皇朝终于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过万一你要是挡不住西北叛军的话，就可以把他们放进来。” 就在黄超觉得宁凡胸有成竹的时候，宁凡突然间又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把黄超吓得差点跳起来。 “陛下，一旦进入平南关之后，剩下的就是一马平川了，到时候无险可据，咱们拿什么去阻挡三十万叛军？” 黄超是真的震惊了，他觉得宁凡一定是昏了头了，才会说出如此糊涂的话。 “到时候西北叛军大肆屠杀掠夺，那么整个大康的半壁江山将会陷入战乱之中。” 黄超想到那种恐怖的情形，手都开始发抖了。 他是现如今少数几个真心希望宁凡好的人，希望大康好的人。 但是宁凡拿出来的方案，的确让黄超感觉到内心不安。 “不要把敌人的力量想得太过于强大，也不要把咱们自己想得太弱小了，你就先去此地阻击敌军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宁凡是不动如山坐在那里稳稳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第293章 火器营 按照以往的经验，三十万大军进犯中原，那么朝廷至少要派五十万到六十万大军，才能扑灭这股反叛的势力。 虽然宁凡胸有成竹的样子，让黄超放心不少，但是只有三万兵马，仍然让黄超内心拿不定主意。 “对了，朕还没有告诉你，新的火器营也会跟随你一起出战。” 宁凡轻飘飘的带上了一句。 不过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黄超内心升起了希望，他满怀期待地朝着宁凡问道：“陛下，火器营有多少兵马？” 黄超想象着火器营如果能有五万到六万兵马，那么合兵一处也就接近十万了，再加上他曾见识过火器的厉害，如果真有十万兵马的话，或许真的能够在平南关挡住叛军的脚步。 可惜接下来的宁凡一句话彻底让黄超陷入了苦笑之中，只听宁凡轻飘飘的说道：“火器营大约有六千兵马，另外还有两万民夫，负责运送辎重装备。” 听到只有区区的六千兵马，黄超先是懵了，接着就露出了苦笑。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阻挡叛军，尽量为京师争取时间，尽量为陛下争取时间。” 黄超咬牙朝着宁凡说道。 自古以来，君命难违，更何况宁凡对于黄超有知遇之恩，君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任。 此时虽然明知必死，但是黄超已经抱定了玉石俱焚的心理，他决定动用自己一生的智慧和力量去阻挡叛军与平安关外，坚决不让叛军进入关内一步。 宁凡对于黄超的态度是很满意的，他微微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西北的叛军大多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人数虽然众多，但是绝对和朝廷训练有素的北大营完全不同，现在北大营已经按照新式的思想训练接近一个月了，相信他们的素质也提升了一倍有余，你带着这些兵把，应该能够将叛军阻挡在关外。” 君臣之间的谈话结束了，黄超离开之后，宁凡则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是一团乱麻，是一盘乱局，但是宁凡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虽然局面很乱，但是宁凡早已经掌控了局势，手中有了兵马心中就不慌。 随着七大总督的退位，那么江南七省的控制权将会落入到宁凡的手中，江南七省自古就是富庶，鱼米之乡这些地方海量的资源，海量的土地，都将被宁凡掌控。 可以想象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朝廷应该都不会缺乏银子，毕竟江南七省的各大门阀各大世家全部都会把他们的财富贡献出来。 宁凡掌控了这些财富，就等于掌控了整个国家的命脉，有钱才能打仗，这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道理。 当然宁凡一定要让黄超把叛军阻挡，在平南关以外也有自己的考量。 江南七省虽然七大总督纷纷表示退位，但是这些家族连根拔起还需要一段时间。 平凡必须要依靠这段时间获得喘息，并且迅速整合所有的力量来抵抗叛军。 这些事情环环相扣，如果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那么宁凡势必会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但是现在宁凡已经没有过多的选择。 云淡风轻都是宁凡内心强行表露出来的，其实他的内心也是毫无底气。 西北发生叛乱，那么匈奴人会不会趁机进犯中原，这一点宁凡无法确认。 现如今已经不允许宁凡再继续以怀柔的政策对内了，他必须以大刀阔斧的态度加速改革，在宁凡心中一个月的时间就是最长的时间了，如果时间再长大可能整个大康也就不复存在了。 “陛下，御膳房已经将午饭送来了。” 二狗走进来，向宁凡报告。 宁凡抬头看向了二狗，二狗走路步履匆匆，仍然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但是在整个宫里，所有太监都是不允许以这种步伐来走路的，不过宁凡并没有批评二狗，而是微微笑了笑说道：“对于宫里的生活你还习惯吗？” 看到宁凡的态度和以往没什么变化，二狗就放下了心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走近宁凡摇了摇头说道：“这宫里什么都好，房子大环境也好，唯独一点不好，就是不能够出宫，没有任何生活气息，所有人都是客客气气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情味儿。”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二狗说的都是实话，整个宫廷里死气沉沉，因为大家都怕犯错都怕被惩罚，所以每个人都戴上了一张面具，看似彬彬有礼，实际上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等过一段时间我给你发一面令牌，你可以随时自由出入宫廷，这样就行了。” 虽然宁凡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违宫廷的规制，但是宁凡对于自己曾经身边的旧人，还是很宽容大度的，尤其是像二狗这些老人，在宁凡的心中那就像是亲人一样。 “对了，小桂子他们也进宫了吗？” 宁凡对于自己曾经府中的老人也是十分关心的，如果把原来那一帮下人都带到宫廷里来，相信身边的人会多一些人情味儿。 “他们还没有呢，铃汐小姐说了，这些府中的旧人就暂时留在原来的府中，还给陛下留着一个家。” 二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一肚子的烦心事和二狗说了两句话，宁凡发现自己心中的压力突然间释放了不少，他朝着二狗点了点头又问道：“希娜在什么地方？中午过来和我一起用膳吗？” “回陛下，希妃中午去了皇嫂荣妃那边。” 二狗在提起荣妃的时候，语气略微有些停顿，宁凡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是他没有过问。 宁凡和萧铃汐并没有正式成婚，所以萧铃汐现在并不能住在宫中，仍然回到原来的家。 而册封一个妃，并不需要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所以希腊刚一进宫就被宁凡封为了妃子。 现在后宫没有皇后就等于没有了主人，希腊暂时管理着后宫的，一切条条框框都是希腊这几天在梳理。 中午宁凡用完午膳之后小小地睡了一会儿，不过仍旧在做梦，根本睡不着，没多大一会儿宁凡就睁开了眼睛，他感觉最近的身体很疲惫，好像浑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第294章 思虑 其实宁凡也知道，这是思虑过度，心理压力过大的结果，但是他却毫无办法，毕竟一个人要掌管一个国家的命脉，这些责任这些事物都压得宁凡喘不过气来。 国家还没有正式运转，文官，武官都和银凡不是一条心，现在能够和宁凡分担压力的，除了锦衣卫之外就只有周群和内阁了。 午睡起来之后，宁凡就召见了周群，他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周群商议，毕竟宁凡一个人再聪明，毕竟脑力是有限的，诸多事情犹如千丝万缕，把宁凡的精力都消耗殆尽了。 烟雾缭绕的宫廷里，宁凡披着袍子，神色萧索坐在那里，周群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宁凡这个样子顿时愣了一下。 他初次见到宁凡的时候，宁凡还是堂堂的六皇子，亲王殿下当初看起来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宁凡脸上那种孤寂萧索，茫然无措。 “臣周群，参见陛下。” 周群刚要跪下行礼，就被宁凡抬手阻止了，宁凡朝着周群，笑一笑说道：“今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用对我行礼。” 这就是特殊的恩典了，周群内心一阵感动，他站着看着宁凡问道：“陛下最近事情很多，可也要千万注重身体呀。” “没办法，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自己去拿主意，自己去思考，不过最近你来了，身边总算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来来来，咱们谈论一下西北的局势。” 宁凡先是把西北叛军的消息和周群说了一下，然后又说了自己派黄超去平南关阻挡西北军的想法。 没想到周群听到宁凡的这番话之后，不由得大大摇头，他连连摇头说道：“陛下的想法虽然没什么错误，但是这样以来平安关外大片的土地就会成为叛军的取之不竭的资源，那里大片的百姓都会被叛军裹挟。” 到时候如果让叛军在平南关外驻扎，占据平安，林州，同州……等等这一带的区域，那么到时候西北叛军就会逐渐壮大起来，从当地的老百姓中拉民夫抢夺粮草。” 而且他们可以占据这些地方的城池，进退有据能打能跑，到时候朝廷就算组织起了有力的力量拿他们也没办法。 周群的一番分析让宁凡心中一惊，他这些天心里太乱了，想问题太过于简单了，没有想到周全，竟然把问题想得如此仔细，听到朱权的这一番话，宁凡半天讲不出话来。 “那如果按照你的想法，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宁凡又问道。 此时的宁凡语气急切，就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这个问题解决难度太大了，不过现如今陛下手中的牌不多，以我之见陛下可以发一道圣旨，召集天下的勇士。” 周群思虑再三之后，决定使出这个大招。 其实这个办法宁凡也并非没有想到，他也曾经想过用这种办法去召集天下人去反抗叛军。 之所以宁凡没有那么做，是因为宁凡觉得让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去送死，实在是于心不忍。 毕竟没有受过训练和受过训练，之间差距很大，普通的老百姓如果上了战场，那就是代代的羔羊。 “陛下，大可不必担心！江南七省也有很多训练有素的兵卒，有的是退役的兵卒，有的是本地的团练，现在江南七省的兵权全部收回陛下所有，一旦陛下振臂一呼，相信这些人肯定会拼命来拥护陛下。” 周群十分笃定地说道。 宁凡笑了笑，空口白牙，宁凡可不喜欢这么多，他思虑再三之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我打算在江南七省实施均分田地，也就是说每个老百姓都会有自己的田地，而且拥有永久的产权，种地得到的粮食之后，只需向国家缴纳很低的税费，用来维持国家的运转就行了。” “当然这一次面对叛军，如果有的家庭出兵役，并且在战场上杀敌之后，每杀敌人就会多分一点，土地当然多分多少，这需要你仔细去计算。” 宁凡突然想到了秦朝统一六国的办法，那就是用这种方法去激励士兵，让士兵们上阵杀敌，从而最大程度激发士气。 虽然以训练龙鳞军的办法去训练普通士兵也可以提高战斗力，但是现在时间根本来不及了，只能用这种分配利益的办法去激发人性里最大的积极性。 “陛下准备把江南七省的土地全部分出去，这是真的吗？” 周群彻底被宁凡的话给震惊了，古往今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帝王像宁凡这么有魄力。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早已经深入人心了，从来没有人觉得土地是可以让老百姓拥有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要陛下振臂一呼，我相信响应的人必定成千上万。” 周群有些兴奋的说道。 这是一个大时代的真正变革，只有宁凡信守承诺将自己的话完全变为现实，那么未来的大康将会完完全全产生崭新的变化。 “对了，你刚刚来京都还没有合适的职位给你，不如就把锦衣卫交给你统领吧。” 锦衣卫是一个特权机关，那就是不被约束的权利，一旦掌控在不靠谱的人手中，就很难不出现偏差。 这些日子宁凡也在考虑锦衣卫的未来，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周群是宰相的才能，让他当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但是现阶段宁凡还必须要依靠锦衣卫这样的强权机构。 “锦衣卫不是有方正明在吗？贸然拿下这个人会不会出现问题？” 周群眉头微微一皱，很显然也觉得锦衣卫必须要掌控在自己人手中，但是又有些顾忌方正明这个人。 “方正明这个人用得好了，就是一把杀人的刀，用得不好就会割到手，这个人我继续让他做你的手下，只是不能够让他在全权指挥锦衣卫了。” 宁凡当即朝着二狗点了点头，二狗转身离开，没多久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就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事实上，把周群叫来之前，宁凡就已经通知方证明在殿外候着了。 第295章 一脚踢开 此时的方正明其实早已经猜到了宁凡的心思，进入大殿内，直接跪在了地上。 “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叩见陛下。” 方正明工工整整的给宁凡磕头，然后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日子锦衣卫虽然明面上是在方正明的手中，其实方正明内心很清楚，真正的指挥权是在宁凡的手中，而他这个指挥官就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正因为如此，宁凡想要一脚踢开方正明才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压力。 “方正明，今天让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原本锦衣卫就缺少一个大督都，今天正好周群来了，今后我就认定他为锦衣卫全权大督都今后你就直接听命于他。” “还有就是现阶段锦衣卫的人手还不够，还要紧急扩编，我打算在锦衣卫的原本体制下，再重新成立一个西厂。不过西厂仍然在锦衣卫总督的管辖之下，你们同时受到周群的指挥。” “你记住锦衣卫百户以上的官职都要由周群亲自任命，你没有这个权利。” 宁凡严厉地盯着方正明，但凡方证明有那么一丝不服，那么宁凡接下来的动作就会让这个方正明彻底的后悔。 罗勇已经听命候在殿外了，只要方证明有任何不听命的迹象，那么门外的侍卫可不是闹着玩的。 “臣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遵旨！” 自始至终方正明的神色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有丝毫的变化，看到方正明这个样子，宁凡才彻底放下心来。 方正明这个人，宁凡其实一开始了解的不多，但是通过月影那边的暗中调查，明矾对于方正明这个人才有了深层次的了解。 方正明这个人胸无大志，但是做事细节严谨一丝不苟，很多事情都能够做到极致，这个人不是一个帅才，但是却是一个做事的人。 让方正明担任锦衣卫的指挥使去负责具体的事情再合适不过，而以周群的才华和眼光用不了多久，相信就可以完全把几位牢牢地把持在手中。 当然 明暗两条线，看似互不干涉，但是却在彼此纠缠着。而宁凡作为所有提线木偶，最终那个提线人足以掌控全局。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朝会日，宁凡盛装出席朝会，而周群也是第一次上了朝堂。 当听到宁凡的三条策略的时候，群臣交头接耳，对于宁凡扩充锦衣卫，群臣没什么意见，但是对于宁凡的第二条就是在平南关阻击叛军，群臣们议论纷纷。 当然这个时候议论的主要焦点还在于就是三万北大营士兵能不能抵挡住三十万叛军这件事情，全城都很担心西北的叛军进入京都。 “陛下，无论如何三万人马也无法抵挡三十万的叛军，曾以为必须集结一切力量去抵挡叛军。” 兵部尚书石谦第一个站出来。 宁凡对于石谦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既不厌恶也不喜欢这个人，对于宁凡来说唯一的缺点就是才能平庸。 无论做什么事情十天这个人都提不出一些有建设性的点子，大多数干的事情就是随大流或者沉默不语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表达态度，其实也是背后有人，而他背后这个人就是太尉秦安国。 “三万去抵挡三十万的确有些不太可能，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朕现在手中也就只有这些兵马了，你让朕怎么办？” 宁凡反问。 这个时候群臣议论纷纷，但是却拿不出一个意见来。 “陛下，锦衣卫现在下辖至少有五万兵马，这些锦衣卫平时监察，百官做事粗暴，以老夫之见，不如让这五万锦衣卫夜去西北阻挡敌军。” 太尉秦安国站了出来。 看到太尉秦安国亲自下场，宁凡精神一震，知道今天最大的敌人终于主动亮相了。 秦安国这个人和西北的叛军眉来眼去，暗中书信往来，宁凡早就掌握了一切情况。 正愁找不到办法朝着对方发难，没想到这个时候对方竟然主动把脸伸过来了，那么这个时候宁凡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原本宁凡还打算以秦安国为诱饵，但是此时看到秦安国连老脸都不要了站出来妖言惑众，宁凡自然不可能再姑息下去了。 “太尉此言差矣，锦衣卫有锦衣卫的职能，锦衣卫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去西北抵挡叛军，那可不是锦衣卫擅长的事情。”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太尉如此说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难道真想把朕身边所有的力量都调到西北去吗？到时候任你胡作非为。” 宁凡冷冷的盯着秦安国，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客气了。 这个时候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面群臣有些惊恐地看着宁凡，因为他们还记得曾经这位帝王发怒的时候，吏部尚书第一个倒霉，当场就被拉出去砍了。 秦安国也感受到来自朝廷，来自宁凡的压力。不过他此时并不慌，他贵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朝廷三公之一，当然不是被三言两语就吓退的人。 “陛下您是否有些反应过度了，老臣只是柬言，如果陛下不采纳也就算了，就当老夫这个行就将木的人说的全是废话吧。” 秦安国果然是老谋深算，这个时候看到宁凡发怒了，他没有直接和宁凡对着干，而是选择退了一步。 对于秦安国的极限拉扯，宁凡自然不屑一顾，他今天竟然向秦安国发难，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如果不把这个老东西拿下，那么将来必定对方会整出更多的幺蛾子。 “其实我知道太尉是什么意思，把锦衣卫调去西北和西北叛军两败俱伤，到时候你手下豢养的两万私兵就可以占领京都，和西北叛军遥相呼应，南北联合。” 宁凡微微朝着周群点了点头，周群就立即跪在地上，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奏折，直接递给了太监：“陛下臣有事启奏，太尉秦安国，里通叛军吃里扒外，暗通款曲，臣奏请陛下将此人捉拿。” 听到周群罗列的一条条罪名，秦安国直接傻眼了，他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凡。 第296章 告状 他没有想到自己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竟然早就被宁凡给发现了。 不过秦安国也是经过惊涛骇浪检验的人，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而此时宁凡则是面前似水的盯着奏折看。 “秦安国，你还怎么狡辩，这里都是你和西北叛军杨家的书信往来，在这些书信上，你竟然要卖国求荣，要把京都都让给这些叛军，你到底是何居心？” 宁凡直接把奏折连同其内的一些书信，直接扔下了朝堂，而文武百官则是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任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事情变化得太快了，宁凡和秦安国之间的矛盾只是三两句就突然间就激化了，这大多数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情况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只要秦安国露出任何不忿或者狡辩的样子，宁凡就会立即命令大内侍卫将此人捉拿。 “陛下，你这是借机报复，我秦安国只不过是提了一个主意，你不答应也就算了，还要罗织罪名来对付我，你这样做真的不怕天下人寒心吗？真的不怕百官耻笑吗？” 秦安国眼看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干脆来了个以退为进，直接装软弱，装作被迫害的样子。 大庭广众之下指责宁凡这是打击报复，宁凡自然忍无可忍，他冷笑着看着秦安国直接让二狗把证据公布于众。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大大出乎了，宁凡的预料，百官竟然对于秦安国私通叛军的证据，视而不见，反而纷纷为秦安国求情，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含沙射影的讽刺，宁凡心胸狭窄。 这些日子宁凡为了这个国家上上下下操碎了心，没有想到这些百官们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瞬间就把宁凡给气炸了。 “罗勇，朕现在命令你立即调集两千护卫，将整个大殿给我牢牢围住，有谁在敢替秦安国说一句话，立马给我拖出去砍了。” 宁凡大声愤怒的说道，一身铠甲的罗勇应声而出，一脸的威严：“臣，罗勇遵旨。” 罗勇杀气腾腾的出去了，而文武百官们则是面面相觑，脸色煞白，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宁凡竟然会突然间发怒，而且突然间就变得如此强权。 秦安国面如死灰，眼神怨毒的看着宁凡。 很显然，秦安国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结局了，今天恐怕有很大概率走不出这个大殿了。 不过秦安国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认罪服输的人，他仍然不甘心。 “陛下老臣承认和西北叛军有书信往来，但这只是老臣的权宜之计而已，老臣贾谊和西北叛军苟合，其实就是为了我大康刺探情报。” 秦安国大声的朝着宁凡说道。 “刺探情报”朕需要你来刺探情报吗？” 宁凡也万万没有想到，秦安国竟然会如此无耻，为了拖延时间，竟然谎称自己和西北叛军的书信往来，是为了刺探情报。 “不管陛下信不信臣，一颗赤胆忠心，如果陛下不信，可以将臣的肚子剖开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秦安国一脸苦楚，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他闭上眼睛，好像一副要等死的样子。 刚刚被宁凡镇住的文武百官，此时有些已经蠢蠢欲动了，果然又有人站出来大声朝着宁凡说道：“陛下臣觉得此事有诸多疑点，莫要中了敌人的反间计，臣是相信太尉的清白的。” “是啊，陛下千万不可仓促，这件事情可以慢慢调查。” “我也觉得太尉是一片赤胆忠心，肯定是为了刺探情报才这么做的，请陛下不要轻易下决断。” …… 宁凡冷冷的盯着这几个官员，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漠，他刚才明明清晰地看到这几个人，眉来眼去，分明就是在彼此之间串供出主意，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宁凡无法对太尉下手。 只要宁凡今天不杀了秦安国，那么秦安国就有脱身的办法。 “罗勇，刚刚说话的人是谁你都听到了吧？直接给我拉出去。” 宁凡不想和这些人废话了，直接摆摆手十几个杀气腾腾的侍卫就冲了上来，将方才说话的那几个人直接拽了出去。 不多时罗勇回来禀告说，刚才被拽出去的那几人已经被砍头杀了。 此时文武百官全都面如死灰，就连秦安国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今天翻盘的可能很小很小了，因为宁凡已经下定决心了。 “把太尉秦安国给我带出去，押入天牢。” 宁凡摆了摆手，立即就有几个锦衣卫冲进来，抓住了秦安国，摘掉他头上的帽子，直接拖了出去。 堂堂的三公之一的太尉都被抓了，整个朝堂上连抬头看宁凡的人都没有了，大家都低着头默默无语。 “大家不要怕，这并非冤枉了太尉，秦安国，而是有很多证据不便于公之于众，而已，秦安国这个人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就是狼子野心。” 宁凡背负着双手，痛斥秦安国通敌卖国的行径。 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宁凡才停下来，而这时文武百官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 “朕今天在这里说一句话，只要用心为大康用心，为衙门办事的人这每个人都不会亏待，但是那些暗中偷奸耍滑的人，朕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之清退。” 宁凡斩钉截铁的说道。 堂堂的一品官员，太尉，秦安国就这么被抓了，就连内阁首辅程维都有些心有余悸，直到散朝之后程维单独拜见宁凡的时候仍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严格上来说，就算是内阁首辅，程维他的地位也和秦安国差了半级呢。 而陈安国这样大佬级别的人物，竟然就被宁凡一句话都拿下了，程维的内心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朝会结束之后，宁凡照例把内阁首辅程纬周群留了下来。 这两人现在就是宁凡的左膀右臂，也是宁凡绝对信任的人，尤其是周群，那是宁凡一手培养起来的人。 “程维，你说说看，朕今天抓了秦安国做的，对不对？” 宁凡看向了内阁首辅程维他很想听听这位老臣的意见。 第297章 太尉下马 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秦安国，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人的位置极为重要，门生故吏满天下。 动了秦安国，接下来肯定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宁凡早就想到了，所以这件事的擦屁股收尾还需要让程维来做。 “抓就抓了，此人其实早就该抓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宁凡本来以为程维肯定会为秦安国说话，哪知道程维竟然满脸鄙夷，认为秦安国是抓晚了。 “那好，今天咱们就不再谈论这个秦安国了，此人也不知道咱们浪费精力在他身上，那咱们接下来就谈谈江南七省的门阀留下来的财富，咱们该怎么去接收。” 宁凡微微皱眉，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问题。 大量的财富就在那里，但是朝廷用什么手段将这些财富抓在手中才是一个难题。 当然宁凡的锦衣卫力量早就渗透到江南七省的各个地方了，但是这些世家门阀毕竟人数众多，名下的土地也数不胜数。 再加上错综复杂的债权问题以及各种各样难以想象的问题，使得这种接收工程变得极为棘手。 当然让殷凡头痛的事还不只是这些大的世家，门阀这些大的世家门阀，就好相当于大的财团和大的资本家，他们的财富都是清清楚楚的，只要直接没收充公就行了。 但是那些小地主，小的门阀，小的豪强他们的财产才是最难以清算的，不但历时较长，而且会引发各种系列矛盾，一个不好就会前功尽弃。 但是现如今宁凡已经没有时间去操作这些事情了，他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去集中最多的力量来抵抗西北叛军。 “启奏陛下，臣以为这件事情让锦衣卫去做，会更加的高效。” 内阁首辅程维朝着宁凡说的。 “朕也知道让锦衣卫去做这事情会简单高效，但是你想过没有，那些中小型的世家门阀以及土豪，他们怎么处理？” 宁凡又抛出了一个更加难解决的问题。 这次就连程维都说不出话了，因为不是所有问题都是拥有答案的，也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解决方法的，这件问题的确很难解决。 宁凡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周群，而周群则是紧皱着眉头，似乎正陷入了思索之中，看着二人一副为难的模样，宁凡微微摇了摇头。 “朕倒是有个办法，我说出来你们两个给参详参详。” 宁凡看了二人一眼，发现二人抬头，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自己身上了，这个时候宁凡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朝廷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就算锦衣卫现在扩充到五万人的规模，办事能力个个都很强，但是要清算江南七省的财富，那仍然是一个耗时巨大的工程，未来或许十年的时间都很难达成这个结果。” “不过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最丰厚的结果，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发动人民发动底层的群众。” 宁凡看向了二人，看到二人的眼中逐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张嘴说出了六个字：“打土豪，分田地。” 一道圣旨传出整个京都，乃至江南七省就被震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江南七省发生了巨大的变局，一切都在宁凡的掌控之下。 按照宁凡的命令，周群亲自赶往江南七省主持大局。 而锦衣卫则是形成了一张紧锣密鼓的大网，将整个江南七省全部笼罩在其中。 各大世家门阀的财富被迅速地收割运往京都，而他们留下来的田产地契等等，全部被当成财富分给当地的普通老百姓。 而圣旨之中对于新的奖惩办法已经颁布，立即引来了大量的老百姓，参军各处的征兵处几乎人满为患。 昨日还看起来羸弱不堪，一盘散沙的大康，几乎在眨眼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普通的老百姓扬眉吐气，而那些地主豪强则耷拉着脑袋，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夜晚的深宫之中，宁凡看着一道道从江南传回的奏折，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而在最近一天的时间里，平年关也连连发出三道奏折，宁凡看了这些奏折之后，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除了江南七省正在惊天动地的改革之外，宁凡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西北的战事情况，皇朝以三万人的兵马抵挡住了三十万叛军。 在之前朝野上下，没有人能够相信黄超能够做到，但是实际的情况却是黄超不但做到了，而且还让叛军损失惨重。 其实究其原因，最根本还是因为宁凡派出了两大秘密杀手锏，第一个杀手锏就是火器营。 装配了燧发火枪，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当然除了燧发火枪之外，还有最新改进的大炮。 这种崭新的大炮，不但射速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提高，而且炮管的耐用程度也大大的提升。 猛烈的炮火覆盖之下，那些叛军抱头鼠窜，士气被严重的打击，自然也就不是黄超的对手了。 当然能够击败叛军，除了这些先进的火器之外，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宁凡派出了秘密的特种作战部队。 这种脱胎于原本龙鳞军的特种作战小队，他们分成无数股小型的部队化装潜入到叛军之中到处散播消息，散播谣言，化装刺杀。 短短几天的时间就给叛军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在内忧外患之下，叛军几乎要崩溃了。 而在江南七省大量的财富，未从那些门阀世家手中释放出来，白花花的银子重新流入市场，使得经济很快就开始复苏了起来。 而那些分到了田地的老百姓手中也逐渐有了钱，开始消费整个江南的商业市场，开始繁荣起来年代的京都，一带的商业也开始渐渐变得繁华。 “陛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希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门推开了，一身盛装打扮的希娜从门外走了进来。 希娜是中原人和色木人的混血，本身就长得高挑，而且皮肤白皙，又兼具东方美人那种棱角圆润的美感。 看到一身盛装打扮的希娜宁凡的眼神之中，也闪烁着一簇簇火焰。 第298章 别走了 他这些天太累了，是心累，但是身体上并不累，这些天接连的好消息也让宁凡的内心逐渐得到释放。 “你先回去，朕今晚去你宫里。” 宁凡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希娜，而希娜则是一脸娇羞的微微点了点头。 接连三天晚上，宁凡都来到了希娜的宫中，这使得希娜身体隐隐有一种吃不消的迹象。 “皇嫂有没有滋补的药给我，我感觉身体都快撑不住了。” 身体日渐虚弱的希娜，已经顶不住宁凡强大的火力了。 而听到希娜如此热辣的话语，荣妃的脸蛋不由得微微泛红。 “真就如此厉害，接连三天了，今晚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荣妃有些娇羞地说道。 说起这件事情，希娜倒是一点不害羞，本身就和他的性格有关系，再加上同样作为女人，希娜在荣妃的面前自然不必遮遮掩掩。 “皇嫂，我听说你还是未经人事，对于各种滋味你应该也不了解吧，你想不想让我给你说说？” 希娜促狭地看着荣妃。 这位长相倾国倾城的女人，同样赢得了希腊的好感。 两人之间彼此串门，无话不谈，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我可没什么法子救你，你自己注意一点。” 荣妃站起来就像落荒而逃，她实在是听不得希娜口中说出的那些虎狼之词。 “皇嫂，你应该也对陛下有意思吧？你喜欢他就直说，我可以帮你转告。” 希娜笑道。 荣妃被希娜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转身朝着希娜促下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哎呀，我的腰好酸啊，你再不给我想办法解决一下，我可真要给皇上说了，我可是听说过了，皇上曾经病了，正是你一手给治好的。” 希娜不依不饶。 实在被希娜弄得没办法了，荣妃也只好认了：“你先去洗个澡，待会我帮你捏捏，顺便用银针帮你扎扎针。” 听到荣妃愿意帮忙，希娜倒是高兴得不得了，赶紧让几位宫女去准备热水泡澡。 “同样是女人，我在你面前倒没什么好隐瞒的，皇上最近索求无度，我真的是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今天晚上皇上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就睡在我这里吧。” 希娜一边脱去衣服跳进热水浴盆里，一边朝着荣妃说道。 “这样不好吧，宫里有规矩不允许这样的。” 荣妃有些犹豫说道。 “哪有什么规矩，这宫里的规矩还不是你我之间说了算？我可是告诉你，倘若真让萧铃汐进了宫当了皇后，到时候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 希娜笑嘻嘻地看着荣妃说道。 “对付我做什么？我又没惹他，而且我听说那位萧家的小姐温柔贤淑，她怎么会随便针对我呢？” 荣妃有些心虚的说道。 “呵呵，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在这里玩什么聊斋了，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住在宫里，又不是皇上的妃子，你说这算什么？你只不过是顶着一个黄色的名头而已，早晚还不是皇上的，女人，我就不信皇上对你没想法。” 希娜此时完全放飞了自我，讲话也没什么顾忌。 倒是荣妃被希娜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跳脚反驳道：“你千万不要胡说八道了，我和皇上之间清清白白能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可是他的皇嫂。” “切，自欺欺人，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眼神是藏不住的，从你看皇上的那种眼神，我就知道你很喜欢他。” 希娜一脸不屑地说道。 这番话确实挑明了荣妃的心思，他也不再反驳，只是默不作声。 看到荣妃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希娜反而感觉很有意思，她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那床上的被褥还是皇上昨晚用过的，你难道就不想闻闻皇上身上的味道吗？” 荣妃被希娜说得脸色通红，但竟然默不作声看样子，算是默认了。 看到荣妃这个样子，希娜倒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对你可没什么敌意，争宠也轮不到我呢，在皇上的心中萧铃汐可是永远的第一位。” “你如果成了皇上的女人，那么咱们姐妹两个联合在一起，倒是可以和萧铃汐对抗一下，当然，我的意思是说，不是和萧铃汐争权夺利而是和他争夺皇上的欢心，咱们女人争的是什么，还不是争的男人。” 希娜理所当然地说道。 昏暗的灯光下，希娜的皮肤白皙的，几乎像是会发光一般，就连同样为女人的荣妃，看到希娜如此白皙的皮肤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几个宫女又拿来了几盏灯，把宫廷里照亮得如同白昼一样，而希腊则是披上了衣衫，从中走了出来。 “你快帮我弄弄吧，我的腰疼死了，酸得都快站不直了。” 希娜趴在床上，朝着荣妃招手。 荣妃倒也不推辞，似笑非笑地走过去，在希娜的腰上揉柔，捏捏几下过后，希娜就感觉腰上那种酸胀的感觉，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还真有用！荣妃皇嫂，你果然有两下子。” 希娜对于荣妃的按摩手法那是赞不绝口。 “皇嫂，你也上来吧。” 希娜伸手一拽，直接把荣妃也拽上了床榻。 两人在床榻上，打打闹闹不断地传出欢笑声。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突然宫女急匆匆的进来，禀告说是皇上来了，顿时两女的脸色都变了。 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深夜了，希娜也没有想到宁凡竟然又来了，这个时候让荣妃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个时候从正门出去，势必会和宁凡撞上。 “我怎么办？万一让皇上看到我在这里，那可不好。” 荣妃慌了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把自己的衣服披上，荣妃转身就要走，却被希娜一把拽住了：“你去旁边那个小房间里躲着，今晚让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荣妃几乎立即就明白了希腊的意思，眼睛瞪大满脸难以置信。 躲在小房间，意味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尽收眼底…… 第299章 藏着一个人 宁凡刚一走进希娜的宫里，就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情绪。 看到希娜脸上那种勉强又带着闪烁的笑容，宁凡意识到事情有可能不对劲，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头发是不是绿了，不过一想到这里，可是宫廷宁凡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心不在焉地和希娜聊了两句之后，宁凡就把目光投向了四处，他敏锐的感觉到这间屋子里不止自己和希娜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并不是宁凡嗅觉灵敏也不是宁凡的耳朵听到什么声音，而是单纯从希娜的某种反应上宁凡判断屋子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 宁凡悄无声息朝着侧面的小门走去，而这个时候希娜终于紧张了起来。 “陛下，你做什么？” 希娜有些慌张的拦在了宁凡的面前。 而看到希娜这副样子之后的宁凡，则是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朝着希娜微微摇了摇头：“说吧，是谁藏在里面？” 看到宁凡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希娜反而不再撒谎了，她朝着宁凡眨巴了眼睛，然后朝着宁凡轻轻一指，示意宁凡自己去看。 宁凡心中更加疑惑了，不过也许猜到了一些，当宁凡来到屋子面前的时候，藏在屋子里的人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主动推门走了出来，一下子和宁凡撞了一个满怀。 “皇嫂，你怎么在这里？” 宁凡看到眼前的荣妃惊讶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而此时的荣妃则是满面红霞。 此时此刻，荣妃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隙，能让他钻进去，那种羞耻的感觉，让她几乎哭出来。 “原来是朕打扰了，皇嫂今晚既然要歇在这里，那么朕就先回去了。” 宁凡看出了荣妃的窘迫，也不想让荣妃过于丢脸，所以就主动打了一个圆场，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我也要回去。” 荣妃慌里慌张打算夺路而逃，却被希娜一把抓住了，就听希娜笑嘻嘻地说道：“别呀，你不是说一个人睡在宫里害怕吗？让我来给你做饭，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对了陛下，外间还有一张大床，你若是不想回去的话，今晚也可以睡在这里，咱们隔着帘子还能说说话呢。” 希娜朝着宁凡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宁凡心里一阵无语，自然知道这丫头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摆了摆手说道：“我留在这里不合适，我还是回去吧。” 冬去春来，大雪开始慢慢融化，天气开始回暖，而宁凡将所有的精力都看向了西北方向的战事。 随着江南七省的改革不断地深入，大量的资源被释放出来，而大量的兵源也开始逐渐转化成为正规的军队，不断地朝着西北平南关方向增援。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平南关已经集合了大量的大康队伍，而且这些军队全部都训练有素，抵挡叛军绰绰有余。 现在就看谁的后勤补给更及时，因为整个大康王朝已经开始和西北叛军进行了拉锯战，只等宁凡一声令下，黄超手下的十万兵马，就会如同虎豹一样扑向叛逆。 “大家快看，新一期的大公报又登出了新的文章，痛快，真是痛快啊，这篇文章简直把整个上层阶级的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 一群书生拿着今日的大公报，看得是津津有味，一个个拍案叫绝，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在偌大一个院落里，今日竟然集合了数百名书生，这些书生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神色，而且他们每个人的胸口都别着一枚特殊的徽章。 如果仔细看的话，隐隐可以看出这枚徽章上刻画的四个字是复兴学社。 “陛下，您的徽章有些歪了。” 今日的二狗，也是破天荒的一身青衣儒生的打扮，他紧走两步来到宁凡的面前，将宁凡胸口挂着的徽章仔细地戴整。 这已经是宁凡第四次参加复兴学社的活动了，当然他并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出席复兴学社的活动，而是化名为卓不凡。 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卓尔不凡。 “大家快看，社长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宁凡，接着一群书生就轰然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崇拜和仰慕的表情，此刻的宁凡，缓步进入复兴学社的大院里，犹如众星拱月一样被众位书生围着。 “社长，咱们今日的议题是什么？” 有人大声地吆喝，已经迫不及待了，因为每一次复兴学社的辩论活动都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每个人都感觉受益良多。 他们这些书生从之前的读死书，死读书，一跃而变成了辩论高手，一个个脑袋灵活得不得了，甚至朝廷的那一群文武百官，在这群思想活跃的书生面前，连狗屁都不是。 “今日的辩题是改革，大家来讨论一下江南七省的改革，对于咱们大康未来的命运到底是好还是坏，大家不用担心，尽管抛出自己的观点。” 宁凡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整个学社内部并没有设主席台，也没有社主位置，大家散乱地围着一圈，以示众生平等的意思，而宁凡也是随意坐在了一个角落里。 他只是抛出了一个议题，一众书生们就群情激昂，一个个挥斥方遒，各抒己见。 数百名书生分成数十个辩论圈，在彼此各自的辩论圈里会角逐出一位辩论高手，最终这些辩论高手会逐级晋级，最终生成今天最为受众人认可的观点。 而在整个过程之中，宁凡只是陪着三五个复兴学社的核心人物聊聊天，聊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当然唐大虎，祝青山，文正明，徐长青，这四个核心成员是一步也不离宁凡的左右。 这四个人之中，其实宁凡最看好的就是祝青山祝青山这个人沉稳，而且观点敏锐，而唐大虎等其余三人都是文采斐然，但是并不适合走仕途，这些人太过于书生意气，用俗话来说就是太过于天真了。 而祝青山则是不一样，他自小就气质沉稳，性格老练，而且很多的观点都和宁凡不谋而合，在宁凡的心目中祝青山未来的成长道路是奔着周群的那条路去的，将来说不定可以和周群比肩。 第300章 复兴学社辩论 至于另外三个人才华盖世，但是并不适合走仕途，将来当一个文坛领袖也是绰绰有余的。 喝喝茶，聊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快接近中午的时间了，这个时候各个辩论场地上也终于推举出了今天辩论的冠军。 “社长，咱们大家讨论之后，今日王洪恩的观点是广受认可的社长，不妨听一听。” 宁凡抬头看去，微微有些吃惊，这名叫做王洪恩的书生，其实已经不再是书生了，或者说是一个中年大叔，看样子应该有四十几岁了。 宁凡向王洪文看过去的时候，王洪恩也在抬头看宁凡，四目相对之下，王洪恩立即低下了头。 只是一眼宁凡就顿时明白了，这个王洪恩怕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看来此人有些不简单。 “说说吧，说说你的观点，说说你对江南改革的看法，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宁凡倒是宽厚，他虽然怀疑这个王洪恩的来历到底是什么，但是此时宁凡却表现得很快，自然仿佛根本就没有洞悉王洪恩的真实想法。 “江南的改革重点在于分田地，重点在于把那些被土地豪强霸占的土地重新归还给百姓，百姓有了生产的田地，将来就可以增大产出。” “只要产出增大，那么我们大康的财富无形之中就会增长，而且百姓拥有了自己的土地，他们种地的时候会更加的尽心尽力，土地的产量也会相应的增加。” “土地的产量增加交给朝廷的赋税减少，无形之间增加了百姓的财富，那么百姓就有更多的财富去养育子女，那么人口的增长就会加速，随着人口增长的加速，一些必要的商业用品的销量也会增加连带的，相应的产业链也会渐渐地繁荣起来。” “以我的观点，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的，所有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江南的改革将会成为大康兴盛腾飞的第一步，也会形成一个强劲的动力。” 王洪恩这个人起初还有些拘束，不过到了后来就逐渐有些放飞自我了，他说的话字字珠玑，宁凡是听得内心畅快不已。 不等王洪恩说完，宁凡就带头鼓掌，紧接着数百名学子也开始鼓掌，震耳欲聋的掌声传来，王洪恩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据我从一些小道消息得知，朝廷马上就会大选天下贤才！不过将来的科举恐怕有些变化，八股文将不再是科举考试的重要科目，将来的科技将会重点在于文章，算术，化学，物理，甚至木工，音乐等等。” “朝廷会根据相应的情况不拘一格地降人才，只要有才华，将来在咱们大康就有展示才华的地方，就一定会得到赏识，一定会有用武之地。” 宁凡侃侃而谈，周围的学子们都是听得热血沸腾，这些学子们绝大多数都是寒门出身，而寒门出身是得不到推荐名额的，得不到推荐名额就自然无法进入仕途。 朝廷要开科举选拔人才了，这是万事之功劳，因为在此之前朝廷选拔人才唯一的准则就是推举。 他若没有世家门阀推举的话，那么想要当官做官几乎不可能，读书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沦为清流，成为那些世家大族依附的门客，为他们提供智囊而已。 而宁凡今天说的这番话，都是直接为这些学子们打通了一个上升的通道，那就是任何贫寒子弟，只要肯读书，只要拥有智慧，拥有学识就可以直接做官。 宁凡的这番话在当时几乎是爆炸性的，一众学子们几乎要疯狂了，甚至有人激动得当场晕了过去。 回到宫廷里之后，宁凡第一时间叫来了内阁首辅程维，并且向他表达了自己打算科举取才的想法。 “在此之前，历朝历代选取贤能的主要方法就是推举，而推举则是亲亲相护，朝廷能够网罗的人才主要还是来自各大世家门阀各大贵族，代代相传。” “长此以往下去，智慧只在一个小圈子里流转，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种固化的阶层固化的思维，根本不利于王朝的发展。” “所以朕才打算开各朝各代之先河，科举取士。” 宁凡将自己的一番想法向内阁首辅程维仔细地阐述了一番，之后就看到内阁首辅程维似乎大为一阵震动，站在那里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程阁老，对于朕的想法你是怎么看的？” 宁凡朝着内阁首辅询问道。 “陛下，臣以为此法甚好，堪为万世之先例，为我大康，网罗天下人才。” “如果此法真的成了，那么陛下势必会成为千古一帝名传千古。” 内阁首辅说道。 听到内阁首辅成为了一番夸赞，宁凡的心情也大好，他哈哈一笑，神色飞扬的说道：“一个阶级固化的社会就好像是一潭死水，根本没有任何活力，而科举取士，将会为大康注入无限活力，阁老就等着看吧，不消十年二十年，我大康将会无比兴盛，到那个时候匈奴人根本不值一提。” “如若陛下能够保持现在的初心，老臣相信距离我大康兴盛，真的是指日可待了，只是可惜老臣年事已高，或许看不到那个时代了。” 程维又有些期待，又带着些许失落，或许这就是这位三朝元老内心的真实写照。 “江南七省的事情已经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这次周群把事情办得很漂亮，我打算让他入内阁。” 宁凡用眼睛看着程维，想要辨别程维脸上那种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惜从这位三朝元老的脸上，宁凡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看出，这位老臣的脸色，就好像那平静的湖面，根本没有显露半分。 “周群此人老夫也在观察，不得不赞叹陛下识人慧眼，周群之才远胜于老臣。” “陛下，老臣请辞，周群现在的才能已经可以担当大任了。” 内阁首辅成为朝着宁凡大声说道。 听到这位肱骨之臣的肺腑之言，宁凡的内心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一直以来自从登基之后，宁凡就把内阁首辅程维视为自己的主心骨。 第301章 科举制度 而现在内阁首辅程维竟然要辞官，顿时让宁凡慌了，其实他让周群入阁并不是要做内阁首辅，而是想让周群跟着程维一起慢慢的学习，慢慢的观察，慢慢的成长。 “阁老是不是误会朕的意思了，其实朕并没有要让周群取代阁老的意思，只是想让周群成为阁老的学生，万一将来阁老身体有漾，那个时候周群也可以撑起一片天。” 宁凡和周群的关系自然不用说了，其实让周群做什么官职根本不重要。 周群现在作为锦衣卫的总督，身上的责任和担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比内阁首辅程维要弱。但是宁凡坚持让周群入阁其实也有考量，现在的周群入内阁之后并不担任实职。 周群现在主要还是统领锦衣卫这一块，毕竟现在宁凡大刀阔斧地改革，手中最锋利的刀就是锦衣卫，如果锦衣卫不能为宁凡立下汗马功劳，那么宁凡的很多意志都无法贯彻下去。 “臣，一切全听陛下的吩咐。” 内阁首辅程维面无表情。 宁凡内心不由得一阵感叹，像程维这样的三朝元老侍奉过三朝君王，内心已经打磨得圆润无比了，任何时候程维都不会失态，这就是一个成熟的政客所拥有的素质。 “那好，明日朝会，朕就会提起这件事情，到时候程阁老记得支持朕的想法就行了。” “当然科举取仕这件事情关系甚大，交给别人真也不放心，还是有阁老去操持吧。” 宁凡顺带着又说了一句。 内阁首辅程维缓缓地抬起头，眼睛微微有些泛红，他看向了少年英俊的宁凡，而此时的宁凡意气飞扬，满脸都是一种向上奋发的气息。 此时此刻宁凡的样子，突然让内阁首辅成为想到了当年的天安帝，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但是和现如今的宁凡相比，似乎缺少了几分灵气。 “程阁老？” 看到内阁首辅程微宁凡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怎么了，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而这一声程阁老差点让程维眼泪流下来，他微微擦拭了一下眼角，就看着宁凡说道：“老臣看到陛下似乎就看到了大康的未来，大康有您这样的君王，那是天下所有臣民的幸事。” 听到程维如此夸赞自己，宁凡就算是再如何，内心此时也是心花怒放，毕竟内阁首辅程维，见识之深就连宁凡也自叹不如。 “程阁老，太尉秦安国私通叛军，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现在他关在天牢里，你老倒是说说这件事情如何处理才能妥当一些。” 宁凡顺带着想要征询一下程维对此事的意见。 “以老臣之见，像秦安国这样的叛逆之徒，就应该就地处决，明正典刑。” 程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宁凡听到程维的这番话，顿时也有些吃惊，要知道秦安国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臣子，而是堂堂的天下三公之一的太尉。 且不说秦安国手中的权利，就说秦安国那些手下那些家族的势力就让宁凡头疼，如果贸然处决了秦安国，那么将来会带来一系列难以想象的后果。 所以面对这件事情，宁凡不得不慎之又慎，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好几天的时间里，秦安国一直关押在天牢里，宁凡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这件事。 “其实这些日子根据老臣的观察，太尉秦安国虽然势力党羽众多，但是近些日子，朝臣们已经和秦家完成了切割。 陛下关押秦安国的这几天刚好给那些朝臣们留下了一个切割的时间，所以这个时候处置秦安国并不会带来太大的反弹。” 内阁首辅程维淡淡地说道。 这就是一个成熟政客内心的政治智慧，宁凡听了也不由得赞叹不已，其实他当初之所以没有立即处决秦安国完全是因为秦安国身上关系着很多势力。 但是现在听内阁首辅程维突然之间这么一说，宁凡又感觉自己当初处理的手段似乎还算是高明。 这件事情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只是短短的关押了秦安国几天，就是他这位堂堂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众叛亲离，妻离子散。 “那就明天朝会的时候宣布这件事情吧！另外周群为大学士，即日起入内阁，这些封赏，明日也在朝会上宣布。” 宁凡想了想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内阁首辅程维离开之后，宁凡又拿出了一份名单，开始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涂改，这是最新一批宁凡要任命的官员。 随着一批一批官员被宁凡处置，那么必将会有新的官员顶上去，这些新的官员都是原本郁郁不得志的边缘人物，这是他们的才华和智慧，早已经被宁凡给锁定了。 处置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员之后，这批新生代的官员将会立即顶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二狗一身大太监的装扮，跟着宁凡一起走入了朝堂。 这是自打二狗进京之后第一次参加朝会，看到如此浩大的场面，二狗也不由得微微有些震惊和拘束，但是当他偷眼看到宁凡脸上那淡淡的威严和宏大的气场之后，突然间二狗就不感觉自己不紧张了。 “二狗，宣读圣旨。” 宁凡朗声朝着二狗命令道。 众位朝臣听到宁凡如此说，眼光唰的一声聚集到了二狗的身上，当看到二狗是一个白净的小太监的时候，群臣不少眼中都露出了探寻和好奇之色。 有人想笑却不敢笑，只能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睛，在猜测接下来的圣旨将要宣读什么内容。 群臣之中能够知道宁凡将要宣布是什么内容的人，也只有内阁首辅程维了！ 随着二狗那略显的有些沙哑和尖细的声音将圣旨宣读完毕之后，全程陷入了一片凌乱，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宁凡下了，这道圣旨到底是什么意思？ 甚至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家风，周群为内阁，大学士这件事情，群臣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位江州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刚一入京，就受到了宁凡的重用，不但掌管锦衣卫，而且这次在江南七省也做出了耀眼的成绩。 第302章 沉默的百官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荣誉进入内阁，倒是没有人觉得奇怪，更没有人敢提反对，毕竟周群的成绩就在那里。 真正让群臣感觉不解的就是宁凡在圣旨之中第二块提到的内容，那就是准备新建一个科举制度用来选拔人才，原本的推举制度彻底废除，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将会被一视同仁。 这无疑在朝堂上扔下一颗深水炸弹，毕竟从古至今，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朝代，上层的贵族都是抱团取暖的，都是一个固定的阶层，从来就是排他的，盲目的是不允许下层阶级变成上层阶级的。 但是宁凡此时的一番圣旨就直接把百官都给打懵了，听清楚宁凡圣旨内容的人在内，心里已经有万马奔腾了，毕竟宁凡的政策一经实施，那么所有的普通人都有机会进入到试图之中。 现如今的大康官场，讲究派系，讲究门阀，讲究身份，讲究爵位，唯独对于那些普通的黎民百姓是残酷的。 普通的老百姓要想挤入到士大夫阶层，几乎不可能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现在宁凡的一通圣旨，就将那曾经举孝廉的制度彻底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科举宣誓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而且宁凡在朝会一开始就宣布了圣旨，摆明了这件事情不是要征询百官的意见，而是独断专行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百官虽然多有意见，但是此时却不敢说话，毕竟宁凡之前强势的手段，在文武百官的内心之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相信这个时候去打扰宁凡，是很不理智的事情。 百官不说话，但是并不代表着百官对于宁凡开创科举制度的支持，因为有很多人内心立即就觉察到了这条政策对于大康未来的影响。 如果说在这之前，当官坐宰是被门阀世家所垄断的话，那么很有可能科举制度实行之后，普通的官职就将飞入寻常百姓家。 让这些自以为是、自以为高贵的当官的人和普通的老百姓平起平坐，猛然对他们来说是很难受的事情，所以当圣旨宣读完毕之后，百官竟然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应的，一个个都站在那里沉默以对。 没有明确反抗，但是却摆出了一副姿态，那就是不答应，不配合，不作为。 宁凡没有大发雷霆，更没有因此而愤怒，因为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现如今大康朝廷的文武百官，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各大世家门阀。 这些人从小就生活在富贵的环境里，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风霜雨雪，更不知道百姓疾苦，在他们眼中普通的百姓就是贱民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他们眼中普通的百姓，没有文化，不认识，只不知道天地道理根本没资格做官，更没有资格治理这个世界。 所以当宁凡宣读圣旨，要让普通百姓的子女也有通道进入上层的时候，这些文武百官们第一个反应就是愤怒，第二个反应就是沉默。 “大家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说话我就认为你们赞同了。” 宁凡冷笑。 不可否认这些文武百官代代世袭，他们身上是拥有着某种技能的，但是在宁凡的心目中，这些文武百官的道德基础是不牢固的。 他们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思，只有特权。思想如果让这些人继续治理大康，那么大康未来必然是一个死气沉沉，没有未来的社会。 整个国家的资源会越来越集中，财富会越来越集中，最终只能集中到最少部分人手中，而绝大多数人则是在一日一日的辛苦劳作之中，逐渐走向死亡，最终整个统治阶层呈现出一种崩溃的状态。 任何朝代都逃不过历史周期律，而宁凡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逆天而行，将整个大纲在历史周期律之中平民崩溃的镜像彻底拉回来。 虽然说大康的朝政到了宁凡的手中没有进行朝代更替，但是却和朝代更替没什么区别，宁凡现在要做的就是改朝换代的事情。 在宁凡说完那番话之后朝堂上仍然是鸦雀无声，所有的官员一声不吭站在那里沉默一对，他们用沉默来表示对抗，用沉默来表示对君王的不满。 宁凡的目光看向了内阁，内阁目前有十五位大学士，但是参加朝会的足足有十位大学士，而这个时候当宁凡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以内阁首辅程维为首的大学士们齐齐出列表态。 “陛下为万世做表率，开前所未有之先河，臣等佩服。” 内阁众人齐声地支持宁凡。 有了内阁的支持，明矾的这道圣旨也算是拥有了合法性，至于那些默不作声的文武百官，宁凡则是冷冷一笑大袖一挥就宣布退朝。 如果有可能的话，宁凡想要一天之内就把这些文武百官全部换掉，把这些脑袋里装着腐朽思想的官僚们一脚踢飞，但是宁凡理智的时候也知道这样不可能。 他还要依靠这些人，每天机械地执行整个朝廷的运转。 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替代者之前，这些百官们目前对于整个大康的运转还是很有用处的。 “这些人就是明摆着给朕脸色，看他们不同意他们凭什么不同意，难道让他们世世代代千秋万代，都做官吗？让他们的子女都享受着特权喝老百姓的血，吃老百姓的肉吗？” 回到文华殿的宁凡大发雷霆。 抓起桌上的水杯一下子砸在了地面上，怦然破碎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虽然年轻，但是脾气一向温润如玉，像今天如此大发雷霆的景象，这些宫女太监们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就连二狗也没有见过宁凡如此愤怒的一面。 “陛下息怒，何必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呢，他们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去看问题。” 在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的时候，只有二狗敢站出来劝说宁凡。 自从二狗来了之后，李春安几乎不在内廷里出现了，他专门在宫里找了一处偏僻的所在，住了下来。 第303章 哭庙 对于宫廷里的一切，李春安对于二狗那都是悉心的教导，事事有回应。 只要是二狗疑惑的地方，李春安都是倾尽心血来教诲。 短短的几天下来，二狗对于宫廷怎么运转怎么管理都已经有了心得了，现在有模有样看起来就好像是内廷的大太监。 宁凡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太监们把地上破碎的杯子给收拾收拾。 其实有的时候宁凡发怒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他并不是想不出问题的所在而已，事实上对于文武百官内心的把握，宁凡比谁都要精准。 他深深地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他们无非是想要百代万世的传承下去，世世代代为官，世世代代把持着利益，享受着特权而已。 “今后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朕，都不会享受特权，历史是向前发展的，官职并不是一个神圣的东西，只是代表着一份工作而已，和种地的和街头卖馄饨面的没什么区别，大家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而已。” 宁凡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 可惜能够听到宁凡这番惊天动地话语的人，也只有二狗和几个太监宫女了，几个太监宫女是心不在焉，根本不敢听宁凡在说什么，只有二狗能听懂，而且能够感悟到宁凡内心真实的想法。 “陛下，你的这种思想太过于超前，不可否认您是对的，但是要在实现这条路的过程之中，一定不能着急。” 二狗低声弯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罗勇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倒在地上，朝着宁凡大声说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罗勇一向沉稳，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慌张的样子，看到罗勇如此慌张，宁凡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不过仍然保持了皇家的威仪：“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天塌了？” 宁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责怪的意思了，而罗勇也立即意识到，宁凡对于自己刚才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不满，他赶紧脸色下沉，低声潮的宁凡说道：“陛下以礼部侍郎陈国战为首的百官浩浩荡荡的去往太庙，正在那里哭诉的。” 宁凡清清楚了，这次作妖的不是礼部尚书，而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乃是从二品的官员，也算朝廷大员了，宁凡对于这个陈国战也有些印象，印象中陈国占胡子花白已经年逾八十了，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老臣。 这样的人物带头去哭庙，其心可诛。 自古以来，如果国家不是遇到危亡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臣子敢去哭庙而哭庙就代表着对君上的不满，甚至有可能群臣会联合起来，换掉君王都有可能。 这已经是摆明车马要和宁凡闹了，而且必须要闹得天翻地覆，闹得人尽，甚至闹得声名狼藉。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宁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脑海里一瞬间想过无数个解决办法。 但是这些所有的解决办法里都没有最优的解，要想解决这件事情，对于宁凡来说的确是困难重重，无比的棘手。 “把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给朕叫来，立即封锁京都大门，只进不出。” 宁凡在脑海里刹那间转过无数个念头，之后，最终眼神之中露出了杀气腾腾的光芒。 二狗和罗勇都是跟在宁凡身边的人，对于宁凡这种神态那自然是熟悉无比，往往宁凡露出这副样子的时候就是下定决心了。 “陛下，这件事情要不要问问程阁老，他毕竟是内阁首辅而且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或许对此事有着更好的解决办法。” 宦官不得干政，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按道理说二狗是没资格说话的，但是作为宁凡身边的贴心人，身边人，二狗不忍心宁凡做出如此重大的决断。 调集锦衣卫封锁京都大门，那就代表着宁凡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一儆百了，如果屠刀举向了文武百官，那么天下人会怎么看，读书人会怎么看？ 所以这番话二狗不得不说，他是真心为了宁凡好。 “没什么好犹豫的，这帮狗东西想要和朕作对，那就让他们去阴曹地府里作对吧。” 宁凡显然是受够了，每天都要面对着这些阴阳怪气的人，他早已经将这些人视为敌人了。 这个时候宁凡心情不好，再加上文武百官对于他新政策的颁布的，抵制宁凡一股邪火没处发。 不多时方正明就跪在了宁凡的面前，看到宁凡眼中的杀气，方正明竟然不由自主地有些兴奋。 “陛下您说怎么做吧，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干这帮人干，和陛下为敌，那就是我方，证明的敌人也是全体锦衣卫的敌人。” 方正明斩钉截铁的说道。 “抓！全部抓起来，投入天牢，有反抗的当场给我斩杀。” 宁凡眼中闪烁着杀意。 他有理由相信这些赶往太庙枯庙的官员每一个都心存，恶意如果让这些人继续掺杂在百官的队伍里，那么势必，将来会处处和宁凡作对。 与其一点一点地消除这些人的影响，不如来个一网打尽。 政治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政治是残酷的。而作为帝王的宁凡，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些残暴的手段才能震慑所有人。 宁凡一声令下，仅一味气势汹汹的赶往了太庙，将整个太庙五团团的围住，数十名官员正哭得带劲，正哭得入情，此时看到气势汹汹的锦衣卫，顿时傻眼了。 “你们这帮朝廷鹰犬，你们就是皇帝养的狗，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动手。” 陈国战第一个站起来，指着锦衣卫大声怒吼。 其他官员本来有些胆怯，但是看到陈国战如此，凶猛顿时也来了，底气一个个口诛笔伐，将锦衣卫骂得是狗血淋头。 方正明倒也不着急，他让人抬来了椅子，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听着，还顺便喝着茶。 “刚才诽谤君王的人都记下了吧，是谁说的话都给我抓起来。” 等到陈国战等人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顿之后，这个时候方正明的脸色才阴沉了下来。 第304章 叛军围城 他一挥手，十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就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就将陈国战等人全部抓捕了起来。 其余的官员看到这一位竟然真的敢抓人，顿时轰的一声炸开了，有人害怕懦弱不敢言，而有人则是豁出去了，大声的痛骂。 而这个时候从太庙的后侧再次转出数十名官员，全部都是朱红色的官袍。 看到这些朝廷大员的到来，方正明不但不怕，反而神色变得越发冷峻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为首的正是太师李存。 这可是一位大人物，那是大康最高层次的官员，站在那里就连方正明都不敢直接和对方对视。 方正明也没有想到，就连太师李存也来到太庙哭庙，看来今日来到太庙哭庙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这太师李存了。 “但是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谁敢在太庙胡闹扰乱先祖，灵位全部都要抓起来，你老人家不会是走错了吧？” 方正明笑嘻嘻地看着当朝太师，神色也渐渐变得强硬了起来。 李存冷冷地盯着方正明，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样，他冷笑着看着方正明说道：“我劝你不要拿根鸡毛当令箭，你以为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了？他这个皇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天下谁人不知道？” 太师李存的这番话已经触动了底线了，而方正明这个时候再不犹豫，一挥手就有数十名锦衣卫扑上去，想要抓捕李存！ “笑话，想要抓捕老夫，就凭你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还差得远。” 李存退后一步，背后传来嗖嗖的射击声音，一根根箭矢射过来，数十名锦衣卫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方正明瞪大了眼睛，他反应很快，一转身就往后逃去，但是背后仍然被射中了，不过好在身旁的锦衣卫拼死护卫，方正明这才逃得了一条小命。 “快去告诉陛下，有人要谋反。” 方正明吓得脸色都白了，他没有想到趁着京都兵力空虚的时候，有人竟然要武力谋反。 而今日哭庙的举动，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后面。 “京都南门被敌军攻破。” “有人打开了西城门。” “东门出现大量身份不明人员。” …… 听着锦衣卫的汇报，宁凡此时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到情况，突然间就恶化了。 这个时候，竟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搞清楚。 “现在锦衣卫还有多少兵马在京都？” 宁凡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脸色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锦衣卫留在京都的人员大约有一万人，不过这个时候想要把兵马集合起来很难很难。” 方正明呻吟着说道。 一柄剑刺穿了他的后背，直接从前胸钻了出来，现在的方正明脸色蜡黄，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这位锦衣卫的指挥使核心人物此时身受重伤，而平时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俨然成了一盘散沙。 对手很毒辣，故意诱使方正明前去，目的就是想要将方证明击杀，好使得锦衣卫彻底瘫痪，整个京都成为一马平川。 “陛下，单单是近卫军就可以够这些叛军喝一壶的了，我有信心保卫陛下。” 一身戎装的罗勇脸上杀气腾腾。 除了锦衣卫之外，宁凡手中还有另外一张底牌，那就是禁卫军。 禁卫军脱胎于龙，鳞军是宁凡手中最为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且很多都装备了火器，战斗力惊人。 这个时候宁凡之所以还可以冷静下来，那就是因为有近卫军的存在，任凭这些叛军如何的狡诈，宁凡则是八方不动。 “除去在郊外训练的禁卫军，现在京都里的禁卫军还有一万五千人，这些兵马足够坚持一段时间了，我现在就派人去联络城外的禁卫军，同时去通知三大农庄，让他们倾尽全力来支援京都。” 罗勇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点点头：“你派一支小队去将内阁首辅成为一家迅速接到紫禁城里来，同时关闭紫禁城的大门，进入全副武装的戒备状态。” 紫禁城的各个大门已经被关闭了，而宁凡的心则是仍然没有冷静下来，他在思考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 西北叛军有可能因为西北叛军和朝廷里的一些官员一直眉来眼去，双方互相勾连，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宁凡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京都的这些世家，门阀他们会不会背地里豢养了这些军人。 以这些人的财力和物力，在暗中训练出一支军队，完全有可能。 就在宁凡宣布成立科举制度的时候，彻底动了这些门阀世家，最后一片奶酪，所以这些人才会彻底的爆发，从而诞生了想要杀掉宁凡这位君王的想法。 一切皆有可能，但是现在不是宁凡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宁凡重新换上了一身铠甲，腰挎着长剑，整个宫内的气氛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紫禁城的东门已经传来了喊杀，甚而且沉重的木门，也被剧烈的撞击声撞得不断颤抖。 宁凡看到了脸色煞白的希娜，荣妃也在，同样是被吓得不轻。 其余的宫女太监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瑟瑟发抖急成一团，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要担心这些叛军进不来的，这是一时的，很快援军就会到了，里应外合之下，这些叛军很快就会被剿灭。” 宁凡表现得很冷静。 由于近卫军的平时训练有素，也使得宁凡此时有了面对突然间变故的底气。 这个时候西门上也传来了砰砰砰的射击声音，那是燧发枪的声音，如果不是到了紧急的时刻，相信罗勇不会随便下令使用燧发枪的。 宁凡匆忙来到了西门，登上城墙之后就看到门外一片死尸，乍一看至少有上千人。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死于弓箭，当然还有一部分穿着重铠甲的不明人员是死于枪弹。 普通的箭矢是无法穿透厚厚的盔甲的，这个时候火器的重要性就被显现出来了，高速的弹丸可以轻易穿透铠甲至于死地，就算是这些重甲的士兵，在面对宁凡的燧发枪的时候也是不堪一击。 第305章 平叛 “陛下，情况远远比咱们估计的要更加的恶化一些，敌人的数量远超原本的估计。” 罗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宁凡看了罗勇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冷峻的目光看向了禁宫之外。 很显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造反行动，为首的就是太师李存！ 李存这个人在宁凡的心里存在感不强，因为宁凡很少见到这个人，很多时候李存都是称病不上朝。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蔫坏蔫坏的，竟然暗地里不吱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才这么点人，你就担心了？” 宁凡皱眉，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要知道方才罗勇的那番话，轻则是扰乱军心，重则那就是打退堂鼓，其心可诛，这个时候必须要鼓舞士气，让大家拼死护佑紫禁城，这才是上策。 而此时的罗勇才如梦方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是多么的错误了，他的本意只是向宁凡表达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此时此刻却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不过请陛下放心，兄弟们都有信心击溃这些叛军，咱们在紫禁城内储备了大量的火器兵器，兄弟们干劲十足。” 罗勇如梦方醒之后，立即向宁凡表明了自己坚决拒敌的态度。 两人谈话间，城墙下面再次冲上了一波人，宁凡粗略的看了一下，至少有两千人，而且架着云梯，来势汹汹。 这些人统一是黑色的甲胄，头上系着黑色的布袋，一声不吭，眼神凶狠。 “给我。” 宁凡伸手从旁边一员偏将的手中拿过了复合弓，拉弓搭箭一气呵成，宁凡的弓箭指向了这群黑甲叛军的指挥者。 目测距离至少有一百五十米，这么远的距离，一般人根本射不中，但是宁凡却直接将弓箭瞄准了敌将，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宁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嘣的一声，宁凡松掉了弓弦，箭也嗖的一声朝着那名将领飞去。 宁凡抬起头，众位士兵都发出了一声欢呼，原来真的射中了，那黑甲将军硬生生地从马上掉落在地面上。 周围一群叛军立即冲了上去，将那受伤的将领围了起来。 毫无疑问，宁凡英武的行为大大的鼓舞了士气，城墙上的守军干劲十足，不断地将火器朝着城下的叛军倾泻。 燧发枪的射击速度很慢，毕竟每一次射击之后，至少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来填药装弹，这个过程就会造成攻击的真空，宁凡很快就看出了问题，他立即将持有火枪的士兵分成了三队，这三队人交互射击。 这样一来，就没有给敌人留下任何空闲的攻击时间。 钢制的弹丸可以轻易地穿透对方的铠甲，城池下面的叛军毫无胜算，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朝廷的近卫军竟然装配了如此先进的火器。 很快，两千人一波的叛军再次被打退了，留下了满地的尸体，看着城池下面血红一片，宁凡的内心也是一阵感叹。 恐怕这些战死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贫苦家庭中的人，他们之中极少数几乎没有是来自世家门阀的子弟。 这个世界最不公平的地方就在于此，无论任何时候，最受苦的仍然是底层的老百姓。 傍晚的时候远在城外训练的近卫军，另外两万人终于收到了消息，开始从城外进入都城。 内外夹击的一场血战马上就要展开了，宁凡在得知胜算很大的情况之下，终于放下了心来。 这个夜晚是一个血色的夜晚，敌人猖狂至极，铤而走险，但是宁凡的反应是满分。 在第一时间就调集重兵对叛军进行围攻，在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的情况之下，杀得叛军血流成河。 宫廷里的太监宫女们仍然是吓得脸色苍白，但是看到宁凡那威武雄壮的身躯，就渐渐地安定了下来，虽然城外喊杀声震天，但是宫宫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皇上，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希娜斗胆来到了宁凡的身边，用柔软的小手轻轻地为宁凡捏着后肩。 卸下铠甲的宁凡，一身舒适的打扮，此时被希娜的小手这么一捏，宁凡立即感觉到一阵舒爽。 “叛军的人数总体上不多，按照我的估计也仅仅只有五千人而已，而近卫军足足有三万人，剿灭叛军不在话下，只是不知道叛军会给京都带来多大的破坏，这件事情暂时还无法估计。” 宁凡皱着眉头说道，仿佛这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事而已。 听到宁凡轻描淡写的描述，众人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直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荣妃终于站了起来：“皇上，臣妾先回去了。” 虽然冬季已经过去了，但是到春天的夜里还是挺冷的，二狗本以为这一定是个不眠之夜，就命人生起了火炉，哪知道宁凡竟然早早地洗了脚就躺在床上睡去了。 轻微的鼾声，让二狗和希娜都有些不知所措，两人谁都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大，让外面的叛军围着紫禁城，而身为皇帝的宁凡却在屋内呼呼大睡。 到子时的时候，一身血污的罗勇从外面匆匆赶来，从他脸上的疲惫和眼中的兴奋可以看出这一仗是胜利了。 “罗将军！” 二狗叫住了风风火火的罗勇，示意对方小声一点，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罗勇立即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宁凡竟然睡去了，当罗勇来到二狗的身边低声询问道：“陛下睡了？” “吃了晚饭就睡了。” 二狗点头说道。 看着罗勇一脸风中凌乱的表情，二狗又说道：“也许是陛下对将军太过于放心了，所以就没有操心这档子事，对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等待会儿陛下醒来之后我会代为转达。” 叛军已经基本平定了，一些官员拖家带口涌在北门，想要逃走，已经被我带着禁卫军全部擒下了，就连那贼首李存也没能逃过抓捕。 二狗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罗勇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第306章 发财了 整个京都刚刚遭受叛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安排，另外内阁的那帮人也没闲着，都在京城各处奔走。 整个京都乱糟糟的，恐怕能睡着的也只有宁凡这个帝王了。 快天亮的时候，宁凡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昨夜一夜无梦睡得很香，而且房间里燃着火炉，温度很是合适。 察觉到宁凡醒来之后，二狗立即躬身来到了龙床外五米的位置站定。 “外面怎么样了？” 宁凡嗓音沙哑的问道。 “回陛下，夜里的时候，罗将军曾经来过，据他所言外面的叛军已经被剿灭了，另外太师李存还有一众逃走的官员全部被抓捕。” 二狗将罗勇的话全部转告给了宁凡。 而宁凡听到二狗的这番话之后，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他伸了一个懒腰就坐起身来，宫女们拿了衣服开始更衣。 “朕倒是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不想在本朝为官了，这些人要走也好，这也可以放他们走，不过他们攒下来的万贯家财可不能带走，这些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他们是无福消受的。” 宁凡神清气爽，好像经历了一次洗礼一般，对于昨夜形势的判断，宁凡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惆怅。 从一开始登基成为帝王，到现在也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宁凡从一开始那种精神内耗的状态已经完全剥离出来了，现在的宁凡看起来云淡风轻，任何事情都放在心上，又好像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的确，在刚开始那段时间也是最难的岁月里宁凡没有打开局面的时候，也是他最着急的那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成夜成夜的失眠，白天都在操劳批阅奏折，夜里都在想着怎么和百官去斗。 但是现如今情况已经完全逆转了，宁凡不但掌控了局面，而且对于朝中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已经有了初步的清晰的一种做事方法和准则。 天下事完全系在一个人身上，那是不可能的，宁凡已经学会了抓大放小，对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不再动用私人的思想去判断去思索，而是主要去抓一些重要的矛盾。 在当皇帝这方面，宁凡已经掌握了一定的方法和手段，他认为作为一个帝王，只有把握住整个王朝的大方向不变，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倒不完全需要去操心。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聪明人，而这自己也永远不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事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做决断！ 从创立复兴学社到现在为止，宁凡其实一直在发掘人才，在运用人才，从最开始的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到后来的周群，其实这些人都为宁凡立下了汗马功劳。 按照惯例，宁凡起来洗漱完毕更衣之后就开始用早餐了，不过宁凡看着宫女们端来的，早上并没有立即坐在桌旁去开吃，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奋战了一夜的罗勇。 “你去把罗勇找过来，朕在这里等着他一起用膳。” 宁凡朝着二狗吩咐道。 二狗不敢怠慢，赶紧急匆匆的跑出去了，不多时一身崭新戎装的罗勇就出现在了宁凡的面前，而此时的罗勇，虽然表情显得有些疲惫，但是眼神却是无比的兴奋。 “昨夜你立了头功，你不吃饭朕也不敢吃啊，来吧来吧，一起吧。” 宁凡一边朝着罗勇招呼，一边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罗勇则是受宠若惊的坐在了宁凡的侧面，屁股只占了半个椅子。 皇帝的早饭其实和普通的百姓没什么区别，如果说有区别的话，只能说这些早点做得太过于精致了。 普普通通的包子，普普通通的稀饭，却做得美味无比，就连那点小咸菜都让罗勇吃了之后永生难忘。 “禁卫军昨夜也算辛苦了，不过犒赏的事情还要往后稍一稍，对了，你昨夜抓捕的那些官员都在什么地方关押，等会儿朕让方正明过去看看。” 宁凡一边吃着包子，一面和罗勇谈论昨晚的事情。 通过和罗勇的交谈，宁凡也渐渐的对整个事情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首先有一点就是那些黑甲的叛军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也是宁凡心中最大的疑问。 不过从罗有的口中宁凡才知道，这些黑甲军并不是从西北叛军里挑选出来的，而是太师李存处心积虑，耗费五年的时间，暗中训练出来的。 “看样子这个李存也不是和西北叛军有什么勾连，而是此人纯粹是想自己做皇帝，不过此人也有些太异想天开了，仅仅五千兵马，他以为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吗？” 宁凡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都是耻笑的表情。 这个李存做了一辈子太师，按说也是身居高位，但是李存的认知偏偏低得让宁凡都有些感叹。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李存对于时机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趁着近卫军在郊外训练，趁着锦衣卫全部在江南六省忙碌，趁机发难，的确选了一个好时机。 吃罢了早饭之后方正明已经在偏殿里等着宁凡了，看到宁凡走过来，方正明弯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宁凡靴底，但是仅仅是宁凡靴子上带起的灰尘，就让方正明感受到一种恐惧。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压迫感，这也是宁凡身为一代帝王，渐渐树立了权威，能够让锦衣卫这个特务机关的头目如此惧怕自己，足以证明宁凡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已经树立了自己皇帝的威严。 “近卫军只是负责皇城的安全，而你们警卫则是负责监察百官，待会儿你就和罗勇对接一下，他昨夜抓捕了大量的官员，这些官员无论是什么原因要逃脱全部关入天牢，至于他们的家产一律罚没。” 宁凡没什么说的，只是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就决定了这数百名官员的生死。 而跪在地上的方正明心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不断地点头表示同意。 “去吧，不要心慈手软，查到谁就给朕抓起来，绝不姑息。” 第307章 株连 太师李存肯定有不少同党，而且也有不少官员趁乱想要逃出京都，这是宁凡心中所不能容的这些人已经有了反叛的意思，自然不能够再心慈手软了，留着这些人将来也是一个祸害，趁机清除掉这些人才，是明智的决定。 早上朝堂的时候，宁凡破天荒的并没有提起昨夜反叛的这件事情，仿佛昨夜的那个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文武百官仿佛也恍若未觉，从来没有人提那件事情。 一场差点戳破天的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掩盖了过去。 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宁凡带来的影响，对于整个朝廷政局带来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直到五日之后，锦衣卫指挥使方正明急匆匆地来到了皇宫。 方正明之所以急匆匆的来到皇宫，并不是向宁凡报告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是急着来邀功的，经过这些日子，对那些反叛的官员的审判方证明这边收获颇丰。 而这一次方正明来并不是一个人来，而是背后跟着数十个人，这些锦衣卫们抬着大箱子一个个被压得呲牙咧嘴，可见这些箱子里装的东西重量不轻。 “方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看到方正明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锦衣卫，抬着箱子直奔内廷，二狗满脸都是好奇的神色。 而这个时候，正在巡逻的罗勇带着一队近卫军也看到了这场面，就立即走了过来。 从身份和地位上来说，罗勇和方正明是不相上下的，但是见到罗勇之后，方正明竟然破天荒的跪下了，而且表情十分的俯首帖耳，没有半分感觉到屈辱的感觉。 “方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官阶相同，你不必对我下跪行礼。” 罗勇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搀扶。 方正明站起来之后，满脸谄媚地看着罗勇说道：“罗将军您是皇上身边的近臣，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将军，我方正明对你可是佩服得紧，我向你下跪，可不是因为咱们两个官阶的原因，而是纯粹对您的仰慕之情。” 方正明还是会说话的，不像罗勇粗人一个，平时除了冷着脸还是冷着脸，但是此时被方正明的一番吹捧，罗勇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方大人，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多礼了，倘若被陛下知道了，还以为我恃宠而骄呢。” 罗勇赶紧朝着方正明说道。 方正明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指着身后十几个大箱子说道：“罗将军，按照宫里的规定，这些箱子都是要检查的，你赶紧打开检查一下，我马上就要去见陛下了。” 罗勇有一点好奇，他不知道方正明这是搞的什么鬼，带着十几个箱子进宫，难道是要给皇帝送什么礼物？ 公事和私事罗勇还是分得清的，虽然刚才方正明的一番吹捧，让罗勇颇为受用，但是遇到公事的时候，罗勇还是十分认真的，他立即命令几个手下打开了箱子开始仔细地检查。 作为禁卫军，他们的职责就是确保皇城的安全，确保宁凡的安全，所以这些箱子里不能检测出任何对宁凡有潜在威胁的东西。 不过罗勇带着手下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箱子里除了装了一些房契和地契之外，就是大量的银票。 这些银票的面额和数量让罗勇都震惊了，随便拿出一叠就足够一个人十辈子都享用不尽了。 而眼前的方正明却足足用了十个大箱子去装，可见这些箱子里装着的财富几乎可以媲美国库了。 “方大人，你是从什么地方弄到这么些钱的？” 不过话一问出口罗勇就知道自己打听了不该打听的事情，他连忙在自己嘴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而后朝着方正明说道：“算了，这也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方大人赶紧去拜见陛下吧。” 既然检查没有任何危险物品，罗勇也就放心了，看着方泽明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偏殿赶去，罗勇的内心不由得一阵感叹，甚至还微微有些酸涩。 自己是跟着宁凡打天下的老臣，辛辛苦苦才爬到了现如今的位置，而反观方正明这个人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可以和自己比肩。 如果说心里没有任何不平衡，那是假的。 站在一旁的二狗，也许是看出了罗勇内心的不平衡，只听他淡淡地说道：“罗将军以为，像方正明这样的人，他能够活多久呢？” 猝不及防听到二狗这么说，罗勇已经懵了，他不知道二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正明贵为锦衣卫指挥使，手中握着精兵强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呢？他的位置只会越来越高，越来越受到皇上的赏识。” “甚至于今后爬到你我的头上也未可知。” 罗勇说到后来，语气里已经明显带着嫉妒的色彩了。 二狗听到罗勇这么说，只是微微一笑，冷哼一声说道：“你错了，像方正明这样的人他根本活不太长，因为他得罪了太多的人。” 只此一句话，罗勇听得冷汗直冒，他这才发现自己甚至连宁凡身边的一个太监的眼光都不如，内心不由得一阵懊恼。 看着二狗快步追着方正明等人去了，罗勇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才华可能真的不如那些惊才绝艳的人，与其一味地羡慕和嫉妒对方，不如做好自己眼下的事情。 昨夜一场大战近卫军伤亡，不少接下来罗勇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要抚恤这些阵亡的士兵，还要处理那些伤者。 “陛下，这几天臣查抄了那些叛乱的官员，所得的财物全部都在这些箱子里。” 方正明一脸妩媚地看着宁凡，命令手下抬来了几个大箱子。 看到这些朱红色的大箱子，宁凡猜测里面或许装着的是金银财宝，不过就算装的全部都是金子，仅仅只有十几个大箱子，倒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财富。 毕竟作为大康的皇帝，宁凡的眼光还是有的，所以他并没有太过于吃惊，只是赞赏地看了一眼方正明这才说：“你这几天也辛苦了，何必把这些东西拿来，直接交给户部就行了。” 第308章 人头滚滚 对于户部尚书王化云，宁凡还是信任的，因为王化云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世家门阀，此人宁凡也暗中调查过，除了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一生所作所为完全是出于公道。 “陛下，这么多钱，如果全部交给户部倒也不合适，您先看看吧。” 方正明赶忙命令手下打开这些箱子，刚一打开箱子，宁凡预料中的珠光宝气并没有出现，反而出现了整整一箱的银票。 宁凡随意抽出一张，竟然发现这银票的面额竟然是一万两。 这就有些夸张了，随便一张就有一万，两再随意抽出两张宁凡，发现最小的面额至少也有一千两。 这个时候宁凡终于意识到这几个箱子不简单了，如果这些箱子里装的全部都是银票的话，那么这笔财富简直可以达到惊人的程度。 “是从什么地方查抄到如此多的银票的？” 宁凡发觉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之后，心中也是兴奋不已，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户部正在哭穷了，有了这笔钱，整个大康，朝廷的开支将会大大的富裕起来。 “当朝太师李存的家族里占了大头，李家世代为关中大族积累的财富，还是十分惊人的陛下，李家的福利不但查超了大量的银票，而且还有许多被融化成锭的银子全部都埋在李家的地下。” 方正明不敢有所隐瞒，赶紧替李宁凡答疑解惑。 而宁凡听到方正明的这番话之后也彻底的震惊了，他没有想到李存的背后世家门阀竟然有如此多的财富。 “好好好，不错不错，这些钱留下一半充入内库，其余的暂时交给王化云打理吧。” 宁凡是心情大好，有了这笔钱，很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却可以启动了。 宁凡其实花钱主要还是用在现代工业研究，上面宁凡要建造的工业生产线是无比宏大的，自然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而且为了为大康打下未来的基础，宁凡已经定下了教育兴国的国策，现如今国子监已经按照宁凡的要求，开始起草新的教材了，未来整个大康会建立更多的学校。 方正明离开之后，宁凡看着几个大箱子装着的满满的银票，内心也逐渐地安静了下来。 西北的战争一时半会儿没什么结果，不过西北的战争有一点好处，就是花费不大，因为西北战争总体的烈度不高，双方都处在互相试探的阶段。 现如今宁凡该考虑的事情就是为未来布局了，在宁凡的心目中目前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急于解决。 待在宁凡心中的第一个问题自然是官员的问题了，他作为皇帝，官员就等于说是手中的兵手中的刀，如果没有一批得力干将的话，那么想要把整个朝廷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亚于痴人说梦。 为了选拔任用人才，宁凡这才发明了科举制度，当然宁凡的科举制度和普通封建古代社会的科举完全不同，宁凡的科举制度才是真正的不拘一格降人才。 当然宁凡心目中和科举同样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建立学校，学校是一个正统的系统化学习的地方，宁凡在利用闲暇的时间，已经写了一部关于现代教育模式的文章，发表在报纸上。 就连内阁首辅程维都在报纸上看到这篇文章之后都拍案叫绝，有了这个宏大的构想，将来如果能够实施的话，那么大康内部培养的人才将会井喷式的出现，到时候大康就不会出现人才荒的结果了。 两个问题都要解决，不过在宁凡的心中却有个先来后到，因为在宁凡心目中，第一件事情也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科举。 “陛下，昨夜的事情没有惊扰到陛下吧？” 散了朝会之后，内阁首辅程维被宁凡留下来了，君臣之间又进行了一番对话。 在聊天的过程之中，宁凡将自己心目中的两个想法逐渐说给了内阁首辅程维。 “程阁老，你们那个有没有统计过现如今朝堂上到底有多少官员缺席呢，一些要害的部门，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替代者，长此以往下去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宁凡把期望的目光看向了内阁，首辅程维他希望这个时候成为能够站起来主持大局，并将自己心目中两件最重要的事情逐步推荐推广。 可惜程维的反应再一次让宁凡有些失望了。 “陛下，老臣以为科举取士事关重大，这件事情可不能仓促就举行，必须要仔细推敲才可以。” 内阁首辅程维这几天的确没有闲着，每天都忙忙碌碌，整个人都和平时相比憔悴了不少。 “那还有什么推敲的，让你们选用人才可不是让你们选拔人才，你们只负责把优秀的人推荐到我这边，如果遇到了问题我会处理。” 宁凡淡淡的说道。 程维人虽然老了，但是心并不老，每一天都和复兴学社的那帮学子们聊天。 两人讨论了一阵，这才决定在三个月之后举行第一次科举考试，当然科举考试的科目还需要仔细斟酌，尤其是考题，必须要仔细地去选择！ 到了傍晚的时候，宁凡仍不放心，又命人让方正明进宫。 一天被两次召见，方证明内心里是乐呵呵的，这证明他现在备受皇帝的宠爱，在旁人看来这就是皇帝眼中的大红人。 “方正明，关于这次太师谋反的事情，到底牵连出了多少人？” 宁凡含蓄地问了一句。 方正明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只能闷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启奏陛下，这次太师谋反，牵连大小官员有一百多名。” 宁凡听到仅仅只有一百多名，内心里难免有些不满意，毕竟他想借机对百官进行清洗，如果这件事情不杀个人头滚滚的话，今后谁都能造反。 “一定要深究细挖，把所有相关人员全部予以重惩，尤其是那些参与谋反的官员，他们的亲属，还有那些参与谋反的兵卒，灭他们九族。” 宁凡用眼睛盯着方正明，生怕这小子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第309章 屯田！ 方正明那是何等的机灵，立即听出了宁凡口中滔天的杀意，他顿时明白这是皇帝对自己处理事情的手段不满意了，觉得自己太软弱了。 一场叛乱才牵连了一百多人，这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说不过去的。 方正明也觉得自己太过于仁慈了，只是之前没有得到宁凡的命令，他不敢胡乱株连，但是现在宁凡已经有了明确的态度，那么方正明自然可以放开手脚去抓人了。 “陛下放心，凡是和谋反有关系的人臣一律不放过。” 方正明得到了宁凡明确的态度，之后立即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现在文武百官在背后就称呼方正明为火眼，暗暗讽刺他是刽子手，但是方正明不但不生气，反而洋洋得意。 他很喜欢这种为虎作伥的感觉，也喜欢这种被人害怕和恐惧的感觉，并且乐在其中享受其中，尤其是面对犯人的恐惧眼神的时候，方正明更是感觉到体内的荷尔蒙在急速地飙升。 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锦衣卫的监狱里，对那些犯人进行严刑拷打。 甚至方正明还找来了古书，在这些古书上，他看到了一些从来不曾见过的刑罚，并且一一把这些刑罚变成了事实。 什么割耳朵挖眼睛，在锦衣卫的监狱里面，这些都是小儿科。 “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那就是不牵连无辜，不要制造任何冤狱，对于那些有罪的人就要狠狠的惩罚，对于那些无罪的人，千万不能随意诛，连这一点你要弄清楚。” 看到方正明的神色犹如脱缰的野马，宁凡就知道这小子内心里肯定是在狂喜。 虽然每日都坐在宫廷里，但是宁凡对于外面的情况那也是掌握的一清二楚，因为暗中有一个月影，每天在向宁凡汇报一些他不曾掌握的信息。 对于方正明的所作所为，宁凡表面上看起来一无所知，但是实际上事无巨细掌握的那是清清楚楚，连方证明每天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宁凡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 方正明从宫廷里离开之后，当天下午就对监狱里抓住的钦犯进行了大肆的拷打，整个监狱里充斥着嚎叫和痛苦的悲鸣，整个锦衣卫的监狱就如同十八层地狱一样。 没有人能禁得住严刑拷打，在痛苦的刑罚之下，大多数人都乖乖地听话了，并且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全部都供了出来。 在掌握了第一手信息之后，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抓人了，整个京都本以为那场叛乱的阴霾已经过去了，哪知道仅仅才过去了七天的时间，再次的大搜捕就开始了，这一次涉及的面更广。 一位侍郎家的大门被撞，可院子里的家丁，想要反抗，就立即遭到了锦衣卫的无情砍杀，瞬间整个院子里血流成河，一些下人们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动都不敢动。 上午还在朝堂上和宁凡据理力争，但是下午就被这些锦衣卫给抓了！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几乎成了京都百官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接连三天的时间，方正明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他开始大肆地抓捕，整个锦衣卫的监狱都快要装不下了。 这样大肆的抓捕，也造成了京都的人心惶惶，百官们朝不保夕，内心里没有一点安全感，每天都在瑟瑟发抖，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下一秒会不会被抓捕。 那些被抓捕的官员经过审讯之后，拿到详实的口供就会报送到宁凡那里，而作为皇帝的宁凡，经过审核之后，这些人的生命就算走到了终点。 喧闹的街头人来人往，百姓们惊奇地发现，今日的菜市口再次迎来了数十位囚犯。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此时却身穿着囚服，面色凄惨地跪成了一排。 随着方正明一声令下，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大刀一挥而下，人头滚出老远。 看到鲜血从腔子里往外喷射，周围的老百姓，不但不害怕，反而纷纷叫好。 报纸上已经将这些官员的罪行说得很清楚了，第一就是叛乱，第二就是搜刮，民脂民膏，而且每日宁凡还在报纸上登记的这些官员，详细的家族财产。 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家产就能够能达到百万五品官以上的官员，家产至少达到千万，以上这样的财产公布，才导致京城老百姓对这些官员是恨之入骨。 普通的老百姓一年吃穿住用五十两银子都绰绰有余了。但是这些世家门阀出身的官员们却穷奢极欲，一顿饭都要吃下普通老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 百姓对于这些官员们则是根本就同情不起来，对于他们心中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所以宁凡每天杀大批的官员，才会得到拥护。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经过千古检验的名言，而宁凡则是利用报纸强大的舆论宣传能力，每天都像普通的老百姓输入自己的价值观输入自己的立场。 和宁凡相比，文武百官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一时间整个京都人头滚滚，杀的是天昏地暗，文武百官几乎被宁凡杀了一半。 受到太师谋反株连的官员，方正明粗略地统计了一下大大小小黎明中总连带家属和家人至少有三万多人。 而这三万多人之中，除了一万多主犯全部被砍头之外，还有一半的女性家属被充入教坊司。 “不错不错，这个名单上面的众人一个都不能杀，把他们暂时囚禁起来，将来朕还有大用。” 而宁凡手中则是掌握着一个特色的名单，这个名单上的成员大约有五百多人。 这五百多个人并非是说他们没有参与谋反，也不是说他们罪孽很轻，宁凡之所以没有批准将这些人送到菜市口砍头，是因为这些人虽然作恶多端，但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些人有的擅长著书立说，有的则是擅长各种奇淫巧计，这才是宁凡对这些人特色的原因。 “陛下另外还有两万多人的谋反军队这些人暂时被看押起来，您的意思是怎么处理？” 方正明小心翼翼地向宁凡请示。 第310章 劳动改造 那些参与谋反的官员必须要杀，这批人如果不杀的话就不足以震慑，但是这些普通参与叛乱的士兵，他们是没什么主见的，只是被动的接受领导而已。 “以你之见这些人该怎么处理呢？” 宁凡把目光看向了方正明。 “自古以来谋反都是大罪，罪无可赦，以臣之见，将这些人全部坑杀，永绝后患。” 方证明毫不犹豫地说道。 足足有两万人，按照方正明的看法，就是把这些人全部活埋。 作为一个现代的文明人，宁凡对于方正明这个说法自然是无法接受的，毕竟是这么多鲜活的生命，而且这些人参与谋反，也只是被动的接受命令而已，并不是他们真的要反。 “人命不是草芥，也不是说随意，想杀就杀的，这样吧，千户以上的军官就地处决，其余的暂时接受锦衣卫的改造。” 宁凡想了想，之后想不到一个很好的妥当的处置办法，只能暂时让锦衣卫看管的这些反叛的士兵。 “陛下，这可是两万多人呢，每天要给他们吃给他们喝，这可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您真的要养着这些叛军吗？” “以臣之见不如把这些人送到前线，让他们和西北的叛军拼个你死我活，那样的话他们对于国家还算有些价值。” 方正明显然对于宁凡的处理办法是不认同的，他觉得宁凡太过于仁慈了。 宁凡也觉得自己处理的手段有些不妥当了，毕竟这些谋反的士兵每天还要花大量的粮食养着，的确有些得不偿失。 “这样吧，把这些士兵全部改编屯田军，让他们择一处荒芜的土地屯田。” 宁凡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杀人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而且大量的杀人很不人道，宁凡突然想到了后世的劳改制度，不如就让这两万叛军经过思想改造之后，让他们转化成为屯田军。 军人是最好控制的，军人的思想也很容易改变，当这些屯田军形成最初的规模之后，宁凡还有下一步的想法，那就是将来如果再有犯法的官员，他们将不会被杀头，而是会被直接送到屯田军的农场，去进行劳动改造。 用有限的生命去创造无限的价值，这才是对这些人最大的利用，而不是一刀砍下他们的头颅。 处决千户以上的军官就是打乱这些叛军的组织架构让他们群龙无首，从而更容易地接受思想改造。 “陛下真乃英明神武的君主，这些办法也就只有您能够想到了。” 听到宁凡一番对于劳改制度的阐述之后，方正明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思想，可以如此的周密。 那些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被人想出来的办法，竟然从宁凡的嘴里轻轻飘飘就说了出来。 当天下午，宁凡又召见了内阁众人。 之所以召见内阁的众人，宁凡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听取那个关于未来科技的准备情况。 第二件事就是宁凡打算把劳改制度写入大康的律法这件事情就必须要经过内阁的合议。 当宁凡把劳动改造的制度思想和整个体系阐述完毕之后，这才发现内阁的周围大学士完全是惊呆了，对宁凡天马行空的想法给完全折服了。 这些日子宁凡大开杀戒，京都人头滚滚，文武百官被杀得不敢抬头。 整个京都的官场有着大量的职位空缺，所以宁凡才会如此着急，要进行科举选仕。 而大肆的抓捕杀戮官员，必然会产生大量的发配冲击人员，这些人员就是官员的家属奴仆。 这些人怎么处置都是一个难题，就连内阁的众人都觉得头疼，但是宁凡刚才所说的这种劳动改造的制度，这是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 大康复原辽阔面积，广大可以称得上是地广人稀，在很多地方都有大量的荒芜土地未开垦。 这些白白闲置的土地，本来每年可以产出大量的粮食的，但是就是因为人口不足的问题，这才使得这些荒芜的土地颗粒无收。 而现如今宁凡所说的这个劳改的办法，这是太过于精妙了，将来大量的叛军也可以充入到屯田军之中，未来大康百万屯兵，用来屯田，那么朝廷每年光自产的粮食就可以足够花销了，根本不用再从普通老百姓的身上去收费了。 这样一来长此以往就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朝廷不再向普通穷苦的百姓征收税赋，而普通的百姓，则是可以减轻压力，把精力解放出来去创造更多的人口。 而随着人口的增加，经济和农业必然会进一步振兴繁荣，那么大康就会进入一个正向循环的阶段，不消二三十年那么大康就会进入全面繁荣和强盛。 此消彼长之下，匈奴人对于大康的威胁就完全不存在了，到时候只要大康厉兵秣马腾出手来，只需轻轻的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匈奴人完全碾压。 在程维的领导之下，内阁的主人是完全忠于宁凡的，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周围内阁的成员也对这位年轻的皇帝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宁凡的思想，宁凡的言行，都让这些学识渊博的内阁学士们震惊，因为宁凡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所蕴含的道理，就足够这些人研究半个月了。 “江南的改革现在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西北的战争也是紧锣密鼓地在进行，正打算出近一段时间微服私访。” 当着内阁首辅程维的面宁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宁凡心血来潮，而是宁凡在心中已经计划好一段时间的事情了，总是留在京都，留在深宫大院里，宁凡感觉自己和底层的老百姓已经有了隔阂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江南七省那边看看，看看周群在那边是如何大展拳脚的，看看那边的改革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陛下万万不可呀，现在朝局不稳，你若是离开京都的话，很有可能给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留下空隙。” 内阁首辅程维极力反对。 不过宁凡却不以为意，他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京城的北关还有世家门阀都快被朕杀光了，还有什么顾虑的，朕偷偷出京，或许朕给了这些残余势力一个突破口。” “就让他们跳吧，到时候跳得越高暴露的就越多，朕回来之后刚好一网打尽，全部收拾掉。” 宁凡心里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打算了。 第311章 微服私访 皇帝要出宫微服私访，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一旦有了差错，恐怕国家都要陷入动乱的状态。 虽然内阁首辅程维等人极力阻止，但是宁凡仍然执意要微服私访，长久地憋在这深宫内院里，宁凡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现如今江南七省已经初步平定，整个大康的内部，虽然有西北的动乱，但是总体上来说还算是安全的。 其实宁凡这次微服私访有两个步骤，第一个步骤就是立即赶往西北，御驾亲征，一举击溃西北的叛军，平定西北。 平定西北之后天下初定，宁凡才决定下江南，好好去看看改革的力量。 治国不是纸上谈兵，必须要实地考察。 而宁凡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如果一个皇帝只是生活在深宫内院里，只是听臣子汇报，那么他注定是无法治理好国家的。 “程阁老，你是大康肱骨之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由你来监国！” 宁凡朝着内阁首辅程维下令。 而程维听到宁凡执意要微服私访，顿时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现如今的京都虽然被宁凡狠狠地杀了一批世家门阀，现在的气焰也算被彻底打压下去了，但是京都仍然不太平，整个大康仍然不太平。 但是程维其实也清楚宁凡的心思，一个帝王要建功立业，树立威信，打仗是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如果宁凡可以直接出现在西北战乱的地区，直接平定西北的叛乱，那么宁凡的个人威望将会达到顶峰。 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程维连想都不敢想，那就是前任皇帝大丰帝的问题。宁凡作为现任的皇帝，如果要解决合法性的问题，那么就一定要解决大丰帝这个隐患。 每一代帝王在面对政权合法性的问题上，都是不肯让步也不能让步的，因为这代表着一个国家法理的正统性，而宁凡此时赶往西北，其实最核心的原因还是因为大丰帝。 “臣程维，谨遵陛下圣意。” 反对是没用的，只能顺从。 这个时候其实程维的内心比谁都清楚，宁凡的西北之行那是势在必行，避无可避。 “方正明。” 宁凡一声呼唤，方正明急匆匆的从外面钻了进来，扑通一声就直接跪下了。 方正明虽然紧握着锦衣卫的指挥权，但是在宁凡的面前却乖巧得像一只小猫一样，就算面对着内阁首辅程维等人，方正明也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一方面方正明知道对那些世家门阀重拳出击，用很大的手段制裁这些人，另外一方面方正明其实十分的爱惜羽毛，而且特别懂得收敛。 他摸清了宁凡的心思，知道宁凡要让自己做什么，而自己不能做什么，这样才能活得更久一些。 其实方正明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能臣酷吏佞臣，将来的下场不会太好。 如果得不到皇帝陛下的庇护，一旦天下平定，没有了那么多奸臣贼子，皇帝不再需要自己的时候，那就是自己最危险的时候。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方正明给自己的定位十分的清楚，那就是宁凡手中的工具人，所以他时时刻刻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够妄自尊大，更不能在人前显贵。 要做到低调低调更低调，永远的低调那一点。 “方正明，这次朕不在京城的时候，就由你率领锦衣卫，听从内阁首辅程维成大人的指挥。” 宁凡用眼睛看着方正明语气颇为的严厉。 给了内阁行政审批权，这还不够，毕竟要统帅这么大一个京城，而且要处理全国的政务，程维的手中如果没有一把锋利的刀，那是断然不行的。 所以在临走之前，宁凡要将锦衣卫的指挥权交给内阁首辅程维。 现在宁凡的话等于明确确认了锦衣卫的指挥权，暂时转嫁给了内阁，而方正明只不过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内，臣一定事事请示程维程大人，一切唯程大人马首是瞻。” 方正明立即就摸透了宁凡的意思，顺着宁凡的话就开始往下说。 宁凡对于方证明还算是很放心的，毕竟方证明这个人摆在这个位置而且知道韬光养晦。 不过放心是一方面，临走之时，宁凡必须要给方证明再下一道紧箍，那就是内阁要让内阁管辖着锦衣卫，那么锦衣卫的权力就不可能泛滥，而方正明也不可能胡作非为。 当然宁凡之所以对禁卫军放心，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京都还有禁卫军，禁卫军的人手可不少，足足有三万人，而且还在不断地扩编，这股力量掌握在罗勇的手中。 只要罗勇忠于朝廷，那么整个京都就不会乱，大康同样不会乱。 罗勇是宁凡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另外就是成为了宁凡最不信任的人，就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方正明。 不过这也不重要，因为方正明就是一个装在笼子里的猫，他造不成任何损害，在锦衣卫之中，宁凡安插了不少暗桩，这些人的权力就可以暗中制衡方正明。 当然宁凡手中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放心离开京都的底牌，就是月影在整个京都建立了庞大的谍报网络。 而整个谍报网络庞大得难以想象，渗透到各个方方面面之中，只要月影，愿意随时都可以影响京都的局势。 宁凡虽然离开了京都，但是京都还在宁凡的掌控之中。 当得知宁凡即将离开京都微服私访的时候，后宫反而慌了，希娜是最慌的。 自从进宫做了这个娘娘之后，希娜感觉一天比一天憋闷，每天都在这皇宫里方天之地转悠，连人都见不到几个。 关键皇宫里除了宫女就是太监，这些人只懂得唯唯诺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有荣妃这个皇嫂带，但是仍然让希娜感觉到皇宫生活的枯燥。 这次宁凡要微服出访，希娜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跟着宁凡，身边可以紧盯着宁凡，防止宁凡的心被别的女人夺走。 第312章 西北的真实情况 二来也可以跟在宁凡的身边，走过很多地方，看很多风景，也算不枉此生。 一想到一生都要在这深宫大院里生活，希娜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急匆匆地赶到了乾清宫。 “陛下，您是要微服私访外出吗？” 作为宁凡的女人，希娜和宁凡之间相处要比其他人更加的自由一些，见到宁凡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有问题也可以直接问。 宁凡微微皱眉，他没有想到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连希娜都知道了。 “朕的确要出宫不过要去办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能带着你，而且此行很危险，你跟在身边朕会分心。” 宁凡说话很委婉，但是却很坚决，那就是不能让希娜跟在自己身边。 希娜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想要告诉宁凡，哪知道宁凡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顿时希娜气得直跺脚。 “陛下，你也知道这皇宫里的生活是多么的枯燥，你在的时候我还想着每天能够见见你，你若是不在宫里了，我每天都对着这些宫女太监，实在是了无生趣。” 希娜可怜兮兮地说道。 他是混血女子性格本来就跳脱豪爽，被关在这深宫大院里，的确是有些为难了。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现在是皇妃，不能出宫乱逛，以免落人口实，这样吧，朕让人送一些书来，你闲暇的时候可以多看看书，沉淀沉淀一下性子。” 宁凡倒也体谅希娜，但是确实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希娜做了皇妃呢，身为皇家之人，那就必须要遵循皇家的礼仪。 如果希娜混迹的寻常百姓的周围，那么很容易发生一些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宁凡并没有开口允许希娜出宫。 “好吧好吧好吧，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了，我呀，现在只希望你能多多地讨一些妃子，这样我就有伴了，这些太监们实在无趣，跟他们讲话跟木头一样，连个回应都没有。” 希娜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他也知道自己身为皇妃，这样和宁凡大大咧咧的说话是不对的，而且很多时候身为皇家的皇妃，那就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情绪。 看到希娜的情绪渐渐转好，宁凡也露出了笑容。 “朕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次回来肯定会给你带礼物。” 宁凡向希娜许诺。 皇帝的出行是要有很多安排的，整整五天的时间，宁凡都在安排自己微服私访的事情。 一个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夜，宁凡的马车悄悄地出京了，没有太多的护卫，只有三十多个随行人员，而且在宁凡的马车里还坐着一个许久未见的美女，正是萧铃汐。 就算是在雨夜，马车也在缓缓地前行，而马车里则是点着小油灯。 “我总觉得咱们这样前行不安全。” 萧铃汐忧心忡忡，不断地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雨夜。 “放心吧，朕还有一支特卫有两千人左右护卫的，前后不会有任何问题。” “就算是遇到千军万马，这只特卫也能护佑着你，我安全地离开。” 宁凡伸手握住了萧铃汐，白嫩的小手轻轻一拉，就将萧铃汐揽入怀中。 身份不一样，地位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如果是曾经的话，宁凡和萧铃汐之间似乎还隔着那么一层窗户纸。 但是自从宁凡登基成为帝王之后，身上就多了一层无形的霸气，对于事情就无形之中多了一层掌控。 萧铃汐没有拒绝，轻轻的靠在宁凡的怀里，只是脸颊有些发烫。 “西北的情况，真的恶化到必须要你御驾亲征的地步了吗？在京都可是听到的全部都是好消息。” 萧铃汐可以说是宁凡最信任的人之一，关于西北真实的情况，宁凡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 这是整个帝国的最高机密，如果消息一旦传播出去，会影响到整个帝国的安全和稳定。 “西北的乱局不在于咱们有风险，黄超可以完全抵抗叛军的攻击，但是叛军太过于丧心病狂了，在整个西北这片土地上大肆的屠杀掠夺。” “关键是这群人不好对付，而且我收到了情报，最近好像有一支匈奴人的铁骑也将从西北进入到大康的，境内和西北的叛军合并一处。” 宁凡摇了摇头，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了，这的确是他如今遇到最棘手的问题，如果解决不好，那么大康的亡国只在须臾之间。 “情况这么危急呀，那我父亲那边是怎么说的？他不是在西北守关吗？怎么可能允许匈奴人从边关进入境内呢？” 萧铃汐满脸的震惊之色，甚至微微有些苍白。 她本来就生了一副忧国忧民的菩萨心肠，再加上现在宁凡来自大康的帝王，那么整个大康的安危就更加和萧铃汐休戚相关了。 “这件事情等咱们到了西北再说吧，好在周群在江南西省顶着，如果没有后勤保障的话，黄超也很难打赢这场胜仗。” 宁凡的语气是有些庆幸的。 他庆幸自己当初发掘了黄超这个人才，他庆幸自己当初遇到了沈梦溪，如果没有这帮人的鼎力支持，可以说是拼尽全力的支持，现如今大康的情况，宁凡简直不敢想。 之所以扔下京都这个烂摊子，宁凡一定要去西北，那就是意识到现在整个西北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况了。 这也是宁凡称帝之后唯一一次树立个人威望的机会，也是整个大康最危险的机会，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第一时间到达西北。 马车在雨夜之中穿行，从黑夜到天亮，从不曾停歇。 到了驿站，换上马匹之后马车继续前行，连日的颠簸使得宁凡和萧铃汐都有些憔悴，但是随行的人却拼尽全力给二人提供舒适的环境。 七日之后，马车终于靠近平南关了，靠近这个地方就是山道多平路少了，颠簸的路段就更加多了。 到了后来甚至马车已经无法前行了，宁凡只能和萧铃汐换乘马匹继续前行，因为很多崎岖的山路只能容纳一匹马前行，而马车根本无法通过。 第313章 废弃的驿站 这一路虽然急行军，但是宁凡也一路勘察，对于沿途百姓的生活状况都做了记录。 对于从后世穿越回来的宁凡来说，大康百姓的情况实在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在这个时代，人能够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人从生下来就是牛马，在无穷无尽的劳作和愚昧麻木的生活之中，走完自己的一生。 “人生来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至少吃穿用住应该保证。” 宁凡看到那些穷苦百姓脸上麻木的表情，心中一阵刀割般的难受，这就是他治下的臣民。 “乱离人不如太平犬，现在大康的大片区域仍然处于和平的状态，要知道一旦烽火重燃，那么这些黎民百姓的生活将会更加的艰难。” 萧铃汐也发出了感叹。 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就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宁凡说道：“不过我听说江南七省的情况已经完全扭转过来了，大量的土地被发放到普通的百姓手中，那些地主土豪总是直接被剥夺的财富，在那里人人平等，已经无限趋近于现实了。” “周群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江南七省几乎占据大康百分之六十的区域，他仅仅依靠不到十万人的锦衣卫，就将江南七省完全掌握在手中，那些官员，那些世家，那些门阀都不敢与之抗衡，这就说明周群的能力是绝对可靠的。” 在萧铃汐的面前，宁凡对于周群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正在两人坐在马车里谈论问题和时局的时候，突然有卫兵来报，说是前方的驿站里空无一人，想要换马匹却找不到人。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宁凡急匆匆的行程也只能暂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荒芜破败的驿站，宁凡的内心一阵恼怒。 驿站也属于大康最重要的基础设施，兼具着传递信息等重要的任务，驿站属于兵部的车马司，乃是整个国家最重要的基层行政机构。 朝廷的一些紧急的政令和紧急的新消息传递，都是需要驿站来担负任务的。 而朝廷每一年给予驿站的拨款也是如数不少，这是让宁凡震惊的，是这靠近平南关的平洲，竟然会出现驿站荒废的情况。 不能换成马匹就不能继续前行，至少要在这里停留一到两天的时间，因为马匹并不能长时间高负荷的运转。 如果强行驱赶马匹前行的话，那么如果马匹死在了半路上，那么队伍前行的速度就会被大大的减缓，甚至一时间找不到，代替马匹的话，队伍就只能止步不前了。 军情如火，宁凡一门心思想要尽快赶到平难关，没有想到在接近平南关平洲竟然遇到这样的情况，说实话他的内心翻江倒海几乎被怒火给吞没了。 “立即通知平洲的官员，来驿站见我。” 宁凡怒火中烧，怒不可遏。 随行的人员在院子里燃起了篝火，众人立即感受到火焰带来的温暖，随行的御厨也给宁凡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可惜宁凡却一口都吃不下。 西北的战势如火，西北叛军和匈奴人在西北的广袤大地上随意驰骋，随意屠戮平民。 按照黄超之前提交给朝廷的那份奏折上面讲的内容，西北的人口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几乎锐减了三分之一，一想到这几乎血腥的数字，宁凡连晚上睡觉都会被冷汗惊醒。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果宁凡仍然是六皇子的话，那么他可以对这个国家的一些事情袖手旁观。 一旦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帝王，那么肩负的重任，就压得宁凡喘不过气来。 好像整个国家每一个人每一个命运都和他这个君王休戚相关，而宁凡必须要为他们的生命和幸福负责。 所以当通过黄超的奏折知道西北真实的情况之后，宁凡几乎是夜不能寐，内心憔悴的千疮百孔，匆匆忙忙安排好京都的一切，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平南关了。 本以为这一路驰骋，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平南关，哪知道在平洲这个地方竟然遇到了一个朝廷钦定的驿站，竟然私自荒废了。 周围随行的人员看到宁凡愤怒的样子，也都不敢插话，一个个沉默不语，宁凡不敢吃东西，这些人也就不敢吃东西，大家奔驰了一整天，此时却心情压抑至极。 到了后半夜，宁凡正坐在火堆旁看书，一阵马匹驰骋的声音惊醒了宁凡。 他抬起头，而周围的卫兵则是轰然站起身来，在院落外面开始布防。 皇帝在此驻扎，那么这些卫兵们就时时刻刻不敢放松，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做出反应。 宁凡倒是不惊慌，毕竟在他自己的疆土上遇到敌人也没那么容易。 那些世家门阀的力量已经经过一轮一轮的清洗，不说被完全扑灭，但是基本上被压得抬不起头了。 “启奏陛下，平洲之府刘洪江求见。” 手下进来汇报，而宁凡只是换上了一副冷漠的面孔，他放下书本冷冷的说道：“让他滚进来说话。” 不大一会儿一个矮胖的男子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这男子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嘴唇上有八字胡须。 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又有些憨傻，看到宁凡冰冷的目光之后，这刘洪江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刘大人，这深夜里你不在自己的府衙内搂着小妾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宁凡是明知故问，语气之中还带着讥讽。 那刘宏被宁凡的语气吓得不轻，赶紧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朝着宁凡求饶道：“启奏陛下，臣不知陛下圣驾来此，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朕需要你来迎接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宁凡瞪着眼睛盯着刘洪江，那严厉的语气，差点把刘洪江吓得心脏都停止跳动。 “陛下，臣知罪了，陛下饶命啊。” 平江知府刘洪江拼命地磕头，想要让宁凡网开一面。 “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杀了，恐怕你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服吧，那我问你，这座驿站为什么没有人？” 宁凡背负着双手，冷冷的盯着刘洪江。 第314章 狗急跳墙 豆大的汗水顺着刘洪江的脸颊往下滴，但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真相是无法说出来的。 朝廷规定每50里就要有一座驿站，但是这些当地的官员往往为了缩减开支，但没这部分银子，就会偷偷地将这些驿站减去一部分。 实话说出来那就是死罪，所以此时的刘洪江才会吞吞吐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是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朕在给你一次机会，把情况说清楚，如果不说，朕马上就命令人把你斩了。” 宁凡的眼中已经透出杀气了。 树叶黄了，说明冬天来了。 一个驿站消失了，说明这些官员底下已经根子烂透了。 这可不仅仅是一个驿站的问题，方方面面很有可能烂了，整个平洲都已经成了一个贪污腐败的窝子了。 “陛下，臣知错了，臣马上令人修复驿站，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刘洪江知道这个时候，说实话就是一个死，索性直接认错了，他并没有承认自己贪了这部分银子，而是表示自己知错就改，这是一种很聪明的做法。 宁凡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刘洪江，尤其是在刘洪江那犹如猪头一样的脖子上来来回回地看， 最终他还是朝着刘洪江叹息着说道：“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朕给你两天的时间，平洲境内的所有驿站都要按照朝廷的制度全部恢复，如果让我发现有任何缺失的，那么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另外我会留下一部分人手在平洲查账，如果查到有任何贪污腐败的证据，那么你知道后果的。” 当听到宁凡第一句话的时候，刘洪江是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是平稳落地了，但是宁凡的第二句话，却把刘洪江直接吓了一个半死。 有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查的，尤其是他这些年胡作非为，搜刮民脂民膏，朝廷但凡派下一个钦差，只要随便找个地方问问，他刘洪江死一百次都够了。 但是眼下，如果直接向宁凡承认这些错误的话，那么必然是死定了，所以刘洪江一声不吭，心中却是乱糟糟的，怀着忐忑的心情，刘洪江带着手下匆匆离开，而宁凡则是望着刘洪江等人离开的方向，满脸都是阴沉。 “陛下，您为什么不直接将此人拿下，此人把持着平江的方方面面，如果让此人回去，必然会毁灭罪证，让咱们查也查不到。” 萧铃汐看到宁凡如此处置刘洪江这样一个大贪官，内心顿时微微有些不理解。 宁凡则是叹息了，一口气看着刘洪江离开的方向摇头道：“现在是战争的时刻，平州又和平南关接壤，毗邻整个江南七省的后勤物资都要经过平洲中转。 如果这个时候杀了此人，不亚于临阵换帅，那么整个平洲很可能会直接陷入瘫痪，会影响整个平南关的战争！” 不得不说，宁凡登基成为帝王之后，考虑问题往往着眼于大处着眼于全局，他的思维模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听到宁凡的这番解释，萧铃汐也点头表示理解。 有的时候一个贪官一个蛀虫并不代表此人没有能力，相反，恰恰是很多贪官污吏却特别有能力，反而是一些清官，由于太过于清高，能力不足。 宁凡这个时候放过刘洪江，也是想要震慑一下此人，让他收敛一些，专心为朝廷办事，等到西北的战事结束，萧铃汐相信宁凡肯定会收拾这种人的。 杀与不杀倒是两说，不过绝对不会再让刘洪江这个贪官污吏坐在平洲知府这个位置上。 “大人，咱们现在回去不亚于等死，不如直接出关投奔西北叛军吧，我听说大丰帝也在西北，马上就要称帝，咱们这个时候投靠过去，或许还能得到封赏。” 驰骋的奔马上，一位幕僚朝着刘洪江说道。 这位幕僚倒是一个明白人，直到今日被宁凡发现了，这种罪证将来绝对逃不出好果子吃，现在回去或许能够平安无事，但是这个事情迟早要爆。 而作为平州知府的刘洪江心思则是更加深沉，别看它矮矮胖胖，一副憨厚的样子，但是城府极深。 “这个时候投靠过去有什么用？既然要投靠西北，那么咱们就做一票大的。” 刘洪江的眼神之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就连身旁的幕僚都感觉一阵害怕。 第二日一大队人马来到了驿站，带来了大量的马匹，而且迅速将驿站修复完整，进驻驿站开始工作。 宁凡等人换了马匹重新上路，继续朝着平南的方向驶去。 只不过因为之前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宁凡命令队伍加速前进，不要耽误时间，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平难关。 正在队伍前行的时候，突然一匹奔马快速冲入了前行的队伍之中，直接将前行的队伍给拦住了。 一个斥候从马上滚落下来，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神色慌张至极。 “慌什么慌？” 宁凡的护军队长走过去，朝着这人询问道。 “报告大人，前方出现大量的兵马，在前方关隘的隐蔽处设伏，意图谋反。” 那斥候上气不接下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震惊无比。 这里还没有到达平南关，难道是遇到了叛军了？ 听到斥候的这番话，众人立即紧张了起来。 就连宁凡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没有想到西北的叛军竟然可以越过平难关在此地设伏，难道自己这次赶往西北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这才使得敌人再次埋伏？ “你看清楚了没有？到底是哪部分兵马？ ” 宁凡隐隐有些怀疑，这伙人并非西北的叛军，而是另有其人，但是他不敢确认而已。 “这些人看起来很像是当地的团练。” 那斥候被宁凡的目光一看，干脆直接说道。 宁凡终于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恼怒的神色。 “这个狗东西，朕好心饶他一命，没想到他根本不珍惜，而且还想要设伏。” 宁凡立即断定，这伙埋伏并不是西北的叛军，而是平洲之府刘洪江的杰作。 眼看着事情败露，自己将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刘洪江的内心肯定是想要干一票大的，然后直接投奔西北叛军。 第315章 镇压反叛 弄清楚了刘洪江的动机之后，宁凡内心翻江倒海，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愤怒的时候，宁凡迅速调兵遣将，安排自己手下的两千兵马，开始从背后悄悄靠近这伙埋伏的兵马，并且解决这伙人。 长期接受特种作战训练的护卫军遇到这些当地的团练的时候根本就是砍瓜切菜，虽然刘洪江的手下有三千团练兵，但是当遇到宁凡的亲卫仍然不够看。 宁凡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杀伤了上千人，剩余的两千人直接吓破了胆子跪地求饶。 近卫军的战斗力那是毋庸置疑的，以少胜多那都是小事，特种作战在装备精良，完全压制对方的情况下，连受伤都几乎不可能。 林中遍布着团练的尸体，而宁凡看到这些尸首，脸上的表情则是更加冷漠了，就是因为刘洪江的一念之差，使得这些普通的兵卒惨死。 “刘洪江呢，他去什么地方了？” 宁凡冷冷盯着这位团练使，也属于平州的军政长官了，但是此时却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 此时这位大康的基层军官靠着一棵大树拼命地喘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造反失败，那么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必然是诛连九族。 “陛下饶命啊，一切都是刘洪江逼迫的。” 这位平州团练此时已经精神濒临崩溃了，拼命地磕头求饶。 宁凡才不吃这一套挥挥手，几个禁卫军就拉着这位平州团练，来到一旁的树林之中，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山崖。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死。 旁边的几个副将看到宁凡如此干脆利落，顿时吓破了胆子，连忙把刘洪江的下落给说了出来。 “刘大人担心这次伏击不成，所以早早地就去了雁落崖，那个地方是平洲和平南关的接壤之地，一旦事情败露，他可以第一时间逃往西北。” 一个副将将实话说了出来。 宁凡指了指表示将此人留下来，而其余几个副将则是全部被拉到一旁的树林里，就地砍头斩首。 对于这些谋逆反叛之人，任何仁慈都是多余的。 当宁凡走出这片树林的时候，三千团灭练兵已经全部死于刀下。 “凡是参与此次谋反的一个不留，全部抓起来。” 宁凡脸上冷漠的表情几乎要凝固了，而在他面前则是站着一位锦衣卫的千户。 现如今在整个大康的各地，都有锦衣卫的踪迹，平洲自然也不例外。 平洲这个地方关乎着后勤补给的问题，所以在平洲驻扎着两千人的锦衣卫，队伍只不过为了暂时稳住平洲的情况，及以为并没有完全接管平洲衙门。 正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疏忽，才会酿成如此大的失误，差一点让宁凡遭受了伏击。 “锦衣卫千户范明涛，向陛下请罪。” 一身飞鱼服的范明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个时候在这里惺惺作态又有什么用，你去把刘洪江给我抓起来，如果抓不到你就跟他一起投奔西北吧。” 宁凡背负着双手冷冷的说道。 而范明涛也不拖泥带水，飞身从地上跳起来，跨上奔马就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 平洲的事情真让人有些糟心，宁凡本来打算快刀斩乱麻先赶往平难关，哪知道在平洲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没办法，只能暂时停下来赶往平洲府衙。 到了平洲府衙，当地的官员已经跪在大街上瑟瑟发抖了，刘洪江叛变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很多官员甚至已经向家里交代了后事，等着被株连了，毕竟谋反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宁凡在京都一次的诛连都可以达到上万人，他的威名赫赫已经吓破了各地官员的胆子了，在这些普通官员眼里，宁凡那就是一个杀神。 到了傍晚的时候，范明涛率领着锦衣卫再次匆匆进城，而在他们的队伍之中则是拖着两个如同死狗一样的，人其中一人正是平洲之府刘洪江。 昨日还精神抖擞的刘洪江，今日却如同死狗一样瘫坐在地上。 锦衣卫连夜审讯刘洪江，不出意外，此人咬出了一大批官员，足足有数百人，锦衣卫则是趁着天明，就开始四处抓。等到宁凡起床之后，锦衣卫已经足足将整个平洲的官员抓了个遍。 平洲府整个衙门结构几乎瘫痪了，上至知府，下至普通的衙役几乎被抓了个遍。 “启奏陛下，昨夜臣捉拿平洲叛官，共计两千一百二十七人。” 宁凡正在萧铃汐的帮助下穿衣服，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范明涛的声音。 听到范明涛那粗犷的嗓音，宁凡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络腮胡子壮汉的样子。 宁凡对于范明涛的印象很深，此人形象极为鲜明，那是铁打硬汉的样子，只是宁凡没想到此人办事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一夜之间，几乎就把整个平洲的官场给全部扫荡了。 “你做得不错，不过朕想问你一句，这些官员犯罪证据都充足吗？要把案子办成铁案，不能出现任何冤案，也不能随意诛连。” 宁凡推开门，看着范明涛，神色和煦的说道。 范明涛办事的效率很高，宁凡对此人也十分的欣赏，无形之中范明涛就在宁凡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象。 而显然范明涛也是极为聪明的，他知道抓住了这个机会，自己将来平步青云就不用发愁了，如果这次表现不佳，那么一辈子基本上也就没有机会了，做一个锦衣卫千户也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所以昨天一夜的时间，范铭涛才会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尽量的把事情做到让宁凡满意尽量的做到极致，看到宁凡脸上挂着那淡淡轻松的笑容，范明涛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启奏陛下，臣敢以身家性命保证绝无冤案错案，每一个犯罪的官员，他们的罪证都是记录在案的，都是清晰可查的。” 范明涛十分笃定而且自信地说道，并且表示愿意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担保。 “好，好好做事，胆大心细，你不错，朕记住你了。” “现在整个平洲几乎瘫痪了，就由锦衣卫来接管吧，你范明涛就暂时代任平洲知府！” 宁凡摆摆手，就有身旁的护卫将平洲之府的官印拿了过来。 宁凡将这裹着黄色丝绸布的官印直接扔给了范明涛，而范明涛双手接住之后，满脸都是狂喜之色。 这又是一次天大的机会，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把平洲各方面治理好的话，那么将来平洲知府这个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第316章 代理知府 在锦衣卫里做一个千户，说到底就只是一个丘八而已，整个大康的政治体系，其实还是文官说了算，武将在整个官员的体系里只是边缘化角色。 范明涛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从小读书也是一个文化人，虽然长相粗犷，但是不代表就是一个粗人。 他胸中最大的梦想就是想做官，没想到这官运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一步登天，一下子就从一个小小的千户成了一位知府。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鞠躬尽瘁。” 范明涛脸上是没有露出任何狂喜的神色，反而一脸庄重。 关键时刻还是不能够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必须要做好表情管理，这个时候如果露出了笑容那就完蛋了。 “绷着个脸做什么，朕给你封官了，你还不高兴吗？你笑了笑能死啊？” 宁凡看着范明涛没好气的说道。 宁凡分明从这范明涛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狂喜的神色，但是偏偏这家伙板着个脸，让宁凡看着很不高兴。 范明涛被宁凡这亲昵的话说得一愣，不过脸上还是挤出了笑容：“陛下让我笑我就笑，我范明涛就是陛下的人，陛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范明涛是拎得清的，而且摆得这个位置，这样的人才是宁凡喜欢的人，有能力而且又有智商。 “你觉得刘洪江这帮人，该如何处置？” 刘洪江是前任的平洲知府，而现在平洲的知府则是范明涛，所以宁凡想听听范明涛的意见，同时也是对范明涛算是一个小测试。 “死不足惜，臣建议对刘洪江实行千刀万剐之刑，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范明涛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千刀万剐？ 这可是古代最残忍、最严酷的刑罚了，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回来的文明人，宁凡不想使用这样的酷刑。 但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宁凡才真切地感觉到文明未开化的时候，残酷的手段还是能够起到震慑作用的。 治乱世用重典。 宁凡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一身男装打扮的萧铃汐，而萧铃汐竟然微微朝着宁凡点了点头。 就连萧铃汐一介女流，都觉得对于刘洪江这样的叛逆、实行千刀万剐之刑并不算过分，而宁凡也就不再心慈手软了。 “就按你说的办吧，朕给你一次机会以三个月为期限，如果你能够把平州治理得条理清晰的话，那么到时候你这个平州知府就继续做下去。” 范明涛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从他的长相和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此人精明强干，而且性格直爽，这样的人如果用得好了就是一把快刀，很多复杂的事情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 “陛下，今天下雨了，道路泥泞，您就先别赶路了吧，行辕我已经安排好了，准备了热水和此地特色的饭菜，您可以再次休息一天，好好整顿一下。” 被宁凡封为平江之府之后，范明涛立即就进入了角色，不但给宁凡安排了周到的下榻地方，而且还准备了特色的当地食物。 宁凡也是人，也吃这一套，所以他就对范明涛更加满意了。 此地已经靠近平南关了，宁凡已经派人火速去给平南关守将黄超送去了消息，相信今夜黄超应该就会派人来迎接。 平江距离平南关也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途了，如果快一点的话，不要一天半应该就可以到达，所以这一点点路程，宁凡倒也不急着赶路了。 就像范明涛说的那样，这些天连日赶路，马不停蹄，人困马也乏，就连宁凡都感觉到身心俱疲浑身的骨头都似乎散了架。 热腾腾的洗澡水，上浮着一层鲜艳的玫瑰花瓣，这些都是春天的时候，当地人取新鲜的玫瑰花瓣阴干之后形成的，放在澡盆里散发着香喷喷的味道。 两个漂亮的小侍女低着头不敢看宁凡，而宁凡则是径直走入了洗澡盆之中，热腾腾的温水一泡，浑身的骨头，似乎都酥了。 一路的旅途劳顿，此时此刻完全消失不见了，宁凡不由得微微发出了一声叹息，整个人仰头靠在澡盆上，双目缓缓的闭上。 屋子里烧着火炉，热气腾腾的一点都不冷，就算是穿着薄薄的衣服，也可以自由的在房间里活动。 萧铃汐的房间就在隔壁，洗过澡之后，萧铃汐头发湿漉漉的，换上了一身宽大的衣服，也来到了宁凡的房间。 “我总感觉到千刀万剐之刑，有些过于残忍了。” 这是宁凡心中的一根刺，他一直不想说，但是在面对萧铃汐的时候，宁凡忍不住。 萧铃汐有些惊讶，于宁凡竟然在这个时候仍然提起这件事情，毕竟刘宏江虽然是平江知府，但也是一个叛逆，此人罪行被宁凡发现之后竟然狗急跳墙，罪不可恕。 “是有些残忍了，但是刺杀皇帝逆谋反叛，如果不严厉的惩罚的话，将来就会有更多人效仿，所以面对谋逆这种罪名，必须要慎重处理。” 萧铃汐看了宁凡一眼就低声说道。 宁凡也知道萧铃汐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心里面就是有些拗不过来那个劲儿。 毕竟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回来的文明人，宁凡的心中，那种以人为本的人文情怀是不会变的。 用薄薄的刀片一片把人肉片下来，直到割完三千六百刀才最终让人气绝身亡，这种残忍的手段，宁凡想都不敢想。 但事实就像是萧铃汐所说的那样，这是必要的，如果不严惩这种发生叛乱的人，那么将来就会有更多人效仿，那么整个天下就会乱了。 门开了，十几个侍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在宁凡和萧铃汐之间的大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肴。 宁凡粗略地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十二道菜，而且每一道菜都做得精致无比，色香味俱全。 “这个范明涛倒是很会办事，也有眼色，只是一下子做了三十二道菜，我能吃得完吗？这不是浪费吗？” 宁凡虽然嘴上是在责备范明涛，但是嘴巴却挺诚实的，拿起筷子随意尝了两口，立即就赞不绝口。 第317章 夜里有刺客 平江这个地方不同于宁凡曾经待过的江州，这个地方靠近西北，菜系偏向于辣和咸，但是味道很好。 平江菜的主菜系就以腊肉和各种梅干菜为主，口味偏向于辣和麻，不过这和宁凡曾经的家乡口味差不多，所以很对宁凡的胃口。 萧铃汐就坐在宁凡的对面，这菜有些不对的胃口，但是他却默不作声，静静的吃看着看到宁凡吃得满头大汗，萧铃汐也有些惊讶。 “你怎么不吃？这菜挺好吃的，口味也和我的口味差不多。” “不像宫里的那些厨子，做菜跟画画一样费劲的心思，但就是不好吃，你看这菜多好吃，多下饭，咸香开胃，还有这种熏肉，吃起来肥而不腻。” 宁凡对于这些菜那是赞不绝口，吃得很开心，一顿饭吃得宁凡满头大汗，而且还吃了一个肚儿圆。 相较于宁凡的大快朵颐，萧铃汐就显得有些秀气了，她不但小口小口的吃，而且并没有吃多少。 看到宁凡放下筷子之后，萧铃汐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陛下，明日晚上应该就能到达平南关了，您打算怎么平定西北的叛乱？” 萧铃汐抬头看向宁凡，她对于西北的局势也很关心，这一路上看了不少西北送过来的资料，对于西北叛军的各股势力，那也是了如指掌。 “西北的各种势力交错复杂，而且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异族人，比如匈奴人也在其中捣乱。” “还有很多普通的老百姓，因为缺粮缺钱。趁乱到处哄抢，这些人到底是当做叛贼来处理，还是当做老百姓来处理，将来都是一个难题。” 宁凡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对于即将到来的难题，他也感觉到很为难，毕竟西北的乱局就连神仙看了都要摇头。 “容朕再想想吧，这件事情急不来，而且我听说在西北滋生的白莲教已经隐隐要传入内地之势了，这个势头看来必须要遏制。” 宁凡想起了白莲教就感觉头疼，因为历朝历代造反的都是这些教派，普通的老百姓太容易被忽悠了。 一旦让这些教派站稳了脚跟，那么他们的势力就会如同滚雪球一般壮大，不用三个月也不用两个月，甚至只用半个月，这些教派的力量就可以发展到十万甚至上百万。 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弄不好整个大康朝都要葬送在白莲教的手中。 事实上，西北的那些门阀世家，在宁凡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这些门阀世家其实和老百姓是对立的，他们造反的时候普通的老百姓是不支持的，所以西北的这些叛军一直以来就只能盘踞在西北，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而真正让宁凡感觉到威胁巨大的，反而是这些门阀世家，把西北搞乱了之后，那些底层贫苦老百姓因为缺吃的缺穿的，不得不站出来造反。 这些老百姓才是动摇国本，他们如同雪花一样被巨大的雪球裹挟着滚滚向前所遇到什么东西，全部都会被他们撞击得粉碎。 萧铃汐一直和宁凡商谈到深夜，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萧铃汐美好的背影，宁凡虽然很想将他留下来，但是却最终没有开口。 宁凡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回到西北之后就立即和萧铃汐完婚。 这么好的女人，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耽误一天都是罪过。 萧铃汐离开之后，宁凡又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这才回到床榻之上，沉沉地睡去！ 今天夜里宁凡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浑身黑色铠甲的将军骑着一头枣红色的马从远处急奔而来。 宁凡清晰的意识到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可惜他此时的手脚瘫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想跑却跑不掉，想喊却喊不出声。 而那黑甲将军看不清面孔，速度极快，径直来到宁凡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就在宁凡梦中惊醒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阵惊叫声，宁凡赶紧翻身从床榻上起来，穿上衣服，这个时候护卫统领陈大牛也推开门走了进来。 “陛下，有刺客。” 陈大牛浑身鲜血淋漓，手中提着刀，很显然已经经过一场恶战了，院子里还有护卫和刺客战斗的声音。 几个侍卫涌进房间，将门紧紧地顶着，而院内则是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喊杀声。 “萧铃汐小姐呢，把刀给我。” 频繁想起了住在隔壁的萧铃汐，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刺客这么嚣张，不会伤到萧铃汐吧？ 这可是自己未来的老婆，万万不能出事啊。 意识到宁凡要做什么，护卫统领陈大牛一把拦住了宁凡。 “陛下，刺客人多势众，您这个时候出去很危险。” 陈大牛艰难的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则是冷冷的盯着陈大牛，看了一眼就一脚踹开了房门，朝着隔壁走去，刚刚来到走廊上，几个黑衣人就窜了上来，手中锋利的利刃直接朝着宁凡的咽喉刺了过来。 一瞬间宁凡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他重生到这个年代之后第一次遭遇致命的危机，第一次和敌人这么近距离的格斗。 不过宁凡不愧是前世的特种兵，反应速度极快，他一个后仰躲过了惊人的杀招，同时手中的大刀猛地朝着对方的肚子劈砍过去。 宁凡的反应迅速，但是对方的反应也不慢，抬脚就朝着宁凡脸面踢了过来，而宁凡则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个时候陈大牛等人也追了上来，手中的大刀猛地劈砍，几个刺客被劈得连连后退。 不过很显然这些刺客就是奔着宁凡来的，看到宁凡这个帝王从房间里冲出来，十几个刺客赶紧围了上来。 而陈大牛他们虽然拼死血战，但是周围仍然有不断的护卫惨死在刺客的刀下。 形势越来越危急了，但是宁凡此时却越发冷静下来。 他知道此地距离平洲衙门并不远，这么大的动静，相信范明涛应该已经听到了。 不出意外的话，锦衣卫很快就会支援，不过让宁凡惊讶的是，自己那两千的近卫军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悄无声息地被这些刺客给消灭了？ 第318章 萧铃汐被抓走了 回身一刀，宁凡一刀砍在一个刺客的脖子上，对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宁凡本来身手就不差，刚开始发挥失常，那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了，此时他的心已经冷下来了，面对着要自己命的刺客，宁凡自然不会手软。 当来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宁凡彻底震惊了，房间里乱糟糟的一片，地上还有一滩血，而萧铃汐则是早就不见了踪迹。 这个发现直接把宁凡给惊呆了，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空旷的房屋，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喊杀声，整个院墙被轰然撞倒，紧接着宁凡就看到大批的锦衣卫冲了上来。 双方再次爆发了激烈的战斗，这群黑衣刺客的行动能力也很强，动手能力更强，它们嗖嗖地顺着绳子飞上了墙头，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原地一片废墟。 正当宁凡发呆的时候，有人惊呼，而这个时候宁凡也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被人拉到院子里才发现屋顶被人泼了火油，此时已经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快找人！帮我找到萧铃汐，如果他不见了，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宁凡是真的失态了，这一刻他只希望萧铃汐平安无事。 周围的这些侍卫们，一个个耷拉的脑袋，只有陈大牛飞速窜出了房间。 很快，陈大牛就在院墙外的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一串玉珠。 宁凡拿到手中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萧铃汐的物品。 “启奏陛下，这些刺客或许并没有对萧铃汐小姐动手，不然的话他的东西也不会掉到院落外面。” 陈大牛仔细分析，但是脸上却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作为宁凡的侍卫统领陈大牛的表现，是让宁凡失望至极，不但让刺客进了院子，而且这些近卫军平时训练有素，此时却反应迟钝。 如果不是宁凡自己反应快的话，恐怕已经被这些刺客们得手了，而萧铃汐的失踪都是让宁凡痛苦不已。 “臣，范明涛，救驾来迟。” 范明涛从外面走进来，一身血污，扑通一声，跪在了宁凡的面前。 宁凡瞪着眼睛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范明涛说道：“明天日出之前，如果找不到萧铃汐小姐，你也不用回来了。” 范明涛朝着宁凡深深的一叩首，转身就走入夜色之中，而他带来的那些大批锦衣卫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数百人将整个庭院团团地围住。 院子已经燃烧了熊熊的大火，宁凡自然在这里已经是住不下去了，心情不佳的宁凡被转移到了平洲衙门里。 萧铃汐突然被这些刺客掳走，让宁凡百爪挠心，根本无心睡眠，他站在房间里左右来来回回走动，时而掏出腰间的佩刀，狠狠地砍在桌子上。 院子外面的侍卫都被宁凡的举动吓得不敢吱声，这个时候皇帝处于暴怒之中，任何小小的情绪波动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尤其是陈大牛，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他这次是属于真的失职了，本来以为跟在宁凡的身边做一个亲近的侍卫统领将来前途无量，但是这一次的失误却直接断送了他的前程。 “陛下，从现场的情况上来看，这些刺客的手臂上都有一个莲花刺青，所以臣推测这些人应该是来自白莲教。” 陈大牛硬着头皮走进了宁凡的房间，跪在地上朝着宁凡汇报情况。 白莲教这个本土教派，历朝历代都有，每当一个王朝处于衰落的时候，白莲教就会趁势而起，祸乱天下。 所以历朝历代对于白莲教的打击从未停下脚步，只是宁凡没有想到西北的动乱，竟然让白莲教隐隐有一种星火燎原的趋势。 更加让宁凡忍受不了的是，这伙刺客竟然是来自白莲教，而且差点刺杀成功。 其实宁凡心里很清楚，在天亮之前找到萧铃汐已经不可能了，不过这些白莲教的教徒应该没有那么快逃出城，相信范明涛会迅速封锁城门，在整个城里进行大搜捕。 果然，当天边鱼肚白的时候，宁凡仍然没有等来好消息，等到天完全放亮的时候，范明涛终于出现在了院子里，他耷拉着脑袋满脸地垂头丧气。 “人找到了没有？” 宁凡匆忙走上去，一脸期待的看着范明涛。 尽管宁凡其实心里清楚，要想找到相邻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此时他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范明涛的身上了，自己的亲卫统领陈大牛根本使不上力气，和范明涛一比简直和个废物差不多。 “臣昨夜拼尽全力，也仅仅只是找到萧铃汐小姐的蛛丝马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小姐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范明涛摆摆手，有人送上了一个托盘，在托盘中放着一个白色的靴子，靴子上面绣着几朵梅花，正是萧铃汐平时穿着的靴子。 “这个靴子是从哪里找到的？” 宁凡一把从托盘上拿下萧铃汐的靴子，眼神之中虽有希望，但也有失落。 “靴子是在东城的银匠铺里找到的，这银匠铺的老板私通白莲教已经被我拿下了，现在正在审问这银匠铺的老板，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范明涛没有完成宁凡给的任务，按道理来说此时应该被撤职了。但是宁凡看了范明涛一眼，微微叹息地说道：“朕做梦都没有想到白莲教的势力竟然如此强大了，这才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已经可以做到刺杀皇帝的地步，而且已经渗透进入平南关了。” “陛下，这帮天杀的妖教徒子徒孙可恨至极！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已经丧失了人性了。” 范明涛恨得咬牙切齿，一拳打在地上，打得尘土飞扬。 “这帮白莲教的刺客没有伤着萧铃汐小姐，我怀疑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条件，你注意外面的消息，有任何消息随时来向朕汇报。” 宁凡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不管这伙白莲教的教徒想要做什么，这个时候为了萧铃汐的安全，宁凡不敢轻举妄动。 第319章 亲自去救人 他要等，等待一个消息。 这个时候如果逼得太紧了，很可能会让这帮人狗急跳墙，所以民法也想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如何愤怒已经无可挽回了，现在他只期望萧铃汐能够平安无事。 “你去吧，等着消息就好了，不要在全城搜捕了，把所有城门把守好，不让任何一个人进出。” 宁凡平静地朝着范明涛吩咐。 范明涛站起身来打算转身往外走，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嗖的一声，宁凡被几个护卫抱住，死死地挡着来犯的弓弩，而一支箭矢却嘣的一声插进了旁边的房梁上。 几个侍卫反应很快，慌忙把箭取下来，这才发现箭头上包着一封信。 宁凡并没有去触摸这封信，而是让旁边的侍卫拿着宁凡，只是扫了一眼，脸上就露出了冷笑。 果真是白莲教的妖孽，这帮人的诉求很简单，那就是让宁凡以死谢罪。 只要宁凡自杀谢罪，那么白莲教的人自然就会放了萧铃汐，而且这封信上也说了，他们对萧铃汐很崇拜，因为萧铃汐的父亲萧重乃是捍卫西北数十年的大将军。 “陛下，这帮妖孽实在是该杀。” 当范明涛看到这封信上内容之后，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愤怒至极的神色。 宁凡摆摆手，心中一片乱糟糟的，正打算让侍卫将这封信扔了，哪知道宁凡的鼻子尖，却嗅到了一股极为浓烈的酸味儿。 “拿来。” 宁凡招了招手，几个侍卫不敢违背宁凡的意愿，小心翼翼地将这封写在棉布上面的信递给了宁凡。 宁凡将这棉布放在鼻尖狠狠的嗅了一口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冷笑。 “城中有几个醋坊？” 宁凡冲着正要离开的范明涛问道。 范明涛有些傻眼，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宁凡手中那位于泛黄的棉布，顿时就明白了。 “城中只有一处，在城北。” 范明涛有些兴奋地说道。 他此时也已经认出了宁凡手中的那条白色的棉布了，那是醋坊里用来过滤醋中杂质的细布。 那么现在所有的细节，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算了，让你的锦衣卫在外围戒备，我亲自进去营救。” 宁凡下定了决心，自己的老婆自己救，让别人去救他不放心。 而宁凡这个决定则是把众人直接吓了一跳，尤其是范明涛，更是吓得站都站不稳，宁凡作为一国之君作为皇帝，竟然要亲自去救人，这他可是从来都闻所未闻的。 不过虽然范明涛吓得不轻，但是宁凡身边的护卫们却习以为常，对于宁凡的能力和宁凡的作战思想，这些护卫们再熟悉不过了，宁凡最拿手的就是特种作战。 夜里张宁凡带着一个十五人的特种作战小队，全副武装的出现在范明涛面前的时候，范明涛更是直接目瞪口呆。 全副武装的宁凡等人穿着现代特种作战的服装，简直如同来自未来的未来战士。 除了没有各种电子设备之外，无论是裤子还是上衣以及战术手套，都是宁凡仿照着未来的特战战术服务设计的。 看起来长长的靴子，但是走起路来却没有丝毫的声音，还有那带着锯齿的匕首，更是让范明涛眼睛都直了。 当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宁凡率领着自己的特战小队，悄悄地顺着巷子开始，朝着已经侦查完毕的敌人地方行进过去。 按照范明涛事先的踩点和调查，这个隐藏的窝点大约隐藏了三十名，白莲教的教众而且都是最精锐的人，萧铃汐应该就关在这里。 有了详细的人员配置和精细的地图，那么接下来宁凡自然如入无人之境，他的特战小队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突然间就出现在了这群白莲教徒的核心位置。 按照宁凡的构想，这次特战作战小队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人质，也就是萧铃汐的安全，那么他们必须要第一时间进入最核心的位置，找到萧铃汐，并且确定他的安全。 等到宁凡等人顺利找到萧铃汐被困的地窖的时候，宁凡这才惊奇地发现萧铃汐不但毫发无损，而且看起来精神头也很好，当宁凡取下自己口罩的时候，萧铃汐的眼睛都直了。 她知道宁凡会来救自己，但是没有想到明凡竟然会亲自来救自己，那一刻萧铃汐再也顾不上矜持，一下子扑进了宁凡的怀中。 而这个时候门外的白莲教教徒已经发觉了动静了，已经将整栋房屋都给围住了。 宁凡挥挥手，两个特战队员点燃了胡椒粉辣椒面制作的烟雾弹，直接从窗户里往外扔，瞬间整个院子就被刺鼻的浓烟给笼罩着。 宁凡给萧铃汐带上了防毒面具，身上也给萧铃汐披上了防刺背甲。 几个特战队员将房门牢牢地守着，现在不用出去战斗，只等着范明涛带着锦衣卫来营救就行了。 特战小队的作战任务往往不是杀伤敌人，而是顺利的完成任务，现在已经顺利的救到了人质，宁凡现在给特战队员们下达的命令就是坚守。 一名特战队员来到窗口拉响了手中的烟，同时噗呲的一声，一团烟花冲上天空。 而这个时候守在外围的范明涛看到烟花升空，眼中立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掏出腰间的绣春刀往前一指，身后的锦衣卫就如同潮水一样冲向了院子。 察觉到已经被几位包围逃无可逃的时候，这些白莲教的教徒反而疯狂地向宁凡所在的这间房子冲击起来。 而在关键时刻，宁凡点燃了手中的粗制手雷，直接扔到了院子里，轰的一声院子里炸得火星四射，而那些白莲教的教徒也倒下了一片。 这玩意儿现在做得很粗糙而且很不安全，宁凡也是思虑再三才把这东西带上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救了命。 就在粗制手雷爆炸之后，外面的锦衣卫就已经冲进了院落里，不过冲进院子里的锦衣卫直接惊呆了，只见这些白莲教的教徒个个被炸得灰头土脸，有的甚至被炸断了胳膊。 第320章 猖狂的白莲 没有费太大的力气，范明涛就命令手下的锦衣卫，将这些白莲教的刺客们全部抓了起来。 “陛下，你没事吧？” 范明涛冲进了房子里，看到宁凡安然无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凡可是大康的皇帝，如果宁凡受了什么损伤，哪怕掉了一根头发，那么他这个锦衣卫的千户也不用干了。 “朕在平洲遇刺的事情不准向任何人说，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半分，让我查到是谁泄露的消息杀无赦。” 宁凡冷着脸，朝着范明涛说道。 封锁消息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将来的萧铃汐是要母仪天下的，那是他宁凡到皇后，如果让人知道萧铃汐曾经被白莲教的教徒绑架过，那么天下各路的小道消息，就会胡乱的散布谣言，对于未来的萧铃汐很不利。 虽然宁凡确认萧铃汐没有受到任何损害，但是风言风语可不讲究。这些，所以这个时候宁凡把萧铃汐救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下令要封口。 “臣遵旨，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半分，如果泄露出去半分，我范铭涛的项上人头直接扔在地上给陛下当球踢。” 范明涛朝着宁凡立下了军令状。 这个粗糙汉子的话直接把宁凡逗笑了，房间里的气氛也松弛了不少，其实宁凡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就是萧铃汐的安全，现在萧铃汐安然无恙，宁凡当然开心了。 事情解决了，但是白莲教也彻底在宁凡的心中挂上号了，他本以为此次来到平南官，最大的敌人就是西北的叛军，但是现在宁凡彻底明白了，自己最大的对手恐怕就是白莲教。 略微在平洲停顿了之后，第二天宁凡又重新上路了，这次宁凡直奔平南关。 在整个平江的核心地带，坐落着一座繁华的大城——平南。这座城市不仅是大康繁华的商业城市之一，更是平江省的政治也是中原和西北的屏障 。经过历朝历代的修筑，如今的平南关已颇具规模。 高楼耸立，城墙巍峨，十分坚固壮观，城内星罗棋布地分布着池塘、庭院和亭台楼阁。绕城流淌的河流为这座城市带来生机与活力。 午后的太阳照射在平南城门外的街道上。 此时的城门口，一支队伍正在缓缓靠近。走在最前列的，正是身披战甲、气势磅礴的宁凡，身后跟着一群精锐战士。 当宁凡走进东城门时，守城的千总惊愕地跪下。虽然还未弄清楚他们是何方神圣，但千总深知，这样的队伍绝非等闲之辈。他不敢多言，恭敬地让开道路，引领宁凡的军队进入城内。 不久之后，一众士兵在城中出现在路人面前。众人纷纷好奇地盯着这支来自京都的神秘队伍，尤其是骑在马上英武不凡的宁凡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里曾是前朝名臣宋希的家邸，后来因为密谋反叛身败名裂，几经变迁，最终成为了无人居住的废弃府邸。 然而，今晚它已经成为了皇帝行居之所，周围一片寂静，足以保证皇帝的安全。 虽不再有人居住，但这位前任主人显然在此进行过精心打理。 禁卫军将领陈大牛向宁凡解释说：“此处地处城内僻静之处，以免扰乱官署原本运行节奏，同时又便于我等严密保障皇上安危。” 他详细叙述了自己刚刚的一些布置安排。 说话间，他们已经踏入府邸之内，步入宁凡居住的地方。 舒适的寝室、热腾腾的沐浴间，令宁凡惬意无比。这段时间一路的奔波，风尘仆仆，难得今日能够松散身心。 即使受到刘洪江反叛突袭的压力，宁凡仍然如期来到了平南关。 这座古朴典雅的建筑见证了大康历史的沧桑巨变，而宁凡也打算在这里长期居住，一日不平定西北，他就一日不回去。 正当宁凡舒舒服服地泡在洗澡桶中的时候，远在西北的叛军大营里大丰帝宁庆正在和几个手下计谋。 逃出京都的大丰帝，此时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嘴角带着淡淡的胡茬，整个人和以前相比，气质沉稳了很多。 而此时宁庆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宁凡的心上，反而在他心目中白莲教是一块大肥肉，如果能够成功地把白莲教的教众收服的话，那么西北叛军的力量将会成倍地增长。 “陛下，现在宁凡那个反贼正带人赶到了平南，关我听说白莲教刺杀差点成功，只是这小子命大。” 西北叛军也自己组织了一个小朝廷，大丰帝宁庆现在仍然称帝。 此时跪在他面前，向他讲解宁凡来到平南关这件事情的男子，正是这个小小朝廷的内阁首辅，名叫杨建。 其实整个大丰帝的小朝廷里，绝大多数人都姓杨，因为大丰帝是杨家扶持的傀儡。 在这个小小的朝廷里，大家都为自己被封的官品洋洋自得，岂不知这就是一个赝品，是一个冒牌货。而宁庆也深刻地明白这一点，看着自己面前这些所谓的文武百官在自己耳边呱唧呱唧说个不停，他内心一阵阵厌烦。 “朕需要一个人帮朕去诏安白莲教，你们谁可以胜任？” 宁庆将自己的话抛了出来。 杨家偏安一隅在西北这片区域，虽然杨家是首富而且势力很大，但说到底这是一个土豪而已，家族内的子弟也没什么远见，更没什么见识，他们说出来的话做出的筹划，在宁庆的眼里简直就是幼稚又可笑。 可惜现在宁庆心里明白，他如果想要回到京都，重新坐上帝王的位置，那就需要依靠杨家的人需要依靠西北这片土地，更加需要依靠白莲教。 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宁庆是亲眼看到白莲教从刚刚萌芽到迅速扩大再到现在的庞然大物。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白莲教的教众就已经发展到了十余万教徒，而且规模很宏大，关键是这些教众，经过洗脑之后根本不怕死在战场上，简直如同疯狗一样。 号称刀枪不入，平时依靠一些魔术给信徒洗脑，总之，不干预的话，后患无穷。 第321章 诏安 这样的白莲教，让宁庆又害怕又有些喜欢，他害怕的是白莲教跟自己作对，而他喜欢的则是想要将这白莲教收入麾下！ 可惜当宁庆抛出了这个话题之后，却没有人敢接，台下的文武百官都低头沉默，装聋作哑。 因为大家都知道去白莲教招安，那就等于去送死，白莲教那帮人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没有一个人敢去吗？难道要朕亲自去？” 宁庆已经有些发怒了。 “陛下你若要亲自去的话，路途遥远，还要多做准备。” 一位胖乎乎的官员朝着宁庆说道。 这番话引起了一阵哄笑，也让宁庆的脸黑得比锅底还黑，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面前竟然是这样一帮酒囊饭袋。 宁庆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假皇帝做得有些无趣了，原本他就是大康的真皇帝，真龙天子，可惜被宁凡赶下了台，无奈才逃到西北来，发动叛乱而且自立为王。 只是这样的日子越来越让宁庆感觉厌烦，他感觉自己现在过得很不如意，甚至感觉自己像一只老鼠。 看着这些说话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穿着破衣烂衫，还自以为朝廷大员的土鳖，他们宁庆的内心只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可惜他经过这次变故之后，已经成熟了很多，尽管内心仍然十分的狂妄，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因为他还要依靠这些人，依靠这些所谓的臣子，替他复国，替他推翻宁凡。 在无数个夜里，宁庆曾经做梦，自己重新登临紫禁之巅，将脚踏在宁凡的脸上，以一种胜利的姿态王者归来。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在内心里宁庆给自己安排的是卧薪尝胆的人设，他要一步一步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证明自己的实力，他要重新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踏足京都。 让那些曾经背叛自己的和依附宁凡的人看看，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哭，让他们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求饶。 “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去替朕办好这件事情吗？白莲教有什么可怕的？” 宁庆终于怒了，他站起来朝着这群文武百官大声地训斥。 不过冲动之后宁庆又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还是自己冲动了，白莲教不是想招安就能招安的，因为白莲教打的旗号就是和朝廷作对。 他们真的不是真龙天子，而是无生老母。 白莲教笼络教徒，靠的不是仁义礼智信，而是依靠的无生老母，也就是依靠塑造一个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来蛊惑人心。 老百姓有饥饿，有病患，也有苦苦被困在底层不得挣扎的那种愤怒，所以白莲教才可以抓住这些心理迅速地壮大。 宁庆并不是一个蠢人，他从小就接受了最为先进的教育，整个大康最高级的知识分子是他的老师。 所以相较于这所谓的满朝文武，宁青的脑子转动的是最快的，他开始分析，开始站在白莲教的角度上看问题，最终宁庆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招安白莲教不可能但是却可以加入他们。 “来人，准备一万石大米，一千匹丝绸，五百只牛羊。” 想通了问题的关键之后，宁庆就知道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了。 不过宁庆此话一出，却没有人反应，满朝所谓的文武百官听到宁庆如此豪气的语气有人甚至反感的微微皱眉。 在这些文武百官里，绝大多数人都是杨家人，他们是来自世家门阀杨家，而杨家扶持宁庆，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和朝廷抵抗的理由而已。 宁庆和杨家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换句话说，杨家也没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拿来支持宁庆，他们有一部分人把希望放在了匈奴人的身上。 “陛下，您一次要这么多物资，是要做什么吗？” 终于有人站出来，皱眉朝着宁庆问道。 作为一个帝王，连这点物资的决定权都没有，宁庆感觉到自己很屈辱，但是他同时也很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所以在抑制自己愤怒冲动之后，宁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欲先取之，必先预知，咱们要和白莲教搞好关系，利用他们的教众来反对伪朝廷，那就要先给他们好处，让他们看到咱们的诚意。” 宁庆没有敢说自己要加入白莲教，这是旁敲侧击地告诉这些人，自己要和白莲教搞好关系。 听到宁庆的这番话，满朝文武无不皱眉，宁庆好歹也是大康的帝王，就算是曾经的帝王，那也是有身份的存在。杨家之所以一路扶持着宁宁庆，就是看中了宁庆的身份和地位。 但是现在宁庆的一番话，却让不少杨家人都感觉到颇为的失望，因为他们觉得宁庆堕落了，现在竟然沦落到要和白莲教合作的地步了！ “陛下，这件事情还是大家商议一下再决定吧，毕竟物资也太多了，更何况白莲教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您这样做不但得不到白莲教的善意，很有可能还被他们看轻了。” 宁庆的话并没有得到认可，反而碰了一个软钉子。 下了朝之后宁庆一肚子的闷气，不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手中能打出去的牌不多，他必须要攥紧手中所有的资源。 真正能够决定杨家事情的人，除了自己的岳父之外就只有自己的妻子了，所以宁庆决定第一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妻子杨妃来帮助自己，说服杨家人。 与此同时，宁凡正处在偌大的行宫里，陷入了深思。 这一路上白莲教也给宁凡狠狠的上了一课，也让宁凡初步意识到白莲教的威胁，不过宁凡和宁庆的思考问题角度不一样。 宁庆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尽量地和白莲教搞好关系，并且利用这些疯狂的教徒去和朝廷对抗，而宁凡则是代表着朝廷的正统，站在正统的角度上来看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白莲教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们裹胁着教众到四处烧杀抢掠，让普通的老百姓不生产跟着他们去造反。 无论如何，朝廷和白莲教是无法和解的，双方只能是相对抗的关系。 第322章 分化切割 而宁凡现在考虑的问题就是分化，如何才能不让白莲教和西北的叛军走到一起，万一两股力量合流在一起，到那个时候西北的大地就会妖魔乱舞，彻底陷入沉沦。 当然宁凡也想过快刀斩乱麻，可惜现在朝廷的力量被多方掣肘，根本凝聚不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去对付西北的叛乱。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宁凡的内心有几分无奈，现在的情况就连他也感觉头皮发麻。 第二天一大早风尘仆仆的黄超，就出现在了宁凡的面前。 大约有两个月没见了，黄超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不少，也许是统领的边军和西北叛军不断地作战，耗费了不少的心血。 “陛下来到平南关的消息，我还没有向外公布，相信将士们如果知道陛下亲临前线御驾亲征的话，士气肯定会再上一个台阶。” 在这之前黄超也没有预料到宁凡会亲自跑来平南关，但是真真切切见到宁凡之后，就连他这个主将都感觉到从精神上有一股振奋。 “白莲教是怎么回事？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白莲教怎么发展壮大得这么快？” 宁凡不想过多的废话，也不是训斥黄超，他只想从黄超这里弄到关于更多白莲教的消息。 听到宁凡这么说，黄超也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其实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和西北叛军有关。” 西北的杨家拥戴逃走的大丰帝，在西北犯上作乱兴风作浪，导致西北民不聊生，普通的老百姓几乎没有了生存的空间。 所以这个时候白莲教才会趁势而起，利用种种思想去裹胁那些普通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他们别无生路，只能加入，只有加入白莲教才能够抱团取暖，才能够有一条生路。 其实宁凡，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以我之见，白莲教并不在主要，白莲教虽然人数众多，可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虽然他们悍不畏死，但是战斗力却不够。”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西北的叛军和白莲教合流，一旦普通的老百姓被西北叛军收编，给他们武器，给他们训练，再加上白莲教的洗脑手段，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有些可怕了。” 黄超细细的分析条理清楚，从目标讲到结果，从结果又讲到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和黄超谈话，宁凡不用费太多精神，因为黄超讲话的条理清楚，很轻易就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你说的基本上和我想的差不多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要考虑怎么去围剿西北叛军。” “一旦西北叛军散了，那么白莲教也就没有了滋生的土壤了，到时候西北的情况好转，休养生息，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就会重新回归自己的家园。” 宁凡想了一夜想出来的问题，完全和黄超达成了一致，现在的宁凡则是如释重负。 其实所谓的白莲教，无非就是一群生长在污秽阴暗处的细菌和臭虫罢了，一旦宁凡将叛军扫清，西北的情况彻底明朗，到时候宁凡手中还有一张最大的王牌。 这张王牌其实就是周群在江南七省所进行的改革，将土地分给老百姓，这个诱惑还是很大的。 到时候只要宣布在西北同样推行新政，那么西北的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和白莲教的教徒，到底还要不要和朝廷站在对立面就十分明朗了。 西北的天气就是这样，昨日还在小雨淅淅沥沥，今日就风沙满面呼呼的北风吹得昏天暗地，满地都是黄沙。 宁凡几乎不敢开窗子，因为一旦开窗，瞬间满屋子就会落满灰尘。 这个季节对于天生喜爱干净的萧铃汐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两人本来约好刚来到平南关，去各处走走看看，但是这天气一来宁凡就只能打消了这个想法。 和黄超谈论了一上午之后，宁凡就在自己的行宫里盯着沙盘仔细看，他来到西北可不是游山玩水的，他来到这里是要打胜仗，是要扫清一切牛鬼蛇神的。 宁凡的前世只是一个特种兵，并不是带兵打仗的大将，但是对于战术战略宁凡还是略微有些涉猎的，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脑海里被动会接受很多知识，无论是从电视剧还是从书本上来说，宁凡对于历史上冷兵器的战斗都很感兴趣。 现如今西北平南关驻扎着大军二十万，但是主要的主力军有十万这十万是以原本皇朝手下的狼兵发展而来的，沿袭的仍旧是狼兵的战略战法。 这些狼兵打仗主打就是一个不要命甚至有的狼兵连铠甲都不想穿，上战场就拎着一根长矛赤着脚就和敌人拼命。 狼兵的主要兵员就是来自边境地带的羌族人，羌族人身材高大，天生野性，他们的长相和内地的中原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他们的长相双鬓凹陷，咬肌发达腮帮子要比中原人宽很多。 所以这些狼兵还是很好辨认的，他们和中原人有着很明显的不同。 狼兵虽然天生服从性不强，但是却好战嗜血，天生的战场上战斗高手，黄超也有独特的手段来控制这些士兵，所以这十万狼兵简直就是镇守平南关的定海神针。 宁凡在沙盘上左看右看，研究山川地势，再研究叛军的位置，始终想不到一个更加好的作战办法，以宁凡的看法，现如今黄超朝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宁凡总有些不甘心，他毕竟是帝王，帝王御驾亲征，如果不打出一些成绩的话，难免被天下人耻笑。 而且宁凡也有一些小心思，他想在天下人面前表现一下，展示自己的能力，更想压着黄超一头，毕竟他是帝王，黄超只是一个臣子。 另外宁凡就是想在萧铃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男子的魅力，当然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平定西北的叛乱，尽快让大康结束战乱的局面，迅速地休养生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大康的国力推向鼎盛。 不过御驾亲征的第一站还不能着急，眼下平南关和西北均正处于停战状态，宁凡就算是随着自己的到来也不能够轻启战端。 第323章 游山玩水？ 仔细地勘察战场，好好地计划，才是宁凡该干的事情。 下午一队锦衣卫就到达了平南关，这是紧随着宁凡后跟随而来的锦衣卫。 当然还有内阁的两个阁老，他们是专门跟随着宁凡，而后来到平南关帮助宁凡处理政务的。 宁凡虽然暂时将京都的一摊的事情交给了内阁首辅程维处理，但是全国的政事他却不能够荒废了，尤其是江南，每天都有大量的加急的奏折。 有些问题是周群能够决断的，但是有很多问题，周群仍然无法决断，那就需要宁凡来做出决断，毕竟在改革面前很多事情都是新的，就算周群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 但是宁凡不同，他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以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封建时代的社会，治理那就简单明了许多了，很多事情，宁凡都可以做到眼光超前数百年，他做出的决定往往让人看不懂，但是过一段时间好处就会显现出来。 宁凡在登基之前就打出了自己的威风，但是来到平南关，宁凡要做的第一件事仍然是树立自己的威严，对于树立威严这件事情，宁凡那是轻车熟路。 树立威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但是不能乱杀人，更不能因莫须有的罪名杀人，那样就成了一个昏君了。 不可否认黄超在平南关做得很不错，不但稳固了平南关的形势，而且稳稳地将叛军拒在平南关之外。 不过平南关的守军也并非铁板一块，内部也被叛军给渗透了，之前黄超没办法察觉的事情，宁凡一来他的手中就拿到了一个名单。 这份名单就是西北叛军安插在平南关狼兵中的奸细名单，名单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在军中崇高的地位，这些人都控制着要害的部门，平时不显山露水，但是在关键时刻，如果这些人反水的话，对平南关的战事造成的影响将会无法估计。 锦衣卫控制天下无处不在，宁凡想要知道的事情，那么他就会知道，其实平难关里有奸细，这件事情宁凡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今日能够在阵前树立威严。 不过宁凡并不急着动手，等到天光明媚的时候，他反而带着萧铃汐到处游玩，将整个平南关的山山水水都走了个遍，在这个过程之中，宁凡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宁凡是个昏君，只懂游山玩水的时候，突然间风云变幻了。 上午黄超被叫到了宁凡的行宫里，当面被训斥了一顿。 “不可否认，朕任命你为平南关守将的这段时间里，你做出了不少成绩，但是同时缺点也不少。” “朕这些日子可不是游山玩水，你看看朕这笔记上都记录了什么？” 宁凡直接将手中的笔记本朝着黄超扔了过去。 黄超捡起地上的笔记本，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原来宁凡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微服私访，暗查到很多平南关难以想象的真相，那就是从江南各省调运过来的物资大批地被倒卖。 江南七省集全国之力支援平南关，这些物资源源不断地被运输过来，但是用于军中的只有很少一部分，绝大多数都被这些中下级军官中饱私囊，偷偷地卖掉了，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然后寄回家。 黄超擅长处理军务，但是不擅长处理政务，对于这种事情他很少去，关心也基本上就做一个甩手掌柜。 此时看到宁凡的手稿，黄超整个人都麻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平南关竟然在林凡的面前一文不值。 不过不可否认，宁凡这手稿上记录的全部都是事实，每一条都有证据让黄超根本无法抵赖。 “江南的米是六百文一斗，但是经过千难万苦的运送，送到平南关的时候，你猜平南这地方的米价是多少？仅仅只有四百文。” “大大小小的军官在大街上赌博，在勾栏里听曲儿，有几个是真心为这个国家着想的？” 宁凡大声咆哮，几十个平南关的军官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宁凡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黄超身后的那名男子，这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此时却不敢抬头和宁凡对视。 他是黄超的内弟，也是黄超最好的搭档，黄超负责军务，而此人则是负责后勤和政务。 “李进你来说说，你是平南官的政务主官，发生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 宁凡的眼神冷冷的盯着李进，这位平南关的第一红人，此时吓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 宁凡不说话，看着李进站在那里默然低头，他心中冷笑无比。 他先是把黄超拉出来训斥一顿，就是显示自己作为皇帝的威严。在自己没来之前，黄超就是平南关的，主帅也是这里的土皇帝，但是自己这个皇帝一来那么黄超就变成了小学生，被自己狠狠的训斥。 黄超是何等聪明，看到宁凡今日训斥自己，就知道宁凡是要立威了，所以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只是心中却为李进捏了一把冷汗，这李进毕竟是他的小舅子，如果身上真有什么毛病的话，被宁凡给杀了，那么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宁凡真的抓到了李进什么把柄，就算是黄超也无话可说，为了国家的前途，为了整个平南关将来的胜利，也就只有牺牲李进这颗人头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无话可说了？”宁凡看着李进不说话，其实心中就明白，这李进是故意装聋作哑。 别看这小子现在一副软蛋的样子，平时在手下的眼里，那可是嚣张跋扈无比的千岁爷。 海量的物资被他随意倒卖，在军营里就敢光明正大地搂着女人。 平南官若不是有黄超这位主角，宁凡觉得肯定撑不到现在，有李进这样的副手，简直就是给黄超拖后腿。 “陛下，是臣没管理好，出了这些问题，臣负有主要责任。” 第324章 证据确凿 你已经很聪明，没有推脱责任，而且第一时间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过他揽的责任却是领导责任，轻飘飘的，就算宁凡明知这李进屁股不干净，也无法严格的惩罚他。 李进有些有恃无恐，因为他的姐夫就是黄超，那是宁凡的肱骨之臣，是宁凡主要依靠的对象，没有黄超，平南关就变成了一马平川，那么西北叛军就会直接攻占京都。 李进在心中已经判断了形势，他确认宁凡不敢动自己，所以才表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宁凡心中连连冷笑，但是他却没有立即发怒，而是让李进先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拿出了那份名单。 “我念到名字的，主动站出来。” “张恒！” “郑大山！” …… 随着宁凡念出了一长串名字，很快皇朝背后那军官队伍里就有十几个人，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这些都是骄兵悍将，被宁凡点到了名字也不怕，一副混不吝的滚刀肉样子，他们不相信宁凡会拿自己怎么样。 就算宁凡查出了什么，但是他们这些可是军中的将领，军队没有了将领怎么可能打胜仗呢？顶多也就是戴罪立功而已。 “你们几个知罪吗？” 宁凡冷冷的盯着这些军官，看到他们一个个脸上露出不服的神态，宁凡是怒火中烧。 “陛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俺们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敌人拼杀，弄几个钱花花又怎么了，弄几个女人玩玩又怎么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享受吗？” “俺们拼死拼活在前线为陛下作战，难道陛下就不该体恤体恤我们了？” “就是啊，反正也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玩玩，难道到死了去阴曹地府玩吗？” 几个军官满脸的不在乎，露出一副滚刀肉的样子，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随你便，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我们不承认。 宁凡面对着这几个滚刀肉，心中冷笑且愤怒，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表露出来，而是示意旁边人再次送上了一份手稿。 “从一开始到现在江南七省运往平南关的物资，总共折合七千八百六十七万九千两百二十一两！” “但是这几天我查了一下，现如今平南关的库房里剩下的物资折合现银也就只价值七百八十二万！” “大量的粮食被你们运往各地，分销大量的物资被你们糟蹋贱卖，难道朝廷的钱就不是钱吗？朝廷的物资就不是物资吗？” 而且据我所知，平台关的守军不足八万，但是你们上报给朝廷的却足足有十五万那七万人吃空饷，这件事情该怎么说？ …… 宁凡没有直接训斥这些人，而是把证据摆在了这些人的面前，而此时的黄超脸色则是越发难看，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这个主帅只顾着打仗，排兵布阵，连手下的军官们过得怎么样，到底干了些什么都不清楚。 现在听到宁凡嘴里说出这些血淋淋的证据，黄超整个人都麻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队伍竟然糜烂成了这个样子。 当宁凡拿出这些证据的时候，那些被宁凡叫到名字的人的军官也默不作声了，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极为不自然的表情。 当宁凡把这些证据念诵完毕的时候，几个军官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你们拿一点吃一点，朕不会怪罪你们律，法也不会太过于严苛，就像你们所说的那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朝廷怎么会亏待你们？” “但是无论如何你们也不该拿着朝廷的钱去糟蹋吧，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蔑视军纪吧。” “像你们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你们和西北的那些叛军又有什么区别？” “纵兵抢掠，杀良冒功，欺辱民女，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干的吗？” 宁凡突然间就情绪失控了，朝着这些犯罪的军官大声的怒吼。 的确他要依赖这些骄兵悍将去打仗，去扫荡西北，但是宁凡同样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些人无恶不作，已经触及了宁凡的底线了。 要打胜仗就要先整治军纪，这些隐藏在平南冠军中的蛀虫，宁凡必须要将他们扫除出去，不然整个风气就会慢慢糜烂下去，那么整个平南关也将会最终守不住。 一声怒吼彻底把军官们给吓傻了，他们耷拉着脑袋魂差点都飞了，他们今天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君王带来的压力。 黄超的确是一个会带兵的人，但是他的心中只懂得兵法韬略，而不懂得怎么管理军队。 “陛下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反正俺们这些人早已经死在战场上了，现在死了也就够本了。” 一名军官魂不定，地朝着宁凡说道，她已经豁出去了，是确定宁凡不敢杀了他们这些骄兵悍将。 “是啊，陛下我们这些人早就是死过多少次的人了，从尸山里血海里爬出来的人，还在乎什么生死呢。” 几个军官当面顶撞宁凡，但是宁凡却不动声色，等到这些人说完之后，宁凡摆了摆手，一群锦衣卫直接扑了上去，将这些军官们全部拿下。 “证据确凿，没什么好审判了，直接拖下去杀了吧。” 当宁凡轻飘飘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的，就连黄超都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宁凡竟然真的临阵杀将，而且一杀就是十几个。 要知道这些骄兵悍将可都是军中的顶梁柱，这些人虽然嚣张跋扈平时坏事做尽，但是他们的战斗力还是真的强的，带兵也是有一套的。 这个时候把这些人杀了，对于军队的影响将无法估量，甚至整个平南关现在稳定的局面都将会被打破。 不过黄超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并没有去劝说宁凡，而是淡淡的站在那里咬紧牙关。 宁凡的性格黄超是领教过，如果不是把问题想得十分透彻清楚了，宁凡是不会贸然下手的，而且现在宁凡是帝王，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杀几个军官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325章 骄兵悍将 黄超不说话，但是不代表皇朝的小舅子李进不着急，要知道这些军官可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手下如果这些人全部被宁凡给杀了，那么将来他就变成光杆司令了。 “陛下不能杀呀，这些都是军中的顶梁柱，杀了他们，谁替你打仗呢？” 眼看着宁凡真要杀人，李进是直接吓傻了，冲出来跪在地上朝着宁凡大声的求情。 宁凡冷着脸看着李进脸上全部都是冷笑：“朕需要你们这些烂番薯臭鸟蛋替朕卖命吗？什么戴罪立功都是狗屁，你们这些人打仗，岂不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在你们心中还装着百姓吗？还装着道义吗？” 宁凡一连串的灵魂发问，直接把李静给问傻了，他看到宁凡眼中冰冷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同样危险。 在这之前李进是不相信宁凡会对自己动手的，因为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很重要，第一自己是军队的主政官，第二自己是黄超的小舅子，就这两层关系就注定了，宁凡不会对自己随意动手。 不过这一刻李进已经是真的怕了，他瑟瑟发抖。 此时的他就好像是一个跪在老虎面前的小白兔，等待着命运的制裁和审判。 “李进你没资格替这些人求情，因为你是他们最大的后台，你是罪大恶极，如果他们该死的话，你就该死一万次。” 宁凡用手指了指李进，十几个锦衣卫扑上来，直接把李进按倒在地上。 直到这一刻李进才如梦方醒，原来宁凡一开始就打算杀了自己，可笑的还是自己觉得有恃无恐，没想到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羔羊了。 “你好狠的心，宁凡，你若是杀了我，你不得好死。”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必死无疑，李进也豁出去了，指着宁凡破口大骂。 不过他这句话刚说完，嘴上就挨了一脚，这一脚十分的狠，一下子把李进满口牙踢掉了一半。 此时的李进满脸都是鲜血，样子看起来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而一旁的黄超看到这一幕，脸色却是平淡无比，仿佛趴在地上，这个被人痛打的人不是自己的小舅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此时的李进万念俱灰，他没有想到自己贪墨了，万贯家财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宁凡拳一拳打得粉碎了，此时此刻对宁凡的恨意，简直无法形容。 “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来给朕哇哇乱叫？朕不杀你，如何面对天下人？” 宁凡冷冷地盯着被按在地上的李进。 李进当然要杀，但不能随便就杀了。 因为李进这个人身份特殊，他毕竟是黄超的，小舅子，宁凡要有充足的理由才能够将李进顺理成章地杀了。 其实宁凡并不是想和李进斗嘴，而是将话解释给黄超听的，他要让黄超知道自己有不得不杀李进的理由。 “我为你立下了那么多汗马功劳，你说杀就杀了。” “这样吧，功过相抵，你放了我，咱们两不相欠。” 李进是真的怕了，他真的不想死，年纪轻轻而且家财万贯，还有那么多美娇，娘这花花世界他真的不舍得。 宁凡盯着趴在地上，不断挣扎的李进，满脸都是冷笑：“什么功过相抵你自己想一想，你为我为大康立下什么功劳了，这些都是你姐夫黄超的功劳，你算什么？如果没有黄超以你的才能，在乡下做个马夫都有些难。” 宁凡毫不留情面的，将李进的一层外皮给剥开了。 “你说吧，还有什么秘密，如果把你庇护的那些贪官污吏全部说出来，朕或许可以考虑让你痛痛快快地去死。” 而此时李进则是面如死灰，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所以是死，右也是死，宁凡是铁了心要杀了自己。 “哈哈，你做梦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李进癫狂的大笑，嘴巴里不断有鲜血流出。 而宁凡面对李进的疯狂脸色则是平淡无比，他摆了摆手，几个锦衣卫就将李进和十几个军官拖下去了，不多时这些人的人头就被送到了宁凡的面前。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片刻之间就只剩下一个脑袋了，但是宁凡对于这些人却根本就同情不起来。 自始至终黄超的脸色都没有变，哪怕是看到小舅子李进的脑袋被拎着进来，他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等到宁凡摆手，护卫把那些脑袋拿出去以儆效尤的时候，这个时候黄超才跪在了宁凡的面前。 “陛下，李进等人有罪该死，但是臣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臣，没有约束好手下，才导致如此多的蛀虫在军中泛滥。” 黄超朝着宁凡叩头。 而宁凡此时，则是微微摇了摇头，他朝着黄超说道：“你是一个人也不是神仙，管理上出现疏漏也在所难免，朕这次来顺手就帮你将身边的这些臭虫给踩死了，将来你也可以一心治理军务。” 宁凡并没有过多的提起李进的事情，李进只是一个小角色，死了也就死了，相信黄超也不会因此而恨上自己。 关键的问题就是现在怎么好把这个烂摊子收拾起来怎么迅速地组织战斗力，怎么打一场胜仗？ 很快，整个平南关就传开了，三军将士无不惊骇于帝王的手段，十几名军官说杀就杀，而且人头就挂在军营的旗杆上。 在这个年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血淋淋的人头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整个军营的风气一下子都变了。 逃岗溜号的事情完全没有了，平南城里的各大妓院各大赌档门可罗雀。 宁凡本来在平南关的将士嘴里是一个君王不早朝的昏君，只知道带着女人到处溜达，但是这一下营房瞬间就支楞起来了，在整个平南关将士心目中，宁凡的形象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 连主帅的小舅子都杀了，这就是帝王的威严，现在没有任何人敢对宁凡小瞧。 要给黄超升官安慰他，你作为皇帝是要脸面的，但是黄超作为主帅肯定也是要威严的，所以要顾及他的面子。 这是傍晚吃饭的时候萧铃汐告诉宁凡的，不是用一种指导的语气，而是用一种建议的语气。 第326章 关内侯 宁凡很清楚萧铃汐不会随便提什么意见，但凡她提出的意见，必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其实听完萧铃汐的一番陈述，宁凡就知道她是对的。 这次杀了黄超的小舅子李进，自己这个帝王的威严算是树立起来了，但是黄超这个统帅的尊严却被踩进了泥土里。 一个统帅最主要的就是威信，倘若让士兵们知道，皇帝都不信任这个统帅了，那么这个统帅也就没什么威严可说了。 不过黄超不一样，狼兵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宁凡杀了李进，倒不至于对黄超的个人威信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还是我老婆说得对。” 宁凡一开口，连老婆这个词都脱口而出了，看着萧铃汐满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宁凡知道自己仓促之间说错话了。 他低头吃饭，想要掩饰自己刚才微小的失误，哪知道萧铃汐却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 “请陛下说说，老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萧铃汐眼神怪异的盯着宁凡。 宁凡被萧铃汐的眼睛看着有些不自在了，就赶紧解释说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没想到萧铃汐听了一点都不害羞，反而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关系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融合也越来越融洽了，彼此之间几乎达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不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影响彼此之间的感情。 宁凡本以为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会影响彼此的心里的神秘感，哪知道越是跟萧铃汐在一起，就越发感觉这个女孩身上有许多可爱之处。 萧铃汐就好像是一个宝藏，让宁凡有一种不断探寻的欲望。 “不过你下手也太狠了，一下子杀掉了十几个骄兵悍将，恐怕狼兵的战斗力将会大大削弱了，我可是听说了这几个骄兵悍将在战场上很厉害，敌人都很怕他们的。” 萧铃汐的话不像是责怪，反而像是赞许。 “功是功过是过，这些人虽然有功，但是他们犯下的过错却无法原谅，而且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我没说，那就是这些人中有一大半人都是在通敌的，留着这些人后患无穷。” 宁凡把锦衣卫的密信拿出来。交给萧铃汐看，而萧铃汐看了这封密信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萧铃汐一直以为平南关都是固若金汤的，是大康最坚实的屏障，当看到宁凡这封密信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平南关早已经千疮百孔，被敌人渗透成了筛子。 萧铃汐不由得开始为宁凡担心起来，她担心平南关撑不住，大康重新陷入万劫不复的分裂状态。 也许是看透了萧铃汐心中所想，宁凡赶紧摆手安慰道：“我既然来到了平南关，那么这里的情况就会稳定下来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我是有把握平定西北叛乱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听到宁凡如此自信的一番话，萧铃汐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他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了宁凡的手，用一种温柔而坚定的语气看着宁凡说：“我相信你，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跟在你身边。” 下午晚些时候宁凡重新叫来了黄超，这次没有外人在，只有君臣二人，宁凡也没有平时高高在上的架子。 “杀了你小舅子，你恨不恨我？” “如果说按照你立下的功劳，我是应该赦免你小舅子的，但是这个时候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整个平南关岌岌可危，如果不用铁腕的手段来震慑的话，那么接下来很可能平安关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宁凡朝着黄超轻声细语的解释，这是一个君王对待臣子最高的礼仪了。 君王做事按道理来说，从来都不需要向臣子解释的，但是宁凡对黄超确实格外的重视。 一来黄超是在宁凡最落魄的时候投奔了他，并且看着宁凡一点一点崛起的，而且当初打女真人，宁凡手中是无兵无将的，黄超在那个时候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而此时的黄超也是受宠若惊的看着宁凡，他没有想到宁凡会专门把自己叫来解释这件事。 “陛下，您完全不用担心，更加不用质疑臣的忠诚，无论您做出什么决定，臣下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黄超十分诚恳地看着宁凡说道。 宁凡听到黄超这么说，心里面很高兴，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 “朕自然是十分相信你的，不过你也要知道你是一个军中的统帅，在军中你的威信很重要，那将关乎着你统兵的能力，所以朕打算加封你为骠骑将军，关内侯。” 宁凡声音平静的说道。 而此时的黄超却呆若木鸡，耳边仿佛响了一个炸雷一样，他没有想到自己被封侯的愿望竟然就如此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他知道封侯裂土，那可是每一个武将最终极的梦想，萧重打了一辈子仗，也是在最终才被封的侯爷。 他黄超才三十岁，这么年纪轻轻就被封了侯爷，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陛下，万万不可。” 黄超略微一思考，就大声的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没想到自己想要把黄超封为侯爷，这个时候黄超竟然会拒绝，一时间脸色也有些错愕，更有些摸不准黄超是怎么想的了。 “陛下，臣资历浅薄，未有寸功，如果这个时候被封为侯爷，肯定会让其他将领心有不满，到时候引发了矛盾，肯定会引发朝局不稳。” 黄超想了想之后，就把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接着他又说：“陛下能够在此时此刻如此的为臣着想，如此的为臣设身处地的安排，臣很感激，臣就算是肝脑涂地也未能报陛下之恩情万一。不过被封侯这件事情，臣虽然也很想，但是这个事候却万万不可。” 不可否认，黄超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坚持说道：“朕封你为侯爷这个事，朕一旦说出来就无法收回来了，侯爷的印信你就先拿着吧，大不了现在朕不对外宣布，等到三五年以后天下平定，而你到时候也是一身功劳了，那个时候还有谁能不服呢？” 第327章 肃奸 宁凡并没有收回成命，而是顺水推舟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私底下封黄超为侯爷，但是不对外公布，也就是说封侯只是名义上的，也是口头上的，暂时没有在内部登记造册。 不过就算是如此，也足够让黄超感激涕零了，他不断地朝着宁凡磕头，满脸都是感激的神色。 如果说因为之前宁凡杀了李进，导致君臣之间产生了一些嫌弃，但是因为宁凡这次的举动，让黄超彻底放下，对宁凡的成见，君臣之间那一点点裂缝也瞬间被弥合了。 宁凡看着黄超的样子，心里面感叹还是萧铃汐细心，如果不是萧铃汐提醒的话，他恐怕也想不到会用这种手段去收买人心。 虽然宁凡知道自己和黄超之间的关系很好，信任度也很高，但是此时他才明白，就算关系再好，信任度再高，那也是君臣之间的关系，有些话必须要说，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尤其是像黄超这样领兵在外的大将，如果不做好思想工作的话，万一思想上有什么不好的苗头，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宣布封黄超为关内侯这件事之后，宁凡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情就是关于狼兵之中奸细的问题。 虽然不想让黄超知道锦衣卫在偷偷地调查狼兵，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太多了。 当宁凡把锦衣卫暗中调查的证据交给黄超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精彩极，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侍卫，竟然会是敌人安插在内部的奸细，更没有想到自己手底下有那么多人已经悄悄地被敌人买通了。 “并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了，但是你要相信人永远都是有私心的，再好的兄弟之间也有利益的纠葛，统兵打仗也是同样的，你擅长排兵布阵，满腹都是韬略，但是有的时候也要研究人性，更要懂得统领的道理。” 宁凡趁着这个机会，也想向黄超灌输一些道理。 黄超这个人在军事上那是绝对的天才级别人物，甚至宁凡都不敢和黄超相比，有些东西是真的靠天赋的。 就算宁凡从后世穿越过来，身上带着几百年的经验，但是若论对于兵法谋略的研究，他真是远远不如黄超的。 当然黄超虽然是一个年轻的军事天才，但是他身上同样有着不少缺点，第一个缺点就是黄超不善于与人交流和沟通，他手下的将领往往不能够很好的理解黄超的意图。 第二个缺点也是最致命的缺点，就是黄超对于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什么防备，这样的话，如果敌人想对这位主帅下手的话，那就太简单了。 “幸亏这份情况我拿到得早，把你身边的那些奸细悄无声息地剪除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恐怕你小命都不保了。” 宁凡趁机吓唬黄超，一定要让他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千万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果然听到宁凡的这番话，黄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白纸黑字这些证据上面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陛下，臣知错了，臣这个时候才发现，如果和陛下相比，臣真的是萤火虫和太阳之间的差距。” 黄超虽然不善言辞，但是此时说出的一番话却发自于肺腑，这是宁凡听起来觉得有些肉麻。 “你赶紧回去吧，名单我也给你了，至于怎么办，你就自己做主吧，不要拖太久，我给你七天的时间，在七天之内这些人要全部都处置掉。” 宁凡轻飘飘的一句话算是给黄超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在一周的时间内，把内部所有通缉的奸细全部都处决掉。 只有处理了这些奸细，那么将来狼兵内部有什么军事调动和军事动向，西北叛军就很难侦查了。 既然来到了平南关，宁凡就不可能不对战局产生影响，他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了。 要依靠平南关的兵力和西北的萧重大军，双方来一次梦幻联动。 西北军也该有大动作，那些叛军一次不能够完全剿灭，但是至少让其伤筋动骨，一蹶不振还是有可能的。 趁着江南土地改革的时候，大量的物资被释放出来，这个时候军备充盈，宁凡也不想拖太久的时间了。 只要一鼓作气将西北的叛军打散，那白莲教就不攻自破了。 说到底宁凡不想消灭太多的劳动人口，毕竟大康的人口也就仅有这么多，再加上连年征战青壮年死的不计其数，如果把西以北的叛军和大量的白莲教教徒全部都消灭的话，那么大康的人口将会损失三分之一。 人口要重新增长起来，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大康就元气大，伤了，时间也是不会等人的。 所以在宁凡看来，战争的首要任务不是杀人而是解决问题，只要把问题解决了，这些人杀不杀倒是在其次，就好比白莲教的那些信徒们。 这些人到时候罪大恶极，做过伤天害理事情的人是必须要处决的。 但是那些盲从的人本身就没有犯过什么错误，这些人杀了也太冤了，更何况这些人年轻力壮，将来都是可以建设大康的好青年，宁凡可不舍得把这些人平白无故的给杀了。 不得不说，人一旦开窍简直就如同开了挂一样，自从黄超在宁凡这里吃了教训，回去之后就默不作声，偷偷地展开了大清洗的行动。 黄超的大清洗堪称教科书的典范，他并没有大规模地去抓捕名单上面的人，而是偷偷的把队伍调开，整个队伍彼此之间切断联系，这样就算是有人被抓了，彼此之间也不能够互通消息。 黄超的动作很快，不到三天的时间，大量的名单上的人就被偷偷的逮捕了，而这些人在残酷的刑罚之下根本无从辩解，直接就承认了，而等待他们的自然就是死亡了。 而这段时间宁凡也没有闲着，平安关靠近西北，边境和匈奴人的大草原遥相呼应，中间相隔并不远，而这些天宁凡没事的时候也会偷偷的化妆出行，带着随行的人手出现在商道上。 第328章 商业构象 一个国家能否兴盛，农业和工业以及商业都必不可少，商业是农业和工业的补充，也是之间的润滑剂。 如果没有强大的商业，那么如果将来大康的工业化一旦形成的话，那么大量的商品就无法流通，无法出售，那么工业化也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宁凡暗暗的观察这些来往的商人，他发现商人现在的主要货物还是茶叶、丝绸等等这些传统的商品，不过也有一些商人将云州的盐贩卖到大草原上。 “赶路的停下来歇歇，这里有茶水。” 在一个路边小小的茶棚里，店小二正在热情地吆喝，让那些来往的商队都在他这里喝茶。 茶水很便宜，一文钱一大碗，这茶叶算不上精细，但是泡出来的茶却是好茶，喝着甘甜解渴。 店小二很热情，虽然长相很普通，但是笑容却让人如沐春风，就连宁凡都对这个店小二起了兴趣。 宁凡之所以停在这个茶棚里喝茶，其实还是想近距离的观察这些商人们并且趁机会和他们攀谈。 很快宁凡就和邻桌的两个商人攀谈上了，对方也很热情，并且邀请宁凡去他们的桌上坐。 “两位大哥这顿茶我请了，小弟我也想做个买卖，就是不知道入这一行难不难。” 宁凡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特地来求教的样子。 两个商人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其中有一个商人拍着宁凡的肩膀摇头的说道：“看老弟你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什么贫困人家的子弟吧，看你细皮嫩肉的，应该家里面有不少钱，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就不要折腾了，做行脚商人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要能吃苦，还要胆大心细，更重要的是要懂行情。” 宁凡被对方贬低一番，但是却不生气，他也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毕竟自己展现出来的这番景象，在对方眼里的确就是一个雏鸟！ “两位大哥，实不相瞒小弟家道中落，本来家中的生活还不错，但是近些年随着家父身体越发不好，家里面的钱也几乎快花光了，所以小弟才急着找个营生，不知两位大哥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小弟一定洗耳恭听。” 宁凡也不生气，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这两个商人本来就累了，此时看到宁凡有如此虚心，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 其中一个商人朝着宁凡说道：“其实走商也不难，最重要的就是要胆子大，因为这一路上遇到的凶猛野兽山匪水贼都不计其数，要和他们斗智斗勇，一不小心被这些匪人给追上了，那么很可能小命都没了。” “这我倒是不怕，小弟也跟着师傅学了几年拳棒功夫，就算是遇到了那些凶恶的匪徒，倒也可以与之搏斗，不会束手就擒，毫无反抗之力。” 宁凡故作有趣的说道。 这两人听完之后果然哈哈大笑，被宁凡憨直的性格逗得合不拢嘴。 “小兄弟这样跟你说吧，做行脚商人一个人是不行的，大多数都是由父母亲人传帮带，慢慢形成一个小团体，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够相信的唯有血亲和外人根本形不成一个牢固的利益体，万一遇到危险，别人把你丢下了，你怎么办？” 胖胖的商人语重心长的看着宁凡，看来是比较喜欢宁凡的性格，说了真话了。 另外一个瘦高的商人想了想，突然打趣说：“哎，老吴你不是有个闺女吧？和这小子年龄差不多，你把闺女嫁给他，他成了你女婿以后，你带着他行商不就行了吗？” 那矮胖姓吴的商人，面相长得憨憨厚厚，笑容可掬，此时用小眼睛瞄着宁凡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间一拍大腿说道：“哎，是啊，这小子面相很不错，你看这面相风云汇聚，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我闺女真要嫁给他，恐怕也会跟着享福。” 瘦高的商人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这矮胖的商人老吴竟然当真了，一眼就看中了宁凡，他拉着宁凡的手，热情无比，向宁凡描述自己的闺女今年才十六岁，但是身段很好，皮肤也很白皙，还上了几天私塾，女红也描得不错。 宁凡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是真想逃走。 宁凡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打探消息，竟然被人看中了。 “吴大哥你说笑了，小弟已经有了妻室了，像吴大哥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可能让女儿做妾室呢？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情莫要再提了。” 宁凡赶紧以自己早已娶妻为由拒绝了吴姓商人，那吴姓商人听到宁凡竟然已经有了妻子，顿时面色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对宁凡的态度倒也还是热情。 跟两个商人聊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宁凡对于行脚商人这一行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一行商人赚的都是苦力钱，利润虽然丰厚，但是沿途打点，还有长途的寂寞，以及做生意的长周期，总之困难重重。 行脚商人这一行，最终所剩的利润无几，做的人也不多。 “吴大哥，你们卖这些商品卖了多少年了？怎么从来没有想过换一换呢？” 宁凡旁敲侧击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那吴姓商人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他摆了摆手说道：“小老弟你恐怕不知道吧，这些商品全部都是硬通货，咱们拉过去立即就能卖光卖完，这是前辈们多少年总结下来的经验，你以为咱们大康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卖到匈奴那边去呢？” “西域三十六国可不只是匈奴啊，更何况匈奴人除了盐茶瓷器这些东西之外，肯定还喜欢别的东西。” 宁凡装作不经意间说道。 那吴姓商人来了兴趣，朝着宁凡转了转身子，看着宁凡说道：“那好啊，你告诉我匈奴人还需要什么东西？” “咱们中原人的胭脂水粉，咱们做菜的铁锅，以及咱们中原人的香料，中原人的服饰，中原人的书籍……” 宁凡罗列了一大堆东西，可是那吴姓商人却不断地摇头。 “老弟你知道吗？那匈奴女人根本就不化妆，也不涂胭脂，还有你说把咱们汉人的书籍卖给匈奴人，那不是笑掉大牙吗？匈奴人根本就不识字，你说你卖书给他们，这不是开玩笑吗？” 第329章 三个层次 周围几个商人也哈哈大笑，觉得宁凡实在是太傻了。 宁凡也不生气，等着这些人笑完了之后，就郑重地朝着大家解释说：“我把商人分为三等，一等的商人，只会卖别人卖过的东西，这样可以保赚不赔，二等商人懂得研究人的需求，也就是说他懂得观察观察这些老百姓有什么问题，他会帮他们解决，比如说老百姓上山砍柴很累，他就研究出独轮车卖给这些砍柴的老百姓，这样也能赚钱，而且赚得比一等商人更多。” 宁凡话音未落，周围的商人们都惊了，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儿子竟然说出了如此惊人之语，商人们噼里啪啦鼓起了掌，大家都对宁凡刮目相看，尤其是之前的吴姓商人，更是感觉脸像火辣辣的。 “小兄弟，那你说说这三等商人是什么，恐怕连你都不知道吧。” 周围的商人们都被宁凡的话给吸引了，过来因为宁凡聊聊几句话，其中却蕴含着惊人的道理。 本来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的茶肆，此时也人满为患，大家都挤了进来。 “这三等商人就是做局，懂得做局，给那些没有需求的人创造需求，比如说你是好好地用两条腿走路的人，但是我想卖拐，那么我就偷偷把你腿打瘸了，然后把拐卖给你。” 宁凡朝着众人大声说道。 这有趣的话引来了众人一片深思，但是人群之中却有几个人露出了深深思索的表情，随即眼睛放出亮光，看向宁凡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惊叹。 这些商人什么样的人都有，能够听懂宁凡的话没有几个，但是却有几个有心人悄悄地留了下来。 当宁凡坐上马车，准备返回平南关的时候，这几个商人却悄悄地跟了上来。 “小兄弟，在下是西北王家的王天，能不能和你交个朋友，我觉得你对商业很有研究，也很有想法，想和你做个朋友，没事的时候多讨教讨教。” 几个商人将宁凡的马车拦住了，恭恭敬敬地站在马车下面，朝着宁凡拱手。 而这个时候保护宁凡的护卫也反应过来，唰的一声抽出了长刀，几个商人看到宁凡的护卫如此凶悍，都吓了一跳，顿时就明白了宁凡的身份不同寻常。 宁凡挑开帘子，朝着几个侍卫摆了手，摆手，几个护卫就将刀重新还进鞘里，悄悄地走到了一旁。 “几位大哥，外面冷，上车上来说话吧。” 宁凡听到对方是西北王家的商，人心里面就已经有数了，西北王家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在整个西北大地上都属于豪商巨富。 宁凡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而且西北现在正在发生叛乱，如果能够得到王家的帮助，那么平定西北的叛乱将会如鱼得水顺利无比。 几人看到这马车用的木头和装饰都不一样，甚至有些连接的地方用的都是金色的扣子，所以此时根本就不敢上车，而是站在了马车下面。 “你们几个还是挺有眼色的，应该看出来我身份不同寻常了吧，你们说说，猜到我是谁了吗？”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宁凡倒是想看看，这几个商人的眼力怎么样。 那为首的王家的王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民听说，最近大康的皇帝来到了平南关，今日见到陛下，果然煌煌天威。” 看到王天都跪下了，其他几个商人也都直接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宁凡磕头。 他们平时虽然有钱是有名的大商人，但是哪里见过皇帝，此时皇帝就在眼前，吓得脑袋嗡嗡直响。 宁凡倒是对于这个王天比较欣赏，这王天大约也只有三十五岁左右，看起来稳重老练，应该也是王家的核心人物，这样的人应该在王家内部还是有话语权的。 “几位赶紧起来吧，不必如此客套，我今天也是来想看看这行脚商人们的现实情况。” 宁凡干脆邀请几人一起到平南关做客，几人听到皇帝要邀请他们去关内做客，顿时吓得不得了，因为传说中这皇帝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了，几人生怕说错了什么，随时都被宁凡拉出去砍头了。 宁凡倒是看出几人的心思，他摆了摆手，朝着几人笑着说道：“你们怕什么？皇帝也不是老虎，也不吃人，再加上你们几个也没犯法，我能把你们怎么样？走吧，走吧，跟我去城里面。” 听到宁凡这么说，几人也不敢推辞，在那王天的带领下就骑着马远远的跟在宁凡的车驾后面。 到了城中之后，宁凡已经令人准备好了酒菜。 几个商人被破天荒的邀请进了宁凡的行宫之中，坐在桌子上面面相觑，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够和皇帝坐在一个桌上吃饭，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 “陛下，从来商人都是贱业，您作为大康的天子，对我们这些商人如此礼遇，实在是让小民感激涕零。” 王天的口才最好，也是最冷静的，在宁凡动筷之前就率先跪在地上，朝着宁凡来了一番陈述。 当然这番话拍马屁巨多，但是宁凡听得倒很舒心，他挥了挥手示意几个人不必拘束，坐下吃饭。 既然勉强坐下，但是谁也不敢动筷子，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宁凡。 宁凡看几人不肯动筷子，倒也不说什么，他只是把目光看向了王天：“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自古以来商人都是贱民，历朝历代对于商业都是打击的，各种苛捐杂税，各种贪官污吏的盘剥，使得商人苦不堪言。” “其中最根本的原因，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宁凡看着几人，抛出了今天第一个问题。 在大康，西北的商人是最有名的，他们以擅长做生意吃苦耐劳而闻名。 西北商人的脚步几乎踏遍了整个大陆，宁凡对这群商人还是很佩服的。 其实相较于远在京都的那群色目商人，宁凡对于本土的商人拥有更多的感情，如果能够在本土扶植一批善于经商的商人，将来大康一旦完成了工业化，那么大量的商品就要向世界各地倾销，这些商人就要承担重任。 第330章 解开紧箍咒 “商人不事生产，只是投机取巧就能赚取不菲的利润，这大概在官老爷眼中就是不务正业吧。” 王天一语中的，把其中的原因说了出来。 历朝历代对于商人的轻视，最根本的原因的确在于此。 商人是不会生产商品的，他们只会把商品搬运到别处，然后赚取差价，这对统治者的眼中，商人就是属于被打击的对象。 历朝历代向商人收取重税，似乎也成了一个规矩。 到了大康朝这个规矩仍然没有改变，商人们虽然辛苦，也能获取高额的利润，但是各种苛捐杂税，各种关卡的盘剥，也使得商人苦不堪言。 “你只说对了一半，商人的确是不事生产，但是商人却可以把商品送到他们需要的地方。” “比如说咱们大康生产的茶叶，如果那些茶农们他们生产的茶叶都留给自己喝，他们喝得完吗？喝不完的茶叶就只能扔了，烂了发霉了，但是如果有了商人，这些茶叶就会被带到别处换成银子。” 宁凡仔细的分析，而王天等人却是听得入神，激动不已，要知道这可是大康的皇帝呀，他说出来的话就代表着将来的方向。 “陛下……您的意思是支持商业？未来我们商人会大发展吗？” 王天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了。 “如果我不支持商业的话，我凭什么请你们来吃饭？凭什么和你们坐在一起说话，你以为我会做那些没用的事吗？” 宁凡鄙视地看了王天一眼，就继续说道：“大康未来会生产很多商品，这些商品都需要你们这些商人去销售到世界各处，将来的海运也会形成，陆运也会形成，将来会建起铁路，速度要比你们行脚商人快上十倍百倍千倍。” “铁路？什么是铁路？” 王天对于宁凡的话有些听不懂了，但是他很冷静，看到宁凡心情高兴就主动询问。 宁凡知道光凭嘴说是听不懂的，所以他摆了摆手，身后的太监就拿来了宁凡画出的设计图本。 宁凡指着设计图纸朝着王天等人说道：“这就是铁路，用两根铁轨连接整个世界，这两根铁轨上可以运行一种叫做火车的车架，你可以把它理解成马车的升级版，它的速度会很快会比最快的马匹还要快上十倍，而且它会一天到晚不停地跑。” 听到宁凡的描述，王天等人简直惊呆了，再看看宁凡所画的图，本简直以为宁凡是在妄想。 宁凡知道王天等人不相信，但是他并没有解释太多，因为有些时候人的思想是固有的，要想改变就只有让他们见到真正的东西。 “去把我的火枪拿来。” 宁凡摆了摆手，手下很快抬了一个大箱子，箱子里面装着十几把油光锃亮的火枪。 宁凡拿出一把火枪，而王天等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还好奇的拿起来玩，甚至用眼睛盯着枪口。 宁凡等几人玩得差不多了，就从王天手中拿过一把火枪，装火药和弹丸一气呵成，然后对准院中的靶子砰的一声开枪了。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直接把王天几个人给吓傻了，甚至有的商人吓得趴在了地上不敢起来，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还喷出了一股白烟。 “陛下，这到底是什么呀？” 王天胆子最大，对于宁凡手中的火枪也更加的好奇。 宁凡朝着院中挪了挪嘴，王天就跑到院子里的那个靶子上看，当看到宁凡刚才一枪将铁皮的靶子都打穿之后，王天的嘴巴张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现在你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了吧？等会儿你们离开的时候每人送你们一把，贴身藏好，关键时刻能够救命。” 明凡很阔气，这些商人个个家资亿万，将来大康的发展还需要这些商人去各处投资，所以宁凡对待这几个商人还算是客气。 王天迅速询问了宁凡这火枪是怎么使用的，怎么制造的，听到最后之后王天内心是又惊又喜。 有了这东西放在身边就算遇到马贼了，也有一搏之力了。 “不过我告诉你们，这种火枪的制造工艺千万不能够外泄，我给你们的火枪都是有数的，你们只能自己用，而不能转赠给任何人。” 宁凡珍而重之地朝着王天几个人叮嘱道。 虽然宁凡也知道，一个技术要想绝对保密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尽量做好保密也可以延缓泄密的时间，火枪是现在宁凡制胜的法宝，所以现如今还不能够泄露出去。 “陛下，这次西北叛乱再加上白莲趁势而起，如果您手中有这样的火枪的话，怎么不去扫平叛乱呢？您可知道西北的黎民百姓水深火热，有很多已经活不下去了。” 王天说到最后，甚至语气有些哽咽起来，了宁凡可以看得出王天这个人有一颗赤子之心。 “平定西北叛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朕这不是来到平南关了吗？平定叛乱预计在未来三个月内吧，到时候西北叛乱平定之后，我会邀请你们去江州去看看那里的工业化，肯定能够让你们大吃一惊。” 宁凡朝着王天几人发出了邀请。 在宁凡的设想之中，未来的大康商业那是官私合营的，首先官府要控制国家的命脉，不能够让这些命脉落入商人手中，但是商人也需要繁荣起来，因为只有商人赚了钱，商业才会彻底繁荣。 让王天几人去江州参观，其实宁凡也有小心思，王天这些来自西北的大商人，他们手中的银子何止是亿万，按照宁凡的估计，西北的那些商人，巨富林立，至少也有五十亿两白银。 如果能够把这部分财富释放出来，到各处投资，那么大康的繁华程度，将会直接往前推进五十年。 宁凡又和王天等人谈了一会儿，一直到下午，王天等人这才告辞离去，一个个拿着宁凡赠送的火枪爱不释手。 不过王天等人前脚离开，后脚就派人送来了大量的礼物。 这些礼物有各种各样的珍奇珠宝，还有各样的宁凡不曾见过的东西，总之这些宝物远远超过宁凡赠送火枪的价值了。 第331章 结交商人 萧铃汐对于宁凡宴请这些商人的行为很不理解，在她看来，宁凡作为一国之帝王，完全不用和这些普通的商人打交道，而宁凡却偏偏这么做了。 宁凡似乎看出了萧铃汐的疑惑，他朝着萧铃汐笑了笑：“你可别小看这些商人之流，各地的货物流通就全靠这些商人了，他们虽然从中渔利，但是他们赚的钱也花费出去了，间接地让货币流通，让货物流通。” “你可以想一想，假如咱们两个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南方盛产胭脂，北方盛产蚕丝，假如没有商人的存在，那么你永远都穿不上蚕丝织造的衣服，而我也永远用不上胭脂。” 宁凡仔细摊开了给萧铃汐解释，而萧铃汐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立即就明白宁凡的意思了。 “我明白了，未来的世界必然是商业的世界。” 萧铃汐在这一刻犹如醍醐灌顶，也终于明白宁凡的良苦用心了。 有的时候宁凡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看似是无心，但确实是有的放矢，是在为未来埋下伏笔。 但是接下来宁凡的一番话，却再一次让萧铃汐给震惊了，只听宁凡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那个王天吧，他背后的家族乃是西北第一豪族！家中虽然没有出过官宦，但是世代经商，财富巨万，而且在西北这片地方影响力很大。” 萧铃汐顿时又明白了，她知道宁凡为什么要接触王天了，现在西北叛乱，宁凡必须要竭尽全力去拉拢西北的各方势力。 只要拉拢了西北的势力，就等于釜底抽薪，彻底瓦解西北的叛军指日可待。 “那这个王天你没跟他说什么，他明白你的意思吗？” 萧铃汐有些担忧的说道。 宁凡摸着下巴，望着窗外即将发芽的柳条，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情应该就不用你担心了吧，春天来了，你应该没带什么单衣，我昨日在城中路过两家裁缝铺，发现他们的手艺还不错，明日就让他们到行宫来，替你量体裁衣，做两件春天的衣服。” 萧铃汐没想到宁凡转变得这么快，刚刚还在谈论国家大事，怎么转眼间就把目光着眼在衣服身上，一时间萧铃汐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你这思路跳得还真的是快，臣妾真的有些赶不上您的想法了。” 萧铃汐苦笑道。 虽说春风已经吹来，但是还有些倒春寒，屋子里仍然架着火炉，青铜的炉子里冒出阵阵熏香的味道，整个房间里香喷喷的暖融融的。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两人在房间里走动根本不需穿靴子，只需穿着一套紧紧的棉袜，就可以在房间里自由活动。 春意惹人醉，宁凡看向萧铃汐的眼神也含着暖融融的意思，而此时的萧铃汐脸色却微微有些泛红。 往往男人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萧铃汐自然要明白，宁凡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是他毕竟是奇女子，不同于一般的女孩。 她未来是要做皇后母仪天下的女人，怎么能在婚前和宁凡这位帝王苟合呢？所以干脆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宁凡看到萧铃汐一声不吭地往外走，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刚才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法而已，没想到立即就被萧铃汐给察觉到了。 正当宁凡打算拿两本书来压一压心中的欲望，没想到这个时候小玉却推门进来了。 “陛下。” 小玉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是脸红如血，那眼神里的期待怎么也掩饰不住。 宁凡可不是傻子，立即就看出小玉是为什么来的恐怕是萧铃汐打发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的吧。 “是你家小姐让你过来的。” 宁凡若有所思，饶有兴致，他看着小玉羞答答的样子，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好玩。 “是我家小姐说了，陛下身体不舒服，让小玉来给陛下铺床叠被。” 小玉说得很含蓄，但是宁凡已经明白小玉的意思了。 “我没什么不舒服的，铺床叠被这种活也有专门的下人干，你回家把你们家小姐伺候好就行了，对了，晚上让她过来吃饭。” 宁凡若无其事地朝着小玉吩咐道。 其实欲望就像是春天的野草，斩断之后会再次生出来，不过宁凡作为一个帝王，修身养性，拥有着强大的意志，这一点欲念很快就被宁凡给掐灭了。 小玉一脸失落，她抬头看着宁凡，不明白明凡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到了后来她甚至委屈地哭了起来，她没有起身离开，而只是跪在地毯上，倔强地不肯走。 宁凡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小玉，他只是打开了几本书，随意的看了起来，等他抬头的时候看到小玉仍旧倔强地跪在那里，不由得有些吃惊了。 宁凡站起身来，来到小玉的身边，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看着小玉满脸泪痕的样子，宁凡一脸疑惑道：“是受了什么委屈吗？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呢？” 小玉低着头也不说话，心说我受了什么委屈，难道你不知道吗？人家专门来陪你睡觉，你却装作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屈辱的事情吗？难道我小玉就这么差劲，就这么被你瞧不上眼吗？ 不过宁凡是帝王，小玉作为萧铃汐的一个丫鬟，自然不敢如此和宁凡说话，如今的宁凡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了就算是心直口快的小玉，在宁凡的面前也不敢放肆。 “陛下，是我家小姐让我来的，将来她嫁进宫里，我也是要跟着进宫的，侍奉陛下那是早晚的事情，陛下何故忍着呢？” 小玉含情脉脉地看着宁凡，只差主动宽衣解带了。 宁凡本以为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是含蓄柔美的性格，哪知道小雨竟然如此大胆，热辣，只差把话说明白了，一时间竟然搞得宁凡自己有些尴尬了。 宁凡盯着小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小妞有的时候搞得人的确是有些下不来台，拒绝吧，怕伤了小玉的自尊心，但是如果答应的话，宁凡又害怕萧铃汐多想。 第332章 侍寝 他心中其实喜爱的是萧铃汐这样云朵一样的女人，对于小玉这样的女孩宁凡自然没有太过于在意，虽然小玉长相也不错，放在民间那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但是在宁凡的眼中小玉却少了几分灵动和仙气。 说到底是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养成的气质和习惯也不同，萧铃汐是大家闺秀，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手握大权。 从小到大，萧铃汐自然养成了那种飘飘欲仙，清冷高傲的性格。 而萧铃汐的相貌之所以能够给男人带来震撼，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清冷的气质，反观小玉，虽然容貌上也许比萧铃汐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但是气质上却差了一大截，毕竟小玉从小就是跟在萧铃汐身旁的丫鬟是伺候人的性格。 性格上那种温柔坚韧狡猾狠辣，是一般女生所不具备的，这些性格也不是宁凡所喜欢的。 “你先回去，朕今天身体不舒服，改日吧。” 宁凡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十分含蓄地朝着小玉说了一句。 小玉脸色煞白，眼泪扑簌簌地流淌下来，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入了宁凡的法眼，所以就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小玉伤心的样子，宁凡有些不于心不忍，就在小玉走到门口的时候，宁凡终于觉得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他朝着小玉说：“那你就留下来吧，今天晚上就睡到外间。” 如果就这么把小玉给赶回去了，萧铃汐倒不会对小玉另眼相待，可惜其他人呢？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这个皇帝的，宁凡的态度，就是所有人的态度，倘若宁凡今天对小玉的态度不怎么好，那么接下来小玉的日子就难了。 小玉猛然转头，喜不自胜地看着宁凡，猛地朝着宁凡点头，他知道宁凡是怜悯自己的。 宁凡屋子里什么东西最多？ 如果说夜晚的时候，当然是灯。 宁凡习惯了现在的照明设备。猛然回到这种原始的照明方式，根本不习惯，尤其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书，宁凡更觉得十分的费眼睛。 所以很多时候，宁凡的卧室里往往不会只点一盏灯，会点好几盏甚至十几盏灯，但是点灯多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室内的空气污染严重，就需要开窗通风。 但是偏偏这个季节不寒不暖，夜晚开窗的时候室内还是有些冷的，但是宁凡为了趁着夜晚安静的时候，多看几本书，也就顾不上太多了。 他坐在桌案旁翻开一本书，仔细地观看，过了一会儿，宁凡就没什么耐心了，这种古书不但知乎者阅读起来十分的困难，而且是竖排版的，往往有悖于现代人的阅读习惯。 宁凡觉得自己要想从古代的这些书籍里汲取知识的话，可能性不大，索性他就开始思考现代的军事理论和现代的战法，尽量的把现代的军事理论运用在这个时代。 宁凡拿出了纸和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断地写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然后把这些想法一一总结归纳，然后选择其中最有可能的方式记录下来。 小玉在外间也没有事，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咳嗽声，很显然小玉是有些感冒了，但是她几次起床披着衣服来到宁凡的面前，为宁凡拨弄着灯捻儿，另外还为宁凡倒上热茶。 看着小玉玲珑窈窕的身躯，宁凡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的的确确应该是有些想女人了，白天的时候尚且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但是这个时候夜深人静，宁凡觉得心里面有一头恶魔。 鬼使神差的宁凡站了起来，这突然间的动作直接把小玉吓了一跳，转身脸色惊慌的看着宁凡。 宁凡也有些尴尬，毕竟下午曾刚才拒绝了小玉，这个时候再这么弄恐怕会被这个丫头耻笑。 但是小玉的丫头何等聪明，看看宁凡的眼神，就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了，她低下头羞涩地朝着宁凡说道：“小玉伺候陛下就寝。” 宁凡总是觉得尴尬，借此就借坡下驴，什么也不说，径直朝着床边走去，而小玉则是妥帖地帮宁凡脱掉了外装又脱掉了靴子。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宁凡躺在床上，而小玉则是吹灭了所有的灯之后就悄悄来到了宁凡的床前。 她先是脱掉外衣，然后只剩下一个肚兜，就悄悄地如同一条滑腻的蛇，钻进了宁凡的被褥里。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感觉浑身疲惫，他多睡了一会儿，等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小玉早已经不知踪迹了。 早饭是萧铃汐陪着宁凡吃的，看着宁凡疲惫的样子，萧铃汐几次抿嘴想笑，但是最终却没有说什么，而宁凡则是觉得尴尬无比。 这个时代的女性是普遍不会吃醋的，尤其是萧铃汐这样的大家闺秀，是从来不知道妒忌为何物的。 她知道昨夜小玉和宁凡同枕共寝，心里不但没有觉得生气，反而觉得这十分的正常。 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这样，一般男子家庭也是这样，作为帝王的宁凡更是可以为所欲为。 “午饭的时候让后厨多准备一些汤膳，为陛下补一补。” 吃完饭。几个丫鬟收拾桌子的时候，萧铃汐随口吩咐了一句。 虽然萧铃汐现在和宁凡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将军之女将来一定会入主宫门，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萧铃汐的话没人不敢听。 午后宁凡照例外出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其实这平南关的风物人情宁凡这些日子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收拾心情，好好准备一下平定西北的事情了。 其实闲暇的时候，宁凡最喜欢的就是和黄超在一起，谈论西北叛军的一些事情，两人聊起一些军事上面的事情，有很多的共鸣。 在这个时代，军事思想仍然处于冷兵器时代，一开始宁凡和这个时代的军事思想有着严重的冲突，因为宁凡已经走到了这个时代很前沿的位置，一般的将领根本懂不了宁凡的思想。 但是黄超却能很好理解宁凡的用意，并且能够将宁凡的一些想法和建议运用到现实的战斗之中。 第333章 兵器推演 下午，黄超又来拜见宁凡，两人又谈论了一下午，不过这次黄超却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西北叛军最近蠢蠢欲动，恐怕平南关将会风云再起。 黄超占据平南关已经有接近半年的时间了，各种情报渠道已经初步完善了，西北叛军一旦有任何异动，黄超立即就能收到消息。 根据情报，显示西北叛军这次兵分三路一路出东川，一路从平川，另外一路则是从南川。 很显然，西北叛军里面也是有高人的，他们兵分三路，这样做大有深意。 这三路叛军分别对应平南关的三个位置，其中一路军直指平南关粮草的位置，另外两路则是南北夹击，直奔平南关而来。 根据情报显示这次叛军粮草充足，而且准备了大量的攻城器械看，看来是成了心要一举拿下平南关！ 兵情紧急，晚上宁凡和黄超两人都没有睡，而是来到了黄超的中军营帐里，开始进行沙盘推演。 每次战争之前，进行一次沙盘推演是宁凡的习惯，也是宁凡觉得最切实有效的兵法战策，比任何兵法韬略都要管用。 敌人有多少兵有多少粮，他们会怎么走？他们有几条路有多少个可能性？ 这些都是完全可以计算出来的，只要人力够，只要脑力够，任何结果都会被计算出来，然后推算出最大的可能性，针对性地想出解决办法，那么这场战争就打个七七八八了。 其实战场上真正决定胜负的不是兵力的多少，也不是粮草的多少，而是战场上会突然出现意外的情况。 整个兵棋推演的过程中，黄超代表着西北叛军，而宁凡则是代表着平南关的守军，双方在小小的沙盘上进行了激烈的厮杀，几乎所有手段都出了，但是最终推演的结果却很不理想。 总共兵棋推演进行了六次，其中有五次都表示平南关将会被攻破，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让黄超这种胜券在握的人都有些焦虑了。 不过宁凡此时却并不显得太过于紧张，对于他来说，出现这样的结果丝毫不意外，毕竟平南关就是一个关口。 自从黄超接手平南关之后，已经和西北叛军进行了大大小小三十余次的战斗，双方对于彼此的战斗习惯和守城的办法已经烂熟于心了，经过这么多次的失败，西北叛军肯定也总结出了一套新的攻打办法。 “陛下，以现有的情况咱们必输无疑，我建议再从别处调兵，增强平南关的防御。” 黄超是真的急了，他是深深的知道平南关重要性，一旦平南关失守，那么叛军将会长驱直入，对大康的都城安京造成直接的威胁。 不过宁凡却也不慌不忙，他仔细着眼于两处，一处就是清江，另外一处就是平川。 春江水暖。雪山融化，半个月之后清江就会发大水，虽然水不至于泛滥，但是却会对渡河的叛军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 除此之外就是平川了，平川每到春季万物生发的时候，因为清江大水频发，会引发平川泥石流。 而且平川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到处都是狭窄的道路，很多崎岖的道路只能容纳一人一骑通过。 只有派一支不足一万的兵马守住平川，那么平川的这支叛军想要顺利通过平川可能性就不大。 叛军总共有三路军进军平南关，这下就有两路军已经被宁凡想办法解决掉了，剩下的一路军只要增强平南关的防御，对于宁凡来说威胁不大。 看似危险无比的局面，瞬间就被宁凡理顺了。 “现在还不用着急，还没有到焦急的时候，平安关还没有到你说的岌岌可危的时候。” 宁凡显得很冷静，他用手指着地图几个方向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讲解了出来。 而黄超则是静静的听着，听完宁凡的一番说辞之后，黄超是真的震惊了。 他考虑问题，只考虑到敌我双方的兵力悬殊，却也根本就没有考虑遇到自然环境的变化，会对叛军的进军道路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现在听到宁凡如此说，黄超有些自叹不如。 “以现在西北叛军的进军速度，战斗将会在一个月之后打响，所以咱们完全有时间来准备，我建议从两手准备，一手就是从平川这条路入手，派军去镇压，一手就是开始加固城防，将咱们平安关的城墙再次进行加固。” 宁凡虽然是皇帝，但是黄超却是这支军队的元帅，所以有的时候宁凡只是提出建议，但是并不做出决策，真正的决策还是要军事统领黄超来做决策。 “陛下，您前面的几个建议我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您说加固平南关城防这件事，臣觉得有些不切实际，毕竟平南关的城墙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当年是用夯土铸造而成，坚固无比，在曾看来根本没有加固的必要。” 黄超朝着宁凡说道。 听到黄超这么说，宁凡笑了，夯土虽然结实，就算其中混入了糯米和石灰，但是其坚固程度还远远不如现代的水泥。 按照宁凡的想法，是要在原本平南关城墙的基础上再建造一座外城，完全由钢筋和水泥铸造而成，这样就算敌人带来了大量的工程器械，也暂时无法对平南关造成根本性的损伤。 其实夯土铸造的城墙并不怕金的工程，最怕的就是长久以来雨水的冲刷，宁凡已经在城防上发现好几个裂缝了，这些都是将来的隐患。 “不要觉得平南关的城墙坚不可摧，你要知道探军这次是有备而来的，他们肯定是察觉到了某个弱点，才会气势汹汹的攻打过来。” 宁凡并不同意黄超的想法，而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他坚持要在平南关城墙外再次重新修建一座外城。 “陛下，现如今我大康百废待兴，如果这个时候大肆地浪费人力物力的话，很可能会对物资方面造成挤压，曾担心一旦将来和西北叛军决战，到时候会造成物资供应不足的情况。” 黄超苦口婆心地劝说宁凡，在他看来，宁凡是有些冲动了。 第334章 修缮城防 不过听到黄超这么说，宁凡确实笑了，因为他早就有所准备了。 一队三千人的工匠正在赶往平南关的路上，要不了七日，这队专门加固城墙的工匠就会到达平南关。 最终黄超被宁凡说服，只能顺着宁凡的意思去操办。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新的消息来了，不过这一次和前两次探查的消息完全不同，因为这次探查到敌人还有另外两支隐藏的特种战队，正沿着平江顺流而下，将会在半个月之后就到达平南关。 宁凡没有想到西北叛军竟然也开始玩特种作战这一手了，而且还瞒过了平南关守军的探查。 在战争的时候，间谍就是一支军队的眼，如果眼睛盲了，那么这支军队就等于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战场上的情报永远都是最重要的，甚至要比真正的战争还要更加的重要。这次情报失误给了宁凡很大的震撼。 他心中开始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专门成立一个军事方面的情报机构。 当宁凡把这个想法说给黄超听的时候，立即得到了黄超的认可，他也觉得在战争这方面情报是最重要的，专门收集有关于战争的情报，对于一场战争来说至关重要，甚至起到关乎胜败的作用。 “陛下，您觉这这两支特种战队是冲着什么来的？” 黄超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从这两支特种战队的进军路线来看，他们的进军路线很是诡异，甚至可以说是目标不明确。 黄超是宁凡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宁凡一手培养起来，得他闲暇的时候也会看宁凡的特种作战理论，所以在和叛军进行交战的时候，黄超每次都会使用特种作战的战法，往往会对叛军造成难以估量的重创。 时间久了，西北叛军也逐渐熟悉了黄超的手法，也从黄超的手段之中学到了特种作战的方法，其实他们只是学到一个皮毛，并没有学到精髓，这次派出的两支特种作战小组也只是为了试探而已。 “不要把敌人想得太厉害了，特种作战的思想不是光靠依葫芦画瓢就能有所成效的，以我看这两支特种作战小队，也只是西北叛军，东施效颦罢了，不要太把他们当回事儿。” 宁凡淡淡一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头，反倒是黄超微微有些皱眉。 从来不轻敌，这是黄超的一个习惯，但是有的时候宁凡却过于自信了，这往往会和黄超的理念发生冲突。 “你真的觉得西北叛军能够培养出真正的特种作战小组吗？依我看，这两个特种战队只不过是装备好一点，人员精良一点，他们根本不懂特战的战法，如果不信的话，咱们赌一赌怎么样？” 宁凡也来了兴致，因为他看出黄超内心对于自己的说法是不以为然的。 宁凡也是有好胜心的，在察觉到黄超对自己提出的看法，不服的时候，宁凡就有一种冲动，他要靠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告诉黄超，他的判断完全没错。 “陛下，我觉得就没这个必要了吧，只是这两支叛军的特种作战小队，咱们一定不能大意，轻敌，毕竟他们进军的速度很快，不日就会抵达平南关。” 黄超并不想和宁凡打赌，因为现在两人的身份悬殊，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元帅，两人要做好各自的事情，任何一个细节上的失败都会对整个战局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这样吧，三天以后，我率两只特战小组主动出击，这两只特战小队就交给我了，至于平南关城防加固的事情就由你来监工，放心，真正战争打响的时候还在一个月之后，所以并不用太过于着急。” 宁凡思来想去，决定自己亲自带队出手，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把黄超给直接惊呆了，宁凡作为帝王，御驾亲征已经对士气造成了极大的鼓舞，但是现在宁凡竟然要亲自披挂上阵，带领一队人马去阻击这两支特战小队，这在黄超看来有些太过于疯狂了。 “陛下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么可能亲自去上战场呢？这绝对不行。” 黄超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坚决不让宁凡以身涉险。 不过宁凡却笑了，他在未穿越之前本来就是特种兵对于丛林作战山地特战有着极为丰富的作战经验，由他来带队去狙击这两支西北叛军的特战队，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宁凡根本不担心会失败。 不过宁凡自己有把握不代表黄超就允许他胡来，无论宁凡说什么黄超，永远都是那句话，那就是请宁凡三思，那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不同意宁凡带队出击。 宁凡最终笑了，他知道自己拗不过黄超的，毕竟黄超现在的身份可是平南关的守军，元帅，他代表着军事上的最高权力。 就算宁凡这个皇帝有什么军事行动，也要第一时间向黄超做出解释，否则的话就是扰乱整个战略布局，会对整场战争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好吧好吧，你是平南关的元帅，朕也要听你的，你说不让朕去朕就不去了，不过朕有一个建议，那就是让朕的近卫队去，这帮小猴崽子也该历练历练了，如果不经过战争的洗礼，他们的身上永远带着幼稚的气息。” 宁凡最终还是让步了，但是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自己的近卫队亲自上战场去体验一种血与火真正杀戮的感觉。 宁凡要的就是让自己的近卫队体验生死之间的那种强大压力，让他们在压力之中成长。 夜晚的时候，一队人马进入了平南关境内。 这些人马就是宁凡从遥远的江州调来的工匠，他们将会在平南关建造一座石灰水泥生产线，另外还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对整个平安关的城防进行无死角的修缮。 时间紧迫，这支工匠队伍开展工作的速度很快，当天晚上到达平南关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了，工作在宁凡原本勘察好的地带，这些人开始迅速地建立水泥生产线。 第335章 火枪的威力 当然，仅仅依靠这两千人的工匠还是远远不够的，宁凡让黄超从军队里调拨一支工程兵，参与了水泥生产线的建造。 在一个星期之内，这场建造行动就取得了难以想象的成效，不但在原有的空地上建到了水泥高炉，而且还利用附近的河水，建造了一个水动力机构。 “陛下，真没想到这些工匠如此的踏实肯干，这几天的时间内这些人几乎是夜以继日不眠不休。” 站在高高的河岸上，黄超看着河对岸建造起来的巨大厂房，至今有一种难以想象的感觉。 七天的时间，七天的时间就将一片空地变成了高大的厂房，就在黄超看来简直不可想象，但是这却是真实发生的。 “要以发展的眼光去看问题，今时不同往日了，做事情要学会运用工具，而不要完全依靠人力，如果依靠人力的话，那么生产的效率将会极其地低下，但是一旦用上了机器一旦用上了工具，那么效率就会大大的增加。” 宁凡也趁机开始向黄超灌输一些现代作战的理念，其实现代人作战并不依靠人力，而是更多的依赖于兵器，依赖于各种大型武器！ “这些人你以为他们来是修建城防的，其实完全不是，他们只是有很少一部分作为工程师，对平南关的城防情况进行评估，然后会指挥当地的民夫和工匠进行修缮，还有其他很大一部分，他们其实都是铁匠和工匠，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会铸造出一批大炮，会安放在城墙上。” 宁凡这个时候终于透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那就是要在平南关打造出一个军事堡垒。 平南关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军事要塞，匈奴人想要进军中原，必须要从平南关过，而西北叛军想要入关，也是绕不过平南关这个地方，无论如何，平安关这个地方，都是扼守咽喉的要道将来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所以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一固固若金汤的军事要塞，对于宁凡来说，实际意义要远大于象征意义。 其实平定西北的叛乱对于宁凡来说并不是很大的困难，他现在主要着眼于远在草原上的匈奴人，那才是大康的心腹大患。 宁凡一边走一边给黄超讲解，很多黄超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把黄超惊得一愣一愣的。 “陛下，臣听说京师的火器营很是厉害，就连锁甲都能打穿，真有这么厉害吗？” 黄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宁凡。 “是真的，这种隧发枪现在只研制到了第二代，未来还会有第三代第四代，会不断地进行改进，杀伤力也会越来越强，射程也会越来越远，将来的战争形势，刀和剑将会被淘汰，枪支将会成为主流。” 宁凡从腰间掏出了自己随身的枪支，指着远处的树木砰的一枪，那颗碗口粗细的小枪就被直接炸成了两截。 站在宁凡身旁的黄超心惊肉跳，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护驾。” 黄超反应过来之后开始大吼，他拔出了刀剑，挡在宁凡的面前，而站在他身后的宁凡则是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鼻涕都要下来了。 黄超扭身，不知道宁凡何故发笑，当他看到宁凡手中那短短类似于烧火棍一样的短枪，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黄将军，刚才那棵小树的断裂，就是因为朕手中的这支火枪，难道你还以为是有刺客吗？朕告诉你，没有刺客，全是这把火枪造成的。” 宁凡一边摆弄着火枪，一边向黄超介绍这把火枪的原理以及它的杀伤力。 黄超听得很认真，越往后听就越是心惊肉跳，他想破头都没有想到，宁凡手中这个类似于烧火棍一样的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不但可以百步穿杨。而且杀伤力巨大。 宁凡让随身的侍卫将火枪重新填充，然后把这支火枪交给了黄超，让他尝试着放上一枪。 但是黄超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放手，甚至吓得脸色煞白，在战场上黄朝是一员猛将，但是一旦让他握住了火枪，他就感觉自己浑身的勇气仿佛被抽走了一样。 没办法，宁凡只能亲自给黄超再次示范了一次，这一次宁凡的枪，指着远处的一块石头。 枪声响过，一片烟雾散去，黄超来到这块石头面前，看到石头被打出深深的痕迹，他感觉更加的吃惊了。 坚硬的石头都几乎被打穿了，倘若打在血肉之躯的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怕那些西北的蛮子了吧，有了火枪队这些西北的叛军就是活靶子。” 宁凡摇了摇头，他对于接下来的战争表示很乐观，因为林方手中掌握的现代火器的力量，已经对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造成了不可想象的颠覆。 “陛下，前方的细作传来最新情报，两支从西北迁入平南关的特种战队，突然间化整为零，消失在茫茫的丛林之间。” 第二天下午黄超匆匆地来到宁凡的住处，向宁凡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宁凡听到这个消息的开始，神情也有些凝重。 因为如果有这么多人潜入到平南关的话，将会对秦南关的安全造成很大的影响，宁凡猜测，平南关的内部肯定还是有西北叛军的内奸的。 “先不要慌，这些人想要潜入平南关也没那么容易，他们会利用各种各样化妆的手段来进行渗透。” 宁凡很冷静，对于现代的特种作战，渗透也是必学的，可只不过对于各种各样的渗透手段，宁凡早已烂熟于胸。 接下来宁凡就将渗透的手段总共分为三大类，三十二个小类，向黄超进行了统一讲解，只要掌握了这些渗透的手段，这些西北的间谍要想渗透进入平南关，那就根本是痴人说梦。 不得不说西北叛军的这一招十分的狠毒，他们化整为零渗透进入，贫难关，搞破坏以最小的代价，会对平南关的守军造成最大的损伤，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宁凡是渗透战的祖宗，西北叛军要想渗透进入平南关，简直就如同登天一样难。 不到两天的时间，锦衣卫就在平南关的各处，关卡识别出了接近三千的西北叛军，而且这个数字每天还在增加。 这些西北叛军就好像是苍蝇一样，自投罗网。 第336章 大马士革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而宁凡一连串的策略，使得平南关的守军大获全胜。而此时宁凡的威望也在军中大大的提升。 原本在平南关的军中，皇朝是一家独大的，上至将领下至小兵对于黄超那就是令行禁止，绝对服从，对于宁凡这个皇帝，大家一直从心里面都觉得宁凡这个皇帝来到平南关，只不过是一个吉祥物，是为了鼓舞士气。 这几乎是上上下下都形成了统一默契，就连内阁首辅称为和其他的百官大臣都觉得宁凡来到平南关，表面上的意义要远远大于实际意义。 但是现实却给了众人狠狠的一巴掌，宁凡巧妙的军事策略，使得平南关的守军几乎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最大的胜利，这也使得上到黄超下到小兵对于宁凡这个帝王全部都是刮目相看。 上午宁凡在中军大帐听取各位将军的汇报，中午宁凡就匆匆回到了行宫。 军营里的饮食宁凡还是有些承受不住的，毕竟军人们食用的食物都是一些粗糠腌菜，难以下咽，就算军官们的饮食在这个时代也很难保证足够细腻的口味儿。 宁凡回到行宫之中，他感觉所到之处，行宫里的下人们对自己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那种眼神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 就连在路上遇到小玉的时候，宁凡都觉得这丫头和往日有些不同了，在自己面前好像大胆的一些表情也更加的妖娆了。 毕竟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宁凡并没有给小玉什么年份，但是小玉在整个行宫里的地位却无形之中的增加了，一旁的丫鬟太监见到小玉的时候都是悄悄行礼然后躬身离开。 “他们好像有点怕你，你平时没欺负他们吧？” 宁凡见到左右无人，就朝着小玉打趣着说道。 他只是寻常的一句开玩笑，没想到却把小玉给吓了一跳，小玉赶紧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说道：“陛下千万不要以为小玉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其实小玉从来都没有欺负过这些人，他们是下人，小玉同样也是下人，大家的身份一样。” 宁凡看到小玉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小玉你可不要紧张，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宁凡连忙摆手解释，让小玉站起身来。 小玉看到宁凡脸上笑嘻嘻的，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胆气也就壮了，他挺立身躯，直视着宁凡，细声细语地说道：“陛下不用担心，我会打着您的旗号去欺压别人，小玉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小玉也不能太过于卑微了，毕竟我被陛下临幸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倘若我小玉太过于低三下四，那也丢了陛下的脸面不是？” 宁凡心中一阵感叹，不由得不佩服这小玉丫头，心思缜密，条理清楚，看来这丫头也的确不是个善茬，不过这丫头说话倒也朴实。 “这样吧，我回头让这行宫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你来掌管。” 宁凡可不是傻子，小玉随便两句话，其中透露出的含义宁凡也收到了。 而小玉听到宁凡让自己管理行宫的事情，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朝着宁凡磕头，然后落落大方的说：“一些烦扰的小事自然不用避一下，和小姐操心了，但是大事还是需要向小姐请示的。” 小玉口中的小姐自然是萧铃汐了，这让宁凡再次对小玉刮目相看，这女孩心思玲珑，将来还是一个很辣的人物，在宁凡看来这个小玉大概率是个类似于王熙凤一样的铁腕人物。 不过宁凡倒也不会担心，毕竟有自己这只如来佛压着小玉，也翻不出太大的浪花，也就没有在意。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忙你的吧。” 宁凡挥了挥一手就让小玉离开了，而他则是在思索下午要做的事情。 最近江州也会再来一批工匠，当然这批工匠不是专门为了在平南关打造什么东西，而是专门由原本公布派遣过来顶尖的铁匠人。 这些人都是宁凡要求公布替自己寻找的，而且现在天江省还有江州以及京都的技术学院都已经遍地开花，开始招收人才进行培训了，而宁凡编造的课程也开始成为教案。 随着大量的技工人才被培育出来，整个大康的技术风气也开始慢慢盛行起来，不过这个周期还需要一到两年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技术良性循环。 上午的时候宁凡就听到汇报说是江州的工匠已经到达平南关了，已经被安置下来了，不过宁凡有些着急，下午就想去见一见这些公教，因为他最近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种新式的炼钢方法。 锻造乌兹钢需要的材料还是人工都是远远超过寻常炼钢的，而宁凡现在想到的是另外一种钢叫做大马士革钢，如果大马士革钢能够锻造出来，那么在兵器这方面就可以普及了。 毕竟乌兹钢刀，无论是造价成本还是锻造的时间，都是难以估计的，如果想要大量的装备大康的军队之中，还是有些难度的，但是大马士钢刚就不一样了。 大马士革钢的造价、成本和锻造的成本都很低。 中午陪着萧铃汐吃罢了午饭，宁凡就匆匆地跑了。 在行宫背后的山窝里宁凡之前鸣人在这里打造了一个场地，因为之前就勘察过了，这整座山就是一个铁矿山，就地取矿石，就地炼铁十分的方便。 而且附近的山上全部都是青钢，木这种木的热值很高，用来烧炭炼钢，再方便不过了。 几十个来自工部的铁匠，昨晚已经来到了这里，今天已经在这里休息了一夜，开始铸造高炉炼铁了。 这些工匠都是吃苦耐劳，工作效率很高的，再加上当地的一些民夫帮忙，场地已经初具规模了。 几个工部的官员，看到宁凡这位皇帝竟然亲自来了，慌忙都从草棚里冲出来，跪在地上向宁凡问好请安。 自从宁凡登基称帝之后，还没机会整饬工部，所以对于这次工部派来的工匠，宁凡还不是太过于放心。 第337章 工匠 毕竟之前沈梦溪那一批工匠全部被宁凡带到了江州，那可是当年工部手中的王牌，都是最顶尖的工匠。 但是现如今情况却有一些不同了，这一批工匠都是后来招募的，他们的技术水平到底如何，宁凡还没有亲自考验过，心里也没有底气。 看着几个工部的官员身上官袍干干净净的，宁凡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外行指导内行，这在几千年后，宁凡的那个时代仍然很普遍，也是制约科学技术发展的阻碍之一。 这些人大腹便便打着官腔，他们并不懂技术，只会懂得呼来喝去，将真正的技术人员弄得焦头烂额，无心研究技术。 你们几个，有谁懂得炼铁，谁懂得炼钢，谁懂得打造？ 宁凡看一下了几个官员，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对于这几个官员身上干干净净的，坐在草棚上班，宁凡的心情很不爽，或者说，宁凡已经在愤怒的边缘了。 果然宁凡这一番话问出来，几个官员面面相觑，一个问题都答不出来，他们对于炼铁铸造那是一窍不通，他们只是官员，指挥这些工匠干活，他们很内行。 但是有关于技术上面的问题，他们是一窍不通。 看着几个官员支支吾吾，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宁凡的心情那是烦躁的无比。 “什么都不会，你们千里迢迢赶来平南关做什么？朕之前在之前的函件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工部尚书遴选一些技术过硬，在冶炼这方面有所涉猎的匠人，可没说让你们这些吃闲饭的人来到平南关。” 宁凡是强行压抑着愤怒，看着几个穿着红色官袍的官员，宁凡恨不得将这些人直接给砍了。 但是他今天来是想看看这些工匠，并不想杀人，所以宁凡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这几个官员，而是来到了那个那些工匠忙忙碌碌的地方。 这些工匠忙得不可开交，看到宁凡这位皇帝来了，也不得不停下手头的活，跪下向宁凡行礼，而宁凡则是朝着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各干各的。 而接着就发生了一幕，让大家瞠目结舌的事情。 只见到宁凡这位帝王，竟然和普通的工匠一样。开始扛起木头，搭建棚屋，和普通的工人一起忙忙碌碌地干活，这可把几个派来的官员直接给惊呆了。 在他们的固有观念里，官员那是必须要高人一等的，呼来喝去那是家常便饭，作为官员他们不必去干那些粗活，累活，而只需要坐在凉亭下面吃着新鲜的瓜果，喝着茶水指挥这些人干就行了。 但是现在宁凡所做的一切，却颠覆了这些人的认知，毕竟宁凡贵为一国之君，此时却撸起袖子跟着干，着实把几个官员给吓坏了。 他们有的机灵地跳起来，开始学着宁凡的样子，拼命地干一些脏活累活。 而有的人则是放不下面子，站在一旁，一脸的惶急。 “陛下，您乃是一国之君，这些脏活累活怎么能让您来干呢？” 几个官员如梦方醒，纷纷跪下来，哀求宁凡停下来，但是宁凡却冷着脸，指着几个官员臭骂道：“没有人规定你们天生就高人一等，你们若是不能和这些工匠们同吃同住，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你们趁早打道回府，赶紧回到京都去享你们的福吧。” 宁凡的一番话，直接把几个官员吓坏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宁凡这个皇帝竟然让他们和那些普通的臭铁匠一样干活，他们实在是不能理解。 看着几个官员一脸茫然死不悔改的样子，宁凡终究是失望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几个人赶紧滚蛋，然后就和那些普通的工匠们在一起继续干活。 宁凡本来就是特种兵，身体素质很好，干起活来速度也很快，半下午的时间。宁凡几乎没有停下，出了一身臭汗，但是宁凡却感觉很舒服。 一个冬天了，宁凡感觉身体都快生锈了，但是今天下午通过干活之后，他不但和这些工匠们打成了一片，而且感觉浑身经络通透，血流加快，前所未有的舒服。 工匠们看向宁凡的眼神完全变了，之前他们觉得皇帝高高在上，肯定不会体恤他们这些普通的工匠。 但是现在宁凡的尊重，宁凡的重视，却在这些工匠的心里深深的扎了根，他们愿意倾听宁凡的话，愿意跟随着宁凡，甚至愿意为宁凡卖命。 “那几个员外郎，让他们干活一个个跟杀了他们爹娘一样难受，难道他们以为他们天生就高人一等吗？他们读的那些书只不过是死书，对于黎民百姓根本没什么用，于江山社稷也没什么大用。” 干活之余，宁凡和这些铁匠谈笑风生，当着所有工匠的面宁凡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陛下，您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可我们这些工匠有的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我们只会干一些苦活，脏活累活，我们可不像那些当官的，他们能说会道，识文断字，能够给陛下分忧。” 有工匠大胆的站起来，向宁凡发表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因为大家都发现了，宁凡特别的和善，尤其是对于的这些普通的工匠们宁凡尤其是能够感同身受，和大家打成一片。 所以无形之中，这些工匠就对宁凡没有之前那么敬畏了，相反他们对宁凡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其实，大家没有什么上下尊卑之分，大家只不过是分工不同罢了各，自干着各自擅长的事情，那些官员也并非一无是处，他们寒窗苦读，饱读圣贤书，懂得一些道理。” “但是他们未必就比在座的各位更加的高尚，更加的有用，在座的各位也是凭借着自己过硬的技术，为于这个国家做出贡献的，这个国家少了谁都不行。” 宁凡是动了情的，他演讲的时候饱含深情，让这些工人们渐渐地理解了宁凡的立场？ 也让他们知道大康这个国家真的变了，他从此以后不会专门对读书人好，而是对所有拥有技术拥有头脑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第338章 一视同仁 “其实在我心目中，一个国家各种各样的人才都需要，读书读得好是人才，打铁打得好也是人才，杀猪杀得好同样是人才，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只是读书可以出状元，以后各行各业都会出状元。” 宁凡是越说越多滔滔不绝，把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完全都说出来了，而这些工匠们则是完全听得呆住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干的如此低贱的事业，却被一个皇帝如此的重视。 “陛下，您真觉得我们这些低贱的匠人这么重要吗？可我们只会打铁，只会锻造，我们不像那些文人们，他们会写各种各样的诗词，他们会教化天下，引领潮流。” 有工匠站出来，感动得稀里哗啦，甚至眼含热泪。 宁凡听到这些工匠们的质疑，只是微微一笑，他站出来朝着工匠的说道：“从前没有铁器的时候，那个时候，人们切菜割肉用什么你们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时候用的是石器，把石头磨得锋利一些，用来当做刀子来使用。” 有工匠站出来大声地说道。 宁凡朝着这位工匠竖起了大拇指：“你说得对，那个时候就是用石头来当作刀刃的，但是你们知道吗？发明铁器的，可不是那些读书人，而是工匠啊。” 宁凡一句话，让这些工匠们恍然大悟。 其实大马士革钢的锻造方法并不难，宁凡只是详细地讲解了一下，顿时就有工匠表示明白了。 这些工匠本来就是技术娴熟的技术流大牛，他们平时实际操作的能力很强，但是理论上的知识却不足，他们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他们不明白其中蕴含的科学道理，但是长期积累的经验，却让他们对宁凡所做出的锻造方法一听就懂。 和这些工匠们之间的交流，宁凡几乎是没有障碍的。 大马士革钢的硬度极高，在这个时代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这种硬度的钢铁在战场上简直就是砍瓜切菜，就算敌人穿着厚厚的铠甲，恐怕也很难抵挡大马士革钢刀的威力。 而且最近火器的迭代速度也很快，有了大量的工匠，夜以继日的研究试验，在江州，宁凡曾经建立起来的兵工厂，已经成了一个大型的研发中心。 原本宁凡带出来的第一代工匠，已经在江州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这些工匠也不但懂得理论知识，而且还懂得探索，他们学习了宁凡编造的数理化教学书籍之后，他们的知识和眼界一飞冲天，一日千里。 这些日子，宁凡和江州那边也时常有书信往来，他也十分关注江州那边的兵工厂的进度。 有了这些工匠的加入，平南关原本的兵工厂铸造技术开始突飞猛进的提升，锻造出来的钢铁硬度也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产生了质的飞跃。 “陛下。这种新型的钢刀，真的像您所说的那样，耗费的材料比原来都少吗？” 就连黄超都有些难以置信，看着这些崭新戴着特殊花纹的钢刀，他整个人都麻了。 这种兵器黄超也实验过了，硬度极高，普通的刀剑在这种刀面前就简直如同豆腐一样。 如果一位将领能够在战场上配备这样的大马士革钢刀，恐怕在战场上就如同杀神一样，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陛下。时间紧迫，如果大量制造这种大马士革钢刀的话，恐怕最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黄超也对这种锋利无比又坚硬的吓人的钢刀十分的喜爱，拿在手中就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随便找了一颗碗口粗细的小树一刀下去，这颗小树直接被劈断，而且切口平整无比。 这大马士革钢刀好是好就是锻造周期有些长宁凡也没多说，什么这个锻造厂已经初步完成了，出行将来的平南关就会被宁凡打造成一个钢铁之城，想要进入中原腹地，必须要过了平南关这一关才行。 平南关必须要长期镇守，这是宁凡心中的共识，此处要扼守咽喉之道，只要把平安关打造成一个无法突破的坚固之城，那么匈奴人要想强行长驱直入，那就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就算现在的黄超也无法理解宁凡的长远打算，她只觉得宁凡这个少年天子十分的爱，玩，为了在平南官打仗，竟然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军械所，这在黄超看来有些得不偿失，甚至有些铺张浪费了。 “陛下，据此一百二十里的地方已经燃起了烽火，这说明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那个地方了。” 黄超指着远处一道直冲天际的狼烟向宁凡介绍。 西北叛军这次兵分三路，气势汹汹，直扑平南。关如果是寻常的时候，平南关的守军此时已经严阵以待了。 但是自从宁凡来到平南关之后，平南关的守军战术战策就发生了很大的偏差，这次平南关的守军不但没有任何紧张，而且还和平常一样懒懒散散日上三竿才起来训练。 军营里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兵士聚在一起，有的赌钱，有的喝酒好不热闹。 如果是寻常的将领看到这一幕肯定把肺都气炸了，但是宁凡和黄超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这，一切却面无表情，因为这一切都是宁凡刻意安排的。 这正是宁凡的疑兵之计，他要让西北的叛军知道现在的平南关毫无防备，毫不知情。 而宁凡这是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麻痹一下那些前来袭扰的西北叛军先锋。 正所谓骄兵必败，宁凡的这一招就是先要瓦解敌军的斗志，让他们以为平南关是一马平川，从而生出了轻视之心，然后在他们最放松的时候予以迎头痛击，一举斩杀三路叛军。 “陛下，咱们这么做真的有用啊。” 黄超有些担忧地看着宁凡。 在此之前他觉得打仗就是打仗，排兵布阵又硬实力击败敌人，那才是上上之策。 而现在由于宁凡突然接管了军事的指挥权，也让黄超有些无所适从。 “先前的兵法战策全部废除，从现在开始不要全面接管军权，并且要以最快的速度扫平西北叛军。” 第339章 内外交困 宁凡神色凝重，因为就在今天早上，他突然接到了一条紧急的军情，那是锦衣卫从远在匈奴边境的地方探查的最新情报。 情报显示，匈奴人已经开始气势汹汹的打算进犯中原了，而且这次匈奴人准备极为充足，不单是兵力，而且粮草也备足了一年。 这就很恐怖了，匈奴人的战斗力宁凡是接触过的，和宁凡训练出的精锐骑兵不相上下，匈奴人天生就是战士，在草原上驰骋，战斗技巧极高，他们能够在奔驰的马背上射中对手。 而且匈奴人长期吃肉，身体孔武有力，不同于中原，人身材矮小瘦弱。 和凶悍的匈奴人战斗，天生就不占据优势，而且这次更让宁凡震惊的是，匈奴人联合了西域十六国组成了六十万大军。 当然这个消息宁凡并没有告诉黄超，因为根据情报显示，匈奴人至少在最近三个月内无法组织大规模的进攻。 当然这个绝密级别的消息，宁凡并没有告诉黄超，因为告诉黄超会扰乱宁凡的接下来的军事部署。 “陛下，咱们之前明明定下的策略怎么说变就变了？要知道这可是战场，岂能当作儿戏？” 这次的黄超是真的有些急了，他觉得你烦，这次真的是玩心大气，把真正的战争不当作战争，而是当成了游戏了。 其实黄超还有话没敢说出来，那就是他觉得宁凡把战场上士兵的生命没有当做生命，他只是在打一场军棋游戏。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故意卖弄自己的军事才能，故意在你面前显摆我的能力，故意把这些士兵们当做木偶摆弄，是不是这样想的你告诉朕，朕不怪你。” 宁凡似笑非笑的看着黄超。 黄超北宁凡的目光一扫，顿时心下一颤，他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曾想全被宁凡给说中了。 黄超脸色一阵尴尬，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因为此时此刻他真的有一种受惊的感觉。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干吗？因为我真的等不及了，这次兵情紧急，必须要在两个月之内彻底扫清西北叛军和白莲教的余孽，如果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无法扫平西北叛军，到那个时候咱们会处于内外交困的情况。” 宁凡见到黄超紧追不舍，终于还是没办法，稍微透露了一点点。 当然关于西北叛军和匈奴人暗中勾连的事情，宁凡是一个字都没提，因为如果突然带来如此大的军事压力，宁凡担心平南关的守军会出现大规模溃逃的情况。 “陛下，你应该清楚，西北叛军加起来几乎有八十万在两个月之内用二十万的兵力去扫平八十万的叛军，这几乎不可能。” 黄超是又一次被宁凡的举措给震惊，到了一二十万去打八十万不说能不能赢，就说这两个月的时间，那就根本不可能，就算是神仙来了，也要输得一败涂地。 “不要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最新一批的火枪已经运往西南关的路上了，只要这批最新的联发火枪可以装备火器营，到时候咱们的兵力和战斗力都会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宁凡作为帝王，按道理说是不用向黄超解释的，但是现在黄超毕竟是平南关守将心中的一尊神。 如果没有黄超的支持，宁凡自己的策略是寸步难行，所以这一次明凡没有办法，他只能一步一步让黄超支持自己，说服黄超。 英凡背负着双手，一阵风吹来，把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远处的狼烟被吹散，风中隐约传来号角的声音，宁凡被这冰冷的春风吹得面皮有些发僵。 “你去把大家召集起来，咱们今晚开个会。” 大战即将来临，宁凡也打算和平安冠的中将来一个亲密的接触，至少也和这些将领们彼此了解了解。 很快当宁凡来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发现二十多名将领已经等待在那里了，众将看到宁凡走进来，纷纷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 宁凡仔细环视一周，发现平南关的这些将领果然非同寻常，一个个器宇不凡，气势都很足，眼角眉梢之间充斥着杀气。 这些杀气可不是装腔作势既没弄眼就能够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经历过战场历练，经历过血与火，经历过生死考验才能够自然生成的。 “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咱们平南关马上就会迎来一场大型的战役，大家都有准备吗？” 宁凡坐在中军大将的中央位置，而黄超都是坐在他的身边。 此时的宁凡环视一周，众位将领都不敢和宁凡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陛下，俺们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西北的那些狗崽子敢来，一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一员猛将摇晃着手中的流星锤，带头朝着宁凡说道。 其他将领也都纷纷表态表示，一定要和西北的叛军决一死战，让他们有来无回尸横遍野。 这种话银凡听得多了也没什么感觉，他微微点了点头。 “咱们的敌人可不止是西北的叛军，西北的叛军有多少大家知道吗？粗略的估计一下有八十万，还有白莲教白莲教的人数更加难以估计，恐怕有一百多万，而咱们平南关如果清朝出动，也就仅仅只有二十万而已。” 宁凡此时朝着大帐中的众位将领，仔细地说出了敌我力量的分布。 而一旁的黄超听到宁凡竟然说出这般虎狼之词，顿时吓得几乎晕过去，要知道这可是机密，不能向这些将领公布的，一旦公布了敌我实力悬殊的对比，那么很可能会动摇军心。 黄超几乎把眼睛都挤疼了，宁凡却装作没看见，依旧我行我素，向众位将领诉说这真实的情况，而众位将领听的也是心中慌慌的，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宁凡也在仔细观察这些将领，他发现有的将领听说敌人强大的时候并不以为然，而是对自己有着强大的自信，而有的将领就不一样了，一听说敌我力量悬殊就吓得脸色煞白，之前的锐气全部都消失了。 第340章 胜负的原因 “那么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也在战场上滚过三滚的人，大家说一说这战场上的胜负到底是什么来决定的？是彼此双方的人数吗？” 宁凡抛出了自己今天的第一个问题，他是皇帝问出的问题，没人敢不回答，所以大家都眉头紧皱，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有一些心思比较活络的将军领，其实已经打算好好的在宁凡面前表现一番了，毕竟这个时候能够在宁凡的面前崭露头角，将来大概率会被宁凡重用。 “陛下，卑职认为战场上的胜负并不以人数来决定胜负，而是士气，士气是整个战场上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假如士气高昂的话，兄弟们就会拼死地战斗。” “一旦士气强烈，敌人就会畏战，就算他们人多势众，也会因为彼此互相踩踏恐慌蔓延而终将失败。” 一个高大的将领站出来，朝着宁凡阐述自己的看法，这人长得虎头熊腰，没想到心思倒也挺细腻，说得头头是道。 “你说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宁凡对这个将领表现出了赞赏的意思，因为此人说得的确很对宁凡的脾气。 “启奏陛下，末将名叫杨雄。” 那高大的将领朝着宁凡一拱手，神色严肃地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点了点头：“好，朕记住你了。” 听到宁凡这么说，其他将领纷纷跃跃欲试，一个个都想站出来，在宁凡的面前崭露头角，接着大家各抒己见，整个营帐里热热闹闹的，宁凡无论这些人说对了还是说错了，都以一种鼓励的态度。 等到众位将领都把自己的意见发表出来之后，宁凡做出了一个总结。 “其实我觉得大家都是百战将军了，对于战争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我想说的是战争的走向并不完全是人数来决定的，战术战略往往更加的重要，也像刚才杨雄将军所说的那样，事情也很重要。” “所以我觉得大家完全没必要因为敌我之间的人数差距而产生不安定的感觉，大家千万不要因此而惊慌失措”。 宁凡看着众位将领，看着大家都用眼睛看着自己宁凡就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些东西我没说决定战争走向的，还有兵器、装备，还有后勤补给，当然，一个将帅的军事策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大家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西北叛军的人数多出咱们许多而感觉焦虑。” 宁凡说完之后，众位将领眼睛都亮晶晶的，如果说之前他们心中多有疑惑，但是现在他们心中就豁然开朗了，因为宁凡把整个战争的基本逻辑都讲清楚了。 “你们谁对清水堰这个地方熟悉？“ 宁凡朝着众位将领询问道。 这一次不等宁凡问第二遍，就有一位将领站出来，朝着宁凡拱手。 “陛下，末将陈桥，之前在清水医院驻扎过三年，对于那里的情况十分的熟悉，一草一木，臣都能够数得过来。” 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身材矮小的将领，这位将领身材矮小，粗壮，但是却空无有力，眼神炯炯，看来是一个憨厚勇猛之人。 宁凡指着沙盘里，清水医院的位置，朝着陈桥问道：“那你告诉朕，敌人的先锋军想要渡过清水堰旁边的这条清水河，除了清水堰这个位置，其他还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宁凡的这句话倒是让陈桥陷入了沉思，他不敢随便作答，毕竟宁凡是皇帝如果答错了，有欺君之罪的嫌疑。 “陛下要想渡过清水河，其实完全不必走清水雁这个位置，清水雁这个位置，虽然是一个阻塞形成的沙洲，但是泥沙很深很松软，如果大队人马想要从这里通过很难很难，一些装备更是不可能从这里通过。” 陈桥想了想，之后给出了一个答案，紧接着他就指着距离清水堰不远处的一条河：“在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架一通小桥，人马都能通过，而且特别的方便。” 听到陈桥这么说，宁凡倒是微微有些吃惊了，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有一条隐蔽的通路。 “你确定吧？运输粮草的马车能不能从这里通过？” 宁凡赶紧朝着陈桥询问。 “都可以通过，因为下面都是青色的岩石，而这条天然的石桥完全由河水冲积出来的，平时水深的时候就被河水给掩盖住了，但是一旦潮水退去的时候，这块巨石就被附近的一些村民当做桥来用。” 陈桥一边回忆一边向宁凡解释。 宁凡满意的点点头，他对于陈乔说出的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这支先头军是想通过清水堰这里的芋泥和床来袭击咱们的粮仓，不过朕决定咱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先派一支服务兵绕过这个位置，通过石桥隐藏在两边的林地里，等到他们从清水医院渡河的时候，被淤泥泥沙困着的时候，咱们突然间冲出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宁凡向众位将领指着清水夜两旁的丛林，然后又指着沙盘里的大致地形，说出了自己的策略。 果然众位将领听到宁凡这么说，纷纷眼睛都亮了，如果真的按照宁凡说的这个剧本往下唱的话，那么这场仗几乎打到丝毫不费力气。 “陛下，卑职愿意前往。” “陛下，某也愿意前往。” …… 诸位将领都看出来了，这道题简直就是送分题，只要带着两队人马在旁边伏击，趁着他们队伍过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冲出来把队伍截成两半，然后分割歼灭，就可以轻松地把西北叛军的这支先头部队完全吃掉。 所以这些人才会争先恐后向宁凡表示自己愿意前去，不过宁凡的目光却在陈桥和之前的杨雄身上转悠。 这两个人是宁凡记住的，而且心中印象特别好，宁凡想要将这份功劳让给这两人。 最终宁凡的目光落在了陈乔的身上，宸桥虽然一声不吭，并没有表达愿意前往的意愿，但是宁凡觉得陈乔对于这片区域的地形十分的熟悉，让陈乔带一队人马前去伏击的话，成功率应该会无限趋近于百分之百。 第341章 三千兵马 “陈桥，你愿意替朕带一队人马前往此地伏击吗？你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胜券在握，朕愿意相信你。” 宁凡指着人群中的陈桥高声的呼唤，而陈乔此时却不知道好运已经落在自己头上了，听到宁凡喊自己本能的抬起头，不过脸上全是茫然。 而众位将领看到陈巧脸上茫然的神色纷纷哄堂大笑，而陈桥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出丑了，连忙跪在地上向宁凡请罪。 “陈桥你刚才在考虑什么事情，连朕跟你说话都没听到。” 宁凡微微皱眉，但是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神色，相反宁凡表现得很宽容。 陈桥起初吓了一跳，不过看了看宁凡的脸色，就赶紧朝着宁凡解释说道：“陛下，臣刚才再仔细的算计，臣在想，到底需要多少人才能够在这里伏兵战而胜之。” “那你倒是给朕说说，到底需要多少人才能够战而胜之？” 宁凡倒是来了兴趣，他很想考一考陈桥的临战能力。 “三千人马应该足够了，敌军应该有一万五千人吧，但是我只需要三千人马，应该就能够击败他们。” 陈乔的语气一开始带着些许不确定，但是越往后就越是自信，宁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强大的自信。 不过陈桥话音一落，周围的将领们纷纷都皱起了眉头，觉得陈乔是在吹牛。 “陈桥你不要为了在陛下面前卖弄表现就故意夸大其词，三千人怎么可能对上一万五千人的，更何况敌人的前锋军都是最精锐的部分。” 有将领站出来指责陈桥，觉得他是好大喜功，故意在宁凡的面前卖弄。 而面对着众人的指责，陈乔则是默不作声，既不和众人争辩，也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表情。 “陈桥我就给你三千精锐就由你负责带领这支队伍前往清水雁这个地方进行伏击，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立下的军令状，倘若有什么闪失，朕会亲手斩下你的人头。” 宁凡冷冷的看着前桥说道。 他本以为陈乔会后悔哪，知道陈乔却十分痛快利索地站起，出来朝着宁凡拱手道：“陛下，臣刚才又算了算，觉得三千兵马还是有些多，毕竟那条石桥太过于狭窄，三千兵马，要想完全通过至少需要一个时辰，陈算了算只需要一千五百兵马应该就足够了。” 宁凡本以为，陈桥肯定说兵力不足，需要再加两千，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把人数减半，以一千五百的兵马去对阵一万五千的兵马，这是以当时的战争。 “陈乔，你确认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集军可是有一万五千人，而且个个都是精锐，你只有一千五百人，这点人马你真的能够抵挡住这些先头部队吗？” “你可知道军中无戏言。” 宁凡此时是真的有些怀疑了，毕竟陈桥这个人在军中将领之中不显山不露水，从来没什么亮眼的成绩。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创造军事奇迹吗？以一当十，用一千五百兵马去抵挡一万五千的敌人先锋军。 “陛下，臣愿意以向项人头作为担保，倘若此战不胜，臣也没脸回来见陛下了。” 陈桥的神色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一种大敌当前的感觉，此时的陈桥给宁凡的感觉就是胸有成竹。 周围的众位将领都纷纷嘲讽反对，但是宁凡却微微皱了皱眉头，最终点了点头，力排众议：“好，那朕就给你一千五百精兵。” 宁凡做出这个决定，其实也是做了充分考量的一千五百个兵马，那也是一千五百条人命也是一千五百个，家庭，如果陈桥真的是一个稀里糊涂的人，那么这些人被他带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宁凡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他决定相信陈乔一次，相信这位年轻的将领，相信他能创造奇迹。 听到宁凡竟然允许陈桥去冒险，众位将领都是鸦雀无声，一个个垂头丧气。 宁凡甩出了帅令，陈桥领命而行，很快就带着一千五百匹马匆匆赶路去了。 宁凡看向众位将领看到众位将领脸上都露出不服和担忧的神色，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重新看向了沙盘。 “三路先锋军其实不足为虑，或者说这只是西北叛军对咱们平南关的一次试探，另外两路兵马我打算不再阻挠他们，让他们一路直通绿灯来到平南关，下到时候咱们就和这些叛军真正的来一次正面交锋，看看到底谁的拳头硬。” 宁凡看向了众位将领，听到宁凡这么说，众位将领，果然跃跃欲试，一个个都摩拳擦掌。 “陛下最新探子来报，在敌人先锋三路大军的掩护之下，还有三十万大军，正匆匆地朝着咱们平南关涌来。” 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将士跪在地上，向宁凡汇报最新的消息。 听到有三十万敌军大军，压境大帐内的众位将领，果然脸色都齐刷刷地变了三十万大军，而平南关的守军只有二十万敌我悬殊还是有的。 如果仅仅只有三十万大军，也许大家还不会那么慌，但是关键是这三十万大军也许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毕竟在西北的叛军足足拥有八十万，后面还有五十万大军，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随时都可能跳出来，给予平南关致命的一击。 “这样也好，既然西北叛军千里迢迢不顾粮草，运输困难前来围困平安关，那咱们就陪着他们玩玩，看看到底是谁耗得过谁。” 宁凡也是脾气上来了，这个时候他虽然知道长期和西北的叛军进行攻城攻防战，这样会很耗费时间，但是敌人已经到这份上了，宁凡也没办法了。 三十万大军压境，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压力，但是宁凡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压力，他除了每天大量的时间花费在观察沙盘上之外，其余的时间宁凡该吃吃，该喝喝，甚至游山玩水还抽空跑到兵器营那边打造了两把钢刀。 这两把钢刀和寻常的钢刀完全不一样，因为这是根据唐代陌刀的原型打造出来的，这种陌刀是重甲兵的噩梦，也是骑兵的噩梦。 宁凡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将这种强大的兵器复原出来，就是因为此时此刻，平南关的守军需要一支针对敌人骑兵的队伍。 而唐代的陌刀，正是可以承担如此重任的兵器。 第342章 不要着急 “陛下，清水堰的陈桥已经和敌军的先头部队接上了，咱们要不要派兵去支援？” 宁凡正在营帐里观察沙盘，他没事的时候就是喜欢慢慢的揣摩。 这个时候黄超突然闯入了营帐，一脸的慌张。 宁凡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黄超摇了摇头：“既然他说行，那应该就行，咱们就隔岸相望，暂时不要动手。” 其实宁凡对于陈桥也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对方有十倍的兵力，他不明白陈桥到底想用什么方式来对付这支先头部队。 宁凡之所以没有下令让王朝派人增援，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陈乔不是一个不靠谱的人，这个人肯定会有某种把握。 前方正在如火如荼的大战，而宁凡此时却有心情在这里，描笔画字，这的确让黄超有些着急了。 “陛下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嘛，万一呢，陈乔是一个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家伙，万一他败了，到时候咱们的事情可就灭了。” 黄超是真的急了，作为三军统帅，现在被宁凡夺了管辖权，心中只能干着急。 宁凡却朝着皇朝摆了摆手，旁边有内侍，搬了椅子给黄超坐下。 黄超还以为宁凡要给自己好好解释一番呢，哪知道宁凡摆了摆手，几个下人竟然抬来了桌子开始上菜了。 这下可把黄超给急坏了，前方正在大战宁凡，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吃喝喝，他急得差点嗓子都要冒烟了。 “人生大事，吃喝二字，别急，先拿起筷子吃饭，吃完了我再告诉你。”宁凡也不再搭理黄超了，闷着头干饭。 这些菜都是宁凡最爱吃的，现在的厨子已经知道宁凡爱吃辣了，所以餐餐做的饭都属于爆辣的存在。 宁凡是吃得可口无比，但却苦了黄超了，他不敢不吃，但又不敢表现得火辣辣的脸色通红，汗水一直往外冒，却一声不吭。 宁凡吃了半天，抬头看到脸红得如同大虾的黄超，这才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你若是吃不了辣，就喝那碗汤，汤不辣。” 黄朝心说合着我在你这吃饭，就只喝汤，不吃饭就行了。 不过他却不敢说什么，心里面还装着前线的大战呢，根本无心，吃饭一碗饭几下子就扒拉进嘴里了。 等到宁凡吃饱了，喝足了，擦干了嘴巴，黄超这才着急的，想要开口却见到宁凡示意黄超别说话，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传令兵踉踉跄跄的跑进了营帐里。 看到这传令兵衣衫不整的样子，皇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有一种预感，前线恐怕有些不妙。 “前面怎么样了？清水院那里能否抵住敌军的先头部队？” 黄超急吼吼地拉着传令兵大声的询问。 领兵都被黄超严肃的表情给吓得快要哭了，要知道黄超可是三军统帅，生杀予夺，动辄就可以斩下人头，此时的传令兵吓得完全都不敢说话了。 在宁凡摆手示意之后，黄超这才悻悻地放开了传令兵，那传令兵好大一会儿在朝着宁凡大声说道：“陛下喜报，陈乔将军率领一千五百人狙击敌军大获全胜！敌军死伤十之七八，现在陈将军正押着俘虏，赶往平南关了。” 听到这传令兵的汇报，宁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一旁的黄超却直接傻眼了，一千五百人对阵一万五千人，那陈桥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那陈乔是会法术的妖人，能够撒豆成兵不成？ “快，朕要亲自去迎接陈乔将军。” 宁凡也站起来，陈桥这次大获全胜，以一千五百人对阵一万五千人，的确可以对士气造成极大的鼓舞，所以宁凡亲自去迎接，现实意义很大。 一路上黄超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他根本不知道陈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连他这个百战军神都无法做到，战胜十倍的兵力，那陈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就是一个谜。 而宁凡看到一路上黄超心不在焉的，样子感觉十分的好笑忍不住，就像黄超解释的说道：“咱们给了他一千五百兵力，但是没有限定，他只能带一千五百人去啊，难道他自己就不会招募兵？” 听到宁凡这么说，跟在他身旁的黄超就更加疑惑了：“陛下，这么短的时间，陈桥去哪里招兵？这不可能更何况新招募的兵哪有什么战斗力？” 黄超带着这些疑问不断地在宁凡耳边喋喋不休，而宁凡也懒得给他解释了，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待会儿见了陈乔，自己去问吧。 其实根据宁凡的猜测，陈乔肯定是自己招募兵马了，不然一千五百人去对阵一万五千人，这根本不可能。 宁凡出了平南关十里去迎接陈桥，这在军中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因为皇帝都去亲自迎接一个战争的将军，这让其他的将军都百般羡慕。 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内心筹划着自己也能打胜仗，也能让皇帝亲自出城迎接，如果能够有这样的待遇的话，恐怕可以写进族谱，光宗耀祖了。 期待战马上的陈乔威风凛凛，而他身后的军队，似乎也并没有一场经历过血战的样子，他们依旧精神奕奕当成交，看到皇帝的车盖，就在前方的时候顿时吓得滚落马下，他步行朝着宁凡的车盖走了过去。 “陈桥参见陛下。” 陈桥故意在地上朝着宁凡叩拜。 宁凡此时根本无暇去观察陈桥，而是目光落在了陈桥后面，那一千五百兵马，身上这件这些兵马装备整齐，人人神情激昂，根本不像是遭遇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而且并没有像宁凡之前猜测的那样，陈乔又重新招募了兵马。 这就有些奇怪了，金桥只用这一千五百兵马就俘虏了敌军接近两千人，而且另外一万五千人肯定是死的死伤的伤。 不过很快宁凡就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被俘虏的士兵身上都湿漉漉的，脸上还带着恐怖的神色。 西北乃是山区，多干旱西北人普遍不会游泳，而这一刻宁凡终于明白为什么陈桥能够以一千五百人就大胜一万五千人了。 第343章 大胜的原因 最大可能性就是陈桥利用了水工上游的一个河堤，如果将上游的河堤决堤的话，那么大水直接冲下来，恐怕会瞬间将敌人的先头部队给淹没掉。 而陈桥之所以可以做出这个决策，那就是因为陈桥曾经在清水堰这个地方驻扎，对于这个地方的地形十分的熟悉。 明白了陈桥大胜的原因之后宁凡也对陈桥十分的佩服，无论是陈桥投机取巧也好，还是他利用了崛起的洪水也罢，这就说明陈桥这个人心思十分的缜密。 “陈乔，你赶紧给本将军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以这么少的兵力，大胜敌方的先头部队的？” 黄超已经急不可耐了。 而听到黄超这么说，陈乔的脸上露出了略微带一些尴尬的神色，毕竟他这次的胜利也有些微微胜之不武。 “启奏大将军，这次胜利要全部归功于上游的河堤。” 陈乔不敢隐瞒，一语道破了事实。 而这也刚好印证了宁凡心中的猜想，他猜得一点都不错，陈桥之所以能够出奇制胜，以少胜多，完全就是依靠上游的河水。 黄超听到陈桥竟然是用这种手段胜了敌军脸上，露出隐隐失望的神色。 “陈桥这次你直接摆出奇谋百变战胜了敌军，朕封你为校骁骑击将军。” 黄超对于陈桥的功绩从心里是不认可的，但是宁凡紧接着就封了陈桥为四品将军，这大大出乎黄超的意料。 在大康朝武将分为五品最低品就是天将，这也是之前陈乔的等级，那是军中对第一层的将领。 而四品将军就包括武将军，中卫将军，中将游击将军。 而宁凡刚才封陈乔游击将军，正是属于四品将军。 再往上还有三品将军，包括征南征北征西征东四镇将军，另外还有镇南镇北镇东镇西四镇将军。 到了三品将军这个层次，其实就可以统兵十万了。 在往上还有二品将军，二品将军，包括车骑将军这些职位就已经属于很高的将领了，比如现在的黄超就是骠骑将军。 到了二品将军这个层次，就可以独自统领一个集团军，往往至少有三十万兵力，可以独自镇守一方。 至于一品将军，那就是朝廷最高级别的武将了，包括太尉司徒司空以及像萧重那样封了侯爷的将军。 在黄超看来，陈乔只是挖了一个河堤而已，就被宁凡官升，一级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毕竟黄超认可的军事能力，那必须是实打实的。 而陈桥之所以可以取得这次胜利，那完全是因为投机取巧并不被黄超认可。 虽然不认可，但是黄超也知道，第一场胜利给整个士气带来的巨大变化，宁凡封陈桥为四品将军，那也是一种象征意义。 “陛下，陈桥不敢，臣之所以能够大破敌军，完全是因为投机取巧，根本不值得陛下，如此看重。” 听到宁凡转生自己，为四品将军陈乔激动得难以自持，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宁凡叩头。 宁凡倒是没想到，陈乔这小子倒是十分的谦虚，自己封了他为四品，将军这小子竟然还能谦虚，一下顿时心中就乐了。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取得了胜利，但是你这次的功劳是实打实，朕封你为四品将军也并无不妥。” 宁凡只是一句话，就把接下来陈桥所有谦让的话都给堵回去了，陈桥说不出话，只能朝着宁凡叩头谢恩。 回到平南关之后，宁凡就感觉到军营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原本是一潭死水，一盘散沙，但是现在整个军营里却处处都透出一股火药味儿。 陈桥不费一兵一卒，只是挖开了上游的河堤就能够官升一品，这对于其他的将军来说心里还是很不平衡的。 他们在战场上打仗打死提着头和敌人对着干，而陈乔却可以轻轻松松就官升一品，这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此时众位将领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这些将领们就好像是干透的木柴堆在一起，又浇上了火油一点就要炸。 他们胸中憋着一口气，想要建功立业，也和陈桥一样官升一级。 很快升官发财的机会就来了，敌人的第二路兵马已经兵临城下了。 “各位将领，谁敢出战？这次敌军仍旧是一万五千人。” 宁凡坐在中军大帐里。 平南关的这些将领们都是黄超一手带出来的，他们着重于兵法战策而不着重于随机应变。可以说这些人的脑子已经被系统化了被僵化了，所以宁凡对于的这些将领的看法，并不如之前陈乔的看法好。 不过当宁凡这句话说完之后，还是有几位将领争先恐后地站了出来，他们表示不需要太多人马，只要五千人就可以将敌人的先头部队直接打垮。 宁凡内心一阵失落，他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这些将领们为了建功立业却罔顾事实。 “你来说一说你拿五千人怎么和敌人的一万五千人对阵？”宁凡心里已经有些隐隐不乐了，这些人为了升官发财，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现实情况都不考虑了。 要知道这可是战争不是儿戏，一旦在战场上输了，那么就是人头滚滚，血流满地。 果然被宁凡点中的那位将领支支吾吾，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他先前只是脑袋一热，并没有想好怎么去对付敌人的先锋军，只是一味地想要将这个事情揽下来，然后再回去慢慢想办法。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年敌军有多少？人自己用什么策略去对付都不清楚，竟然敢向朕夸下海口？” 宁凡当即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就命人将这位将军按下立即官降一级，从四平将军降为五品将军。 这下那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将领，心彻底凉透了，他们一下子脑袋就清醒了，不像之前那么疯狂了，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陛下臣愿意前往。只是这一次一万五千人的先锋军，臣至少需要一万人才能够对付他们。” 角落里有一个声音传出来，正是陈乔宁凡看到陈乔再次站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 看来这一次陈桥的确变了，不再像之前那么胸有成竹了，而且这次陈乔带兵也要求带领一万人。 四品将军的带兵权限刚刚好，是一万人，而陈桥带着一万人去对阵一万五千人，其实难度也不算大。 “那好，朕就给你一万人，让你去对阵敌人的中路军，如果这场仗能够胜利的话，朕升你为三品将军。” 宁凡大手一挥，朝着陈桥说道。 第344章 背水一战 等到众位将领散去之后独自留下黄超，还在营帐内，迟迟不肯离去，宁凡自然也看出来，黄超是有话朝着自己说的。 “黄将军，你还有什么事？” 宁凡抬头不咸不淡地看着黄超说道。 这下黄超有些急了，他朝着宁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陛下你也知道的那个陈乔根本就没有统兵的能力，你让他统领一万兵了，很有可能，最终血本无归。” 听到黄超这么说，宁凡淡淡一笑，他朝着黄超摇了摇头：“你真以为这个陈桥就是假把式，你真以为他不懂得军事统领吗？” 黄超，不知道宁凡为什么会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更加好奇的神色，宁凡就解释说道：“这个陈桥懂得利用天时地利，并且不拘一格，这种人的思维模式和寻常人不同让他统兵以外，应该没有超过他的能力，不信你就等着瞧吧这小子过几天肯定会给你带来惊喜。” 黄超自然不信，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郁郁寡欢地离开了。 让陈乔引兵去对抗中路军一万五千人，银凡也并没有太大啊，的担忧，事实上乙宁凡对陈乔的看法，陈乔这个人做个三品将军也是绰绰有余的，而且随着陈桥兵变，将来他的成就不可限量。 其实现如今宁凡是在有意识的培养陈乔，可惜没有人能够看出来，爸爸晚上回到行宫之后，宁凡立即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西北的商人王天正在行宫里等着自己呢。 西北的王家乃是第一商人世家，这样的家族正是宁凡拉拢的对象，他听到王天又来寻自己了，当即兴奋不已。 “快快让这个王天前来见朕。” 宁凡换上了一身便服，就在客厅里接见了王天。 王天一走进来，就朝着宁凡行叩拜之礼，然后大呼说道：“草民王天，参见陛下。” “王天咱们算是朋友了吧，而且你也没有官职在身上，咱们见了面不必行君臣之礼，你我之间就自在逍遥一些。” 宁凡是刻意结交王天，所以在王天的面前，宁凡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亲和力。 而宁凡的态度自然让王天又惊又喜，但是作为商人的王天还是十分精明的他，深深的明白半君如半虎的道理，在宁凡的面前他根本不敢放肆，就算是宁凡让他放松一些，但是王天仍然不肯。 “陛下，您是君我是民，咱们两人的关系怎么可能是朋友呢？草民王天这次斗胆来见陛下，其实是有些事情想向陛下当面汇报。” 王天不肯站起来，就跪在地上和宁凡说话。 “王天你若是不起来说话，咱们这个面今天也没必要见了。” 宁凡故意冷着脸，顿时把王天给吓得不轻，要知道这可是皇帝啊，皇帝简直和老虎发威都差不多。 尤其是当看到宁凡脸色阴沉的那一瞬间，王天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坐在了椅子上，但也仅仅只敢挂上半边屁股而已。 “陛下，草民这次来是想向陛下请示一下，我们王家打算效忠朝廷，但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帮助朝廷，平定西北的叛乱。” 王天战战兢兢地看着宁凡。 王家人愿意和朝廷站在同一战线上，这一点林凡其实早就预料到了，毕竟宁凡现在可是属于天下正统。天下的百姓都对宁凡归心，而王家虽然远在西北，但是西北的叛军难成气候，这一点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 更何况王家乃是商人世家，商人最会权衡利弊，恐怕王家的一些人早就看出来西北叛军不能持久，早晚都要被朝廷平定。 他们这个时候站队朝廷只不过也是投机罢了，但是宁凡并不讨厌这种投机，因为他对于王家还有十分重要的安排。 “不瞒你说，西北的叛乱的确让朕很头疼，但是平定西北的叛乱并不难。” 宁凡并没有直说，让王家做什么，但是他却告诉王家一个信号，那就是他没有王家的帮助，照样可以平定西北的叛乱。 高手过招，每一剑都指向对手的咽喉。 宁凡就是尽可能用最简单的语言提醒王天不要得意忘形，更不要让王家置于危险的境地。 “陛下，王家听说陛下在平南关驻扎，所以就特地送来六千万两银子。” 王天干脆也不装了，直接就摊牌了，他来到这里就是送银子的。 六千万两银子对于现如今的大康国库来说，那是一笔巨额的财富，而宁凡也急需这笔军费，有了六千万两银子，宁凡就可以采购更多的装备了。 宁凡虽然心中狂喜，但是脸上却丝毫不变，他盯着王天说道：“商人从来都不做赔本的买卖，你们王家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银子贡献给朝廷，但是你们想要朝廷给你们什么呢？” 听到宁凡如此问王天吓了一跳，他可不敢和皇帝讲，萧件赶紧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说道：“陛下，王家不敢和陛下讲，条件王家只是做一个百姓的本分，现在国家有难，王家拿出银子来支持国家，那是分内的事情。” 听到王天这么说，宁凡直接笑了，他没有想到王天竟然如此的高，情商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如此的舒服，但是宁凡却根本就不相信。 “将来朕要修铁路，要造火车，还需要更多的投资，如果你们王家可以拿出钱的话，朕可以考虑和你们王家合伙来做这门生意。” 宁凡看向了王天。 而王天听说宁凡要和自己合伙做生意，顿时吓了一跳，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皇帝和平民百姓合伙做生意这一说，他不知道赢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铁路是国家的重要金命脉，命脉将来肯定要掌握在官府的手中，掌握在朝廷的手中，不过你们王家也可以投资，拿钱出来修铁路，到时候按照投资的比例来给你们王家进行分红。” 宁凡索性把事情摊开来，讲意思很清楚了，那就是事情必须要朝廷说了算，但是你们王家既然投了钱，也可以跟着喝点汤。 第345章 公私合营的雏形 “陛下，我们王家愿意为朝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王天终于从宁凡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准话，顿时兴奋不已，对于他们王家来说利润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谁说了算，根本就不重要。 更何况王天心中也很清楚和朝廷争夺话语权，那就是找死。 朝廷能够让区区一个民间的商人世家去参与有关国家未来的规划的事情，这对于王家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荣幸了，王家这么多年积累了海量的财富，但是这些钱花不出去，也是让玩家苦恼的地方。 王家已经传下来数百年了，而这数百年经历了好几次朝代的更迭，每一次朝代的更迭，王家都要来一次大的收入出血，王家的财富，每次都会被当地的官员给收割。 一次一次受人欺负，一次一次总结经验，王家终于幡然醒悟，要想江山永固，要向家族永远传承下去，那就必须要靠近皇权，利用皇权。 “这六千万两银子朕收下了，不过也不白拿你们王家的，朕可以将水泥的专利卖给你们王家，从今往后你们王家也可以和朝廷官府一样，同样可以生产水泥。” 宁凡直接向王天亮明了底牌。 听到宁凡这么说，王天直接惊呆了，水泥这种东西他之前只是听说过，没见过，但是也派人去调查过了，得到答案就是水泥这种东西很是神奇时，就是粉末状的，但是一旦遇到水和沙子之后就会慢慢的凝固，凝固之后强度十分的惊人。 无论有水泥修建，任何东西都是坚固无比，所以王家也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商机，倘若大康的经济持续兴盛下去，那么将来水泥的用量将会是无法估计的。 可惜水泥的配比和制造方法一直都被朝廷牢牢地把持王家，只能干流口水而没办法插足。 但是令王天没想到的是，宁凡竟然会如此慷慨，仅仅是因为王家拿出了六五千万两银子，就十分慷慨地将水泥的配方和制造技术全部送给了王家。 “陛下，那水泥制造的技术可是绝密，王家是万万不敢染指的，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方面王天听到宁凡说要把水泥的制造技术送给王家，他心里很兴奋，因为他明白一旦掌握了水泥制造技术，那么王家的财富将会滚雪球一样迅速增加，将来不出五年，王家的财富都要以现有的基础上再翻五倍。 但是同时王天又有些恐慌，因为一旦王家拿到了水泥的技术，就等于和朝廷争夺利润了，到时候会不会被朝廷动手铲除，王天心里没有底气。 “王天，你是不是怕朕出尔反尔，是不是怕你们王家赚了钱朝廷会眼红？朕告诉你偌大的一个大康，市场很大，将来的需求量也很大，只是靠朝廷去生产水泥的话，那么普通百姓什么时候才能够用得上水泥呢？而你们王家就不一样了，家大业大，可以不断的生产摊薄成本，将水泥的价格往下降。” 宁凡索性把问题讲得透彻一些，让王天能够听懂。 王天不愧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更是王家未来培养出来的家族继承人，他聪明无比，宁凡只是说了一遍，王天就听得清楚，明白了。 “陛下，臣明白了，这水泥生产技术王家愿意接受陛下的赏赐，但是我们王家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将来王家生产水泥的利润将会分出三成交给朝廷。” 王天伸出三根手指，而且还在不断地观察宁凡的表情。 倘若宁凡有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者愤怒，那么王天就会立即将这个数字改为七。 也就是说王家之前就已经商议过了，他们甚至愿意拿出七成的利润上交给朝廷。 而宁凡听到王天这么说，赶紧摇头：“不要觉得商人赚取利润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更不要觉得朝廷会因此而记恨王家，你们王家做生意促进了大康货物流通，促进了经济繁荣，真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嫉妒你们挣钱呢？”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前告诉你们王家，那就是王家挣了大量的银子，这些银子不许浇在地下，更不允许你们把这些银子给熔炼了！” “朕对你们王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们王家赚的银子要拿出来投资。” 宁凡朝着王天说道。 其实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王天就是将来王家的继承人将来王家，也只能由王天说了算，所以宁凡和王天之间的讨论就是双方合作未来的走向。 “陛下，草民一直不清楚，您口中所说的投资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天一脸好奇的看着宁凡，他总感觉到宁凡这位帝王高深莫测，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气质沉稳，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其中似乎倒映着世间万物。 “我这么跟你说吧，假如你有一家豆腐店，但是你资金很有限，请不起工人，所以你只能经营这家豆腐店，每天赚着少量的钱，挣的钱也只够你一家三口吃喝拉撒而已。” “但是有一天来了一位大善人，他愿意拿出一千两，帮你请工人并且帮你拓展厂房，并且把你的生意开了两家分店。” “但是呢，他要求分走你店里利润的七成，但是你算了一下这样你仍然有利可图，这就叫投资。” 宁凡讲的话题深入浅出，旁征博引王天很快就听明白什么是投资了，投资就是拿钱去让别人用自己的钱赚钱，然后自己获得分成。 “陛下，您说为什么您不喜欢我们王家把钱存着呢？其实在咱们大康有很多商人都有这样的习惯，那就是一旦赚的钱用不完，就会把钱全部熔炼之后，埋藏在地窖里，这样等到后代遇到困难的时候，这些钱也可以帮他们渡过难关。” 王天有些不理解，就赶紧朝着宁凡询问，因为他发现宁凡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而且更愿意讲解一些疑惑。 “其实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咱们大康总共的银子就那么点，倘若你们把大量的银子都埋进了地窖，那么市面上的银子就会少很多。” 第346章 资本家 “大家没有银子用，货物就没办法流通了，到那个时候整个大康就会变成一滩死水，生产出来的货物卖不出去，而有的人想买东西却没钱。” 宁凡仍旧和刚才一样讲话犀利，三言两语就把王天心中的困惑完全都被解开。 宁凡和王天谈了很久，但是到了最后宁凡却弹掉了一条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王家要怎么配合大康的军队去平反。 王家出钱，这对于现如今的宁凡来说是雪中送炭，但是王家可以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因为王家在整个西北地区的声望很高，大大小小无数的商号都可以成为宁凡的眼线。 “你这次回到西北，我会派遣一千名锦衣卫，陆陆续续赶到你们王家，但是这些锦衣卫可不是为了保护你们王家人的，将来，他们会渐渐的分入你们王家的各个商铺之中，有的当伙计有的当掌柜，总之这些锦衣卫都是要维护朝廷效力的，当然他们也是你们王家的员工。” 宁凡说话很绕，但是王天仍然听懂了。 他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并且知道宁凡派遣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一千名锦衣卫，如果能够成功地在西北潜伏下来，那么整个西北几乎没有秘密可言了。 况且王家的商号遍布大江南北，他们每一天的货流运输都是密密麻麻的，想要传递消息那就太方便了。 傍晚的时候王天才匆匆的离开他，离开的时候心满意足，踌躇满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而宁凡看着王天的背影，脸色却微微有些阴沉。 “怎么了陛下，你和这个王天谈得不怎么愉快吗？” 看到宁凡脸色不怎么好，小玉就走过来，主动帮宁凡捏肩膀。 自从和了宁凡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小玉就不怎么惧怕宁凡了，虽然对宁凡仍然保持着敬意，但是在宁凡面前，他表现的要比之前更加的轻松更加的自由。 “谈得还算可以，但是这个王天将来可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人，这个人野心很大。” 宁凡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因为王天给他的感觉就是胃口很大，此人的志向也很大。 “陛下是怀疑这个王天将来要造反吗？不可能吧，商人逐利，他们只懂得盘剥一些小利，家国大事他们哪里会懂得。” 小玉觉得宁凡的担心是多余了。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担心这个王天生意越做越大，胃口越来越大，将来他控制的行业越多，这些行业就会逐渐形成垄断。” 其实宁凡想说的是，这个王天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大资本家，但是宁凡觉得小玉肯定会听不懂，所以就把话说得通俗了一些。 “陛下，什么是垄断？” 小玉有些疑惑地看着宁凡。 “假如一个小镇只有一家卖豆腐的，那么这家豆腐无论做得好还是做得坏，无论价格高还是价格便宜，这个小镇的居民是不是都要无条件地接受，因为你想吃豆腐，就只有这一家卖豆腐的，他定什么价你就要用什么价格来买。” 宁凡打了一个比方，向小玉讲解什么是垄断。 果然宁凡的这个比喻打得很恰当，小玉立即就听明白了，他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了。 “我知道陛下是在担忧什么了，陛下是担忧将来这个王天胜也越做越大，咱们大康很多的老百姓都会被他控制，身不由己地买他的东西。” 小玉笑着说道。 不过转而，小玉又说道：“不过我觉得陛下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王，天说到底还是在大康的地界上做生意，陛下作为大康的皇帝，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个王天坠落神坛。” 小玉说得倒是不错，但是宁凡其实并不认同他摇了摇头：“我虽然是皇帝，但是这个天下并不完全是我说了算，你懂我的意思吗？假如说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他看了我一眼，我就把这个人杀了，那么你还觉得从今往后还有人敢盯着我看吗？” “同样的道理，假如我把王天杀了，那么你以为其他商人他们就不会恐慌吧？” 宁凡的两个比喻让小玉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仔细考虑宁凡的这番话，并且考虑宁凡话里包含的意思。 如果单纯的和宁凡说话，小玉发现自己根本就跟不上宁凡的思路，宁凡的思路跳脱至极，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而且观点犀利，看法问题，都是让人耳目一新。 “哎呀，陛下，你们男人的事我们女人不懂，我还是帮陛下好好捏捏肩膀吧。” 小玉撒娇。 吃了晚饭之后，宁凡并没有立刻去睡袋，果然用不了太久的时间，黄超就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并且向杨凡报告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陈桥带领的一万兵马已经和西北叛军的前锋军交战了。 “陛下，我听说这个陈乔自作主张，让士兵只携带三天的口粮，而且当他们渡过大河之后，就把所有渡河的木筏全部拆掉了，这不是自断退路吗？这个陈乔，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一万兵马简直都要被他害死了。” 黄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焦急无比，在宁凡的面前不断的走来走去。 而宁凡听到陈乔的一番布置之后，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不就是翻版的巨鹿之战吗？ 陈桥这是在背水一战，可惜黄超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你知道陈乔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他为什么让士兵只携带三天的干粮？为什么把所有人的退路都给断绝了？” 宁凡超的眼前的黄超发出了灵魂拷问。 果不其然，宁凡的一番话，让黄超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考虑宁凡话里的意思，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他却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道理。 “假如你面对一头猛虎的时候，你会有什么反应？” 宁凡看着黄超问道。 听到宁凡这么问，黄超不由得乐了，他笑了笑朝着宁凡说道：“陛下，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逃走了，人的本能就是惜命的，遇到危险自然要第一时间逃走。” 第347章 陈桥的策略 “但是如果你背后就是万丈深渊，根本没有逃走的路，那么你会选择怎么办？” 宁凡再次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一次黄超傻眼了，他没有想到宁凡竟然会问出如此刁钻的话题，他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咬牙说道：“我就算是死也要和这头猛虎拼上一拼，因为作为男人只能站着死不能卧着生，明明知道没有活路了，那还等什么呢？” 黄超终于给出了答案。 宁凡点了点头，他朝着黄超问道，现在你总算明白陈乔为什么会这么布置了吧？ 他让士兵只带两天的口粮，目的就是为了断绝这些士兵任何逃走或者逃回来的可能。 “人在知道危险的情况下是会拼死反抗的，陈桥利用的就是这个心理利用的，就是士兵的这个心理，他要让士兵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明知道无法逃生的情况下拼命地和敌人反抗。” “其实在这种情况之下，人的潜力会被完全激发出来，一个人对付两三个人完全不问问题，陈桥带领一万人对付敌军的先徒步的一万五千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宁凡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这一仗又稳了，陈桥恐怕会因为这一仗直接成名，先前才升了四品将军，眨眼间就要成为三品将军，这升迁的速度简直就像坐了火箭一样。 一场小小的胜仗，宁凡倒也没放在心上，大不了就给陈乔封个三品，将军以陈乔的能力也足以驾驭这个等级的将军了。 宁凡现在真正在考虑的事情是全盘是整个棋局，他作为统帅天下的皇帝，考虑的并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也不是西北平叛的事情。 宁凡考虑的是怎么让这个国家越来越走向兴盛，越来越走向。 在封建时代的国家，一个国家主要分为士农工商四个主要层次。 其实一开始宁凡以为是农工商，是按照等级和重要性来划分的，也就是说一级比一级更高。 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宁凡以帝王俯瞰的视角来看这个国家，他就逐渐发现了，世农工商其实并不是四个等级，也不是四个层次，其实这四种人是平等的。 一定要给这四类人划分一个区别的话，那么就可以用轻重缓急来分。 民以食为天，在宁凡的心目中，农业是整个国家的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只要把农业搞好，把农民搞好，大家有了饭吃，社会的矛盾就不会太过于尖锐，整个国家也就没有颠覆的风险。 所以自从宁凡上位以来，立即就在整个天江省江南七省实行打土豪分田地将田地全部划分给老百姓，让老百姓有田种，有粮食吃。 除了农之外，宁凡关注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士，作为士大夫阶层，那是整个国家的管理阶层，如果管理阶层被牢牢地抓在手中，那么整个国家就会稳定，就会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运行。 正所谓科举取士，牢笼天下，只是在宁凡登基之前，大康的取士制度还是靠推荐，但是自从宁凡登基之后就直接开始实行了科举制度。 但是宁凡的科举制度又不是八股取士，而是真正的依靠能力来牢笼人才。 只要这个国家读书人不闹事，那么老百姓就会老老实实的种地，老老实实的生活，整个国家就会顺利的运转，只要随着国家的财富不断增加老百姓的生活条件，也会不断的水涨船高。 暂时的苦并不是苦，这在宁凡的心目中，国家朝着昌盛发展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一下子所有人都享福，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一部分人后富。 其实宁凡心目中还有一个宏大的构想，那就是废除士大夫阶层的特权，正所谓行不上大夫，这在宁凡看来是有悖于法律的基本逻辑和基本原理的。 读书人拥有的特权，在宁凡看来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将来整个国家所有人都会平等。 至于工业阶层，宁凡的投入的精力，则是更多编纂了各科的基本教材，而且还亲自在江州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工业实验基地，现在江州十分的成功，将会带动整个大康，朝着工业化时代前进。 说到工业化，其实宁凡现在绕不开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商业，如果没有商业，没有资金的带动，那么工业化只能说是痴人说梦，毕竟工业化需要大量的资金，需要大量的人才，而有了资金，人才才会被培养出来，有了资金各种各样的资源才会慢慢的集合起来。 宁凡总结起来是农工商四个阶层缺一不可，而且全部都要齐头并进，共同发展。 想通了其中的官桥，接下来迎帆就要制定下一步的政策了，反正在宁凡的心目中平定西北的叛乱，那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匈奴人入侵的事情，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一旦西北叛乱被平定，之后那么宁凡会迅速在西北进行土地改革，到那个时候老百姓拥戴朝廷的心思日益强烈，匈奴人就算进入西北境内也讨不到好处，更何况宁凡已经开始逐步将平南关建立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关卡了。 倘若匈奴人冲破了西北的防线，进入关中，到那个时候他们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不过一旦遇到了凭栏关，匈奴人自然无法逾越，到那个时候局面就成了关门打狗了。 将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之后，宁凡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了笑容，他此时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代明君。 原本宁凡对于自己能不能做皇帝，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他在现代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但是穿越到了古代，他所拥有的知识，拥有的眼界，是这个时代所有人所不具备的。 但就算拥有了各种各样的知识，拥有了各种各样的眼界，宁凡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多有怀疑的，毕竟帝王那可是掌管天下的人是真龙天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的。 第348章 士农工商 在宁凡看来，帝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谋略，谋略大于一切，至于知识至于远见，那只是谋略的一小部分而已。 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宁凡在皇位上坐得越久，他就越发觉得治大国而如同烹小鲜，其实管理一个国家并没有那么难，只需要抓住一些主要矛盾就行了。 为君者不必事事躬亲，否则的话恐怕要被活活累死。 “陛下今晚沐浴吗？” 宁凡伸了个懒腰，刚刚站起身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小玉却进来了。 看到小玉一脸期待的眼神，宁凡立即就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由得一阵尴尬。 “洗一洗吧，今天风尘噗噗的身上也怪脏的。” 宁凡借坡下驴，偷眼看了一眼小玉，这些日子，小玉的身材越发变得玲珑小巧了，宁凡是越看越顺眼。 小玉听到宁凡愿意洗澡，立即明白了宁凡的意思，眼角眉梢也带上了几分春意。 这些日子他和宁凡过上了夫妻的生活，白天萧铃汐和宁凡形影不离，而夜晚的时候小玉则是成了宁凡的贴身人。 热腾腾的洗澡水，散发着玫瑰花瓣的香气，两个侍女早就准备好了，宁凡一走进来就在烟雾中替宁凡褪去了外衣。 不过洗澡的过程小雨却不允许其他人插手，全程都有，他独立操持累，虽然累了点，但是却把宁凡伺候得很是舒服，浑身上下都被洗了一遍，几乎不用宁凡自己怎么动。 后半夜宁凡正在梦乡里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给惊醒了，他穿衣坐了起来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是太监来叫门了，宁凡猜测应该是有军中紧急的事情。 小玉的反应倒也快，他不顾天冷就跳起来把衣服披上赶紧给宁凡穿衣服。 “陛下，紧急军情前方传来战报，白莲教率领五十万教众正在赶往平南关，此时已经距离平南关不足百里了。” 太监领着军中的将领，急匆匆地朝着宁凡汇报那位军中的小将，吓得脸色都白了，毕竟这个时候来打扰皇帝的休息，如果皇帝发怒的话，他随时可能人头不保。 尤其是带来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皇帝极有可能会因此发怒，而他这个前来报信的人就是替罪羊。 不过宁凡这一次并未发怒，他想了想之后就朝着来人说道：“倒也不必如此惊慌失措，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让众位降临到中军大战之中集合，我要安排对策。” 也许是宁凡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了，让那位前来报信的将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位大康年轻的皇帝似乎镇静的有些可怕，就算听闻敌军有几十万，却也面不改色。 等到那位报信的将领离开之后，宁凡赶紧朝着太监说道：“那王天应该还没走的吧，你赶紧把他从客栈里叫来，我要见他。” 太监不知道宁凡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去见一个商人，但是却不敢违拗，只能照着他匆匆的领旨，朝着行宫外面跑去，而宁凡看着此人的背影则是若有所思。 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召见王天，因为王家在西北把控着整个商业帝国，也就是说无论是西北叛军还是白莲教的流民们，他们要想吃上粮草，就必须依靠王家在背后的支持。 如果没有商人在背后支持，那么想打一场仗，几乎不可能，毕竟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是需要源源不断的后勤补给的，不仅是粮食被服，还有各种各样的药物兵器等等，这些都不是一两个商人能够办成的。 只要在后勤补给这方面拖住西北叛军和白莲教，那么这场战争就等于赢了，一般接下来宁凡只需要和这两方人马耗着，慢慢的耗死他们。 白莲教和西北叛军一前一后赶来，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两方人马是否已经暗中勾结了，但是宁凡却也根本不惊慌，第一方面是因为贫难关太过于坚固了，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被攻破。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宁凡觉得西北叛军有三十万，白莲教有五十万教主，这八十万人虽然多，但是却很难管理，这么多人，人员复杂，战斗力根本不行，对于平南官造成的威胁简直微乎其微。 如果是唯一让宁凡感觉到有些威胁的，那就是这两方的人马来到平南关，下会对关外的平民百姓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毕竟这些人倘若如果没吃的了，肯定会四处搜刮。 王天正在睡梦之中，被人急匆匆的叫醒，而他身旁的小妾也被吓得脸色苍白，但听说皇帝连夜召见的时候，王天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召见自己，肯定是有紧急的事情。 至于是好事还是坏事，王天一时间竟然无法确定，只能匆匆的穿上衣服，之后和小妾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太监朝着行宫走来。 “这位公公，深夜陛下召见，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公公能否提点一二？” 王天心里忐忑，他不知道宁凡深夜召见自己，一个普通的商人到底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打算向这位小太监打听打听。 作为商人，洞悉人性是他们的基本能力，所以当王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个金元宝就悄悄地进入了小太监的袖子。 那小太监伸手摸了一下圆滚滚的金元宝，脸上几乎笑成了花他赶紧朝着王天说道：“前方传来了紧急军情陛下也许是有用得着王先生的地方，王先生倒也不必害怕陛下的心情好着呢。” 仅此一句话，王天就觉得这钱花得值，刚才差点要吓死，但是现在他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舒服了。 能够被皇帝重视，被皇帝吩咐差使，那是一种荣幸，王天感觉到走路都虎虎生风，整个人的心态都变了。 两人走进行宫里就见到宁凡，正在议事殿里等待的，看到王天来了宁凡赶紧朝着王天招手。 王天小跑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宁凡叩头。 “王先生不必多礼，深夜召见足下，不知道是否打扰足下休息了。” 宁凡赶紧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 王天心说我刚才差点都被吓死了，不过现在心中却是高兴无比，他赶紧朝着宁凡表示，自己一点都没有被打扰。 第349章 补给线 “陛下，不知道草民有什么能为陛下效劳的？” 王天小心翼翼地看着宁凡。 自古以来都是伴君如伴虎，陪伴在君王身侧，最重要的就是言辞一定要小心，否则某一句话一旦冒犯到君王，随时都有可能被杀头。 王天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见到大康的帝王，他脑中关于帝王的知识都是从戏文和说书先生那里来的。 “朕先告诉你一个前方的紧急，军情溪北叛军这次有三十万大军进犯平难关，另外还有五十万白莲教的暴民，也在朝着凭栏观赶来。” 宁凡看了一眼王天，就说出了一个让王天目瞪口呆的事情。 要知道宁凡刚才的这番话，那是绝对属于军事机密的，但是宁凡说出来了王天，听了这个事情就变成了既定的事实。 “陛下，这些贼人太猖狂了，我们王家虽然只是区区的商人家族，但也愿意继续为朝廷效劳。” 上次王家已经提供了几千万两白银了，所以这一次王天并没有说具体的数字，而是说具体要为朝廷效劳，那意思不就很明显了，那就是可以再一次拿钱。 宁凡知道王天误会自己了，不过他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摇了摇头，看着王天说道：“军饷这方面朝廷倒也不是很短缺，毕竟江南七省那边刚刚进行改革，大量的资金被释放了出来，朝廷现在的国库也是充盈的。” 听到宁凡这么说，王天有些迷糊了，自己只是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钱多，如果宁凡要让自己干别的事情他还真的干不来。 不过这个时候王天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宁凡让他安插到西北的那些锦衣卫，难道这个时候宁凡是需要让这些锦衣卫提供情报不成？ 可惜刚刚过去了几天，这些锦衣卫还没有到达西北呢，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把情报给提供过来呢？ 宁凡看到王天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大概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王天，你可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这次西北叛军有三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后勤肯定是海量的，这些东西杨家不可能一次都备齐，所以我猜测，西北那边肯定会动员各大商号为他们准备粮草和一些兵器、药材等等。” 宁凡仔细说出了自己的大致意思。 王天之前还迷迷糊糊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明白宁凡是要是让自己连夜回到西北去破坏这桩生意，也就是说西北的各大商号都不允许为叛军提供后勤补给。 “陛下西北那边毕竟还被叛贼给控制着，倘若做得太明显了，恐怕会打草惊蛇，不如这样，草民立即动身赶往西北，回去之后一定联合各大商号杨凤英，为再给这些叛军反贼送补给的时候，尽量的拖延时间。” 王天思索了一番之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听到王天这么说，宁凡也不由得拍手称好，因为王天这个计策实在是太过于精妙了。 要知道西北的各大商号世家，如果拒绝为叛贼提供补给的话，那么这些反贼肯定会另寻他路。 这样一来宁凡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但是如果各大商行都同意为反贼提供补给，但是阳奉阴违，尽量的在路上拖时间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这样就可以完美的达到目的。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你回去之后就按照你说的个这个办法去做，记住千万不能够把粮草真正地送到平南关这边来。” “当然你们要想送也行送给朕而不能送给叛军，倘若要让朕知道西北的任何一家商会，敢和西北的这些反贼做生意，等到真扫清一切判断之后，一定会做一个清算。” 宁凡正后半句话已经是威胁了，作为一个帝王，宁凡的说话还是很有震慑性的，而站在他面前的王天听到宁凡这么说，不由得吓得脸色煞白。 宁凡看着王天脸色煞白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之前王天肯定为叛军做了不少事，现在王天之所以吓得这么狠，肯定是担心被清算。 王天是自己人，宁凡自然不会清算，所以他就哈哈一笑，指着王天说道：“你回去就告诉那些人之前的事情都算了，从今往后谁也不能再给西北的叛军调运物资，之前的事情朕保证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王天听到宁凡这么说，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想了想之后就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认错：“陛下，其实王家之前也走了不少弯路，碍于杨家在西北的势力，我们王家不得不给叛军提供物资。” “不过陛下放心，我们王家从来都是忠君爱国的，就算是被这些叛贼裹胁，今后我们王家一定忠心为君。” 王天的口才还是很不错的，三两句话就把事情隐晦地给点出来了，这样就算宁凡以后，秋后算账王天也有话说。 宁凡朝着王天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而王天则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出了行宫。 他回到客栈之后，并没有继续搂着小妾睡觉，而是把小妾喊了起来，并且把住在客栈里的二十多个伙计全部都喊醒了。 “大家都醒一醒，咱们老家那边有事要立即赶往西北，现在就出发。” 在一众随行人员睡眼惺忪的时候，王天给这些人开了一个短会，会议的内容，他并没有详细的说，只是一句话带过，他只是告诉大家咱们要走了要回西北了。 “小东家，这可是三更半夜，咱们就算要回西北也不急于一时吧。” “是啊少东家，我昨天累了一天晚上还没多睡一会儿呢，这就被您给叫起来了，明天一早我真得生病。” “少东家这可不对劲啊，赶夜路的话咱们也不安全，万一遇到马贼就完了。” 几个伙计七嘴八舌把王天也给说的，心里没底了，毕竟回西北路上山高水远、马贼横行。 再加上那些溃散的逃兵，的确是让这条路充满着未知的危险。 第350章 商会 正当王天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队上百人的锦衣卫突然出现在了王天所在的客栈，这些锦衣卫换下了绣春刀和飞鱼服一律穿上了王家家丁的衣服，这可把王天给吓坏了。 要知道皇帝出行的时候，才能够得到锦衣卫的守护，他王天只是一个商人，现在却要被上百名锦衣卫给保护，的确让王天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惊恐。 “王大人，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赶紧跟着咱们走，陛下已经吩咐过了，让咱们保护王大人一路赶往西北。“ 锦衣卫的头目是一位表情干练的年轻男子，今年二十五岁左右，身材高大，气宇轩昂。 他的语气十分的坚定，似乎有一种让人毋庸置疑的态度在其中蕴含着，王天本来就只是一个商人见官先矮了三分。 当他得知这些人都是皇帝宁凡派来保护自己的人的时候，内心是惊涛骇浪，既是感动又是骄傲，然后又有些畏惧。 不过最终王天还是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匆匆上路了，至于他的那些伙计，也只能跟着王天一起朝着西北方向赶路。 王天坐在马车里一边走，一边盘算。 这次皇帝给他的任务十分之繁重，要让他联合西北七十八家商号联合抵制给叛军运送粮草。 正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西北七十八家商号那也不是随便任人拿捏的。 甚至有那么一刻，王天有些后悔自己在宁凡的面前夸下了海口，一旦无法完成任务，那么到时候就将面临着君王的愤怒。 “王先生临行前，陛下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随行的锦衣卫统领看到王天一脸愁肠百结的样子，就按照宁凡的吩咐，将那封信拿了出来。 皇帝的信件那可不是简单的信件，那是圣旨。 虽然宁凡也只是在一张破纸片上随便写了两行字，但是王天却不敢大意，他连忙跪在马车上，双手往上托举，接过了这封信。 拆开信之后，看到信件上那两行字，王天当即就呆住了，随即心中就是一暖。 原来宁凡这张纸上并没有写太多的，只是写了两句安慰王天的话，宁凡的信中告诉王天，不必太过于忧虑，就算无法完成任务，也不会怪罪于他。 王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所有的紧张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此时内心不由得有些感慨。 感慨宁凡一个年纪轻轻的帝王，竟然有如此的造诣，竟然心思如此缜密，不由得佩服不已，想起自己要比宁凡还大上那么几岁，但是双方之间的对比却是千差万别。 越想王天就觉得自己一定应该搏一搏，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接触到了皇帝，如果自己表现得好，将来混个一官半职倒也未必不可能。 王天拿出纸笔开始将西北七十八家商号的名号全部都一一列出，然后他的意义开始逐项对这些商号进行分析，在心中预演自己，将来该怎么要说服这些商会。 就这样一路颠簸一路西，行五天的时间，王天几乎耗尽了心血，这五天他整个人都瘦了十斤，仿佛脱水的骷髅一般。 就连随行的锦衣卫看到王天那种憔悴的样子，都是吃了一惊，暗暗的佩服不已。 原本王天只是一介草民，让这些锦衣卫来保护他，自然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些锦衣卫起初也有些不爽，虽然不敢明说，但是内心里还是有些傲慢的。 但是伴随着一路上大家之间的接触，增多，仅为了对王天的了解更多，内心就对这个西北的商人更加的佩服。 明明已经有了亿万家财，明明可以躺在金银山上享福，但是王天却在奔波，劳累却为了朝廷的事情耗尽了心血。 “王大人，你也该休息休息，适当的调整一下身体，将来可以更好地为陛下效劳。” 不知道曾几何时，随行的锦衣卫对于王天的称呼已经变了，从最初的王先生已经变成了王大人了。 要知道在大康一朝大人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乱喊道，必须要有一官半职才能够有被称为大人。 但是王天区区一个商人乃是整个大康鄙视链最末端的存在往常的时候，会被按在地上摩擦，会被狠狠地欺压，但是现在这群皇帝身边气焰嚣张的锦衣卫，却对王天十分的佩服尊称他为大人。 其实这些锦衣卫们心中何尝不清楚，王天能够和宁凡这样的帝王搭上线，将来混个一官半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和王天搞好关系，说不定将来他们还要在王天手底下吃饭呢。 “几位大人可不敢这么称呼，我王天只是一介黎民百姓，没有任何一官半职在身上，以后几位还是对在下直呼名讳吧。” 王天虽然心中高兴，但还是朝着几位锦衣卫强调了自己的立场。 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都安排好之后，王天感觉无事一身轻，这个时候又是春天，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所以几天的时间王天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身体也恢复了健康。 只等着回到西北大本营之后就开始大干一场，联合七十八家商号对西北的叛军进行后勤补给的断供。 其实王天心里清楚，数十万人的军队每一天需要的粮食都是海量，更不用说各种刀枪剑戟，各种药物，各种衣服了。 倘若后勤不济，跟不上分分钟就会酿成灾难，会造成士兵哗变，甚至会造成饿死人的迹象，后勤补给对于一个军队那是太重要了，宁凡这一手不亚于釜底抽薪。 …… 与此同时，远在平南换的宁凡，正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的烽火。 大军压境，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跟随着宁凡身后的数十名将领，一个个都是神色凝重，一股临战前的悲壮气息在军中蔓延。 黄超站在宁凡的左手处，这是皇帝身边最重要的位置，也显示着黄超超然的身份，而此时在宁凡的右手边则是站着，因为身材矮小，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将领。 这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连续挫败敌人两路先锋军的陈桥，此时的陈桥已经被宁凡封为了三品将军。 第351章 大军压境 三品将军在平南关军中已经属于独一无二的存在了，除了黄超这个二品将军之外，其余的三品将军也就只有陈桥一个人而已。 “陈将军，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做才能够确保平南关万无一失？” 在城墙上眺望烽火的所有人之中，宁凡算是这些人之中最淡定最轻松的一个人，他的嘴角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陈桥听到皇帝问自己对策，赶紧跪在了地上。 “陛下，西北叛军三十万有备而来气势汹汹，这波人是最难对付的，至于白莲教那五十万教众，则是一群乌合之众，陛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咱们只需要把战略的重心全部放在应对西北叛军这边那就没错了。” 陈桥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微微有些无语，陈桥的这番话看似说了很多，但其实等于说的全部都是废话，他并没有提出具体的策略。 “咱们平南关所有人加起来也仅仅只有二十万之众，而已，对付西北的三十万叛军就已经捉襟见肘，十分吃力了，这个时候如果白莲教那五十万人有任何动作都可能会对平南关的战略平衡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陈将军，你有什么具体的破贼之策吗？” 宁凡看向了陈桥。 陈桥对于宁凡的这番话俯首帖耳地听着，听到宁凡讲完之后，他这才站起身来，朝着宁凡侃侃而谈：“其实敌人来这么多人并不足为虑，因为他们的人数越多就代表着粮草的压力越大名单官和西北腹地还有一段距离，他们长途奔袭属于疲惫之时，再加上鼻补给线被拉长，后续的补给肯定会出现问题，咱们只需要坚守不出，慢慢的等待，用不了半个月，这两波人马都会打道回府。” “到那个时候，他们必定会抛弃马匹武器和资助这些装备，就会成为咱们平南关将士们的战利品，而后我陈桥愿意领一路军直追过去对这些叛军之将进行眼下到时候必然能够斩获不小的功劳。” 陈桥侃侃而谈条理十分的清晰，再次让宁凡刮目相看，他没有想到自己随手看中的一个人，竟然给了自己如此的惊喜。 “不错不错，你果然看清了问题的关键，对方这么多人补给线才是关键，而补给线被拉长之后，敌人的战斗力必定会遭受到撤走。” 宁凡对于陈桥的一番话，那是大家的赞赏，因为这番话简直说进了宁凡心里面了。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要派人出城去截断对方的补给线，要知道对方明明知道补给线如此脆弱的情况下，肯定会对整个线路进行着重的保护，说不定咱们派出去的人就会落入敌方的陷阱。” 一旁的黄超听到宁凡和陈桥如此对话，在看到宁凡对陈桥大加赞赏，心里面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忍不住插了一句。 “如果一把刀砍在乌龟的壳上，肯定无法伤到乌龟，但是如果用一个锥子从乌龟的腿或者头颅的地方直接刺进去，那么瞬间就可以将乌龟杀死，这就是寻找弱点的优势。” 宁凡并没有搭理黄超，也没有对黄超的提议进行点评，而是以陈桥作为例子，向诸位将领现场教学。 其实在封建时代，将领们是没有进行系统的学习过军事知识的，他们往往依靠自己的悟性，依靠自己的经验，从而脱颖而出。 但是宁凡却不喜欢那样的筛选政策，他喜欢亲自培养，将一个人从一张白纸直接培养出一个行业的精英。 现在宁凡就抓住机会，向众位将领们灌输一个知识点，那就是和对手作战的时候，一定要先寻找对方的弱点，只要找到对方的弱点，一击毙命就不是问题。 “陛下，敌人的弱点倒也不难找，毕竟他们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个问题，这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但是咱们怎么得有这个弱点去伤害对方呢？” 有将领大声的朝着宁凡询问道。 其实和宁凡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这些军中的将领也对宁凡有了初步的认识，宁凡平易近人，并不会随意发脾气，更不会胡乱杀人。 所以渐渐的大家在宁凡的面前也什么都愿意说了，不像之前那样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生怕那一句话惹到宁凡，不高兴就会被拉出去砍头。 “是啊，陛下，他们既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就肯定想到了后勤补给的问题，我猜测这次这些叛军们肯定带来了大量的粮草。” 众位将领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而宁凡只是仔细地倾听他，听到这些人说完之后，这才微微一笑朝着众人说道：“我猜他们肯定做好了万全之策，但那也只是他们以为而已，做事情就要做到极致，寻找弱点就要寻找弱点中的弱点，既然咱们无法从粮草问题上找到弱点，那就要从运输粮草的这个问题上找到具体的弱点。” 众位将领听到您翻着耳目一新的观点，顿时都呆住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位帝王的心思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缜密。 “大家可千万不要以为作为将领，作为将军就是天生的大老粗，天生的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只要勇猛就行了，那可是万万不对的，作为将领咱们最主要的任务不是上战场，杀敌咱们最主要的任务，而是带领着士兵们走向胜利。” “你们作为将领，首先就要对自己统率的士兵负责，你们要尽量负责他们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够让士兵去冒险，并不能随意牺牲自己统率下士兵的生命。” “其实大家平时在一块的时候也可以讨论，互相学习，互相探讨，互相的提升，彼此的指挥技巧，这样长此以往，三五年下来，各位将领就会像陈桥一样，融会贯通，将自己在生活中观察到的一些知识应用到战场上，来往往能够起到难以想象的结果。” 宁凡的一番话，让诸位将领直接呆住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作为军事将领竟然也要动脑筋，宁凡的观点简直颠覆了他们以往的看法。 第352章 坚壁清野 “陛下，您倒是说说这弱点中的弱点到底是什么？有办法吗？” 有的将领在仔细地思考，而有的将领则是根本无法陷入到思考之中。 他们天生就是粗人，根本不会用脑筋去思考，在战场上拼杀才是他们的宿命。 “第一步就是要实现坚壁清野，趁着敌军还没有靠近平南关，咱们会派出人手将关外，所有的居民都介入，城中将关外的粮食全部都抢收让敌人来了，连一棵草都吃不到，这样马就会活活的饿死。” “之所以把关外的居民全部都迁入关内，这样做就是让这些叛军在饥饿的时候，连抢粮食的地方都找不到，除了吃土他们什么办法都没有。” 宁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立即引得诸位将领哄堂大笑，当然这些笑容并不是嘲笑，毕竟他们可不敢嘲笑宁凡他们之所以发出笑声，是因为宁凡的这番话的确是太过于搞笑了。 “陛下，您这么说我们倒是明白了，就是将城外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全部都给他迁移到城内，让敌人来了之后，一点可用的东西都没有。” 一位将领站出来大声地说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时间充足的话，还可以把大片的树林还有那些草地全部都毁掉，这样的话就尽可能地让敌人陷入到各种各样的资源危机之中。” 宁凡十分的冷静，他向众位将领介绍的时候，自己则是不动声色看着这些将领们热烈的讨论，而他则是默默地观察。 之前宁凡之所以能够发现陈桥这个将领，其实就是宁凡暗中观察的结果，他发现陈桥这个人很多时候并不爱和身旁的人说说笑笑他更多的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缓缓的思考总结。 一个做事情之前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细节的人，做事情的结果往往不会太差，而一个人根本不去思考，完全去凭本能去做事的人，那么他收到的结果往往是差强人意的。 单单是三思而后行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能够真正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 “好了，陛下咱们大家都清楚了，在整个平南关所有人之中，我看陛下是最聪明的也，难怪陛下能够做皇帝。” 有将领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过此话一出，立即就遭到了黄超的呵斥，那位将领红着脸，尴尬的退到一边去了。 “咱们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让黄将军来吩咐具体的任务吧。” 宁凡虽然是皇帝，但是黄超才是元帅，所以宁凡在适当的时候还是有抬高皇朝的威望的，他将这部分任务交给黄超去负责，就是强调皇朝仍然是平南关军中的主将。 宁凡这个帝王有的时候需要树立威严，但是并不是凌驾于皇朝之上，他并不需要踩着黄超的肩膀去树立自己的威严。 离开了城墙之后，宁凡在锦衣卫的簇拥和守护之下，来到了距离行宫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之中，这片密林郁郁葱葱，寻常人走路进去恐怕会迷路，但是宁凡在其中七拐八拐，最终经过半个小时的跋涉之后，终于来到一片空旷的山谷之中。 这片山谷之中驻扎着数百个大大小小的营帐，而营帐之中则是三三两两有不少士兵在其中，歇息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则是挂着很多靶子，有士兵在练习射击。 在距离军营不远处，还有一个崭新的兵工厂，这些兵工厂都是由顶尖的铁匠来负责的，他们每一天都是负责研究火枪不断更新迭代，不断增加威力，不断增加精准度。 当然这些工匠们研究火枪的主要图纸和主要构思原理还是来自于宁凡。 宁凡给他们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而他们则是负责具体，将宁凡的想法变为事实。 “陛下，这是第七代火枪，最近两天才研制完成，您可以看看。” 看到宁凡到来几个火器营里的将领，就赶紧过来向宁凡请安，并且把最新研制出来的火枪拿给宁凡。 其实火枪的更新迭代一方面是工艺上的精益求精，因为只要工艺跟上去了，那么精度就会跟上去。 如果仅仅是制作工艺增加了，材料学没有变化的话，那么火枪的使用耐久并不多，往往打上那么几百次就会炸膛，甚至会炸伤士兵。 宁凡把玩家手中制作经典的火枪，单单从外形上来看，这工艺简直堪称艺术品，但是当宁凡仔细观察那钢质的硬度的时候，却略微有些失望。 因为好的钢材宁凡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硬度，只要硬度足够大，那么制造出来的火枪就可以足够的耐用，精度上也可以更加的精确。 其实这个时候的制造技术以及工业技术水平，能够制作出这样火药驱动钢珠的火枪，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宁凡试着给手中的火枪装药，填装了火药之后，宁凡就在火枪口放上了一颗钢珠，这就是整个火枪发射的简易原理，宁凡对准了远方的标靶，碰到一枪过后，标靶的靶心直接被打穿了。 看到这个结果之后，宁凡还算满意，这样的火枪威力尚可，精准力也是十分惊人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上药的速度太慢。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一旦遭遇了雨雪天气，火药被淋湿，那么火枪就会彻底失效了。 “你们接着训练吧。” 宁凡微微有些失落，毕竟把枪做成现在小巧精致的模样，还是十分不容易的，但是并没有从实际出发，这些工匠已经把路线走歪了。 其实宁凡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工匠们走上的路线就是尽量往精美方面走，并没有去往火枪的使用方面去研发。 在宁凡看来火枪有几个要素，第一就是要准确度够高，杀伤力够强，这是第一点，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杀伤力，能够打穿敌人的铠甲，这样的火枪才能够在战场上杀伤敌人。 火枪有了杀伤力有了准头之后，接下来就要去研究火枪，怎么可能更加的耐用，更加的快速填装了。 第353章 霹雳子 在解决了装填问题之后，第三步需要解决的就是更大范围的杀伤。 其实线弹枪的原理还是十分简单的，但是以现有的工业技术根本铸造不出现代枪，那么坚固的枪管，毕竟现代枪械的装药量很大，一般的钢材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大的装药量，一发就会直接炸膛。 宁凡来到了几个兵工厂，几个负责研发的工匠，很快就被宁凡叫到了。跟前宁凡毫不客气地指出，火枪现在存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华而不实。 “你们想过没有，这些火枪，在战场上他们能够对敌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呢？咱们研发武器的第一要务就是一定要有杀伤力，没有杀伤力，那么它就不是武器，而是一个装饰品。” 宁凡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拍桌子，他心平气和地和这些工匠们聊天，却把几个工匠吓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因为宁凡的眼光太刁钻，太毒辣了，这些枪支设计的过程之中暴露的问题全部都被宁凡给看到了。 “我再给你们强调一遍，之前我给你们画的图纸让你们照着做，但是你们却根本没有听从我的命令，这才导致一个多月的时间，研发的进度没有丝毫的加快。” 宁凡话说到这里，脸上已经露出了微微愤怒的表情，果然把几个管理人员吓得脸色都变了。 “陛下，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您是之前给的我们图纸现在已经造出来了，您看看。” 几个工匠眼看着宁凡要发怒，其中的负责人赶紧站起来，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办法，宁凡果然被暂时转移了注意力，跟着几位工匠朝着仓库方向走去。 “这么大的火药味，这里面应该是库房吧，陛下，咱们不能再进去了，很危险。” 随身保护宁凡的锦衣卫们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当得知宁凡接下来要视察的地方是火药库房的时候，就立即向宁凡做出了禀告。 宁凡想了想，之后并没有踏足库房，而是让几人把新研发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当看到那圆圆滚滚类似于西瓜一样存在的时候，宁凡笑了。 如果说火枪的研发进度不尽如人意的话，但是这个圆圆滚滚的家伙却让宁凡内心开心不已。 这个玩意儿几乎是完全按照宁凡之前画下的图纸铸造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铁做的西瓜，但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最早的手雷。 这东西完完全全是由宁凡设计的，是根据大康现有的工业基础能够达到的制造业水平所设计出来的图纸。 这个大小如同西瓜一样的家伙，装药量还是十分惊人的，一旦扔进敌军的人群之中爆开，瞬间可以对方圆三十米内所有的敌军造成不可磨灭的杀伤力。 在攻城战之中，这种东西一旦扔入敌军的人群之中，瞬间造成的杀伤力还是很恐怖的，尤其是对敌人士气的打击，那简直就是毁天灭地的降维打击。 “走吧，去试试威力去，这东西看起来都是按照我的图纸做的，只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平凡喜滋滋的，跟着几位工匠来到了实验场，实验场就是按照宁凡设计的，挖了几个大坑人可以藏在其中，不会受到弹片的伤害。 其中一位工匠直接把手中类似于西瓜一样的手雷扔向了不远处的深坑，众人只听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紧接着就传来了。 宁凡是有经验的，他张着嘴巴，所以耳朵承受的压力倒也不大，这是鼻尖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硝烟味道，当宁凡来到不远处那个大坑面前的时候，他直接惊呆了。 数百个破片镶嵌在深坑的墙壁上，直接深深的嵌入了进去，如果这样大的破片伤害在战场上实战的话，恐怕会瞬间收割数十条生命。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宁反倒也没有想到火枪的研发进度让自己如此的失望，但是自己无意间画下的图纸却做得如此成功。 “陛下，请您给这威力巨大的兵器，取个名字吧。” 几位工匠也知道宁凡心中不是很开心，所以就赶紧拿出了命名权来让宁凡开心。 宁凡几乎想都不想，就给了这玩意儿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霹雳子，这个十分贴切的名字倒是立即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大家都很高兴，因为有了霹雳子这样杀伤力巨大的兵器。 在接下来的攻防战之中，平南关几乎占尽了天时地利，只要多造出这样的霹雳子，扔下城池到时候敌人就会被炸得千疮百孔。 “霹雳子不错，不过还有继续开进的空间，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火枪的改进还要继续加班加点的研发，当然钢材那边，我会通知江州那边去炼制新的钢材。” 宁凡朝着几位工匠说道。 宁凡自从来到平南关之后，就着手建立火器营了火器营从最初的一千五百人已经扩大到现在的五千人了。 这五千人每人都配备着火枪，还有其他一些兵器，战斗力可谓是十分精准的，一旦和敌人短兵相接，这五千人马简直要比十万大军还更加厉害，因为他们善于使用火药，善于使用火枪。 这样的火枪在冷兵器时代，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尤其是在大规模的作战之下，对于精准度要求不高的情况下，利用火药所造成的爆炸简直对于敌人来说是灭顶之灾。 平南关的二十万大军，实际的控制权是在黄超手中的，只不过宁凡作为帝王，就算不用兵符也可以调动这些兵马，不过就是有些违规。 但是隐藏在这是深山之中，山谷中的火器营，这是由宁凡一手创立的，整个火器营都受到宁凡的直接统率，宁凡在这里说的话，那就是说一不二。 从火器营出来，宁凡内心已经多了几个新的问题，第一就是材料问题要解决，刚才是重中之重，只有找到了合适的光，刚才那么宁凡研制火枪的进度才会快速地增加，他们一直得不到解决的话，那么研制枪支的话题恐怕要被暂时搁置。 “陛下，我听说八十万大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你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在家里睡觉呢？” 下午的时候萧铃汐找到了宁凡。 “八十万大军那只是号称八十万而已，其实战争并不是比人多，而是比谁拳头更大比谁更厉害。” 宁凡已经懒得解释了，因为这些道理萧铃汐应该是懂的。 第354章 攻上城墙 八十万大军听起来吓人，就连行宫里的人都开始害怕了。 萧铃汐一直都是宁凡身边最亲密的人，宁凡有什么事情也会和萧铃汐商议，但是最近军事上面的情况，宁凡破天荒的并没有和萧铃汐商议，因为有些事情的确应该开始保密了。 “陛下，实在不行就让我爹从边疆派人策应，这次敌军来势汹汹，的确有些危险，更何况现在平南关城防加固还没有彻底完成。”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有一个最关心宁凡的人，那么毕竟就是萧铃汐了，宁凡身边虽然有着很多亲近的人，但是总是隔着一层，要说真正和宁凡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人，那么就只有萧铃汐了。 二人之间的情感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 在这个最危险的时刻，旁人是想看着宁凡怎么做，而萧铃汐已经开始设身处地的为宁凡着想了。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让萧重收获的三十万边军直接挥师入关和平南关的二十万人马里应外合，共同剿灭西北叛军。 这样做虽然理论上可以扫除西北叛军，解决这次危机，但是后遗症却很明显，那就是会让匈奴人趁机入关，在西北大地上肆意地驰骋，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宁凡是不会动用萧重那三十万边军的。 “最近我听说你身体抱恙，你有没有请大夫来看看？” 宁凡反倒起来关心萧铃汐的身体。 萧铃汐听到宁凡这么问，如果是以往的时候她肯定会感动，但是现在这个紧急的关头宁凡却顾左右而言他，让萧铃汐越发看不懂了。 不过这一次萧铃汐也没有追问，因为在萧铃汐的心目中，宁凡是一个做事十分有规划的人。 “偶染风寒，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几日也不敢来见陛下，因为之前曾经陛下说过，风寒也是会传染的，所以这几日就故意避着避下，今日状态好了许多，算算十日已经过了七日了，应该不具备传染性了吧？” 萧铃汐朝着宁凡说道。 听到萧铃汐说得如此认真，宁凡不由得笑了起来，感冒会传染这件事情的确是宁凡告诉萧铃汐的，没想到萧铃汐却一直都记在心上了。 “敌军来袭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朕自有考量，该动用萧将军的时候，朕也会毫不客气的下令，但是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的，该吃吃该喝喝，你带着大家继续按照原有的节奏生活就行了，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不需要女人操心。” 宁凡哈哈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萧铃汐彻底放心了，往往这个时候就是宁凡最有把握的时候，肖凌析出于对宁凡的了解，他认为这次平南关的围困肯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按照这个时代的行军速度，上百里的距离需要两天的时间，所以宁凡还不着急，距离敌军来到平南关城下，还有一天的时间，而这一天的时间就足够宁凡做很多准备了。 隐藏的郊外的兵工厂正夜以继日的在制作黑火药，这是一种简单而粗暴的火药，威力虽然不是那么大，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足够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一队人马就在陈桥的带领下出城了，他们在距离平南关城墙大约2公里的地方开始大量的挖沟。 等到这些沟沟壑壑按照宁凡的规定全部挖掘完毕之后，陈桥就带着这些人马悄悄撤离了，然后趁着天还没亮，另外一波人马，又神秘的来到了这挖好的壕沟面前，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药包埋入了壕沟之中，然后将此地填平。 “陛下，如果一旦下雨，火药线被淋湿，那么咱们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 不远处宁凡站在土丘上，正看着远处的施工作业，若有所思的样子，而站在宁凡身边的，则是锦衣卫的千户马斌。 这马斌身材矮小，长着一个娃娃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接近过此人的人都应该知道此人极为难缠，心狠手辣，但是又十分忠于皇帝，所以才渐渐成了宁凡的心腹。 宁凡刚刚来到平南关的时候，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这马斌就处心积虑的接近宁凡通过种种手段，在宁凡的面前展露本事，这才一步一步进入了宁凡的眼界。 “咱们的导火索都是用火油浸泡过的，而且外层还有油脂包裹着，就算是下雨了，短时间内也是没事的，三五天内还是可以点燃的，就怕长时间的浸泡会引起火油，反而超发霉，这样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宁凡抬头看向了天空，此时月亮还没有完全下去，月亮的周围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宁凡判断未来十几日肯定会有大风的天气，但是未必会降雨。 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人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到极致了，将来会不会下雨就看着老天了，宁凡倒也不太担心，这个手段失效，他还有其他的手段。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陛下，您就一定认为敌军的营寨肯定会驻扎在这片区域吗？” 马斌又提出了疑问，因为宁凡让人埋置药包的这个地方看起来地势平坦开阔，但也并非是那种兵家必争之地，马斌虽然统领锦衣卫将一切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对军事谋略一窍不通。 “朕也不知道他们具体会在什么地方安营扎寨，这都是随机性的，只是猜测而已，这个地方看起来顺眼，而且这一片区域平坦、干燥，如果对方的主帅是一个注重享受的人，他肯定会在这里安营扎寨的。” 宁凡尝试着分析，却也摸不着头脑，他只能告诉马斌，这一切都是他凭直觉的。 而马斌听到宁凡的这番话，却是一脸的苦笑，不多时，那些锦衣卫们就将药包全部埋藏好了，并且骑着骏马在上面奔驰，将四周的土块全部踩实，这样从外面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撤吧。” 宁凡率先跨上了骏马，然后一声撤退，数百名锦衣卫就跟着宁凡一起，潮水一般的退去了。 按照宁凡的估计，三十万西北叛军应该会在下午的某个时候到达这里，并且开始安营扎寨。 第355章 白日焰火 这次注定是一次攻坚战，西北叛军那边肯定也是预料到了，所以带了很多攻城器械，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扫平平南关，为西北叛军主力入主中原扫除障碍。 敌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但是成百上千的工匠仍旧按部就班的开始在城外作业，他们加固城防的作业每天都在进行，而且从来没有懈怠过，但是由于做工精细，宁凡要求的严格，所以这些工匠的进展速度并不快。 宁凡并不要求快，只要求好。 以二十万人对阵敌军的三十万，宁凡虽然感受到压力，但是压力也并非那么大，真正让宁凡感觉到压力的，其实还是白莲教那五十万信徒。 这些人是不讲武德的，这些人是疯狂的，如果任由他们在四处乱窜的话，肯定会酿成大事。 白莲教和西北叛军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宁凡不愿意相信双方之间有着某种勾结，但是现在双方同时兵临城下，这就不得不让宁凡心中猜想了。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猫腻宁凡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是他有一种直觉，西北叛军和白莲教，这次的行动肯定是有原因的，双方之间肯定暗地里达成了某种协议。 “陛下，前方的探子已经回来报告说，叛军来势汹汹，下午时应该就能到达平南关了。” 宁凡带着众位将领在城墙上巡视城防，黄超就在宁凡的耳边仔细将敌军预计到达的时间告诉了宁凡。 其实这番话就算是黄超不说，宁凡自己也能够推测出来。 宁帆其实真正在勘察的不是城防的坚固情况，而是怎么投掷炮弹才能对于敌人造成更大的损伤。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宁凡勘察了一番之后，心中已经有数了，他把黄超叫到了一边开始吩咐。 事实上宁凡吩咐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让黄超发动一切力量去寻找制造火药的材料。 现如今的情况就是工匠不足，材料不足，技术现有，只要拥有了足够的人力和材料，宁凡就可以无限量的提供黑火药。 只要黑火药足够，那么平南关就会成为一个绞肉机，无论来了多少敌人，无论对方的攻势如何猛烈，最终都会淹没在这种热武器之下。 炼钢剩下来的矿渣就是最好的破片杀伤性武器，只要将这些碎掉的钢渣掺杂进入黑火药之中，那么爆炸之后，这些钢渣就会四处乱飞，形成最锋利的攻击角度，穿透敌人的身躯。 宁凡测试过这种土制的土雷，每次爆炸它的破片攻击范围是方圆十五米，只有在这个范围内几乎是寸草不生，所有站立着的生物全部都要被打的千疮百孔。 之所以有如此威力，还要依赖于大力出奇迹，主要是土制的霹雳子装药量足够，一旦发生爆炸，威力是不容小觑的。 而宁凡之所以把黄超这个主帅拉到一边，让他准备这些东西，的确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现在情况紧急，而且还需要保密，宁凡就只能大材小用，让黄超就亲自准备这些东西了。 “陛下，现在敌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了，您还有心思去搞这些东西吗？” 黄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宁凡也知道黄超心里有气，在黄超的心目中，打仗用的是人，而不是兵器，所以他根本不理解宁凡为什么会花费如此大的力气，如此多的精力去研究火枪和火药，在黄超看来，这些东西只能为战争锦上添花，而不能主宰战争的走向。 如果从这个时代的人角度来看这个问题，黄超的眼光的确是没问题的，但是经历过未来无数次热武器战争的宁凡来说，在他看来火药是足以改变战争走向的。 在冷兵器时代战无不胜的游牧民族，在现代的战斗力还不如城管。 下午，宁凡再次来到了密林之中火枪营训练的地方，宁凡昨日画下的图纸，工匠们经过连夜打造，已经把左轮枪的模型给打造出来了。 当然这左轮枪并不是真正的左轮手枪，而是一种轮盘式的长枪，它的优点就是轮盘转动之后可以连发。 一个轮盘上拥有大约十八个孔洞，而且这些孔洞之中全部都可以填装弹药和钢珠。 扣动扳机，轮盘就会被击发，然后转动，这样下来原本打一枪都要停下来装药的老式火枪会被彻底淘汰。 这种新式的轮盘式火枪将会登上历史舞台，它有十八连发的恐怖射击速度，简直是无与伦比的，而且带来的杀伤力更是直接提升了无数倍。 不得不说，这些工匠们的动手能力还是很强的，宁凡昨天才把具体的图纸和模型画出来，没想到今天这些工匠就把食物给造出来了，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基本上的功能是没问题的。 宁凡并没有装填火药，而是扣动扳机之后，尝试着轮盘转动的情况，他发现轮盘转动还是十分流畅的，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轮盘的铸造显得很不牢固。 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制造出那种坚固的轮盘，还是有很大的困难的，宁凡怀疑这十八个小孔全部都装填火药激发之后，到底会不会炸膛？ 试枪当然不能宁凡这个皇帝的亲自去实验了，几个工匠争先恐后地填装弹药，想要亲自尝试，但是却被宁凡阻止了，他觉得这样太危险了。 培养出一个工匠不容易，但是一旦枪支走火导致炸裂，那么工匠轻则面部受伤，眼睛被炸瞎，重的直接丢掉小命。 最终在宁凡的吩咐和安排之下，这把刚刚被做出来的原型枪被绑在了一棵树上，在扳机的位置被人绑上了绳子，这样的话就可以远程控制击发。 绳子拉动填装好弹药的枪被顺利激发了，一阵烟雾过后，众人来到跟前查看，发现第一发子弹被顺利的打出去了，枪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接下来负责测试的人再次拉动了绳索好几次，等到十八发子弹全部被激发之后，众人来到这支枪面前，却赫然发现，其中有三个冲孔已经被炸裂了。 看到这样的结局，众人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宁凡坚持要用这种方式试枪的话，那么肯定有人会因此而丢掉小命。 “这些材料不过关，钢材的硬度和钢度都不够，还需要继续研制。” 第356章 材料 宁凡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问题，所以现在主要的问题还是困扰在钢的等级不够。 其实只要制造出足够坚硬的钢，宁凡就可以利用这些坚硬的钢材做出机床，而有了加工机床，今后再想加工东西那就太简单了，很多东西都可以实现了。 几个工匠自然不知道宁凡在考虑什么问题，他们看到宁凡一脸凝重的表情，还以为皇帝要发怒了，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几个起来吧，替朕办事，朕是不会随意怪罪你们的，做任何事情都有成功也有失败，失败的多成功的次数很少，但是失败了一百次只需要成功了一次，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情被办成了。” 看到工匠们被吓得面如土色的样子，宁凡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站出来说一两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 果然宁凡的这番话说完几个工匠的表情彻底放松了，下来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让火器营抓紧训练，最近他们就要被派上用场了，还有那些皮弟子必须要大量的制作，让兵工厂三班倒，日夜不停地给我制作。” 宁凡接连下达了几道命令，现如今库存的霹雳子大约有一万枚，但是这在宁凡看来是远远不够的。 一旦战争打响起来，杀红眼的那一刻，战争的耗费还是十分巨大的，并不能保证每一颗霹雳子都能够有效地杀伤敌人。 当宁凡走出这个秘密的火枪营的时候，在半道就被陈桥给截住了。 “陛下，大将军的策略有误，很可能会导致平南关被敌人攻破，请陛下赶紧随臣一起赶往平南关口。” 陈乔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是万万不敢拦着宁凡的路的。 而宁凡听到陈桥的一番话，脸色也变得极为凝重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赶紧说。” 宁凡大声朝着陈乔询问道。 那些西北叛军不知道从哪里捉来了数千百姓，他们把百姓驱赶到城下，正在利用百姓做掩护，往城墙上爬，众位将领都建议全力反击，但是黄大将军却只命令被动反抗。 听到陈乔这么说，宁凡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最狠毒的阴谋了，利用百姓做挡箭牌，简直就是不要脸。 曾经便于真人攻打江海关的时候，也用过这一招，不过被宁凡给化解了，但是现在今时今日平南关所遇到的情况确实很复杂，让宁凡有些难以定夺。 如果牺牲了这些百姓，将来天下人会怎么说，史官的笔下会怎么说，这点宁凡不用想就会知道。 但是如果就放任这些叛军不断地攻城，那么接下来会给平南关造成多大的风险，宁凡几乎不用想，也同样知道。 “陛下，我劝您还是不要去关上了，您就赶紧回行宫，只要一道手谕，让大将军全力防御就行了。” “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要保全国家就要牺牲一部分，人那些百姓的的确确是可怜人，但是也不能因为他们就放任叛军攻打城墙。” 陈乔的脑子无疑是很灵活的，他已经替宁凡想好了办法了，那就是让宁凡这个帝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找个人背锅。 听到对方这么说，宁凡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好大，一会儿宁凡才摇头说道：“这些百姓可都是我大康的子民，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能够随便牺牲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每一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他们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宗族，也有自己的亲朋好友，如果随意葬送这些普通百姓的生命，所造成的负面影响简直无法估量，甚至比输掉战争都要可怕。” 作为这个国家最高决策者，宁凡太明白民心的重要性了，假如就算是赢了这场战争，但是失掉了民心，那么这场战争就等于白打了，甚至造成了影响，要远远比输掉战争更加可怕。 陈桥的确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但他不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相比于黄超，陈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听到宁凡这么说，陈桥反倒是不说话了，他似懂非懂，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先让城墙上全力撑住，我来想办法。” 宁凡想了一会儿之后就朝着陈桥说道。 宁凡命令黄超立即回到城墙上，命令所有人全力守护住城墙，坚决不让叛军突袭进入城市之中。 叛军的人数占据优势，一旦让叛军打开了城门，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宁凡所做的就是要以拖待变。 更何况他之前已经在敌军驻扎的地方埋下了大量的火药，这个时候看来是要派上用场了。 城墙之上，大康的军人们正在抵挡那些冲上城墙的叛军士兵们，他们手中拿着长长的红缨枪，一旦看到敌人冲上城墙，立即就是用枪冲刺。 不过这一次叛军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攻城的装备十分的精良，不但携带了大量的铁丝钩短而且身上穿着厚厚的铠甲。 往往一个冲上城墙的敌军，需要三两个大康的士兵才能够抵挡，城墙上的伤亡渐渐地增大，就连将领们都杀红了眼。 宁凡远远地看到城墙上那一幕，他心如刀割，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本以为固若金汤的防线在第一天遭遇到叛军的冲击，竟然会出现了这种情况。 不过想想也是敌人用了那么卑鄙的手段，迫使老百姓站在城墙下，那么很多城里准备防范工程的手段就没办法用了，比如说用火油泼，用檑木炮石，这些手段全部都作废了。 正在双方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突然一道白烟冲上天际，紧接着巨大的声响在天空中直接炸开。 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段，因为在火药发明的时候，烟花还没有发明，而宁凡制作这些烟花主要是用来当做信号弹使用的，宁凡之所以发出这个信号，就是告诉潜伏在城外的锦衣卫，立即点燃药线。 这个时候敌军还没有驻扎完毕，这个时间贸然引爆地下埋置的火药，对于敌军的杀伤力并不如预想中那么足，但是宁凡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他必须要给敌军沉重的打击，这样才会引得敌军大乱，暂时度过这个危机。 第357章 地动山摇 城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城墙上的黄超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城外突然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冲天爆炸声。 黑烟直冲天际，敌军驻扎的营地上突然间就昏天暗地开始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巨大的冲击波冲得敌军人仰马翻，不过敌军有数十万人，占据的营地有十几里，宁凡埋下了这些火药只是造成了部分的伤害，大约让敌军损失了一两万人。 但就是这样，这巨大的爆炸威力还是给西北的叛军造成了心理阴影，他们刚刚来到平南关城外，正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哪知道这个时候竟然遭遇了这样大的伤亡。 宁凡不知道这爆炸有没有对敌人的中枢指挥系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得不这样做，因为现在城墙上的战斗已经很激烈了，如果拖得太久，还真有可能被敌人攻上城池来。 爆炸声褪去，果然攻城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数千老百姓被他们扔在了城墙下当做了弃子。 而这个时候宁凡已经登上城墙了，在宁凡的命令之下，城门打开，这数千老百姓被接入了城中。 当然这些放进城里的百姓，可不是让他们放任自流，随便就可以在城里安家的，还是需要仔细甄别的，否则一旦让奸细混入城中，会对城中的守备造成极大的损害，这一点宁凡还是注意的。 敌军的营里突然爆发了大爆炸，然后就是敌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而后就是宁凡命令开门，接这些老百姓进城，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城墙上的士兵们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宁凡这一连串的动作，赢得了守城士兵和城内百姓的欢呼，不少人都在高呼万岁，尤其是那些已经受到过极度惊吓的老百姓，此时更是对宁凡感恩戴德。 “陛下，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桥知道城外的大爆炸和宁凡有关，但是猜不到宁凡是怎么做到的，就连黄超和其他将领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宁凡。 他们不明白，这位陛下不费一兵一卒，就在敌军的营帐中引发了大乱。 而且现在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敌军的伤亡，他们只以为是简单的爆炸吸引了敌军的注意力，甚至是以为吓退了敌军，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刚才那一声爆炸，直接在敌营里全面开花，刚刚驻扎完毕的三十万大军直接死掉三万多人。 “你们知道火药是什么东西吗？火药这种东西遇火一点就会爆炸，威力十分的恐怖，朕之前就命人在城外悄悄埋下了大量的火药。” “本来是打算观察敌军驻扎的情况，然后在敌人的指挥大营驻扎在上面之后。一举点燃，送他们上天，哪知道敌军竟然裹胁着老百姓来到城下，万不得已之下为了救这些百姓，只能提前点燃这些火药了。” 宁凡一一的解释，这些将领们则是直接傻眼了，谁也没有想到宁凡竟然在敌军来之前就布下了这天罗地网。 众位将领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他们此时此刻那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陛下，火药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做成的？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当众位将领散去之后，黄超悄悄的来到宁凡的身边，满脸震惊的询问道。 按道理说他是不该询问的，但是此时他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宁凡看着黄超微微笑一笑就说道：“你一看就是没有看过我编写的数理化教学方案吧，只要你把那些课本都看一遍，你应该就明白其中的原理了。” 听到宁凡这么说，黄超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也带着尴尬的表情，宁凡编纂的那些书籍他的确看过了，但是太过于深奥，根本看不懂。 “陛下，将来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世界在您的引领之下，将来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黄超有些感慨的说道。 “天翻地覆倒也不至于，但是我却有很多设想，总之我的心里只有一条，那就是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让大家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宁凡也是有感而发，他并非一个绝对的浪漫主义，很多时候宁凡还是讲求现实的，他之所以敢说出这些话，是基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觉得自己现在作为皇帝有能力，也有出发点去干这件事情。 没有一个帝王不希望自己的地民子民能够幸幸福福地过下去，但是很多时候都是碍于生产技术落后。 而宁凡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地解放生产力，让土地生产出更多的粮食，让工匠们生产出更多的工业产品。 让那些读书人生产出更多的文章，总之让这个世界的生产力提升，世界的物质和精神财富不断地充裕，这样下去，整个大康都会朝着正向的发展。 西北叛军来到平南关的第一站就铩羽而归，而且傍晚的时候潜伏在城外的时候，终于传回了最新的消息，敌军大约损失了三万多人，而当听着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位将领集体石化了。 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了敌人将近十分之一的兵力，这在所有的将领看来都是了不起的功绩，而宁凡此时却坐在那里继续淡定吃饭，好像这个消息丝毫没有出乎宁凡的预料一样。 “陛下，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吃饭？” 陈桥脸上的表情都要石化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宁凡竟然是这样一位帝王，深藏不露。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为什么不吃饭？肚子饿了就要吃饭。” 宁凡一脸古怪的看着陈桥。 “可是，陛下您刚刚亲手炸死了三万多敌军，从古至今恐怕没有一个帝王文治武功可以和您相比。” 陈桥也顾不上肉麻了，他是真真切切的对宁凡佩服得紧。 宁凡放下碗筷，看着陈桥又看着众位将领说道：“今天的事情应该能够给你们提个醒吧，战争不是人数多就会占据上风的，战争的形势已经发生了转变，战争从来就不是人和人之间的战争，将来的战争会朝着更技术化的路线去走。” 第358章 战争的新形态 说完了这番话，宁凡看到众位将领似懂非懂的样子，就继续解释着说道：“比如战争的一方是拿着木棍和石头，而另外一方则是拿着锋利的刀刃，你说战争的哪一方会赢？” “其实从来都没有谁规定战场上一定要穿着铠甲，一定要用刀剑，其实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杀伤，只要能够杀伤敌人，那么一切思路一切手段都可以使用上。” 宁凡的一番话，彻底在这些将领们的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荡起了无数涟漪，尤其是宁凡的这番军事理论，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从古至今战争都是和兵器画上等号的，战争就意味着士兵，战争就意味着各种锋利的刀剑，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战争，还可以利用其他手段。 “陛下，如果您提前在敌军驻扎的区域，全部埋上了那种叫做火药的东西，岂不是只需要一颗火星就可以把敌军全部都炸上天，那么战争岂不是一天就胜利了？” 人群之中，陈桥满脸震撼的看着宁凡。 “的确是这样的，战争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随着各种各样的新式军事技术，发明战争，未来的残酷性会进一步的提升，而战争的时间会缩短，但是战争的烈度却会成倍地增加。” 宁凡继续端起碗来低头干饭，但是一群将领们却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因为他们意识到未来的战争，可能会淘汰他们这些只会在战场上冲杀的武将。 未来的战争依靠的是脑子依靠他的智慧，而那些天生武力强悍的将领，他们在未来的战争之中，很可能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本来是一顿庆祝胜利的宴席，但是诸位将领却各有心思，闷闷不乐，战争形态的改变使得这些将领们人人都产生了危机感。 他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所享受的一切地位，都是因为他们天赋异禀，战斗力惊人，倘若失去了这个优势，他们和普通的士兵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今天夜里值守的队伍一定要加倍小心，谨防敌军趁夜色踏上城墙。” 宁凡在宴席将要散去的时候，朝着众人交代了一句，之后就堂而皇之地坐上马车，朝着行宫赶去。 战争在别人看来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在宁凡看来却也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他这些天虽然身处于战争之中，但是吃喝拉撒都没有受到影响，每天除了上城墙观摩一阵之外，其余的时间宁凡都是在行宫里看看书写写字，修身养性。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把萧铃汐叫过来，两人下上那么一盘围棋，共同品尝香喷喷的茶水。 曾经的江海关被宁凡安上了巨大的战争机器，这样的战争机器在城墙外面的防御能力是极为惊人的，一旦开始运转，任何敌军的士兵都不可能爬上城墙。 不过这些日子，宁凡却没有将曾经江海关的胜利经验带到平南关来，第一那就是因为平南关的城墙并不适合安装如此沉重的战争绞肉齿轮。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宁凡觉得那种巨大转动快速旋转的叶片，简直就是绞肉机，这太过于残忍，所以才没有继续在平南关打造这种战争机器。 也许是昨日造成巨大的伤亡，给西北叛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所以今日一整天的时间，西北的叛军都没有任何行动，他们只是远远的驻扎在城外，并没有发起任何攻城的行动。 “昨日那些百姓的甄别做得怎么样了，一定要细心，但是不能矫枉过正，更不能随意冤枉人，千万不能捕风捉影，这些百姓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再受到刁难，恐怕会直接失去生活的希望。” 宁凡特意叫来了昨日负责甄别的军官向他询问那些老百姓被甄别的情况。 这位小小的校官此时被宁凡亲自召见，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好大一会才冷静下来，他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向宁凡介绍昨日甄别的情况。 “陛下，昨日进城的百姓总共有三千七百五十六人，经过昨夜到今天不眠不休的甄别，现在已经有两千人通过了甄别，还有一千余人在等待甄别。” 那位校官小心翼翼地向宁凡汇报。 “其实一开始西北的叛军就是要利用这些老百姓让咱们投鼠忌器，让他们当替死鬼，当炮灰，当替罪羊，所以我觉得他们其中不可能混入了敌军的奸细，这概率极小，你们甄别要加快速度。” 宁凡对于甄别工作作出了指示。 “让人找些铁丝来把这些铁丝全部拧成圈状，然后在上面缠绕着一些扎手的铁刺。”宁凡在巡视城墙的时候突发奇想，他想在这次城墙的周围安装上这些防护网。 这些铁丝做成的防护网将来还可以通上电，那样的杀伤力几乎成倍的增加。 其实制作一个发电机对于宁凡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无非就是找到一对磁铁，对于宁凡来说有些困难。 宁凡曾经问过工部的工匠了，其实在大康的境内也是有着磁铁矿的，只是最纯粹的磁铁却很难寻找，如果能够找到磁石，那么宁凡造出发电机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如果到时候给这些钢铁丝组成的铁丝网通上电流，那么敌军就休想爬上城墙，无论他们利用什么手段，一旦遇到这些铁丝，那就是一个找死。 第二日敌军又来攻城，这一次敌军派出了三万人，他们的攻城手段和前几日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爬上城墙半腰之后，并没有继续往上爬，而是开始朝着城中投掷物品。 起初宁凡并不知道他们投掷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仔细看清楚之后，却发现他们投资的都是一些烂衣服沾染着血污和呕吐物的东西，宁凡眉头一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古时候行军打仗很容易发生瘟疫，瘟疫的传播会给一支军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现在敌军往城内投入了这些东西，极有可能就是沾染了细菌的东西。 第359章 瘟疫 “千万不要去触碰那些东西，赶紧烧掉。” 宁凡冲着周围的士兵大叫，可惜有的士兵已经将那些带着血的棉条给捡了起来。 宁凡知道现在说什么就晚了，敌人的军队里很有可能有懂得传染病这方面的医师。 不过利用传染瘟疫这种手段来达到战争的目的，这也太恶毒了。 “陛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叛军会向城里投掷这种东西，难道是某种邪恶的巫术？” 周围的几个将领都向宁凡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这哪里是什么巫术，这是传染源！此时叛军的营地应该已经产生瘟疫了。” 宁凡一脸恐怖的表情。 因为其实他心中很清楚瘟疫的杀伤力到底有多么强，如果对瘟疫没有任何免疫能力的健康人群，一旦感染了瘟疫，那么结果就是迅速死亡。 而听到宁凡提起瘟疫两个字的时候，周围的将领脸色也唰唰的变了，他们同样知道瘟疫是多么厉害的一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了瘟疫，一支军队会迅速丧失战斗力，一座城池会迅速被攻破。 宁凡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敌人竟然已经进化到生化战争的地步了，他之前准备的那些霹雳弹现在已经毫无用武之地。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必须全力去防疫，否则的话，整个大康都要完蛋了。 春天正是瘟疫肆虐的时候，宁凡也没有想到叛军的营里竟然诞生了瘟疫，而且想到了用这种损招来对付平南关的将士。 不过叛军本来就没什么节操，也没什么底线，现在他们使出如此恶毒的手段，倒也没有出乎宁凡的预料。 周围一众将领听到瘟疫两个字的时候，顿时就大乱了，尤其是那些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更是脸色齐刷刷地变得难看无比。 恐惧在军中蔓延，所有人都露出恐慌的表情，他们不怕明枪就怕，暗箭他们不怕敌人的刀剑，却唯独怕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瘟疫。 “大家不要慌，就算真的有瘟疫，朕也有办法。” 宁凡此时是平南关的定海神针，毕竟他是帝王，一言九鼎，宁凡说出来的话，果然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站在城墙上的将领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慌了。 “先不要去触碰那些传染源，尤其是从城外扔进来不明的东西，立即发布告示，告知全城的居民，待在家里不允许出门。” “第二条就是将所有的军营彻底分开，一千人为一营，彼此之间间隔至少要达到一千五百米，而且每一个军营里以十人为一个小组，留在一个帐篷里，不允许乱动。” “立即购买大量的棉布，制作成口罩，发放给每一个将士和城里的居民。” “立即购买大量的民间烧酒，并且将这些酒全部蒸馏之后制作成酒精，开始大面积地喷洒消毒。” “购买大量的生石灰，堆积在营地里，铺满营地里，所有的地方。” 宁凡说出了一条条命令，众位将领都听得完全没头没脑，不知道宁凡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那口罩是何物？” 有位将领一脸疑惑地看着宁凡。 “口罩就是用棉布做的一种蒙面罩就是把口鼻用棉布蒙起来，这样既可以透气呼吸，也可以防止咱们口中的唾沫星子乱飞，把自己身体里隐藏的病毒传给别人。” 宁凡向众位将领讲解，但是众位将领听得越来越糊涂。 “陛下，那瘟疫乃是上天降下的神罚，那是瘟疫之魔传染的病，怎么可能是您所说的病毒呢？难道瘟疫就是毒，这不太可能吧。” 听到宁凡的这番话之后立即有将领站出来反对。 “其实所有的瘟疫还有传染病，都是由病毒引起的，至于病毒是什么和你们讲你们也不会太理解，我只能告诉你，病毒是一种很小很小的肉眼看不见的虫子。” “这种虫子可以从一个人的口中通过唾沫星子传给另外一个人，然后另外一个人就会生病了，但是一旦戴上了口罩，就可以将这些小虫子给阻挡，这样病就在人群之中无法传染了。” 宁凡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众将连连点头，他们对宁凡有信心，毕竟之前无数次经验证明，宁凡似乎做出了每一个决定，都是有他的道理。 简易的口罩在宁凡的指导下很快就做出来了，而且宁凡还在成都成立了一支卫生应急小队，这是卫生应急小队，身穿白大褂，口鼻之中戴着口罩，他们负责焚烧城外扔进来的传染源，负责纠察城中的卫生情况。 平南关所有的将士都按照宁凡的命令，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组，这些小组之间互相隔离，互相彼此，不会有任何方面的接触，这样一旦有人生病了就不会传染给其他人，就算会传染到其他人，也是小范围的传播。 接连两日的时间，整个平南官都在按照宁凡的策略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一面在军营里大面积地铺设生石灰，因为生石灰具有消毒的作用，另外一面也开始大量地制作烧酒。 按照宁凡的方法，这些酒全部都会被蒸馏，提纯之后做成七十五度的酒精，这些酒精会用于各种各样东西的消毒，防止病毒在人际之间传播。 除了这两项举措之外，宁凡还做出了一项最为有效的举措，那就是隔离他，将所有人都隔开，并且让城中的居民都关门闭户不允许出来。 就连宁凡自己的行宫也不例外行，宫里除了小范围的人员流动之外，绝大多数人都只能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宁凡这个帝王则是以身作则，开始戴上了口罩，一开始其实城里面的人是不愿意戴上口罩的，尤其是那些军营里的士兵，都觉得在口鼻之间蒙上一层白布，很是不习惯。 但是作为皇上的宁凡都以身作则了，下面的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尤其是行宫里英凡戴上了口罩之后，整个行宫里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就连萧铃汐也戴上了白色的棉布口罩。 “陛下只要戴上这口罩就能避免被传染上吗？这也太简单了吧。” 小玉有些好奇。 第360章 感染 最近这几天小玉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他被要求和宁凡保持距离，每次和宁凡见面的时候，小玉都必须站在十米之外，不能够太过于靠近。 这是一件大事唤醒了宁凡基因里的噩梦，他曾经读过史书，历史上那些大的瘟疫都能够造成人群大量的死亡，甚至十室九空，尸体堆积如山。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宁凡不得不慎重对待，小心翼翼。 “口罩虽不能完全避免被染上瘟疫，但也可以躲避十之七八，只要你每一天都坚持洗手洗脸，坚持戴上口罩，十有八九你是不会染上瘟疫的。” 宁凡朝着小玉叮嘱道。 第二天凝视洗手法就传遍了整个平南关，不过此时城中还没有瘟疫发生，大家对于瘟疫的恐惧并没有达到顶点，现在只是防范，甚至有人怀疑瘟疫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是到了下午情况突然间就急转直下了，城中突然有大量的人开始发热，咳嗽，呕吐。 到了晚上，就有人已经因为感染了瘟疫死去了。 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就连宁凡都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瘟疫竟然真的来了。 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回来的男人，宁凡深知在这个时代，医药的水平根本无法抵挡瘟疫的席卷。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瘟疫，就算西北的判断，在宁凡的眼中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如果让瘟疫彻底蔓延开来，那么恐怕会对大康的人口造成一次巨大的清洗。 老弱妇孺男女老，幼恐怕将会有三分之一，甚至到三分之二的人口会锐减下去。 没有了人，宁凡设计的一切蓝图都将会戛然而止。 “行宫大门关闭，不许任何人进出。” 宁凡下令。 同时宁凡紧急成立的卫生纠察队，开始在城中大范围地清剿那些不按照防疫政策到处乱走的人，所有的居民必须严格执行居家隔离的政策。 各大军营的士兵也坚决不允许走动，按照宁凡之前规划的隔离政策，整个二十万大军被宁凡分割成一个个小小的网格，这些网格之间彼此没有任何联系，彼此之间断绝关系，就算有了瘟疫也不会蔓延。 另外宁凡开始下达了诏书命令，自平南关，起实关内的所有关口紧急关闭，不允许任何人员流通。 同时各大城市各大州县都紧急停止，任何人员流通不允许人员流窜。 “陛下这瘟疫来势汹汹，上午感染，下午就会死去……这次恐怕我们大康真的危险了。” 几个内阁的郎中站在宁凡的房间里，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但是宁凡的脸色却并没有那么难看，反而脸上的表情始终平淡。 其实宁凡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瘟疫越是凶猛，那么它的传播速度就越是不会太快。 毕竟一个人作为传染源，一天之内能够赶的路是有限的，这个人得到了瘟疫之后，很快就会死去，那么他注定就不会传染给太多的人，只要将防疫政策彻底普及开来，宁凡相信这波瘟疫对于整个大康并不至于伤筋动骨。 但现在的关键是内部的城市对于瘟疫的恐惧还不足，能不能将防疫政策彻底执行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现在行宫的安全也难以保证了，谁也不能保证行宫里就没有感染者，一旦瘟疫在行宫里蔓延开来，宁凡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 几天下来，城中已经有上百人感染瘟疫而死去了，不过得益于宁凡严格的防疫政策，瘟疫在城中并没有蔓延开来，反而在城外横尸遍野，那些西北的叛军死的十之七八。 整个城外叛军的营地，尸臭味熏天，宛如人间炼狱。 眨眼间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城中每日感染瘟疫的人数屡屡下降，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城中已经彻底没有瘟疫新发病例了，而这个时候宁凡确定城外的瘟疫应该已经结束了。 春季彻底的来临，气温升高，瘟疫已经失去了赖以传染的条件了，这个时候瘟疫应该对人没什么太大的害处了。 不过宁凡还是小瞧的瘟疫的厉害程度，就在宁凡觉得瘟疫即将过去的第二天，城中又开始大面积的感染瘟疫，不过这一次瘟疫对于人的伤害程度并不像之前那么高了。 刚开始感染瘟疫的人，往往第一天感染当天就会死去，但是现在感染瘟疫的人反而能活三五天，甚至有一半的人不至于死去。 宁凡明白这应该是瘟疫的变种了，死亡率下降了一半，但是传染率却增加了不止一倍，虽然成都每个人都戴上了口罩，但是仍然无法避免传染。 “陛下根据城外传回的消息，三十万叛军已经有接近二十万死于瘟疫了，现在叛军已经开始撤退，留下了大量的尸体没有去掩埋。” 黄超戴着口罩，站在距离宁凡十米的位置，向宁凡汇报最近发生的情况。 这原本是一件大喜事，但是宁凡此时却半分都高兴不起来，大量的青少年减员，这不是宁凡乐意看到的事情，虽然这些青年是来自西北叛军，但是宁凡仍然不希望这些人平白无故的死去。 “白莲教那边是什么情况？最近怎么不见有动静？” 整个平南关都被瘟疫闹地人心惶惶，消息阻断，甚至宁凡连白莲教那边有什么动静都不知道了。 “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更是一哄而散不见踪迹了。” 黄超满脸都是鄙视的表情。 宁凡倒是没有想到这场瘟疫竟然间接的促进了这场战争，提前结束，但是宁凡心中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瘟疫一天不结束，对于大康来说就好像一把刀悬在头顶。 第二日一大早宁凡起床之后立即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浑身酸痛，他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连行宫里的众人都慌了，那些下人太监们见到宁凡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恐惧，他们不得不伺候宁凡，但是却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 “陛下我不怕，要死就和陛下一起死。” 第361章 染病 当宁凡确定被感染瘟疫之后，第一个接近宁凡的人竟然是萧铃汐。 他褪下了口罩，衣不解带地照顾宁凡凡。小玉也是壮着胆子，每天为宁凡洗衣擦背，丝毫不顾及宁凡已经被感染的瘟疫。 短短两天的时间，宁凡就被瘟疫折磨得浑身没有力气，脸色惨白，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凶多吉少了。 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想要治好瘟疫几乎不可能，宁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内心一片荒凉，它来自于未来，穿越到这个时代，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理想，没想到就被一场瘟疫夺走了一切。 萧铃汐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他看着眼前的宁凡，内心一阵痛苦的挣扎。 “陛下能有什么办法救你，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毕竟你无所不能，什么都知道。” 萧铃汐握着宁凡的手。 但是此时宁凡也只能报以苦笑，他的确什么都知道，但是却无能为力，毕竟他不是神仙。 在后世都无法解决的瘟疫，到了宁凡这里自然也无法解决，他凭借一己之力也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制作出特效药。 “尽量给我做一些有营养容易消化的东西，让我吸收了之后身体好有力气来抵抗病毒。” 宁凡叹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燃起了斗志，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总之这场瘟疫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宁凡就不相信自己扛不过病毒。 可惜宁凡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到了第四日的时候，宁凡感觉自己几乎奄奄一息了，就连水都喝不下了，出去都成了一种负担，胸口疼得好像用刀割一样。 行宫里的下人们哭成了一片，就连京都那边都派人来了。 皇帝陛下感染了瘟疫，这是严格保密的事情，但是京都内阁那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皇帝真的因为瘟疫而变天了，那么内阁必须要拿出紧急预案。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也不可一日无主，如果宁凡真的有什么不测，整个国家还需要继续运转下去。 恍恍惚惚，宁凡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乘坐仙鹤在云端巡游，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女人，那女人站在远处一个山巅遥遥的眺望着自己。 梦醒了，宁凡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那种疼痛仍然萦绕着自己的骨髓。 “陛下，外面有一道姑求见。” 太监急匆匆地进来禀告。 宁凡听说是道姑，顿时眼睛一亮，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朝着一旁的萧铃汐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就有一个青衣道姑，你出去看看是不是人来了。” 萧铃汐还以为宁凡是因为最近生病身体太虚弱了，已经进入弥留状态了，所以并没有当回事，但是直到一个身穿着青色衣裙的道姑走进房间里的时候，萧铃汐这才真呆了。 这位女性道人穿着打扮极为朴素，但是容貌却足以用清国精诚来形容，她刚一走进来就连萧铃汐都感觉到自己有些黯然失色。 而宁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他知道也许是上天派人来救自己了，这种感觉极为特殊，但是却让宁凡深信不疑。 “陛下，家师派我下山，拯救黎民于水火，我有一良方欲献给陛下。” 那道姑朝着宁凡拱手。 “道长不必多礼，如果真有什么良方，朕替这天下人谢谢道长了。” 宁凡剧烈的咳嗽感觉肺都快被咳破了，那道姑拿出一张写着药方的绢布递给了旁边的太监，而太监拿了药方之后再得到宁凡的手感，就迅速下去派人抓药了。 从宁凡拿到药方到药品被熬制成功，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看着碗中散发着淡淡腥味的药水，宁凡毫不犹豫一口气就喝下去了。 温热的药汤被宁凡喝下，肚子里立即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传遍了四肢百骸，那本来提不起半分力气的身体，好像立即就遇到了生机一般，慢慢地复苏了。 “此药有效！立即按照道长提供的药方给城中百姓熬制，然后分发下去。” 宁凡喝了一碗药之后，不到片刻的时间竟然可以自己坐起来了，他感觉力量一点一点的，恢复胸口那种闷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而到了下午的时候，宁凡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脸上的神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萧铃汐喜极而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神迹。 其实在这位道姑来临之前，大家都以为宁凡已经到了弥留的状态了，甚至行宫之中已经给宁凡默默的准备后事了。 但是转机来得太快，谁都没有预料到，大家被眼前的这一切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无法反应，回头看到一个健康的宁凡，行走在行宫里的时候，那些太监宫女们都默默地流眼泪。 “姑娘来自何处？” 在温暖的宫殿里，宁凡和那位身穿着道袍的姑娘相对而坐。 这姑娘留下药方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在宁凡的行宫里住下来了。 宁凡也不好赶人，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住在这里天长地久，宁凡那也不能说半句送客的话。 “陛下，贫道来自天台山，之前家师曾经和陛下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陛下还记得吗？” 小道姑看着宁凡眼睛里含着笑意。 宁凡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看了看小道姑脑海里出现了，曾经在宫殿里遇到过那位白发苍苍老道长的样子。 “我记得，当初是在我父皇的宫殿里见过令师尊的，当时他还告诉我，父皇吞食那些方式炼制的丹药，并不是长久之计，没想到后来竟然一语成谶。” 宁凡回忆起当初的情形，不由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初他的父亲天安帝还活在世上，整个大康还没有现如今一片乱象，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天翻地覆乾坤倒悬，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师父于静坐修持之中，预感到陛下将会面临劫难，所以才令我下山，为陛下解厄。” 第362章 药方 道姑笑眯眯地看着宁凡，而宁凡此时才发现这女孩儿，虽然穿着一身道袍，看起来很成熟的样子，但其实也不过十五六岁罢了，还是一位少女。 “替我谢谢你师尊，让他有空的时候就到京都来，我会当面谢谢他。” 宁凡真诚的说道。 他这次是真的被人家救命了，而且人家还真的是有道行的，毕竟在山中就能够预料到自己的情况，这说明对方多多少少是有些真本事。 更何况对方现出的那张药方，那可是真的有用，喝下去之后感染瘟疫的人立马起死回生，这简直就是神迹，不得不信。 “陛下倒也不必为此挂怀，家师吩咐过了，让我跟随在陛下身边。” 小道姑看着宁凡眼神之中竟然露出别样的意味，这让宁凡很诧异。 按道理说一个出家人，眼神之中是不该露出如此妩媚的表情的，但是那一瞬间，宁凡感觉自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论容貌不比萧铃汐差，尤其是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更是十分的吸引人。 再加上宁凡在弥留之际，被这少女给救了，命心中本来就对这少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依赖。 现如今两人四目相对，宁凡似乎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陛下倒是不必担心我来的时候家师就已经吩咐过了，说我和道祖无缘，命令我还俗。” 小道姑朝着宁凡一笑，伸手摘下了头顶的翠羽发簪，一头乌黑的头发瞬间垂落下来。 宁凡看着这女孩儿俏丽的样子，更是心脏怦怦直跳，他哑着嗓子朝着对方问了一句：“你有俗家名字吗？叫什么说来给朕听听。” “那倒没有，我自打记事起就开始跟着师傅，修行这么多年来了，还真的没什么俗家的名字，不过我有一个道号叫做玄真。” 女孩用一种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宁凡那种眼神，让宁凡越发的沉迷。 “玄真？这个名字一听就是道士的名字，不如我给你另外起一个俗家名字吧。” 宁凡想了想，就朝着眼前的女孩询问道。 其实宁凡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对方来到自己的身边，已经表明要跟在自己身边，那就是意思要让这女孩做自己的皇妃。 宁凡虽然一时间猜不透纳维山中道长的意思，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却让他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分，毕竟对方救了自己的命，而且女孩也的确很漂亮，让宁凡很动心。 “谢陛下赐名。” 玄真很乖巧，竟然从椅子上跳下来，跪在了地上。 这么俏丽柔软的女孩，宁凡感觉心都要化了，他感觉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宝物，他伸手把玄真从地上扶起来，双手握住玄真柔软的小手，心中一阵悸动。 不过周围还有宫女和太监，宁凡伸手一带就把玄真搂在了怀里。 那玄真道没有半分害羞的意思，竟然主动伸手环住了宁凡的腰 她扬起小脸和宁凡对视，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 宁凡还从未见过如此落落大方的女孩，丝毫没有扭捏的意思，坦坦荡荡，清澈如水。 “你就那么听你师傅的话，假如朕是一个丑八怪，你也愿意给我做妃子吗？” 宁凡一脸好奇的看着怀疑的玄真。 他本以为玄珍肯定会点头表示同意，哪，知道玄珍竟然摇了摇头：“假如陛下是一个丑八怪，那么我当初留下药方之后就会离开。” 玄真是很认真的回答，但是那说出来的话却让宁凡一阵无语。 “你师傅不是说了吗？让你留在宫里做朕的女人，难道你连师傅的话都不听吗？” 宁凡心里酸酸的。 他隐约感觉到此时趴在自己怀里乖巧的如同一只猫的女孩，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容易被掌控的，这个女孩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行动能力。 “师傅的话我只听一半，他说得对，让我高兴，我就听他的话，如果让我不开心我就不听。” 玄真抬起俏脸俏皮的曹振宁凡说道。 那种灵动洒脱的样子，更加让宁凡动心了，明凡搂着怀里的玄贞，几乎不愿意撒手。 这个时候萧铃汐匆匆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宁凡搂着那位道姑顿时吓了一跳。 在萧铃汐看来出家人应该断情绝欲，不应该去做那种事情，但是此时看到宁凡怀里抱着头发散落的玄真，他竟然感觉到两人十分的般配。 看到萧铃汐进来迎凡微微的松开了玄真，但是并没有露出任何欢乐的样子。 “陛下身体刚刚大病初愈，还需要多加休息才是。” 萧铃汐并没有露出任何嫉妒或者愤怒的表情，她只是眼神平和地扫过了玄真的俏脸之后，就朝着宁凡说道。 “铃汐妹妹，你可知道这玄真姑娘乃是道长让她来的，而且道长还说了，让他留在宫里做我的妃子。” 宁凡略微有些尴尬，他只是把这件事情推到了白云道长的身上。 男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好色，但是却做着好色的事情。 萧铃汐自然也明白宁凡的意思，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朝着宁凡说道：“玄真姑娘救了陛下的命就是陛下的恩人了，如果和陛下情投意合，我倒觉得这也十分的合适。” 萧铃汐的话，让宁凡彻底放下心来了，他松开悬针是以悬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宁凡朝着萧铃汐询问的。 其实在这段时间内，宁凡感染瘟疫的时候是萧铃汐主持了，大局内外发号施令全部都是萧铃汐来主持的。 所以这个时候宁凡询问起外面的消息来，萧铃汐自然是了如指掌。 “多亏了玄真姑娘带来的药方，城中之前也有不少人感染了瘟疫，但是服用了汤药之后很快就痊愈了，看来这药方对于瘟疫来说简直就是克星。” 萧铃汐对此还是很满意的，他看一下玄珍的眼神也越发的柔和。 其实出于宁凡对萧铃汐的了解，他知道萧铃汐这个女孩心中装着天下是一个大慈大悲的人。 “那可太好了，不过那药方上的药物准备的可还充足，有没有缺的？” 宁凡关切地问道。 第363章 神仙送药 瘟疫大面积的爆发，那么这个时候药方上面的药品肯定就会价格暴涨，因为这是供需关系造成的。 “那倒也不会，整个药方就只有三种药物而已，名为三根汤是芦根，茅草根和车前草根，这三种常见的药草熬水制作而成。” “这三种药草任何地方都有生长，所以民间根本不缺这三种，药草自从药方流传出去之后，很多老百姓都是自己准备药方自己熬药的。” 萧铃汐，赶紧朝着宁凡说道。 听到药方已经流传出去了，普通的百姓也掌握了自救的方法，宁凡长长的松了气一口气。 至此，这场瘟疫应该已经落下帷幕了。 “陛下，刚才不是说要给玄真取一个俗家名字，怎么现在不提了？” 眼看着宁凡和萧铃汐之间的对话，结束站在一旁的玄真反而有些不耐烦了。 虽然她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耐烦，但是说话却软软糯糯，让人无法生气。 “就叫萌萌吧。” 宁凡略微考虑了一下，就朝着玄真说道。 玄真好像对萌萌这两个字很是满意，他朝着宁凡撒娇：“陛下，我突然回忆起了，我是有性的，我姓黄。” “那就叫黄玉萌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喜欢的话就留下，不喜欢的话朕可以重新再为你想一个好名字。”宁凡有些宠溺地看着玄真。 宁凡倒也不是一个急色登床之人，虽然玄真一副我早晚都是你女人的样子，但是宁凡却并没有要求玄真立即成为自己的女人。 其实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尤其是像玄真这样的女孩，远远地看着会给你一种极为诱人极为美好的感觉，但是一旦占有了那种感觉就会被破坏，所以宁凡并不着急。 他给玄真取了一个俗家的名字黄玉萌，之后玄真就不允许宁凡再叫他玄真了，而是叫她黄玉萌。 “陛下外面都在传这药方，是您亲自撰写的，您是天下百姓的大救星，救了很多百姓的命。” 萧铃汐这个时候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听了之后表情有些诧异，他连忙纠正：“这药方可不是我撰写的，而是玉萌从白云山上带下来的撰写者人应该是白云道长，而道长和黄玉萌都有一半的功劳，我可不敢冒领这等贪天之功。” 听到宁凡这么说，站在一旁的黄玉萌反而摇了摇头：“其实下山的时候师傅就告诉我了，这药方虽然是我从山上带下来的，但却是陛下亲自撰写的，这是我师傅亲自说的，他说过陛下需要声望，如果陛下有了声望，那么就是这天下黎民百姓的福分，而他作为一个出家之人，这是根本不需要这等虚名。” 听到黄玉萌这么说，宁凡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他觉得黄玉萌说的很有道理，白云道长，一个出家之人要了这泼天的名气倒也没什么用处。 但是作为皇帝的自己就不一样了，一旦有了这种名气，那么对于自己未来掌管，天下行政发布命令，那都是有大大好处的。 “不如这样吧，就让人悄悄地散布消息，就说这药方是真梦中梦到神仙送的。” 宁凡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还知道往鱼肚子里塞张纸条，而刘邦起义的时候，还知道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剑斩白蛇的故事。 宁凡知道要营造自己君权神授寿命于天的人设，那就必须要编造出一个广为传播的故事，让普通的老百姓相信自己，这个天子是受到上天认可的。 那样的话对于瓦解白莲教，对于收归天下百姓的心是很有作用的。 果然，第二日大街小巷就开始传播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宁凡做了梦，梦到了有神仙送来了一张药方。 而这个药方就是三根汤能够拯救那些得了瘟疫的人，让他们保住性命，迅速地恢复健康。 瘟疫本来就闹得人心惶惶，而这三根汤则是救了很多人的命，所以有关于宁凡梦中得到神仙指点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样，迅速的传遍了神州各地。 就连远在京都的希娜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并且也开始对这个消息深信不疑。 “皇嫂，我就说陛下天赋异禀你还不相信，现在有了证据了吧，那温玉那么凶，白天得了晚上就死了，可还不是被陛下给制服了。” 希娜对于宁凡那是崇拜的劲，从心里面把宁凡当做神灵一样崇拜。 但是作为前任皇帝大丰帝的妃子，容妃反而不这么认为。 荣妃本来就是一个医家圣手，从小混迹于民间，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传说自然是嗤之以鼻，不过他也并没有直接揭穿。 “这三根汤倒也真是不错，配伍合理而且有奇效，对于这次的瘟疫，几乎是达到了克敌制胜精准的结果。” 荣妃自然也得到了三根汤的药方，对于这张药方，荣妃那是赞不绝口。 “也不知道陛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该死的瘟疫，千万不要传染给陛下。” 说起宁凡来，希娜担心的脸都白了。 瘟疫的恐怖从前方不断地传来，弄的人心惶惶，希娜也很担心宁凡会受到瘟疫的侵袭。 “之前的确有几分危险，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这药方之后瘟疫就形同虚设，不会对任何人造成损害了。” 荣妃对于此事倒也挺了解的，他分析了这方子，还有这次瘟疫的具体特点之后，就知道这个药方就是瘟疫的克星。 “那你说西北的那些叛乱，什么时候才能够平定啊，最后让他们全部都得了瘟疫死了那才好呢。” 希娜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自从宁凡亲自驾临平南，关督导，剿灭西北叛军的事情，这些时日，希娜对于宁凡那是思念的紧，每天的心都好像插了翅膀一样。 每次听到有关于宁凡消息的第一时间，希娜都会找到荣妃和他谈论。 偌大一个宫廷里，希娜没什么朋友平时除了和荣妃在一起之外，希娜很多时候都是寂寞的。 “这次瘟疫听说对西北的那些叛乱之人造成很大的伤害，三十万大军死了七七八八。” 荣妃倒是对于天下的大事掌握了十分精准，她每天都藏在深宫内院之中，也不知道消息的来源是什么。 “真的是这样的吗？这帮天杀的早点把他们全部都杀了，咱们也就省事了。” 希娜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第364章 穷寇莫追？ 一场瘟疫，毫无疑问暴露了很多问题。 不过好在也因祸得福，彻底的让叛军的攻势被瓦解，平安关也从此转危为安，宁凡相信经过这一次巨大的打击，叛军应该短期内无法组织有效的力量。 “陛下现在城外横尸遍野，叛军仅余三万余人逃往西北，臣请领一支军追击！” 在行宫里，陈桥跪在地上，向宁凡陈述。 而宁凡此时则是露出了深深思索的表情，俗话说得好，逢林莫入，穷寇莫追现在的西北叛军，正值穷途末路的时候，这个时候派人追击的确让宁凡心中有些拿捏不定。 “这次西北叛军组织了三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的进军平南，关肯定是做足了准备的，而且西北那片土地历来富饶，就算经历了这次叛乱物资，也是极为充裕的，现在叛军逃回西北很可能会得到接应，这个时候前往追击，说不定会中了敌人的圈套。” 宁凡看向陈乔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当然他也并非真的这么认为了，他只是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想要考验一下陈桥。 “陛下，西北已经进入穷途末路的时代了，如果此时不乘胜追击，让他们获得喘息的时机，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陈桥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其实经历了这次瘟疫，还有这次惨败的宁凡，相信西北叛军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希望了，就算朝廷不派兵剿灭西北这片土地，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也会陷入到割据和乱战之中。 但是如果放任西北不管的话，那么无疑会将这一大片土地拱手让出去，毕竟西北这片区域物产丰富，如果早一点收归，中央集权管理，那么就可以平衡其他地方的物资匮乏的状态。 宁凡现在也有些举棋不定，并不是他不想去追击，甚至他曾经想过御驾亲征，亲自深入西北地区，各个击破，将叛军和白莲教一网打尽。 可惜昨夜接到的一至八百里加急的情报，让宁凡有些举棋不定犹豫不决了。 其实昨天晚上宁凡一夜都没有睡，他一直在斟酌着情报，不敢相信这份情报是真的，但是当这份情报确确实实摆在宁凡面前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去面对。 江南七省的改革终于遇到了最大的阻力，王公贵族结成终于开始联合起来，拼死反扑了，而且这一次反扑，那将是拼死反扑，困兽游斗，不拼个你死我活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宁凡之所以想过要把西北的问题暂时搁置，就是顾及江南七省改革所遇到的问题，现在的改革派虽然占据了上风，但是顽固派的王公贵族已经联合起来了。 他们要的不是反对敢于格，而是要的是宁凡这位帝王的人头。 这个时候宁凡手中的力量有限，如果再次分出兵马去西北平叛，那么无疑会给这些顽固保守派以机会。 但其实宁凡心中犹豫的地方就是在于西北的叛乱必须要平，如果西北叛乱不平，将会让整个大康无法集中力量，将来如果时间长了给了西北叛乱足够的喘息时间，他们很可能会在本土建立牢不可破的政权，这才是宁凡最担心的。 国家分裂，这是宁凡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此时陈乔提出要去追击西北叛军，要深入西北平叛，宁凡才有如此犹豫。 “陛下臣不需要太多兵马，臣，只需要五万人。” 千桥也看出了宁凡举棋不定的样子，终于痛下决心一张口就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要知道整个西北几乎占据了大康四分之一的土地，这是一片广袤的土地，人口数百万，而陈桥却只需要五万兵马就能够平定西北，这在宁凡看来简直是不可能。 “五万兵马，你真能扫平西北吗？” 明凡一脸震惊的看着陈乔，他觉得陈乔是不是飘了，最近连升两级之后，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还真以为打仗就是请客吃饭吗？ “陛下只要陛下给我自由征兵的权利，那么五万兵马就可以变成五十万。” 陈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要自己征兵。 三级将军是没有自由招募兵卒的权利的，但是如果想要自己招募兵卒，就必须给陈桥升为二级大将军，那就是和黄超平起平坐的存在。 宁凡在思索陈乔是不是为了当上这个二级大将军，所以才向自己夸下海口，以五万兵马要扫平西北。 两人对视的时候，陈乔没有丝毫的退缩，而是直接和宁凡对视，那眼神里的倔强，陈乔是一点都不掩饰。 “朕可以给你自由招募兵员的权利，但是现在还不能升级为二品将军，毕竟你功勋不足，如果贸然把你提到二级将军的位置，很多人都会不服。” 宁凡看着陈桥说道。 陈桥听到宁凡这么说，脸上没有丝毫失望的表情，反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朝着宁凡大声说道：“陛下自古败将封侯，是每个军人最大的希望，但是我陈乔并不想依靠夸下海口来提升，我要以功勋让人说不出话来，挑不出刺来，请陛下就给我这个机会吧，我一定替陛下扫平西北。” 陈桥个子不高，大约只有一米七左右，但是气势却很足，让人的感觉就是陈桥有着很强的能量，这个人皮肤黝黑，但是剑眉星目长相俊朗。 宁凡私下里也了解过陈桥这个人，陈桥从小习武，性格刚毅，而且还读过书。 只是当初因为出身不行，没有得到周长官的推荐，陈桥这才参军入伍投笔从戎，其实陈桥平时还会读书，但是身上却没有半分儒生的那种酸腐之气，整个人干净利落。 从私底下宁凡对于陈桥还是很欣赏的，但是家国大事他可不敢随便托付给这样嘴上没毛的家伙，宁凡倒不是认为陈乔难堪大任，而只是没有经过实力检验，如果一旦出现了纰漏，那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但如果仅仅就是五万兵马的话，对于宁凡来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所以此时林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第365章 五万兵马？ “那好朕就给你五万兵马，另外特许你有自由招募兵员的权利，不过朕只给你十天时间，如果你能够招到五十万兵马，那么朕就认可你。” 宁凡给陈乔出了一个难题，这是一道检验题，如果通过考验。陈桥就入了宁凡的法眼，如果不通过考验，那么陈乔还需要再历练一番。 之前的陈桥的确做出了很亮眼的成绩，但是在宁凡的眼中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陈桥距离真正的大将军还有很远的距离。 比如黄超在宁凡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国之栋梁，他可以独自统领一个集团军，替帝国征战。 但是陈桥有时候战术上倒是很亮眼，但是战略上却略有不足，陈乔的眼界很低，有的时候没有政治敏锐性。 “你记住自由招募兵员可以，但是后勤补给甚至给你提供三个月的，过了三个月之后，后勤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 宁凡再次给了陈乔出了一个难题，这让陈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不过也许是陈乔太渴望成功了，他握紧了拳头，长长出了一口气朝着宁凡叩头说道：“陛下，臣遵旨。” 宁凡一道圣旨甩出去以及在平南官引起了巨大的波动，谁都没有想到宁凡竟然会让陈乔这样一个人孤军深入扫平西北，要知道在平南关众位将领之中，陈乔原来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小的偏将而已。 但是现在陈桥的成长速度简直和坐了火箭差不多，极速的窜升甚至已经能够和黄超平起平坐了，这不但是让平南关的诸位将领心中愤愤不平，就连黄超也是十分疑惑。 黄超疑惑的倒不是宁凡对陈桥的重视而疑惑的是，宁凡为什么相信陈桥区区一个三等将军就能够领着区区五万人平定西北的叛乱？ “陛下，那陈桥倒不是完全没有才能，但是此人夸夸其谈，万万不能轻信。” 宁凡前脚打发走了陈桥后面黄超就找来了。 其实黄超既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而是纯纯的，为了宁凡着想。毕竟现如今五万兵马，想要平定西北基本上不可能。 无论是西北的人口，还是西北的战争，潜力都是巨大的，如果成功地割据西北，甚至能够形成南北割据，占据大唐的半壁江山。 如果领着区区五万兵马，就可以平定西北叛乱，那么也不用在平南关坚守不出了。 宁凡对于黄超的到来毫不意外，毕竟以黄超的认知，他肯定认为陈桥是无法凭借五万兵马去平定西北叛乱的。 “五万兵马的确不足以平定西北的叛乱，但是朕给了陈乔自主募兵的权利，他可以自由的招募士兵，这五万兵马只是基础而已。” 宁凡倒是提醒了黄超一句，他其实并不想把陈桥的基本策略说出来。 黄超听到宁凡这么说，更是摸不着头脑，他晃了晃脑袋看向宁凡，一脸疑惑地问道：“陛下真的以为，那皇朝能够招募到兵员吗？” “凡事没有绝对，不妨试试看。” 宁凡倒是没有把话说清楚，因为他想替陈乔保密。 陈桥用来招募士兵的那一招的确很巧妙，简直让宁凡耳目一新。然而纸上谈兵，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实际的情形到底怎么样，就连宁凡也无法确定。 果不其然，下午就有锦衣卫向宁凡汇报说陈桥将那五万兵马全部遣散了，这些人各自还乡，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还有人提醒宁凡说陈乔莫不是要叛变。 接下来几天平南关关于陈桥的议论，有愈演愈烈之势。 就连黄超都坐不住了，再次来到行宫里当面求见宁凡，向宁凡陈述陈桥将士兵遣散的事情。 “黄将军做事情无非是达到目的，有些时候过程并不重要，黄超这个人虽然有些夸夸其谈，但是想法还是有的，如果给他时间，给他历练的机会，将来必然能够成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面对着黄超的质疑，宁凡并没有把陈桥说得一文不值，反而在黄超的面前多次替陈桥说好话。 平南关总共有二十万守军，现在宁凡一下子就将其中五万守军给划拨到了陈桥的麾下。 黄超有些不理解，有些怨愤，那是很正常的情绪。 其实作为帝王的宁凡心里面考虑的问题要更多要更加的细致，和寻常人难以想象。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黄超的确很能打，但是宁凡却不想看到黄超一家独大，因为未来大康的军事力量绝对不能够掌控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中。 从古至今这种悲剧发生了多少次，宁凡都数不清了，所以他吸取历史的教训，才会不断地培植更多的军事人才。 “陛下，这五万兵马被陈桥放出去，想要再收回来就难了，这可是辛辛苦苦训练的士兵，啊，竟然被他如此轻而易举就打发还乡了，此人真是该死。” 黄超是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有些话他不方便说而已，毕竟陈桥是宁凡认可的人，现在陈桥干了如此糊涂的事情，他不可能当面说宁凡识人不明，只能忍在心里差点憋出内伤。 “任何事情都不要过早地下定论，你先回去，等着三五天之后再来看结果吧。” 宁凡倒也不着急，直接把黄超给打发走了。 宁凡刚打发走了黄超后脚锦衣卫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就再次传入了行宫之中，宁凡看着这张最新的情报文书，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晚饭的时候宁凡正喝着汤，但是心中却越发难受，突然间就抬手，将手中的碗碟直接砸碎在了地上，就直接把身边的几个太监都吓得快死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把屋子收拾干净，这饭我不吃了。” 宁凡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就转身回到了卧室。 在卧室里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就重新来到了书房，翻出那两份情报，仔细地观看了一番之后，心情越发的沉重。 江南七省的改革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有人跳出来阻挠了。 第366章 后院起火 这就好比你做一件衣服，做到只剩下扣子没缝上了，这个时候却有人跳出来，突然把衣服烧了个大洞，宁凡现在心情就是这样狂躁。 窗外一阵脚步声，门随即被推开了，萧铃汐走了进来，原来是身边的人把宁凡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摔了碗碟的事情告诉了萧铃汐。 在这行宫之中，萧铃汐虽没什么名分，但那也是绝对的女主人。 谁都知道，将来这位是要入主宫廷，成为母仪天下皇后的存在，皇帝发怒也就只有萧铃汐才能够劝说了。 宁凡看到萧铃汐走进来，气已经消了一半，他将两张情报递给了萧铃汐。 “你来说说你那赵王，本是朕的亲叔叔，国家的发展他不出力也就罢了，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拆我这个做侄子的台，你说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宁凡气的直拍桌子差点跳起来，他现在真的是怒极了，整个大康本来是千疮百孔，但是却被他缝缝补补，眼看就要有起色了，这个时候跳出来捣乱的反而是自家人。 赵王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趁着宁凡平定西北叛乱的时候，突然给宁凡来了一个后院起火。 如果不是京都有锦衣卫，还有内阁，首辅程维坐镇的话，差点就被赵王得逞，占据了京都。 萧铃汐看到这份情报也是吓得手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她没有想到京都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赵王集结了一万人夜袭京都想要夺取皇位，但是却被锦衣卫提早发觉，埋伏在京都外二十里地将赵王的军队全部团团围住。 这一万兵马也是赵王辛苦训练的出来，在关键时刻拼死护住赵王逃往了赵王的封地。 不过这赵王刚一回到封地，就立即发布了檄文，说是宁凡得位不正，要号召天下共同讨宁凡。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掌控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分配利益。很明显，你这次没有把利益分配清楚，赵王和他身后的那些人不干了，他们要跳起来砸锅。” 萧铃汐看向了宁凡，说出了背后深刻的蕴含的道理。 其实宁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事情摊到自家人的头上，他有些接受不了而已，眼看着大康就要迈向欣欣向荣的步伐，这个时候赵王反而带头出来造反，这不是拆自家人的台词做什么？ “我就不明白了，作为一个王爷，他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收入，吃穿用度全都不愁，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要那么多钱，难道能够带到地下去吗？” 宁凡是百思不得其解，气得直接站起来，来到了窗口。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人对于金钱的渴望，对于这个世界，任何美好东西的渴望都是无穷无尽的，其实人真是欲壑难填，根本不知道满足。” 萧铃汐也是微微一看，她很懂得宁凡。 宁凡一心为了这天下辛苦的谋划，步步为营，终于把大康经营的有声有色眼看就要有起色了，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人出来捣乱，而且一下子就打在了七寸上，这的确是让宁凡有些接受不了。 问题的关键是在于赵王造反的口号，赵王造反所打的旗号就是宁凡得位不正，甚至直接不承认宁凡作为合法的君王，这对于宁凡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也是根本不能忍受的。 “这个赵王，朕本来打算放他一马，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宁凡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彻底扫清赵王一党，这些人就是帝国的敌人，必须扫入垃圾堆之中。 “该仁慈的时候必须要仁慈，但是面对这种已经和你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就绝对不能够仁慈了。” 萧铃汐的眼中也闪烁着愤怒的神色，因为他觉得赵王这次做得真的有些过分了。 其实大家同为皇室谁坐那个位置都有着正统的血脉，只要宗亲不出来捣乱，宁凡这个皇位自然就顺理成章，但是现在作为皇室宗亲，尤其是作为皇帝叔叔的赵王，都跳出来不认宁凡，这个皇帝那么宁凡这个皇帝现在很是尴尬。 “赵王那边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萧铃汐随口询问道。 这两份情报写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萧铃汐大概也能够猜到，响应赵王的人应该不少，毕竟宁凡在江南得罪了很多人的利益。 打土豪分田地将那些本来是属于各大官僚各大家族的土地全部都分给了普通的老百姓，而这些官僚地主阶层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利益就自然不干了。 “赵王，陈王，淮南王，汾阳王……朕的这些叔叔联合起来，全部都要反对朕。” 宁凡看向了窗外，眼神之中竟然有几分哀伤。 情报上显示足足有八位王爷联合在一起，要反对宁凡这位皇帝。 这是了不起的大事，西北的烂事，宁凡已经无暇顾及了，就算瘟疫肆虐，宁凡此时也根本顾不上太多，不过好，在突然间出现了玄真，贡献了药方，平定了瘟疫，将这肆虐的瘟疫迅速彻底扑灭。 否则宁凡简直不敢想，这天下到底会乱成什么样子。 皇帝的动向是一个秘密，所以宁凡尽管已经打算离开平南关了，但是这个消息他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在暗中筹划锦衣卫源源不断的来到平南关，但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就连这次宁凡在平南关暗中训练的火器营，都悄悄地动了。 西北那摊子事，宁凡是彻底管不了了，有了平南关，作为屏障，西北叛乱暂时蔓延不到关内。 但是八王之乱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宁凡必须立即想办法把这火焰给扑灭下去，否则江南七省改革的胜利果实将会彻底的被吞噬，这是宁凡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有关陈桥的消息，到了第三天就已经传回来了，来向宁凡汇报这个消息的，还是之前一直质疑陈桥的黄超。 “陛下，陈桥已经回来了，五万兵马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十万大军。” 第367章 五万变五十万 当黄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而宁凡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着实吃了一惊，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陈乔真的如同变戏法一样，将五万大军变成了三十万大军。 “陆陆续续增加，看来还不止三十万，如果五万人马全部都回来的话，至少能够带回五十万大军。” 黄超是彻底懵了，他被陈乔的给弄懵了，作为他一直看不起的属下，现在突然间爆发了惊人的光芒，就连黄超都不敢直视。 很多时候人其实就是这样，人平时在暗中积蓄力量，并不显得多么露出锋芒，但是一旦遇到了时机，瞬间就会直冲云霄。 最近这两个月黄超就是这样的，他今年的光芒简直就如同烟花一样，一飞冲天照亮了半边天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五万人马杀出去竟然能够带回来五十万大军，难道他的这些兵，都是属老鼠的，回去搬家了？” 宁凡倒也好奇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天下奇闻。 “事情倒也很简单，只是一般人想不到这么干而已，你猜他是怎么做的，这小子让这些士兵们回家随便的去叫人，带五个回来就是伍长，带十个人回来就是什长，带一百个人回来就是百夫长，带一千个人回来就是千户……” “陛下您给评评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那些士兵回到家乡呼朋引伴，怎么可能带不回来人呢？这是带回来的，这些人良莠不齐，我看真的是很难带领。” 黄超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要知道平南关被黄超经营了这么多年，也仅仅只有二十万人而已，但是陈桥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就将五万人变成了五十万大军，这简直就是惊人。 宁凡听到黄超这么说，也有些傻眼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如此骚的操作，简直就是连锁反应。 这个陈桥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传销头目。 “非常时刻当有非常之人，这陈桥我看倒也是个才子，就让他去折腾吧，随便折腾，如果真能把西北给平定了，朕将来就封他个大将军。” 宁凡是又惊又喜，倒没有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只是随手提拔了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才能看来之前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这个陈桥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做事却很惊人，不按常理出牌。 “陛下，臣不得不说这五十万人的后勤补给，可是一个大问题，要知道那可是五十万人的每天吃的饭都能够堆积如山，如果这些人短时间内无法训练出战斗力，那么将会浪费大量的后勤补给。” 黄超忍不住担忧的说道。 宁凡之前已经答应过陈桥了，要给他三个月的补给，此时自然不好食言。 宁凡摆手道：“现在已经开春，河水化冻。江南的粮草已经可以顺利的运到平南关了，至于后勤补给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接下来你的这个阶段任务就是守好平安关，至于陈桥，让他随便折腾吧，朕只给他三个月的粮草，三个月之后是死是活就看天意。” 宁凡已经把事情想通了，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赶往江南七省去扑灭，八王之乱至于西北的叛乱，现在他是根本顾不上了，就让陈桥去平便折腾吧，万一真的把西北叛乱给平定了，那也是惊喜。 就算陈桥最终折腾的失败了，对于宁凡来说损失也不大。 “陛下难道咱们就不能一鼓作气直接将西北叛乱给平定了吗？让陈桥这么去折腾，说不定就是给敌人送物资，将来还会把敌人养肥，到那个时候再想收拾西北的叛乱，就有些棘手了。” 黄超是真的有些看不懂宁凡了，他觉得这个时候西北受到了巨大的削弱，宁凡本该一鼓作气直接冲入西北，将叛乱彻底平定，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宁凡却有一种当甩手掌柜的意思，这彻底让黄超有些迷惑了。 听到黄超如此说，宁凡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他摆摆手示意黄超走到跟前来。 “黄将军，朕和你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你也是完全信任的，有个消息我想告诉你，你听了之后如果还觉得朕应该去平定西北的叛乱，那朕就跟着你一起先去扫平叛乱。” 宁凡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疲惫，黄超明显意识到，宁凡这边应该是遇到其他更棘手的问题了，但是想想比西北叛乱更棘手的问题，难道是匈奴人？ 黄超搜肠刮肚地去思索，最近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匈奴人的情报，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有些想不通了。 “不是匈奴人的问题，而是江南七省的八位王爷全部乱了，他们要反朕，要把朕从皇位上拉下去，你说这个时候朕还有心思去顾及西北的叛乱吗？” 宁凡一脸的疲惫，他将这个消息告诉黄超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京都还有三大营，还有火器营，这些都是宁凡可以依赖的力量，甚至西北边塞还有三十万边军。 万不得已之下，宁凡只能调用这些力量。 不过眼下平南关剩余的十五万兵马宁凡还不能动，至于西北边军宁凡就更加没心思去动了，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宁凡自然不会去动用这些力量。 江南七省有陈元庆的龙鳞军，这才是宁凡的嫡系力量，也是宁凡最忠诚的手下，关键时刻还得自己人顶上。 “陛下，你说江南七省的八位王爷全部作乱？” 黄超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意识到宁凡在江南的改革终于遇到了最大的阻力了，如果能够踏过这个坎，宁凡的改革就会成功，如果大不过这个坎，那么整个大坑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为什么明明能够趁势将西北叛乱彻底扫灭，而宁凡偏偏在这个时候打了退堂鼓，这个时候黄超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如果宁凡这个时候还想着去平定西北的判断，那么等于将整个朝廷都拱手让人了，这已经不简单是后院起火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家都要被火烧了。 第368章 忠诚？ “陛下，平南关有我陛下可以放心，无论任何时候，我黄超都是忠于陛下的，只有一句话，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超的情商还是很高的，在关键时刻他自然理解宁凡需要什么，现在宁凡需要的就是忠心只要忠于宁凡，就能够让宁凡在未来评判之中拥有绝对的信心。 “对你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天下，朕能够信任你的三五个人之中就有你。” 宁凡伸手拍了拍黄超的肩膀，那信任之情溢于言表，而听到宁凡这么说话，黄超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能够被宁凡如此信任，他自然是与有荣焉。 “关键的时刻平南关绝对不能乱，就让陈乔去折腾吧，你可千万不要拖他的后腿，这小子说不定还能够折腾出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宁凡再次向黄超叮嘱了两句。 黄超此时看向眼前年轻的宁凡，突然感觉宁凡深不可测，偌大的一个国家都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现在突然间明白，宁凡之前的任何一个举措，都是大有深意的。 黄超自诩为人中龙凤，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优秀了，但是自从遇到了宁凡之后，黄超感觉自己的自信心都被打击到快没有了。 同样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为什么人家的大脑就如此聪明，而自己虽然也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但是和宁凡相比，那简直就是榆木疙瘩。 “臣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陛下让臣往东臣，绝对不往昔陛下让臣向南，臣，绝对不向北。” 黄超再次表示衷心。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虽然对于黄超绝对信任，但也并非完全没有留后手，其实在这些日子里，宁凡在平南关的军中也安插了不少锦衣卫的人手，只是这些小动作都是润物细无声，没有被任何人察觉而已。 一把刀只有把刀柄握在自己手中，那才是一把锋利的快刀。如果这把刀一直握住了刀刃，那么就会割伤自己的手，宁凡从来都明白这个道理。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建立法律、建立制度才是最重要的，而不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人性上。 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宁凡登基以来都不相信人性，他只相信制度，只相信力量。 送走了黄超之前宁凡对他叮嘱了很多事情，尤其是镇守平南关，这件事情对于宁凡来说尤其重要，他这次赶往江南七省，那是平定叛乱。 这个时候背后是绝对不能够出事的，一旦平南关这边出事，对于宁凡来说那就问题大了。 不过黄超还是十分懂事的，向宁凡一再表忠心，也让宁凡稍稍安定了心思。 “火器营就留在平南关吧，一旦西北叛乱再次蜂拥而起，这支人马也可以作为你手中的杀手锏使用。” 宁凡不动声色的说道。 对于宁凡这样的安排，黄超其实心知肚明，那火器营是宁凡一手创立的，自然是属于锦衣卫控制的，力量留在平南关，那也是一直控制平南关的力量，这就说明宁凡对于平南关是不太放心的。 送走了黄超之后，陈乔立马上门来拜访了，不过从陈乔的脸上，宁凡完全没有看到半分得意洋洋，反而从陈乔的脸上看到了疲惫和谦虚。 “你这次的确是让朕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五万兵马竟然在短短几日内被你变成了五十万。” “古来名将无数，朕还从没听说过有人像你这般能够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支军队来。” 宁凡忍不住赞赏。 陈桥倒是没有半分傲然的意思，他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谢恩道：“臣能够有现如今的成就，完全是陛下的成全，倘若陛下没有给臣招募兵员的权利，那么臣是万万做不到这一步的。” “无论什么时候臣都会心中谨记，臣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倘若没有陛下，臣现在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臣今天的地位全部都是陛下的提携，臣从来不敢忘记陛下的恩情。” 陈桥老老实实，回答的中规中矩，不过宁凡却很满意，因为总体来说陈桥这个人听得清，也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地位，是一个不糊涂的人。 和这种聪明人讲话交流都不用太费劲儿，所以宁凡此时感觉到很轻松，感觉到一种难得的轻松，他甚至有一种预感，这次西北的叛乱或许真的要终结在眼前这人手中了。 “你到了西北好好约束手下的兵马，千万不要大肆屠城，更不能对老百姓出屠刀。” “咱们要的是西北的这片土地要的更是西北的这些老百姓和民心，假如你把民心打散了，那就算咱们把西北的叛乱给平息下来了，要这片土地又有什么用呢？” 宁凡趁机给陈乔灌输一些道理。 其实在宁凡看来，陈桥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陈桥这个人没有政治头脑，他是一个职业的军人，满脑子都是打仗，但是对于政治却一窍不通。 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或许打胜仗不难，但是如果让他打天下将会出现很多弊端，因为为了战胜敌人，这种人是不择手段的，也会遗留下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果不其然，听到了宁凡这番话，陈桥面有难色。 “朕这里有一本新兵训练手册，你拿回去仔细看看，鼓励士兵奖励士气，并不一定非要用那些非寻常的手段，咱们完全可以培养出一支正义之士，给他们信仰，给他们思想，让他们知道打仗是为了什么。” 宁凡把早就准备好的民兵训练手册，专门派人抄了一份送给陈桥。 这民兵训练手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看到的，因为这代表了后世军事思想的精髓，如果能够看懂这本书，那么等于说是能够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无敌于天下。 宁凡也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决定把这本书赠予陈乔的，因为他觉得陈乔是个可用之才，而且陈乔在朝中没有根基，这样的人将来必须要依附于皇权，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就是帝王的手段，这也是帝王之段，走一步看十步，为将来布局。 从前的宁凡还没做皇帝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但是一旦成为帝王之后，这些知识没有任何人教他，但是他自己却突然间就全部懂了。 第369章 良莠不齐 “你麾下虽然现有五十万大军，但是朕劝你这五十万人良莠不齐，人多了也未必是一个好事。” 宁凡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给了陈桥一个建议。 的确，以陈桥现在的能力，能否统领五十万人是一个未知数，就算陈桥能够统领五十万人，但是他手下却没有那么多将领。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足见一个将领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将领，就是统领士兵的存在，如果没有足够优秀的将领，那么这五十万人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能为陈桥所用。 宁凡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谓是字字珠玑。 “陛下说的是我只是投机取巧，将这些人马聚齐了，但是倘若没有得力的人手去统率这些士兵，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训练他们，那么这些士兵聚在一起能否有战斗力还是一个未知数。” 陈桥也微微叹息，认同了宁凡话里的意思。 “当然，这也不是说你弄来这些人是毫无用处的，至少这么多人之中也可以从中选拔五十万人，也可以从中再选拔出五万，已将原来平南关分出的五万兵马划拨到朕的麾下，你领着这五万新选出来的精兵，在西北随便折腾就行了。” 宁凡现在算是开诚布公，直接朝着陈桥说大白话了，那就是明摆着告诉陈桥五十万人你统领不了，五万人也有些勉强，而且朕之前给你那五万人，你必须还回来。 本来踌躇满志的陈乔被宁凡的言语打击顿时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一点精气神都提不上来了。 他本以为自己统领五十万大军大杀四方，但是却被宁凡犀利的观点给弄得心中慌慌的。 这五十万人马是怎么来的，陈桥自己心知肚明，都是依靠投机取巧而已，这些人又没有多少战斗力，陈桥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那五万平难关的士兵可以还给陛下，但是其中的将领，臣却是急需。” 陈桥壮着胆子朝着宁凡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将之前那五万兵马中的将领全部抽调出来，作为他手下新兵的骨架。 宁凡平白无故将人家胜利的果实都给摘走了，心中自然愧疚，现在听到陈乔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接下来几日宁凡倒也没有急着离开平南关，毕竟八王之乱虽然声势浩大，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 再加上陈元庆在江南大杀四方，暂时还能镇住局面宁凡也不急着动身了。 陈乔匆匆地回去，心事重重来的时候满脸笑容，走的时候却满腹忧愁。 宁凡说的都是大实话，作为皇帝宁凡的眼光足够的，高瞻远瞩也给了陈桥醍醐灌顶一般的指导。 有的时候说真话就是伤人，的，宁凡的话刺破了陈乔心中的泡沫，让他立即认清了现实，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三品将军而已，统领五十万兵马的确是有些飘了。 两天的时间，五十万人马在陈乔的手中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经过精中选精，优中选优，这五十万人最终只留下了区区三万兵马。 当然这些剩余的人也自然不能够被随随便便就遣散回乡，毕竟之前陈桥还许了诺呢。 这些被刷下来的人怎么去训练自然要交给宁凡了，而宁凡则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黄超。 平白无故得了大量的兵员，黄超自然是喜不自胜，这些虽然被陈乔刷下来的人良莠不齐，但是加以时日不断的强化训练，自然也是精兵。 月明星稀，微微的风吹得宁凡脸上暖悠悠的，虽然是夜晚，但是却没有半分寒意。 路边树梢上面的树芽已经开始吐出新蕊了，甚至有的开发早的树木已经开满了花。 宁凡坐在马车上悠悠地前行，此时他已经离开平南关接近五百里了，好几天的奔波劳累，使得宁凡看起来比平时要更加的憔悴。 这次宁凡赶往江南，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江南的八王之乱，八位王爷联合起来共同反对他，这个皇帝已经闹得气势汹汹了。 而且八王凑齐了二十万人马已经和陈元庆那边动手两次了，如果不尽快平定这次叛乱，那么将会对整个大康造成深远的影响。 不过现在宁凡头疼的是八位王爷以汾阳王为首，号称精兵三十万，战船上千艘，从苏江出发经过林江直逼安京。 而且根据锦衣卫不断传回的战报，这次汾阳王犯上作乱，兵锋所指之处所遇到官员纷纷弃城投降。 而且沿途的官员组织的反抗并不激烈，这说明整个江南省的官僚系统已经出问题了。 周群在江南七省组织土地改革，已经触动了官僚主义和地主阶层的利益，这些阶层恐怕有一种坐山观虎斗的想法，这才是宁凡觉得最麻烦的地方。 而且最让宁凡感觉头疼的是汾阳王号称得到了前皇帝大丰帝的圣旨，让他专门起兵讨贼。 这才是宁凡最头痛的，毕竟他得位不正，这才是宁凡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如果汾阳王这次犯上作乱把事情闹大的话，那么宁凡屁股及以下所做的皇位合法性就很难保证。 其实一路上宁凡经过分析，也明白了这些官员的心理，如果分阳王犯上作乱成功，那么这些站出来积极反抗的官员就会遭到清除。 所以现在沿途的官员是根本就不抵抗，有的甚至是直接逃走，没有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 而且江南七省现在兵锋四起，隐隐有割据之势，那江南的这些官员们就更加不敢和汾阳王作对了。 “陛下，咱们的战船组织得怎么样了？如果要打水战的话，没有得力的水师将领，恐怕真的很难和汾阳王抗衡！” 萧铃汐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宁凡的车架很大一面暖融融的，做了三个女人萧铃汐首当其冲，其次就是黄玉萌，另外小玉也在车上，随时听候吩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有些事情不是人的意志能够影响到的，咱们只要尽力就行了。” 宁凡的声音懒洋洋的，隐隐有些失望。 第370章 反间计 自从他登基成为皇帝以来，为了整个国家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操碎了心，没想到如此辛劳换来的却是各地的藩镇叛乱，眼看着江南七省的改革就要进入尾声，马上就可以作为标杆向全国推广了，但是这个时候偏偏作为皇族的八位王爷犯上作乱，给了宁凡一个背刺。 这才是最让宁凡寒心的地方，自家人都不理解自家人，还怎么指望别人能理解？ 这八位王爷是先皇的亲兄弟，它们裂土封王，享受了帝国给予他们的福利，但是偏偏在帝国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站出来投了反对票。 “其实最苦的还是那些百姓，天下兴这些百姓受苦，天下大乱，这些百姓仍然受苦，权贵阶层总是可以赶往安全的地方，吃穿不愁，但是这些百姓离了土地什么都没有了。” 玄真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这位曾经的女道士，现在已经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宁凡的后妃之一，虽然没有得到宁凡的正式册封，但是现如今已经以宁凡的女人自居了。 “这话倒是不错，那些有钱有能力的人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不会饿肚子，但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就不一样了，一旦战火蔓延，这些百姓的命就如同草芥一样。” 宁凡微微叹息，双目之间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谁能够解救这些百姓于水火之中，谁就是这天下人的大英雄。” 萧铃汐突然开口说道。 只听黄玉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指着正坐在马车门口的宁凡大笑道：“咱家的陛下可不就是这大英雄吗？” 听到黄玉萌娇滴滴的夸赞，宁凡感觉心里都酥了。 黄玉萌那娇媚的样子，让宁凡越发有些欲罢不能了。 而且两人平素相处的时候，黄玉萌倒也不太在乎这些多有肢体接触，往往这个时候就是宁凡心中最悸动的时候。 “战火蔓延，烽烟四起，这天下事情可没有那么好说的。” 宁凡心中其实也没有底气。 他沿途一直在书本上写写画画，在设计一种东西，这种东西一旦研制成功，对于一幅江南七省叛乱的水师宁凡就有了底气了。 江南是水乡水系四通八达，如果没有对付水军的办法，那么就算宁凡带去了，百万大军也拿这次叛乱没办法。 毕竟水军在水上来去如风，只要扬起风帆，很快就能赶上百里路，而骑兵在岸上却对水军造不成任何伤害。 就算宁凡研制的红衣大炮威力惊人，但是转头却有些欠缺，想要在岸上打中一艘船，还是需要花费诸多精力，甚至需要凭借运气的。 更何况架设红衣大炮需要时间，但是船只从水上经过只需要片刻。 “陛下，您在这图纸上设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听姐姐说过了，您对设计这些兵器特别的在行。” 黄玉萌凑了过来，宁凡立即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气。 黄一萌平时倒也不会涂脂抹粉，但是身上就带着一股天然的香气，那种香味很是独特，似乎是道观里的那种独特的出尘的味道，总之宁凡很难用语言描述。 黄玉萌此女给宁凡的感觉就是自然不做作，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动作，总之就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丝毫没有矫揉造作的感觉。 “这东西叫做水雷，可以漂浮在水面上，一旦有船只经过触发了之后这水雷就会爆炸，直接将船只炸烂。” 宁凡仔细给黄玉萌讲解了水雷的原理，黄玉萌听得似懂非懂，但是看向宁凡的眼神，却充满了崇拜之情。 “陛下这个皇帝和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一样，陛下专门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黄玉萌似乎对于宁凡也多有了解，尤其是掌握了宁凡的习性。 宁凡对此照也不奇怪，毕竟道士也不是方外之人，他们对于朝廷，那都是多有亲近之心的，这次黄玉萌靠近宁凡，其实一开始宁凡也是有些戒备的。 历朝历代佛道之争，都是一个难以避免的话题，无论哪方占据了上风，对方都会被彻底清算。 现在到我们这边除了黄玉萌入主了宁凡的后宫，那么将来佛门会怎么样就很难预料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专门喜欢这些不着调的东西，对于朝政则是疏于管理，是这个意思吗？” 宁凡故意板着脸，朝着黄玉萌说道。 如果是寻常的人，听到宁凡这么说肯定会吓了一跳，就算不被吓死，也会吓得面色苍白，但是黄玉萌却丝毫不以为意。 “我可没有那种意思，我还听说陛下算无遗策，处理政务得心应手，当初京师一团乱麻，都被陛下给理顺了，江南七省的改革，如果不是这八位王爷跳出来捣乱，恐怕现在也已经尘埃落定了。” “谁若是敢说陛下没有处理国家政务的能力，我第一个不答应。” 黄玉萌侃侃而谈，将宁凡登基以来所做出的成绩全部都说了出来，这番话说完，果然让宁凡心中暖融融的，毕竟被这样一位绝色美女关心，他还是很受用的。 虽然有美女作陪，但是宁凡的心情却一直高兴不起来，毕竟这次江南七省的乱局实在是一团乱麻，如果一个不好就是江山分裂。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宁凡倒也不着急，每一天锦衣卫都会送来前方的战报，总体上来说，八王之乱的推进速度并不快。 毕竟江南七省的改革还是有作用的，各地的农民都自发地抗拒这次叛乱。 宁凡把田地分给了这些普通的百姓，这些普通的百姓在心中自然只认宁凡这个皇帝，任凭这几位王爷把天说得天花乱坠，但是这些老百姓却根本不愿意跟随。 “这次八王之乱，确认是以汾阳王为首吗？” 宁凡摸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而他的面前则是站着几位锦衣卫的高级将领。 这些锦衣卫的高级将领都是从江南最新赶过来的，他们带回了江南最新的战报。 现如今的锦衣卫，已经成了宁凡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第371章 握在手中 其实看着锦衣卫日渐壮大，宁凡心里面也是有小九九的，锦衣卫的力量必须要时时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否则一个不慎就将会酿成大祸。 这些日子其实宁凡已经开始着手去办这件事情了，他让月影进入锦衣卫，并且开始担任指挥使。 当然这只是营房的第一步，等到这次锦衣卫立下大功之后，宁凡就会顺理成章推举月影坐上那个位置。 月影是宁凡的，身边人又是宁凡的女人，自然是可以信得过的，只要让月影掌控了锦衣卫的核心力量，那么将来锦衣卫无论壮大到什么地步，宁凡就不必担心锦衣卫会发生叛乱。 “启奏陛下，根据多方探查到的，这次八王之乱，的确是以汾阳王为首。” 一名锦衣卫千户跪在地上向宁凡汇报。 宁凡用手摸着下巴，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陈江，你最擅长的就是伪造文书，朕现在命令你伪造几封书信。” 英凡挥了挥手，一名锦衣卫千户就来到宁凡的面前，而宁凡则是小生的面授技艺，这位名叫陈江的几位千户，越听越是觉得心惊肉跳。 “陛下，区区几封书信，您觉得汾阳王真会信以为真吗？” 锦衣卫之中，这位最擅长伪造文书的千户闻言，有些疑惑。 “他就算不信，难道心里不会怀疑吗？咱们现在就是要用离间计离散人心，让他们互相猜忌。” 宁凡冷冷一笑。 凡事攻心为上，这次八王之乱，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毕竟有八位王爷，这八位王爷都有各自的封闭，各自的力量，他们临时集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草台班子，虽然奉汾阳王为首，但是这个班子的内部肯定是有各种各样的矛盾。 宁凡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放大这种矛盾，尽量的分化其内部，让他们彼此互相猜忌，互相内耗，只有这样就可以将这次叛乱的力量减弱不少。 “这次八王之乱虽然声势浩大，号称三十万精兵，其实以我之见，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朕的这几位皇叔，平日里吃得脑满肠肥，在封地里过惯了平安的日子，怎么可能有什么雄心壮志呢？” 宁凡此时一脸冷笑，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这次叛乱当成一回事。 其实宁凡早就心里明白，这次八位王爷趁机作乱，就是看准了西北叛乱宁凡无暇顾及而已，他们几个联合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偷了宁凡的老巢，趁机和西北割据形成对峙。 诸位锦衣卫千户，听了宁凡的这番话，脸上的信心立即百倍增加，一个个都是热血沸腾。 “你们将朕的话传到前线，传给周群，传给陈元庆，让他们奋力讨贼。” “其实一开始胜利就咱们在咱们这边，只是这反贼荼毒百姓，早一日将这些反贼平反，就早一日让百姓多一份安宁。” 宁凡朝着几位一起，因为千户说道。 这几位锦衣卫，千户都是锦衣卫之中精英中的精英，一个个都是人精一样，听到宁凡的这番话，他们就知道宁凡对于这场战争已经胜券在握了。 “陛下趁现在就设计一番，将这些书信送往汾阳王那边。” 陈江朝着宁凡拱手。 “这些信你伪造好了之后要有名有姓地寄出去，但是要恰好让汾阳王解惑这些书信，事情做得不能太露，痕迹要让汾阳王相信，但也不完全相信，只要在他心中埋下一个疑问就可以了。” 宁凡再次叮嘱了两句。 锦衣卫匆匆离开之后，宁凡又开始了继续云游的日子，他不紧不慢地朝着江南七省的方向赶去，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底气了。 最新设计的水雷已经实验完成，并且绕进一位携带的样本赶往江南七省，相信周群那边的工匠会很快将这些水雷给制造出来。 有了这些水雷，那么叛军在江面上的优势将会不复存在，毕竟只有在江面上布置这种水雷，一旦叛军的船只路过，触发水雷之后立即就会被炸沉！ 只要水路不通，那么这次叛军想要快速接近京都就不是那么可能。 只有拦住了叛军行进的速度，那么陈元庆和周群各自携带兵马在两岸狙击，那么汾阳王麾下的这帮杂兵就根本不是对手。 这账是越大越明晰，越大越有底气，宁凡其实这一路走来，对于江南七省的局面已经有把控了。 到了第十四日，宁凡终于到达了江南七省的第一重镇安平。 安平城上有陈元庆驻扎，在此阻挡八王之乱的军队。 安平是一个守在九江口上的城市，也是历来水陆重镇，这次汾阳王率领水师兵马二十万直逼京师，陈元庆也不敢大意。 “陛下，江水已经密布水雷，只要那汾阳王反贼的船只经过水面就必然会被炸沉。” 陈元庆指着茫茫的江面，在江面上被他密布了水雷。 这些水雷这是宁凡临时设计出来的，触发率不高，有一半能够触发已经很不错了，但是量变引起质变，现在宁凡掌控了江南七省的物资，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安平此地先放下一带兵跟我一起去攻打吉庆，吉庆绝对不能够落入反贼之手，否则的话咱们南北之间的咽喉要道被扼守物资就无法通畅地运转。” 宁凡摊开地图，向陈元庆讲述了其中的厉害，而陈元庆也渐渐的听懂了宁凡的意思。 听懂了归听懂，但是陈元庆全面带蓝色，毕竟吉庆这个地方被人重兵把守，易守难攻想要拿下吉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兵力被吉庆分散太多，那么安平这边就会有危险。 可是宁凡毕竟是帝王，宁凡一句话说出来作为臣子的陈元庆就只能听从命令。 不过宁凡也看出了陈元庆内心的别扭，但是他并没有解释太多，有的时候作为一个君王，根本无需向臣子解释。 其实吉庆祝这个地方的确易守难攻，但是守着极轻的人却并不是铁板一块，宁凡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吉庆现在的守将就是之前的宣州太守黄三平。 第372章 黄三平 黄三平此人是一个手鼠两端见风使舵的小人，他见八王之乱声势浩大，就第一个投降汾阳王，成为了第一个投靠叛军的朝廷官员。 不过在宁凡看来，这黄三平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只要带够足够的兵马，兵临城下，相信黄三平肯定会举城前来投降。 三万兵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吉庆城下，宁凡作为帝王，御驾亲征，士气高昂，第一波攻城战很快就打响了。 大量的红衣大炮被架设起来，开始对城墙上进行轰，狂轰滥炸，一波炮轰之后，城墙上彻底没了声息。 而此时陈元庆则是一马当先带领着士兵们冲上了城墙，不过很快就被城墙上的守军给打退了，回来这一次冲锋宁凡这边损失了两千余人。 “陛下看来这黄三平也不完全就是一个投降将军，看来也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城防弄得很严密，简直是泼水不进，咱们要想攻一下这吉庆城，不付出点代价可能根本做不到。” 陈元庆不怕打恶仗，但是遇到这种难啃的骨头，他还是有些心疼手底下的士兵。 “咱们今天晚上再打一次，明天这黄三平应该就会开城投降了。” 宁凡胸有成竹的说道。 陈元庆根本就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宁凡是开玩笑的夜晚在宁凡的命令之下，陈元庆率领五千士兵再次冲击了一波城墙，不过这一次损失却不大，这损失了区区两百人。 “陛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拒守城墙不出，咱们一味地猛攻的话，这会损失越来越多的人手，不如我想个办法从城墙下挖个地道通进去，直接把城墙炸塌。” 陈元庆现在活学现用，已经懂得把火药用在攻城上了。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在宁凡看来却耗时耗力，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够挖一个城墙洞，而且一旦被敌人发现灌入水的话，那么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我说了，今天的黄三平就会开城门投降，你等着瞧吧。” 宁凡呵呵的冷笑。 白天风沙很大，宁凡就坐在营帐之中，到了快下午的时候，突然间一队人马冲进了营帐里。 为首之人正是臣元庆，他满脸惊喜，难以掩饰，匆匆地跑进宁凡的营帐里，向宁凡报告说是吉庆的大门竟然打开了。 宁凡对此早有预料，其实这并不是宁凡会提前预知的结果，而是在这之前半个月的时间里，宁凡已经让锦衣卫大量的潜伏进入了吉庆城。 那宣州太守黄三平的家里面厨子都是锦衣卫的密探，宁凡想要擒住这黄三平，其实根本不用费太多力气，只要买通了黄三平的手下，里应外合，这吉庆想要攻打下来根本不费力气。 其实一开始宁凡两波攻城，并不是为了要把城市拿下，而是给城里人的一种信心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开城门投降的话，早晚这座城池也会被攻破的。 果不其然，黄三平作为一个投靠了敌人的叛徒，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投降，但是黄三平身边的人却不一样了，这些人当初投靠叛军也是被黄三平给裹胁的，但是现在宁凡率领的天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这些人自然不愿意再和这些反贼同流合污。 这个时候抓住黄三平投降，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其实不是黄三平要投降，而是黄三平的部下们不愿意了。 一座驻扎了接近五万兵马的城池，就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被宁凡给拿下了，就算是常年打仗的战争，狂人陈元庆看到这一幕都有些羡慕这功劳简直就是老天爷给喂到嘴边的。 宁凡骑着高头大马进城的时候受到了百姓的热烈欢迎，宁凡毕竟是现在大康正统的皇帝，无论是百姓也好，还是城中的官员也好，都跪在路旁迎接宁凡进城。 宁凡来到了吉庆府的衙门里，此时黄三平这个叛徒正被五花大绑押在堂上。 平日里那些对于黄三平畏首畏尾，俯首帖耳的人，此时却如狼似虎，将他们昔日的主子狠狠地按在地上。 “黄三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宁凡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人把黄三平放开。 黄三平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尽管他是一个望风而逃、左右摇摆的骑墙派，但是此时见了宁凡却也羞惭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臣是文官，反贼兵临城下，臣城能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投降反而可以保全一城之人，如果负隅顽抗，一旦城破之后，城中的百姓必然遭到屠戮。” “臣只是牺牲一个人，保住全城的百姓，这对于臣来说，这个生意很是划算，陛下要杀要剐，臣都毫无怨言。” 黄三平不愧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很短时间内就想出了一套说辞。 这套说辞若是一般人的话，恐怕就会被他忽悠住了，但是宁凡是什么人？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都倒背如流。 这黄三平撅起尾巴，宁凡都要知道他要拉什么尿。 其实黄三平这个人宁凡心里很清楚，这人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陛下，咱们跟这种叛徒说什么呢？直接拉出去砍了就行了。” 陈元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恨不得一把冲上去，直接把黄三平的脑袋给拧下来。 倘若不是黄三平顽抗，他也不会损失两三千人，要知道这两三千人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但是对于黄三平宁凡明显有着不同的想法，他并不急于杀死黄三平，因为黄三平作为投降派，并不是占少数。 分阎王自从作乱以来，已经有二十多座城池，先后投靠了汾阳王，这些官员现在正处于观望状态。 如果宁凡杀死了这些投降的官员，就等于告诉剩余的那些人，投降了就是死路一条，没有任何道理可言，那么接下来想要说服那些城池，所遇到的必然是拼死抵抗。 所以尽管宁凡在如何讨厌眼前的人，但是却不想杀他。 黄三平的名气很大，是一个标杆式的人物，如果把这样的人物给杀了，势必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第373章 安抚维上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宁凡心里面已经想好了，暂时放过这黄三平，最后等到平定了这次叛断之后，这波投降敌人的叛徒，宁凡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来人，给黄大人松开。” 宁凡笑眯眯的，从桌子后面绕过来来，到了黄三平的身边，并且亲自为他解开了绳子。 宁凡的这番操作，直接把周围的人给看傻眼了，谁也没有想到迎帆攻，下了吉庆城之后，竟然会亲自给黄三平松绑。 要知道黄三平可是第一个投靠叛军的叛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留着呢？但是宁凡偏偏并没有对黄三平动手。 “黄将军为了满城的百姓而甘愿牺牲自己的名誉，这种精神实在是值得嘉奖。” 宁凡当众夸赞了黄三平一番，算是把这件事情定了性，虽然有人心中不满，但是却不好说什么。 等到黄三平离开之后，性格耿直的陈元庆却有些受不了了，在他看来像黄三平这样的墙头草，一刀砍了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但是宁凡现在不但封官，还给黄三平许诺给他荣华富贵，这才是陈元庆最不了解的地方。 “杀了一个黄三平，那么剩余的黄三平怎么办？那些投靠了叛军的官员们难道全部都要杀死吗？” “你可知道如果围着一个城池三面只留下一面，那么这些城中被困的人有了希望就会拼死地冲出城，但是如果把四面全部围了，那么城中的人逃跑不完就会拼死的反抗。” “现在黄三平就是这样一个事情，倘若咱们杀了黄三平，那么接下来那所有投靠叛军的人必然和咱们拼死抵抗，因为一旦咱们抓住了他们，他们就没命了，他们为了活命也会拼死的抵抗的。” 宁凡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透彻，说出来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是震惊不已。 仅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宁凡就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攻城战，并且顺利的攻下这座城市。 接下来宁凡将地图打开瞄准了，接下来后面的几座城市这些城市原本都是忠于大康，忠于朝廷的，但是现在被一霸王叛乱裹胁着这些城池，也只能和汾阳王眉来眼去。 “那小崽子竟然从西北回来了，难道西北的那摊子事还不够他操心的吗？” 此时的金阳城中汾阳王听闻宁凡攻下了吉庆，顿时气的是暴跳如雷。 汾阳王坐在中间，赵王和陈王分坐两边这三位王爷的周围，这是坐着一群将领。 当听说宁凡仅仅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将安庆城给攻下来，在座的所有人都吃惊了，甚至有人的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七哥，我觉得不过如此，咱们这个大侄子是一个动脑筋的人，但是统兵的能力却不怎么样，现在他手中的牌不如咱们多和咱们玩他最终只是死路一条。” 赵王对于吉庆失守这件事情丝毫不在意，他觉得打仗就不能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必须要从全局上去看这个问题。 “七哥，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吉庆吗？对于咱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只要咱们打回去重新把这吉庆纳入麾下不就行了？” 一旁的陈王也是连声安慰汾阳王，让他不要生气。 汾阳王一言不发，眼神却变得越发让人恐惧，其实不是他不回答，而是他正在思考对策，这件事情太过于突然了，让汾阳王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吉庆这个地方被咱们的大侄子布下了重兵，而且听说安平城里也在进行水师演练，那个叫陈元庆的将领正在大批量地招募熟悉水性的人，看来是打算在水面上和他们决一胜负了。” 陈王指着地图上安平的位置，向汾阳王介绍最新的局势。 分年王只是看了一眼，脸上就露出了难看的表情，因为之前的事情让他内心越发有些不安了。 “那个周群也很难对付，这小子四处组织什么游击战，给咱们后勤补给造成了很大的阻碍，找个机会抓住这小子，本王一定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提起周群这个人分阎王恨得牙齿痒痒，正是因为周群来到江南七省之后，这江南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自从朱立王演举兵叛乱之后，这江南七省就成了几位王爷的自留地，而作为朝廷的钦差，周群一瞬间就消失在几位王爷的视线之中，并且疯狂地组织游击队在四处打游击战。 按道理说这个周群就是一个书生而已，但是作战的方法却让几位王爷都头疼，因为周群作战十分灵活，敌人来了他就跑，敌人走了他就重新又回来，这种作战的方式直接把几位王爷都给绕晕了。 就连汾阳王派兵亲自去围剿，都没能够伤到周群分毫，反而被趁着夜色的猪群，率领着特战小队冲进营帐里，差点把汾阳王都刺杀在床上。 幸亏那天晚上分阎王并没有在自己的营帐里睡，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小妾的营帐里，否则的话，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汾阳王了。 所以提起周群这个人的时候，汾阳王有些心有余悸，因为他曾经差点死在周勤的手中。 在江南七省这边有周群带领着普通的劳苦大众打游击战，不断地给大王联军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而另外一边安平这个地方却被宁凡守得死死的，让叛军根本没有前行的可能。 前方有重兵把守，后方有周群不断地捣乱，这让汾阳王心急如焚。 如果年前不能够攻下安平这个地方，那么进军京都几乎就成了痴人说梦了。 汾阳王连登基成为皇帝的龙袍都准备好了，但是现在他却心中一片惨淡，这情况变得太快了，眨眼间攻守易势。 “如果安平真的走不通的话，咱们就只能绕路了，顺着这条水路。” 汾阳王总感觉心中不宁，他最终决定暂时不走水路。 不过他这个想法一经提出，就立即遭受了强烈的反对。 所有人都赞成攻打安平，唯独汾阳阳感觉到有一种不妙的情况在酝酿，但有的时候他也无法左右局面，名义上这些藩王是推举他作为总指挥，但其实际上这些藩王却各有心思，大家在一起矛盾多分歧多。 第374章 虎符 “那陈元庆在安平重兵把守，现在又有宁凡这位伪帝在安平坐镇，要想打下安平，恐怕要费上一番功夫。” 汾阳王眉头紧皱，双目之中露出了深深的思索之色。 对于是否要攻打安平，汾阳王这个小集团内部纷争不断，大家各执己见，都不肯妥协。 尤其是这个时候，汾阳王才深深的明白，整个小集团里其实就是一个松散的大杂烩，大家彼此之间思想并不统一，行动也不统一，有事的时候想要做决断其实很难。 “大家都听我说，都闭嘴。” 汾阳王抽出腰间宝剑，一剑砍断了桌子。 而这突然间的动作，顿时将整个吵吵闹闹的会场给惊得鸦雀无声，大家都抬头看向了汾阳王，眼中又惊又怕。 “当初起事的时候，是你们几个推举我为主事，现在我说什么你又却不听，这个差事我不干了，你们谁爱干谁干。” 汾阳王这个时候突然扔下宝剑撂挑子了，他直接朝着营帐外面走去，没想到赵王和陈王赶紧冲上前去抓住了汾阳王的左膀右臂。 “王兄，你这是又为何？咱们大家有事好商量，何至于此？” 陈王和赵王是真的惊了。 造反这件事情，历来都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倘若造反失败了，那么大家的身家性命就全部完完蛋，脑袋搬家，那是铁定的，所以这件事情可不敢一拍两散。 当初造反的时候，大家又是喝鸡血酒又是指天发誓，现在如果有人要退出，那么情况就有些复杂了，力量削弱一分是一分，恐怕到时候被分头针对，大家这个松散的联盟彻底垮塌，那就只能等死了。 陈王和赵王都不是傻子，能够坐上王位，并且在自己的封地经营数十年风风雨雨都不倒，说明都是精明人。 眼看着这个时候汾阳王要撂挑子，陈王和赵王自然不干了。 其实汾阳王自己心中也十分的清楚，明白此次的撂挑子，那就是找死，如果不将这个松散的联盟彻底改组统一指挥权的话，到时候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两位弟弟，你们仔细想想咱们现在成什么了，互相掣肘，互相阻碍，没有统一的意见，一件小事都要讨论好几天，你说咱们这样的效率怎么和朝廷的军队打仗？” 汾阳王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撂挑子，再得到两位弟弟的真心挽留之后，他就回过神来，朝着赵王和陈王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么浅显明白的道理，大家其实心里都很清楚，赵王，明白陈王心里也明白，只是彻底交出手中的兵权，他们心有不甘。 “王兄，这是我的虎符，你拿着我回一下的军队，任凭你调遣，谁敢不听令，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赵王爷略微思索之后，就从怀中掏出了虎符，直接递给了汾阳王。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如果首鼠两端的话，最后的结局肯定是悲惨的，赵王爷虽然没什么统兵的能力，但是为人还是很精明的，他这个时候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 眼看着赵王都痛快的交出了虎符，一旁的陈王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同样掏出了一方印章递给了汾阳王表明自己的态度。 汾阳王在得到两位弟弟赤胆忠心的支持之后，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现在三王的兵力合并一处，他已经有了和安平一战的信心了。 “这样才对，大家记住，将来得了天下，咱们八个兄弟平分着天下。” 汾阳王痛快的说道。 一旁的陈王和赵王对视一眼，同时脸色都有些变化了，平分天下，那根本就不可能，那只是一个说辞而已。 其实当初八位王爷联合起兵造反的时候，他们心中就清楚，明白有人不是那块料子，根本无法一呼百应，汾阳王之所以可以脱颖而出，那就是汾阳王本身有着雄才大略的能力。 “王兄，千万不要这么说，咱们当初起兵讨贼也并非是为了这天下，而是那宁凡小儿，实在是把咱们这几个叔叔逼的没办法了，收了咱们的田地，又封了咱们的商铺，甚至削减咱们的封地，你说让咱们还怎么活？” “但凡有一点点办法，咱们几个也不至于拼出老脸，来和你自己的侄儿对着干。” “我反正是没有太大的想法，我只是要回自己的封地，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上，有吃有喝，儿孙安享平安就行了，将来得了天下就让王兄做皇帝吧。” 赵王率先表态。 一旁的陈王也是这个态度，连连表示：“我和赵王一样，都支持王兄。” 看到两位弟弟支持自己，汾阳王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等陈王离开之后，只剩下赵王和汾阳王在营帐中了。 “刚才多亏了王弟，否则的话陈王未必肯交出兵权。” 汾阳王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狡诈的表情。 原来刚才那一出兄友弟恭的大戏，根本就是汾阳王和赵王之间唱的双簧，而陈王，则是那个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稀里糊涂地交出了兵权。 “哈哈，陈王这个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把自己手中那几万兵马抓的紧紧的，他难道不知道大家现在都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吗？有什么事情如果不支持王兄的话，咱们互相掣肘难成大事。” 赵王脸上露出了冷笑。 “王兄，我听说您最近截获了一批书信，这批书信有没有查出反贼？奸细？如果有的话请您随便动手，千万不可姑息。” 赵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朝着汾阳王说道。 听到赵王这么说，汾阳王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猜疑和忧虑，最近他的确截获了一批书信，而且这封书信全部都是朝廷和自己手下这些将领还有其他几位王爷的往来。 “你也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们总共有八个人，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心不在咱们这边，他们总想着两边都讨好处，两边都不吃亏，两边押宝，但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汾阳王脸色阴沉。 第375章 战船 “王兄，其实当年父皇在册封太子的时候，对您就有些不公平，我怀疑当初父皇临终之前要册封的就是您为太子，但是当年的先帝却抢先一步得了皇位。” 赵王借机拍马屁，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汾阳王心中的心思，当年没有争夺到太子的位置，没有夺嫡成功，没有坐上皇位，一直都是汾阳王心中的遗憾。 天安帝在的时候，各王爷都不敢造反，毕竟天安帝雄才大略，手腕高明，这些王爷没有一个敢随便乱动的，否则的话屠刀立即就会落在他们头上。 但是自从天安帝死后，这些王爷就有些不安分了，当年的遗憾也想见渐渐地弥补，毕竟天安帝死了之后，大丰帝不知所踪，现在宁凡这个皇帝又不会被几个叔叔待见。 这个时候汾阳王借机江南改革而联合其他几位王爷发动叛乱，目的就是为了夺取皇位，这一点赵王心知肚明。 “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咱们这次起兵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争夺皇位，而是匡扶咱们宁家的天下，不能让宁凡这个黄口小儿胡作非为，将好好的大好河山彻底断送。” 汾阳王冠冕堂皇说话的时候，滴水不漏，就算是在赵王这样的心腹面前，他都没有展露出自己半点的野心。 “皇兄，那安平我听说，在水面上布置了一种叫做水雷的东西，这种东西可对过往的船只造成毁灭性的损害。” 赵王将自己收到的消息毫无保留地朝着汾阳王汇报。 汾阳王宁辉脸色难看无比，之前他也得到过情报，那就是陈元庆在安平的江面上布置了大量的拦阻索，还有一种叫做水雷的东西，听说这东西一遇船就会爆炸，直接将船只炸沉。 “这个消息我也得到了，就是不知道那水雷是真是假，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故意吓唬人的。” 汾阳王宁辉倒是不着急，脸上甚至早就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神色。 赵王一直在察言观色，当他发现宁辉没有半分紧张的意思，就知道宁辉已经有了对策了。 “其实安平水面上那种叫做水泥的东西倒也不难对付，只要咱们派大量的小船在前面前行，那么后面的大船自然就会安然无恙。” 宁辉哈哈一笑，丝毫没有将这种东西放在眼里，而赵王听到您会这么说，也是恍然大悟，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那陈元庆不是等着咱们水师从水面上进攻啊，那咱就给他来一个意想不到出其不意，咱们可以顺着黄龙江这条线直接弃船上岸，绕到安平的背后，直接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 在地图上汾阳王宁辉画了一条线路，这条线路就是进攻的路线，而一旁的赵王在看到汾阳王画出的这条进攻路线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王兄，如果真按照这条进军路线顺利进发的话，那么安平可破矣，到时候活捉那小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赵王哈哈大笑，脸上全部都是惊喜的神色。 而汾阳王宁辉则是叮嘱赵王一定要保密，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神色。 另外一边宁凡和陈元庆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吉庆，这些日子正在吉庆城进行修整。 不过这些日子，锦衣卫也在四处收集情报，汾阳王那边有什么异动，宁凡这边立即就会得知。 现在的锦衣卫已经成了宁凡手底下第一的力，干将，无论做什么锦衣卫都是得心应手，只要宁凡有什么需求，锦衣卫都可以尽量满足。 下午的时候宁凡拿到了锦衣卫最新的情报，当他看到这份情报的时候，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根据情报显示，汾阳王联合赵王陈王三家势力联合在一起，正在准备上千艘战船，气势汹汹准备杀往安平。 这本来都是宁凡所期待的事情，但是现在突然间发生了，宁凡却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毕竟安平这里密布水雷，谁都知道，一旦战船来到安平的水面上，到时候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宁凡根本就不相信，像汾阳王这样的战场老手不可能没有情报来源，他难道不知道，安平江的江面上到处都是水雷，一旦触发了水雷，那些木质的大船瞬间就会被炸得粉碎。 “陛下，看来汾阳王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他是在向您挑衅呢，明明知道您在镇守安平，偏偏还要攻打安平。” 陈元庆看到这份情报的时候，跃跃欲试，眉头扬起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宁凡扔下情报，一脸叹息地看着陈元庆说道：“平时我也没少教你兵法战策，怎么你的脑子就是不开窍了，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你记住兵不厌诈，永远不要相信情报。” 宁凡的这番话让陈元庆表情有些难看，他翻来覆去的看这份情报，根本看不出其中有什么蹊跷。 “陛下，这情报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汾阳王正在准备船只，正打算攻打安平，怎么您认为不是的吗？” 陈元庆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 “如果汾阳王真的要打安平的话，那么他会尽量地藏着掖着，完全不会让咱们探听到任何情报，现在既然已经根本不遮掩了，这就说明他的战略完全不是攻打安平，而是另有所图。” 宁凡摊开了地图，指着地图上黄龙江的位置：“再过半个月就是黄龙江汛期，到时候黄龙江水涨船高，水师的战船未必就不能够通过黄龙江，如果汾阳王率领上千只战船顺着黄龙将逆流而上，从背后直取安平北边的四座城池，到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宁凡在地图上安平后面四座城市分别画上了圈，而陈元庆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如果这四座城市真的丢了，那么等于说安平就变成一座孤城。 到那个时候，安平困守的二十万守军将会变成瓮中之鳖，想逃都逃不掉，没有战船只能从陆路离开，到那个时候一旦遭遇狙击，那么哭天喊地说什么都晚了。 第376章 虚虚实实 “难道那汾阳王真正目的，是偷袭安平西边的四座城池？” 陈元庆的大脑就好像突然间被开了天窗一样，终于意识到宁凡是什么意思了。 “你记住，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张声势未必就是假的，汾阳王至于要攻打安平，还是安平北边的四座城市，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咱们最好做两手准备，无论他怎么动，咱们都有自己的法宝。” 宁凡开始在地图上布局，首先安平的水面上布置的水雷，就可以拦住汾阳王的上千水军船只。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汾阳王到底的目标是安平还是安平北部的四座城池，这一点宁凡有些拿不准，甚至举棋不定，毕竟从军事战略上来看，汾阳王无论走哪条路都没错。 宁凡带着陈元庆和十几个参谋商议了一下午，最终也没什么结果，宁凡只能让这些人暂时回去了。 大战即将来临，宁凡也不敢懈怠，萧铃汐等人还留在安平，倘若汾阳王等人攻打的是安平，到时候萧铃汐等人就危险了。 虽然有大量的水雷作为天然的屏障，但是宁凡也难保汾阳王这种熟悉水战的将领不如能找到克制水雷的方法。 “陛下，安平附近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小船，这些小船顺着东风就在江面上游弋，不停地触发水雷。” 第二天上午，就有人来向宁凡汇报这件事情，而宁凡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且难看。 没有想到汾阳王那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克制水雷的方法了，这些小船造价极低，但是却可以触发宁凡造价极高的水雷。 恐怕如果按照如此进度，不出三日水雷就会被彻底摧毁完，到时候设置的屏障也就不复存在了。 汾阳王手下有上千战船，熟悉水一战的水兵无数，一旦让他们兵临安平城下，到时候安平这座水城就只能被动防御了。 “陛下，现在看来汾阳王他们是要正面，在安平进攻了，他们拿下安平就等于拿下了水师的要塞，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陈元庆是忧心忡忡，脸上露出了急躁的神色。 其实陈元庆的这种心情宁凡也可以理解，毕竟朝廷没有水师，而且也没有熟悉水战的将领，汾阳王的封地就在汾阳湖周围那汾阳湖号称八百里湖泊，天然就是水军训练的地方。 在江南熟悉水性的人更多，组织一支水军，困难也不大，但是京都所在的地方为北方，北方人大多都不熟悉水性，更不熟悉水战，所以在水战这方面，汾阳王几乎占据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你率两万兵马去把守黄龙江，防止汾阳王分兵从黄龙江进发绕后偷袭，而安平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来把守。” 宁凡神色淡定的说道。 守住一座安平城，对于宁凡来说，其实问题不大，只要有大量的后勤补给，源源不断地运输过来，安平城就是一座无法被攻破的城池。 “陛下，你可别忘了汾阳王最擅长水战，那安平城三面环水一旦被汾阳王用水军围困，到时候唯一的陆路再被阻塞，那安平就成为一座孤城了。” 陈元庆是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了，毕竟放着宁凡一个人去守护安平，万一出了问题恐怕追悔莫及。 宁凡是帝王，也是大康朝廷的主心骨，倘若宁凡被俘，那么整个大康瞬间就会分崩离析，西北有叛乱，而现在江南七省又有汾阳王联合七位王爷犯上作乱，整个大康烽烟四起，另外还有白莲教趁势而起，真是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我心中有数，你领军去了就是，不过你要记住千万要把守好黄龙江，不能够让汾阳王有任何可乘之机，如果你把他从黄龙江这里放过去，那么安平就彻底守不住了。” 宁凡一再叮嘱陈元庆，要不骄不躁，一定要守住黄龙江入口，否则就等于说是把胜利的果实让给了汾阳王。 君有令臣不敢不听，宁凡让陈元庆去守住黄龙江入口，陈元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垂头丧气的带着人去了，而宁凡这边则是暂时从吉庆撤兵立即去支援安平。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分阳王连晃两枪施展了障眼法，但是宁凡却猜测汾阳王最终的目的应该是拿下安平。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刚刚到达安平的宁凡，就接到了汾阳王那边已经开始起兵的消息。 上千艘战船，十万水兵，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就算是宁凡也不敢等闲视之。 其实早在一周之前，宁凡所带来的上千工匠，就在安平城里叮叮当当的做些什么，当地人，都不知道这些铁匠到底在干什么，日夜不停，从来都没有停歇。 但其实只有宁凡知道，他正在制造秘密武器。 安平历来都是一个漕运口岸，这里的制船技术还是很先进的，城池内有一多半劳动力都是船工。 而这些日子这些船工同样没有停下，他们并不是在制造大船，而是在制造一种小舢板这种小舢板不需要人操控，只需要装上风帆，扬帆起航，就可以在水面上达到很高的速度。 作为一个皇帝，宁凡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受到更多的关注，所以这些日子宁凡回到安平之后，并没有打着皇帝的旗号而是穿上了锦衣卫的飞鱼服，伪装成了锦衣卫千户。 他来到码头，正在查看自己的秘密订单，在这里上千艘小船已经被打造完成这，这些小船工艺粗糙，完全不像是能够载人用的东西，但是宁凡却对这些产品很是满意。 “咱们城内，现在城防还缺什么？” 宁凡找来了安平守将杨军。 安平现在有守军接近三万人，这些人全部都是之前陈元庆一手训练起来的，战斗力和士气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缺点就是不熟悉水战。 “城中其他物资都还好说，但是城中现在唯一缺的就是箭矢，箭矢不够，到时候敌军来犯，咱们拿什么应对？” 杨军很是发愁，毕竟安平是水上城市，附近根本没有竹子生长的环境，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囤积大量的战备用品。 第377章 十万水军 就算是就地取材紧急制作也来不及了，现如今城内的工件数量也只能支撑，一个星期左右，超过七天，那么这些弓弩就会告罄。 “战争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倘若短时间内分，阎王无法攻破安瓶的话，最多三天到五天他就会退去。” 宁凡对此不是很担心，毕竟绵延上千艘的战船在水面上，长期的补给也是一个问题。 宁凡猜测战争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安平只要好好的把守好城池的入口就能够阻挡汾阳王的进攻，当然这也是一场恶战，宁凡不敢等闲视之。 水面上大量的水雷被重新打捞回来了，这些水雷宁凡还有其他用处，到时候用抛石机扔出去砸在战船船上也可以对战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敌军已经越来越靠近安平了，天不亮的时候大量的士兵就涌上了城池，开始在各自的位置，严阵以待。 宁凡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站在城头，远处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到敌人的战船了。 而此时汾阳王、赵王还有陈王三人站在军中旗舰上面，瞭望着遥远的安平城，也是心中感慨，看到城墙上锦旗遮天蔽日城，上的守军井然有序，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之前汾阳王已经和陈元庆交战很多次了，这也让汾阳王意识到，现在大康军队的战斗力和原先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大康的军队，现如今士气会如此强盛，军纪会如此严明，士兵们几乎是不要命的存在。 尤其是看到安平城边黑压压的全部都是守军，汾阳王等人就更加没有底气了。 杨军站在城墙上跟在宁凡身侧，他眼睛盯着江面上，上千艘战船船，眼中透出仇恨的光芒。 宁凡其实清楚杨军的心态之前，杨军的父亲乃是燕州太守，可惜就是因为宁死不降，被叛军攻破了城池之后，全家被杀全家三百多口，只有杨军一个人逃了出来。 现在见了仇人自然是分外眼红，恨不得立即冲下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宁凡见到敌人的战船越来越近，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四周的士兵也开始震天一般的欢呼。 这场面并不像是战争即将开启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欢迎凯旋的大将军，那汾阳王站在船头看到这一幕，心下不由得有些吃惊，更加拿捏不准，宁凡这是在做什么了？ 为什么已经兵临城下了，安平的守军还没有半分战斗的姿态呢？ 安平原来也有上百艘战船，不过这些战船全部被宁凡战士锁在港口了，安平的守军本来就不擅长水一战，以自己的弱点去攻击人的优点，那就是不明智的行为。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战船全部弃置，不用专门和敌人打守城战，只要城池坚固，敌人必须要从战船上走下来，进行攻坚战，这才是宁凡心中的底气。 片刻之后一道金色的阳光从水平面上升起，紧接着四周都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宁凡隐约能够看到那战船上士兵刀剑的寒光。 宁凡眯起了眼睛，默默地估算距离，他在估算投石机能够将那些水雷投送的距离。 居高临下用投石机投送水雷，按照宁凡之前的实验，最多也就是一百五十米而已，这种距离已经很近了，再靠近的话恐怕弓箭就能够射得着了。 两岸早就埋伏在草丛里的士兵早就迫不及待了，只等宁凡一声令下，那些投石机全部都开始投送水雷。 “击鼓。” 宁凡轻声命令，四周立即传来了如雷的鼓声。 士兵挥动着战旗，浩浩荡荡，而远处江面上的战船中的水军士兵，更是不懂安平守军在做什么。 他们早就被告知皇帝就在这座城市之中，只要攻下这座城，生擒皇帝，那个时候大康的天下就是大家的了，今天谁能够第一个攻入城墙上就会赏万户侯，所以这些士兵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陛下，等这些战船到达城下就会很麻烦。” 杨军见到宁凡没什么动作，心中就有些拿不准了。 其实在宁凡的心目中，杨军就是一个年轻人，虽然之前陈元庆也说过，杨军的统兵能力不弱，但也只是中规中矩而已，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 “先不着急，让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就好了，这沙滩上水很浅，如果船只靠得太近就会搁浅。” 宁凡倒也不着急，他命人搬来了小桌子，干脆煮上了茶。 安平毕竟属于江南，此时已经进入初春的天气了，柳叶翩翩莺啼花开。 杨军看到宁凡一副雅致的样子，顿时心里着急，要知道这可是打仗不是过家家，这位皇帝在战争上摆这种雅兴，实在让杨军有些忍不住，但又不敢说什么。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上千艘战船已经密布在安平三面了，将整个安平城团团地围住。 城墙上的士兵倒是不着急，因为他们之前都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懂得听命行事的道理，只有杨军一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断地走来走去。 这个时候战船上垒起了战鼓，士兵们纷纷搭起了竹排，将竹排搭在沙滩上，片刻之间，数千名士兵已经冲上了沙滩。 宁凡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手上却没有什么动作，任由这些叛军冲上沙滩，一步步朝着安平城池冲了过来。 “七哥，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这安平怎么安静得如此可怕，好像毫无反应一般。” “难道是咱们这个大侄子已经被吓傻了？ 赵王和陈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汾阳王明辉更是皱起眉头。 无论怎么说十万精兵攻打安平城，这也是声势浩大，但是安平这边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这也让汾阳王宁辉心里没底气，他不知道宁凡在搞什么鬼。 看到大量的叛军走上沙滩，宁凡的脸色也舒展开来，他之前就在这沙滩上设置了大量的陷阱，还有地雷，这种东西一旦爆炸，杀伤力很强。 可是杨军并不知道宁凡悄咪咪地就将沙滩给安排了，他还以为宁凡等到贼兵到了城下，在命令射箭呢，此时就命令弓弩兵冲上城墙，严阵以待，只等叛军靠近就立即射杀。 第378章 沙滩陷阱 远处船上的鼓声还在响天，叛军从三面分三路朝着安平城冲了过来，他们进攻的速度并不快，好像是在一步步试探。 几个锦衣卫千户也站在城墙上，他们密切地注视着叛军进攻的方向和路线。 “陛下南面的叛军已经进入伏击圈了。” “陛下北边已经妥当。” “陛下西边这边也已经进入预定的位置。” 三个锦衣卫千户喜不自胜的来到宁凡的面前，报告了他们观察的结果，而宁凡这个时候也终于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脸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战争从来都是对人命的绞杀，所以每每这个时候宁凡的心情都是沉重的，虽然他这是在杀敌，但是宁凡却并不希望这些人的生命像沙子一样流逝。 但是战争却就是如此残酷，容不得半点仁慈，倘若心软仁慈，那么后果是无法承受的。 “动手吧。” 宁凡声音冷冷的脸上却带着残忍的表情，他站在城墙上迎风而立，杨军一时间也猜不透宁凡在想着什么，他更不知道宁凡和这几个锦衣卫在说什么暗语。 几名早已经埋在城外的锦衣卫点燃了火药引线，只等这沙滩上早已埋伏好的火药一飞冲天，将这些敌军瞬间吞噬。 宁凡知道不需要片刻，肯定是海滩上就是一片血肉横飞的画面，他已经预想到这些冲上沙滩上的士兵会是怎么样一个凄惨的结局了。 但是宁凡此时也毫无办法，为了阻止叛军，为了瓦解叛军的实力，他必须要这样做，尽管这些士兵他们只是听从命令，但是宁凡也没有办法。 “船上还有多少人？” 宁凡看向了远处上千艘战舰。 兵分三路围攻安平城的先锋军，总共加起来也就三万人，至少还有七万人待在船上，按兵不动。 而锦衣卫千户钱陈江又给了宁凡一个最新的消息，那就是内部的策反已经有了眉目，恐怕很快就会发动反叛，到时候叛军的内部也会瓦解。 其实这件事情宁凡早就心知肚明了，只是陈江也刚刚知道这个消息而已。 宁凡看到那上千艘战船，心中一阵，可惜如果不是有这场战争的话，那么这些战船被用在海运上或者用在通商上，将会带来难以计算的财富。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这些战船卷入了战争之中，而宁凡则是不得不将这些战船给毁掉。 轰隆隆震天的爆炸声响起，沙滩上冲上天空的蘑菇云让人惊悚，杨军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就见到远处的沙滩上血肉横飞，士兵的身体支离破碎。 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就连站在船头上的汾阳王宁辉都有些傻眼了。 “七哥，这怎么回事？难道是天降雷罚咱们兄弟几个触怒了上天？” 赵王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动山摇的阵势。 陈王也差不多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那几声爆炸，南面这上万人马几乎死上了一半，剩余的就算是没死，也被巨大的爆炸声和滚滚的黑烟给弄得傻在了原地。 另外两边进攻的士兵也都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遭遇了强烈的轰击，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人数都损失了一半，剩余的就算没死，也是缺胳膊少腿。 “放箭！” 趁着沙滩上叛军四处逃亡的时候，城墙上却箭如飞蝗将，整个沙滩上射成了修罗屠杀场。 那些本来举着盾牌的叛军，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瞬间就血流成河。 大量的士兵蜂拥着往后退，争先恐后地上船，而此时上千艘战船也乱了，整个江面上乱成了一片，就连汾阳王大声呼喊都压不住阵。 撤！ 汾阳王最终不甘心的大吼，一声拉开了今日败退的序幕，他没有想到进攻安平的第一战竟然闹得灰头土脸，这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损失了接近两万人。 其实最恐怖的不是损失了这些兵员，而是损失了士气。 站在城墙上的杨军则是完全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战争竟然以这种方式开端，眼看着江面上上千艘船只一片大乱，彼此之间乱成了一团团。 杨军恨不得插上翅膀跳下城去和这些叛军大战三百回合。 但是宁凡却没有这个打算，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战争，果实这个时候如果追击出去和敌军在沙滩上缠斗，未必就见得能够见到好处。 而此时坚守不出，任由敌军逃脱，自然也不是明矾的风格，趁着上千艘战船乱成一团的时候，远远的埋着草丛里的投石机，这个时候却投来了大量的水雷。 这些水雷外形酷似铁吉利重达数十斤，上百斤，其中填充着大量的火药。 一旦这些水雷落在船上，就地就会发生爆炸，继而引发大火，这在眨眼间数十艘战船就被引燃了，火光冲天。 南方的士兵虽然熟悉水性，但是却惧怕火焰，尤其是这战船上本来就涂了木油遇火就燃，很快大火就开始蔓延。 汾阳王此时眼睛瞪大，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率领的十万水军来攻打安平这样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不但没有将安平城拿下，最终自己的损失竟然无法接受。 “陛下，不能让那老贼逃了。” 杨军急不可耐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但是他即将追击的行为却被宁凡给阻止了，一来是江南水军在水面上的战斗力不俗，这个时候就算强行利用城中的十几艘战船追击出去，恐怕也是以卵击石。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宁凡觉得，现在汾阳王麾下的这支水师，还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他们仍有一合之力，这个时候贸然追击出去，很可能会被对方死死的咬住。 综合几点原因，宁凡最终没有下令追击，而是任由数百艘战船在水面上驰骋，消失在茫茫的烟波之上。 眼看错失战机杨军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但他毕竟不是皇帝，做不了主，只能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生闷气。 第379章 龙舟 皇帝的龙舟停泊在江面上，四周的水面全部被朝廷的水域军封锁了，三千锦衣卫在整个宣平这个地方驻扎着，随时准备策应。 如果说整个大康，谁最关心宁凡的安危，那必然是锦衣卫了。 一来现在锦衣卫的实权掌控在宁凡自己人手中一部分掌控，在月影的手中一部分则是掌控在罗勇的手中。 月影是宁凡的，女人守护宁凡的安全，那自然是极为用心，的罗勇就更不用说了，他在宁凡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随着宁凡，鞍前马后功劳甚高。 这两人的命运已经和宁凡深度绑定了，他们从根源上不可能也不会背叛宁凡，所以宁凡将安全交在这两人的手中，那自然是完全放心的。 此时在甲板上，微风微微吹拂着，桌面上摆着几样小菜，而坐在宁凡身边则是两位美人。 一个是萧铃汐，另外一个则是黄玉萌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人比花娇。 天空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上，月光洒下，如同银色的辉光度在江面上。 “我曾经有幸读过陛下的悯农二首，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陛下何不赋诗一首呢？” 黄玉萌看到天上洒下的银色，月光，顿时用一种期待的眼睛看着宁凡。 宁凡只是略微有些尴尬，其实当文抄公还真没有那么爽，毕竟是剽窃别人的作品，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一旁的萧铃汐也不由得抚掌笑道：“玉萌妹妹说的是此情此景，的确该赋诗一首。” 两个美女都发话了，宁凡也就不好推辞了，他望着天空，一轮圆圆的月亮，又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江面，心中不由得有些微微感慨。 此时宁凡的心中有两个选项，第一个选项就是苏东坡的念奴娇，而第二个选项则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这两首诗都是古今绝品，随便拿出来一首都是可以震惊当时文坛的存在，所以宁凡此时稍一犹豫，就将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给念诵了出来。 只不过宁凡做了一点小小的更改，把这首诗里有关三国的典故全部改成了有关大康的典故。 这些地方宁凡经过修改，倒也恰到好处一首诗，被宁凡声情并茂的念诵出来，顿时引起了共鸣，就连旁边躬身而立的太监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宁凡！ 他们虽然不懂诗，但也知道这首诗的不凡，尤其是宁凡念出这首诗的时候，那种古往今来的气势，更是令人倾倒。 一旁的萧铃汐早就铺开宣纸，用狼豪小笔，将宁凡念诵出的这首念奴娇写在了纸上。 一旁的黄玉萌更是忍不住吟唱起来，唱到兴处，甚至让下人拿来了琵琶，开始叮叮咚咚的弹起了琵琶。 “陛下这首诗诗乃古今绝品，古往今来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人能比，无人能及。” 黄雨萌含情脉脉的看着宁凡，那眼神之中的情意几乎要流淌出来。 都说美人爱才子，无论是黄玉萌也好，萧铃汐也好，都对宁凡那是爱的紧。 “我倒还有一首，不过这首诗气势上不如刚才那首，念奴娇你们两个孤忘停止不用外传吧。” 宁凡被两个美人的目光看得有些飘飘然了，一杯酒饮下之后，顿时诗兴大发。 其实所谓的诗性大发，只不过是文抄公的病又犯了，宁凡觉得自己此时是活在别人的期待之中不能自拔，但是他又实实在在的想把这首诗给念诵出来。 接着宁凡就用一种柔柔的语气，将春江花月夜这首诗给念诵了出来。 这首诗刚念完第一句，萧铃汐和黄玉萌对视一眼都同时惊呆了。 随着宁凡缓缓的念诵，那黄玉萌更是忍不住站起来，翩翩起舞，在月下为宁凡起舞助兴，翩然的舞姿连宁凡都看得几乎要沉醉了。 …… “陛下，黄龙江口有信使来报，说是陈元庆将军，刚刚送来捷报。” 锦衣卫千户雷震乘坐一艘小船来到了宁凡的龙舟旁边，他不敢登船，只是跪在小船上，高声向宁凡报告。 宁凡病人用绳索吊篮将那捷报取了上来，打开一看，立即喜不自胜，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离开陈元庆就打了大胜仗。 而且是一次灭掉了两万人，关键这两万人还是分阎王的嫡系。 不过宁凡刚开始脸上都是惊喜，随即就眉头紧锁，隐隐有些叹息。 “陛下何故叹息？陈将军不是打了胜仗吗？” 黄雨萌不知道宁凡为何会露出如此惆怅的神色，顿时很是好奇。 宁凡则是一脸苦笑，因为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有些复杂。 “我问你一个问题，考考你。” 宁凡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黄玉萌。 黄玉萌听到您翻这么说，俏皮的朝着您翻眨了眨眼睛，端起酒壶给宁凡斟了一杯酒：”陛下若想考考我，那得先喝了这杯酒。” 宁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旋即就问了黄玉萌一个问题：“朕问你，倘若一个人在沙漠之中迷路了，没有水源的情况下，他会绝望吗？” “当然会绝望了，没有水喝很快就会被渴死。” 黄玉萌有些不理解，不知道宁凡为什么会问自己如此低级的问题。 “那倘若这个时候出现一个神仙，他告诉这个迷路的人，只要往前走，不到五十里就会找到水，那你说这个人会拼死走出沙漠找到水源吗？” 宁凡又问了一句。 这次黄玉萌点了点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只要有希望，我相信人总不会放弃的。” “那假如这个神仙告诉这个迷路的人，这里距离出口还有八百里，他无论如何走都走不出去，那你猜这个人会怎么办？” 宁凡又看着黄玉萌说道。 黄玉萌嘟起嘴巴歪着脑袋，可爱的眨了眨眼睛：“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挖个坑给自己找个好地方，免得死了之后被动物给啃食了。” 宁凡听的黄雨萌的答案，微微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倘若分阎王这两万嫡系没有被灭掉，那么他还有逃走的希望，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还有继续活下来的希望。”皇帝的龙舟停泊在江面上，四周的水面全部被朝廷的水域军封锁了，三千锦衣卫在整个宣平这个地方驻扎着，随时准备策应。 如果说整个大康，谁最关心宁凡的安危，那必然是锦衣卫了。 一来现在锦衣卫的实权掌控在宁凡自己人手中一部分掌控，在月影的手中一部分则是掌控在罗勇的手中。 月影是宁凡的，女人守护宁凡的安全，那自然是极为用心，的罗勇就更不用说了，他在宁凡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随着宁凡，鞍前马后功劳甚高。 这两人的命运已经和宁凡深度绑定了，他们从根源上不可能也不会背叛宁凡，所以宁凡将安全交在这两人的手中，那自然是完全放心的。 此时在甲板上，微风微微吹拂着，桌面上摆着几样小菜，而坐在宁凡身边则是两位美人。 一个是萧铃汐，另外一个则是黄玉萌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人比花娇。 天空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上，月光洒下，如同银色的辉光度在江面上。 “我曾经有幸读过陛下的悯农二首，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陛下何不赋诗一首呢？” 黄玉萌看到天上洒下的银色，月光，顿时用一种期待的眼睛看着宁凡。 宁凡只是略微有些尴尬，其实当文抄公还真没有那么爽，毕竟是剽窃别人的作品，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一旁的萧铃汐也不由得抚掌笑道：“玉萌妹妹说的是此情此景，的确该赋诗一首。” 两个美女都发话了，宁凡也就不好推辞了，他望着天空，一轮圆圆的月亮，又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江面，心中不由得有些微微感慨。 此时宁凡的心中有两个选项，第一个选项就是苏东坡的念奴娇，而第二个选项则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这两首诗都是古今绝品，随便拿出来一首都是可以震惊当时文坛的存在，所以宁凡此时稍一犹豫，就将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给念诵了出来。 只不过宁凡做了一点小小的更改，把这首诗里有关三国的典故全部改成了有关大康的典故。 这些地方宁凡经过修改，倒也恰到好处一首诗，被宁凡声情并茂的念诵出来，顿时引起了共鸣，就连旁边躬身而立的太监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宁凡！ 他们虽然不懂诗，但也知道这首诗的不凡，尤其是宁凡念出这首诗的时候，那种古往今来的气势，更是令人倾倒。 一旁的萧铃汐早就铺开宣纸，用狼豪小笔，将宁凡念诵出的这首念奴娇写在了纸上。 一旁的黄玉萌更是忍不住吟唱起来，唱到兴处，甚至让下人拿来了琵琶，开始叮叮咚咚的弹起了琵琶。 “陛下这首诗诗乃古今绝品，古往今来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人能比，无人能及。” 黄雨萌含情脉脉的看着宁凡，那眼神之中的情意几乎要流淌出来。 都说美人爱才子，无论是黄玉萌也好，萧铃汐也好，都对宁凡那是爱的紧。 “我倒还有一首，不过这首诗气势上不如刚才那首，念奴娇你们两个孤忘停止不用外传吧。” 宁凡被两个美人的目光看得有些飘飘然了，一杯酒饮下之后，顿时诗兴大发。 其实所谓的诗性大发，只不过是文抄公的病又犯了，宁凡觉得自己此时是活在别人的期待之中不能自拔，但是他又实实在在的想把这首诗给念诵出来。 接着宁凡就用一种柔柔的语气，将春江花月夜这首诗给念诵了出来。 这首诗刚念完第一句，萧铃汐和黄玉萌对视一眼都同时惊呆了。 随着宁凡缓缓的念诵，那黄玉萌更是忍不住站起来，翩翩起舞，在月下为宁凡起舞助兴，翩然的舞姿连宁凡都看得几乎要沉醉了。 …… “陛下，黄龙江口有信使来报，说是陈元庆将军，刚刚送来捷报。” 锦衣卫千户雷震乘坐一艘小船来到了宁凡的龙舟旁边，他不敢登船，只是跪在小船上，高声向宁凡报告。 宁凡病人用绳索吊篮将那捷报取了上来，打开一看，立即喜不自胜，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离开陈元庆就打了大胜仗。 而且是一次灭掉了两万人，关键这两万人还是分阎王的嫡系。 不过宁凡刚开始脸上都是惊喜，随即就眉头紧锁，隐隐有些叹息。 “陛下何故叹息？陈将军不是打了胜仗吗？” 黄雨萌不知道宁凡为何会露出如此惆怅的神色，顿时很是好奇。 宁凡则是一脸苦笑，因为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有些复杂。 “我问你一个问题，考考你。” 宁凡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黄玉萌。 黄玉萌听到您翻这么说，俏皮的朝着您翻眨了眨眼睛，端起酒壶给宁凡斟了一杯酒：”陛下若想考考我，那得先喝了这杯酒。” 宁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旋即就问了黄玉萌一个问题：“朕问你，倘若一个人在沙漠之中迷路了，没有水源的情况下，他会绝望吗？” “当然会绝望了，没有水喝很快就会被渴死。” 黄玉萌有些不理解，不知道宁凡为什么会问自己如此低级的问题。 “那倘若这个时候出现一个神仙，他告诉这个迷路的人，只要往前走，不到五十里就会找到水，那你说这个人会拼死走出沙漠找到水源吗？” 宁凡又问了一句。 这次黄玉萌点了点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只要有希望，我相信人总不会放弃的。” “那假如这个神仙告诉这个迷路的人，这里距离出口还有八百里，他无论如何走都走不出去，那你猜这个人会怎么办？” 宁凡又看着黄玉萌说道。 黄玉萌嘟起嘴巴歪着脑袋，可爱的眨了眨眼睛：“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挖个坑给自己找个好地方，免得死了之后被动物给啃食了。” 宁凡听的黄雨萌的答案，微微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倘若分阎王这两万嫡系没有被灭掉，那么他还有逃走的希望，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还有继续活下来的希望。” 第380章 宽容 “但是倘若这两万嫡系部队都被灭了，那么等于他所有的希望都粉碎了，你猜他会怎么办？” “拼死和朝廷打到底？” 黄玉萌几乎一瞬间就明白，宁凡为什么会露出苦笑了。 “就是这个道理，这就是困兽游渡的道理，现在陈元庆不经意间把汾阳王所有投降的希望都给灭掉了，你说他还会和朝廷善罢甘休吗？他肯定会拼死和朝廷对战不死不休。” 宁凡朝着黄玉萌点了点头。 “呀，这么说来那个陈元庆还真是呆头呆脑不听陛下的劝告惹了大祸，陛下要不要处罚他？” 黄玉萌一脸好奇的看着宁凡。 不等宁凡回答一旁的萧铃汐，就摇头说道：“当然是不能处罚了，毕竟将军打胜仗受到奖赏，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古往今来没有一个皇帝会在一个将军立下功劳的时候惩罚他。” 林凡听到萧泠汐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一个皇帝惩罚了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那么其他的将领就会心寒，今后西开会为朝廷卖命，谁还会给朝廷立功，所以陈元庆是断然不能处罚的。” “可是他明明犯了错呀，给朝廷带来了巨大的损失，难道陛下不应该惩罚他吗？更何况陛下临走的时候，一再叮嘱，让他只要守住黄龙江口，不要随便出击，可这个人就是不听。” 黄玉萌倒是有些生气了，在他看来就是陈元庆犯了错。 “你说得对，但是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有些事情必须要顺势而为，陈元庆这次确实误打误撞犯了错，影响了整个战局，但是他为朝廷立功的心思是值得奖励的。” 宁凡解释着说道：“至于他不拼我的叮嘱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当初对他的吩咐只不过是口头上的建议而已，一个在外的将领主要的军事主导权还在于自己。” “如果每个将领在外打仗的时候，都要听候皇帝的叮嘱，那么他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束手束脚，怎么可能打赢仗呢？” 宁凡倒是不在，为此事忧愁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了痛快的表情。 其实您盘点上露出微微忧愁的表情是喜忧参半的意思灭掉了汾阳王的两万嫡系部队，并非完全是坏事。 也许这样做会把汾阳王逼上绝路，彻底和朝廷撕破脸硬刚到底。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那就是灭了分阎王这两万地区，不对等于彻底把汾阳王东山再起的希望给打碎了，今后也彻底不会再有任何隐患了。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要辩证地去看一个问题，宁凡深深地感觉到这种辩证的哲学思想对一个人的处事影响到底有多么重要。 “原来做一个皇帝真的要考虑这么多事情啊。” 黄雨萌发出了感叹。 “马上科举在即，这是天下大事，倘若这科举制度就此形成，那么今后天下的仁人志士都将全部为朝廷效力。” 萧铃汐也是极为开心的说道。 其实这次宁凡放下西北的叛乱，江南的叛乱，不管而直接回到京城，就是因为科举已经在即了，天下的世子闻风而动，都已经赶到了京都。 这是大康朝的第一次科举，宁凡很是重视，他要亲自奔赴京都来主持这件事情，确保整个科举的过程没有徇私舞弊，所有的科目都要公平公正。 其实这一路走来，宁凡和萧铃汐商量了很多，细节这些细节，未来都会改变整个大康的制度。 原本在六部之中，工部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存在，但是在这次科举恩科去世的设想中工部将来会成为天下第一。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写了一封圣旨，让锦衣卫派人去送给陈元庆这份圣旨，除了嘉奖陈元庆之外，并没有责备之意，另外也给陈元庆官升一品。 立功了就要受奖，这就是最基础的逻辑，宁凡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将领擅自做主去处罚他。 现如今江南的局面全部都维系在陈元庆一个人，身上宁凡要依靠陈元庆来平定西北的判断，其实他更加希望陈元庆能够快速地成长，迅速地成长为一个左膀右臂的存在。 黄超能够镇守西北，宁凡是放心的，但是陈元庆和黄超比那还是太嫩了。 一个是久经战场老谋深算的将领，而一个则是初出茅庐愣头愣脑做事冲动的将领两人相比之下，陈元庆的短板太多了，但是同时陈元庆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陈元庆这个人敢打敢拼。 往往想到什么立即就会去做，而且陈元庆本身的武力值也很强，打仗的时候喜欢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这也是陈元庆所率领的队伍，战斗力要远远超过其他队伍的原因。 龙舟一路顺江而上，沿途不少官员都在沿岸设置了欢迎的仪式，但是宁凡对这些欢迎的仪式不是很感冒，但也并没有持有批评的态度。 宁凡不是一个清高的人，他知道官场有官场的规则，每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活法，这些官员们想要巴结风云皇帝，那是他们天然的心态，宁凡不能够将这种心态扼杀。 人不是机器这些大坑的官员们，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好的，贪污腐败的官员，这是很小的一部分，因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大多数都信奉尧舜，无为而治，他们读圣贤书对自己要求很严格。 最关键的是整个官僚体系全部都和门阀体系相绑定，这些官员们本身都出自于门阀，他们不缺吃不缺穿穿，本身就是富裕阶层。 宁凡的龙舟行进速度不慢，但也最少需要半个月才能抵达京都。 大船走走停停，宁凡带着萧铃汐和黄玉萌游山玩水好不痛快。 暗中有了锦衣卫护驾安全方面倒是没问题了，只不过有些时候宁凡更喜欢微服私访。 “陛下，平江传来捷报，陈元庆将军再下一城，已经将叛军压缩到这个位置了。” 锦衣卫千户站在宁凡面前用手指着地图，上一个叫做千灵的地方。 宁凡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图和四周的地势，地貌顿时喜不自胜，因为看四周的地势，叛军应该是逼到死路上了。 第381章 决战在即 如果陈元庆能够在这个地方将叛军击溃，那么整个战局将会彻底的结束。 “这场战应该就是决战了，朕达到京师之前，江南的叛乱应该会彻底的平息，你们锦衣卫也该出动了，不要让朝廷的军队有太大的损伤。” 宁凡朝着锦衣卫的千户雷震说道。 打仗最重要的是情报，而锦衣卫则是能够为朝廷的军队提供最真实的情报，这也是宁凡对整个战局把握如此清楚的原因之一。这次江南的叛乱被平息之后，锦衣卫有很大一部分人马将会派往西北，协助陈桥和黄超在那边平定叛乱。 整个江南七省的判断被评定之后，宁凡心中其实是兴奋和高兴的，江南的这场叛乱就好比是脓疮被戳破了。 早一点戳破，总比晚一点被戳破更好，按照周群的说法，就是这个时候是恰到好处的，江南的八万之乱也直接预示着江南的大地主和官僚阶层将会彻底的被粉碎。 而宁凡回到京师，主持大康的第一次科举考试，也是有宁凡自己的考虑的，以现在的速度，看两个月之后，第一批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就可以进入培训的阶段了。 最多五个月，这批人才就可以被委以重任派往江南各地。 “陛下这些天老是坐在船上晃晃悠悠的，我感觉脚都软了，不如咱们今天去附近的集镇上玩玩吧，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叫做千龙镇的地方，那里很是繁华，而且最近正是烟花三月的时候，这地方还有庙会呢。” 黄玉萌有些向往地说道。 烟花三月下扬州，宁凡对于各地的民俗也是很向往的。 大康的版图很大，人很多，但是很多地方都很贫穷，但是江南这片区域却完全处于例外，江南是鱼米之乡，有很多地方都很富裕，尤其是一些大型的集市人口上万，繁华富裕的程度让人惊叹。 千龙镇这个地方，宁凡之前也听说过，繁华程度不亚于京都，这个地方经济十分的繁华，因为这个地方有特产。 特产的千龙丝是一种质地特殊的蚕丝，用这千龙丝制造出来的，衣服顺滑平整，穿在身上凉凉爽爽的，在这个时代那是绝对的奢侈品。 宁凡经受不住美女的攻势，在黄玉萌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答应带着黄宇萌，还有萧铃汐，一同赶往千龙镇，去赶庙会。 “前呼后拥，排场太大，影响百姓，咱们不如就微服私访吧。” 宁凡想了想之后，做了一个决定。 不过他这个简单的决定，却让锦衣卫有些犯难了，毕竟他们要保护宁凡的，安全是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万一出了岔齿，他们从上到下都会受到处罚，所以对于宁凡的安全锦衣卫从来都不敢大意，就连这些天，宁凡龙舟上所用的蔬菜米面，都是经过每一位层层筛选的。 一道菜的原料要想进入宁凡的口中，那就必须经过十人甚至数十人的品尝，确保安全之后才会进入到宁凡的这一道工序里。 而且庙会上的人很多人员很复杂，要保护宁凡的安全就更加难了，如果宁凡作为皇帝出现在庙会上，那么清场是肯定的，但是这样一来就失去了逛庙会的意义了。 雷震也很发愁，他是锦衣卫派来负责宁凡安全的人，别听他叫雷震，就以为他是一个鲁莽的汉子，其实这雷震虽然身材魁梧，但是却是一个胆大心细之人。 “陛下您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这一点臣不敢反对，但是安全的问题也必须要重视。” 雷震感觉头大，因为宁凡去逛庙会的话，安全的问题就很难解决。 而且宁凡还给锦衣卫下了命令，那就是不允许影响老百姓的庙会，更不能让老百姓知道皇帝来过了，一切都要保密，这才是最难的。 此时的宁凡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袍，手拿着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而萧铃汐和黄玉萌二人也同时换上了男装二人的打扮，那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虽然是男装的打扮，却长着一副迷死人的面孔。 “我倒是有个想法。” 宁凡看到雷震一副为难的样子，就感觉有些好笑。 宁凡本身就是特种兵，王也自然参与过不守安保的行动，对于安保这一块宁凡自己就有心得。 雷震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支楞起了耳朵，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你看我们三个穿的是什么衣服？” 宁凡点了雷震一句。 雷震顿时恍然大悟，一脸惊喜地看着宁凡说道：“陛下圣明，臣明白了，臣这就从锦衣卫中挑选五百名机灵精干的人员，让他们穿上老百姓的衣服，明日混入庙会之中。” 听到雷震要派五百人保护自己的安全，宁凡觉得太夸张了，他摇了摇头，最终将人员减少到两百人。 千龙镇宁凡是久仰大名，但是真正到了天龙镇的时候，才终于惊叹于这个江南小镇的繁华。 三人乘坐着一条小船，缓缓通过水路进入到千农镇，看着两岸人声鼎沸的人群，宁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种场景在后世里的古风游戏里才能够见到，甚至连电视剧都拍不出这样原汁原味的感觉。 登岸之后，银帆果然在四周发现了不少锦衣卫的人员，这些锦衣卫的人员往往身材高大，眼神精辟，虽然他们掺杂在人群之中，但是宁凡还是一眼能够分辨出这些就是锦衣卫的人手。 宁凡，萧铃汐和黄玉萌他们三人虽然穿得很普通，但是走在大街上还是很引人注目的，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站在这样的江南小镇里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尤其是黄玉萌和萧铃汐，两人身材各有千秋，但是那相貌气质确实觉得不少怀春的少女频频侧目，甚至有女孩主动上来搭讪。 “宁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黄玉萌娇滴滴地拉着宁凡的手臂。 宁凡被黄玉萌缠得没办法，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带着黄玉王朝着卖糖葫芦的摊位走去，而萧铃汐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容。 第382章 刺杀 虽然宁凡和黄玉萌相识的时间不长，也仅有一个多月而已，但是黄玉萌这个女孩特别的懂得男人，心里往往能够把宁凡迷得神魂颠倒。 但是有一点萧铃汐确实从不担心，那就是黄雨萌这个女孩心态特别的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娇滴滴的风情万种，但是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宁凡买了三串糖葫芦，自己留一串，另外一串给了萧铃汐，而黄玉萌的那一串早就吃进嘴里了。 “真不知道像你这么嘴馋的小猫，之前在道观里是怎么过的，天天吃素你受得了吗？” 宁凡有些疼惜地看着黄玉萌。 没想到听到宁凡这番话，黄玉萌却瞪大了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怕不是把和尚和道士给弄混了？我是道士，是道姑，是可以吃肉的。” “呼！” 人群中一男的手拿火把猛然喷出一口烈酒，火焰呼的一声喷出几丈高，看到这一幕，黄玉萌兴奋得小脸通红，一边跳一边鼓掌。 而旁边的萧铃汐也差不多都是一脸兴奋地看着杂技表演喷火表演之后，接下来就是耍蛇了，看到那耍蛇人将蛇盘在身上，黄玉萌吓得紧紧的趴在宁凡的胸口不敢看，而萧铃汐虽然大胆，但也紧紧的抓着宁凡的手臂。 宁凡也看得入神，因为他知道这条蛇是出了名的毒蛇，倘若那耍蛇人有半点失误，被蛇咬上一口恐怕就要嗝屁了。 江湖走街卖艺混饭吃，真不容易，宁凡伸手入兜里，竟要掏出银子打赏一下，没想到那耍蛇人却突然将手中的蛇脱手，径直朝着宁凡扔了过来。 这突然间的变故就连宁凡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一直躲在宁凡怀里的黄玉萌第一个站了，出来他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柄软剑，手腕一抖就将那条毒蛇斩成了几段。 这是宁凡第一次见到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出手当真是快如闪电，一击必中。 当那条毒蛇朝着宁凡飞过来的时候，宁凡就知道，恐怕有些不妙了，是遇到刺客了，他拉着两位妃子迅速地后撤，但这个时候几个杂耍人从身边的行李里抽出刀剑冲了过来，旁边摊位的小贩也纷纷提着刀剑朝着宁凡围了过来。 这突然间的变故，直接把宁凡给吓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逛个街竟然还能够遇到刺客。 反倒是黄玉萌沉着冷静，手中的软剑犀利无比，几个大汉想要冲出来，却被黄玉萌手中的软件如同毒蛇吐信一样，瞬间伤了手臂。 片刻之间隐藏在人群里的锦衣卫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抽出刀剑，冲了上来将宁凡三人物紧紧的围绕在中间，和那些刺客火拼了起来。 锦衣卫的人手毕竟占据的优势，很快，那十几个刺客就被砍得鲜血淋漓，四周不少游客都吓得尖叫起来，人们纷纷四散奔逃。 刚才还热热闹闹，一片祥和的气息，瞬间就被破坏殆尽，宁凡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些刺客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皇帝要在这镇上游玩的？ 关键这些刺客是来自哪一方？宁凡现在都不得而知。 原本宁凡心中的安全感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他整个人变得极为阴沉。作为一个帝王，如果连自己的安全问题都无法解决的话，那么这个帝王无疑是最失败的。 十几个刺客被解决之后，后面竟然还有源源不断的刺客，并且街道两边还有带着弓弩的刺客在远程对锦衣卫进行狙杀。 两百多名锦衣卫有些捉襟见肘，不过后续的援兵很快就赶到了，宁凡不得不对雷震刮目相看，上千人的锦衣卫竟然就在镇子外面候着。 整个天龙镇乱成了一片锦衣卫，大肆地搜捕，在雷震的强势搜捕之下竟然有二百多号刺客埋伏在镇子里。 不过这些刺客被抓住之后，竟然大多数都服毒自杀了，只有极小部分活了下来。 但就算是这部分活下来的，刺客也是不肯开口，什么都不说，任凭雷震严刑拷打，这些刺客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陛下，这些刺客绝对不简单，像是大门阀家族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 雷震见多识广，立即就意识到不寻常了，普通的刺客哪里会拥有弓弩，哪里会如此训练有素。 再说了，普通的刺客哪里会得知皇帝的踪迹？ 要知道宁凡这一路沿江而上，虽然沿途的官员都知道皇帝的龙舟，但是宁凡的路线却是保密的。 回到龙舟之后，宁凡火速召见了锦衣卫雷震，他倒不是发怒，只是对于这件事情心中有一片阴霾，挥之不去。 今天倘若不是黄玉萌反应得快，宁凡不死也得脱层皮。 之前宁凡就知道黄玉萌身手了得，毕竟黄玉萌一开始就没有隐瞒她会剑术的问题。 但真正见识到这位美女飘然出尘的剑术，宁凡还是有些吃惊了，以黄玉萌的身手，一个人应付十几二十个高手根本不是问题。 宁凡来自后世，他看过很多武侠电影，但是武侠电影的女侠都没有黄玉萌这么厉害。 “陛下，这件事情锦衣卫肯定会调查清楚。” 雷震跪在地上，一脸的愧疚。 今天皇帝在他的保护之下，遇到了刺杀。他这个锦衣卫的千户肯定难辞其咎，丢官弃爵都是小事，甚至还会被杀头。 “你先起来这件事情倒也不是你的错，而且今天不是你安排妥当的话，恐怕还真会遇到一些麻烦。” 宁凡倒没有怪罪雷震的意思，毕竟这些天雷震一路守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雷震这个人在宁凡面前展现出来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雷震原本就是月影一手发掘并且培养起来的，这个三十岁的汉子为人精明强干，假以时日必然能够成为锦衣卫之中的雄坚力量。 这样的人物宁凡自然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就将他一棍子打死，更不会随意处置。 看到宁凡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雷震很是感动，他站起来想了想，之后就朝着宁凡说道：“陛下，船上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所有上龙舟的人全都是经过再三审查的，那么对方知道陛下的踪迹，唯一的可能消息来源就是推理。” 第383章 程维的面目 这个问题宁凡倒也想到了，毕竟龙舟好端端的停在千龙镇的附近，只要头脑正常的人都会推理到，宁凡肯定是想逛庙会了。 “那也能说明，这伙人早就盯上朕了，他们很可能一路跟随。” 宁凡对于自己受到刺杀那是耿耿于怀，今天自己命大，那么明天呢，后天呢，如果每天都遭遇刺杀，自己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干了？ “你回去好好调查，朕给你十日的时间，一定要把这背后的人给朕梳理清楚。” 宁凡朝着雷震叮嘱。 雷震带着宁凡的嘱托，前脚刚走，后脚宁凡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因为宁凡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情很不正常。 “如果这些刺客是来自西北的白莲教，那倒也正常，如果这些刺客是来自汾阳王的手下，那倒也合情合理，但是现在看来这刺客并不属于这两方的势力。” 宁凡在屋子里自言自语，眉头越皱越深。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宁凡有一种直觉，这些刺客并不是来自西北，也不来自江南，而是来自京都。 这是宁凡自登上帝位以来遭遇的最强烈的一次反击，也是整个大康官僚体系集体对宁凡的一次谋杀。 这次厮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宁凡打算赶回京都的时候，突然间就降临了，这不得不让宁凡对整个京都的那些官员们开始怀疑。 接下来的路程迎帆加快了速度，仅仅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快要接近京都了，不过这一次宁凡并没有直接回到京都，而是来到了京都外的绿柳山庄。 锦衣卫已经在宁凡行进的路线上布防了，所以这一路宁凡倒是不担心有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但见到了绿柳山庄门外，月影已经早早在此守候了。 几个月不见月影，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沉，不少干情报这份工作，使得月影工于心计，表面上看起来有着和她年龄不符合的成熟。 “上次迁龙镇的刺杀已经查清楚了，幕后的黑手恐怕连陛下您都想不到。” 月影卖了一个关子，并没有直接说出幕后的黑手，而是让宁凡去猜。 但是接下来宁凡的一句话却让月影有些吃惊了，因为宁凡竟然一口就说出了幕后黑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组织刺杀我的人，应该已经被你抓了吧。” 宁凡笑着说道。 月影微微点了点头：“看来陛下已经猜到是谁了？”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朕还是想亲自见见他。” 宁凡的神色既阴沉又有些复杂。 “那正好，此人就关押在绿柳山庄之中，陛下可以现在就去见他。” 月影的神色同样复杂。 跟随着月影，宁凡来到了绿柳山庄一处隐蔽的地方，在这里暗中被月影改造成了一个地牢。 这里原本就是一座青石山，但是经过锦衣卫的开刀之后变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监狱。 通过灰色黑暗的通道，宁凡来到了地下监狱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站在监狱之中，神色漠然地往外看，当他看到宁凡的时候，神色却突然间大变。 “程阁老，没想到咱们再次见面的时候，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宁凡看到内阁首辅程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惊讶，好像很早他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内阁首辅程维是宁凡唯一重任是最看重的人，也是整个大康，最不可能背叛宁凡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真的站立在了宁凡的对立面。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活下来。” 程维神色没有半分的愧疚。 “你是关中门阀培养出来的内阁首辅，这个时候图穷匕见，他们自然会启用你这条暗线。” 宁凡微微叹息了一声，有些可惜地看着内阁首辅程维。 这位大康的三朝元老，这位大康的那个首辅曾经是大康顶梁柱一般的存在，但是现在宁凡却不得不将他关在监狱里。 “我终究还只是一个凡人，不能够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活，我和陛下不一样。” 程维的眼中流出眼泪来。 他刺杀宁凡那是迫不得已，因为程维这一生早就被门阀给设计好了，他是门阀培育出来的棋子是对抗皇权的一把尖刀。 这些年程维都隐藏得很好，但是当宁凡入主大康，强势的开始对门阀动手的时候，那些门阀终于感受到了威胁。 其实一开始关中的门阀，并没有打算利用程维来对付宁凡，但是随着宁凡步步紧逼，门阀几乎被宁凡完全打破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没有办法。 “我听月影说你有两个儿子，其中有一个儿子，被逃亡西北的门阀张氏作为人质，你口中所说的迫不得已就是因为这个儿子吧。” 宁凡微微点了点头。 “是也不是，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陛下所主张的和老臣的主张完全相悖，请陛下原谅老臣，实在是无法理解陛下所讲解的那个世界，因为老臣觉得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内阁首辅程维双膝跪地，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他只是懊恼，自己最终还是失败了。 宁凡曾经给这位首辅，讲过君主立宪，也讲过共和体制，并且阐述了这两种体制的优越。 当时宁凡也只是和程维闲谈，只是没有想到那番谈话，竟然让程维记了这么久，并且而因此背叛了宁凡。 怪不得宁凡以前听过一句话，如果给秦始皇一颗原子弹，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炸掉，而不是留在手里当做威慑。 “你觉得你自己是对的，你觉得刺杀了我是为了天下老百姓着想，对不对？你觉得自己是高尚的。” 宁凡笑了。 他的笑不是嘲笑而是苦笑，因为程维虽然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聪明人，但是他的眼光毕竟被局限了。 作为一个从两千年后穿越回来的人，宁凡的认知和眼光都是这个时代人所无法理解的。 就算是作为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之一的程维，都无法理解宁凡对于未来的宏伟蓝图规划。 他觉得宁凡都是不切实际的设想，他觉得宁凡会毁了江山社稷。 第384章 忽视 “你弄的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是祸国殃民的东西，高耸的烟囱那不是破坏风水吗？” “还有让老百姓丢下土地去挖矿，去采矿，去炼铁，那有什么用呢？那些东西能填饱肚子吗？” 也许是心知必死，程维竟然不管不顾了。 君臣两人隔着监狱栅栏彼此对视，程维竟然丝毫没有半分的敬畏。 而宁凡只是淡淡的看着程维，脸上露出了苦笑。 其实他心中已经明白了，程维之所以暗中谋反，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程维被关中的豪族绑架了。 作为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能够一步步爬到现如今的位置，程维的背后有着关中豪族的影子。 没有那些世家大族培养他，没有那些世家大族在背后影响着他，程维是不可能走到现如今这个位置的。 另外一方面宁凡也很清楚，程维的身上肯定有很多世家大族的把柄，那些人如果发言的话，程维就不得不按照他们的意志去做。 如果仅仅是被这些世家大族掌握了把柄，那么程维大可以向宁凡暗中投诚，向宁凡说明情况，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但其实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程维对于宁凡的所作所为只是阴奉阳违，他并不认同宁凡的做法。 这才是程维暗中谋反的真正原因，他不认同宁凡的施政方针，不认为宁凡可以救大康也不认为大康在宁凡的手中可以发扬光大。 这就是聪明人的致命缺点，一个聪明到极致的人，也有无法回避的缺点，那就是聪明，往往很固执，他们只相信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从来不相信别人。 程维说了半天，发现宁凡一言不发，他突然间就有些呆住了，他本以为宁凡肯定会争辩，肯定会和自己辩论，哪知道宁凡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不反驳我？” 程维目瞪口呆地看着宁凡，这位大康的内阁首辅，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此时有些摸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宁凡微微摇了摇头，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连话都没有和程维说一句，而程维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宁凡的离去，整个人颓然地蹲在地上。 “陛下，此人罪大恶极，臣建议满门抄斩。”锦衣卫千户雷震愤怒地说道。 他是目睹宁凡被刺杀的场景，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倘若一招不慎，宁凡就会被那些刺客乱刀加身。 这位大康的九五之尊，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血溅当场，当时的情形，现在雷震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改朝换代，或许满朝文武都能够成为漏网之鱼，毕竟新君登基这些旧臣还是要用的，但是唯独锦衣卫不行，锦衣卫没有任何退路，他们已经和宁凡的个人命运深度绑定了。 如果宁凡这个旗帜倒下了，那么锦衣卫必将是会被血洗，不但是锦衣卫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就连他们的家人朋友恐怕都要被诛连。 所以此时雷震对于程维的背叛那是深恶痛绝，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冲进天牢里，将程维这个三朝元老乱刀砍死。 “留着他的命，朕要让他亲眼看到大康的辉煌。” 宁凡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雷震满面皆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帝王竟然对于想要杀死自己的人都可以宽容。 “陛下！” 雷震跪在地上，满脸的疑惑。 “你说。” 宁凡转身看着雷震，他知道雷震肯定有话要说。 “陛下，一个人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倘若您这次对程维网开一面，那么恐怕会后患无穷。” 雷震不断地用头磕在地上，苦苦地劝诫。 但是宁凡想了想之后，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杀人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未来的大康要重新建造一部法典，一切都要按照法典来行事。” 宁凡已经想好了，以自己的业余时间来起草两部法律的条文，只要用法律来运行整个国家，那么将来的大康才会真正的走上正轨。 一阵风吹来，将宁凡的披风吹得高高飘起，雷震看着宁凡有些瘦弱的背影，一时间竟然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了，宁凡作为一个年轻的帝王，心里面身体上所承受的巨大压力，这些也许只能跟在宁凡身边的人才能够感受到。 那些远远观望的人，只觉得作为帝王的宁凡风光无限，手握天下，但是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位帝王所承受的东西。 “你真的打算放过程维？” 房间里，月影站在窗口，月光撒在他身上，使得此时的月影看起来犹如暗夜中的幽灵仙子。 “他活着或是死了，真的很重要吗？” 宁凡反问道。 “不重要，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反手就可以按死，让他活着又能怎样？” 月影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宁凡露出了笑容，他走过来，轻轻地将月影拥入怀中。 而刚才还霸气无双的月影，此时却羞红了脸，她轻轻的将泛红的脸蛋靠着宁凡的胸口。 “周群必须要从江南回来了，现在手里面能用的人太少了。” 宁凡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原本京都由内阁首辅顶着，整个朝廷还可以井井有条地运作，但是现在内阁首辅都公然叛变，那些文武百官自然就不用说了。 原本宁凡准备好的科考此时也是一塌糊涂，所以宁凡心中一团乱麻，他表面上虽然装的很镇定，但是心中也是很有些沮丧的。 “是不是感觉自己被一个完全信任的人背叛，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月影看出了宁凡心中的纠结，有些心疼的说道。 宁凡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对别人抱有任何期待，这样就不会失望了，这件事情只能怪我。” “一个帝王的心，是不能够轻易造就的，必须要经历很多挫折和磨难，现在你已经成熟了。” 月影轻轻地抱住宁凡的腰。 “如果成熟的代价就是遭受各种挫折和磨难，那么也太过于痛苦了。” 宁凡也是感慨不已。“你弄的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是祸国殃民的东西，高耸的烟囱那不是破坏风水吗？” “还有让老百姓丢下土地去挖矿，去采矿，去炼铁，那有什么用呢？那些东西能填饱肚子吗？” 也许是心知必死，程维竟然不管不顾了。 君臣两人隔着监狱栅栏彼此对视，程维竟然丝毫没有半分的敬畏。 而宁凡只是淡淡的看着程维，脸上露出了苦笑。 其实他心中已经明白了，程维之所以暗中谋反，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程维被关中的豪族绑架了。 作为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能够一步步爬到现如今的位置，程维的背后有着关中豪族的影子。 没有那些世家大族培养他，没有那些世家大族在背后影响着他，程维是不可能走到现如今这个位置的。 另外一方面宁凡也很清楚，程维的身上肯定有很多世家大族的把柄，那些人如果发言的话，程维就不得不按照他们的意志去做。 如果仅仅是被这些世家大族掌握了把柄，那么程维大可以向宁凡暗中投诚，向宁凡说明情况，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但其实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程维对于宁凡的所作所为只是阴奉阳违，他并不认同宁凡的做法。 这才是程维暗中谋反的真正原因，他不认同宁凡的施政方针，不认为宁凡可以救大康也不认为大康在宁凡的手中可以发扬光大。 这就是聪明人的致命缺点，一个聪明到极致的人，也有无法回避的缺点，那就是聪明，往往很固执，他们只相信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从来不相信别人。 程维说了半天，发现宁凡一言不发，他突然间就有些呆住了，他本以为宁凡肯定会争辩，肯定会和自己辩论，哪知道宁凡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不反驳我？” 程维目瞪口呆地看着宁凡，这位大康的内阁首辅，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此时有些摸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宁凡微微摇了摇头，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连话都没有和程维说一句，而程维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宁凡的离去，整个人颓然地蹲在地上。 “陛下，此人罪大恶极，臣建议满门抄斩。”锦衣卫千户雷震愤怒地说道。 他是目睹宁凡被刺杀的场景，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倘若一招不慎，宁凡就会被那些刺客乱刀加身。 这位大康的九五之尊，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血溅当场，当时的情形，现在雷震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改朝换代，或许满朝文武都能够成为漏网之鱼，毕竟新君登基这些旧臣还是要用的，但是唯独锦衣卫不行，锦衣卫没有任何退路，他们已经和宁凡的个人命运深度绑定了。 如果宁凡这个旗帜倒下了，那么锦衣卫必将是会被血洗，不但是锦衣卫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就连他们的家人朋友恐怕都要被诛连。 所以此时雷震对于程维的背叛那是深恶痛绝，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冲进天牢里，将程维这个三朝元老乱刀砍死。 “留着他的命，朕要让他亲眼看到大康的辉煌。” 宁凡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雷震满面皆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帝王竟然对于想要杀死自己的人都可以宽容。 “陛下！” 雷震跪在地上，满脸的疑惑。 “你说。” 宁凡转身看着雷震，他知道雷震肯定有话要说。 “陛下，一个人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倘若您这次对程维网开一面，那么恐怕会后患无穷。” 雷震不断地用头磕在地上，苦苦地劝诫。 但是宁凡想了想之后，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杀人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未来的大康要重新建造一部法典，一切都要按照法典来行事。” 宁凡已经想好了，以自己的业余时间来起草两部法律的条文，只要用法律来运行整个国家，那么将来的大康才会真正的走上正轨。 一阵风吹来，将宁凡的披风吹得高高飘起，雷震看着宁凡有些瘦弱的背影，一时间竟然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了，宁凡作为一个年轻的帝王，心里面身体上所承受的巨大压力，这些也许只能跟在宁凡身边的人才能够感受到。 那些远远观望的人，只觉得作为帝王的宁凡风光无限，手握天下，但是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位帝王所承受的东西。 “你真的打算放过程维？” 房间里，月影站在窗口，月光撒在他身上，使得此时的月影看起来犹如暗夜中的幽灵仙子。 “他活着或是死了，真的很重要吗？” 宁凡反问道。 “不重要，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反手就可以按死，让他活着又能怎样？” 月影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宁凡露出了笑容，他走过来，轻轻地将月影拥入怀中。 而刚才还霸气无双的月影，此时却羞红了脸，她轻轻的将泛红的脸蛋靠着宁凡的胸口。 “周群必须要从江南回来了，现在手里面能用的人太少了。” 宁凡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原本京都由内阁首辅顶着，整个朝廷还可以井井有条地运作，但是现在内阁首辅都公然叛变，那些文武百官自然就不用说了。 原本宁凡准备好的科考此时也是一塌糊涂，所以宁凡心中一团乱麻，他表面上虽然装的很镇定，但是心中也是很有些沮丧的。 “是不是感觉自己被一个完全信任的人背叛，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月影看出了宁凡心中的纠结，有些心疼的说道。 宁凡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对别人抱有任何期待，这样就不会失望了，这件事情只能怪我。” “一个帝王的心，是不能够轻易造就的，必须要经历很多挫折和磨难，现在你已经成熟了。” 月影轻轻地抱住宁凡的腰。 “如果成熟的代价就是遭受各种挫折和磨难，那么也太过于痛苦了。” 宁凡也是感慨不已。 第385章 乱局 他从登上皇位到现在，不足一年的时间里，心态和整个人的各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宁凡也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孤独，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一个人一旦走到了权力的巅峰位置，那么他将面对的就是一个真实的自己。 要面临的就是无尽的孤独，面临的是身边没有任何伙伴，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人。 宁凡曾经听过一句话，那就是面具带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会长在脸上。 一个人如果长期披着一层权力的面纱，那么在旁人的眼中，你就再也不可亲近了。 “江南的局面未必就不可掌控了，江南的局面要结束，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月影微笑着看着宁凡。 宁凡点点头，其实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月影亮明底牌，宁凡自己也明白，就好像在棋盘上下棋的人，宁凡作为一个上帝视角，观察着整个棋盘上所有棋子，他自然知道江南的这盘棋并不难。 其实从一开始江南的八王之乱就在宁凡的掌控之中，甚至八位王爷即将判断之前月影，就曾经向宁凡发出过警报。 只是宁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并没有阻止这场叛乱，因为他知道江南的士族阶层必须要经历过一次大清洗，而这次八王之乱就是宁凡血洗江南士族的一个由头一个借口。 “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周群必须要从江南抽身，立即回到京都，否则京都的这摊子事情，我朕个人就算是累死，也不可能理顺。” 宁凡摇了摇头，立即下达了命令，这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信鸽飞向了天空，而宁凡看着这些飞向江南的信鸽，就知道明天一大早恐怕消息就会传回来。 夜里宁凡并没有在农庄里休息，而是连夜进京并且进了宫。 在京都有罗永守着宫门，守着整个京都的城防，就算是作为内阁首辅的程维想要在京都搞出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整个京都尚在宁凡的牢牢把控之中。 “陛下，这是一份名单，一份跟程维走得很近的名单。” 罗勇递上一份名单，上面罗列着长长的一列名字，宁凡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扔在了地上：“按照名单上面的名字尽管抓捕，但凡有任何反抗，就地格杀勿论。” 宁凡可以放过成维，但是唯独不可以放过这些跟在阎王身边的小鬼。 这盘乱局必须要用杀戮来让那些暗中捣乱的人害怕让他们疼，让他们哭泣。 第二天宁凡回到京都的消息不径而走，整个京都的气息为之一变，很多人都感觉到京都要变天了，这位皇帝突然间回京，是携带着肃杀气息的。 宁凡对于其他官员一概不闻不问，他唯独接待了几位内阁的大学士。 因为内阁首府程维突然间闹出了这件事情，内阁的几位学士心知肚明。 他们瑟瑟发抖，不知道这位皇帝到底要何去何从，但是宁凡却并没有跟他们谈论有关程维的任何事情，对于内阁首府程维的事情，宁凡应是绝口不提。 “文渊阁大学士张天明！” 宁凡喊了一个名字，一位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赶紧小碎步走上前来，跪在了地上。 “臣在！” 张天明不卑不亢。 宁凡对于张天明的态度很满意，事实上锦衣卫暗中调查，这个张天明也是两袖清风，毫无问题。 “朕问你，最近科考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走到哪一步了？” 宁凡回到京都，自然是要询问自己最关心的科考了。 科举考试就相当于后世的高考，只不过要比后世的高考要更加的重要，因为在这个时代，人才的埋没是很常见的事情，要想在一大片沙子里找到一颗珍珠，那必须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在这个时代权力是近亲繁殖的，而往往随着朝代的更迭，权力会掌握的越来越宽容的人手中，要想保持一个王朝的兴盛与活力，那就必须要有不断新鲜的血液来注入。 科举考试就是为王朝注入新鲜血液的一个手段，宁凡对于这科举的重视可见一斑。 “启奏陛下，科举一直都是内阁几位大学士在操持，陈自然也参与其中了。” 张天明首先并没有把主要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向宁凡说明科举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个人操心的，无论进度是快是慢，是好是坏，功劳不是他一个人的罪名，也自然不是他一个人的。 宁凡听到张天明这么说，微微一笑，心说这张天明还的确是个老油子。 不过这样的人宁凡也了解，张天明这个人能力是有的，只不过出身于寒门，所以办事习惯了谨小慎微。 “朕就是问你进度，没有问你别的。” 宁凡冷冷的说道。 “尚未完全准备妥当，如果按照陛下之前预定的时间，恐怕要向后推迟一个月。” 张天明大胆的说道。 宁凡闻言脸色变得冷漠无比，他冷冷的盯着张天明突然说道：“朕现在把科举完全交给你来办，你来主持，朕要按照原来的时间开展科举，如果延误一天的时间，朕会将你革职查办。” 张天明闻言，虽然脸上惶恐，但是眼神之中却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巨大的机会办好了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臣遵旨。” 张天临叩头谢恩，一句废话都没有。 至于其他的几位大学士，连饭店看都没看，问都没问，仿佛站在那里的是几节木头。 其实宁凡对于这些大学士暗中都有了解，这几个人就是不堪用的，朽木所以在宁凡的眼中他们就是废物不值一提，而张天明这个人则是可用之才，将来作为周群的左膀右臂。 之后宁凡又把户部兵部都叫到了跟前，仔细的询问了一番之后，宁凡并没有对这两部的大员进行任何处置。 当朝内阁首府程维突然间消失，这是天大的事情，但是整个朝堂上却没有人敢提，仿佛内阁首府成为人间蒸发了一样，又仿佛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 大家都对于这件事情讳莫如深，谁也不敢轻易提起这件事情。 宁凡不提，旁人就更加不敢提了，而随后江南就传来了捷报，又让整个朝廷为之一震。他从登上皇位到现在，不足一年的时间里，心态和整个人的各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宁凡也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孤独，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一个人一旦走到了权力的巅峰位置，那么他将面对的就是一个真实的自己。 要面临的就是无尽的孤独，面临的是身边没有任何伙伴，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人。 宁凡曾经听过一句话，那就是面具带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会长在脸上。 一个人如果长期披着一层权力的面纱，那么在旁人的眼中，你就再也不可亲近了。 “江南的局面未必就不可掌控了，江南的局面要结束，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月影微笑着看着宁凡。 宁凡点点头，其实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月影亮明底牌，宁凡自己也明白，就好像在棋盘上下棋的人，宁凡作为一个上帝视角，观察着整个棋盘上所有棋子，他自然知道江南的这盘棋并不难。 其实从一开始江南的八王之乱就在宁凡的掌控之中，甚至八位王爷即将判断之前月影，就曾经向宁凡发出过警报。 只是宁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并没有阻止这场叛乱，因为他知道江南的士族阶层必须要经历过一次大清洗，而这次八王之乱就是宁凡血洗江南士族的一个由头一个借口。 “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周群必须要从江南抽身，立即回到京都，否则京都的这摊子事情，我朕个人就算是累死，也不可能理顺。” 宁凡摇了摇头，立即下达了命令，这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信鸽飞向了天空，而宁凡看着这些飞向江南的信鸽，就知道明天一大早恐怕消息就会传回来。 夜里宁凡并没有在农庄里休息，而是连夜进京并且进了宫。 在京都有罗永守着宫门，守着整个京都的城防，就算是作为内阁首辅的程维想要在京都搞出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整个京都尚在宁凡的牢牢把控之中。 “陛下，这是一份名单，一份跟程维走得很近的名单。” 罗勇递上一份名单，上面罗列着长长的一列名字，宁凡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扔在了地上：“按照名单上面的名字尽管抓捕，但凡有任何反抗，就地格杀勿论。” 宁凡可以放过成维，但是唯独不可以放过这些跟在阎王身边的小鬼。 这盘乱局必须要用杀戮来让那些暗中捣乱的人害怕让他们疼，让他们哭泣。 第二天宁凡回到京都的消息不径而走，整个京都的气息为之一变，很多人都感觉到京都要变天了，这位皇帝突然间回京，是携带着肃杀气息的。 宁凡对于其他官员一概不闻不问，他唯独接待了几位内阁的大学士。 因为内阁首府程维突然间闹出了这件事情，内阁的几位学士心知肚明。 他们瑟瑟发抖，不知道这位皇帝到底要何去何从，但是宁凡却并没有跟他们谈论有关程维的任何事情，对于内阁首府程维的事情，宁凡应是绝口不提。 “文渊阁大学士张天明！” 宁凡喊了一个名字，一位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赶紧小碎步走上前来，跪在了地上。 “臣在！” 张天明不卑不亢。 宁凡对于张天明的态度很满意，事实上锦衣卫暗中调查，这个张天明也是两袖清风，毫无问题。 “朕问你，最近科考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走到哪一步了？” 宁凡回到京都，自然是要询问自己最关心的科考了。 科举考试就相当于后世的高考，只不过要比后世的高考要更加的重要，因为在这个时代，人才的埋没是很常见的事情，要想在一大片沙子里找到一颗珍珠，那必须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在这个时代权力是近亲繁殖的，而往往随着朝代的更迭，权力会掌握的越来越宽容的人手中，要想保持一个王朝的兴盛与活力，那就必须要有不断新鲜的血液来注入。 科举考试就是为王朝注入新鲜血液的一个手段，宁凡对于这科举的重视可见一斑。 “启奏陛下，科举一直都是内阁几位大学士在操持，陈自然也参与其中了。” 张天明首先并没有把主要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向宁凡说明科举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个人操心的，无论进度是快是慢，是好是坏，功劳不是他一个人的罪名，也自然不是他一个人的。 宁凡听到张天明这么说，微微一笑，心说这张天明还的确是个老油子。 不过这样的人宁凡也了解，张天明这个人能力是有的，只不过出身于寒门，所以办事习惯了谨小慎微。 “朕就是问你进度，没有问你别的。” 宁凡冷冷的说道。 “尚未完全准备妥当，如果按照陛下之前预定的时间，恐怕要向后推迟一个月。” 张天明大胆的说道。 宁凡闻言脸色变得冷漠无比，他冷冷的盯着张天明突然说道：“朕现在把科举完全交给你来办，你来主持，朕要按照原来的时间开展科举，如果延误一天的时间，朕会将你革职查办。” 张天明闻言，虽然脸上惶恐，但是眼神之中却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巨大的机会办好了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臣遵旨。” 张天临叩头谢恩，一句废话都没有。 至于其他的几位大学士，连饭店看都没看，问都没问，仿佛站在那里的是几节木头。 其实宁凡对于这些大学士暗中都有了解，这几个人就是不堪用的，朽木所以在宁凡的眼中他们就是废物不值一提，而张天明这个人则是可用之才，将来作为周群的左膀右臂。 之后宁凡又把户部兵部都叫到了跟前，仔细的询问了一番之后，宁凡并没有对这两部的大员进行任何处置。 当朝内阁首府程维突然间消失，这是天大的事情，但是整个朝堂上却没有人敢提，仿佛内阁首府成为人间蒸发了一样，又仿佛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 大家都对于这件事情讳莫如深，谁也不敢轻易提起这件事情。 宁凡不提，旁人就更加不敢提了，而随后江南就传来了捷报，又让整个朝廷为之一震。 第386章 改组的开始 事实上在江南八王之乱之中，锦衣卫扮演的角色一直都很隐蔽，而宁凡一直在掌握着这条线。 明面上是朝廷军队和八王的军队在血战，其实真正消耗的则是将来的那些士族阶层。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那么宁凡会一点一点将江南的士族阶层彻底打成灰灰，彻底覆灭，永无翻身之地。 但是现在时间并不在朝廷这边，宁凡必须要考虑时间的成本。 所以月影在宁凡的授意之下，一声令下，整个江南的造反集团立即覆灭，就连作为首领的汾阳王都突然间暴毙，死的不明不白。 其余的几位王爷更是死在了乱军之中，连完整的尸体都拼凑不出来了。 一夜之间，整个江南的形势迅速转变了，已经进入了秋风扫落叶的阶段！ 但是这个阶段让陈元庆请去收拾，宁凡仍旧有些不放心，因为在宁凡的心目中，陈元庆一直都是一个莽夫，让一个莽夫去解决江南的问题，那是绝对行不通的。 宁凡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天江总督宋成舟。 周群是没有时间长时间在江南停留的，而宋成舟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在宁凡的心目中，宋成舟还是可堪大用的。 而且宁凡也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江南七省设立一位总督是七省节度使，让宋成舟掌管江南七省！ 另外从复兴社之中选出一部分人才投入江南，将原来的江南士族彻底替换。 “陛下，真的决定了吗？” 对于宁凡的安排，萧铃汐有些忧心忡忡。 江南是一盘乱局，但是江南的改革成果是丰硕的，如果这个时候选不对人，让江南整个改革的成果彻底丢失，那是宁凡不能承受之重。 所以对于宁凡来说，江南是最重要的一步棋，如果江南这步棋走不好的话，等于前功尽弃。 “可用之人太少，太少了，偌大一个天下人才尽在草莽。” 宁凡的脸上露出了痛惜自己的神色。 纵观京都的百官，虽说也有一两位可堪用的，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从小生长在优渥的环境里，和普通底层的老百姓严重脱离了。 有些官员甚至分不清粟米和高粱，更加不知道老百姓平日里是吃什么的。 但是人才的培养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虽然锦衣卫举荐了大量的顶尖人才名单，但是宁凡心中仍有疑虑，毕竟这些人才虽然懂得世俗礼仪，但是对于治国理政是一点都不通，贸然让这些人接替，恐怕会使得朝政混乱。 “让王天，进京掌管户部！” 宁凡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此话一出，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全部都震惊了。 因为谁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的王天到底是谁，更加不知道这王天到底何德何能？ “陛下，敢问这王天是何处人士，出身什么？” 宁凡此话一出，立即就有官员跳出来和宁凡唱反调。 宁凡对于这满朝文武已经心中厌烦至极了，他当皇帝就是要彻底改革，这所谓的文武百官，腐朽不堪，已经烂进了骨子里了。 “从即日起六部改制，原户部改为商务部，原礼部改为礼宾司，原工部改为科技部，原吏部改为人事部……” 宁凡一口气说出了很多改组，顿时让满朝文武哑口无言，大家用一种目瞪口呆的眼神看着宁凡，都以为宁凡疯了。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改，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您这么一改，整个天下不就乱了吗？” 有官跳出来大哭，向宁凡抗议。 “即日起，所有拿朝廷俸禄的官员全部都要建立考核机制，考核不通过，一律革职查办。”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朕养着你们这群人，是让你们为老百姓办事，为了这个国家办事的，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如今整个大康除了西北之外，宁凡是大权在握，上下一心，所以这个时候宁凡也是该正式向这些旧的官僚们吹起号角的时候了。 原本宁凡想要用时间来改变这一切，但是现在看来明显这一切都变得不现实了。 文武百官退朝之后显得都很沮丧，一个个低着头一言不发，因为大家谁都能知道，这位皇帝已经不受控制了，已经彻底逃出了权力的牢笼。 “兵部尚书石谦你留下，朕有话跟你说。” 宁凡叫来了兵部尚书石谦。 石谦这个人，宁凡了解过一些，能力是有的，而且和那些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时间出自于一个没落的世家，到了石谦这一代，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上现如今这个位置的。 所以这次宁凡决定任用一下时间，毕竟这个人才留着，不用太过于可惜了。 石谦一脸苦笑，其实他这个兵部尚书根本名不副实，现如今京都三大营已经完全被掏空，所有的精兵几乎全部被抽调加入了锦衣卫。 现在锦衣卫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才是皇帝手中的一柄利剑，而兵部早就名不副实了，对外无法节制黄超陈元庆两大兵团，对内连京师的三大营都令行禁不止。 “臣，兵部尚书石谦，拜见陛下。” 石谦跪在地上，向宁凡三叩九拜行君臣大礼，一脸庄重肃穆的样子，让宁凡心中立即感觉到一阵异样。 宁凡那可是七窍玲珑心，从石谦的表情还有他的行为立即就猜测出石谦是心里有怨气，这是在向自己抗议！ “石谦，赶紧起来吧，和朕之间你还需行如此君臣大礼吗？你可是朝廷大员，跺一跺脚，整个大康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宁凡哈哈一笑，伸手将石谦给拉了起来。 “陛下你就别嘲笑我了，我这个兵部尚书说白了就是一个虚职，锦衣卫我管不了三大营，我管不了，黄超兵团，我更是管不了，就连远在西北的萧重将军连一封信都没给我来过，更没有向兵部写过任何战报。” 石谦满脸苦涩的表情，其实当兵部尚书这两个多月以来，他深感觉自己简直就好像是无事可做，每日在兵部点个卯就会回家，整日在家中闲坐喝茶，闲暇的时候也看一看兵书…… 第387章 兵器局 “听说，你家里老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这是我从江南带回来的一点江南西洋参，这是高丽人从北边带过来的东西，你拿回家。” 宁凡一伸手，旁边的太监就递上了一盒西洋参。 石谦本来满面苦涩的表情，哪知道宁凡反手就赏赐了一盒西洋参，顿时让石谦受宠若惊，再次跪在地上，向宁凡谢恩。 “你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就是礼数太多了，为人太过于迂腐了。” 宁凡再次伸手把石谦从地上拉了起来。 “臣家里的母亲还劳烦陛下挂念，实在是让臣受宠若惊，陛下的心中装着天下亿万黎民百姓，臣的家庭实在不用陛下分心操劳。” 石谦实心实意地朝着宁凡说道。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你母亲有你这么一个有担当有能力的好儿子，根本不用朕来操心了，这样一来倒显得真有些刻意了，不过你放心，朕可不是拍你马屁，而是对你正常的关心，也是对你能力的认可。” “怎么？之前朕听出你话里话外好像有点怨气，是不是怪朕没给你加加担子，让你担了这个闲职，整日无事可做？” 宁凡伸手拍了拍石谦的肩膀。 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石谦这次是经受考验了，毕竟这次内阁首辅程维的叛变之中时迁是唯一一个没有和程维同流合污的朝廷大员。 在宁凡的手中要毫无几份情报，这几份情报都是关于内阁首辅程维和石谦之间的书信往来。 从这些书信之中宁凡可以看出程维曾经数次向石谦表明，只要石谦肯在这次变故之中出手相助，那么将来的新朝时间肯定能够占据一席之地，甚至像石谦开出了将来做内阁首辅的条件。 但是无论内阁首辅程维怎么说，石谦始终不为所动，一开始石谦还是在书信之中劝说，但是两次之后，事先就直接把信转交给了锦衣卫，用来表明态度。 “臣不敢有任何怨言。” 石谦听到宁凡这么说，立即吓了一跳，赶紧向宁凡解释。 “走吧，朕今天去你们兵部的衙门去看看。” 宁凡主动站起来。 片刻之后，皇帝的銮驾就来到了兵部，而作为兵部尚书的石谦，则是主动骑着马在前面引路。 整个兵部那是门庭冷落鞍马稀，几个官员打的哈欠，根本就不知每日上职要做些什么。 宁凡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官员趴在桌子上睡觉而看到这一幕的石谦，则是怒不可遏，脸上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无比。 见宁凡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石谦却不敢怠慢，连忙向宁凡解释着说道：“陛下，各地的兵马现在都不归兵部节制，所以这些人们平时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不过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臣也没有让他们歇着，每月也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让他们把各地的兵马配置，还有一些兵器的研制工作加紧推进。” 宁凡听到石谦这么说，顿时有些惊讶，按照现在兵部的情况，石谦这个兵部尚书是一个光杆司令，这个时候石谦不但没有气馁，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搞出了这些事情。 “你还搞了兵器局？走，带朕去看看！” 宁凡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意，并对有现在这个情况，宁凡心知肚明。 其实这倒不是宁凡独揽大权，而是宁凡根基不稳，必须要把这方面的权力抓在手中，倘若不能集中全力去办大事的话，那么整个大康仍然会左右摇摆，无法全力前行。 “陛下这边请，随臣到这边来看看。” 提起这个所谓的兵器局，石谦的脸上倒是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却让宁凡有些惊讶。 他跟随着石谦来到了兵部的后院，却发现这里叮叮当当上百个公交在里面，热热闹闹好像在制作些什么，首先让宁凡看到的就是桌子上放着一把火枪。 这把火枪和宁凡之前画的图纸完全不同，不过制作的刀也还算精良，也有让宁凡眼前一亮的设计！ 更加让宁凡惊讶的是，这把枪不但有膛线，而且还设计出了弹丸！ “这是谁设计的？” 宁凡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没有想到没有自己的参与兵部的兵器局，竟然可以把火枪搞到这种地步，简直匪夷所思。 原本宁凡设计的火枪偏于精巧和单兵作战，就其实就是手枪的样式，但是兵部的兵器局搞出的却是长枪步枪。 之前宁凡之所以没有朝着这方面想，就是因为现在的钢材不过关，无缝钢管的技术还不够，锻造出的钢管会炸疼，所以还不能够制作长枪，但是现在明显兵器局已经走在了江州的前面了。 “陛下，你不会想从我这儿把人挖走吧？” 听到宁凡询问设计之人是谁，石谦的脸上立即露出了苦涩的神情。 其实为了搞出兵器，之前也是处心积虑，他之所以搞出这一出，就是为了让宁凡眼睛一亮，从而启用自己这个旧臣。 要说走到石谦这一步没什么心眼，没什么轨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前处心积虑的做到这一步，那就是为了换取自己未来的前程。 正所谓投其所好。 石谦是真正明白宁凡的人，也是对宁凡真正花过心思的人，这位大康的皇帝喜欢什么东西。 而搞出了这些东西，这是时间花费了大力气大精力，平时自己就泡在这里，几乎成了工匠一般的存在，现如今看到宁凡脸上那种惊讶和羡慕的表情，石谦知道自己的一切付出都值得了。 “你不愿意把人交出来，这也不怪你，毕竟是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不过朕可告诉你，你今天这些技术全部被朕看在眼里了。” 宁凡哈哈一笑。 其实宁凡那七窍玲珑心哪里看不出来，石谦搞出这些东西就是专门给自己看的，专门巴结自己，专门讨好自己的，他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呢？ 之所以不愿意交出来，那其实就跟女人向男人撒娇是一个道理。 第388章 江南节度使 当然这是男人之间的撒娇，也是君臣之间的撒娇，其中的各种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来人，快去把马龙给本官叫来，让他来拜见陛下。” 这个时候看到宁凡这一番做派，石谦自然明白，心中的时机已经成熟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把人叫出来，那么就得把宁凡给得罪了。 很快，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就从那内堂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男子的样子，宁凡微微有些吃惊，因为这男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完全不像是那种能工巧匠的样子。 不过看到对方落落大方的气度之后，宁凡也有些相信了，因为像这样的工匠，他们心里面就只有自己的技术，完全没有任何权力的欲望。 “草民马龙，参见陛下。” 那马龙身材矮小，不足一米五，但是为人却看起来憨厚又精明。 虽然说马龙身材矮小，但是食指细长，宁凡仔细一看就发现马龙是一个十分精巧的工匠，他把马龙叫来仔细询问了新式火枪的原理和其中一些构造。 而马龙的一番讲解，也让宁凡对马龙佩服不已。 “马龙，你的师傅是谁？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宁凡是真的惊到了，因为以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马龙能够把东西搞到这个地步，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了。 “启奏陛下，草民的老师正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马龙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就把一旁的石谦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就连宁凡也是一脸惊讶，他怎么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收过马龙这样一个徒弟了？ “陛下，其实草民是京都西山学院的学生，陛下编写的那些数理化教材，让草民受益匪浅，草民的这些技巧也都是从陛下编纂的那些书籍里学来的。” 马龙见到宁凡露出惊讶的表情，立即一五一十将自己的真实意思说了出来。 听到马龙这么说，宁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也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他终于知道马龙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京都西山学院创立至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吗？你竟然用了短短几个月就把那数理化的知识完全融会贯通了。” 宁凡是真的吃惊了。 随口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马龙都对答如流，不但对其中的一些知识点理解得很透彻，就连很多东西也都是倒背如流。 “马龙，像你这样的人在咱们京都学院还有多少？” 宁凡是有惊有喜，他万万没有想到，有心在花花不开。无心在柳柳成荫，自己当初创立了精读学院，没想到现如今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规模和地步。 “启奏陛下，京都学院像陈这样的学生至少有一百有余。” 马龙十分谦虚的说道。 宁凡鼓掌大笑，脸上的高兴情绪溢于言表。 他不但立即奖励了马龙，而且还给马龙赐予了官职的身份，从一个小小的工匠一下子晋升到工部侍郎的位置，就连一旁的石谦都是吃惊不已。 “石谦，你这次算是给朕立下汗马功劳了，说吧，想要朕怎么奖赏你？” 宁凡自然明白，事前搞出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为了迎合自己。 不过该说不说，石谦搞出来的成绩的确很惊人，也让宁凡很高兴。 “陛下，现如今，这兵部已经名存实亡了，朕觉得犹如在兵部，那是继续荒废时间，如果锦衣卫有什么差事的话……” 石谦见到货后已经差不多成了这个时候，再谦虚就有些扭捏了，所以就赶紧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他其实心中跟明镜一样，心里很明白，知道此事不说今后就没有机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趁着宁凡高兴，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不定宁凡一高兴就直接答应了。 要说朝廷现在哪个部门的权力最大，威势最强，那自然是锦衣卫了。 按照朝廷官员的品级来算，石谦这个兵部尚书算得上是一品大员了，原本那是在朝廷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现在因为宁凡搞了锦衣卫，完全把兵部的权力给架空了，现在石谦的权力，甚至连锦衣卫一个千户都还不如。 不过宁凡听到事前的一番话之后，心中又是另外一番计较了，石谦这个人有能力，但是经历太过于复杂了。 这样的人如果放到锦衣卫里，对于宁凡来说，就有些不太适合了。 不过宁凡灵机一动，就为石谦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去处。 “在锦衣卫里发挥不了你的能力，朕就派你去外部主政一方，到外面的那方广阔的天地，才是你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 宁凡神秘一笑，并没有当场宣布要让石谦去什么地方，但是宁凡说出这番话，却让石谦激动不已。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宁凡磕头如捣蒜神情激动的，差点把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倒不是石谦矫情，的确是他有一腔抱负得不到施展，现在宁凡突然间要让他主政一方，立即让石谦感觉到自己的一腔才华有了施展的地方。 “明天早朝，朕会宣布江南六省新的人事安排。” 宁凡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石谦想要跟着宁凡一起，却被宁凡拒绝了：“好了，朕今日来到兵部做客已经很高兴了，你就不用再送了，你的工作调动马上就会下来，临走之前你要把兵部的事情安排好。” 其实所谓的兵部在宁凡看来已经名存实亡了，偌大一个衙门养着这么多人，其实没有太多的价值了，反倒是时间弄出来，这个兵器局对于宁凡来说倒是眼睛一亮。 沈梦溪那帮人在江州搞的事情太杂太多，什么都研究什么都不精，宁凡经过时间搞的这个兵器局立即恍然大悟，他觉得还不如搞出一个专门研究兵器的地方，把江州的部分人才抽调回来，专门用于研究兵器。 从兵部出来之后，宁凡并没有立即回到皇宫，而是去了复兴社的总部。 复兴社是宁凡亲自创办的青年社团，在大康朝属于独树一帜的政治团体，其实宁凡当初建立复兴社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朝廷选拔人才。 复兴社由宁凡亲自掌控，亲自挑选，并且近距离地接触这些青年才俊。 第389章 选拔人才 阳春三月，柳絮飘飞，平静的湖面上，一艘大船破浪前行。 为了扶植复兴社，宁凡发动了锦衣卫的力量，在京东的东湖专门为复兴社选了很大一块地方，美丽的建筑依山傍湖而建。 这湖面清澈无比，微风轻轻送起波浪，这艘船篆刻了复兴社三个大字的大船在湖面上平缓前行，而此时的宁凡则是站在甲板上，身旁簇拥着复兴社的一些核心社员。 最近几个月，复兴社已经源源不断的向锦衣卫输送了数十名顶尖的人才，这些复兴社的社员被直接选拔进入锦衣卫的核心部门，成为了宁凡最为忠诚的心腹。 其实宁凡最初的构想有两架马车，这所谓的两架马车正是一文一武，文有复兴社，武有锦衣卫。 在这个时代选拔人才，任用人才，其实有一个天堑是很难以跨越的，历来人才的利用制度，其实就是推荐制度由各地的世家大族逐级向上推荐。 而这些推荐的人才往往都出自于诗书礼仪之家，他们往往背后有着强大的家族，本身就有着巨大的资源，这些人一代一代接着一代不断的把持着权力。 这些人手握权力，自然就只懂得为他们自己本身的家族创造利益攫取利益，而对于整个中下层平民的利益则是视而不见。 “唐大虎，你是整个复兴社的核心人物，这也对你寄予厚望，不过朕现在正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普通的黎民百姓有没有必要让他们认识字，学会读书看报？” 宁凡背负着双手，朝着身旁的唐大虎问道。 这句话直接把唐大虎给问住了，因为这句话其实很难回答，无论怎么回答都有可能有失败的风险。 “我记忆里的陛下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生产力决定上层建筑，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精髓也让我受益匪浅。” “如果咱们的大康百姓还没有从温饱中解脱出来，那么识字看书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奢望，也是一种累赘，他们每天扛着锄头在地里锄草，哪有时间去看书学习呢，更何况填不饱，肚子，他们饿得头晕眼花，哪有钱去买书？” 唐大虎并没有正面回答宁凡的问题，而是用了宁凡自己的理论来反驳宁凡自己的话，这让宁凡不由得一脸苦笑。 “这只是让你回答一个问题，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心里小九九挺多的，东扯一下西扯一下，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还拿朕自己的话……” 宁凡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又点头说道：“不过你看问题的眼光还是很深刻的，咱们大康现在所有的老百姓加起来，一百个人之中有一个人认识字就不错了，将来识字率要达到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甚至百分之百。” 宁凡一句话，直接把复兴社的众人给吓住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读书识字，那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在这个时代能够看懂书，看懂报纸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了！ 但是现在宁凡却要让所有人都认识字，能够看懂书，这的确让复兴社的这些思想比较激进的学子们都有些不理解了。 “陛下，这怎么可能呢？” 唐大虎一脸的震惊，就连旁边的文思明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没有说话的祝青山主动站出来说道：“这件事情原本或许不可能，但是现在却也真有可能变成现实，原本的书只能用在宣布上，所以一本书很是珍贵，一本书要传三代甚至十代。但是现在陛下发明了新的造纸术，使得造纸的价格大大的下降，各种书籍的价格也十倍百倍的往下降，普通老百姓花上几文钱也能买一本书。” “如果让普通百姓的认知阶段只停留在读书识字的阶层的话，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祝青山和其他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他是旗帜鲜明的支持宁凡，并不是拍马屁，而是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他的这番话让宁凡频频侧目，对朱青山那就十分的满意，因为祝青山的几句话完全说进了林凡的心坎儿里。 “大家记住，世上无难事，只要看攀登，再高的山，再远的路也需要用人的脚步去丈量，的人力胜天这句话放在什么地方都不为错。” 宁凡的一句话，金句频出，让周围的复兴社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振奋不已。 复星社创立如今已经接近半年的时间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很多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学子依托复兴社，开始了声名鹊起。 其实复兴社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咬文嚼字的社团，他创立之初的目的就带上了政治烙印，带上了宁凡对于未来的期盼。 其实能不能进入宁凡的法眼，只需要宁凡抛出几个问题，让这些人来回答，而宁凡则是在一旁默默的观看。 经过一下午的筛选和观看，宁凡的心中已经敲定了六个人物，这六个年轻的青年才俊，在明天的朝堂上将会被宁凡第一次给推出来。 当然他们只是第一批而已，接下来还有第二批第三批这些人，全部将会被凝粉派到江南七省担任知府。 “大虎，复兴社现在总共有多少人？” 宁凡现在总体的感受就是复兴社的核心社员素质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这些人无论对于时局的看法，还是对于新思想的接受程度，都远远超过了宁凡的预料。 更加令宁凡惊讶的是，这些人之中竟然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西山书院，西山书院的毕业生他们加入复兴社，并且很快就成了核心社员。 原本在京都发行的大公报上，经常会刊登复兴社的一些文章，但是现在复兴社已经独立创造了新的报纸，有了自己的报社，名为复兴报，每日都会针砭时弊，提出一些对时局的看法和解决问题的办法。 “陛下，年轻人的确会缺乏一些经验，他是年轻人，有冲劲，有看法，头脑清醒，更重要的是年轻人接受过正统的教育，接受过陛下的新思想……” 祝青山近日见到宁凡，好像显得很高兴很兴奋，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第390章 节度使 对于这位复兴社的灵魂人物，宁凡也是十分看重。 听闻祝青山的这番话，宁凡也是频频点头，对于祝青山的看法他很赞同。 “经验虽然大多数都需要从实践之中取得，但是经验也是可以传授的，这样吧，最近朕会在京都办学，把原本的太学改造出来，专门为整个帝国培养年轻的官员。” 宁凡已经想好了，这个所谓意义的太学将会被宁凡改成一个专门宣传前沿思想的阵地，凡是到各地当官的官员，全部都要在这个新的学院里学习三个月，学成毕业之后才能去各地赴任。 其实在宁凡看来，一个人的能力固然重要，但是统一思想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思想不统一，那么问题暴露出来就会很关键，就像内阁首辅程维一样，他不认同宁凡的思想，就会在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甚至是差一点搞出无法挽回的损失。 “让宫里的车驾先回去，这些马也劳累了一天，先回宫，让他们吃些草料。” 复兴社的大船靠岸之后，宁凡立即就叫来了身旁的太监二狗，向他下达了命令。 “陛下，一旦日落之后，京城的九门就会关闭……” 二狗也是十分为难，只能委婉地提醒宁凡要早点回家，可惜宁凡却充耳不闻。 今夜的湖面上还有赛诗会，宁凡有几首诗刚好可以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 这倒不是说宁凡的文抄功瘾犯了，而是宁凡觉得，有些诗词有助于改变文坛的风气，有助于激励年轻人的精神面貌。 至于晚上住在什么地方，宁凡其实已经想好了，他要住在原来自己的老府邸，也就是原来自己当六皇子的时候原来的那个温馨的家。 自从宁凡登基之后，原本的六皇子府邸已经彻底废弃了，但是朝廷还是会派人维护，原本的一切也都保留下来了。 宁凡今晚之所以不回宫，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 月光下的湖面上，一艘游船缓缓地在湖面上飘荡，复兴上的学子们都悉数到场，而京都的其他名流仕女也都受到邀请来到湖上做客。 宁凡一共写了三首诗，但是这三首诗每一首都是真容发挥的存在，让这些学子们为之疯狂。 一直到深夜，诗酒尽兴之后，宁凡才在锦衣卫的守护之下，回到了原本的青王府。 宁凡前脚走进青王府，后脚在锦衣卫的簇拥之下，一个身穿着红色披风的女人就来到了院子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的灵魂人物月影。 推开门进入房间，看到月人影娇俏的样子，宁凡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怎么弄得咱们两人像在此地偷情一样？” 宁凡一脸的苦笑。 其实月影掌控了锦衣卫的权力，就注定他无法入住后宫。 锦衣也只有交到月影的手中，宁凡才能彻底的放心，否则锦衣卫无论放在谁的手中，宁凡晚上都无法睡着，因为锦衣卫是一把锋利的刀弄不好就会割伤自己，而放在月影的手中，宁凡则是一万个放心。 “最近西北的战局也会有转机，那边已经传回了最新消息。”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觉的谈起一些事情，这叫宁凡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来把月影叫过来，就是专门谈情说爱的，哪知道两人在一起总是绕不开这些话题。 “西北的问题就是一盘乱棋，之前朕也没有想到，派出了一个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家伙，没想到却打出了一片天。” 提起陈桥来，宁凡就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从一开始宁凡就没有想到陈桥竟然会在西北打成那样。 不但把西北的叛军打得满地跑，而且就连白莲教都被陈乔打得满地找牙，最关键的是陈桥的兵越打越多。 这些都还在其次，关键是陈桥打仗的技巧在不断地提升，日新月异，宁凡经常看到陈桥的战报，都有些不敢相信。 有的时候宁凡就觉得陈乔是一个穿越者，而自己这个皇帝却不是。 “这个陈乔一开始还真的是不起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莽夫，一个完全不会打仗的人，真是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将你的那本特种作战手册完全给吸收了，现在这个陈桥就是一个特战高手。” 月影说得兴起，竟然把有关陈桥的战报全部拿出来，逐一向宁凡分析，点出陈桥领兵的精髓之处。 而宁凡则是一阵无语，他本来是想搂着美人温存的，哪知道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打仗上面了，并且一说就是没完。 “天快亮了，咱们是不是该睡一会儿了？”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月影。 其实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早就捅破，可就算是早已经和宁凡有了肌肤之亲，现如今和宁凡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月影仍然感觉有些羞涩。 在外面月影是统率锦衣卫的地下暗影帝王，但是在宁凡这里，他却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而已，脸上带着羞涩的表情。 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宁凡不由得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就在一年多以前，月影还是搁在街上连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没有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造就了这样一位精英级别的人物，看来人的潜力的确是不可限量的。 看到了月影，宁凡就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学过的历史知识，曾经的大汉开国皇帝，刘邦领着沛县的车夫，屠夫，就把天下给打下来了，并且还把整个大汉王朝治理得井井有条。 其实从这方面来说，人才就是环境造就的，是培养出来的，而不是说天赋。 按照刘邦打天下来看，一个小小的沛县所能够产出的人才就足够统治天下了。 一直折腾到天亮，宁凡也累了，睡到日上三竿这才起来，就连今天的早朝都给误了。 误了这场朝会，对于普通的官员倒也没什么，但是却把一个人给急坏了，这个人就是当场的兵部尚书石谦。 三更天就起来沐浴更衣，四更天就在院子里转悠，只等着五更天的朝会，但是哪知道宁凡经理竟然没上朝。 第391章 宫门 早早等在宫门前的石谦连眼睛都急得红了，一遍又一遍地拉着二狗询问。 “石大人，实不相瞒，昨夜陛下在外面吃酒吃醉了，今日还没有起床，这朝会是肯定不行了。” 二狗昨日并没有跟随宁凡一起去平王府，所以不知道石谦到底为什么焦虑。 他看到石谦来来回回地问，就是不肯走，还心说石谦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寻找宁凡禀报：“石大人，你若是着急找陛下的话，可以让宫内的侍卫去传话。” “陛下临走的时候，没给你交代什么事情吗？” 石谦仍旧不死心，但又不敢去主动打扰宁凡，生怕主动打扰宁凡，把这件事情给弄黄了。 “那倒没有，陛下昨日很忙，也很累，很早就休息了。” 二狗赶紧朝着石谦说道。 石谦毕竟是当朝大员，该有的尊严还是应该有的，这个时候也不便于多说，只能静静地离开了。 宁凡一觉醒来，才知道今早误了大事了，连朝会都没来得及赶上。 匆匆回到宫里，就见到宫门口站着十几个人。 宁凡一看到石谦满脸愁容的样子，顿时就觉得好笑，他坐在轿子里暗暗的头盔在外面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宁凡心中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 不过转念一想，宁凡又觉得十分正常了，毕竟有些事情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完全不同。 “轿子先停下，真跟他们说两句话。” 宁凡示意可以停下。 等宁凡掀开帘子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石谦偶然地发现皇帝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陛下，您这是……为国操劳，以至于如此疲惫，真的是让臣等心疼不已。” 见到宁凡之后，石谦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拍马屁，这叫宁凡哭笑不得。 不过这位大康的一品大员能屈能伸，还是让宁凡很欣慰的，毕竟你像石谦这样即将外放了的官员，在江南将来会遇到更加复杂的情况，如果放不下身段，无法和当地的官员打成一片的话，那么将来的工作就很难推进。 “你跟朕到上书房，朕今天有些话要对你说。”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朝着事前摆了摆手。 不远处复兴社的一群核心社员也站在宫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宁凡的轿子来了，这群人赶紧跪在了地上。 宁凡扫视了一圈，发现复兴社的三大才子都来了，唐大虎，祝青山，文天明…… 另外还有一些优秀的社员，昨晚受到宁凡的钦点，今天早晨也在这里等待着。 科举制度彻底落地之前，宁凡作为皇帝有任免官员的职权，但是等到将来科举制度一旦形成制度，那么将来的人才筛选方式将会产生巨大的变化，就算是宁凡这个皇帝想要随意任命一位官员，那也是不可能的，必须要经过科举的制度。 现在是黎明的前夜，也是你最自由的时候，宁凡选出这些人才也是让他们着急上马，毕竟现在是人才空缺最大的时候。 “这次从复兴社会选出三十二名学员，全部派往翰林院任三个月的编修，朕会专门派人每日给你们讲课，到时候朕会亲自考核，考核通过之后才会派往外地。” 对于复兴社的这群生瓜蛋子，宁凡还真的不敢随便乱用。 别看这帮人嘴上说的那是冠冕堂皇的，但是一旦遇到了事情到底能不能用，顶不顶用，宁凡还不知道，万一只是纸上谈兵，到时候派往地方主政一方祸害一方，那就后悔莫及了。 这些复兴社的核心社员大多数都支持宁凡的决定，而有极少数的社员听说还要等到三个月才能戴上官帽子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宁凡心中冷笑，暗暗地将这几个脸上做不好表情管理的家伙给记住了。 如果连这点度量都没有，这些人外放做一方大员，宁凡根本不敢放心。 宁凡把轿子停在远处，然后招手把唐大虎给叫了过来，两人窃窃私语，很快就确定了刚才那几个人的身份。 “你过去跟他们说，让刚才我点名的那几个人回去，不要说他们不合格，只是说正事另有任用，过几天找个机会把他们踢出复兴社。” 宁凡脸色冷峻的说道。 复兴社不养闲人，大康同样不养闲人，这几个家伙，宁凡平时倒没有看出来，这是刚才一些细节上的表现，就让宁凡察觉到，这几个人难堪大用。 反倒是唐大虎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宁凡突然间怎么就看这几个人不顺眼了，总共从复兴社选出了三十二个人，但是宁凡刚才却直接将那八个人给踢出去了。 “陛下，草民能问一问为什么吗？” 唐大虎十分疑惑的说道。 听到唐大虎这么耿直的询问，宁凡倒也不生气，他笑了笑就说道：“我昨日向你们夸下海口，要任命你们为一方大员，说实话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很高兴，毕竟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一夜之间成为了一方主政长官，恐怕昨夜都没睡着吧？” 听到宁凡这么问，唐大虎倒是直接笑了，他朝着宁凡摇了摇头说道：“别人我倒是不知道，只是草民我昨夜睡得很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外放做官对于我来说是为陛下效劳，留在复兴社继续做学问，那也是能够令我很快乐的事情，怎么选择都在于陛下。” “至于其他人，我昨夜听到他们在外面大声喧哗，一夜未睡，那倒是真的，陛下真的神一样，真龙天子下凡，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些人本来都期待着，立即外放去做大官，此时听到说还要三个月，刚才点名的那几个脸上就露出了极度失望，甚至微微有些怨恨的表情，你说这些人能看大用吗？他们连三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总是妄想着一步登天，如果把这些人安排到一方去做父母官，他们会去怎么对待百姓，他们让朕怎么去放心？” 宁凡不断地摇头，脸上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表情，而这个时候唐大虎也终于明白宁凡为什么会如此失望。 第392章 皇嫂的尴尬 他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难堪大用了，宁凡给了复兴社这些人的机会，但是这些人却抓不住机会，实在是让人失望。 也许是昨天晚上用力过猛，也许是最近太累了，一上午宁凡都在暖格里小睡。 外面鸟语花香，整个皇宫里处处都能够闻到花香和鸟语，萧铃汐今日也进宫来了，一并荣妃还有黄玉萌希娜等人，在院子里嬉戏吵闹。 宁凡打着哈欠走出暖阁，却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二狗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脸羡慕地看着远处花园旁边打到了几个妃嫔。 “陛下，你什么时候和萧小姐正式成婚？人家在宫里走来走去，也该有个正式名分了。” 二狗从小就跟在宁凡身边，就算宁凡做了皇帝，二狗也是整个皇宫里在宁凡面前最放松的人。 “总得选个良辰吉日吧，这样吧，下午你把司礼监太监叫来，朕有话说！” 宁凡倒也不是临时起意，只是听二狗提起之后顿时心血来潮，也知道应该是给萧铃汐一个名分了。 当然黄玉萌这边也不能搁置，等和萧铃汐大婚之后，也给黄雨萌一个名分。 几个妃嫔看到宁凡醒来之后纷纷朝着宁凡走了过来，希娜是一马当先，不顾众女在面前，一把扑进了宁凡的怀里。 希娜的热辣，希娜的果敢，让宁凡十分的喜欢，他将希娜抱在怀里，伸手拍了拍之后就看向了萧铃汐和黄玉萌。 黄玉萌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神色正常，反而萧铃汐的表情则是有些宠溺，仿佛希娜是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宁凡看向二狗。 这是一句话，二狗立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赶紧招手，唤来了一个小太监，吩咐了两句之后，那小太监就迈着小碎步朝着御膳房跑去。 一般御膳房给皇帝准备膳食只是准备一份，但是今天中午明显这么多人吃饭规格自然要提升了。 明凡瞟了一眼，发现皇嫂荣妃站在远处去也不是，来也不是，似乎很犹豫。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荣妃似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粉嫩的嘴唇转身朝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 宁凡看到了却并没有挽留，反倒是希娜嚷嚷了起来。 “陛下，你怎么唯独不留皇嫂吃饭呢？” “哎，皇嫂请留步！陛下今天中午留大家一起吃饭，你一个人走，这算什么事？” 希娜赶紧从宁凡的身边挣脱，朝着荣妃冲了过去。 宁凡看到这一幕难免有些苦笑，荣妃在宫里的地位和身份的确有些尴尬，她是前朝的皇妃，但是却和宁凡的后宫搅在一起，而且和每个妃子的关系好像都还不错。 不大一会儿，希娜拉着满脸粉红色红霞的荣妃重新走了回来，那荣妃低垂着眼帘，也不和宁凡打招呼，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嫂何故避着朕？咱们中午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难道不行吗？” 宁凡淡淡的说道。 荣妃并没有反驳，这是中午的这顿饭，吃得有些勉强也有些尴尬，连带着就连其他三位美女都没吃好。 吃了饭几个女人又跑到皇宫的御花园去玩去了，阳春三月艳阳高照，这天气的确很适合游玩，甚至宁凡还听几个女人正在商量过几日要去郊外春游踏青。 作为皇帝的女人，他们的自由很大程度被限制了，要想出宫游玩，那就必须要得到皇室的批准。 不过宁凡对于这方面倒是很放松，除了对于生性顽劣的希娜，管得比较严格之外，像萧铃汐，黄玉萌等等，宁凡在很多时候都给了他们很大的自主权。 午睡小憩了一会儿，宁凡才感觉精神头彻底好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二狗从外面走进来端来了一个汤盆。 打开盆子里面放着银耳燕窝，就因凡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立即食欲大振，虽然中午吃得也很饱，但是这个时候宁凡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一些。 “陛下最近劳累过度，身体困倦的速度要远远超过从前，最近要进补一些补品，慢慢的身体就会彻底恢复回来。” 二狗有些心疼的说道。 听到二狗这么说，宁凡不由得有一些无语了，他自己感觉自己的身体还算可以，就是昨夜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了，当然各种的理由不能够跟二狗详细的解释。 “对了，司礼监的太监来了吧？” 宁凡问道。 “陛下恐怕还不知道，这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谁吧？” 二狗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宁凡看了看二狗，他觉得二狗今天的表现有些古怪，不过宁凡还是摇了摇头：“这宫里的事不是一直都是你在操持着吗？”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头发有些花白的李春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李春安之后，宁凡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细算起来，宁凡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过李春安了，这位曾经天安帝身边的大太监如今看起来竟然苍老了许多。 不但多了几分白发，就连眼角眉梢都多了很多皱纹。 “李公公。” 宁凡赶紧走过来搀扶，却让李春安有些受宠若惊。 “陛下，老奴还没有老迈到那种程度，只是最近赋闲了，整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到处听曲儿听戏，近日听二狗说陛下准备大婚，的确让老罗很开心，这件事情，老奴亲自去办，保证办得风风光光的。” 李春安看起来虽然有些老态，但是精神头却很好，满面红光，皮肤白嫩看起来竟然比之前面色好了很多。 “我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我和萧铃汐之间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不过要册封皇后，不能够敷衍了事，这件事情必须要昭告天下，也要办得风风光光，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结婚了。” 宁凡背负着双手在房间里踱步，而李春安和二狗则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陛下不需要担心，我大康对于皇帝的大婚有各种各样的礼法制度，只要按照礼法制度来保证办得很隆重。” 李春安微微一笑，看向了宁凡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就好像看到一个在后辈。 宁凡倒是对李春安的这种眼神不反感，毕竟李春安有这个资格。 第393章 大婚准备 “朕要说的就是这个，大婚虽然要办得隆重风光，但是要保证一件事，那就是不奢侈不浪费。” 宁凡朝着李春安说道。 听到宁凡这个要求，不但是二狗有些疑惑，就连李春安都有些看不懂了，皇帝要办婚礼，这可是天底下最隆重的事情了，哪有简单去办的道理？ “婚俗嫁娶一直以来在民间都是最为铺张浪费的一种事情，很多人究其一生准备的钱财尚且不够女儿的嫁妆，这种事情造成了极大的物资浪费，如果能够把这笔钱省下来的话，那么我们大康每年军队的费用都足够了。” 宁凡看到李春安惊讶的样子，连忙向他解释说道。 “可是陛下你想过了没有？您可是这天底下的君主，乃是咱们大康最尊贵的人，您的婚礼如果办得不够隆重，不够奢华，那让天下的普通百姓会怎么看？” 李春安缓缓的说道。 他并不是在反驳宁凡，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要说服宁凡。 “朕是天下的帝王，也是天下的表率，一切事情都要从朕做起，朕在位之时不修陵墓，死了之后一把火烧掉，不必去陪葬，更不必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去开凿陵墓。” 宁凡接下来又说出了一番让李春安和二狗都惊讶的话。 看着二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宁凡倒是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释，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回去，要想想之后慢慢懂。 其实移风易俗这件事情，宁凡想了很久很久了，这几次外出游历之后，宁凡发现老百姓的贫穷，第一是因为生产力落后，生产力低下，不过即便是生产力极度低下，但是土地里产出的粮食作物仍然是够大部分人吃的，但是宁凡却发现很多人仍然处于一种赤贫的状态。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其实就是因为繁文缛节太多了，结婚要准备大量的嫁妆，男方也要准备大量迎娶的财富。 婚宴宾客，一年就能吃掉三五年的收成。 当然这些都还不算什么，真正让宁凡感觉到制约大康未来发展的，就是守孝父母。 丁忧要守孝三年，这忽然表示了对父母的孝敬，但是却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之后又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呢？ 如果整个大康人人为父母守孝三年，那么等于每个人生下来之后寿命就比真实的寿命少了六年。 因为在守孝这三年里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每天就是守在墓旁边。 对于这种习俗，这种陋俗，这种糟粕，宁凡早就忍无可忍了，正巧可以借着自己这次大婚的机会，让天下人看一看，皇帝都不讲究排场，普通的老百姓凭什么要讲究？ “可是陛下……。” 李春安觉得宁凡说得很对，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 “李公公，没什么可是的，一切就按照朕的吩咐去办，能不花钱的尽量不花钱，能简单的就尽量简单，咱们把花钱花在刀刃上，而不是花在刀背上。” 宁凡的语气虽然不是很强势，但是却也一锤定音，不容反驳，一传染虽然无奈，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宁凡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他自然也不好强行和宁凡对着干。 “师傅，你老人家觉得陛下说得对吗？我倒是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婚丧嫁娶的确是太过于铺张浪费了。” “就好比咱们大康一户人家每年产出的粮食是两千斤，但是如果遇到了婚丧嫁娶的这件事情，一次都要用到上千斤甚至三千斤的粮食，等于说一年的收成就全部被用进去了。” “这还是普通人家，如果更有甚者遇到了那些喜欢铺张浪费的，人家甚至还要去外债来办理，婚丧嫁娶，三五年甚至十年才能还清债务，你老人家真的觉得这样很合理吗？” 二狗愤愤不平的说道。 其实二狗愤愤不平，也有他愤愤不平的道理，当年的二狗就是因为家里面觉得他长大了之后为他娶不起媳妇，这才把二狗送到宫里，净身当了太监。 倘若当年就有宁凡提倡的移风易俗，婚丧嫁娶减半的话，那么二狗或许就不用当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了。 “陛下的话说得很对，很英明，不过对普通人有用，但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真的不应该办得太过于寒酸了。” 李春安有些感慨地说道。 他对宁凡的关爱是毫无保留的，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宁凡母亲的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他陪伴了宁凡身边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咱们可以把事情办得气派一点，但是尽量少花钱，陛下不是说了吗？不花钱也可以别出心裁，将皇帝的大婚变得特别的引人注目。” 二狗突然想了很多点子，首先就是后花园数十亩的花圃，那里面的花瓣铺天盖地，如果扮演一场花园婚礼的话，或许真的能够别开生面。 到了傍晚的时候，宫里面已经传开了皇帝即将大婚的消息，使得宫廷中的宫女和太监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滋滋的情绪。 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帝结婚那个宫女太监都会受到奖赏，多得数适量少到三五两，这对于每日都被关在宫廷里出不去的太监们来说，还是很大一笔钱的。 这些太监入了宫廷当了太监，就不是说他们断情绝性和曾经的家人断绝往来了，相反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太监反而对于亲情极度的渴望。 他们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财，往往都寄给了家里，让家里盖房子，让弟弟娶媳妇等等。 作为婚礼的主角，萧铃汐也许是最后一个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当听到宁凡要大婚的时候，萧铃汐一时间红了眼眶。 “小姐，陛下为什么不和你商量一下，皇帝大婚自然要三媒六聘，老爷还在边关呢。” 小玉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说自家小姐要和宁凡结婚的时候，小玉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股醋意。 她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但是却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丫鬟。 作为一个曾经和宁凡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小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宁凡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愿望。 第394章 王天进京 “陛下有陛下自己的考虑，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和咱们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没有发觉他有的时候做事真的是很对吗？” 萧铃汐听到小玉的抱怨之后，不但不生气，反而脸上带着柔软的微笑。 能够嫁给宁凡，这是萧铃汐一直以来的心愿，她和宁凡认识的这么多长时间以来，萧铃汐对于宁凡的爱意与日俱增。 在这个时代的婚姻之中，女人的自主权利微乎其微，能够在婚前见上未来的夫君一面，都已经是千难万难了，如果是情投意合，那简直就是烧了高香了。 至于婚礼是什么规格，有多大的排场，萧铃汐一概都不关心这些，她要的是宁凡这个人，而不是这些虚假的排场。 “小姐，也不能这么说，这是人生只有一回的大事，倘若不办得隆重些，今后总是有些遗憾。” 小玉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被萧铃汐摆手给制止了。 “我这就给我父亲去信一封，这件事情父亲恐怕早有预料，就是不知到时候典礼的时候父亲能不能赶回来。” 萧铃汐想到自己已经去世的母亲，不由得悲从心来眼眶发红。 人生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母亲却不能参与，各种滋味也只有萧铃汐这么多年一个人才能体会。 宁凡给司礼监准备的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皇帝大婚。 第二天，一封圣旨就分别送往了萧家和边关，皇帝结婚那必须是三枚六品，一切按照礼制来，二十余个大箱子，被司礼监的太监们抬进了肖家，看到这惊人的排场，就连巷子里住着的其他那些官员们都看呆了。 官员的家眷们更是站在巷子的两端，有的站在自家的墙上，远远的看到这一幕，都知道萧家恐怕这次要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家里面老爷没在家，王管家就全权办理此事了，作为小姐的萧铃汐，只是站在阁楼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微风吹乱满庭花，而萧铃汐的心中则是却有千朵万朵的花，在此时怒放。 后宫的事情，萧铃汐没有入主的时候都是希娜说了算，但是希娜总归是太过于贪玩了，又没有主持这件事情的经验，所以除了司礼监之外，皇嫂荣妃也参与了，此事很多细节上面的东西都是荣妃亲自敲定的。 而为了婚礼这件事情，荣妃也是三番五次跑向宁凡的寝宫，为此宫中也议论纷纷，但是希娜却把那些嘴巴长的宫女全部叫到自己宫里，每个人掌嘴二十，这才遏制住了宫廷里谣传的趋势。 宁凡即将举行婚礼，这件事情倒是在朝堂上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反倒是西北的富商王天突然进京，在整个京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第一个反应就是王天来自西北，而西北，现如今正处于叛乱状态，王天和西北叛军到底有没有勾结，这是一个未知数。 第二个反应就是王天没有任何家学渊源，没有任何传承背景，从一个普通的商人一下子要成为朝廷的大员，这让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官员们的弹劾奏折如同雪片一样，甚至每一天下午都有大量的官员前来宁凡这里做说客。 中午吃了饭，宁凡正在东暖阁里召见王天，有些日子没见了，王天看起来黑了不少，瘦了不少，但是整个人却更加精神了。 “陛下，西北的乱局，大概有几个月就应该结束了。” 王天小心翼翼的坐在宁凡的下面，说话很是小心。 宁凡放下手中的茶杯，用一种赞赏的眼光看向了王天：“陈桥之所以能够在西北这片土地上所向披靡，恐怕也有你们王家商会在背后的力量支撑吧，我就不信了，以陈桥的能力他能那么容易就筹措到粮食！” 宁凡一语道破了天机，但是王天却不想给自己表功，他只是矜持地笑了笑，朝着宁凡点头表示自己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为朝廷效力，就是为西北的大局着想，西北早日安定，那么王家的生意也可以早日恢复。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很会说话，而且说出来的话很让人听着舒心。” 宁凡伸手指了指王天脸上赞许的神色，根本拦不住。 “怎么样？这次西北的军事方面你们王家出了多少钱？将来我从国库里出钱补偿给你，这是国家的事情，不能够让你们一家出钱。” 宁凡一脸认真的看着王天说道。 这倒不是宁凡客气，而是公事公办，公事和私事要分开王家之源朝廷那是明面上的事情，但是这次王天给陈乔筹措军饷，那就是私底下的事情了。 其实宁凡还有一个担忧，那就是王天和陈乔两人来往如此频繁，将来会不会建立一种更深层次的关系？ 要知道陈桥这个人战斗能力很强，军事才能也很出众，未来宁凡是要当成一把尖刀去培养的。 这样的人如果和朝廷大臣暗中有了勾结，那么君王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这种了，宁凡不得不防。 王天作为一个商人，对于政治方面自然是一窍不通，他也听不懂宁凡的潜台词，更加不懂宁凡是什么意思。 听到宁凡这么问，就稀里糊涂的摆摆手，一脸惶恐地朝宁凡说道：“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能为朝廷做事那是我们王家的荣幸，倘若没有朝廷的军队去平定叛乱，那么我们王家的损失将会更大。” 宁凡仔细观察王天，发现他的确没有别的想法，就把此事作罢了。 “其实我这次召你进京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是想让你放弃商人的身份，来为国办事，在做生意这方面也很有见地，我想让你带着全国的商人们做生意，让大家都富起来。” 宁凡看着王天缓慢的说道。 其实王天在受到召见之前，根本不知道皇帝召见他是要做什么事情，此时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目瞪口呆，好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样。 “陛下此时恐怕使不得吧，一来是王天才疏学浅，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有负陛下的期望，二来，我们王家世世代代都作为商人，根本没有做官的经验，也没有做官的身份，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为朝廷一品大员呢？” 第395章 你来做户部尚书 看得出来王天还是很高兴很兴奋的，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可以迅速地做出判断。 王天的这一系列反应都落入了宁凡的眼中，宁凡看得是清清楚楚，他自然明白王天这个人是一个可用之才，第一这个人虽然想做官，但是却审时度势又自知之明。 二来王天这个人不骄傲自大，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能为朝廷做什么。 总的来说，王天是一个思路清晰的人。 和这种聪明人交流，说话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力气，只需要稍微点拨一下，他就会明白你的意思。 “行不行那也要试试，咱们大康不同于以往了，未来的大变革马上就在眼前，商业将来是我最重视的一方面。” 宁凡打算和王天推心置腹地谈谈，最好能够彻夜长谈，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王天。 当然宁凡告诉王天这些话，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说这么多废话了，其实他之所以看中了王天，就是看中了王天身上商业大佬的气质。 王天这个人有经商的，天赋，用宁凡的话来说，就是一看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宁凡还记得上次和王天见面聊天的时候，王天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商业的逻辑本质不是把东西卖给需要的人，而是把东西卖给本身不需要的人这才叫商业。 南方是多雨的天气，北方多风沙，南方人出门总喜欢带个伞，不论天晴还是天阴伞总是不离手的。 但是北方人就没有这个习惯了，下大雨的时候顶多披个蓑衣，而不会用见男人那种描眉画目的油纸伞。 宁凡记得当初听到王天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也很惊讶，他很惊讶于王天能够把南方的油纸伞卖给北方人，而接下来王天的一席话却让宁凡彻底对他刮目相看。 宁凡记得当时王天说了一句话，他说北方人固然不用雨伞来遮雨，但是这雨伞可以当做装饰性的东西，卖给那些富家公子小姐。 其实从那个时候，宁凡就终于见识到了王天的商业才能，如果让这个人来主持大康的户部，让他来掌管大康的商业工业方面的事情，宁凡觉得周群应该可以省不少力气。 “陛下还是三思慎重吧，免得选的人不合适，到时候为国家造成损失。” 王天很谦虚的说道。 宁凡让宫女沏茶，他打算和王天好好聊一聊，哪知道这个时候二狗却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了。 “启奏陛下，有二十几个官员朝着乾清宫来了，他们要向陛下请命。” 二狗哭丧的脸说道。 这些官员们不请自来，不用说就知道矛头对准的是谁，宁凡看了王天一眼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王天，你先去下榻休息，那里已经给你安排了住处，用不了几天，朕就给你安排一座府邸。” 宁凡站起身来，朝着王天说道。 王天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多说话的时候，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朝着宁凡叩头转身就跟着二狗出去了。 而宁凡看到王天离开之后，脸色则是猛然一变，变得阴沉无比。 这些官员们平时做事找不到他们人，各个尸位素餐养尊处优，现在宁凡想任命一个官员，却被这些人多半阻挠，宁凡当然心里有气了。 “陛下，那王天只是一介商人。做的事情，全部都是坑蒙拐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朝廷的官员呢，怎么可能为民请命呢？任用这样的官员恐怕会后患无穷。” 御史台御史张清寒站出来，朝着宁凡大声的抗议。 这些御史们平时不见他们谈何贪官，但是宁凡要任用官员的时候却跳出来了，实在是让宁凡内心憋着一肚子气。 “张大人做生意在你眼里就不是正事吗？倘若没有这些商人做生意，你连盐都吃不上。” 宁凡毫不客气地反驳。 听到宁凡这么说，张清寒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然被宁凡怼得无话可说，的的确确宁凡说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商人可不是贱业，如果没有商人的话，一个国家的货物无法流通经济，无法复苏，那么整个国家就成了一潭死水。 当然这些道理宁凡没办法讲，给这些整日里只会知乎者，也真会读死书的老学究们。 “诸位，这件事情已经定了，诸位不用再说了，那王天能不能做好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大家再讨论。” 宁凡不想和这些老顽固们争论，所以就直接敲下了定论，让这些人闭嘴。 听到宁凡这么说，再加上宁凡脸上的神色并不好，几个官员本来想要慷慨陈词的，但是现在却也说不出话来了。 当这些人表情悻悻地打算离开的时候，宁凡却招来了二狗，让他传唤另一个大学士张天明。 看到这些酒囊饭袋，宁凡恨不得立马举行科举考试，立马选出一大批人才，好将这些老顽固全部都替换下去。 张天明匆匆进了宫，看得出来他这些日子很是憔悴，两个眼窝深陷，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但是双眼有神看起来要比之前更加的强干了。 “张爱卿，科举取士之事你筹备得怎么样了？遇到什么难处没有？” 宁凡一脸关切地看着张天明。 不管张天明做得好，做得坏，单凭张天明这副憔悴的样子，就让宁凡认可了张天明的工作，态度，这张天明是文渊阁大学士，也是内阁的重要成员，本来就是朝廷的柱石，也能从侧面看出张天明的能力不差。 “启奏陛下，科举的一应事宜都准备完毕，只等下个月科考开始，让天下学子各展宏图。” 张天明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自豪的情绪，这让宁凡特别的满意。 “好！这件事情你就去做，尽量做到极致，做到完全公平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定要做到监督严格，避免让人徇私舞弊。” 宁凡向张天明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让张天明离开了。 今日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宁凡心情还算是不错，一来是王天进京了，将来商业上面的事情就让王天去操心，宁凡可以从这一块解放出来。 第396章 雷震做京兆尹 第二件事情就是周群快到京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算算时间，要么是明天，要么是后天就到京都了。 册封周群的金印宁凡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周群来到京都之后，就将这宰相一职交给周群去做。 其实内阁首辅成为名义上是最高行政官员，其实就相当于大康的宰相了，这是对于内阁首辅这个官职，宁凡心有忌惮，他决定暂时不需要革去程维的官职，而是让周群另外称宰相。 大臣的权利都是皇帝赐予的，宁凡想要抬高宰相的地位，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大康的官场改革迫在眉睫，此时的宁凡就好像一个手握着尖刀的厨子，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下刀子。 “陛下，这是今天的大公报。” 宁凡有每天看报纸的习惯，而二狗则是每一天买到最新版的报纸，第一个都会给宁凡送来。 摊开报纸之后，宁凡一眼就看到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上面刊登了京都的连环杀人案。 这京都的连环杀人案已经持续了六天了，每天都有一名妙龄女子被刺杀，这件事情宁凡早就关注了，可是他作为一国之君这样的小事，自然要交给京兆尹去做，但是接连几天，这京兆尹竟然没有丝毫建树，今天已经第六天了，没想到第六个女子又遇害了。 宁凡气得一拍桌子，脸上露出了怒色。 “陛下，要不要先京兆尹进宫见圣？” 二狗虽不说是宁凡肚子里的蛔虫，但是对于宁凡的一举一动还是很关心的，宁凡要做什么，他立马就能够看出来。 “让这个废物立马来见朕。” 宁凡是真的怒了，平时他说话的时候是不会随便用这种粗俗的字眼的，但是接连六天这惊照影都没有阻止那连环杀人魔，的确是让宁凡从内心震怒。 现在整个京都人心惶惶，老百姓都不敢让女儿上街了，那些未出阁的小女孩都藏在家里，不敢出门。 这件事情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宁凡的预料，如果今后还是像这样，每天都有一名妙龄少女死于非命的话，那么整个大康国的脸面放在何处？ 不多时，京兆尹杨同伟从外面匆匆地走了进来。 这位身穿着朱红色官袍的官员大腹便便，一副富态的样子，走路气喘吁吁，见到宁凡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边磕头一边向宁凡高呼万岁，看样子既虔诚又可笑。 “杨同伟，朕要的可不是你的两面三刀，你表面上对朕那是百依百顺忠心无二，但是朕要的是你的办事能力京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接连六天了，六条人命啊，你连那个杀手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吗？” 宁凡自然不会吃这一套，直接挑明了，今天把杨同伟召集过来的真正原因。 听到宁凡提起连环杀人案，杨同伟一个头两个大，冷汗都冒出来了，这连环杀人案，的确把杨同伟给闹得鸡犬不宁，连晚上睡觉都要用侍卫守在门口。 “陛下，实在不是臣办事不力，而是这贼人太过于狡猾了，此人每次做完都选在隐蔽之处，一击毙命立即远遁，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杨同伟振振有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是说那贼人太过于狡猾了，他抓不到人也在情理之中。 宁凡听到杨同伟如此为自己开脱，立即脸上露出了厌烦的神色，他摆了摆手朝着杨同伟说道：“这事既然你做不了，朕就找别人来做，你这个京兆尹不当也罢了，这样吧，你现在就脱去官帽官服回家去吧，朕不勉强你了。” 宁凡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却直接让杨同伟瞎眼了，他一个堂堂的京兆尹，二品大员宁凡说革职就革职，这让杨同伟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他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但是却半天都说不出话，毕竟宁凡是皇帝，宁凡让谁脱掉官帽，谁就得脱掉。 杨童伟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在宁凡的注视之下，还是艰难地把自己帽子取下来了，然后又开始一点一点地把官袍脱下来，他的动作既缓慢，脸上又露出悲伤的表情，看那种表情就好像是一个被人玷污的小媳妇一样。 宁凡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冷冷地盯着杨同伟，心里一阵恶心。 其实在整个京都，像杨同伟这样的官员不在于少数，甚至可以说占绝大多数这些人往往无才无德，只需要通过背后的家族和亲戚的裙带关系，就可以轻易做官。 正是这些酒囊饭袋，这些脑满肠肥的贵族们，把整个国家治理得是乌烟瘴气。 此时看到杨同伟这个样子，宁凡没有半分的怜悯和同情，反倒内心充斥着厌恶和反感。 “陛下，臣为大康辛辛苦苦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陛下三思啊。” 杨同伟的官服脱了一半儿就有些不舍得了，趴在地上向宁凡磕头谢罪，想要求宁凡收回成命。 可是宁凡已经铁了心了，要把杨同伟这个庸才给一脚踢开，所以此事自然不会网开一面，他摆了摆手，几个侍卫就拖着杨同伟扔了出去。 “去把锦衣卫千户雷震给朕叫过来。” 京兆尹这个官职让杨同伟做不合适，找来别人一时间宁凡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雷震。 雷震出身于锦衣卫，对于宁凡的忠诚那自然不用多说，而且能力也是有的，长期混迹于锦衣卫，雷震练就了一身本事。 如果把雷震这样的人继续放在锦衣卫里，那就是浪费资源，如果把雷震提拔成为京兆尹。 宁凡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测试一下他的能力，如果雷震能够顺利的抓住凶手，那么就说明他没能力过关。 能力过关，又加上是为人十分忠诚，宁凡自然会喜欢这样的人做官。 更何况京兆尹这个官职十分的重要，京都的治安安全，还有九大城门的开合都完全归京兆尹来管辖，皇帝的安全可以说京兆尹也占据了一部分。 “锦衣卫千户雷震拜见陛下。” 一身飞鱼服的雷震身材高大看起来英武不凡，在面见宁凡的时候，他腰间的绣春刀被侍卫收缴了，但是看起来仍然是虎虎生威，顾盼自雄。 第397章 连环杀人案 这样的人物，从外貌上来看就没有让宁凡失望。 “雷震。京兆尹杨同卫办事不力，朕已经把他革职查办了，接下来正打算把京兆尹这个官职让你来做，至于之连环杀人案，也由你来侦办，朕给你三天的时间，而且不能够再有人被杀了。” 宁凡皱眉看着雷震。 雷剑听说自己要从一个锦衣卫的千户一瞬间要跃升为朝廷二品大员，顿时惊得是目瞪口呆，和当初的王天反应如出一辙，都是难以置信。 “怎么？这个官职你看不上吗？”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雷震。 听到宁凡这么说，雷震赶紧跪下谢恩。 雷震和王天不一样，他是一个干脆而且极有抱负的人，眼看机会就在眼前，雷震子大大方方地向宁凡叩头谢恩。 “陛下，这件事情臣也有耳闻，而且锦衣卫已经在外面帮忙侦办了，相信天黑之前就会有消息。” 雷震对这件事情竟然早已经插手了，这让宁凡颇感意外，但是内心又有些欣慰。 的确确锦衣卫是为皇帝一个人服务的，按道理说这种地方的治安案件是不归锦衣卫管的，但是雷震却有这种觉悟。 “那好，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记住你要好好干这个官职不简单，很能历练人。” 宁凡话里有话。 其实他话里的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听明白雷震，自然也听明白宁凡的意思了，顿时受宠若惊。 雷震前脚刚走，后脚宁凡就换上了一身贵公子的衣服，手拿着折扇从后门悄悄出了宫。 “陛下，咱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去？” 二狗很好奇，宁凡今日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微服出访，难道就是因为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吗？ “你记住，任何事情都会有蛛丝马迹，这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虽然动作干脆利落，从不留下蛛丝马迹，但是我总觉得他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宁凡一边走一边在推敲这件事情。 京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皇帝自然也责无旁贷，要说把希望完全放在雷震的身上，也不现实，所以宁凡趁着今日无事打算出宫去看看，顺带着去勘察一下现场。 总共有六名少女被杀，而且被杀的地方都是一些偏僻的巷子。 之前在报纸上宁凡就看到了这些巷子的位置，所以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第一个巷子这个名叫猫眼胡同的巷子弯弯曲曲就好像羊的肠子一样，宁凡带着二狗走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走到头。 “不对呀，像这样的巷子只有一条路能够通凶手，杀了人肯定要沿着咱们这条路走。” 宁凡边走边推敲。 不多时，宁凡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地上的血迹早就被人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只有墙壁上还有一些喷溅性的血迹，看到墙上喷出的血迹，几乎占据了整面墙。 宁凡的表情有些凝重，这说明凶手是一刀割破了受害者的动脉，如果不然的话血是不会喷这么远的。 “陛下，这茫茫人海到底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凶手啊？” 二狗看到这吓人的血迹，脸色有些发白，这倒不是说二狗贪生怕死，而是觉得京都这么多人，要想从茫茫人海中找出凶手，简直不可能。 “事在人为，不要说什么不可能。” 宁凡接下来走访了几个杀人的地点，然后就来到了京兆尹的衙门。 此时的雷震刚刚第一天上班，作为锦衣卫的千户雷阵，直接脱离锦衣卫入主京兆尹，第一天还有些不习惯，毕竟这些衙役们的素质和锦衣卫比起来，简直是千差万别。 而原本京兆尹的那些衙门里的官员杂役等等，都对这个锦衣卫有些不服，毕竟一个锦衣卫小小的千户一跃成为了朝廷大员，任谁心里都不服。 “京兆尹雷震参见陛下。” 雷震根本没有意识到，宁凡这个皇帝竟然会在自己上班的第一天就来探班，顿时感动得稀里糊涂的。 他意识到宁凡很可能是来给自己站台的，皇帝亲自来给自己站台打气，这让雷震泪流满面，感动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把京都的详细地图给我拿出来。” 宁凡没有废话，赶紧让京兆尹衙门把京都的地图拿了出来，然后铺在了桌子上。 紧接着宁凡就把最近发生凶杀案的几个地点，全部用红色的毛笔给标注了出来。 “陛下这些发生凶杀案的地方，好像距离并不远。” 雷震看到这一幕也是眉头紧皱。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人每天的活动半径总是有限度的，这个人不可能今天在京都，明天就到达江南了。” 宁凡摸着下巴，仔细分析这几起凶杀案之间的联系和距离。 “京都人心惶惶，就连那些外地前来赶考的科举士子都是紧闭在客栈里，不敢出门，不过凶手暂时不会对男性下手，这些科举士子们应该是安全的。” 雷震作为宁凡手底下最得力的手下，自然知道宁凡最在意的是什么，最近这段时间宁凡最在意的自然就是科举了。 这句话雷震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宁凡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他扭头看了雷震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两个捕快匆匆的冲了进来。 “启奏陛下，平林客栈发生火灾，客栈里住着六十三名外地进京的士子……” 两名捕快脸色有些难看，下面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雷震也是惊得捂住了嘴巴，满脸都是震撼的神色，这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事情突然间就发生了。 “客栈起火了，有人伤亡吗？” 宁凡赶紧抓着捕快去问。 “起火的速度太快，连同客栈老板在内，六十九人全部丧命。” 两名捕快脸色难看，他们不知道说出这番话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把火烧死了六十九人，这对于宁凡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噩耗。 “这事情不简单。” 宁凡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个连环凶杀案的背后或许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而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凶手心理变态。 第398章 火场 “立即带朕去火场看看。” 宁凡当机立断。 在旁人都觉得这只是一场小小的火灾的时候，宁凡已经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了。 和最近的连环凶杀案一样，都是有人不想让京都的科举顺利举行，在暗中搞些小动作。 之前把目标选成女人还是欲盖弥彰的话，现在已经图穷匕见了，终于把针对的对象对准了外地来京考试的学子。 可惜除了宁凡之外在场的没有人认为这些案件具有政治意味，大家都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凶杀案。 “陛下，这些案件锦衣卫已经加紧侦办了，您贵为天子，这等小事何须亲力亲为呢？” 一旁的雷震看到宁凡一脸着急的样子，顿时有些很不理解了，毕竟宁凡作为皇帝，千军万马都见识过，才死了区区几个人，怎么可能就引起宁凡如此大的反应呢？ 宁凡深深的看了一眼雷震并没有解释太多，有的时候人是需要悟性的，如果强行去教的话，很可能让这个人会走上弯路。 宁凡只是一眼就让雷震内心翻江倒海，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不正常了。 “陛下，这是锦衣卫的衣服，您穿上。” 临行之前雷震拿来了一套锦衣卫百户的衣服，绣春刀飞鱼服，崭新的衣服正好合身。 宁凡也不推辞，回到里屋就将这套衣服重新给换上了。换上了绣春刀和飞鱼服的宁凡看起来英气勃勃，顾盼生雄，就连身材高大的雷震和宁凡站在一起，都被宁凡的气势给压下去了。 看到宁凡从你屋里出来，房间里的众人全部都惊呆了，宁凡那种自带天潢贵胄的气息是他人模仿不来的，众人都心道一声，这果然是天命所归的天子啊，凡人根本比不了。 “不要去太多人。” 宁凡只是说了一声，就骑上马，匆匆赶往平林客栈。 现场的火场还没有完全清理已经烧成了废墟的客栈，甚至蔓延到街边的商铺，两边的商铺现在仍在救火，现场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 接近七十具尸体，一字排开，用白布盖着，放在街上，那种死亡的气息让人表情浓重。 掌柜的家人正在那边哭泣，而这些外地学子却没有人来照看他们，毕竟他们在本地根本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些同窗好友，站在远处默默地流泪。 众人看到锦衣卫来了，纷纷让开了两条路，而宁凡为了掩饰身份，则是隐藏在雷震的身边。 宁凡看这几十具尸体排列在那里，脸色也是极为凝重，他在火场周围走动，用一种警惕的眼睛判断着周围的人。 往往来说凶手就会隐藏在旁观人群之中，可惜周围的人群太多了，宁凡的大脑又不是超级计算机，他自然无法准确判断那个嫌疑人到底是谁。 “起火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跑出来，火势太凶猛了。” 一个大妈边哭边说他和这些死者没什么关系，只是纯粹从慈悲和怜悯的心态出发。 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凡在听完大妈的这番话之后满脸的不可思议，因为再凶猛的火灾，也不可能一瞬间就全部蔓延开来，将所有人都困在客栈里活活烧死。 人是活的，火灾是死的，就算是火势蔓延得再快，也有一大部分人会从火场里跑出来，但是平民客栈的这个火灾就十分诡异了，火场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跑出来。 宁凡和雷震对视也都察觉到其中的不正常了，没见作为锦衣卫长期和这种官司打交道，他自然警惕性极高，而宁凡他是纯粹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去判断，觉得这不太可能。 勘察火场最重要的是寻找起火点，而整个火场已经烧的太厉害了，面目全非，要判断起火的地方根本是不可能了。 不过宁凡在烧焦的废墟里来回的寻找，在配合旁边人不断的清理杂物，终于让宁凡发现了两样可疑之物。 一样是一个神秘的铁牌，上面印着一个兽头的图案，这个铁牌拿给雷震看，雷震却说不认识，不认识这种东西的来源。 看起来像个令牌，又像是手牌，普通人是不会随意携带这种东西的，因为这个时代工艺品奇缺，普通人很难拥有这种制作精良的东西。 另外就是在火场发现了火油的痕迹，火油虽然燃烧殆尽，但是火场里散布的火油味道，却很难逃过人的鼻子。 “应该是有人纵火，这是为什么没人逃出来，这个让人有些感觉不可思议。” 雷震小声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则是神色淡然，他先命令雷震封锁客栈，还没有完全烧毁的厨房。 然后又让老板娘开始辨认那些烧焦的尸体，主要是辨认客店里的伙计和老板到底对不对得上号有没有逃脱者。 老板娘平时并没有在这家客店里居住，而是住在后街的另外一处宅院，里这家客栈是老板三处产业其中的一处，这老板生意做得挺大，开了两家客栈，另外还开了一家布匹店。 平日里老板娘主要负责的是布皮店的生意，另外一家客栈，则是老板两边跑。 尸体烧得太惨了，尸体的表面已经完全炭化了，老板娘是个妇道人家，四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风韵犹存的样子，用手绢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地从眼睛里往外掉。 不过当旁边的官差将白布掀开，看到那烧成黑炭一样的人体组织的时候，这老板娘还是吓得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四周的民众议论纷纷，宁凡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因为他从四周人的语气之中，已经听出了些许恐慌的意思。 “派遣锦衣卫潜伏在京中各大客栈之中，暗中保护进京的学子，学子们每天吃的饭，都要仔细检验一番，千万不可大意。” 临行的时候，宁凡向雷震悄悄地吩咐了两句。 其实关于这些被烧死的学子，宁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了，这些人之所以一个没有往外跑，其实因为在起火之前这些人应该就已经死了，或者说应该就已经昏迷了。 果然不出所料，宁凡的推测和仵作的验证是一样的，这些人只有口鼻之中充斥着黑色的烟尘，但是在气管之中却没有发现任何起火的烟雾的痕迹。 第399章 兽头令牌 也就是说这些人在火焰灼烧身体之前就已经死了，他们是被毒死的这一点，在客栈里的食物之中也检测出了砒霜的成分。 一下子毒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放火毁灭现场制造恐慌，到底是什么人拥有如此大的能量？ 宁凡眉头紧皱，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科举这场人才盛宴是宁凡准备了很久的事情，可惜却一再推迟。 甚至宁凡以皇帝的名义给各地发了政治要求，各地官员都推出本地有学识的人才前往京都来参加科举，但是现实却看到这些官员们百般阻挠，暗中甚至有人下了黑手。 要打破原有的推举孝廉的人才模式，重新颠覆过去的固有模式，宁凡知道自己动了很多人的奶酪，那些世家大族明里暗里都在阻挠此事。 宁凡作为一个皇帝，无法大肆地屠杀这些世家大族，只能从某些地方去削弱他们，他们的力量仍然存在于社会的方方面面。 “主要就从这面令牌来查起，你不明白这面令牌所包含的含义，不代表别人就不知道。” 宁凡手里把握着这枚兽头令牌，他隐隐感觉到这么一个令牌之中，应该包含着很多信息量。 单单从这枚令牌的制造规格和他的工艺来看，这就不是一枚普通的令牌，应该是批量制造出来的东西，这种东西往往隶属于某一个组织。 夜晚的时候，宁凡见到了月影。 当宁凡拿出那枚兽头令牌的时候，月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立即道出了这么一枚令牌的来路。 “这是隐藏在京都，一个叫做夜神的组织，这枚令牌就是他们组织的令牌身份标识，每一个组织的成员都会拥有一枚令牌，并且在这枚令牌的背后还有编号。” 月影拿着这枚令牌，翻来覆去的看，脸色却是精彩至极。 “陛下，我看此事，多半和夜神这个组织脱不了关系。” 月影将那枚令牌放下，用一种严肃的眼神看着宁凡说道。 “这个组织主要经营的业务是什么？他们是做什么的？这你怎么不知道京都还有这样一个组织呢？” 宁凡则是大为惊讶，他隐隐感觉自己抓到一些线索，但是又感觉到好像一拳打了一个空。 这些隐藏在京都里的神秘组织，千头万绪，而宁凡作为这天下的帝王，对于这些东西却不能完全了解。 “这个夜神组织用咱们现在的话说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其实这个组织内部架构清晰组织严明，他们的主要财路就是贩卖一些违禁品，当然他们最重要的消息就是贩卖官场内部的消息，当然还兼顾着刺杀。” 月影将他对夜神这个组织的了解，全部都告诉了宁凡，而宁凡则是听得眉头大皱。 “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了，为什么不直接剿灭他们？” 宁凡有些奇怪的看着月影。 “这些人背靠着大树，贸然剿灭他们，自然会打草惊蛇，而且留着这个夜神组织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甚至有的时候锦衣卫还要从他们那里去购买消息呢。” 月影有些无奈地看着宁凡：“再说了，这个夜神组织内部强大，人数众多，在各个地方都安插着人数贸然对他们动手，恐怕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从现在开始立即组织人手对这个野生组织进行围剿，从他们的首脑到普通的成员，一个都不能放过全部拿下。” 宁凡才不管这夜神的组织，狗屁就不是。 “那好吧，你是天下的天子，您是这个国家最高的掌权者，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只管去执行就行了。” 月影有些闹脾气了，但是却不敢明着反对宁凡，毕竟宁凡是皇帝，他下的命令就是圣旨。 “怎么，你不愿意？” 宁凡很疑惑，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组织，为什么月影会抗拒呢？ 听到宁凡这么问，月影终于忍不住了，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宁凡说道：“猫有猫路蛇有蛇道，任何组织都有它存在的道理，陛下倘若随意捣毁这些组织，那么立马就会有其他的组织重新生长。” “其实在京都的地下世界已经形成了一个巧妙的平衡，大家互相默契都不做出格的事情，倘若陛下将这夜神组织彻底剿灭，那么很可能重新诞生的组织就没有原来的组织那么有规矩了。” 月影仔细的向宁凡解释他为什么不愿意随意剿灭这夜神组织的原因。 其实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宁枫有些瞧不起这些小型的组织而已，什么夜神组织，在宁凡的眼中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宁凡懒得解释，那就是夜神组织，很可能被某个神秘人物给收买了，专门针对京都的科举进行密谋暗杀，散布谣言等等。 现在科举考试就在眼前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宁凡可不能够让此类的再度发生，否则引起了恐慌，很可能第一次科举考试就要因此而泡汤了。 “这件事情一两句话和你说不清楚，总之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京都里类似的组织全部清除。” 宁凡皱着眉头，眼神里透出杀气。 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一个帝王看问题的角度和一个特务头子看问题的角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为了确保科举的有序顺利进行，宁凡已经顾不上太过多了，哪怕把京都杀个血流成河，他也在所不惜。 宁凡要找的不是隐藏的暗夜中的那只老鼠，而是有效地震慑他，让那些人不敢乱伸手。 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宁凡不会和敌人纠缠，而是有巨大的力量去粉碎敌人，这就是作为一个帝王看问题的角度做事的方法，而寻常人则是根本不会理解，就算是像月影雷震这样接近宁凡的高层人员，也一时间无法理解宁凡真正的用意。 在和宁凡一番会谈之后，月影不但没有理解宁凡的用意，反而觉得宁凡有些矫枉过正，不就是两起凶杀案吗？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吗？ 而宁凡也看出了月影的消极的意思，他并没有急着催促月影动手，而是朝着月影说道：“周群先生应该马上就到达京都了，你跟我一起到郊外的春亭去等他吧。” 第400章 春亭 一个大臣竟然劳动皇帝去亲自迎接，这在任何朝代来看都是炸裂一般的存在，就连月影都有些不理解了。 但是宁凡却并没有太过多余的解释，乘着马车趁着夜色，他和月影两人在上百名锦衣卫的护送下，慢慢的朝着郊外行进。 一轮圆月高挂的天空，郊外的春亭旁边，此时荒草凄凄，凉月满天。 宁凡让随行的人员将火架上，然后温上美酒，摆上美食。 此情此景，月影也有些眼神迷离了，这就是属于男人的浪漫，看到宁凡亲手动手，将一只整个的羊放在架子上烧烤，月影也忍不住走过去开始帮忙。 “你以为做皇帝每天就是隐藏在深宫内医院里，每一天被那些妃子们环绕？” 宁凡看着月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要不呢，难道陛下以为一个皇帝应该亲手去做吃的吗？” 月影反而有些疑惑了，他不知道宁凡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把任何东西任何人物给神化了，就算是皇帝，他也是人，他要有人的情感，人的生活。” “比如今晚你问我为什么要来迎接一个大臣，也许在你眼中以我的身份是不必甚至不能来迎接一个大臣的，但是在我看来周群只是我一个远途归来的老朋友，我再一次设宴去迎接他，有什么问题吗？而且我亲手做食物，我享受其中享受这个过程和乐趣，享受那种自己动手的感觉这又有错吗？” 宁凡一连串的问答直接把月影给搞懵了。 他发现自己真的有些不理解宁凡了，有的时候宁凡冷静得可怕，而有的时候宁凡又十分的感性，总之宁凡在月影的眼中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报告陛下，周先生的车队马上就抵达春亭。” 有锦衣卫来报，而宁凡则是摆摆手：“让他待会儿自己上来吧。” 半山腰的篝火远远都能够看到，周群的车队自然也看到了。 听说皇帝的车驾再次亲自迎接，周群有些受宠若惊，在周群的骨子里，仍然是一个旧时代的学子的心态，但是慢慢的和宁凡接触之后，周全心中那种阶级感也慢慢被打破了。 宁凡曾经不止一次向周群灌输过那种天下平等的概念，周群起初无法接受，因为在周群的固有观念里，人就是有阶层，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 但是后来宁凡曾经告诉过周群一件事，那就是说把一个平民百姓生的婴儿去让那些贵族权贵抱养，结果培养出来的婴儿完全拥有不属于这个阶层的才华和能力。 这就说明环境不同，人的能力也有所不同，如果给那些平民百姓们生活幽默，让他们能够读书，接受高等的教育，他们一样不比那些权贵们差。 久而久之，周群的思想受到了宁凡的洗礼，那种根深蒂固的不平等思想已经渐渐摒弃了。 “陛下竟然亲自远迎，臣受宠若惊。” 周群沿着台阶走上来，看到宁凡将架子上的烤全羊烤得焦黄焦黄的，顿时受宠若惊，朝着宁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想多了吧，朕只是觉得今晚如此夜色，朕今日有雅兴，来到这郊外烧烤而已，只不过恰好你从此路过，朕叫你上来吃两口喝两杯。” 宁凡哈哈一笑。 一旁的月影却听着呆住了，反而周群脸色毫无变化，他站起来殷勤地来到火堆旁边，帮忙添柴加火，还帮忙宁凡一起调制调料，满面的旅途劳顿竟然在这一瞬间完全消失了。 宁凡病人把烤得外焦里嫩的烤全羊抬下来，然后放在案板上仔细切成小块，地面上铺着一张毡布，几人就席地而坐，一边吃着喷香的羊肉，一边谈天说地。 宁凡把最近京都发生的凶杀案和客栈的火烧案全部和周群说了，而周群听了之后紧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 “周先生，陛下让我大动干戈，要将整个京都的地下世界完全都给毁灭，您觉得陛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当着宁凡的面月影不敢当面顶撞，而是想要借周群的嘴劝一劝宁凡。 没想到周群的话，却让月影大失所望，他没有想到周群的想法竟然和宁凡一样。 “月影姑娘，你现在是锦衣卫的最高统领人物了吧，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幼稚的想法呢？我觉得陛下的想法是正确的，京都的那些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是应该彻底的扫除一下了，现在是关键时刻，这些人不能出来捣乱。” 周群神色如常的说道。 不过这么长时间的坐观，周群身上的书生气已经渐渐褪去了，而且周群长时间的揣摩，跟随着宁凡学习，身上隐隐带着一丝杀伐果断的气息。 “周先生，连你也这么认为吗？” 月影满脸的不可思议。 周群看了宁凡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如果你仅仅以为这只是一场凶杀案的话，那么就大错特错了，这背后的联系是你根本不敢想象的，肯定，是有人想要破坏科举，所以才制造恐慌，制造舆论，制造凶杀案，目的就是搅乱京都安定环节的环境，让那些外地的学子不敢来到京都参加考试。” “月影小姐，您觉得这个时候了，难道还不该下重手吗？” 周群反问让月影满脸的惶恐与惊愕，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层次上面的问题。 “这些事情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你们是怎么感觉这些问题和科举有关的，难道推理是不需要证据的吗？” 月影捂住了嘴巴，满脸的震惊。 “办案需要证据而政治则是不需要任何证据，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些蛛丝马迹，甚至只需要一些苗头就可以动手了。” 周群没有在过多的解释，这件事情对于周群来说，弹压一下京都的那些牛鬼蛇神，对于京都乃至整个国家都有大大的好处。- 除了科举之外，马上宁凡也要大婚了，那个时候京城的治安如果还会出现问题的话，难免会让天下人耻笑。 “陛下，江南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江南接下来的改革就要看宋成舟宋大人怎么去做了，咱们能做的全部都做完了。” 第401章 改革的方向 周群有些感慨，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内，江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革，但是接下来才是改革的攻坚。 正所谓改革的攻坚这个话题很沉重，也很血腥，周群不愿意谈及宁凡，更不愿意提及，但是这件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宁凡之所以没有让锦衣卫去染指这件事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会造成的杀孽太重，而且一旦掌握不好分寸，很可能会造成很多冤案假案。 而作为一个对本地情况十分了解的老陈，宋成舟在办事这方面，从来没有让宁凡失望过，他只希望宋成舟能够把握好分寸。 既要把江南的士大夫阶层全部粉碎，又要保留住江南改革未来的后劲。 “江南七省的事情乃是整个大康的重中之重，江南只要稳住了大康就稳了，江南如果富了大康也就有了底气了，至于西北那片地方暂时按兵不动。” 宁凡早就想好了，对于他来说大康的重中之重就在于江南，历来江南就是富裕之地，只要把江南这个地方经营好了，那么整个大康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财政收入。 而江南这个地方，那是文化的前沿阵地，人民接受能力较强，宁凡这次打土豪分田地，在江南实现了很好的结果。 “真的很难想象那些普通的百姓分到了田地之后，那种兴奋的感觉真的是难以描述的，在江南很多地方都建立了神祠，陛下已经被塑造成神了。” 周群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羊肉，一边向宁凡，仔细讲解江南的真实情况。 宁凡当然也去过江南了，只不过他是走马观花，对于江南的实际情况，远远没有达到像周群这么了解的地步。 但是经过周群这么一说，嬴凡反倒是有些欣慰了，正是因为自己的想法，开始的江南这片区域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世世代代被当牛做马的农民一下子就翻了身，拥有了自己的土地，拥有了自己的财产。 “如果说之前这些人给地主家当长工的时候，他们每年的创造能力是一的话，那么现在拥有了自己的财产之后，他们的创造能力就达到了十，不但可以自己种地，而且还可以自己养家养鸭，农闲的时候还可以织布种桑。” “陛下，您仔细想想这一个人该能干多少事啊，他们之前是给别人创造财富，所以干活的时候并不会太用心，但是现在他们是给自己干的，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我相信不到十年的时间，将来已经成为整个大康最富裕的地方。” 周群对于未来那是充满了期待了。 听到周群这么说，就连一旁的月影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宁凡却不以为意。 小农经济有着小农经济的局限性，在宁凡的心目中，工业大革命才是未来的方向，他要把整个大康一下子带到几百年之后的社会情况。 工业革命是首要需要变革的东西！ 只有在大康产生了第一次工业革命，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那么大康的发展速度将会进入快车道，用不了多少时间，整个大康就会高楼林立，到处都是火车马车，整个人民的富裕程度将会往前推进数百年。 “对了陛下，江州的那些工厂，学院也取得了长足的进展，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沈大人，沈大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陛下。” 周群从神堂的随从手里拿过了一个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铁管。 这在旁人眼中或许不过是一个铁器，但是宁凡仔细看了之后，却是一脸的惊讶。 “这是无缝钢管。” 宁凡震惊的，嘴里的肉都掉在地上了，他没有想到沈梦溪的科技树竟然点得这么快，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把无缝钢管这种逆天的东西给造出来了。 之前宁凡一直强调要做火器做火枪，但是制造的火枪一直都处于短管的鸟铳状态，因为现在的科技根本支撑不了炼制高强度的钢材，如果把枪管做长的话，炸膛就是家常便饭。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了，沈梦溪似乎研制出了更高强度的钢材，而且这根枪管从制作工艺和打磨的工艺上来看，沈梦溪很可能已经将当初画下的车床给做成了现实。 如果没有机床的话，根本做不出无缝钢管，更加做不出如此光滑细腻的东西，宁凡猜测很多自己之前设置的图纸都已经被沈梦溪变成了现实。 “沈大人在短短几个月，已经老了好几岁了，刚刚三十岁的年龄，鬓角都有白发了……” 周群发出了一声感叹。 宁凡光顾着兴奋了，听到周群这么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心疼的神色，的确沈梦溪是一个踏实肯干的人，但是有的时候根本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材。 “沈梦溪这个人，有一点我不喜欢，就是他做起事来太过于认真了，根本不懂得休息，像他这样的人才，如果身体出了什么状况，那是整个大康的损失。” 宁凡皱紧眉头，深知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如果这样下去，沈梦溪的身体垮掉，这是一个时间问题。 宁凡好不容易才在这个时代培养出了一个堪称科学家的人物，他怎么可能会让沈梦溪就此陨落的，在宁凡的眼中，沈梦溪就是一个宝贝疙瘩。 “这明日就派人去江州宣旨，让沈梦溪在江州新办学院专门招收江南的子弟，而他今后就不再从事这些工作了，只一味地教书育人就可以了。” 宁凡想了想之后说道。 作为一线的工程师，沈梦溪不但要设计，而且还要参与实验，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这样下去的确太耗费心力了。 如果让沈梦溪成为一个专职于教授学生的教授，那么他的压力就会大大的减轻，这样身体上的负荷也会没有之前那么严重。 “现在看来，陛下当初编撰的那几本教材简直是改变历史进程的，存在那几本书陈也看过了，但是并没有仔细研究，但是其中的知识包罗万象，天文地理，无不所包，简直令人惊叹。” 第402章 未来的宰相 沈梦溪看向宁凡的眼神都变了，经过江南这件事情之后，他对宁凡更加的信服了。 “这些事情都先不说了，你回来就好，回来之后就接替程维的位置吧，趁明日上朝的时候就封你为宰相。” 宁凡伸手拍了拍周群的肩膀，这位年仅三十岁的年轻人仍然处于一脸混沌的状态。 从古至今三十岁的宰相那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将一个国家交给一位年轻人去治理，这简直是让人费解，让人无法信服，但是宁凡却有这个信心，周群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发挥自己的能力。 周群这个人身上有很多优点，比如周群的人文素质很强，比如周群的学习能力很强，再比如周群的精力很旺盛，无论从哪个方面上来讲，周群都是一个超群的人，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也是一个综合性的人才。 这样的人物，如果说她缺少磨砺的话，那么这次江南的变革已经将周群打磨完成了，现在的周群就是一块散发着光芒的玉石。 “陛下，这件事情恐难服众！” 周群并没有提自己能力上的问题，对于自己的能力他很自信，但是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满朝文武的反对。 “不要在意这些人，那些旧的贵族，旧的官员，朕将会一步一步将他们提出全力支援，中心现在朕还需要这些人维持局面，等到科举之后，大气的人才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到那个时候这些腐朽的东西全部都要被一脚踢走。” 宁凡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加快官员改革的进度。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那些老臣们虽然没有太大的优点，但是他们维持局面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贸然把这些人全部换成年轻人，整个朝廷的运转恐怕都会成问题。” 周群有些担忧的说道。 “有志不在年高，不是说年轻人就一定不行，有的时候只需要把一个人放在那个位置上，他自然就能够完成那个位置上应该完成的任务，比如月影他才多，大他现在做的事情很多，七十岁的人能够做吧？” 宁凡指着一旁的月影说道。 这话倒还是真的有些说服力的，今年的月影，这也只不过十八岁而已，如果在寻常人家也就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而现在却掌控着天下的锦衣卫，并且把情报工作做得井井有条，这一点周群都望尘莫及。 被宁凡一番反驳得哑口无言，周群就不再矫情了，他只是朝着宁凡点头说道：“承蒙陛下看重，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要说什么死而后已，你要保重身体，咱们君臣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未来的大变革大改革你都要亲眼看到。” 宁凡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如果说为了工作把自己累死，那就是不聪明，不够聪明。 饭要一口一口吃，在这个时代要推行变革，自然不能够慌，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而好在宁凡有了从千年后穿越回来的先进文明，经验治理，整个大康来说，只需要解决适应性问题就行了，很多时候宁凡有无数个点子，但是有一些点子，却并不适合这个时代。 比如说现在的大康政治制度最低级的机构只能管辖到县，再往下就只靠那些乡绅土豪劣绅来治理了，这个制度一直是宁凡所诟病的。 “你这次回到京都之后，科举的事情张天明暂时负责的，有的时候你只需要给他一个大方向，让他亲自亲力亲为就行了，而你的精力不要主要放在这方面你要主持编撰一部法典尽快地颁布。” 宁凡朝着周群说了一番，让周群有些疑问的话。 要知道大康自成立以来就沿袭着前朝的律法，颁布了大康律，但是现在宁凡却要起草一部全新的律法，这在周群看来完全是没必要的。 但是基于长期以来对宁凡的理解，周群又知道宁凡肯定有着暂时自己不理解的意图，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又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宁凡。 “原本的大康律法漏洞太强了，他们主要维护的利益就是统治阶层和贵族的利益，这就要你重新起草一部法典，主要维护的是所有人的利益，要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宁凡有些激动地说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国家不能够只有少数的贵族说了算。贵族犯了法可以为所欲为，平民百姓犯了法却要重拳制裁，这在宁凡看来，这是病态的，必须予以纠正的。 如果只是把土地分给了老百姓，而老百姓在法律上在政治上仍旧没有地位，那么这个国家的改革就是不成功的，现在江南的土地改革已经大获成功了，宁凡当然积极立法，要用律法来约束这种改革的成果。 一直以来大康的士大夫阶层，贵族阶层都是如同吸血虫一般的存在，他们晋升在走个调成的制度上作威作福，什么都不用做，却可以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 而宁凡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毒瘤们一脚踢走，而这些毒瘤们却不心甘情愿，他们在彻底被宁凡踩死之前，势必会进行拼死的反。扑。 如果这个时候颁布一部律法，一部新的律法，那将会彻底地控制住局面，一切都按照法律来，那么这些贵族士大夫阶层就无法翻起太大的浪花了。 其实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思考，宁凡深深地觉得，有的时候科学技术的进步并不能倒逼制度的进步和建立一个国家，最基本的还是体制的改革和思想的解放，有的时候思想甚至远远比技术要更加的重要。 “锦衣卫这边也不要懈怠，你们要在各地都建立起报纸的机构，而且要在各地逐渐消除文盲，让老百姓都识字，至少要新生的儿童未来能够上学认字。” 宁凡朝着专心听讲的月影吩咐道。 报纸的作用太强大了，强大的舆论机器开动之后，带来的效果是难以想象的！ 要想改造思想根除流毒，报纸是最好的手段。 第403章 才疏 “陛下，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报纸的作用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让那些普通的老百姓能知道别处发生的新鲜事吗？” 月影一脸疑惑地看着宁凡说道。 月影此话一出，宁凡和周群都无奈地笑了笑。 相比月影把锦衣卫管理得井井有条，但是关于有些技术性的东西，月影还是太稚嫩了，毕竟年龄太小。 有些道理月影不懂的，有些东西她还需要学习。 “假如你整天在一个寺庙里，每天听和尚念经，时间久了，自己是不是也会念上两句？” “假如你每天都在街上住，每天的邻居都是在做生意，那么时间久了，你是不是也会做生意了？这就是一个潜移默化的影响作用。思想上改变一个人其实是很难的，要通过长期的不间断地去影响。” 宁凡耐心地解释说道。 “那咱们为什么要影响他们的思想呢？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思想去活着，难道不好吗？” 月影更加疑惑了。 这次宁凡没说话，而周群则是给月影讲了一个故事：“假如一个村庄遭到了马贼的袭击，只有一部分人想要奋起抵抗，而其余的人则是主张逃跑，这个时候大家怎么才能通过统一思想呢？因为一旦逃走就会被马贼追向逐个击破，最后大家都只能等死。” “现在你明白统一思想的重要性了吧，要做一件事情必须要把大家的思想给统一起来，要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让他们接受咱们的思想，在咱们需要做事的关键时刻，这些人才会站出来支持咱们。” 周群深入浅出的讲解，终于让月影明白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了，同时宁凡也终于看出月影身上暴露出来的问题了，他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虽然当初在青王府的时候接受过短暂的教育，但是知识储备还是多有不足的。 “这样吧，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加入复兴社，女扮男装，以男子的身份在里面和别人辩论学习一些学问时间久了，有些你之前不明白的东西全部都能明白了。” 宁凡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让月影以男子的身份加入复兴社。 复兴社在宁凡的带领之下，现如今已经是整个大康思想和学术最为前沿的阵地了，不但人才辈出，而且思想的火花时不时地就会蹦出来。 在这样思想百花齐放的地方，相信月影肯定会得到学术上面的洗礼，知识储备也会进一步增强，将来在这个位置上也会继续发光发热，发挥自己的一份力量。 直到深夜三人才乘坐马车，分别回到了京都。 第二天一大早，周群直接进入了朝堂中。 这位传闻已久，在江南励精图治集的官员已经进入朝堂，立即引起了轰动，官员们交头接耳，各个神色不安。 当宁凡颁布圣旨要册封周群为宰相的时候，全场更是鸦雀无声，官员们一个个低着头，在进行无声的抗拒。 毕竟周群太过于年轻了，在这些官员们看来比周群资历老、能力强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不明白宁凡为什么会选一个名不见经传，来自草莽间的贱民，当做大康的宰相。 而宁凡已经决定要撤换掉大量的文武百官了，所以对于文武百官的反应，宁凡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有了锦衣卫把持朝政，这些官员们说什么做什么对于宁凡来说无关紧要。 退朝之后已经换上了一身朱红色官服的周全，来到了后宫的冬暖阁。 此时的周群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神色，毕竟在短短两年间，周群从一个平民百姓被宁凡一手提拔成了大康的宰相，这种殊荣千古以来都不曾有过。 “你做宰相有两把权力一定要把握在手中，第一就是人事权，全国的文武百官今后要想获得官职都要从你手里走一遭，三匹以上的官员朕会亲自颁布圣旨，三品以下的官员，就由你来斟酌任用。” “第二就是财政大权，朕要你替朕看好这天下的钱袋子，王天这个人做户部尚书，真还有些不放心，他商业能力倒是不错，但是管理天下钱粮能力上还多有不足。” 周群刚一坐下，宁凡就说出了自己的两点意见。 宰相总理六部有管辖六部的权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宁凡有了周群这个左膀右臂，将来在朝堂上将会大大的减轻压力，很多事情都不必事必躬亲了。 “陛下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科举之后就是西北，当然陛下在军事上文韬武略、雄才大略，这些事情本来不需要臣操心，但是臣还是想说一句，西北方面一定要提防匈奴人。” 周群显然是把京都这盘棋深思熟虑过了，宁凡让他扮演什么角色，他也早已经想好了，思想上和宁凡早已经高度契合，君臣之间的合作早已经心照不宣，心有灵犀了。 “匈奴人暂时不敢作乱，不过也要做好准备。” 宁凡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在西北的叛乱还没有完全平定之前，西北的匈奴的确是宁凡的一块心病，而且宁凡大婚在即，要不要召回西北将军萧重？这也是宁凡一直举棋不定的事情。 按道理讲，萧重是自己的老岳父，女儿大婚萧重，这位侯爷自然要从边关返回，但是派谁去接替萧重，这绝对是一个难题。 萧重这个人宁凡原本以为萧重，是铁杆站在自己身旁支持自己的人，但是后来宁凡地渐渐明白，萧重这个人他不站任何一边，他麾下的军队也是为了西北防务而生的。 萧重这个人从来都不参与政治斗争，从来都把自己置身于世外，哪怕关于自己女儿这件事情，萧重都不会插手。 这样的一位边防将军，宁凡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的。 “对了，你初来乍到，在京都没什么家眷，也没有府邸，这已经帮你物色好了，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朕马上让二狗带你去瞧，其实很早的时间已经就替你物色过了。” 宁凡指着图画上的一处府邸。 第404章 赏赐府邸 这处府邸其实并不远，出了紫禁城，在进宫的护城河边，就是宁凡为周群选择的，阜阳这个地方杨柳依依，景色宜人，而且这个府邸占地五十余亩，曾经是皇家的庭院，但是后来废弃了。 在不久之前，宁凡就派人秘密地在修葺这处园林，工部的工匠们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才将整个园林焕然一新，花费倒是不多，但是园林的景色和各方面配置都让宁凡深深的喜欢。 而这幅图画也是宁凡专门让宫廷画师画下来的，画中的园林美妙无比，亭台楼阁惟妙惟肖，周群看了之后不免瞪大眼睛，心中感动。 “陛下，此处甚好。” 周群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在看到宁凡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这处宅邸的图画之后，顿时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想当年他在江州的时候，为了读书，大冬天的冻得连手指都伸不直，每天想着的都是去四周的富人家里去借书，把书借回来之后，一页一页地摘抄。 渴了就喝点雪水，饿了就吃点米粥，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再对比现如今自己大展宏图，心中抱负完全施展的日子，周群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想一想当年自己衣衫褴褛的求学之路，再想想自己，一步一步为国效力的路途，周群真是感慨万千。 人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古人诚不欺人，也但是周群同时也感慨自己的命运。 如果不是宁凡当初在朝堂的斗争之中被发配到了江州，而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位皇子呢？ 而且恰恰这位皇子后来在斗争之中胜利顺利地登上了皇位，自己才得以跟着来到了京都，七下江南为整个帝国的改革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每个人的命运也许早已经注定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宁凡伸手拍了拍周群的肩膀。 两人君臣之间也有一种孺慕之情，不但是君臣也是朋友。 很多时候宁凡并没有把周群当做一个臣子，很多时候他都是把周群当做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 “二狗，你在宫里选一些宫女送到周大人府上，去周大人出来乍道府上冷锅冷灶的短时间内也无法安顿下来，无法专心的治理政务，这件事情这就交给你了。” 宁凡叫来二狗，吩咐了一番。 二狗在做这些事情上的经验上十分丰富，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自然没有丝毫的困难。 很快二狗就带着周群去他的新府邸里去了，而宁凡则是继续在暖阁里召见了前来的月影。 “陛下，昨夜锦衣卫按照您的命令全面出动，共抓获夜神组织一千二百三十一人，彻底地粉碎这个组织在京都地下的所有架构。” 月影自豪地朝着宁凡说道。 但是宁凡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却毫无反应，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要的是禁毒连环杀人案的幕后主使。 “你抓了这么多人都审问过了吗？” 宁凡目不转睛地盯着月影。 很多时候月影都喜欢戴着一层面纱，只能看见他的眼睛，而且月影的眼睛特别好看，那是一种勾魂夺魄的眼睛。 “陛下这么多人，一夜之间怎么可能审问呢？我打算现在回去把这些人分别派到锦衣卫的各司，让各司组织人手连夜去审问，最好以最短的时间内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月影好像并不理解宁凡的意思，但是宁凡的意图她却领悟得很好。 “我可不是要你审问所有人，你懂得什么是主要矛盾吗？如果是夜神组织里的人执行了这些暗杀的任务，你以为他们的那些头目不知道吗？只需要把他们大大小小的头目审问一遍，基本上线索就八九不离十了。” 宁凡摇了摇头。 听到宁凡这么说，月影恍然大悟，脸上也带着几分绯红的神色。 “好了好了，我感觉你最近做事总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最近心思上出现什么问题了？” 月影本来做事杀伐果断，十分的干练，很多宁凡之前想不到的事情，月影都能够想到，可惜最近一段时间，月影好像性情大变。 做事起来毛毛躁躁丢三落四，很多时候宁凡甚至都有些看不过眼了。 “没什么事，也许是因为陛下要大婚，让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月影终于朝着宁凡吐露了实情，她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宁凡。 宁凡是最头痛这种儿女情长的问题了，但是现在关键他根本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身边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唯独要娶萧家大小姐为妻呢？ “陛下不是一直说人人平等吧，萧小姐，我承认她身份尊贵，从小出生于将军之家，但是作为平民之女的我，难道就没有资格成为陛下的妻子吗？” 月经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无论是从容貌还是从对宁凡的贡献上来说，月影都丝毫不输于萧铃汐，但是有些事情宁凡却无法说清楚。 人对人的感觉是不同的，萧铃汐是那种天生就是主角一样的大女主性格，这样的人自然会更容易走进宁凡的心里，而月影的性格不说有多么古怪，但是并不适合做皇后，当然这些事情宁凡自然也不能说出口。 “好了，我也不给你出难题了，免得你心里越发厌恶我，今后都怕见到我，你也不必心里有什么压力，你是皇帝，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不敢反对你。” 月影站起身来，竟然没有向宁凡说句告别的话，就转身推开门走了，而宁凡看着月影的背影则是一脸苦笑。 锦衣卫重拳出击，连夜出动，将夜神组织一网打尽，京都的地下世界果然一派兵荒马乱的迹象，那些之前的牛鬼蛇神瞬间就被震慑了，这一日宁凡一整天都在打探消息，却没有听到任何凶杀案的发生。 这说明凶杀案已经彻底结束了，极有可能之前那个杀人的凶手就藏在夜神组织里，之前就被月影给抓了，凶手被抓了，连环杀人案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发生下去了。 第405章 春游 这几日希娜总是嚷嚷着要出宫游玩，踏青，宁凡终于拗不过希娜的哀求决定答应带着希娜去郊外春游。 希娜要去黄玉萌自然也要去，而作为最近为宁凡的婚事，忙来忙去的皇嫂荣妃自然也不能够落下了。 宁凡本来打算叫上萧铃汐和小玉这一对主仆一起的，没想到却被希娜给否决了。 “陛下，马上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了，你现在急什么？按道理说婚前夫妻两人是不能随意见面的，再说了，萧铃汐姐姐马上就要入住东宫，成为咱们几位的顶头上司了，你能不能让咱们开心地玩几天？” 希娜牙尖嘴利，叽叽喳喳，她倒不是对宁凡没有什么畏惧，而是天生的口直心快。 希娜这种性格特别讨宁凡的欢心，很多时候在宁凡的身边，希娜就是扮演着一个开心果的角色。 “陛下，将来你会不会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呀，整个后宫莺莺燕燕倒也热闹，就是不知道你这身子骨能不能撑得住。” 宽大的马车上，宁凡正在端着茶杯喝水，听闻希娜这么说，顿时有些憋不住，一口茶水喷到了窗外。 “你胡说什么呢？这什么时候说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那不荒唐胡扯吗？” 宁凡鼓着眼睛，有些不爽的说道。 希娜是一个特别会察言观色的女人，她察觉到宁凡并没有真正生气，所以就一点也不害怕，笑嘻嘻的依偎进宁凡的怀里：“陛下，您是君王娶多少妃子都不为过，不过你可要记住，不要忘了咱们这几个老人哦，雨露均沾，以后有了特别宠爱的人，也不要忘了咱们这些人。” 希娜口无遮拦，让宁凡有些尴尬，毕竟在车厢里坐的不只是黄玉萌和希娜的两位妃子，还有嫂子荣妃也坐在车的角落里。 “希娜，开玩笑就也罢了，也不要带上我呀，我和你们身份可不同。” 此时的荣妃满面红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宁凡。 而此时的希娜却好像上劲了一样，丝毫不害怕，她依偎在宁凡的怀里胆大包天的说道：“皇嫂也不知道你怕的是什么，咱们这马车里也没什么外人，你若是喜欢陛下就大胆的说，出来宫里改个名目，让你成为陛下的妃子，那也不是难事，更何况你还是处子之身，这也没什么忌讳的。” 希娜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凡捂住了嘴巴，而一旁的荣妃则是扑过来，要撕烂希娜这个小骚蹄子的嘴巴。 两女在一边，打打闹闹，希腊则是一用力就把荣妃推向了宁凡，荣妃则是哎哟一声直接扑进了宁凡的怀里。 宁凡正在和黄玉萌谈论有关道家的一些养生学的事情，突然被一个香软的身体扑进了，怀里顿时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看着怀里人比花娇的荣妃，宁凡一时间有些不舍得放开了，虽然荣妃并不见得要比黄玉萌和萧铃汐他们漂亮多少，但是各种滋味，却有些别有洞天。 人常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其实男人都有这个心理，荣妃和宁凡之间这层紧密的关系，让宁凡每次见到荣妃的时候，都有一种特别刺激的感觉。 而且偏偏荣妃好像也有那层意思，每次看向宁凡的眼睛里，都好像戴着钩子看着宁凡心里痒痒的。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倘若想要得到这位皇嫂的话，或许不必费什么力气和手脚，但是总感觉自己无法挣脱那层来自文明人身上的束缚。 “嫂子没摔着吧，要小心呀。” 宁凡抱着荣妃两人四目相对看了半天，这才尴尬地来了这么一句。 一旁的希娜早就笑得捂着肚子在一旁打滚了，他是过来人，怎么能看不出宁凡和荣妃之间的欲盖弥彰呢？ “我看你俩能够忍到什么时候，不就是那回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希娜索性闹僵起来也口无遮拦了，倒是宁凡意识到事情这么做一点都不庄重，索性就不再说话了。 今日毕竟是外出春游踏青的，这还没到地方，如果把希娜斥责一顿倒是影响出游的心情，宁凡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沉默。 “希娜，你少说两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皇嫂的身份并且不同寻常，况且现在西北的叛乱还没有完全平定，如果有些事情被人大做文章的话，对于陛下的个人声誉那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黄玉萌一般很少说话开玩笑，但是一开口的时候往往说那种很正派的话，这些话就连黄玉萌自己有时候都有些不适应。 “你少在我面前装正经了，咱们私下里不是说得好好的，要撮合陛下和皇嫂吗？怎么这个时候你却变卦了？” 希娜反而有些不乐意了，当着宁凡的面就把黄玉萌的谎言给戳破了。 这一番不讲武德的话，直接把黄玉萌都给惹恼了，一旁的荣妃更是气得捂住了希娜的嘴巴。 而宁凡则是装聋作哑，装作没听见，闭上眼睛，听着马车车轮的转动好像睡着了一般。 三女看到宁凡不接招，也没有发怒，顿时就放下心来了，心情最纠结的倒是皇嫂荣妃娘娘。 她一个年轻二十八的女人，当初因为一场政治婚姻嫁入宫中嫁给了大丰帝，可惜两人还没来得及圆房，就被大丰帝给冰冷无情地给遗弃了，就在宫中自求多福。 现在的情况是，荣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在什么地方，有的时候她的确很迷茫，像自己这样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真的是身如浮萍。 曾经嫁给过皇帝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嫁给一个普通人了，而这一生该何去何从，有的时候深夜荣妃也会独自在被子里哭泣。 “哇，你们快看那边有好大一片花呀，好像是野花，不过也挺漂亮，咱们过去玩一会儿吧。” 希娜这个时候也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了，索性就插科打诨，指着窗外一大片花草大声吆喝。 这里已经到了郊外了，景色倒是不错，今天的目的地本来就是绿柳山庄，不过在沿途风景好的地方停一会儿倒也是在计划之内的事情。 第406章 偷闲 做皇帝就等于登上人生巅峰，自然不是又苦又累的事情，宁凡在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就把做皇帝当成一种很轻松很愉快的工作。 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事务的确比较多，宁凡暂时化身为工作狂而已，现在周群回到了京都，京都的各方面接下来都要交给周群去打理，而宁凡则是彻底从这繁忙的事务中给解放出来了。 趁着春天带着身边的几个女人在京都周围游玩，这也是宁凡一直以来心里的愿望。 前面的二狗察觉到皇帝的车驾停了下来，就赶忙从旁边的马车上下来，小跑着来到了宁凡的窗口，询问宁凡的意图。 “就在那片草地上铺上毡布，中午就在这里生火做饭吧。” 宁凡随便指示了两句，身旁的数百人马就快速的行动了起来，首先就是大批的锦衣卫四周警戒，然后就是御膳房的厨子们开始架起了精良的烤架，升起了篝火。 希腊荣妃还有黄玉萌她们三个在草地上尽情地撒欢，甚至还采取了这种不知名的野花，编成了帽子。 宁凡陪这三个女人玩了一会儿之后，就带着几个随从策马去了附近的农庄，好不容易出京一回，自然要深入农民田间地头，好好的询问一下京都附近的农民们的生活环境。 长时间生活在深宫内院之中，对于郊外这种青山绿水的环境，那还是十分的放松的，可惜这些长时间在田间劳作的老百姓，却根本无心顾及这些花花草草，在他们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庄稼。 在这个年代没有肥料，没有除草剂，没有旋耕机，一切都需要靠人力。 农民在这个时代种出同样一亩地的粮食，付出的努力和精力要远远超过后世。 此时的宁凡已经把马儿扔在远处的草地上，让它自己吃草了。 而宁凡则是带着两个换上寻常服装的锦衣卫，进入到了村落的旁边。 远远的就看到附近的田地里都有村民在干活，这个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但是这些村民们却没有丝毫要结束劳作的意思，他们勤勤恳恳地在田间地头打着草，将那些长在庄稼地里的草一颗一颗地拔起来。 这些村民们大多数都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精瘦，一个个看起来有些麻木。 猛然看到几个身材高大的人从田间地头穿过，附近的村民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毕竟这个时代能够长得如此皮肤白皙，身材伟岸的男子，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寻常人家的男子，是绝对不可能长出如此高大的身材的。 宁凡并没有假惺惺地上去慰问一番，而是站在远处静静地观望，他发现这些庄稼大多数长得都很矮小，贫瘠，一个个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们给这些庄稼所上的肥料也只是一些动物的粪便而已，而且量很少，根本达不到庄稼生长所需要的肥沃量。 “老人家，村里面没有人会堆肥吗？你们种庄稼，如果不会堆肥的话，那么庄稼的产量至少会减少一半，同样的种子种下去，收成要比别人少很多。” 宁凡有些疑惑的说道。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农民竟然还没有掌握堆肥的技术。 听到宁凡口中所说的堆肥，这些农民们大多都很疑惑，几个农民围过来问宁凡堆肥是什么意思，当宁凡表示要把青草和动物的粪便堆在一个土坑里，然后慢慢的点燃这些植物让它缓慢的燃烧，最终发酵之后形成肥料的时候，这些村民们都大惑不解。 “几个老人家，你们世世代代种田都是用的人力吗？村里没有牛吗？”宁凡又问道。 “牛倒是有，但只有村里那些富户，咱们这些给人家种地打长工的，怎么可能买得起牛呢？就算是租用牛也租不起啊。” 几个老人家长吁短叹。 宁凡点了点头，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但是宁凡是一个喜欢做事而不喜欢吹牛的人，所以他在此也没有许诺什么，而只是拿出了一些钱财，赏赐给了这几个有缘的村民。 这几个村民见到宁凡拿出金钱看到宁凡手中白花花的银子，都是眼中冒光，一边随便拿出一小块，都是他们一年甚至十年的收入。 不过当宁凡要表示把这些银子赏赐给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却纷纷拒绝了。 “俺们现在生活得就很好，贸然拿了别人的钱财很可能会招致不可预测的祸患。贵人，您还是把这些钱财收回去吧，俺们这些人天生就是苦命的人，猛然得了这些财富，说不定后面有什么大苦大难等着咱呢。“ 几个村民倒是人间清醒，看到宁凡手中的白花花的银子，不但不动心，反而拒绝了。 这件事情的确是让宁凡有些吃惊了，他明显可以看出这几个村民的眼睛里，是对这些财富极度渴望的，但是最终他们却拒绝了，这说明这些人，贫穷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们害怕改变，害怕有什么变化。 “陛下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他们喜欢钱，但是只喜欢自己挣的钱，就算是在路上捡到了大块的金子，他们也会上交而不敢据为己有。” 一个锦衣卫跟在宁凡的身后，仔细的说道。 走到一处山道旁，宁凡突然听到山坳里有阵阵鸡鸣的声音，此处的环境倒是不错，也让宁凡起了心思，他远远的看着那山窝里有一大片桃花开的白花花的煞是美丽，就想进去看看。 沿着小路一路来到山坳中，果然这山坳之中有一处人家，柴门青瓦土墙，看起来倒是十分的美丽，有一种原始乡村的美貌。 “有人吗？讨一口水喝行不行？” 宁凡一边欣赏着美丽的桃花，一边朝着空空荡荡的院子里低声喊了一句。 没多久屋门打开一位妙龄少女，走进了院子里，看到陌生的男子正眼睛瞪着看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这妙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身段倒是不错，皮肤白皙，看起来营养略微有些不良的样子，但是容貌确实不差，连宁凡第一眼都看得有些呆住了。 第407章 寻访 那少女被宁凡的眼睛盯着看，顿时有些害怕了，转身就想回到屋子里，却听宁凡在背后说道：“姑娘莫怕，俺们是路过这里讨口水喝。” 听到宁凡这淳厚俊朗的声音，那姑娘反而停下了仓皇的脚步，他转身红着脸看着宁凡几个人：“瞧你们也不像是坏人，俺们这地方穷得什么都没有，就算你们是那山野小径的强盗，也不会看上俺们这些地方。” 这姑娘没读过书，逻辑倒是清晰，有些能力，宁凡不觉有些有趣。她笑了笑，朝着姑娘摆摆手道：“你家里大人们呢，怎么快中午了还不回来，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听到宁凡这么问，那女孩脸上不由得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勉强朝着宁凡笑了笑：“我妈去给镇上的富户洗衣服了，我爹在地里干活呢，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做饭，待会还要给我爹送饭呢。” 说着女孩从厨房里拎出了一个瓦罐，瓦罐里煮着一些稀粥，还有几片青菜，宁凡看到如此寒酸的食物，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 这可是在京都天子脚下，普通人的生活尚且如此，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些普通的老百姓，生活堪称赤贫！ 在这个时代战乱频发，能有一片麻布遮体就已经是很不错了，每一天如果能够喝上稀粥，不至于饿死这些百姓也就知足了。 “你们平时就吃这个吗？能不能吃饱？” 宁凡连忙问道。 那少女瞪大了眼睛，咧嘴笑着说道：“平时怎么可能只吃这个呢？你莫非是城里的有钱人对俺们乡下人的生活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小姑娘有些疑惑地看着宁凡，更觉得宁凡呆头呆脑的，煞为可笑。 “你们平时吃不吃白米饭，难道这些食物只是偶尔吃上一两顿？” 宁凡好奇的问道。 那少女听到宁凡这么说，不由得一脸无语的表情，他指着瓦瓮里的稀饭说道：“现在是农忙的时候我就要干活，所以才会吃一些素米粥来补补身子，平时俺们一家最多只是吃一些菜叶子和米糠，我爹闲暇的时候也会进山，打一些野味卖到集市上，然后换一些粗粮。” 少女的一番话让宁凡久久无语，他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递了过去，那少女却摇骰拒绝了。 “客人千万不要如此，我爹回来还要打俺呢，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们贫苦人家也懂。” 那少女连忙摆手拒绝。 见少女要出门去送饭，宁凡倒也不好跟上，只能带着两个锦衣卫匆匆地朝着露营地的方向去了。 来到露营地看到御膳房的厨子们，已经准备好了数十道的美味，宁凡突然感觉到这些食物有些难以下咽了。 其实要解决粮食危机的问题，宁凡倒是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派人去南美洲去寻找红薯，只要能够找到红薯和高粱这两样任意一种高产的农作物，那么神州大地上的粮食危机都将会彻底被解决，普通的老百姓也可以吃饱穿暖了。 但是现在整个大康百废待兴，经济才刚刚有些复苏，甚至江南七省才刚刚完成土地改革，这个时候要劳民伤财地去弄一些大航海时代的大船，难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对于造船方面的技术就连宁凡也不懂，他只能说出一个大概的原理，但是具体的细节他现在也无法一点一点说出来。 要航海要进行海上贸易，那就必须拥有大船，因为海上的情况是瞬息万变的，如果没有一艘牢固的船只，万一在海上遇到了风浪，那么一船人的生命就会瞬间被大海吞噬。 这一顿饭宁凡吃的是惆怅无比，心思很重。 在宁凡的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要立即改良农业技术，必须要立即发掘，寻找一批农业专家，尽快把农业给提升上去。 一直以来宁凡都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农业上不去，大家的饭碗端不上，那么工业化时代就是空谈。 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了，拿什么精力去发展钢铁工业拿什么精力去挖煤呢？ 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宁凡才明白，工业化的前提是要农业先兴盛。 “陛下，我看您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出去一趟被什么美女把魂给勾丢了？” 希娜一向是快人快语，在宁凡面前开玩笑也没什么顾忌。 宁凡倒是没说什么，出来玩的大家就应该开开心心，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好，就影响大家出游的兴致，所以宁凡有点像露出了笑容，他摇了摇头说道：“你父亲老萨丁最近怎么没消息了？出去都已经快半年了。” 宁凡突然提起了老萨丁，也让希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萨丁这次去参加了一个长途的商队，据说要穿过一片大陆，到达一个新的地方，这在跑商的人看来是很冒险的事情，毕竟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风土人情都不熟悉的话，相对很可能会遭遇未知的情况。 更何况萨定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的确让作为女儿的希娜十分的担心。 “我父亲是最精明，经验最老道的商人，他应该会应对一切突发的情况，不过一次长时间的商队，来回往往就是一年甚至一年半到两年。” 希娜虽然很担心，但还是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诉说，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宁凡倒也不是为了勾起希娜心中不好的情绪，他只是想到了南美洲的红薯和玉米，有些想念自己作为岳父罢了，有些时候宁凡也挺担心萨丁的，毕竟五十岁的人了，在这个时代还得长途跑商，的确是很不容易。 其实在这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不足四十岁，但也有活得很长的人，也有活得很短的人，贵族阶层的寿命大多数都能够达到六十甚至七十岁，但是普通百姓的寿命那就很不乐观了，一般能够达到四十岁就已经很不错了。 普通的百姓因为常年的风餐露宿，营养不良，他们的寿命缩短，那自然是一种很直观的事情，而贵族阶层则是长时间的锦衣玉食，不用过度的体力劳动，他们的寿命长一些倒也在预料之中。 “但愿老人家能够顺利回归，能够带回一些新的异域风情的宝物。” 宁凡用一种祝福的口气说道。 第408章 骑马 吃了饭之后，众人就在周围游玩，希娜反而闹起来，要让宁凡教他骑马。 骑马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但是危险性却不低，尤其是对一个从来没骑过马的人来说，起码更是危险性成倍的增加。 虽然宁凡骑的皇家御马都是经过御马监专门调教过的，但也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 “我先牵着马，你坐在上面，咱们先找找感觉，等会儿人和马熟悉了再慢慢地骑。” 反正左右无事，宁凡倒也没有推脱。 他刚开始让希娜坐在马背上，自己牵着绳在前面走，走了两圈之后，希娜就有些不满足了。 无奈之下，宁凡只能翻身上马，一开始自己最低的速度策马往前，跑到了后来，希娜的胆子渐渐大了，竟然学着宁凡踹马腹，这马开始疯狂地跑。 一圈下来宁凡只感觉风声在耳边呼呼地过去，而希腊却是兴奋不已，小脸通红。 “这些日子在皇宫内院里都快被闷出病来了，再不出来跑一跑，我感觉自己精神都要出问题了。” 希娜是个欢脱的性子，让她长时间待在皇宫里，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尤其是这些日子，宁凡很少在宫廷里，希腊除了在宫廷里转悠之外，更是无事可做。 “你也教我骑马吧。” 皇嫂荣妃走过来，朝着黄玉萌说道。 黄玉萌从小生存的道家，练就了一身剑术，身手那自然不用说了，飞身上马翩若惊鸿。 黄玉萌直接跳过了第一步，带着荣妃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骑马，不过黄玉萌控制马的速度都控制得很好，几圈下来，荣妃是气喘吁吁，但也兴奋不已。 眼看天黑了，宁凡命令车队开始前行，赶往绿柳山庄，不过众人只顾着玩也忘了时间看这个时节，晚上赶到绿柳山庄恐怕有些勉强。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马车在夜幕之中前行，二狗在马车前面挂上了马灯，随着颠簸的马车前行，那马灯一跳一跳的。 宁凡趴在马车的窗口，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原野和青山，内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起了一种很惆怅的感觉。 人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已经很难很难了，能够三餐吃饱有衣服穿，那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是吃不饱穿不暖，但是那些贵族们那些官员们，却又穷奢极欲，穿着绫罗绸缎，吃着最好的食物。 贫富差距才是撕裂这个世界的矛盾，但是偏偏下层的老百姓吃苦耐劳几乎不会反抗，除非被压迫得没办法了，他们才会起来反抗，否则的话但凡有那么一丝生存下去的安稳希望他们就不会给朝廷找麻烦。 “夜里不行就在周围安插个营子，明日一早再赶去绿柳山庄也不迟。” 这马车颠簸了一天，宁凡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虽然这马车经过改装了，但是这个时代的路实在是太过于坑洼不平了，就算宁凡给马车安了弹簧，也无济于事。 跟随着宁凡身边的锦衣卫，开始在四周安营扎寨。 皇帝要在这里露宿一晚，那自然不是小事事情，锦衣卫开始在四周伐木，并且在四周筑起了营帐，好在人多力量大，只用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在四周用木头搭建起了一个营寨的栅栏。 在营寨的中央则是点起了熊熊的篝火，而锦衣卫在周围警戒。 宁凡晚上就宿在马车上，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出来了，马车白天可以坐四个人，但是晚上大家都躺下的话难免有些拥挤，尤其是还掺杂着一个皇嫂。 “我今晚不睡了，就在火堆旁边替你们守夜吧。” 荣妃感觉这马车上没有自己的位置，就想跳下马车，没想到却被希娜一把给抓住了。 “大家只是在这里休息一晚而已，皇嫂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呀？我们都觉得没什么，凭什么你觉得尴尬呢？” 希娜的话倒是让荣妃有些尴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宁凡躺在靠窗的位置一言不发，而黄玉萌很自然地就躺进了宁凡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宁凡的脖子，希娜一看也有些不甘示弱，使劲挤进了宁凡的另外一边，这样一来宁凡就成了左拥右抱了，反倒是荣妃一个人被挤在角落里，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马车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再加上宁凡，黄玉萌，还有希娜三个人都平躺着，这下留给荣妃的空间就不大了，她只能抱着膝盖坐在马车的角落里，一脸无辜地看着这三个人。 有锦衣卫在旁边守护宁凡，内心倒是没什么担忧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呼呼大睡起来。 春天本来就很温暖，夜里又有篝火，提供温暖，所以睡在马车上根本就不冷，甚至不用盖一点东西。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宁凡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腿麻了，他抬头一看不由得一阵苦笑，荣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趴在了自己双腿上正呼呼大睡的。 宁凡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黄玉萌是第一个跟着您反省的，接着就是希娜，三双眼睛盯着荣妃，大眼瞪小眼。 “算了，还是先别叫醒他了，昨天晚上也挺为难他的。” 宁凡笑了笑。 也许是宁凡说话惊动了荣妃，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当发觉自己昨晚竟然趴在宁凡腿上睡着的事实之后，顿时羞红了脸。 借口下车去打洗脸水，荣妃急忙逃下了马车，接着宁凡才整理衣冠带着两女一起跳下了马车。 锦衣卫用马车在四周村落里拖来的清水，御膳房的厨师们也早早地起来准备膳食了。 被油炸的酥黄的煎饼，香味老远都能够闻到，而且根据宁凡的喜好的御膳房，每天还会给宁凡准备一些豆浆和韭菜鸡蛋盒子。 甚至御膳房渐渐地在宁凡的熏陶之下，连牛杂面油泼面热干面这些东西都会做。 预计是要在绿柳山庄玩上半个月的，这些日子京都的事情太多，宁凡渐渐感觉体力不支，现在正好是春天来了，鸟语花香的时候，他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第409章 夜宿 京都这场乱局有锦衣卫，还有皇城的那位，京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再加上周群张天明这些人控制着京都，宁凡渐渐的也可以松手了。 当然做个甩手掌柜还是远远不行的，但是只要把得力的助手培养起来，将来不必太费力气，倒是真的。 有一段时间没来绿柳山庄了，没想到山庄的建设倒也不错，宁凡记得他之前只是吩咐了两句，没想到工部竟然下了心思把绿柳山庄建的是亭台楼阁，造成了一个度假胜地。 马车停在庄子外面，庄里的人早早地出来，在外面迎接了皇帝要来庄里的这些庄民们，一个个都欢天喜地。 当初宁凡在三大农庄招收龙鳞军的成员，庄民们的子弟很多都加入了龙鳞军这些子弟们凯旋，一个个要么升官，要么发财，总之现在庄里的日子已经能过了。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原本宁凡只是六皇子，现在宁凡已经升格为皇帝了，他麾下的三大农庄，自然也得到了很多实惠的地方。 其实绿柳山庄距离京都也不远，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半天的时间就足够到达了，宁凡驻扎在绿柳山庄，倒也不耽误正事，每天都有锦衣卫来来往往，送来全国各地的消息。 每天的报纸宁凡是必须要看的，除此之外还有江南七省和西北的战报，这些宁凡都要看。 西北的陈桥在那片土地上嘎嘎乱杀，很多时候已经不向朝廷送捷豹了，甚至隔着好几天宁凡都得不到陈桥的任何消息，但是总之战事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而江南这边则是宁凡重点关心的事情，江南有宋成舟在背后操持着，再加上陈元庆这个出生的牛犊，这一老一少的配合，倒也不用宁凡太多于担心。 但是江南毕竟是宁凡未来的大本营，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宁凡紧张的情绪，他太在意江南了。 “二狗你派人传旨，把大司农给朕叫到绿柳山庄来。” 宁凡闲暇下来的时候，又开始琢磨农业上面的事情了。 这次出了京都，宁凡见到了京都老百姓农忙时节的辛苦，他难免有些心疼。 尤其是这个时代，老百姓连普通的绿肥都不会弄，的确是技术太过于落后了。 “其实这大片荒山完全可以用来放牧，放些牛啊，羊啊之类的。” 京郊周围的山虽然不算大，但是绵延数百里这些山都被野兽占据了，如果用来放牧的话，相信每年的产出也是很可观的。 宁凡带着绿柳庄的一众壮民们在四周转悠，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司农才姗姗来迟，这大司农年逾七十头发花白，坐着马车来到绿柳山庄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大司农虽然是朝廷的二品官，也是属于朝廷大员了，但是宁凡却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位老人家慈眉善目。 “臣，大司农，刘文正参见陛下。” 虽然很疲惫，但是刘文正该有的礼数是一点都没少，从马车上跳下来就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行礼。 宁凡把刘文正扶起来，看着老人家满脸疲惫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心。 “爱卿，知道朕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有何用意吗？” 宁凡抓着刘文正枯瘦的手掌态度，温和地问道。 这刘文正思维项目，一看就是个老好人，对于这样的官员应该倒是没什么戒备之心。 “陛下该不是趁着春游踏青的时候看到老百姓农忙有感吧，这才把臣匆匆地给叫了过来。” 刘文正虽然年逾七十了，但是头脑倒还清醒，眼神也清晰，一下子就说出了宁凡的想法。 “爱卿可知这京郊的百姓是怎么种田的？朕观他们种田连肥都不会使用，不施肥的庄稼怎么可能长得旺盛呢？这样下去不但浪费种子而且浪费人力。” 宁凡痛心疾首的说道。 刘文正点头：“人和动物的粪便倒是很好的肥料，但是毕竟量太少了，除此之外，那些渠沟里的污泥倒也是不错的，肥但是同样很少，这不是老百姓懒，而是实在没办法。” 刘文正倒是对农民十分清楚，一句话就把问题给讲明白了。 宁凡既然把这位大司农叫来了，那自然有他的用意，接着宁凡就叫来了，刘文正来到后院，在后院里处理了一个大缸，在大缸的下面早就被人钻了一个孔。 “陛下，这是何等用意？” 刘文正看到宁凡搞出了这东西，满脸都是问号，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世间万物都可以为肥，但是有些肥是用在庄稼地里庄稼是不会吸收的，但是经过物质发酵之后，这些肥沃的东西往往能够让庄稼全部吸收。” 接着宁凡就给刘文正讲解了发酵肥料的具体方法，听说枯草树叶剩菜剩饭，甚至污水粪便都可以经过发酵制成肥料，刘文正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 “当然这样录制出来的肥料肥力是远远不如动物粪便的，但是咱们可以换一个方法法，那就是多养禽畜，这样一来它们的粪便就可以循环的，利用庄稼也就更肥了，农民的收成也就更好了。” 宁凡仔细地讲解，大司农刘文正则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不过刘文正却不是一直都附和，而是很多时候都会提出疑问。 很显然，这位老臣并不是应声虫，也不会随意去迎合宁凡，他认为有道理的东西才会认可，他认为不理解的东西随口就会询问。 “陛下，您所说的那些禽畜牲口，他们可是要吃粮食的，如果没有大量的粮食，这些牲口根本就不会长，又何来的粪便呢？” 刘文正满脸都是苦涩。 身为大司农，他又何尝不想让天下的老百姓都吃饱饭了，毕竟大司农一职是掌管着天下农业的。 没有人比刘文正更加关心天下的百姓天下的农民了，但是很多时候限于时代和技术根本是没有办法。 “牲口吃的是草又不是粮食，在茫茫大山之中，何处不是青草地？” 宁凡的这番话倒是把刘文正给说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第410章 大司农 “其实吧，朕也知道要在内地发展养殖业还是很难的，首先就是经验，如果没有经验的话，养殖的动物很可能会大批量的死亡。” “另外一点就是，山林里的野兽也很凶猛，如果处置不当的话，很可能也会给养殖户造成很大的损伤，总之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切记不可匆忙上马。” 宁凡微微点头，像是在警告大司农，又好像是在警告自己。 “陛下那西北可是有着大片的草场，随着近来西北叛乱，我大康失去了西北的大量草场，军马养殖也失去了大量的草原，现如今西北军中的军马都已经供不应求了。” 大司农听到宁凡的一番论调之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愤怒神色，他就觉得宁凡这是在唱高调，根本不理解现实的难处。 其实宁凡刚才说完那番话之后就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很可能会引起大司农心中的不快，果不其然，看到这位大司农脸上的愤怒表情，宁凡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唱高调了。 “大司农别急，西北的事情，长则三夜短则月余，应该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了，等到西北的判断，平定之后，西北的大片牧场将会重新归于朝廷。” 宁凡对此倒是胸有成竹，这倒不是宁凡盲目的自信，而是宁凡心中早有计划。 第一个原因就是陈桥在西北的进军十分的顺利，而且军队如同滚雪球一样，人数不断地增加，战斗力也越来越强。 第二个原因就是江南的事情几乎要接近尾声了，等到江南的世家大族全部被陈元庆给料理得差不多了，到时候陈元庆就可以挥师北上，直奔西北和陈桥汇合，前后夹击彻底扫除西北的叛乱。 基于这两大原因的判断，宁凡可以确定西北的战事应该距离结束不远了，到时候的大康将会重新归于大一统的状态，随着将来的经济慢慢的复苏，整个大康将会迅速进入强盛时期，按照宁凡的推断，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大康的国力将会到达巅峰。 “陛下，臣听说江南七省的土地已经分给百姓了，百姓拥有土地，而不允许地主豪强私自圈地，这是真的吗？” 刘文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宁凡。 在这个年代消息闭塞，远在江南七省的事情传到京都，其实已经变味儿了，很多人很多事都不能原原本本的传到京都来，除了像宁凡这样核心的决策者，才能够知道确切消息之外，其他的就连一些大臣都对江南的改革所知不多。 “是这样的，江南的士大夫阶层还有地主豪强阶层已经全部被朕给摧毁掉了，现如今江南只有一户一户的农民家庭，而且每一户都会按照人头分田地，这些田地完全是属于这些农民的，他们只需要少量的向朝廷缴纳税款就行了。” 宁凡点点头，向刘文正承认了江南的改革。 而刘文正听到宁凡的这番话之后，简直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几千年以来未有的大变局，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帝王有这么大的魄力将土地分给百姓。 “自上古以来，分封制都是皇帝控制各地的有力手段，陛下将各地的诸侯地主豪强全部消除了，那么这些地方的权力真空将会由什么人来填补的？如果没有有力的控制，那么中央集权将会对地方的控制力减弱，甚至到了后期连赋税都收不上来。” 大司农对于宁凡的改革，一方面是感觉欢欣鼓舞，另外一方面又感觉忧心忡忡。 宁凡有些惊讶，因为他深深的惊讶于这位老人的眼光，因为这个问题之前宁凡自己都没有想到，还是周群到达江南之后，听宋成舟说起这些事情之后，宁凡才察觉到分田地的后遗症。 这个朝代不同于后世的交通和信息，发达朝廷对于各地的控制能力，可以利用交通和信息来抵消，但是在这个年代，车马很慢，消息闭塞，朝廷控制地方就要全部依靠于地方的政权。 而原本地方政权对于一些偏僻的地方控制力就较弱，全部要依靠地方的一些世家豪族，一些乡贤，还有一些土豪。 但是现在朝廷将这些地方的宗族梳理，还有地方的小权力架构全部一扫而光，那么无疑就会形成大量的权力真空。 “大司农担心的倒也是，不过针对这件事情，朝廷已经有了决策了。” “朝廷会在州府下面设县，县下面设乡和村，现如今大康最低一级的行政官员乃是九品县官，但是将来朕会下设新的一批基层的官职。” 宁凡参考后世的行政基础架构，决定在县下面设定乡村来管辖基层的老百姓。 其实这种设定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在这个时代，宁凡的这种想法太过于超前了，毕竟在这个时代朝廷的经济能力有限，能够负责，官员的经济压力也有限，如果大量的增设官员，将会给朝廷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 “陛下现如今国库空虚，如果再增加大量的人员吃香烟的话，恐怕朝廷的财政会入不敷出到那个时候恐怕会积重难返。” 刘文正一脸担忧的表情。 宁凡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老人家的思考能力很强，而且思路很清晰，有的时候提出的问题让宁凡的确难以作答，但是关于这些问题，宁凡其实只有一个后招那就是江南经济的复苏。 资产阶级萌芽和工业化将会在江南打响第一炮，这才是宁凡最大的希望，也是宁凡手里最大的一张牌，只要江南这七省的经济和农业彻底上去了，那么整个大康都将会有一个摇钱树。 不过为今之计，宁凡要解决的就是工业化时代之后产能过剩的问题，因为这不得不提前考虑，短时间内，三五年内大康的工业化产品应该不会过剩，但是十年那就更长的时间，随着产能的增加势必会产生大量的剩余价值，而这个时候就需要向海外去倾销这些东西。 “刘爱卿，你可知历朝历代可有造船这一说？” 第411章 造船术 宁心知这位大司农知识渊博，知识面很广，有些不懂的问题倒是可以讨教一二。 听到宁凡提起造船的事情，刘文正的脸上倒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陛下，您是指那种江河湖海里行驶的战船吗？这种船我大康工部就能够锻造，倒也没什么出奇的。” 刘文正有些疑惑的说道。 “内陆的战船太过于狭小了，朕要造的船长要达到上千米，那是要在大海里航行的，而且不能够用木头铸造，最好能够用铁来铸造。” 宁凡想到了后世的航空母舰，还有后世的巡洋舰，不由得心驰神往。 如果大康能够造出一艘宝船，在海洋上肆意驰骋，那么和海外各国产生联系，就不再是梦想了，将海外的特产物种引进到内地，那将会彻底的解决粮食危机的问题，这才是宁凡眼下亟待要解决的问题。 比如红薯，比如玉米，这两样农作物产量高而且耐干旱，就算是一些开辟出来的荒地，也可以大量种植这两种作物，这两种作物产量大用来充饥，再好不过了。 “陛下说那种长达上千米的船，臣还从来没听说过，不过臣听说海外有一国特别擅长造船，陛下可以派人寻访。” 刘文正果然知道的东西要比宁凡多一些，提出来这个线索，让宁凡眼睛一亮。 “刘爱卿，你所说的这个海外国家是什么地方？朕立即派人去寻访。” 宁凡现在是急于出海，可以说是急得夜不能寐了，如果能够迅速造出一艘大船，对于宁凡来说那是至关重要，甚至要比西北的战事要更加的重要。 “海外有一国名为琉球，琉球这个国度自古以来就生存在海边，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造船，据说琉球人造的船又大又好，可以长时间在海上数年都不会沉，而且就算经历一些风浪，颠簸也不要紧。” “当然这些都是臣从一些书籍上看到的，不知真假。不过陛下，如果特别想要这方面东西的话，可以派人去寻访，倒也不是甚费事。” 刘文正提起造船的事情，将自己心中所知道的线索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宁凡的大脑里仔细地回忆后世造船的一些知识，可惜他对于造船的东西涉猎甚少，更何况那种复杂的构造，宁凡不可能记忆得清楚，所以想了一夜，宁凡也索性作罢了。 虽然宁凡对于造船不是很清楚，但也并非一窍不通，只要能够找到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在一起商量商议，宁凡在给出一些意见未必就造不出钢铁之船。 第二天宁凡就叫来了锦衣卫之中一名叫做张剑的百户，这名百户宁凡早就注意到了，这人不说机灵，但是十分的吃苦耐劳，而且忠厚老实。 再加上张剑有一身武艺在身上派他去琉球寻访造船之术，倒也十分合适。 第二天下午大司农刘文正回到京都，而张剑则是得到了宁凡的圣旨，匆匆来到了绿柳山庄。 作为一名锦衣卫百户，平时是没机会和皇帝近距离接触了，就算远远看上一眼，那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张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皇帝独自召见，这让他心中甚是忐忑。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遇上这种事情要么是运气爆棚，要么就是大祸临头了，所以张健在见到宁凡的时候是脸色煞白的。 “朕早就听说过你了，知道你在锦衣卫里的名头是特别的靠得住的，朕这次叫你来是为了办一件事。” 宁凡开门见山，他也不想把张剑给吓坏了。 果然听到宁凡的这番话，张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立即跪在地上表示宁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一趟路途遥远，恐怕要吃些苦头，不过朕会给你带足足够的盘缠，让你带上二三十人作为随从，但是你必须要向朕保证，无论这一次有什么结果，都必须回来向朕复命。” 宁凡并没有直接说出要派张剑去琉球的事情，而是说出了要给张剑足够的盘缠。 而张剑听到宁凡的这番话，心中就更加好奇了，他隐隐猜测，宁凡可能是会让自己出使某个地方，心中不由得有些兴奋，但是又有些畏惧。 在这年月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人一生的活动范围其实是很小的。 一次远行能否活着回来都是很大的未知数，因为在旅途上，要么遇上强盗，要么遇上病痛，总之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 “朕决定派你去琉球学习造船之术，最好能给朕带回来大量的船工。” 宁凡终于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告诉了张剑此行的目的。 而张剑听说要去琉球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果然微微吃惊，毕竟琉球远在数千公里外的海岸线上，按照这个年代人的脚力一来一回至少也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还是在最顺利的情况下，如果不顺利的话，三年都有可能。 “臣遵旨，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张剑心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辞去至少需要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他打算回家和老母亲好好地辞行，安顿好妻子和儿子，自己就远行。 “不要觉得这是一次很长的旅途，朕只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甚至最好三个月你就要回来复命，当然朕也不强人所难，沿途都会命人给你准备快马。” 宁凡早就想好了，造船术他现在是急于求成，根本等不了的。 而且不日宁凡就打算给江南总督宋成，舟修书一封让宋成舟留意江南的造船厂一并发掘一些造船人才，送往京都。 “陛下半年的时间很紧迫，但是既然陛下这么说，臣全力以赴。” 张剑想了想之后，就皱着眉头应下来了。 半年的时间去一趟琉球，而且是一个来回，这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很困难的，但是如果有快马加鞭的话，实际上算算到也来得及。 但是关键到达琉球不仅仅是到达那里就行了，还要把事情办圆满，要把琉球的造船术带回京都，这才是最重要的。 “朕要的是造船术，不是要你跑一个来回，你可要记清这件事情。” 宁凡早就有所准备了，将早就写好的一封圣旨，还有一方小小的金印递给了张剑。 这封圣旨当然是宁凡写给琉球国王的，而那方小小的印章则是宁凡作为天朝圣国赐给琉球国王的。 第412章 远行的队伍 要凑齐一个远行的队伍并不简单，要有向导，要有护卫，分工要明确，而且必须要忠诚，否则的话在中途出现了什么变故，极有可能导致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张剑其实是宁凡物色的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其他的人物自然还要有配置，当然这件事情宁凡不能亲自去做，只能交给月影去办了。 长期混迹在锦衣卫里面的人都十分的可靠，因为进入锦衣卫的条件就是十分苛刻的，那种三无人员基本上不可能进入锦衣卫，但凡进入锦衣卫的都是身家清白的人。 不但要身家清白，而且要有家有口，这样出了事才能够株连。所以一般的锦衣卫，要么不敢背叛，要么就是忠心耿耿。 凑齐一个远行的队伍，对于宁凡来说并不难，只用了大约七天的时间，月影就将剩余的人凑齐了，并且送到了绿柳山庄。 整个队伍除了张剑之外，其余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宁凡看着这些身材健硕神情坚毅的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佩服的神色，无论结局如何，在这个时代能够有勇气，跨越大江大河去达到另外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这些人永远都是有富有开拓精神的。 这些人之中有退役的老兵，这些老兵战斗经验丰富，而且出了问题能够迅速地组织战斗。 也有身强体壮的郎中，万一队伍里有人生病了，郎中也可以及时处置，另外就是商人了。 宁凡组织这个远行的队伍，不仅仅是要从琉球得到造船的技术，而且还有去沿海的区域查看那边的风土人情，看看有什么商机没有。 出海做生意一直是宁凡心中最大的梦想，因为大康的工业革命马上就要来临，大量的工业制品将会山呼海啸一样的席卷而来，到时候如果没有一个庞大的市场来消化这些工业产品，那么大康的工业革命也未必能够给大康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好处。 送走了张剑等人，这个初始的队伍宁凡获得了难得闲暇的时间，剩余的几天宁凡每日就在绿柳山庄，进进出出，带着几个女孩，到处放风筝游玩。 一晃眼来到绿柳山庄已经半个月了，宁凡想到京都的一摊的事，也没心思继续玩下去了，就带着队伍重新朝着京都进发。 来到京都，宁凡明显感觉到京都的气氛和往常的时候有些不一样，首先就是人多了，年轻人多了，到处都是年轻的面孔，而且南腔北调，各地不同的口音都在此荟萃。 再有就是这些书生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兴奋，在往常的时候，寒门子弟根本没有任何上升的渠道，他们读书最大的结局也只能是做个幕僚而已，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天子开科举，寒门的子弟也拥有了上升的通道，甚至可以说寒门在大康未来的地位上不设卡。 如果说之前这些寒门子弟，还以为朝廷只是说说罢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周群就是一个榜样，周群来自江北，是地地道道的寒门子弟，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是瞒不了任何人的，但是现如今周群却贵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种开天辟地一般的举动，自然是让这些学子们大大的拥有了进步的心思，他们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今日。 宁凡发现在街上读四书五经的学子大有人在，但也不乏有一些读宁凡手稿的人，比如说物理化学生物地理这些教科书的人也大有人在。 在大康读书人的固有思想里，圣贤书才艺是康庄大道，至于其他的书，那都是闲书，杂书不足为虑。但是现在情况逆转了，宁凡作为天子，就亲自写下了这些教材，天下的学子们自然趋之若鹜。 “这位同学，你手中的这本化学教材，看得懂吗？” 宁凡走在街上，突然拦住了一个低头看书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宁凡，发现宁凡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公子看起来皮肤白皙，应该家境不错的样子，不过他还是驻足下来，耐心的回答：“同窗莫非要嘲笑？在下岂不闻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陛下对于这些自然科学十分的重视，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只读圣贤书的年月了，条条大路都能够通向成功，这话是陛下说的。” “陛下说的？” 宁凡自己都有些吃惊了，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番话。 “兄台对这些书中所记载的知识可有不懂的地方？” 宁凡随口问道。 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自然科学的底子，所以读这些物理化学生物等等的学科不亚于是天书，宁凡只觉得这些学子们拿着这些学科的书籍，只是为了死记硬背。 那知道这名男子竟然合上了书本，一脸认真的看着宁凡说道：“陛下是当今圣人，他所著作的书籍自然不是那么简单易懂的，不过这些书中记载的理论倒是十分让人心驰神往，根据陛下所著的这本书里这个世界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元素组成的，而且每一种元素都有各自的特性。” “之前我倒是不知道咱们呼吸的空气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我懂了，原来是一种叫做氧气的东西，如果没有氧气，人就会被憋死”。 这青年说的极为认真，神色也极为严肃，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宁凡倒是被这年轻人给感动了，明明是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但是现在拿了一本化学书籍，就可以读得津津有味，并且深入浅出说出一番道理来，的确是有些难为人了。 “这位兄台，这次科举兄台要报哪一科？难道就是要专考化学这一门吗？” 宁凡好奇。 “那倒不是，我这次报考的科目那是建筑，因为我家传的手艺就是木工造房子，对于这方面倒是有些心得。” 这男子神色略微有些躲躲闪闪，看来是对自己本来的学科不太自信。 “这位兄台，据我所知，这些冷门的科目录取率还是特别高的，万一被考官录用那么将来兄台可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宁凡随口夸赞对方一番。 第413章 科举即将开始 这年轻男子倒是一脸谦虚的摇了摇头：“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工匠，我倒也没想过做官，这是想利用家传的本事为国家，为陛下出一份力。如今的大康，蒸蒸日上，朝气蓬勃，想来将来定然大有所为。” 这年轻男子一脸慷慨的说道。 宁凡倒是被对方的一番话给感动了，他没有想到这年月还有这么诚实的，人放着官不做要去做个工匠，不过这正是宁凡以来一直引导的。 “这位兄台放心，我听说将来的工匠俸禄不亚于那些官员。陛下十分的重视各种各样的工匠，只要你有本事，吃香的喝辣的，都是不用发愁的。” 宁凡又随口说了两句，就转身带着二狗朝着望岳楼走去。 街上到处都是各地的学子，人来人往的，宁凡微服私访，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些各地学子的情况。 科举取士，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是宁凡心中所想，但是但凡有考试，那自然就有标准。 有了统一的标准，难免就会埋没人才，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朝廷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针对每一个人制定独特的方案，而宁凡也不可能把这些学子每一个人都见一面摸摸底。 人其实就是这样，人的一生充满了各种不确定的变数，既要成功不但要靠自己的实力，还要靠几分运气，他说没有运气，哪怕空有一身本事，恐怕也距离成功千里万里。 再有几天就是正式的科考了，只不过宁凡观察下来发现京都的考场倒是不少，足足有二十几个。 这些事情全部都是由张天明和周群在背后操持办的倒是十分妥当。 这些考场的考官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德高望重，还算是十分的妥当，但是宁凡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很多科目完全没有考题，没有书面的考题，只能以考官本人的主观来臆断这件事情。 他说主考官看中了一个人，那么就可以让这个人飞黄腾达，倘若主考官觉得一个人不行，那么这个人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通过考试。 当然除了几门手工行业之外，其余的科目倒都是准备了一些书面的考题，这些考题大多数都是极为简单的考题，基本上都是西山书院一些老师出的题。 为了避免泄题，早在几个月之前，西山书院的一些出题的老师就被朝廷用种种方式秘密地软禁在某个地方。 也就是说不到考试的那一天，这些考题是不可能被泄露出来的，但是宁凡发现，无论是九四九楼还是一些其他地方，都有人在兜售考题。 “陛下不对劲吧？怎么有人在卖考题呢？难道是有人故意泄题，还是说有人故意拿着考题出来牟利？” 二狗有些心惊胆战的，看向宁凡。 作为宁凡身边的人，二狗自然知道宁凡为了这次科考耗费了多少精力，费了多大力气，他若科考这次出了问题，有人徇私舞弊无法保证公平的话，那么宁凡的一腔努力将会全部付诸东流。 这不单是对于宁凡本人的一次重大打击，而且对于整个大康现如今的形势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失败，毕竟宁凡现在急需各种各样的人才。 “是真是假，咱们只要花钱买下这些考题不就知道了！” 宁凡倒不是完全惊慌，绝望了，毕竟这些考题就算泄露了，他也可以临时再重新出，一些这些考题都是最基础最基本的考题，相当于宁凡穿越前初中生的考题。 就算是泄露了，宁凡也耗费不了太长时间，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将这些科目全部重新设计。 “这位兄弟，在下这里有语文和算术两个科目的考题，如果兄台单要一个科目的话，那就是一百五十两，如果两个科目全都要的话，那就是二百两就可以搞定了。” 在客栈的走廊里，一个瘦小的男子蒙着面拦下了宁凡，小声地向宁凡兜售考题和答案。 “这位兄台莫不是搞错了，朝廷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把天下的学子都招揽到京都来，怎么可能会让考题泄露呢？我莫非是花了银子当了冤大头？” 宁凡一脸不信之色。 听到宁凡这么说，那卖考题的男子冷冷一笑，一脸不屑的说道：“这位兄弟你也默莫过于太幼稚了吧，你以为朝廷真的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吗？我可告诉你这朝廷的事情就没什么秘密，那些大臣们哪一个不贪污？更何况有人也不希望这次科考顺利的举行，考题提前泄露，那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这男子毫无顾忌，大天白日的，就像宁凡说出了这些事情。 “这位兄台难道就不怕在下向衙门告发你吗？” 宁凡愤怒说道。 “告发在下，恐怕阁下走出这间客栈，将会面临什么？相信阁下一定能够猜到。” 对方阴沉的目光在宁凡身上来回扫视，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隐藏在暗处的锦衣卫，悄悄露出了刀柄，但是却被宁凡的眼神给制止了。 这个时候还不是收网的时候，万一贸然动手必然会打草惊蛇，像这种底层的小喽啰，就算抓了他们，恐怕也无法顺藤摸瓜。 “二百两是吧？给我来一份。” 宁凡摸出了二百两银票，随手递了过去，而那卖大案的小贩看到宁凡如此阔绰的出手，顿时有一些吃惊了。 “之前的一番话都是为了诈你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证你的这份考题的真实性，现在看来这考题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给我也来一份吧，希望你不要在意。” 宁凡笑了笑朝着对方说道。 这兜售题目的小贩儿，本来有些警惕，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再从包裹里掏出两份试题递给了宁凡，然后才把银票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兜里，脸上露出了满足之极的神色。 “莫怪在下没有警告阁下，这些试题每个人买了之后只能够一个人用，千万不可转卖，不可给别人偷看，否则出现的一切后果均由阁下自己负责。” 第414章 题目泄露了 临走的时候这小贩又对宁凡进行了一番警告，直到宁凡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之后，这小贩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包厢里，宁凡打开了这份试题，试题用厚厚的油纸包裹着，做工倒是十分精细，打开之后一份试题出现在了面前，宁凡只是看了几眼，顿时脸上就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这些试题倒不是说和朝廷的试题完全是一致的，但是也八九不离十，虽然有一些遮遮掩掩的幌子，但是真正的试题却隐藏在其中。 “陛下真是考试院的那份试题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天都要被捅破了，陛下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准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最后却被这帮孽障给破坏了。” 二狗也是气得不轻，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宁凡倒是能沉住气，他将这份试题好好的放好之后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暗处的敌人，处心积虑就是为了破坏科考，之前的连环凶杀案还有客栈纵火案，都是剑指科考。 宁凡虽然用铁血的手段镇压了暗中的一些宵小，但是似乎并没有对幕后的那只黑手造成足够的震慑，以至于对方仍然在背后暗戳地搞些小动作，想要破坏这次科举考试。 “这件事情对方既然这么做了，恐怕就不怕咱们查，无论如何，重新弄一份试题是有必要的。” 宁凡想了想，之后就带着二狗打算离开客栈，没想到刚打开门走出去一步就迎面和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你他娘的没长眼睛？” 对面传来一个愤怒至极的声音，但是这是语气之中却总是带着几分娇悍和柔软。 宁凡抬头看过去入眼就是一张俊俏的不像话的脸，紧接着就是瘦削的身材，当宁凡的目光落在对方脖颈和耳朵上的时候，心下当即了然，就明白这眼前的偏偏公子哥，根本就是一个女子。 “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不知这位兄台可否受伤？” 宁凡虽然窥破了对方的身份，但也没有拆穿的意思，萍水相逢，大家只是有缘分撞了这么一下，没必要和对方闹得太僵。 “当然受伤了，我头疼，我肚子疼，我胳膊疼，赔钱。” 对方一伸手用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宁凡。 一旁的二狗沉不住气了，站在宁凡面前朝着对方呵斥道：“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讲理，明明是你自己不长眼睛撞了我家公子，怎么现在还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不会是为了讹钱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贫苦人家的人。” 二狗指着对方的鼻子就是一番呵斥，没想到那女子倒是一点都不想，让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了，然后再次合住，对着二狗的额头就是一下。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闪电之中完成，就连银帆都没有反应过来，二狗的头上就挨了一下一扇子。 宁凡看得很清楚，对方是铁骨扇，这一下打得不轻，果然抬头看向二狗，发现二狗的额头都鼓起了一个紫色的淤包，疼得二狗眼泪都要下来了。 “大家都是文明人，君子动口不动手，何故伤人呢？你若受伤了，我给你拿些银子让你去瞧病便罢了，现在你伤了我的伙计，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呢？” 宁凡也有些生气了，这丫头女扮男装就不说了，没想到还是一个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主。 “银子本公子还看不上，把你那几个臭污钱留着去逛青楼吧，看见你们这些臭男人，我就心烦。” 那女子一收折扇，转身就朝着走廊深处走去看也不看宁凡。 “这人是神经病吧？” 二狗捂着额头气得不轻，他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在宫廷里掌管着几千名太监，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不过二狗平时倒也没有嚣张跋扈，我此时挨了打，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倒也没有喊打喊杀。 “算了吧，不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宁凡心事重重，不想过多的纠缠，转身就带着二狗出了客栈，跳上了马车之后，两个锦衣卫快速地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进入了皇城之后，宁凡就让二狗去传旨，让周群和张天明立即进宫面圣。 考题泄露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算现在考试还没有开始，但是对于朝廷的信誉造成了毁灭的打击。 堂堂偌大一个朝廷，准备了这么久的科举考试，竟然连考试都没有开始课题先泄露了，这无疑是对天下学子一种莫大的羞辱和打击。 虽然宁凡可以重新再出一套试题，但是那些学子们对于这场科考的质疑却完全不能够消除，这才是宁凡真正恼怒的地方。 “陛下，这份考题真的是咱们预先准备好的考题，可惜接触这个考题的人都被软禁了起来，根本无法和外界进行交流，这考题是如何泄露的呢？” 周群看完了这份考题之后，满脸都是凝重的神色。 一旁的张天明更是吓得一言不发，神色凝重至极，他咬着牙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淌。 说到底这次科举考试宁凡主要依靠的是张天明，周群只不过是起到了一个主持大局的作用，现在科考的题目泄露了，张天明必定会作为第一责任人受到处罚。 想明白了这次考题泄露事件的责任人之后张天明自然没什么心情了，他跪在那里身体微微发抖，自己这一生如履薄冰，好不容易爬到现如今的位置，看来一切都泡汤了。 “张天明，你有什么好说的？” 宁凡神色威严地看向了张天明。 他虽然没有露出任何发怒的迹象，但是张天明却被吓得不轻，听到宁凡的声音的时候，身体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启奏陛下，臣办事不力，无话可说，请陛下责罚，要杀要剐，全凭陛下处置，臣毫无怨言。” 张天宁面如死灰，跪在那里，好像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宁凡，看到张天明的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和张天明无关的，本来宁凡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现在排除了张天明之后，宁凡的心中反而没有那么多怒气了。 第415章 泄题之人 “你也不必过多的自责，这次的事情是应该惩罚。但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这就让你将功戴罪吧。” 宁凡轻飘飘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张天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道理讲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宁凡就算不要他张天明的脑袋，恐怕这顶乌纱帽也是无法继续再接着戴了。 这是张天明，怎么也没有想到宁凡竟然对自己是高高的举起轻轻的落下，没有任何要处罚的意思。 一时间张天明感动得眼睛泛红，不住地朝着宁凡磕头：“陛下对臣的恩情，臣万死不辞。” 张天宁这边痛哭，但是宁凡和周群却考虑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次考题泄露对于科举考试的打击到底有多么大，现在还无法估量。 “周先生，眼下看来这件事情还有没有补救的方法？考题泄露主要打击的是那些寒门学子的信心，还有对于朝廷举办这次科举的信用度。” “如果让那些学子们知道，朝廷准备的试题已经泄露了，恐怕他们心中的信心将会丧失，大家对于这次科举的热情程度，恐怕也会慢慢丧失。” 宁凡叹息地说道。 为了准备这次科举考试，宁凡可谓是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才把这次科举所需要的条件，一点一点地搭建起来。 明显的到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却被来了这么一出，的确对于宁凡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不过作为一个上位者，宁凡的心态已经历练得很稳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宁凡的心态出现太大的问题，所以这次科举试题的泄露，也并没有对宁凡的内心造成太大的情绪波动。 “消除影响那是必要的，不过却不能以朝廷的形式去向外解释这件事情。” 周群想了想之后就又朝着宁凡说道：“咱们可以派人散布谣言，就说这些人卖了题，全部是假的，是自己杜撰的，目的就是为了骗钱，然后朝廷再出面狠狠地抓一批，这样倒也可以遏制这次恶性事件的影响。” 宁凡不得不承认，周群的这一套组合拳打得倒是不错，如果用得恰当的话，还真的能够消除不少这次事情带来的流言蜚语。 宁凡想了想，之后就朝着周群点头道：“眼下朕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按你所说的办吧。” “如果能够拔草打兔子，顺便把那幕后的黑手也给抓了，那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朕倒是要看看谁在背后不断地给朕使坏！” 宁凡摸着下巴。 一连好几天，宁凡每一天都会悄悄地出宫，带上二狗在街上转悠。 一来二去倒是让宁凡认识了不少新朋友，这些各地来的学子也都特别的健谈，大家在一起都是年轻人，站两句话就熟悉了，时不时的就有人拉着宁凡一块去酒楼上喝酒。 “兄弟，你的这位书童好像有些不寻常啊，怎么不长胡子呢？而且皮肤这么白，是不是女孩儿？” 大家不是很熟悉的时候，自然不方便问这种隐私的事情，但是两三杯酒下肚之后，大家也就没那么客套了。 站在宁凡身边的二狗，自然就成了被调戏的对象了，宁凡倒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怀疑二狗是女孩，只是二狗长得的确白皙白净。 “你才是母的呢，老子是纯爷们儿。” 二狗尖着嗓子，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就在几人喝酒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嬉戏闹闹的声音，接着宁凡就看到楼下一阵大闹，有几个背着袋子的小贩，疯狂地逃窜，却被几名锦衣卫当街按住。 几名书生饭也不吃了，就趴在窗户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看到几名小贩拼命挣扎，几个书生都觉得痛快。 “活该这几个骗子，前日里大公报就曾刊登，过这些都是考题的小贩，全部都是骗子，他们都说的那些考题全部都是自己杜撰的，一份却要卖上一两百两，简直就是黑心肝。” 一名考生愤怒地说道。 “这位兄台如此生气，莫非也是受骗者，二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嘛，对于我等寒门学子来说，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够凑齐这二百两。” 这名学子刚一开口就立即得到了周围人的质疑。 的确二百两银子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天价了，对于这些寒门学子来说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些学子就算是想用银子来买这些考题，改变命运，但也是囊中羞涩。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说我没有那二百两银子，就算有我也不会拿这些银钱来买这些脏题，上当的是我表哥，现在正在客栈里哭咧。” 几个学子你一言我一语，口气之中大有对这些小贩的痛恨，还有对朝廷的信任，宁凡听到几人这么说，就知道风评已经扭转了，朝廷的声誉恐怕已经被挽回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中又传来一声惊呼，宁凡连忙往下看，却看到一名小贩掏出了匕首，一下子刺在一名锦衣卫的大腿上。 谁也没有想到这些在街上兜售题目的小贩，关键时刻倒也大胆，竟然掏出匕首敢袭击锦衣卫。 而那几名锦衣卫倒也不惯着，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刺入小贩的腹部，那小贩顿时血流如注，翻了翻白眼，身体抖动了几下就没有了生命了。 宁凡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这小贩如此胆大包天的袭击锦衣卫，恐怕心中已经有了求死之心了，看来这是一条大鱼，却被这几个锦衣卫给错过了。 宁凡刚刚看破了其中的秘密，就有一位锦衣卫百户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看到那名小贩已经被锦衣卫斩于刀下，顿时怒不可遏，拎着几个锦衣卫就是几个耳光。 “你们几个是猪脑子吗？这人用刀捅你们，为什么？他不就是为了求死吗？” 那名锦衣卫百户大声地咆哮，恨不得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将这几名属下当街斩杀。 不过终究是朝廷法度严苛才是的，他并没有抽出腰间的绣春刀伤人，而是眼神如同火焰一样盯着手下，怒斥他们。 第416章 两个困难 宁凡站在二楼上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几名锦衣卫把几个小贩带走，自始至终他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陛下，这些锦衣卫办事也太不利索了，竟然当街把证人给杀了，这不是把线索彻底掐断了吗？” 二狗趴在宁凡身边，小声愤愤不平的说道。 宁凡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还真以为这么大的事情线索说掐断就掐断吗？那背后的人纵有通天手段，也不能堵住天下所有人的眼线，我就看这人到底是谁吧，你放心，用不了多久，这人肯定会被揪出来。” 宁凡自然是胸有成竹的，毕竟这次科举考试幕后有人搞破坏，那是惹了民愤的。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科举取士让天下的人才能够尽其用，这才是天下的大势，是历史的前进。 如果有人想要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想要阻碍科举，那肯定是不得人心的，肯定是被人诟病的，这样的人肯定是无法隐藏太长时间的。 宁凡现在当皇帝久了，格局也慢慢打开了，眼光也转换成为第三视角，乃至于上帝视角了。 作为一个拥有格局的上位者，宁凡现在看问题并不仅仅纠结于问题本身，也不计较于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看整体。 做皇帝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心态，而做皇帝的心态就是一个下棋者的心态，在棋盘上每一个人都是棋子，而皇帝唯独可以跳出这个棋盘，作为一个下棋的人。 看着这些贩卖考题的小贩被抓走，两边客栈里的学子纷纷鼓起掌来，一个个都扬眉吐气，心下高兴不已。 “我就说嘛，朝廷定下的试题怎么可能会泄露呢？” “哈哈，我也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岂是儿戏，这可是给天下读书人上升的通道，等于说是登上天宫的阶梯。” …… 周围的学子们扬眉吐气，兴高采烈，议论纷纷，而宁凡则是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听着。 一个王朝往往到了末期，有两个征兆。 第一个征兆就是货币的流通性大大的降低，财富集中在少部分人的手中，大部分人手中没有钱，整个王朝就会陷入钱荒。 第二个征兆就是人才的流动性的问题。 底层的人才无法通过正常的渠道上升获得地位的晋升，那么整个社会将会成为一潭死水，上流社会将会依靠血液传播，而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得不到重用，那就会揭竿起义，从而使整个天下陷入战乱之中。 宁凡其实现在解决的就是有两个问题，也就是货币流通性问题，还有人才流通性问题，两条腿走路而且两条腿要一致。 土地改革就是解决金钱流通性的问题，土地改革的本质一方面是把土地归还给老百姓，让老百姓有地可种，让老百姓劳动积极性提高，等于间接提升了生产力。 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土地改革是连削带打，表面上只是分土地，其实是粉碎了土豪阶层和士大夫阶层，等于说是把地方的一些小集团彻底搅碎了。 而要解决人才流通性问题，那自然就是科举考试了，其实宁凡这个所谓的科举考试，并不是八股取士，而是和后世宁凡所在那个时代的高考是类似的。 其实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通过制定标准来选拔人才。 当然人才并不是土里长出来的，是需要培育的，宁凡在各地兴办的学校就是为了培育人才，也为将来大康的彻底复兴做准备。 “这点小菜倒是不错，味道爽口，用来当下酒菜，再合适不过了。” 宁凡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酸菜放进嘴里，发现这酸菜酥脆甘甜，带着淡淡的咸味，吃进嘴里的味道十分的爽口。 二狗确实把宁凡的口味和喜好暗暗地记住，回头这些都是要写进起居注里的。 正在宁凡享受着独特宁静的时候，突然隔壁的走廊里却传来了一阵嬉闹的声音，听声音是有人在打闹。 宁凡微微皱了皱眉头，二狗就有些紧张起来了，招了招手两名守在门口的锦衣卫，把腰间的刀都抽出来了。 皇帝在包厢里用餐，如果受到打扰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宁凡看到这一幕，却连忙摆手示意两名锦衣卫不要轻举妄动。 “去吩咐后厨，给我弄两碗稀粥来，要稀一点，有大米粥。” 这点儿菜的确对了宁凡的口味，酸酸甜甜十分可口，用来喝粥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门外的打闹声，确实没有对宁凡造成任何影响。 作为一个皇帝，宁凡长时间生活在深宫内院里，身边的人都是小心翼翼，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但是来到这市井之中，情况则是完全变了，喧喧闹闹的，人世间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成了宁凡心里最喜欢的话外音。 二狗匆匆地下去让小二送粥，不曾想他亲自端着两碗粥上楼，却被两方打闹的人把粥都打翻了，弄得满身都是稀粥，这下可把二狗给气坏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的，何况二狗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那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堂堂的大内总管。 看到二狗满身稀粥，狼狈地走了进来，宁凡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他正要推门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哐当一声，门直接被人撞翻了。 一个年轻男子口鼻喷血直接倒飞了进来，若不是宁凡躲闪得快，恐怕会被这人撞得满身都是血。 两个锦衣卫抽出了绣春刀，却被宁凡用眼神制止了，这个时候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公子手摇着折扇，背负着双手站在走廊里。 宁凡一眼就看出，这白衣青年就是前日和自己撞了满怀的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子。 “又是你？光天白日的，你在这里打人算什么，不知道这触犯国法了吗？” 宁凡微微皱的眉头。 “触犯国法？那也要看你们的国法管不管得了我，更何况是此人先来滋扰生事的，我们还手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417章 萝莉丝 那女扮男装的白衣年轻人却是不动声色，而身旁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则是跳出来，用眼睛瞪着宁凡。 这人的胡子呈现出黄红色，脸较于一般的人宽阔，一些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你是大波人吧？你们这些番人既然来到我天朝上国，就应该遵守天朝的法度，当街打人，难道就不怕受到制裁吗？” 宁凡冷冷的说道。 那中年男子听到宁凡语气不善，顿时把腰间的弯刀给掏出来了，眼睛气鼓鼓的瞪着宁凡，用一种生硬的语气说道：“你这蠢蛋，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见你去吗？我说了是这个憨货主动惹我们的，我们只是被动还手而已，难道你们大康的法律就是这么管的吗？无辜的人要被法律惩罚，而那些滋事的人却受到保护？” 这大胡子一看就是一个凶悍的人，手臂粗粗的，肌肉几乎要爆炸。 吓得宁凡身边的两个锦衣卫紧紧的护在宁凡的身边，生怕对方突然出手。 “你们打架不论对错，这不关我的事，倒是你们把我的房间撞破打扰了我用餐，这是你们的不对吧？向我说一句抱歉，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宁凡淡淡一笑。 那络腮胡子的男子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宁凡，倒是那穿着男装的女子朝着宁凡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展开微微一扬下巴：“前日里你撞了我，今天咱们扯平了。” 宁凡倒是有些意外，对方竟然还记得自己，不过他摇了摇头：“前日你撞了我，不是我撞了你，是你的错，今日又是因为你们打架，打烂了我的包厢，门还把我身边的仆人弄得满身都是脏污，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善罢甘休的。” 听到宁凡说不会善罢甘休，那络腮胡子的汉子干脆又把腰间的刀抽出来了，气哼哼的瞪着宁凡：“这是我们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你这个大康的粗人，你难道不怕你们的国王降罪于你吗？” 听到对方承认是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宁凡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那身穿男装的女子被属下说破了身份，顿时恼羞成怒，手中的折扇一收，狠狠地在那落在胡汉子的头上敲了一下。 那汉子被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公主生气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朝着宁凡纠正着说道：“刚才我说错了，这不是我们大波国的公主，而是我们大波国的王子，名叫马克。” “公主也好王子也罢，你们抬出这种身份不就是让我屈服吗？可惜我只信奉法律，只信奉公道，你们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顺天府的人马上就到，到时候孰是孰非，咱们到公堂上说清楚吧。” 宁凡倒是有了和对方好好认识一下的打算。 这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其实来到大康已经有几年了，一直在这里经商，而且大波国的商品很是紧俏，有各种各样的药品，各种各样的工业制品以及珠宝等等，都是在市场上很受欢迎的东西。 大康一直寻求和大波国建立友好关系，可惜大波国似乎根本看不起大康，他们只想在这里做生意赚钱，一直没有和大康建立正常的邦交关系，双方的官方几乎没有任何往来。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宁凡打算和这位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好好的交流一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双方很可能会因为这次契机而建立友好正常的邦交关系。 大波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国力不亚于大康，甚至要比大康更加强盛一些。 最关键的是大波国的手工业十分的发达，物产丰富，那里盛产各种各样的粮食，还有工业制品，珠宝等等。 大波人对于大康的茶叶，丝绸，瓷器情有独钟，尤其是瓷器，几乎是大波国上层社会人人必爱的东西。 每年大康和大波国之间的贸易通商，金额是十分惊人的，但是两国没有建立正常邦交关系，所以这部分交流就无法收税。 宁凡打算未来要在工业和商业方面增加税收，至于农业方面的税收，则会渐渐地被宁凡放弃。 宁凡和罗丽丝还没有争执两句，楼梯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宁凡就看到雷震带着十几个锦衣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雷震极具压迫力，再加上一身朱红色的官袍，看起来就更加让人不敢吱声了，尤其是普通的老百姓，看到雷震这一身打扮，估计远远的都会被吓晕过去。 就算是萝丽丝这位大波国的公主看到升为顺天府尹的雷震，脸色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变化。 “萝莉丝公主又是你，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已经在京都闯下好几起祸端了，本官本来念你是外邦公主处处对你宽宏大量，结果你把我大康当成什么了？” 雷震狠狠地训斥了萝莉丝几句之后就暗中朝着宁凡挤了挤眼睛，等到几名锦衣卫把萝莉丝一行人带走之后，雷震看左右无人，这才朝着宁凡跪下来请安。 “陛下，你怎么今日到这种地方来了？” 雷震一点的惊讶。 按道理讲，这家酒楼在整个京都并不算最高端的，只能算是一般的来这里用餐，吃饭的大多数都是一些贫寒学子。 “朕虽然是大康的皇帝，但也没必要吃最好的玩最好的住最好的，闲暇的时候出来体恤一下民情，难道有错吗？” 宁凡狠狠地瞪了雷震一眼：“你说的萝莉丝最近一段时间不断地在京都捣乱，惹是生非，而你却对她网开一面？” 雷震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言了，他满面凶残的跪在地上，朝着宁凡叩头道：“按照大康的律法，这个萝莉丝早就被抓起来问罪了，但碍于她是大波国的公主，贸然抓起来恐怕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摩擦，闹不好还会引起战乱……” 雷震吞吞吐吐，但是宁凡也基本上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其实大康和大波国中间隔着匈奴，辽阔的几百万公里的草原，双方要想打仗其实并不简单。 第418章 邦交 不过若是真抓了这萝莉丝公主，还真说不定能够惹怒大波国，双方打仗倒不至于，但是贸易方面肯定会受到影响。 “起来吧，你倒是考虑得挺妥当的，对待萝莉丝公主这样的人的确不能够来硬的。” 宁凡只是稍微震慑一下雷震而已，并没有要真的处罚雷震的意思，看到雷震吓得满头都是汗，宁凡顿时也心软了。 听到宁凡松了口气，雷震这才心下一松，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刚才若是宁凡发怒了，追查下来，恐怕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多次放过罗丽丝公主，这的确有徇私枉法的嫌疑，但是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太过于复杂了，雷震一时间心中也是千头万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这个萝莉丝公主真就那么张牙舞爪，到处惹是生非嘛，此人明明是一个女子，为什么要装扮成男的？” 宁凡对于萝莉丝的认知只是仅仅两次见面而已，对于这个萝莉丝并没有深的接触，所以她想从雷震的嘴里知道这个萝莉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实这种场合也算是邦交化的接触了。 “陛下，其实这个萝莉丝公主也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只是……” 雷震吞吞吐吐，眼神躲躲闪闪，似乎有话说不下去。 “只是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你是说这个萝莉丝公主为人本分，每次都是麻烦主动找他？” 宁凡一瞪眼睛，当即就有些发怒了。 “陛下，臣还真不是专门包庇，萝莉丝公主还真就是这样，这萝莉丝公主为人真的是不喜欢惹是生非，只是每一次她因为美貌，都会让那些泼皮无赖主动盯上他，甚至京都的一些公子少爷都飞蛾扑火一般缠着这萝莉丝公主。” 雷震硬着头皮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眼神有些怕怕地看着宁凡，他生怕宁凡不相信自己的这番话，更害怕宁凡觉得自己是主动包庇着萝莉丝公主。 宁凡听到雷震的一番描述，再加上雷震的那番表情，他相信雷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走吧，先去你们顺天府的衙门，会一会这个萝莉丝。” 宁凡淡淡一笑，就率先走出了房门。 虽然客栈的包厢被打得稀巴烂，但是老板和伙计站在楼梯口，却不敢说什么，看到锦衣卫这两人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雷震，你把钱赔给老板，不能让老板做亏本的生意。” 宁凡临出门的时候转头对着雷震说了一声。 雷震闻言顿时满脸苦笑，他做锦衣卫的时候就是两袖清风，不曾贪污半两银子，现在当了大官之后更是清汤寡水，除了俸禄一分多余的进项都没有。 每个月的俸禄都用在家人的吃穿用度上了，哪里还有钱赔偿这店老板的，别看这店老板只是坏了一扇门，最少也需要十两银子才能够修得好。 宁凡看到雷震的脸色拧得如同苦瓜一样，顿时觉得好笑：“朕每个月发给你的俸禄不少吧，你怎么这副表情，大丈夫为了几文钱就婆婆妈妈的。” 雷震一脸苦笑，朝着宁凡说道：“陛下臣每月二百两俸禄，除了一些幕僚要养之外，还有家人，其实每一个月都不剩什么了。” 听到雷震这么说，宁凡倒是相信，因为大康一直以来都是沿用的清廉制度，对于官员们的俸禄都是十分苛刻的，普通的官员如果不贪污的话，那么每月的俸禄也就仅仅只够自己用而已。 “罢了，朕在过几天就宣布所有的朝廷官员俸禄增加一倍。” 宁凡随口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雷震面露错愕，这岂能是随随便便就决定了，要知道这可是多少银子的支出啊。 难道就因为自己两句哭穷的话，就让宁凡突然改了主意？ 大康的财政危机雷震是心里清楚的，如果让朝廷突然间改了主意，那自己真的就罪该万死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朝廷现在正值困难时期，千万不可因为一点小事而增加朝廷财政的负担，钱要花在刀刃上。” 雷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宁凡却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其实朝廷现在的财政并不紧张，甚至可以说一点都不紧张，周乌群从江南回来带回了巨额的资金，这个巨额的程度甚至连宁凡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且陈元庆在江南搜刮得更狠，把那些世家大族地主豪强全部通通搜刮了一遍，资金已经达到了数亿两白银的程度。 现在的大康朝廷户部可以说是大康立国以来最为富裕最为宽裕的一段时期，现在宁凡手中掌握的钱财可以说是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常言道高薪养廉，只有让官员们生活无忧无虑才能够专心地为朝廷办事，其实宁凡自己心里清楚，人的贪欲是没有上限的，所谓的高薪养廉只是一种假设，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景罢了。 但是现如今大康朝廷的官员们俸禄实在是太低了，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适当地提高一下官员们的俸禄也是应该的。 到了顺天府衙门，宁凡就看到一身男装的萝莉丝还有那个满面胡须的男子正坐在一旁喝茶，看到宁凡等人进来了，萝莉丝脸上的表情瞬间冷漠至极。 “雷大人，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萝莉丝站起来极为不耐烦的说道。 一旁的雷震还没有说话，宁凡倒是听得心中愤怒不已，他看着萝莉丝面色不善的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大康的法律，对于你们大波人就完全没有效用吗？你们在大康的地界上打了人毁坏了财物，难道就应该逍遥法外吗？还是说你们大波人天生就比我们大康高人一等？” 宁凡的话说得已经很重了，果然让萝莉丝脸色大变，就连一旁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都露出了愤怒之极的神色。 “法理不外乎人情，在没有弄清楚真正的缘由之前，我请你不要妄下定论。” 萝莉丝倒是十分冷静，只是觉得宁凡一个普通人在顺天府的衙门里能够如此嚣张，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第419章 凶杀 其实以萝莉丝作为大波人公主的身份，宁凡根本没必要惩罚萝莉丝，但是大康法律的尊严还是不能随意被侵犯的，这件事情自然要走一走程序。 雷震等人倒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一道道程序走完之后，萝丽丝和那仆人就恢复了自由之身，但是二人本该离开的，但是萝莉丝却偏偏不走，用眼睛瞪着宁凡。 “让你走你就走，在这里吹胡子瞪眼做什么，想打架？” 宁凡看着眼前的萝莉丝，虽然对方一副男装的打扮，但是惊人的容貌还是十分吸引眼球的。 “哼，你这个大康人胆子还真大，知道我家公主的真正身份吗？” 一旁的络腮胡子大汉挡在萝莉丝的面前，用眼睛狠狠地盯着宁凡。 “什么身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安分守己，你们大波人千里迢迢来的我大康，那就更应该遵守当地的法律了。” 宁凡倒是没有半分泄露自己身份的意思，毕竟现在眼前的萝莉丝倒还不完全是嚣张跋扈。 要怪也就只能怪身为大波人的萝莉丝先天条件太过于优秀了，就如同那夜里的夜明珠一样，想低调也低调不成。 双方很快就一起离开了顺天府衙门，正当宁凡打算绕路回宫的时候，却被两个黑衣人给拦住了。 在这暗夜里的小巷子，宁凡被这两个黑人拦住，宁凡却第一反应就是朝着暗处摆了摆手，因为暗处有专门用来保护宁凡的锦衣卫。 “陛下，奴才怎么瞧着这两人的身型如此眼熟呢？” 二狗在宁凡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宁凡直接笑了，这两人的演技也太过于拙劣了，尤其是那粗壮的汉子就算蒙了面，宁凡也一眼认出，这就是大波国公主身旁的那个护卫。 还有那个身材高挑的黑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正是那位大伯国的公主萝莉丝。 这是宁凡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夜里化身为强盗，拦在路上不知道想做什么。 “臭小子，把你身上的钱财拿出来。” 那汉子粗声粗气地说道。 一旁的萝莉丝更是压着嗓子，朝着宁凡威胁道：“你给我趴在那边，屁股撅起来。” 宁凡一阵无语，他心中很清楚，这二人根本就不是来抢钱的，而是来专门羞辱人的。 看着宁凡站立不动，大波国这二人组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那矮壮的护卫，手中拎着一根粗粗的棍子，朝着宁凡走了过来。 不过他还没靠近宁凡的时候，就被宁凡抽准了空子，一脚踢在了小腹，顿时整个人后退两步亮枪下一下子仰天倒在地上。 二狗这个时候猛地扑上去，骑在了对方身上，左右开弓几个巴掌下去，那汉子直接被打懵了。 站在一旁的萝莉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自己的护卫被人一脚踹翻，他顿时感觉情况不妙，转身就打算朝着巷子口跑去，没想到被宁凡一个闪身给拦住了。 萝莉丝闪避不及一下子和宁凡撞了个满怀宁凡，只感觉到身上被一个软软的物体击中，鼻子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那萝莉丝撞到了宁凡之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朝旁边倒去，因凡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揽住了萝莉丝的纤纤细腰。 整个过程只在片刻之间完成了，等着林反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在月光下和萝莉丝大眼瞪小眼。 萝莉丝拼命地从宁凡身上挣脱下来，一转身就朝着巷子深处，跑去宁凡暗中朝着不远处打了一个手势，那锦衣卫本来打算出手拦住，在看到宁凡这个手势之后，顿时就悄悄的隐藏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二狗仍然骑在萝莉丝的那名护卫身上，这名护卫虽然看起来魁梧雄壮，但是战斗力实在是不怎么行。 等到宁凡把二狗从周围壮汉的身上挪开之后，这壮汉却躺在地上嚎叫起来，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赶紧滚吧，你主子都跑了，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再敢屡教不改，定叫你吃点苦头。” 宁凡心里好笑，但是脸上却装出了严肃的表情。 萝莉丝这名护卫脸上的面罩都被二狗给撕下来了，此时他的样子展露无遗，眼看宁凡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这壮汉一脸惶恐，爬起来踉跄着朝着萝莉丝的方向追了过去。 “陛下，这二人也太过于胆大包天了，倘若不是陛下拦着，恐怕这二人已经死在锦衣卫的刀下了。” 二狗站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道。 宁凡点了点头：“这二人倒也没携带兵器，看来也没什么恶意，就放过他们这次吧，下不为例。” 宁凡倒没觉得什么，就带着二狗回宫了，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却听到了一件令他震惊却又愕然的事情，雷震一大早来到皇宫，向宁凡报告了一件事，那就是萝莉丝的那名护卫在昨晚死了。 “死了？” “人到底怎么死的？” 宁凡一脸愕然地盯着雷震，然后眼神又悄悄的看了二狗一眼。 “很难描述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据说脸上带着微笑，肚子里的内脏已经被人掏空了，但是又重新缝合好了。” 雷震一脸震惊的说道。 宁凡听到对方的死状如此凄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件事情还真的必须要彻查清楚，千万不要让那萝莉斯公主对咱们大康有什么想法。” 大波国商业繁盛，对于未来的大康来说，大波国是一个天然商品倾销地。宁凡想要和大波国建立邦交，这位萝莉丝公主至关重要。 现在大波国公主身旁最重要的护卫，突然死于非命，如果这件事情不查清楚的话，很可能会造成外交危机。 “陛下，臣已经着人去探查了，可是这件事情太过于扑朔迷离，再加上现如今科考在即，实在是不能引起任何祸端，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对外公布。” 雷震在宁凡的身旁提出个建议。 其实宁凡也很清楚，雷震说得很对，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刻，科举还有几天就要正式开始了，而这个时候如果如此扑朔迷离如此恐怖的案件，一旦宣扬出去，很可能会在京都造成恐慌。 第420章 继续追查 “那位萝莉丝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千万不能够让这位公主乱走，我待会儿亲自见一见她。” 宁凡想了想之后，终于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萝莉丝是大波国的公主在整个大康的京都大博国拥有商人上千名，这些商人每一个都是家资巨万的商人，影响力很大，一旦这些商人撤退，很可能会给大康的商业上造成难以预测的风险。 午饭过后，在大波国的会馆里，宁凡终于见到了这位大波国公主萝莉丝的真容，一身女装的萝莉丝看起来略显憔悴，眼神之中还透出浓浓的恐惧。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萝莉丝可不傻，宁凡每一次都是前呼后拥，虽然穿着一身朴素的打扮，但是看身边人对宁凡那种恭敬的态度，宁凡绝对不是寻常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伙伴离奇地死亡了，这件事情需要我们大康人来帮你调查。” 宁凡淡淡的看着萝莉丝。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宁凡是只字不提。 萝莉丝听到宁凡这么说，眼睛里顿时流下眼泪来。 “阿布死得太惨了，这件事情你们大康必须要给我们大波人一个说法。” 萝莉丝公主一脸哀伤的说道。 “当然。我们大康肯定会把每一个大波的商人视作我们大康自己的公民，争取让每一个大波的商人来到大康之后都宾至如归，拥有安全感，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大康肯定会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 宁凡一边向萝莉丝公主保证，一边带人来到了后面的验尸房。 在这间房子里突然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气息，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当宁凡来到房间的深处，一具尸体冰冷的躺在那里。 宁凡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果然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人正是大波国公主萝莉丝的贴身随从阿布，昨天晚上还和宁凡发生了冲突，没想到一夜的时间就天人永隔了。 宁凡想要掀开尸体的肚子仔细观察，却被一旁的雷震给阻止了：“陛下，还是不要看了吧，太惨了。” 雷震朝着宁凡摇了摇头，有些不忍心宁凡受到惊吓，如果心智不坚定的人看到如此血腥凄惨的一幕，很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甚至会因此而生病。 不过宁凡却不是一般人，他那是特种兵王，心智和胆色那都异于常人的，这种局面，宁凡自然是谈笑风生。 掀开尸体腹部的衣服，宁凡看到了一道狰狞的缝合伤疤，阿布的肚子瘪瘪的，里面的内脏已经被人掏空了。 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杀一个人，那么断然不需用到如此手段，既然对方使用了如此阴惨的手段，肯定就是别有用心了，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人心，甚至为了让人害怕。 宁凡有仔细观察了这些尸体的周身，发现的确没什么开放性的伤口，几乎看不出挣扎的痕迹，从某些方面上来看，这个阿布的死的确透出一种诡异。 “他的尸体是在什么地方被发现的？还有昨晚这个阿布到底和什么人接触了，你们问过没有？” 宁凡抬头看向了雷震。 案发现场才是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因为那里肯定留下一些线索，但是听到宁凡这么问之后，雷震不由得惭愧地低下了头，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案发现场你们都没去，证人的笔录都没做，你们是怎么谈案的？我早就跟你们讲了，这件事情关乎大波人和大康的关系，一定要重视，你们就是这么重视的。” 宁凡是真的生气了，抬手就想给雷震一巴掌，但是想到雷震如今的身份，宁凡最终又忍住了。 “陛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天波人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们不愿意配合咱们的调查，无论咱们问什么，他们都是一句话，那就是不知道。” 雷震委屈极了，不是他不想调查，也不是他对这件事情不上心，而是大波人真的不愿意配合。 从早上案发到现在，阿布的死亡地点都没有说出来。 “算了，朕还是亲自去问吧，突破点应该就在这个大波国公主萝莉丝的身上，她应该是所有大波人的主心骨，只要她肯开口那么问出消息并不难。” 宁凡把心一横，再次来到了前厅。 这个时候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正带几个人要离开，却被宁凡派人给拦住了：“公主请留步。” 听到宁凡这么说，萝莉丝公主倒也站住了，只不过看向宁凡的眼神显得有些不善：“你这个人神神叨叨神神秘秘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代表了谁？” “锦衣卫，我在锦衣卫里的身份很神秘，所以不方便透露我的具体身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公主，大康的皇帝陛下，我是他身边的红人。” 宁凡信口开河，那萝莉丝公主倒也真的不怀疑。 “你既让我停一下，肯定是有话说现在你就说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找出凶手。” 萝莉丝公主一脸憔悴的说道，很显然阿布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人是在我们大康遇害的，我们大康自然有责任找出凶手，不过我们也需要萝莉丝公主您的配合，因为要想查出真正的凶手，需要人证、物证，各种线索都需要有，如果你们大伯的商人拒绝提供任何证据的话，我们很难破案。” 宁凡看向了大波国公主萝莉丝，他突然发现这位大波国的公主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不由得让宁凡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内有隐情。 如果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凶杀案的话，那么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完全不必这么遮遮掩掩，更不必把案发现场隐藏起来。 “算了，阿波的事不用你们管了，我们大波国也不会怪罪你们大康的，这一切就当做一场意外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宁凡这一番询问下来，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突然脸色大变。 她不但没有像之前一样要求大康尽快破案，而且还改了口，让大康不要管这件事情。 第421章 相国寺 “那好吧，既然公主您都开口了，这件事情我方就不干预了，这是你们大波国商人内部的事情，还请你们自己妥善处置吧。 宁凡听到萝莉丝公主这么说之后并没有露出任何生气或者失望的神色，反而宁凡显得很轻松，他转身带着身旁的人，朝着外面走去。 “陛下，这个萝莉丝公主好像有些奇怪，身边最亲近的人被杀了，而且死得如此之惨，她竟然要求撤案，要求咱们大康不再介入了。” 刚刚走出大波国商人会馆之后，雷震就赶紧附在宁凡的耳边，低声说道。 宁凡听了雷朕这番话之后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背负着双手冷着脸继续往前走，马上就是大康的第一次科举了，最近任何事情在宁凡的心上都比不过科举考试。 “再有几天就是科举考试了，一个区区大波国商人的死亡，不值得咱们为他耗费如此多的心思，既然萝莉丝都不让继续了，咱们也就没必要贴人家冷屁股了，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王道。” 宁凡脸上带着冷淡的表情。 的确作为一个帝王，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尤其是最近的科举考试，那是宁凡心中的重中之重，为了这件事情宁凡筹备了很长时间，耗费了无数的精力，他不允许科举考试出现任何差错。 “雷震让你的人全部都撒出去，密切观察整个京都的任何变化，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朕报告。” 宁凡转身带着二狗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陛下，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有蹊跷，大波人有些不正常，明明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死了，他们却表现得三心二意，前后不一。” 二狗忧心忡忡，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宁凡点了点头：“你之前闻到没有在死者的身上有很浓重的香火味道，这说明死者在死之前应该去了某个寺庙。” “去了寺庙，这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二狗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不要忘了，大多人天生可是抗拒佛教的，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寺庙里？一般的大白人对于寺庙那是敬而远之，因为他们信奉自己的神。” 宁凡对于大波人的习俗，那是知之甚深，了如指掌。 而发生在大波商人中的这件事情，一开始的确有让人费解的地方，但是考虑到阿布里斯之前身上的那种香灰的味道，的确让宁凡想到了很多。 最近京都因为科举考试戒备森严，而那个阿布如果想要在城外的寺庙里死亡之后，尸体被运进城也基本不可能，那么在城内唯一的寺庙就是大相国寺了，现在宁凡很怀疑大相国寺就是阿布死亡的第一地点。 “走，咱们去大相国寺看看。” 宁凡转身带着几名锦衣卫，匆匆地朝着大相国寺的方向赶去。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凶杀，但是宁凡总是感觉心烦不宁，他甚至预感到这件事情和科举考试有关和某种阴谋有关，虽然心中怀疑，但是一时间又抓不住线索。 大相国寺是皇家寺庙，整个寺庙建设得美轮美奂，处处都透出一种奢华的气息，碧瓦飞甍，朱墙红瓦，地上铺着厚重的石砖。 当走进这家寺庙的时候，一股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是往日里热热闹闹的大相国寺，今日却显得有些冷清，来来往往的和尚们脸上也带着匆匆的表情。 “陛下这么大一个相国寺，咱们去什么地方寻找线索？啊？这里河上都有上万人。” 二狗看到这来来往往这么多和尚，顿时感觉头大。 宁凡则是看着这些来往的和尚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宁凡就锁定了一个位置。 “其他地方倒也还好，都很正常，仍然有香客往来，只有通往后山的那条路被几个武僧死死地拦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你们没觉得有些不正常吗？” 宁凡看出了蹊跷，脸上也露出了冷笑。 听到宁凡这么说，二狗顿时也看出了蹊跷，不由地点头的说道：“还真是陛下还真是独具慧眼，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你看那几个武僧明显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他们把通往后山的路死死地把守住，看来后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拿着我的腰牌去找主持方丈，我要亲自跟他谈谈。” 宁凡取下了腰间的玉牌，递给了二狗。 有了皇帝的令牌，二狗自然气势如虹，拿着令牌一路急匆匆的去了，没过太久时间，一个胖和尚在十几个和尚的簇拥下，匆匆地朝着宁凡走了过来，不过这些和尚倒也有眼色，见了宁凡并没有下跪叩拜，反而是方丈悄悄地来到了宁凡的身边，一脸的惶恐之色。 “大师倒也不必惶恐，朕今儿来到大相国寺，只是想知道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昨晚城中有一名大波国的商人离奇暴毙，不知道和相国寺有没有关系。” 宁凡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大相国寺的方丈，如果对方有半句要撒谎的意思，宁凡立即就能够看出端倪。 “回陛下，昨晚后雾山的确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夜之间离奇出现了十几个邪佛像，还有那大波国商人阿布的确是死在后山的，不过今天一大早就被大波国的那些商人把尸体带走了。” 这大相国寺的方丈倒是没什么要隐瞒的，意思宁凡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没有多长时间，宁凡就让这方丈离开了。 能够从方丈嘴里得到的信息也很有限，宁安索性让几个武僧让开，然后带着二狗，还有十几名锦衣卫朝着大相国寺的后山走去。 山路很陡峭，有的地方只能容纳一个人走过，而且这山路很长，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走了一身汗才来到了山顶，这大相国寺的后山实在是荒凉。 在后山有一座山洞，等到进入山洞之后，宁凡才发现这山洞里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这山洞里的确如同那位方丈所说，出现了十几吨邪神雕像这些邪神雕像，雕刻的技术很古朴，但是看起来惟妙惟肖。 第422章 雕像 这些雕像第一尊就是一个邪神，肚子被剖开之后掏出内脏，然后又重新缝合，看起来竟然和阿布的死相是一模一样的。 当宁凡看到第二尊邪神像的时候，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惊悚。 一条巨大的蜈蚣，他的邪神雕像的身后嘴更是死死地咬住邪神雕像的后脖颈。 “陛下，这第一尊雕像不就是描述的阿布的死法吗？难道说这第二尊雕像上面描述的死法，也应该有第二个人和他对应？” 二狗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被眼前的邪神雕像给吓到了。 宁凡再去看第三个邪神雕像，发现这是一个无头的雕像，头颅被邪神自己用手抓在手里，这应该就是第三种死法了。 第四种死法和第三种死法差不多，不过第四种死法是头颅塞进了死者自己的肚子里，第五种死法是把身体的手脚对换位置缝合，把头颅缝合在了肚子上。 ……- 看到这些恐怖的雕像描述的恐怖死法，就连宁凡心里都感觉发毛，这么高这么陡峭的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十几吨这么恐怖的雕像？ 而且在相国寺内部把守如此严格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些雕像带到后山来的。 这里的每一尊雕像，轻则五六百斤，重则上千斤，根本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够挪动的，更何况在如此陡峭狭窄的山路上，从山下把这雕像抬到山上，也几乎不可能。 这才是最令宁凡费解的地方，因为他之前听方丈说过，这些雕像在前日还没有出现，就是在昨夜里才会出现在山洞里的，因为这山洞的作用就是像国寺的僧人犯了戒忏悔的地方，一般的时候僧人每天都会来这里观看。 他说这里早就出现了，邪神雕像的话，恐怕相国寺内部早就知道了。 “陛下，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么重的石头雕像是谁把它弄到这里来了，又是谁费了这么大劲，弄了这么多雕像，到底居心何在？” 二狗满脸的不可思议。 “凡事都是有原因的，咱们现在不知道原因，不代表他背后没有原因，慢慢查吧。” 宁凡表现的倒是很淡定，他在四周仔细地查看，地上除了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之外，连一滴血迹都没有，这让宁凡十分的费解，没有办法宁凡最终只能带着人先下山了。 距离科举考试也就仅仅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了，宁凡的心思全部放在科举考试上，晚上回到皇宫之后，宁凡立即召见了周群。 “周先生，最近科举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呀。” 宁凡有些关切地看着周群。 周群自打回到京都以来，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他自从登上宰相的宝座之后每天都是忙忙碌碌，把整个京城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按照宁凡定下的方针，周群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官场改革。 所谓的官场改革，其实就是腾笼换鸟的意思。每一天都有一批官员被发配到各地，这些官员给他们一个虚职，让他们去外地任职，其实暗中就是剥夺了这些人的权利，让他们从养尊处优的京官直接变成了地方官员。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门阀子弟，没什么学识，没什么能力，在朝廷里混吃等死，坏事做绝，现在朝廷把他们发配出去，一个个都是叫苦不迭，叫苦连天，有人还没走出京城，就干脆辞了官职。 长途跋涉千里迢迢，很多养尊处优的人根本受不了这个苦，甚至在半路上就会因为各种疾病而死掉了，所以很多人干脆选择辞官不干。 周群递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折子，而宁凡在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脸上露出了舒展的神色，他拿起桌子上的毛笔轻轻地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 “陛下，复兴社的那些学员大多数其实不是太适合做官，他们太过于理想主义化了，让他们坐上某个位置的话，很可能会太过于迂腐，而阻碍办事效率。” 周群斟酌着字句，朝着宁凡建议。 其实在周群的心中，复兴社的这群人的确是思想观点很新颖，但是这些人同样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眼高手低，他们每天谈论的都是一些大事，一些国家大事，对于着眼于小处的一些事情，他们反而一窍不通，什么都不知道。 “周先生，有的时候其实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人之所以不够务实并不是说他们好高骛远，而是他们是战略层面的思考者，而不是具体的政策执行者。” 宁凡对于这个问题倒是看得很开，一个国家总要有人抬头仰望星空，总要有人眺望远方，也总要有人注意脚下的路。 可能在周群这个善于干事的人，眼中踏踏实实地为国家办事才是最好的，但是在宁凡眼中也需要有一批有理想的有志青年，把他们的理想传播到各处思想的火种，就好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到处散落。 “思想的作用是很重要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人的思想要萌芽，要复苏，靠的就是一些理论性的人才，这部分人其实也需要着重培养。” 宁凡心中其实也有一个雏形，那就是在大康的中央政府建立一级思想政治机构。 这个主要的思想政治机构就是为了编撰一套全新的思想体系，推而广之，让整个大康人都重新接受这种思想。 只要统一了思想，让整个大康上上下下团结一心，那么大康将来要做什么就很简单了。 “陛下人的思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难道每个人脑子里想什么东西咱们也需要知道，也需要去干预吗？” 有些时候周群对于宁凡的话，对于宁凡的所作所为也有不理解的地方，但是很多时候周群并不会直接去反对，而是会私下里的请教。 “思想当然重要了，思想要比具体做事还要更加重要，思想是需要用来武装头脑的，如果有了统一的思想，大家就劲往一处使，但是如果没有了统一的思想，那么大家就是各自为战，效率会大大的降低。” 第423章 扩建 提起这个话题，宁凡好像来劲儿一般，站起来气势恢宏的一番演讲，让在场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信服的表情。 “陛下要按照您的说法，咱们这个新的机构叫什么名字呢？” 周群倒是从善如流，他觉得宁凡说得对的时候，那么立即就会去执行宁凡的想法。 “就叫社会科学院吧。” 宁凡要在中央建立一个新的机构，叫做社科院和督察院是同样的存在。 所谓的社科院，其实就是为了研究社会科学、研究社会发展的思想潮流等等。 完全照搬后世的资本主义思想，其实对于宁凡来说也并不是完美的，宁凡正在探讨一套全新的思想，来武装大康的头脑。 “其实将来要在京都的周边建立大批的学院，京都除了皇城之外，外围还要重新建造一座人口到达上千万的大型都市城池，这些事情都要提前一步规划，尤其是那些大型的学院现在都要有新的一步举动啊，要找一点筹备去建造。” 现在有了钱了，宁凡自然想法也就多了，周群这次从江南回来带来了巨额的财富，比之以往大康三十年的税收加起来还要多，这笔钱对于现如今的宁凡来说，放着不花那就是浪费。 “教育学院就是专门培养将来做老师的这批人，成功之后就会到各地去建立自己的私人学馆，专门用来传道授业，将来国家也会在各地成立官方的学馆，用来招收各地的学生。” 宁凡心中其实已经想好了，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大康要发展教育就必须要抓起来，成年人的扫盲班要办，但是适龄上学的儿童的学习问题要必须解决。 “除了教育学院之外，咱们还要成立医学院，把天下的名医都请到这里当老师，要在这段时间内培育出咱们大康自己的医学人才，用这批人发光发热，持续地提升大康国民的素质，让大家都健健康康地能够活得更久。” 宁凡今天好像是头脑风暴，思想大爆发了一般，一瞬间有很多奇思妙想都迸发了出来。 周群眼见自己一个人接不住宁凡如此多的思想火花，索性把内阁的众人全部都叫来了，这些人都站在那里听着宁凡一句一句他们听不完全懂得的话。 周群是这些人之中最为激动的一个，因为只有他才能懂得宁凡这些话里话外的含义，宁凡所说的这些必将会深远的影响着大康，如果这些事情全部都能够实现的话，大康将来的崛起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周先生，刚才我大大小小说了十几个学院了，将来这些东西都要建在京都，全国的学子在地方的学馆学习之后经过考核，他们的学习成绩只要合格，就会进一步进入咱们京都周边的这些学院里学习。” 宁凡说出了一整套教育体系，听得那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从来没有想过，人的教育竟然还可以呈现如此体系化的发展，要知道现如今的大康知识主要垄断在贵族街头，手里中下层的普通人几乎没有机会识字。 而那些蕴含着哲理的书籍也都纷纷放在门阀的书柜里，普通的老百姓想要看书也根本看不到。 和周群等人探讨了一下午，宁凡也把心中的想法基本上说个八九不离十了。 看着周群带着内阁的众人离开的背影，宁凡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这一下午的时间，宁凡几乎可以做到改变历史进程的决策。 将来的大康如果按照宁凡近日定下的决策去慢慢发展的话，将来大康的崛起那几乎是必然的，十年之内大康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夜宁凡睡得很香，第二天一大早宁凡睁开眼，就见到雷震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陛下，又发生大事了，昨夜有人死了，据说又是一名大波国的商人，而且这次大波国的商人死状同样很凄惨，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背后咬中了脖子，把整个脖子都咬断了一半。” 雷震的脸上露出惊慌失 万一让那些大波国的商人们觉得大康不再安全的话，那么他们和大康之间的贸易往来也就会终止，那么很多大康的丝绸茶叶都无法卖到大波国去换白银。 “陛下，臣听说你昨日去了大相国寺，有了新的发现，不知道城里发生了凶杀案和大相国寺有没有直接的关联呢？” 雷震一副虚心求教的意思。 但是宁凡却闭着眼睛躺在床铺上，一言不发，现在这个时间做皇帝的有睡懒觉的权利，而雷震作为打扰皇帝睡觉的人，自然而然就被晾在了一边，跪在那里起来也不是跪着也不是，一脸的尴尬。 足足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宁凡这才睁开眼睛，在两个太监的服侍之下，宁凡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这才冷冷的看了雷震一眼。 “你起来吧，以后做事不要这么风风火火，先想好了之后再出手，有些事情就不必来麻烦朕了，你自己做决定吧。” 宁凡忍不住说了两句，之后就匆匆的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而雷震则是一脸的尴尬和无奈，他作为锦衣卫的千户，自以为和宁凡走得近，所以一大早才会向宁凡来汇报，情况没想到却被宁凡使了个下马威，顿时弄得满脸都是羞惭的表情。 “陛下为什么不让雷震把话说完呢？” 趁着宁凡用早饭的时候，二狗在宁凡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雷震性格还需要打磨，心里装不下半点的事情，有一点小事就风风火火的过来询问，这样的性格可要不得。” 宁凡默默地看向了窗外，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对于昨夜的事情，好像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大波国的商人接连被人用恐怖的手段杀死，这在宁凡看来，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有计划的行事这件事情，但是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宁凡一时间也猜不出。 第424章 第二个受害人 为什么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有人把目光盯向了大波国的商人，这才是让宁凡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再次来到大波国商会的后院，宁凡再次看到了第二个受害者，这个受害者是一名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皮肤白皙，相貌美丽。 看受害者的身上基本上没有其他外伤，但是在这位受害者的后脖颈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开放性伤口，几乎把后脖颈都要彻底斩断了，只留下一层皮和脖子连着。 “这伤口仵作已经勘察过了，不像是凶器留下来的，反而像是某种巨大动物的口器撕咬之下留下的伤口。” 站在宁凡身后的雷震，这个时候开口了。 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宁凡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巨大蜈蚣的。 但是看雷震恐惧的表情，好像对此深信不疑的样子，宁凡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仔细勘察了一番尸体之后，微微摇了摇头，他来到外面发现萝莉丝公主已经等在那里了。 “公主，没想到第二个遇害者仍然是你们大波国的商人，看来最近情况对你们大波国的商人很不利，我建议你把大波国的商人集中起来，我会派朝廷人员进行统一保护。” 宁凡一脸关切地看着萝莉丝说道。 几次见面之后，萝莉丝对宁凡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了，她看着宁凡一脸认真的样子，倒也没有继续在说什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用一种有气无力的语气说道：“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一句话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总之，我还是希望朝廷能够尽快找出凶手。” 接连两名天波国的商人遇害，宁凡其实已经感觉到情况有些复杂了，他看着萝莉丝公主欲言又止。 “公主殿下，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大波国那边对于此事是如何看待的？不会因此而迁怒我们大康吧？” 宁凡微微有些担心。 大康和大波国没有建立正式的邦交关系，但是有些时候两国之间的通商却很频繁，如果两国之间出现什么矛盾的话，将来对于两国之间的通商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我们大波国内部也分成两派，一部分主张和大康通商，和平友好共处，但是另外一部分却不一样，他们主张入侵大康和北方的匈奴，一起将大康分割，然后占有大康最富饶的地方。” 萝莉丝倒是没什么隐瞒，一开口就把大波国内部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宁凡听到萝莉丝公主的这番话之后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他似乎感觉到这件事的背后应该是有某些力量在悄悄的操控，目的就是为了影响大康和大波国之间的关系。 “公主殿下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出来了，应该是有些人刻意为之，目的就是挑唆贵国和我们大康之间的关系，以求挑起战端。” “战争乃是国家大事，一旦开启就会有大量的人死亡，所以战争就好像是一个关在笼子里的魔鬼，不能轻易举刀兵，我想请公主给贵国的国王带句话，就说我大康对于大波国的公民那是一等一的爱护，也希望两国之间给予相互的信任和时间，让我们大康来调查这件事情。” 宁凡的态度倒是十分的诚恳，因为他的确不希望失去和大波国的贸易往来。 大波国的人大多数都会做一些生意，而且天生都很聪明，精打细算，对于商机有着敏锐的嗅觉，所以大波国一直以来都是最富饶的国家，因为大波国连接着东方和西方两块大陆，他们成了一个货物中转站，每年都有大量的黄金白银流入到大波国。 和大波国保持友好通商的关系是宁凡心目中的希望，如果和大波国引发了战争状态，那么整个大康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父王也不是一个好战分子，虽然我们大波国的兵力很强，但是却从来没有欺凌过周边弱小的国家，对于大康，我们大波国绝大多数的主流观点还是认为要和大康友好相处。” 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倒还算诚恳。 在面对宁凡询问的时候，萝莉丝能够把自己的观点表现得很明确，这就让宁凡松了一口气，至少是这位大公主心里面还是偏向大康的。 “对了公主殿下，昨夜遇害的那名女子也是你们商队的成员，敢问她的姓名？另外您能不能告诉我凶案案发的第一现场到底在什么地方？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侦查很有帮助。” 接连有两名相对的成员遇害，萝莉丝也终于不敢说什么了，宁凡问什么她就说什么，没多久宁凡就把情况给问清楚了。 昨夜遇害的那名女子名叫小月，他的身份也很特殊，竟然是萝莉丝的贴身丫鬟。 按道理说，像萝莉丝这样的公主身边应该有个年轻的丫鬟才对，但是这位叫小月的侍女，恰恰也只是十几岁而已，但是死亡之后她的面相竟然瞬间老化了，一夜之间本来十几岁的豆蔻年华少女小月，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四十多岁的大妈。 “事情就是这么离奇，不由得你们不信，小月身上穿的衣服，手镯，还有她身上的一些特征都证明藏在停尸间的那名女人就是小月，这是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死了之后面孔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萝莉丝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很显然，最近接连的凶杀案让大波国的商队惶惶不可终日。 最近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做生意了，每天都是聚在一起求得自保而已，最近出现的凶杀案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而且死法很不寻常。 “我想问一下，贵国在我们大康主要的商人有多少？不行就这样吧，让这些人集中起来进入我们锦衣卫的天牢里，在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宁凡想想朝着萝莉丝说道。 听到天牢两个字，萝莉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想要发作，但是最终忍住了，她温声软语地向宁凡表达了抗议，并且说这些大波国的商人身份很尊贵，而且个个都很有钱，让这些人住进监狱里去，躲避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第425章 筹备铁路 “那倒要也是，公主阁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让这些尊贵的客人们进入天牢去躲避，的确有辱我大康国体，这样吧，今日这商会的会馆就有锦衣卫来接管安全，夜晚，我会派大量锦衣卫将整个会馆团团地围住，这样就可以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宁凡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老是动不动，但是必须要为这件事情拿出一个态度来，连续两名大波国的商人遇害，这无论如何都只能说明大康的锦衣卫是无能的。 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凶手很狡猾，几乎不留下任何线索，这一点才是让宁凡最头疼的。 没有线索，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必须要有的，宁凡立即做出了部署，一方面就是让锦衣卫出动，去保护商会的那些商人。 另外一方面就是亲自再次去了一趟大相国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宁凡相信大相国寺里，肯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十几尊雕像被人偷偷运输进了大相国寺的后山，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是那里的僧人一点都没有察觉。 “对于大波国的文化和风俗，朕还是不太了解，二狗你回去之后去帮我查一查，看看在大波国佛教是个什么地位？” 其实宁凡早就应该想到了，其中或许是一个秘密，是一个宗教冲突之间的秘密，因为他之前曾经听说过，大波国的那些商人们，对于佛是极为不尊重的。 而在大相国寺内部，也极有可能有部分僧人因为某种极端的思想产生了报复的念头，所以这才会一直走到那些雕像，并且对这些商人进行人身报复。 当然这也只是宁凡的一种猜想，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使得大波国和大康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从而掌握未来的商业行为也彻底的破产。 当然为了两起凶杀案，宁凡自然不会牵涉太多的精力，毕竟最近京都的事情很多，一件事情就是科举考试，而另外一件事情则是宁凡大婚的事情。 事实上，宁凡大婚的日期和科举考试的日期几乎是重叠的，而且对于已经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正在从边关往京都赶，据说今天晚上就会到达京都。 “萧重大将军的队伍到什么地方了？” 此时的宁凡坐在宫殿里，正在用朱笔批阅奏折。 每天这个时候，内阁都会把筛选出来的奏折送到宁凡，这里这些奏折都是内阁的那些大学士，还有周群看过的，他们觉得宁凡有必要看的东西才会送来，绝大多数东西都被宁凡筛选过了。 但凡被送到宁凡这里来了，一定是一些尖锐的问题，或者说是一些没法解决的东西，需要皇帝来拍板的东西。 就比如说宁凡手中此时拿着的这封奏折，正是江南总督宋成舟送过来的。 这位管着江南七省的大都督也遇到了难题，江南的第一次工业化产品已经大量在江南铺货了，市民们踊跃消费，几乎造成了挤兑！ 但是同样宁凡所造的珍妮纺纱机做出来的纱衣质量又好，价格又便宜，对于江南那些手工作坊造成了巨大的冲击，现在江南失业的人口几乎难以统计，很多之前专门做衣服的小作坊纷纷倒闭，而这些又没有田地，所以眼前就遇到了困境。 现在宋成舟呈上这个奏折的原因，就是想询问一下朝廷对于这样受到工业化冲击的手工业者，到底有什么办法救济没有？ 宁凡看了这本奏折之后，也陷入了沉思，江南现在的情况，也等于说是未来整个大康的情况，工业化的时代，脚步会一步一步往前推进，而那些底层的老百姓会是第一批牺牲品。 因为工业化首先带来的就是生产力的大发展，廉价的农产品到时候会变得极为不值钱，尤其是一些手工业产品，更是因为工业化的冲击变得廉价无比。 现在江南大批手工业者，失业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能够让这些人吃得上饭的话，那么饿死人的情况就会很快发生。 宁凡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工业化赚来的钱，去反哺这些失去工作的手工业者。 其实具体的操作过程也很简单，就是提升基建宁凡，想要在江南大操大建，大力建设基础建设。 于是宁凡就把自己的思路整理成了一篇批阅，写在了这篇奏折的后面，大致的意思就是让宋成舟开始在江南大量的修路，而且修路，必须要按照既定的方案。 在江南修的路必须要平整，而且需要有地基层面层等等，必须要经过一定的设计，能够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而且还能够经得住马车的高速奔跑。 蒸汽机马上就要制造成功了，只有造出了蒸汽机，那么蒸汽火车也就不会太远了，现在整个大康距离进入蒸汽时代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要有了蒸汽动力的火车，那么整个大康的运输速度将会直接提升，在各地修建铁路也迫在眉睫了。 铁路的具体修建方法，其实宁凡早就思考过了，闲暇的时候，宁凡也把自己的一些记忆里的东西整理成了书册，并且让工部仔细去研究可行性。 铺设铁路，首先当然是勘测路线，而在这个时代勘测路线就变得极为困难，因为缺少大量的测绘仪器和设备，想要修出一条能够运行的铁路，难度可想而知。 奏折宁凡先让人送去了，紧接着他就开始准备铺设铁路的事宜，只要江南开始铺设铁路，那么大量的劳工需求就会促使大量失业的手工业者重新就业。 “陛下，宫外传来消息说，是萧重大将军已经回到萧府了，明日应该就会来拜会陛下。” 二狗悄悄的走进来，先是把灯光拨亮了一些紧接着就小心翼翼地在宁凡耳边说道。 “大波国商会那边怎么样？锦衣卫区的人没发现什么异常吧？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能再出状况。” 宁凡头都没有抬起来，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也是盯着手里的奏折。 第426章 第三个受害者 二狗有些欲言又止，脸上的神色越尴尬极了，而宁凡没有听到二狗的回应，抬头看到二狗的脸色就顿时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不妙了。 “不会吧，在几百名锦衣卫的团团围住之下，还能出现事故，难道那凶手是神仙不成？” 宁凡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笔，一脸震惊的看着二狗。 “启奏陛下，这件事情还真的可能有些邪性，那第三位死者的死状和那第三尊雕像一模一样，头颅被人割下来，让受害者自己用手抱着……” 二狗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很显然这件事情对二狗的心理也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宁凡的神情倒是淡定，好像这件事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一样，只是过了好大一会之后，宁凡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来，背负着双手来到了窗口。 宁凡看向的位置正是大相国寺的位置，按照宁凡站立的这个窗口的位置，刚好可以远眺大相国寺的全貌。 “看来是他们商会内部也有内鬼，大相国寺内部的僧人也有问题，这件事情倒是不急着查，只是背后的原因，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宁凡紧紧皱着眉头，他在思索对方隐藏在重重黑影身后真正的秘密。 这天下所有的事情，到了最后必定有一个缘由，大波国的商人接连被人以诡异的手段给杀害，这背后肯定有某种说不出来的隐秘原因。 “陛下，司礼监那边已经过来问过几次了，您的婚礼是否如期举行？” 二狗小声在宁凡身后说道。 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嬉笑的声音，宁凡看去，发现是希娜还有荣妃等人。 平常的时候，黄玉萌很少和希娜他们在一起，很多时候她偏于安静，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寝宫里喝茶弹琴。 其实宁凡也不知道黄玉萌为什么会耐得住寂寞，她每天不看书不写字，除了喝茶就是喝茶，有的时候还会打坐，一坐就是一天。 宁凡魂飞天外神思不属，脑子里装着都是昨夜和黄玉萌滚床单的画面，半天才反应回来。 “大将军来了没有？” 宁凡突然想起了萧重大将军，作为从西北边境匆匆赶回京都的将军，为的就是女儿的婚事。 “镇远侯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二狗赶紧说道。 这可是未来的国丈爷，自然不会站着等，而是有太监端来了桌子板凳还有香茶奉上。 “让他进来吧。” 当初宁凡对于萧重那是寄予厚望，只是后来在皇位争夺的过程之中，萧重选择了负手而立，袖手旁观，这让宁凡对于这位大康的大将军有了另外一层看法。 倒也不是对萧重产生了厌恶，只是原本内心的那种亲近的感觉，在残酷的斗争之中慢慢被磨灭了，现如今在宁凡的眼中，萧重就是一个普通的关系。 “臣，镇远大将军镇远侯萧重，参见陛下。” 萧重一身便服，整个人打扮得干脆利落，只是鬓间的几分白发，让他多了几分沧桑的气息。 他走起路来仍然是虎虎生风，气势很强，从外面走进来之后就收敛了气息，如同一只小绵羊一样跪在那里。 “大将军快起来，这次从西北回到京都，一路鞍马劳顿，朕正要亲自到府上慰问。” 宁凡客套了两句，就让二狗搬来了椅子。 “陛下，西北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了，叛军的残余力量基本上已经被陈桥将军剿灭的差不多了。” 西北的情况宁凡一直掌握着，但是完全没有萧重这个旁观者看得更加清楚，毕竟萧重就在西北边关，对于西北全境的战斗态势，洞若观火看得很清楚。 猛地听到这样一个好消息，宁凡自然是神清气爽，他点了点头，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西北的事情一开始我也没有预料到，陈桥原本只是一个四等偏将，谁也未曾从他身上看出半点军事才能了，谁曾想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内创造了奇迹。” “关于陈桥将军，坊间传闻的很多传说都和陛下有关，总之是陛下慧眼识人，如果不是陛下慧眼识珠，发现了这样一位军事天才，恐怕西北的战事还将会继续拖延一段时间。” 陈桥的事情也对萧重造成了影响，毕竟这样一位一生战斗的老将，眼看着西北的态势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作为军人的萧重同样心生羡慕。 建功立业是每一个军人的终极梦想，而陈桥在短短几个月就做到了。 要知道这一份功劳，可是够陈桥吃一辈子的，有了这份功劳，陈桥平定偌大一个西北的叛乱，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是能够载入史册。 “时也命也，时势造英雄，如果不是西北叛乱，谁会知道，这样一位其貌不扬的将军，会是一位出奇制胜的少年将军。” 宁凡也是感叹不已，脸上都是笑容，提起来陈桥这位他亲自发掘提拔的将军，宁凡那是心情舒畅至极。 “对了，匈奴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原本朕还担心他们趁着西北不稳定的时候，联合叛军对咱们大康图谋不轨，但是现在西北的叛乱已经基本结束了，匈奴人就算想有什么动作，恐怕也是投鼠忌器了吧。” 宁凡心情舒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儿，那就是匈奴人。 如果西北的叛军狗急跳墙，和匈奴人狼狈为奸的话，到时候整个大康的北面就会危险了，就连驻扎在边关的三十万兵马也面临着内外交困的情况。 两人聊了一会儿西北边关的事情，然后话题自然而然就扯回到了这次大婚的事情上来。 皇帝要娶什么女人，那么臣子是不能拒绝的。 所以对于这段婚姻，萧重是没有任何决定权的，他只能顺从，只能去把事情尽量做到完美。 两人之间能说的，也只不过都是一些客套话而已，除了客套话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言语了，没多长时间萧重都从宁凡的宫殿里走了出来，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萧重前脚离开，后脚周群就急匆匆地来了。 第427章 铁路 因为刚刚二狗送到那里的奏折，有一条让周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您所说的这种铁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种东西对于咱们未来的规划很有用吗？” 周群拿着宁凡批阅的奏折，一脸好奇地走了进来。 周群作为大康的宰相，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在宁凡的面前，他仍然做出了恭敬的姿态，该有的礼数一次都没有少过。 “这铁路对于咱们未来很是重要，有了铁路，咱们一日就可以跑上千里，而且铁路的运载能力很强，几万斤几十万斤的东西，一列火车就可以全部拉上了。” 对于周群有疑问，宁凡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他所说的火车让周群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恰巧火炉上的水烧开了，随着火炉中的水不断地沸腾，壶盖也不断地跳动。 “周先生你来看看，这水壶在水被煮沸之后，这壶盖是不是来回地跳动？我所说的火车也和这个原理差不多，就是用煤烧开水让水产生蒸汽，从而驱动轮机转动。” 宁凡只是稍微讲解了一下蒸汽机的原理，但是周群却听了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是对于宁凡的崇拜，那是深入骨髓的，周群自然不会怀疑。 “如果真像陛下所说的那样，将来能够铸造一条铁龙在铁轨上面高速运转，每天都可以运输大量的货物，那大量的人力物力都将会被节省下来，西北产出的矿产也可以在一日之内就到达江南，这样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周群听的是兴奋不已，他突然觉得宁凡批阅的这道奏折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一道奏折就可以影响全局。 “关于铁路的铺设，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概想，但是现在受工业化冲击，江南大量失去工作的劳动力必须要利用起来，这部分人毕竟现在没了饭碗，如果让他们没有工作的话，很快就会饿死。” 宁凡眉头皱着，脸色也稍稍有些难看。 现在铺设铁路的技术还远远没有达到成熟的第一步，要想铺设铁路，那就必须经过一系列的研究论证，还要进行勘探勘测等等。这些东西都需要宁凡和沈梦溪之间进行长时间的交流，而且还需要大量的从业人员不断地去论证去计算。 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去筹备，至少也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才能开始铺设铁路，但是将来的那些市区饭馆的手工业者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朕待会儿就下旨，让远在江州的沈梦溪立即回到京都来，朕要和他商讨关于铁路建设的问题，这件事情已经刻不容缓迫在眉睫了。” “至于江南那些大量的失业人员朕也已经想好了，既然现在铁路无法铺设，那就先铺设路基好了，只要路基铺设好了，将来直接铺上铁轨就是铁路。” 宁凡也已经想好了江南的情况，现在就立即上马以工代赈，除了修建铁路的路基之外，自然还可以逢山开道，遇水架桥，大量的人力物力都可以利用起来。 “对了，你今天来了，朕顺便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现在咱们大康大丰收，物力达到了一定的地步，现在是该出台一条新的政策了。” 紧接着宁凡就把心中酝酿已久的人口增长计划和盘托出，宁凡在说，周群在听，而且不断地在本子上记录。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未来整个大康人口才是最重要最稀缺的资源，有了人，咱们的大量计划才能实现，没有人没有劳动力，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实现的。” “但是陛下想过没有，您出台的这条鼓励生育的计划，至少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以后才能够见到人口复苏的雏形，可是咱们大康根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周群想了想之后就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神色。 的确，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一个人的寿命总归是有限的，就好比一朝帝王最鼎盛的时期也不过二十年三十年而已，宁凡毫无疑问是一代明君，但是宁凡能够在位多长时间？能够为大康的政策持续保留，能够护航多长时间？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将来宁凡不在了，整个大康还会沿着宁凡计划继续往前行吗？ 周群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因为有些话说出来之后并不是很中听，但是宁凡何等聪明，从周群的神情里他就看出周群是什么意思。 “朕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就算现在出台政策，等到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之后，朕也未必在这个位置上了，到时候这些计划能不能实施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宁凡敏锐地洞悉到了周群的意思。 “陛下，如果真的需要大量的人口和大量的劳动力的话，那就必须要解决粮食的问题，粮食问题解决了，其实不用出台任何政策，老百姓的生育能力是很惊人的，还有就是咱们可以从周边的国家吸引大量的人口来到咱们大康。” 周群倒是一句话说出了这件事情的本质。 如果人口的增长需要用政策去鼓励的话，那么整个政策就变味了，要想成就一件事情，那就必须要从底层逻辑，从根本上去改变这件事情。 周群的几句话也让宁凡明白了一些东西，他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有时候很多事情都要从根源上从本质上去做。” “陛下，您是惊天之才，这世上几乎没有您做不到的事情，臣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办法增长一下粮食，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实在是太可怜了。” 周群眼巴巴地看着宁凡。 听到周群这么说，宁凡也不由得露出了满脸苦笑，他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神。 就算宁凡来自未来，但是在未来粮食的危机仍然存在，粮食是一个永远的话题。 如果这个世界彻底解决了粮食危机，所有人都不用为了吃饭而发愁的话，那么世界的运转规则都会变了，所以粮食永远都是一个不会绝对太丰裕的东西。 第428章 蒸汽机 “粮食的问题可以稍微解决，但并不能完全解决，朕已经派张剑去沿海地带寻求出海的大船造船技术了，他这次顺利的话能够寻得造大船的技术，那么朕就会准备一支远洋航队。” 宁凡把自己的计划，稍微的向的周群泄露了一些，其实这些计划都是保密的，但是告诉周群也无妨。 “出海，难道在海外能够找到粮食吗？” “海外有人吗？”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进入大航海时代之前，人是不知道海的另外一边也有人的，所以周群提出这些疑问，在宁凡看来丝毫不意外。 “大海的另外一边应该是有人的，朕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在大海的另外一边有很多高产的粮食品种，如果这些粮食品种能够达到我大康的话，那时候普天之下的老百姓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宁凡不敢说自己生下来就知道这些知识，只能说是梦境里的东西。 但是宁凡一直以来所诉说的东西都堪称神迹，所以周群对于宁凡的话，那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陛下天生奇人异相，乃是圣君，既然梦中所见，那必为是真实，我支持陛下造船队出海。” 周群有些激动，其实在周群看来，无论是工业化也好还是其他方面也好，这些都不能创造实际的粮食，也不能解决那些贫苦百姓真正填饱肚子的问题。 其实有一点周群没有想明白，那就是工业化会产生大量的工业化产品，这些产品一旦销往其他地方就会带来大量的收益，这些银子就会带来大量的物质方面的补充，将来的大康必会物资极为充裕。 “科考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现如今京都各方面都还算顺利吧，你要记住科举考试这件事情，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千万一定要慎重，一定要保持公平公正，千万不能够出任何差错。” 宁凡对于科举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在几天后的婚礼。 人常说婚姻是人生大事，但是在宁凡看来，这就是早就定下的事情了，萧铃汐是他的妻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无论有没有那场仪式，萧铃汐在宁凡心中早就成了他的妻子。 但是科举考试在宁凡的心目中那却是天大的事情，这关乎着大康未来的人才储备的问题，人才对于大康未来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有了人才，大康未来的发展才会顺利。 “科举考试这次已经准备得十分充足了，就看第一次各地考生的质量。” 周群对于这次科举考试那自然也是十分期待的，这次科举考试如果成功了，那么将来大康就会源源不断地从各地发掘人才，这些人才用到各行各业，那都是巨大的生产力提升。 一下午的时间，宁凡和周群讨论都没有停下来，茶壶里的水换了一壶又一壶，两人却始终滔滔不绝，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眼看着红日西沉，即将到达傍晚的时候，这个时候周群终于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下午了，他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的时候，却被宁凡抬手留下来了。 “去让御膳房准备饭菜，朕今晚要和周先生小酌两杯。” 宁凡朝着站在一旁的二狗吩咐道。 二狗迈着小碎步迅速地离开了，而周群的脸上则是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陛下，那西北来的王天据说是商业世家出来的人，在京都这些天做出的事情的确是可圈可点的。” 不知道为什么周群突然想到了王天，也想到了未来宁凡想要缔结商业帝国的宏大愿景，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想到了王天这个人。 “是的吧，这个王天朕早就接触过了，在做生意这方面，王天是个一顶一的好手，将来如果能够把他的思想推广到各地，能够在咱们大康培育出一批善于做生意的商人，那么咱们未来的商业发达程度，未必不会超过大波国。” 宁凡对于未来有很多想法，但是这些想法并不能一一都立即实现。 比如下午的时候，宁凡稍稍的和周群讲了一下当初建立锦衣卫的初衷，但是有些东西周群却始终不明白。 “对了周先生，朕让你编纂一部大康的法律通典，这件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宁凡突然想到了之前交代周群的事情。 偌大一个国家，单单依靠几个人去掌管整个国家的事情，那实在是天方夜谭。 对于宁凡来说，打造一部通行的法典，全国上下依靠法律来办事，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法典的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这是一部法典，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打造出来的，很多东西都需要商讨。” 周群倒是没有隐瞒，而是实话实说。 宁凡听到周群这么说，脸上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微微笑笑他朝着周群说道：“朕又有了新的想法，不知道周先生愿意听？” “陛下但讲无妨，臣洗耳恭听。” 周群突然意识到，宁凡肯定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想在原本的机构之下重新建立三个机构，第一就是立法院，第二就是行政院，第三就是司法院。” “废除原来的大理寺鸿胪寺，这些通通冗余的行政机构，而内阁则是独立于行政院之外。” 宁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没等周群反应，宁凡就继续说道：“立法院的主要作用就是研究法律，起草法律，也就是说大康的律法将来将会由立法院来主持编纂修订。” “至于行政院主要的事务和现在的内阁差不多，主要就是各地的方针政策，实行审批等等。” “而司法院将会代替各地方长官，将来的各地方行政主官将会被剥夺审案的权利，各地的案件将会由司法院统一下辖，到各地建立新的机构，去解决大大小小的法律纠纷。” 宁凡仔细地讲，周群仔细的听，但是信息量太大，周群一时间无法理解，其实宁凡讲解的这套东西就是后世所谓的三权分立。 这三权分立互相制衡，互相制约，能够最大限度地实现制度的建立，法律的实行。 第429章 三权分立 “其实现如今你也看到了，各地的案件，全部都由各地的地方主官来执行判断，人的主观意识占据了主导，真正法律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是司法院的建立就彻底会改变这种现象，司法院将会是未来整个大康最为公正的地方，一切都会按照律法去办事。” 宁凡滔滔不绝，越说越兴奋，就连站在一旁的二狗都听得精神抖擞。 周群更是拿出纸笔不断地刷刷记录什么，似乎忘记了饥饿又似乎忘记了时间，直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御膳房的太监都来催了好几次，宁凡这才命人把饭菜端了上来。 “周先生，明日你还来，咱们之间还要继续进行讨论，有很多事情我只提供一个想法，但是后续的实施全部要靠你们内阁。” 宁凡坐在那里，红光满面，眼神之中透出兴奋的光芒。 自从周群来到京都之后，把文武百官管理得井井有条之前，宁凡觉得棘手的问题都被周群一一给解决了，现在京都的官场大换血正在进行之中，几乎原本的那些官员全部都被换掉了。 而废除六部制度和原有的官僚制度，在宁凡看来那是势在必行的，这些事情都要经过周群的手去一步一步实施。 “陛下所讲的这些东西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如果全部实施的话，还真需要一些时间。” 周群将那些记录在本子上面的东西珍而重之地放进了怀里，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弥足重要，因为宁凡的每一句话都是值得研究值得去推敲的。 御膳房虽然精心准备了食物，但是宁凡和周群却都没有心情品尝食物的美味，两人匆匆吃了些饭之后就命令二狗将这些东西收走，之后君臣二人又继续了下一步的讨论。 晚上的讨论主要是围绕着周群去问，宁凡回答，因为白天周群记录在本子上有很多东西，但完全都是不懂的状态，到了夜晚的时候，周群则是就这些问题，一一向宁凡做出了提问。 宁凡在讲解这些问题的时候，往往是深入浅出，尽量用平实的语言，把这些问题讲清楚讲透彻，而周群则是专心地记录在本子上，一边记录一边用脑子去思考消化。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到了深夜，周群终于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就赶紧起身告辞了。 “二狗，用朕的马车把周先生送回府上。” 宁凡起身相送，并且给了周群一个天大的荣耀，那就是让他乘坐天子的车驾，虽然周群不断地拒绝，但是宁凡最终还是强行让人把周群给推上了马车。 第二天一大早不出意外，雷震又挡在皇宫外面，不过这一次雷震学聪明，并没有来打扰宁凡睡觉，只是等到宁凡起床之后，这才来到宁凡的面前。 “这次又是个什么情况，又有人死了？” 宁凡的表情倒也看不出有多严肃，但是语气却带着严厉。 京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锦衣卫千户的雷震，却迟迟找不出凶手，不但如此，只能坐以待毙，每天前来向皇帝报告，这简直就是无能的体现。 “月影那边是什么情况？他关注的这件事情没有，他手底下的情报要比你更加的广泛一些，最好能够让他来帮你出谋划策，或许这件事情很快就能够迎来转机。” 作为一个皇帝，宁凡自然不想去关心一两件凶杀案，其实这件事情在宁凡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无论这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都不足以影响到宁凡这个帝王！ “陛下您忘了，月影姑娘并不在京都，而是被你秘密地派往江南去了。” 雷震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 有些事情雷震的能力的确还行，但是对于有些事情雷震的脑子的确不够用，但是这件凶案也的确太过于诡异了，对于雷震来说已经超出能力范围了。 接连三天死了三名大波国商人，这对于雷震来说那是压力山大。 毕竟大康和大波国之间的通商很是频繁，如果特地得罪了这帮大波人，那么将来大康很可能会失去大包国这个商业的通商伙伴。 “你安插几个人手进入大相国寺，好好地在僧人之中调查一下，看看这些僧人里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另外就是在锦衣卫里，还有在大波国的商人之中也进行秘密的调查，看看有没有内鬼。” 宁凡提出了两个调查方向。 这两个调查方向算是给雷振指明了方向，如果雷震按照这两条方向，应该就能够找出隐藏在背后的凶手。 雷震走后，宁凡又来到了阁楼上，远眺着大相国寺的方向，那大相国寺每日钟声响能够传出十里，香火渺渺。 这样一个按说人多嘴杂的地方，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那十几吨雕像搬到大相国寺的后山上呢，从大相国寺整个的构造来看，通往后山也只有那一条路，其余的路都是十分陡峭，根本不可能。 “陛下，我始终想不明白，那帮人是怎么把那些石雕搬上山顶的一个人赤手空拳地走上去，尚且感觉到很累，如果搬上一吨几百斤的雕像，那根本就不可能。” 就在宁凡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旁的二狗也开口说话了。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答案。 他们并不是通过山路把那些雕像抬上去的，在大相国寺后山的那座山上，很有可能隐藏着一条秘密通道。” 宁凡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突然感觉醍醐灌顶，之前的两条路和两个调查方向，现在看来全部都是错的。 “你赶紧把雷震叫回来，让他派人把大相国寺的后山给朕围住，另外从大相国寺的后山很可能有一条密道通往某个神秘的地方，这条秘道一旦找出来之后，恐怕就会通往城外的某个地方。” 宁凡又想到了很多的东西。 在贸然打草惊蛇之前，宁凡还是想要找到一个万全之策，最好能够一网打尽，尽量没有漏网之鱼。 “陛下，臣真的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凶手专门针对大波国的商人，难道他们想要挑起大波和大康之间的仇恨，到底是什么人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呢？” 二狗又提出了第二个疑问。 第430章 水落石出 二狗的第一个疑问就让宁凡醍醐灌顶了，现在又提出了第二个疑问，顿时又让宁凡想到了很多东西。 “二狗，朕还从来没发现你小子平常稀里糊涂的，没想到在关键的事情上却思路如此清晰你提出的这两个问题好啊，让朕想到了很多东西。” 宁凡不由得眼神玩味地看向二狗，因为他突然发现二狗很可能在藏着，很多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却被二狗给想明白了。 “陛下，奴才只是随便说说，说得不对的地方陛下还不要见笑。” 二狗有些谦虚的笑着说道。 “看来你小子早就弄明白了，这大波国商人之所以接连死亡，很可能凶手并不在咱们大康，而是他们大多国内部的争斗，有人希望咱们大康和大波国交恶，很有可能就是大波国内部那部分想要坐山观虎斗的人。” 宁凡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之后，就一点都不着急了。 很快雷震就去而复返，再听到宁凡的一番分析之后，雷震也突然间就明白了。 “陛下，看来这是人家的内斗，和咱们没关系呀，就是不知道萝莉丝公主是怎么想的，这件问题在他看来该怎么解决，咱们贸然插手，不知道会不会惹来萝莉丝公主的厌烦。” 雷震一点都不着急了，脸上甚至带点淡淡的笑容。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和咱们大康有关系，有人想要挑起争端这件事情，咱们大康自然要管，你现在带人就把相国寺的后山给围了，一点一点给朕查找，看到底能不能找到地洞。” 宁凡朝着雷震下了命令。 雷震点了点头，风风火火的带人去了，宁凡也不放心，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紧跟雷震朝着大相国寺的方向走去。 几百名锦衣卫突然之间闯入了大相国寺，立即引起了僧人的恐慌。 当这些锦衣卫涌上大相国寺后山的时候，僧人们的情绪则是更加疑惑了。 他们不知道，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后山此时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猫腻呢？ 在那山洞里，雷震派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最终也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最后还是宁凡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命令人用绳索绕到了另外一边，果然在大相国寺后山的崖壁上发现了一个通道。 “陛下，找到了！这里有一个山洞，而且山洞很深，应该是通往山下的。” 雷震亲自拎着刀冲进了山洞里，很快宁凡就在山洞里听到有人惨叫，接着大批的锦衣卫冲了进去，好像山洞里还发生了战斗，不多时十几个大波人就被人用绳索从崖壁的通道里吊了上来。 看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大波人，宁凡知道，这件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这基本就是大波国内部的阴谋，有人想要挑起大波人和大康人之间的战斗。 “你们这些外邦人，在我们大康不干好事，还要暗中挑起争端，现在就把你们交给萝莉丝公主。” 宁凡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也终于让宁凡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让宁凡对二狗刮目相看，别看二狗平时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话也不多，但是很多时候二狗却是一个明白人。 雷震留下来带着锦衣卫继续探索山洞通往何处，而宁凡则是带着这十几名大波人前往大波国的会馆。 “萝莉丝公主，凶手我帮你抓到了，只不过这些人就是你的同胞，至于怎么处置，你自己看吧。” 当宁凡出现在萝莉丝公主面前的时候，这位公主因为长时间的恐惧，显得憔悴无比。 当她看到宁凡带着十几个大波人走进来的时候，萝莉丝公主脸上的神色终于变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日日夜夜担心恐惧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同胞，看着这十几名大波人垂头丧气的样子，萝莉丝公主气得如同一只发疯的母狮子，跳起来拔出腰间的弯刀就要冲过来杀人。 宁凡眼看着萝莉丝公主失去了理智，无奈之下伸出手揽住了萝莉丝公主的腰，将她拦了下来。 “公主请息怒，这些人就算要杀也要问清楚前因后果，现在他们还没有认罪，暂时不能滥杀无辜啊。” 宁凡拦住了萝莉丝公主，好言相劝。 “您就是大康的陛下吧，我早就听说大康有一位年轻有为的皇帝陛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萝莉丝公主恢复了冷静之后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变了，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和厌恶，反而带着一丝丝好奇和崇拜。 其实在萝莉丝公主的心目中，大康的皇帝肯定是一位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子，未曾想却是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像宁凡这么英俊的人其实很少有，尤其是宁凡气质出众，神采飞扬，更是让女子一见倾心。 “公主殿下客气了，贵国和我们大康世代交好，千万不能够因一些小事而产生任何矛盾，对了，我最近也打算派一支商队前往贵国去学习通商，最好能够让贵国的商人帮助引荐其他国家。” 宁凡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新的想法，就随口朝着萝莉丝公主说出来了。 其实宁凡打算在京都办一个万国博览会，把各国的商人都吸引到这里，专门用来推荐大康的产品。 但是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宁凡打算先派自己人去各国看看，看看各国有什么产品，最好能够模仿或者超越。 “这次的事情，你们大康为我们大波人出了很多力，我们大波人一直都是知恩图报的民族，所以大康皇帝陛下有什么想法，小女子一定鼎力支持。” 萝莉丝公主收敛了平时刁蛮的模样，看起来都也是彬彬有礼。 也许是没有了凶杀带来的心理压力，萝莉丝公主明显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随后雷震就又押来了一批大波商人，这些人都是和萝莉丝暗中不合的另外一拨人，他们专门在大相国寺的后山挖了一条山洞，用来制造这次凶案，而且还要借助这些邪神雕像用来制造灵异事件，用来掩藏真正的动机。 可以说这些人是处心积虑，属于高智商犯罪的。 第431章 线索 “陛下，又有新的线索了，这帮人和西北的叛乱有关联，目的就是挑起我大康和大波国之间的争斗。” 傍晚的时候，雷震前来向宁凡汇报情况，把关于这次凶杀案的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给宁凡讲了一遍。 宁凡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有想到西北叛乱的触手竟然已经来到京都了。 而且西北那帮人想象力真是丰富至极，他们影响京都局势的方法也是另辟蹊径，让人想象不到。 “看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他们想不到的东西，连这种刁钻的角度都能被这帮人想到。” 宁凡是拍案叫绝，对于西北的那帮叛乱分子，他是心中佩服得紧。 不过现在其实宁凡也知道，这帮人也就是垂死挣扎了，西北的那片区域，现在被陈桥秋风扫落叶，西北的那帮叛乱源头，现在恐怕正在瑟瑟发抖吧。 “这件事情就交给萝莉丝公主去处置吧，相信他一定能够处置圆满，现如今的大波国国王就是这位萝莉丝公主的父亲，相信经过萝莉丝公主居中解释，大波国倒也不会对我大康产生太多的想法。” “雷震，这些日子你多辛苦一点，关于科举这方面的事情一定不可小心大意，这些天让在京都的锦衣卫全力出击，朕也让龙鳞军在京都守卫，确保这次科举一定要顺利进行。” 宁凡向雷震下了死命令，这次科举考试那是宁凡心中一等一的大事。 下午的时候宁凡巡视各大科举考场，观看各种考场的布置以及考官们的履历等等，看到周群把事情安排得顺顺利利，宁凡终于还是放下心来了。 晚上宁凡没有那么早睡，而是换上一身普通人的衣服，来到了大街上来到了客栈里，他很想深入到这些学子们中间，听听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听听他们遇到的问题等等。 在这些学子中间，宁凡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之前那个卖考试题目的小贩，经过这么些日子了，锦衣卫仍然没有找出真正的幕后凶手，难免让这些学子们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些日子大波商人中间发生的事情，牵涉宁凡很多心力，猛然间想到这件事情，才让宁凡惊出了一身冷汗，对于科举考试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公正，之前那么多人出来卖考题卖答案，的确影响了考试的公平性，虽然后来宁凡让考官们把考题重新换了一遍，但是现在很难保证这个考题不会泄露。 考题泄露的案件一直都是雷震在侦破，但是现在雷震这些天都在忙大波国的事情，自然没心思去想科考的问题。 宁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月影在的话一切都好了，月影不在现在很多问题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第二天下午来到顺天府衙门，宁凡翻了半天的案卷，从几个贩卖题目的小贩，嘴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这些口供都几乎记录了一些很稀松平常的东西。 “陛下，这几个小贩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就之前被杀的那个小贩好像知道一些，是这几个贩卖题目小贩的上家，可惜那个小贩死在了锦衣卫的手里。” 雷震颇有些可惜的说道，但是宁凡却摸着下巴想到了更多。 “我记得当初是那个卖题目的小贩拼死反抗，然后看押锦衣卫没办法，这才动了手，你现在去把那个动手的锦衣卫给我叫来，记住切莫不可打草惊蛇。” 宁凡轻飘飘的语气却让雷震惊的脸色煞白，他突然想到宁凡的眼光果然比自己毒辣很多，自己之前都没有想过去审问那名锦衣卫，只以为他是照章办事，但是现在看来其中疑点真的是很多。 好大一会儿时间，雷震带着几名锦衣卫压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那男子双手被反绑，口里还塞着一卷白布，眼神凶狠至极，看到宁凡之后不断地挣扎，就算被几个人按着也不跪下。 “陛下，这是赵老四，也是当初杀了那名小贩儿的人，刚才我们去抓他的时候，这小子第一时间就想吞掉毒药死掉，我们早就有所准备，上去就把它按住了。” 雷震有些庆幸，同时也有些害怕，宁凡让自己查案，自己查得稀里糊涂的，结果人家宁凡来了一会儿，就找出了案子的疑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宁凡自然也看出了雷震的内疚，他摇了摇头示意雷震站到一边，然后命令另外两个锦衣卫把这个被看押的男子嘴里的破布给拆下来。 那男子自知必死，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宁凡。 宁凡和对方对视，对方的眼神果然慢慢的软弱了下来。 “你家里应该还有亲人吧？还有老母亲吧，朕之前就派人打听过你，朕现在只问你一句话，背后让你做这些事的那个人，他真的考虑过你的死活吗？” 宁凡淡淡的看着这名男子，眼神之中露出了几分讥讽的神色。 如果从自己的角度来问问题的话，宁凡肯定想逼问对方背后的人是谁，但是如果这么问的话，势必会得到对方拼死的抵触。 但是如果从对方自身出发，这样就很容易让对方的情绪崩溃，从而内心的抗拒，心理也会彻底崩塌。 宁凡只是寥寥的几句话，就让这名男子脸色煞白，心情也垂落到了谷底，一瞬间前因后果他就明白了，幕后的那个人只是给了几两银子就让他办下了如此惊天大事。 现在那几两银子早就喝花酒用完了，但是现在自己却要被株连九族，此时的这名男子悔恨不该当初，眼泪都下来了。 “你也是一时糊涂，如果你能够实话实说的话，我保证不杀你，也不杀你的家人，顶多就把你踢出锦衣卫。” 宁凡淡淡的看着对方说道。 听到自己可以不死，这男子眼中瞬间迸发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陛下，是一位叫做董成天的人，是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这么做的，他让我找机会，一定要把那个小贩给杀了，不让他开口。” 第432章 背后的人 得到了宁凡金口玉言的承诺，之后这位原本来自锦衣卫的男人，终于是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了。 看到赵老四供出了一个叫做董成天的人，宁凡也确定，赵老四应该不知道太多东西，他只是被背后的董成天当成了枪使而已，区区几十两银子就让赵老四丢了锦衣卫的差使，还差点全家都被砍头，看来这位董成天才是幕后最恶毒的人。 “赵老四啊赵老四，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区区几十两银子就买了你全家的命，当初背后的那个人真是害惨你了！” 宁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赵老四听到宁凡这么说，也惭愧地低下了头，其实锦衣卫的俸禄并不少，甚至比一位七品官的俸禄只多不少。 宁凡自锦衣卫创立之初，就把锦衣卫当成了自己手底下最精锐的一支力量，所以锦衣卫的待遇自然不差，不过锦衣卫吸收的人，每一个都是精英级别的人物，基本上都是精明强干武艺高强的人。 “陛下，我真知道错了，能不能留我一命？我知道什么我全都说，陛下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个时候赵老四终于知道悔不该当初，但是现在他其实心中也明白，现在就算后悔也晚了，当初做了那么多错事，在宁凡这里，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现在最好的结局就是全家免于一死，至于其他的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董成天这个人是做什么的？” 宁凡和颜悦色看向了赵老四。 “陛下，董成天这个人，我知道他在京都很有势力，他创立了一个听雨楼的帮派，另外董成天还经营多家赌坊，名下的资产不计其数，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等赵老四说什么，一旁的雷震就开始向宁凡介绍起董成天这个人。 按照雷震的说法，董成天这个人手眼通天，上和官员勾结下和那些市井的青皮流氓们混在一起，是一个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人。 “你说的，我基本就明白了，先不要派人去抓这个董成天，先调查调查这个董成天平时和谁来往频繁。” 宁凡想了想之后朝着雷震吩咐道。 作为皇帝的宁凡，想要调查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没有太长时间雷震就把董成天的所有资料全部放到了宁凡的面前，而宁凡看了一番之后，终于朝着雷震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抓人了。 宁凡本以为董成天一定是一个面向英豪的汉子，哪知道竟然是一个看起来英俊的小生，三十出头的年纪意气风发，但是被锦衣卫抓捕之后这种成天整个人就好像枯萎了一样，一言不发，整日闭着眼睛。 “实在不行就用刑吧，记住不要把人打死了，只要他开口就行了，让他开口之后还要保证他说的都是实话。” 对于一个和朝廷作对的人，宁凡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这样的人自然是死路一条，但是临死之前还需要从他嘴里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但是宁凡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董成天竟然是个硬汉雷震带着一帮擅长酷刑的锦衣卫，收拾了一夜，也没有从董成天的嘴里问出半个字来，这人无论如何都不开口说话，好像希望早点被打死，解脱一样。 “看来他背后的那个人对他很重要，一旦说出了那个人，他既然一生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于东流水。” “能够让董成天死扛着不说，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一旦说了得不偿失，很可能会损失巨大，所以他才会死扛着。” 宁凡看着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董成天，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只是把雷震拉到了一边，两人开始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干。 “陛下看来这董成天是不会说了，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这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换做一般人早就招了，这董成天还真是一个硬汉。” 雷震叹息了一声，眼神之中有些敬佩这个董成天了。 宁凡看了董成天一眼倒没说什么，想了想之后就朝着董成天说道：“你倒是能够经得起严刑拷打，但是你身边的人呢，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 果然听到宁凡这么说，董承天终于睁开了眼睛，被打的血肉模糊肿胀的眼睛就算睁开了，也只是一条缝隙而已。 但是宁凡却能够感觉到董成天此时的灵魂正在颤抖，刚才宁凡的一句话正好击中了董承天的软肋，他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你想过没有，你在这里死死地扛着为别人挨打，但是那个幕后害你的人却躲在背后，冷笑你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宁凡继续实施攻心术，他说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一记重锤一样，敲在了董成天的心脏上。 果然没过太长时间，董成天终于开口了，用一种沙哑的嗓音朝着宁凡说道：“陛下，如果我说了，能不能放过我儿子？” 宁凡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用眼睛盯着董成天：“你儿子的死活，取决于你现在的努力程度和配合程度，但是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讲条件。” 这番话果然让董成天脸上的神色并不像之前那么从容了，他之前只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但是现在董成天终于有些慌了。 “陛下，其实我不懂，原本咱们大康的举孝廉制度就很好，你为什么要搞出科举制度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让那些下层底层的基建之人渐渐融入到咱们这个国的上层！这样做真的好吗？” 董成天朝着宁凡询问道。 谁也没有想到董成天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连宁凡都懵了。 “你一个混在街头的小混混，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这些事情和你有关系吗？谁跟你说那些穷苦的百姓，就是低贱之人了，我告诉你，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之所以人分为三六九等，其实是环境造就的。” 宁凡用一种无奈且嘲讽的语气看向了董成天，他发现董成天这个人似乎对权力有着极度的渴望和崇拜心理。 第433章 苏学士 “幕后的那个人，是不是向你许诺一旦这件事情你扛下来了，将来就会让你儿子做官？”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董成天。 当他看到董成天的脸上渐渐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宁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这一生只是一个泼皮无赖，就算有钱有势，也只是那些当官的狗，所以你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己当上官，或者让自己的儿子做官，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宁凡看向了董成天。 “陛下说得很对，每一句话都对了，一句话都几乎是我老董心里话，只是我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董成天被宁凡说中了心思，脸上剩下的也只有惊讶了。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若想你儿子当官，只需要让你儿子好好的学东西就行了，而不是通过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 “好了，现在把你幕后的那个人说出来吧，到底是谁让你那么干的，是谁让你派人在街上售卖考试题目的。” 宁凡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向董成天询问道，他太想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搞鬼了。 “是苏文瑞苏大人！” “相信陛下一定会很震惊吧，因为这苏文瑞苏大人乃是内阁里最受陛下重视的一位内阁大学士，恐怕陛下想破头也想不到，这苏文瑞才是最反对科举制度的人。” 董成天知道隐瞒不下去了，索性就和盘托出，将自己背后的那个人一口就说了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苏文瑞苏大人，整个大康朝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苏大人德高望重，为人和善，从来都是与世无争，他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不等宁凡说话呢，一旁的雷震就发怒了。 这倒不是雷震主动袒护董成天，而是说，这位董成天的后台实在是如雷贯耳，如果这件事情因此而停止调查的话，恐怕对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苏文瑞那可是文华殿大学士，在文官之中有着很高的地位，甚至在江南文坛都属于文坛领袖，可以说在读书人之中更是一呼百应，这样的人物就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去动 只是谁也未曾想到，几个隐藏的幕后之人竟然就把这个世界闹得一场大乱。 宁凡更加没想到，在自己背后搞鬼的人竟然是苏文瑞，这位一直伪装得都很好的大学士，竟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两面派。 不过宁凡想一想倒也清楚了，苏文瑞这个人是最能够接触考题的人，也只有苏文瑞这样的位置，这样的人物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考题泄露出去。 “先是有赵老四，然后再有你董成天，看来这个苏文瑞还真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倘若当时狠狠心，把你二人全部杀了灭口，恐怕今时今日他所做下的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宁凡背负着双手，摇了摇头，走出了天牢，至于赵老四还有董成天到底是什么结局，宁凡不想去管，这种小人物的命运不值得宁凡去关注。 “陛下，苏文瑞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受到前内阁首辅程维的影响，也许从一开始这个苏文瑞就和程维是一条心的，两人的想法是一脉相承的。” 二狗边走边跟在宁凡身边小声的说道。 宁凡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二狗的这个推论很靠谱，很接近事实了，当年的内阁是抱成团的，现在看来宁凡当初只抓要成为而放了剩余七个内阁成员，是大错特错了。 “应该不只是这个苏文瑞，其余几个人也有很大的嫌疑，这些人串通一气，阳奉阴违……” 宁凡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二狗，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吧，你就带着锦衣卫去把这个苏文瑞还有其他几个内阁成员全部给我抓起来，另外把事实情况向周群说一声。” 二狗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抓人的事情，竟然让自己一个贴身太监去做，他一时间有些傻眼，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朕身边也没什么可靠的人了，我觉得你有的时候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将来我打算把一部分锦衣卫交给你来指挥。” 宁凡淡淡的说道。 锦衣卫现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了，宁凡必须要再另外扶植一个力量去抗衡锦衣卫，作为皇帝，宁凡自然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力量一家独大，万一锦衣卫将来有了谋反的心思，那么宁凡掌控的局面就会无法收拾了。 明朝的皇帝就把锦衣卫分为东厂和西厂，宁凡自然要效仿，因为这是很明智的做法。 “陛下，其实二狗只想跟在陛下的身边……” 二狗犹豫了一下，就跪在宁凡的身边，眼泪都下来了。 他这个倒也不是客套而是真情流露，有的时候二狗也是一个很喜欢安逸的人。 “没办法，朕身边的人手不足，如果将来人手足了，肯定会让你回来跟在朕的身边的，但是现在朕需要你帮助稳住局面，另外复制一个可以和锦衣卫抗衡的力量。” 宁凡叹了一口气朝着跪在地上的二狗说道。 “奴才明白，其实奴才早就想说了，锦衣卫一家独大，现如今对于陛下言听计从，那是因为月影姑娘掌控着锦衣卫，将来一旦月影姑娘不再掌控锦衣卫了，其他任何人来掌控锦衣卫都不合适，所以陛下必须要扶植另外一支力量来制衡。” 二狗静静的分析，把宁凡人的想法说得是清清楚楚。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行了，将来你手下的力量就叫西厂吧。” 宁凡挥了挥手，二狗就带上十几名锦衣卫匆匆去了。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七八名朝廷大员突然被抓，在整个朝野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就连周群都被惊动了，连夜进宫，询问真正的原因。 “陛下，七位大学士同时被抓，这整个就是在朝野之间造成了惊涛骇浪，臣想问一问这七位大学士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周群脸色煞白，跪在台阶下，一脸惶恐之色。 内阁一夜之间被一窝端了，就等于说周群这个宰相成了光杆司令，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难道是帝王对自己产生了猜忌？ 第434章 七学士 “二狗没跟你说吗？这几个家伙阳奉阴违，偷偷把考题泄露出去，朕抓他们那是证据确凿。” 宁凡冷着脸，十分气愤的说道。 谁都知道，这次科举考试是他宁凡呕心沥血之作，也是准备了半年之久，将来扭转国运就依靠这科举考试了，没想到这几位大学士却偏偏要和皇帝对着干，表面上一副顺从的样子，暗地里却使绊子，这的确让宁凡忍无可忍。 听到宁凡这么说，周群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真是没有想到泄露考题的事情，竟然是几位大学士做出来的，真是家贼难防。 “陛下，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为什么要和朝廷作对？” 周群脸色潮红看起来气得是不轻，宁凡赶紧令人给周群端来茶水扶着周群坐下。 宁凡还真就担心这位自己的左膀右臂被气出来什么毛病后来看到周群情绪缓和下来之后宁凡这才悠悠地说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办报纸了吧？为什么一定要办思想学院了吧？目的就是要统一思想，毕竟人的思想是很难控制的。” 听到宁凡的一番话，周群猛地点了点头，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宁凡做事是多么的滴水不漏，是多么的高瞻远瞩。 有的时候宁凡说一件事情，他暂时不明白，但是时间久了经过真理的检验之后周群才发现宁凡的话到底有多么英明。 “这几位大学士暂时被羁押，对于咱们的科举考试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宁凡看向了周群。 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科举考试的进度。 周群想了想之后，坚决地摇了摇头：“陛下，这几人倒也不至于影响科举考试的进度，只是臣想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置这几人？” 听到周群这么问，宁凡陷入了沉思，的确周群问的这句话很有技巧，也很有道理，内阁的这几位大学士可谓是为大康立下了汗马功劳。 正所谓道不同不足为谋，这些人为大康立下功劳的同时，但是对于宁凡的施政方针和种种作为，内心里是不认同的，是阳奉阴违的，如果继续留着这些人的话，一些政策势必会抵触。 再加上这些人泄露考题已经犯了很严重的罪行了，如果不加以惩罚的话，将来恐怕很难服众。 一方面是功劳，一方面是罪行，这两件事情相遇在一起，的确让宁凡很难，做他一时间也是左右为难。 “不如这样吧，将这七人贬到江南，让他们做个县太爷之类的，好好地体恤一下底层老百姓的生活之艰辛，也让他们亲眼看看江南改革的力量。” “一个人从小成长到有学识，有文化，有能量，很不容易，尤其是咱们大康现在文盲率几乎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这种程度的情况下人才还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一般朕不会一棍子打死。”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网开一面，只不过这些大学士本来是二品大员，一下子被贬成了九品官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残酷了。 “陛下英明，如果真能这样做的话，这几位大学士去江南的底层去，看看将来他们的思想恐怕会有很大的改观。” 对于宁凡的决定，周群是举起双手双脚赞成，他觉得宁凡太英明了，很多他完全想不到的方式方法，宁凡都能够想到。 送走了周群之后，宁凡来到了偏殿里，见到了几位跪在地上的大学士。 这几位，可谓是整个大康最有学识最有文化的人了，只能成为大学士，说明他们每一个都是知识渊博的人才。 面对着这些大康的肱骨之臣，宁凡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算想发怒，一时间怒火也慢慢熄灭了。 “诸位起身吧，朕星夜把你们请到这里，没有影响诸位的睡眠吧？” 宁凡客气地看着几位大学士说。 听到宁凡这么说，几位大学士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无动于衷，木然地站在那里，就连为首的苏文瑞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各位的反应，有些话我也不用说了，这次考试题目泄露的问题，你们几个应该心知肚明吧？” 宁凡淡淡的笑道。 几位大学士一言不发，倒是苏文瑞抬起了头，看向宁凡说道：“陛下，科举考试泄题之事，乃是臣一人所为和其他几位无关，请陛下不要牵连责罚。” 听到苏文瑞这么说，宁凡笑了，都这个时候了，苏仁瑞竟然还想为其他几人打掩护，看来这几个人的关系还真的是不错。 不过宁凡却不接招，他听到了就好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朝着几人摇了摇头说道：“锦衣卫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锦衣卫都能够查出来，有些事情就不用太过于狡辩了，毕竟明人不说暗话，朕也没有非说一定要责罚你们，所以各位暂时不要害怕。” 听到宁凡说不一定要责罚，顿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泄露考题这件事情，苏文瑞其实心里清楚这是滔天大罪，弄不好要满门抄斩的。 而现在宁凡的态度却让几位大学士有些摸不着，头脑宁凡本，应该勃然大怒的时候却轻飘飘地笑嘻嘻的，的确让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几个心里面想什么，朕其实很清楚，当初内阁首辅程维的事情朕都没有惩罚，他几位所做的事情朕自然不会多加惩罚。” 宁凡温声软语，但是眼神却逐渐犀利。 “陛下，其实我们这些人也并不一定非要和陛下对着干，也并不是为一个针尖对麦芒，我们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大康，为了我们心中的理想信念，来对抗科举制度，毕竟科举制度会让整个国家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苏文瑞挺身而出，侃侃而谈，看来是想和宁凡辩论了。 “苏先生，你倒是说说，朕推行的科举制度将会如何造成天下大乱？” 宁凡倒也不生气，而是找了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看着苏文瑞。 第435章 九品 “陛下，您推行科举制度，让那些掌控技术的老百姓都可以来做官，臣听说就连那些会烧窑会烧砖的人，陛下都想给他们官职，连那些打铁的地下都奉为上宾，难道这个国家黑白颠倒了吗？” 苏文瑞越说越激动。 看到苏问瑞激动的样子，宁凡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他很能理解苏文瑞些人的心态。 第一个心态就是，这些人十年寒窗又经过家族力量的加持才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一代一代的付出才一代一代的产出人才，为帝国效力，而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只是干着最简单的工作，现如今却可以一步登天，这的确让苏文瑞等人心里极为不舒服，甚至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朕帮你总结一句话，那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你眼中读书才是最为上品的事情，其余的事情那都是三教九流上不了台面，是这个意思吗？” 宁凡看向了苏文瑞。 华夏之所以会在近现代落后于西方，根本原因在于，华夏的天才都去当官，而西方的天才会选择科学、数学、航海等领域。 苏文瑞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宁凡竟然都懂得自己的意思了，一时间他好像有些无话可说了。 “读书也好，打铁也罢，只不过是不同的职业而已，不能说读书的人就一定比打铁的人高尚，朕说的这些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朕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没有了那些打铁的铁匠，你家里炒菜用什么切菜用什么？” “连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都无法保证，你还怎么读书，你还怎么治理天下？” 宁凡连续几个问题，把苏文瑞给问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可否认，读书、写字、作诗作画那是风雅的事情，但也并不能说那些烧窑盖房子的工匠，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是毫无意义的，倘若没有这些人的辛勤付出，你们这奢华的生活将来有什么点缀呢？难道你们要自己去烧制喝茶的杯子？” 宁凡一脸无语地反问。 本来苏文瑞还想要说服宁凡，但是却被宁凡一番话，怼得是哑口无言，半天都开不了口。 “人常说活到老学到老，不要以为自己的学识已经天下无人能比了，其实走一走，去看看大好河山，多向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学习，将来你会有更多的感悟。” 宁凡看到苏文瑞一声不吭，心中就知道，恐怕这位苏学士此时内心翻江倒海。 “几位大学士，朕也知道你们满腹经纶，但是有的时候朕真的很想说服你们，不过朕也知道言语是无法说服人的，所以朕打算把你们派往江南，让你们去做最接近老百姓的事情。” 宁凡轻咳了一声，朝着几位大学士说的。 为首的苏文瑞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惊讶的嘴巴张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看着宁凡震惊：“陛下，难道你不打算杀了我们几个吗？” “杀了你们几个？” 宁凡笑着摇了摇头：“像你们这些满腹经纶的大学士，整个大康又能有几个呢，把你们杀了咱们大康的文坛都要断代了，朕可不敢做那些被天下人唾骂的事情，再说了你们几个也没有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只不过是泄露了考题而已，更何况你们并没有主观的恶意，只是不认同朕的所作所为而已。” 听到宁凡如此大度的一番话，几位大学士彻底傻眼了，他们本来已经等着抄家灭族了，哪知道宁凡不但不杀他们，还要派他们去做官，这实在是让人如同在梦里一样。 “陛下，您真的不杀我们？” 苏文瑞如坠梦里，此时还有些不相信。 “朕乃天下之君主说话自然算话了，你们几个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什么这件事情朕不会继续追究了，这是朕和你们有一个三年之约，三年之后你们全部回到这里，咱们再进行一场辩论。” 宁凡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几位大学生可以离开了，看到几人懵懵懂懂满脸恍然地离开宁凡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其实杀人并不是宁凡的目的，改造一个人才是宁凡的最终手段，他要让这些有才能的人为自己服务，就必须要说服他们，必须要改变他们的思想。 那些有能力有才华的人，他们的思想才是最固执的，他们对于自己的想法是一以贯之，从来不会被任何人轻易改变。 虽然这些人现在犯下了死罪，但是宁凡却觉得这些人还可以挽救一下，毕竟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出发点是为了大康。 送走了几位大学士，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二狗领着两个太监走了进来。 “陛下，今夜是十五月圆之夜，按照宫里的规定，你要翻牌子决定去哪位娘娘的宫里，请您示下。” 太监举起手里的托盘，托盘里则是放着两块，牌子一块是属于黄玉萌的，另外一块则是属于希娜的。 近来宁凡经常去，黄玉萌的功力倒是有些冷落希娜了，他想了想之后就抓起了属于希娜的那块牌子。 正所谓雨露均沾，宁凡可不想冷落了希腊。 看到宁凡抓起了希娜的牌子，二狗赶紧让太监在前面引路，两个太监盯着灯笼，十几个宫城的护卫簇拥着宁凡，朝着希娜的寝宫走去。 众人来到希娜的宫廷面前，太监尖着嗓子宣告宁凡御驾来临，整个宫廷里立即是乱成了一团希娜宫里的宫女们，一个个都没有想到皇帝今夜会来到这里。 正在宫里玩跳棋的希娜和荣妃听了这个消息，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尤其是荣妃她深夜在希娜这里睡已经成了常态了，没想到今夜宁凡会突然来临，的确让荣妃有些措手不及。 “希娜，你快害死我了，陛下今晚要来，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待会我见了陛下怎么说呀？” 荣妃慌忙的整理衣服。 希娜倒是不着急，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笑嘻嘻的看着荣妃说道：“荣妃姐姐其实也不必慌张，皇上也不是什么外人，今夜她要素在宫里，不如你也留下，一起来侍奉她。” “要死了，你说的什么糊涂话？” 荣妃瞬间红霞满面站起来，匆匆的就朝着宫廷外面走去，未曾想却和宁凡撞了个满怀。 荣妃慌里慌张的抬起头，却看到宁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第436章 心猿意马 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宁凡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荣妃的手腕，那雪白的手腕白腻腻的，入手更是粉嫩细滑，让宁凡心下心猿意马，心乱如麻。 荣妃被宁凡伸手捉住了手腕，顿时也是大惊失色，一脸震惊的看着宁凡，旋即就伸手悄无声息地从宁凡手中挣脱。 这一切都落入了希娜的眼中，她笑得捂着肚子，几乎站不直了。 “你们几个看什么看，只要泄露出去半点小心，本宫挖了你们眼珠子。” 希娜转身朝着几位宫女吩咐。 等到几位宫女匆匆离开之后，希娜这才来到了宁凡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宁凡的手臂。 “陛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荣妃姐姐那可是人间极品，别看她手腕粉白细腻，身上可是更白的，几乎没有半分瑕疵。” 希娜在宁凡耳边软语轻声的说道。 宁凡此时还停留在刚才的震撼之中，此时听到希娜这么说，顿时心下有些自责和内疚，他没想到自己刚才一冲动竟然当众拉住了荣妃的手腕，要知道这荣妃可是自己的嫂子…… “朕刚才只是认错人了，以为那荣妃是黄玉萌呢，这黑灯瞎火的真看错了。” 宁凡此时回想起来之后一阵后怕，赶紧替自己找补，无论如何这个锅是绝对不能背的，这可不是小事，这是违背人伦的大事。 而希娜在听到宁凡这么说之后，更是笑得几乎都停不下来：“陛下，臣妾刚才也看到了，是陛下看错人了，这倒没什么。” 希娜也很聪明，知道宁凡此时有些放不下面子，所以就顺着宁凡的话往下说。 旁边的宫女太监都撤下了，偌大的一个宫廷里就只剩下宁凡和希娜了，此时的希娜更是准备好了沐浴桶，让宁凡坐进去，然后亲自给宁凡搓背揉肩。 “陛下，臣妾听说最近京都的事情很多，你每天都忙不得脚不沾地儿，臣妾还听说那京都的大相国寺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杀人案，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给臣妾讲一讲。” 希娜柔弱无骨的小手一边在宁凡的肩膀上按压，而宁凡则是心猿意马，猛地一伸手，把希娜整个人都钻入了浴桶之中。 一夜的奋力搏杀，第二天一大早宁凡神清气爽。 最近朝廷的规制也改了，不再每日上早朝了。宁凡一方面可以减轻负担，另外一方面整个国家的运转也不再完全依赖于皇权。 宁凡倒是不担心权力被分出去，因为锦衣卫和将来的西厂会把皇权贯彻下去，在现在这个高速发展的阶段，皇权还是十分必要的。 要把思想彻底贯彻下去，那么这个时候就不能够把权力分配出去，宁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每天上午的时候，周群都会来到皇宫和宁凡谈论一些最近发生的大事情，听取宁凡关于这些事情的一些意见。 “陛下，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这三个机构的建立，臣已经下了宰相令了，现在讨论的结果还算是比较正面，大家都挺支持的。” “只是对于这件事情，臣有些顾虑，毕竟这么做是把皇权给削弱了，分化了，将来权利不掌控在皇帝的手中，恐怕这天下会乱。” 周群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说的这番话也完全不是瞎说的，而是真真正正设身处地为宁凡着想的，毕竟这件事情和宁凡这位皇帝有关，如果建立太多的机构，把太多的权力分出去，那么将来宁凡这个皇帝就等于成了一个被架空的皇帝了。 “你记住，皇帝的权力来自于民心，这些权力是为了让普天之下的老百姓更好地生活，让权力更好地被禁锢。” “皇权从来都不是为了凌驾于百姓之上，一个帝王，他也只是一个人，他一日也只有三餐，他穿的也只不过是一身绫罗绸缎，要再多的权利有什么用，要让这普天百姓都有饭吃，都有事做，这才是作为一个帝王最该去做的事情。” 宁凡看着周群，用一种叹息的语气说道。 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宁凡对于权力看得很透彻，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权力凌驾于人，人无法凌驾于权力之上。 权力如果用到了正道上，那就是造福黎明百姓，如果权力不关在笼子里，没有条条框框去禁锢他，那么权力就会滋生无穷无尽的麻烦。 宁凡现在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雏形，一个框架，将来好把权力更多的分化细化下去，使得权力被禁锢住一切按照章法办事。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宁凡和周群讨论起来，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你这几天先把这些事情都搁置了，暂时只把科举考试弄好就行了，记住科举一定不能够出问题，这是将来整个国家人才运转的基础。” “一个国家有没有活力，全部依赖于这些上升的通道，如果一个国家上升的通道阻塞了，那么底层的老百姓就没有继续向上奋斗努力的希望了，那么整个国家就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希望。” 宁凡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而周群则是把这些话当成圣经，全部都记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 眨眼间就到了宁凡大婚的这天了，而整个科举因为推迟，导致大婚的时间延后了。 “陛下，这是钦天监早就定下的日子，那是黄道吉日，您的大婚坚决不能推迟啊。” 朝堂上，群臣为了此事争论不休。 “朕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黄道吉日，朕说哪一天好，哪一天就是黄道吉日，朕乃是金口玉言，难道还不敌那帮人吗？此事不要再提了，等到科举彻底尘埃落定之后，朕的大婚再如期举行吧。” 宁凡当着群臣的面，将自己大婚的日子推迟了，因为宁凡必须要亲眼看到科举尘埃落定之后，他才有心情举行自己的大婚。 听到宁凡这么决定，群臣都是议论纷纷，不过宁凡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陛下，萝莉丝公主求见。” 下午的时候宁凡得到了二狗的背包，说是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正在皇宫外面，求见大康的皇帝陛下。 第437章 建立邦交 两国并没有建立真正的邦交关系，两国之间的来往也只是民间来往而已，像萝莉丝公主这么官方正式地拜访大康的皇帝陛下，这还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公主在什么地方？朕亲自去迎接吧。” 宁凡连忙让太监们拿来自己的正装，准备穿上自己的朝服，出去迎接萝莉丝公主。 而一旁的太监们纷纷觉得宁凡这么做不对，就连司礼监的太监都觉得宁凡这么做有些违背礼法。 “陛下，我大康一向是天朝上国，您更是我大康的第一人，乃是皇帝陛下，对方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公主而已，您断然不能够亲自去迎接，因为这样有失国体。” 司礼太监李春安，拦着宁凡就是不让去。 这位太监对宁凡有恩，很早的时候就跟着大康的前朝皇帝。 “李公公，什么叫天朝上国，难道你以为咱们大康就比别的国家要强吗？” 宁凡听到李春安的这番话，顿时啼笑皆非。 “难道不是吗？我大康那是普天之下的中央，其余的地方不都是一些偏远的小国家吗？他们怎么可能和咱们大康比呢？咱们大康，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李春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听到李春安的这番话，宁凡连连摇头，他朝着几位太监说道：“你们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不要以为其余的地方其余的国家都不如咱们大康，其实都是两条腿，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别人怎么可能永远比咱们差呢？更不要用一种傲慢的态度去对待外邦，要以平等的态度去和人家交流。”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再小的国家也有它的长处，再大的国家也有它的短处，不要一概而论。” 宁凡根本不顾李春安的那一套说辞，直接就推开几个太监朝着外面走去，看到宁凡坚决的态度，几个太监也不敢拦着了，只能让侍卫紧紧的跟着宁凡。 萝莉丝公主本来站在宫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没想到看到宁凡竟然亲自来接萝莉丝公主，直接惊呆了，这在她看来那是不可想象的，毕竟像大康这样一个强盛的国家，一个帝王亲自来迎接自己，她突然间觉得不可思议。 “皇帝陛下……您是来迎接我的吗？” 萝莉丝公主结结巴巴的看着宁凡，满脸都是受宠若惊的表情。 “当然是来接你的，咱们两国虽然没有建立正式的邦交关系，但是你作为一国之公主，朕自然要来亲自迎接了。” 宁凡十分和善的说道。 萝莉丝公主还是第一次穿着盛大的女装打扮，而且这服饰还是颇有民族特色的，穿在萝莉丝公主身上，更加显得她肤白貌美，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公主这次前来不知有何事？” 分宾主坐定之后，宁凡笑吟吟地看向了萝莉丝公主。 萝莉丝公主听到宁凡这么说，赶紧起身朝着宁凡行礼，这才客客气气地说道：“我这次来是代替我父亲向皇帝阁下递交国书的，我们大波人决定和大康建立正式的邦交关系，以后互帮互助。” 听到萝莉丝公主是来递交国书的，宁凡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大波人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自己之前才帮了萝莉丝公主一次，没想到大波人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回应。 “我们两国虽土地不接壤，但是对于大波国的繁华和富饶，朕早就有所耳闻了，朕也盼着早日和大波国建立邦交关系，两国守望相助，早日成为兄弟友邦。” 宁凡一脸惊喜的神色。 大波国的繁华和富庶这可不是吹的，这是宁凡亲自听王天描述过的。 王天是商人，走过的国家不少，对于大波国更是赞不绝口，他觉得大波就是商人的天堂。 大波之所以能够发家，其实就是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在大波国这个位置，南来北往的商人，都需要通过这个狭长狭窄的地带，所过的商人无论是货物还是人，都需要向大波缴纳一定的税收。 不过大波人收缴税收也不是白收的，而是为过往的商人提供很多便利甚至保护。 所以这些年大波的发展很好，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收入，是一个绝对的富裕国家。 萝莉丝递上了国书，宁凡看了一番之后颇为惊叹，他没有想到大波的公主竟然精通于大康的文字，而且措辞十分的严谨华丽，让人看了内心十分的舒服。 不但如此，在这份国书上面大波人还向大康承诺，绝对不和匈奴人结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大康的事情，大波人会永久中立，不会牵涉到任何一方势力之中。 宁凡看到这番话才彻底放下心来，因为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大波人和匈奴人联合在一起对大康不利。 匈奴人天生好战，繁殖能力极强，但是匈奴人不善于经营，物资匮乏，如果能够得到大波人的资助的话，那么匈奴人的武装力量会迅速崛起，会形成大康的心腹大患。 一直以来宁凡都担心匈奴人和大波人联合在一起对大康不利，但是现在他彻底放下心来了，因为大波人的一国之君亲自在国书上写上这番话，这就说明大波人是决定置身事外的。 “萝莉丝，这份国书写得很好，朕就收下了，从今往后，咱们大康和贵国彻底建立了邦交关系，两国就是友邦关系了，大波的商人将来的大康做生意畅行无阻。” 宁凡高兴的朝着萝莉丝公主说道。 “尊敬的大康皇帝，陛下萝莉丝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去一趟江州参观一下，你们大康最为繁华最为富庶的地方，想从那里学习一些东西。” 萝莉丝看着宁凡说道。 宁凡听到萝莉丝这么说，脸上的神色未必露出惊讶，不过很快宁凡就朝着萝莉丝点点头说道：“我们大康随时向萝莉丝公主敞开大门，无论你想看什么，大康都随时欢迎。” “连水泥的制造技术也可以交给我们吗？” 萝莉丝公主一脸的难以置信。 第438章 技术转让 宁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说道：“我说了，一切，就包括水泥的制造技术。” 宁凡说话十分自信，直接把萝莉丝公主给惊到了，因为在她看来，无论是水泥的制造技术，还是炼铁技术，大康都是绝对先进的，这些绝对先进的东西宁凡竟然可以拿出来分享，这在萝莉丝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萝莉丝公主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君子坦荡荡，我们大康什么东西都不会藏着掖着，更不怕友邦学去了之后超过我们。” 宁凡哈哈一笑。 听到宁凡这么说，萝莉丝公主明显是有些不信的，毕竟有些东西是大康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呢？ “大康的皇帝陛下，我们大波人也并非要把你们大康的东西全部都学去，毕竟很多东西都是你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这些东西我们随便拿去用，心下也是有些过不去的，你们的每一项东西我们都会拿东西来换，绝对不让你们吃亏。” 萝莉丝公主真诚地说道。 宁凡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有的时候话要说得漂亮，但是做事的时候还是要一板一眼的。 “陛下，这是一份订单，我们大波国决定在贵国每年订购十万吨的精盐！” 萝莉丝拍了拍手，身后的随从就递上了一份订单合同，宁凡看到这写在羊皮上的订单合同，顿时喜得合不拢嘴。 按照这合同上记录的价格，十万吨精盐就需要八千万两百银， 这八千万两白银对于宁凡来说成本根本用不了太多，因为云州的盐矿实在是太多了，只需要大量的人工去开矿，然后再利用技术去提炼就行了。 这八千万两白银就等于说是大波人白送给大康的，宁凡焉有不高兴的道理，有了这么多钱，可以在全国范围内修建大量的铁路了，也可以拿钱去集中攻关火车技术，只有火车技术突破有了运输力量，那么整个大康的经济和技术都会迅速腾飞，从原始的农耕时代一跃进入蒸汽时代。 “公主，这次可是给我们大康送来了一份大礼呀。” 宁凡是兴奋之极，刚好西北的重建也需要一笔钱，大波的这张订单可谓是一场及时雨，为宁凡解了燃眉之急。 “国书上也说了，大波和你们大康世代修好，永结邦交，那可不是一句空话，我们大波人知道大康现在的处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从大康购买这么多食盐，对于我们大波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些东西是硬通货，是物资，我们大波完全可以利用强大的商业能力，把这些物资全部加价售卖出去，到了最后我们大波也会赚得盆满钵满。” 萝莉丝公主倒也是一个十分直爽的性格，当着宁凡的面，明人不说暗话。 “国与国之间的交情就好像是朋友之间的交情一样，互惠互利双赢才是大家长久在一起的纽带。” 宁凡朝着萝莉丝公主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大伯国的公主别看平时私底下性格刁蛮，就好像一个满身刺的刺猬一样，但是关键时刻在大义上面，这位公主可是丝毫都不差。 “大康的皇帝陛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陛下能否恩准。” 萝莉丝公主看到宁凡心情大好，就趁机朝着宁凡说道。 萝莉丝公主的这句话，让宁凡立即高度警惕了起来，这个时候可是美人计的最佳施展时机，宁凡可不敢轻易就掉进了对方的圈套里。 这位萝莉丝公主光彩照人，那可是当时一等一的美女，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那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对方设下的温柔陷阱。 “公主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但凡是朕能答应的必然是不会吝啬。” 宁凡痛快的说道。 “我们大波人也知道，贪得无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对于你们大康的各项技术，我们大波倒也没什么想法，你们只需要把商品售卖到我们大波，我们大波的商队自然会把这些商品卖到各地，赚取足够的利润。” “其实有一项技术，我们大波人十分感兴趣，那就是活字印刷术，有了这项技术之后，我们大波人也可以将我们大波的文明传播到世界各地。” 萝莉丝公主十分诚恳地看向宁凡，他很希望宁凡能够答应自己这个请求。 宁凡略微沉吟了一下，实在是有一些犹豫，毕竟这印刷术关乎文化的传播，如果让大波人掌握了印刷术之后，那么大波人的文明肯定会更加迅速的传播。 “你们大波有自己的文字吗？” 宁凡没有拒绝对方，也没有答应对方，而是询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听到宁凡这么问，萝莉丝公主的脸上露出了忧郁的表情，那种表情是混杂着尴尬和羞耻的表情。 “我很早就听说你们大波当年被赤龙国灭国，但是你们大波现如今用的文字，还是人家赤龙的文字，难道你们大波人觉得这样很好吗？” 宁凡问了一个很刁钻的问题，这个问题势必会激怒萝莉丝，但是此时此刻宁凡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大康的皇帝陛下，你这么说话是为了激怒我吗？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活字印刷术的秘密的话，你尽管拒绝我就行了，何必用这样的话来刺痛我的。” 萝莉丝公主果然有些生气了，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大波人的痛。 “公主又何必为此事生气呢，那赤龙国的文字本来就艰涩难懂，不便于传播，而且表达的意思多有歧义，不如我们大康文字这么精确。” 宁凡趁机向萝莉丝推荐大康的文字。 听到宁凡这么说，萝莉丝公主一阵叹息，她看着宁凡，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听说您不但是大康的皇帝陛下，而且还是一名著名的小说作家，您写的射雕和神雕这两本书，在我们大波很是流行，甚至不少人因此而开始学习你们大康的文字和文化，现在几乎有五成的人都学会了你们大康的文字。” 第439章 文化的传播 宁凡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稀奇的事情，顿时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宁凡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他没有想到自己抄袭的后世两本武侠小说竟然起了这么大的文化传播作用，无形之间就提高了大康的软实力。 “萝莉丝公主，并非我们大康不愿意转让活字印刷技术，而是活字印刷术印刷汉字是最为方便快捷的，但是印刷别的文字就不同了。” 宁凡开始偷换概念。 在这种事情上面，宁凡自然不愿意轻易让步，毕竟这是关乎未来大康发展潜力的问题，如果把大康的文字普及得更远，那么将来的大康将会成为世界的文化经济政治中心，那么这一切都符合宁凡的规划。 “这件事情就先到这里为止吧，这件事情等我回去和我父皇商议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萝莉丝公主也许是看清楚了宁凡的态度，所以就不再勉强了。 “皇帝陛下，我这就告辞了。” 萝莉丝公主痛痛快快的向宁凡告辞，转身就打算离开，却被宁凡叫住了：“公主殿下，朕还有很多事情想和公主殿下商讨，不如就留下吃个便饭吧。” 宁凡热情的挽留，没想到萝莉丝也没有丝毫的扭捏和犹豫，直接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了。 而宁凡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大力的向萝莉丝公主推荐一些大康的商品，比如大康现在工业化生产出来的布匹水泥等等，这些工业化的产品制造出来十分便利，但是确实世界各地都十分需求的商品。 尤其是布匹这种东西更是硬通货，但是在大康现如今的技术加持之下，却生产效率极高，而且成本极低，对于其他地方手工编织出来的布匹，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公主可知道，朕身上穿的这件龙袍并不是人工制作的，而是用机器制造出来的。” 宁凡向萝莉丝公主展示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这件衣服是用宁凡发明的珍妮纺纱机仿制出来的，针脚细密，布十分的细致均匀看起来色泽和质地都十分的出众。 萝莉丝公主起初有些不信，在宁凡的再三保证之下，萝莉丝这才震惊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没有想到大康的技术竟然发展到了各种地步，连织布这种细节的事情都可以用机器来代劳了。 “敢问大康的皇帝陛下，这种布匹制造的成本是原来人工制造的成本的几成？如果制造的成本差不多的话，那么这种产品因为质地优良，倒也还有些利润，但是并不多。” 萝莉丝听说大康能够用机器制造布匹的时候，我刚开始还很震惊，但是后来就释然了，他觉得这种机器制造的布匹未必就能够降低成本，带来更多的利润。 这是标准的商人思维，不过宁凡很喜欢，这种思维，萝莉丝公主也是一个商人，有商人敏锐的嗅觉，在她眼中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可以售卖的货物，从中找到商机赚取利润才是她要做的事情。 “那我告诉你，用这种织布机织出来的布匹是原来人工制造出来布匹成本的七成。” 宁凡叹息着朝着萝莉丝公主说道。 其实这里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工的成本实在是太低太低了，在现如今大康人工的价值十分的低廉，就算是用机器代替人工，也无法更多的带来利润，这就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就随着经济的逐步上涨，人工的成本才会逐步上升，那么这些商品的剩余价值才会越来越多。 “如果是七成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倒是大有可为，我们大波人愿意和大康签订合同，大量购买布匹。” 萝莉丝公主敏锐地发现了商机，并且不准备松口的，意思立即就要和宁凡签订长期供货合同。 这个所谓的长期供货合同其实是不限量的，只要大康能够制造出来，大波人会无条件地全部买走这些布匹，会被他们运到各地，以赚取差价的方式售卖出去。 “物美价廉，这样的商品将会是我们大波商人最喜欢的物品。” 萝莉丝公主有些期待的说道。 “公主的眼界实在是太过于狭窄了，我们大康不但有物美价廉的布匹，而且还有肥皂食盐，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特色美食，比如酱油、豆豉，还有食用油等等，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大康自己研制出来的。” 宁凡列举出了很多商品，当然这些商品绝大多数都是宁凡自己发明出来的。 其实说发明也有些不准确，因为这些物品都是宁凡从后世带来的，他毕竟是一个后世穿越过来的人，宁凡根据自己的记忆，将这些东西复原出来，倒也算是造福这个时代的人了。 “对了，你们大波的商人能不能大量进驻我们大康啊？将来我们大康有建设铁路的计划。” 宁凡对于那些天生会做生意的大波人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倒不是说大波人有多么的聪明，只是大波人他们形成了浓郁的商业氛围，大波人从小就会做生意，而且很多大波人的家庭，都是依靠做生意来维持生计的。 他们往往从贩卖针头线脑开始，然后开始跟着商队长途跑商，一路上风霜雨雪，忍饥挨饿有着坚定的意志力。 而且有着祖祖辈辈开拓的经验之后，大波的商人，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喜好都有了一个很精确的了解，去什么地方买什么东西，走哪条路，他们走都有了丰富的经验，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大波人做生意的，实力越来越强。 “铁路，恕我孤陋寡闻了，什么是铁路呢？” 萝莉丝公主一脸疑惑地看着宁凡，他不知道宁凡说出的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敢问萝莉丝公主，你回一趟大波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宁凡饶有兴致的看着萝莉丝公主问道。 “一般需要两个月吧，陛下为什么这么问呢？” 萝莉丝公主更加好奇了。 “如果铺设好铁路的话，那么这段路程就可以缩短到大约七天到十天之间。” 宁凡一脸认真的向萝莉丝公主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萝莉丝公主一脸的不相信，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数千公里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往返。 第440章 蒸汽时代 她之前所说的两个月那也是最快的速度，马不停蹄，如果依靠脚力来丈量的话，要半年都是有可能的。 “陛下，您不是跟我说笑吧，七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啊，除非长上翅膀像鸟儿一样。” 萝莉丝公主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可爱的样子让宁凡发笑。 “公主殿下请慎言！我们大康的皇帝陛下怎么可能胡乱打狂语呢？他既然说了那就是真的。” 一旁的太监李春安有些忍不住了，站出来呵斥这位异国的公主。 在李春安这样的老太监眼里，像大波国这样的国家，其实就是蛮夷，不值一提。 甚至在李春安眼里，萝莉丝公主连在宫廷里吃顿饭的资格都没有。 萝莉丝猛的被呵斥顿时被吓住了，的确在以往的经验里，大康是凌驾于大波之上的，大康一直都是天朝上国，人力物力极度丰富，和大康比起来大波的确不算什么。 看着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萝莉丝公主，宁凡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他朝着李春安摆了摆手，之后就赶紧朝着萝莉丝公主说道：“公主不要放在心上，朕刚才说的也都是真话，你若不信的话，朕可以把最新做出来的模型给你看，你一看就懂了。” 宁凡摆了摆手，二狗就把宁凡最近制作出来的模型拿出来，那模型就是一个蒸汽机火车，下面放着一节铁轨。 这个模型不是宁凡亲手制作的，而是在宁凡的指导下，由工部最手巧的工匠亲手打造而成，花费了宁凡一下午的时间。 当然这个模型也并不是用来想玩的，而是宁凡打算用来送给沈梦溪的，因为这个模型几乎是按照宁凡心中的比例打造而成的，沈梦溪只要一看就知道宁凡所说的铺设铁路是什么原理了。 萝莉丝公主拿起这个模型仔细地观看，脸上露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面的这个东西叫做火车，只要给它烧煤，它就会不断地高速往前跑动，不用人力去推，也不用马去拉，它自己就能跑，而且速度很快。” “下面这两条铁轨就是轨道火车在这轨道上跑的话，会十分的平坦，十分的顺滑，这样速度也就更快了。” 宁凡指着模型给萝莉丝公主讲解，而萝莉丝公主则是听得似懂非懂，惊为天人，他虽然不知道宁凡说的是什么，但是总感觉宁凡说的这些话是天方夜谭。 “陛下，您说的这个火车他真的能够跑吗？而且根据您所说的，他比烈马跑得还快，还不用吃草，这都是真的吗？” 萝莉丝公主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宁凡。 宁凡点了点头，这次摆了摆手，二狗立即又拿出了另外一个模型，这个模型其实就是一个蒸汽机的雏形。 随着二狗在那里摆弄燃料添加进去之后水很快就烧沸了，高温高压的蒸汽从铜管里喷出驱动叶轮转动。 这令人惊奇的一幕把周围的几个太监都看得呆住了，就连萝莉丝公主都一脸惊讶地看着那高速转动的叶片，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有一直在往里面添加燃料，这高速的蒸汽就会一直吹动着轮子转动，那样车就可以一直前行了。” 宁凡一边向萝莉丝公主讲解这其中的原理，一边打开阀门，那高温高压的蒸汽再次喷射，喷出瞬间让轮子转动的速率快了一倍。 “其实蒸汽机的原理要比这个原型机要复杂很多很多倍，这需要和那些顶级的工程师经过商讨设计，然后再用顶级的材料锻造，最终才能够产生蒸汽机车，在这个过程之中需要很多人辛勤的劳作，需要很多人的智慧。” “但是我有信心，在未来的半年内，蒸汽机车肯定会问，是到时候只要铁轨能够铺设到的地方，这蒸汽机车就可以把货物快速地运输到那里，到时候你们大波的商人难道就不羡慕这种运输速度吗？” 宁凡干脆把话说明白了。 话也说清楚了，事情也讲明白了，萝莉丝公主则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她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竟然遇到了一次巨大的变革，宁凡发明了这个东西足以改变整个时代的游戏规则。 “对了，公主这个东西你见过吗？你知道什么地方，这个东西最多吗？” 宁凡拿出了几块煤炭。 萝莉丝只是把这几块煤炭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之后顿时面色大变，一脸恐惧地看着宁凡说道：“陛下难道不知道此物有毒吗？在我们大波很多地方都能够挖出这种东西，这种东西燃烧的时候会放出很高的温度，但是也会释放毒气，闻到的人往往都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所以在我们大波这种东西是绝对禁止使用的。” 宁凡听到萝莉丝公主这么说，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煤炭会产生一氧化碳从而导致人中毒死亡，这在宁凡那个时代那是常识性问题，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无法解开的谜题。 “公主大可不必害怕，只需告诉我何处有此物，我会派人去大量地采挖，在未来这种东西将会是最重要的燃料。” 宁凡倒也没有瞒着萝莉丝公主，毕竟大波国虽然很富裕，但是地盘很小，人口很少，相对于大康来说造不成任何威胁。 “这些年我们大波国的商人走南闯北，见到这种东西也很多，我回去之后让他们画一幅图纸送给陛下，把拥有这种矿产的地方全部都给陛下标注出来。” 萝莉丝公主倒是痛快，几乎是对宁凡有求必应。 而且有一点就是和宁凡接触多了，萝莉丝公主就越发的佩服这位年轻的帝王，她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宁凡，那眼中含情脉脉的样子让周围的不少人都看出了一点苗头。 萝莉丝公主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来禀报，说是沈梦溪已经日夜兼程，刚刚到达京都了。 宁凡听到这个消息慌得连鞋子都忘了穿了，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匆忙地让人把沈梦溪赶紧找来。 第441章 江州的情况 江州是宁凡的发源地，也是宁凡一切梦想开始的地方，当时在他最困难的时日后被贬值到江州，然后在那里慢慢的发起，最后夺得了皇位之后问鼎天下。 同时宁凡也在江州留下了很多东西，比如龙鳞军的讲武堂，还有龙鳞军的一些骨干成员，另外就是各种厂矿各种研究机构等等，这些都是宁凡的家底！ 但是碍于京都和江都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了，宁凡有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完全知道江州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次沈梦溪回到京都，宁凡自然要把对方找来，问个清清楚楚。 “陛下，沈梦溪大人已经到宫门了。” 有太监来报。 不多时沈梦溪就从宫门外走了，进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都有些感慨，一别已经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没见了，沈梦溪也老成了不少，甚至还留了胡须。 “臣沈梦溪拜见陛下。” 虽说是一路鞍马劳顿，但是沈梦溪看起来精神头还是不错的，毕竟沈梦溪年龄不大，身体还算强健。 当然沈梦溪的身体强健也有宁凡的一部分功劳，当初沈梦溪，只不过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身体孱弱面色发黄，是面黄肌瘦，身体虚弱至极。 不过后来宁凡教授了沈梦溪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之后沈梦溪就开始学着跑步锻炼身体了，这一段时间下来沈梦溪的身体也强壮了不少。 “沈梦溪，朕问你江州那边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来来来，快来坐在朕身边，咱俩好好说一说。” 对于江州的一切宁凡都很关心，因为江州可是他的大本营也是他布局最多的地方，将来的江南能不能发展起来，江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宁凡有问题，沈梦溪自然不敢怠慢。 他一桩桩一件件地讲解下来，把江州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都讲给了宁凡听，而宁凡则是听得激动不已。 他没有想到自己成了这个时代按动按钮的那个人，自己只是推动了轮子往前转了一步，然后这个轮子竟然轰隆隆的开始不断地往前跑，以至于江州现在发展的结果连宁凡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了。 “你们真的搞出了机关枪，当初我只是提出了一个设想而已，以现在的钢材强度根本制造不出来那种东西，毕竟一次连发上百发子弹，普通的钢材制造的枪管肯定是要炸……” 宁凡难免的不可思议，因为刚才沈梦溪告诉他江州那边已经把宁凡当初设计的马机关枪制造出来了。 “实不相瞒，陛下，您所说的加特林实在是太难做了，以咱们现在的强度制作出来的原型根本不行。” 沈梦溪是一脸为难的神色。 当初宁凡在江州的时候设计了很多东西，画了很多图纸，当然都是宁凡灵光乍现随手一画而已，甚至有些东西这是凭空想象的，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但是在宁凡离开江州之后，沈梦溪却把这些图纸全部拿回了研究院，并且如获至宝的开始派人研究夜以继日的根据宁凡所画出的原理，去推敲其中的构造，一步一步将这些东西给复原出来。 “咱们的炼钢厂经过反复的实验，反复的锻造，现如今的钢材强度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沈梦溪拿出了最新钢材炼制的钢刀，宁凡试了一下，简直可以称之为削铁如泥。 “这种钢刀的硬度很强，和匈奴人作战的时候可以轻易地摧毁匈奴人的兵器，而且只要稍微有些臂力，一刀下去就可以将马腿马头全部斩断。” 沈梦溪晃荡的这把兵刃，脸上露出了几分自豪的神色，因为这些钢材都是在他的主持下慢慢实验成功的。 “你记住，炼钢厂的规模一定要不断扩大，而且在便利的地方多多地建立炼钢厂，因为刚才是未来工业化的基础，有了大量的钢材，咱们才可以铺设铁路制造蒸汽机车。” 宁凡见到了沈梦溪，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两人手拉着手，一直从天黑说到天亮，宁凡都不觉得困。 知道宁凡对江州的情况完全了解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江州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宁凡的预期，现在的整个江州就好像是未来科技的一个发动机。 “你是说现在整个研究院的人已经发展到两千人了，你们是怎么养活自己的？怎么没见你们向朝廷申请俸禄和资金的？” 宁凡一脸震惊的看着沈梦溪。 宁凡清楚地记得，当时研究院建立的时候，人手也只有区区数百人而已，而且真正的研究人员极少极少，毕竟能够看懂宁凡所写的那三本数理书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一般存在。 但是现在沈梦溪却告诉宁凡整个研究院发展已经到了两千人了，而且真正参与研究的人员占到了绝大多数，这才是真正让宁凡震撼的地方。 “研究院自己也会有研究产品，不断地向外售卖，同样可以赚取一些利润养活自己。” 沈梦溪对于这一点倒是没什么隐瞒，只是有些惶恐。 毕竟整个研究院都是宁凡的，是属于皇家的，而他们私自做了这些事情没有告知宁凡，已经算是坏规矩了。 “这样吧，你把研究院分出一部分人送到京都来，在京都另外建立几个研究院，人口规模要不断地扩大，至少要在一年时间内，把整个研究院的人数扩展到两万人以上。” “另外就是所有参与研究的人员，他们的薪资全部翻倍，每一个研究人员的薪资至少要达到五品官的水平，而且研究出成果了，还有加倍的奖励。” 宁凡想了想之后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朝廷养着一个五品官，每年需要支付的俸禄就是很大一笔钱，而现在宁凡却要一次性养着上万名五品官，就在沈梦溪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因为朝廷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 不过宁凡敢说这番话，其实也是有底气的，他之所以敢说这番话，是因为最近大康和大波国达成了很多项协议，这些协议未来会给大康带来巨额的税收和大量的收入，这些钱才是您反感说出这番话的原因。 第442章 大炼钢铁 “有些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既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不断地把研究院扩大，这次科举考试，肯定还会选拔出来一大批人，这些人到时候不会送往江州，很大一部分都会留在京都成为研究人员。” 宁凡直截了当地说道。 在这个时刻人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宁凡一直坚定不移的信念，不过名单把沈梦溪叫到京都来，一方面是想让沈梦溪和家人团聚，好好的休息一下，另外一方面是想跟沈梦溪好好的讨论一下蒸汽机的原理以及构造。 只要把其中的道理讲通了，宁凡相信沈梦溪回去之后用不了太长时间，这种蒸气推动的汽车就会问世了。 “陛下，臣听说您最近在计划建造一个会在铁轨上奔跑的车，是那样的吗？还听说这辆车根本不需要吃草料，自己就会奔跑。” 沈梦溪见宁凡沉吟不语，就主动询问。 而宁凡听到沈梦溪这么问，则是有些无语，因为宁凡其实心里很清楚，沈梦溪已经很累了，这个时候如果不让沈梦溪回家和家人团聚的话，恐怕这小子还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谈论不休。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咱们明日再说。” 宁凡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沈梦溪，两人之间的谈话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时辰了，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宁凡怀疑，沈梦溪的身体根本无法继续支撑下去。 宁凡毕竟是皇帝，当宁凡提出不想把这次谈话继续进行下去的时候，就算是沈梦溪还有着高昂的兴致，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神色落寞地起身向宁凡告辞。 “这个东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拿回去仔细研究一番，有不懂的地方明日再来问我。” 宁凡摆了摆手，二狗就把火车连同铁轨的模型全部拿了过来，另外还有蒸汽机的模型也拿了过来，这三样东西引起了沈梦溪极大的兴致，他拿到手中仔细一看，顿时如获至宝。 “也不早了，陛下也早点休息吧，臣就先告退了。” 沈梦溪拿到了这几样模型之后心情大好，眼神之中散发着熠熠的神光。 前脚沈梦溪离开，后脚宁凡就摇了摇头，沈梦溪这个人堪称这个时代的天才，很多东西宁凡几乎是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多说。 这样一来也使得宁凡省去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很多本来需要宁凡花费很多口舌去解释的事情，结果只需要和沈梦溪稍微的点拨一下，沈梦溪就能迅速理解宁凡的意思。 “陛下，这沈大人把这模型拿回去了，但是其中的原理他能明白吗？” 二狗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一点你就不用怀疑了，他今天晚上回去之后，肯定会把咱们做的模型拆个稀巴烂，然后再依照记忆自己重新拼凑一遍，如此往复几次，他应该就能明白其中的原理了，明日也不会再来询问了。” 对于这一点，宁凡倒是有十足的把握。 第二日开始，宁凡就开始巡视各大科举考试的考场，并且临时起意也会考察那些考官的一些题目。 一整天下来，宁凡发现了不少问题，但是总体上来说，这次科举考试的准备妥当程度，让宁凡大大的意外。 无论是各大考试项目的考官对于此次科举考试的态度，还是那些考生们的态度，都让宁凡很是意外和欣慰。 大家都很认真的对待这次科举考试，这才是宁凡所希望看到的。 “周先生，这次科举考试总体上来说准备得还算妥当，但是有两点我想说一说。” 宁凡单独把周群拉到了一边。 周群也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他知道宁凡单独把自己拉到一边说话，这就代表两人之间的谈话拥有着私密性。 “要想完全保证这次科考的公平公正性几乎不可能，必要的时候也需要部分地倾斜一下。” 宁凡在周群的耳边低声而语。 周群本以为宁凡会提出一些建议，哪知道宁凡张口一句话，差点把周群吓得半死，要知道在这之前宁凡强调最多的就是一定要保持公平公正。 但是现如今这次科举考试都还没有开始，周群万万没有想到，作为始作俑者的宁凡，竟然要第一个跳出来坏规矩。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您一直在说这次科举考试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吗？怎么突然间又这么说了？” 周群实在是没忍住，一脸震惊的看着宁凡。 他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告诉宁凡，他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要知道考生的地域是有差别的，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的地方经济条件较好，所以考生的素质自然会高一些，但是有些地方比如西北，那地方比较贫瘠，考生的素质相对就要差一点，如果完全公平公正的考试的话，那么西北的那些考生几乎没有人能够通过考试。” “如果到时候，咱们科举考试培养出来的官员，清一色全部都是江南地区的人，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宁凡看向了周群，他想听听周群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果然宁凡的一番话直接把周群给问住了，周群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一个解决办法来，平时聪明伶俐的周群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难题，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也说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了。 这件事情太难了，几千年的科举制度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周群也不可能解决。 “陛下，您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周群一脸佩服地看着宁凡，他之前一直在闷着头做事，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他万万没有想到宁凡竟然把问题考虑得如此细致。 如果不是宁凡把这个问题及早的提出来的话，恐怕到时候会酿成大祸。 “西北还有那些欠发达地区的考生，在通过率上要稍稍提高一点，不说让他们通过率能够达到江南考生那个地步，但是必须也有相应的人才被选拔出来。” 第443章 资源倾斜 “任何人都是有家乡情节的，一旦做了官，无论是政策上还是情感上，难免就会向家乡倾斜，如果咱们的官员全部都成了江南人，那么这些江南人就会拉帮结派，把持朝政，到时候所造成的后果几乎是王朝无法忍受的。” 宁凡在周群的耳边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一清二楚，而周群听了宁凡这些话之后， 惊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陛下，这件事情还容臣回去好好想一想，这几天马上就要开考了，这件事情必须要想清楚。” 听了宁凡的一席话之后，周群对于宁凡的这番说辞十分的重视。 宁凡倒是没有太过于在意，毕竟周群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宁凡每一天看起来都很放松，除了在后宫里陪着妃子们说说笑笑之外，绝大多数时间宁凡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著书立说。 宁凡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自己穿越之前看过的名著，如果能够写出来的话，尽量就把它们全部写出来，将来这些书籍流传于世的话，会对大康的文化造成巨大的影响力。 借着这股文化的东风，再加上蒸汽革命带来的生产力提升，宁凡相信，大康肯定会在这个时代引领潮流。 “陛下，沈梦溪在外面求见呢。” 二狗从外面走进来。 他看到宁凡杯子里的水，喝下去了一半，就赶紧拿来热水壶给宁凡又添上了。 宁凡放下手中的鹅毛笔，揉了揉眼睛说道：“就让他进来吧，朕也累了，刚好有个人陪朕说说话，解解闷儿。” 二狗看了一眼宁凡放在桌子上的鹅毛笔，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奇怪，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笔，再看宁凡写在纸上的字，字迹细小娟秀，竟然看起来清清楚楚，这不由得更加让二狗震惊了。 不多时沈梦溪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宁凡放在桌子上的鹅毛笔，顿时也来了兴趣。 “这是朕自己制作的笔，用毛笔写字太慢，严重的耽误速度，用这种笔就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了，写出来的字虽然没有毛笔那么好看，但是胜在速度很快。” 宁凡看到沈梦溪有些好奇，就把自己做的鹅毛笔拿起来递给了沈梦溪。 沈梦溪拿在手中，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一根小小的鹅毛被一根把玩得细腻坚硬的紫竹包裹着，竟然看起来异常的精致漂亮。 沈梦溪随手拿了一张白纸，沾了一下墨水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竟然格外的好，书写的速度较之毛笔来说提升了一倍有余，而且写出来的字很小，根本不占有纸张。 “陛下这个毛笔太好了，相比于咱们原本用的毛笔来说，这种笔的优势太大了，如果能够推广的话，恐怕对于咱们大康来说，具有着很大的意义。” 沈梦溪啧啧称奇，看向宁凡的眼神，也充满了佩服。 他现在相信宁凡就是天选之子了，因为无论宁凡说什么，做什么，总是和别人不一样，总是能够引领潮流，这一点沈梦溪觉得自己不服不行。 “你说得对，不过这个毛笔你拿回去自己再研究研究，看看能否改进这个毛笔，书写的时候，需要不断地去蘸墨水，这一点倒是有些麻烦，你回去想个办法设计一个墨囊，就是在比中能够有一个贮存墨水的地方，这样书写起来一气呵成。” 宁凡仔细的给沈梦溪描述了一下钢笔的原理，沈梦溪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更加震惊的神色。 “如果按照陛下您说的方法去制作的话，那样的笔写出来的字岂不是更加的细小纤细，原本一张纸写上四五十个字已经就算是很拥挤了，但是如果用陛下设计的那种笔去写字的话，至少能够写上洋洋洒洒四五千字。” 沈梦溪又惊又喜，感觉好像自己重新被打开了一扇窗。 宁凡则是朝着沈梦溪点了点头：“在咱们大康，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不多，朕什么事情都要依赖于你，麻烦你，你不觉得累吧？” 宁凡有些心疼的看向了沈梦溪。 的确，沈梦溪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宁凡脑子里放着无数个东西，而这些东西全部都需要沈梦溪来实现，宁凡往往只是提供一个想法甚至一句话的描述，而真正把他研究出来的人就是沈梦溪。 “为陛下办事，是臣的本分。” 沈梦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宁凡拱了拱手。 很多时候，君臣之间那种彼此了解的程度已经很深了，客套的语言自然就不用说太多了。 “对了，前日里我给你的那个蒸汽机模型，你回去看了没有？感觉理解多少了，如果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宁凡坐直了身体，看向沈梦溪。 沈梦溪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然后开始向宁凡提问，这些纸上的问题足足罗列了三十多条，而且每一个问题都是一针见血，鞭辟入里。 宁凡仔细将沈梦溪的疑问全部解释完之后，沈梦溪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真是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可以设计出如此鬼斧神工的东西，如果有了这东西，将来骡马畜生岂不是要被彻底淘汰了，那种被陛下称作火车的一天就可以跑上千里，简直匪夷所思。” 沈梦溪弄清楚了蒸汽机的原理之后，内心又兴奋又害怕，他总感觉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就要扑面而来。 “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的智慧总结起来，慢慢就会引发世界的变化。” 宁凡摆了摆手。 “这蒸汽机的原理虽然复杂，但是要寻找制作它的材料恐怕会更加的复杂，要把这东西制作出来，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如果用起来的话，恐怕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沈梦溪皱着眉头，做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估计，不过这条时间线和宁凡之前估测的基本上差不多。 在这个时代，材料是很有限的，就比如说刚才沈梦溪研制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研制出了适合制造枪支的钢材。 第444章 第一次科考 “这件事情不着急，你回去之后慢慢想，但是不要一个人想，要多找点人去想，你也可以带几个徒弟，把你所学所会的全部都交给他们，这样等他们成长起来之后，就可以替你分担了。” 宁凡朝着沈梦溪说道。 如果事必躬亲，什么事情都需要让沈梦溪亲自去做的话，那么恐怕沈梦溪年纪轻轻就要被累得折寿了，宁凡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毕竟沈梦溪在宁凡眼里，那是大康第一科技型人才。 将来铸造大船，出海这方面还要完全依赖于沈梦溪，宁凡可不想让沈梦溪英年早逝，更不想让他出任何问题。 “在咱们大康，历来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在咱们大康有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这一说，所以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精湛的技艺都埋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了。” 听到宁凡让自己带徒弟，沈梦溪不由得发出了感叹，宁凡的心胸和历朝历代的皇帝，那是千差万别。 此时此刻的沈梦溪才终于意识到宁凡的伟大之处，他看着宁凡站在那里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那都是陋习，知识要传承下去，记忆也要传承下去，不要因为一点点的自私的心思，而把人类文明的进程给拖慢了。” 宁凡三两句话就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了。 科举考试如常进行，而沈梦溪则是每天都进宫和宁凡讨论有关蒸汽机的一些事情。 随着科举考试的制度真正实行，大量优秀的人才被选拔了出来，而这些人才其中最为优秀的一部分人则是被选拔出来，要亲自被宁凡考验。 这就是所谓的最后一道测试，宁凡作为皇帝，需要当庭询问这些考生一些尖锐的问题。 这问题首先不能太简单，然后不能太难，要让人能够答得上来，这个问题也有学问能够把人分出三六九五等能够把人的学问识别出来。 科举考试慢慢的结束了，那些技术型的人才，科研型的人才都被分到各大研究院，还有各大学院，要么去教书育人，要么去继续做研究了，而那些社会科学类选拔出来的人才，这是定向培养，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强化思想和能力，在两个月之后，这些人就会被授予官职。 当然一开始这些人的官职不会太高，需要有一定的周期去考验他们的能力，考验他们的心情，如果能够通过考验的话，那么再一次往上提拔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整个过程都是按照宁凡的设想在往前顺利的发展的，而宁凡看到科举考试第一次就这么成功，不由得也是心花怒放。 旧的格局被打破了，自然就要有新的东西填充进去，这一点宁凡是深信不疑，也是丝毫不怀疑的。 眨眼间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沈梦溪在京都按照宁凡的吩咐，在京都接连设立了四大研究院。 这四大研究院在沈梦溪的主持之下，也迅速进入了正轨。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京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某个早晨起来的时候，宁凡得到了一条令他震惊的消息，在京都出现了瘟疫。 瘟疫这种东西在现代就是极其麻烦的东西，更不用说是在古代了，在这个年代，瘟疫几乎是无法抗衡的天灾，一旦有任何瘟疫发生，那就代表着人口将会出现巨大的倒退。 所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宁凡听了太监们的描述之后，立即确定这次的瘟疫就是传说中的霍乱！ 霍乱，是一种通过粪便排泄物等等体液传染的瘟疫。 这种病在古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特效的治疗手段，一旦患上霍乱，几乎都等同于宣布了死亡。 而在古时候，人们对于病原体的研究不足，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的传染途径，所以这种霍乱病菌的杀伤力会大大的增加。 “快去把雷震给我叫过来。” 宁凡第一时间命所有宫里的人全部戴上了口罩，能够戴上手套的人全部戴上了手套，并且命令宫里的饮用水无论做什么都必须要有锅煮沸。 这只是宁凡命令的第一步，接下来在雷震进攻之后，宁凡命令雷震迅速封锁京城的四个门，不让任何人进出。 并且在瘟疫发生的第一个地方，把此地的水源全部封锁，无论是河水还是井水全部都封存，任何人不得用。 虽然当时有很多人对宁凡的决定不理解，但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内，霍乱传播的速度却被迅速控制了下来。 在大康，人们并没有饮用开水的习惯，但是在宁凡的强力干预之下，整个京都几乎所有人喝水的时候都必须要把水煮沸。 其实宁凡心里很清楚，霍乱这种病菌，往往是通过排泄物污染水源之后，造成大范围污染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严格的控制饮用水的感染程度，就可以迅速地控制瘟疫的传播。 而事实也恰恰证明了宁凡做出的决定很有用，短短七天的时间，城内就没有再有新发的病例了，老百姓恐慌的情绪也迅速平息了下来。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这瘟疫是通过水源传播的？” 大街小巷全部都静悄悄的，因为根据朝廷的命令，在瘟疫发生期间，任何人不得离开自己所居住的家庭，饮用水和食物统一由官府负责分配。 所以此时尽管宁凡策马奔驰在大街上，但是仍然见不到一半个人影。 “这种瘟疫曾经发生过，我在古书上也看到了有关这些瘟疫的记载，虽然古人并没有明确说这种瘟疫是通过水源传播的，但是我还是根据蛛丝马迹推敲出这种瘟疫应该是通过水传播的。” 宁凡朝着身旁的周群说道。 和周群这种聪明人说话，绝对不能够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要有理有据才能够让他信服，所以每次和周群说话的时候，赢凡都显得特别小心，说话更加注重逻辑性。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还是陛下作为有心人善于总结，否则像我们这样愚蠢的人，只懂得看书，却不懂得总结前人的经验。” 周群一脸的感慨。 第445章 霍乱 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涌，一开始的时候，周群也觉得这次瘟疫席卷势头太猛，会给大康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但是情况最终却和他当初想象的恰恰相反，宁凡只是用了短短不到七天的时间就把瘟疫给控制住了。 “瘟疫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因为被污染的水源里已经有了那种致病的病原菌了。” 宁凡仍旧是忧心忡忡。 霍乱这种东西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几乎是治不好的绝症，一旦得上了必死。 所以宁凡并不敢小心大意，他眉头紧锁看向空无一人的街头，心情越发的烦闷。 “陛下，难道这瘟疫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周群也是一脸的痛心。 “解决的办法倒是有，那就是所有人都要讲卫生，要在整个城市里都建造一个合理的污水管网，并且所有家庭都要用上马桶这种东西，粪便不能随意处理。” 宁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以后的饮用水源要特别的仔细，咱们普通老百姓喝水的时候，也一定要把水煮沸。” 宁凡又补充着说道。 “陛下什么是污水管网什么又是马桶？” 周群被宁凡的一番话，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根本不明白宁凡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所谓的污水管网，其实就是家家户户所有的污水统一排进同一条沟渠之中，然后这些污水再通过统一的地下管网汇聚到一处最后进行处理。” “其实说白了就是把咱们平日里的生活用水的废水，比如洗菜水，洗脸水，洗脚水，还有粪水等等这些污水统一到同一个沟渠之中，把它们排放到同一个地方，并不和咱们日常饮用的水网进行交融。” 宁凡深入浅出的讲解，似乎生怕周群听不清楚，听不明白。 周群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只是听宁凡解释了一次，就明白宁凡的意思了，但是他却连连摇头。 “陛下，如果按照您所说的方式去做的话，那么困难重重，要知道现在整个京都虽然是经过规划的，但是很多房屋都没有专门的排水渠，要建造一个地下的污水管网，恐怕要耗费巨大，而且耗费的时间也很久。” 周群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作为宰相，作为朝廷的大管家，周群深知大康的每一分国库收入都来之不易，这笔钱不能够随便乱花，军费要从中出，各地建造的研究院也要从中出钱。 蛋糕就这么大一块儿，今天这里切走一块，明天那里切走一块，那么朝廷国库里好不容易积攒的这点钱，恐怕很快就会被败光了。 “就算是有再大的困难，这污水管网也必须要建造，还有就是我说的马桶这种东西也必须要用上，根据我的观察，咱们城中的百姓每天早上都会把粪水随意倒进河里，这才是引发瘟疫的最基本的原因。” 宁凡的脸上露出了决然的神色。 京都那是大康最为繁华最为富裕的地方，像这样的城市都因为卫生条件不够引发瘟疫，更不用说其他的城市了。 未来的大康要发展，健康问题才是一个首要的问题，如果不能够把京都打造成一个样板的城市，未来各地的城市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建设起来的时候，那么他们就不会对地下的污水管网进行重视。 “那就请陛下您的吩咐，这地下的污水管网，臣立即让人去办，不过陛下所说的那种马桶到底是什么东西？陛下能不能仔细讲解一下？” 周群一脸的好奇。 “所谓的马桶其实就是一种方便用的东西，咱们平日里把粪便排进马桶里，然后马桶通过水压，把脏污污的东西排入到污水管网之中。” 宁凡拿来纸笔，随手把马桶的原理和样式给画了出来，而周群看到宁凡所画出来的马桶之后，顿时满脸的惊奇。 “要想让瘟疫永远不发生，那就必须要把卫生做好，而卫生做好污水和粪便的处理，则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宁凡一边给周群讲解卫生的重要性，一边突然想到一个东西，那就是塑料。 大康的陶瓷烧制技术还是十分高的，制造出马桶并不难，但是如果要制造出管道的话，那就必须要用到塑料了。 不过宁凡想了想之后，又觉得塑料管网的制造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以现在的化工技术想要提炼聚乙烯，根本不太可能。 更何况要想发展塑料，就必须把石油化工技术给弄出来，以现在科技输入的程度，至少需要五十年以后才能够有望成功。 如果无法提取塑料的话，那么宁凡心中另外一个替代技术，那就是利用铝材来代替。 铝是不会上锈的，如果用铝来打造自来水管网的话，那么为整个城市提供干净清洁的水源，就不再是梦想，但是以现在大康的工业化程度要大量的铸造铝制的管道也不太可能，所以现如今先把地下排污管网造出来，将来再弄自来水才是上策。 和周群商量的差不多，之后宁凡又把沈梦溪找来了，因为每次遇到这种技术攻关问题的时候，宁凡总是第一个想到沈梦溪。 这倒不是说宁凡懒了架子大了，而是作为帝王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宁凡根本没时间去仔细打磨。 把马桶的铸造和基本的构造给沈梦溪讲解了一遍之后，沈梦溪很快就听懂了。 “陛下，有了这马桶之后，是不是以后每家每户都可以在自己家里方便就行了？” 沈梦溪有些惊奇。 “总的来说应该说是这样的，不过污水管网要从每家每户都通往城市里统一的污水通道。” 宁凡又说。 “陛下现如今京都的人口接近四百万，这可是一个庞大的人口数量，每日粪便污水的数量也是惊人的，这些粪便在地下管网之中，难道不会拥堵吗？而且如果集中排放到一个地方的话，这些污水难道不会造成臭气熏天的情况吗？” 周群和沈梦溪都是一脸的担忧。 第446章 化粪池 不得不说这两位的担忧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宁凡也有办法解决，那就是化粪池这种东西。 “粪便倒也不必一定都排入到地下管网之中，因为就像你们所说那样，粪便在地下管网之中肯定会迎来拥堵的，不过咱们每家每户或者说每一条街道准备一个大型的化粪池，这样最终的结果就会好很多。” 宁凡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东西，那就是化粪池。 接着宁凡就把三级化粪池的技术原理和基本的道理讲给了周群和沈梦溪，沈梦溪听了之后激动不已，一拍大腿连声叫好。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么最终从化粪池里流出来的水只能是清水，虽然说仍然很脏，但是却不会造成地下管网的拥堵，这样实在是太好了。” 沈梦溪拍案叫绝，他觉得这种做法简直不是寻常人能够想出来的，甚至在沈梦溪的心里，宁凡几乎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了。 随着京城地下水道管网的改造，瘟疫渐渐褪去。 不过随之而来还有更大的暗流在暗中涌动，那就是在向周群在不断地替换各地的官员，动作虽然在悄悄摸摸地进行，但是在上层的人士却敏锐的感觉到这天要变了。 “陛下，沈大人托人送来了一个奇怪的物件，想让您看看。” 二狗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流淌的汗水。 此时天已经热了，二狗穿着一身薄薄的衣服，但是仍感觉闷热。 宁凡也被这狂躁的温度搞得有些心烦意乱，不过听说沈梦溪来了，他还是站起身来，让两个打扇的侍女暂且退下。 回想起来去年冬天的时候，宁凡把冰窖裁撤的时候，那股豪气，现在想起来顿时有些后悔了，当时以为这是封建腐朽帝王享受的设施项目，是劳民伤财的项目，但是现在宁凡想起来都有些后悔了。 如果当时能够在冰窖里多储存一些冰块的话，这个时候也不会这么热了，想象一下在房间里放上几块大的冰砖，房间里的温度恐怕立马就会降下来。 两个太监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都是汗水，抬着一个大物件从外面走了进来，而沈梦溪则是跟在后面，同样是热得满脸通红。 “陛下，这大热天的，不如您去郊外的避暑山庄歇息几天，在宫里实在是太过于闷热了。” 沈梦溪看到宁凡也是一脸苦闷的神色，一进来就张口建议。 如果是旁人的话，断然不敢如此随意的和宁凡说话，不过沈梦溪和宁凡之间的关系早已经超脱了普通的君臣关系，两人之间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显得更加随意一些。 果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宁凡现在是服了，下次再也不装了。 “你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宁凡赶紧岔开了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听到宁凡询问，沈梦溪赶紧让两个工匠把这个包装袋子给拆开了，麻布的包裹之下放着两个东西，一个是蒸汽机的原型机，而另外一个则是宁凡设计的抽水马桶。 这两样东西加起来接近两百斤，难怪两个小太监累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宁凡首先没有去查看蒸汽机的原型机，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白瓷的马桶上，按道理讲，这马桶烧制的还真的是美轮美奂，几乎是按照皇家瓷器的烧制规格去烧制的。 用手触摸了一下，冰凉细腻，瓷质十分的顺滑。 “怎么样陛下，和你设想中的品质差不多吧。” 沈梦溪笑呵呵地看着宁凡。 宁凡一阵无语，如果这马桶都按照这个品质去烧制的话，那么成本会无限的放大。 “这一个马桶的成本大概是多少？按我来看，至少需要十两银子吧？” 宁凡有些震惊的看着沈梦溪。 沈梦溪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一阵尴尬，的确，不说这陶土的价格了，单说工匠的技艺，运输成本，还有煤炭的成本，这陶瓷的成本真的还需要十两银子。 “这是品质最好的，专门用给皇宫里使用，如果大面积普及的话，将来还会研发出更加实用，更加简朴的版本。” “当然这马桶也并不是咱们朝廷免费发放给普通的民众，是要民众自己来购买的。” 沈梦溪理所当然地说道。 宁凡听了之后表示满意，之后就把目光看向了蒸汽机的原型，在蒸汽机的原形，相较于宁凡当时画下的图纸，略有些改动，而且一些细节的地方显得更加圆润，更加的科幻了。 “不错不错，这东西你实验过了吗？推力具体有多大？” 宁凡一看这蒸汽机的原型，就知道沈梦溪已经掌握了其中的精髓了。 “这小小的一个蒸汽机驱动一辆马车不成问题，但是要驱动一辆陛下所说的火车，我看还需要增加更多的蒸汽机组。” 沈梦溪不慌不忙，向宁凡讲解自己重新设计的蒸汽机车的图纸，宁凡看了图纸之后，大为惊叹。 “不要只是纸上谈兵，朕让户部给你出钱，尽快搞出一辆蒸汽机出来，可以在京郊铺设一段铁路，作为实验场。” 宁凡朝着沈梦溪说。 把国家的都城搬到江州不现实，那么宁凡就只能逐步把未来的科研中心慢慢地向京都这地方转移了。 沈梦溪自打回到京都之后，无时无刻不想回到江州，但是宁凡却始终不肯放人。 无奈之下是他也只能把江州那边的研究院的人手慢慢的往京都这边调集，不过江州那边的东西一切都还没有荒废。 “铺设一节铁轨倒是不算什么，但是陛下想过没有，要打造一辆火车根本不可能完全依靠手工去锻打，而且手工打造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有误差的，像蒸汽火车这样的东西稍微有些误差，它跑动起来就会有着大量的磨损，到时候恐怕会给整个列车组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 沈梦溪神色凝重的说道。 宁凡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并不是说蒸汽汽车造不出来，而是说手工锻造的时代将要过去了，必须要把一个新的时代给迎接过来。 第447章 蒸汽时代来临 原本宁凡以为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就可以进入蒸汽时代，到时候蒸汽火车呜呜得在铁轨上运动，大量的货物在全国各处运输。 宁凡本以为那只是很简单就能够达成的愿望，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把问题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的确，要造出一台精密的蒸汽车头，的确不是手工锻打就能够完成的，不但要要求机械的精密程度，还要要求各部位的零件误差不超过一定范围。 而且蒸汽汽车在运转的时候还需要有机油的润滑，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东西，工业化的进程没有达到一定的时间，没有几年时间的沉淀，根本不可能造出一辆能够在铁轨上运转的火车。 “这些问题都是我之前没有考虑出来的东西，不过现在想想倒也没那么困难，既然现在造不出蒸汽汽车的车头，那么咱们现在就先把铁轨的技术给完全攻关，另外，我会最近画出一个精密机床的设计图纸，然后你要按照这个精密机床的图纸要求回去将它打造出来。” 宁凡想了想之后，这才朝着沈梦溪说的。 沈梦溪哪里知道什么是精密机床，根本不知道宁凡所说的精密机床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精密机床，就是能够把零件加工的尺寸误差不超过一根头发丝，而且在加工零件的过程之中不需要人工去锻打，完全由机器去车削。 “比如说你想造出一个圆形的齿轮，那么利用手工去锻打的话，想要打造出一个完全同心圆的齿轮，那么根本不可能，但是依靠机器想要打出一个同心圆来，那就十分简单了。” 很多东西依靠语言是无法描述的，宁凡只能简单地向沈梦溪说了一下车床的基本做法和用法等等。 但就算只是只有只言片语，其中透露了信息量也是十分巨大的，让沈梦溪目瞪口呆，同时又是十分期待。 沈梦溪离开之后，宁凡一刻也不停，让二狗赶紧收拾东西，带人去郊外的农庄，现在郊外的农庄已经被建设成了宁凡的一个行宫，不但安全方面无可挑剔，另外就是亭台楼阁各方面都十分适合在那里短暂地居住。 郊外的农庄在半山腰也有宫殿，海拔高，气温适宜，住在那里自然不用担心暑气侵袭。 更何况自从周群回到朝廷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周群都会向宁凡汇报，让宁凡决断，但是很多复杂需要操心的事情，都是周群去亲力亲为的，宁凡从纷乱复杂的政务之中彻底解脱出来，变成了一个甩手掌柜。 虽然宁凡仍然是一个掌握着权力核心的皇帝，但是很多事情却不用宁凡去操心了。 外部有锦衣卫替宁凡控制各路消息，内部则是有周群这个大管家替宁凡把朝廷管理得顺顺当当。 宁凡的马车还没有出京城，八百里的急报就拦在了京都外。 “陛下，江南传来急报，江南总督宋成舟派人送来最新的紧急情报，说是江南已经发现了蝗灾的迹象，让朝廷早做准备。” 二狗拿到了急报之后，匆匆看了一眼就站在马车前，一脸着急地向宁凡诉说情报的内容。 而宁凡本来心情很不错，坐在马车上摇着折扇，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心中正想着车床的设计步骤等等，突然间就听到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吓得宁凡差点从马车上一头栽下来。 在这个年代发生蝗灾意味着什么？宁凡心里十分清楚，西北那边刚刚传来捷报，说是西北最后一股反抗军势力已经被消灭了。 宁凡还以为自己本可以出息一段时间了，哪知道突然间又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让宁凡有些猝不及防，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了。 “蝗灾的情况具体怎么样？” 宁凡伸手，二狗赶紧把快报送到了宁凡手中，宁凡展开这张奏折，看到上面潦草的字迹，就知道宋成舟那边恐怕已经乱了。 宁凡从马车上跳下来，脸色凝重至极，这奏折上面写得很清楚，江南已经数月没有下雨了，现在的江南已经出现了蝗灾的征兆。 而一旦蝗灾形成整个，江南将会颗粒无收，这么大的粮食缺口，恐怕会在整个大康造成巨大的粮食荒。 届时，江南恐怕会饿殍遍野，易子相食！ “为什么不下雨会出现蝗灾呢？宋成舟怎么不早一点写奏折呢？” 宁凡喃喃自语。 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对付蝗灾自然有很多手段，至少用现在的化学样品对付蝗灾，那就是手到擒来，但是在大康现在这个程度，要想对付蝗灾，几乎不可能，一旦让蝗灾彻底爆发起来之后，恐怕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力。 “自古以来江南就是蝗灾高发地，尤其是今年气候有些不正常，江南地区的降雨量稀少，人常说旱极而蝗，恐怕宋大人是确认了蝗灾的苗头，这才敢向朝廷写奏折，如果没有确定的话写奏折那就是谎报军情。” 二狗发现宁凡情绪有些失控的苗头，就赶紧替宋成舟开脱，毕竟当初在江州的时候，二狗和宋成舟接触也比较多，知道这位老臣对于朝廷那是忠心耿耿。 生怕宁凡一怒之下，做出了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所以此时二狗才会话里话，外替宋成舟说好话。 “眼看着春耕就要收获了，这个时候发生蝗灾，那不是天要灭我大康吗？” 宁凡双眼通红，他所有的雄心壮志此时全部烟消云散，没有粮食那就代表着人们撑不过这个春天，大量的人口饿死，整个大康要想谈复兴那也是痴人说梦。 “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咱们就要去面对！暂时不去城外的避暑山庄了，现在打道回宫真要和大臣们商议一下。” 宁凡迅速冷静了下来，江南出现了蝗灾，这对于大康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威胁，如今能做的就是未雨绸缪，想一想怎么去化解这场灾难。 一个月前京都发生瘟疫的时候，宁凡也是这般如此着急，但是后来见招拆招，一步一步解决问题，终于把这场瘟疫给消灭于无形了，现在遇到了蝗灾宁凡同样是这个心态。 第448章 车床 能够造成大面积死亡的霍乱尚且被宁凡给按下去了，小小的蝗虫，宁凡自然也没有放在眼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开始想想应对的办法。 回到宫廷之后，宁凡迅速召集了周群和一众朝廷大臣。 当听说江南要发生蝗灾的时候，大臣们一个个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因为但凡对于于历史有点了解的都知道，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历来发生蝗灾的时候，整个天下都是处于战乱的状态。 只要是发生了蝗灾，随后就必定会发生瘟疫，各地的战乱战火就会乱烧，整个王朝的寿命也会走到末尾。 “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确定咱们的粮食储备如何，如果有足够的粮食储备，自然就不会惧怕这次蝗灾了。” 宁凡看到一群六神无主的大臣，不由得有些失落。 这些大臣们除了寥寥几个表现的沉稳之外，其余的都好像是热锅的蚂蚁一样，在那里大呼小叫，惶惶不可终日。 “陛下，现在江南七省的储备粮食也仅仅只够吃上两个月而已，如果蝗灾真的来临的话，那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周群此时已经将所有资料统一核算之后，给出了宁凡一个准确的答案，那就是江南也没有余粮。 江南气候适宜，本该是粮食最为富裕的地方，但是此时此刻江南的情况却让宁凡心惊肉跳。 “你们谁有办法？” 宁凡看向了群臣。 但是大臣们此时也是六神无主，说什么都有，就连一直平时沉稳睿智的周群，此时也是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陛下可以下一条命令，命令全国的人每餐粮食减半，这样省下来的粮食，应该就可以帮助咱们大康渡过危机了。” 一位年轻的臣子站出来向宁凡建议，但是宁凡听到这个建议之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当然其他说什么的都有，有让宁凡挥兵北上去抢匈奴人粮草的，也有人建议宁凡将江南的人口大量地迁往西北。 但是这些建议总是让宁凡皱眉，因为没有一个着调的，这些建议听听就觉得生气。 “胡扯，简直是一派胡言。” 宁凡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的离开了，这留下一帮臣子们面面相觑。 下午消息传来，宁凡要亲自去江南，这个消息传来更是让群臣担忧不已。 江南现在处于蝗灾爆发的前夜，一旦蝗灾爆发，那么江南将会是人间炼狱。 这个时候宁凡赶往江南，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一帮臣子一个个都是忧心忡忡，如丧考妣。 “陛下倒也不必担忧，京都这边的事情，只要有臣在京都可保，安全无恙，只是臣有些疑惑的是，陛下此行去江南，难道有办法解决蝗灾吗？” 周群一脸的担忧之色。 在这个时代的人心目中，蝗灾那是天灾，是无法抗衡的。 蝗虫所过之处，庄稼颗粒无收，这几乎是人们认为不可改变的事实。 “这些年轻的官员们提出的建议让朕啼笑皆非，这些人真的是你筛选出来的吗？” 宁凡并没有直接回答周群的问题，而是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忧。 不知道，是寻常的时候使用周群用的太过于顺手了，见到其他成员的时候，宁凡就特别的失望。 因为这些人无论才华，举止，气质还是言行，都远远不如周群和周群相比，这些人好像就只是陪衬一样。 但是偌大的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大量的人才的话，那么国家将来必然会走下坡路，所以宁凡还是十分担忧的。 “陛下倒也不必如此这般，瞧不上这些大臣们，他们很多人都是二十几岁，三十几岁没有经验，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显得太过于稚嫩了，只要给他们时间，一两年的时间，这些人应该就可以成为中流砥柱了。” 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上周群显得游刃有余，而且显得十分乐观。 宁凡点了点头，他倒是觉得周群说的很有道理，也许很多时候宁凡太过于着急了，他想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内，就把大康变成现代的工业化时代，那简直不太可能。 “我此行江南无论成败都要和蝗灾搏一搏，那蝗虫就是伤害这大康黎民百姓的罪魁祸首，朕作为天子，自然不能够坐视不理。” 宁凡并没有告知自己此行去江南会采取什么办法，只是安慰周群，让他不要担心。 此时正值雨季，一路顺江而下，宁凡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到达了江南。 江南的天气果然如同宁凡想象中那么干燥，所见之处到处都是裂开的缝隙，就连田地里的庄稼都显得东倒西歪，无精打采。 “陛下，眼下的情况已经很难控制了，很多地方都报告了，有蝗虫群的形成。” 宋成舟虽然已经年逾七十了，但是看起来仍然健步如飞，但是他眼神里布满了血丝，表情也变得有些茫然无助。 “现如今蝗虫最厉害的地方有几个？只要可以遏制住蝗虫的繁殖，这股蝗灾就可以有效的避免。” 宁凡倒是不着急。 作为皇帝的宁凡，很多时候都不能够表现的比其他人着急，毕竟他是皇帝是定海神针，关键时刻宁凡扮演的最重要的角色。 “蝗虫最厉害的有七个地方，这些地方我都派人去守着，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庄稼烧了，也不能够让这些畜生们大量的繁殖。” 宋成舟斩钉截铁的说道。 在宋成舟的身后，跟着江南七省的官员，这些官员一个个都是神色苍茫，一股天都要塌了的样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蝗灾一旦来了，那么整个江南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不要总是挂着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蝗虫也并非是无药可治，也并非是没有办法，只要听朕的安排，我告诉你们小小的蝗虫根本不是问题。” 宁凡冷静的看着这些官员。 从这些人的脸上宁凡看出了他们对于自己的话，那是根本就不相信。 “陛下，您真的有办法去治理蝗虫的灾难吗？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办法。” 宋成舟自然也是不信的，但是却不敢当面驳了宁凡的面子。 第449章 蝗灾来了 “什么叫做自古以来？就没有古人不会，咱们就不会用脑子去想吗？遇到困难了当然要解决困难，逃避不是办法，我告诉你，要想治理蝗灾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吃。” 其实这是宁凡一路走过来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 “吃？” 宋成舟直接懵了。 “那蝗虫的确是可以吃的，人也可以吃鸡更可以吃鸭也可以吃，只要吃虫子的东西全部都可以吃，这些蝗虫是最有营养的东西。” 宁凡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宋成舟更是满头雾水。 这蝗虫一旦爆发起来铺天盖地，吃得完吗？ “这一路沿江过来发现很多地方都养着这大量的鸭子，你派人把这些鸭子全部动员到那些蝗虫将要爆发的地方，利用这些鸭子去吃，把这些蝗虫吃干吃净。” “当然了，只是鸭子吃那还不够人也要吃。” 宁凡继续说道。 听到让人也吃蝗虫，不仅仅是宋成舟，就连他身后的那群官员，一个个都是紧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因为在这些人的固有念头里，蝗虫那是根本就不能吃的。 “你们是不是觉得蝗虫不能吃，觉得它有毒，我告诉你们那蝗虫可以吃，不但可以吃，而且还很美味，这样吧，明日朕就亲自带你们到田间地头，亲自演示给你们看。” 宁凡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许多了，如果这次蝗灾无法有效遏制的话，那么大康的统治根基就会被动摇。 关键时刻，还得是他这个皇帝要出来力挽狂澜。 宋成舟听了宁凡的一番话，也不敢吱声了，因为宁凡所说的话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但是根据宋成舟对宁凡的理解，他知道宁凡绝对不会胡乱说话的，宁凡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宋成舟立马就决定照做。 “陛下，吃蝗虫的事情就交给臣吧，臣作为江南的主官，遇到这种天灾人祸，臣必须冲在最前面。” 宁凡是皇帝，宋成舟自然不敢让宁凡真的吃蝗虫，所以他想了想之后还是一咬牙就决定自己吃一盘蝗虫。 如果这蝗虫真的能吃的话，或者说真的美味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已经传开，恐怕老百姓们都会来到田间地头，大量的捉虫子，虽然蝗虫铺天盖地，但是现在还处于爆发的前夜，一旦大量的人员都来到田间地头捉蝗虫，那么这些蝗虫很快就会遏制下去。 第二天一上午，不仅是宁凡来到了田间地头，就连江南各省的大大小小官员，也跟着宁凡一起来，到了田间地头。 与此同时，很多说书人，还有当地的报社，也派人来到了田间地头。 这些当然都是宁凡的杰作，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老百姓的注意，为了引起老百姓的好奇心。 而这些说书人还有报纸的记者，都是宁凡最强大的舆论武器。 在外围同样围了不少百姓这些百姓乌泱乌泱的，足足有数千人，都是附近村镇里的老百姓，听说皇帝要来，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来到附近看热闹。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宁凡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宁凡看起来英姿飒爽，英俊无比。 而这片区域则是蝗灾最为严重的区域，宁凡看过去，发现那青色的麦上趴满了绿色的蝗虫。 这些虫子在不断地啃食着庄稼，同时在这些庄稼的叶子上还有许多蝗虫繁殖的痕迹。 “捉虫子吧，朕要亲自品尝一下这蝗虫的味道。” 宁凡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让几个太监去捉虫子，这些太监手脚麻利，眨眼间就捉了足足有四五斤的蝗虫。 这些蝗虫被捉住之后，宁凡当众让太监们把油锅烧热，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蝗虫洗干净之后下了油锅。 短短不到一分钟之后这些蝗虫全部都被油炸炸得外酥里嫩，捞出来之后撒上盐和其他佐料之后，一股香气扑鼻的味道飘香，让周围的官员们都有些惊奇。 “陛下还是让老臣先来品尝吧。” 眼看着宁凡就要真的吃蝗虫，宋成舟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冲上来想要拦住宁凡，却被宁凡将一只蝗虫一口塞进了嘴里。 嘎吱嘎吱的咀嚼声，让周围的官员们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本以为宁凡的脸上会露出那种难看的神色哪，却不想宁凡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你们可不要以为这蝗虫很脏，朕告诉你这蝗虫很干净，自打它们出生以来就在吃着最干净的庄稼，它们这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庄稼。” 宁凡吃了一只蝗虫之后还觉得不够，又从盘子里拿出了好几只，一把塞进了嘴里，那种美味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假的，周围几个官员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你们各位谁想来品尝的，尽管上来，倘若不好吃，你们可以当众告诉朕。” 宁凡朝着那些官员们说道，片刻之后终于有几个年轻大胆的官员走了上来，从盘子里拿起油炸过的蝗虫放进嘴里，不吃还好，一吃脸上就露出了震惊和享受的表情。 “真的，这虫子经过油炸之后，吃起来真的很不错，很香，味道很美。” 一名年轻的官员吃了油炸蝗虫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 而周围此时的官员们，也是蠢蠢欲动在宁凡的首肯之下，这些官员们冲上来七手八脚的，就把四五斤的蝗虫全部抢完了。 周围的数千名百姓直接傻眼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堂堂大康的皇帝竟然当众吃蝗虫，而那些官员们竟然也不顾形象地冲上去抢食蝗虫…… “来人，支起大锅烧热油，咱们今天不间断地油炸蝗虫，但凡是来到田间地头想要品尝的，村民一律赠送。” 宁凡也不含糊，让早就准备好的十几口大锅架上滚滚的火苗，瞬间点燃油锅里的油冒出滋滋的油烟。 周围的那些官员们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宁凡今天让他们来是做什么的，今天让他们来，可不是让他们站在这里品尝蝗虫味道的，所以宁凡一心令下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员，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一个个都冲进了地里疯狂地去捉蝗虫。 第450章 千金买虫 人多力量大，一筐一筐的蝗虫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再洗干净之后倒入油锅，很快，周围数里的空间里都飘荡着蝗虫那种酥香的味道，终于周围的村民们有人忍耐不住，走上前来，品尝了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周围的村民们纷纷走过来品尝。 蝗虫不但可以吃，而且十分好吃，第二天报纸上就登载了这样一条消息，瞬间引爆了整个江南省。 再加上数百名说书先生走街串巷，将宁凡作为皇帝亲自吃蝗虫的景象，描绘的那是绘声绘色。 所以短短几天时间，宁凡亲自吃蝗虫这个引爆舆论的事情就迎来了大爆发，整个江南所有人都知道蝗虫可以吃了，并且都知道蝗虫是未来的灾害克星。 如果不解决蝗虫问题，那么将来的江南七省就会变成一片人间炼狱。 老百姓们纷纷走上了田间地头，纷纷拎着竹筐去捉蝗虫，男女老幼全部都进到了地里面去捉虫子，一天下来家家户户的院子里总能放上几筐蝗虫。 而在第三天的报纸上，宁凡又新开发出了蝗虫的好几个吃法，不但可以油炸而且还可以晒干了磨成粉当做肉粉来吃。 在这个时代的乡村里，能够认识字的人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通常十里八乡只有一个秀才能够读书认字，普通的老百姓根本不可能认得，那报纸上写的是什么。 而此时此刻，青田乡的数百名老百姓，却涌在村头的打谷场上，镇上的秀才特意来到村里，要向大家宣读报纸上的内容。 “杨秀才，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咱们大康的皇帝陛下吃了蝗虫了，难道皇帝也缺粮食吗？” “再说了，那蝗虫能吃吗？肯定是又苦又涩，又酸又辣，吃了之后要中毒的。” …… 周围的老百姓七嘴八舌，那杨秀才站在打谷场上，神色俱傲，听到这些愚昧的百姓议论当今的圣上，这位杨秀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我说你们这些穷措大，能不能把嘴闭上，圣上做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揣测的吗？圣上既然说那蝗虫能吃，就说明这虫子的味道肯定不错。” “圣上还说了，可以把蝗虫磨成粉，掺杂着普通的野草，可以当成牲口的草料，牲口吃了之后长肉长得很快。” “当今圣上还说了，人是可以吃蝗虫的，而且蝗虫经过油炸之后味道很不错，比普通的肉都要好吃……” 杨秀才不遗余力地宣传着宁凡刚刚登报的内容，而四周的老百姓却听了一脸怀疑有的人信了，匆匆忙忙地跑到地里去捉虫子去了，有的人不信回家就是睡一大觉。 “制定一定的价格，由官府出面去收购蝗虫！” 宁凡当机立断，朝着宋成舟说道。 蝗虫不值钱的时候漫天乱飞，一旦蝗虫值钱了，以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力量，恐怕蝗虫很快就会断子绝孙了。 宁凡先是跑去田间地头吃蝗虫，然后又亲自去捉蝗虫，再然后又派出舆论的势力，去搅浑这个市场。 但是短短几天过去了，情况并没有得到改观，虽然老百姓抓蝗虫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但是绝大多数老百姓就根本对此不感兴趣，能够像宁凡一样捉上那么三五斤蝗虫，然后放在油锅里油炸，恐怕没有人能够做到。 没办法了，宁凡只能祭出千金买马的绝招了，让官方出钱去收购蝗虫。 当然收购蝗虫的价格是经过宁凡严密的测算的，这些蝗虫被收购过来之后，将来会被运送到京城，做成顶级美食，所以宁凡是稳赚不赔，就算这些蝗虫将来无法做成美食，也可以晒干之后磨成粉做成饲料或者说军粮。 蝗虫的蛋白质含量很高，即甚至比鸡蛋里的蛋白质含量还要高，用蝗虫来做成食物，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好的营养品，甚至可以说是滋补品。 “陛下，西北来的商会，那些商人们也开始收购蝗虫了，甚至已经开始和咱们官府抢生意了，他们收购的价格更高。” 宋成舟刚刚把收购的价格打出去，没想到眨眼间就匆匆地来见宁凡了。 而宁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有想到那些商人们果然是很精明，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意识到这些蝗虫的真正价值了。 “那就不要和他们争抢，让他们来收购好了，总之我可以告诉你收购蝗虫将来必定是稳赚不赔，这蝗虫就好像是鸡蛋一样，而且还可以晒干了，储存上一年两年都没什么问题。” 宁凡对此倒是看得开商人们，只要不干违法的事情，他们想出钱买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 听说有人花钱收购蝗虫，老百姓们蜂拥冲向了田间地头，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大街小巷里出现了老百姓背着麻袋用来装蝗虫的景象，甚至城里有些蝗虫的收购点虫子堆积如山。 不过好在江南这一段时间内，每天都是干旱不下雨，所以太阳很好，这些蝗虫经过清洗之后迅速地晒干，然后被放进仓库里。 宁凡穿着一身便服走在大街小巷上，他发现路边的小吃摊位售卖的商品也有些变化了，几乎每个摊位上都有售卖油炸蝗虫的这道菜，而且购买的食客还不少，都是一些穿着的绫罗绸缎的富商。 也许一开始人们对于蝗虫能不能吃，心中带着质疑，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吃蝗虫，这蝗虫这道美食就变得供不应求了，每天大街小巷里都能够闻到蝗虫被油炸后的香气。 甚至那些有头脑的酒楼已经开发出新的菜系了，蝗虫可以炸着吃，也可以烤着吃，总之蝗虫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在江南驻扎的龙鳞军军营里，陈元庆正坐在自己的中军营帐里，在他面前则是摆着一盘被油炸的金黄的蝗虫。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 陈元庆看着眼前盘子里放着整整齐齐的蝗虫，不由得眉头一皱。 “报纸上不是说了吗？陛下都亲自到田间地头吃蝗虫了，而且反馈还很不错，那些地方的大爷们也都吃过了，就连普通的百姓吃过了都说好吃，将军您还是试试吧。” 旁边两个卫队的士兵看到陈元庆一点犹豫不决的表情就开始劝说了。 第451章 捉虫 “大帅，味道怎么样？” 两个亲兵一脸好奇地看着陈元庆。 陈元庆懵了，合着这两个家伙原本就没吃过，现在忽悠自己先吃呢？ “你俩没吃过，怎么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俩在我耳边说这东西很好吃，难道是骗我的？” 陈元庆有些玩味地看着两个亲兵。 听到陈元庆这么说，两个卫兵的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们是陈元庆的贴身侍卫，也是军营里和陈元庆最亲近的人，每天负责料理陈元庆的吃喝拉撒。 当然对于陈元庆的性格，这两人也是了如指掌，此时看到陈元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两人就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风暴来临之前的前兆，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说明大帅真的要怒了，要整人了。 “大帅，我俩是没吃过，是不敢吃，大帅，您是天纵奇才，有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让您先吃了。” 两个卫兵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半天不敢讲话。 而陈元庆听到这两人的解释，脸上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摆了摆手指着桌上的盘子说道：“我算是明白了，凡是陛下说的话，那肯定都是真的，你俩也看见了，这桌子上的东西我全部都吃干净了，如果不好吃，我能把这些虫子全部都吃完吗？” 两个卫兵听了之后猛地点头，还真是这个道理，少顷之后，后厨又送来了一大盘子刚炸好的蝗虫，炸得焦黄酥脆，上面还撒了一层胡椒面。 香喷喷的味道，让两个卫兵已经不停地吞咽口水，看到陈元庆抓了一大把塞入口中之后两个卫兵再也忍不住了，冲过来一人抓了一把，塞进嘴里之后顿时眼睛瞪大，满脸都是吃惊的神色。 他们还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霍粮食的害虫，用油炸做好了之后，味道竟然这么美味。 “我知道陛下的意思，其实就是为了动员大家去田地里捉虫子，咱们这里有十几万人，兄弟们平时训练也是在外面跑，不如就帮着陛下捉虫子吧，专门去蝗虫最多的地方。” 陈元庆在江南驻军，江南发生了蝗灾，他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在品尝到蝗虫的美味之后，陈元庆不等宁凡的命令，就命令整个队伍开始朝着蝗虫最严重的地方开拔。 不得不说，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干起活来那是十分的麻利，简直比村里的小媳妇还要快！ 十万人的队伍到了蝗虫最密集的地方，那些虫子简直就不够抓，一天抓捕的虫子堆起来像小山包一样，田地里的庄稼全部都被修理得干干净净。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每天捉虫子的话，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蝗灾了。” 陈元庆望着堆积如山的蝗虫，心里面又惊又喜。 其实报纸上也说了，这些蝗虫并不适合大量的食用，老百姓当粮食吃当然是不行的，但是这些蝗虫却可以做成饲料。 自从江南被平定之后，陈元庆就听从宁凡的命令，带着士兵在江南屯田。 其实总体上来说，整个江南地区都是地广人稀的，那些土地从那些世家大族手中被释放出来之后，大片的良田沃野根本没有人去耕种。 现如今这些被闲置出来的地块，刚好被划归到了陈元庆的名下，成了龙鳞军屯田的最好去处。 这些蝗虫晒干之后磨成粉，按照宁凡公布的方法，刚好可以制作成大量的饲料。 把这些蝗虫粉和米糠勾兑之后，无论是喂给鸡吃，还是喂给猪吃，都可以收获很好的效果。 除了让人去田里捉蝗虫之外，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鸭子大军，因为人去捉蝗虫，难免践踏庄稼，对于将来庄稼的收成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让鸭子去地里捉蝗虫那就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西北的商人还是很会做生意的，短时间内就从全国各地运来了大量的鸭子大军，这些鸭子足足有上千万只之多，放到无穷无尽的田地里，这鸭子大军就是吃掉蝗虫最好的小帮手。 这些鸭子在田地里纵横，大量的蝗虫都被鸭子的嘴直接嚼碎吞了下去，除了蝗虫被吃掉之外，还有蝗虫留下的虫卵，也难逃一死。 这些商人把大量的鸭子购买过来吃蝗虫。 并不是他们义务劳动，也并不是说他们有钱没地方花了，而是这些鸭子每天吃了大量的蝗虫之后，因为营养充足，每天一颗鸭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甚至有的鸭子一天可以下两颗蛋。 这些商人每一天光捡鸭蛋都捡得盆满钵满，大量的鸭蛋被装上船运到去各地。 “希望这蝗灾永远不要结束，咱们在这里养鸭子，岂不妙哉？这些鸭蛋可是很畅销的，就算卖不出去也可以腌成咸鸭蛋，放上个几个月是绝对不会坏的。” 几个商人站在田间地头，望着鸭子大军在田地里横扫蝗虫，心中那是高兴的不得了。 而此时一身青色长衫的宁凡正走在附近，听到这几个商人的对话，也不由得淡淡一笑。 这几个商人的话虽然有些偏颇，但是却反映了这些商人们的心理，他们为了卖鸭蛋赚钱，自然希望这里的蝗虫永远不要结束。 但是他们却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蝗灾一旦持续下去，大量的庄稼势必绝收，将来这些鸭子没了蝗虫，那肯定是会饿死的。 “陛下，听说陈大将军那边也在发动士兵们到田地里去捉蝗虫，而且这几天战果颇丰。” 跟在宁凡身边的宋成舟，趴在宁凡耳边，低声将陈元庆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陈元庆在江南和宋成舟之间的关系处得不错，此时的陈元庆做出了功劳，作为江南总督的宋成舟，自然要替陈元庆表一表这功劳。 “这都来到江南好几天了，怎么还没见这小子来见朕呢？” 宁凡淡淡一笑。 和前几日相比，宁凡是心情大好，满面春风。 原本以为不可战胜的蝗灾，此时在宁凡的巧施妙计之下，这蝗虫已经瓦解了一大半了，用不了几天相信这些蝗虫应该就会被压下去。 第452章 蝗灾尾声 而且最近宁凡观察天象，察觉到最近应该有雨，只要一场大雨下来，这些蝗虫自然无所遁形，到时候这场蝗灾也就彻底结束了。 “陈大将军是打算悄悄地干一票大的，多捉些蝗虫，将来好在陛下面前挣点面子。” 宋成舟朝着宁凡说道。 “陈元庆还是很不错的，朕当年从人群中找到他，把他渐渐地提拔起来了，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没有让朕失望。” 提起陈元庆，宁凡还是很满意的，毕竟陈元庆的成长宁凡是有目共睹的，这小子从一个呆头呆脑的愣头青，一步一步成长到现在的大将军，其中有宁凡的指引，当然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努力。 看到宁凡心里高兴，宋成舟有些于心不忍，他面色复杂地低声朝着宁凡说道 “陛下，有句话不知道臣该不该讲，如果不说的话，臣憋在心里很难受，但是说出来的话，又怕陛下认为臣是在搬弄是非。” 宋成舟显得很是谨慎，似乎不敢多说的样子。 而宁凡看到宋成舟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又是一阵无语，宋成舟把江南治理的这么好，江南的大好河山和宋成舟有着莫大的关系，宁凡现如今对于宋成舟那是十分信任的。 “宋大人你是老臣了，又劳苦功高，你无论说什么话，朕都不会怪你的。” 宁凡转身看着宋成舟，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果不其然，宋成舟看到宁凡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之后才用一种谨慎的语气看着宁凡说道：“陛下想过没有，长期让陈将军带领龙鳞军的话，时间久了这龙鳞军那就不是龙鳞军了，而是陈家军了，一支队伍一旦打上了一个人的烙印，那么陛下将来如果想要指挥这个队伍的话，那就必须要通过这个人才行……” 宋成舟说出这番话之后，好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他就浑身大汗淋漓，一脸惊恐地看着宁凡。 宁凡也有些吃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宋成舟竟然跟自己说了这样一番话，不过很快宁凡也就释然了，其实这个问题在封建王朝的时代很是普遍。 一支军队往往需要打上一个将领的烙印，这样的军队才会有战斗力，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么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彼此之间就很难配合默契。 虽然让一个将领带上一支富有个人色彩的队伍去打仗，战斗力很强，但是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这支队伍里的士兵，只听他们将领的命令，甚至有些士兵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 相信只要他们的将领，拔出宝剑命令他们造反，这些士兵们会毫不犹豫嗷嗷地往上冲。 “宋大人说的这个问题也是确实存在的，但是陈元庆这个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给宋成舟吃了一颗定心丸。 “陈将军这个人的确是可信的，对于陛下那也是忠心耿耿，更何况平定江南的时候，陈元庆将军那可是功高劳苦，付出了巨大努力的，陛下这个时候如果换了人，难免会让那些将士们寒心。” 宋成舟似乎对于宁凡心中的想法，那是了如指掌。 而此时的宁凡听到宋成舟这番言论，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其实陛下倒也不用撤换陈将军，而是改革一下制度，在军中设立一个可以和陈将军彼此制衡的人物，他们彼此牵扯，彼此制衡，那么这支队伍就会永远忠于陛下。” 宋成舟作为一代老臣，对于宁凡这位皇帝，那可是忠心耿耿的，因为他是亲眼看到江南一片破败的景象，在宁凡的手中焕发了生机。 他也是亲眼看到那铺天盖地的蝗虫是怎么被宁凡给治理好的，在宋成舟的眼中，宁凡那是妥妥的一代明君，称得上是千古一帝。 能够给这样的人物提一两个意见，那是绝对要名留青史的，所以宋成舟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 宁凡想了想之后，倒也觉得宋成舟说得很有道理，在古时候皇帝如果对一个将领不放心的话，就会派一个监军，这个监军往往都是由太监当的。 监军的权力很大，代表着皇帝。 但是很多时候这些太监往往不懂得军事胡乱指挥，导致将领指挥失误，从而给战争造成巨大的麻烦，所以宁凡也绝对不会走这条老路，但是他却想到了一条新的办法，那就是在军中派一个政委。 当然政委这个名字还不适合这个时代，所以宁凡决定给陈元庆配备一个参军，参军的权利，仅次于陈元庆，同样拥有军事决策权，很多事情都需要参军和将军同时签字，或者说两人同时的拿出印信，才能签发命令。 这样一来就杜绝了将军在军中一家独大，将整个朝廷的队伍养成自己私军的麻烦。 “宋大人提醒得倒也不错，我回去之后就和周群好好商议一下，给每个军团都派遣一个参军。” 宁凡朝着宋成舟说道。 宋成舟本以为宁凡会勃然大怒，哪知道宁凡竟然虚心的听出了他的意见，顿时让宋成舟喜不自胜，其实外面的将领拥兵自重一直以来都是宋成舟最为担心的事情，大康这个国家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位圣明的君主。 整个国家也将会迎来二百年的国运，整个国家蒸蒸日上，顺利发展的时候，宋成舟是绝对不允许会有其他事情发生的。 “陛下，看来这蝗灾也没有多麻烦，您只是出了几个办法，就把这次蝗灾彻底的给压下去了，看来天灾也并非不可救。” 宋成舟站在宁凡身边，由衷的说道。 他是真的对宁凡佩服，而不是拍马屁，在宋成舟的心目中，宁凡那就是堪比上古圣人的明君。 “你只要记住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这两句话就行了，人的力量是无穷尽的，与其随波逐流，顺其自然，不如奋起反抗，主动去改造。” 宁凡趁机朝着宋成舟说道。 巡视了一天，宁凡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酸，但是眼看着蝗灾被慢慢的压制下去，宁凡内心还是很高兴的。 第453章 河堤 只要江南不发生蝗灾，今年的粮食虽然会减产一些，但是总体来说粮食比去年产量还能增加两到三倍。 毕竟在前些年大量的土地被那些土豪劣绅们给占据着，他们不耕种也不让普通的老百姓耕种。 但是自从宁凡在整个江南推行土地改革之后，整个江南大量的土地就被彻底释放出来了。 不但每个老百姓都可以分到大量的良田沃土，而且朝廷还负责发放农具和种子等等，只要老百姓丰收了，到时候只需偿还农具和种子的费用就行了，不用老百姓交太高的租金。 粮食的产出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掌握在普通老百姓手里，这样老百姓不但自己有了吃的有了穿的，他们还可以把粮食售卖到市面上去换取银两，然后用来购买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这样一来整个江南的经济就被盘活了。 “江南的情况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粮食的收成，只要粮食收成足够，那么就有了定海神针，老百姓有了吃的就不会乱，经济也会慢慢地复苏。” 宁凡背负着双手站在河堤上，这河堤是用水泥铸造的，看起来倒也坚固。 “这些河堤是不是以工代赈的产物？” 宁凡把目光看向了宋成舟。 在更远的河岸上，杨柳依依，春风送爽，一派祥和的景象，还有不少老百姓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他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疲惫。 “回陛下，的确是这样的，当初陛下让人研制出了织布机，之后就有大量原本以织布为生的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手艺，这些人的吃饭成了问题，所以朝廷就想办法让他们做工，然后给他们发钱。” 宋成舟对此倒也十分的熟悉，立即就向宁凡做出了汇报。 宁凡望着河堤上一派祥和的景象，心中倒也十分畅快。 “你记住，像这样的大工程是不能随便上马的，要经过考证才行，你把河堤建设在这里，考虑过两岸的承受能力吗？考虑到河水一旦倒灌上游的情况？” 宁凡看向了宋成舟。 其实很多建设性的问题，都需要慎重的去规划去设计，而且这个时代人们却根本就没有这种念头。 “将来河堤建完了，你打算让这些人去做什么？总有一些人他们失去了原有的饭碗，失去了工作没办法继续生存下去，朝廷的这种形式要一直持续下去。” 宁凡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修路。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只有把路修得四通八达，将来交通顺利了，商业才会繁荣兴旺。 而在这个时代，除了官道之外，普通的道路简直是坑坑洼洼，惨不忍睹，老百姓用小推车在上面推些东西，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这些人你就这么放着倒也不是办法，将来把他们送去矿山去开采矿石倒也不错，另外还有云州有着大片的草地，把这些人送去当牧民，倒也是一种谋生手段。” 宋成舟并没有领会宁凡的意思，只是以为宁凡要继续修建河堤。 但是宁凡听到宋成舟的这番话之后，却摇了摇头。 “宋大人，修建河堤也好，送去挖矿也罢，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你有没有想过不如趁着这次事情的东风，让这些劳动力彻底动员起来，让他们修路，先是修建普通的马路，然后去修建铁路。” 宁凡已经规划好了，首先要在江南进行试点，那就是大量的修路。 而且在这个时代，修路就修建水泥路，水泥路光滑平整，马车在上面跑动起来倒也不费力气。 “陛下，咱们修建这么多道路做什么？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其实很多老百姓一辈子都没进过城，他们也不需要路，他们只需要在自己乡镇的周围生活就行了。” 宋成舟根本就不理解宁凡的意思。 “在未来的大康，有两条路要修，第一条路就是修真正的马路，让整个国家四通八达，让人们想去什么地方，就可以去什么地方去看看大好河山去增长见闻。” 宁凡站在河堤上，背负着双手，一阵春风吹来，将宁凡的衣衫吹起，看起来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陛下，那第二条路是什么路？” 宋成舟听到宁凡所说的第一条路顿时吃了一惊，他有一种预感，宁凡所说的第二条路将会更加的惊世骇俗。 “这第二条路就不是实际的道路了，而是文化的道路！随着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普及，书籍这种东西的价格已经大大降了下来，我建议将来咱们大量地印制书籍，让普通的老百姓人人都识字。” 宁凡慷慨激昂地说道。 一开始听到宁凡说出这第二条道路的时候，宋成舟倒也微微兴奋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愁眉苦脸的神色。 “陛下要让这普天之下所有人都读书认字，恐怕有些难度吧，更何况臣以为这么做肯定会弊大于利。” 宋成舟吞吞吐吐地说道。 就是因为宁凡平时的决策太过于正确了，太过于有远见卓识了，所以每次在反驳宁凡的时候，宋成舟就都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宋大人你把话说清楚，真让这天下的老百姓都识字，难道有错吗？在你眼里这样做反而会带来负面的效果，你倒是说说，让老百姓认字有什么负面的效果？” 宁凡不由得有些生气了，他今天总体上来说对宋成舟还是满意的，但是有些时候宋成周却总是唱反调，让宁凡的心里颇为不畅快。 “陛下岂不闻帝王自古以来都是用愚民之术来御下的。如果让这些老百姓个个变得聪明伶俐，个个能够识文断字，个个拥有自己的思想，那么陛下您想一想，到时候这普天之下还怎么去管理这些人呢？” 宋成舟一脸担忧的说道。 而宁凡听到宋成舟的这番话之后，脸上则是露出了笑容，他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猜到宋成舟会这么说了，毕竟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统治阶层，宋成舟会拥有这种想法，并不多么稀奇。 “宋大人，你觉得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吗？” 宁凡看向了宋成舟，问出了一个灵魂性的问题。 第454章 先修路 而宋成舟在听到宁凡这么询问之后，顿时有些傻眼了，想了半天之后也想不出答案。 “陛下，人和人之间是不可能平等的，有的人长得高大帅气，有的人却矮小丑陋，有的人聪明伶俐，有的人却痴呆，您觉得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真的能够平等吗？” 宋成舟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抱着冒犯宁凡的风险，也把这些话给说了出来。 “你说的这些倒也是一方面，不过我所说的人人平等，并不是说社会各方面的地位平等，而是国家应该赋予他们的权利平等，他们既然被上天赋予了生命，带到了这个世界上，那么他们活命的权利就是一样的，受教育的权利也是一样的。” “一个人的先天天赋可能不同，后天的努力也可能不同，但是作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你觉得咱们应该赋予他们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奋斗的权利，还是说让他们一生下来就被打上了烙印？” “还有一个问题你想到过没有，更多的人读书就意味着会产出更多的人才，更多的人才会给这个社会带来更多的活力和更多的办法，咱们整个国家才会越来越繁荣。” 宁凡连珠炮似的言语，让宋成舟这位老臣有些应接不暇，他本来脑子就稍微有些迟钝了，而且宁凡的语速又这么快，说的道理又如此尖锐，使得宋成舟愣在了原地。 “陛下，整个国家的繁荣是一方面，但是你首先要保证国家的安定和团结，如果国家乱了，那么更多的人都会死于战乱，您想过这个问题吗？” 足足半刻钟之后，宋成舟才把宁凡刚才的那番话给消化完毕。 “是的，你说的倒也十分有道理，所以很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平衡，掌握一个度，过犹不及。” 宁凡朝着宋成舟笑了笑就沿着河堤往前走去，远处的锦衣卫匆忙地跟了上来。 眨眼间半个月过去了，田地里的蝗虫已经被治理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那些西北来的商人，他们带来的百万鸭子大军此时已经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了。 江南本来面临着蝗虫的灾害，本来面临着饿殍遍野的境况，但是现在宁凡只是花了十天的时间就扭转了这个状况，不由得让江南的这些官员们对于宁凡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宁凡的声望一时间在整个江南达到顶峰，一时风光无量，所到之处老百姓们夹道欢迎，就连各地的官员也成了宁凡的小迷弟，争相来到宁凡行宫驻扎的地方，想要一睹天颜。 “陛下，陈元庆将军在外面。” 二狗走过来，向宁凡汇报。 这些日子，二狗始终跟在宁凡的身边，走过了江南的山山水水，见证着宁凡治理蝗灾的丰功伟绩。 也许是因为没有吃好，没有睡好，二狗的身体明显消瘦了不少，他本来就没有宁凡强壮，再加上连日旅途劳顿，风餐露宿，看起来整个人又黑又瘦，弱不禁风。 “让他进来吧，对了二狗，你也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把咱们随行的燕窝，你让后厨给你做点。” 宁凡朝着二狗吩咐了两句，眼看着二狗准备离开宁凡又朝着二狗招了招手，让他自己去取点高丽参，平时泡水喝。 只是简单的两句温暖关心的话，就让二狗感激涕零，眼睛都是红红的，不多时陈元庆从外面走了进来，身材高大的陈元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在见到宁凡之后，陈元庆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向宁凡磕头。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也在各地治理蝗灾？”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元庆。 看着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宁凡，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陈元庆从一个幼稚的小兵成长为现在神情坚定的将军，不得不说宁凡当初是慧眼如炬。 “臣按照陛下的命令在江南屯田，这次遇到蝗灾了，臣和麾下的龙鳞军自然责无旁贷，更何况这龙鳞军本来就是陛下一手缔造的，陛下始终是龙鳞军的灵魂人物，兄弟们都很想见一见陛下。” 陈元庆一脸欢欣鼓舞地看着宁凡。 而宁凡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元庆，他发现陈元庆成熟很多了，而且说话含而不露，代表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在向宁凡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龙鳞军始终会坚决的支持你宁凡，始终会拥护你宁凡。 “呵呵，没想到你小子现在也学会表忠心了，说吧，谁教你的？” 宁凡好笑地看着陈元庆，他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了一颗果子塞进嘴里。 这个时候正是水果成熟的时间，宁凡咬了一口，甘甜多汁，甜味沁人心脾。 能够作为贡品上贡给皇帝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但是宁凡却知道这个时代，没有杂交品种，没有嫁接品种的水果，大多数都是酸涩无比的。 “陛下，这果子好吃吗？让我也尝一个吧。” 陈元庆看到宁凡拿起一颗又大又红的梅子，顿时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平时虽然贵为龙鳞军的将军，但是生活简朴，哪里有什么机会去吃这样名贵的水果呢？ 更何况仗着和宁凡关系亲近陈元庆插科打诨地说了这么一句，其实也是有意和宁凡靠近关系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去吃一颗梅子。 “吃吧，待会回去的时候让他们给你准备一些东西。” 宁凡朝着陈元庆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起来坐在一边，而陈元庆倒也十分乖巧，赶紧站起身来，拿起两颗水果就塞进嘴里了。 他身高马大，坐在宁凡的身边，就如同一个大马猴一样，拳头大的水果，陈元庆一口一个。 这吃相看的宁凡是直皱眉头，不过一想到陈元庆在战场上纵横捭阖奋力冲杀的样子，他又觉得释然了。 “注意点你吃饭的样子，你现在也是一个大将军了，军中有很多兄弟都在盯着你呢，他说你吃没个吃相站没个站相，那么手下的士兵就很容易学会你这副样子，到时候整个队伍都是你这副样子，那还成什么体统了。” 宁凡佯装愤怒地训斥着说道。 第455章 参军 虽然被宁凡训斥了一番，但是陈元庆却毫不在意，他朝着宁凡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兄弟们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平时只要吃好喝好帮陛下打仗就行了，哪想那么多呢？” “那也不行，要注意军容整洁，尤其是军人，要有纪律要有约束不能够随意散漫。” 宁凡这次是神色严肃的说。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职业军人，宁凡对于军队的理解要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任何人。 站军姿，走正步，叠豆腐块，其实这并不是为了折腾军人，而是为了营造一种令行禁止的氛围，让这些士兵们无论做什么事情，命令都时时刻刻萦绕在他们脑子里，只要一听到命令立即执行，要形成一种条件反射。 而平时纪律散漫的队伍，就算是战斗力很强，但是在关键时刻，这种队伍也很容易被打散，很容易失败。 “你是不是觉得龙鳞军平时训练只要刻苦练打仗勇猛一点，至于纪律约束那都是繁文缛节，根本就没用，是不是？” 宁凡看了一眼陈元庆，他觉得今天这个机会自己又要给陈元庆上一课了。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只要兄弟们干活卖力在战场上杀人卖力，陛下还对他们有什么要求呢？难道天天让他们谨言慎行，不苟言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陈元庆满脸不理解的看着宁凡。 “道理是给你讲不通了，看来当初在讲武堂上学的时候，你是白上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宁凡一副懒得说话的意思。 陈元庆听到宁凡这么说，不由得发出了傻笑，而宁凡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朝着陈元庆说：“这样吧，你的队伍里军纪散漫也不是什么好事，过几天我给你派去一位参军，帮忙你训练队伍的纪律，他只是管队伍里的纪律，而你只是管军事指挥，你们两个互不干涉，但是你要记住，你和他的地位是平等的，不要随意去指挥人家。” 听到宁凡这么说，陈元庆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第一他是严格服从宁凡的，宁凡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第二宁凡也说了，军事上要归他指挥，也就是说他这个大将军仍然是大将军，并不会有什么变化。 “其实陛下这么做倒也合适，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一支队伍里没有一个陛下身边亲近的人的话，那么这支队伍很容易就失控了。” 陈元庆是粗中有细，立即就看出了宁凡的目的，而且还点破了，这就说明他性格直爽，不喜欢藏着掖着。 “朕这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将来所有的军团里都会提拔一名参军，一方面这位参军负责整个军队的后勤和纪律，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分担将领的压力，将领只需要关注战场上的决策就行了。” 宁凡的口才那更不用说了，三两句话就把这件事情说得十分圆满，就连陈元庆都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陛下，我可记得当初您下旨让龙鳞军屯田的时候，只是让我们屯田，而没有让我们做其他的，而我则是让兄弟们种了些菜，养了一些鸡鸭，不知道这样有没有违背朝廷的法律。” 陈元庆小心翼翼地看着宁凡说道。 宁凡摆了摆手，并没有回答陈元庆的问题，而是看向了陈元庆：“你要注意南面的海上，未来海上很可能会有敌人登陆，到时候你的龙鳞军主要的精力就是为了防御海上的敌人。” 宁凡突然想到了历朝历代都是心腹大患的倭寇，之前江南处于一种极为不发达的情况，倭寇就算登陆了也无利可图，但是现在江南大发展成为了大康最富裕的地方，那么倭寇就极有可能从海上对江南进行掠夺。 “陛下所说的是海上的倭人吧，这些倭人善于建造一种小船在海上来去自如，而且平时就躲在海中的那些小岛上，平时就会上岸来抢夺咱们海边渔民的粮食，实在是可恨。” 陈元庆听宁凡这么一说，立即就知道宁凡所说的正是倭寇。 “对，别小看这些在海上横行的倭寇，将来如果咱们江南发展起来了，这些倭寇会抱团，会形成强大的战斗力，组团来抢咱们的东西，抢咱们的人，抢咱们的钱。” 宁凡想要先给陈元庆提个醒，那就是不要盲目自大这些从海上来的倭寇，他们的战斗力极强。 “陛下倒也不必过多地担心，这些倭人身材矮小丑陋，根本不是咱们大康士兵的对手。” “对了陛下，我听说江州那边新做了一批燧发枪，这些枪支能不能装备给咱们龙鳞军一些？” 陈元庆趁机瞧着宁凡讨要好处。 随着燧发枪的问世，宁凡麾下的大康军队其实也在进行现代火器的更新换代，普通的士兵都已经开始慢慢的熟悉这种火器的作战能力了。 冷兵器的时代马上就要过去了，将来就是火枪的时代，而且随着火枪不断地更新迭代，将来的战场上会展现出新的战斗形式。 “朕在回京城之前，肯定是要去江州那边看看的，你算一算大概需要多少条枪？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配发过来。” 对于自己嫡系的队伍，宁凡自然是丝毫不手软，陈元庆只要张口伸手了，宁凡那就是大笔一挥，给。 “至少也需要装备两个火器营吧，虽然那燧发枪的战斗力不尽如人意，但是声音却很大，和匈奴人作战的时候，很容易惊扰到匈奴人的马匹。” 陈元庆似乎对于火枪的战斗力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他只以为那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儿，真正的上战场杀敌，还要靠手中的刀。 “你将来接触到燧发枪，你就知道那玩意儿的厉害了，五十步之内可以穿透甲板，轻而易举，而且一个士兵如果经过一个月到两个月的训练之后，精准度就会达到一定的程度。” 宁凡摇了摇头，他觉得陈元庆的思想还是太过于守旧了。 “陛下，匈奴人的骑兵速度是很快的，一轮齐射过后如果来不及更换弹丸的话，那么匈奴人的骑兵就会冲到近前，到那个时候火器营就是匈奴人屠刀下的靶子。” 陈元庆似乎并非没有认识到火器的厉害，他只是对于火器的射击速度，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第456章 江南好时节 “跟你讲什么都没有用，这次你也跟朕一块去江州看看吧，亲眼所见之后你才会明白未来的战争方式已经变了。” 宁凡懒得多说了，摆摆手让陈元庆滚蛋。 这已经不是宁凡第一次来到江南了，此时正是春风送暖的季节，万物复苏，柳绿花红，既然来了，自然要晚几天再走。 曾经在原本那个时空，宁凡记得乾隆皇帝六下江南，就是贪恋江南的风物美景。 不过乾隆皇帝劳民伤财，而宁凡自己则是坐着马车，乘坐着船只就来了，一分一毫都没有花钱。 其实在宁凡的心里看一看江南的风物人情都还在其次，他主要是想看看土地改革之后的江南到底变了什么样子。 “原本这些老百姓都是佃户，是给地主和世家大族种地的，每年所能获得的粮食也是仅仅够果腹而已，掺着树叶子，掺着南瓜，勉勉强强够一家人的温饱。”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自从陛下颁布了政令之后，整个江南的土地就开始重新划分重新改革，那些豪族的土地将不再是他们所拥有的了，这些土地将会被无偿地分给老百姓。” “原本老百姓是给地主干活的，所以积极性不高，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扭转了，大家都是为自己干活了，所以在地里干活的时候都是玩着命的干，恨不得每一天人都长在地里，从早上太阳出来到晚上太阳落山，很多人都是一天到晚都在地里伺候庄稼。” 宋成舟巴拉巴拉讲了很多，但是只有一条，那就是这一切都归功于宁凡，宁凡入眼看到那绿油油的庄稼和辛勤劳作的老百姓，心里还真是高兴。 “你还别说，还真别说，做点好事让老百姓过得安稳一点，这心里就是得劲儿。” 宁凡背负着双手哈哈大笑，随行的宋成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要留下着什么！金银珠宝，那都是身外之物，美色权力，什么名声都是狗屁，只有像陛下这样真真正正的做点好事，真真正正的按照自己本心去做，那才叫天地之间的大丈夫。” 宋成舟竖起了大拇指，看向宁凡的眼神，也佩服不已。 “好了，好了好了，你就别吹捧了，再吹捧朕恐怕要飘上天了。” “再说了，这么多事情也不是朕一个人能够办成的，这是集体的结果，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一个人只是出了一个点子，说了一句话而已。” 宁凡倒是表现得很谦虚，他转身上了马车，让宋成舟陪着自己坐在马车里，让锦衣卫在周围护送着马车，缓缓而行走在道上。 而宁凡把所见所闻和随行的感想就记录在了本子上，此行倒是让宁凡心里舒坦了不少，毕竟这是实实在在，能够用眼睛看得到的成果。 只要再等一个月，今年的收成到手了，整个江南就会进入大爆发期，只有粮食足够，接下来的大生产，根本就不会受到阻碍。 “陛下，西北那边的矿产多，但是咱们大康现在的人手根本不够，连年的灾荒再加上征战使得壮丁的人数急剧下降。” 宋成舟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江南的工业化程度不断地提高，大量的矿产煤炭需求量都是天文数字，而且现在的运输有限，煤炭也好矿石也好，全部都要靠人力马车去拉，从西北运输到江南需要跨越上千里。 这一来一回就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如果有船运的时候还好，倘若没有船运的话，恐怕江南的发展都要停滞下来。 “你放心，第一条铁路就要从西北直接铺设到江南，这将会是未来经济的大动脉，一切都要从这条铁路开始。” 宁凡当然知道宋成舟说的话里面的分量，这老臣别看老了，但是一点都不糊涂，说话那是一针见血。 宋成舟看问题，往往眼神很犀利，一针见血，一下子就能看到问题的本质。 宋成舟毕竟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了，年逾七十在这个年代就属于高寿了，虽然宋成舟的精神很旺盛，但是身体却比较虚弱了。 陪着宁凡在各地走了三五天，宋成舟的身体就有些承受不住了，脸色也渐渐没了血色宁，凡体恤老臣，几次让宋成舟不要陪着，但是宋成舟却始终不答应。 “看来这次江南之行，是我最满意的一次出行，江南的蝗灾不但被消除了，而且江南现在发展的现状也让我很欣慰很高兴。” “当然这一切都是你和周群你两个的功劳，陈元庆虽然也有一些功劳，但是不多。” 宁凡伸手拍了拍宋成舟的肩膀。 宋成舟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他看着宁凡认真的说道：“陛下，臣已经老了，将来陛下要物色一个能够总揽江南大权的人物，只要能够让江南七省陆陆续续发展起来，那么咱们大康就会成为整个普天之下最为富庶的国家。” “但是选人这方面也很关键，如果选不对人的话，那么江南的发展就会受到掣肘，如果选对了人，那么江南的一切都会进入高速通道。” 宋成舟对于未来的掌权者选择方面很有发言权，但是他却并没有向宁凡推荐，而是隐约地告诉宁凡，选人一定要慎重。 “将来毕竟是将来，现在无法决定将来的事情，你现在身子还可以，再为朝廷效力个一二十年，我看没什么问题。” 宁凡正在勉励宋成舟。 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像宋成舟这样成熟智慧的官员，整个大康也难找有几个，更何况现在江南正处于发展关键的转型期，必须要有一颗定海神针来镇住宁凡才能放心。 “老臣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宋成舟并没有说什么不吉利的话，那表情甚至坚毅和果敢。 从天州离开之后，宁凡带着陈元庆，并没有第一时间朝着江州进发，而是去往了陈元庆在林州的大营。 龙鳞军是当年宁凡一手创立的队伍，也是宁凡能够登上皇帝这个位置的创业班底，对于龙鳞军，宁凡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珍惜的。 第457章 嫡系人马 所以这一次来到林州，宁凡当然要看一看自己的嫡系队伍了。 宁凡来到林州的时候，正巧是上午的时间，上午军营里的士兵们都在训练，喊杀声震天，宁凡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眺望，的确感觉到这些士兵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狠辣劲，拼起命来，那是拼命三郎的架势。 “现在军营里的伙食怎么样？兄弟们几天能够吃得上一顿肉？” 宁凡在没有进入军营之前，要把这些问题都先问清楚。 当然这些问题也就只有陈元庆一个人最清楚了，因为他就是在青州大营的首领，十几万龙鳞军都在陈元庆的麾下。 “原本要三天能够吃上一顿肉，但是现在天天都有肉吃，而且顿顿管饱。” 陈元庆张开嘴巴笑了。 宁凡倒是有些惊奇了，在这个时代肉类可是稀缺的物质，军营里的士兵想要吃上一顿肉，那也不是寻常的事情，但是现在陈元庆却说，这些士兵们每天都能吃肉，顿顿都能吃肉，这让宁凡很是好奇。 “陛下难道忘了吗？咱们最近捉了不少蝗虫，这些蝗虫经过晒干焙制之后，已经成了咱军营里的干粮了，大家吃的还是挺开心的。” 陈元庆终于揭开了谜底，而宁凡听到陈元庆这么说，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笑着笑着宁凡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陈元庆的肩膀：“一定要善待这些兄弟，这些兄弟有很多可是跟着咱们一刀一枪打下江山的兄弟，将来条件好了，一定要让龙鳞军的兄弟们个个吃香的喝辣的。” 宁凡这是由衷的话，也是心中真正想的事情，这部分龙鳞军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年三大农庄里出来的子弟，他们也是现在龙鳞军的骨干。 当年的龙鳞军脱胎而成的锦衣卫，更是现在宁凡手中的一张王牌，所以对于龙鳞军，宁凡是十分看重的。 “陛下就放心好了，您把龙鳞军交给我，我也一定会把这些兄弟们都照顾好，让他们吃好喝好，练好本领，为陛下守卫江山。” 陈元庆并不像之前那么大大咧咧了，在关键的问题上他的说话措辞还是很谨慎的。 对于陈元庆的改变，宁凡有些失落，但也很欣慰，一个人总是要成长的。 成熟的代价就是失去天真，这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事实。 快中午的时候，宁凡进入了林州大营，而此时林州大营的兄弟们正在进午餐。 当宁凡进入到营帐里的时候，全体士兵轰隆一下起立了，所有士兵不用吩咐，全部跪在地上，向宁凡叩首。 “打扰大家用餐了，大家敞开了吃，下午朕会让人买来五千头猪，给大家打牙祭。” 宁凡朝着众位士兵摆了摆手，那些士兵们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要知道龙鳞军之中很多老兵都是认识宁凡，而且亲眼见过宁凡的，此时再见到这位传奇的皇帝，心中的激动难以自持。 而宁凡的目光扫过士兵们的餐桌，心中则是有些难受。这些南征北战的士兵一个个面目苍老，可见平时训练和劳作的时候没少下功夫。 他们一个个手上充满了老茧和裂纹，但是他们却吃得很开心。 每个餐桌上都用簸箕，装着很多黑面馒头，这种馒头是用各种杂粮制作而成的，吃起来难以下咽，但是这些士兵们却吃得很香。 “陛下，兄弟们现在屯田都很辛苦，咱们扛起锄头是能够干活，放下锄头就能打仗。” 走出营帐之后，陈元庆带着宁凡来到了屯田的地方。 这里有上万亩的良田，一眼看过去，绿油油的一望无际。 不过宁凡却发现这庄稼很平整，每一块地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十分清晰，这些庄稼都很肥沃，长势也很好，几乎没有受到蝗灾的影响，将来的收成是可以保证的。 来到士兵的营房里，宁凡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臭气。营房里乱糟糟的士兵们几乎是不整理内务的。 掀开被子，宁凡甚至能够看到床板上的臭虫，看到这一幕，宁凡皱了皱眉头，而一旁的陈元庆则是一脸的尴尬。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派人来检查，到时候如果内务整理不好的话，扣你半年俸禄。” 宁凡倒是没发怒，但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陈元庆满脸都是尴尬的这次神色。 作为一个统率军团的将领，陈元庆平日里那是地位很高的，但是此时却被宁凡训斥的，如同孙子一样，连头都抬不起来。 ”给我拿一床干净的被子来，我来示范一下，以后就要按照这个标准来。” 宁凡朝着身边的人命令道，很快一床被子就被带了过来，而这双被子被宁凡平整的铺在床上之后就开始了，令人咋舌的操作。 只见宁凡一点一点把这乱糟糟的被子铺平之后慢慢的弄平整，然后开始叠被子，等到宁凡叠好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原本乱糟糟的被子竟然被宁凡叠成了豆腐块，而且平整无比，看起来整整齐齐，有棱有角，就连陈元庆都把眼睛瞪大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个月之后每一个士兵的被子都要叠成这个样子，而且整个营房里要一尘不染，定期用生石灰消毒，不然一旦在营房里发生了瘟疫，到时候造成的损失谁也承受不住。” 宁凡一脸严肃地看向了陈元庆，而此时的陈元庆，确实根本就不敢说什么。 他已经被刚才宁凡叠被子的那一手给震撼到了，此时看向宁凡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和崇拜。 “叠被子可不是浪费时间，叠被子是军人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目的就是为了训练这些士兵们的服从性，和整齐划一，咱们要的是一个统一的队伍，而不是要一个乱糟糟的队伍，要让所有的士兵都变成同一个样子同一副面孔。” 宁凡寥寥几句话，就把现代军事的核心思想交给了陈元庆。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陈元庆能不能领会到其中的精髓，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第458章 叠豆腐块 陈元庆这次听了宁凡的一番话，并没有露出嘻嘻哈哈的神情，而是少有的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宁凡的这番话他是真的听进去了，因为只有作为将领的人才能够听懂宁凡这句话里的含义。 “命令下去，从明天早上开始哪个营房里闻到臭味，老子就要把人抓出来打板子。” 陈元庆朝着身旁的副官命令的。 那两个副将领命而去，但是宁凡听了之后却微微摇了摇头：“你这种野蛮的作风可要不得，要文明带兵，你让这些士兵们搞干净卫生，你给他们提供合适的场所了吗？要提供有热水的洗澡盆，让他们能够每天洗上热水澡，这样才能够讲卫生，杜绝传染病的发生。” 宁凡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将领差不多都是像陈元庆这个思想，其实也不怪这些人，实在是因为这个时代物资太过于匮乏了，能够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有谁会在意脏不脏的。 宁凡并没有在林州大营里停留，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陈元庆直奔江州。 江州可是当年宁凡的大本营，宁凡在这里蛰伏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一飞冲天，一举夺得了皇帝这个位置。 所以对于江州的一草一木，宁凡拥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进入到江州地界之后，宁凡才是真的震惊了。 原本的江州就是一片沼泽，后来经过改造河道修建大坝之后，江州才慢慢恢复正常，但是让宁凡没有想到的是，当年的流民已经把江州建设成了一个美丽的城市。 规划的美轮美奂的集镇，还有那些满面淳朴的老百姓，来来往往的马车，还有川流不息的商人，都让宁凡真正意识到，江州现在已经和之前大不同了。 陈元庆也许也是很久没来到江州了，此时见到江州的情形也是被震惊到了。 “陛下，这还是当初的江州吗？当初咱们来的时候，这里可是不毛之地，到处都是沼泽，田地里连个庄稼都没有，流民们来到这里安家的时候，还要睡地窝子” “你看看现在的江州变成什么样子了，到处都是平整的房屋，百姓们脸上一个个都洋溢着笑容，可见他们生活得很幸福。” 陈元庆看到江州老百姓的精神风貌，再加上江州这地方繁华的景象，顿时发出了感慨。 “一个地方的发展也就几年而已，如果发展好了，物质极大的充裕，然后精神文化方面也会出现大爆发，你等着看吧，江州未来必然是整个江南的核心区域在这里是一切的发源地。” 宁凡对于江州那还是很有信心的，尤其是江州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很特殊，处于两条大河的交界处，南北两条大动脉在此交汇，船运很是发达。 有了水上的运力保证，那就保证了江州未来大发展的基础，无论是铁矿石还是其他矿石，以及各种各样的燃料运输到江州都很方便，在这里这些原材料会被送入工厂，然后成为钢铁。 “江州未来还需要人，人口还是太过于稀少了，你看到没有？整个江州大片土地还在荒芜着，说明这里的老百姓种不完这些地。” 宁凡看到那些土地被撂荒倍感心疼。 “陛下，这土地多么珍贵啊，竟然被撂荒了，不如把江州的地方主官找来，不行就杀了。” 陈元庆是天生的军人杀气腾腾，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是粗暴自己那就是杀。 宁凡直接被陈元庆的话给弄笑了，他摇了摇头，示意陈元庆先闭嘴。 “咱们就直接去兵工厂吧，你要的燧发枪，相信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你就带着这些东西先回去，我要在江州徘徊几天。” 陈元庆毕竟是一个粗人，让陈元庆这种人跟在身边，对于宁凡来说有些影响思路，毕竟很多时候这小子说话根本不着调。 陈元庆也看出来了，宁凡根本就懒得带着自己，所以他也十分识趣的答应了，毕竟君臣之间基本的默契还是要有的。 原本占地数十亩的兵工厂，现在已经变成占地上千亩的大型兵工厂了。宁凡带着陈元庆走进兵工厂里，耳边不断地传来锤子敲打在铁器上的声音。 上千个铁匠在挥汗如雨，而高炉里烧红的钢铁，则是他们手中锻打的基础材料。 当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宁凡却发现自己根本就高兴不起来，手工锻打费时耗力，而且精度很差，用这种手工锻打制造出来的燧发枪，精度很难保证，而且动辄就会炸膛。 现如今对于宁凡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搞出精密机床，只要有了机床就可以进行，很多精密加工将会彻底实现。 敲敲打打的声音，在宁凡看来也并非那么悦耳动听，因为这在宁凡看来完全是最落后的作坊式，宁凡要的不是这种手工作坊式的工业，他要的是精密机床下的大工业。 周群在江州的时候，已经将一切的规划全部都规划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沈梦溪这个科技天才的加持，整个江州现在就好像是一个飞上天的风筝，一阵风吹来就能够让江州越飞越高。 皇帝亲自驾到了，江州的各方势力，也都全部动员起来了，无论宁凡走到哪里，总有很多人陪同，无论宁凡想知道什么，总是会第一时间就能够知道。 最让宁凡高兴的还是讲武堂，现如今的讲武堂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军事化的院校，这里的学员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够学成毕业，而且这五年的时间会学习很多科目。 “未来各大军团的参军都要从讲武堂中遴选，甚至是会抽调讲武堂中的老师，去各大军团担任参军。” 宁凡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陈元庆，就故意把话说给他听。 “陛下，我觉得监军是很有必要的，但是监军只负责军务，负责后勤不能干预军事指挥，军事指挥是一个人独断专行的特权，如果一个人不能完整指挥一个军队，那么这个军队的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 前几天的时候陈元庆并没有说出心里话，但是现在他突然间把心中的担忧全部都说出来了。 第459章 炸膛 其实陈元庆能够想到的问题，宁凡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他早已经把这件事情想得十分透彻了，有些事情根本不用陈元庆来担心。 “这件事情自然不用你来担心，你就回你的林州去吧。” 宁凡懒得和陈元庆交流了，陈元庆那脑袋就是榆木疙瘩，让他在战场上打仗还行，让他去参与一些事务，简直是让宁凡心塞。 第二天宁凡又来到了钢铁铸造厂，宁凡所到的钢铁铸造厂，第一站并不是铸造车间，而是来到了钢铁铸造厂的研究院，这里更名为金属物质研究院其实就是为了研究更高强度的钢材。 在展台上罗列着数百种各种型号的钢材，每一种钢材都各有特点，有的延展性好，有的硬度高。 可以说在沈梦溪的带领以下，各种类型的钢材被锻造出来，而且每一种规格的钢材锻造技术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宁凡看到炼钢厂的研究记录和研究笔记，顿时啧啧称奇，他没有想到沈梦溪仅仅用一年的时间，就把研究的班底给搭建完成了。 只要这样有条不紊地研究下去的话，恐怕将来的材料科学根本不用宁凡担心。 在金属研究院有一个特别的研究团队，那就是专门研究宁凡所设计出来的车床，车床的图纸就放在几个工程师的床头。 他们每天无论是从早到晚还是吃饭睡觉，都在考虑这图纸上面的东西，每一个零件要用什么一样的钢材，每一个螺丝要去怎么设计都是这些工程师头疼的事情。 “沈梦溪离开了之后，现在整个江州是谁在主事？” 宁凡来到江州几天了，竟然还不知道江州现在的情况。 “回陛下，江州现在没有主官，主官的职务，一直是沈大人在担任着，他回到京城了，但是他身上的官职可并没有被免掉。” 身旁有人低声向宁凡说道。 宁凡点了点头，没有再过多的过问了江州的发展，一切都进入了良性循环，他这个外行人也就不要指导内行了。 傍晚的时候宁凡正在营帐里休息，没想到陈元庆竟然再次闯了进来，宁凡看到陈元庆进来就是一阵头大。 “不是让你滚回林州吗？怎么还在这里浪荡的，十几万人等着你这个将军去管理着呢。” 宁凡没好气的说道。 将不离兵，兵不离将，这样一支军团才能够安稳，如果将离得太远，离得太久，那么军队就可能会产生变乱。 “陛下您放心好了，龙鳞军可是和其他军队不同，龙鳞军是绝对忠于陛下了，无论什么情况之下，龙鳞军都不会产生任何变故。” 陈元庆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你总赖在江州也不是事儿啊，迟早是要回林州的，再说了你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 宁凡没好气的说道。 “咱不得去试试枪啊，我听说这兵器研究院不只是有燧发枪，而且还有很多步枪。” “我就想着留下来，由陛下您做主，能不能多给弄点火器？回去我也让兄弟们好好训练。” “对了陛下，这龙鳞军可是你手下的嫡系部队呀，有什么好东西，您可要第一时间想着咱龙鳞军。” 陈元庆又凑过来说道。 宁凡被陈元庆弄得有些心烦意乱，让他回去赶紧休息，第二天上午再去试枪。 第二天上午宁凡也就真的带着陈元庆来到了兵器研究院，这里的工程师们把几乎所有研制的枪的型号都拿出来了，已经研发成功的还没有研发成功的，甚至半成品都拿出来了。 宁凡对这些东西倒是很熟悉，因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亲自画出的图纸，但是其中也有一部分，宁凡从没有见过，这是兵器研究院的工程师们自己设计出来的枪支。 看着足足有数十种枪支，让陈元庆大开眼界，这些枪支每一种造型都十分奇特，但是威力却很大，最致命的弱点就是这些枪支的精度不够，而且耐久性也不够。 一把枪往往只能够使上两三百次就要炸膛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炸膛的话，会给士兵的心里留下阴影，因为一旦炸膛，轻则受伤，重则死亡。士兵们对于这些枪支，心里面已经有些畏惧了。 “这些东西暂时只做训练，实战中，用这些枪支还真的不行。” 宁凡挑了一支步枪，长时间想射击却被几个锦衣卫给阻止了，这种枪支有炸膛的危险，万一炸膛了，那么大康的皇帝陛下可就危险了。 几个负责宁凡安全的锦衣卫，自然不可能让宁凡以身涉险。 研究院有自己专门试枪的人员，这些试枪的人员往往对于枪支的情况都很熟悉，一个实枪人员拿着一把步枪来到了训练场上，对着标靶打出了一枪。 烟雾过后，众人来到了标靶的地方，看到靶子上一个小小的孔洞，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要知道这次距离可是超过一百米的，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打中目标，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陛下，这小小的弹丸造成的伤口也就只有花生米这么大，能够致命吗？” 虽然精度还算可以，但是这造成的杀伤力，却让陈元庆有些怀疑。 听到陈元庆的怀疑，宁凡立即笑了笑，摆手让人拿了一副盔甲，又抬来一头大肥猪，将盔甲套在肥猪上挂在架子上，让试枪的人员站在一百米开外的位置，射出了一枪。 这次目标大，根本不需要太多精度，一枪过后，那铠甲硬生崩裂，当众人来到铠甲面前的时候，就看到铠甲果然被打穿了。 “这铠甲恐怕会拦下大部分的杀伤力，这头猪应该没问题。” 陈元庆当即头头是道的说道。 而宁凡则是对陈元庆的话不是很感冒，他摇了摇头就让人把铠甲取下来了，看到这头猪正面的位置，果然出现了一颗花生米大小的伤口，陈元庆又嚷嚷开了。 “有调查才有发言权，你先看看之后再说话行不行？大小也是一个军团长了，带着这么多士兵，你现在的性格甚至让朕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带好兵。” 宁凡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严厉地训斥了陈元庆。 第460章 兵器实验场 在他看来，陈元庆这个人说话满嘴跑火车，根本没有一点沉稳的样子。 原本陈元庆在宁凡手下做一名小将的时候，这种性格都还可以，敢打敢杀敢拼，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现在陈元庆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军团长，要知道他的任何一个角色，可是影响着数万人的生命。 一旦决策失误，那么数万人的生命就瞬间灰飞烟灭，宁凡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有的人的才华就只适合当一个冲锋的小队长，而有的人虽然不够勇猛，但是却可以指挥千军万马。 虽然陈元庆是宁凡的旧部，他们双方之间也有很深的感情，但是宁凡却很明白，不能够因为私情，而把那么多士兵的生命安全都放在陈元庆的身上。 今天这件事情过后之后，宁凡下决心要好好考察考察陈元庆，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这小子送进讲武堂，好好学上五年，等到时候毕业了再放出来。 陈元庆被宁凡一阵呵斥，顿时也是满脸尴尬，当宁凡命人把猪转过来的时候，看到这头猪背后出现了一颗碗口大的伤疤，陈元庆顿时张大了嘴巴。 “朕告诉你，话不要乱说，没看清的时候就不要乱下结论，现在你懂了吧，你就算穿着铠甲站在一百步之外，如果被这种枪射中的话，也是难逃一死。” 宁凡冷冷的看着陈元庆说道。 这种枪支称得上是战场上的大杀器，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射击精度的，更何况这种枪随时都有炸膛的风险。 “陛下，什么时候能够造出不炸膛的枪支，现在这玩意也太危险了，咱们兄弟们使用起来万一被这玩意儿炸伤了，那找谁说理去呢？” 陈元庆有些担忧起来了，因为就在试枪员试枪的时候一根枪管直接炸膛了，试枪员的一根手指直接被炸飞了。 这血淋淋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让陈元庆也不得不害怕。 “应该用不了太久了吧，这些枪支你先拿回去训练用，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为它会炸膛，就害怕使用，只要平时使用注意保养，注意观察，一旦枪管出现裂缝和任何可能炸膛的迹象就立即丢弃。” 宁凡朝着陈元庆说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兵器研究院。 在江南待了也快近一个月了，京都的情况宁凡现在特别挂念，他想立即回到京都，因为在几天之后陈桥要回京都，向宁凡当面述职！ 要问现如今大康谁的功劳最大，恐怕就是路上要饭的乞丐都知道，在整个大康陈桥的功劳最大，因为陈桥以一己之力平定了西北的叛乱，使整个大康从战争的状态解脱了出来。 不过宁凡急着回京都，最大的原因却不是为了表彰陈桥，也不是为了亲眼见一见陈桥，而是为了一个人的下落，那个人的下落就是大丰帝。 大丰帝也是曾经的太子宁庆，他登上了皇位没多长时间就被宁凡给赶下台了，之后宁庆就逃往了西北，并且在那里鼓动叛乱，给整个大康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大丰帝不死始终是宁凡的一个心腹大患，毕竟大丰帝也是天安帝的儿子，而且当年的身份还是太子，这样的人物如果出来捣乱的话，恐怕立即会引发舆论沸腾，给宁凡造成不小的麻烦。 得位不正，这是每一个帝王最为忌讳，也是最为担心的事情，如果让大丰帝活在这个世上，那么宁凡就无法安安稳稳的坐在皇帝的那个位置上。 当然宁凡现在对于大康的把控，已经深入到血脉中了，他也不担心大丰帝跳出来胡说八道，但是如果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对于宁凡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从江州到京都，足足有接近一两千里的距离，乘坐马车的话需要很久，但是乘坐船只的话，这时间就可以大大的缩短了，但就算如此，宁凡的这趟路也至少走了接近四天的时间。 江南的蝗灾被宁凡一己之力给直接结束了，消息已经传回京都了，就连京都的老百姓都对宁凡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当宁凡回到京都的时候，受到了盛大的欢迎，京城的老百姓几乎是夹道欢迎，就连京城的那些官员们也罕见的来到京城的北门，来专门迎接皇帝的回归。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舞龙舞狮，敲鼓的声音震天响，这一切都是因为宁凡这个皇帝从外地回来了。 这是只有凯旋才能够享受的待遇，但是宁凡此时却享受了这个待遇，因为他灭掉了蝗灾，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不亚于打赢了一场战争。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搞得这么浪费，这一场活动下来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宁凡有些不满地看向了周群。 如果是在这之前的话，周群自然会对宁凡言听计从，但是现在随着周群渐渐的日趋成熟，他也其实明白了整个官场的运转规则。 虽然宁凡这个皇帝处处标榜节俭，但是其实周群也看出来了，宁凡才是那个最喜欢受人瞩目的人，所以他才安排了这场欢迎仪式，让宁凡感受一下京都老百姓的热情。 “陛下，这次蝗灾顺利解决，你也应该考虑自己大婚的事情了吧，这大婚都一推往后推接近一个多月了，要知道肖大将军还在京都等着您呢，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肖大将军才能够回到西北去镇守边关。” 周群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宁凡点了点头。 对于成婚这件事情，宁凡其实还是很积极的，但是很多时候往往都会受到外面事物的影响，宁凡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让沈梦溪来见我吧，真有事情和他商量。” 宁凡自从从江州回来之后，心里面就装下了很多东西，他夜以继日的画图纸设计，每天都废寝忘食，甚至辛苦的程度，连宫中的妃子们都有些心疼宁凡了。 画图纸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而且宁凡在穿越之前也并不是什么科学家，也不是什么工程学家，他对于很多东西并不能知道全貌，往往只是一知半解而已，至于其中的原理，宁凡还需要自己推敲。 第461章 精密车床 从江州回来的这些日子，宁凡简直就是魔怔了，大臣们已经不止一次过来催婚，可惜宁凡却始终充耳不闻。 倒不是说宁凡和萧铃汐之间的感情淡了，而是宁凡在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把自己完全给忘记了。 对于宁凡来说，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把车床给搞出来，有了车床之后才能够奠定工业制造业的基础，没有车床一切都是空谈。 这次去江州，用锤子敲出燧发枪的画面，深深刺激到了宁凡了。 他本以为自己一步一步推进大康的科技水平，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哪知道现在的制造业水平仍然是需要依靠手工去锻造，这是宁凡所不能接受的。 他必须要以最短的时间来改变这种局面，否则的话，宁凡寝食难安，连晚上睡一觉都睡不着。 “陛下，您刚从江州回来不休息几天吗？这么急匆匆地把臣找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和宁凡一样，沈梦溪也是一个科技狂人，整天大脑里转动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他顶着一对熊猫眼，一看就是最近没好好休息。 君臣二人大眼瞪小眼，都盯着对方的熊猫眼，默默无语。 “你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这个国家需要你，身体垮了，将来谁能接替你的位置。” 宁凡一脸严肃，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些许责备的意思。 沈梦溪这是哭笑不得，看着宁凡脸上顶着的熊猫眼，他心中默默的心疼，这位大康年轻的皇帝真的是做到了尽心尽力了。 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把一个濒临崩溃的国家营造出现如今的环境，对于沈梦溪来说这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样。 “不碍事，臣还年轻。” 沈梦溪倒是没有多说，默默地掏出了图纸，这是他最近废寝忘食联合一百多名工匠画出来的车床图纸。 当然这个图只是在宁凡原本画出来粗略草图的情况之下，把宁凡的草图进一步的精细化处理。 宁凡画出的图纸，这是一个十分笼统的方向，大致的讲清楚了车床的原理，但是并没有讲清楚其中更多的细节，而这其中许多的细节都需要沈梦溪和他的班底，夜以继日的去工作。 “现在这个图纸能不能完美地运行？” 宁凡要的不是过程，他只要结果，不过看到沈梦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图纸给完善出来了，宁凡还是很开心的。 “现在工匠们正在紧急打造一个原型机，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吧，这是怎么把握精度的问题，还需要仔细斟酌，这第一台原型机制造出来精度要必须够。” 沈梦溪的表情很慎重。 “材料方面应该没问题吧？” 宁凡又问道。 其实打造车床最重要的还是材料，无论是钻头还是各种切削刀，都必须要做到足够的硬度，否则的话中途断裂或者出现其他情况就会造成精度问题。 当然打磨的时候精度还是很重要的，必须不能错上一分一毫。 “材料方面已经经过很多次试验了，这些材料的硬度都超过了陛下设下的原本上限，以我现在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梦溪对于自己的设计还是很自信的，它本身就是一个极度要求完美的人，在设计的过程之中又多方论证，所以对于这个设计是梦琪觉得没问题。 “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没问题，有的时候人工制作出来的东西精度未必就比机器差，所以这第一个原型机的精度，时间可以适当的放长一点，把精度做到极致。” 宁凡长出了一口气，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如果做出了车床之后，那么今后就可以批量的生产车床，有了车床之后各种各样的零件就可以用车床去进行精密的打磨了。 别的不说，仅仅只有枪管这一个，就可以省去无数的功夫。 只要锻造出了无缝钢管，然后再用车床钻孔，那么枪管炸膛的概率就会大大的下降。 而有了足够硬度的材料，到时候燧发枪这种东西会被直接淘汰。 “你来看看这种枪支，这是我最近突发奇想设计的，弹丸方面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填充火药然后点燃了，只不过底火制作起来有些麻烦，但是一旦研制成功之后，这种枪支无论射速还是威力，都可以达到空前的地步。” 宁凡拿出了一张图纸递给了沈梦溪，而沈梦溪在看到这粗犷的设计之后，顿时眼睛一亮，在这张图纸上，宁凡画出了一把威猛的双管猎枪。 “陛下，这把枪看起来好奇特，不过威力好像很大的样子。” 沈梦溪看到这把枪的时候，两眼放光，男人天性都是对兵器有着特殊的好感的，尤其是宁凡画出如此威猛造型的双管猎枪，更是让沈梦溪这种文弱的书生都感觉热血沸腾。 “这种枪的威力的确很大，但是他的弹药却很独特，可以打出去是一个面，也就是说它可以喷射出大量的铁砂。” 宁凡耐着性子给沈梦溪讲解了霰弹枪的原理和杀伤威力，沈梦溪听得眼睛都亮了。 “陛下，现在遇到的难题就是这把枪的弹丸有些难以制作，还有点火这种东西，需要一些化学原料。” 沈梦溪很快就明白了宁凡的意思。 “这件事情倒也不着急，我只是先画一个图纸而已，你有时间的话就让人做做，没时间的话，这件事情先往后推，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先把车床做出来，只有车床做出来的，蒸汽火车应该就不远了。” 宁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君臣二人对这次见面都感觉很满意，尤其是沈梦溪得到了宁凡的嘉奖之后，心中更是踌躇满志，激情昂扬。 “对了陛下，听说您的大婚已经一推再推了，这件事情应该不能再推了吧？皇帝大婚关乎着一个国家的国运，而且早日有了太子，咱们大家也都可以安心。” 沈梦溪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技术型官员，此时也关心起宁凡的婚事来，不由得让宁凡有些哭笑不得。 第462章 催婚 “得了得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稍后再说，过两天我再把你叫来，再给你看一个有趣的东西。” 宁凡嘿嘿一笑，并没有告诉他这次要给沈梦溪看什么东西，算是浅浅地卖了一个关子。 等到沈梦溪离开之后，宁凡又拿出了自己的资料，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结婚的事情宁凡不着急，但是有人明显着急了，当天晚上大将军萧重就秘密进宫了，至于宁凡和萧重之间谈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宫里的人都知道萧重离开的时候，神色有些愤怒。 “陛下对于婚事似乎不甚上心，难道是已经变心了？” 萧家大院里，大将军萧重满脸忧愁之色。 他可以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但是唯独面对不了女儿那忧愁的眼神。 萧铃汐脸上愁绪满面，对于这场婚事，她自然也是期待已久的，但是宁凡把婚事一再延后也让萧铃汐内心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是科举考试，然后京都发生了瘟疫，再然后就是江南发生了蝗灾，这件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没有一件能够让陛下省心的，他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结婚呢？” 站在一旁的小玉忍不住开口道。 常言道，当局者迷，无论是大将军萧重还是未来的皇后萧铃汐，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忘了宁凡这些日子做了什么，而作为局外人的小玉则是看得很清楚，那就是宁凡根本没有时间去成婚。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凌夕听了小玉的话之后，也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神中的迷茫也渐渐消散。 “父亲，你今晚不应该进宫去催他的，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他的身体会垮掉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不应该让他烦心了。” 萧铃汐有些心疼的说道。 大将军萧重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却露出了不忿的表情：“你这是什么话？婚姻大事是一个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无论他有天大的事情，难道这婚事能够一推再推吗？很明显就是心中没有你。” 大将军萧重的性格一向是温润如玉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没见他发怒过，但是这一次大将军萧重却罕见的忍不住发怒了，站起来一把将桌子都给掀翻了。 这突如其来的暴躁，把萧铃汐都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走过去安抚父亲，让下人把房间里打扫一遍。 “想当初是我不该袖手旁观，无论是当初的太子宁庆要把你嫁给匈奴人也好，还是后来太子和宁凡之间皇位争夺的事情也罢，我都选择了袖手旁观，也许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对我有了看法。” 大将军萧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想当初面对这两大抉择的时候，他最终选择了袖手旁观，忠于自己军人的职责，但是作为皇帝的宁凡，又怎么会去懂得呢？ “父亲也没做什么，您只是一个守边卫国的将军，您的职责就是守住边疆而已，作为军人，你一向奉行的就是军人不干预政事，所以您对朝堂上的变化，从来都是袖手旁观的。” 萧铃汐倒是理解父亲，知道父亲萧重心中想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萧重内心奉行的就是这种军人不干政的心态，在他心中，好好的守卫边疆，就是对朝廷做出贡献了，所以朝堂上无论做出什么样的斗争，他都始终选择中立，不去参与。 “不去参与皇位之争，我倒是问心无愧，但是当初太子宁庆要把你嫁给匈奴人，我没有去阻止，这让我足足后悔了很长一段时间。” 萧重脸色苍白的看向了萧铃汐，他此时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而是一个生了白发的父亲。 萧铃汐看到父亲很少露出这样情绪外露的样子，顿时也感觉有些悲伤，他带着哭腔安抚着父亲萧重，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也许今晚是我太过于冲动了吧，不过陛下的态度倒也好，他告诉我最快半个月，最迟一个月，你和他的大婚就将如期举行，让你稍安勿躁” 萧重缓了缓情绪之后，终于把今晚进宫的结果说了出来，也不由得让萧铃汐欢呼雀跃。 一个皇帝的承诺是可信的，宁凡从来没有许下过承诺，但是这一次婚期应该是定了，最迟一个月，这个时间段，萧铃汐倒也可以接受。 “之前是寒冬腊月，婚事多有不便，但是现在春暖花开了，在这个时间结婚倒也不错。” 萧铃汐心中爱着宁凡，所以对于宁凡做出的任何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 萧重是看透了自己女儿对宁凡的一往情深，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西北那边传来了密信，大丰帝已经进入西北边军的营地了。” 萧重一个没忍住，说出了心中隐藏最大的秘密。 自从西北被大将军陈乔平定之后，大丰帝就杳无音讯了，这位前朝皇帝当初的太子，牵动着很多人的心绪。 当然作为现如今皇帝的宁凡，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十分关注的，毕竟大丰帝的下落关乎着未来大康朝的稳定，如果这位大丰帝时不时闹出来点幺蛾子，那么大康就永无宁日了。 而起初听到萧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铃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一旁的小玉却是脸色煞白，就连手中端着的油灯都掉在了地上。 而萧铃汐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知道父亲萧重口中那个大丰帝到底是谁，她也同样吓得脸色煞白。 “父亲，您怎么能如此糊涂，既然知道这个消息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陛下呢？还有西北军营那边到底怎么样？您能不能控制住局面？如果不能控制局面，我请您立即进宫奏明陛下，连夜赶往西北，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站在陛下这边。” 萧铃汐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父亲萧重，这一次她决定不再让步了。 父亲作为大将军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很多时候萧铃汐却觉得父亲有些糊涂，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第463章 宁庆和边军 而听到萧铃汐这番话之后，萧重陷入了沉默。他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干预政事，但是这一次大丰帝偷偷进入西北边军的军营，却给了萧重出了一个大难题。 大丰帝乃是当初的太子，也是当今圣上宁凡的亲大哥，他突然出现在西北的军营里，一些念旧的将领，自然而然就不忍心对大丰帝出手。 如果让大丰帝在西北军营里站稳了脚跟，那么西北边军三十万大军一旦落入了宁庆的手中，那么整个大康又会重新陷入割据和叛乱之中。 “父亲，您怎能如此糊涂？要知道您得到消息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给陛下，就已经是大错特错了，如果这个时间还在犹豫的话，那么女儿真的是无话可说。” 萧铃汐急的是直跺脚。 萧重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一咬牙，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我现在就立马进宫，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 宁凡刚刚睡下，怀中搂着软润如玉的黄玉萌。 不知道是不是整日焚香念经的原因，黄玉萌的身上总有一股清香的味道，那种味道说不上来，但是总让人感觉内心宁静，飘然出尘。 两人搂着说着悄悄话，宁凡感觉近日里的疲惫已经全部消散了，毕竟怀中人温润如玉，善解人意，无论什么烦恼，此时也不必放在心上。 正当宁凡准备翻身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太监匆匆的脚步声。 皇帝夜宿妃子宫中，如果没有天大的事情，太监是不会来打扰，所以在听到太监匆匆的脚步声的时候，宁凡就翻身起来穿衣服了。 黄玉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开始翻身帮着宁凡系扣子，一边帮宁凡穿衣服，一边低声的嘱咐宁凡，越是要冷静，不要冲动。 “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宁凡有些心神不宁，因为门外已经传来了二狗的声音了，二狗的音调和平时都有些不一样，带着沙哑和恐惧。 “别叫了，马上来了。” 宁凡穿好衣服，走到前厅，就见到二狗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身体竟还有些哆嗦。 “发生什么事情了？” 宁凡寒着脸问道。 他连日里废寝忘食，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休闲一下，没想到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放在身上谁的心情也不能好。 “陛下，萧重大将军来了，带来了一个消息，关于太子宁庆的下落。” 二狗极力压低声音。 宁凡听到二狗提到宁庆两个字的时候，身体也不由得一阵震动，不过他脸上倒是平静，稳步朝着外面走去，二狗则是紧紧的跟上。 一路上宁凡冷着脸没说话，他心中在盘算，宁庆这次到底还要闹什么幺蛾子？现在的天下已经被宁凡掌控的掌心了，宁轻此时还有什么底牌？ 突然间宁凡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西北边军，西北边军三十万，那是绝对忠于朝廷的，但是西北边军一直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也有一些疏远。 这种关系很微妙，那就是按照宁凡的理解，西北的边军只忠于国家，而不忠于皇帝本身，他们守护的是大康的国土而不是朝廷。 而此次萧重深夜进宫，肯定是西北那边闹出什么动静了，这个时候又听二狗说到宁庆的事情，宁凡已经猜到了，应该是西北叛乱被平定之后，宁庆走投无路，狗急跳墙，偷偷潜入了西北边军大营。 西北边军足足有三十万，关乎着整个大康的西北屏障。 如果萧重在西北的时候倒还好说，无论如何，宁凡都相信萧重是不会糊涂的，但是现在萧重偏偏在京都，而西北边军那边的情况宁凡也不熟悉，万一真的让宁庆趁虚而入，掌控了边军，那么对于整个大康造成的危害那将是毁灭性的。 “萧重那边怎么说的？” 宁凡咬牙切齿。 今天前半夜见萧重的时候，宁凡就感觉萧重的神色有些不正常，想一想那个时候萧重应该就知道西北那边的消息了，但是萧重却隐而不发，将这个消息隐瞒下去了，现在宁凡有一种直接将萧重下大狱，甚至将他五马分尸的冲动。 “大将军那边并未说什么，只是说有急事要见陛下，老奴问了好几次，萧大将军才透露说是和前太子宁庆有关。” 二狗也是慌里慌张的，跟在宁凡的身边，甚至连鞋都跑丢了。 “朕让你建立西厂，那件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宁凡这个时候不但不着急，反而有心情开始和二狗谈论别的事情。 这就是作为一个帝王必备的能力，那就是抗压能力，遇到事情之后一味的愤怒，一味的失去理智的去指责，怨恨是没有任何用的，遇到问题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去解决问题。 宁凡现在已经足够做到冷静了，他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他的后果，而是想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 “西厂的班底已经基本上建立起来了，目前大约有几百个人手，这些人手要保证绝对对陛下忠心耿耿，要保证能力，西厂的人在精不在多。” 二狗被宁凡问去西场的事情，倒也说得头头是道，把其中的脉络和组织办法都告诉了宁凡。 “你做得不错，后续朕会给你更大的能力，不过你要注意忠诚是一方面，能力也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你不要忘了，那就是对于这些人的约束性，一切都必须按照法度来，给你们权利，但是不是让你们任意妄为的。” 宁凡一边走，一边警告二狗。 其实宁凡说这番话并非放空炮，而是现如今的锦衣卫已经出现了苗头了，权力太大了，时间久了，就难免变得嚣张跋扈了，宁凡建立西厂的目的也就是这样的，为了让锦衣卫和西厂相互监督相互制衡。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暖阁，此时的萧重正站在门口，看到宁凡来了，就赶紧跪在了地上。 宁凡冷哼了一声，越过萧重，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走进了宫殿里。 第464章 边军效忠 而这个时候二狗则是把萧重搀扶了起来，在萧重的耳边低声说道：“待会儿把事情说清楚，该认错的时候认错，你也马上就是陛下的岳父了。” 萧重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宫殿里，一言不发地跪在了地上。 “西北那边的事情，你到底能不能控制得住，如果你控制不住，朕就立马要让江南的陈元庆率领十万大军直接北上。” 宁凡冷冷地盯着萧重。 其实宁凡现在手中有三张牌可以打，西北边军就算是犯上作乱，宁凡也不是那么慌张，只是现在一片形势大好，宁凡不愿意节外生枝罢了。 除了江南的陈元庆兵团之外，宁凡手中还有黄超兵团和陈桥兵团，这三张王牌，那都是百战百胜的队伍。 就算遇上常年和匈奴人作战的边军，实力倒也不差多少。 “西北的情况，臣大致是可以掌控的，只是宁庆太子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还要请陛下示下。” 萧重斟酌着字句，虚心地向宁凡说道。 听到萧重这么说，宁凡却猛然发怒了，他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指着萧重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自己对于朝廷那是忠心耿耿，你是不是一直认为自己是忠于整个大康黎明百姓的，但其实你自己就是一个糊涂虫糊涂蛋。” 宁凡劈头盖脸的一阵骂，直接把萧重给弄懵了，不知道宁凡为什么突然间发怒了。 “朕今天就告诉你，你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你自以为是地以为不干预朝廷的政务，远离政治，好好地把边关守好，就做到了本分，其实这是大错特错了。” “军人的天职不是守护边关，而是听从命令，如果军人不听从命令，那么朕要这些军人有什么用？守卫边关，朕大可以换成其他人来守卫，何必要用你这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 宁凡是真的怒了，丝毫不留情面，对于萧重那是讽刺挖苦。 而萧重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满脸都是惭愧的神色，他承认宁凡说对了，有些时候萧重其实也在反省自我，但是他这一生都这么过来了，人生都即将走入到谢幕的阶段了，想要改又谈何容易呢。 “臣知错了，可是西北的这摊子事现在无法收拾了，臣必须要回到西北，就算陛下要替换西北的边军，也需要慢慢来，不能够一下子全部撤换。” 萧重想了想之后由衷的朝着宁凡说道。 女儿即将嫁为眼前这个男人为妻，萧重此时此刻对于宁凡那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父爱，而不会有任何谋反的想法。 所以此时此刻，他是设身处地的在为宁凡着想的，也放下了之前的执念。 “关于宁庆的这件事情，你回到西北之后立马处理，不要动他，让人把他送到京都来。” “如果人跑了，你就不必去寻找了。” 宁凡示意萧重站起来，二狗这个时候搬来了座椅。 萧重被宁凡的一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宁凡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斩草除根吗？为什么还要留下宁庆这个祸害呢？ “陛下，能不能容臣说一句话？太子宁庆这个人刚愎自用，志大才疏，留着根本没什么用，如果让他逃脱了，将来只会有更大的后患，陛下不如来个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萧重很少会提出这种建议，但是此时为了宁凡他不得去做平生第一件恶事。 其实这萧重这一生虽然杀人如麻，那都是和异族作战，杀那些匈奴人，萧重问心无愧，但是若让他去做那些勾心斗角、权力争夺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参与过。 但是这一次萧重决定，不再清高了，为了女儿，他决定搏一搏，无论如何都要替宁凡将宁庆这个绊脚石给扫除。 “斩草除根倒也不必了，宁庆毕竟是我大哥，有着血脉相关的联系，把他送到京都来，择一处为他养老，让他安度余生吧，如果他想走就让他走吧，这样的咸鱼其实闹不出什么浪花来。” 宁凡淡然一笑，其实根本就没有把宁庆放在心中，他担心的只是西北边军的问题，如果西北边军能够被萧重牢牢地把控在手中，那么太子宁庆就不算什么。 “这样真的可以吗？” 萧重有些难以置信，历来帝王的心都是残酷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凡竟然能够如此大度的放过宁庆。 “让他活着比杀了他会更难受，让他亲眼见证朕的宏图伟业吧，他不是想和朕争吗？就让他亲眼见证这天下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宁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傲然，他根本不屑于斩草除根。 萧重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宁凡，此时此刻他终于认识到宁凡心中的那份孤傲，也终于认识到宁凡心中那颗强大的帝王之心，这一刻萧重终于服了。 “那臣连夜出发赶往西北，以最快的时间，把这个隐患消除于无形。” 萧重咬咬咬牙，决定连夜赶往西北。 “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赶路倒也不必太过于着急，我会调动军队，在沿途的关卡设下重重关卡，以防不测，而你则是只有派八百里加急，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亲信，先稳住那边的情况，之后赶到之后再行处理。” 解决的办法，宁凡都已经替萧重想好了。 萧重的年龄不小了，今年也五十余岁了，这样的身子骨还能虎虎生威，在这个时代十分罕见。 送走了萧重之后，宁凡再也没有困意了，他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心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想了想之后二狗拿来纸笔，宁凡继续自己的创作。 “陛下，您的这本书叫什么呢？已经快完结了吧？” 二狗凑近看，发现宁凡在写小说。 “这部叫做倚天，是射雕和神雕的第三部续作。” 宁凡倒也不隐瞒。 他现在把这些小说重新默写出来，并不是宁凡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大康未来的文化软实力。 就像宁凡之前说的那样，现如今的大坑已经有了雄踞东方的气势了。 第465章 玻璃 怎么去吸引更多的人才，怎么去吸引更多的劳动力，才是宁凡现在要想的事情，除此之外，宁凡还要想着用文化的力量，去让周边的国家周边的百姓去学习大康的语言，去接受大康的文化。 正所谓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用软实力去征服匈奴人，才是宁凡心中所想。 宁凡就这么写着，二狗就站在一旁看，不由得有些痴迷了，因为情节太过于吸引人，就连二狗都全心全意的被吸引了。 直到天亮的时候，宁凡才打了一个哈欠掉下笔之后，就告诉二狗今天的早朝不用上了，他要去补个觉。 对于宁凡的任性妄为，二狗早就习惯了，朝廷的大事由周群担着的，宁凡只需要做个甩手掌柜就行了。 “那陛下您就先去睡吧，我让周大人下午再来。” 二狗已经熟悉流程了。 宁凡只要不上朝，周群肯定会进宫，当面向宁凡诉说，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以及一些大事的定夺方面，在这方面周群拿捏得是妙到毫巅，他虽然手中掌握的权力，但却从来都不专横独断，无论大事小事都会请示宁凡。 有些事情就算宁凡不熟悉，不了解，周群也会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解一番，然后再给出自己的建议，之后再把决策的权利交到宁凡的手中。 周群这个人不贪权不恋权，在宁凡的眼中，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丞相。 有这样一位宰相帮宁凡处理政务，宁凡可以从中解脱出来，把所有的精气神都用到自己的爱好，用到自己的想法上。 中午到了快吃饭的时候，宁凡才起身，用了一顿午饭之后，就开始又在纸上写写画画了，等到午饭过后两个时辰，周群才姗姗来迟。 “陛下，那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这次从大波国回来之后，带回了很多商人，也带回了很多货物，同时之前签订的契约也已经生效了，大批的货物开始发往大波国，同时大波国的资金也已经到位了。” 周群向宁凡汇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有关大波国的事情。 而宁凡此时，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萝莉丝公主，虽然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希娜了，但是对于这位萝莉丝公主，宁凡仍然有些念念不忘。 “既然银子到了，那就想办法把这些银子尽快花出去，钱放在手中不花出去那就是废纸一张，这些银子要想办法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宁凡听了周群的一番话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和人做生意先收到定金，这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事实上老臣觉得这次赚了这么多钱，其实我大康无利可图，这些银子大部分都让那些商人给赚去了。” 周群想了想之后，直截了当的说道。 而宁凡听到周群这么说，放下手中的笔，摸着下巴玩味地说道：“做生意自然有赚有赔，更何况咱们一次性销售出了这么多货物，怎么可能不赚钱呢？” “赚的都是一些苦力钱罢了，还有咱们的矿产资源，这些东西卖出去当然可以换银子，但是放着不用，咱们今后子子孙孙也可以用啊。” 周群有些心疼的说道。 听到周群这么说，宁凡不由的笑了：“咱们现在的情况是等米下锅，要发展要运转，大量的开支是必不可少的，这个时候人家萝莉丝公主愿意和咱们做生意，愿意帮咱们销售货物，咱们都应该烧高香了。” “还有啊，你可千万不要觉得咱们大康在贸易之中是处于一种资源出口型的状态，我马上就会让你知道咱们赚钱到底有多么暴利。” 宁凡嘿嘿一笑。 而周群则是被宁凡的这番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宁凡所谓的赚钱暴利是从何而来。 “你听说过没听说过葡萄美酒夜光杯，那夜光杯一个杯子价值几何呀？” 宁凡淡淡一笑。 “据说价值千金，臣只见过一次，的确是流光溢彩，而且还是透明的。” 周群想起了夜光杯的样子，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惊奇和羡慕，就连他这样对物质极为不感冒的人提起那种夜光的杯子，仍然是十分的喜爱。 “那我告诉你，咱们大康马上就会诞生一项新的技术，可以大批量的制作这种媲美水晶的东西，而且用料的成本极为低廉。” 宁凡哈哈一笑，朝着周群说道。 周群直接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宁凡，如果真的可以大量生产这种透明的水晶制品的话，恐怕大量的金银珠宝会源源不断地向大康输送。 “朕可以先向你透露一个消息，那就是这种东西叫做玻璃，也是一种透明无瑕的东西，和水晶没有任何两样，而且制作成本极为低廉，技术我已经研究透了，马上就可以量产，下午沈梦溪过来之后，我就会把具体的技术交给他。” 宁凡也不卖关子了，其实很多秘密根本就不需要在周群面前保守，周群毕竟是整个大康的宰相，如果周群都不可信了，那么宁凡身边就没什么可信的人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我建议这种东西先不要大量的生产，物以稀为贵，一旦这种制作成本极为低廉的东西在市面上流通，很快就会把价格彻底地拉下来。” 周群想了想，之后就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那就是建议宁凡继续走高端化路线。 “哈哈，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种玻璃制品迟早是要普及的，因为在未来的工业化时代，这种玻璃器皿的作用也很大。” 宁凡倒是对周群的提议十分认可，但是他只认可一部分，那就是玻璃的普及那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刚开始自然要走高端化路线，狠狠的从那些异国商人身上赚上一笔。 想到和异国商人做生意，宁凡就不得不想到了张健，这张健离开了这么多天，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不由得不让宁凡担忧。 造船出海和世界各国通商是宁凡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但是现在限于造船技术的阻碍，宁凡的梦想一直没能实现。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值得宁凡期待，那就是车床的技术，如果车床的技术被攻克之后，那么制造业的技术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宁凡相信随着制造业技术的大爆发，将来造船术也会在短时间内获得突破，或许不用从外部获得造船技术，大康内部的造船技术就会日新月异的发展。 第466章 倚天连载 “萧铃汐小姐，这是陛下让我交给你的，校对之后，就从报社的报纸版面上开始更新吧。” “陛下交代的，更新完毕之后就全部结集出版。” 二狗将一本厚厚的书籍交给了萧铃汐。 萧铃汐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过宁凡了，此时看到二狗送来的这本书，也不由得百感交集。 “公公不休息一下吗？” 萧铃汐赶忙让下人端来一杯热茶。 二狗倒也不着急离开，他作为宁凡身边最亲信的随从，自然知道宁凡和萧铃汐之间的感情，对于萧铃汐，二狗从来不敢摆什么架子。 当初在江州的时候，萧铃汐其实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女主人了，只是缺少一个真正的名分而已，而这个名分其实也不远了，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皇帝的大婚势必是要举行的。 “小姐倒也不必着急，陛下心里还是有小姐的，至于婚期延后的事情，也并非陛下能够左右的，实在是多事之秋，陛下分身乏术。” 二狗一边喝着茶，一边朝着萧铃汐客气的说道。 萧铃汐的身份那是有目共睹的，将来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个时候能够和萧铃汐搞好关系，今后在宫中二狗也可以更加的左右逢源。 宫廷就是一个小社会，虽然后宫的娘娘们一团和气，但是将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但是萧铃汐此时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二狗身上，她全部的身心都已经进入了宁凡送来的这本书里。 这本名叫倚天的小说翻开扉页，里面的情节就引人入胜，只是寥寥地看了几页之后，萧铃汐就有一种想要一口气将此书看完的冲动。 “陛下日理万机，还能写出如此引人入胜的情节，实在是让人佩服。” 正所谓始于颜值，终于才华，在萧铃汐的眼中，宁凡的才华天下无人能比。 “小姐慢慢看吧，奴才就不打扰了。” 二狗站起身来，向萧铃汐告辞。 这个时候萧铃汐才从那本书上抽回了心神，慌忙带着小玉将二狗送到了门口。 “用不了多久，您就是奴才的主子了，现在也是半个主子，只是缺少一个名分而已。” 在萧泠汐的面前，二狗不敢摆任何架子，就算是在其他任何人面前，二狗也从来没有用过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二狗的态度始终如一，待人态度温和，不远不近。 二狗前脚刚走，后脚主仆二人就迫不及待地来到阁楼上，开始翻看那本书。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宁凡笔下流淌出的情节了，所以这一刻无论是萧铃汐还是小玉，都是甘之若饴，看着这本书恨不得一口气读完。 “小姐，这些丰富的情节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呢？虽然天马行空，但也丝丝入扣，就好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小玉忍不住感叹。 从下午到深夜，主仆二人废寝忘食，已经将这本书看去了三分之一了，其中的情节也让二人感叹不已。 “这本书如果连载的话，肯定会引发轰动的，这种丝丝入扣的情节让人欲罢不能。” 萧铃汐用手摸索的这本书，脸上满满都是一种欣慰和喜悦。 “小姐，你说像陛下这样的人，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呢？” 小玉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痴了。 “能够遇上这种人，就是人生的幸事了。” 萧铃汐十分知足。 主仆二人在这里讨论的时候，宁凡已经开始起草另外一本书了，最近这些日子，宁凡深感生命的短暂，随着穿越过来的第三个年头，宁凡越发感觉到时间的紧迫性。 在这个世界没有西医，没有发达的医器，一旦生病了，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至于草药能不能治病，宁凡还从来没试过，因为他来到这里之后就没生过病，毕竟年轻力壮。 “陛下，这是萝莉丝公主带来的一种补品，您尝尝看。” 夜深了，二狗却端来了一小碗粥。 宁凡打开盖子，立即就闻到一股喷香扑鼻的味道，好像是花香味却又不像，尝了一口甜甜的沁人心脾的香味，但是却不腻。 “这个萝莉丝公主倒是有心了。” 宁凡不由得赞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宁凡看到站在一旁的二狗没有吱声，就觉得有些意外。 “怎么，你对这个萝莉丝公主有点意见，我提到他你就不吱声了？” 宁凡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二狗。 二狗小心翼翼地看了宁凡一眼这才说：“陛下，其实前日周群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萝莉丝公主之所以对您如此殷勤，还不是为了赚咱们大康的钱，要知道那些货物被运输到他们国内，肯定是赚三倍以上的利润的。” 听到二狗这么说，宁凡放下手中的汤碗，没好气地说道：“你整日跟在我身边，没想到竟然格局如此狭隘？这些货物如果不是依靠大波国的商人运输出去转卖掉，你以为他们留在咱们大康内部，能够变成钱吗？” “现如今大康的老百姓都是很穷的，他们谁买得起太多的货物呢？普通的老百姓吃油都是用筷子蘸着吃的。” 宁凡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大康的老百姓经济实力差，消费能力低，现如今大康的老百姓连温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更不要说去购物买那些提升生活水平的东西了，就好比香水、肥皂这些洗涤用品，在普通老百姓看来根本就是没用的。 用这些钱他们可以更多地购买一些大米，一些粮食可以让全家人吃饱一些。 至于那些纺织品就更加不用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补丁摞补丁，一件衣服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甚至有人一辈子也就那么两件衣服而已。 “但这些东西都是咱们大康的老百姓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呀，没想到其中的差价和利润却被这些大波商人给轻而易举给赚走了，奴才有些想不通，心中有些难受。” 二狗低下头，眼眶有些泛红。 宁凡当然能够理解二狗的心情，他是同情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辛辛苦苦织布，他们辛辛苦苦做的肥皂，辛辛苦苦做出的各种商品，最终却被别人以低廉的价格拿走了。 第467章 玻璃的配方 而这些商人什么都不用做，却可以赚得盆满钵满的，的确让人心里难受。 “这就是商业，这就是自由市场的魅力。任何事情你不去做自然有人去做，别人做了有利可图，而你做了却没利可图，那么这件事情就只能让给别人去做。” 宁凡淡然一笑。 资本的原始积累过程是十分痛苦的，当然是需要依靠这些低端的商品来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这一点宁凡比谁都清楚。 在这个阶段让这些商人赚一些钱，并没有什么妨碍，等到大康的工业齿轮彻底转动起来的时候，大量的工业制品变成了稀缺品，到那个时候就会从买方市场彻底变成卖方市场。 到时候各种各样的工业制品精良无比，宁凡就不信，这些东西无法赚取高额的利润。 “可是陛下，咱们难道就不能只做一些只有咱们大康独一无二的东西吗？这些东西咱们拥有定价权，咱们说多少他们就出多少钱。” “不像丝绸肥皂这些东西，虽然咱们也拥有一定的技术，但是别的地方照样能够制作，他们不买咱的也可以去别家去买。” 二狗把事情看得透透的。 听到二狗这么说，宁凡打了一个响指，点了点头说道：“这事你倒不用纠结了，明天把沈梦溪叫来，朕给他一个东西，保准是独一无二的，将来能够为我大康赚取巨额的利润，这件东西必定会风靡世界。” 要想赚钱当然要赚取富人的钱了，寻常老百姓身上本来就没多少财富，就算榨干了也挤不出多少钱来。 但是世界这么大，各个地区都有着富人阶层，这些富人手中掌握着这个地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财富。 要赚取这些富人的钱，那么就必须要通过两种手段，第一手段那就是战争去掠夺。 这种手段劳民伤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宁凡自然不屑于去做，而第二种手段其实就是资本收割。 在宁凡穿越之前那个时代，资本收割的原始积累依靠的是鸦片，依靠的是那种让人成瘾性的东西，但是现在宁凡并不想依靠那种东西，反而想出了很多不同的办法。 玻璃是眼下宁凡可以想到的，能够制作出来最高端的东西，因为玻璃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独一份的东西。 只要能够制作出各种各样的玻璃器皿，相信它的价值，肯定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到时候大量的出口肯定会为大康赚取巨额的财富。 第二天上午，沈梦溪早早地来到宫里，和宁凡相见。 沈梦溪这些日子很忙，但是也并不是太忙，因为具体的事务不用他去操心，他只负责给出一个思路，然后手底下的研究人员就会根据这个思路不断地去研究实验。 当然，这也是宁凡给出的思路。 正所谓众人划桨开大船，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一个人潜心研究去做一件事，很可能就要耗费一生的时间。 但是假如一个团队去做一件事情，不但效率高时间短，而且往往这件事情会做得更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宁凡所传授的这种团队思想，已经深入到沈梦溪的骨髓里了，他无论研究什么课题，制作什么东西，都习惯于把擅长这件事的人集合在一起，去形成一个团队。 “陛下，最近车床的事情遇到了瓶颈了，那些齿轮与齿轮之间没有润滑的作用，东西很快就会因为磨损而坏掉，车床的寿命会大大的减少。” 沈梦溪眉头紧锁，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已经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了，但是却始终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无奈之下他才想到了宁凡。 “你都试过用什么办法？”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沈梦溪。 “用油是不行的，用石蜡倒还可以，但是石蜡消耗得比较快。” 沈梦溪对这个问题，那是颇为头疼。 “那就去想去实验，找的东西多了，总能有一种东西可以持续地让齿轮润滑。” 宁凡其实知道真正的润滑油是从石油中提炼的，但是现在的化工水平根本不可能提炼出石油中的东西，更何况以现在的钻探技术，从地下取出石油，那也是痴人说梦。 “你来看看这个东西，回去让人研究一下，之后就快一点烧制吧。” 宁凡把玻璃的配方交给了沈梦溪。 沈梦溪仔细看了一番之后，并不知道宁凡说的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你知道琉璃杯吗？那琉璃其实就是这玩意儿，你回去之后让人烧制成型之后出来的是一种粘稠的液体，但是需要用吹制的技术才能够做成有用的杯子等等，这些东西都需要有能工巧匠去摸索。” 宁凡并没有过多地去说细节，因为关于细节部分的东西，宁凡自己都知道的不是很多。 能够把玻璃的烧制技术告诉给沈梦溪，已经是宁凡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如果玻璃能够快速量产的话，那么将来玻璃制品将会迅速占领市场，到那个时候为大康带来的利润将是无法想象的。 “你记住，这个东西一旦生产出来之后，千万不要把价格打下去，一定要用昂贵的价格。” 宁凡再三叮嘱。 生产玻璃需要三样东西，第一就是沙子，第二就是石灰石，第三就是要用纯碱。 至于纯碱这种东西，其实在很多地方都发现了碱矿而且碱矿并不需要钻探很深，在地表露天采集都可以。 更何况纯碱这种东西就算是用草木灰去制作，也并不是太费事。 “陛下，这个东西生产出来之后，就像您说的有点类似于陶瓷，我觉得它的价值应该没那么大吧。” 沈梦溪有些犹豫，因为从这张制作的方法上来看，要想制作出玻璃，实在是有些麻烦。 “不要怕麻烦，这东西是工业化的基础，将来的化学实验室里需要的各种量筒量杯，试管等等都需要用玻璃去制作，没有透明的玻璃，想要做化学实验根本不可能。” 宁凡也懒得过多的说了，有很多东西都需要沈梦溪自己去亲身体会。 第468章 制作工艺 “你回去自己摸索几天吧，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候叫我过去看看。” 宁凡也懒得跟沈梦溪过多的说。 没想到几天之后沈梦溪就把制作玻璃的熔炉给做好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第一批实验材料也准备好了。 按照宁凡写下的那个制作材料的方法，沈梦溪组织工匠按照方法一点一点地开始烧制，没想到第一批竟然直接成功了。 玻璃液体形成之后，要想把玻璃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这个时候就要进行吹制了，但是由于没什么经验，工人们有好几个都受伤了。 在熔炉的两边，工人们疯狂地拉着鼓风机，将大量的氧气送入熔炉之中，而熔炉中的煤炭则是快速的燃烧，为整个熔炉提供极高的温度。 滚烫的玻璃溶液，从熔炉中被倒出之后，放在一个巨大的容器之中，可惜第一次因为没有经验，陶瓷容器直接就裂开了，滚烫的玻璃液体倾倒在地面上之后向四周散开，几个工人当即就被烫伤了。 第一次制作出玻璃溶液已经很不简单了，当沈梦溪把这个结果告诉宁凡的时候，宁凡还有些不信，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沈梦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把玻璃溶液给制作出来。 “做倒是做出来了，但是并没有像陛下所说的那样造出玻璃容器，而且还有几个工匠都受伤了。” 沈梦溪一脸遗憾之色。 “玻璃的溶点大约在一千三百度左右，你必须要用一个耐高温的容器去盛放着玻璃的溶液，而且玻璃要想吹制成型，还需要一定的技巧性。” 宁凡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好歹见过猪跑，也知道玻璃器皿的大致生产流程，但他毕竟也是一个外行，只知道反应公式和材料配比，除此之外，宁凡一概不知。 “如果只是用一根管子去吹的话，那和吹糖人有什么区别？不如就找几个吹糖人的工匠来试试吧。” 沈梦溪感觉实在是头疼，因为那玻璃溶液的温度太高了，稍有不慎就会烫伤，他已经开始准备给工匠们制作一套防具了。 提起吹糖人的匠人，宁凡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玻璃的溶液可不像是糖融化之后液体那么简单，玻璃的溶液温度还是很高的。 “其实也没那么麻烦，如果仅仅依靠吹制的话，是不可能形成一定器皿形状的，还是需要模具的，先将溶液倒入模具之中，然后再进行吹制，大致就是这么个流程。” “再或者说是一边吹，一边用模具去塑形。” 宁凡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这几句话倒是启发了沈梦溪，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又过了几天，沈梦溪带着几样样品来到宫里了，看到这几样看起来丑陋的玻璃器皿，宁凡差点被逗笑了，因为这做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不怎么样，形状不均一也就罢了，关键是造型还特别的奇葩。 “让陛下见笑了，实在是因为工匠们对此都不是很熟悉，能够制作出这样的东西，已经很不简单了。” 沈梦溪叹息了一声，满脸都是苦笑。 宁凡把握着这几样玻璃器皿，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和水晶的透明度，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毕竟是透明的东西。 在这个时代，玻璃器皿可是远超陶瓷的存在，普通的达官贵人如果见到这样透明的器皿，肯定是惊为天人的。 “你回去让匠人们再多学多练，没事这玻璃溶液就给他们大量的提供，只是浪费一点煤而已，让他们每一天拿着玻璃溶液去练手，时间久了手法自然就娴熟了，到时候制作出来的器皿也就慢慢的完美了。” 宁凡倒是不着急，毕竟这些匠人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玻璃器皿，也不知道制作方法，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能把这玻璃器皿做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于宁凡来说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沈梦溪把样品留下了，自己空手回去了，晚上的时候宁凡吃了饭，就在把玩这几样玻璃器皿。 “陛下，最近几天的报纸您看了吗？可是热火朝天呢，您的故事简直卖爆了，现在已经到了一报难求的地步了。” 二狗捧着报纸走了，进来见到宁凡就是一顿马屁。 宁凡有些心虚，其实这些故事都是出自于金老爷子之手，而他只不过是重新默写一遍而已，实在担不上如此荣誉。 不过看到报纸上印刷的字体，宁凡还是很满意的。 “把稿件传给各地的报社，让他们全部都开始刊印，当然让说书人也到酒楼茶肆这些地方去多多地讲说这个故事，你让那些大波人听一听。” 宁凡拿起报纸看了一眼就丢下了，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故事得不到认可的问题，而是关心未来大康的文化软实力能不能出海的问题。 “对了，二狗，明日你准备马车，朕打算到沈梦溪的玻璃作坊去看一看。” 连日以来都闷在这深宫内院里，宁凡实在是有些厌倦了，几天不出宫，他就觉得闷得慌，正好借着这个借口，明日出宫去看一看，看看沈梦溪的玻璃作坊到底做得怎么样了。 进入沈梦溪的玻璃作坊，宁凡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热辣滚烫，这作坊里的温度实在是高得惊人。 作坊里的工人都赤裸着上身，一个个汗流浃背，但是这些工匠们倒也很认真，他们拿着陶瓷制作的吹管在努力地吹着玻璃，虽然他们制作的玻璃外形并不完美，但是和前几天建造的玻璃制品相比，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形状。 看到这些工人们用嘴去吹玻璃，宁凡立即把沈梦溪叫到了一边。 “用嘴巴去吹制玻璃溶液，不但危险，而且很容易出现气泡，而且一次吹制出来的玻璃器皿，体型也不会太大。” 宁凡作为一个旁观者，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如果仅仅是用人的嘴巴去吹制玻璃器皿的话，那么工艺水平永远都不可能提高。 “那怎么办？” 沈梦溪也是被宁凡直接问住了。 第469章 吹制 其实事实上，沈梦溪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着自己的蒸汽机和精密车床，它对于玻璃的制作过程并不是十分关心，只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几个工匠而已。 “看到那玩意儿没有？你可以制作几个小型的给工人用，改装一下不要用手去拉，而是改装用脚去踩，里面植入一些弹簧，用脚踩下去之后自己就会重新弹起来。” 宁凡指了一下熔炉两旁的几个风箱。 吹制玻璃其实可以用小型风箱，工人们用脚去操控，一踩一拉就可以吹出大量的气体，这样垂直的过程之中，工人们不需要用嘴巴去吹气，就可以全神贯注地注意玻璃器皿的形状。 沈梦溪被宁凡一下子点醒了之后，顿时挠了挠头，露出了苦笑，这么简单的东西，其实他自己也可以想明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梦溪感觉自己好像永远都赶不上宁凡的聪明和才智，很多事情宁凡一眼就可以看出问题的本质，但是他却可以琢磨好几天才能够看懂。 既然来了，宁凡就没有着急着走，他虽然感觉很热，但是仍然和工匠们在一起讨论着玻璃器皿的吹制技术。 到了后来，宁凡有些按捺不住，干脆自己上手做了几样东西，虽然宁凡也是第一次上手制作玻璃器皿，但是他小心归小心，操控的过程却一丝不苟，到了最终竟然也收获了几样自己觉得满意的器皿。 几个小小的杯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茶壶，这些东西都是宁凡自己一点点制作出来的样子，虽然并非多么完美，但是也至少可以看了。 这几天随着玻璃烧制的技术提升，其中的杂质也开始大大的减少，宁凡今天制作出来的几个杯子看起来流光溢彩，透明清澈。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凡故意让二狗把希娜还有荣妃以及黄玉萌三个人都叫了过来。 当几个女人看到桌子上摆放的玻璃器皿的时候，都是瞪大了眼睛，一点都不可思议。 一阵阵惊叫声中，三个女人把玻璃器皿拿在手中，不断地观看，希娜更是扭头朝着宁凡娇声说道：“陛下这杯子是什么？怎么这么美？” 面对自己的爱妃，宁然当然不可能卖关子，他直接就告诉希娜，这种杯子叫做玻璃。 “这种玻璃怎么无法遮挡视线呢？透过玻璃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水。” 希娜对于玻璃杯子有些爱不释手了，翻来覆去地拿在手中不愿意放下。 一旁的黄玉萌虽然看起来淡定许多，但是对于这杯子也是爱不释手，最沉默的莫过于荣妃了，他的身份尴尬，并不是宁凡的妃子，在宁凡的面前很多时候都显得过于低调了。 “这些杯子是我亲手制作的，就送给你们了，过几天我会制作一批更好的，到时候每一个宫里都会送给你们一些，不过这些玻璃制品的硬度并不高，掉在地上就会摔碎，你们小心点使用。” 区区几个玻璃杯子而已，对于没见过的人来说十分稀奇，但是对于宁凡来说这玩意自然不算什么，所以他就十分慷慨大度地把自己这一次制作玻璃的作品送给了几个人。 三人自然对宁凡是感激涕零，拿着玻璃杯子都是爱不释手，就连晚上喝汤都要使用这种玻璃杯子。 “对了，陛下，这么好的东西，一个至少需要上千两银子吧？” 希娜吃完了饭丢了碗，就凑到宁凡面前，拿着玻璃杯子不断地观看。 “一千两的银子，想要买到这东西应该很难吧，据我说这东西应该是稀世珍宝，至少也需要几千两银子才行。” 黄玉萌也走了过来，同样对于手中的杯子那是爱不释手。 “陛下，这杯子应该是某种稀缺的玉石制作的吧，能够制作得如此巧夺天工，圆润透明，简直是闻所未闻，这种东西难生无价之宝，价值连城，很难用银子去估价。” 荣妃也是一脸的惊叹。 看着三个女人如此痴迷，宁凡一阵无语，这就是普通的玻璃而已，却被三个女人捧上了天，可见这玻璃未来的市场价值有多么大。 “这东西的价值倒也十分稀缺，却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稀缺，你们想要的话，过几天我让沈梦溪制作一批更加精美的给你们送来。” 宁凡并没有贬低玻璃的价值，实际上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玻璃的确是稀世珍宝。 “陛下，您是说这东西是沈梦溪做出来的，不可能吧？” 希娜发出了一声惊叫。 “怎么就不可能了，这玻璃可以随意制作成任何形状，你们闲暇的时候可以画下一些想要的物件的形状，我可以拿去让工匠们帮你们制作，至于这玻璃未来走向市场的定价到底是多少，那就让市场去定价吧。” 宁凡朝这几个女人慷慨地说道。 制作玻璃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期待着工匠们的制作工艺提升了，这需要时间，但宁凡估计不会太久，因为这个时代的工匠太过于吃苦耐劳了，他们的手艺都很精湛。 只要摸到了窍门，让这些工匠们制作出造型精美的玻璃制品，几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宁凡估计最多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工匠们就能完全掌握玻璃的制作工艺，到时候只要模具制作得足够精良，这些工匠们应该就可以制作出任意造型的玻璃制品了。 现在要考虑的不是玻璃制品的造型和制作工艺的问题，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将这些玻璃制品推向市场，怎么让它的价值利益最大化。 因为一开始宁凡制作玻璃的初衷，就是要用这东西挣钱的，不是挣大康老百姓的钱，而是挣那些外部商人的钱。 有了这玻璃器皿，将来好多东西都可以重新包装得高档了，比如说香水，比如说白酒。 稀松平常的东西一旦被玻璃瓶子装了进去，那么这东西的价值就会立即翻上好几倍。 宁凡的耐着性子，这个时候还不能够惊动萝莉丝公主，只要工艺达到标准之后，再把一件完美的作品转送给萝莉丝公主，相信这个玻璃制品肯定能够在大波商人内部造成轰动。 第470章 技术不卖只开源 到时候定价多少这个权利就交给萝莉丝公主了，宁凡相信这位公主应该不会压低太多的价格，毕竟玻璃这种东西世所罕见。 事实证明，这天下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仅仅过去了五天的时间，萝莉丝公主就亲自找上门了，手里只是拿着一样别样精美的玻璃制品。 宁凡看到萝莉丝公主拿着这件玻璃茶盏的时候，眼中透出了熊熊的怒火，他一开始就严格命令玻璃作坊，不得对外透露任何消息，但是事实情况确实大波国的商人拿到了第一手消息，并且拿到了最完美的样品。 “公主手中拿着这件器皿，看起来很是精美，不知是从何而来的。” 宁凡是明知故问。 萝莉丝公主温婉一笑，晃着手中的玻璃器皿，眨着大眼睛，机灵古怪地看着宁凡说道：“陛下就不要明知故问了，这东西从何而来，难道陛下自己不清楚吗？” 宁凡被萝莉丝公主这么揶揄了一下，顿时也有些绷不住了：“这东西难道是我大康的匠人制作而成的，但是公主为何还拿在手中的？要知道这些东西是严令保密的。” 听到宁凡这么说，萝莉丝公主倒也不害怕他撇了撇嘴朝着宁凡说道：“这种东西只是未来商业物品而已，陛下又何必如此隐瞒呢？藏着掖着只会让人觉得陛下小肚鸡肠而已。” 宁凡倒是没想到这萝莉丝公主说话竟然如此大胆，不过他倒也不生气，大家都是年轻人，更何况宁凡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人平等的念头已经深入他的内心了。 “公主觉得这样一个杯子到底价值几何呢？” 宁凡看着萝莉丝公主。 这位异国的公主机灵古怪，很多东西他一看就透，宁凡知道很多东西都无法瞒住此女了。 “首先我建议陛下最好不要大量生产这种东西，物以稀为贵，要想卖上高价，那么就必须给这东西贴上高端奢侈的标签。” 萝莉丝公主的想法和宁凡一样一说出口，宁凡就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知己。 “如果只是物以稀为贵的话，这东西想要卖出绝顶的高价倒也很难，如果再给他编上一个故事附加上文化价值的话，那么这玻璃器皿杯子一个卖上两千两的价格，我倒是觉得不贵。” 宁凡哈哈一笑说道。 “无论陛下决定定价多少，我们大波国的商人都可以把它卖出去，但是我们作为商人的自然也需要从中赚取差价和利润，相信这一点陛下应该明白吧。” 萝莉丝公主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他看到了这件商品的利益之后，就立即来找宁凡了，虽然心里着急，但是脸上却云淡风轻。 其实这就是一场商业谈判，是一场博弈，任何一方露出了马脚，就会被另外一方抓住痛脚压低价格。 “那倒也不着急，这种器皿的制作工艺还没有完全成熟，现在推向市场的话恐怕有些太早了。” “当然生产技术上是绝对保密的，这件东西除了我们大康之外，任何地方都是无法生产的，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宁凡嘿嘿一笑，就像萝莉丝公主，说明了这玻璃器皿的唯一性。 萝莉丝公主虽然心中有些气，但是却无可奈何，因为这玻璃器皿的制作技术，她经过多方打探，还真是打探不到。 那些玻璃制作作坊里的工人，只懂得吹制技术，却根本就不知道这玻璃溶液的制作工艺。 真正玻璃溶液的制作工艺就只掌握在沈梦溪和宁凡的手中，天下除了这二人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玻璃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陛下如果能够转让这种器皿的制作技术的话，我愿意一次性付给陛下五千万两白银。” 萝莉丝公主也很阔绰，一开口就是五千万两。 要知道大康如今的税收每年也就是一千万两而已，这五千万辆足足抵得上大康五年的税收了，但是宁凡听了这番话之后确实摇了摇头。 “看来贵国还真的是积攒了巨额的财富，让人垂涎三尺啊，不过贵国虽然有钱，但是武力却不不足够，当心匈奴人随时可能会去抢夺贵国的财富。” 宁凡趁机给萝莉丝公主敲响了警钟。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大家心里都懂，萝莉丝公主自知失言，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陛下真的不考虑一下把这技术直接转让吗？要知道单单靠一个作坊去制作这些器皿，产量还是很有限的。” 萝莉丝公主苦口婆心的说道。 但是宁凡却摇了摇头：“制作的速度虽然慢，但是却可以卖得上高价，就以五千万两白银为界限吧，只有这玻璃技术生产出来的器皿卖到一亿两白银，到时候我就会将这玻璃生产的技术直接公布出来。” 宁凡的豪情万丈让萝莉丝公主直接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宁凡竟然要把这玻璃制作技术直接公开。 “陛下为何不愿意将这技术转卖，而要偏偏要免费公开？” 萝莉丝公主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 “以这玻璃器皿的稀缺程度，我相信赚到一亿两白银也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我大可以多开设一些作坊，全力生产供给公主殿下的商队，当然要把这些器皿销售给各国的贵族和有钱人，就需要公主去实际操作了。” 宁凡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公布玻璃器皿制作技术的原因，其实这其中的原因很是浅显，要把技术公布出去，那么就可以快速地提升这个技术。 玻璃的制作技术在未来的工业化社会之中，方方面面都需要用到，如果单纯地让皇家造办处去制作玻璃器皿的话，那么它的技术更新迭代会十分缓慢。 但是一旦把技术彻底公布出去，那么就会有很多玻璃作坊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在全国各地出现，大量的工匠进入这个行业，势必就会促进技术的提升。 一亿两白银，如果玻璃能够赚到一亿两白银，宁凡也知足了，这一亿两白银能够做的事很多很多，在宁凡眼中，有了这原始积累的资本，玻璃技术能不能继续赚钱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未来它还有更多的赚钱方法。 “陛下如果将来有什么新的赚钱的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们大波国合作，我们大波国的商人闻名于世界，足迹遍布东西南北。” 萝莉丝公主一脸傲然的说道。 第471章 陈三郎 的确仍然如同这位萝莉丝公主所言，大波国的商人天下闻名，足迹遍布整个世界，几乎没有他们卖不出去的东西，对于这一切宁凡也是羡慕嫉妒，但却没有办法。 从古至今，大康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农耕文明社会，商业在大康其实并不发达，甚至一直受到打压。 在统治者的普遍看法里，商人就是不事生产，搬弄是非，抬高价格，投机倒把的存在，所以历来商人都是在大康受到打击的对象。 关于玻璃制品泄露的这件事情，宁凡下令追查，只用了半天的时间，罪魁祸首就被抓到了，是一个名叫陈三郎的匠人。 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泄露机密，那都是应当严惩的存在。 宁凡无论这位陈三郎有着什么样的理由，他必须要把这个陈三郎提出来，当成一个典型去对待。 “陛下，这个陈三郎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但是他老母亲生病在家，情况危急，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作为上司的沈梦溪，自然是十分护犊子的。 亲自跑到宫里来找宁凡说情，当然是希望宁凡能够在这件事情上稍微让步一些。 不过现在的问题却不是宁凡想不想让步的问题了，而是这些问题根本就无法让步。 陈三郎犯下的事，无论在什么时期，什么地方，那都是死罪，擅自透露皇家的机密，这种人胆大妄为，为了一己私利，无论什么理由都能随便透露秘密。 不过沈梦溪竟然开口说了，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现在刑部那边，判了陈三郎什么罪？” 宁凡打算稍微做一下让步，就当是给沈梦溪一个面子了，当然这个让步的幅度不会太大，陈三郎这个人就是不死，也要让他褪层皮。 关键不是宁凡要惩罚陈三郎，而是要我把陈三郎树立成一个典型给后来的人看看，泄露这种技术性机密的下场是如何的。 “刑部那边判了死罪，秋后就要问斩，可是陈三郎的母亲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把他儿子斩了，这瞎子老母亲该何以自处呢？” 沈梦溪也是唉声叹气。 他自然也知道私自泄露这种技术性的秘密带来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但是陈三郎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特殊，而沈梦溪作为上司自然不能够不管不问。 “那就这样吧，把这个陈三郎发配边关去充军，如果表现得好了，将来还能够戴罪立功。” 宁凡轻飘飘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沈梦溪的眼神有些绝望，但是作为皇帝的宁凡就已经做出让步了，他也不好继续再说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你记住，以后无论关于什么样的技术资料都要严格保密，咱们研究出这种东西花费了人力、物力不计其数，如果就这么泄露出去了，给咱们的竞争对手倒是递了刀子。” 宁凡在沈梦溪即将离开的时候，再三叮嘱。 这件事情也同时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那就是保守秘密的重要性，毕竟现如今的大康处于工业革命的前夜，很多技术性的东西都需要一点一点研究，一点一点开拓。 虽然现如今周边的国家还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可以和大康匹敌的国家，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实力发动一场工业革命，但是宁凡不得不慎重。 这些日子皇宫内在筹备大婚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情却始终牵着宁凡的心，那就是边关有关大丰帝的消息。 婚期是不能够再推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势必会伤了萧铃汐的心。 就在宁凡的婚期来临之前，边关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一封密折交到了宁凡的手上，这份奏折出自于大将军萧重之手。 这封密折上并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只是隐晦地告诉宁凡，大丰帝已经在边关的军营中染病死了。 看到这个消息宁凡不知道是悲是喜，这件事情仔细推敲，其中或许有很多蹊跷，但是既然是萧重说的，宁凡就权当相信了，无论其中有什么权谋阴谋，宁凡也不想去管了。 宁庆这个人宁凡是知道的，他虽然不忍心杀害自己的亲兄弟，但是宁庆这个人是不会认命的，如果留着宁庆的命在迟早，这小子还是会闹出什么妖蛾子的。 现在人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宁凡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秘密地下了一道折子，命令萧重在边关将宁庆以皇子规格厚葬。 西北边境原本不稳，但是这件事出了之后宁凡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不少，随着婚礼的慢慢进行，普天同庆，一派欢天喜地的迹象，而宁凡也终于顺利的迎娶了萧铃汐。 婚礼是按照皇帝的规格举行的，宁凡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盛大的仪式，这才知道在这个年代，人们对于各种仪式感还是很看重的。 洞房花烛夜，看着盖头下的皇后，宁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几何时，萧铃汐在他心中那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是如同巫山神女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是现如今，这个曾经自己梦中的情人，却笑靥如花的看着自己。 人还是那个人，时间变了，味道就微微有些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宁凡对于儿女私情已经没有那么上心了，看着眼前如玉的女人，他还是走上前去，牵住了萧铃汐的手。 “为了今天倒是让你久等了。” 宁凡略微带的歉意。 他和萧铃汐之间早已经不用这么客套了，但是今天在这种仪式感的时间里，宁凡难免有些拘束。 “陛下倒也不用这么客气，这些日子里遇到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容易对付的，陛下日夜操劳那是有目共睹的，妾身受些委屈倒也没什么。” 萧铃汐起身给宁凡倒了一杯茶，今日典礼繁文缛节良多，宁凡也颇有些疲惫了。 宁凡端起茶一口气喝完，这才坐在椅子上，让浑身的肌肉松懈了一下，今天这一天的婚礼仪式还真的不简单，从早上到晚上基本上没有停歇的时候。 “我给你捏捏吧。” 萧铃汐脸色微红。 第472章 新婚夜 虽然和宁凡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成熟稳定下来，但是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其实并不多，宁凡对于萧铃汐一直都是一种相敬如宾的情感。 这倒不是说宁凡不喜欢这个女孩了，而是说宁凡最近一直忙于政务，心中装着很多大事，至于儿女私情，他已经无暇去顾及了。 “你也累了就坐着休息一会儿，咱俩说说话吧。” 宁凡拒绝了萧铃汐的好意，不过趁势抓住了萧铃汐的玉手。 两人就这么坐着说话说了好大一会儿，宁凡主动提出该休息了，而这个时候萧铃汐这是有些扭捏，脸色微微有些绯红。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早早的就起来了，至于昨日的大婚，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皇后，倒是感觉挺温馨的，一大早萧铃汐就开始张罗起他的早饭了。 “陛下，陈桥将军不日即将抵达京都。” 二狗进来向宁凡汇报了今天第一条消息。 陈桥回京述职，这也是宁凡一直以来最为关心的事情。 这位横空出世，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扫荡了整个西北大地的少年将军，在宁凡的心目中地位那是很高的，就好像是霍去病之于汉武帝。 西北大地上的叛乱，有很多流言蜚语，但是陈桥在短时间内就将这些问题全部快刀斩乱麻，使得西北一片祥和，这才是宁凡最为关心的事情。 “让礼部准备好欢迎仪式，朕要专门建一座门，名为凯旋门。” 宁凡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要树立军队的荣誉感，要树立这种功勋感，建造一座凯旋门，也许是成本最小，价值最大的举动。 可是按照预计的时间，陈桥再有七天应该就能够到达京都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改造一座城门，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无论怎么不可能，宁凡都要把这个想法变成现实，因为这么做太重要了，他要给天下人树立一个观念，那就是有功勋者必须得到奖赏。 如果有功劳者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么后继者还拿什么动力去为国效忠的？ 宁凡不但要建造一座凯旋门，而且还打算在京都承天殿的门前建造一座英雄纪念碑，除此之外，烈士陵园自然也要安排上。 军人打仗不能靠军饷，要靠荣誉感，而荣誉感是怎么营造出来的？就是靠这些细节性的东西。 当然这些排面性的东西要安排上，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除此之外，面子上要有里子上，同样要有，宁凡还打算成立一个专门旨在服务于退役士兵和伤残士兵的机构。 当然这一切都要等到大康未来的财政彻底好转之后，有了更多的余钱来处理这些事情。 其实宁凡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大康，随着财富逐渐的积累，面临四面的危机，会逐渐地增大。 到那个时候军人们能够给国家带来的安全感就更为重要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必须要重视这些能够打仗的士兵。 “可是陛下，短短几天的时间，建造出一座城门，您觉得来得及吗？” 寻常的时候，二狗一般是不会反驳宁凡的，除非宁凡提出一些特别不可理喻的要求。 就好比这次宁凡要求在短短七天的时间内，建造一座城门，这在二狗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倒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打造模具，然后用钢筋和混凝土浇筑，两天就可以凝固而成，七天的时间足够让这座城门坚固了。” 如果按照传统的铸造方法自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但是宁凡自有自己的办法。 他首先找了一张纸，刷刷的开始设计，这座凯旋门必须要设计得庄严肃穆，拥有荣誉感，这样才能够让通过他的将军和士兵们，感受到一种庄严和受到尊重的感觉。 宁凡刷刷地在纸上画着草图，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将初步的设计稿拿了出来，仔细观察之后，宁凡对于自己的设计稿还是很满意的。 “你把这手稿立即交给工部，让他们选好地址之后就立即开工。” 宁凡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这件事情也根本不用拿到朝堂上去商议了，宁凡独断专行，直接就决定了。 时间太紧迫了，这件事情容不得拖拉太长时间，因为宁凡知道其中的重要性，这次陈桥凯旋，可谓是立下了不世奇功。如果只是赏赐金银，赏赐爵位，单一宅院的话，根本无法体现国家和朝廷对于军人的重视性。 也就只有专门铸造一座门，只能够允许那些拥有功勋凯旋的士兵，通过这样独一无二的殊荣，才会让这些从前线回来的老兵，心中感受到无限的荣誉感。 “可是陛下，现在陈桥将军麾下已经有接近四十万的兵马了，这些兵马是万万不能够让他们靠近京都的。” 二狗满面都是为难的神色。 宁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四十万人接近京都，如果陈桥有什么谋反的念头的话，只需一声令下，恐怕那四十万人马就可以立即将京都杀得鸡犬不留。 所以历来皇帝都很忌讳大将带兵回京，往往会面临士兵们驻扎在合适的地方，而带兵的大将则会独自赶往京都。 “这么多人从西北赶到京都，吃喝拉撒依托，鞍马劳顿，的确是一个不菲的开支，真倒是之前没有下旨专门去关照这件事情，那陈桥是怎么做的？” 听到二狗这么提醒宁凡才恍然大悟。 “陈将军只是带着五百亲兵，从西北赶往京都，其余的兵卒全部留在了西北。” 二狗朝着宁凡说道。 听到二狗这么说，宁凡内心是稍微有些感动的。 “那你就赶紧派人去弄这道凯旋门吧，就按照我设计的图纸去做，朕要在三天内看到效果。” 宁凡朝着二狗摆摆手，示意二狗赶紧去办。 一切都不出宁凡所料，玻璃作坊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了，那些工匠们的创造能力果然还是很强的，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掌握了玻璃制作的诀窍。 第473章 漫天要价 而宁凡也充分发挥了现代人见多识广的能力，开始在纸上设计各种各样的图纸，其实这些图纸全部都是一些玻璃用品的造型，比如高脚杯，比如茶盏，以及各种各样奇特造型的玻璃样式。 当宁凡将这些图纸交给沈梦溪的时候，他不得不惊叹于宁凡的想象力，而当工匠们把这些只存在于图纸上的造型，真正做出来的时候，就连沈梦溪都有些吃惊了。 “萝莉丝公主，在这里大大小小有上千种玻璃制品，你看中哪一件，咱们就来一个私人定制，主打就是一个有求必应。” 在皇宫里的一座宫殿里，宁凡专门为萝莉丝公主和其他大波国的商人开了一个玻璃器具展。 这些大波国的商人见多识广，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但是看到这晶莹剔透，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玻璃的时候，仍旧是惊叹不已。 当然这里面也有宁凡的一些小心思，宁凡故意在黄昏的时候请这些人过来，而且在灯光上面同样花费了小心思，在灯光的衬托下，这些玻璃器皿才会显得美轮美奂。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玻璃制品的诱惑力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在所有的王公贵族有钱富人都沉迷于各种各样瓷器的时候，这种透明的器皿所带来的诱惑力简直是难以抵御的。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批量生产的吗？” 萝莉丝公主张开嘴巴，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 而宁凡也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在高脚杯这个展台面前，萝莉丝公主处理的时间格外的长，很显然他对于这种造型奇特的酒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当然都是可以制作的，而且大小规格和外观样貌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到了后期批量化生产的时候，自然要使用统一的模具了。” 宁凡自然是十分自信。 萝莉丝公主当即就带着一众大波商人在其中选出了四十几种玻璃器皿的造型，并且直接下了订单。 第一批订单，其实量并不大，但是对于现如今的玻璃作坊来说，也是一批很庞大的订单了，如果单单二十几个工匠来做的话，三年也未必能够把这批订单做出来。 所以宁凡就受益于沈梦溪紧急招募工匠，扩大生产，要把这玻璃器皿作坊做大做强。 这玻璃作坊隶属于工部下属，自然是吃的皇家饭，这些工匠们也是入了皇家阶级的人员，他们制作出来的玻璃器皿售卖什么价格和他们完全无关，将来的收入自然也会直接充入国库。 一笔订单下来，宁凡直接就拿到了定金四千八百多万两，这对于宁凡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额资金。 夜晚宁凡在灯光下奋笔疾书，这个时候二狗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本奏折。 “陛下，江南总督宋成舟，还有江南兵马大元帅陈元庆同时上了奏折。” 二狗匆匆来到宁凡面前，放下了两本奏折。 这两本奏折都是用火漆封印的，一般人不可打开，而宁凡只是没这个顾虑了，直接伸手打开了奏折的封印，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之后就气血上涌，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两本奏折看完之后，宁凡脸色难看无比，他用手抚摸着桌子，神色显得焦灼而又愤怒。 “陛下，江南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二狗看到宁凡脸色不善，顿时也吓了一跳，宁凡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很少有事情能够让宁凡露出如此明显愤怒的情绪了。 “江南发生大事了，海上的海贼连同倭寇侵袭边疆百姓，在沿岸造成大量的伤亡，根据这两本奏折所奏上的数字，沿海的老百姓至少死伤了两万有余。” 宁凡一拳打在桌子上，满面都是愤怒的神色。 要知道两万多人这个数字在纸上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但是却是两万多个鲜活的生命，沿海的老百姓靠捕鱼为生，他们的生活有多么困苦，可想而知。 但就是在这样贫困、艰苦的条件以下，那些海贼还有倭寇仍然不停地滋扰，甚至这次酿成了大祸，这对于宁凡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宁凡迅速在这奏折上写了批示，然后交给二狗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南。 此时的京都里，宁凡心急如焚，但是却对于江南的情况，不得而知。 此时的江南四月天里，温度已经达到了二十余度，在边境的渔村里到处都充满了恶臭的味道，一身戎装的陈元庆在几个村庄里转了一圈之后，脸色难看无比。 附近的十几个村落和集镇他都转过来面了，用尸横遍野来形容丝毫不为过，金银细软全部被搜刮一空，就连家禽家畜带不走的也被直接屠杀。 “这帮畜生，他们就不应该托生成人。” 陈元庆抬头看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被人硬生生地穿在树干上，血已经流尽了。 “看什么看？眼睛瞎了？还不赶紧把人取下来？” 陈元庆勃然大怒，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几名身边的士兵。 陈元庆带着两万士兵，连日以来在这海边的渔村里搜寻了数日，所能搜寻到的全部都是尸体。 在沿海的小渔村里，几乎没有留下过活口。 跟随在陈元庆身边的数十名士兵，连日以来几乎都没有停过，每天收的尸体不计其数，他们每天机械性重复的一个动作，就是把尸体收拢在一起，然后放火烧掉。 就算是在战场上冲杀的士兵，看到这些男女老幼被无差别屠杀，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了。 最让这些士兵们承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孩子们，这些孩子还没有见识过人间疾苦，还没有经历过这个世间的繁荣，就这么生命被定格了。 士兵们的精神濒临崩溃是一方面，而作为主帅的陈元庆则是尤为暴躁，他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双目通红，每天都处于暴怒的边缘。 几百个的小渔村范围搜寻下来，发现了活口不足百人，而从这些上百人的口供描述里，陈元庆终于将整个事情串成了一幅图画。 第474章 倭寇 在数日之前几艘海船突然间靠岸，大约有三千多人的倭寇，突然间从海上冲向了这些边境沿海的小渔村，他们见人便杀，见畜生便抢。 而且这些人分工明确，抢了东西都会往海上运输，而那些强盗们也有专门的运输船。 接连七日的屠杀，使得这些渔村的百姓根本反应不过来，往往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被屠杀殆尽。 “大帅，咱们这些人每一天净干的全部都是收尸的活，兄弟们早就忍不下去了，如果能找到那些倭寇的主力所在，兄弟们真的很想和他们拼命。” 陈元庆手下的一个士兵终于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大声地朝着陈元庆哭喊。 其余人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心态，他们的心理上已经到达了崩溃的极限了。 “从目前来看这帮海贼还没有彻底返回海上，咱们的斥候正在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一旦被咱们发现并且咬住，兄弟们到时候就把力气往他们身上招呼。” 陈元庆是主帅，愤怒归愤怒，但是牵涉到战斗方面的事情，他仍然让自己冷静下来。 浓烟滚滚，尸臭味道已经让陈元庆有些麻木了，中午的时候士兵们拿出干粮，但是大家谁都吃不下去，只是喝了一些清水。 到了下午的时候，几匹快马迅速冲进了营地，他们所带来的情报让陈元庆精神一振。 “你们看清楚了没有？敌人大约有多少人？” 陈元庆抓着眼前这位疲惫的士兵，瞪着眼睛大声咆哮的。 “最多有六千人，而且他们带了很多东西，就连一些农户家里的锅他们都不放过。” 这名士兵疲惫地朝着陈元庆说道。 陈元庆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伙倭寇的用意，他们搜刮这些农户家里所有的金属，甚至连门上的铁钉都不放过，目的就是把这些铁器卷回去之后用来铸造兵器。 “那就好，既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那么就让他们面临咱们大康铁蹄的军威吧。” 两万多人之中有八千名是骑兵，陈元庆一声令下，这些骑兵迅速朝着发现敌人踪迹的位置突袭。 连日以来，士兵们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限，当得知发现敌人踪迹的时候，这些士兵们简直就如同饿了一个月的狼崽子一样，眼睛都是绿的，一个个嗷嗷叫着想要和这伙海贼拼命。 但是陈元庆明显低估了这伙海贼们的战斗力，他以为以现如今自己手底下龙鳞军的战斗力和士气，遇到这帮海贼，分分钟就可以让对方灰飞烟灭。 可惜当第一波骑兵两千人冲入对方营地的时候，预料中的大杀四方的情况并没有出现，相反，这场战斗的血腥程度，却让陈元庆都心有余悸。 满地挖的都是陷阱，第一波骑兵遇到的陷阱，几乎让战马寸步难行，其次都是那些竹子制作成的尖刺，给了骑兵产生了极大的杀伤力。 第一波骑兵和对方战的是难舍难分，但是战损比却让陈元庆难以接受，往往两三个骑兵才能够杀死一个海贼，别看这些倭寇们身材矮小，但是他们手中的长刀却极为锋利，而且战斗意志极为顽强，战斗技巧也极为刁钻。 一场场战斗下来，反而是盔甲严明的大康士兵们，吃了大亏。 平时训练的科目在和这些海贼们作战的时候，竟然完全就用不上了。 不过第二波战斗的时候，陈元庆就学聪明了，第一波两千骑兵进去之后只退回来了五百伤兵，而第一二波的时候陈元庆就开始用上了火攻，将大量的火油投入对方的营地，然后要手持燧发枪的士兵们远程射击。 这第二波战斗很明显给这股倭寇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倭寇留下了一地尸体之后，迅速退入树林之中。 战斗从黄昏持续到深夜，双方都视线受阻之后，这才偃旗息鼓，但是陈元庆却在夜里气得直骂娘。 在陈元庆看来龙鳞军那就是大康军中的精锐之中的精锐，对付这种匪徒简直是手到擒来，哪知道竟然会损失如此惨重，一天的时间下来，龙鳞军损失了接近两千人，而倭寇也仅仅只留下了几百具尸体而已。 “童小峰，本帅命令你率领三千人马迅速赶往海上，烧毁倭寇的船只，断了他们的退路。” 陈元庆没想到这仗打得竟然如此刺激，以免让自己手下的将领去海上，断了倭寇的退路，以免让人去大营里呼叫援助。 以现如今的战场态势来看，要灭掉这股倭寇，至少还需要三万人前来支援，这场仗打得陈元庆心中那是憋屈不已。 本来以他自己的能力，以少胜多的仗不是没打过，而且打了很多次，每一次都彰显了他陈元庆的威风，但是这一次手中握着王牌，却遇上了难啃的硬骨头。 陈元庆实在是有苦说不出，这场仗打得不仅他憋屈，下面的士兵也憋屈，习惯了打顺风仗的这些龙鳞军的士兵们，猛地遇到这些不要命嗷嗷乱叫的倭寇，一时间也难以适应。 更何况对方的兵器极为锋利，就连大坑军队士兵的梭子甲，竟然都无法抵挡住对方手中那奇怪刀刃的攻击。 “先把这附近围住，设下陷阱，不要进攻就好了，等后续部队来了之后，咱们就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陈元庆也想明白了什么，摧枯拉朽，怎么报仇雪恨现在都不重要了，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打仗考验的是一个将帅冷静的头脑。 关键时刻头脑不清醒，一怒之下就让手底下的兄弟用命去填，这种不理智的将领，势必会受到朝廷的严厉责罚，所以这个时候陈元庆虽然有着多种冲动，但是仍然面临士兵后撤。 后续的部队赶到之后，陈元庆命令手下的士兵开始合围，将整片树林团团围住，然后利用大炮轰扔火油的方式，将其中的倭寇渐渐地赶了出来。 当意识到自己被围住之后，这些倭寇并不害怕，反而嘴里叽里呱啦，脸上露出了极为强烈的战斗意志，这些倭寇几次组织反攻突围，都被陈元庆亲自带兵给挡住了。 第475章 大胜 但是这些海上的海贼强大的战斗力也让陈元庆心惊肉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矮个子的倭寇战斗意志竟然如此之强。 就算是受了重伤，这些倭寇仍然不要命的在战斗，在陈元庆看来，这些倭寇简直就是疯子，以命换命的打法，再加上他们手中的长刀，实在是锋利程度远远超过大康的兵器，所以这一仗下来，双方打的是难舍难分，甚至大康这边的战损率要更高一些。 不过仰仗后期火器的锋利，大量的燧发枪进入战场之后，这些倭寇的嚣张气焰就被压制下去了。 陈元庆在几个倭寇中极有可能突围的方向布置上了重火力，大量的枪支被布置到了这些地方，着重防范，等到倭寇组织突袭的时候，这些枪弹就好像不要命一样朝着倭寇人倾泻。 虽然现阶段燧发枪的精度有失水准，但是架不住枪多人多，一轮齐射下来乱枪打死都倭寇不在少数。 “大帅，这些倭寇正在集中优势的装备，他们把手上和身上抢来的东西全部都扔了，看来是要放手一搏了。” 一名将领来到营帐里，向陈元庆报告倭寇的情况，而陈元庆听了这个情况之后，气得怒目圆睁，一下子把自己的大刀抽了出来，就要亲自上阵。 “大帅万万不可，您是龙鳞军的统帅，怎么可能亲自上战场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兄弟们怎么交差？” 几个亲近的士兵将陈元庆强行给拦住了，对于这位不靠谱的大帅，这些士兵们心里也苦。 从古至今哪有坐在帅营里的大帅亲自上阵杀敌的事情，这件事情说出去简直就如同天方夜谭一样。 “他们最有可能的突围方向就是这个地方，因为其他几个方向他们都已经尝试过了，而且这个地方的兵力尤为弱势，一旦从这个地方突破，他们将会迅速接近海上。” 陈元庆站在地图面前，指着几个可能性的方向，最终他把可能突围的方向圈定到了一个点儿。 几个作战参谋对于陈元庆的判断倒也十分支持，但是大家却对这些倭奴人的突围显得一筹莫展，这些蜗牛人突围的时候壮若烽火，不要命地往前冲，现如今大康军队里的手段还没有完全反制对方的有效手段。 “佯装围攻，等到他们突围的时候，我就放开一个口子让他们逃，咱们只需要骑兵在后面追，就可以慢慢的将他们耗死，更何况此时，童小峰的人应该已经抵达海边儿了，这些倭奴人的船只被毁了之后，我看他们到底怎么回到海上。” 陈元庆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和这些倭寇硬碰硬，而是选择撕开一个口子让他们逃走，而后利用骑兵慢慢地追杀。 陈元庆这个想法无疑是最优解，因为这样一来损失将会降到最低，而这些逃走的倭寇他们的战斗意志本来就不强了，在逃跑阶段对他们进行不断的追杀和骚扰，最终导致这些小股的倭寇慢慢的溃散，这才是真正的计策。 果不其然，在黎明的时候为数接近四千人的倭寇，发起了第一波冲锋。 这些倭寇一旦发起冲锋的时候，个个都像是不要命一样往前冲，面临着枪林弹雨，这些倭寇丝毫不惧，而且一旦和大康军队接触之后，大康军队的士兵会迅速被击溃。 就算是闻名于天下的龙鳞军和这些倭寇拼起命来，也是显得略有不足。 陈元庆站在一处小山包上，居高临下地观察整个战场，看到那些倭寇们张牙舞爪地往前冲，他心中也是一阵叹息。 四千多倭寇突围，最终被击杀了一千多人，只有两千多人从包围圈中逃了出去。 而很快大批的骑兵就紧紧地咬着这些倭寇不放，一路追杀，大批的倭寇死在了路上，等到这些倭寇冲到海边的时候，剩余的人已经不足一千人了。 在看到他们辛辛苦苦铸造的大船，已经被凿沉之后，这些倭寇更是精神崩溃。 他们千辛万苦从包围圈中逃脱出来，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在重重的包围之下，他们逃出来了，但是到了海边，却逃走无门，因为面临着茫茫的大海，没有船只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往海上。 “老子要抓活的，告诉兄弟们，能别弄死的就尽量别弄死，一刀杀了这些畜生是便宜他们了。” 陈元庆脸上带着杀气，这次围攻这些倭寇，龙鳞军已经损失接近五千人了，这是陈元庆所不能承受的损失。 就算是之前江南的八王之乱，历次战役之中也没有单场战役损失这么多人手的记录。 这次这股匪徒真的是让陈元庆大跌眼镜，马失前蹄，完全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了。 一场场冲杀下来，倭寇的战斗意志渐渐地被冲散了，没有了退路，也没有了前进的道路，面对乌泱泱的龙鳞军，这些倭寇的战斗意志就算是再强，此时也被土崩瓦解的差不多了。 而陈元庆则是顶着大刀，亲自冲杀在最前面，一名倭寇挡在陈元庆的面前，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 这些倭寇身穿的布衣，完全没有任何防护性，手中更是拿着长长的倭刀，面对着手持重兵器的陈元庆，更是不具备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片刻之后整个海滩都被鲜血给染红了，上千名的倭寇除了被俘虏的两百余人之外，其余全部血染沙场。 而对于这些倭寇，陈元庆则是没有半分的同情，因为在他眼中，这些倭寇和畜牲几乎没什么区别，他们不能称之为人。 “启奏大帅，本次共歼灭倭寇七千六百余人。” 后勤官来向陈元庆汇报这场战役的成果，但是陈元庆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此战龙鳞军同样损失了接近五千人。 这种战斗双方彼此的损失，实在是让陈元庆高兴不起来。 就连写给朝廷的奏折，陈元庆都不知道如何下笔。 龙鳞军前脚离开，后脚一伙海贼再次靠岸，这次足足有两千人，这两千人并不像之前那伙倭寇一样，在沿海的区域稍稍强烈而是凝成一股绳，直逼海岸上的城镇。 等到陈元庆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当他得知海边又有两个城镇遭到倭寇的屠戮，有上万人的生命被剥夺的时候，陈元庆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第476章 牵着鼻子走 但是接下来这些日子，情况对于陈元庆来说就并不是那么乐观了。 贴切一点说，可以用疲于奔命这四个字来形容陈元庆的现状。 十几万龙鳞军在广阔的战线上布防，每天需要的粮草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是这些倭寇偏偏擅长的就是运动战，游击战，往往趁着龙鳞军无法到达的时候，这些倭寇在海边的村庄里颇为猖獗，他们在海边实行三光政策，给整个大康的海岸线上的广大渔民，造成了苦不堪言的伤害。 偏偏十几万龙鳞军却拿这些海盗们根本没有办法，往往等到大军赶到的时候，这些海盗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而那些村庄里则是留下一片惨不忍睹的迹象。 海盗们的狡猾和迅捷，远远超过了陈元庆的想象力。 在长达半个月的博弈之中，陈元庆可谓是受尽了苦头，除了一开始斩杀的接近五千倭寇之外，其余的几乎没有战果，除了捕获几名倭寇的斥候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收获了。 而远在京都的宁凡看到这种情况之后，顿时气得勃然大怒，将奏折撕碎直接扔在了地上。 “陛下，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无解，除非咱们造船到海上去把倭寇的老巢给彻底剿灭，否则的话，咱们根本和这些倭寇耗不起。” 周群在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也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些倭寇来去如电，根本不给朝廷军队任何喘息的时间，他们就如同穿行在林中的狐狸一样，狡诈无比。 而庞大的朝廷军队则是不堪重负，因为朝廷行军要带各种辎重粮草等等，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长此以往下去，恐怕江南刚刚有些起色的经济就会被拖垮了。 “告诉陈元庆，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既然他无法对倭寇造成有效的伤害，就把龙鳞军撤回来，同时也把海岸线上的渔民全部撤回来，大不了咱们不打鱼了。” 宁凡一拍桌子，气的脸色涨红。 他的愤怒不仅仅是对倭寇的痛恨，也有对陈元庆无能的失望。 朝廷给了龙鳞军极大的便利，划出了上万亩的良田供他们屯田，除此之外，粮草也是一分不少，可谓是宠爱有加。 但是这龙鳞军的战斗力却让宁凡大大的失望了，不但没有对倭寇造成有效的伤害，反而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陛下，陈桥将军不是即将回京吗？不如让陈桥将军赶往海上，或许以陈桥将军的机敏果决，对付那些倭寇倒是绰绰有余。” 一位大臣出面向宁凡保举，让陈乔去解决江南倭寇的问题。 但是宁凡听了这个建议之后却哭笑不得，陈桥刚刚大胜而归，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难道大康除了陈桥这位将军之外，就没有能人了吗？ 更让宁凡感觉难堪的是，陈元庆正是他一手提拔培养起来的将军，更是统帅着大康最精锐的龙鳞军，但是现在陈元庆的表现却让宁凡有苦难言。 “算了，江南的事情就这么搁置着吧。” 宁凡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但是现在这个计划还不能够说出来。 陈桥马上就要回到京都了，怎么去给陈桥一个体面的封赏大典，才是宁凡应该考虑的事情，毕竟这次陈桥可谓是立下了不世奇功，扫荡了整个西南的叛军。 下午宁凡专门把周群，沈梦溪等等，平日里宁凡觉得还算清醒的一帮大臣叫到了宫里，专门商议怎么封赏陈桥这件事情。 按照朝廷的制度，陈桥立下了如此不世奇功，就算封赏给一个国公爷那也不为过，但是宁凡却主张给陈桥封一个侯爷。 这倒不是宁凡吝啬，而是陈桥年纪尚轻，如果一上来就封给了国公爷，那么将来就封无可封了。 “爵位可以适当的低一点，就算是一个侯爷，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加上家宅婢女、金银财宝这方面赏赐可以适当的丰厚一些。” 周群也感觉这件事情十分棘手，毕竟陈桥的功劳太大了，而且他对这位传奇的将军甚至还素未谋面。 商议的差不多了，宁凡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主张，之所以把这些人都叫过来，只不过是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决定而已。 既然大家心里都没什么反对的意见，宁凡也就踏实了，快傍晚的时候几辆马车悄悄的出了宫门，直奔京都的北门而去。 短短不到七天的时间，一座高大的门楼拔地而起，替代了原本京都的北门，这座门楼看起来气势恢宏，金碧辉煌，带着一股庄严肃穆的功勋感。 周群先跳下马车，看到这高大的城门，顿时吃了一惊，脸上也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其余几位大臣看到这辉煌气势的城门楼，顿时也都发出了阵阵惊叹，能够从这道门进入的话，恐怕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这道门，以后专门欢迎那些凯旋而归的战士们。” 宁凡指着气势恢宏的大门，朝着诸位大臣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一致觉得宁凡这个决定是十分英明的。 “陛下，一个国家尚武之风的培养也是很重要的，假如一个国家到处都是莺莺燕燕靡靡之音，那么整个国家就会慢慢沉沦，遭到异族的入侵，就算国家富强了，恐怕也很难抵御外来敌人的侵略！” 一位年轻的臣子站出来，朝着宁凡说道。 这位年轻男子虽然身材不高，但是长相敦实，皮肤呈现出小麦色，整个人的气质给人一种就是十分灵慧的感觉。 宁凡见此人，不由得眼睛一亮。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居于何职位？” 宁凡看着这位年轻人，心中不由得起了爱才之意。 “回陛下，臣马东，目前在立法院负责起草我大康新的律法。” 男子的回答倒是十分的顺畅，不卑不亢。 宁凡点了点头，暗暗的把马东这个名字给记住了，这人看起来气质不凡，将来肯定是有一番作为的。 偌大一个大康，不能够所有的事情都依靠周群，培养后继的人才也是很重要的，宁凡尤为重视这一点。 第477章 将军凯旋 第二日上午，宁凡早早地来到了北门，皇帝的銮驾在此，四周的百姓更是人山人海，几乎所有在京都的百姓都穿上了盛大节日才能够穿的新衣服，一个个翘首以盼，欢腾盛世。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一位凯旋的将军，而这位将军恰恰就是平定西北叛乱的大将军，陈桥。 宁凡如此作为，无形之间也给大康带来了一股尚武之风。 原本当兵报国沙场作战只是一个臭丘八，被人瞧不起，就算建功立业，也被那些文人压得抬不起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建功立业，几乎成了每一个年轻人心中的梦想。 不多时陈桥在几位亲兵的簇拥下，风尘仆仆地朝着凯旋门走来，当他看到高大肃穆的凯旋门的时候，整个人也呆住了。 定定地站在这座大门前，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这次回京竟然遭遇了如此高规格的接待，而且皇帝还派人专门建造这座大门。 陈桥并没有立即通过凯旋门，而是望着那高大的凯旋门，热泪盈眶，之后跳下马就跪在地上朝着凯旋门三叩首。 之后陈桥就再不上马，而是步行通过凯旋门，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们也通通从马上跳下来，步行通过了凯旋门，步履整齐，眼神坚定，虽说只有五百人，但还是把所有的百姓气势都给压下去了。 来到宁凡的车架前，陈桥更是早早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虽然是凯旋的将军，但是此时的陈桥却表现出了应有的谦逊。 宁凡从车架下走出来，到陈桥的面前，将陈桥给扶了起来，当初宁凡和陈桥也只有数面之缘而已，双方的交往并不深，但是再见到现如今的陈桥，宁凡也明显感觉对方的气质变了。 四目相对，陈乔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慌乱，除了坚定就是对宁凡的崇敬。 宁凡对于陈桥的反应还算是满意，双方简单交谈了几句之后，宁凡就拉着陈乔的手，朝着皇帝的车驾走去。 “走，你跟朕一起乘坐朕的龙驾，一起回宫，朕要在天下人面前告诉所有人，朕对于那些对国家作出贡献的人是何等的重视。” 宁凡拉着陈桥，快步朝着自己的车驾走去，但是陈桥却被吓了个半死。 坐天子的车驾，那岂不是找死？他虽然在西北打了胜仗，但是心中却没有丝毫骄傲的心思。 此时见到宁凡对自己如此礼遇，陈桥不但感动的热泪盈眶，而且就地跪在了地上，朝着宁凡大声道：“陛下能有此心，臣就感激涕零了，至于天子的座驾真是万万不敢逾越的。” 宁凡虽然再三请求，但是陈乔却坚持不愿意，宁凡最终也没办法，只能让陈桥坐上了另外一辆马车，然后车驾缓缓的朝着宫里行驶。 两边的百姓欢呼声不绝于耳，宁凡时不时打开帘子，朝着两边的百姓挥手致意，而陈乔则是坐在马上，目不斜视。 “陈桥，这次西北的叛乱能够在短短半年内结束，你是居功至伟。” 在宽大的宫廷里，宁凡背负着双手，而陈乔则是坐在椅子上。 这是宁凡给予陈乔的殊荣，其他大臣要么站着，要么跪着，只有陈乔一个人能够坐着，这就凸显了陈桥的与众不同，这也极大的满足了陈乔的虚荣心。 “陛下，其实臣的功劳微不足道，都是将士们奋勇杀敌的结果，而将士们之所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不顾一切，都是感念陛下的恩情，其实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臣只不过是代替陛下而已。” 陈乔不敢露出丝毫骄傲的情绪，表现得中规中矩，老老实实，不但让宁凡满意，就连那些对于陈桥多有猜疑的大臣，此时也放下了心来。 “你跟朕说说，西北的情况，现在是个怎么样？” 西北是一片广袤的土地，那里有良田、沃野，甚至比江南还要更加的肥沃！ 但是一来各代皇帝对于西北的控制力度都是远远不够的，不但是因为西北民风彪悍，世家豪族林立，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西北靠近于匈奴人。 “目前西北的情况，只能用凄惨来形容，整个西北的人口短短两年就锐减了三分之一，青壮年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些老幼妇孺而已。” “今年的春播，有大片的良田荒芜，要想彻底让西北恢复到叛乱前的状态，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而且陛下还必须要派遣一位能力足够的官员才行。” 说到西北的情况，陈桥倒是当仁不让，滔滔不绝把西北的情况，事无巨细，讲得是十分清楚。 而且陈桥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像那些文官说话遮遮掩掩，生怕担上什么责任，陈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丝毫没什么顾忌，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这一点倒是让宁凡十分的欣赏。 西北的情况宁凡了解了，但是西北的情况现在绝对不能够交到陈桥的手中，毕竟陈桥的西北有着巨大的声望，如果让陈桥继续接手西北的话，那么很可能会培养出下一代西北王，到时候针插不进水泼不入，会给朝廷造成很大的麻烦。 想清楚了问题所在之后，宁凡有些难以决定陈桥的下一步去向。 最佳的结果当然是把陈桥作为猛虎留在京都了，就近监视，这样才不会给王朝带来不安定的因素。 但是一旦让陈桥驻扎在京都，那么他手下的十几万兵怎么办，这同样是一个莫大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宁凡也并没有纠结多久，第二天上朝，宁凡就正式宣布了对于陈桥的封赏，第一步当然是晋升为大将军了，一下子从一位小兵变成和萧重这种老牌将军平起平坐的存在，陈乔还是很兴奋的。 第二步自然是封陈桥的爵位了，爵位是侯爷，这一点从陈桥脸上洋溢着喜悦，就知道他已经很知足了。 宁凡的第三步，就是在京都赐给了陈桥一座偌大的宅院。 而陈乔在听到这个赏赐之后，脸上的表情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似乎他就预料到朝廷会这么安置他。 第478章 交出兵权 “陛下，臣经过这一年多的征战，心神俱疲，想在京都休养一段时间，至于臣手中的兵权，现在全数交给陛下，至于陛下派谁去统军，臣并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一点还要靠陛下辛苦去遴选。” 陈乔拿出统兵虎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自然的，这一点宁凡看得很仔细。 一个对权力没有丝毫留恋的人，但是却很能打仗的人，这让宁凡对于陈桥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要么陈乔就是一个心有猛虎的奸雄，要么就是此人活得很通透。 但是无论陈乔是哪种人，宁凡都不可能对陈桥这个大功臣下手，只能放在身边慢慢的观察。 此时此刻，宁凡才体会到当年朱元璋的难处，手下都是那些军中的骄兵悍将，老朱如果不杀一批人的话，恐怕整个大明王朝根本就延续不了第二代。 陈桥的问题解决了，在京都的事情倒也落下了帷幕，但是宁凡心烦的是第二件事情，那就是西北的数十万军队该怎么安置？ 养活这群人都是一个大问题，因为这些人每天都要吃饭，每天都要喝水，而且还要发给他们军饷，养活他们的家里人。 朝廷每年在军费开支的预算上是有定额的，而近两年因为大康内部的叛乱不断，这才让内部的军费开销激增。 打仗的时候，尚且能够利用战时的政策去强征一些粮草，但是现在战争已经落下帷幕了，整个国家都在进入发展的状态下，如果这个时候再进行横征暴敛那就不合适了。 怎么养活这批人就成了堵在宁凡心口的一块石头，他想了一夜才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派陈元庆去西北。 陈元庆这个人打仗的确是一把好手，但是却不是统军的材料，让他统领一支军团，迟早会给朝廷惹来大麻烦，但是陈元庆在江南屯田的功绩，这一点宁凡又无法忽视。 派陈元庆去西北，接手陈桥的队伍，顺带着让陈元庆改造这支队伍，然后就地屯田，这才是最好的安置办法，因为西北的叛乱刚刚安定下来，还有很多流寇土匪作乱，这个时候陈元庆去镇守西北，倒也合适。 而且在宁凡的心目中，对于陈桥的信任那是绝对的，从来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至于把陈元庆调往西北之后，江南派谁去统率这个问题，宁凡早就想好了答案。 “陛下，江南又传回了消息，说是陈元庆将军在和倭寇的作战之中，被小股的倭寇设计埋伏，身受轻伤……” 傍晚宁凡正在悠哉悠哉地赏花，突然间就接到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宁凡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伤在哪里了？要紧不要紧。” 虽然心中对于陈元庆多有怨怼，但是这个时候陈元庆受伤了，宁凡反而关心起来了，毕竟陈元庆和他之间的关系要比其他人更进一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陈元庆这个人或许缺少统领军队的能力，但是忠心是绝对够的。 而且这次宁凡派去江南接替陈元庆的人，也是宁凡最信任的人，那就是最早跟着他身边的罗勇，现如今罗勇统领大内侍卫，兢兢业业努力，宁凡都看在眼里了，是时候也让罗勇出去建功立业一番了。 “伤的倒是不要紧，据说是手臂受伤了。” 二狗慢悠悠地说道。 虽然陈元庆伤得不重，但是宁凡却好像心理上遭受了某种冲击，一整夜都是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让人把罗勇叫来了。 当得知自己要被派往江南统率龙鳞军的时候，罗勇那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一般，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江南有十几万龙鳞军，这些龙鳞军的指挥权真的交给我了吗？” 罗勇一开始兴奋，其后就是空虚和害怕，因为他从来没有统领过这么多人，又没有太多的统率经验。 “朕说话还有假吗？当然是交给你来统率了，不过江南现在没有太大的战事，除了倭寇袭扰海边的渔民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麻烦，至于倭寇袭扰渔民这件事情，朕会亲自去解决。” 宁凡即将去江南的事情，他谁都没说，但是现在却向罗勇透露了一些，因为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皇帝要去江南，这件事情早晚是要让大臣们知道的。 “可是陛下，臣才能有限，生怕有负圣恩。” 罗勇还是一个实在人，在宁凡面前丝毫没有夸大其词。 他说的这一点，宁凡倒也认可罗勇的确没有太大的统率能力，他也并不适合做统帅，和陈元庆一样，做一个统领上万人的将军就不错了，如果作为一个军团统帅，那是绝对不会合格的。 而宁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让罗勇去统率江南的龙鳞军。 因为江南的龙鳞军短时间内是没有作战的机会的，让罗勇带着龙鳞军暂时休养生息，屯田生产，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的才能我自然是知道的，让你去打仗，统率十万兵马，或许有些勉强，但是让你带着这些人马在江南屯田，那是绰绰有余的，你的性格守城有余，冒进不足，不适合做统帅，但是现如今江南没什么战事，让你去把兵给朕练好，这一点朕倒是丝毫不担心。” 宁凡也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相比之下，罗勇是当年宁凡做皇子时候的旧臣，是自然可以完全信任的，让罗勇去统率宁凡的嫡系队伍，宁凡也是满意的。 而罗勇也不傻，自然心知肚明，宁凡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江南去，所以稍微推辞了一下，也就答应下来了。 “对了，你此行去江南可以把家人也带上，这样就可以免受分离之苦了。” 宁凡悄悄地看了罗勇一眼，这才缓缓的说道。 而罗勇听到这句话则是吓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连忙朝着宁凡说道：“陛下，太子年幼，而且妻子早已经习惯了京都的生活，贸然把他们迁往江南，自然诸多不便，还是不带家眷了吧。” 宁凡看到罗勇如此反应，就稍稍放心了下来。 第479章 再下江南 宁凡发现自己自从做了皇帝之后就得了疑心病，对于任何人都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就连身边的旧人都想要试探一下。 其实宁凡让罗勇带上家眷，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而是有意试探的，毕竟从古到今将领在外作战的时候，是永远不可能带上家眷的，因为他们的家眷要留在京都给皇帝做人质，这是一个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 而罗勇自然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所以当宁凡提出让他带着家人前往江南的时候，这才把罗勇吓了一跳。 罗勇这边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宁凡考虑的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那就是自己去往江南之后，京都的事情该怎么安排？有周群在京都坐镇，宁凡自然是放心的，周群的实力能够震慑群臣，这一点宁凡丝毫不怀疑。 但是宁凡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京都的暗流涌动，万一出现什么突发事件，让谁来收拾局面？ 作为锦衣卫统领的月影，自然成为宁凡心中的不二人选，而且宁凡和月影之间的另外一层男女关系，也让宁凡对于月影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有月影统领的锦衣卫震慑京都，应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了。 “什么？陛下要亲自赶往江南，区区一股匪徒，何德何能能让陛下御驾亲征？” 周群听到宁凡要亲自前往江南剿匪，顿时吓了一跳，他觉得宁凡这是杀鸡用牛刀了，有些小题大做了。 而且周群心中明白，一个皇帝是整个国家的根本，如果皇帝不在京都了，那么天下的百姓心里就会不稳，国家的发展就会受到制约。 所以说皇帝是不能随便乱动的，如果皇帝一定要动，那一定要安排好，应对突发情况的事情。 “这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前次江南蝗灾，朕不是才去了不久吗？而且这次江南发生倭寇匪患的事情，这件事情千万不可等闲视之，要知道那倭寇来自岛国，他们土地贫瘠，刁民频出，如果放任这些匪患做大的话，那么咱们江南的发展将会受到极大的制约。” 宁凡一脸慎重的说道。 这倒不是说宁凡危言耸听，而是宁凡记忆里倭寇对于大明朝的发展造成了极大的制约，所以宁凡他会对于这股倭寇极为重视。 因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倭寇的力量将会越来越大，甚至沿海的一些渔民也会加入到倭寇的队伍之中，最终成为一股无法剿灭的力量。 “当然，朕这次下江南也并非完全为了这股流寇，真正的目的还是想看看沿海的造船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次能不能在海边打造一座船厂，将来咱们大康的军队出海，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海上贸易也要提倡制成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出差错。” 面对着周群，宁凡终于说出了心中真实的目的。 宁凡此次下江南有两重目的，第一重目的就是为了剿灭倭寇，趁着倭寇还没有发展做大的时候，彻底地消除在萌芽状态，第二重目的就是为了造船出海发展海上贸易。 当宁凡说出这两大目的的时候，周群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对宁凡的理由了，他只是提出了几条意见，其中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宁凡把京都这边安顿好，毕竟一个王朝的稳定和京都的稳定有着莫大的联系。 眨眼又是几日过去了，宁凡在后宫里陪着萧铃汐说话，也把自己前往江南的事情和萧铃汐说了一遍。 “陛下此去，我别的不担心，倒是担心江南的天气，江南正处于梅雨季节，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习惯江南的气候。” 萧铃汐对于国家大事不是不关心，而是很少插言，但是对于宁凡的关心，那是写在脸上的。 自从萧铃汐进宫之后，宁凡的作息和饮食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本宁凡喜欢搞一些现代的高油高盐的食物，全部都被萧铃汐给否决了，现如今宁凡就连饮食都变得十分清淡了。 “江南的气候倒是没问题，只要给咱们的马车换上一顶油布轿顶，就可以完全解决了。” 宁凡在江州也住了快接近一年的时间了，对于江南的气候自然是了如指掌的，江南的气候就好像是猴子的脸，说变就变。 如果身体不够强壮，猛然来到江南，还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不过宁凡对于自己的身体状态一直都很自信，这一点他倒是不担心。 “陛下的身体状态如同牛一样，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担心陛下这次下江南能不能带回几个江南的姐妹，人常说江南女子温润如水，不知道陛下见了喜欢不喜欢。” 站在一旁的希娜毫无顾忌。 如今萧铃汐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在几位姐妹面前倒是没有丝毫的架子，既然在一起，仍然是说说笑笑，没什么上下尊卑。 尤其是希娜喜欢胡闹的时候，萧铃汐往往会露出一种姐姐看妹妹的神态。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你们几个在宫中感觉寂寞的时候，到时候朕可以张罗着选美。” 宁凡反将了一军，倒是把希娜吓了一跳，眉头都皱起来了。 “那还是不要了吧，常在女人堆里打滚，陛下的身子骨消受得了吗？我们姐妹几个就够陛下消受的了。” 希娜说话一向大胆泼辣，她说话的时候毫无顾忌，就连一边的荣妃都没有顾及到，更是让荣妃臊得满脸通红。 “陛下，臣妾也想去江南看看，因为臣妾从小在江南长大，一直想要寻访父母的踪迹……” 等到希娜一番玩笑过后，荣妃竟然站出来，斗胆朝着宁凡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而宁凡听到荣妃的这个请求之后，也是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荣妃竟然来自江南。 只是宁凡听到荣妃这个请求之后有些迟疑，毕竟荣妃的身份尴尬，从伦理上来说荣妃是他宁凡的嫂子，带着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不想不受到非议都难。 “陛下，如果有所顾忌的话，我可以搬出宫，其实我的医术很不错，陛下可以把我安置在太医院做一个太医，也可以做陛下随行的太一，陛下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好有个照看。” 荣妃看到宁凡的表情，有些犹豫，顿时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480章 改头换面 “这个想法倒也不错，宫里知道荣妃姐姐的人倒也不多，陛下不如就把荣妃姐姐安排到太医院吧，给她重新换一个名字，重新来过。” 萧铃汐也点头称是，只是看向荣妃和宁凡的眼神，略微带着些暧昧。 荣妃的容貌自然不必说了，尤其是那神态和气质更是不输于萧铃汐，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萧铃汐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与其是让宁凡馋着吃不到嘴，不如让宁凡吃个肚儿圆，这样还可以用心放在国事上，不必纠缠儿女情长，这次去江南刚好是有一个机会，正好给了荣妃和宁凡培养感情的温床。 至于宁凡和荣妃之间的伦理关系，这在萧铃汐看来根本就不是事，毕竟大丰帝的名号根本就没有受到朝廷的正式承认，虽然荣妃做过宁庆的短暂的妃子，但是两人也并没有夫妻之实，甚至宁庆逃往西北的时候，都把荣妃这个皇后直接给抛弃了。 “是啊，荣妃嫂嫂，今后的路还长，如果背着一个先皇妃的名头，蹉跎一生，那倒也十分冤枉。” 宁凡松了一口气倒是答应下来了。 他之前一直没有处理关于荣妃的事情，那是因为宁庆还没有死，现在宁庆已经死了，宁凡自然毫无顾忌了。 就像萧铃汐说的那样，把荣妃安排进入太医院，以荣妃的医术，将来倒是有一道保障在身边。 “那奴家就谢谢陛下了，奴家将来的名字也已经想好了，不如就叫李荣香吧。” “其实奴家本家本来就姓李，这个名字只是很小的时候用过，根本没有人知道。” 荣妃向宁凡解释着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即使被困在这深宫内院里，荣妃很多时候也是很寂寞的，毕竟她才二十出头，这一生才刚刚开始，如果这一生都注定要在深宫里白头，她是万万不甘心的。 “李荣香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让二狗安排一下吧，让你悄悄进入太医院，这件事情低调一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至于这次去江南的事情，朕会帮你安排妥当的。” 宁凡想了想，之后倒是没有拒绝荣妃的好意，因为荣妃的医术宁凡之前体验过，尤其是针灸术，简直神奇，到了骨子里了，一针下去药到病除。 虽然作为特种兵的宁凡对于自己身体的健康程度有着很大的自信，但是这人间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旦夕祸福，头疼脑热，万一在江南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御医又不在身边，那么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宁凡思前想后，觉得把荣妃带在身边倒是一个很好的安排。 短短几日过去了，宁凡把京都的事情基本上安排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罗勇，李荣香，还有一干随从浩浩荡荡赶往江南去了。 一身男装打扮的李荣香，看起来俊俏又不失风度，尤其是她的身高接近一米七，看起来更是腿长人美。 “你现在是太医院的太医，也并不需要一身男装示人。” 宁凡看到李荣香一身男装，不由得哑然失笑。 自从荣妃变换了身份，现在成为一名太医之后，宁凡就改口不再叫皇嫂了，而是直呼其名。 这一方面是为了保守荣妃原先的身份秘密，另外一方面也是让荣妃和过去做了一个告别，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陛下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荣妃抬头，眼神灵动地看着宁凡。 此时的宁凡倒是大胆的一些，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荣妃：“你现在的名字叫做李荣香，朕以后叫你什么合适呢？就叫你香香吧。” 宁凡突然间的情调让荣妃有些措手不及，脸色通红的同时，也有些大惑不解，甚至狠狠地瞪了宁凡一眼。 “怎么，这么叫你不合适吗？”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荣妃。 “你是皇帝陛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小女子是万不敢推辞的，万一你哪天不高兴了，把小女子杀了，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荣妃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看着荣妃这样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宁凡反而更加大胆放肆了，一伸手就把荣妃那白生生的手抓在了手中。 这一次荣妃倒是不惊讶了，表情显得十分淡定，反正车厢里只有他和宁凡二人，别人谁也看不见现在二人的情况。 “你先松开我的手，我把墨给你磨完。” 荣妃颇为淡定的说道。 “你为何一点都不惊讶呢？” 宁凡对于荣妃的反应倒是大惑不解，他本以为荣妃肯定会含羞带涩，至少会拒绝自己，没想到荣妃竟然如此坦然。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之前只是碍于你我之间的身份使得你不敢下手罢了，这天下的男子有哪个不好色的，好色只是男子的本性，并不能说明这个男子的好坏。” 荣妃抬眼，十分坦然地看着宁凡，好像活得十分通透的样子。 宁凡点了点头，松开荣妃的手掌，他仔细认真的看着荣妃那俊俏的脸蛋说道：“你的长相万里挑一，放眼整个天下能够和你比肩的女子也是寥寥无几，就是放任你归于尘世，嫁给其他污浊男子，朕是万万难以忍受的，思来想去还是让你跟在朕的身边吧，就算将来无法给你什么名分，但是也好过你跟着那些污浊的男子。” “陛下好生搞笑，为什么就认为其他男子一定是污浊的呢？难道这天下的男子之中只有陛下是出类拔萃的。” 荣妃倒是丝毫不怯懦，反而是反唇相讥。 宁凡倒是没有想到，荣妃竟然敢跟自己顶嘴，一时间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那你若是觉得朕配不上你，大可以去找其他男子，朕给你自由，发誓绝对不会干涉你，也不会秋后算账。” 宁凡恼羞成怒，直接寒着脸说道。 看到宁凡真的生气了，荣妃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认真的盯着宁凡笑着说道：“原来陛下也会生气啊，臣妾刚才只是说笑罢了，臣妾这一生自然是认定了陛下的，也不要什么名分。” 第481章 嫂子 荣妃这么说，其实已经等于变相向宁凡表忠心了，而宁凡听了之后自然是心中舒坦，重新就把荣妃那柔柔的小手握在了手中。 “香香，你实话告诉朕，是不是早就对朕心有所属了？” 宁凡微微一笑，看着荣妃，他也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是放浪形骸，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眼前的荣妃，无论是样貌还是德行，都很合宁凡的心意。 而且作为皇帝的宁凡，追求这天下美貌的女子那也是顺理成章的，毕竟是为了王朝的千秋万代着想，追求那些美貌聪慧的女子，能够为王朝诞下更优质的皇子。 “也许是吧，也许是因为宫中也只有陛下一个人能够称得上男人了，臣妾也是女人，是女人自然就会思春，陛下时常出现在臣妾面前，臣妾也自然对陛下心有所属。” 荣妃眼睛也不抬，任由宁凡拉着自己的手。 宁凡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冷静得可怕，无论是说话的时候表情还是心中所想以及语言所表达的意思，那都是绝对理智和冷静的。 宁凡本来激情澎湃，但是经过眼前李荣香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被浇了一盆冷水。 眼看着宁凡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李荣香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了宁凡一眼。 “怎么?陛下莫不是对我这个曾经的大嫂有什么心理障碍，下不了手，难道真的需要奴家主动投怀送抱陛下才开心吗？” 李荣香抬头看向了宁凡。 宁凡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摸着鼻子神色略微有些尴尬：“其实男女之间的终点无非是那件事，那件事情一旦做了，所有的情调都会突然间消失了。” 听到宁凡这么说，李荣香不由得笑了，她摇了摇头，脸色微微泛红的说道：“臣妾还是一个姑娘呢，还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不过陛下若是不急的话，奴家倒是可以多当几天姑娘，反正奴家的身子迟早都是陛下的。” 这几句话说得宁凡心里舒服得如同被人挠了痒痒一样，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伸手重新抓住了香香的小手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道：“朕承认从前的确是对你有想法，但是碍于彼此之间的身份和关系，一直不敢对你有什么动作，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换了一个身份，朕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追求你也没有人说得了什么。” “本来陛下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王，谁能够说陛下什么的呢？这天下所有的女子但凡被陛下看上的，有哪个不是欢欣喜悦想要投入陛下怀抱的呢？” 李荣香倒是丝毫不奇怪了。 这个时候砚台里的墨水已经磨得差不多了，磨得细腻柔滑，宁凡拿起毛笔蘸了两下，感觉效果还不错，就开始在奏折上批阅了。 宁凡办正事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立即把刚才心中那种桃色的念头给压下去了，专心致志地开始批阅奏折了。 这次出京的时候，宁凡和周群约定好了，重要的奏折周群不会擅作主张，会通过八百里加急的方式传递给宁凡，让宁凡自己批阅。 当宁凡批完奏折之后，就开始拿起江南的海防图，开始仔细地观看了。 大康的海图其实并不完整，但也大差不差，这些海图大多数都是沿岸的渔民根据记忆，长期以来总结出来的，海图上所画的岛屿位置也基本上大差不差。 宁凡现在着重研究的就是海边那些城镇的格局以及海上的海岛，根据现在船队能够航行的距离去计算，倭寇有可能隐藏的地方。 既然要剿匪，那肯定要有备而来了，宁凡来到江南可不是请客吃饭的。 “为什么咱们大康的龙鳞军每次听到倭寇的踪迹的时候，他们总能提前逃走呢？” 就在宁凡仔细看地图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李荣香却突然开口了。 宁凡抬头，脸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李荣香，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是在提醒我，但又害怕我生气，所以才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吗？其实你能想到的朕也想到了，这些倭寇之所以如此消息灵通，肯定是有内应的。” 听到宁凡这么说，李荣香也笑了，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班门弄斧了。 “这件事情臣妾能够想得通，陛下也能够想得通，但是陈将军却偏偏想不通，所以才吃了大亏。” 李荣香有些感慨的说道。 她一介女流之辈都能够看透的问题，而陈元庆贵为朝廷的大将军，却看不透其中的关键，这的确是让宁凡大失所望。 “不提这个呆子了，让他屯田也好，领军也罢，我看他是干啥啥不行，这次不过好在用罗勇来替换他，相信江南的局势会慢慢的稳定下来。” 宁凡和尚地图闭目苦思冥想，很快就锁定了几个地点，这些地点都是距离海岸不远不近的地方，但是却可以经常运送淡水上岸的地方，毕竟在海上是没有淡水的，这些海盗倭寇想要在海上长时间生活，那就必须要在岸上运输淡水。 宁凡要做的就是把倭寇的取水点直接给查明之后，把这些取水点全部捣毁，让倭寇断绝了淡水的来源，这会倭寇就会彻底的发疯，到时候宁凡再利用手段，把这伙倭寇解决掉，那就彻底的解决了问题。 想通了其中很多，关键之后宁凡松了一口气，倭寇其实不难解决，这次来到江南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要建造一个造船厂，利用现在的造船技术打造一支远洋航队。 所以一路上宁凡没有丝毫的松懈，很多时候宁凡都是在纸上开始构思大船的设计图纸，其实以宁凡的学问想要完整的设计出一艘船其实很难，但是宁凡完成一张草图，让专业的人去研究，去查漏补缺倒也不难。 宁凡虽然是来自现代的一个穿越者，但他也并非是百科全书，也不是样样都会的多面手，很多东西宁凡没有真正涉猎过，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不过宁凡是知道现代大船的结构的，也是知道现代大船的具体密封技术的知道了，这个最重要的技术，关键之后，其余的倒是并不难了。 第482章 设计大船 这一路上宁凡苦思冥想，每一天都是耗尽心血在设计大船的基本草纸。 他几乎是把能够回忆起曾经学过的所有的知识点全部都回忆起来了，将这些知识点拼凑在一起，也没有把大船的完整技术给拼凑出来。 三天之后，宁凡终于从颠簸的马车上解脱出来，登上了大船，船在水面上行驶，人在船中坐，还算是比较稳当的，宁凡的作息也开始慢慢的正常了。 察觉到宁凡身体有些疲惫，每天都睡不好，李荣香每天都给宁凡准备一些药膳。 往往在宁凡经常吃的食物里添加一两样常见的中药材，就可以很好的改善宁凡的精神状态，使得宁凡每天都可以保持精力充沛的状态。 每天上午批阅奏折，下午宁凡继续死磕大船的设计图纸，这已经成成了一个固定不变的模式了，至于江南那边有关倭寇的消息，宁凡干脆不听了。 无论江南那边现在发生什么情况，人在路上的宁凡始终是鞭长莫及的，索性不去想，心里面倒是放松了不少。 一路上和香香谈天说地，彼此之间也增进了了解，宁凡这才知道，原来李荣香的内心也是如此的丰富。 “你的经历简直和我小说里的情节差不多，原来你的医术是跟着一位奇人异士学的，还真带点玄幻色彩的。” 宁凡对于李荣香讲述曾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学习医术的过程，不由得大为惊讶。 “你写的三本小说我也都看过了，里面的情节倒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我很好奇一点，就是这些故事里面的情节，你是怎么想到的？” 李荣香一脸惊讶的看着宁凡，其实很早想问出这句话了。 宁凡当然只是神秘一笑，并没有解释真正的原因。 船只顺江而下，到达江南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仅仅过去了九天的时间，宁凡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江南。 不过这一次宁凡直接先去了林州，去了龙鳞军的老巢，林州大营。 到了林州大营，看到营房里的卫生设置，宁凡不由的大皱眉头，他之前已经吩咐交代过了，一再叮嘱让陈元庆把营房里士兵们的卫生搞好，但是现在看样子陈元庆根本就没听进去。 而陈元庆在注意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脸色也是惭愧无比，他的一只手用绷带挂在脖子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种极度颓废的样子。 “其实当初陛下离开林州的时候，吩咐的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陛下刚刚离开不久，倭寇的消息就从海岸线上传了回来，所以我就直奔海岸线想去剿灭倭寇了，一直没机会来履行当初对陛下的承诺。” 陈元庆解释的时候，态度极度的诚恳，宁凡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再说了，只是让陈元庆先养病，下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无缘无故让罗勇跟在身边来到江南，这本身都是一件极度不正常的事情，陈元庆也不是傻子，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要丢掉龙鳞军大帅这个位置了，情绪当然就更加低落了。 其实他也不是留恋权利，更不是非要当这个大帅，而是一直以来宁凡给了他很多机会和寄予很大的希望，但是他一直都不争气。 这次剿灭倭寇的事情，更是让陈元庆认清楚了自己的实力，那种曾经不可一世的骄傲彻底被扑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自卑和惭愧。 宁凡带着罗勇巡视大营，那些士兵们乱七八糟的穿衣，还有营房里乱糟糟的情况，都让宁凡记忆犹新，这还是他麾下的王牌队伍吗？ 这还是他宁凡的嫡系队伍吗？现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在这次军队里根本就不存在纪律这一说，士兵们散漫的挤在一起，有的打牌，有的说笑嘻嘻哈哈，只见这些人眼神麻木，没有半分精气神在其中。 “看到没有？这就是咱们当初一手训练出来的龙鳞军，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和那些杂牌军有什么区别的，目无法纪。” 宁凡是气的脸色铁青，晚上回来连晚饭都没胃口吃了。 回到自己的营房里，随行人员很快就送上了丰盛的晚餐，但是宁凡却根本没有什么胃口。 “陛下，今日表情如此凝重，大概是今日检阅营房给陛下带来了很不好的体验，我猜测肯定是陈将军治军不严，士兵纪律散漫。” 香香坐在宁凡的对面，这一路上吃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他在陪着宁凡。 对宁凡心中的所思所想，李荣香同样有一个大致的猜测和结论。 “你可知一支队伍的战斗力和军队的纪律有很大的关系，陈元庆这么放任士兵军纪如此涣散，整个龙鳞军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呢？” 有些话在旁人面前宁凡不方便说，但是在香香的面前，他却可以畅快的直抒胸臆。 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宁凡感觉和香香相处起来，甚至比和萧铃汐在一起更加的放松，更加的自在。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反正陈将军即日就会赶往西北，至于龙鳞军的事情，接下来应该由罗勇来负责了吧？” 宁凡点了点头，有些烦恼都不想提这件事情因为陈元庆的事情，让宁凡心中懊悔不已，当初选择了陈元庆这个人，就是想要培养提拔他，让他好好干，但是现在陈元庆的种种表现却让宁凡失望不已。 看错了一个人下错了一步棋，下面的影响将会是一条线的。 现在宁凡还没有痛下决心，要换掉陈元庆的念头，但是陈元庆这个人是不是可塑之材，明凡已经看清楚了，留着陈元庆继续去西北统军的话，将来会给西北造成什么样的局面，宁凡现在也不敢去说。 也许是察觉到宁凡心中的愤懑，一旁的香香却笑了，他给宁凡夹了一些菜之后又给宁凡的杯子里倒上了酒：“其实陈将军这个人除了没有统军的才能之外，其余的事情处理的倒还不错，尤其是在收拢人心这方面，更是他的长处，去了西北之后，那原本属于陈桥将军的旧部，能不能服他还是一个未知数，陛下不如就暂时观察一番。” 第483章 夺去兵权 宁凡听到香香这么说，顿时也只能点了点头，满脸为难的说道：“这些都是军国大事，不是儿童过家家，万一走错了一步棋所造成的损失，都是无法挽回的，就比如这次海岸上面发生的这些事情，本来是可以完全避免的，但是陈元庆偏偏无力阻止那些倭寇，这才导致数万百姓生命遭到屠戮，你说这些百姓他们向谁喊冤呢？” 听到宁凡这么说，李荣香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因为她现在找不到话来，去安抚宁凡的情绪，因为损失了那么多人命，很难不惆怅。 两人正在营帐里吃着饭说着话，突然营帐外面传了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几个锦衣卫就走了进来，向宁凡报告说，陈元庆喝醉了酒在外头闹事。 宁凡听到锦衣卫这么汇报，顿时怒不可遏，蹭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直接杀气腾腾的走了出去。 几个锦衣卫眼看着宁凡神色不善，都是吓得脸色煞白，就连一旁的李荣香此时也不敢去阻拦宁凡，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宁凡的身后。 “陛下此时正在盛怒的气头上，千万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李荣香站在宁凡身边，小声的劝说。 几个锦衣卫都颇为惊讶，不明白这个穿着太医服饰的女子为什么能够和宁凡如此亲近，不过当仔细看到李荣香的容貌之后，这几位锦衣卫就不由得挪开了视线。 如此国色天香的容貌，能够和皇帝走得如此近，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些锦衣卫除了心中羡慕之外，其余的连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陛下，臣是来负荆请罪的，这次臣错了。” 陈元庆喝醉了酒跌跌撞撞，手中拎着罐子，整个人颓废极了。 宁凡看到陈元庆这副样子，除了心痛之外就是愤怒，要知道这可是统领一个军团的元帅啊，如今却是这副流里流气的姿态，的确是让宁凡失望透顶了。 他扔掉手中的宝剑，走过去一脚踹在陈元庆的腹部，宁凡用的力道不大，但是陈元庆却根本不是宁凡的对手。 被宁凡一句窝心脚踹在心窝上，顿时踉踉跄跄的往后倒去，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手中的酒坛也破碎，酒洒了一地。 “来人，剥夺兵权，押入大牢。” 宁凡冷着脸说道。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本来打算派遣陈元庆前去西北收拾局面，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能如人意。 陈元庆是一个经不起打击的性格，少年意气风发，使得他在仕途上高歌猛进，年仅二十四岁就坐上了军团大元帅的位置。 这次抗击倭寇失败，使得陈元庆的自信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才醉生梦死，整个人颓废不已。 “陛下还是太冲动了，陈将军其实对陛下忠心耿耿，这样的人，陛下不该对他下如此狠手，要知道一旦把陈将军送入大牢，那么就等于他的仕途被断送了。” 重新回到营帐里之后，李荣香微微叹息了一声，他知道陈元庆完蛋了。 本来宁凡正处在犹豫之间，但是陈元庆今晚的胡闹行为恰恰给了宁凡心理上一个突破口，彻底的放弃了他。 宁帆却是摇了摇头，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并没有在和李荣香说些什么，只是吩咐身边亲近的锦衣卫做了一些事情，除此之外，宁凡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接连几天的时间，宁凡并没有急着去沿海地带剿灭倭寇，而是每天看战报，看那些海边海盗的习惯性掠夺路线，以及将沿海各大城镇的官员全部都过滤了一遍，挑出了几个可疑的人选。 至于林州大营这边，宁凡并没有立即让罗勇负责，而是亲自挂帅，每天督促着整个大营里的士兵搞卫生，搞纪律，抓得很是紧迫。 另外宁凡也从江州那边的讲武堂里紧急调集了几位高参，这些都是把宁凡军事理论学习得透彻的人，一张嘴他们嘴里的军事思想完全是和宁凡是一脉相承的。 随便挑出来一个，都可以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让这些人来抓经营的纪律，那绝对是找对人了，不出三天的时间，军营里的士兵们都是叫苦连天。 有不少人都在怀念陈元庆的时代，但是宁凡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而陈元庆仍然被关在大牢里，好像被宁凡给遗忘了。 “陛下，陈元庆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你是不是把这茬事给忘了？” 罗勇找到宁凡，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这件事情不提便罢，一提宁凡便露出了恼怒的情绪，这陈元庆自己胡闹也就罢了，带着十几万龙鳞军一起胡闹，这才导致林州大营这边纪律涣散，这次军队的精锐气息，全部都被陈元庆给败坏光了。 “我对这个陈元庆是失望至极了，本来打算让他去西北主持那边的局面，但是现在看看还是算了吧。” 宁凡摇了摇头，陈元庆这个人或许和罗勇对调一下位置合适，让陈元庆回到京都去负责大内的侍卫这个职位，相信陈元庆是可以胜任的。 当天晚上，宁凡的营帐里来了一个神秘人物，一身黑衣的星辰出现在了宁凡的面前。 瘦弱的身体，但是却透出一股坚毅的气息。 “你一直都在讲武堂里学习，偶尔也会在黄超的手下办事，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了吧，我这次把你叫来，是打算把你派往西北去主持那边的局面。” 宁凡开门见山，丝毫没有任何铺垫。 虽然宁凡和星辰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但是这是从小看到大的人，是宁凡最信任的人，尤其是月影现如今和宁凡之间的特殊关系，使得他面对星辰的时候更多了一丝亲近的意味。 “是陈桥的人吗？听说他在那边的那群手下桀骜不驯，那是当仁不让的骄兵悍将，陛下就这么有信心，臣过去之后能够收服那群人吗？” 听到宁凡要让自己去西北主持局面，星辰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第484章 陈家后人 宁凡没有回答星辰的问题，而是问了星辰另外一个问题：“当初你们姐弟在京都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们的身份，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了，你到时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还有你星辰这个名字总不能一直用下去吧，将来做了将军还用这个名字，多有不妥。” 其实星辰才是宁凡一直以来培养的人才，因为星辰的潜力应凡是很早就看到了，这个人少年遭遇大难心志坚定，加以培养，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这些年宁凡也是一直在默默培养星辰。 早期的时候宁凡让星辰负责江南的谍报，后期又秘密地让星辰转入黄超的麾下，去参加实际的战斗，磨砺他的心智和临场经验。 后来干脆又让星辰加入到讲武堂，让他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将讲武堂五年的课程，全部都学通学透了，现在的星辰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星辰还是一个土包子，但是现如今的星辰那是满腹经纶，经受过正统的军事思想教育的军事人才。 “其实我和我姐姐都有名字，我们本姓陈，是前朝宰相的后人。” 星辰此时也不再避讳了，当知道姐姐和宁凡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之后，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隐瞒什么东西了，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姓陈，又是前朝宰相。难道是前朝宰相陈培仪？” 宁凡听到星辰这么说，顿时惊得站了起来，要知道这位前朝宰相可不是普通的人物，那可是惊天的人物，是彪炳史册的人物，那是一个力挽狂澜，独木撑起大厦的人物。 只是宁凡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陈培仪宰相竟然有两个孙子孙女，一个就是星辰，另外就是一个月影，两人一直隐姓埋名。 “陛下说得没错，那就是我的爷爷。” “我的名字叫做陈星，而我姐姐的名字则是叫陈月！” 星辰终于把自己的身世完全说了出来，如释重负一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既然是名门之后，那朕就对你放心了，这次去西北的事情就全部拜托你了。” 宁凡淡淡地回应着。 等到陈星离开了营帐之后，一旁的李荣香却是震惊不已，要知道在他眼中，这位陈星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像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去统率十几万人的兵马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决定有些太过于仓促了，毕竟这个晨星也只是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让这样一个半大的小子去统率十几万人，是不是觉得朕太过于儿戏了？”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香香，好像把他心中所思所想，全部都看透了。 “就算是名门之后，就算是这个陈星和陛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他很聪慧，才智过人，但也仅仅只有二十岁呀，精力摆在那里，他怎么可能能够完成陛下所交付的任务呢？” 李荣香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她甚至觉得宁凡是不是疯了。 “有志不在年高，这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而且古往今来有大成就的人，往往都是在年少时间就崭露头角了。” “更何况你也不要忘了，朕今年也才二十二岁而已。” 宁凡淡淡的一笑，却把李荣香给看得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眼前这位伟岸的男人也才二十二岁。 “所以呀，不要用年龄来论人才，有的时候这个理论并不准确，给他一些时间，给他一些学习的机会，他总能够成长起来的。” 宁凡淡淡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把林州大营的将领们全部召集起来，当众宣布罗勇接替了陈元庆的位置，由宁凡这个皇帝亲自宣布，林州大营的各大将领自然没有任何异议，毕竟龙鳞军一直以来都是效忠于皇帝本人的。 宁凡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陈元庆从大牢里放了出来，连日以来遭受打击，使得陈元庆看起来颓废无比，但是从大牢里放出来之后，得知自己现在被一撸到底的结局，陈元庆好像突然间就解脱了。 他没有悲伤，反而显得有些轻松愉悦。 “那倒不如，从今往后我跟着陛下就做一名小兵吧。” 陈元庆倒是没有丝毫的包袱，曾经虽然做过大元帅，但是此时此刻，无官一身轻，他倒是表现得十分轻松自在。 宁凡对于陈元庆，那也是恨铁不成钢。 仔细看了陈元庆，一会儿把陈元庆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宁凡这才说：“接下来这些日子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朕把这些倭寇打垮之后，你跟着我回京。” 听说宁凡要亲自去对付这些倭寇，陈元庆也吓了一跳：“陛下万万不可呀，这些倭寇狡猾得紧很难对付的，万一有什么差池……” 陈元庆话没有说完，就被宁凡打断了，宁凡当即命令从龙鳞军之中抽调两万精锐，跟随着他一同前往江州。 宁凡抽调的这部分人，一万人是原本青州大营的火器营，另外一位则是重甲兵。 对付倭寇的手段，宁凡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些倭寇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防御能力不行，手中的兵器杀伤力很厉害，但是一旦追上了重骑兵，这些倭寇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因为他们手中的刀根本无法刺穿大康重骑兵的盔甲。 其次宁凡之所以抽掉了一万火器营，其实也有宁凡自己的想法。 江州那边新造的双管猎枪应该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正好让这批擅长使用枪支的士兵拿到新的武器，有了新的武器之后，近距离作战之下，那些倭寇就根本不是大康士兵的对手了。 两万匹马浩浩荡荡的跟着宁凡赶往江州，一天的时间宁凡就带着两万兵马出现在了江州境内。 在江州的兵器研究所的大院里，宁凡果然看到了最新的双管猎枪，由于现在江州的各行各业已经形成了规模，赶制出一万只双管猎枪，根本用不了太长时间，宁凡只给了对方三天的时间，没想到这兵器研究院的负责人，这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485章 双管猎枪 “这就是新的精密机床吧？” 在生产车间里，宁凡看到了刚刚从京都运过来的精密仪器。 虽然并不是那么完善，但是钻孔车削已经可以达到很精确的精度了，有了这玩意儿就可以造出无缝钢管，也可以造出不炸膛的枪管了，所以现在的双管猎枪才会有如此的生产速度。 宁凡拿起一把双管猎枪，然后又拿起一颗子弹看了看，底火的制作虽然略微有些粗糙，但是基本上还算是可以，宁凡试着开了一枪，没想到第一枪就打响了。 五十米外的标靶被宁凡一枪打烂了，而站在一旁的陈元庆则是惊得目瞪口呆。 不过当宁凡开第二枪的时候，子弹却有些哑火了，这让宁凡略微有些愤怒。 子弹的底火制作需要很深的化工基础，现在的化工水平达不到制作的底火良品率就达不到，往往十发子弹至少有三发到五发子弹是哑火的。 不过这种良品率达不到的情况下，宁凡倒是有办法弥补，那就是用数量来弥补，毕竟一万只猎枪同时射击能够给敌人造成的杀伤力还是很可观的。 “陛下，我跟你讲，那些倭寇真的不能等闲视之，这些倭寇不但凶残，而且战斗技巧十分娴熟，更重要的是他们好像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陈元庆跟在宁凡的身边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而宁凡则是厌烦不已。 “仅仅只是一伙流寇盗匪而已，在你眼中就是那么了不起吗？” 宁凡冷冷的盯着陈元庆。 察觉到宁凡不悦的态度，陈元庆不敢吱声了，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嗯，在江州整顿人马，完善装备之后，宁凡就带着两万兵马，气势汹汹的赶往沿海地带去了。 皇帝亲自带兵，粮草自然是准备得十分充足的，尤其是江南总督宋成舟更是亲自来到了宁凡的军中。 “宋大人你年事已高，跟着队伍开拔，恐怕有些力不从心吧，不如你就留在金江。” 金江是沿海重镇，也是一个最繁华最富裕的地带。 把宋成舟留在这里，安全是有保障的，但是宋成舟却执意不肯，一定要跟着宁凡。 “宋大人，你跟队队伍里也做不了什么事，反而是把身体拖垮了，不如留着有用之身吧。” 对于这位老臣，宁凡也不好用太强硬的态度只能悄悄的劝说，好在宋成舟还是听劝的。 两万兵马被宁凡分成了六个方阵，每个方阵大约是三千人，其余的两千人作为宁凡的近卫，始终跟着宁凡。 而宁凡的这个操作，却让陈元庆有些看不懂了，毕竟如果两万人马聚拢在一起，还是很强的一股力量，但是如果分兵的话，那么这股力量就有些后劲不足了。 “陛下如果把人马分散的话，到时候一旦遇到了大股的倭寇，很可能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你考虑过这种情况吗？” 陈元庆有些忍不住了。 宁凡实在是觉得陈元庆有些太过于吵吵闹闹了，本身自己幼稚不说，还提出了一些极为不成熟的意见，让宁凡极为无语。 “这些倭寇都是小股的流窜作案，你觉得大兵团聚集在一起有用吗？而且你有没有看过我把这些兵马留存的位置，他们彼此之间形成了一个勾连的状态。” “一个地方遭到攻击，另外两个地方就可以迅速地去支援，这是以点带面，将整个海岸线都囊括住了。” 宁凡指着地图向陈元庆耐心的解释，而陈元庆看到地图上连成一条线的布防图，顿时恍然大悟，满面都是羞愧的神色。 在军事方面他自己唯一比宁凡要厉害一点，但是看到宁凡的布置之后，陈元庆这才知道，自己连宁凡的一根小手指都不如。 布置好了这些队伍的位置之后，宁凡就着手进行另外一件事情了，那就是派人去勘察这些倭寇在岸上取淡水的地方。 “老人家，您家里有几口人呢？” 在海边的一个偏僻的渔村里，迎帆见到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这位老人正站在院子里补渔网。 人常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实并不是这些海边的渔民懒惰，而是说他们的渔网并不经久耐用。 在这个时代，各种化纤材料没有发明之前，人们用来制作渔网的材料，无非是棉麻等等材料，用这些材料去织渔网，很容易就受到海水的腐蚀，所以渔网的使用寿命是一个很大的限制。 这位胡子花白的老渔民，站在院子里织补渔网，突然间就见到几个陌生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几位客人先坐下来喝杯水。” 老头倒是十分的好客，招呼宁凡等人坐下，又让屋子里的老婆婆端出了热水和一些小吃。 宁凡观察这些小吃基本上都是海里的海货，可见此地渔民生活还是很寒酸的。 “老人家，你一年的收入几何呀？” 宁凡又问道。 老头并没有直接回答宁凡的问题，而是笑了笑，告诉宁凡说道：“只要勤快一点，不偷懒，一家人是饿不死的。” 有了这个回答就足够了，但是宁凡却并不满意，他很想从这些海边的渔民口中打探一些关于倭寇的消息。 海边的渔村很多都受到了倭寇的打击，但是有部分渔村却十分巧妙地躲过了这些倭寇的侵袭，这就十分能够说明问题了。 要么是这些渔村的位置太过于偏僻，没什么油水，倭寇懒得来，要么就是这些渔村和倭寇之间的关系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而这个叫做三水村的渔村，明明就在交通要道的旁边，但是偏偏倭寇却对这里视而不见，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宁凡怀疑这三水村里应该有不少年轻人参加了海盗组织，甚至说这三水村就是一个海盗窝点。 “老人家，您听说过倭寇吧？听说过海上的海盗吗？” 宁凡抬头问道。 那老者听到宁凡这么问，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奇怪，他扭身盯着宁凡，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年轻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海上的海盗也是你能随便打听的，那可是随便就能取人命的江洋大盗，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打听了吧。” 第486章 三水村 听到这老者的语气，宁凡其实心中已经了然了，之前对这老者的同情，已经瞬间消失了大半。 “老人家，你家里没有儿子吗？” 宁凡笑眯眯的，让随行的人员拿出了一些礼物，那老人家的脸色果然好看了很多。 “我有两个儿子，都在海上谋生，很少回来。” 这老头也是警惕性不足，虽然对宁凡有些怀疑，但是见钱眼开，看到宁凡带来的礼物之后，就放下了戒备之心。 听到这老头的回答，宁凡心中冷笑，他已经确定了，这老头的两个儿子，大概率是跟那些倭寇混在一起，早已经成了海上的海盗了。 其实这些海盗的主要构成部分，宁凡之前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海盗之中属于倭寇的只占据极少数。 绝大多数人还都是大康沿海的这些渔民组成的海盗，倭寇在这些海盗组织之中，只是处于一种骨干或者说领导的地位，其余的爪牙其实还是这些大康的普通老百姓。 确定了这老者两个儿子的身份之后，宁凡的心中就是冷笑不已，他已经猜到了这个所在的三水村，应该就是一个海盗的老巢，村子里不见几个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应该都是跑到海上去当海盗了。 毕竟辛辛苦苦一辈子在这海边打鱼，每天都是吃不饱穿不暖，没什么出息，还不如去当海盗拼一把，来钱来得快。 宁凡猜到了事实之后就不再多问了，站起身来带着几个随从，就从院子里退了出来，当几个人走出村落之后，宁凡让随从加快脚步。 “陛下，刚刚明明可以打探更多的消息，你为什么突然间就不问了呢？” 陈元庆满脸都是疑惑。 宁凡看着这个傻大憨粗的大个子，心中又是一阵无语，这陈元庆打仗勇猛自不必说，但是很多细节性的东西，他还真的是有些太过于粗枝大叶了。 “如果继续问下去，咱们恐怕要被这三水村的村民给围攻了，再不跑快点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宁凡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催促着手下快点离开，果不其然几人还没有离开村落，就看到一大帮渔民手中拎着各种锄头农具追了上来。 “这帮刁民真的是胆大妄为。” 陈元庆气得眼睛都红了，当即就从腰间拔出了长刀。 几个守护在宁凡身边的锦衣卫倒是不慌，他们从腰间抽出信号发射筒，一拉引线顿时手中的信号发射筒瞬间发出尖锐的声音。 这是宁凡特别制作的东西，和现代的烟花原理基本上差不多，但是这玩意儿白天能够发出烟雾，还可以发出尖锐的声音，能够传出十里之远，用来发射信号，再合适不过了。 “陛下不要担心，咱们的人就在一里之外，不消片刻时间就能够赶到，这些刁民看来是和那些海上的海盗有所勾连。” 几个锦衣卫倒是比陈元庆冷静多了，他们虽然拔出了腰间的腰刀，但是却护卫着宁凡寻到了一个有利的地势，将宁凡围在中间，而他们则是就地布防。 这些锦衣卫随身不但带着冷兵器，而且还带着火枪，甚至有人腰间还掏出了类似于手雷一样的东西。 这些都是守卫的宁凡身边最精锐的人，身上所携带的兵器自然也是最精锐的。 上百名村民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还是很吓人的，陈元庆也担心宁凡的安全，但是几个锦衣卫却并不着急，在村民们距离宁凡还有上百米距离的时候，其中一名锦衣卫就举枪射击，一下子就把人群给震慑住了。 “这位是县城里的官老爷，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再上前一步了，否则格杀勿论。” 锦衣卫马三，是一个时常跟在宁凡身边的护卫，平时做事很机灵，说话也很有分寸，此时并没有透露宁凡的真实身份，只是说宁凡是城里的官员。 他能够透露出这些信息，就足以震慑这些刁民了，如果这些刁民继续围上来，就说明他们已经不惜造反也要斩草除根了，到那个时候就自然没什么好说了，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也就没必要留下活口了。 果然听到宁凡是县城里的官员，这些村民们有不少人都冷静了下来，只是仍然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宁凡等人。 村子里倒也有能人，一位老者站出来，指着宁凡等人的鼻子大声说道：“空口无凭，你们说是城里当官的，有什么证据没有，否则的话我们就要怀疑你们就是和那些海盗是一伙的，专门来到我们村里打探消息的。” 这就是贼喊捉贼，凭空无人清白了。 这些刁民的狡猾程度远远超过了宁凡的想象，听到这些人所说的话，宁凡直接笑了，他摇了摇头示意马三不要多说废话。 而马三自然也知道宁凡的意思，一抬手一枪就打中了那带头出来说话的带头者，这一枪打得很准，一下子就把对方半个头颅都爆掉了。 这双管猎枪的威力还是很大的，射击精度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除了子弹的良品率不高之外，其余的几乎没什么缺点，只要攻克了子弹良品率这个问题，这双管猎枪简直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横扫一切的大杀器。 猝不及防的一枪，直接将对方的头爆掉了，这血腥的一幕直接把周围的村民们给吓得半死。 “老子把话放在这，你们谁敢再向前一步，老子手中的枪可不会饶了他。” 马三很聪明，并没有直接说出这些村民勾结海盗的事实，因为如果说出那样的话，这些村民们就没有什么退路了，这个时候暂时安抚着他们，等待着援军的赶来，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就在马三话音一落，一旁的陈元庆却指着这帮村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平时朝廷对你们还不够好吗？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白眼狼，竟然勾结海上的海盗，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宁凡看到陈元庆这没脑子的行为，顿时一阵苦笑，这小子坏事就坏在他脑子上面，这脑子实在是太不够用了。 这话说出来这些村民们根本就没有退路了，如果再不拼命那就傻了。 果然陈元庆这话一出，那些村民们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互相彼此使了使眼色之后就不约而同的朝着宁凡等人冲了过来。 第487章 暴民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生命开玩笑。 这个时候可是千钧一发生死危机的时候，宁凡也不敢大意，他同样拔出了腰间的腰刀。 想了想，之后宁凡又将腰间的刀塞回去了，重新拔出了两把火枪。 宁凡这两把火枪和普通的火枪还有些不同，那是特别制作的，而且宁凡这两把枪的弹药那都是精挑细选，绝对不会卡壳哑火的。 一抬手，宁凡手中的火枪响了，为首一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整张脸都被宁凡的火枪给打烂了。 身旁的几个锦衣卫也都死命的护着宁凡，上百名村民虽然气势上很强，但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再加上宁凡抬手火枪打死人的情形，太过于吓人，有不少村民只是站在远处吆喝，并不敢真的冲上来。 就这样，陈元庆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入了这些村民群之中，十几个锦衣卫也是拼死护着宁凡。 几个回合过后，这些村民们被打得狼狈不已，抱头鼠窜，地上丢下了二十几具尸体，空气之中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这些村民们大概也知道，宁凡等人是个难啃的骨头，今天一旦拿不下这些官爷，他们的末日就算到了。 所以想了想之后这些村民们又发起了第二波冲击，不过这个时候树林里已经开始冲出大量的锦衣卫了。 弓箭嗖嗖地射来，带头几个冲过来的村民直接被钉死在了地上，后面的村民一看大部队来了，顿时吓得抱头鼠窜，想要重新逃回村里，没想到这些锦衣卫们却紧追不舍，没多时这些村民们都几乎被斩杀殆尽了。 宁凡看到这一幕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这些村民们看起来是淳朴老实的老百姓，其实骨子里面已经坏透了。 他们其实和那些海上的海盗是一伙的，帮助那些海盗抢劫自己的亲朋邻里，帮助那些海盗通风报信，如果不是这些坏透了的村民的话，恐怕沿海这些渔民们也不会一下子死了那么多。 “你们带人去村子里，把那些剩余的村民全部都抓起来，如有反抗的直接斩首示众，不反抗的押回金江。” 宁凡当即下令。 附近像这样和海盗几乎融为一体的村落还有不少，但是这些人却不能全部都屠杀了，宁凡就是有些头疼，这些暴民们该怎么解决？其实这些老百姓也未必有多么坏，但是骨子里却没有善恶是非的观念。 做海盗对于他们来说来钱快，比在海里打鱼要强上很多，所以这些老百姓就把自己的子女送到海上去当海盗了。 关键是现在这些人已经和海盗的利益进行深度捆绑了，如果不处理这些人，那么沿海的匪患将永远无法解决，但是一味地将这些人屠杀也不是办法。 回到金江的行宫之后，宁凡就在考虑一个问题，该怎么解决这些沿海百姓和海盗深度绑定的问题。 想了一天，也没有想明白，就只能让人把宋成舟给请了过来。 “陛下，这件事情想要解决我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这些人大批量地迁往内地，而且划归一个地方把他们圈禁起来。” 宋成舟想问题的角度和寻常人不同，就连宁凡有时候都跟不上这位老臣的大脑运转速度。 不过仔细想想之后宁凡又不得不承认宋成舟想问题的角度独特，但是很多时候都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这些沿海边境的老百姓，他们没有是非观，只是觉得当海盗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就让子女去当海盗了，也不能说这些人一定就是坏人，一定都要判死罪，但是他们绝非什么好人。 怎么去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起到震慑的作用，宁凡想到了很多办法，但是到了宋成舟这里好像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咱们大康有很多地方都需要这样的人去开垦，把他们扔到一大片荒地里，让他们独自生存就行了。” 宋成州的话让宁凡茅塞顿开，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 其实杀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大康现如今人口是稀缺资源，偌大的一个大康，人口经过连年的征战，天灾人祸再加上瘟疫，人口已经减少到了一个很危险的红线状态了，如果再让人口持续地减弱的话，那么未来的大康和周边的国家比起来就有些孱弱了。 “就按你老人家说的做吧。” 宁凡对宋成舟还是很尊重的，这位老臣可不可以是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年他还是六皇子的时候，宋成舟就和他深度绑定了。 后来宁凡能够登基，坐上皇帝的位置，其实宋成舟也是功不可没。 “陛下，这是最近调查的结果。” 跟在宁凡身边的锦衣卫统领名叫秦英，他跟在宁凡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做事却极为的缜密，是宁凡最信任的人之一。 此时秦英拿来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人名，而每个人名后面则是记录着一些财物，比如银子多少，房屋地契多少等等。 “不会吧，这些海盗竟然和沿海的这些官员们来往如此密切。” 看到这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数百个名字，宁凡只感觉头皮发麻。 看来这海上的海盗不是自己做大了，而是完全由这些沿海的官员们给养肥的。 看到这小册子上众多名字，宁凡不由得气笑了，看来大康的这些官员还真是聪明，自己不伸手去搜刮民脂民膏，反而假手与这些海盗坐地分赃。 这一手就连宁凡都不得不佩服，这些海盗明目张胆的去打家劫舍抢劫百姓的财富，而这些官员们在后面什么都不用做，却可以分得七成的收获，天底下没有比这个工作也更加赚钱的了。 “秦英，你要确保这份手册上面记录的信息全部都是真的，而且全部都是经过调查的。” 宁凡神色慎重的看向了秦英。 这本册子上可是记录了数百个官员的名字，涉及到江南省境内大大小小无数个家族。 如果秦英有任何公报私仇的心思，随意增添几个名字，那么这些被写上黑名单的名字将会遭大殃了。 第488章 全都是贪官 “启奏陛下，这份名单上，每一个名字，每一份材料都是经过亲自调查、斟酌、核实的，臣敢以性命保证，这份册子上面记录的信息全部都是真实可靠，没有半点掺假。” 秦英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向宁凡保证他所呈上来的这份证据，完全是真实的，没有半分虚假。 而宁凡拿着这份手册则是久久无语，如果把这些官员全部抓了杀了，那么对于沿海这片区域来说，简直形同于毁灭性打击。要知道这本小册子上面的每一个官员都身居要职，掌控着不少资源。 “这件事情你真的让人很难办，朕猜到沿海的这些官员们肯定和海盗有勾结，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多人受到了海盗的好处。” 宁凡神色凝重，但是又觉得见怪不怪了。 在任何年代，官匪勾结都是一个共性问题，自古官匪不分家。 正所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无论是当官的还是做贼的，其实都是为了一个字，那就是利。 只要利益足够，官和匪这两个身份是可以随意转换的，但是宁凡作为皇帝，却不得不为这片沿海区域的发展多做考虑。 其实宁凡着眼的并不是眼前的问题，也不是为了立即剿除匪患，宁凡考虑的是未来大康开海禁和海外的国家通商的问题。 宁凡要的是一个广大的市场，而不是一个歌舞升平的沿海地区。 当然宁凡未来要在海边有所作为，那就必须要肃清这些负面的因素，要在海边建设大型船厂和造船船坞，至少这些海盗在短时间内就必须要肃清。 宁凡对于海上的贸易那是极为重视的，如果不然的话，他也不必亲自从京都来到江南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海盗骚扰边境的渔民的话，宁凡也大可以让其他的将领来到海边剿匪。 甚至在江南几大湖泊和长江流域，还有朝廷的水师，这些水师的将领，擅长水战，让他们去海上剿匪，那自然也是得心应手，宁凡之所以亲自来到江南，其实真实的目的还是为了将来的海上贸易做准备。 当初宁凡派张建去寻找造船的技术，但是已经过去了半年了，将近还没有任何音讯，宁凡就有些等不及了。 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宁凡已经等不及张健带回造船技术了，他要利用现有的研究力量主动地去集中力量攻关技术，在短时间内将造船技术攻克。 因为随着精密机床的突破，宁凡可以预料到大康未来半年到两年的时间内会出现科技大爆发，工业时代将会彻底来临，而到那个时候产能过剩的问题就必须要用对外贸易来解决。 而且原始积累的事情，宁凡也必须要在两年内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工业基础不扎牢的话，将来大康前进的步伐就会被制约。 “你带领锦衣卫，按照这个名单上的名字去抓人。” 宁凡没说什么，直接把这名单重新交给了秦英。 秦英这个人做事有分寸，但是却一丝不苟，十分的认真，把这样的事情交给秦英林凡还是放心的，更何况秦一位也是宁凡手中现在最有力的力量了。 二狗所领导的西厂才刚刚建立不到几个月，力量还十分薄弱，将来宁凡想要利用西厂去制约锦衣卫，那么现如今他仍然要依靠锦衣卫的力量来帮自己做事。 “陛下，关于这件事情您可一定要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抓的这些人，可是整个靠着沿海几乎所有官方的力量，把这些人抓了，那就说明整个沿海区域的官方权力就等于直接瘫痪了。” 秦英对于宁凡做出这个决定，有些大惑不解，因为他看来宁凡根本没有半分纠结。 “在你看来，朕是不是应该用怀柔的政策，去对付这些贪官污吏？”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英。 秦英也是来自读书世家，书香门第，从小就家学渊源，满腹诗书。 宁凡也想着重地培养一下，所以才有了这场对话。 而秦英也不傻，皇帝特地问自己问题，如果答得好了，这自然是一个机会，所以他对于宁凡问这个问题十分的慎重，皱眉思索了一阵，才向宁凡说道：“除非陛下不打算将整个沿海区域继续保留下去了，或者说陛下决定让军队接管这片区域。” 宁凡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秦英竟然有如此敏锐的洞察能力，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这不由得让宁凡心中既是高兴，又有些震惊。 “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猜中朕的心思的？” 宁凡一脸宠爱的看着秦英。 作为一个皇帝，对于任何人的才华都不存在任何嫉妒的心理，因为皇帝最喜欢的就是人才，他喜欢人才为自己办事。 “其实能够猜到陛下心中所想，也并非很难的事情，这一路上陛下其实一直都在设计大船的图纸，我就猜到陛下对于海上的贸易是十分重视的，如果要彻底的开展海上贸易，那么必然要在海边驻扎军队，因为海上的海盗是除之不尽的。” 秦英侃侃而谈，诉说自己能够猜到宁凡心思的根据。 “你去办吧，就按照朕所说的办，这边境的渔民朕打算把他们全部迁往江州的荒芜区域，让他们在那里开垦荒地。” 宁凡算是肯定了秦英的猜测。 第二天一大早，宋成舟就匆匆的来到了宁凡的官邸，他实在是太过于震惊了，因为锦衣卫一夜之间四处出动，几乎将附近所有州县的官员全部都给抓了。 “陛下，您为什么这么做？一夜之间抓了这么多人，而且根本就不加审问，直接就下了大牢，这么做会让附近的州县彻底乱了套。” 宋成周实在是太过于着急了，一进门就大声的质问，甚至忘了宁凡的身份。 而宁凡倒也不生气，因为从宋成舟的脸上，他看出了这位老臣对于国家的关心。 “宋大人您先别着急，先来看看这份名单。” 宁凡随手就把锦衣卫调查的证据明细递给了宋成舟，而宋成舟拿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脸色变得铁青。 第489章 迁移计划 “这帮狗官真的是鱼肉乡里勾结盗匪，坏到了极点。” 宋成舟恨得牙齿痒痒，他这一生为官清廉，从来没有想到过官员竟然可以和海上的盗匪勾结，这简直刷新了宋成舟的观念。 “现在你知道朕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都抓起来了吧？因为他们已经坏透了，烂透了，从根子上都烂了，继续留着这些人没有丝毫的必要了。” 宁凡冷冷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宋成舟也找不到理由反驳了，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就又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可是陛下您这样做的话，会不会让附近的这些州县彻底陷入混乱的状态，因为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人来填补这些空缺呀。” “不需要填补，这海边本来就处于危险之中，如果让这些老百姓继续在海边生活的话，那么他们的身家性命就时时刻刻会受到海盗的威胁，不如直接把他们迁往江州，在江州有着大片荒芜的土地，让他们去开垦土地，重新建设家园岂不是更好吗？” 宁凡淡淡的说道。 “但是这海上的边境总要有人守着吧，如果让这些渔民全部都撤回内地了，难道沿海区域咱们大康就彻底不要了吗？” 宋成舟对于宁凡这个决定，表现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因为他觉得宁凡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那么整个边境的州县就等于乱了套了，沿海区域就等于策略不复存在了，毕竟宁凡这一次抓捕的这么多官员，是将沿海的这些州县的官员一网打尽了。 “我打算把青州大营的龙鳞军一部分调到金江来。”宁凡倒也没有瞒着宋城舟直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这么多人如果驻扎在海边的话，单单靠打渔是养不活这么多人的。” 宋城州一脸的大惑不解。 “将来这批人会用于建设海边的船坞、造船厂等等，江州那边很快就会集结人马，形成一个设计局，用来设计远洋船只。” 宁凡耐心地向宋成洲解释，也算是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得清清楚楚了。 而宋成周在听到宁凡这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变成震惊，最终变成了钦佩，他倒是没有想到林凡的计划竟然会如此深远。 “看来站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陛下原来是高瞻远瞩啊，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老臣的担忧是杞人忧天罢了。”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后，宋成舟也就不再担忧了，对宁凡的担心反而变成了钦佩。 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整个金江区域内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因为朝廷的锦衣卫大肆地抓捕官员，让那些普通的老百姓都是议论纷纷。 这种情况传到了江南内地各省份，更是引起大量人的震惊和关注。 不过宁凡对于这些震惊和关注都置若罔闻，他按照自己原有的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自己的剿匪计划。 首先迎凡就封锁了两个海盗的取水点，几乎把海盗登陆的地方全部都给封锁住了，这样海盗缺少淡水，又没有地方登陆的情况下，这些海盗会在海上活活的渴死。 当然这些海盗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沿着漫长的海岸线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登陆，然后从那里取淡水，但是宁凡已经从长江流域调集了大量的船只。 要在沿海区域歼灭一部分海盗，然后利用这些船只找到海盗的老巢，然后彻底地捣毁海盗的老巢。 这些海盗充其量只是一伙土匪而已，和朝廷正规的力量作战，他们还完全不够和，因为这次宁凡不但调来了大量的专业军事人员，而且还调集了各种大炮。 有了精密车床之后，无论是枪套还是火药的技术都得到了质的提升，现如今火药的力量已经被宁凡提到了这个时代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位置。 “陛下，锦衣卫最近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和海盗的关系很亲密，如果利用这个人的话，或许可以尽快的结束这场剿匪。” 秦英有些兴奋地朝着宁凡说道。 正在低头批阅奏折的宁凡，听到秦英的这番话猛然抬起了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秦英。 “陛下，这个人叫做汪海，他之前在海盗的团伙之中属于三号头目，但是因为某些事情和海盗整体的团伙闹掰了，现如今他私自找到锦衣卫，想要投靠朝廷。” “而且这个汪海曾经向臣承诺过，只要朝廷对他既往不咎，他就会带着朝廷的军队前往海上去剿灭那伙倭寇。” 秦英有些兴奋的说道。 宁凡听到秦英的这番话，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神色冷淡的朝着秦英说道：“你觉得这个汪海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的？你怎么确定他不是海盗的奸细，专门用来把咱们带进他们埋伏圈着呢？” 秦英直接被宁凡的这番话问到了，呆住了，他想了半天之后，这才朝着宁凡说道：“应该不存在这种可能吧，因为这个汪海的家人朋友全部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如果这个汪海敢给咱们设下圈套的话，那么他全家老小全部都死定了。” 宁凡听到秦英这么说，这才点了点头：“按你这么说，除非这个汪海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禽兽，否则的话，他根本不可能不顾全家老小的死活去和海盗合谋。 更何况咱们现在朝廷官军的力量很强大，任谁都知道，双方的力量已经倾斜了，那些海上的倭寇被剿灭这是早晚的事情，这个汪海也算是识时务了。” 宁凡放下笔站了起来，倒是有了见一见这个汪海的兴趣，他让秦英把人带来，宁凡想亲自见一见这个汪海并且做出一番甄别。 不多时，秦英就带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面貌笑容可掬，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凶狠的海盗。 但是宁凡心中却很清楚，人不可貌相，尤其是像这样长相的人，具有很大的迷惑性。 “草民汪海，拜见皇帝陛下。” 汪海一走进营帐就看到了英武不凡的宁凡，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第490章 海盗头目 宁凡仔细盯着汪海的样子，他在观察此人的神情和一举一动，好大一会儿宁凡才抬手，表示汪海可以站起来了。 “你曾经做过海盗，杀了多少百姓呢？” 宁凡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汪海听到宁凡这么问，顿时吓了一跳，脸上也露出了极度尴尬的神色，他想了想之后才朝着宁凡一脸认真的说道：“草民虽然做过海盗，但是却并没有亲手杀过人，草民在海盗的团伙之中只负责账目和后勤。” “每次海盗上岸抢掠劫杀草民从没参与过。” 汪海认认真真地向宁凡解释，解释说他自己从来没有亲手杀过普通无辜的老百姓。 宁凡听到汪海这么说，他自然是不相信的。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宁凡冷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你倒是一个大好人了。” 听到宁凡这充满讽刺的话语，汪海顿时吓了一跳，脸上也露出了苦不堪言的神色，他看了一眼秦英，这才朝着宁凡说道：“其实草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加入海盗也只不过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财而已，草民也是昧着良心干坏事，只是最近海盗大势已去，草民想要投靠朝廷，谋得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而已。” “你倒是诚实。” 宁凡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汪海的态度，如果这个汪海油嘴滑舌，宁凡自然是不会相信对方的，但是这个汪海一面承认自己的错误，一面也表示自己投机的心思，表现得坦坦荡荡，这是一个真小人。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那么朕让你做官也没什么用，充其量只是免除你的死罪而已，当然你还需要拿出大量的钱财来买你这条命。” 宁凡冷冷地盯着汪海，没有丝毫的让步。 汪海本以为自己可以说出海盗的具体所在，朝廷一定会给自己加官进爵，而自己则是从此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皇简直是软硬不吃，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儿。 “如果现在你说你反悔了，不想给朕带路了，那么朕大可以以海盗罪把你全家都处死。” 宁凡似乎猜到了汪海心中所想，脸上也露出了更加冷酷的神色。 果然听到宁凡这么说，汪海吓了一跳，脸上也露出了尴尬和畏惧的神色。 “陛下，草民不求做官，只求能够苟延残喘苟活于世。从今开始洗心革面、再也不做任何坏事了。” 汪海已经被宁凡折磨得快要哭了，这位曾经海盗的头目，在宁凡的面前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你这是带带路，那么根本就无法抵销你之前犯下的罪过，我刚才说了，你要把你全部的财产都献给朝廷，除此之外你还要表明自己的价值，要不然朕没理由留下你，让你活着。” 宁凡的态度依旧冷酷，这番话简直把汪海逼到了绝路，就连站在一旁的秦英都觉得宁凡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明明人家汪海已经有了投诚的意愿，而宁凡偏偏反其道而行，不按常理出牌。 “陛下，草民倒是知道陛下对出海贸易的宏图伟业有所期盼，草民不才，对于航海也大有经验，而且对于造船技术上来说，臣还从来没见过有比臣更加精于此道的人。” 汪海也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了，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有价值，自己今天真有可能无法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所以他现在也豁出去了。 宁凡听到汪海这么说，顿时也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这看起来精明无比，一副商人模样的汪海，竟然还是一位造船航海专家。 宁凡一副捡到宝的表情，他仔细看了汪海一会，突然间就笑了：“你说你会造船，而且还懂得航海？” “是的，陛下，草民从小就跟随父亲在海上漂泊，曾经乘船到达过扶桑和沿海各国。” 汪海的求生欲很强，毕竟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锦衣卫手中，他现在此时就算是想要和朝廷对抗，也没那个能力了。 所以就干脆摊牌了，赤裸裸地说明了自己的价值，这样可以让宁凡自己做判断。 “你只是做过海盗的一个后勤官，负责整理账目，是不是？从来没有亲自沾染过无辜百姓的鲜血？是还是不是？” 宁凡认真地看着汪海。 “回陛下，草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草民只是因为迫于生计，这才为海盗效力，但是后来陛下御驾亲征前来剿匪，草民摄于皇上的天威就主动前来投诚了。” 如果汪海的回答有任何迟疑，那么宁凡就有理由相信这个汪海说谎了，但是汪海偏偏理直气壮，回答得毫不犹豫十分的干脆，这让宁凡对于汪海之前的话又有了几分相信了。 “好了，朕相信你了，你本身也没什么大罪，现在又将功抵过，朕免去你所有的罪过，从今往后你就是一个无罪之人，只要你能够为朝廷立下功劳，朕到时候封你做官，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宁凡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用那种冰冷的态度去试探，去吓唬汪海而已，现在汪海把全部的实话都说出来了，宁凡自然没有必要再去为难汪海了。 “这样吧，剿匪的事情暂时不着急，毕竟这伙海盗现在被困在海上，也无法对海边的渔民造成任何掠夺和损害了，让他们在海上多活几天，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凡淡淡的说道。 汪海已经见识到这位年轻皇帝的厉害了，此时看到宁凡这么说，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回应，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等着宁凡下一步说话。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马上成立的海洋设计局，帮他们设计远洋船只，把你这一生所学以及对于船只建造的理解全部都传授给那些设计局的核心成员，这个过程，朕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之后，你们要造出能够出海剿匪的战船，到那个时候朕会对你进行嘉奖，如果缴费成功了，论功行赏，你有极大概率会从一个土匪变成朝廷的官员，光宗耀祖。” 宁凡淡淡的看着汪海说道。 第491章 海洋设计局 果不其然，听到宁凡的这番话，汪海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兴奋的神色，因为在这个年代，能够做官光宗耀祖，那是每一个男人毕生的终极梦想。 汪海之所以满腹才华去做了土匪，其实就是因为他对于做官这方面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希望了，毕竟不是出身于名门，想要做官难比登天。 但是现在听到宁凡亲自开口封官许愿，汪海的兴奋还是溢于言表的，他激动的看着宁凡。 “陛下，草民。定竭尽全力为朝廷效力。” 汪海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向宁凡磕头。 等到王海离开之后，宁凡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秦英，而秦英此时也被宁凡的一番手段给折服了。 这个汪海一直在秦英的面前，就是软硬不吃，以群英的能力很难拿捏这个汪海，但是到了宁凡的面前，秦英却突然发现，在他面前高深莫测的汪海，突然间就变成个小学生。 被宁凡三两句话就拿捏得哭哭啼啼，丑态百出。 这个时候秦英才发现自己和宁凡之间的段位，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宁凡作为帝王，对于人性的拿捏，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刚才这一切你有什么感想？” 宁凡淡淡的看着秦英。 “就觉得陛下高瞻远瞩，深不可测。” 秦英老老实实地回答。 其实作为一个同龄人，秦英在很多时候都在暗中观察宁凡，尤其是作为宁凡的身边人，宁凡的吃喝拉撒他都知道，很多时候在秦英的眼中，宁凡这个皇帝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但是经过刚才的那一幕，秦英突然发现自己和宁凡之间的差距，简直无法计算。 之前对于宁凡心中的那种轻视，也突然间完全消失不见了，脸上的恭恭敬敬完全不是装出来的，现如今在秦英的心目中，宁凡就和神一样。 “你也下去吧，看好这个汪海，他对于朝廷大有用处，我让你看好他，不是监视他，而是保护他的安全。” 宁凡又吩咐了两句，就摆手让秦英离开了。 秦英离开之后，李荣香才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鼓掌：“陛下刚才一番拿捏人心的举动，实在是太妙了，臣妾在后面听着是心潮澎湃，佩服不已。” “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心机太重了吗？” 宁凡冷笑地说道。 李荣香倒也不着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凡说道：“陛下的心机不是全部都用来治理咱们大康了吧？陛下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普天下的黎民百姓着想。” 这番话倒是说到宁凡心坎里了，他淡淡一笑，伸手抓住了李荣香的小手：“还是你懂我，这些只是手段而已。” “目前看来陛下短时间内是无法回到京都了，但是京都那边长时间没有皇帝主持，难道陛下就能够放心吧？” 李荣香有些担忧地看着宁凡。 按照李荣香的看法，宁凡至少需要在海边再待上个十天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京都空虚很可能会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你知道什么叫做暗中观察吗？朕是故意离开京都的，就是给了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势力，一个时间一个机会，等到他们露头之后，被朕全部记在小本子上，到时候回去之后就挨个算账。” 宁凡哈哈一笑也不避讳，当着李荣香的面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而李荣香则是听到宁凡的这番话之后，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满脸震惊的神色，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一身正气的皇帝，手段竟然如此的阴险，如此的让人琢磨不定。 “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如果察觉到洞口有危险的时候，蛇是不会轻易走出洞穴的，但是如果察觉到外面是安全的这个蛇，就会出来闹事。” 宁凡笑着解释说道。 “你们男人果然天生就是阴谋家，算了，臣妾一个女流之辈，也不必太操心这些事情了，陛下还是把汤喝了吧。” 李荣香端来了一盅汤，这是他为宁凡准备的药膳。 香香的医术宁凡还是有目共睹的，普普通的草药在她手中，似乎变成了灵丹妙药，宁凡身体有什么问题，李荣香简单更换几个药材，就可以把宁凡调理得舒舒服服，神清气爽。 “和你这一身医术相比，后世的西医简直就是狗屁。” 宁凡看着这一大碗药膳，散发着惊人的药香味，也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西医？什么是西医？” 李荣香抓住了宁凡话中的疑点，满脸惊愕地反问。 而宁凡自然也知道自己突然间不经大脑思考，就说出了这番话，等于是露馅了。 “西医是我在某些书上看到的一种西方国家的医术，他们和咱们大康的医术不同，咱们大康的医术是用药草调理身体的整体环境，而西医则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比如说你的脚疼就把脚砍了，这样脚就不疼了。” 宁凡一边喝汤，一边半开玩笑地朝着李荣香说道。 听到宁凡的这番话，李荣香直接捂着肚子笑了，她觉得宁凡说的这番话简直太搞笑了。 “陛下讲话还怪有趣呢，假如因为脚痛就把脚砍了，那么脚自然是不痛了，但是脚腕疼啊。” “不过陛下所说的这个西医，还真是药到病除的，没有他们治不好的病。” 李荣香嘿嘿笑道。 “那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假如肚子疼的话，就用小刀把肚子割开。” 宁凡嘿嘿笑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李荣香则是满脸的疑惑不解，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这些蛮夷之人根本就不知道身体的经络穴位，更不知道身体的气血和五脏六腑和五行之间的关系，他们只懂得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去对待人的身体，这样岂不是南辕北辙了。” “你说得对，朕遇到你了，就不用担心生病了。” 宁凡一脸钦佩地看着李荣香说道。 这是宁凡的心里话，也是实话，本来来到这个时代，宁凡担心这个时代的医术问题，担心自己的寿命能不能活得过四十，但是现在在宁凡体验过李荣香的医术之后，宁凡就完全不担心了。 第492章 船坞 “陛下，咱们来到江南也接近半个月了，您来到江南的初衷可是为了剿灭海上的海盗的，怎么来到这里之后就不见您对海盗有什么动作呢？” 香香还是很困惑的，她虽然很聪明，但是此时也猜不透宁凡心中所想了。 “你说的这个问题涉及机密，我拒绝回答。” 宁凡一边吃饭，一边认真地咀嚼。 吃饭的时候就是吃饭，宁凡吃饭的时候基本上很少开口说话，但是香香却没有这个习惯，她往往喜欢在饭桌上和宁凡交流。 这些日子宁凡很忙，不过每天晚上回来还是会和香香在一起吃顿饭。 这个曾经被他称作嫂子的女人，现如今已经和宁凡之间建立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两人虽然没有肌肤之亲，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感交流。 但是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总会让人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有那种男女私情。 “就算是机密的东西，你跟我说了，我能讲给谁听啊？你也知道的，我一天到晚都走不出这个帐篷，外面都是男人，我能走到哪里去？” 香香主动停下来给宁凡夹了一些青菜。 “你知道兵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宁凡没有直接回答香香的提问，而是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听到宁凡这么问，香香反而愣住了，半天都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兵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出兵，把敌人活活的在海上渴死吗？但是我觉得把这些人渴死也不太可能啊，因为毕竟天会下雨。” 香香有些困惑地看着宁凡。 “这些人当然不可能会被渴死在海上，不过咱们封锁沿岸的淡水区域，却可以让他们在海上过得日子很是艰难，让他们生出一肚子怨气，让他们彼此之间发生嫌隙，甚至让他们自相残杀。” 宁凡淡淡的说道。 “其实咱们也不着急，让这些海盗在海上坐吃山空，让他们内耗，让他们内卷不好吗？咱们何必去急于一时去剿灭他们呢？其实我来到江南的目的早就跟你说过了，就是要建造一座大型的造船厂。” 宁凡快速地把碗里的饭吃完之后，就穿上外套准备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香香又追上来给宁凡披上了一个披风：”晚上外面风大还是有些冷的，你把这个穿上免得着凉。” 宁凡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如同温柔妻子一般的香香，心中不由得有些异动，一伸手就将香香那纤细的腰肢给搂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一起，宁凡甚至能够闻到香香口唇之间，散发出芬芳的香气。 “这么晚了你还出门做什么？” 香香似乎有些舍不得宁凡，眼神迷离，脸蛋微微泛红。 “海洋设计局那边正在紧急攻关，几个工程师们废寝忘食，身体已经濒临油尽灯枯了，我让人准备了一些吃食，亲自给他们送过去，算是鼓励鼓励他们吧。” 宁凡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有些萧索。 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走在时代前沿的人，而这些设计局的工程师们就是宁凡眼中走在时代最前沿的人，这些人在这个时代把属于后世几百年的知识不但学通了，而且融会贯通，不但融会贯通了，而且日以继夜的研究精进。 古人的努力程度是后世人们远远不能理解的，毕竟这个时代人的寿命很短，平日里的生活也很潦草。 不得不说龙鳞军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在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在沿海地方选好了纸，并且把设计局建造得宏伟辽阔。 远处的海边更是灯火通明，数万名是龙鳞军的士兵们，正热火朝天地在海边划定的区域挖土，并且将土方运输出去。 这个地方是宁凡特地勘察过的，是一个很不错的海港位置。 至于这些士兵们夜以继日的挖掘，其实就是为了挖掘一个码头。 看到这些士兵肩扛手挑辛苦的样子，宁凡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忽略了工具性。 如果把这个工程搬到一千年以后，那么那个时候的人类绝对会用各种各样的大型企业去干这些活，比如说挖掘机，破碎机，还有各种大型的运输卡车等等。 但是在这个年代就只能用人力上了，但是人力并不代表的消耗就少，在这个年代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粮食，上万人的事情每天干活消耗的粮食也是极为惊人的。 就算每人每一天只需要一斤粮食，那么一万个士兵每天也需要一万斤，而且还有各种菜类肉类等等，这些计算在一起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然以现在江南七省的发达程度，以及宋成舟在后面做后勤保障，宁凡暂时还不用担心后勤的问题。 但是现在问题是效率太低了，宁凡必须要改进效率。 在大康硝石矿还是很丰富的，所以制作火药的成本并不高，刚好江州又来了不少工程专家，也有不少火药专家宁凡就决定就地取材，多制造一些火药，利用火药的爆炸威力来加快工程的进度。 除了火药之外，宁凡还想到另外一个难题，那就是怎么把土方运输出去的难题。 现在工人们运输土方主要靠牛车还有人力去挑，这样太慢了。 宁凡想了想之后，脑海里最终想到了一种运输工具，简单方便而且便于制造，成本也不高，那就是独轮翻斗车。 如果能够把独轮翻斗车给制造出来，那么工程的效率将会提升三倍有余，毕竟现如今工程的主要内容就是挖土方，运输土方。 而运输土方的速度则是大大限制了工程的速度，如果能够把运输土方的问题解决，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宁凡走进灯火通明的研究室，此时的工程师们正围着大桌子讨论未来大船的建造图纸。 龙骨怎么造？材料怎么选？还有结合出怎么用榫卯结构，怎么用胶水去粘胶水用有什么材质等等，还有各种力学的问题。 这些人的启蒙知识全部来自宁凡所写的那些数理化，基本开蒙读物，但是宁凡写的知识浅显易懂，但是他们将这些知识学通之后，就不断地发散思维，不断地钻研，已经超过了宁凡的高度了。 第493章 翻斗车 宁凡虽然是来自现代的穿越者，但是他却不敢说在这个时代他是最聪明的人。 在这个时代，比宁凡聪明的人，比宁凡更用功的人比比皆是。尤其是这些工程师们，他们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把宁凡的数理化知识完全吃透之后，完全的运用到了实际之中，他们无论是研究能力还是发明的能力，都令宁凡惊叹。 尤其是此时一群工程师们围着桌子讨论的时候，完全进入了忘我状态，就连宁凡这个皇帝走进来都没有人察觉。 “陛下不是给咱们讲过了吗？只有一个物体的浮力足够，就算咱们用钢铁打造一艘大船，它照样能够在海上浮起来，就照我说的，完全用钢铁打造一艘大船，这样在海上才会无往不利。” 一名工程师力排众议，坚持要用钢铁铸造大船。 宁凡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插言，也没有打乱这些工程师的思路，不过按照他的眼光来看，在这个时代用钢铁铸造一艘大船，很显然不可能。 无论是焊接还是其他的工艺，以现在的工艺技术水平，还有钢铁的强度，完全都达不到，再说了海水的腐蚀性很强，钢铁下水没几年，就会锈穿漏水。 按照宁凡的想法，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这个时代就应该用木头做船。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技术已经因为宁凡的到来，提前发展了，各种各样的钢材硬度也足够用，按照宁凡的设想，就是在木头的基础上再利用钢材加固船身的刚度。 这样先建造几艘大船，等到后期技术成熟之后，再用模块化焊接技术把大船制造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宁凡，然后这些工程师们才跪到了一边高呼万岁。 “大家都赶紧起来吧，我特地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宵夜。” 宁凡摆了摆手，身后的锦衣卫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食物送了上来。 足足十几个大盒子，拿出的食物，热腾腾的，让这些工程师们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皇帝亲自来给他们送吃的，这是他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能够得此殊荣，简直让他们死都愿意。 “大家先吃饭吧，不过在吃饭之前我要提一个建议，那就是咱们造船的思路要改一改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咱们现在的技术限制和材料限制，不允许咱们把步子迈得太大了。” 宁凡一边讲，一边观察着这些工程师们的情绪和神情，当看到大家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的之后，宁凡就继续往下说：“现如今我想大家应该考虑的是怎么用老式的造船法，先造出木质的大船，当然也并不是用纯木头去造大船，也可以用钢材，用各种各样耐腐蚀的钢材。” 宁凡说完了之后，这些工程师们一个个都陷入了沉思，不少人都觉得宁凡说得很对，不断地点头。 “反正咱们造的船也不是一只，两只，将来咱们可是要造一支远洋航队的，至少要有上百甚至上千艘，排水量达到上千吨甚至上万吨的大船。” 宁凡向众人描绘了未来一个宏大的图景，顿时让这些工程师们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 “陛下，大海的另外一边到底是什么呢？海中到底有没有神仙？海底到底有没有蓬莱仙山的？” 这些工程师们一边吃着可口的食物，一边围了上来，满脸期盼地看着宁凡，在他们眼中宁凡就是无所不知的神。 “大海的另外一边也是和咱们这样是陆地，那里也有国家也有人，只是那里的人长相和咱们不同罢了，咱们要做的就是和他们友好地相处，去和他们做生意。” 宁凡讲解了自己建造远洋航队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掠夺，也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互通有无。 “大家想一想，远洋彼岸那边的物产和咱们完全不同，咱们有的他们没有，他们有的咱们没有，咱们彼此之间互换互补，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说不定在大洋的彼岸那边，金子铺成山，咱们去了之后就发大财了，也有可能那边的粮食产量很高，咱们带一些种子回来，从此以后大家都不用忍饥挨饿了。” 宁凡一步一步给众人绘画一个美好的愿景。 众人听的是神魂颠倒，一个个都陷入了对未来的遐想。 等到和这些工程师们交流一番之后，大家的思路被完全打开了，纷纷朝着宁凡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陈光，你过来一下。” 陈光并不是这次海洋设计局的主持人，而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小的设计工程师，不过宁凡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因为在陈光的身上，宁凡看到了一个未来大科学家的出现。 陈光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独处，喜欢钻研，还有一个最大的让宁凡看好陈光的原因，就是因为陈光很喜欢数学。 数学是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是一切的基础，如果数学搞不好，很多东西都会失去原有的味道。 所以因为数学，宁凡才对陈光很看好，而且陈光的身上也有一个大科学家的素养。 “交给你一件事，等会儿抽出时间把这个玩意儿给设计出来，顺便把材料和构架仔细地写出来，明天就找匠人把这玩意儿给打造出来，并且批量生产。” 宁凡递给了陈光一张图纸，图纸上面画的正是独轮翻斗车的造型。 看到这独轮车的造型的时候，陈光的脸上毫无疑问是疑惑的，因为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 不过当弄清楚宁凡给的这张图纸上面独轮车的真正作用的时候，陈光却惊得猛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无论是这翻斗车的翻斗原理，还是说这辆车的力学原理都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陛下放心，一晚上的时间绝对够了，明天一大早让匠人过来拿图样。” 陈光对于自己的设计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宁凡虽然只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草图，具体的尺寸、材料都需要陈光去设计，但是陈光却对此十分的自信。 第494章 造船厂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第一个翻斗车的样板被送到了宁凡的住处，当看到这个样板车的样子的时候，香香站在一旁，抿着嘴笑了。 “这车子怎么就如此奇怪呢？只有一个轮子。” 香香看着眼前笨拙滑稽的独轮车，很是好奇，围着车子走了一周之后，就指着车子问宁凡，这独轮车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宁凡摆了摆手，身旁的锦衣卫就走上去一个伸手向着独轮车抬起，但是却不知道独轮车的用处，满脸都是茫然的神色，让宁凡也忍不住有些无语。 手下办事不力，作为锦衣卫统领的秦英自然当仁不让，他走上前去推起了独轮车，十分麻利的样子让宁凡挑起了大拇指。 然后秦英又推着独轮车，来到了院子的角落里，拿起铁锨给这独轮车装了半车的沙子。 “半车怎么能行呢？装满了之后才能体现这辆车独特的装载能力。” 宁凡朝着秦英摆摆手，秦英就快速将这独轮车给装满了。 不得不说，秦英还是很懂宁凡的，装满了独轮车之后他并没有推起独轮车，而是招了招手朝着院子里另外一边一个正在洗衣服的瘦弱小兵摆了摆手。 这小兵身材瘦弱，就好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样，平时没什么力气，就只能做一些后勤的事情，洗洗菜，洗洗衣服还行，稍微重点的力气一些活他都干不了。 此时秦英指着那独轮车，看着独轮车里装载那么多土沙，这位小兵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车沙子如果让你背的话，恐怕你一天都背不完吧，但是用着独轮车就不一样了，你推几个试试，这车子十分的省力，就算是半大的孩子也推得动。” 秦英朝着那瘦弱的小兵说道。 小兵一脸的不信之色，但是在秦英的命令之下还是满脸为难地推起了独轮车，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力气不足，但是用力把独轮车推去之后，那独轮车竟然格外的省力。 看着这瘦弱的小兵将独轮车慢慢地推起，院子里站的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就连香香都惊得捂住了嘴巴，满脸难以置信。 “这一车沙土至少也有三四百斤了吧，一个人竟然可以轻松地推走，而且稳稳当当，真的是很令人吃惊。” 香香惊讶地看着宁凡说道。 “这就是动脑筋和不动脑筋的区别了，只要肯开动脑筋想办法，就没有问题解决不了。” 宁凡淡淡一笑地说道。 这独轮车宁凡认可之后就开始大量的量产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人们的热情还是很高的。 尤其是在皇帝亲自指挥的情况之下，几乎没有任何困难是无法克服的，只用了一夜的时间，数百辆独轮车就来到了工地，轰轰烈烈地开展挖坑运动，短短不到几天又结束了。 为了建造船坞，宁凡又命人就近建造了一个水泥生产线，就在附近，等到第一批水泥生产出来之后，造船厂的工作已经到了后期了。 大量的木头也从北方运输了过来，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 在这个时代，北方绝大多数地区都是高寒高密林的地带，那里的树木动辄都是数十米高。 木质坚硬而且木质笔直，十分的适合用来造船。 而且从江南征集的大量木匠，也已经聚集到了造船厂周围，昔日一片荒凉的地带，此时却热闹不已，变得人声鼎沸。 不知不觉宁凡来到江南已经快两个月了，但是京都的事情他却一直都没有放下，每天车马不断给宁凡送来了奏折，对于天下的事情仍然在宁凡的掌控之中。 当然宁凡掌控朝廷有三个手段，第一个手段是通过周群所在的内阁，掌控文官集团，第二个手段自然是掌控军队集团了，只有三大兵团不动，天下就不会乱。 除了这两个手段之外，宁凡还有第三个手段，那就是暗中掌控的锦衣卫遍布天下，可以为宁凡源源不断的带来各地的消息。 两个月的时间，玻璃生产线再次扩大，大量的玻璃制品通过大波国的商人涌向了世界各地，也为大康带来了巨量的利润。 五千万两白银从京都运抵江南，然后通过江南开始购买大量的材料为宁凡打造造船厂，做足了准备。 “陛下，那东边怎么好像有火光了？” 宁凡正在营帐里看书，突然间香香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这个时代，火灾是很严重的灾难，宁凡也很重视，立即又站了起来走出了营帐，当他看到东边火光冲天的时候，宁凡就预示到情况恐怕有些不必要了，果然很快锦衣卫的统领秦英就从外面匆匆的走了进来，告诉了宁凡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造船厂准备的大量木材，突然间起火了。 “火势怎么样？” 林凡听说是造船厂的木材着火了，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这些木材都是从北方千辛万苦运输过来的，运输成本很高，耗费的人力物力难以计算。 “之前陛下就曾经说过，这些木材不能堆积到一起，要分到各个区域地去堆放好，在此次着火的只是其中两个地方。” 秦英看到宁凡脸色难看，就赶紧向宁凡叙述问题。 一个着火点的木材大概就有上万吨，两个着火点的木材，加起来就有两万吨，这也是巨大的损失了。 “有没有人员伤亡？先救人再救火，如果火势无法控制的话，就让咱们的人员快速撤离，尽量不要造成人员伤亡，还有立即派重兵把守其他木材堆积点。” 宁凡有条不紊地发出了两条指令，而秦英在得到命令之后就迅速地离开了。 两个起火点足足烧了两万吨木材，这对于造船厂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毕竟造船厂还没有开始，原料就被人烧了。 “陛下，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捣乱，若不然的话，这些木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起火呢？” 香香给宁凡倒了一杯水，看到宁凡脸色不好，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一定是海上的那些海盗不安分的，明日我再见一见汪海。” 第495章 放火 “不过剿匪的事情不能着急，至少要等第一批战船制造出来之后，才能出海去剿匪，没有可靠的大船在海上和这群狡猾的海盗作战的话，很可能会吃亏。” 宁凡当然不会中计了，他做事是一直以来都是有条不紊的，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和步骤去走，一步一步，步步为营，不会受到外界丝毫的影响。 “那陛下就不要因为此事而怒发冲冠，以至于做出不理智的举动，那些海盗在海上闹腾就让他们闹腾吧，不过咱们这边要让锦衣卫严加的防守了，毕竟这些海盗使些阴损手段就可以对咱们造成巨大的损失。” 香香来到宁凡的身后，开始给宁凡按摩。 那柔弱无辜的小手再加上穴位按摩，很快就让宁凡躁乱的心平静了下来，宁凡反手将香香抱住，两人四目相对，香香的脸上竟没有任何胆怯和畏惧，好像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很久。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的，这个时候我在这大帐里享受美色，好像有些不合适吧。” 宁凡突然间笑了，说出这番话，却让香香略微有些失落和失望。 香香从宁凡的怀里挣脱出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就朝着宁凡说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自然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家国大事，还是早点休息吧。” 宁凡没有睡，而是在大帐里继续看书，果然不多时，秦英又从外面走了进来，告诉了宁凡一个消息，那就是火势已经基本上扑灭了，可是这两个起火点的木材也烧得差不多了，还有一点就是没有人员损失，这个消息倒是让宁凡松了一口气。 “陛下，负责警戒的那些锦衣卫都是因为办事不力，已经被抓起来了，起火的原因也基本确定了，就是海上的海盗偷偷潜入，人已经抓到了，可惜是服毒自杀了。” 秦英向宁凡汇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就是相关责任人已经处置了，让宁凡放心，第二个消息就是说放火的凶手已经抓住了，但是已经自杀了。 这两个消息非但没能让宁凡的心情舒畅起来，反而让宁凡更加郁闷了，他冷冷的盯着秦英说道：“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处理得很好？” 秦英看到宁凡脸色不善，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其实出了问题，朕也并非一定要找出一个责任人惩治一番，才能够消气，有些事情是不可抗力的，就比如说这些暗中放火的毛贼，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要防范他们，就要花费百倍上千倍的精力去防范，防不胜防。” “朕生气的不是这次木材被人点火烧了，而是你处理问题的态度，为什么要去无缘无故追究那些看守锦衣卫的责任呢？他们真的有错吗？” 宁凡看向了秦英。 他的一连串极具压迫性的问题，把秦英问得是满头大汗连头都抬不起来，紧张得脸色苍白。 “你记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用一个冷静的头脑去考虑问题，而不要用那种官僚化模式化的思路去处理问题，处理问题是可以有弹性的，就比如这次看守木材厂的锦衣卫，你可以责罚他们，也可以严厉一点，但是实际上就不要处罚得太严厉了”。” “雷声大雨点小，你懂我的意思吧？雷声大是为了震慑其他人，让他们更加认真的去工作，雨点小就是不要让这些兄弟们寒了心。” 宁凡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让秦英离开，他已经准备休息了。 这个秦氏处理问题的方法和手段都让宁凡有些闷闷不乐，因为宁凡最反感的就是官僚思想和官本位的手段。 出了问题，第一时间内就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而去处置别人，这是宁凡最为深恶痛绝的。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又叫来了秦英，让他把汪海叫过来，秦英听到宁凡的命令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朝着宁凡说道：“陛下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要对这帮海盗动手了吗？此时大船还没有造成，朝廷的水师船只太小，贸然对海盗发起进攻，恐怕占不到便宜，毕竟那些海盗是占据了岛上有利地势的。” “这个问题你倒是仔细想过了，有进步，不过你还是把汪海叫过来吧，朕把他叫过来不是要立马对海盗动作，而是想要了解一下海盗在海上的具体防御手段，以及他们的具体人数和人员构成。” 宁凡脸上的表情好看了很多，看向秦英的表情也充满了赞许。 看到宁凡的脸色由阴转晴，秦英顿时如释重负，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他转身轻松地离开了帐篷去找汪海去了。 汪海为了铸造大船，也是奉献了心血了，当初第一次来见宁凡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圆脸，但是宁凡这次见到发现这小子下巴都尖了。 “陛下，现在征讨海盗还不是时机，不过这国海盗上岸捣乱，说明他们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了，恐怕那一步已经开始互相争斗了。” 不得不说，这位曾经海盗的头目还是很有些头脑的，宁凡把他叫过来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这王海就已经猜到宁凡的目的了。 而且一开口就告诉宁凡，现在出征海盗还不是时机，让宁凡再忍耐一下。 “朕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了，那还不是等着你们把大船造出来吗？你给朕个日子，第一艘战船需要多长时间？” 宁凡看向了汪海。 “本来依照古法造船的话，其实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毕竟比一下这次准备的工匠还是很多的，其中能工巧匠不计其数，大家齐心合力，应该半个月就能够把第一艘大船造出来。” “不过这次造船陛下又加入了很多新技术，很多地方都会包钢，比如船首的龙骨，还有其他容易被碰撞的地方，都会包上了钢铁。” “而且一些容易漏水的地方都用了陛下新发明的化学胶水，这些胶水防水能力极强，这艘船下水就算用上五十年，我看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汪海对于即将造成的大船，那还是很有信心的。 第496章 革新 “技术并非一成不变的，历朝历代任何技术都在不断地革新，不断地进步的，古人茹毛饮血还穿着兽皮衣服呢，咱们今人不还是温文尔雅的坐在桌子上喝茶。” 宁凡看着汪海说道。 汪海被宁凡说得是哑口无言不住地点头，因为他觉得宁凡说得有道理，虽然心中想要反驳，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给朕好好干，将来取得朕的信任了，到时候整个舰队都会由你来负责。” 宁凡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汪海的确是个人才，心细，胆儿大。 汪海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有一点，那就是读书少，不明事理，不懂得是非，之前在他的心里就只有利益，没有大是大非。 而一个人的人生观世界观的塑造是需要经过一个过程的，宁凡相信经过自己的影响，这个汪海应该还是可以能够走到正道上来的，这人是个人才，而且对于海上的航行十分的熟悉。 换句话说，这个汪海就是这个时代的航海家，和明朝的郑和都不相上下，这样的人物，宁凡自然要着重培养一番了。 听到宁凡一番给予厚望的话，汪海倒是有些惭愧，他脸色尴尬地看着宁凡说道：“一个人的出身极大概率就决定了他人生的高度了，臣出生于贫苦人家，这一生就没有想过能够做官，现在能够给皇上办事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至于皇上所说的负责舰队的事情，恐怕臣是不能够胜任的，毕竟臣的海盗出身就会让很多人不服。” “你现在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年轻的时候做错了，就很难有回头路了，不过这件事情也并非完全没有达到不可逆转的地步。” 宁凡看向了汪海，他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汪海的改变很大。 “一失足成千古恨，臣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年为了利益加入了海盗，其实当年加入海盗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那年代遭了饥荒，海上又刮起了台风，打不到鱼，一家老小就要饿死，没有办法我才加入到海盗的，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汪海提起了自己曾经的海盗生涯，有些悔不当初的意思。 不过宁凡也并没有过多的安慰他，只是让汪海将功折罪，多多的为朝廷做贡献，他所做的一切朝廷都会看在眼里。 等到王海离开之后，秦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而宁凡则是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秦英，发现他似乎有话想说，但又不敢说的样子。 “陛下，这个汪海说的话也不能够完全相信，此人毕竟曾经加入过海盗，对于此人所说的话，陛下还真的需要加以甄别，不然很容易就被此人蒙蔽。” 秦英斟酌着字句，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笑了笑，其实秦英心里想什么宁凡很清楚，也很明白，无非就是嫉妒。 毕竟秦英出身于书香门第，起步就很高，一出生就决定了人生的高度，而那个汪海只是一届平民百姓，而宁凡如今许以高官厚禄，自然会让秦英心中不舒服。 毕竟秦英在宁凡身边整日当差，立下了汗马功劳，而那个汪海只不过懂得造船术而已。 仅仅只是懂得造船术，就要被宁凡委以重任，将来还要做一个舰队的舰长，这的确是让秦英心里很不舒服。 “你知道什么叫做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吗？要认准自己的目标，好好的努力去做，而不要去考虑别人的事情。” “什么人适合做什么事情，朕早就考虑清楚了，自然不用你来教，这个汪海朕自然要慢慢观察的，也不会那么轻易信任他的。” 宁凡斥责了秦英两句，就没有说什么了。 这些日子宁凡每天需要看的奏折都是海量的，不过他着重关注的是锦衣卫送过来的消息，根据锦衣卫送过来的消息，最近有一些异动，让宁凡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这些消息是关于西北军的，也有一些是关于陈桥的。 而且从种种迹象来判断，陈桥极有可能和匈奴人有勾结，甚至有割据西北自立为王的念头，这让宁凡心中颇为震惊。 要知道就在一年之前，陈桥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将军而已。 如果不是遇到了宁凡，他这一生很可能就在底层挣扎了，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了，正是因为宁凡的赏识，才让陈桥如同彗星一般崛起。 而且种种迹象都表明，陈桥已经秘密地逃出了京都，并且赶往西北了。 这个消息让宁凡震惊，却又愤怒，他已经派陈元庆赶往西北去接管西北军了，但是现如今陈桥已经先一步逃出了京都，恐怕到时候陈元庆就算到达了西北，也是生死难料。 更何况西北军有很多都是陈桥的心腹干将，这些人会不会心服口服地听从陈元庆的命令，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陈桥具体是什么时候偷偷跑出京都的，这一点，锦衣卫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陈桥和陈元庆这两位大将谁先赶到西北，宁凡也不敢确定。 西北才刚刚平息了叛乱，而如今陈桥又要割据西北，自立为王，这让宁凡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恨意。 情况紧急，应凡已经没有办法去组织更多的力量去避免这件事情发生了，他只能第一时间把老臣宋成舟叫在了自己面前。 “陛下是说，西北的陈桥将军很有可能会造反。” 宋成舟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宁凡可是给了陈乔很高的礼遇和很大的封赏的。 如果陈乔不知道好歹，那简直就是乱臣贼子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陈桥少年立下了，不世奇功，心高气傲，有点想法倒也不足为奇，不过此人倒是目光短浅了一些，他和朝廷作对注定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在这个时候给国家，给民族带来战乱，实在是一个罪人。” 宁凡冷冷的说道。 宋成舟略微思考了一下，竟然直接站起来，满脸愤怒地朝着宁凡说道：“从京都到达西北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而从江南顺流而上到达西北最快只需要七天的时间，老臣愿意前往西北军，去给陛下当一个使者，避免这次战乱。” 第497章 叛乱者 宋成舟的意外发言让宁凡震惊了，要知道此去可是九死一生的，而宋成舟竟然愿意冒险，这的确是宁凡没有预料到的。 “宋大人此去可是危险万分呢，你真的想好了吗？” 宁凡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 以宋成舟在朝野中的威望，这次赶往西北还真的有可能解决危机，换了任何另外一个人去都没有任何可能。 不过宁凡最担心的就是宋成舟的生命安全，毕竟宋成舟年事已高了，千里迢迢地赶往西北，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再加上前往西北军，那可是凶险万分。 “老臣已经活到这个年龄了，生死早就置之于度外了，能够为朝廷发挥一点余热，就算死在了西北，那也是老臣的光荣。” 宋成舟好像已经把事情想好想透了，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好像已经决定要杀身成仁了。 而宁凡却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宋成舟为大康的确付出了很多心血，如果就这样让这位老臣以身涉险的话，宁凡从心理上就过意不去。 “陛下就不要再犹豫了，这是一切都是老臣应该做的，也是老臣自愿去做的，陛下放心吧，老臣还是有把握的。” 宋成舟坚定的朝着宁凡说道。 “那好，就麻烦老将军了，这次老将军前往西北，我也会立即赶往黄超军团所在地。” “咱们大康有了如今的局面很不容易，我是断然不会让大康再次陷入战乱纷争之中的，这次叛乱必须要避免。” 宁凡皱着眉头，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这次到底有多么大的危险，有多么大的困难就必须要克服。 宋成舟离开之后就迅速的开始组织人手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北了，而这边宁凡也没有歇口气的时间，他自从得到消息到现如今才过了短短几个时辰。 “秦英，我走了之后这边就全盘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保护造船厂，要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把造船厂建立起来，并且把第一艘船给制造出来。” 宁凡向秦英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带着两万龙鳞军匆匆北上了。 时间不等人，宁凡要先一步赶往西北。 却说另外一边，老将宋成舟急匆匆的带着人马赶往西北，这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短短三天的时间就走了一多半的路程了。 “大人，这次赶往西北军中恐怕凶多吉少，为了以防不测，你难道不要留下点只言片语吗？” 身旁的心腹很是为宋成舟担心，毕竟这位老臣一身正气，铁骨铮铮，但是此去西北的确是凶多吉少。 “没什么好留的，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就算我突然遭遇了不测，家里面也不会因此而发生太大的变化，而且我其实对于陛下还是很相信的。” 宋成舟神色淡然，好像真的把生死早已经看淡了。 他这些日子都在考虑赶往西北军中，该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陈元庆将军也不知道到达什么地方了，陈将军预定到达西北的时间是一个月，远远未曾像咱们这样快速赶路。” 手下有些担忧的说道，如果让陈元庆先赶到了西北，那么情况就又不一样了，陈元庆毕竟傻大憨粗，远远不如宋成舟这般胆大心细，有勇有谋，如果让陈元庆先一步到达了西北，到时候情况还说不定，被搞成什么样子。 “陈元庆将军那边陛下已经派人去追了，当然不能够让他率先到达西北了，咱们这边就自由了很多，无论是那陈桥首先到达西北军中还是后到达西北军中，咱们都不必担忧，因为咱们要做的不是和他正面硬刚，而是利用怀柔手段。” 宋成舟好像早已经有了计划了，对于此事他是胸有成竹，丝毫没有担忧的样子。 西北军足足有三十万人马，这些人马都是经过铁血战乱锻炼出来的人，而且对于陈乔那是绝对忠心的。这个时候宋成舟要赶往西北军中，在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简直难比登天。 在一干心腹手下看来，宋成舟此去西北军中不亚于舍身赴义，但是宋成舟却并没有那么悲观，相反他很乐观，这一路上虽然旅途劳顿，但是宋成舟情绪却始终很乐观。 西北的天气并不如江南那么温和，虽然江南已经阳春三月，暑气朝朝了，但是西北却寒风凛冽，来到西北之后还需要穿上棉袍。 “宋大人，您快看，那边是不是西北军大营？” 从水路改换陆路已经有三天时间了，此时距离宋城中从江南出发也已经九天的时间了，这九天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在赶路。 听到手下汇报宋成舟掀开车的帘子，伸出头往远处看去，看到远处连绵如山的营帐，他顿时就明白自己终于到达西北了。 随行大概有一百多人，这些人都是宋成舟身边的心腹干将，都是威猛不屈的将军和护卫。 这些人都是宋成舟特地选出来的，各个精明强干，但是此时，看到连绵如山的军营，这些人，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变色，心生胆怯之意，唯有宋成舟端坐在马车之中，神色始终淡然。 “诸位倒也不必惊慌，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其实都难逃脱这个宿命，咱们这次是为了忠心为国，如果死了那就是为国捐躯，如果侥幸活下来，那自然是立下了弥天的功劳。” “所以无论是什么结果，诸位此生就注定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又有什么好忧愁的呢？” 宋成舟担心手下的胆怯会影响判断，所以此时就对着众位手下诉说了这样一番话。 果然这样一番话提振了士气，使得手下的这些精锐心腹，顿时神色安静了下来。 其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人就不会害怕了，这就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宋成舟已经把最坏的结果告诉这些人了，那么这些人从心理上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个风险了。 远远的一队人马如同一阵风一样来到了宋成都的车架面前，这是一队骑兵，大约有一百人，为首的一员将领神色凶悍至极，手中提着长刀，眼神如同一只翱翔在天空的老鹰。 第498章 西北大营 “军中重地，不得擅闯，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那西北军的将领丝毫没有把宋成舟等人的车驾放在眼里，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派骑兵扫平这支队伍。 “大胆，来人乃是当朝重臣，江南七省总督，宋成舟大人。” 宋成舟的心腹属下高声呵斥，为首的那名将领顿时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江南七省的总督宋成舟竟然亲自来到西北了。 宋成舟的威名，在整个大康那就是有目共睹的，毕竟江南七省总督这样的官职前所未有，开创先河。 “原来是宋成舟宋大人，属下立即赶往军中，把消息报告给陈桥陈大人。” 为首那名将军朝着宋成舟的车驾拱了拱手，就拔马回头朝着军营急匆匆地去了。 而宋成舟听到这位将军的话，顿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这说明陈乔早就来到西北军中了，而且此时已经掌控了整个西北军了。 作为朝廷册封的侯爷，西北大将军陈桥偷偷地遣出京都赶往西北，这已经是造反的迹象了，这个时候陈桥又掌控了西北军…… 听到这个结果，就算是宋成舟，也是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一直在赌，赌陈桥没有自己那么快，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陈桥竟然速度这么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赶到了西北。 “这些人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就说明那陈桥兵变了，咱们还有一次机会，记住到了军营之后谁都不许乱说，待在营帐里不许乱走，一切事情都听我吩咐。” 宋成舟含着脸朝着手下的吩咐，同时开始整理衣冠，准备见一见这位朝廷的兵马大元帅。 不多时，军营之中就吹起了低沉的号角，紧接着大批人马从军营之中涌出开始在两旁列队。 为首一位少年将军亲自来到了宋成舟的车驾面前，这位将军身材矮小，面目黝黑，但是看起来却无比的威严，宋成舟一眼就看出这位少年将军正是名震大康的陈桥。 “宋大人，陈某有失远迎，请大人降罪”。 陈桥亲自下马来到宋成舟的车驾面前。 宋成舟掀开帘子，从车上走了下来，看了看眼前的陈桥，眼神有些感慨。 “陈大人，陛下派我来西北监军，你没什么意见吧？” 宋成舟看了一眼两旁的将领，这些将领应该就是西北军中的骨干成员了。 大概有十几个总兵，下面还有众多校尉，这些将领和校尉一个个都是面目冷漠，眼神阴狠，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宋成舟，此时也感觉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看这些人虎视眈眈的样子，大概率是已经猜到了朝廷的用意了，这些人之中应该有不少人已经决心要造反了。 宋成舟心里也明白自己，一步踏出也等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一旦进入军营，想要活着出来，恐怕是难上加难。 想了想，之后宋成舟还是朝着陈桥笑道：“我是按照陛下意思，前往西北劳军的，各位军中将领为国奉献抛头颅，洒热血，陛下都看在眼里。” “还有就是陈桥将军，你放不下西北军，自己独自来到西北，陛下也已经知情了，特地派我来到西北，了解情况。” “陛下也说了，陈将军的情况特殊，私自来到西北，按照大康的律法应该治罪，但是陛下念你劳苦功高，就让老陈前来安抚！” 宋成舟这一番话既表明了宁凡的意思，也表明了朝廷的态度，其实主要的意思就是为了暂时先稳住陈桥，以拖待变。 其实宋成舟已经断定了，陈桥就算是想谋反，但是在这个时代，谋反也不是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就算是他军中威望再高，在谋反之前，也是要做一些准备的。 也许这些将领是绝对支持陈桥的，但是军中的那些普通的士兵就未必能够跟随着陈桥一起谋反了，毕竟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些普通的士兵犯不着跟着陈桥一起。 陈桥必须要利用手段，一步一步将这些士兵逼到无法回头的境地，这个时候他们才会跟着陈桥一起造反，否则的话这些普通的士兵是断然不会跟着陈乔一起作乱的。 宋成舟也是抓住了陈乔没有准备好的心思，不敢随意和朝廷决裂，这个时候他才敢刀尖上跳舞。 果不其然，听到宋成舟的一番话，陈桥虽然脸色难看，但也不敢和宋成舟撕破脸皮，只是十分客气地请宋成舟来到军营里，并且按照军营里最高的礼仪来招待宋成舟。 “宋大人，陛下当真不怪罪我私自逃往西北吗？” 当营帐里只剩下宋成舟和陈乔的时候，陈乔也换了一副脸孔。 “陛下当然会有想法，但是他让我来到西北，好好地劝说一下将军，一切以国家为重，以民族为重，不要把私欲看得太重了，不要因为一己私欲使国家陷入分裂和战乱之中。” 宋成舟看向了陈桥，而陈桥脸上的表情则是极为的痛苦。 “宋大人，我如果说我是身不由己，您会相信吗？” 陈桥看向宋成舟。 “陈大人，陛下对于你的信任还是一如既往的，毕竟你为了国家付出了许多辛劳，陛下来的时候告诉我了，只要陈大人愿意回头，一切都有得商量。” 宋成舟淡淡的说道。 双方这是在心理博弈，陈桥的这番话也是为了拖住宋成舟儿，宋成舟的这番话何尝不是为了麻痹陈桥呢？双方都是各怀鬼胎。 这场谈话自然不欢而散，陈桥离开之后，宋成舟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情况还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过随行的这些心腹们却都是忧心忡忡，毕竟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在敌人的军营里怎么也睡不着啊。 晚上，陈桥准备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宋成舟自然是盛装出席，满脸笑容，一切都是在和谐的范围之中进行的，觥筹交错之间，宾主尽欢。 “大人，咱们真的就在这军营里呆下去吗？我怕那陈桥做好了准备之后，咱们的小命就没了。” 晚宴结束之后，几个手下来到了宋成舟的帐篷里，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事先莫要着急，我自有办法，你们只要按部就班就行了。” 宋成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让几个手下暂时退下。 第499章 西北的风 夜晚的帐篷里格外的冷，宋成舟年事已高，有些耐不住这样的寒冷，但是偏偏招呼很周到的陈桥，却没有让人送来火盆。 看着别的帐篷里火光荧荧，宋成舟心中冷笑不已。 其实白天和陈桥的交锋，宋成舟就已经明白了，陈桥反意已决，这个人因为短时间内积攒了大量的荣誉和军功，使得野心膨胀已经认不清自己了。 人有时候就会遇到这种情况，尤其是少年的时候，人太过于得意就很容易行差步错，走上歧路。 现如今，陈桥的遭遇就是这样的，他年少得志，已经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阴差阳错平定了西北的叛乱，就以为自己是军神了，是战神了，他以为发动叛乱，天下就唾手可得…… “大人，这天也太冷了，晚上帐篷里如果没有取火的暖炉的话，恐怕咱们会被活活的冻死。” 心腹手下冻得直哆嗦，但是宋成舟却丝毫不以为意。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区区苦寒而已，算不得什么？” 宋成舟并没有把这寒冷放在心上，而是端坐在帐篷之中，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陈桥第一时间来到宋成舟的帐篷里问安，看到帐篷里冷飕飕的才假意故作惊讶地说自己昨晚忘了。 “宋大人，你看我这脑袋，昨晚酒喝多了，人都傻了，竟然忘了给宋大人送来火盘，这西北苦寒之地，倘若没有碳盆的话，恐怕夜晚会格外的冷。” 陈桥假惺惺地说道。 听到陈桥的这番话，宋成舟却不以为意，他淡淡一笑地说道：“将军日理万机，掌管着数十万军队，这种小事忘了倒也正常。” 宋成舟一副淡然的样子，让陈桥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顿时脸上露出了闷闷不乐的神情。 “宋大人，陈某有军务在身不便每日陪着，宋大人，若是继续留在军营里的话，一切请自便吧。” 陈桥说完这番话，就转身离开了帐篷。 一开始宋成舟还没有理解这个一切请自便的意思到底是什么，直到中午的时候不见有人来送饭，宋成舟这才露出了苦笑。 原来陈桥所说的，一切请自便，就是说住在军营里可以，但是饭也不管了。 “大人，这个陈桥也未免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吧，您可是朝廷册封的国公爷，爵位要比他高上一个等级，这陈桥恃才傲物，简直就是公然谋反。” 几个手下聚在一起，愤愤不平。 但是宋成舟却很冷静，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够激怒陈桥，陈桥现在唯一的一道枷锁就是不敢公然和朝廷作对而已，只要他准备充足了之后，造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咱们若是一气之下走了，岂不正合了那陈桥的意思了，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咱们赶走，他好在军营里收拢这些士兵的人心，让这些士兵替他卖命。” “咱们留在军营里，一日不走，朝廷的大旗，就一日要树立在这军营里，就算是陈桥也不敢公然宣传叛乱，就算是想叛乱，他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 宋成舟算准了陈桥的心思，所以丝毫不慌。 不但丝毫不慌，还让手下用马车去附近的城镇里购买生活物资。 “买一些锅碗瓢盆，请两个大厨来多买一些酒肉。” 宋成舟拿出了一张银票，足足有一万两，把几个手下都给惊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宋成舟竟然如此大方。 虽然宋成舟身为封疆大吏，但是寻常的时候，他的生活还是很节俭的，从来不曾像现如今这般铺张浪费。 只是此次派手下去附近的城镇里采购物资的时候，宋成舟却极力地吩咐手下，一定要多购买一些酒肉，而且要不计代价。 “大人，就咱们这些人每日吃得了那么些肉吗？而且还要专门请厨子，这样花费可就大了。” 几个手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宋成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们尽管去采购就行了，这钱是我私人积攒下来的，不算在朝廷公费上面。” 宋成舟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吩咐几个手下赶紧去，到了后半晌，几个手下果然满载而归，整整一马车的酒肉蔬菜，而且还带回来两个厨子，以及一些锅碗瓢盆炉子等等。 当然火炉和木炭那是必不可少的，不多时在几个心腹手下的帮忙之下，偌大的一个帐篷，简直就被打造成了一个临时厨房。 宋成舟吩咐让两个厨师尽管做，要安排两桌宴席，然后他自己就出了帐篷，到各个营房里去请那些西北军的校尉。 堂堂一个封疆大吏，竟然低三下四地去请军中的校尉吃饭，若是在别处，恐怕要笑掉大牙，但是在西北军中这些校尉们却感同身受，一个个感激涕零。 毕竟他们只是下级的军官，平时连陈桥的面都见不着，但是现在堂堂的国公爷宋成舟竟然亲自要来请客吃饭。 到了晚上，帐篷里热闹的气氛顿时烘托了起来，再加上炭炉也架上了，整个帐篷里暖融融的。 十几个下级军官被宋承舟亲自请到了帐篷里，好酒好菜的招待，果然让这些下级军官们与有荣焉心中骄傲的不得了，一个个都是拼命的喝酒，拼命的奉承。 这边帐篷里热闹的景象自然惊动了陈桥，当听说宋成舟宴请一些小校尉的时候，陈桥露出了冷笑，这些校尉在军中根本没什么影响力，也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更何况陈桥现在还没有做好和朝廷撕破脸的准备，宋成舟在军中宴请宾客，他陈桥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听之任之了，只是派手下每日都要严密监视宋成舟的一举一动，而且无论宋成舟做什么都必须要向他汇报。 晚上送走了宾客之后，本来喝得醉眼朦胧的，宋成舟却突然间清醒了，让人拿来了纸笔之后，就快速在纸上将最近发生的情况，全部都写成了密信。 “把这封信带出去交给锦衣卫，让他们尽快送给皇上。” 第500章 大摆筵席 宋成舟深知情况的险恶，他在这西北大营里算是刀尖上起舞了，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西北大营这边的情况必须要尽快让宁凡知道，好早做准备。 第二天白天，宋成舟睡到了下午，然后到下午的时候又开始四处请客了，接下来五天的时间，宋成舟每天都在帐篷里大宴宾客，几乎把营房里的中下级军官全部都请了一遍，并且和这些人全部都熟悉了。 每一个人的名字，老家在什么地方立过什么功劳，宋成舟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虽然年老了，但是记忆力却很好。 “大人，咱们每天和这些下级军官们在一起喝酒吃肉，好酒好菜地款待他们，属下实在是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毕竟这些下级军官，他们只听命于他们上级的军官，更何况这些下级的军官根本也做不了什么事啊。” 几个心腹的手下对于宋成舟的一举一动那是大感不解，都不知道宋成舟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宋成舟看到几个手下大感不解的样子，脸上不由得浮现了笑容，他神神秘秘地告诉众人说道：“每日在帐篷里呆着无聊，请这么多年轻的小伙子在一起喝酒吃肉，难道不够痛快吗？” 众人听到宋成舟这么解释，都是一脸茫然的神色，有人表示不信，而有人却默默不言。 晚上在陈桥的帐篷里，几位总兵脸色阴沉，将今天调查到的一切情况全部都告诉了陈桥。 “大帅，这个宋成舟赖在军营里不走，恐怕是来者不善。” 一位总兵拱手朝着陈桥说道。 陈桥抬起头，脸色隐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能够听到他的语气轻微的干涩，冷漠：“这宋成舟毕竟是大康的国公爷，位高权重，代表着皇上，代表着大康朝的脸面，咱们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对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就让他在军营里随意胡闹吧，那些下级军官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几个总兵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陈桥都这么说了，又无法反驳，只能听之任之了。 到了第七天晚上的时候，宋成舟拟定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全部都是中下级军官的名字。 而这份名单上每一个名字都是经过宋成舟仔细斟酌的，因为在这几天的请客吃饭之中，宋成舟观察到，这份名单上面的这些军官们很有可能是效忠朝廷的。 只有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可以控制大半个军营了。 成败在此一举，宋成舟决定冒险试一试，毕竟什么都不做就等于说是坐以待毙。 傍晚的时候，这些名单上的军官全部聚集在了宋成舟的帐篷里，当然帐篷里还有其中一位陈桥的心腹干将。 这是陈桥用来专门安排来监视宋成舟的人员。但是此时却被宋成舟特地请来，另有妙用。 几个心腹手下都不知道宋成舟这是什么意思，把这么多军官集合在帐篷里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宋成舟却早就胸有成竹了，他先是让一部分军官在周围警戒，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然后就在帐篷里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家应该都知道，一位领军的大将，突然间私自从京都赶往军中，这意味着什么？” 宋成舟决定不再韬光养晦下去了，他直接揭开了这个伤疤，果然听到宋成舟这么说，那个被安插在人群里的奸细脸上露出了冷笑，而其余的军官们脸上则是面沉似水，一个个都低头不语。 “其实大家都是正经人，都是世世代代效忠大康的老百姓，如果有人让你们造反的话，到时候恐怕你们也推辞不过，毕竟身边的同僚都跟着造反了，如果自己一个人不造反的话，就显得有些另类了。” 宋成舟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这些人的情绪。 在判断情况仍旧在自己掌控之中之后，宋成舟就开始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往下说，渐渐地，宋成舟发现很多人都被自己的理论给洗脑了，他这才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宋成舟可以确定这些下级军官是绝对不愿意跟着陈桥去造反的，而这件事情对于宋成舟来说，那就是一个极为有利的事情。 只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做对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这是陛下给我的圣旨，他让我转告各位，只要不从贼，不跟随着陈桥兵变，那么此事过去之后，每人官升一级。” 宋成舟经过一番演说之后，终于图穷匕见了。 整个帐篷里中尉军官全部都沉默了，跟着陈桥发动兵变，他们有很大的危险，战死在沙场之中。 更何况造反还是诛九族的重罪。 就算侥幸成功了，那么当皇上的也是陈桥，他们这些人虽然有功劳，但相比巨大的风险，还是不够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性问题，这些人就算是大字不识一个，也能够把这件事情想得清楚明白。 所以当宋成舟讲完的这番话之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因为大家心中都跟明镜一样，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一目了然。 不等宋成舟吩咐着什么，几个军官就突然扑了上来，将那名陈桥的心腹手下直接给按倒在了地上，接着你一刀我一刀，整个帐篷里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就这样在数十名下级军官，你一刀我一刀的疯狂行为一下，这名忠于陈桥的总兵，惨死在了宋成舟的帐篷里，而这些人手上沾了血，也就等于交了投名状。 “之前我已经计算过了，在座的各位完全可以控制军营的绝大多数区域，各自回去之后约束手下的士兵，明日一早不允许他们出营。” 宋成舟早就准备好了方案，所以十分冷静地朝着中尉校尉说道。 但是这些下级的校尉却担心宋成舟做事不密，有些人担忧地朝着宋成舟说出了心中所想。 “宋大人少帅，本人心思还是很缜密的，一旦他的心腹总兵没有回去汇报情况的话，恐怕今夜她就会发动兵变，不如咱们早一些下手。” 有下级校尉，主动朝着宋成舟说道。 第501章 徐徐图之 “那好，你们回去约束手下，让他们千万不能够走出营房，傍晚的时候要实行宵禁，到时候我会让人把陈桥请过来就地拿下。” “如果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各位就冲向陈桥的各位心腹驻地，把这些总兵全部抓起来，以防万一。” 宋成舟很冷静，他知道这事个成功率不高，但是此时他也顾不上太多了，必须要放手一搏了。 情况已经到了现如今这个阶段了，如果犹豫不决的话，很有可能会让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众位校尉听了宋成舟的命令之后，纷纷回到了各自的营房，约束各自的手下。 而傍晚的时候不见自己心腹手下回去报告的陈桥果然心绪不宁，竟然独自一个人朝着宋成舟的营房走了过来。 眼看着陈桥就要走进营房，宋成舟的几位心腹手下，兴奋得手心都出汗了，但就在走进营房的一瞬间，陈桥停下来了，他站在营房的门口，好像犹豫了一片刻，转身就快速朝着自己的中军大将跑去。 “快去追上他。” 此时的宋成舟也顾不上太多了，赶紧命令几个手下冲出营房去追陈桥，如果让陈桥回到中军大战的话，恐怕这件事情就彻底黄汤了。 但是几个手下笨手笨脚地追出去的时候，却被迎面射过来的箭矢直接钉死在了地上，紧接着陈桥就冲入了中军。 宋成舟看到这一切，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他知道接下来肯定会有一番血腥的战斗。 果然中军大战吹起了号角声，不过紧接着宋成舟就做出了第二个反应。 那就是同样命令手下吹响号角，这是之前他和那些校尉们的约定，一旦事情有变吹响号角，这些校尉立即掌控着自己手下的兵，开始以宋成舟的营帐为大本营。 果不其然，当中军的号角吹奏起来的时候，半个军营都被惊动了，不过当宋成舟建立的基营吹响的时候，整个军营里又掀起了另外一番异动，紧接着上百个军营里，数万名士兵纷纷冲向了宋成舟的军营，开始将宋成舟的营帐团团地围在中央。 这不是攻击，而是守护。 整个西北军营里陷入了一片混乱，这种只不过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到了后半夜混乱就结束了。 没有流血，没有冲突，陈桥悄悄带着五万兵马匆匆离去，丢下了一个偌大的西北大军营房。 事实证明还是姜是老的辣，宋成舟兵不血刃，就解决了滔天的危机。 偌大的一个军营没有了陈桥，并没有乱，因为宋成舟接管了西北军营。 不过宋成舟并没有率领余下的人去追击陈桥，因为他不知道余下的这些人之中到底有没有陈桥留下来的心腹干将，如果贸然动手的话，会不会遭遇埋伏，会不会遭遇其他突发情况，这些都是一个未知数。 为今之计，宋成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立即将整个西北军重新组织重新整顿。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支西北军重新组织重新架构，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拥有战斗力，让他们为大康而战。 夜晚的西河上，竟然结起了薄薄的冰，要知道在江南的此时此刻，已经是炎热的夏日了，但是在西北却仍然处于寒冷的冬天。 宁凡率领着两万龙鳞军就驻扎在河岸上，此时的宁凡正在营帐里，刚刚打开来自宋成舟的一封书信。 “陛下，我看咱们不如乘胜追击，千万不能够让陈桥逃脱了，如果让他逃到漠北以外的话，恐怕会成为咱们大康的心腹大患。” 陈元庆就坐在宁凡下手的位置，喋喋不休。 而宁凡打开这封信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陈元庆的影响，他仔细将这封信上的每一个字都看清楚之后，宁凡才把信重新折叠好，塞入信封之中。 “地图。” 宁凡喊了一声，身旁的几个随军参谋就赶紧拿来了行军地图，而宁凡在地图上仔细勘察了一番之后，就画出了三条线路，这三条线路就是陈桥最有可能逃窜的线路。 第一条线路就是从西北直到京都的这条线，很有可能陈桥会率领这五万精兵直逼大康的首都夺取政权。 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是并非不存在，以陈桥的冒险精神和现在内心膨胀的程度，他极有可能这么做。 不过黄超兵团也不是摆设，会在沿途设下重重阻碍，另外京都还有大量的锦衣卫守卫，宁凡倒是不担心。 如果陈桥选择第一条进攻路线，那就是死路一条。 紧接着宁凡又画出了第二条逃亡路线，这第二条逃亡路线就是陈桥直接从西北直通匈奴人的草原。 陈桥对于中原人的战争打法，各种兵法战策那是熟悉无比，如果让这样一个人逃到草原上，那必然会成为大唐的心腹大患，而宁凡最担心的也是这一条路线。 当然还有第三条行军路线，这第三条行军路线，其实就是陈桥沿着出海口直接逃往海上。 这第三条逃亡路线在宁凡看来可能性不大，毕竟陈桥仓皇从西北大营出逃，并没有携带太多的粮草，这支队伍后续的粮草问题怎么解决，以及陈桥怎么有信心让这支队伍继续跟着他，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综上所述，宁凡觉得第一条和第二条讨论路线，对现如今的大康威胁最大，尤其是第二条行军路线，如果一旦让陈桥逃亡成功，和匈奴人合兵一处的话，那么必然会成为大康的一个劲敌。 思考了一番之后，宁凡把地图重新收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宁凡的心中复盘所有的事情，他越发觉得宋成舟这位老臣做事真的是很厉害了，仅仅只携带了数十个随从，就赶往西北营地竟然直接将陈桥给逼走了，如若不是宋成舟立下偌大的功劳的话，陈桥的手底下可是有三十多万西北军的。 如果这三十多万西北军全部被陈桥带领着的话，那么未来对大康所造成的危害将是难以估计。 第502章 向北逃亡 好在现在无论是时间也好还是空间也好，都站在大康这边了，宁凡才能够稍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不管陈桥跑往什么地方，大康现如今的根基是不会被动摇了。 “本来我是打算让你去西北军统率这些人进行屯田的，但是现在明显的不行了，这些人是断然不能够聚集在一起的，西北军的分拆也是势在必行了。” 宁凡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向了陈元庆。 “陛下，这西北军能够留下来的必然是忠于咱们大康的，何苦还要分拆呢？” 陈元庆瞪着眼睛，满脸都是茫然的神色，他不知道宁凡为什么要这么说。 宁凡一阵无语，很多浅显的道理，陈元庆都看不出来，还需要向他解释，真的是让宁凡有一种心累的感觉。 “这些留下来的人未必全部都是忠于大康的，将来陈桥会不会策反这些人都是未知数。” “所以西北军的分拆是势在必行的，这些人将会被分批送往各大军团。” 宁凡缓缓的说道，不过这句话说完之后，宁凡又觉得这么做真的有些不妥，毕竟偌大的一个西北百废待兴，也是需要大量军队镇守的。 倘若就这么将西北军遣散分拆，那么将来的西北用谁来守卫呢？更何况西北毗邻着匈奴人的草原，万一匈奴人进犯，那么西北就好像是敞开了大门…… “这个陈桥真是给朕出了一个大难题，要怪就怪朕当初有眼无珠，看中了此人，却没有看出此人的狼子野心。” 宁凡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悔不当初的意思。 “陛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元庆打了个哈欠。 窗外呼呼的北风刮起，宁凡的心中却不是滋味，曾几何时他把陈桥当成了自己心中的希望，但是此时此刻，这个曾经希望的种子，却变成了烫手山芋。 “暂时静观其变吧，陈桥下一步去什么地方？咱们再决定拦截路线，总之不能够让这个陈桥逃脱。” 宁凡淡淡的说道。 事情走到这一步，宋成舟一个人就把这次危机解决了一大半，宁凡也不得不感谢这位老臣，简直就是大康的顶梁柱。 当年宁凡去天江解决天江省叛乱的时候，那时候还觉得宋成舟是不是老糊涂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宋成舟未必就没有察觉到叛乱的苗头。 而之所以当时天江的情况会变成那种样子，宁凡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宋成舟听之任之，任其发展的缘由。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最新的情报来了，陈桥的逃亡路线终于确认下来了，很不幸，正是第二条路线，陈桥要逃往匈奴人所在的草原驻地。 “我到现在就有些弄不明白，这个陈桥放着咱们大康的侯爷不当，放着咱们大康的军神不做，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草原上去给匈奴人当狗，此人是不是天生贱命啊？” 陈元庆站在一旁，骂骂咧咧，对于这位声名鹊起的少年将军，他是根本想不通。 陈元庆想不通的东西，宁凡其实早就想通了，陈桥之所以能够走上这条道路，一方面是自身野心膨胀的原因，而另外一方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陈桥早年干下了很多不干净的事情，如果这些旧账被翻出来的话，足够陈桥这一辈子都很难翻身了。 一个人在成名之前做下了很多恶事，等到成名之后就会担心这些事情，有一天会大白于天日，将自己一生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水陈桥面临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一方面他名扬天下，成为了大康的军神，而另外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曾经做出的那些事情，大白于天下，所以陈桥才会铤而走险，偷偷赶往西北决定叛乱，孤注一掷。 不过说到底，这个陈桥的军事才能有限，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他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横扫西北，只不过是吃透了宁凡，给他灌输了某些战争经验而已。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陈桥所赖于生存的，只不过是宁凡当时阐述的运动战思想，其实就是游击战术。 就是用了这一招，才让陈桥在短时间内横扫西北，将西北的叛乱一扫而空，从此名扬天下，其实如果论军事素养，如果论指挥才能，陈桥的才能未必就高到哪里去，只能说是合格。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这个陈桥之所以敢叛乱也是事出有因，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咱们要沿着这条进军路线，刚好能够在这个地方截住陈桥。” 宁凡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路，这条线路正好和陈桥的逃亡路线重叠。 在一个叫做风沙口的地方，刚好可以提前半天拦住陈桥的逃亡路线。 “陛下，常言道穷寇莫追这陈桥此时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了，如果咱们再次埋伏的话，势必会遭到陈桥拼死一搏，到时候就算是能够狙击成功，恐怕也是惨胜。” 几个行军参谋之中也有见识卓越之辈，一一指出了宁凡这条线路的失误之处。 其实宁凡何尝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去狙击陈桥的话，势必会遭到陈桥拼死反击，到那个时候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肯定是惨胜的结局，但是宁凡却顾不上那么多了。 因为现如今银帆唯一在乎的事情，那就是不能够让陈桥逃往西北草原，更不能让陈桥和匈奴人同流合污，因为全球懂得大康的文化，懂得大康的精神，懂得大康的战术战策，如果让这样一个人混入到匈奴人的之中，那么势必会成为大康的心腹大患。 两万龙鳞军沿着西风河直接北上，宁凡最终还是放不下陈桥，他不忍心眼看着陈桥带着五万大康兵马投奔匈奴人。 这样的行为在宁凡看来是耻辱，也是对大康的羞辱，毕竟大康的男儿，不远万里去做匈奴人的奴隶，这在宁凡看来是奇耻大辱，这五万兵吧，宁可死在大康的境内，也不能让他们逃亡匈奴里的草原。 低沉的号角，在寒冬的夜里响起，暗夜里火光如同一条火龙一样。 第503章 逃亡草原 这是五万逃兵的急行军，他们手举着火把，沿着蜿蜒的山路不断地前行。 在西北的这片土地上，山并不是石头，而是黄土坡，一座一座蜿蜒的土坡，给行军造成了巨大的困难，往往两个土坡之间就会有一道鸿沟，而两个鸿沟之间，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才能够跨越。 陈桥带着五万逃兵，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也没有逃出西北这片大地，这就说明西北高原上行军之困难。 两万龙鳞军阻截五万逃兵，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宁凡却偏要这么做。 宁凡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他相信这五万逃兵之中，肯定有绝大多数人不愿意跟随着陈桥一起逃往匈奴人那边。 轰隆隆的声音从山顶上往峡谷之中传递，而陈桥此时正在走神间，猛然抬起头就看到巨大的原木从山坡上滚落下来。 看到这一幕，陈桥的脸色变了，他知道中了埋伏了，抬头看向远处的山顶，就看到山顶上站着乌泱泱的龙鳞军。 看到龙鳞军的铠甲，在暗夜之中散发着寒光，陈桥心中一寒，他知道这是大康的那位真龙天子来了。 “放下兵器，回头可免死。” 两万龙鳞军同时咆哮冲天的声音，震慑整个山谷。 一阵狂风吹来，山谷之中的五万人，至少有一半人扔下了手中的兵器。 连日来这些人跟随着陈桥一起逃亡，风餐露宿，连吃的喝的都不能够保证，其实有很多人都已经后悔了，当得知此次逃亡的目的地是匈奴人草原的时候，更多的人则是打起了退堂鼓。 和匈奴人的仇恨深深地埋在每一个大康人的血液里，大康人天生就对匈奴人充满了憎恶，而陈桥却要带着这些大康人，逃到匈奴人的地盘上，这些大康的士兵自然就不愿意了。 作为陈桥一手培养起来的精锐队伍，他们很多人可能会盲目地无条件地支持陈桥，但是也要分什么事情。 跟着陈桥造反，或许这些人敢，但是如果陈桥带着他们投奔匈奴人，恐怕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这么做。 山谷之中顿时乱作了一团，陈少嘶哑的咆哮声，在山谷之中显得尤为凄厉。 乱糟糟的，一片哭喊声，叫骂声，投降声…… 当宁凡率领着两万龙鳞军从山顶上冲下来的，就看到山谷之中密密麻麻跪倒了一片。 这些西北军全部都扔掉了兵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因为但凡敢抬头的，势必会遭到龙鳞军的射杀。 天亮了，宁凡清点人数，发现跟随陈桥一起逃亡的人有五千余人，剩余的四万多人全部就地投降了。 “这个陈桥还真是铁了心要投奔匈奴人了。” 宁凡叹了一口气，脸上也带着淡淡的遗憾。 昨天晚上在这葫芦谷之中狙击陈桥的队伍，却没能够最终抓获罪魁祸首，还是让陈桥给逃了。 接下来陈桥只带了几千人马，那么目标就越来越小了，恐怕再想抓到陈桥就难上加难了，因为翻过这道乌龙岭过去之后就是匈奴人的草原了。 “陛下，前方又有数千人回来投降，都是陈桥的，手下都是隶属于原本的西北军。” 陈元庆快马回来报告，不多时就见到数千人马扑腾腾地下马投降。 宁凡看到这些回来投降的西北军，不由得直摇头。 这些人不会跟随陈桥一起逃往草原，这是宁凡早有预料的，但是陈桥现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想要追踪陈桥就变得越发不可能了。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吧，这个陈桥将来能不能成为我大康的心腹大患就看天意了。” 宁凡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大汉朝时候的太监中行悦，那中行悦本来是大汉朝的一位太监，但是却对大汉朝恨之入骨，后来逃到匈奴人的地盘上之后，就和大汉朝作对。 现在看来，这陈桥最终的下场也肯定就是如此，至于陈桥能不能成功，那就看后来大康和匈奴人的国力对比了。 数日之后，宁凡重新整治了西北军，焕然一新的西北军中，中下层军官几乎被重新换了一遍，上层军官也被宁凡屠杀殆尽，现如今的整个西北大营，到处都竖起了龙鳞军的旗帜。 “那陈桥最终还是没能留下，此人如果让他逃出去，将来势必会成为我大康的心腹大患。” 宋成舟叹了一口气。 宁凡点了点头，对于陈桥逃脱，宁凡也是诸多遗憾，但是有的时候，客观的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改变的。 “宋大人，这次的危机还多亏了你，否则的话真要让这陈桥掌控了数十万西北军，恐怕对我们大康所造成的危害就难以计算了。” 宁凡一脸敬佩地看向了宋成舟。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危险万分，刚来到西北大营的时候，其实老陈也是心中没底的，只是后来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而已，只是没有想到那陈桥如此外强中干。” “老陈只是拉拢了一些中下层的校尉，慢慢就把陈桥给架空了，看来这城墙在西北的根基也并不是很深。” 宋成舟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宁凡不要对西北军另眼看待，要一视同仁。 不能够因为陈桥的事情而对西北军产生什么看法，毕竟这些西北军的组成人员都是大康的好儿郎。 “宋大人尽管放心好了，这西北军重新整治一下之后，朕带来的两万龙鳞军也会留下来，重新整编。” 宁凡没有多说，但是向宋成舟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从江南带来的两万龙鳞军也不会带回去了，要让他们扎根在西北，成为西北军的骨干。 这样一来，西北军将来反水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宁凡重新掌控西北的这件事情，也等于说是板上钉钉了。 西北这片土地常年风沙苦寒，其实并不适合农作物的耕种，这也是以西北之所以地广人稀的主要原因，其实西北也并非没有宜居之地，也并非没有产粮食的地方，但是其实很大的一片区域都是属于山区，属于最贫瘠的地方。 而西北之于大康，最大的价值其实就是西北丰富的矿产，铜矿，铁矿，金矿，银矿，还有其他各种矿物，都是大康未来工业化的必需之物。 当然作为工业黑金的煤炭，在整个西北的大地上也是到处可见，随随便便一挖就能够挖出一个露天煤矿，西北对于大康的作用不言而喻。 第504章 树倒猢狲散 一场大雨，让干旱的黄土坡上迎来了久违的滋润，趁着这场大雨，一夜南风突然刮起。 漫天的黄沙混和着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睛，尘土之中有一支骑兵在晨雾之中缓缓地前行。 这支队伍大约有三五百人，人困马乏，为首的一员将领更是面沉似水，眼神之中闪烁着穷途末路的凶光。 “大帅，今天又跑了一百多人，余下的兄弟只剩下三百多个了，这些可都是咱们过了命的兄弟了。” 一位总兵来到了陈桥的身边。 昨天这位高大魁梧的男子还是大康的一位总兵，手下掌控着上万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高地坐在帐篷里指挥若定，大口吃肉大块喝酒，每月的军饷寄回家里都花不完，稍微克扣一点军饷就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今时今日他却变成了仓皇逃窜的丧家之犬，而远在京都的家人不知道会遭受朝廷怎样的处置。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眼中却闪烁着冰冷和懊悔的神色，正是因为眼前陈桥的决策失误，才使得这位兄弟们跟着陈桥一夜之间成了丧家之犬。 “赵老二你忘了，当初你杀了人遭到追捕，老子怎么救你的了，如果不是老子，你这辈子能当上总兵吗？你连老婆都娶不上吧。” 陈乔瞬间就看透了对方眼神之中的恶意，他没有忍耐着直接就翻了脸。 那被叫做赵老二的总兵被陈桥当场呵斥，顿时吓得要命。 他想要狡辩，却突然发现周围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人头就落在了地上。 “大帅，咱们兄弟一起做事，成也好败也好，大家都是兄弟，要死就一起死，没什么好说的。” “赵老二这个狗东西，我早就看出他是个白眼狼了，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陈桥身边的几个心腹手下七嘴八舌，向陈桥表达的忠心，但是陈桥却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将来能不能东山再起还是个未知数，让这些兄弟们跟着自己，不知道有今日有没有明日。 “大家想走就走吧，不要跟着我了，我现在是朝廷追捕的主要对象，你们跟着我生死未卜。” 陈桥咬了咬牙，朝着剩余的二三百人大声的说道。 整个山谷里站满了迷茫的脸，这些跟着陈桥的兄弟们，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此时此刻，陈桥心酸无人能懂，他挥了挥手，几辆马车上面的箱子打开了，箱子里面装着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离开的，每人三百两银子！不多，但是足够你们隐姓埋名度过下半生了。” 陈桥朝着剩余的众人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陈桥也感觉格外的狼狈，但是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大丈夫就算是失败了，也不应该悲悲戚戚。 渐渐地有人缓缓走向装银子的马车，不多不少，每人取了三百两就骑着马匹迅速消失在小雨之中。 傍晚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剩余的三百余人走了个七七八八，余下来的也只剩下五个人而已，这五个人互相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之前那些信誓旦旦要跟着陈桥干到底的总兵们逃得一个也不剩，反而最后跟在陈桥身边的是几个同乡的兄弟，有两个堂兄弟，还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除了这些同乡和兄弟之外，其余的连一根毛都不剩，全部都走光了，甚至连那几辆大马车上面的银子都被掏得空空落落的。 陈桥的堂兄走过去，收拾了一些碎银子，脸上也露出了萧索的表情。 “大帅，咱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你说了算，兄弟们是跟定你了。” 陈桥的堂兄陈坚朝着陈桥说道。 看见自己的堂兄年纪轻轻的鬓间就有了些白发了，陈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感觉心里没滋味的，他这一年来彗星般的崛起，却又如同彗星一般，再次落在了地上，在最辉煌的时刻，他也未曾提拔过自己的堂兄弟。 这几个堂兄跟着自己从一开始混到最后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相反，是那些毫无关系的人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最后还把自己攒的这点细软全部都分了。 “不要叫我什么大帅了，我现在和你们一样，都是身无长物丧家之犬，你们几个愿意离开也离开吧，跟着我真的没什么意思。” 陈桥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懊悔，放着大康的侯爷不当，偏偏要当一只丧家之犬，陈桥也不知道自己前一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是魔怔了还是被鬼上身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造反是死罪，一旦做了就永远回不了头了，他这一生恐怕再难踏上大康的土地了。 “不，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帅，你说吧，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几个留下来的人，仍然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陈桥。 他们离开家乡的时候，孤苦伶仃，身无长物，现在仍然回到这种状态，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习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跟着陈乔能够体验别样的人生，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体验。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天还下着雨，咱们赶紧找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休息一下吧，现在就是剩下咱们几个了，官兵追上咱们的几率也不大，毕竟这茫茫的黄土高坡，地广人稀，想要找咱们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送走了那些跟在自己身边的兄弟们，陈桥突然感觉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他从怀中拽出了一叠银票，厚厚的一摞子，每一张都是一万两的面额，足足有上百张。 看到陈桥拿出这么多银票，几个跟着陈桥的兄弟眼睛都亮了，这些银票就算是十辈子他们也花不完。 “大哥，不如咱们找一个地方买些地，买栋大屋子，再娶些老婆，这些银子足够咱们几个挥霍几辈子了。” 看到陈桥手中的银票，几个兄弟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第505章 五个人 但是陈桥却摇了摇头，他咬着牙说道：“曾经见过高山，怎么可能还能继续生活在低谷之中呢？我这一生注定就是不平凡的一生，让我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富家翁，娶妻生子，平淡一生，还不如让我死了。” “我再说一次，你们几个谁愿意现在离开，我每人给你们三张。” 陈桥看向手下的几位兄弟。 他这不是实心实意的赠予，而是在试探，他在试探剩余的这五个人到底对不对自己是忠心的，如果是真心的，那么接下来他就会向这几人表露自己真实的目的，如果不是真心的，那么他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彻底闭嘴。 “算了，我这榆木脑袋就算拿了银子，很快也会被别人骗光了，我不要什么银子，我只想跟着你。” “是啊，我也不要银子，一个人拿着银子就算买了大房子，娶了老婆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喜欢跟着大哥你轰轰烈烈。” 五个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拿上三张银票离开的，都表示要死心塌地的跟着陈桥，这下陈桥终于放心了，他抽出一张递给其中一个人，吩咐对方去附近的镇上换成银子，然后买些吃食和衣服。 到傍晚的时候派出去的那个人回来了，不仅带来的衣服食物，还带回了几匹新的骏马。 几人换上了新的骏马，然后乔装打扮，扮成商人的模样，悄悄地路过了谷口镇，朝着茫茫的原野之中走去。 骑着这些崭新的马，就算夜晚走在黄土坡上，几人也感觉风是温柔的。 到了后半夜，天空又下了雨，陈桥计算一下此处距离谷口人已经走出去七八十里了，应该也算是安全了，所以就在就近找了一处人家，给了对方一两银子借宿。 普通的庄户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一两银子也足够他们三年的花销了，几个过路的商人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让这庄户人家兴奋得嘴都歪了。 连忙把老婆赶起来，把热烘烘的被窝让给了陈桥几人，而自己则是带着老婆孩子去柴房的柴草堆上对付一夜。 白天采购的那人也不傻，足足买了三十多斤熟牛肉，晚上吃了一些，但是马匹上还有不少的，又让人拿了两包，顺带着拿了两壶酒，几人喝着酒吃着肉，不知不觉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陈桥是第一个醒来的，他习惯了每天的军旅生涯，突然间早上起来没事干，陈桥还有些不习惯，他穿上衣服悄悄地来到院子外面，打了几趟拳之后，就打算回去把几个兄弟叫醒，趁早赶路。 不过回来的时候陈桥多了一个心眼，他并没有立即推门进屋，而是悄悄地来到后墙根的窗口，蹲了下来。 “待会儿我来捂住口鼻，你们几个下手，记住一定要干脆利落。” 房间里传来几人商量的声音，陈桥听到对方的话语，顿时心里一紧，握紧了腰间的长刀，他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没想到这几个忠心耿耿的兄弟，终究还是对自己起了二心。 片刻之后，陈桥若无其事的推门进来了，这个兄弟看到陈桥进来也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这几人就开始收拾行装打算离开了。 陈桥把其中两人骗到屋外，不由分说手中的刀就直接割破了这二人喉咙，这两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狗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算计老子，咱们可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 陈桥看着自己的堂兄，此时他的堂兄陈坚喉咙被割开，鲜血往外喷溅，满脸都是愤怒、不甘和震惊的表情，他临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位堂弟竟然对着自己出手了。 陈桥杀了两位堂兄之后，就重新回到了屋子里，看着剩余的三人，他再次故技重施，把其中的一人叫到了屋外，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再次给对方捅了一个透心凉。 正当陈桥打算重新回屋收拾剩余两人的时候，一回头却发现剩余的两人正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大家做兄弟的，你怎么把他杀了？” 剩余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桥，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们两个就别装了，还问我为什么杀人，你们几个刚才在房间里商议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们密谋要杀了我，私吞我身上的银票，是还是不是？” 陈桥冷冷的盯着剩余的两人，他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刀法精湛，这两人身上没有带刀，陈桥自忖能够轻松应对，所以此时倒也不着急了。 哪知道剩余的两人听到陈桥的一番话之后，差点晕过去。 “大哥，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几个刚才商量，临走的时候把这家主人家的猪给杀了带走了，咱们这一路上没带什么干粮，接下来离了谷口镇，上百里都没有急事，想要买点肉难上加难。” “早上起来我们吩咐这主人家去镇上买面，要做个四五十斤大饼，只是只吃饼，咱们也挨不过去呀，所以就商量着把这家的猪也买下来，做成猪肉脯，咱们带上也好解解馋。” 剩余的两人急赤白脸的解释，陈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错怪了兄弟们了，刚才误以为剩余的几个人在房间里密谋怎么杀死自己，情急之下先下手为强，竟然把其中的三个都已经杀了。 知道真相的陈桥也是目瞪口呆，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回来。 一不做二不休，陈桥干脆抬起头，杀向了剩余两人。 这两人万万没有想到，在弄清楚原委之后，陈桥仍要杀人，这两人转身就逃，但哪里快得过陈桥手中的刀呢，其中一人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陈桥追上刺穿了后心窝。 另外一人动作倒是快，跑到里间摸到了自己的腰刀，但是陈桥的动作比他更快，先一步冲到了里屋，一刀斩下了对方拿刀的手掌。 剧痛使得陈桥唯一的一个堂弟发出了惨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桥。 “大哥，我们真不是商量要杀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们下手呢？” 陈乔的堂弟陈爽拼命地嘶吼，他不想死。 第506章 统统都杀了 “杀错一个人也是杀，杀错五个人同样也是杀，如果我不杀你的话，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你以为这天下之大还有我活命的地方吗？” 陈桥是杀红了眼，一抬手就一刀劈在自己堂弟的脸上，这一刀直接把脸中间砍了个大口子，鼻子都被砍掉了一半。 但是陈爽的颅骨很硬，这一刀竟然没有砍破颅骨，所以他虽然血流如注，但是并没有死。 “哥，给我个痛快吧。” 陈爽没有再反抗了，虽然他的右手再次摸到了刀，但是并没有杀向陈桥，而是跪在了地上，伸长了脖子。 他太疼了，而且刚才陈桥的那一刀砍歪了，连同他的半张脸，还有一只眼睛都被劈开了，就算今天他反杀了陈桥，恐怕也很难活下来了。 “咱们陈家出来了四兄弟。现如今就只剩下你了。” 陈爽一边哭一边伸长的脖子等死，不过他并没有等来陈桥的怜悯，而是快捷的一刀砍向了陈爽的头颅。 陈桥杀了五个心腹手下之后，脸上倒没什么后悔的神色，他只是回到里屋，细心地用被子擦干刀刃上的血，然后又跑到里面把昨晚吃剩下的牛肉重新装好。 这个时候隔壁的柴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乔这才想起，还有母子二人躲在柴房里呢，那男主人家去镇上买面粉了，剩余的这两母子肯定是看清楚了自己刚才杀人的一幕。 陈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不去擦拭刀上的血了，拎着刀进入了柴房，紧接着两声惨叫传来，陈桥阴沉的脸从柴房里走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桥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家的主人家不是去镇上买面粉的，而是向官府去举报去了。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恐怕会有生死危机，想了想之后陈桥回到屋里，把刀和牛肉拿出来放在马匹上，猛地一踹马肚子快步的离开了这家农户。 前脚离开，后脚几匹快马就停在了屋子旁边。 这几匹快马，正是前来搜寻陈乔的追兵之一。隶属于龙鳞军，方才听到这户主人家在镇子上说发现了可疑人员，正要向官府举报。 这几个龙鳞军，听闻之后就带着主人家匆匆地往回赶。 哪知道几人还没有进院子里，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着，血腥味刺鼻至极，让几个熟悉战场血腥气息的龙鳞军立即感觉到了不妙，果然几人冲进屋子里，就看到满屋子地上都是血，那主人家看到这一幕也是直接吓傻了，发疯一般冲向了柴房，紧接着柴房里又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这天杀的，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我好心收留他，他竟杀了我全家。” 那男人从柴房里冲出来，哭天抹泪，不断地在院子里跺脚。 而几个龙鳞军士兵则是把屋子里的尸体拖出来，平放在院子里，让主人家辨认。 那男人半天才平静下来，看了看院子里的四具尸体，朝着几位龙鳞军的士兵说道：“几位军爷，这几个人就是昨夜留宿在院子里的几个人，这四个人是手下，为首的那个人应该是逃了，这一切杀孽应该就是带头那人干的。” 几个龙鳞军士兵面面相觑，他没有想到，陈桥杀了这主人家的妻子和儿子也就罢了，竟然把自己身边的四个心腹兄弟都给杀了，这是何等的残忍啊？ 几个龙鳞军士兵匆匆冲出院子，骑上快马去追，但是茫茫黄土坡，他们去哪里追得上陈桥呢？ 陈桥此时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峡谷里，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牵着马来到了树林之中，蹲了下来。 跑是跑不掉的，自己只有这一匹马，如果快跑的话，这撑得了半天，马匹都要累死，到时候恐怕很难逃脱追捕，不如找个地方先猫起来，三五天过后风头过去了，再悄悄地溜走。 事实证明，陈桥的逃跑经验还是十分准确的，果然那追兵一波接着一波，而陈桥则是坐在山头上冷冷地看着山下的追兵，在四处搜寻，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 短短三天的时间过去了，这些追兵一波一波地离开了，而察觉到彻底安全之后，陈桥则是调转了方向，朝着匈奴人的草原方向冲了过去。 此时在西北大营的中军大帐里，宁凡正盯着地图，苦思冥想。 连这里来的消息都指向了陈桥，正在逃往边境，逃往草原，逃往匈奴，但是陈桥到底是怎么逃脱追兵追捕的，这一点宁凡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说这茫茫的黄土高坡，地广人稀，想要寻一个逃亡的人也很难很难，但是宁凡足足撒出去了三万多人，这三万多人在黄土坡上形成了一张网。 就算陈桥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缝里，恐怕也得被抠出来，但是现在陈桥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着实让宁凡摸不着头脑。 “这个陈桥，朕怎么之前没有看出来，此人竟然如此阴毒，把随行的几个堂兄弟都给杀了。” 宁凡看了看前方传回来的战报，顿时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就叫宁叫天下人负我，莫要我负天下人，这个陈桥的性格应该就是自私自利的那一种人，不然，他也不会一意孤行，一心造反了。” 宋成舟背负着双手说道。 茫茫的西北大地，地广人稀，万户凋零。 宁凡这几日也没有闲着，每日就在西北大军的行园附近转悠，和那些百姓聊天，了解一下西北的真实情况，结果真实的情况却让宁凡一阵阵的绝望。 西北大地的情况远远要比宁凡想象中的要更糟糕，这西北大地足足占据了整个大康三分之一的江山，但是这偌大的江山却显得贫瘠而又寒凉。 整个西北这片土地适合种植粮食的区域并不多，很多区域都是荒凉干旱的山区，甚至很多西北人一辈子，连洗澡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因为这片区域常年干旱缺水，粮食在这里根本就长不起来。 “陛下，这西北堪称是旱地，没有水，粮食根本涨不起来。” 就连宋成舟也对西北的这片大地显得绝望不已，这并不是人为造成的，而是老天生就如此。 第507章 西北大运河 而宁凡的目光则是盯向了地图上，上游的那条河，这条河名叫秦江，这条河流量极大，流域极广，但是却悄悄地和整个西北区域擦肩而过。 庞大的水量并不流入大康的境内，这些来自天山的雪水，白白地浪费了，并没有滋润灌溉大康的任何一寸土地。 “如果咱们在秦江的这个地方，给他来一个改道，让河水沿着这个区域流入西北境内，这庞大的流量足足能够在西北生成数十条河流，贯穿整个西北的区域。” 宁凡用手指着地图上潜江的流域，并且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做出了一个截断的手势，而宋成舟则是一脸震惊的听着宁凡的讲解，满脸的难以置信。 “陛下，这河流是老天注定的，怎么可能人为改道呢？人怎么可以做到让河流改造呢？” 宋成舟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是说人一定做不到，而是在这个时代人根本不会去这么想。 “只是一条河流改道而已，为什么做不到呢？只需征集十万民夫，不出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让这条河流流入我大康境内。” 宁凡对于宋成舟的这番话，也是大感不解，在他看来只不过是让一条河流改换路线而已，这根本没什么困难的。 只有让这条河流入到西北地区，那么整个西北地区就会形成如同蛛网一般的河流水系，到时候整个西北大地也会彻底被灌溉起来，变成一个小江南。 只要西北的粮食产量提高，那么整个西北都会进入一种良性的循环之中，三五年之后人口将会增加一倍，到那个时候西北大地到处开花，航运直接和江南的水系接上，到时候水运的煤炭就可以到达江南，成为工业的黑金。 陈桥的手下足足有三十万西北军，而他这次也只是带走了五万兵而已，而且这五万人有绝大多数又重新逃回来，回归了营地，所以派遣一支十万人的队伍去改换河道，对于宁凡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困难。 “陛下，万万不可呀！” “这秦川虽然不流经我大康境内，但是却流入了汨罗国的境里，那可是汨罗国的生命之源。” “假如咱们截断了秦江，那么汨罗国将会遭遇灭之灾，没有了这条河流水系的灌溉，恐怕汨罗国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听到宋成舟这么说，宁凡只是淡淡一笑，点亮自己的灯，其实也未必需要切断别人的灯，对于这一点，宁凡心中其实还是很清楚的。 “那就截断一半好了，偌大的一个秦川庞大的流量，汨罗国也根本用不完，咱们大康借用一半。” 宁凡一锤定音决定就这么定下来了。 庞大的西北军正好成了宁凡的心腹大患，刚好可以分出去十万兵马去挖渠造河。 偌大的一个西北，到处都是矿，到处都是宝贝，未来的宁凡还打算开发一条贯穿整个西北的大运河，这条大运河将会和京杭大运河直接贯穿，到时候整个大康的运河四通八达，就算没有了蒸汽机，没有了火车，那个时候，只要靠水运，依然可以把偌大的西北矿物全部运出去。 其实思索这个问题，宁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西北到处都是山坡丘陵，要想在西北这片土地上修建铁路，对于宁凡来说简直就是地狱难度，更何况现如今大型机械还完全不完备，蒸汽机车还在研制之中。 而整个大康都处于工业革命的前夜，大量的煤炭和矿物都是急需要的工业血液，所以挖穿一条贯穿整个西北的大运河，对于宁凡来说已经刻不容缓了。 “陛下，臣老了，江南的这个摊子臣恐怕无法继续为陛下扛着了。” 宋成都突然说出了这番话，让宁凡颇为惊讶。 一直以来，江南七省在宋成舟的管理之下日趋完善，各方面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这个时候江南正是离不开宋成舟的时候，这个时候宋成舟却要打退堂鼓，这的确让宁凡有些费解。 不过接下来宋成舟的一句话，却让宁凡眼睛有些湿润。 “臣打算留在这西北颐养天年，这西北的风臣很喜欢，尤其是这里干冷的天气，更是让臣感觉浑身都舒坦。” 宋成舟故作轻松地说道。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的一番话，却让宁凡眼泪都流下来了。 “宋大人何故如此？” 宁凡眼睛泛红的看着宋成舟。 “臣最多还有五年的时间，这五年的时间或许能够替陛下将这条运河开凿出来，这就是臣为大康做的最后一件事。” 宋成舟一字一顿地说道。 西北的确需要一个像宋成舟这样的人来管理，才能够渐渐繁荣起来，宁凡感觉自己心里的话，如同梗在喉咙里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宁凡还是将这些话咽进了肚子里，说太多客气的话，对于这位肱骨之臣来说，那是一种侮辱，君臣之间有的时候不需要用太多的言语来表达。 “你老人家多多注意身体。”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君臣之间相顾无言。 “陛下江南七省的事情，臣并不建议让江南七省继续捆成一块儿，陛下此去江南，可以为各省选取长官，年轻一代的人才也有很多，尤其是这次科举取士，选出来很多贫寒子弟。” 多余的话，宋成舟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告诉宁凡，科举治不齐，宁凡是走对了，未来的大康将会走出更多的人才。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君臣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宁凡将整个大运河的开凿和规划路线全部都事先规划了出来。 “如果真要截断秦川的话，恐怕咱们和汨罗国终将有一战。” 宋成舟断言。 宁凡听到宋朝都这么说，眉毛一扬，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毕竟汨罗国虽然强大，但是远远没有匈奴人那般能征善战。 汨罗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天性乐观散漫，他们虽然身体强壮，但是很少和邻国发生摩擦和战争。 虽然汨罗国很少和外面发生战争，但是并不代表汨罗国不能战，尤其是汨罗国的弯刀和汨罗国的男人，都很善于在战场上杀人。 第508章 先礼后兵 “陛下，汨罗国千万不可等闲视之。这汨罗国人天性人高马大，而且特别擅长格斗，如果咱们大康和汨罗人发生战争的话，恐怕到时候会损失巨大。”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这些年汨罗国一直风调雨顺，农作物产量极高，他们的人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之中，物资充裕，一旦发生战争，恐怕西北这边物资将会难以为继。” 宋成舟诉出了战争的几个弱点。 君臣之间讨论了一番之后，都觉得在西北和汨罗国发生战争胜率并不高，但是失败的几率也不高，最有可能就是双方僵持不下，但是双方进入彼此内耗的状态下，很有可能会彻底将大康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更何况宁凡要的不只是一个安全而又稳定的大康，他要的是一个安全而又繁荣的西北，所以和汨罗人发生战争，并且长期相持不下，这并不是宁凡所要的结果。 “不到最后一步，永远不要用战争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战争只是解决谈判桌上无法达成的问题。” 宁凡想了想，之后叹了一口气。 要想彻底改造西北，那就唯有改造秦川，而改造秦川将会影响汨罗人的终极利益，所以这次和汨罗人产生摩擦几乎是难以避免的。 “朕回去之后就会立即派人出使汨罗，和汨罗国好好商议一番，看看这件事情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汨罗人真要和咱们大康打仗的话，咱们大康倒也不怕。” 宁凡已经想好了，为了争取这秦川的水源，彻底改变西北干旱的现状，打造一条贯穿西北的大运河，宁凡是不惜和汨罗人开战的。 当然开战的时间越晚越好越晚对于大康越有利，因为宁凡可以腾出手来准备更多的物资，准备更多的军械。 其实现如今的战争对于宁凡来说，仍然是很大的威胁，毕竟宁凡发明的那些火器，现如今都很鸡肋，尤其是火枪，射程有限，杀伤力有限，准头有限，而且动不动就炸膛。 说到底宁凡虽然发明了火药，但是工业革命没有达到一定的技术积累之前，这些火药技术并不能转化成为先进的武器，也并不能将整个大康带入火药的热战时代。 “五年！只需要给朕五年的时间，朕就可以还你一个强大的大康，到时候别说什么汨罗人了，就算是匈奴人，朕也不会放在眼里。” 宁凡痛定思痛地说道。 时间对于一位君王来说，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时间，宁凡就可以将更先进的兵器装备到大康的军队，到时候一旦有了成熟的枪支，那么在战场上，无论是汨罗人也好，匈奴人也罢，都不是大康火器的对手。 “如果陛下想要争取五年的时间，那么五年内这条运河是无法动工开凿的，因为咱们就算现在不去开凿改道秦川，但是一旦咱们动工修建运河，那么汨罗人势必就知道咱们的目的了。” 宋成舟露出了苦笑。 的确，宁凡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要想争取时间，但也完全不能够把别人当傻子，尤其是汨罗这个国家，有大量的汨罗商人长期活动，在大康的境内，对于大康的一举一动，汨罗人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先在谈判桌上来谈判这件事情，不过战争的步伐也要紧锣密鼓的准备了。” 宁凡并没有说太多，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未来西北到底会有什么情况？只能拭目以待了。 宁凡并没有急着赶回江南去剿匪，而是留在了西北一段日子，而这些日子经过千辛万苦的陈桥，也终于到达了大康国的边境。 茫茫的边境线上一望无际的白桦林，越过那条河就会到达辽阔的草原了。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陈乔几乎瘦脱相了，整个人又黑又瘦，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瘦了脱相的猴子。 他耗费了千辛万苦才穿越了偌大的黄土高坡，来到了边境线上，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绿草原，陈桥的心情充满了惆怅。 可想而知，当一个汉人出现在匈奴人的草原上的时候，这些匈奴人的反应是什么样的。 十几个匈奴人将陈桥团团围住这些匈奴人，不打仗的时候也是全副武装腰胯的弯刀，背上背着长弓。 他们围着陈桥不断地转悠，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桥。 “你是大康人，怎么来到我们草原的地界上，难道不知道我们草原上的雄鹰天生就瞧不上你们大康的男人吗？” 几个匈奴人叽里咕噜地对着陈桥一阵嘲讽。 “我是来投靠你们匈奴人的，我是大康的将军，我身上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们的可汗。” 陈乔积极的朝着这些匈奴人解释些什么，可惜这些匈奴人根本听不懂大康的语言，看到陈桥连比带划的样子，这几个匈奴人被激怒了。 只听啪的一声，陈乔脸上挨了一鞭子，这一鞭子在陈乔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血槽，一大块肉直接被鞭子带走了。 陈桥痛得龇牙咧嘴，脸蛋都几乎被打穿了，快要露出牙齿了，但是他知道此时自己千万不能够露出任何恼怒的表情，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死在了这些匈奴人小兵手里，那才是真正的冤枉。 陈乔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胭脂水粉和一些大康随处可见工艺品。 在草原上这些东西都是最受欢迎的东西，所以当陈乔拿出这些小玩意的时候，几个匈奴人顿时眼睛都亮了。 当陈桥表示要将这些东西无偿送给这些匈奴人的时候，他立即得到了这些匈奴人的欢迎，这些匈奴人把陈乔请进帐篷里，给他煮了羊肉。 而好几天没有真真正正吃过一顿饱饭的陈桥，看到这鲜嫩的羊肉，终于忍不住大快朵颐。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 这男子有着标准的匈奴男人的样貌，可惜他的身材和普通的匈奴人大相径庭。 看来人的打扮，陈桥判断对方应该是个商人，因为对方十个手指上有五根都带的金戒指。 商人是长期流转于世界各地的，也很有可能懂得各地的语言，果不其然这商人一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大康话。 “你是大康人，为什么来到我们匈奴人的地界？” 对方一脸好奇的看着陈桥。 第509章 叛变 “你去过大康吗？” 陈桥眼神平静的盯着眼前这个匈奴人的商人。 做过雄鹰的男人其实就是不一样，这个匈奴商人立即就发现陈桥和普通的大康男人不一样，他虽然穿着破破烂烂，但是眼神却很锐利，尤其是身上的那股气势，绝对是身居高位才能养出来的。 “你应该在大康做过官，而且位置还不低，你这次来到我们草原，应该是想投奔我们的可汗吧。” 对方不愧是商人，识人认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和陈桥打了个照面，就判断出了陈桥的大致身份。 “我就是大康的奋威将军，也是横扫整个西北的大将军陈桥，你们匈奴人应该也听过我的名字吧。” 陈桥一脸傲然的盯着眼前这个人，帐篷里的几个匈奴人听到陈桥的一番话，直接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随便在草原上遇到的一位大康人竟然是高官。 而且看样子将来草原的大汗，还要仰仗这个人。 “你不要以为我们草原人对你们大康每一件事都很关心，我们只关心你们大康一些绝顶厉害的人物，比如说你们大康的边军大帅，萧重大将军，还有你们大康最新近崛起的宰相，周群。” “至于你所说的横扫西北叛乱的大将军陈桥，我们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个人并不受我们匈奴人的崇拜。” 那商人淡淡的看了陈桥一眼，眼神之中竟然露出了丝丝的不屑。 这就是当面啪啪的打脸了，直接把陈桥气的脸色涨红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早就拔出刀将此人一刀劈成两段。 可惜现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是陈桥曾经统率着数十万人的大将军，此时也不敢随心所欲，也不敢随便任性。 “你们匈奴人如果此次拒绝了我，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陈桥只是冷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大口地吃着羊肉。 几个匈奴人眼看这个汉人不好惹，又去拿了几罐匈奴人的马奶酒过来，也被陈桥给喝得干干净净，吃饱了喝足之后，陈桥就躺在主人闺女家的闺房帐篷里呼呼大睡。 后半夜陈桥只感觉有一个温润的身体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紧接着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第二天一大早陈桥还在呼呼大睡，睁开眼却发现身上趴着，一个绵软的小白羊！ 匈奴人的女人，面部和手部很黑，但是身上的皮肤却很白皙，这是因为匈奴人长期生活在草原上受到风吹日晒的原因。 陈桥虽然醒了，但是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局面，昨晚在人家连吃带喝也就罢了，睡在人家女儿的帐篷里也就算了，没想到夜里连人家的女儿都搭上了，这下简直没脸见人了。 这是陈桥不知道的是，匈奴人并没有汉人的礼义廉耻，也没有汉人那么多繁文缛节，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情很常见，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果然帐篷被掀开了，女主人送来了热腾腾的奶茶，看到女儿缠在陈桥的身上，女主人并没有大惊小怪，脸上甚至还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陈桥挣扎着坐起来，怀中的女人也醒了。这少女盯着陈桥憨憨地笑了，两人因为语言不通只能用眼神交流，但是陈桥却能明白，这女孩似乎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睡在一起就好像一起吃了顿饭那么简单，没有要为彼此负责的意思，更没有要决定终身大事的那个地步。 陈桥是喝不惯匈奴人的奶茶的，正当他打算出去问一问，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让陈桥警惕了起来，他快速穿好了衣服，又把刀挂在腰间。 当陈桥钻出帐篷的时候，这队匈奴人士兵已经把周围围起来了，一个身穿着金色袍服的匈奴人男子从马上跳了下来，阔步朝着陈桥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到对方手中并没有拿着兵器，陈桥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或许没什么恶意。 对方对着陈桥一阵乌里哇啦，但是陈桥却一个字都听不懂，满脸茫然的样子，这个时候昨天出现的那个商人又出来了，一顿翻译之后，陈桥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对方来此地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告诉陈桥，他们的头领对陈桥很感兴趣，这帮人要把陈桥带到他们王庭之中去见头领。 匈奴人的头领，自然是匈奴人的可汗，也是被大康人称作乌苏的男人。 乌苏的威名在整个草原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在大康，也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大康人和匈奴人的恩怨那是根植于血液之中的，双方上百年不死不休地互相攻伐，使得两族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了。 陈桥低下的头，默默地思索，他知道迈出这一步，自己将会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走出了这一步就等于背弃了整个民族，整个家国，恐怕他将会从陈氏族谱上被人直接抹去，在大康将再也没有他这号人。 不过陈桥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抬起了头，表示自己愿意。 那匈奴人小头目看到陈桥表态愿意跟着去，脸上也立即露出了笑容，事实上匈奴人在得知陈桥的身份之后，也是大为震惊。毕竟这样一位名震大康的大将军突然间出逃来投奔匈奴，这在匈奴人内部也引起了很大的震撼。 匈奴人很贴心的给陈桥准备了马车，刚一走进马车，陈桥就看到一个跪坐在马车上的少女。 昨夜那个少女已经被陈桥忘在脑后了，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更加白皙更加窈窕的少女，陈桥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他还从未尝过这种异域风情的味道，昨夜，因为喝多了酒并不知道滋味，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陈桥难免心中痒痒。 但是他又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要先去见匈奴人的大头领乌苏。 只要能够得到乌苏的赏识，那么自己今后就会立足于草原，慢慢的恢复自己昔日的雄风。 第510章 乌苏 匈奴人习惯了逐水草而居，习惯了放牧的生活，他们就算是将来占据了大康，也并不会把大康变成他们匈奴人的草场，将来整个大康还是会由大康人自己来管理的。 陈桥心里只盼望着匈奴人能够借给自己十万匈奴兵马，然后让自己直捣黄龙占据大康，成为大康的皇帝。 “看你身材矮小，完全不像我们匈奴人将军那么魁梧可怕。” 在颠簸的马车上，那少女竟然开口了，一开口竟然是流利的大康语言。 这下可把陈桥给惊住了，他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看到对方那明显是匈奴人的面孔，他才惊魂未定的问道：“原来你会说大康的语言，你去过大康吗？” “当然去过了，我不但去过了，而且童年的时候有一半时间就在你们大康度过的，我阿爸带着我在大康做生意，我们开了一家酒馆，收集关于你们大康的一切情报信息。” 少女丝毫不避讳直言告诉陈桥，他曾经在大康做过一段时间的间谍。 “你叫什么名字？” 察觉这个少女竟然会说大康语言之后双方的沟通就没有障碍了，陈桥也莫名对眼前这个少女产生了好感。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这是陈桥心中恐惧的来源，如果能够和眼前这个少女建立亲密的关系，那么就等于多了一个匈奴人的朋友和盟友。 “我叫乌兰，大头领乌苏是我远房的哥哥，我们血脉虽然不亲近，但是我们家族在草原上也占有一席之地。” 乌兰说话很豪迈，虽然长相很柔美，颇有一种江南女子的温柔，但是当他认真的时候，仍然带着一股草原女人的直爽和泼辣。 “原来你是草原上的皇亲国戚，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一名小侍女呢，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了。” 陈桥连忙向乌兰道歉，说话故意文绉绉的，果然引起了乌兰的兴趣。 “其实我从小在大康长大，对于草原上男子粗犷的作风颇不唯一不喜欢，如果说喜欢的话，我倒是喜欢你们大康的男子。” “君子佩玉，你们大康把男人比作玉佩，这一点我就比较喜欢那种温润如玉的感觉，而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只会粗鲁地对待他们的女人，从来不会问他们的女人想要什么。” 乌兰天真烂漫地看着陈桥，眼神之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陈桥虽然也有些冲动，但是此时却也不敢袒露心迹，如果此时说喜欢乌兰的话，那也未免太假了，因为双方之间见面才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乌兰小姐，我在大康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背弃自己的家园，背弃自己的民族，前来投靠你们匈奴人，但是我实在是不甘心。” 陈桥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受害者。 女人都是同情心泛滥的动物，看到陈桥一副失望透顶和哀伤的模样，乌兰有些不忍心，伸出白嫩的小手在陈桥的肩膀上轻轻的抚摸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觉就拉近了很多。 “你知道什么叫做功高震主吗？那宁凡就是嫉妒我，看我平定了西北之后，声名都压过了他，所以故意整我，剥夺了我的兵权，想要慢慢的杀死我。” 陈桥开始扮演一个悲情的角色，像眼前的呼兰，诉说自己的悲剧人生。 在陈桥的描绘下，他自己成了一个悲情的英雄，为了整个大康背负了很多压力，但是最终却被皇帝放弃迫害，被迫流亡等等。 乌兰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少女，虽然曾经到过大康，但是其实遭遇的事情并不多，本心里就对陈桥多了一分崇拜，再加上陈桥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更加让乌兰对陈桥多了几分好感和同情。 “自古以来英才都是容易遭人嫉妒的，你能力这么强，那大康的皇帝自然会记住你，他担心你名头盖过他。” 乌兰热辣地抓住了陈桥的手。 就这样从白天走到了黑夜，一整天的时间，陈桥都在和乌兰诉说着自己曾经的人生经历，他尽量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高大悲情。 傍晚的时候车队停下来，士兵们熟练地埋火做饭，做了一顿丰盛的烤肉，陈桥吃饱了喝足之后就上马车对着乌兰继续吹牛。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懵懂的少女，已经即将掉入自己营造的爱情陷阱了。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处帐篷间，陈桥跳下马车才发现四周数百个帐篷形成了一个帐篷集群，而周围不断地有匈奴人士兵巡逻，很显然这里是匈奴人的王庭，类似于大康的皇宫。 天空就好像一块蓝色的玻璃一样，照着整个草原整个草原，一望无际的黑夜，特别的静谧。 几只乌鸦划过夜空，留下了一阵呱呱的声音，这个时候两个卫兵引导着陈桥走入了其中最大一个金色的帐篷。 还没有靠近帐篷，陈桥就听见帐篷里传来一阵阵欢笑的声音，男的声音粗豪女的声音娇俏，掀开帐篷一股热气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期间还夹杂着脂粉气和食物的香气以及美酒的味道。 陈桥刚一进入帐篷，整个帐篷之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陈桥。 不过此时的陈桥并不紧张，他毕竟是统率数十万人的大将军，在战场上纵横捭阖，这种场面不说是司空见惯，但也绝对能够镇得住。 陈桥的目光首先看上了帐篷最上面那张桌子上坐着的一个男子，那男子身材并不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雄伟挺拔，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气势凌人，相反这男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不过这男人有一个特点，让陈桥过目难忘，就是这男人有一个很显眼的鹰钩鼻子。 四目相对，陈桥立即就意识到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匈奴人的可汗乌苏了。 陈桥也不知道乌苏能不能听懂自己大康的语言，他只是按照大康的礼节，朝着乌苏鞠躬。 两个卫兵过来引导着，让陈桥坐下，紧接着帐篷里的气氛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没有人理会陈桥，仿佛陈桥就好像是一团空气一样。 第511章 木王 整个宴席尴尬，又让人无地自容，宴席结束之后，陈桥被安排进了一个帐篷之中，有几个卫兵整日把守着他。 另外一边西北的大地上，正在进行一场新的变革。 宋成舟既然来到了西北，那么宁凡就决定把江南发展的先进经验也同样带到西北来，首先第一步自然是进行土地改革了，当然那些矿山，首先是要收归国有的，其次就是一把大片的良田沃土，划分给普通的老百姓，而那些世家大族则是被重新打散。 “陛下，当时的江南曾经发生过八王之乱，您还记得吗？” 宋成舟突然找到宁凡，提起了这样一个问题。 而宁凡则也是也立即意识到宋成舟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当时的八王之乱花费了宁凡很大力气，在镇压下来，也是江南繁荣的基础，因为八王留下来的大量财产，成了江南的原始积累。 除了江南有王爷之外，其实全国各地都有分封的王，也都是宁氏的嫡系血脉，怎么处置这些王爷，宁凡其实心里也头疼。 “如果要在西北推行土地改革的话，这些王朝、贵族势必会形成阻碍，陛下也必须要拿出一个办法来，不然的话，西北的改革肯定无法继续推行下去的。 深夜的时候，宁凡一个人躺在床上，苦思冥想，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号称是千古第一阳谋的推恩令。 当然推令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见效，但是现如今的宁凡却已经等不及到那个时代了。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照在院落里，宁凡站在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 一夜南风刮来西北的温度提升了不少，此时已经快要到六月了，西北的温度年年都在这个时刻回升。 “陛下，木王爷正在外面等着呢，想要见一见陛下。” 手下人进来报告，让宁凡神情有些惊讶，昨天刚刚和宋成舟提到西北的这些王爷怎么处置的事情，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这木王爷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宁凡不敢怠慢，连忙换上正规的礼服，跑到大门口去迎接，说到底这木王爷是他宁凡的亲叔叔，于情于理宁凡都应该去迎接。 当然宁凡作为帝王，就算不去迎接穆王爷也跳不出这个理儿，但是如果宁凡前去迎接的话，肯定能够在王爷这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王叔。” 宁凡是第一次见到木王爷，这木王爷长相和宁家的其他人并不一样，长相高大，风度翩翩。 但是这木王爷有一个特点就是国字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江湖豪客颇为豪气的样子，见到宁凡了也是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说话大大咧咧。 “陛下，这西北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听宋大人说您要在西北推行土地改革，就是要把西北这些世家豪族手里的地全部分给老百姓。” 木王爷眼神灼灼的看着宁凡，像是来逼宫，又好像是来询问，总之宁凡一时间从对方的语气之中抓不到对方的态度。 “王叔对于此事是怎么看的？江南的情形你也见到了，现如今的江南一派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土地分给普通百姓之后，产量足足提升了一倍，今年江南的粮食恐怕能养活整个大康。” 宁凡一脸淡然地看向了木王爷。 “给地主家干活和给自己干活当然不一样了，给地主家干活能偷懒就偷懒，能耍滑就耍滑，产量自然低了，但是现在土地归他们自己了，自然是拼命干活了，这点很好理解。” 木王爷对于宁凡的一番话，那是不置可否，既不反对也不赞成，总之就是态度模棱两可，主打一个让宁凡摸不清楚。 “朕昨晚已经和宋成舟宋大人商议过了，土地改革在西北是势在必行的，无论大家支持不支持，这条路必须要走下去。” “纵观古今，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的，不以个人的利益和意志为转移。” 宁凡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就变得越发坚毅果敢起来，那木王爷把宁凡脸上的变化，看在了心里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人这一生最重要的莫过于一日三餐，其实一个人吃喝拉撒又能用得了多少银钱呢？我赞同陛下的想法，西北要发展，要跟上江南的步伐，就必须按照陛下的办法来，把土地分给普通的老百姓，让他们有地耕种，有饭吃，才能够发挥他们身上的作用。” 木王爷话锋一转，竟然要表示支持宁凡，这着实让宁凡有些惊讶了。 “王叔作为皇亲国戚自然是有优待的，王叔原来的财产可以全部保留，至于其他的一些人就不在此列了。” 宁凡淡淡的说道。 其实宁凡这么做是大有深意，目的就是要把木王爷和西北的其他家族、世家豪族给割裂起来，对立起来，让双方之间产生内讧，无法抱团，这样就可以分而化之。 木王爷那是何等的老奸巨猾，这一辈子走过的路吃过的米比宁凡吃过的盐都要多，一眼就看出宁凡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 “陛下，这是让那些人恨咱呢，咱在西北这些年没有说欺压百姓，更没有说收刮民脂民膏，木王府也没有扩张过，更加没有侵占过民田，现如今王府的财产全部都是当年先帝爷赐予的，一分地都没有增加。” 木王爷光明磊落的说道。 从双方简短的交谈之中，宁凡可以确定自己的这位王叔是一位精明强干的人，他对于局势的把控很是精准。 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眼光长，不计较眼前的得失。 木王爷是整个西北地区势力最大的一位皇亲国戚，如果他能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朝廷对西北的土地改革，那么接下来的路就很好走了。 “王叔如果肯支持的话，那么一切都好说了，所有头疼的事情都不再是问题了。” 宁凡高兴地说道。 “大侄子，你我之间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你的目标是让大康更加的繁荣，更加的强盛，而我和你的目标也是一致的，你叔叔我干不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就只能帮你一些小忙了。” 木王爷粗豪地说道。 第512章 第一艘战船 送走了木王爷之后，宁凡心中豁然开朗，之前觉得棘手的事情，现在通通不是问题了，看来之前还是自己想太多了，把别人想得太过于迂腐了，其实很多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懂得顺势而为这四个字。 西北的情况已经初步安定下来了，而陈桥也变得杳无音讯，而且据安插在匈奴人那边的细作传回来的消息，陈桥已经和匈奴人的大可汗乌苏见了面了。 宁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既然陈桥下定决心要和大康站在对立面上，那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顺江而下营房，花费了六天的时间，又重新回到了江南，再次回到江南前后已经经历了一个月的时间了，江南的造船厂也已经几乎快要完善了。 而船工们造船的步伐，并没有因为造船厂的不完善而停滞不前其实船工们造船的进度和整个造船厂的打造进度是一致的。 看见这艘战船已经进入到了收尾阶段，宁凡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他万万没有想到古人在造船这方面，竟然丝毫不亚于后世。 尤其是这艘船是纯手工打造的，所选的木头也是匠人纯手工选择的，每一根木头都是选择没有任何重铸没有任何裂痕的。 肉眼可见的地方全部都被钢板包裹着，整艘船就像是一个艺术品一样。 “陛下，大概还有五天的时间，这艘船就可以下水了，剩余几天的时间就是缝缝补补，做一些收尾工作，另外也把从江州运来的大炮安在船只上。” 秦英跑到宁凡面前汇报工作的进度，当然这也是一种显示自己功劳的意思，宁凡看在眼里，但是并不反感。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秦英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又黑又瘦，整个人都沧桑了起来。 可见这一个月的时间，秦英的的确确是操心了，真正的做了一些事情，如果不然的话，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就进行了。 看着眼前偌大的一个造船厂，宁凡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就在一个多月之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海滩，而现在这里却变成了一个偌大的造船厂。 “你干的不错，这几天你继续辛苦一点。” 宁凡朝秦英说道。 “陛下这些日子，那汪海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怎么看海图，怎么判断海风等等，这些我都学会了，等这艘船下去了之后，您能不能任命我为这艘船的第一任船长？” 秦英有些不自信的看向宁凡，他害怕被拒绝，但是又忍不住要向宁凡诉说。 宁凡也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秦英竟然主动向自己要求这个职位，不过想想这艘船能够造出来主要还是秦英的功劳，当然那些设计上的工作以及这些工人们的工作也都功不可没。 “你要想当船长，那么锦衣卫这个职位你还干不干了？难道你真的很喜欢海上的生活吗？” 宁凡认真地看着秦英。 “陛下，其实我还是很愿意跟在您身边的，但是我觉得您如果让汪海来当船长的话，将来他说不定会把整支船队都带到海外，再也不回来了，为了保住我大康的第一支航海队伍，我还是决定担负这个重任。” 秦英态度坚决的说道。 “你是不相信汪海还是不相信朕的眼光？”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秦英，他也终于明白秦英为什么一定要当船长了，原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不相信汪海。 当初宁凡说了一句，等到第一次舰队造成了之后，就让王海来做第一队舰队的舰长。 只是宁凡没想到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被秦英听在心里了，而且当真了。 “陛下，您对这个汪海不了解，此人特别善于巧言令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此人极度的自私自利，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是有两分本事的，对于航海这方面，汪海还是很在行的。” “不过陛下请放心，假以时日我一定青出于蓝胜于蓝，把汪海身上会的东西全部都学会，到时候我大康也就用不着这号人了。” 秦英极力地向宁凡表达自己的想法，不由得让宁道有些感动。 其实不得不说，秦英还是很有想法的，而且秦英对于大康也很有感情，对于宁凡也很有感情，他的出发点不是做官，而是为了保住大康的第一支船队。 “行，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把他的技术全部学到身上了，朕就先许诺给你，到时候第一支舰队的舰长就交给你了。” 宁凡也不吝啬，当即就许下了承诺。 得到宁凡亲口许诺的秦英，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 来回旅途劳顿，宁凡在行园里歇息了三天，三天之后得到消息说是第一艘船将下水了。 本来造船厂的技术员们觉得第一艘船下水不需要闹太大的动静，但是宁凡却坚持要办一个下水仪式，并且办得越隆重越好。 等到大船下水的这一天，人山人海，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赶到了这里，还有天津的不少官员也都来到了海边。 随着大船在滚木上，缓缓的驶入大海，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声，就连看到这一切的宁凡也是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从这一刻起，大康彻底进入了大航海时代。 原本的计划是大船在入水之后会鸣响船上的火炮，但是最终这个计划被宁凡否决了，因为这样做的话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因为这第一艘战舰入水之后，第一步就是去海上剿灭海盗，这个时候船上的火力是断然不能够暴露。 热热闹闹的一天大家都很高兴，到了晚上的时候，宁凡却又陷入了另外一件事情之中，那就是立即出海剿匪的事情，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林凡就开始着手训练水兵了，当然那个时候没有大船训练水平，只能依靠海边的一些渔船等等。 一个月过去了，这些来自内地的旱鸭子，其实已经习惯了海上的风浪了。 等到第二天宁凡再次见到汪海的时候，商议出海剿匪的事情，汪海却表现得并不是那么积极。 第513章 海试 汪海给出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近期处于梅雨季节，海上风浪比较大，这个时候出海去剿匪，将会承担很大的风险。 不过宁凡却不认可王海的说法，毕竟现如今虽然海上的风浪稍微大那么一点点，但是这次造的这艘大船，单单排水就要有两千吨。 这么大的船在海域上，怎么可能经受不住一点点风浪的颠簸呢？ 这艘船上至少可以带上三千人的兵力，而且在远程作战的情况之下，宁凡还可以向岛上投射远程火力，那个时候朝廷的军队就会占据绝对的主动。 “剿匪一事刻不容缓，而且朕已经来到江南将近三个多月了，回到京都也已经提上日程了，在朕回到京都之前必须要把匪患彻底剿灭。” 宁凡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也许是被宁凡不容置疑的语气给震慑到了。此时此刻的汪海，终于不再打太极了，他认真的看了宁凡一眼，才用一种恭敬的语气朝着宁凡说道：“咱们这第一艘战船的排水量还行，就算遇到一点小风浪也无伤大雅，陛下如果要强行出海剿匪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次剿匪，你来做向导。” 宁凡说完就不再开口说话，有的时候语言表达不需要太多，作为一个上位者，宁凡也不喜欢那种喋喋不休的人。 有了这第一艘战船，在宁凡看来在海上的大康现在已经处于全无敌的状态了，这么大的排水量，船坚炮利，而且整个全身都覆盖着钢板，就算遇到了小规模的撞击，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当然在海上航行，在这个时代遇到的主要危险还是风浪，只要全身能够扛住风浪，那么在海上就如履平地了。 桅杆风帆的原理都是宁凡设计出来的，在船刚刚下海的头几天，这艘大船进行了海试，而且还并没有命名。 “陛下，这艘船下水已经有七天了，按照规矩应该命名了。” 秦英有些激动的看着宁凡说道。 其实这些天秦英的努力，宁凡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秦英对于航海知识的学习，那简直就是如饥似渴，但凡能够学到航海知识的地方都有秦英，甚至宁凡亲眼看到秦英像那些年过半百的老渔民讨教在海上驾驶船只的技术。 “我原本只是生活在内陆的一个旱鸭子，连游泳都不会，但是最近我却学会了游泳，而且在小规模风浪的情况下，我一点都不胆怯。” 秦英有些自豪地朝着宁凡说道。 “恐怕你这辈子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驰骋在海上的舰队的舰长吧。” 宁凡半开玩笑地看向了秦英。 “陛下，我发现我太喜欢大海了，茫茫的大海，给人一种茫然无助的感觉，但是我却感觉到大海就仿佛是我的家，我太喜欢驾驶着大船航行在大海上了，尤其是海风吹动着船只高速航行的时候，那才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秦英高兴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不断地向宁凡诉说着自己对航海的喜爱。 “这艘船朕就给他命名叫做天龙号吧。” 宁凡想了想之后，这才朝着秦英郑重的说道。 秦英反复念叨的天龙号这个名字，脸上也露出了狂喜之色：“这天龙号的名字听起来的确威风，陛下，臣马上就让人绣一面龙旗来，作为这天龙号的旗帜。” 一阵风吹来，水手们赶紧在秦英的指挥下升起了风帆，那风帆被海风吹得鼓鼓的，大船开始朝着海面深处行驶。 而宁凡站在甲板上，能够深切地感受到这艘大船的平稳，在海面上就算是有小股风浪的颠簸，这条大船仍然如履平地，站在甲板上背负着双手，海上的风将宁凡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而此时的宁凡却感觉到十分的享受。 “其实航海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短距离的在近海航行的话，那倒是问题不大，但是长时间在海上航行，你想过了吗？会遇到很多问题的。” 宁凡也察觉到，秦英是一个特别热爱航海的人，在宁凡的心中已经把秦英当成了像郑和一样那样的人物，他有培养的念头了。 其实秦英在宁凡身旁工作的这段时间里，秦英所有的行为，宁凡都在暗中的观察，对于这个年轻人，宁凡其实从内心来说是十分欣赏的。 “在海上航行真的有那么多问题吗？大家每一天都在船上，只要解决好思想就行了，有吃的应该就没问题了。” 秦英并没有听懂宁凡话里面的弦外之音，他只以为宁凡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提醒，没有别的意思。 而宁凡在看到秦英的反应之后就知道秦英并没有把自己话里的精髓领悟到，他微微笑了笑之后继续提醒着说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让一个犯人长时间地关在监狱里，让他见不到任何人，没有人和他说话，他最后会怎么样？” “当然前提是每一天有足够的食物和水，让他吃饱喝足。” 宁凡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秦英陷入了沉思之中。 “陛下的意思是说，船员们在船上待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会忍耐不住？” 秦英有些不敢确定的，看向了宁凡。 “那是必然的，因为一个人长久在一个环境里呆着，人的情绪会越来越暴躁，你应该考虑一下，在船上增设一些娱乐项目，另外就是食物不允许太过于单一，比如说你船上只带一些一些米面粮食，这样就不行，因为人长期吃米面的话营养不均衡，身体也会出现问题。” 宁凡觉得暗示没有用，干脆就直接说了。 其实在远洋航行之中遇到的问题只有是两个，一个是心理上面的问题，一个就是身体上的问题，身体上的问题其实也很难解决，因为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没有获取制造罐头的技术。 如果长时间没有各种维生素的摄入的话，那么人体就会生出各种病症，这对于长期远洋航行的船员们来说是很致命的。 第514章 天龙号 而心理上的问题则是更加复杂了，这就需要一些航海的经验去解决，当然宁凡相信以秦英的智慧，肯定能够找到一个很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 “远洋航行也并不是一只船的问题，到时候出发肯定是一只船队了，总之配置一定要全、实在不行的话，我建议你们多准备几艘船，要在甲板上种植一些蔬菜，这样远洋航行的时候，你们的食物就不会太过于单一。” 宁凡朝着秦英建议道。 “陛下，咱们远洋航行的目的是什么地方？难道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海洋上前行吗？而且我也不知道那海洋到底有没有边际，万一这大海到处都是水，到时候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 秦英原本是一腔热血，要在大海上进行远洋航行，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茫然。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类根本没有进行过远洋航行，也没有真正的远洋航行经验。 “放心吧，这大海也并非无边无际的大海，另外一边也有陆地，和咱们大康一样，那里有文明也有人类，只不过那里的人类可能和咱们大康的人长得有些不一样罢了，他们的语言风俗，文化食物甚至和咱们都不一样，这些就是咱们远洋航行的重要目的。” 宁凡伸手拍了拍秦英的肩膀，他觉得组织一次远洋航行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的，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去筹备，更何况现在造船厂刚刚建成，要制造一支远洋舰队，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危机之际，宁凡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的把这伙海上的盗匪给剿灭掉了，为造船厂解决最大的威胁。 只有造船厂没有了威胁，宁凡才可以放心的回到京都。 船只在海面上航行，宁凡也在甲板之下的船舱里休息，在这个年代，木船的设计并没有充分考虑到船员的舒适性。 船舱里狭窄，比较阴暗，而且不透风，人在船舱里会给人一种极为气闷的感觉。 没办法，宁凡又重新来到了甲板上，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项目，那就是海钓，而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高档的钓鱼竿，炭素竿。 不过这也难不倒宁凡，毕竟船上随行有工匠，宁凡很快就把海竿儿，还有海钓用的钩子，大致的形状和尺寸描述了出来，不出半个时辰，宁凡所有的东西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陛下，在这茫茫的大海上，您只用一个鱼钩真的能够钓到鱼吗？” 不只是秦英心中有疑惑，就连其他的船员脸上也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在这个年代，人们习惯于用网去捕鱼，很少用鱼钩去钓鱼，尤其是在茫茫的大海上垂钓，这在船员们看来更是觉得不太可能。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宁凡在穿越之前还是一个钓鱼发烧友，每逢休假的时候，宁凡都会狠狠的吊上三天三夜，对于钓鱼宁凡有着独特的心得，他让后厨拿来了一只鸡，然后把鸡剪成拳头大小的碎块，把这些碎块挂在鱼钩上之后，宁凡就开始了。 一开始扔进海里的鱼钩，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很快，那根粗大的鱼线就突然间崩直了，宁凡知道有鱼上钩了，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之下，宁凡连同三个船员一起拽起了一条三十多斤的海鱼。 “这茫茫大海上全部都是未经污染的鱼类，这可是天然的粮仓啊，这次回去之后，朕也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渔网的制造技术了，如果能够制造一张大网，让两艘渔船共同拉着一张网在海中捕鱼，恐怕一次抓住数千斤鱼，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宁凡一边，将那条鱼从鱼钩上取下来，一边朝着秦英诉说自己未来的理想。 到了傍晚的时候船只靠岸，宁凡成功回到了岸上，这一天的行情让宁凡感慨万千。 首先是对这天龙号的性能，还有其他各项素质，宁凡综合评估之下，觉得这天龙号还有改进的余地。 还有另外一个总结，那就是这艘天龙号，其实吨位还不足够大，在海上遇到风浪的时候还是很颠簸的，除了船舱需要改造之外，其实宁凡还想在船上加个动力机构。 如果船上携带足够的煤，然后船上安置着一台蒸汽机，到那个时候船就可以用螺旋桨驱动了，不必等着海上有风了，因为海上的风向一旦不对的话，那么船只的前行也就只能依靠等待了。 但是如果主动给船上装上船桨的话，然后再加上蒸汽轮机的话，那个时候整艘船就等于拥有了动力，就算是在海上没有风的时候，船依然可以高速前行。 而且一艘船如果拥有了动力的话，就等于在海上长了腿，船员们可以自由的操纵这艘船，在海上躲避各种各样的撞击和航行上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障碍物，这样安全系数就可以大大的提高了。 宁凡在穿越之前曾经接触过蒸汽轮机的资料，他有信心，如果材料硬度强度足够的话，复制出一个蒸汽轮机，对于宁凡来说其实问题不大。 三日之后就是最适合出海航行的日子，这一天，宁凡连同的秦英还有三千名士兵，以及汪海等人一同登上了天龙号。 “陛下，这次出海剿匪危险重重，您还是不要跟着一起去了吧？” 在宁凡登上天龙号之后，立即得到了秦英的拒绝，因为秦英不想让这位大康的皇帝跟着自己以身涉险。 虽说那海上的海盗也并非那么强悍，但是人在海上航行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而宁凡作为大康的皇帝，自然不应该去面临海上的危险。 “我对这艘天龙号是很有信心的，在这艘大船上，我相信在海上如履平地，不会有什么危险。” 宁凡淡淡的笑道。 见到宁凡坚持要去海上剿匪，秦英也就不好再坚持什么了。 而宁凡在甲板上巡视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艘大船怎么去登岛呢？ 这艘大船并不能太过于靠近敌人的海岸，因为一旦太靠近海岸就容易搁浅。 第515章 救生艇 当宁凡将这个问题提出来的时候，秦英反而笑了，他告诉宁凡这艘船上，其实准备了有登陆的小艇，到时候一旦靠近海岸的时候，就会放下小艇，然后将士们就会乘坐小艇冲向敌人的海岸，然后在海岸上和海盗进行厮杀。 “这倒是不错，这些小艇可以用来登陆用，不过你想过没有，一旦船只遭遇危险的时候有没有救生艇用？” 宁凡又问了秦英另外一个问题。 听到救生艇这三个字的时候，秦英感觉有些陌生，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所谓的救生艇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宁凡把救生艇的作用描述出来之后，秦英脸上也露出了深深的思索之色，要知道在海上情况瞬息万变，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在海上，如果能真有一艘这样救生艇的话，如果船只遭遇危险的时候，人生还的几率还是会大大增加的。 “不过这样的救生艇，平常的时候放在船上是很占据空间的，毕竟咱们的船上又生活那么多人，带太多的东西的话，船上的空间就不够用了。” 秦英最终还是权衡利弊，觉得宁凡提出这个救生艇的计划，有些太过于不实用了。 毕竟在茫茫的大海上，如果船只进水或者断裂的话，那么人生还的几率几乎是零，就算是有一艘小艇可以供人乘坐，那么人在海上漂流，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慢慢饿死，与其承受长时间饥饿的恐惧，还不如直接在水里淹死了，一了百了。 宁凡本身说的救生艇其实就是橡皮艇，但是这个年代塑料提炼技术还没有形成规模，制造橡皮艇的可能性也就大大降低了。 “你知不知道羊皮筏子？” “其实这救生艇的原理和羊皮船差不多，用的时候充气不用的时候就放气，可以卷在一起，并不会太占空间。” 宁凡朝着秦英说道。 秦英听到宁凡这么说，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喜色，羊皮筏子这种东西的确在关键的时刻可以有大用。 一声沉重的号角声，船只渐渐地离开了海岸，朝着深海驶去。 其实在这个时代，航海完全没有进入规模化的时代，人们对于航海的技术几乎是零积累，海上没有灯塔，没有任何坐标的情况下判断方位，也就只能依靠岸上的一些坐标了，比如远处的山脉，比如海岸上一些标志物等等。 其实在这个时代，人们并没有远洋航行的经验，而汪海判断路线的方式也只是根据海岸上的一些标志物才修正，船只的行进路线。 这就不由得让宁凡想到了更多，因为未来的秦英肯定会率领一支航队进行远洋航行，而远洋航行一旦驶入到大海中央，那么岸上的一切参照物，就没有任何参照价值了。 进入茫茫大海之中，就好像把人丢进了无尽的虚空之中，想要定位自己的位置，确定航向，那就难上加难了，如果没有一定的手段的话，那么航海是注定要失败的。 宁凡就想到了经纬度，六分仪，指南针这些东西。 看来必须要尽快把这些东西给制作出来了，不过在这之前宁凡还需要让秦英知道地球仪、经纬度，还有一些东西的基本原理以及最基本的看北极星定位的原理等等。 秦英这个人从小就读书聪慧异常，而且对于宁凡的数理化教材也是滚瓜烂熟。 所以宁凡教授秦英一些地理知识，那自然是丝毫不费力气的。 本来秦英通过平凡的数理化知识，就了解了很多东西，不过他缺乏的只是一些地理上的知识而已。 “陛下，您说咱们脚下这个世界，竟然是一个大型的圆球，这是真的吗？” 秦英听到宁凡说地球的时候，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那眼神之中透出不相信和怀疑。 宁凡对于秦英的反应倒是十分的了解，毕竟任谁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会质疑怀疑。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个说法有些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如果咱们脚下是一块平整的土地，那么你在海上航行的时候，为什么会一眼看不到边际呢？” 宁凡给秦英提出了一个问题。 秦英果然陷入了迷茫之中，因为他觉得宁凡说的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宁凡说的话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今天的风不大，咱们一天的时间应该到不了海盗的老巢，今天晚上我就给你讲解一下北极星所在的位置。” 宁凡此时已经完全把秦英当成了这个时代的郑和了，所以也是不遗余力地教授一些航海知识。 当然宁凡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秦英一时间无法理解那么离奇的事情，宁凡能理解，但宁凡必须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知识全部都交给秦英，因为他马上就要回到京都了。 “陛下，如果咱们所在的世界真的是一个大圆球的话，那么咱们的人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呢？” 而且这个大圆球生活在圆球背面的人，他们是不是头朝下？” 秦英问出了一连串很幼稚的问题，不由得让宁凡哑然失笑。 不过很快宁凡就找来了一个圆球，并且用这个圆球当做地球来给秦英讲解地球的主要原理。 “你看到这个灯光没有？这个灯光就好像是太阳，这个地球就是咱们生活的球，这个球在转动的时候咱们的时间也会变化，如果球转到背面的时间，那么就等于是黑夜了。” 宁凡一点一点讲解地球自转的问题，另外也解答了秦英之前问出的两个幼稚的问题。 当然一时间要让秦英理解，什么叫做万有引力还是很难的，但是经过宁凡一番讲解之后，秦英竟然表示知道了，表示理解了。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见过蚂蚁，蚂蚁这种东西趴在一个圆球上的时候，它也不会掉下来的，如果这个球足够大，咱们人足够小，那么自然也是不会掉下来的，就好像一个球上面沾了很多灰尘，这些灰尘是不会掉下来的，也是一样的道理。” 第516章 六分仪 秦英说得头头是道，竟然让宁凡都难以反驳，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秦英虽然是古代人，但是并不代表秦英没有智力，没有头脑，相反在这个时代，秦英还是最拔尖的那一类的聪明人。 很多东西，宁凡只需要稍微说那么一点点秦英就能理解其中的道理，这不由得让宁凡感觉教授秦英东西的时候，特别的轻松。 当然要制作出六分仪，这种东西对于宁凡来说还是要耗费一些力气的，毕竟宁凡也只是知道六分仪的基础原理而已，想要制作出来的话，真的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果然，到了下午海面上就风平浪静了，没有风的时候，大船也就只能漂浮在海面上了，因为帆船就有这样的局限性，没有风的话，帆船是很难前行的。 “如果海面上一直有风的话，船就可以前行，但是如果没风的话，那船岂不是就只能在海洋上飘来飘去了，而且如果风向跟咱们要去的方向不对的话，那岂不是要朝着反方向前行吧。” 秦英发现船只无法前行的时候，心里面还是很苦恼的。 “其实在海上航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比如海洋的洋流，如果你要沿着洋流前行的话，就会很省力，因为大海上是有水会流动的，不要觉得大海就是一潭死水，只有刮风的时候才有浪潮，其实海洋总体上来说，海水是在运动的。” “当然，仅仅只有风帆还远远远不够的，未来咱们船上肯定是要加上动力的。” 宁凡把船上加上蒸汽轮的事情，给秦英稍微的描绘了一下，就让秦英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夜晚在船舱里吃饱了喝足之后，宁凡就带着秦英来到甲板上，他指着北方最亮的一颗星星说道：“那一颗星星就叫做北极星，他在北极的正上方。” “夜晚的时候只需要测量船只和北极星的夹角就能够知道咱们所在的纬度。而且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行驶的话，永远就是朝向北方的。” 宁凡尽量让自己讲解的知识点显得平淡易懂，而秦英也没有让宁凡失望，整个前半夜的时间，秦英一直在向一凡询问，让人就像老师和学生一样，一问一答。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风终于刮起来了，船员们扬起风帆，船只再次朝着海盗所在的区域快速前行。 有了汪海这个内奸引路，朝廷的船只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就已经接近海盗所在的区域了，远远的宁凡站在船上，利用望远镜，竟然能够看到海岛上海盗们行动的痕迹。 这座海岛并不大，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大型的足球场而已，但是上面的设施却一应俱全，而且看样子海岛在上面生活得很好的样子，并没有因为缺少淡水而过得不如意。 宁凡只是远远地观察了一番之后，他发现海盗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海上的这艘船只，不过随着船只渐渐的靠近，海盗们也终于发现了正在靠近的这艘朝廷的大船。 “准备火炮，到了射击距离之后，就对着这个岛屿进行炮火覆盖，要在第一时间内把这帮海盗吓破胆子。” 说到底，这个时代的海盗并没有形成规模而已，这是一部分来自扶桑的浪人和海边的一些不甘心的渔民结合成的海盗而已。 宁凡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晰地观察到，这些海盗其中有绝大多数人都是大康的普通人，而只有极少数是扶桑人，这些扶桑人在海盗群体之中地位极高。 “陛下，海盗好像已经发现咱们了，并且已经开始准备战斗了。” 秦英也可以观察到远处海岛上的一切，就算不用望远镜，用肉眼也可以看清楚海岛上发生了什么。 “这些海盗的人数倒是不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几乎快有两万人了，咱们这次只有三千人，以多胜少，还需要慎重。” 宁凡不慌不忙，开始让船只扭转方向，在越来越靠近这座海岛的时候，船上的炮火终于开始咆哮了。 一颗颗炮弹落在海岛上，顿时硝烟冲天，那些密集的人群之中落入了炮弹，也瞬间一片片血雾炸开。 这些海盗们哪里见识过朝廷如此强悍的面，更何况这些大炮就连这些海盗都是第一次见到。 一开始这些海盗甚至不知道大炮是什么，接点有炮弹落在人群之中，炸得血肉横飞，这些海盗还以为遭遇了天罚，一个个呆若木鸡站在原地连逃走都忘了。 不过第一轮炮火覆盖之后，这些海盗似乎也学精明了，一个个全部都学会找到了掩体，躲在岛上岩石后面或者丛林之中躲避炮火的打击。 “继续打，咱们这次带的炮弹足够就用炮火覆盖整个海岛，把整个海岛全部给我轰一遍。” 宁凡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其实这次剿匪宁凡的确在了足够的弹药，这些炮弹其实造价并不高，所以宁凡打起来也不心疼。 第二轮炮火攻击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岛屿，那些海盗们被轰得苦不堪言，死了个十之七八，等到宁凡大船靠近海滩的时候，数十艘登陆艇迅速地在海面上展开，上千名大康的士兵，开始在海上划船快速接近这个小岛。 接下来自然是肉搏战白刃战了，宁凡对于这种残酷的战争形势，其实是不认可的，但是在这个时代，这种战争形势却也难以避免。 也许随着未来大康工业革命的逐步进行技术上的提升之后，可能无接触的战争会慢慢成为现实，但是现如今宁凡仍然无法支撑一场完全不接触的战争，这个时代仍然需要短兵相接，仍然需要白刃战。 不过好在之前的炮火已经把岛上的这些海盗弹都吓破碎了，在海滩上拦截第一批登陆兵的海盗们，战斗力其实并不强，很快就被打得节败退，苦不堪言。 而海上的炮火也并没有停，专门瞄准海盗的一些生活设施，比如这些海盗搭建的厕所，这些海盗们搭建的房屋等等，他们经营了数十年的产业，竟然被宁凡毁于一旦了。 第517章 扶桑海盗 随着一批批水军乘坐小船登上岸，整个战局开始慢慢的扭转，朝廷这一边虽然人数上并不占优，但是海盗的战斗力的确有限，到了尾声的时候，宁凡乘坐的小艇顺利的登上了海滩。 此时的海滩上飘满了尸体，整个海滩几乎都被鲜血染红了。 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海盗的尸体，这些海盗和朝廷的军队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毕竟朝廷的兵训练有素，杀伤力极强，而这些海盗们只懂得最基础的几个战术动作而已好。 “你们快看那海里是什么东西？” 有人发现海水之下有一个个黑影快速的接近这片海滩，发出了惊叫，不过宁凡却知道那并不是什么黑影，而是隐藏在水下的鲨鱼。 鲨鱼这种东西对于血腥味是极为敏感的，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做出反应，一旦闻到的血腥味之后，鲨鱼就会第一时间赶到。 “是这个海滩尸体堆积得太多了，血液都流到海上了，这才使得这些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就来了。” 宁凡看到那些隐藏在波涛下的鲨鱼，并没有露出太过于特别的表情，毕竟他的一生见过的东西太多了，很多东西宁凡其实也并不清楚背后的逻辑和道理。 海盗们的人数虽然在不断地减少，但是海盗的人口基数毕竟大。宁凡在第一轮炮击之前，海盗的人口接近两万，而经过几轮炮火的攻击之后，海盗死了个七七八八，但也剩下好几千人。 不得不说这些海盗们的确还是很凶悍的，宁凡组织的第一波攻击抢得了胜利的甜头之后，对方的反击很快就来了，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海滩上血流成河。 海盗们从山坡上居高临下，朝着海滩发起冲锋，而大康的士兵也的确表现了强大的韧性和战斗力，这些士兵第一批登上海滩的都穿着重甲拿着长枪，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宁凡还配备了火器。 就在海盗冲下来的第一时间内，士兵们打响了手中的火枪，一排弹丸打过去，海盗立即倒下了一片。 不过宁凡对于这些海盗的战斗意志也不得不佩服，的确这些海盗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了，因为这个时候不拼命的话就只能坐以待毙了，虽然海盗一排一排地倒下，但是这些海盗竟然没有任何要逃走的迹象。 战斗已经持续到快中午的时候，整个海岛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由于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这场仗宁凡并没有太多惊心动魄，整个战场推进就按部就班，这些海盗就好像田地的麦子一样，被一茬一茬地割断，在朝廷的正规军面前，这些海盗其实并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尤其是在第一波炮轰之后，这些海盗的战斗意志基本上就被轰散了，他们一波一波的冲锋其实就是为了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而已，真正能够对朝廷造成威胁的，也只是这些海盗的人数而已。 来到海岛的中央，宁凡才发现这些海盗们为什么不缺水了，其实整个海岛就好像是一个天然的大漏斗，四周高中间低，每逢下雨的时候，雨水就会集中在海岛中间的低洼处，在那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 这个湖泊就是海岛上的淡水湖泊了，海盗们日常饮用的淡水主要就从这个湖泊中取水，除此之外这四周都被海盗们建设成了各种各样的茅屋木屋等等。 “陛下，还有一伙扶桑人躲在海岛东面的高处，那里是他们的指挥机构。” 秦英在前线指挥战斗，浑身沾满了血腥味。但是此时来到宁凡的面前，秦英却表现出了干脆利落的一面。 扶桑人才是海盗形成的核心原因，这些扶桑人善于战斗，善于指挥，而且海上的航海经验极为充足，对于这些扶桑人，宁凡其实还是很有兴趣的。 “告诉下面的人，不要随意对这些扶桑人动手，最好能够活捉这些扶桑人，朕留着有大用。” 宁凡朝着秦英吩咐。 秦英自然没什么异议，带着两队兵马朝着对方所在的位置发起了冲锋，没过太长时间，秦英就押解着一队扶桑人来到了宁凡的面前。 事实上这些扶桑人还是很有特点的，首先是服饰，其次是发型，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的身材，这些扶桑人普遍身材矮小。 “去问问他们这些人都是自愿去加入海盗的吗？如果是自愿的就地就杀了。” 宁凡朝着秦英又吩咐了一句。 秦英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着宁凡的话去做，不多时活下来的海盗就剩下两个人了，一个中年男人另外是一个女人。 这两人应该是一对父女，面对秦英的严刑拷问，这两人始终不言不语，好像对一切都看得很淡的样子。 “别装了，你就是整个海岛上海盗的头目，你以为你不说话啊，别人就能够把你当哑巴放掉吗？我只给你十个呼吸的思考时间，如果你再不说话，你和这个女人，你们都会被扔进海里喂鱼。” 宁凡皱着眉头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那中年男人终于有些慌了，叽里呱啦地朝着宁凡说什么，但是宁凡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只是哼了一声，秦英就冲上去，给这男子脸上打了十几个巴掌。 “算了，杀了吧，留着没什么意义。” 宁凡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些海盗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海盗的权力架构，都让宁凡大感失望，因为这海盗的架构和后世宁凡几乎倭寇的形象相差甚远，其实整个海盗团体在宁凡看来就是一个草台班子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剿灭海盗也只不过是一个很轻松很简单的事情，这些海盗们在海岛上面对着训练有素的朝廷军人，其实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尤其是那些穿着重甲的士兵，只要他们不理解，就可以一直收割海盗的生命。 而那些穿着破衣烂衫，拿着简陋兵器的海盗，在朝廷正规军面前简直就是狗屁都不是。 海盗被剿灭了，接下来就是挖取海盗财宝的事情了，海盗们肯定会在海岛上储存大量的金银财宝，这一点用脚趾头也能够想到。 幸运的是宁凡很快就找到了这些海盗的藏宝点，十二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黄金，金灿灿的光芒让周围人都发出了惊叹。 第518章 海盗的财富 清一色的金银珠宝，宁凡看了倒没什么反应。 毕竟他现在是皇帝，富有天下，这点金银珠宝倒是没能让宁凡怎么惊讶。 不过这些金子折合起来也有不少钱了，用于造船厂倒是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宁凡还是很高兴，慌忙命人抬上船。 “陛下，这座岛屿只是海盗们日常驻扎训练的一个岛屿而已，还有其它几个岛屿储存着大量的物资。” 汪海匆匆走过来，肥胖的身体走路有些艰难，还需要人搀扶着。 虽然天气并不是很热，但是汪海却满头大汗，不知道是因为被吓到了，还是因为走得太急了。 “嗯，我就说海盗肯定不止一个岛屿，这一片应该是群岛，大大小小的岛屿应该有几十个吧，这个地方应该是海盗中下层驻扎的地方，其他的岛屿应该是生活区，有女人有孩子，是吗？” 宁凡淡淡的看向了汪海。 有那么一瞬间，宁凡怀疑汪海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说实话，因为一开始在大船上的时候，汪海根本就没有告诉众人说是这一片连着有数十个海岛，现在看到朝廷的军队势如破竹，汪海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 “有的岛屿比较干燥，就适合储存粮食，而有的岛屿四面环山，一些海盗的高层家眷就住在那里，之所以把海盗们和家眷们隔开，就是因为大多数海盗都没有女人……” 汪海说话很慢，但是把其中的原因倒是解释清楚了，宁凡只是冷笑。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无论这个汪海心中想什么，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汪海把朝廷的水军带到了海盗的海岛上，如果没有汪海引路的话，朝廷的水军要想找到海盗隐藏的地方，简直难比登天。 在这个时代没有卫星定位，没有航海图，没有经纬度的情况下，在茫茫的大海上，要想准确地找到某些岛屿的位置，那就只能靠运气了。 汪海的作用不言自喻，所以就算汪海曾经想要隐瞒什么，宁凡也不想追究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宁凡也能够感觉到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 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仁慈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仁慈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还会使得权力失控，所以有的时候适当的铁血手段是必要的。 出于人道主义，宁凡命士兵们先把海盗们的尸体收敛到沙滩上，然后在海岛上伐木，将这些尸体全部堆在一起，一把大火点燃之后，焦糊的味道传遍了整个海岛，不少士兵都弯腰呕吐起来。 难闻的味道在整个海岛上蔓延，宁凡赶紧命人把岛上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搬上大船之后，所有人重新登上大船。 大船起锚，朝着另外几个海岛驶去，这个时候海上下起了小雨，隐隐有迷雾遮蔽视线。 木船一旦遇上礁石，后果还是很恐怖的，宁凡不得已，只能命令大船重新抛锚，静静地待在海上。 到了下午的时候雨终于停了，雾也渐渐散了，远处几个海岛若隐若现，宁凡命令大船重新起锚，朝着几个海岛行驶过去。 不过就在水手们起锚的时候，宁凡突然感觉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紧贴在夹板上的时候，宁凡能够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这种声音让宁凡瞬间身体僵硬，脸色变得苍白。 “陛下，你身体不舒服吗？” 宁凡脸色苍白的样子，直接把一旁的秦英都给吓住了。 “快快让人跳入海中，海盗在凿船。” 宁凡大惊失色，朝着秦英说道，他此时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秦英听到宁凡说有人在凿船，吓得脸色也变了，慌忙冲上夹板，语无伦次地命令水手赶紧朝着水中查探，几十个水手跳入海中，很快水面上就腾起了一片血雾，宁凡看到这种情形心都凉了。 龙鳞军终究不是专业的水军，只经过短时间的水上训练水性，远远不如这些整日生活在海岛上的海盗。 几十个龙鳞军的战士跳进水里，片刻就被杀光了，而那些海盗却始终没有露头。 “快拉起船锚扬起风帆，咱们要赶紧离开，否则船只被凿穿的话，船只要是沉没了，所有人都要溺水而死。” 宁凡此时心脏砰砰直跳，整个人都难以冷静下来，他终于意识到这次恐怕遇到了天大的危机了。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木讷的汪海，宁凡摆了摆手，几个锦衣卫就冲上去直接把汪海给按在了甲板上，不由分说就用铁链子将汪海的双手锁住了。 “陛下，我真的冤枉啊。” 当汪海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开始拼命的挣扎大叫，但是宁凡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几个锦衣卫不由分说抓住汪海，直接将他投入了水中。 宁凡心里明镜似的，他通过察言观色可以清楚明白地知道，汪海绝对参与到这件事情里了。 或许汪海一开始的确是真心实意投靠朝廷的，但是来到海上之后，再加上海盗的大小头目全部被宁凡一锅给烩了，现在海盗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这个时候野心就开始在汪海的内心里慢慢滋生，汪海恐怕早就预料到，附近岛屿上的海盗肯定会来凿船，但是他一直没有提醒，恐怕就是心存着让这只船彻底沉没，然后他趁机游到岸上，重新掌握海盗的权利。 “陛下，那个汪海好像钻进水里了，他水性很好。” 几个锦衣卫站在夹板上大叫，一脸后悔不迭的样子，但是宁凡好像早就预料到这样了情况。 他没有吱声，而是抬头看向了水手们，此时的水手们已经把风帆展开了，远处的海风吹拂过来，大船开始缓缓启动。所以这风越来越大，大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船动了，那些躲在水下凿船的水手就没有机会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宁凡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带着秦英来到船舱里，果然发现船舱已经被凿出了好几个洞，此时正在漏水。 虽然这些洞口都不大，只有碗口大小，但是漏水的速度却很惊人，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的话，要不了太久，这艘船应该就会彻底沉没。 第519章 船漏水了 “先命人将这些破口堵住，一定要坚持让这艘船重新靠近海岛的岸上。” 宁凡此时已经顾不上太多了，他来到海边就见到双手被铁链捆住的汪海，正在海水之中游泳。 就算是双手被捆住了，汪海在水中好像也是如鱼得水的样子，两人隔着海水相望，宁凡能够清楚的看到汪海脸上的狰狞。 秦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柄强弓，不由分说拉开弓，就朝着海水中的汪海射了过去，那箭又稳又准，一下子刺中了汪海的肩膀，顿时海面上腾起了一片血红。 “这个畜生无君无父，有何面目生活在这世？” 秦英很显然对汪海是恨极了。 宁凡并没有过多的开口，跑了一个汪海，对于宁凡来说影响不大，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在大船彻底沉没之前，将它送上海滩，至少搁浅在海滩上，大船还有修复的机会。 如果大船沉没，那么众人被困在海岛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种可怕的结果，宁凡想都不敢想，他乃是一国之君，如果在海上失踪的话，会是什么后果，宁凡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 好在附近的几个海岛距离并不远，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大船就能够看见海岸了，但是这个时候大船的持续线已经开始缓缓下降，船舱里的水已经淹没到人的腰部了，水手们拎着水桶不断地从船舱里把水往外倒，这样可以用来减缓大船沉没的时间。 不过放在船舱里的粮食菜和生活用品，全部都被海水泡了。 “所有人都准备一下，海盗在海滩上等着咱们呢！一旦大船靠岸，这些海盗立即就会扑上来。” 宁凡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了，秦英帮宁凡披上了铠甲，这样至少可以抵挡一些轻度的攻击，而其他战斗人员也开始检查武器了。 由于船舱进水，大量的炮弹全部被灌入了海水根本没法使用了，否则的话一顿炮火覆盖海滩，就能够让这些海盗喝一壶了。 “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岛上的海盗数目大概在一千多人，而且都是老弱病残，不足为虑。” 宁凡远远地望着海滩，发现海盗们参差不齐，有男有女，明显是临时拼凑起来的，看来这些海盗们也是拼死一搏，想要阻止朝廷的战船登岸。 不过大船已经很靠近海岸了，就算这个时候，众人也有足够的逃生时间，宁凡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随着大船开始缓缓的冲上沙滩，船只彻底搁浅了，而这个时候早就准备好的龙鳞军纷纷跳上了小船开始朝着沙滩上猛冲。 两千多名龙鳞军军队上一千多名海盗，这战争的态势一开始就是一面倒。 这些海盗们且战且退，但是宁凡却死咬着不放。 随着龙鳞军不断朝着海岛深处后撤，一路上宁凡看到了大量的海盗尸体。 这座岛屿上的海盗明显是属于中下层的，穿着不错，气色不错，但是战斗力却很差。 在海岛的一些高处，宁凡看到了大量的粮仓，很显然，这座海岛是海盗们用来储存粮食的地方。 知道大船已经进水了，龙鳞军的士兵们战斗起来也特别的勇猛，因为大家都清楚的明白的知道，今天没有退路了，如果不向前的话，所有人都要死在茫茫的大海上。 秦英更是一马当先，和海盗近距离作战，鲜血把盔甲都染红了。 上百个锦衣卫团团地把宁凡护卫在身边，他们高举着盾牌把宁凡护得是严丝合缝，但就算是这样，海盗们也意识到这个被团团围住的人是个大人物，一些战斗力比较强悍的海盗，几次就出现了宁凡所在的位置。 不过好在宁凡身边带着火枪，每当海盗冲到近前的时候，总是被宁凡手中的火枪打退，双方战斗到了黄昏的时候，海滩上终于没有海盗能够站起来了。 龙鳞军的人数损失并不大，但是受伤的人倒是不少，只要宁凡忧心忡忡，毕竟药品都在大船上，此时的大船已经被水淹没了一半儿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药品的话，那么这些受伤的士兵很可能熬不过三天的感染期。 把海岛上的海盗基本上消灭之后，宁凡也没有歇着，这个时候茫茫的大雨又来了，士兵们刚刚点燃的火把再次被大雨浇灭。 宁凡在大雨之中声嘶力竭地指挥士兵们开始拽绳子，粗大的绳子一端连接着大船的桅杆根部，另外一边则是由上千名士兵拖拽着。 趁着大船还没有完全搁浅在沙滩上，宁凡想要趁着这个时候把大船拖拽上岸，至少在岸边可以把上面的物资搬下来，然后还可以找到修补的机会。 秦英带着士兵们上山，砍了大量的木头铺在沙滩上，而剩余的士兵则是一点一点将大船从水中拽了出来，随着大船开始渐渐地在沙滩上搁浅，秦英带人砍回来的原木终于起到了作用。 这个时候原木就起到了轮子的作用，随着上千人同时用力，那大船一点一点被拽向了沙滩，看到这一幕，宁凡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只要大船没有沉没，那么修补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这个时候宁凡只感觉身体一阵饥饿和寒冷，使得他虚弱得几乎晕过去，而锦衣卫们则是簇拥着宁凡，纷纷朝着半山腰的海盗棚屋走去。 士兵们纷纷找到了房子，站在屋檐下，这些海盗的房子虽然简陋，但是遮风挡雨还是没问题的，大家脱下了盔甲开始给伤口止血包扎。 而这个时候秦英也开始组织人手，准备食物，士兵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如果短时间内得不到食物补充的话，恐怕很多人都熬不过去。 这一夜是在凄风冷雨之中度过的，宁凡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大自然的威力，雷电在整个海一道上空咆哮了一夜，海岛上不断有树木被雷电劈得焦糊，甚至被点燃。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睁开眼睛就感觉浑身疼痛，骨头好像都断了一半，其他人的感觉和宁凡也差不多。 所有人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毕竟昨天经历的那一切，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第520章 金窖 “所有人都不能够懈怠，没有受伤的立即到下面平台的地方集合，伤员可以暂时不用去集合。” 看着周围横七竖八懒懒散散躺着的龙鳞军士兵，宁凡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把纪律重新整肃起来，否则到了海岛上，这些士兵们很可能会产生哗变的情绪。 清点了一下人手，受伤的人数，大约有八百人，身体完好没有受伤的大约有一千七百多人。 海盗有现成的粮食，炊事兵很快就把热腾腾的米汤做好了，每一个士兵都吃得饱饱的，开始到沙滩上收捡自己人的尸体。 那些海盗的尸体仍和上次处理的方式一样，直接点燃篝火，烧了便是。 “陛下，粗略地算了一下，总共有二十几个粮仓，而且每个粮仓储存的粮食至少有上万斤。” 秦英出去转了一圈，喜滋滋地又回来了，而且他偷偷的告诉宁凡，在海岛上还有两个金窖。 “陛下，我粗略的看了一下这两个藏着黄金的地窖，至少储存着十万斤的黄金，这可是一笔天量的财富，真不知道这些海盗到底用了多少年才把这些财富积攒起来。” 秦英静悄悄的在宁凡耳边说道。 这个消息目前只有秦英和宁凡知道，还有少数几个心腹知道，消息是万万不能够扩散出去的，一旦让这些士兵们知道海岛上储存着如此大量的黄金，那么很多人就会生出异心。 宁凡懂得这个道理，秦英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就把两个黄金地窖的事情严格的封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往外说。 至于海岛上那数十万斤的粮食，对于宁凡来说，这是一笔意外之喜，这些粮食到底从何而来？宁凡其实也很困惑，按道理讲，如果靠海盗去抢去掠夺的话，是断然无法积攒这么多粮食的。 “你带人看看，大船还有办法修复吗？记住修复大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宁凡最关心的还是大船的问题，如果大船无法修复，那么众人就无法回到海岸上。 好在船上带了几十个船工，这一点倒是有些未雨绸缪的意思，这些打造船只的工匠对于船只的构造那是熟悉无比，他们在秦英的带领下，重新登上那艘搁浅在海岸上的大船。 这些技术人员登上大船的那一刻起，宁凡的心脏就开始怦怦直跳，他很担心这艘大船到底能不能被修复。 但是结果却告诉宁凡，怕什么来什么，几十个技术人员从船上下来之后，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他们并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艘大船无法修复了，而是悄悄的走进了宁凡的帐篷。 在这种远离海岸的海岛上，任何消息都是要封锁的，不是对外封锁，而是对内封锁。 因为任何一个细微的消息，一旦披露出去，很有可能就会引发大量的士兵产生叛变的情绪。 “你们的意思是说，这艘船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修复。” 宁凡脸色不悦地盯着几十个技术人员。 “陛下，不是短时间内无法修复，而是这艘船已经失去修的价值了，那些凿船的海盗们下手的地方都很刁钻，专门挑龙骨最脆弱的地方下手，被他们凿穿的地方已经改变了整个大船的结构了，现在这艘船就算堵住了漏洞，但是一旦到海上被风浪一打，船身就会彻底的解散！” 几个技术人员满面愁容地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神色冷淡，听着几个技术人员诉说着大船无法修复的事实，他脸色始终不变。 大船无法修复，而且最近几天海上还有大鱼，短时间内想要回到岸上已经不可能了，不过宁凡并没有气馁，他还有其他办法。 虽然朝廷损失了一艘战船，可谓是损失巨大，但是对于宁凡来说，在海盗这里获得的财富同样可以弥补损失。 现在摆在宁凡面前唯一的难题就是怎么回到岸上，留在这海岛上一直就意味他这个皇帝就和国家的政权失去了联系。 旁人可以困在海岛上，但是宁凡不行，他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回到岸上。 “你去看看海盗的那些船只怎么样？” 宁凡朝着秦英吩咐。 “陛下，海盗的那些船只臣已经看了，很是简陋，在海上行驶的话会有很大的风险，而且最近几天都有风浪。” 秦英面色苦涩，他当然知道宁凡现如今面临的情况是什么，但是如果让宁凡贸然乘坐海盗的船只，朝着海岸线上行驶，恐怕这一路会遭遇更多的风险。 “顾不上太多了，今天下午走。” 宁凡一咬牙说道。 “我先离开，你带着这些人驻扎在海岛上，把海岛上的东西守住，过不了几天，船厂的第二艘第三艘船就会下水了，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派船来接你们。”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咬牙决定铤而走险，尽快的速度回到陆地！ 在大康的地界上，他宁凡是皇帝，但是一旦离开了大康，来到了茫茫的大海上，宁凡的权力就会被无限期的削弱，这种感觉对于宁凡来说很不好，让他感觉到面临的情况很棘手，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感觉危机四伏。 到了下午的时候，风浪终于平稳了一些，宁凡到海盗门制作的简易码头，在一百多名锦衣卫的簇拥之下，宁凡和锦衣卫们分成五艘海盗船，开始朝着陆地的方向行驶。 天空下着雨，看不清远处的海岸线，宁凡只能够依靠大致的方向感朝着海岸的方向行驶，请一位们轮番摇动船桨，使得船只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陆地的方向行驶，但就算是这样，船行驶了大半夜距离陆地仍旧是遥遥无期。 到了后半夜，天空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船上没有任何排水设施，就只能依靠人力用桶把船里灌的水往外泼。 大船上的锦衣卫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天晴了，太阳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顶着熊猫眼憔悴不堪。 船只在风浪之中行进了一上午，到了下午的时候，众人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海岸了，宁凡也忍不住，感觉心里一松。 第521章 激励计划 这次宁凡多了一个心眼，并没有让海盗的船只立即靠岸，因为害怕岸上的火炮误伤，所以宁凡先让几名锦衣卫游泳上岸。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几艘快船开始从海面上快速地接近宁凡的这几艘海盗船。 几个穿着朱红色官袍的江南官员，看到宁凡之后顿时热泪盈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两天的时间内，对于江南的这些官员们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考验，宋成舟走了，周群也回京了，江南失去了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而得知宁凡在海上失去踪迹这个消息之后，江南的这些官员们简直吓坏了，一个个垂头丧气，连着两天的时间连眼睛都没有合上，水米未进，如今看到宁凡平安无事的归来，这些官员们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皇帝在江南出了事，他们这些官员全部都脱不了干系，尤其是这些封疆大吏们，更是承担着巨大的责任。 眼看着大康活力开始慢慢复苏，江南的经济一片大好，所有人都觉得未来有希望的时候，这个时候偏偏皇帝出了事，这种结果谁也不能承受。 不过好在最终的结局是好的，宁凡平安归来，让这些官员们好像放下了心中的千钧重担。 “大家都不要担心了，震没事，而且这次成功剿灭了海盗。” 宁凡一上岸，就立即宣布了这次对海盗作战的结果。 作为一个堂堂的大康皇帝，如此狼狈的归来，宁凡自然不能够让这些官员们认为是朝廷剿匪失败了。 他要第一时间明明白白地告诉这些官员们，朝廷这次剿匪的行为很成功。 看着这些封疆大吏脸上一个个露出疑惑的表情，宁凡还是朝着众人解释着说道：“那些海盗面对我朝廷的大军，根本就不堪一击，朝廷的大军一登上海岛，就对海盗形成了摧枯拉朽之势，只是天公不作美，最近风浪大，朝廷的战船触碰到了礁石，搁浅在了海滩上。” 宁凡用一种平凡的语气，把事实说了出来，这个时候这些封疆大帝们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陛下，看来这次是好事啊，损失了一艘船倒也不打紧，船可以继续修复接着使用，这些海盗终于被剿灭了，江南沿海数十年被海盗滋扰的历史将会一去不复返了。” 几个对于江南情况十分熟悉的官员，听到这些海盗终于被剿灭之后，顿时兴奋不已。 宁凡此时也没心情和这些官员们多说什么，他匆匆赶回自己的官邸，换了一身衣服，吃了一些东西，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宁凡才睁开眼睛。 “船厂里的第二艘大船造得怎么样了？” 宁凡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大船的建造进度。 “建造一艘船哪是那么容易的，今天我让人去看了，第二艘大船才刚刚把骨架做好，要想完全做好下水，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香香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能够感受到宁凡内心的急迫，但是有些时候却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船厂刚刚成立，这些船工们造船的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制造一艘船的时间还是很慢的。 宁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微微一阵叹息，他有些庆幸自己乘坐这些海盗的船只先一步回到了陆地上，否则的话一旦被困在海岛上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到那个时候大康指不定会乱成什么程度了。 一个月的时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秦英这个人，宁凡还是信得过的，他带着那些龙鳞军的士兵们，在海岛上生存一个月问题不大。 下午的时候宁凡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就带人去造船厂转了一圈儿，看到船厂已经开始成规模了，而且第二艘船无论是设计还是制造的工艺，都要比第一艘船先进太多了，而且第二艘船的排水量已经达到两千多吨了，这对于宁凡来说，是意外之喜。 “朝廷每年都会对造船的技术进行评估，技术人员如果干得好的话，照样可以提拔当官员。” “普通的工人干得好的话，朝廷管你们吃喝一辈子不愁。” 宁凡给船厂的工人、技术员和专家开了一个会。 当然开这个会的目的不是让造船厂加快造船的速度，而是要告诉这些人造船的技术要不断地更新迭代。 无论是谁取得了造船技术上的突破，都会得到朝廷的奖赏，奖励银子宅子那都是小事，做官才是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梦想的事情。 刚听说就算一个普通的工人，如果干得好的话也可以做官，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尤其是那上百号造船专家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宁凡给造船厂的这帮人打完鸡血之后，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开始计划怎么回京都了，因为这次离开京都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再不回去，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陛下，这边的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您是不是应该回京都了？” 香香一边端来给宁凡准备的晚饭，一边一点关切的说道。 这些事情按道理说，不是她一个女人应该关心的事情，但是现在宁凡身边实在是没有贴心人了，除了那些锦衣卫的侍卫之外，江南的那些封疆大吏们没几个能够和宁凡坐在一起好好讨论问题的。 这些人要么是老迈昏庸了，要么是太过于年轻了。 “今晚就回京都。” 宁凡当机立断。 整个江南七省没了宋成舟，就好像突然失去了灵魂一样，宁凡总是感觉危机重重，这次回到京都，他要第一时间解决江南的问题。 按照宁凡心里面的计划，宋成舟仍然要从西北回到江南来，因为宋成舟身体年迈了，已经适应了江南的气候，如果贸然让他长时间在西北生活的话，恐怕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至于西北开凿运河和西北休养生息的事情，宁凡还需要物色一个合适的人。 马车在雨中前行，而宁凡则是躺在马车松软的垫子上，享受着香香的按摩。 “前几天到底在海上发生了什么？陛下回来之后好像只字不提的样子。” 香香一边给宁凡按摩着腿，一边小声的问道。 第522章 权利与制约 两人之间似乎没有君臣之间那种隔阂，而宁凡对于香香也是特别的随意，他伸手抓住了香香的手腕，一把将香香揽进了怀里。 就当香香脸色红润，期待着宁凡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却发现宁凡鼾声如雷已经进入梦乡了，这不由得让香香气的嘴巴都嘟起来了。 后半夜的时候雨停了，到了一处一驿站，更换了马匹之后又开始重新上路了。 虽然马车安装过减震，在这样的路上不是太过于颠簸，但是长时间坐在马车里，仍然是让人感觉骨头都要散架的感觉。 不过宁凡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颠簸，无论是看书写字都丝毫不受到影响，甚至在颠簸的马车里，宁凡写出的字迹仍然是工整无比。 一堆奏章被宁凡一个个批阅，这些奏章都是从京都里快马加鞭送来的，都是周群无法定夺的事情，很多事情都需要宁凡来做决定。 看了一上午的奏章，宁凡感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跳下马车伸了一个懒腰，在马车周围转悠了一圈之后，才感觉身体又重新变得灵活了起来。 “小六子，咱们什么时候改乘船？” 宁凡招手跑过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锦衣卫。 这名小小的锦衣卫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面相倒是极为机灵，听到宁凡的招呼之后，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陛下，咱们在松江口这个地方登船，大船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最近是汛期雨水很足，如果时间紧的话，四天的时间就能够赶到京都了。” 小六子好像提前知道宁凡想要问什么似的，当宁凡问出这些话题之后，小六子几乎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他的反应速度让宁凡很很心满意，不由得对小六子多看了两眼。 中午大家停下来休息吃饭的时候，突然间带头的小六子听到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很低沉，但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骑兵。 “陛下听声音至少有五百名骑兵，快速地朝着咱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小六子不敢怠慢，赶紧让人护着宁凡，来到了附近的山坡上。 普通的士兵面对骑兵，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但是一旦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就不一样了，马匹所带来的优势就会被直接冲淡。 “应该是罗勇。” 宁凡倒没什么担心的，在大康的地界上，他应该是安全的。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时间，宁凡就看到一队骑兵先一步朝着众人驻扎的方向来了。 不过这队骑兵在距离宁凡等人休息的地方两百米的区域就停下来了，罗勇跳下马更是步行走了过来。 “陛下，听说你要回京都城，特地来此送行。” 罗勇的声音低沉厚重，充斥着淡淡的威严。 他来到宁凡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倒是让宁凡松了一口气。 皇帝对于带兵的手下有一种天然不信任之感，因为那些兵就是皇帝手中的剑，任何人都不能轻而易举把剑让给别人，让人来掌管。 带兵之人必须是皇帝最信任之人，虽然罗勇之前和宁凡之间也建立了很信任的关系，但是这种关系到底能够持续多久，宁凡也无法确认。 自从上次陈桥兵变给宁凡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现在宁凡总是怀疑那些带着兵的将领们随时都可能造反。 其实这些日子，宁凡也在考虑怎么进行改革的问题。 朝廷怎么加强对基层军事力量的控制，这是宁凡心目中的重中之重，如果中央集权无法控制军人的话，那么国家的发展就会受到制约。 无论一个国家经济发展到什么程度，如果无法长时间地保持和平的话，那么这种暂时性的繁荣也只能是空中楼阁，无法持续太长时间。 宁凡想到了后世对于基层军事力量的控制力，也觉得头疼，这是一个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一个国家若是没有军事力量的话，那么外敌随时都可能入侵，但是自身军事力量太强的话，就有可能控制不住，造成内乱。 怎么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又怎么高效而又务实地去控制这些将领，这是宁凡一直以来都在考虑的大问题。 “罗勇，朕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手握着大权，时间长了会不会生出一种这种权力来自自身的感觉？” 宁凡眼神灼灼地盯着罗勇。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罗勇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的罗勇看起来朴实而又憨厚，整个人都很阳光。 但是来到江南这么短的时间内，罗勇的气质和神态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的罗勇整个人变得霸气外露威风凛凛。 就算面对宁凡的时候，罗勇说话的语气仍然有一种微弱的上位者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宁凡极为不舒服，这倒不是说宁凡一定要讲究上下尊卑，而是说人一旦拥有了权力，就会慢慢的信心膨胀，到了后期就很难控制了。 罗勇也不傻，听到宁凡这么说，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向宁凡一番表忠心。 “朕不是针对你，人性这种东西是很难拿捏的，任何人掌控了权利就都会失控，你也不能例外。” 宁凡淡淡的说道。 听到宁凡的一席话，罗勇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宁凡说道：“其实陛下之前设想的监军制度就很不错，监军负责军队的后勤训练以及纪律和思想，而将军只负责打仗，这样就可以两权对立，互相制约。” “监军的权力终究是比不上将军的，这个制度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化与改革，至少需要做到一部分优化。” 宁凡倒是觉得罗勇说得很有道理。 当然一个军团之中拥有一个将军，还有一个监军，只有这两大巨头互相制约还是远远不够的，宁凡觉得自己还需要安插一部分锦衣卫。 总之做了皇帝之后，宁凡就发现自己特别的敏感多疑，总是害怕别人带兵造反。 就连平日里十分亲近的罗勇，此时和宁凡之间也有些生分了，彼此之间有些话总是说不出口，好像隔了一层膜。 第523章 西北风沙 西北的狂沙中，一位面目清古的老臣，正在漫天的黄沙之中，指挥军队往前挺进。 “宋大人，今天风沙太大了，咱们还是找个背风的地方安营扎寨吧，兄弟们都被这风沙呛得都出不过气来了。” 随军的几位将领有些看不下去了。 并不是这些将领们吃不得苦，而是宋成舟这位老臣太能吃苦了，接连十几天的急行军，就连最年轻的士兵此时都叫苦不迭，但是宋成舟却始终精力充沛，神情不急不缓。 “告诉兄弟们，用纱布围住口鼻，这样可以防止风沙进入口鼻之中。” “咱们一定要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地点，否则让敌人察觉，率先一步到达的话，咱们到时候就很被动了。” 宋成舟并没有让步，而是决定继续急行军。 这个将领听到宋成都还要继续急行军，脸上的神色都有些难看，但是宋成舟那是西北的主官，也是朝廷钦定的西北军政一把手，此时此刻没有人敢在宋成舟面前多说什么。 当初的陈桥是多么的不可一世，自称少帅，还不是被宋成舟亲手给拿下了，落到一个仓皇出逃，远走草原的下场！ “大家也不要抱怨什么，咱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率先一步占领这个位置。” 宋成舟手指向的地图，那里正是秦江距离大康最近的区域。 其实这片区域那是属于汨罗的土地，但是历来都是三不管的地界，可是现如今大康要在秦江开凿支流的消息，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入了汨罗王的耳朵里。 现在汨罗那边已经派了五万大军赶往秦江口，想要阻止大康的队伍。 先一步到达汨罗，占据有利地势，这才是宋成舟现在要做的事情。 “可是宋大人，汨罗人的队伍想要先到达秦江口，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而咱们最多十天就可以到达这个地方了，提前一步到达根本没什么问题，根本没必要把时间赶得这么紧！” 一位将领终于忍不住说道。 就在上午他最心爱的一匹马，直接活活的累死了。 不说是马匹了，就连将士们都是苦不堪言，不但脚肿了，鞋子磨破了，鼻腔里耳朵里全部都是尘土。 这西北的鬼天气，让士兵们是苦不堪言，做梦都想要在帐篷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如果在路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到了地方没时间修整的话，咱们大康的这些队伍未必就是汨罗人的对手，你要知道，咱们只有三万多人，而汨罗人有足足五万人，更何况汨罗人的战斗力一直都很强。” 宋成舟并没有着急，也没有发火，而是条理清晰地给诸位将领讲理，从军事上入手，这些将军们对于军事那是自然十分熟悉的。 对于最西北边的那个邻居汨罗人，这些西北的将领也是十分熟悉，汨罗人身处于热带，身高体格都要远远比西北的这些士兵们要更加的强壮，更何况汨罗人生活在丛林之中，历来都是骁勇善战的。 如果不能够有充足的休息，足够时间构筑工事，依靠强大的战术战略和兵器的话，到时候大康恐怕真不是汨罗人的对手。 宋成舟的一番话说出来，几个将领终于哑口无言了，因为他们从心里认可宋成舟说得很有道理。 的确至少要提前十天到达秦江口，修筑工事以逸待劳，这样才有胜算，如果急匆匆的赶到秦江口，没时间休整的话，那么几乎是一个必败的局面。 “宋大人，咱们也不说停下来休整了，也不用安营扎寨，只需要给兄弟们半夜的时间，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我看有一些兄弟都已经坚持不住了，再这样持续的急行军，恐怕有人会被活活的累死。” 一位将领并没有反驳宋成舟的观点，而是从人们身体的承受程度向宋成舟苦口婆心的劝诫。 “今天后半夜吧，后半夜也许有小雨，咱们急行军到这个位置，那是一片树林，到那个地方搭建简易帐篷，让兄弟们休息几个时辰。” 宋成舟也不是顽固不化的臭毛坑石头，他自然能够听得进去众人的意见，事实上宋成舟也是左右为难。 一方面想要保证战斗力的话，那么急行军就是很伤士气的一种行为，但是另外一方面，如果为了争夺秦江口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那么宋成舟的决心就是不惜一切代价。 要想按照当初打造一条大运河的计划来看，秦江改造几乎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而如果要在秦江改造出一个支流，势必会对下游的汨罗人的利益造成重创，那么两国之间的交战就几乎不可避免了。 尽管知道大家都很痛苦，都很疲惫，但是宋成舟也没有办法，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他就只能硬着头皮让士兵们急行军了。 到了后半夜，到达预定地点之后，宋成舟下令让所有士兵原地休整，而这个时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淡淡的小雨。 在帐篷里，头发花白的宋成舟正在昏黄的灯光下写着奏折。 “也不知道江南的事情怎么样了，陛下有没有回到京都？我必须要把此间的事情尽快报告给陛下。” 宋成舟一边在奏折上写下自己要告诉宁凡的话，一边和身旁的幕僚谈论。 不同于其他封疆大吏，宋成舟一方面在政治手腕上很有建树，另外一方面又是一个能吏，是一个会干事的官员。 而从某些方面上来说，宋成舟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心理学大师，他可以准确地把控旁人的情绪，比如说皇帝和他之间的关系。 宋成舟有一个习惯，就是定时向皇帝递交奏折，时不时地汇报自己的动态，事无巨细都会在奏折上体现一两笔。 和皇帝汇报这些大小的事情有两个好处，第一就可以向皇帝不断的靠近，不断地交心，不容易引起君王的猜疑。 第二个好处，就是时时刻刻和君王保持着最亲近的关系。 “如果西北这边真的要和密锣开战的话，那也必须要请示陛下的意见，毕竟咱们大康现在处在关键的时刻，如果要在西北和汨罗人开战的话，就要注意匈奴人的动向。” 第524章 汨罗 几个幕僚看着地图眉头紧皱，对于大康来说，最大的敌人一直都是匈奴人，匈奴人的战争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个马背上的民族来去就像一阵风。 而且匈奴人打仗不讲究兵法战策，什么时候需要了，什么时候就会动手，他们来去如风，随时随刻都会对大康举起屠刀，凶猛地给大康来那么一下，在大康庞大而孱弱的身躯上狠狠地刮走那么一块肉。 “最好的结果，就是陛下调动黄超的云州军团和西北边军，死死地盯住匈奴人，这样匈奴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咱们也好专心地对付汨罗人。” 宋成舟在奏折里斟酌着字句，他并不敢向宁凡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他作为臣子无法代替君王做决策，只能旁敲侧击去引导宁凡做出某种决定。 一阵狂风吹来，帐篷在狂风之中摇摇欲坠，几个幕僚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在这样风沙的天气里，走出营帐，可见度不超过五米，而且只要在外面呆上那么一刻钟的时间，耳朵里，嘴巴里，鼻子里，都会塞满尘土。 “西北这片土地实在是最恶劣的地方了，根本就不适于人的居住。” 几个幕僚看到宋成舟放下毛笔之后，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这长夜漫漫，众人也睡不着，索性就攀谈了起来。 在几个幕僚的认知里，西北的这片土地对于大康来说就是鸡肋，唯一的作用也许就是作为一道屏障可以作为缓冲大康和匈奴人之间的战争屏障。 “你们这些想法都太过于幼稚了，西北这片土地，地位不亚于江南，你们不要觉得江南那个地方风景好，水土好，产粮率高，人口多，是很重要的区域，其实西北的作用不亚于江南。” 就在众人一致认为西北这片区域是一块鸡肋的时候，宋成舟默默不语，只在一旁淡淡的听着，而其中一个年轻人却站出来，对于众人的观点很是不屑。 宋成舟被双方的争吵给惊动了，他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年轻人，年轻人身材高大，面相却带着淡淡的倔强，但是一双眼睛却充满了傲视群雄的光芒。 这是一个很有冲劲，内心也很强大的年轻人，这让宋成都觉得这年轻人未来会有出息的原因，是这年轻人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且言辞极为的犀利。 “西北这片地方缺水，没有粮食，地广人稀，你倒是说说，这里有什么作用呢？” 几个幕僚觉得这年轻人的观点太过于立足不稳了，所以很是不屑。 “第一，西北这片区域产粮率低，不是因为西北土地不够肥沃，而是因为西北地广人稀，所以你们才觉得西北的粮食产量低而已，其实西北所有的粮食产量加起来是江南的两倍还多。” “有的时候真实的数据和人们的感知是有很大差距的，关键时刻还要以事实为基础，用数据来说话。” 这年轻男子对于自己的论点很是自信，他站起来向众人展示自己的观点！ 最关键的是这年轻人来自木王府，是木王爷的一个干儿子，他手中拿的数据才是最真实的西北数据，对于西北这片大地上每年的粮食产量，木王府是最有发言权的。 听到这年轻人拿出的数字之后，其他的幕僚这是鸦雀无声，一个个脸色尴尬，因为他们说西北粮食产量低，只是依靠自己的主观判断而已，但是真正能够拿出数据的时候，这些人还是吃了一惊。 “西北的确是地广人稀，但是你们忽略了一个方面问题，那就是地广！西北的土地往往都是很大一片连在一起的，而且土地开阔平坦。” “在这种前提之下，西北同样的田地产量率虽然略低于江南的片区，但是总体上来说，西北的耕地面积却足足是江南的四倍。”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你们都忘了，陛下在江南推行的各种各样工厂所需要的各种矿产全部都是来自西北，无论是金属、矿物还是煤炭，全部来自西北，西北的资源对于江南乃至于整个大康都是至关重要的。” “还有就是，你们不要觉得西北是一片不毛之地，不适合人类居住，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西北缺水。” 那年轻人说到西北缺水的情况之后，脸上也露出了闷闷不乐的神色。 “对呀，老天爷就故意不给这片区域降水，难道不是对西北偏心吗？” “如果西北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老天爷为什么不让龙王多向咱们西北撒点水呢？” 几个幕僚之前被这个年轻人的论，驳斥得哑口无言，此时抓到了年轻人话语里的漏洞之后，就开始疯狂地反击了。 “之前陛下就曾经说过了，西北多风少雨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海上的气流推不到咱们西北这片区域，是因为有几大山脉，将从海上吹来的暖湿气流给拦住了。” 年轻人说话的时候旁征博引，头头是道，而且他所说的一些观点竟然全部来自宁凡的数理化教材。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年轻人风趣幽默外加强硬的观点，果然引起了宋成舟的注意。 年轻的人才，总是让那些迟暮的英雄们感觉到好像自己当年又回来了。 宋成舟就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只是这个年轻人要比自己当年看起来更加的朝气蓬勃，更加的当仁不让，更加的锐不可当。 “宋大人，我姓陈，名鸿儒，我叫陈鸿儒。” 那年轻人不卑不亢地朝着宋成舟微微一笑，露出了满口雪白的牙齿。 就算面对这位江南七省曾经的最高总督，现如今西北的军政长官，陈鸿儒也没有丝毫胆怯的意思，甚至眼神里没有半分怯懦和跪舔。 尽管他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尽管他看起来瘦弱，但是那股精气神却让宋成舟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你觉得西北这片土地不是不毛之地，而是比江南更加重要的地方，这是你真实想法吗？” 宋成舟饶有兴趣地看向了陈鸿儒，他觉得这个年轻人逻辑很缜密，思维方面和很多人都完全不一样。 第525章 陈鸿儒 “宋大人，您应该没有看过陛下所写的那些数理化教材书籍吧，其中的一些道理和知识简直让人惊为天人，有些观点我就说说，你听了肯定会惊讶的。” 陈鸿儒似乎对于宁凡的观点颇为推崇，在他眼中宁凡那就是神。 甚至提起宁凡的时候，这陈鸿儒的眼睛里仿佛瞬间就有了光芒一样。 “我老了，无法接受新事物了，陛下的那些书我也粗略地翻了一遍，但是很多都看不懂，根本无法理解，也许你们年轻人能够理解。” 宋成舟听到陈鸿儒这么说，眼神略微有些黯淡。 “陛下说过了，西北的这片区域干旱多风，主要是因为西北无法迎接海洋的水蒸气，另外一个原因是西北的树木太少了，无法留住上天送给西北的雨水。” “只需要在西北的这块土地上大量地植树，那么天上的雨水降落到地面上，就不会被太阳光直接蒸发，那么土地里的水源就会更多，会形成河流。” “只有西北的森林足够多，咱们甚至不需要从秦江支流引水，而西北自己的降雨量就足够用了。” “当然我说的这些话只是一个假设，要种树要起到真正的作用，至少也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咱们根本来不及了，从目前来看，从秦江引水进入西北大地，同时挖出一条用作运输的大运河，对于整个西北来说才是最至关重要的，我支持陛下和宋大人的任何决定。” 陈鸿儒说话有理有据，而且时不时地停顿一下，给人一种强有力的感觉，就连宋成舟都觉得这个年轻人神采飞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许如果能够在这年轻人身上找到缺点的话，那么宋成舟唯一觉得这年轻人身上的缺点就是不太谦虚，太过于骄傲自满了。 “明天一早，你就坐我的马车吧。” 宋成舟没有说太多，只是表示要让陈鸿儒和他乘坐同一辆马车。 这样的殊荣在整个帐篷里也就只有陈鸿儒一个人得到过而已，其他幕僚短的跟着宋成舟三五年了，长的已经跟着二三十年了。 但就是在这样长久的相处之中，这些人也未必能够得到宋成舟给予如此的礼遇，而陈鸿儒一个年轻人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了宋成舟的垂青，明眼人甚至已经看到了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宋成舟的一句话，不但让帐篷里的其他幕僚们心情激荡，羡慕嫉妒，就连陈鸿儒自己都好像陷入到了巨大的震惊之中，他没有想到自己兴之所至，发挥的一番即兴言论，竟然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第二天一大早风沙停了，风也停了，雨也停了，天气倒是晴朗了不少，队伍休整了半夜之后精神头都好了不少，将士们又吃饱了喝足了，所以接下来的行军再也没有人发出什么牢骚了。 而此时在颠簸的马车里，宋成舟坐在宽大松软的被褥上，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坐在角落里有些拘束的陈鸿儒。 别看这陈鸿儒，昨晚在帐篷里舌战群儒，神采飞扬，但是和宋成舟单独见面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拘束。 “怎么，有些胆怯了？昨天你还不是挥斥方遒吗？怎么转眼就成这样了？” 宋成舟有些好笑地看向了陈鸿儒。 “宋大人，我昨天说的话有些急躁了，都是一些不成熟的观点，让您和大家都见笑了。” 情绪冷静下来之后，陈鸿儒也知道，自己说出的那番话有些不合时宜了。 “年轻人就要有朝气，就要有你身上，这样敢想敢干的气魄，我很欣赏你。” 宋成舟看到陈鸿儒有些拘束的样子，索性直接给出了很高的评价，果然让陈鸿儒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马车上，陈鸿儒和宋成舟谈天说地无话不谈，在短短几天的路途之中，宋承舟和陈鸿儒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 而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宁凡，此时刚刚回到京都。 一走就是两个月，京都看起来和走的时候别无二致，但是宁凡却知道这个国家暗地里已经发生了一些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一个变化就是陈桥的叛变，陈桥跑到了匈奴人那边，将来必定是一颗定时炸弹，在任何时候都可能会对大康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第二个变化就是大康将会迎来另外一场战争，而宁凡此时，则是必须要为这场战争立即做战争动员。 和匈奴人打仗，大康需要倾全国之力。 而和汨罗人打仗，大康就不需要那么用力了，对于宁凡来说，汨罗只是一个蕞尔小国，充其量它的国力只相当于大康的一个省份而已。 但是自古以来，战争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都不是小事，无论是大型的战争还是小型的战争，都是有可能引起国家颠覆的大事，所以宁凡也不敢等闲视之。 当他收到来自西北的奏折之后，宁凡第一时间就找来了周群和朝中的一些大臣，来商议这些事情。 “陛下，你真的打算在西北修筑一条贯穿整个西北的大运河吗？” 听到宁凡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周群震惊了，半天都反应不回来，因为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首先不说这个工程量有多大，就说西北的地形那是丘陵，地形连绵起伏，到处都是黄土尘沙，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开凿一条运河，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西北开凿运河势在必行，如果没有一条运河的话，西北的各种矿产就无法运输出来。” 宁凡缓缓的给周群解释，解释这条运河的重要性，就算倾注大康全国之力，也需要把这条运河给开出来。 当然开凿一条运河还不能完全依靠西北军，西北军最多也就只有二三十万人而已，要想挖通这么强的一条长河，需要的人，根本就不是几十万能够用的。 按照宁凡之前的规划，开凿这条西北大运河，需要上百万人同时出力，而且需要多段同时开挖，这样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力保这条大运河开通。 第526章 西北战争 当然运河的设计、勘探都是一个漫长而又艰巨的任务，需要有专业的人才去勘测去选址。 宁凡展开地图，向周围大臣展示西北大运河的重要性以及西北大运河的主要路线。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众人都在研究这件事情，至于和汨罗人之间的战争似乎被众人给遗忘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众人又继续讨论，终于周群提起了和汨罗人的战争，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讨论的主要议题是和汨罗人的战争以及战争的准备问题。 “这次赶往秦江口，宋大人带了三万多兵马，而汨罗人已经有五万兵马开赴这个地方了。” 宁凡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是清江水流最为缓慢的地方，在这里开凿一条运河，才是最有可能实现的。 但是偏偏整个秦江的流域都不在大康境内，大康要去截断这条河流，势必就要入侵到邻国的土地上。 “这是一场不义的战争，但是为了我大康后续的发展，咱们必须要从这个地方入手，因为这个地方是流经咱们大康境内唯一的地方。” 宁凡在地图上画上了另外一个位置，这个地方是秦江，仅仅是擦着大康的国境线，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段大康是有可能将水流引入到西北区域的。 “自古以来这汨罗就是我大康的藩属国附庸国，只是没有想到这汨罗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向咱们大康发动战争。” 众位大臣议论纷纷，义愤填膺，在他们眼里汨罗就不应该反抗，也不能反抗。 “你们有没有想过，汨罗人之所以这么嚣张，不把咱们大康放在眼里，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位大臣。 整个宫殿里议论纷纷，这些大臣们商议的结果却莫衷一是，得不到一个统一的答案。 有的说是汨罗人外表像绵羊，其实内里是个狼，有的说汨罗人这几年风调雨顺，积攒了一些实力，也有人说汨罗人和匈奴人有勾结。 总之答案五花八门，但却没有一个能够让宁凡满意的答案，等到这些大臣们议论完之后，宁凡这才说：“归根结底是咱们大康的国力不行了，让曾经作为小弟的汨罗人都敢瞧不起这个曾经的大哥了。” 宁凡这一句话直接说到根子上了，让这些大臣们恍然大悟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悲哀，因为宁凡说的的确是实话。 “陛下，这汨罗人也该敲打一下了，他们忘了他们曾经是属于什么身份了，就算是汨罗的国王来到咱们大康也需要向大康的皇帝下跪。” “区区一条河而已，咱们大康还不是想用就用，他们竟然敢反对。” 大臣们义愤填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但是宁凡只是似笑非笑的听着，同时还在不断地摇头。 “国家虽小，但也并不是咱们不尊重他们的理由，汨罗国虽然地方小，但是人口却不少，人口足足占了咱们大康人口的一半还要多，如果我真的和密锣开战的话，短时间内如果无法结束，势必会让匈奴人抓住机会。” 宁凡等到众人讨论之后，又抛出了一个新的观点。 而宁凡的这个观点，在众人看来那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在大康的这些官员们的心目中，大康就是天朝上国，而汨罗就是一个蛮夷国家而已，这种蛮夷国家敢和大康动手，那就是死罪是绝对不能饶恕的，朝廷就应该派一支最强的军队去狠狠地惩罚汨罗人。 但是宁凡的观点，却和大臣走向了对立面。 “要我说，这场战争咱们不应该打，仅仅是因为一条河而已，如果就此发动了一场战争，并且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损失大量的人命，这对我来说才是一场悲哀。” 宁凡终于表明了态度，这场会议并不是什么战争筹备会，也不是什么筹集物资的会议。 其实、在宁凡心目中，汨罗人是绝对可以拉拢的对象，如果真的和汨罗人打了一仗，那就等于直接把汨罗人推向匈奴人那么一边。 这其中牵涉着很多复杂的政治问题，就算是您翻译时间也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陛下，对待敌人就不能够太仁慈，这汨罗人现在就已经跳这么高了，如果咱们大康再不派兵去惩罚的话，将来还不是要骑到咱们头上来？” 这位大臣听说宁凡不准备发动战争的时候，顿时炸开了锅。 “国虽大，好战必亡，咱们和汨罗人世代修好，两国之间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为什么非要让那些士兵白白的流血牺牲你们才觉得好呢？” “咱们不害怕战争，但也绝对不会去主动制造战争，应该尊重每一个生命，而不应该动不动就要发动战争。” 宁凡站起来力排众议，而下面的大臣们，却不服气，这是第一次皇权和大臣之间的权利的碰撞。 宁凡虽然心智坚定，但也是一个来自几百年上千年后的现代人而已，他的心理素质虽强，但也完全无法做到心随意动，不露出一点马脚。 “你们记住，如果不用战争的手段，就可以让敌人屈服，那才是最高明的手段，如果要用人命去改变某些人的观点的话，那是最失败的决议。” 宁凡深刻地给这些大臣们上了一场生动的政治课。 但是这些大臣们却不服，他们叫嚣着大国的尊严，让宁凡冷笑不已。 “什么大国的尊严？难道偌大的一个国家尊严就要一定用人命来维护吗？你们知道战争的残酷吗？你们知道战争要死多少人吗？我告诉你朕这次去江南剿匪，那尸体都堆积成山，血水把海面都染红了，你见过那种场面吗？” “当然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战争的能力是必须要有的，但是战争却不可以随意，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用。” “你们整日坐在京都里，没有见过战争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战场上会死多少人，我告诉你们，一条人命在战场上分分钟就会化为灰烬。” 第527章 不战之战 宁凡冷漠地盯着那帮大臣，这些大臣们终于低下了头，诚然如同宁凡所说的那样，他们只是读了一些圣贤书，但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他们只需要在这样宽大的宫廷里做出一个决策，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士兵为此而前赴后继地去赴死…… “陛下，我赞成先派使节去汨罗，看一看汨罗人的口风。” 周群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宁凡。 其实这场君主和大臣们之间的辩论，周群一直以来都是保持沉默的，并不是说他没有观点，而是说周群习惯于将自己的观点隐藏在宁凡的观点之后。 他不是没有观点，而是周群的观点是浮于宁凡的，无论宁凡做出什么决定，周全就必须要拥护，必须要去无条件地执行，这就是周群给自己定下了规矩。 作为当朝的宰相，周群的权威是毋庸置疑的，当周群旗帜鲜明地支持宁凡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就自然没有任何杂音了。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当然战争的准备还是要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的，如果汨罗人不同意和解的话，那么战争的手段该上还是要上的。” 宁凡摆了摆手，这些大臣们就慢慢地从宫殿里退了出去，只留下周群。 “陛下，如果真的要和汨罗人发动一场战争的话，那么我建议把战争推迟到今年的粮食收割之后。” 周群朝着宁凡说道。 周群作为宰相，对于整个大康的各行各业方方面面是最为熟悉的一个人，他也清楚地知道一场战争要消耗的首先就是粮草。 如果后勤补给跟不上的话，那么这场战争注定是要失败的，而现如今的大康处于青黄不接的时期，也是最尴尬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和汨罗人打仗的话，那么前线将士的粮草都会成了问题。 “所以说要先去谈谈判，不单是可以让汨罗人屈服的手段之一，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拖住汨罗人，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经过战争的手段也是可以解决的。” 宁凡表现得还算是很轻松，但是这两天遇到的很多问题都让宁凡头疼不已。 西北的问题算是一个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没有出在西北，而是出在了京都。 宁凡发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就是这帮大臣们，虽然经过重新的选拔和洗牌之后和各大世家大族的关系疏远了很多，但是这些官员们却脱离了实际，对于各地的实际情况很多，都不够理解。 他们的观点和论点往往都建立在各自的猜想和臆想方面，对于实际情况是不掌握的。 “我觉得京城的这些京官们，应该放他们去外地历练一下，三两年的时间也好，十年八年也罢，让他们去基层去实地考察，这样才能够积累做官的经验。” “总是依靠读书依靠别人传授经验，这样是不行的。” 宁凡叹了一口气，今日的文武百官给了宁凡很大的触动，这些官员们虽然责任心很强文化素质倒也很不错，但是却给您发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因为他们的论点大多数都太过于幼稚了。 “陛下，您说得对，但是要有一套完整的考核制度。” 周群历来对于宁凡提出的什么想法都是很支持的。 正是这种无条件支持宁凡的态度才让宁凡对于周群那是极度的放心，就算这次离开京都三个多月的时间，宁凡也没有太过于担心京都这方面的问题。 因为宁凡心里清楚，只要周群在，那么京都就不会乱。 一连几天的时间，宁凡都在考虑派去汨罗使团的人选问题。 这次去汨罗不是为了恐吓汨罗人，也不是以天朝的威仪去压制汨罗人，因为这个时候汨罗人的民族情绪是最激烈的时候，一个处理不慎就会激化矛盾。 派一个什么样的人去出使汨罗，去化解这个矛盾，对于宁凡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这件事情虽然很紧迫，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对于宁凡来说同样紧迫，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大公报上发表了自己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标题就叫做实事求是，实践之中得到真知。 这篇文章发布在大公报上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巨大的反响，但是在整个京都的官员群体之中，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因为这些官员们似乎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皇帝是意有所指的。 “陛下，如果西北方面真的要和汨罗人开战的话，那么匈奴人那边就不得不防了，您要提前做好准备，至少要让匈奴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夜晚的时候，萧铃汐来到了宁凡的寝宫里，两人在经过一番深入的交流之后，开始谈论其他方面的问题了。 宁凡搂着萧铃汐柔软的身躯，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在听到萧铃汐的问题之后，宁凡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对于宁凡来说，这个问题并不难，首先就是皇朝的军团现如今已经来到了云州。 云州是和匈奴人草原接壤的毗邻的一块区域，而且几乎来到了匈奴人的大后方，只有黄超的军团能够驻扎在云州，匈奴人势必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只要黄超在云州，那么匈奴人如果想要对大康发动战争的话，就必须首先对云州进行攻击。 其次还有西北萧重手下的几十万大军，这也是匈奴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 “最好不要和汨罗人开战，因为咱们大康没有必须要和汨罗人开战的理由。” “其次，做好任何防御手段都是没有用的，匈奴人对咱们大康动不动手，其实取决于咱们在西北方向和汨罗人作战的情况，如果让匈奴人觉得有机可乘的话，他们肯定会动手。” 萧铃汐问的只是表面的问题，但是宁凡却把底层的逻辑都直接说了出来。 分析这个问题，就要分析利益纠葛。 很显然，宁凡在这方面做得很到位，他提出的观点往往都是一针见血，一下子说到要害。 “陛下，我听说最近沈梦溪制造出了一个机器，听说还是陛下亲自设计的呢。” 萧铃汐也许是察觉到了宁凡的态度，就赶紧转移了话题。 第528章 使团人选 如果萧铃汐不提起的话，宁凡倒是忘了这茬事了，听到萧铃汐提起这件事情，宁凡又感觉自己睡不着觉了。 “二狗，你去，去把沈梦溪给朕叫过来。” 宁凡推开门走出来，雪亮的月光映照的整个宫廷里，好像白昼一般。 大树的影子被月光照在地面上，形成了斑驳的树影，院子里几个执勤的护卫和太监都在打瞌睡，看到宁凡猛的推门走出来都是吓了一跳。 “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沈大人这个时候应该在梦乡里吧？” 偌大一个宫廷里，敢违背宁凡意愿的，也许只有二狗了。 周围的几个小太监都捏了一把汗，生怕皇帝一怒把二狗直接拉出去脑袋砍了，哪知道宁凡微微思索一下，脸上露出了苦笑。 “也是真的还是太心急了，那就明天吧，明天你记着这件事情，朕要见一见沈梦溪。” 宁凡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屋睡觉，不过扭头看到二狗还站在门口，不由得心中一暖。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宁凡一脸关切地看向二狗。 宫廷有宫廷里的制度，太监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值守，都是有严格的制度的。 二狗在这个时候没睡，大概率是因为宁凡还没有进入梦乡。 “陛下都还没睡，奴才也不困。” 二狗朝宁凡笑了笑。 宁凡摆了摆手，回身重新走进了屋子里。 连日以来奔波在江南和西北之间，这一段时间宁凡的确瘦了很多，整个人都看起来憔悴了，精力也大不如前，这个时候宁凡的困倦上来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倒是二狗仍然站在宫门前，和几个小太监窃窃私语。 “干爹，皇上对您那是另眼相待呀，偌大一个宫里，就算娘娘们的地位恐怕也不如干爹您。” 一个小太监凑到二狗身边小声说道。 这个小太监个子比二狗还要高一些，年龄也差不多，但是却口口声声称呼我二狗为干爹，而且声音里也充满了恭敬。 二狗听小太监称呼自己为干爹，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那小太监的肩膀，低声说道：“小安子你记住，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是最重要的。” “嗯，干爹我记住了，您的话，我永远记在心里面。” 小安子倒是十分的老实乖巧，但是野心却在眼光里闪烁着。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推开门，竟然发现地上湿漉漉的，原来昨夜后半夜竟然下了雨，空气之中带着一股泥土的芬芳味道，萧铃汐也穿好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二人相视了一眼，萧铃汐的脸色竟然微微有些羞涩。 “陛下，今日要做的事都计划好了吗？” 萧铃汐随口问了一句，走过来帮宁凡把领口的扣子系上了，顺便又把衣服的褶皱拉了拉。 “今天倒也没什么事，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确定去汨罗使团的人选，第二件事就是见一见沈梦溪，真有些日子没见过他了。” 宁凡想了想之后，朝着萧铃汐说道。 “昨夜迷迷糊糊听到陛下要见沈梦溪，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呢。” 萧铃汐有些怀疑地看向了宁凡，他昨夜睡熟的时候，的确感觉宁凡从身边起身，然后到外面让太监去传唤沈梦溪，一大早起来萧铃汐还在嘀咕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倒是真的，不过三更半夜的想见人也见不到啊。” 宁凡哈哈一笑，并没有过多的做解释。 上午宁凡一个人在勤政殿里思考了半晌，这才把去汨罗的使团人员初步地确定了下来。 在所有名单里出现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员名单，那就是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并不是属于大康的人，宁凡之所以把萝莉丝公主加入到使团名单里面，其实是看中了萝莉丝公主长袖善舞的外交能力。 这位异国公主在大康如鱼得水，不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且在政治方面和大康的官方也有着很深很强的联系能力。 别看这位公主，平时性格傲娇刁蛮，但是在关键的外交场合上，彬彬有礼，有礼有节。 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萝莉丝公主都能够做到滴水不漏，严丝合缝，这才是宁凡真正欣赏这位公主的原因。 这份名单上除了萝莉丝公主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主要人员，就是二狗，在宁凡看来，二狗也有这方面的能力。 而且在这个关键的时期，二狗也需要被着重培养起来了，二狗毕竟有这方面的能力，也有这方面的野心，宁凡也有把二狗培养起来的愿望。 “二狗，这次让你去汨罗国走一趟，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 宁凡眼神灼灼的看向了二狗。 由于昨夜并没有睡好，二狗一开始没听清宁凡说的是什么，他正在打盹，迷迷糊糊的听到宁凡提到自己的名字，几乎是一个激灵就醒了。 但是宁凡具体说了什么，二狗却好像没听清一般，有些疑惑地看向宁凡。 “我是说这次让你跟着使团一起出使汨罗国，而且你要做使团的团长，代表们我们大康和汨罗国展开谈判。” 宁凡重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二狗倒是听清楚了，只不过眼睛从眯起来的状态渐渐变得瞪大了。 “陛下，我能行吗？” 二狗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宁凡。 “你当然可以了，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宁凡说完这番话，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而二狗则是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甚至有些焦虑。 “陛下，如果一定要我去，那么奴才自然责无旁贷，只是这件事情还必须要慎重。” 宁凡好像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二狗却当真了，他正在认真的考虑怎么去汨罗国谈判的这个问题。 “其实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很多在你想象中觉得不得了的事情，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尽量不要和汨罗国发生战争，而且还要我把咱们开凿运河的这件事情说清楚，让汨罗国人接受这件事，那么这次谈判就等于说是圆满完成了。” 第529章 底线 宁凡首先给这次谈判定了调子，把谈判的结果摆在了桌面上。 “陛下，这些都是汨罗国要付出的条件，咱们大康能够拿出什么条件给他们呢？或者说要拿出什么利益让渡的事情，让汨罗国答应咱们，在他们的生命之河源头开凿出一个支流呢？” 二狗认真地看向宁凡。 其实谈判并不是语言上的艺术，真正的谈判就是赤果果的利益交换，你能够拿出什么利益，我能够拿出什么利益，双方看看能不能接受对方的条件，如果能接受谈判就算成功了。 而二狗能够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二狗已经懂得游戏的规则，也懂得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了，这是宁凡很欣慰的地方。 “的确，我说的那些都是谈判的前提，也是咱们想要的结果，要和汨罗人达成一致，那么咱们大康也必须要拿出一些诚意，当然这是底牌，不到最后的情况千万不能够拿出来。” 宁凡慎重地看了一眼，二狗之后就开始悉心教导起来，其实关于谈判的艺术之前，二狗说的话，已经说明他完全领悟其中精髓了，宁凡自然不用再多费口舌了，他只是告诉了二狗两点。 第一点那就是威慑，必须要摆明大康的实力，大康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让汨罗人投鼠忌器，不敢轻而易举和大康翻脸，这才是大康最重要的筹码。 当然完全依靠武力威慑，强行按着汨罗的头让他们低头吃屎，这完全不是一个有效的办法，毕竟暂时虽然能够吓住汨罗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大康国力虚弱或者大康在和匈奴人作战的时候，人家就很有可能从背后偷袭。 所以在宁凡看来，武力威慑是绝对不够的，最重要的还是让汨罗人得到一些利益实质性的好处，这样才能够安抚汨罗人狂躁的情绪。 在宁凡看来直接给汨罗人钱，那当然是不行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和汨罗人做生意，比如说把汨罗人很希望得到的一些东西，一些技术无偿免费地转让给他们。 “咱们谈判的筹码之一，第一就是和汨罗人做生意，咱们大康的很多工业用品，将来都可以优先进入汨罗人的市场，第二点也是咱们这次谈判最重要的一个筹码，就是水泥的生产技术，咱们可以免费地把水泥生产技术让给汨罗人。” 宁凡看向了二狗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宁凡说出这番话之后，二狗听得却有些急了：“陛下，这水泥的制造技术可谓是机密中的机密，如果白白地送给汨罗人了，那么咱们的损失岂不是很大？” 看到二狗如此着急的样子，宁凡觉得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仔细分析着说道：“水泥的生产技术固然是机密，但是对于咱们来说，这生产技术其实没什么用，毕竟水泥这种东西很沉很重，如果把它制造出来，想要通过贸易卖给其他国家，这完全不现实，因为它的运输成本要远远高于他自身的成本。” “所以对于咱们大康来说，水泥的生产就是提供给自己用的，永远不可能出口卖给其他的国家，这样就决定了水泥生产技术对于咱们来说没什么大用。” “当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用这种生产技术来换取汨罗人的支持和谅解，才是最为重要的。” 宁凡笑了笑，把其中的原因解释清楚之后，二狗听了之后果然脸色缓和了下来。 “陛下英明，您说的这些问题，奴才从来没有考虑过，您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样做很划算，毕竟这水泥的生产技术对于咱们来说也很鸡肋。” 二狗终于明白宁凡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他不由得喜上眉梢，对于这次跨国谈判，心中也有了谱。 “总之这次使团的团长，朕就让你担任了，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好办妥给，咱们大康扬一扬国威。” 宁凡仔细叮嘱了几句之后，就让二狗去请萝莉丝公主。 当听说萝莉丝公主也要参与到这次使团的事务中的时候，二狗倒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反而有些高兴。 他匆匆的出宫去请萝莉丝公主去了，而宁凡这边则是在敲定其他参与使团的人员，毕竟出使另外一个国家那是大康的脸面，如果找到一些不合适的人，很可能会对大康的对外形象造成损失。 当然使团出使汨罗国是一方面，另外还要派一支人数不多不少的安保团队。 这个团队让锦衣卫去担任，自然合适不过了，但是要派多少人让谁带队，这对于宁凡来说也是一个难题，这件事情他还必须要和月影去商量一下，看看月影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派使团去出使汨罗国，保护初始队伍的这个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所以就必须要从锦衣卫之中去选拔一些比较精锐的人员。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宁凡倒也不担心了，他喝了一杯茶之后，就听到太监在殿外高声喊，说是大波国的公主萝莉丝到了。 当初第一次见到萝莉丝公主的时候，还是冬天，萝莉丝公主穿着披风和袄子看起来有些臃肿，但是现在天气热了，萝莉丝公主的穿搭让宁凡眼睛一亮，甚至有些吃惊。 这萝莉丝公主穿着热辣的短裤，上身穿着薄纱一样的纱裙，看起来就好像来自千年后的网红辣妹儿。 这身穿搭在这个时代是绝对具有冲击力的，就连一旁的太监们都看得眼睛瞪大了。 不过宁凡对于这一幕早就好像免疫了一般，他只是淡淡的看了萝莉丝公主一眼，对于对方衣服的款式倒是有些嗤之以鼻。 要说这萝莉丝公主，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那都是超一流的，但是这个时代的衣服设计款式却远远的限制了萝莉丝公主的美艳程度。 同时也给宁凡重新打开了一扇窗，那就是设计服装。 如果能够把未来人们对于服装的各种各样的审美习惯带到这个时代来，不知道能不能引爆这个时代的时尚圈。 第530章 服装设计 再加上现在将来的织布全部靠机器，各种各样的提花印染的技术也在慢慢发展，将来更加丝滑的布匹被制造出来，也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那么精美的布匹被制造出来，那么在服装设计上就提供了一个原材料的问题。 也许是感受到宁凡眼神之中的某种情绪，萝莉丝公主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这种小情绪，看他的神情似乎微微有些恼怒。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今天穿的衣服让陛下感觉到不舒服了吗？” 萝莉丝公主的性格果然是大大咧咧的，当察觉到宁凡眼神之中暴露出的一点小情绪之后，立即就张口说了出来。 “那倒没有，今天公主穿着倒是很漂亮，但是衣服的某些细节如果稍微修改一下的话，那么公主的形象将会得到大大的提升。” 宁凡朝着萝莉丝公主笑着说道。 宁凡的这样一句话，反而勾起了萝莉丝公主的兴致，他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宁凡，态度很快就缓和了下来：“陛下，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来，我是断然不肯相信的，但是这话从您的嘴里说出来，我不得不相信，因为您总是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宁凡听到萝莉丝公主的这番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也是一个男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喜欢听到漂亮女人的夸赞。 听到萝莉丝公主对自己的认可之后，宁凡果然心情大好，他也突然有了灵感，这萝莉丝公主身材高挑，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穿着太过于暴露了，不符合这个时代人的审美习惯。 更何况作为公主彬彬有礼，落落大方才是公主，应该有的气度，而萝莉丝公主穿着的打扮，处处都彰显出一种野蛮的风格。 宁凡其实当然知道，这并不是萝莉丝公主本人的问题，而是大多国这个国家的问题，这个国家地处偏僻的热带区域，人们的穿着打扮自然偏向于清凉了。 更何况因为缺乏文化底蕴，所以大波国人在衣着打扮上还有文明礼仪上，都远远不如大康这一点，宁凡倒是能理解。 “陛下，先不谈论衣服的事情，咱们倒是先说说，您这次把我叫来，到底有什么事情？难道是在玻璃的合作上，你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吗？” 萝莉丝公主果然是一名职业的商人，他思考问题的角度，都是从纯商业的角度去考虑的。 “这次把公主殿下请过来，其实并不是为了洽谈商务方面的合作，将来我们大康和你们大波国必然会有更多更紧密的联系和合作，但是现在并不是实际去谈论这个问题，这次把公主叫来主要是想请公主帮个忙。” 宁凡先是对萝莉丝公主一阵奉承，接着就说出了自己的大致目的。 宁凡并没有立即提出要让萝莉丝公主参与到使团之中，因为这样很有可能会被萝莉丝公主拒绝，宁凡还要先探一探这位公主的态度。 “陛下和我之间也算是朋友了，要请我帮忙的话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有什么事情陛下可以直说。” 萝莉丝公主说话倒是十分流利，但是表达的意思也让宁凡很开心，看来这位公主的确是入乡随俗了，甚至已经懂得大康的人情世故了。 “其实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次我们大康和汨罗国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所以朕打算派一个使团去出使汨罗国。” “只不过在选择使团人员的时候犯了难，朕倒是第一个想到了公主，公主殿下虽然不是大康人，但是在大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大康的风物人情，也都是有感情的，如果让公主去出使汨罗国，相信一公主和汨罗国皇室的关系，居中调停的话，那么这次谈判会变得更加顺利。” 宁凡既没有选择绕弯子，也没有选择兜圈子，而是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 果不其然，萝莉丝公主在听到宁凡这样一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是惊讶的，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外人竟然会被大康的朝廷选做初始使团的重要人员。 “其实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授予公主一个身份。” 宁凡看到萝莉丝公主眼神之中露出思索之色，就立即知道这位公主在犹豫了，这个时候宁凡必须要拿出下一阶段的手段。 女人都是属猫的，天生就拥有好奇心，而宁凡说话往往会留下一个个钩子，一个个圈套等着人往里钻。 这萝莉丝公主虽然很漂亮也很聪明，但是面对着老油条一般的宁凡，她还是忍不住踩了陷阱咬了钩子。 “公主殿下在我大康生活了这么多年，其实早就是半个大康人了，所以朕决定授予公主荣誉市民的身份。” 宁凡想都不想用一种特别庄重而严肃的神情看向了萝莉丝公主，仿佛他这么做是给了萝莉丝公主偌大的荣誉。 果不其然，听到宁凡要颁发给自己荣誉市民这个称号的时候，萝莉丝公主根本不熟悉这是什么套路，所以一开始脸上充满了惊讶和微微的小期待。 “陛下，您能说说什么是荣誉市民吗？” 萝莉丝公主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宁凡，他很想听听宁凡去怎么解释和定义这个新名词。 “荣誉市民只颁发给一些对大康有卓越贡献的国际友人，就好像是公主这样的知名人士，公主虽然不是我大康的黎民百姓，但是却对大康拥有着很深的感情，对大康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对于这样的人物，朝廷都会颁发荣誉市民的证书。” “这个所谓的荣誉市民，其实就是代表着公主殿下，也将成为我们大康的一份子，您自然要保留您原来国家的国籍，但是您在我大康的时候，也会拥有大康市民所拥有一样的权利，您将来在大康做官都是没问题的。” 宁凡一时间也没有想好怎么去解释这个荣誉市民，只是磕磕绊绊把大致的意思给说出来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宁凡临时想象出来的，所以在给萝莉丝公主解释的时候也显得并不是那么顺畅。 第531章 荣誉市民 但是总算宁凡把这件事情给圆回来了，反而看萝莉丝公主的表情，她好像对此很满意的样子。 “陛下说得很对，我对大康也很有感情，这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如果陛下颁给了我这个荣誉市民的身份，那么我今后也就属于大康的人，替大康做一些事情，那也是我应该去做的，所以这次参加使团，我义不容辞。” 萝莉丝公主倒是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件事情，甚至连宁凡为什么要派使团去汨罗人谈判，都没有问。 “陛下，您刚才说我这身打扮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下，就可以有很好的效果，能不能告诉我您会怎么修改呢？” 萝莉丝公主一时间忘了使团的事情了，竟然直接向宁凡请教去做衣服的事情了。 宁凡就有些哭笑不得了，但是萝莉丝公主兴致很高，宁凡也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毕竟对方的身份也是异国的公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萝莉丝公主和他这个皇帝之间的身份差距并不是很大。 宁凡拿起了纸笔，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在一张纸上画出了马面裙的大致构造。 宁凡曾经学过简笔画，所以画画的时候速度虽然快，但是画出来的画却特别的传神，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他画出的这件衣服的结构和样式。 当萝莉丝公主拿到宁凡所画的这张草图的时候，果然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的神色，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宁凡，因为这件衣服的美感绝对不是盖的，那是经过上千年沉淀的。 当看到这件衣服的第一眼，萝莉丝公主，就感觉似乎挪不开眼睛了，他感觉这件衣服仿佛是给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 “公主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做一个详细的小样，让京都最有名的裁缝帮你打造出来，就当是送给您的礼物了。” 宁凡想了想之后，就热情的朝着萝莉丝公主说道。 宁凡的表态也让萝莉丝公主很高兴，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接受了。 “对了陛下，您这次派去出使汨罗的使团，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呢？也就是说你想达到什么样的谈判结果呢？” 萝莉丝公主终于想起来问宁凡这件事情了，而宁凡此时则是哭笑不得。 “大康打算在西北修建一条运河，而这条运河的主要水源地就是汨罗国境内的秦江。” 宁凡尽量把事情的起因后果说清楚，尽量说到客观，让萝莉丝公主大师掌握达康，为什么要和汨罗人去谈判等等。 当宁凡把前因后果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之后，萝莉丝公主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以我来看，汨罗人未必敢对大康发起战争，毕竟汨罗太弱小了，它的面积还不到大康的十分之一人口，更是没办法和大康比，如果和大康发生全面战争，那么输的一方就只能是汨罗人。” “不过汨罗人也有一个底牌，那就是匈奴人，假如汨罗人和大康发生战争的话，那么匈奴人就极有可能趁虚而入，这也是汨罗人为什么敢于亮剑的原因。” 萝莉丝公主不愧是职业商人，也是异国的公主，她的政治敏锐性和军事眼光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件事情的大致底层逻辑给分析得清清楚楚了。 听到萝莉丝公主这么分析，宁凡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看来这次找萝莉丝公主，作为使团的副团长是绝对选对人了。 “公主分析得很对，也算是完整地拿捏住了汨罗人的心思！不过我们大康不仅不实行霸道，而是实行王道政策，对待周围的邻国和那些小国，大康并不以强凌弱，而是平等相处，互惠，互利，所以这次和汨罗人谈判的时候，大康也准备了一些筹码。” 当宁凡提起要把水泥制造技术转让给汨罗人，用来换取那条运河的时候，就连萝莉丝公主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一开始也不明白宁凡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把一项绝密的技术送给别人了。 要知道这水泥制造技术，萝莉丝公主也是垂涎三尺，这水泥制造绝对是不得了的技术。 “陛下，与其把这水泥制造的技术无偿地送给汨罗人，还不如让我们大波人出钱来买一下这项技术呢，至于大康和汨罗人之间能不能达成协议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还没有告诉陛下呢，我和汨罗国的皇室关系非常好，这次谈判成功，我有很大的把握。” 萝莉丝公主，听说宁凡要把水泥制造技术免费转让，顿时就不乐意了，当即就向宁凡表明他愿意花钱来买。 “公主愿意出什么价格？” 听到萝莉丝公主愿意花钱买技术，宁凡乐得合不拢嘴了，反正在他眼中，这萝莉丝公主就是一个狗大户，有的就是钱。 这样有钱的羊毛不薅白不薅，所以宁凡就用一种准备下刀子的眼神盯着萝莉丝公主，仿佛这萝莉丝公主就是摆在他面前的一盘蛋糕。 “这水泥制造技术对于我们大波国来说很重要，陛下如果愿意将这件技术完完全全地转让给我们大波的话，我愿意出五千万两白银。” 萝莉丝公主果然是职业商人，有的是钱，这一开口就是五千万两白银。 要知道这么多钱可是几年前大康一整年的财政收入啊，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技术，就卖了这么多钱，这让宁凡听得头皮发麻，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其实对于宁凡来说，这水泥制造技术就是一个鸡肋，藏着掖着没什么用。 “公主殿下，这水泥制造技术的用处你也知道的，实在是太大了。” 宁凡虽然很愿意很想立即答应下来，但是他知道如果此时痛快的答应下来了，恐怕会让萝莉丝公主心里并不那么痛快。 所以宁凡当即就表示萝莉丝公主愿意出五千万两白银，他也要考虑考虑，一天以后再给萝莉丝公主答复。 “陛下，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吧，这水泥制造技术藏着掖着，你捏在手中也没什么用啊。” 萝莉丝公主当然是很想要这项技术了。 第532章 水泥技术转让 其实宁凡心理上已经答应了，但是他还是要再拖一拖，目的就是为了让萝莉丝公主获得而更大的成就感。 当然把这水泥的制造技术，转让给萝莉丝公主，也并不是不可以。 不过宁凡还有一个更好的想法，其实这是一种偷换概念的想法，当着萝莉丝公主的面，宁凡并没有好意思说。 还有一个说法叫做转让生产线，所谓的转让生产线就是派技术人员专门赶赴国外去建造一条生产线。 专业的技术和各种各样的生产核心秘密，还是由大康本国的技术专家掌握着，而购买技术的国家只是掌控的生产线，拥有生产的能力而已。 只要他们不掌握真正的核心技术，那么大康就可以永远从这方面上挣钱，以维修机器输出各种各样的技术人员等等，不断地获取利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流企业卖产品，二流企业卖技术，一流企业卖标准。 其实这种做法在后世已经完全形成了一种传统了，但是宁凡到底是一个厚道人，当着萝莉丝公主的面，并没有把这么卑鄙的做法说出来。 等到萝莉丝公主走了之后，二狗似乎有些心有不甘，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失落。 “怎么了？二狗我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是舍不得这水泥的制造技术吗？”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二狗。 以宁凡的角度来看，二狗的小农思想很是严重，二狗就好像是一个老农民，不舍得家里的鸡也不舍得家里鸡下的蛋，反正家里每一样东西对他来说都是舍不得扔的。 “陛下，这水泥的制造技术可不得了，一旦流入到国外，被有心人利用的话，会给咱们制造很大麻烦的，第一这水泥可以用来铺路，这对于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第二就是这水泥可以用来修筑战争的工事，他的坚固程度你也是知道的。” 二狗似乎已经把想好的说辞早就准备好了，当宁凡问出这番话的时候，二狗直接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宁凡也不得不承认，二狗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宁凡也有自己的对策，那就是转让核心技术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真正转让的只不过只是一条生产线而已。 “如果你认为转让技术给别国不妥的话，那么其实咱们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转让一条生产线，咱们派技术人员去国外建造生产线，核心的技术仍然掌控在咱们自己的技术人员手中，而想要买一下这条生产线，邻国就要花钱，而且不要不断地给咱们专利费才行，每生产一袋水泥，咱们至少要提取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宁凡他早就想好的话也说了出来，二狗听得是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 宁凡本以为二狗听了这番话，肯定会十分兴奋，哪知道二狗脸上竟然露出了迟疑之色，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陛下，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黑了？” 二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满脸都是尴尬的神色。 宁凡倒没觉得尴尬，他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咱们这买卖都是摆在桌面上可以谈的，如果别人觉得不合适觉得没有利益的话，大可以拒绝咱们。” 宁凡说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果然二狗也渐渐的接受了宁凡的这个说法，他觉得宁凡言之有理。 “陛下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咱们就不用转让核心的技术了，今后可以用这个模式，不断地向咱们周边的邻国转让各种各样的生产线，如果经营得好的话，每年甚至能够给大康带来巨额的利润，甚至要超过原本国库的收入。” 二狗也终于开窍了，觉得做生意可不是讲人情世故的时候，该脸皮厚就脸皮厚，该讲利益的时候就要把利益讲清楚。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国家与国家之间是不讲感情的，只讲利益的，你这次代表咱们大康使示汨罗国要谨记这个原则，不要觉得因为不好意思尴尬或者说有大国的包袱，那么你大可不必如此。” “国与国之间无论国土的大小，人口的多少，其实大家都是互相平等的，所以在这个时候，谈判上，你自然要秉着平等互利的原则去和对方谈，千万不要认为我们大康地大物博，和这些小国家谈判，就有失身份了，如果有这样的想法，那才是大错特错。” 宁凡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敲打一番二狗，作为一个合格的外交官，那么二狗就必须要树立一个外交官应有的素质。 偌大一个朝堂上，拥有外交经验的人并不多，而宁凡恰恰是懂得一些皮毛的人，他说的话含义深邃，二狗听了只觉得醍醐灌顶，好像之前心中的困惑，在这一刻全部都迎刃而解，豁然开朗。 “奴才谨遵陛下的嘱托，陛下说的每一句话，奴才都谨记在心中。” 在二狗的心目中，宁凡那是神一般的男人，宁凡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二狗都会用心地记下来，回去之后慢慢揣摩。 这次使团的人员也确定好了，宁凡也就放下心来了，中午破例多吃了一小碗米饭。 下午的时候沈梦溪才姗姗来迟，几个月没见，沈梦溪还是老样子，只不过鬓角多了几丝白发。 见到宁凡之后，君臣二人，相顾无言。 “陛下，精密车床一点一点做出来之后，咱们的工业化恐怕马上就要进入快车道了。” 沈梦溪还是很兴奋的，尤其是见到宁凡的时候，他比见了大美女还要开心。 而宁凡每次和沈梦溪在一起交流的时候，也根本没什么君主的架子，二人在一起就好像两个发烧友在一起交流一般。 “你快说现在的精度到什么程度了，还有咱们的车床能够做出哪些部件？精密程度怎么样？” 宁凡一把抓住了沈梦溪，二人来到椅子旁坐下，甚至宁凡还主动给沈梦溪倒了一杯茶。 沈梦溪一个专业搞技术的人，本身也是做官的，但是对于和皇帝见面的种种礼数客套，他一概都不在意，竟然直接端起宁凡倒的茶喝了一口。 “陛下，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最大的困难还在于材料上面，咱们的材料硬度不够，耐磨程度不够，而且很容易裂开。” 沈梦溪见到宁凡之后大倒苦水。 第533章 电力时代 其实无论是材料强度不够，还是车床的加工精度不够，这些宁凡都能够理解，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很多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不能一蹴而就。 但是当听沈梦溪仔细把面临的问题一一说出来之后，宁凡还是有些震惊了，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梦溪这些人步子迈得这么大，而且科技进步的速度，简直让宁凡都震惊了。 如果按照这个进度，从蒸气化时代一跃进入电气化时代，也并非不可能。 就在宁凡脑子里闪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沈梦溪接下来就说出了一番话，而这番话则是让宁凡彻底的震惊了。 “陛下，您知不知道每逢阴天下雨的时候，天上的雷电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梦溪神神秘秘的看着宁凡说道。 见到宁凡不回答，沈梦溪又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这才朝着宁凡压低声音说道： “从古至今，传说这天雷就是神罚，是神对世间生灵的惩罚，但是我却不信，因为我听说过不少案例，有雷电把大树劈倒的，有把人劈死的，牛羊被烧焦的，等等等等，但是我也总结出了一个经验，那就是每逢阴天下雨的时候，人不能站在太空旷的地方，尤其是不能够站在高的地方，在这些地方就很容易遭到雷劈。” 宁凡听到沈梦溪这么说，也不得不佩服沈梦溪的观察和总结能力，这个世界总需要有一些人拥有着旺盛的求知欲，而沈梦溪就是这种人，他的一生都在不断地钻研，不断地探索，对于未知的东西始终保持着极大的热情。 “那你最终怎么搞的？” 宁凡佯装不知雷电是什么东西，一脸诧异的看着沈梦溪，他倒是想要看看开创电气化时代的钥匙掌握在谁的手中。 本来宁凡觉得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一开始只是想先把蒸汽机造出来，之后再慢慢的把发电等等的技术路线给点出来！ 但是现在宁凡发现，自己的到来似乎也给这个时空增加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就好像蝴蝶扇动了翅膀一样，引发了一连串的变化，就比如现如今的沈梦溪，竟然对雷电产生了兴趣，那就说明沈梦溪要开始研究电这种东西了。 “我觉得这种所谓的神罚，并不是真正天神降下的惩罚，而是一种自然的产物。这种雷电如果能够被人类加以利用的话，那么它的威力将会对咱们的方方面面产生影响，我想把雷电引下来，用来淬炼钢铁，这样或许能够增加钢铁的程度，增加它的硬度。” 沈梦溪异想天开地向宁凡表示，他想把雷电用来锤炼钢铁。 而听到这番话，从沈梦溪的嘴里说出来，宁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 “沈梦溪，我可警告你，那雷电可不是好玩的东西，尤其是阴天，下雨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真的一点万一劈到人的身上，可是分分钟就可以让人化成灰烬了。” “你如果这么胡闹下去，如果被雷电劈中了，到时候恐怕郎中还没到你就凉了。” 宁凡生怕沈梦溪胡搞，而因此被雷电劈中，如果那样的话，那么大康就丧失了一个顶级人才了。 “据臣所知，这种雷电能够沿着金属传导，比如钢铁金银这些物质都可以引雷，而且雷电是可以传导的。” 沈梦溪憨憨地看向了宁凡。 而宁凡听到沈梦溪这么说，则是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梦溪竟然已经研究到了这一步了。 “这个研究很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雷电可不是好玩的，人在雷电面前分分钟都会被变成火球。” 宁凡还是很关心沈梦溪的安全的，毕竟在宁凡看来，沈梦溪具备成为一个伟大科学家的所有素质。 如果这样的人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对于宁凡对于整个大康来说，无疑是一次沉痛的打击。 “陛下就放心吧，那雷电就算是一头猛兽，臣也会想办法把它驯服的。” 沈梦溪似乎踌躇满志，对于那狂暴的雷电一点都不畏惧，宁凡看到沈梦溪这个样子，心中则是更加担忧了。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有关雷电的一些记载，这雷电有几个特性，我给你讲一讲，你明白之后就知道怎么去对付这雷电了。” 宁凡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决定相电的知识，先一步告诉沈梦溪，当然宁凡并不会告诉太多，因为有些东西提前来到这个世界，对于整个世界的进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首先，电就像你说的那样，能够通过金属传导，但是你别忘了，电也可以通过水和其它介质传导，如果电的力量足够强的话，甚至木头，甚至泥土都可以传导电的能量。” “你不要觉得那电是在天上凭空产生的，有的时候电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一种球状闪电，无论碰到什么，遇到的东西全部都会烧成灰烬，人也不例外。” 宁凡又给沈梦溪科普了半天，目的就是让沈梦溪在对待雷电这方面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够出任何危险。 眨眼间就到了使团出使的日子，这些日子宁凡已经和萝莉丝敲定了生产线转让的初步合同。 水泥生产线的转让，对于大康和大波国来说那是双赢的，但是宁凡所创造的技术转让协议，也让萝莉丝公主颇为无奈。 兜兜转转，萝莉丝公主，这么聪明的人，何尝不能明白宁凡心中的小九九呢？ 到头来宁凡并没有将真正的技术传授给大波人，而是派了一些技术人员进驻到大波国，帮他们建立生产线而已。 这样做对于萝莉丝公主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因为现如今他对水泥的需求太过于迫切了。 两千名锦衣卫，外加整个使团三十多名官员，宁凡对于这次出使汨罗国还是十分慎重的，因为如果这次谈判弄得好的话，一场战争就能够避免。 这几天该说的也都说了，临行之前宁凡倒是没有拉着二狗继续说什么，因为很多东西二狗自己就明白，宁凡也不想过多的重复那些话了。 第534章 使团出发 反倒是萝莉丝公主穿上了一身崭新的马面裙，看那英姿飒爽的样子，连宁凡都有些出神了。 “陛下，是不是对这萝莉丝公主有什么想法啊？如果有想法的话那就早点下手，不要让这位公主等得太久哦。” 宁凡的眼神只是在萝莉丝公主的身上，稍稍停留了那么一两秒钟而已，但是这个细节却被有些人给发现了，这个有心人就是希娜。 作为同样的异域美人，希娜和萝莉丝之间，天生就有一种互相比较的心态，尤其是当萝莉丝进入到宁凡的视线之后，希娜就更加的警惕了。 因为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萝莉丝公主，都丝毫不输于宁凡的后宫诸位女人，如果说一定要从容貌上能够找出一个和萝莉丝匹敌的人，那么必然是黄玉萌，因为黄玉萌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这方面，隐隐都压住萝莉丝公主一头。 但是这萝莉丝公主有一点倒是几位女人都比不上，那就是身材，这萝莉丝公主前凸后翘，简直是魔鬼身材，对于男人的杀伤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次萝莉丝公主帮助咱们大康出使汨罗国，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能不能避免这场战争，其实萝莉丝公主的作用至关重要。” 宁凡立即收起了自己心中那一点小小的妄想，他瞬间把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到眼下所面临的问题上去了。 欢送仪式举行的隆重而又简单，宁凡并没有过多的说话，而是用一种肃穆的眼神注视着使团缓缓的走出京都。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吧，现如今我大康国泰民安，区区一个使团为什么要用两千多人的护卫队呢？” 希娜满脸的疑惑不解，她觉得派一整只两千人的锦衣卫，去护卫这个小小的使团，有些小题大做了。 其实希娜之所以存有这种心思，还和她某种神秘的嫉妒心理有关，这种心理被她隐藏得很深，但是却被宁凡轻而易举就看出来了，他看出来希娜对于萝莉丝公主是有敌意的。 后宫也是一个小小的社会，虽然宁凡的后宫看起来一团和气，完全没有那种勾心斗角的宫斗大戏上演。 萧铃汐很漂亮，黄玉萌也很漂亮，就连香香也很漂亮，但是对于这些女人，希娜却没有半分嫉妒的意思，因为大家根本不在同一赛道上。 正所谓春兰秋菊各胜擅场，这些女人每一个都有独自的特色，每一个人都会在宁凡这里拥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但是希娜确实和萝莉丝公主处于同一赛道，因为两人同样都是异域风情的异国美女，都有着异域的血统。 两人的身材也是同样的火辣，再加上萝莉丝公主的身份要更加的高贵，这不由得让希娜内心生出了些许威胁感。 如果未来的希娜进宫成了后宫的娘娘，那么势必会对他现如今的地位造成威胁。 “有的时候未雨绸缪也是很必要的，毕竟这次出事，关着大康和汨罗国两国之间的邦交关系，这场战争能避免就尽量要避免。” 宁凡并没有向希娜解释太多，而是伸手握住了希娜的手，给了希娜些许安慰。 对于后宫的争风吃醋，宁凡并没有持有反对的态度，女人争风吃醋那是天性使然，如果让一个女人乖巧得如同猫一样，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女人的魅力正在于女人身上的小脾气和各种各样的特点。 而宁凡之所以伸手安慰希娜，其实是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心疼他心里的不安定感，心疼他心里的没有安全感，宁凡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向希娜表示，自己对于他仍然很是怜爱。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是很微妙的，这不由得让宁凡想起，当年还在六皇子府邸的时候，希娜和月影之间也曾经产生过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战。 如今物是人非，斗转星移，轮到希娜争风吃醋了。 就在宁凡送走了使团刚刚回到宫廷里的时候，郊外的一座农庄内，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矮矮的山岗上，看着远处排成一行的外交使团。 “家主，这次宁凡那小子派遣两千多人的队伍去巴结一个小小的汨罗国，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身旁一名年轻男子朝着中年男子恭敬地看了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而中年男子听到身旁的手下这么说，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微微有些严肃的神色。 “那么依你之见，他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中年男子突然回头看向了身旁的手下。 这位手下猛然被中年男子问到了这个问题，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额头的冷汗也冒出来了。 很显然，被他叫做家主的这个男人，身份和地位都远远的高过于他，而他刚才不经意的一句话，已经把对方给得罪了。 “家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宁凡这小子年纪尚幼还不成熟，根本没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那年轻男子知道自己刚才一拍马屁是拍到马蹄子上了，所以赶紧想用话给找补回来。 但是那中年男子好像并不买账，他冷冷一笑，盯着身后的年轻男子说道：“很多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这年轻男子自知失言，所以沉默不语，索性装起了沉默。 “小马，以后记住，说话的时候要过一过脑子，那宁凡岂是你能够随便评价的，他能把偌大一个国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能吗？” 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被狠狠训斥了一顿的马明阳，顿时低下了头，满脸不服的神色，但是却又说不出来话。 “家主，那您说一说，少爷和那宁凡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马明阳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就算今天惹怒了眼前这位家主，他也要和对方辩论一番。 没想到听到马明阳的一番话之后，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随即就摇头说道：“我的儿子自然是要比那宁凡强一些的，只不过那宁凡专门钻营一些奇淫巧技，在这方面，恐怕咱们还有所欠缺。” 听到中年男子这么说，陪同的一行人纷纷哈哈大笑，大家都很高兴，谈话就在这欢快的气氛之中延续着。 第535章 四大家族 “小马，你去准备一下午饭，我和其他几位家族今天中午要把酒言欢，顺便商议些事情。” 中年男子对于身后的马明良态度模糊，既没有抑制气势，但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这是命令马明阳立即去准备午饭。 马明阳心中虽然有些憋屈，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转头跳下了土坡，朝着远处的庭院走去。 他抬头就看到四周的群山上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在那里站岗放哨，可见在群山连连之中，已经被经营成了一个天然的军事哨所。 如果让外界的人知道近在咫尺的京都之外的西山深处，竟然有如此一处军事重地，恐怕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个小马，年少轻狂，将来必定要栽跟头。” 中年男子说道。 那中年男子话音一落，身旁的其他三位中年男子纷纷露出了牵强的笑容，其中有一位中年男子摇头说道：“王兄何必跟一个下人置气呢，只不过这下人也太不懂事了，竟然和您这位家主争辩。” “薛兄你有所不知，这马明阳乃是故人之后，他的父亲当年是我一位亲近的手下，为了我而死，所以我对着马明阳也就骄纵了一些，才养成此子如今骄纵轻狂的性格。” 姓王的中年男子这才摇头说道。 说到这里，他好像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就神色慢慢的严肃了下来，看向了另外三位中年男子。 “几位，咱们今日贾王史薛关中四大家族再次齐聚一堂，多余的我就不再多说了，我只说一句，接下来的路很难走，咱们必须要团结。” 王青山朝着其他三位家主说道。 这四人乃是大康有名的关中氏族，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家主，自从宁凡开始了对各大家族各大门阀的分拆之后，这四大家族就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好像突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般。 从表面上来看，这四大家族散尽家财顺应了朝廷的政策，但是实际上这四大家族的野心远远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沉寂，事实上他们拿出的财产只是很表面的一部分而已。 贾王史薛四大家族把持着大康朝政上百年，积攒的财富难以估量，这次宁凡对各大家族出手，也彻底惹怒了这四个古老家族，所以这四大家族才放下当年的龃龉联合起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联合四大家族的力量将宁凡推翻，然后四大家族再选出一个合适的家族走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至于其他剩余的三大家族将会签订盟约，永生永世都享受荣华富贵。 说白了这四大家族就是不甘心被宁凡整治，不甘心放弃当年的荣耀，想要联合起来推翻宁凡而已。 “江南的八王之乱，还有西北的叛乱，全部都被平定了，咱们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王青山忍不住慨叹道。 他是王家的家主，王家家道流传数百年，一直都处于王朝最顶级的家族，但是到了宁凡这一代却出奇的没落了，不但家族被打击，就连田产都被分给那些穷苦的百姓了。 数百年的家业毁于一旦，王青山对于宁凡那是恨之入骨，甚至有的时候他甚至不惜联合匈奴人，都想要将宁凡除之而后快。 “是啊，听说宁凡连大丰帝都没有放过，在西北军中被活活的勒死了，可怜当初的太子，如此人物，就这么悲歌落幕了。” 贾家的家主贾庭月也站出来说道。 这贾家的家主贾庭月，虽然年近五十，但是身材高大，看起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呵呵，这小子在江南胡搞八搞，听说把土地都分给那些穷苦百姓了，这世上如果没有了穷人，我看他怎么玩儿。” 史家的家主史朝东有些忍不住说道。 史朝东满脸络腮胡子也是一副威猛的样子，只不过他的双目之中闪烁着更多阴沉的光芒。 “最可恨的不是这些，最可恨的是这小子胡搞八搞，把祖宗的法治全部都丢了，但是偏偏整个大康却一派歌舞升平，蒸蒸日上的迹象，这找谁说理去，就连匈奴人今年都没有发动战争的意思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踩了什么狗屎运了。” 薛家的家主薛震也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四大家族对于朝廷的怨气那是压都压不住了，透过那浓浓的怨气，就可以让人听出他们对于朝廷的怨恨，对于宁凡的怨恨。 “是啊，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朝廷会越来越厉害，咱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薛家的家主薛震再次说道。 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同时看向了王家的家主。 因为在这四大家族之中，王家的家主王青山一直就是四大家族的核心，四大家族之中，王家也是一直处于核心领导地位。 “没机会自然要找机会，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等待机会，一年不行就十年，总之要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总有合适的时机让咱们大显身手，恢复昔日的荣耀。” 王家的家主王青山说道。 宁凡上台之后打击门阀世家，就等于打击整个国家的特权阶级，打击那些垄断的大资产阶级。 其实宁凡那么做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把大康的大部分土地都解放出来，因为在这之前，全国各大地方的土地几乎都被四大家族给笼罩了，这四大家族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就是影子家族，控制着大大小小上千个家族，这些上千个家族每年都会向四大家族上供。 而且四大家族又通过本身的影响力和金钱控制整个国家的官僚系统，可以说这四大家族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大康朝廷的决策，影响一些官员们的行动。 但是在宁凡上台之后动作迅速，展开了对于这些大门阀的打击，这才使得四大家族分崩离析，不得不转入地下行动。 “我倒是有一个好的建议，不知道诸位能不能听得进去。” 贾家的贾庭月站起来冷冷的说道。 第536章 反宁联盟 “老贾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的，咱这四个老兄弟风风雨雨都这么多年了，大家谁也不必藏着掖着，曾经咱们四大家族的确互有争斗，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咱们如果不同心同德抱团取暖的话，那么最终咱们四大家族将会彻底的分崩离析。” 史家的家主史朝东站出来说道。 “是啊，咱们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曾经咱们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跺跺脚，整个大康都要抖三抖的存在，但是现在你瞧瞧咱们成什么样子了，就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不得不藏在这深山老林里，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最憋屈的几年。” 薛家的家主薛震也忍不住说道。 只有王家的家主，王青山始终没有开口，只是他把目光看向了，贾家的家主贾庭月。 “其实咱们搞那么多小动作，都是隔靴搔痒，我倒是有一招就叫做斩首行动，咱们不如训练刺客死士，在那宁凡出行的道路上埋伏，一举将宁凡刺杀，到时候朝廷必定群龙无首，再加上宁凡现在还没有后人，他死了之后朝廷必然分崩离析，到那个时候以咱们四大家族的影响力夺得天下，这是时间问题。” 贾家的家主贾庭月眼睛之中闪过一丝杀气。 其实他这话说完之后，其余几人都默不作声了，倒是王家家主王青山过了半天才笑着说道：“这个办法的确是不错，但是成功率却不高，那宁凡还是很谨慎的，出行必然有锦衣卫保护，而且他手底下的锦衣卫消息很灵通，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消息。” “呵呵，那有什么，只要想弄死他，那还不简单，总有一些让他防不胜防的手段，你们若是不敢干的话，我可以独自行动，我们贾家此次是破釜沉舟了。” 贾家的家主冷冷的说道。 眼看着局面有些冷场，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王青山淡淡的摆了摆手，朝着其余三人说道：“刺杀或者训练死士这件事情，咱们四大家族需要好好的商量一番，不过这件事情倒是不耽误咱们另外一个计划，此次还真的需要三位共同出手。” 听到王青山有动作，其他三人顿时精神一振，他们不怕朝廷越来越兴盛，怕的就是四大家族不联手，没有任何行动，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温水煮青蛙，那么四大家族淹没在历史之中，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吧。” 王青山朝着三位招手，四人同时下了山岗，来到了庭院之中。 此时的马明洋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正打算去山坡上招呼几人吃饭，看到几人已经下来了，马明阳赶紧把几人带到了庭院里。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四大家族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是暗中积攒的财富仍然是富可敌国的，他们的生活仍然是奢侈无比。 就算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也不耽误这些家族的顶层，享受着珍馐玉食，享受着来自世界各地稀缺物质。 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看到满满一桌子，各种各样丰盛的饭菜，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当他们目光落在几个高脚杯上的时候，这几大家族的家族却是露出了奇异的神色。 “王兄，这杯子不错呀，如此的透明，如此的精致，是不是传说中的水晶杯？” 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没有被桌上的饭菜信，反而被桌子上那精致的杯子给吸引了。 这几大家族的家主哪个不是见多识广的人？这世上的奇珍异宝他们早就见识过太多太多了，但是此时此刻这几只普通的玻璃杯子却让他们啧啧称奇。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杯子我听说是朝廷的玻璃制造厂制造出来的，听说最核心的技术还是宁凡研究出来的。” 王青山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 听说这杯子是宁凡弄出来的，几位家主脸色顿时难看无比，那我薛家的家主薛震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这就奇了怪了，这小子整日忙着朝政，忙着后宫的那些女人，他哪有时间去研究这些东西呢？” “还有那水泥，还有各种各样的发明以及枪炮等等，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想出来的？一个脑脑脑袋里究竟可以装下多少东西呢？” 几位家主也是啧啧称奇。 “诸位咱们先不谈论这个问题，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阻止朝廷的使团赶到汨罗，咱们一定要破坏和谈，最好能够让大康和汨罗人打起来，甚至能够让匈奴人也参与进来。” “咱们要的只是一个字，就是乱，越乱越好，只要朝廷乱了，普通的老百姓乱了，咱们四大家族才有机会趁势而起。” 王家的家主王青山举着杯子，朝着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说道。 这些大家族的家主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是饱读诗书，所以王青山的话说出来，其他三位立即就明白王青山是什么意思了。 “王兄，单单只是战争的话，恐怕不足以动摇国本吧，要知道那汨罗可是蕞尔小国对于大康来说，一个巴掌就可以足以拍死。” “朝廷和这汨罗人开战，固然可以吸引了宁凡更多的精力和目光，给了咱们更大的操作空间，但是要说因为汨罗人引发大战，我觉得不太可能。” 史家的家主史朝东不断的摇头，他端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似乎对于手中的杯子十分的满意。 “是啊，眼下这种情形朝廷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旺了，要想推倒朝廷，除非遇到天灾人祸，一名百姓苦不堪言，吃不上饭，底层的老百姓对于朝廷怨声载道，那个时候咱们才有机会。” 贾家的贾庭月也站起来摇头，表示不同意王家家主王青山的说法。 王青山真的被这几个猪队友给搞得无语了，要想等到天灾人祸，要想等到国家大乱，那等到什么猴年马月去了，就像这几人说的那样，朝廷现在是蒸蒸日上的情况，要想等到那种情况，恐怕下辈子也等不到了。 第537章 破坏和谈 弱者只会等待时机，而强者早已经在制造时机的路上了，在这四大家族之中，王青山才是最有谋略，最懂得制造危机的那个人，他看准了这次汨罗人和大康之间产生矛盾的机会，想要从中挑拨。 如果能够挑拨汨罗人和大康进行大战，那么到时候就可以再次操作扩大战争，便把匈奴人也拉进来。 然后趁着朝廷对外战争的时候，四大家族在国内兴风作浪，到那个时候机会不就来了吗？ 但是有些话王青山并不屑于和其他人解释，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构想，其他人看不透看不懂，那么他就不再解释了，有些事情他打算一个人做。 眼看着王青山神色不悦，其他三大家主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了，毕竟他们三大家族加起来也没有王家这么厉害，没有了王家这个强有力的同盟，剩余的三大家族，其实就是耍猴戏而已。 “王兄你说怎么干吧，俺们几个跟着你，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你最聪明你的拳头也最大。” 史家的家主史朝东，也终于看出眉眼高低了，他第一个表示要支持王家的家主王青山。 其他两大家族的家主别看夸夸其谈，说得很厉害，但其实肚子里没货，眼看到史朝东倒戈相向，这两大家主也顿时慌了，当下就表示他们也会支持王青山。 “很简单，咱们只需要伪装成汨罗人袭击这次和谈的使团队伍，破坏掉这次和谈，并且引起舆论的哗然，到时候大康和汨罗人之间的战争就无法避免了。” 王青山在桌上抛出了一个惊人的观点，其他三大家族都被王青山的大手笔给惊住了，要知道袭击朝廷的使团还是很严重的。 “如果你们怕了，这顿饭结束之后咱们就各奔东西，从此之后再不来往了。” 王青山冷冷的说道。 他是真的有些怒了，此时内心翻滚的一句话，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三大家族的族长，在王青山看来完全就是酒囊饭袋。 “王兄别这么生气嘛，咱们又没说没干，咱们都说了，以你为首，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也纷纷向王青山表态。 眼看着大家态度一致，王青山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他朝着桌子上的人说道：“不要觉得汨罗人好欺负，不要觉得汨罗人只是一个小国，更不要觉得大康和汨罗之间的战争是一种小型的局部战争，你们要知道有些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大康和汨罗人开战，咱们就可以派人去匈奴人那边说服匈奴人的可汗，让他趁机发动对大康的战争，到那个时候大康腹背受敌，内外交困，而咱们四大家族也利用彼此之间强大的财力网罗人才志士，收买一些朝廷的官员。” “到那个时候咱们肯定会给朝廷造成很大的损伤，就算这次无法把朝廷推翻，但是也可以让朝廷元气大伤，至少数时间内无法恢复。” “而伴随着朝廷的衰落，咱们迟早可以寻找到下一个合适的时机，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一剑封喉一击毙命的时候。” 王青山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沉稳，他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样，说出来话也浅显易懂，另外三大家族的家主纷纷表示赞同。 “王兄你说怎么干吧，我们史家有一批训练的死士，全部交给你来驱使。” 史家的家主史朝东第一个站起来表态。 而一旁贾家的家主贾庭月则是思索了一番之后，这才朝着王青山说道：“最多再过半个月，那朝廷的使团就会路过我们贾家的地盘儿，到那个时候只需要王兄一句话，我们贾家就会倾全部之力，对朝廷的使团发动攻击，区区两千人而已，不足挂齿。” 听到这两大家族的一番话，王青山满脸都是无语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朝着二人说道：“我话还没有讲完，你们二位先不要急着插嘴。” “我刚才话还没讲完，我要说的就是咱们千万不能够在大康境内动手，如果在大康境内动手的话，那么这次袭击就和汨罗人没关系了，咱们要怎么动手？最好的时机其实就是在使团进入汨罗人境内之后，让咱们的人假扮成汨罗人，然后对朝廷的使团动手。” “到时候咱们的人一旦动手，务必要一击毙命给使团造成巨大的创伤，到那个时候，必然会造成舆论的哗然，而宁凡那小子肯定会被架在火上烤，是否要出兵，到时候就成了一个必然的选项了。” 王青山阴沉的说道。 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此时听到王青山这么说脸色都是佩服不已，以他们的脑子根本想不出来这么绝妙的想法，只有王青山才能想出如此阴毒的计划。 “王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听你的。” 其他三人倒是乖巧无比。 “接下来我还有第二件事，需要三位共同商议。” 王青山再次看向了三大家族的家主。 “这次我要说的是，咱们四大家族要同时出钱建造一座大型的兵工厂，朝廷不是在造枪造炮吗？咱们就安排人手打入到朝廷兵器局的内部，把那些技术都悄悄地偷窃出来。” 王青山朝着三大家族的家主说道。 听说要出钱，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都默不作声了，钱对于他们来说那都是命根子。 更何况现在四大家族的产业全部都被剥夺了四大家族，现在等于说是坐吃山空，只有出没有进，早晚都要把钱花完。 所以听到要花钱，他们三个干脆就不吱声了，闷头干饭，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中。 “我要说的这个兵器局甚至要比袭击使团商队要更加的紧迫，朝廷最近加大了对于火器的研发力度，那火枪我也用过，杀伤力极为惊人。” “一队装备火器的千人火器营，甚至能够对抗上万人的冷兵器，还有那火炮攻击距离远，杀伤力巨大。” “如果咱们没有拥有朝廷这些厉害的兵器，到后期图穷匕见的时候，咱们势必要被朝廷以强力镇压。” 王青山看到其他三大家族默不作声，眼神之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他还是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给说清楚了。 第538章 薛青青和王君阳 “王兄，不是我们不愿意出钱，而是朝廷研究的这些劳什子火枪火炮，我看屁用没有，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说过了，朝廷的那火枪不但没有准头而且还容易炸膛，一旦炸膛了把手掌都炸得稀烂。” “还有那些火炮也是极为可笑，我听说火炮的寿命只能打上几十发炮弹，火炮的炮管就要炸膛。” “更何况你想过没有，咱们要建造一条兵器，生产线就要从最基础的钢铁开始，到那个时候需要煤炭，需要铁矿，需要各种各样的原料，朝廷很有可能会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判断出咱们的兵工厂所在，到那个时候一旦暴露了行踪，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别看三大家族的族长平时木讷而又愚蠢，但是牵涉到钱上面的时候，他们三个变得一个比一个精明说出的理由也一个比一个充分。 眼看着三大家族的家主不愿意出钱，王青山终于怒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看着另外三个人说道：“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建造兵工厂势在必行，每一家都要拿钱，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看到王家家主王青山突然间暴怒了，另外三大家族的家主顿时噤若寒蝉，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别看他们刚才和王青山谈笑风生，看起来平起平坐，其实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他们都比王青山差了一大截子。 能够和王青山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谈论决定，其实就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家族而已，事实上这三大家族的族长都是酒囊饭袋，就是传说中的草包而已。 此次听到王青山威胁的话语，这三大家族的族长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最终另外三大家族只能答应出钱，得到结果之后，王青山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傍晚史家和贾家这两大家族的家主已经离开了，而院子里只剩下王家的家主王青山，还有薛家的家主薛震。 此时的薛震则是完全换了一副面孔，看向王青山的眼神也充满了亲昵。 “王兄，那贾家也罢，史家也好，都是靠不住的，只有你们王家和我们薛家我们两家才是世代修好的世交。” 薛家的家主薛正一脸讨好地看向了王家家主王青山。 其实这四大家族之中，王家的体量是最大的，王家的力量是其余三家的力量加起来的两倍还要多，所以另外三家虽然和王家并称为四大家族，但是早就名不副实了。 而且明里暗里，另外三家也被王青山盘剥，这些年王青山把另外三大家族的财富也掏了不少了。 “那是自然，薛兄和我从小在一起长大，你我之间关系本来就亲近，那史家还有贾家，表面上和咱们走得近，但其实是各怀鬼胎，这一点我自然是清楚的。” 王青山也顺着薛震的话往下说，两人是越说越投机。 “对了，王兄，小女如今已经举办了成人礼，当年咱们两家定下的婚约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薛震有些忍不住的说道。 其实薛家现在的情况只有他自己很清楚，薛家自从被剥夺了封地之后，现如今的情况可谓是四大家族里面最为凄惨的一个，如果这次无法搭上王家的战车的话，那么薛家的没落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薛震此时倒是还有一点希望，那就是利用自己的女儿薛青青和王家的儿子王君阳之间的联姻，从而加深两家之间的关系。 那么如果薛家可以以此靠上王家这棵大树，那么将来也能经营一些产业，慢慢的恢复一些元气，不像现在这样只能坐吃山空。 薛兄如果不说的话，我倒是忘了这茬事了，当年两家的确定下了娃娃亲，就是不知道两个孩子是怎么想的。” 王青山倒也没有推辞，只是言辞之间有些模糊，似乎对于当年两家定下的娃娃亲，既不认可也不支持。 正所谓听话听音，薛震听到王青山一番话，顿时心中有些慌了，因为他此时心中很明白，薛家必须要搭上王家这条战车，否则的话薛家生存举步维艰。 虽然同样遭到了朝廷的打击，虽然都是当年朝廷打击的重点门阀，但是王家的情况要比其他三大家族要好上不少。 那是因为王家布局早，明里暗里拥有着很多影子产业，这些影子产业表面上和王家没有半分联系，其实却是王家控制整个大康商业版图的一些手段而已。 其实王家早就不靠地租生活了，当年宁凡当上皇帝之后第一时间打击门阀，表面上看似是剥夺了王家的田产，即使这点钱对于王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丝毫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但是其他三大家族就不一样了，贾家也好，史家也罢，都是依靠田产生活的，土财主一下子被剥夺了田地，这些家族一时间无所适从。 如果王家能够和薛家达成联姻的话，那么王家的商业版图就会为薛家打开一个缺口，而薛家也可以顺势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家族也不至于彻底的没落下去。 “王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家的女儿你没见过，如果你见了肯定会满意的，小女貌如天仙。” 薛震此时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推销自己的女儿，着实让王青山有些惊讶。 “那就选个日期，让犬子王君阳和令女薛青青见一面吧，至于这两人能不能成就，看两个年轻人自己的造化了。” 王青山轻描淡写地说道。 事实上薛镇的目的，王青山那是洞若观火，心中清楚明白，他根本不想和薛家过多地产生联系。 因为王家此时的产业如日中天，暗地里王家的现金流滚滚，仍然是大康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大门阀。 当然这是在朝廷打击门阀之后，王家转入到地下，转入到影子家族之后的情况，若是在以前的话，王家只会更加强大。 “王大哥，这是小女的画像，你可以先拿去给王君阳看一看，我保准让他一看之下，肯定会喜欢上小女的。” 薛政厚着脸皮拿出了一幅画卷，而王青山打开这幅画卷之后，只是看了一眼，顿时也呆住了。 第539章 联姻 这幅画画的都是十分传神，将一个绝世姿容的美丽少女画的跃然纸上，就算是王青山这把年纪，看到如此美丽的少女，心脏也不由得怦怦跳动了几下。 “怎么样王兄，这世上就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住如此绝世佳人的诱惑，我相信小女和令郎那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薛震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此时的王青山倒也不反对了，他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倒也是，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定下了娃娃亲，就说明这两个孩子是有缘分的。” 双方一拍即合，王震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王兄，你在这新家里建造如此绝妙的一处地方，想那朝廷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到吧。” “如果在此地屯兵十万的话，趁着朝廷进步，兵力空虚的时候，或许能够一举拿下皇宫，将了宁凡活捉，也并不是不可能。” 正事谈完了之后，薛振就想要和王青山随便胡诌几句了。 哪知道王青山听到薛振说完这番话之后不禁的冷笑起来：“兄弟，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也不要把朝廷的锦衣卫想得太过于软弱无能了，我可告诉你那锦衣卫基地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蛛丝马迹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线。” “不会吧，老兄，你做事做得这么隐蔽，心思如此缜密，那锦衣卫也不是神仙，他怎么可能发现呢？更何况此处身处于深山之中，人迹罕至，在此处藏个十万八万的，应该轻轻松松吧。” 薛振一脸好奇的说道。 其实在他心目中，是希望王青山能够成功的，如果王青山能够造反成功，夺得天下，那么将来自己女儿嫁给王君阳之后，自然就是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王青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就算王青山达到了天下，恐怕也没命当皇帝了，未来做皇帝的自然是他的儿子王君阳。 更何况薛振也之前听说过了，那王君阳完全是经天纬地之才，才华要远胜于王青山，这样的人物将来肯定能够有一番作为的。 “这个地方的确是人迹罕至，只要减少和外界的联系，基本上就很难被发现了，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藏着这么多人的话，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不断地朝着深山里运粮食，你觉得朝廷是眼睛瞎吗？” “更何况此处深处经济重地，本来就是朝廷重点布控的区域，在这个地方搞什么小动作，一定要小心翼翼。” 王青山摇了摇头，对于薛震的水平他是嗤之以鼻，像薛震这种人做事不用脑子，如果真让他做一件事的话，恐怕分分钟就把事情给做成一滩烂泥。 随便和薛震聊了两句，王青山已经没有和薛震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了，他找了一个借口，借口自己累了，要回去早点休息，就和薛镇分道扬镳了。 看着王青山离开的背影，薛震的眼睛里倒是闪出了兴奋的光芒，如果真能把自己女儿嫁给王君阳的话，那么薛家算是飞黄腾达了。 而此处正在京都里的宁凡，自然不知道，大康的背后还有这样一个四大家族的反抗联盟，正在针对自己。 这些日子宁凡最着重去做的事情就是设计大运河，要设计一个大运河，其实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如果单单依靠宋成舟的话，这些问题莫说是五年了，就算十年也未必能够解决。 这当然不是说宋成都水平不够，工作不努力，而是因为有很多问题，隔行如隔山宋成舟，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懂得这些问题。 一条大运河贯穿整个西北，而且还有和津南大运河相接，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真是可以称之为一个历史性的工程，如果能够凿开一条贯穿西北的运河，那么整个西北这片区域将会被彻底纳入大康的版图。 为什么宁凡要这么说，其实在宁凡的心目中，西北那片区域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纳入到大康的版图之中，或者说没有真正纳入大康的版图。 一直以来，朝廷对于西北的掌控能力都是比较弱的，西北这片区域历来都是少数民族盘踞的区域，各地的土司各自为政，对于朝廷的政策嗤是嗤之以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有了一条贯穿整个西北境内的大运河，无论是运兵还是运输，其他东西都变得轻松了很多，那么朝廷对于西北的管理就要提上日程了。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宁凡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勤政殿里，对着西北的地图，整日的发呆。 这幅地图并没有等高线，也没有实际的地形地貌，宁凡要全凭自己的记忆和通过查阅一些资料才能够大致明白西北的地形。 宁凡要做的就是勘察出一个大致的路线，然后把这个路线图和设计图给画出来，拿到西北去，让那边的人去将整个运河的图纸给设计出来。 运河只要有了设计图，那么工人就可以开始挖了，在宁凡最初的设计里，这条大运河虽然工程浩大，但是宁凡却只能最多给半年的时间。 江南现在的工业化程度日新月异，每天都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有了朝廷巨量资金的支持，江南那边的情况发展的是形势一片大好。 但是现如今江南七省却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发展遇到了瓶颈。 这倒不是说江南的工业化发展停滞是遇到了技术瓶颈，而是说江南的工业化程度完全取决于燃料的运输速度。 煤炭太珍贵了，各种各样的矿石也太过于珍贵了，但是运输全靠牛车的话，那么一来一回就需要数月的时间。 而这些矿产偏偏全部产自于西北，江南连一个矿山都没有，这些资料全部都要依靠西北的供给，比如说煤炭，比如说各种各样的药材，各种各样的金属矿石等等。 这些工业化的原料都要依靠人力运输到江南，然后再被江南的冶炼厂炼制成各种各样的金属和其他加工用的材料。 这样的运输速度造成了江南各种各样厂矿原料的极大短缺。 第540章 开运河 现在不是说技术跟不上脚步了，而是说原材料，这是根本跟不上脚步，煤炭矿石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供不应求。 所以在宁凡这里看来，开凿一条运河几乎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而且开凿运河的周期不能太长，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 甚至就目前这个情况上来看，开凿一条运河要比修建一条铁路的价值要更大，毕竟现在蒸汽机还处于研发阶段。 “陛下，三日之后我在京郊将会举行一次蒸汽机车的实验，您到时候一定要过来看看。” 宁凡打开一本奏折，嘴角不由得缓缓抽动，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得兴奋起来，一整天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似乎是想什么来什么，宁凡刚刚因为涉及西北运河的事情抓耳挠腮，就想到了蒸汽机，没想到随手打开一个奏折，竟然是沈梦溪上的奏折。 这个奏折放在所有奏折的最上面，想来也是周全刻意为之，想让宁凡第一时间就看到这温馨的提示语。 蒸汽机头第一次实际测试，宁凡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做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宁凡对于蒸汽机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很陌生的，他只知道具体大致的原理，但是它的机械构造还有很多东西宁凡都不甚清楚。 其实这蒸汽机车能够造出来，宁凡的功劳只占了十分之一，绝大多数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人家沈梦溪。 其实宁凡发现自己这个皇帝做得一点滋味都没有，别人家的皇帝都是开疆拓土，整日率领着大军御驾亲征，而自己这个皇帝则是成了技术宅。 每天宅在皇宫里，就是搬运自己穿越那个时代的科技，来这个时代。 当然大小的事情宁凡也没有少做，他不单单是搬运了那个时代的科技，就连那个时代的人文法案，宪法精神宁凡都打算带到这个时代来。 当然这些都要一步一步来，所有的路都需要慢慢地走，先让大康富起来，大家都有饭吃，再谈其他的体制改革，这是宁凡心目中最完美的路线。 甚至有时候梦里宁凡的脑海里会不断地萦绕这两个字，就是共和，宁凡甚至有时候会在纸上写下走向共和四个字，他甚至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是有时候却又特别的执着。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如果没有穿越之前，宁凡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普通的特种兵，他只需要听上级的命令指哪打哪，好好的做一个炮灰就行了。 但是宁凡偏偏穿越了，偏偏他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特种兵，突然间变成了大康的六皇子。 然后又在命运的推动和自己的努力之下，奇迹般成为了大康的皇帝。 登基为皇后，宁凡还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正在改变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无论是人文还是科技方面，到处都有宁凡的影子，整个国家每一处都有宁凡的烙印。 设计西北的大运河，每一天完了之后，宁凡还要写一会儿小说，小说写完了之后还要批阅奏折，批阅了奏折之后还要应付后宫那几个女人。 这倒不是说宁凡好色，正所谓食色性也，宁凡也是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会想女人，但是每天都重复同样的事情，就算宁凡也产生了逆反的心理。 当然有些事情他必须做，因为皇帝现在还没有后，一个王朝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皇帝没有后人，皇帝没有后，大臣们就不懂得归心，整个朝廷都是乱糟糟的。 虽然宁凡也努力耕耘了，但是几个女人的肚子却始终没什么动静，这让宁凡抓耳挠腮的，难道是自己真的不行吗？ “二狗，去把太医院的香香找来。” 讳疾忌医那可不行，宁凡现在要好好地找这名医术通神的女医切磋一番。 “陛下，您忘了，香香住在原荣妃娘娘的宫里，为了给您看病方便，为了时时刻刻关注您的身体，香香姑娘每日都会来，今日晚一会儿他也会来。” 二狗凑到宁凡耳边说道。 宁凡当然知道香香今日会来，但是他要的可不是这个答案，如果香香到了这勤政殿，待会儿两人可做不了什么。 “算了朕真的感觉心里难受，想要立即让香香姑娘帮朕看看。” 宁凡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他真的是有些等不及了。 二狗慌忙让人准备了轿子，几十个台阶浩浩荡荡地抬着宁凡，朝着荣妃的宫里走去。 原本这里是荣妃的宫殿，但是后来荣妃甩了原本的身份，现在成了香香姑娘，虽然这宫殿仍旧给香香使用，但是原本的陈设都变了，就连宫女太监都换了一茬。 现在宫里面所有人只知道这位香香姑娘是皇帝最宠信的御医了，同时也是绝色美女，让他留在宫里，时时刻刻为皇帝看病。 不过也有明眼人能够看出香香住在宫里，早晚会成为你陛下的女人，所以暗中明里暗里都有不少宫女太监去巴结香香。 十几个太监突然走进了院子里，香香还是有些紧张的，当看到宁凡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从外面走进来，香香顿时脸色有些泛红。 都这个时候了，皇帝来到自己院子里，肯定是要留宿了，可惜两人之间的身份尴尬，名不正言不顺，实在是让香香感觉有些气馁。 “二狗你带着大家都到院子外面去吧，朕要和香香姑娘好好谈谈病情，今晚如果时间太晚了，朕就不回去了。” 宁凡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作为一个皇帝，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想睡在什么地方就睡在什么地方，这些问题，宫女太监根本无权干预，宁凡也无需向他们解释太多。 等到宫女太监们都走出去之后，反倒是香香有些拘束了，他低着头玩弄自己的头发，一语不发。 “陛下，怎么想到今日来奴家这里来了，其他几位娘娘都还等着呢，就是让他们知道了该生气了。” 香香抬起泛红的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宁凡。 第541章 身体没问题 宁凡听到香香这么说，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来可是真的为了看病的，你帮朕瞧瞧，瞧瞧那后宫几个娘娘的肚子为啥没动静？如果是朕的问题，你就开药给朕吃。” 宁凡终于不再避讳了，十分坦然地将自己的问题说给了眼前这位女孩去听。 香香那是大丰帝的遗孀，虽然和大丰帝没有夫妻之实，但却有夫妻的名分，他原本就是荣妃，后来被宁凡带去了江南，来回一趟之后香香就恢复了自己普通人的身份。 此时的香香，两根手指搭在宁凡的手腕上，正聚精会神的思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是感觉到他很认真，神情很安稳，让人莫名生出一股信赖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朕的问题，朕没病吧？” 宁凡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此时的香香显得极度虚弱，很显然今晚的所作所为让她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陛下，您的身体好像没什么问题，正常的生育应该是没关系的，而且妾身也给其他几位娘娘诊治过了，他们的身体同样没什么问题。” 香香思考了之后，斟酌着字句告诉了宁凡，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对于香香的医术，宁凡自然是十分信赖的，因为香香曾经好几次证明过她的医术之精湛，几乎可以达到通玄的地步。 自古以来，山医卜相，医术本来就和那些玄之又玄的玄术是联合在一起的，医术和玄学其实是不分家的。 香香说他作为男人是没问题的，又说其他的几个女人也没有问题，既然双方都没问题，为什么大家在一起生不出孩子呢？ 宁凡并没有问出这个弱智的问题，去给香香增加压力，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香香，想要从对方的眼中找出答案。 “陛下从您的脉搏来看，您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香香突然又语出惊人，把宁凡都吓了个半死。 “这就是你认为我生不出孩子的原因吗？有办法解决吗？朕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宁凡被香香的一句话差点吓个半死，不过回过神来之后，宁凡对于要孩子的想法更加迫切了。 穿越之前，宁凡只是一个普通的特种兵而已，没谈过恋爱对女人没有丝毫的经验，而穿越之后，宁凡整日忙于事务，对于女人也是处于一种忽视的情况，但是现如今宁凡遇到的情况有些棘手。 身体没有问题，但却生不出孩子，这对于皇权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香香，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是如假包换的大活人，大白天的你说这话把我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宁凡并没有翻脸，而是看向眼前的香香开了一个玩笑。 香香好像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听到宁凡这么说，她的神色略微显得有一些无奈和萧索。 对于香香来说，她和宁凡不一样，宁凡是皇帝是掌控了这个国家绝大多数权力的男人，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已，宁凡就算没有了，她这个医生也可以去找其他的医生，这样让香香对于自己的医术第一次产生了怀疑的态度。 “陛下，外面更深露重，还刮着微微的凉风，您最近身子骨弱，毕竟长时间劳累，不如今晚就留在奴家这里吧，妾身一定会把陛下服侍舒服的。” 香香有些期待地看向了宁凡。 而她的这句平常的话，却让宁凡有些愕然。 宁凡还本来想着要找什么样一个恰当的理由，才能够光明正大的留住在这里，没想到借口早已经被香香想好了，这让宁凡顿时觉得心情舒畅无比。 宁凡其实真的累了，对于女人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他此时虽然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却完全没有半分的邪念。，还将细嫩的手臂贴紧了宁凡的上身。 就在宁凡闭目养神的空档里，这女孩竟然主动来到了宁凡的身边。 “陛下，我给你添点茶吧。” 香香故意用一种十分嗲声嗲气的语气跟宁凡说话，顿时把宁凡惊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此时的香香背对着宁凡，故意侧着身子，露出了很好的身体曲线，尤其是裙子下面那翘翘的桃子，更是让宁凡挪不开眼睛。 一股邪火顺着小腹往上窜，宁凡哪里受得了这样光明正大的勾引啊，顿时一伸手就把眼前的这女人给搂进了怀里。 “香香，你刚才凭什么说我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你一个医生只会把脉而已，难道你还会看面相吗？” 一阵激烈的运动之后，宁凡用手搂着香香，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香香原来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还有这香香的一身医术到底是跟谁学的？宁凡突然觉得刚才香香揭穿自己底牌的时候，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甚至你无法有些怀疑香香仅凭把脉就能够看出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吗？ 但是事实却证明，香香通过把脉，并不能证明宁凡的真实身份，他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的猜测和推敲而已。 “既然我没病就不需要调理了，但是又生不出孩子，这个问题始终是要解决的。” 宁凡并没有逼迫香香，他只是告诉香香这件事情势在必行，他是一定要拿到那东西的。 第二天一大早在回来的路上，宁凡依然怀念昨晚那种温柔乡里的感觉，似乎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但是伸伸懒腰之后，宁凡却发现自己特别的疲惫，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什么东西给抽干了一般。 匆匆回到自己的勤政殿里，宁凡又开始了一天机械化的生活，批阅奏折，找人商议，这些都是宁凡生活里司空见惯的情形。 不过就在这种平静的生活里，宁凡收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派出的使团在汨罗国入境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遭遇了袭击，损失了接近五百人。 使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围攻，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从沙漠里发起攻击，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横扫了营地。 第542章 使团遭袭 好消息是使团的主要成员都没有受伤，因为锦衣卫训练有素，再加上宁凡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当那些袭击者来临的时候，锦衣卫纷纷拿出了最新式的双管猎枪。 这种仍然处于秘密研发阶段的双管现代猎枪，杀伤面广威力强，在近距离作战的范围内，可以对敌人的骑兵造成难以估量的杀伤力。 当营地遭遇袭击的第一时间，锦衣卫立即使用了这种大杀器，也对袭击者造成了难以估量的伤害，这才避免了损失，但就算是这样，营地里的锦衣卫也损失了将近五百多名，那种尸横遍野的景象，宁凡就是不在现场，也能够想象到。 异国他乡，锦衣卫一次死了三百多人，这对于宁凡来说几乎是不可接受的，再加上这次使团是带着和平的信念去的，但是入境汨罗却遭遇了这样的袭击，着实让宁凡恨得牙齿痒痒。 “陛下先别急着做决定，汨罗人没那么傻，他们不会在自己的境内袭击咱们的使团，再说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汨罗人绝对不会有主观袭击咱们使团的想法。” 周群担心宁凡在震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所以第一时间赶来劝说宁凡，让他冷静下来。 但是这个时候宁凡如何能够冷静下来，损失了五百多名锦衣卫，这些都是宁凡手底下最精锐的人，每一个人都是宁凡精挑细选，仔细培养出来的。 当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人的损失，宁凡倒还可以接受，最让宁凡不能接受的是，在汨罗国的境内，大康的使团遭遇了这样毁灭性的攻击。 如果不是宁凡早就做好了准备，给使团配备了最先进的双管霰弹枪的话，恐怕现如今损失就不是五百多人了，整个使团都可能全军覆没。 “那按你的道理来讲，到底是谁袭击了咱们大康的使团？不是汨罗人又能是谁？” 宁凡冷静下来之后仔细去想，他想破头，也想不到到底是谁要暗中袭击大康的使团。 “袭击使团的人肯定是不想咱们大康和汨罗人达成和谈，他要从中挑拔促成这场战争，至于是谁现在还没有经过调查，无法确定，但是可以想象的是肯定就是暗中兴风作浪的人。” 周群此时也没有头绪，但是他可以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兴风作浪，对于周群的这个判断，宁凡也是认可了。 “先看看汨罗人那边怎么说吧，消息传回来怎么也要三天的时间。” 周群让宁凡冷静，宁凡也不得不冷静，因为这个时候贸然开启战争，对于宁凡来说也是不可承受之重。 傍晚的风温温柔柔的，但是宁凡的心绪却特别的糟糕，他对于使团寄予厚望，哪知道使团刚刚进入汨罗就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接下来的路肯定不好走。 有了这次突发事件，双方之间的谈判肯定会陷入一种僵持阶段。 “我总觉得在咱们大康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在高高的楼台上宁凡见到了一身黑色轻纱的月影。 自从掌控了锦衣卫之后，月影就像那暗夜里的幽灵，他神出鬼没，时常出现在全国各地，为宁凡剔除了一个又一个危险。 虽然还不到二十岁，但是月影看起来就成熟了很多，身上仍有少女的灵性，但是眼神却冰冷，如同暗夜里的阎王一般。 这是长时间主宰别人生命所养出的一种上位者的气息，就连宁凡坐在月影的身边都感觉不舒服。 “你的感觉是对的，我也感觉有人在暗中反对你，但是我始终抓不到那些人的尾巴，这些人藏得很深。” 月影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远处天空的月亮。 宁凡也在纳闷，但是他知道偌大一个大康，有很多事例在水底下暗流涌动，整个国家并不是说它完全能够掌控的，毕竟现在不是信息化时代，所有的信息传递还要依靠车马，在这样信息传递极慢的时代，又想发现那些暗中搞事情的人难上加难。 雁过留声，人过留影，有些事既然做了肯定还是有蛛丝马迹的，你着重调查一下咱们大康和汨罗的边境，调查一下有什么大量的人员集结，还有兵器方面的细节。 打蛇打七寸，宁凡知道如果正面去调查的话，很可能得不到任何线索，但是从侧面去了解这些事情的话，也许就很容易打开突破口。 如果宁凡的预料不错的话，这会袭击大康使团的人，必定是大康自己人。 自己人袭击自己人，目的就是为了挑起自己人和敌人之间的战争，这伙人在宁凡的心目中已经上升到最卑鄙的那个层次了。 “你想想你这些年做了多少事，得罪了多少人？有人反对你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没有人反对你，那才是不正常了。” 月影朝着宁凡笑了笑，眼神之中突然间露出了几分妩媚。 “今晚还回去吗？” 宁凡也笑了。 听到宁凡这么问，一直以来身上都透出强大女王气息的月影，此时却露出了小女儿的羞态，她脸色微微泛红，低着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色已晚回去不安全，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我的床很大。” 宁凡走过去，拉住了月影的手，在他接触到月影那柔柔的小手的时候，却发现月影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今夜我还是回去吧，在这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做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心思。” 月影挣脱了宁凡的手，仓皇地逃下楼去了，看着月影有些慌张的背影，宁凡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就如同月影说的那样，没有反对的力量那才是不正常的，宁凡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些大门阀，这些门阀的消亡也太过于蹊跷了，好像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门阀在一夜之间消亡，并不是宁凡的政策制定得恰到好处，而是说那些门阀已经看到了历史的趋势，他们顺势而为形成战略收缩。 放弃了原先的大片土地，把自己的势力转入到地下去了，他们不再干预朝政，也不再热衷于圈地，而是携带着巨额的财富，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数百年的时间，这些门阀世家到底积攒了多少财富，宁凡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些门阀世家交出的财富十不占一。 第543章 后续处理 相较于宁凡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代，这个时代最让宁凡不适应的就是信息不发达，信息传递太慢了，一切都需要靠脚步丈量，没有无线电，没有网络。 不像是宁凡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千里之外的消息，一瞬间就知道了，但是现在却要苦苦地等待十几天。 宁凡倒是反应很快，他立即派去了信使八百里加急，要告诉使团的二狗和萝莉丝，让他们稳住，坚持原则和汨罗人谈判，不要受到这次袭击的影响。 “陛下，您就别担心了，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总之让事情发生。” 萧铃汐轻轻的握住了宁凡的手，她能够感受到宁凡这几天心情上的焦虑。 宁凡抬起头看向了远方，仿佛他的眼神能够穿透时空穿透距离，看到远在塞外沙漠之中的二狗和萝莉丝。 而此时在一片风沙之中，沙漠里的炎热气息，让使团里的众人极为不适应。 放置了几天的尸体开始迅速腐烂了，二狗此时也发愁，按道理说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他们的身体应该带回国内安葬，但是在这茫茫的沙漠之中，要想把这些尸体带回去，实在是太难了。 萝莉丝是最爱干净的小女生，此时闻到远处帐篷里传出的阵阵恶臭气息，她也不由得眉头紧皱，但是发于心底对这些阵亡将士的尊敬，萝莉丝并没有说什么，和其他使团的成员一样默默地忍受着。 “这样下去不行，如果天气实在太热的话，弄不好会引发瘟疫，这样吧，就把这些将士们安放在大康和汨罗的边境，让这些将士的英灵永久守护着我大康的边疆。” 实在是没办法了，二狗只能忍痛做出了这个决定。 五百多具尸体堆起来如同小山包一样，傍晚的时候在二狗的带头下，锦衣卫们在四周戈壁沙滩上寻了一些干枯的胡杨树，然后用马匹将这些胡杨树拉到了堆放尸体帐篷的周围，将木头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鼻子上蒙着白色纱布的二狗神情悲痛，他举着火把，神情肃穆地来到柴堆旁，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点燃了火堆。 马头琴声悠扬，萝莉丝公主清扬的歌声犹如暗夜中的微风。 在熊熊的篝火之中，这些将士的英灵化作一团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在送走了这些阵亡将士的遗体之后，二狗又重新戴上了面罩，带上了十几个守卫，来到了戈壁滩上。 夜晚的戈壁滩上，气温格外的低，此时的二狗不得不披上厚厚的外衣。 “大人，咱们去看这些尸体做什么？” 一个锦衣卫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 这次锦衣卫阵亡了五百多人，但是也给敌人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创伤，敌人在锦衣卫的现代枪支下死伤惨重，死伤了足足一千多人，是锦衣卫接近两倍。 “我怀疑这伙人的身份不简单，从外貌上来看他们并不是汨罗人，汨罗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壮，但是这些人却身材高大，皮肤白皙。” 二狗前几天就来勘察了一次，但是并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但是现在他仍然不甘心，他准备在临走之前最后搏一搏，看看到底能不能查找到有用的线索。 弄清这伙袭击者的真实身份，对于接下来双方的谈判有着很大的意义，如果弄不清袭击者到底是谁，那么大康和汨罗之间的谈判就等于说蒙上了一层阴影。 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这是前几天袭击的现场，在现场残留着一千多具尸体，一大片秃鹫在夜晚的时候仍然再次进食，察觉到有人来了，秃鹫全部飞向了天空。 仅仅才过去不到五天的时间，很多具尸体都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空气之中弥漫着恶臭的味道，二狗好不容易在这修罗场中找到了几具完整的尸体，用刀子割开尸体的外衣之后，却看到那尸体已经严重的膨胀腐败了。 “大人，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就连随行的锦衣卫千户庞龙，都感觉有些坚持不住了。 这庞龙本是行伍出身，在军阵里也混了个十几年了，对于死人那自然是司空见惯了，但是就是这样一位百战老兵，在这修罗场中仍然站立不稳，被臭气熏得睁不开眼睛。 “你们先退后，退到外围去，我一个人在这里面查探一番。” 二狗强忍着恶心说道。 并不是说二狗对着尸体没有畏惧，没有反胃的感觉，而是说他有很强的使命感，这次宁凡让他一个太监当做使团的团长，二狗深感责任重大，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有负皇恩。 远处上百个锦衣卫聚在一起，看着打着灯笼，在尸体堆里翻着的二狗，这些锦衣卫们也不由得挑起了大拇指。 “狗大人区区一个太监，能够赢得圣上的倚重，看来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这狗大人做事第一是心细，第二是有责任心，第三是思路开阔，根本就不是咱们这些粗人能够比的。” “说起来咱们这些人虽然带把了，但是和人家这个没带把的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锦衣卫们议论纷纷，对于孤身在尸体堆域里寻找线索的二狗，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说这次护送使团的锦衣卫千户庞龙，其实一开始是有些瞧不起二狗的，他觉得二狗一个阉人根本没资格作为大康的使团团长，更没有资格代表大康。 所以这一路上，庞龙对二狗并不是言听计从，反而是多有掣肘。 不过二狗做事倒是十分善良，始终没有处罚过庞龙，反而对这位庞千户照顾有加。 其实最让庞龙记忆犹新，甚至可以说对二狗的形象产生改观的，就是因为前几天的一场袭击，在袭击之中，二狗临危不乱，不但拒绝了后撤的请求，而且还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自那以后，庞龙就对二狗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觉得这位瘦弱的小太监实属不寻常，将来的成就也绝对不会太低。 第544章 团长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不要说二狗是个太监，是个阉人，这根本不影响二狗发挥他的能力。 不多时二狗就从尸体堆里出来了，他的手中拿着几块血淋淋的人皮。 庞龙虽然觉得恶心，但是映照着火光，开始看到这几块皮上有着模糊的刺青，那刺青是一个月牙的印记。 “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刺青的，都是一些地位比较高的袭击者身上才有这种月牙印记，我猜测他们是隶属于某种组织。” 二狗将这十几张从尸体上割下来的人皮，仔仔细细地搜捡起来，他打算将这些人皮带回去风干之后保存下来，将来当成调查的线索。 “大人您是怎么分辨这些死者的身份的？” 庞龙有些好奇。 因为这些袭击者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是制式服装，单单从他们的穿着来看，根本分不出他们的身份高低。 “分辨身份这个东西，其实是靠眼力的，那些身材高大肥壮的，往往身份都不同一般，而经常训练的人，他们手上会有厚厚的老茧。” “而且身份高的人，他们的身上往往有某种小饰品，以金银居多，而普通的袭击者则是身上几乎没什么财物。” 二狗一边说一边将几块人皮交给了庞龙，庞龙忍着恶心，让人将这人皮收拾起来。 随行有锦衣卫的太医，那些医生处理这些皮肉组织，那是最擅长的了，让他们将这些皮肉分干要保存上面的刺青图案，其实并不难，回去之后锦衣卫只需要依照着这条线索按图索骥，应该找到袭击者的老巢不是太困难。 远处戈壁滩上的篝火仍然在熊熊燃烧，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二狗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熊熊燃烧的篝火，就命令队伍连夜开拔了。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锦衣卫们，他们一起出来的同袍有将近四分之一，都永远留在了这戈壁滩上。 一想到昨天还朝夕相处的兄弟，今日就阴阳永隔了，很多锦衣卫眼眶都不由得红了起来。 尤其是此时此地，在异国他乡，这份真挚的感情就更加难以抑制了。 “哭什么哭？是不是男人，咱们当兵打仗吃皇粮的哪有不死的，实话告诉你们，老子当兵的第一天就做好，随时死的准备了。” 看到队伍里大家的情绪有些低沉，唐龙忍不住挥舞着鞭子，恶狠狠地朝着手下的怒斥。 二狗看到庞龙凶神恶煞的样子，并没有制止。 每个人都有自己带兵的方法，庞龙带兵的方法就是吆喝、殴打，依靠严格的军纪，这种方法不能说不行，但也并非最高明的带兵方法，但是对于出身低微的庞龙来说，这却是最切实有效的方法。 白天其实不适合在沙漠行军，因为正午温度最高的时候，沙子的温度能够达到六十度，在这样高温的天气里前行的话，大多数人都会中暑。 所以二狗采用的方法就是夜晚前行，而白天的时候找到合适的地方去休息。 白天光线好，也不用担心被偷袭，只要哨兵的位置安排得足够仔细，就不用担心敌人突然间冲到面前。 “再有两天的时间，咱们大约就能到达汨罗的都城了！” 萝莉丝公主放下手中的地图。 这一路行进的路线，其实都是由萝莉丝公主制定的，他手底下有很多大波的商人，而大波人最擅长的就是做生意，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世界，所以大康通往汨罗最安全最近的通道，也是萝莉丝公主提供的。 “按道理讲，咱们一旦进入汨罗的境内之后，他们就应该派人保护了，这是惯例，没想到这次汨罗人竟然毫无动静，难道是不欢迎咱们大康的使团吗？” 二狗坐在骆驼的背上，朝着萝莉丝公主笑着说道。 “那倒也未必，不过这次汨罗人真的生气了，是真的，汨罗人生活的这片区域是离不开水源的，尤其是他们的地界上有着大片的耕地，如果大康真的在上游琴江口，打造一条支流的话，那么会分去大部分的流水量，到那个时候汨罗用水就会进入紧缺的时代。” 萝莉丝公主说话倒是中肯，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了，看问题就有两面性。 二狗没有回答洛丽丝公主这个问题，他承担着这次和谈的主要任务，而萝莉丝公主承担的角色，只不过是作为一个中间人而已。 第二天中午，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队伍到达了一个绿洲，二狗就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众人吃了饭之后，除了站岗放哨的，其余的都进入帐篷开始休息了。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在绿洲的树下都还能够忍受。 就在二狗刚要进入梦乡的那一瞬间，远处传来了大大的马蹄声，二狗翻身起来，第一个反应就伸手摸出了双管猎枪，检查了一下弹药之后，二狗就走出了营帐。 锦衣卫的千户庞龙也赤着上身，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并没有二狗那么紧张，手里也没有拎着武器，这是眼神如同鹰一样，看向了远处的地平线。 “如此不加掩饰，马蹄声应该不是突袭。” 庞龙回到帐篷里，把衣服穿好之后又走出来，这个时候外围的哨兵已经回来了。 “使者大人，是汨罗人的迎接队伍到了。” 哨兵翻身下马。 二狗听闻是汨罗人迎接的队伍来了，就赶紧回身到帐篷里穿上了一身厚厚的使者装束。 这是外交场合，必须要穿着隆重一点，如果是平时前行的时候，二狗会穿得更加简单一些，短衣短裤会更加有利于散热。 不多时，汨罗人迎接的官员就来到了绿洲里，这些官员看起来衣着朴素，身材矮小，但是眼神却极为犀利。 汨罗人的官员大多都是懂得大康语言的，虽然说话的语速有些快，但是二狗大致能够听懂，汨罗人首先表达了对使团遇到袭击的慰问，之后就表示这件事情是在汨罗境内发生的，他们汨罗人肯定会调查清楚。 第545章 汨罗公主 队伍之中还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那女孩儿刚开始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直到他和萝莉丝公主相见之后，二狗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看起来不起眼的少女竟然是汨罗国的公主。 汨罗人很显然对于这次和谈是很重视的，大康作为他们最强大的邻居，汨罗人一直生活在大康的阴影之下。 汨罗人无论人口还是地域面积都是远远不如大康的，汨罗的整体国力就相当于大康的一个省份，如果和大康发起战争的话，那么汨罗人必须要进行全国动员，这是伤筋动骨的大事。 但是国与国之间有些事情用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诉诸武力了，蚂蚁和大象之间起了矛盾，有的时候也许必须要诉诸武力的。 二狗并没有和迎接使团的汨罗官员谈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双方除了寒暄互相问候之外，基本上都是按照外交礼节的流程来的，彼此之间并没有正式地去谈论问题的本质。 一来是这迎接的队伍里官员的资格不够，就算是和对方谈论问题，也得不到实质性的效果，二来大家刚刚接触二狗，还不想暴露自己太多的想法。 迎接的队伍人数还是很足的，足足有四千人，这下整个使团的安全感爆棚，几乎不用担心被袭击。 很快，夜晚又来临了，凉爽的风吹得众人从心里都感觉愉悦，上半夜照旧休息，下半夜急行军，按照这个速度，两天之后应该就能够到达汨罗的都城。 在到达汨罗都城的前夜，庞龙提议大家庆祝一下，毕竟这一路行军大家的疲惫都是写在脸上的，马上就要到汨罗国的都城，而且周围都是繁华富庶的城镇，买一些酒水食物倒也不难。 其实二狗也懂得庞龙的心思，这一路来大家吃的都是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除了肉干之外就是馕，就连二狗自己都吃得快吐了。 “庞千户既然说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你负责去采买一些食物酒水，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营地里举办一个简单的仪式。” 二狗毕竟是整个使团里的最高长官，庞龙无论做什么事情自然要请示二狗，在得到二狗的准许之后，庞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城镇里的树木房屋要更多一些，也没有沙漠里那么热了，而且二狗发现，在靠近汨罗首都的附近已经走出沙漠区域了，这里更加像是大康的江南区域，到处都是良田，平原，植物郁郁葱葱，河流密布。 这里天气虽然炎热憋闷，但是动植物的生长却很迅猛，汨罗的物资极大的充裕，尤其是粮食，价格是十分便宜。 到了傍晚的时候，庞龙和病人把购买的食物和酒水搬到院子里来了。 二狗来到院子里看了一下，发现这些酒水味道都很不错，尤其是庞龙购买的一些肉食，味道更是前所未有的鲜美。 “这些都是高端货，是精心制作的，咱们是团里的高层人物在一起，当然也要请汨罗那边的人。” 庞龙表示，今晚这个院子里，都是使团百户以上的人物。 对此二狗倒是司空见惯了，毕竟任何地方都是有阶层有圈层的，那些士兵们毕竟人数众多，一个院子里也挤不下。 “不能随便走出营地，兄弟们要庆祝一下的话，也可以派人把东西买到隐营地里，可以适当的饮酒，但是不能喝醉，必要的警惕性还是要保持的。” 二狗这个时候关心起那些普通的锦衣卫了。 这些锦衣卫毕竟都是大康的精锐，那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就算是普通的锦衣卫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这些人一路走来都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二狗也自然不能亏待这些人，但是大家都身负重任，自然不能够过度地饮酒，丧失了警惕性。 “吃点肉就行了，喝酒就不必了。” “当然我也不喝。” 庞龙当即就表态了。 见到庞龙这么说，二狗也不好说什么，很快夜幕就降临下来了，庞龙让人在院子里架起了篝火，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院子里亮如白昼。 萝莉丝公主携手汨罗的公主从拱门里走了进来，很快汨罗的几个高级官员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二狗则是带着使团这边的一众官员，也从帐篷里来到了院子里。 大家彼此语言相通，在一起谈天说地倒也快活，尤其是说起彼此家乡的特色的时候，众人更是流露出了少有的天真。 宴会在一种欢快和低沉的情绪之中缓慢地进展着，大家除了吃一些食物之外，更多的都是互相交流和彼此试探。 二狗试探的主要重点就是在于汨罗人的态度上，他要看看汨罗人的底线在什么地方，汨罗人的诉求是什么，只有掌握了这两个地方，那么接下来和汨罗人的谈判就变得简单许多了。 而汨罗人这边也担心和大康发生战争，毕竟相较于强大的大康汨罗，这相当于一直趴在大象身上的灰尘。 “其实我们的王也不希望和大康发生战争的，在我们汨罗国内有很多人都十分喜欢大康，无论是你们大康的风物人情，还是你们大康皇帝写的小说，都是我们汨罗人争相传阅的重点。” “可以说我们汨罗人最向往的地方，就是你们大康了，如果能不发生战争的话，我们汨罗人是绝对不愿意和大康发生战争的。” 一位汨罗的年轻官员不胜酒力，首先进入了酒醉的状态，嘴里开始胡说八道，把一些原本属于秘密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几个汨罗国的高级官员奋力的阻止，但是作为年轻的官员却好像管不住嘴一样。 “我这次来也是带着和平的意愿来的，国虽大好战必亡，我们大康虽然强大，兵强马壮，但也绝对不欺负弱小的邻居。” 二狗趁着酒酣耳热之际，向几位汨罗的官员表态了。 当然从二狗的表态里，并不能看出大康的真实意图，毕竟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社交场合而已，二狗所说的话并不具备有正式场合的效力。 第546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尊敬的使者大人，你能不能向我描绘一下，你们大康的皇帝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呢？” 汨罗国的公主换上了一身女人的装扮，虽然脸上蒙着淡淡的面纱，看不清面孔，但是从声音来看，这位少女的姿容绝对非俗。 听到汨罗国公主关心大康的陛下，二狗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公主殿下，我们大康的皇帝陛下和您一样都是一位年轻人，他跟您一样善良，热爱自己的子民。” “对了，您说过，您看过他的书，不知道您有没有读过书中的一句话。” 二狗看向了汨罗国这位神秘的公主。 从萝莉丝和这位公主之间亲昵的互动情况来看，两人好像早已经认识了，而且看起来姐妹亲身无话不谈的样子。 如果这位公主真的在汨罗国内地位不低的话，那么很可能会影响这次和谈的走向，所以二狗对于这位汨罗国的公主还是很重视的，他想赢得对方的好感。 “你们大康皇帝陛下写的几本书我都看了，都很好看，不知道使者大人说的是哪一句话？” 公主殿下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一般，温润清丽，而且他的语调没有丝毫的生涩，听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康口音。 “公主殿下的大康语说得真好，您是不是去过大康了？” 二狗并没有回答公主的上一个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他这样举动，不由得让这位公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公主的脾气好像很好的样子，并没有生气，而是顺着二狗的话回答：“我没有去过你们大康，但是我的老师是你们大康人，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听到汨罗公主这么说，二狗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们的陛下曾经在书中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们的陛下就是拥有这种侠肝义胆的情怀！他不像是一位冰冷的帝王，反而像是一位热血的侠客，他对待任何事情都很有热情，而且极为聪明。” 二狗当着众人的面把宁凡给夸赞了一遍， 当然他说的这番话倒不是夸张，也不是拍马屁，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就连一旁的萝莉丝听到二狗如此说，都没有感觉到有一丝不妥。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汨罗国公主重复的这句话，眼神之中渐渐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宴会在欢快的气氛之中结束了，临行的时候，汨罗国公主单独把二狗叫到了一边，他给了二狗一个包裹。 “使者大人，接下来的这些日子，我可能不方便再见您了，能不能在你回程的时候把这个包裹带给你们大康的皇帝陛下，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汨罗国公主将一个包裹交给了二狗，二狗用手拎了一下，发现里面沉甸甸的，但是具体装的是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看到汨罗国的队伍离开之后，一旁的庞龙有些羡慕的走了过来：“看来陛下的小迷妹遍布五湖四海，就连这汨罗国公主，都没有逃脱陛下的魅力。” 庞龙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但是二狗却给了庞龙一个眼神，然后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训斥道：“不要对陛下妄加评论，一不小心就会招来祸患。” 听到二狗这么说，庞龙果然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朝着二狗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二狗带着使团来到了汨罗国的都城，在这里他们并没有受到盛大的欢迎，但是汨罗国官方的态度总体上来说还行，给使团安排的食宿待遇都算不错。 “萝莉丝公主就是不知道汨罗国王室对咱们使团的态度到底怎么样，他们决定什么时候和咱们举行会谈呢？” 萝莉丝公主这几天都在外奔波，也不知道他找了什么人，具体做了什么事，但是二狗能够感觉到萝莉丝公主似乎也在为这件事情奔走。 “现如今汨罗国的内部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国王为首的组合派，他们不想和大康为敌，更不想发动战争，但是另外一派就是主战派，他是由宰相蒙罗所主导的主战派，他们主张发动战争。” 萝莉丝公主似乎对于汨罗人的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把实情告诉了二狗。 但是二狗听到萝莉丝公主这么一分析，反而更加迷惑了他，一脸茫然地看向了萝莉丝公主：“公主殿下，你要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汨罗国的国王无法掌控局面，他说了不算？” 听到二狗这么问汨罗国的情况，萝莉丝公主就知道二狗对于汨罗国国内的情况那是一无所知。 “狗大人，我有必要向你说一说汨罗国国内的情况，其实在汨罗国权力最大的那个人，不是国王也不是宰相，而是两人互相牵制。” 萝莉丝公主语出惊人，一句话就把二狗给惊呆了。 他很难想象，在一个国家国王竟然不是最权威的那个人。 “你也不要觉得意外，因为汨罗国的王室历来都没有掌控军队的权利，而真正的话语权就在掌控军队权力的宰相手中，不过宰相也不敢胡作非为，毕竟国王在国内有着庞大的声誉，普通的民众都对国王十分的尊敬。” 萝莉丝公主仔细解释汨罗国的情况，他要尽量让二狗明白在汨罗国国内的权力分配架构，这样一来二狗和汨罗国国内官员进行谈判的时候就会少走弯路。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我明白了。” 二狗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对于他来说，这次谈判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了，汨罗国实在是一定要发动战争，那么二狗也没办法，无论拿到什么样的结果，对于二狗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狗大人，你这次来到汨罗，陛下是怎么跟您交代的？陛下既然派出了使团来到汨罗国谈判肯定是不想和汨罗国彻底撕破脸。” 萝莉丝公主一眼就看穿了宁凡的打算。 其实宁凡的意图并不难猜到，毕竟大康作为区域的一个强大的国家，主动派出使团，出使一个小国，那态度就十分明显了。 第547章 宰相 “陛下不想打仗，不是意味着大康惧怕汨罗国的军事实力，之所以不想打仗，是不想伤害两国之间友好的关系，更不想随随便便就树立一个敌人，更何况两国之间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又何必去打那么一仗呢。” 二狗有些奇怪地看向了萝莉丝公主。 “可是你们大康要强行在人家汨罗国的河流上开凿一条支流，这难道不是你们大康首先侵犯了汨罗国的利益吗？” 萝莉丝公主有些诧异地看向了二狗。 听到萝莉丝公主这么说，二狗却坚决了摇了摇头，她神情严肃地看见了萝莉丝公主：“公主殿下，我觉得您的观点有失偏颇，第一，那河流并不是属于汨罗国，第二，我们大康开凿支流也并不在汨罗的境内，因为那个地方一直是有争议的，既不属于汨罗，也不属于大康。” “底层逻辑要弄清楚，基本的概念也要弄清楚，说话要讲求实际，不要颠倒黑白，我们大康人从来不会欺负任何弱小的邻国。” 二狗义正辞严地说道。 平时的二狗看起来都是很沉闷的一个人，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表现出了一个外交官应有的风采，他的这番讲解直接把萝莉丝公主给看呆了。 “你真的只是跟在皇帝陛下身旁的一个太监吧，我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们的皇帝陛下就那么有魔力吗？就连他身边的跟班就是这么厉害。” 萝莉丝公主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二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秦江发源在什么地方？他的水来自什么地方？难道说这条河流天生就属于汨罗吗？这是这些年汨罗人用秦江的水用得更多一点，依赖性更大一点而已，并不能说那条河就是属于汨罗的。” 二狗侃侃而谈，说话的逻辑性很强，反驳的萝莉丝公主哑口无言。 “之前我对这件事情没有太多的了解，经你这么一说倒还觉得真有道理，这条河的归属问题不应该归于某个国家，而是要大家共用，其实大康也有权利用这条河的水，这是上天的恩赐。” 萝莉丝公主认真地说道。 两人正在谈论，由锦衣卫进来通报说是汨罗国派来了使者。 试着进来之后，一番寒暄就说明了来意，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明天宰相大人要召见大康的使团，当然主要见的还是二狗这个团长。 “那不行，我们来到汨罗，第一个要见的当然是你们汨罗人的国王了。” 听到来人这么说，二狗当即就拒绝了，那来人听到二狗拒绝，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使者大人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在我们汨罗，宰相的地位是不次于国王的，甚至在某些方面，宰相的作用要比国王更加的强势。” 来人被彻底激怒了，冷冷地撂下一句话。“ “不管你们汨罗人内部是什么情况，总之我们大康历来十分的遵守上下尊卑，既然咱们是两国之间的会晤，那么我们使团当然要先见一见国王陛下了。” 二狗没有受到对方话语的影响，继续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那使者见到二狗根本不听自己的劝说，没办法，只能气哼哼地离开了。 “狗大人，咱们谈谈还没开始呢，你就把汨罗的一个最大的实权人物给得罪了，这位宰相蒙罗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物，你得罪了他，恐怕对于这次和谈会极为不利。” 萝莉丝公主似笑非笑地看向二狗。 听到萝莉丝公主这么说，二狗却冷笑了起来，他看一下刚刚离开那人的背影说道：“其实这个宰相蒙罗派人来的目的也很明显，还不是想要在我这里敲诈一笔钱吗？汨罗人和大康之间的战争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位宰相蒙老板应该也很清楚，他只不过想要做一个顺水人情，但是要在我这里拿一部分好处罢了。” 听到二狗这么说，萝莉丝公主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诧异的神情：“你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那蒙罗我知道是一个十分贪财的家伙。”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散去了，第二天一大早二狗就盛装打扮，跟着汨罗国的官员一起去拜见汨罗国的国王。 汨罗国的王宫并不像大康那样宏伟壮阔，反而他们的国王宫殿，主要的建筑是用竹子制作的，除了竹子之外，还要用到木头架构，总之这个国家处处都透出一种别样的味道。 真正在王宫里见到汨罗国国王的时候，二狗还是吃惊了，因为坐在最上面位置的那个人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想象中的王者形象。 二狗这才知道，原来汨罗国的国王竟然是一个女子，这女子大约三四十岁左右，看起来雍容华贵，眼神温润。 “见到国王为何不跪？” 旁边有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男子出来呵斥二狗。 二狗正在愣神间，听到有人喝斥，自己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人说的同样是大康语言。 在汨罗国，其实官方和民间使用的语言，更多的都是大康语，汨罗国本土的土语，其实表达的意思很有限，现如今只有极少数人在使用。 “您就是宰相蒙罗大人吧？您昨晚派人索贿，我并不从，难道您是因此而记恨我了吗？” 二狗直接看向了这位身材矮小的男人，凭直觉二狗断定对方就是汨罗国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果然听到二狗这么说，那宰相蒙罗吃了一惊，脸上也露出了阴森森的神情：“这位使者大人，您虽然来自大康，但是说话也要讲究分寸，不存在的事情不要随便乱说。” 正在二狗和蒙罗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坐在上方的国王突然开口了。 “蒙罗，你少说两句，大康的社团一路鞍马劳顿，咱们该体谅一下。” 国王坐在上方温柔地说道。 蒙罗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二狗，这才朝着国王说道：“王上，这大康的使者，盛气凌人，摆足了天朝上国的架子，在咱们汨罗人的地界上公然蔑您，我看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惩戒，这样才能彰显我们汨罗的国威。” 听到蒙罗要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惩戒，二狗立即警惕了起来，自己收入也就罢了，如果连带着让大康跟着自己有失国体的话，那么自己就坏事了。 “尊敬的女王陛下，我并没有任何不尊敬您的意思，是按照使节之间的礼仪程序，我是不必向女王陛下下跪的，我代表的是我们大康的皇帝陛下。” 二狗晃了晃手中的节杖，不卑不亢地说道。 第548章 会见女王 “大胆，你区区一个太监，见了我国女王为何不跪下？” 汨罗宰相蒙罗一脸冷笑地看向了二狗。 此话一出，不单是二狗脸色骤变，跟在二狗身后的萝莉丝公主也是脸色变得煞白，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这么庄重肃穆的场合，蒙罗宰相当众揭穿了二狗太监的身份，这等于是直接的羞辱。 “蒙罗，现在是庄重的场合，请你不要胡言乱语。” 汨罗女王也吓了一跳，很显然没想到蒙罗会如此不顾大局。 萝莉丝公主是真的看出来了，这汨罗国的女王和宰相之间有着重重矛盾，两人之间互相掣肘，对待大康的态度也是截然相反。 这汨罗女王就不用说了，自然是亲近大康的，从她对待大康时他的态度就可以窥见一二，那蒙罗宰相就完全不一样了。 先前蒙罗宰相派人上门去勒索，被二狗拒绝之后就处处针对大康的使团。 此时的萝莉丝公主有些紧张，因为她担心二狗如果控制不住情绪的话，在汨罗国的朝堂上大发雷霆，会不会给两国之间的关系造成裂痕？ 不过很显然，萝莉丝公主是有些多虑了。 被人当众羞辱，二狗的确很生气，但是他却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情绪，这家二狗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脸上就绽放了笑容。 “蒙罗，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大康皇帝陛下钦点的使者，你公然侮辱我大康使团的使者，到底是何居心？” “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资格作为宰相？” 二狗反戈一击，顿时让蒙罗脸色尴尬无比。 他之前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攻击，清者自清，整个汨罗国也有不少官员在看着呢，心里面自然有一本账。 此时听到二狗反戈一击，不少汨罗国的官员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甚至眼神之中还闪烁着对汨罗国宰相蒙罗的鄙视。 两人谁是对的，高下立判。 “我承认你们大康的确比我们汨罗要更加强盛，毕竟你们的土地广阔，人口众多，但是如果你们要欺负我们汨罗国，那也是没门的事。” 蒙罗眼见情况不对，顿时就把矛盾给拿出来了，他要利用这个矛盾来吸引众人的目光，暂时转移刚才的尴尬。 果不其然，当蒙罗抛出这个话题的时候，周围不少汨罗国的大臣们都对二狗和使团的成员投来了怒目相向的神色。 站在汨罗国的角度上来看，的确是大康截断了人家的母亲河，生命之源。 “好，今天我就不回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二狗看向了众多汨罗的官员，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反而是挺直胸膛，气质沉稳，不由得让萝莉丝对二狗刮目相看。 “那秦江流经的区域很多，难道说这条江就是属于汨罗的吗？” “这条江发源于雪山之巅，流经十几个国家，这些沿途的国家都会取用秦江里的水源，既然这些国家都可以，为什么独独我们大康不行呢？” 二狗用眼睛看向了蒙罗宰相。 事实胜于雄辩，二狗摆事实，讲道理，并没有诡辩，这话果然让汨罗国的一众官员们哑口无言。 “我承认你们汨罗国对于这条河的依赖性很高，因为你们汨罗国的农业发达，大部分区域都需要这条江的水流来支持你们的农业发展，但是并不代表着这条河就是属于你们汨罗的，我们大康无权使用。” 二狗再次大声的说道。 虽然已经决定好让步的问题了，但是此时此刻二狗还必须要把事实摆出来，因为两国在最初的辩论和谈判的时候，必须要把原则性的问题拿出来弄清楚。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那秦江根本就没有流经你们大康，你们大康凭什么使用秦家的水？” 蒙罗被二狗的一番话成功带偏了，半天才反应回来，开始反驳二狗的论点。 两人在朝堂上唇枪舌剑，各说各有理，但是总体上来说，二狗说得更加有理一些。 “大家恐怕不知道吧，我们大康的西北地区常年风沙弥漫，到处都是干枯的土丘，放着良田沃野却不能耕种，这难道不是一种浪费吗？…… “更何况那秦江之水连绵不绝，你们汨罗人每年取用的流量还不足这条河的百分之一，剩余的许多水都白白流入大海了，难道我们大康用一点就是死罪了吗？” 二狗据理力争。 一番唇枪舌剑的交锋下来，蒙罗宰相被二狗驳斥得哑口无言，就算想要狡辩，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既然你们大康觉得自己使用秦江的水理直气壮，既然你们大康觉得开凿一条支流无伤大雅，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心虚地派出使团来到汨罗？” 蒙罗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从这方面来找出反驳二狗的理由。 但是二狗听到蒙罗的一番话之后，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不屑，他淡淡的看着蒙罗宰相说道：“宰相大人，我们大康的使团，这次来到汨罗，可不是谈论该不该开凿秦江之流的问题，我们来到汨罗，是想加深两国之间的合作关系。” 谁都知道，大康的使团来到汨罗是为了平息两边的怒火，是为了给即将爆发的战争浇一盆冷水，哪知道二狗此时的一番话，却让汨罗国的官员们云里雾里。 “女王殿下，这是我们大康织的丝绸，也是我大康皇帝为女王准备的礼物。” 二狗摆了摆手，使团的成员从外面抬进来了八个大箱子，在每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不同质地的丝绸，每一匹丝绸都是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箱子打开之后散发着惊人的光泽，那汨罗女王看到这么漂亮的丝绸，顿时挪不开眼睛了，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 “多谢大康的皇帝陛下了，准备了这么多礼物，这些丝绸一定很贵吧？” 汨罗女王忍不住惊叹道。 二狗等的就是汨罗女王的这句话，他连忙摇了摇头，看了一下汨罗女王说道：“女王陛下，其实我们这次使团来到汨罗，最大的原因就是推销我们大康的商品，其实这些丝绸在我们大康现如今价格并不贵。” 第549章 火枪威慑 “原本一匹丝绸要七八十两银子，但是现在只需要十两银子就可以购买到了。” 二狗向汨罗女王介绍起了大康所织的布匹的价格变化。 要知道丝绸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紧俏的物品，都是这个国家特权级别层最为喜欢的东西，这种摸起来滑滑的光泽惊人的布匹，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但是现如今听到二狗说这大康的丝绸价格竟然不如原本的十分之一，顿时让满朝文武都震惊了。 “使者切莫妄言，这丝绸的原料和人工本来就昂贵，怎么可能十两银子一匹布呢？” 汨罗女王有些生气了，她觉得这位大康的使者是在诓骗自己。 “女王殿下，我们大康使团这次来到贵国还有另外一层来意，那就是邀请贵方的使团同样来到我大康访问参观，因为接下来我大康有很多物美价廉的商品，想要进入到汨罗售卖。” 二狗也不说废话，直接拿出了大康一些标准化的工业产品，白糖，精盐，肥皂，香水等等。 这些东西当然都是当做礼物送给汨罗女王的，那女王看样子有些失态，因为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精美的工业制品，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女王陛下，还有一个小小的礼物，是陛下单独要送给您的，您看这个玩意儿，你喜欢吗？” 二狗从腰间掏出一支火枪。 汨罗的这些官员们根本不知道火枪是什么，看到火枪也不知道害怕，只是觉得这个物件看起来有些奇怪而已。 “这是什么东西？” 汨罗女王有些惊讶地看着二狗。 “这是火枪，在百步之外就可以将人杀死，就算是柔弱的孩童持有火枪，也可以将一名身强力壮的成年人当场击毙。” 二狗拿着火枪，告诉汨罗女王这火枪的妙用，哪知道女王听到之后不但不怕，反而露出了饶有兴致的样子。 “是不是本王拿了这火枪，如果有人想要密谋行刺的话，本王就可以用这火枪其击杀？” 汨罗女王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蒙罗宰相。 此时的宰相蒙罗，很显然已经有些紧张了，他紧张的盯着二狗手里的火枪，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女王殿下，我想试一试这火枪的威力，给您演示一下，不知道您是否介意？” 二狗有意要展示大康的武力，当然要展示一下这火枪的威力了，这也是宁凡特地交代的重头戏。 “当然可以了，本王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也尚武，对于这等神兵利器，自然也十分的喜欢。” 汨罗女王不由分说地答应了下来。 “女王陛下，这火枪的威力比较大，在室内演示的话可能会有巨大的声响和破坏力，不知道女王殿下能否接受呢？” 二狗再次问了一句。 “贵使，但试无妨。” 汨罗女王看样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甚至比二狗还要急迫。 看到这一幕，二狗再也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枪，这一枪瞄准的正是宰相蒙罗的方向。 只听砰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一股白烟，从二狗手中的火枪中升腾而起，而那宰相汨罗则是吓得脸色苍白，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两腿之间一股黄色的液体流淌了出来。 他原本戴着头上的帽子，已经不翼而飞了，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而那只帽子本来好好的，此时却被打得稀巴烂。 中间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看得周围不少汨罗官员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好意思啊宰相大人，我对这火枪平时也疏于演练，打枪的时候没什么准头，差点伤到宰相大人。” 二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哪里有半分歉意的意思？ 眼神盯着汨罗宰相蒙罗那失态的样子，更是充满了讥讽。 蒙罗宰相此时已经成了朝堂上的笑柄了，一众官员都盯着他，看得蒙罗宰相脸色煞白，恼羞成怒。 他本来在朝堂上是可以和女王抗衡的人物，但是今时今日却被二狗弄得颜面扫地，在心里面已经恨透了二狗了。 这蒙罗在笑也不说话，站起来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而女王看到门罗宰相的背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霾。 蒙罗宰相离开了，朝堂上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紧接着竟然有接近一大半的官员也随之离开了，看着朝堂上仅剩的稀稀拉拉的官员，二狗的神情也有些惊讶。 剩下的这些官员不是胡子发白，就是十分年轻，一看就是没有掌握实权的官员，看来在汨罗国真正掌握实权的是宰相，而女王很可能已经被架空了。 “女王殿下，这是什么情况？” 二狗明知故问。 他之所以这么问，其实就是为了探查一下汨罗女王的态度。 “相信使者你已经看到了吧？蒙罗宰相和皇室之间发生了矛盾，现如今汨罗的朝政是割裂的。” 汨罗女王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自己对国家的控制力度减弱了。 二狗听完汨罗女王的这番话，之后没有开口说话，大脑在急速地思考问题，他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汨罗女王和蒙罗宰相的态度是很明显的，一个主和一个主战。 但是爱好和平的汨罗女王，偏偏没有掌握真正的军事权利，也就是说就算是和汨罗女王达成了和平协议，最终也只是一张废纸而已，根本做不得数。 “使者大人如果需要考虑的话可以，回去尽管慢慢考虑，至于汨罗现如今的状态，本王也无力改变，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 汨罗女王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对于汨罗的未来似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一场本来要促成的谈判，不欢而散，二狗也有些纠结，他回到住处之后立即找来了萝莉丝公主商议对策。 “如果按照咱们既定的计划来看的话，现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和蒙罗宰相促成和谈，假如能够让蒙罗改变主意的话，那么这场战争会有极大概率会避免。” 萝莉丝公主在分析问题的时候，思维很缜密也很冷静，并不以私人的感情去影响自己的判断。 第550章 使团的选择 二狗当然也认可萝莉丝公主的说法，但是他心中有疑虑。 “狗大人，是不是担心今天把蒙罗宰相给得罪了，他会不会专门和咱们大康作对？” “这一点你倒是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到了蒙罗宰相这个层次的人，他最基本的是非观还是有的，在这种人眼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你想过没有像蒙罗宰相这样目光短浅的人，其实是最好对付的，只需要给他一些金银财宝，就可以让他改变主意，而纳米与罗女王则是更加的聪慧，更加的着重大局和未来的发展，和这样的人合作，大康势必要拿出更多的筹码。” 萝莉丝公主继续分析，在他的分析里竟然倾向于和汨罗宰相蒙罗去合作。 不得不说，二狗也认为萝莉丝公主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同时又很纠结，想了想之后二狗又摇了摇头。 “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吗？” 二狗总觉得这样不好，毕竟门罗宰相那种尖酸刻薄的性格，让二狗极为不适应，他从内心里就排斥和这样一个人合作。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了，因为整个汨罗绝大多数权力都掌控在蒙罗的手中，女王殿下没有实权，但也只是得到了民众的拥护而已。” 萝莉丝公主也是无奈的说道，很显然他也并不喜欢蒙罗这个人，但是从大局出发来说，这次使团和谈的对象，那还必须是蒙罗宰相。 二狗承认萝莉丝公主分析得很对，但是他就是觉得心里拧巴，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有些不正常。 “这个蒙罗到底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他手中的军权吗？但是这汨罗本身就是弹丸之地啊，再说了，这女王殿下可是有着广大的民众支持的，他为什么就不能逆风翻盘呢？” 既然不喜欢这个蒙罗，那么二狗就开始开动脑筋了，他决定主动为自己塑造有利的条件。 这就是典型的强者思维娱乐，按照萝莉丝公主的思维方法，那就是利用现有的条件，去做一个最巧妙的选择，但是二狗却偏偏不这么想，他常年跟在宁凡身边，习惯性的按照宁凡的思路去思考问题。 时间久了，二狗就发现宁凡的思路就是典型的强者思维，就是在情况对自己不利的时候，他并不会在其中二选一，而是为自己创造有利的条件。 “蒙罗宰相靠的可不是手中的军权，而且他有强力的外援，临近的国家叫做萨克，萨克可是一个可以和匈奴人比肩的游牧民族，强大的战斗力就是蒙罗最强大的外援。” “只需要蒙罗一声令下，萨克的骑兵随时都可以从草原上冲到汨罗来。” 萝莉丝公主好像对于汨罗国家内部的情况掌握得很清楚，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为二狗解开了心中很多疑惑。 “那也未必吧，那萨克是游牧民族，而且距离这汨罗还有一段距离呢，中间还隔着一片沙漠呢。” 二狗并没有因为萝莉丝公主的话而产生畏惧的心理，相反他在大胆地分析，小心地求证，并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这就叫做扯虎皮当大旗，就算蒙罗宰相可以叫动萨克骑兵只是一个谎言，但是在汨罗国内却有很多人相信，今天你看到没有？绝大多数汨罗的官员都是支持蒙罗的，支持女王殿下的人少之又少。” 萝莉丝公主有些无奈地说道。 蒙罗在汨罗，国内的势力太大了，并不是汨罗女王可以抗衡的。 “其实像蒙罗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根本不会太长远的，就算咱们和他达成了协议，今天签订了协议，给了他足够的好处，明天他就可能被其他人给顶下去，成为替代者。” 二狗好像对这件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像蒙罗这个人这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长久地掌握权力，翻车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决定了，咱们就和女王殿下合作。” 二狗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把萝莉丝公主给惊呆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二狗，还以为二狗是不是疯了？ “狗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女王殿下完全没有任何实权，就算和他达成了协议，但是他说了也不算呢，蒙罗恼羞成怒的话，还是会对大康边军发起攻击的，到那个时候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 萝莉丝公主无奈地看着二狗说道。 他觉得二狗是在公事的基础上带入自己个人情绪了，因为二狗对于蒙罗的厌恶，所以他并不选择和蒙罗合作，这在萝莉丝公主看来是无比愚蠢的行动。 “公主殿下，你看这样行不行？安排我单独和女王殿下见一次面，不能有任何外人在场。” 二狗想了想，之后并没有像萝莉丝公主，透露自己的真实计划。 萝莉丝公主虽然不知道二狗要做什么，但是却觉得二狗这么做，根本无法完成宁凡交给的任务，他好心又跟二狗说了几句之后，就无奈地离开了。 萝莉丝公主前脚离开后脚，二狗就把庞龙给叫了进来。 “庞大人，现在咱们手底下还有多少锦衣卫呢？弹药还充足吗？” 二狗并没有询问其他多余的话题，而是直接切入主题，在他看来，武力上面有保证的话，随时都可以刮起一阵风暴。 “咱们这次使团带来的弹药是充足的，而且这批火枪的质量还是过硬，至今没有出现任何卡住的情况。” 庞龙对于这批最新制造的火枪很是满意，有了这批火枪之后，锦衣卫的杀伤力会成倍地增长，尤其是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这种霰弹枪的杀伤面很广，一轮齐射下去对方几百人的骑兵都要废了。 就算是在汨罗国内，庞龙还是觉得很有安全感，因为手下有着一千多个兄弟，有着充足的弹药，实在不行的话随时都可以杀出去。 “这样一下，你让兄弟们暗中准备一下，随时准备战斗，我这边要立即给陛下，写去一封加急的信，大概三天的时间就能够收到回信，一旦得到陛下的准许之后，咱们干一票大的。” 第551章 冒险的计划 二狗并没有向萝莉丝公主透露什么信息，因为他信不过女人，而这一路和庞龙结识之后，二狗觉得庞龙是一个很能指望得住的人。 首先庞龙这个人性格极为的坚毅果敢，关键的时刻他有勇气面对一切，其次就是庞龙这个人嘴风很严，告诉他的事情往往都能够守住秘密，从来不会泄露任何不相干的秘密。 基于这两点，二狗对于庞龙有着充足的信任，他也决定和庞龙一起，共同发起一阵风暴。 “狗大人，你不会是想把那蒙罗宰相干掉吧？” 庞龙一脸震惊的看着二狗，他觉得这样的想法不该从一个太监的脑子里想出来。 这想法太猛了，猛得连他这个锦衣卫千户都不敢去想。 “这是我提前写好的奏折，你立即派人送往京都交给陛下，务必在未来三天之内拿到回信。” 二狗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了庞龙。 来回三天，这是一个绝对艰巨的任务。 要想达到这个时间节点，中途就必须不停地换马。 “我派最得力的手下去送信，绝对把信送到三天的时间有些太短暂了，能不能宽限到四天？” 庞龙皱着眉头说道。 “就三天，时不我待，军情紧急，咱们在这边多待一天，情况就会多一分变化，我看那蒙罗宰相已经等待不及了。” 二狗并没有通融，罕见地下了死命令，而这个时候庞龙也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营帐。 第二天一大早萝莉丝公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身边仍然跟着那位汨罗国的公主。 “狗大人，这边已经协调好了，您今天中午的时候进宫，亲自和女王殿下见上一面。” 萝莉丝公主皱着眉头，他不知道二狗要做什么，但是凭直觉，他觉得二狗要做的事情不简单。 萝莉丝公主看了一眼站在二狗身旁的庞龙，总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事情要瞒着自己。 “还没有请教这位公主殿下的名讳呢，怎么称呼呢？” 二狗看向了汨罗公主。 和能说会道，明眸善睐的萝莉丝公主相比，这位汨罗国公主就显得神秘了，总是黑纱蒙着脸，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从身材来看，这位公主相貌也是极佳的。 “我叫芭提雅，不过我也有你们大康的名字，叫做李随风。” 公主殿下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二狗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位公主竟然还取了一个大康的名字。 只不过李随风三个字听起来像是一个男子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是对大康的语言不是了解还是刻意为之。 “芭提雅公主，能不能进一步说话？” 二狗察觉到这位芭提雅公主对大康很有感情，他敏锐地感觉到芭提雅公主也许能够作为一个自己和女王之间的桥梁。 贸然向女王提起这个计划，二狗担心女王点一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如果有芭提雅公主从中说和的话，这件事情或许才能够促成。芭提雅看了一眼萝莉丝，似乎在等待着萝莉丝的决定，毕竟他是萝莉丝，带来的也是萝莉丝的闺蜜，如果绕过萝莉丝和二狗接触的话，他担心萝莉丝会多想。 看到芭提雅公主的表情，萝莉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二狗带着芭提雅公主，来到了另外一个帐篷，亲自为芭提雅公主倒了一杯水，并且坐到了一个很远的位置，两人之间几乎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 “公主殿下请放心，我对公主殿下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把公主殿下叫到这里来，也是有一些密事相商。” 二狗开门见山。 那芭提雅公主把藏在后背的手拿了出来，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弯弯的匕首，看来这位公主殿下防备心理还是很强的。 “如你所知，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在我们大康像我这类人叫做太监，我就算有心也无法对你做什么的，我请公主来只是想要商议一些事情。” 二狗主动说道。 听到二狗这么说芭提雅公主，明显是有些吃惊的，毕竟从表面上来看二狗温文尔雅，谈吐有节。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阉人，这在芭提雅公主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使者大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会帮忙，如果帮不上忙的我会替你保密。” 芭提雅公主很聪明，他也许猜到了二狗接下来要说什么，所以才说了这样一番话，用来宽心。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我是想要联合女王陛下，铲除蒙罗的势力，当然我作为大康的使团不会贸然插手你们汨罗国内部的事情，但是如果女王陛下需要我们大康使团的帮助的话，那么我和手下两千锦衣卫将会鼎力相助。” 二狗干脆开门见山，并没有绕弯子。 听到二狗这么说，芭提雅公主顿时眼睛一亮，情绪也有些激动，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使者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我母亲一直为了蒙罗的事情头疼，这蒙罗借助萨克的外部势力，一直蚕食我母亲的权力，这些年王室的权力已经被蒙罗蚕食得差不多了。” 如果再继续放任下去的话，那么汨罗王氏的权力将会完全被蒙罗架空，到那个时候汨罗的百姓将会成为牛马。” 芭提雅公主很激动，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很显然对于蒙罗他是已经恨透了。 激动归激动，不过芭提雅公主还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很好奇为什么二狗愿意趟这趟浑水，为什么二狗愿意帮助汨罗皇室？ “使者大人，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芭提雅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了二狗。 “我这么做有两方面原因，第一方面，我们大康不想和汨罗人开战，而蒙罗则是一个主战派，如果放任蒙罗继续把持着汨罗国内部权力的话，那么大康和汨罗人之间的战争几乎不可避免。” “第二个原因就是你们汨罗人一旦被蒙罗这个人给控制了，此人狼子野心，很有可能会造成汨罗长期的内乱，而我们大康则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市场，因为接下来我们大康会有很多工业产品都会进入你们汨罗成为你们汨罗市场上的畅销品。” 第552章 李随风 二狗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这两条原因，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芭提雅公主很聪明，任何谎言都会引发芭提雅公主的反感。 “可是我们汨罗人很穷，也没有什么钱呢，根本买不起你们大康的商品。” 芭提雅公主听说二狗是为了保证汨罗人这个市场，不由得有些惊讶了。 听到芭提雅公主说汨罗人很穷，二狗也笑了，他摇了摇头，看着芭提雅公主说道：“其实你们汨罗人一点都不穷，第一你们汨罗人粮食产量完全能够自给自足，而且还有很多剩余的，这就是我们大康需要的我们大康需要大量的粮食。” “其次就是你们汨罗国内部有很多橡胶林，这些橡胶林可以产出橡胶业，这些橡胶业未来都是工业化制品的原材料，我们大康将来会高价收购。” “两国之间的交流也许不需要用钱，而是可以采取以物换物的方法，我们大康可以提供大量的工业化产品，提高你们汨罗人生活水平，而你们汨罗人也必须要有两种保证，第一种保证就是永远要和我们大康保持一致，第二个保证，就是你们汨罗王室，永远不能和大康作对！” 二狗看问题的眼光很长远，这并不是说他生来如此，而是长期受到宁凡熏陶的原因。 很显然，芭提雅公主已经被二狗描绘的远景给打动了，她神色有些激动的说道：“如果能够铲除蒙罗还政于王室，这样最好不过了，但是蒙罗背后还有萨克骑兵，那萨克人凶残无比，一旦萨克人对汨罗发起攻击的话，恐怕我们汨罗人根本抵挡不住。” 芭提雅公主虽然很希望二狗能够帮忙铲除蒙罗这个罪魁祸首，但是也担心北方的萨克骑兵会直接扑过来，将汨罗斯的粉碎，毕竟汨罗作为一个小国，只能夹缝中生存。 “这一点公主大可以放心，活着的门罗也许对于萨克人有价值，但是一旦朦胧死了，他立即就失去价值了，那么萨克人也不必跨越瀚海沙漠，来攻击汨罗人了。” “其实萨克人的凶残之情流于传说之中，而萨克人如果想要跨越寒海沙漠来攻击汨罗的话，恐怕会难上加难，他们的骑兵根本无法穿越沙漠。” 二狗早就把事情问题都想得清清楚楚了，所以此时给出了这些论点，也让芭提雅公主很容易接受。 一直以来，萨克人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汨罗人的头上，他们恐惧萨克人的骑兵烧杀抢掠，但是却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汨罗人和萨克人之间的空间距离。 “其实萨克人只不过是蒙罗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而已，他只是借助萨克人的威名，来对你们汨罗国内部的大臣们进行拉拢。” “真实的萨克人，是永远不可能跨越沙漠去帮助蒙罗报仇的。” 二狗对于自己的论调很是自信，神情也十分的果敢，他的这份自信果然打动了芭提雅公主。 “使者大人，我看您还是不用进宫里去见我母亲了，这件事情就由我来亲自向我母亲说吧，如果您贸然去见我母亲的话，很可能会引起蒙罗的怀疑。” 芭提雅公主把问题想得很透彻。 不过芭提雅的提议却遭到了二狗的拒绝，因为有很多细节性的问题，二狗必须要亲自见到汨罗女王才能够和对方商定细节，这芭提雅公主虽然对大康很亲近，但是却没有最终的决定权。 “不好意思芭提雅公主，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见到您的母亲，才能够和她确定下来，如果您从中传话的话，很可能会丢失一些关键性的信息，使得双方产生误会。” 二狗委婉地拒绝了芭提雅。 芭提雅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笑了：“使者大人，我知道有一处秘道，可以帮助您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王宫，见到我的母亲。” 听到芭提雅公主这么说，二狗也很高兴，他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算是商定了。 从帐篷里走出来之后，芭提雅公主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而当天晚上，二狗就通过芭提雅公主提供的秘密通道，秘密地进入到了王宫里。 商议的过程并不麻烦，二狗提出的条件，汨罗女王表示都可以成熟，毕竟他现在已经被宰相蒙罗逼到死角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反击的话，迟早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皇室手中能够打的牌不多，但是皇室手中还有一支卫队，大约有三千人是绝对忠于皇室的。 而二狗之所以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五万汨罗兵目前正派往秦江口去和大康的西北军对峙，这个时候国内正是最空虚的时候。 如果等到蒙罗察觉到事情不对，撤回那五万兵马的话，那么再想动再向蒙罗就有些困难了，所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有短短数天的窗口时期。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宁凡刚刚接到了二狗的奏折，当看到奏折上内容的时候，宁凡没有吃惊，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从这封信的内容可以看出，二狗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陛下，一旦这么做的话，咱们可就没办法回头了，万一那边失败的话，这两千锦衣卫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一旁的周群倒是有些紧张，他毕竟是文臣，对于军事上面的事情不了解。 “应该不会，这两天锦衣卫全部配备了最先进的霰弹枪，而且弹药充足，就算是失败的话，他们冲出重围也没什么问题。” 宁凡对于最新款的线短枪的威力还是很自信的，这种双管猎枪可以一次性填装两发子弹。 而且子弹的类型也不同，有独头弹，杀伤力巨大，也有子母弹进行大面积杀伤。 总之在这个时代，这种双管猎枪几乎是bug一般的存在，对付区区一个小小的汨罗宁凡，觉得还是手到擒来，根本不需要担心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另外派五千锦衣卫前去接应。” 宁凡想了想之后，又把五千锦衣卫换成了五千江南大营的龙鳞军。 第553章 宁凡的打算 之所以派遣龙鳞军去汨罗，宁凡还有另外一种想法。 锦衣卫本身人数就不多，再加上是宁凡手中最得力的力量，宁凡自然不舍得一下子撒出去这么多了。 但是龙鳞军就不一样了，随时可以补充新鲜血液，只要训练模式还在，宁凡就可以不断地造出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龙鳞军士兵。 “对了，吩咐下去，也给这五千名龙鳞军士兵配上霰弹枪，还有咱们最新的一些设备，全部都配上。” 宁凡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多多少少要收回点利息，闹不好这五千龙鳞军士兵去了就不回来了。 驿卒带着宁凡批阅的奏折，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奔向了汨罗，而另外则是由一支五千人组成的龙鳞军，迅速从江南大营开拔，同样朝着汨罗的方向赶去。 这一切都在秘密之中进行，而宁凡则是掌控了全局，其实二狗现如今的所作所为，一开始就有宁凡的面授机宜。 “陛下是想趁着汨罗国五万精兵不在国内，趁机把汨罗国给占了。” 知道宁凡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命令下去之后，周群这才后知后觉，觉察到宁凡的真实目的。 只不过觉察到宁凡这个真实目的之后，周群惊得嘴巴张开，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要知道汨罗虽小，但那也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呀，宁凡弹指之间就有颠覆这个国家…… “这倒不是！咱们是助人为乐，那汨罗国内部不是女王和宰相互相争权内耗吗？咱们就帮助那汨罗女王把宰相蒙罗给除掉。” “你可要记清楚了，咱们这是纯粹地做好事助人为乐。” 宁凡笑着说道。 但周群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清楚宁凡真正的心声，他摇了摇头，面色难看的盯着宁凡说道：“陛下，就算是咱们帮助那汨罗女王，铲除了国内的反对势力，但是您能够保证这女王一定会亲近咱们大康吗？恐怕他掌权之后第一个要反对的就是咱们大康，甚至还会和外来势力结盟。” 周群忧心忡忡，他担心的是宁凡到最后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宁凡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摇了摇头：“我说了，咱们是纯粹地助人为乐，不会对汨罗国本国的主权利益造成任何损害。” “那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知道派遣这么多人赶往汨罗，花费可是不小的。” 周群是更加疑惑了。 “当然是为了帮助汨罗人强大起来，使他们富裕，只要汨罗人富裕了，有钱了，将来咱们大康的商品才会在汨罗畅销，他们国内稳定，才会给咱们大康提供更多的工业原材料和粮食等等。” 宁凡眼睛都不眨，直接说出了真实的目的，其实这就是阳谋而不是阴谋，就算是让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您如何能够保证那汨罗不脱离掌控呢？” 周群更加疑惑了。 “这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其实最主要一点就在于文化输出和价值观的输出。” “要让汨罗人从内心里认同咱们大康仰慕咱们大康学习咱们大康模仿咱们大康，那样的话汨罗人就会亲近咱们大康人。” “十年二十年后你会发现咱们随便一个大康的老百姓，走在汨罗的街上就会享受人上人的待遇，汨罗的老百姓会不由自主地亲近咱们，咱们大康的书籍，咱们大康的戏曲会在汨罗畅销无比，甚至每一个汨罗人都能够如数家珍地说出咱们大康的民间故事。” 宁凡有些兴奋地展望道。 其实宁凡在盘活国内的同时，已经把眼光着眼于周边国家了，一方面是在海上建立庞大的船队，另外一方面就是朝着内陆开疆拓土，毕竟在宁凡心中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单单依靠大康这一亩三分地是远远不够的。 而要达成这个目标，那就必须要两条腿走路，一条腿就是依靠武力，但是宁凡其实心目中也很清楚依靠武力野蛮的阵法根本就没有用。 在宁凡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曾经有过蒙古人打成欧亚大陆的记录，但是蒙古人打穿欧亚记录，留下的后遗症也是很严重的。 蒙古人没有文化，没有管理手段，每次打下一座城市，打下一个国家都是烧杀抢掠一番，然后留下一部分兵力把守，但是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蒙古人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而宁凡心目中最好的模式则是另外一种模式，那就是价值输出，然后依靠强大的工业收割财富，到了后期自然要利用金融手段。 当然这些都言之尚早了，现如今可以告诉周群的，就是一定要把大康的文化给输出出去。 “在咱们大康千万不要搞什么文字狱，搞什么审查，但凡能够出版的书籍全部都出版，要搞百花齐放。” 宁凡想了想之后朝着周群说道。 其实随着印刷术的普及之后，大康现如今的文化市场，的确是处于百花齐放的阶段。 大量的小说诗歌充斥着整个市场，文化市场的繁荣也开始朝着周边国家辐射，但是宁凡知道，很难拿出一个像后世电影那样有力的文化输出手段。 依靠文字传播文化输出价值观是一种最缓慢的方式，毕竟这个时代，人们认得字的人很少很少，尤其是周边那些小国，那些野蛮的国家，尚处于文明没有被剥削的地方，这些地方的人就更加看不懂文字了。 “过几天再组织一次复兴社的讨论大会，届时朕将会公布一些新的作品。”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拿出一些新的手段，比如这个时代没有的漫画，还有这个时代，绝对没有的通俗歌曲等等。 其实制作留声机并不难，甚至于宁凡现在的知识储备，把留声机的胶片制作出来也不难，至于动力，用手摇也可以，甚至利用蒸汽驱动的留声机，同样也不赖。 周群离开之后，宁凡又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兴奋。 没想到把二狗派去汨罗这步棋是走对了，而汨罗国内的政治格局也等于说是天赐良机，给了宁凡极大的机遇。 第554章 两条腿走路 翻开一本奏折，这是最新从西北送回来的奏折，奏折是由宋成舟亲手写的，宁凡在看了奏折的整体内容之后，神情则是显得更加兴奋了。 在这封奏折上，宋成舟把西北大运河的勘探和开凿的事情全部都写得清清楚楚。 “粮食！现如今最缺的就是粮食。” 宁凡皱起了眉头。 西北的连年征伐，使得那地方的生产被破坏的严重，现如今所生产的粮食也只够自给自足而已，而且很多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 宋成舟一面主持在西北开凿大运河，一面在西北组织土地改革，但是西北要像江南那样，慢慢地发展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宁凡翻开地图，将整个大康的版图和区域都仔细看了一遍，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现如今大康最需要劳动力的有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就是江南，江南现在正处于工业化革命的最前沿，劳动力自然是大量需要的，而其次就是西北。 西北开凿大运河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这恰恰是西北最缺的，因为连年征战西北的劳动力几乎被消耗殆尽了。 区区几十万上百万壮丁，根本不足以满足西北现如今的劳动力缺乏情况，毕竟西北不止要修造运河，而且还要有大量的矿山要运行。 大量的煤矿、铁矿……每天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而且在运河没有投入使用之前，还有铁路没有铺设到西北内陆之前，这些劳动力还必须要承担运输的任务。 很快宁凡就把目光看向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就是紧挨着江南区域的南越地区。 这个地区多山多雨，水资源丰富充沛，农作物生长好，粮食产量高，所以南越地区的人口总数占大康第一。 这个地方虽然称不上是鱼米之乡，但是人口绝对够，而且人口素质高，如果能够把这个区域的人口一部分迁到西北来，那么就可以很好地填充西北的劳动短缺。 “陛下，怎么还不睡呢？” 门外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声音，宁凡回头发现门已经开了，小玉正站在外面。 小玉是萧铃汐的贴身丫鬟，自从萧铃汐进了宫之后，小玉也一直跟在萧铃汐的身旁。 不过这小玉的身份非同一般，宁凡决定找一个好的时机也给小玉一个身份。 “这就睡了。” 宁凡看了一眼，发现小玉端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几样小食，想来是御膳房准备的夜宵。 宁凡本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是自从小玉来了之后，隔三岔五晚上都会给宁凡送一些吃的，而且都是在宁凡深夜没睡的时候。 “都这么晚了，陛下吃点东西吧，要不然肚子里空空的，会饿得睡不着的。” 小玉把几样小吃摆在桌上，顺带着给宁凡斟了半杯酒。 酒香四溢，宁凡端起来浅浅地抿了一口，又拿起筷子夹了些小菜放进嘴里。 “你也坐下一起吃点吧。” 这个时期天气最热的夏季已经过去了，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了，深夜的时候吃点小菜，喝点酒，暖暖身子倒也不错。 小玉并没有听从宁凡的命令坐下，而是绕到宁凡背后，用柔弱无骨的小手给宁凡按肩膀。 宁凡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心里面想着家国大事，竟然忘了自己背后站着这么一个人了。 良久宁凡才想到小玉还在自己身后忙活了，就赶紧拉着小玉的手让去坐下。 “你整天就是这么勤快，累不累？要学会给自己放放假，休息休息。” 宁凡有些心疼的说道。 他和小玉有了肌肤之亲，两人之间说话的时候就亲近了一些，而且和小玉相处的时候，并不像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那般客套。 其实在宁凡心中，小玉是一个很有人情味儿，烟火气息的女人，有些自私，有些贪慕权利，但是更多的是善良。 “陛下，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小玉突然间就跪了下来。 看到小玉这个样子，宁凡吓了一跳，不知道小玉是要做什么。 他放下筷子，勉强让情绪平静了下来，心里面猜测小玉的来意。 按照宁凡的推测，小玉的诉求大概有两种，第一种就是让自己给他封个妃子，这对于宁凡来说并不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行了。 第二种诉求大约是小玉家里面出了什么事了，这对于宁凡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的难题，毕竟宁凡贵为天子，任何事情那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先起来，朕允许你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宁凡直接答应了下来。 听到宁凡这么说，小玉仍旧没有起来，反而是眼圈红了，眼泪都流下来了，宁凡看到小玉这个表现顿时就感觉到问题，可能有些棘手了，如果不然的话，小玉也不会露出这样一副态度。 这态度很明显就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宁凡心中已经有些担忧了。 “陛下，奴家娘家有个弟弟，从小就不成器……。” 小玉一边哭一边说。 宁凡只听了小玉说完了半句，就感觉头皮发麻，一口气闷在胸口，他知道这肯定是大事，果不其然，接下来又听小玉继续说。 “奴家这个弟弟，的确是不成器，近来和人争风吃醋，竟然把人打死了，官府要判他死罪，秋后就要砍头，可是奴家就这么一个弟弟……” 小玉一边哭，一边抬眼偷看了宁凡一眼，但看到宁凡神色没什么变化的时候，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宁凡将端起的酒杯再次放下，他突然感觉这顿饭吃得好不畅快，原来一开始自己就掉入了陷阱中。 这小玉一开始表现得正常，其实就是等自己掉进套里了，不过宁凡并没有生气，人对于亲情是无法抗拒的，小玉也不例外，自己弟弟犯了这么罪恶的事情，做姐姐的虽然明知道法律无情，但仍要来求情，其实就是心存那么一丝希望而已。 “这件事情皇后知道吗？” 宁凡没有发怒，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朝着小玉问了一句。 第555章 帝王的冷酷 听到宁凡这么问，小玉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难看，不过很快就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任何人犯了法律都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话倒是没错，不过事情总有转圜余地的，如果能够留下他一条命，朕愿意给你这个情面。” 宁凡既没有完全把事情担下来，也没有完全拒绝。 这就等于说是给了小玉一个小小的期望，果然让小玉有些喜出望外，满脸惊喜的看向了宁凡！ “当然你也不要太高兴了，活罪可免死罪难饶，倘若你弟弟真的是犯了死罪的话，朕虽然可以保他一命，但是这一辈子恐怕活着比死了要更难受了。” 宁凡朝着小玉说道。 但是此时小玉满心都是想让自己弟弟活下来的情绪，哪里还注意到宁凡话里话外的陷阱，她忙不迭的点头朝着宁凡说道：“只要能够让他活下来，让他做什么都行，我们家几代就这么一个男丁……” 宁凡就再没说什么了，拿起筷子接着吃菜，又把剩余的酒喝完了之后，就躺在床上呼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萧铃汐就来了，不过没有谈起小玉的事情，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萧铃汐才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陛下真要为了私情而罔顾法律？” 萧铃汐昨晚明显没有睡好，她也知道小玉前来求情的事情，恐怕此时此刻已经知道小玉在宁凡这里得到承诺了。 萧铃汐的语气是明显带着微微愤怒的，宁凡自然也感觉到萧铃汐语气里的情绪。 “那倒也不是，朕打算新推出一条法令，那就是把那些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犯人，派到西北去挖矿，毕竟现如今咱们大康紧缺劳动力。” 宁凡不经意的说道。 “人的命是上天给的，杀人固然要偿命，但是咱们现如今情况也不同，让这些人留着命去为国家效力吧，当然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活着走出煤矿的，就让他们用余生去赎罪。” 宁凡理所当然的说道，但是听到宁凡这么说，萧铃汐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她一方面担心宁凡为了私情放掉了小玉的弟弟，但是听到宁凡竟然想出了这么残酷的手段，顿时又有些担心起来了。 “你这么对待小玉的弟弟，就不担心她恨你吗？” 萧铃汐小声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可是经常生活在你身边的人，对待身边的人一定要宽厚，切莫过分地得罪。” 萧铃汐柔声说道。 宁凡自然知道什么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此时，他却脸色冷淡了下来，看向了萧铃汐说道：“朕在想，朕是不是太过于善良了些，自古君王最无情，那小玉跑到朕面前来求情，还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难道就是觉得朕是软柿子，好欺负吗？” 在小玉的面前宁凡没什么情绪，但是在萧铃汐面前，宁凡却把愤怒给表露了出来，这就说明三个人的关系，孰亲孰近，一目了然。 看到宁凡如此翻脸不认人，就连萧铃汐都有些惊呆了，不过想了想之后倒也能够理解。毕竟宁凡现如今做了皇帝，如果身边的女人时刻惹这种麻烦的话，那么将来会有找不完的麻烦。 “那你准备怎么安置？” 萧铃汐有些担忧起来。 她也是左右为难，第一，小玉是他贴身侍女，从小一起长大，姐妹情分在萧铃汐也不想看到小玉太惨。 第二就是宁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放掉一个杀人凶手，让这逍遥法外的，那么这样一来就会在小玉的心里埋下仇恨，如果继续留小玉在身边的话，会后患无穷，所以小玉势必会被赶出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小玉毕竟做过宁凡的女人，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如果放小玉出去嫁人的话，萧铃汐又担心宁凡会有什么想法，但是如果让小玉这么年纪轻轻，就一辈子孤独终老的话，萧铃汐又担心太过于亏待小玉了。 “这世间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小玉竟然向我提出了那个要求，就说明她不了解我，继续留她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宁凡冷漠的说道。 其实有句话他没有告诉萧铃汐，那就是昨夜宁凡在小玉的眼中，看到了她对萧铃汐的仇恨，在那一刻，宁凡就决定，小玉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身边了。 汨罗的事情就让宁凡耗尽了精力了，小玉的事情宁凡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在宁凡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下午宁凡又把周群等人叫到宫里来，讨论文化输出的事情，还有接下来复兴社的文化盛会的筹备问题等等。 而另外一边宫里面的锦衣卫，则是悄悄的来到了小玉的住所。 “你们做什么？” 看到几个全副武装的女性锦衣卫，小玉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些不正常。 但是几人不由分说就拖着她往外走，小玉震惊的直接叫了起来，但是嘴巴很快就被捂住了，等到小玉被塞上一顶轿子之后，她彻底的死心了，她明白这是宁凡对自己的处罚。 “我想见皇后，我想见皇上，我有话说。” 小玉浑身颤抖，她知道这是自己人生最后一次翻牌的机会了，如果宁凡或者萧铃汐肯见自己，她就有办法为自己争取筹码。 但是无论小玉如何呼喊，这些押她的人始终无动于衷，趁着夜色把小玉送出宫，安在了城外的一座宅子里。 夜里的时候，萧铃汐来到了宁凡的寝宫，只说了一句事情处理好了，宁凡就再也没想这种事情了。 小玉在宁凡的心目中，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客，并没有在他心目中留下太多的痕迹而已，虽然他曾经对小玉也产生过几分情绪，但那都成了过眼云烟。 至于下一步小玉怎么处理，相信萧铃汐会去想办法吧，宁凡就不去想这个事情。 话说八百里加急批阅的奏折还没送到了汨罗，而这几天二狗也在焦急地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第556章 亡我之心 而另外一边，京都郊外的深山里，王家的家主王青山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上的一份情报。 “使团安然无恙，顺利到达汨罗，咱们的人损失惨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青山气得直接把这份情报摔在了桌子上。 没有朝廷的情报系统王青山，最近才接到自己派出去的队伍，刺杀失败的消息，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 “父亲莫要着急，咱们不是得到最新的消息了吗？朝廷要对汨罗宰相蒙罗动手了，咱们可以先一步把这个消息告诉蒙罗，破坏朝廷的动作。” 一身白色长袍的王君阳，站在屋子里，脸上带着沉稳的气度。 王青山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他微微摇了摇头：“蒙罗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五万精兵全部派往了秦江口，国内哪还有人手能够对抗锦衣卫的？” “父亲你可别忘了，现如今在汨罗国内的锦衣卫也仅仅只有不到两千人而已，这点人手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汨罗国内部的军事力量呢？” 王君阳对于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信心，他不相信二狗仅仅带着一千多人的锦衣卫队伍就能够夺下一个国家。 “咱们埋在锦衣卫里的暗桩不是说了吗？最近朝廷已经向汨罗国内的锦衣卫下达了命令，要急于干预汨罗内部的事务。” 王青山觉得情况很棘手，一方面是刺杀失败之后，很可能让朝廷顺藤摸瓜。 这次错失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再想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上加难了。 “父亲，您可别忘了，咱们虽然无法对汨罗国内的情况干预，但是咱们可以将去送信的使者拦下来呀。” 王君阳一脸得意。 听到儿子这么说，王青山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他之前的确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更没有想到能够这么操作。 “朝廷派去送信的使者出发，应该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吧，咱们这个时候派人去追赶还来得及吗？” 王青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听到父亲这么说，王君阳摇了摇头，看，向王青山说道：“孩儿之前瞒着父亲，私底下做了一个决定，已经提前派人去拦截朝廷的使者了，这次绝对不能够让朝廷把消息送到汨罗国内，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叫二狗的太监能够在汨罗国内掀起多么大的浪。” 而此时远在汨罗国内的二狗和庞龙正在焦急地等在国内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得不到朝廷的回信。 “庞大人，你确定派去的使者把信送到京都了吗？送到陛下手里了吗？” 得不到回信的二狗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站在屋子里坐立难安，因为时间耽误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如果让那蒙罗意识到了危险提前准备的话，恐怕再想对他动手就千难万难了。 “信肯定是送回去了，但是返回的过程之中肯定是遇到了某种突发的情况。” 庞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预感到这次事情恐怕又要糟糕了。 如果迟迟等不来，朝廷的消息那么现如今就左右为难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萝莉丝公主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而二狗看到萝莉丝公主如此慌张的面容，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最新消息，蒙罗将军已经决定把前线的五万士兵暂时撤回汨罗了，大约两天的时间，这五万人就能够回到汨罗国境内。” 萝莉丝有些声音颤抖的说道。 虽然他之前没有参与到二狗的计划里，但是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二狗的想法，现在蒙罗要将这五万精兵撤回国内，那么大康的使团就危险了。 蒙罗已经和大康撕破脸皮了，到时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大康的使团动手，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狗大人，您看现如今的情况怎么处置，要么咱们立即离开汨罗境内，要么就立即动手。” 萝莉丝公主很显然是猜到了二狗的想法了。 二狗脸色有些难看，在没有得到宁凡的首肯之前，他是不敢随便动手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又僵持不下，实在是令人难以抉择。 “将在外，军令而有所不受，不能再等朝廷的消息了，如果咱们不立即动手的话，恐怕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都要付诸东流了。” 二狗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来之前，其实大康对于汨罗的现状是一无所知的，根本不知道汨罗境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来了之后，二狗察觉到汨罗国内的情况之后，才悔之晚矣。 “什么时候动手？今天晚上吧？我去通知兄弟们准备。” 庞龙噌的一声站起来，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外走，却被二狗一把拽住了。 “不能这样干，这个时候咱们的人肯定会被蒙罗密切地监视着，一旦有任何动向，蒙罗那边肯定会防备，闹不好，他会提前逃出汨罗。” 二狗一边稳住庞龙，让他不要乱动，一边分析道。 “是啊，那汨罗在汨罗国内方方面面都有关系，都有眼线，咱们和女王殿下密谋的事情，很可能已经让蒙罗给知道了。” “这两天我还听说蒙罗秘密调动了一个卫队，大约有四千人，在他的住所周围日夜驻守。” 萝莉丝公主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失落和后悔的表情，看来他也认为二狗这次的计划是注定要失败了。 第一，谈判是肯定要失败的，第二，又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那么无疑大康和汨罗之间的和谈就算彻底失败了，而且很有可能会让汨罗国和其他国家结盟，从而和大康为敌。 “我马上去宫廷里向女王告别，咱们做出一副要回到大康国内的样子，这样暂时可以让蒙罗宰相以为咱的胆怯了，从而放松警惕，然后再杀一个回马枪，一举定江山。” 二狗没有犹豫，瞬间就决定了对策，他匆匆穿上官袍之后，就在萝莉丝公主的带领下朝着汨罗皇宫匆匆赶去。 不过在临行之前，萝莉丝公主却有些疑虑，因为她担心二狗就这么走出营帐的话，会遭到蒙罗宰相派人刺杀。 第557章 虚晃一枪 “你放心吧，应该不会，咱们背靠着大康这块金字招牌，那蒙罗就算是胆大包天，也不敢公然刺杀大康的使者。” 二狗对于这方面倒是很自信，他丝毫不怕，在仅仅只有几个锦衣卫首位的情况下就做，这叫做快速朝着汨罗宫廷走去。 来到宫廷里，二狗也立即感觉到汨罗宫廷里的紧张气氛，尤其是宫廷里的那些卫队，脸上都带着紧张的表情，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使者大人，事情恐怕有什么变化了，根据最新消息，蒙罗已经把前线的精锐士兵全数召回了。” 汨罗女王有些紧张地朝着二狗说道。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了，汨罗女王声音的音调都变了。 “女王大人，既然这次和谈不成功，那么我们大康使团就打算就此返程了。” 二狗装作故意听不懂汨罗女王在说什么，而是用一种十分公式化的语气，朝着汨罗女王说道。 而看到二狗的这副态度，汨罗女王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和害怕的情绪，他没有想到这位大康的使者竟然如此胆怯，遇到危险之后竟然要闻风而逃。 “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走吧走吧，你们终究是大康人，跟我们汨罗没什么关系，我们汨罗皇室的命运和你们也没有丝毫的关系。” 汨罗女王脸上露出了惨笑，泪水挂在她脸上，也许是对于现状的不甘，也许是对于命运坎坷的委屈，总之女王在这一刻流泪了。 二狗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当众表示了，大康师团要立即离开汨罗的事情之后就转身匆匆离开了宫廷。 来到大街上，二狗发现汨罗昔日繁华的大街上，今日连几个店铺开一张都没有了，大街上到处都是关门闭户，人心惶惶，偶尔见一两个行人，也是神色匆忙。 而且二狗还发现街上有不少人目光警惕的，看着自己很明显，这些都是蒙罗的人。 匆匆回忆到使团驻扎的地方，二狗命令所有人快速收拾东西，要在天黑之前离开汨罗城。 “狗大人，咱们要不要和汨罗女王里应外合呢，毕竟咱们只有一千多人，力量还是太过于弱小了，而汨罗宰相府的守卫就足足有四千人。” 作为负责军事方面的主要人物，庞龙对于今晚的这次行动还是很是担忧的。 毕竟这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正的实战一旦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那么大家丢的全部都是命。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那汨罗女王身边全部都是安插的奸细，和她谈论任何事情，立马就会被蒙罗知道。” 二狗摇了摇头，他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 “可是咱们只有一千多人呢，这点人够干什么呢？就算加上咱们手中的双管猎枪，杀伤力巨大，但是也不足以抵消人数上的差距。” 庞龙还是有些担忧。 “咱们只需要做好一个要离开的样子就行了，你派人出去采买食物，剩余的人立即开始全部武装做好准备，天黑之后咱们立即行动。” 二组没什么废话，也没有像庞龙几个字太多，他只是让人把一直以来都用雨布包裹的九十个大箱子抱到了院子里。 当庞龙令人拆开这些箱子时候，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直接就惊呆了。 只见这些箱子里密密麻麻躺着数万枚手雷，这些东西之前，庞龙只是听说过，没有真正的见过，但是此时见到真正实物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的。 “我只简单说一下使用方法，拉这条绳子，然后扔出去，等着爆炸。” 二狗向着众人示范手雷的使用方法。 一千七百个锦衣卫，临时分成十个小组，每个小组大约有一百七十多人，而后二狗就拿来了宰相府的地图开始分配任务。 而作为锦衣卫千户的庞龙则是完全成了一个摆设，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二狗什么时候拿到了一张宰相府的地图，更是愕然地发现这张地图上竟然密密麻麻，被二狗标注了无数个小字，很显然二狗研究这张地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十个临时小队长被叫到二狗的帐篷里开会，给他们分配了具体任务之后，二狗就让这些人离开了。 “咱们大约还有两个时辰的准备时间，令人做饭吃饭吃饱了之后，今天晚上一举拿下宰相府。” 二狗很平静，好像今天晚上这次行动，就是一次参加宴会的小活动，根本不值得他担心一般。 二狗淡定也感染了庞龙和身边的其他人，大家都放松了下来，晚上吃饭的时候甚至有说有笑。 如果说整个团队里有一个人格格不入的话，那这个人必然就是萝莉丝公主，他身为女流之辈，自然不可能上前线去打仗了。 二狗自然也注意到萝莉丝公主的窘态，他特地把萝莉丝公主叫到了一边。 “今天晚上我们动手的时候，我会派人护送公主出城，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如果我们成功了，公主可以可以到城里，如果我们失败了，公主可以就此离开，直接回到大康。” 二狗向萝莉丝公主交代的同时，也拿出了一封密信交给了萝莉丝公主。 “狗大人，这是你的绝笔信吗？你对今天晚上的行动也没什么把握吗？” 萝莉丝公主有些紧张地看向了二狗。 这位她曾经看不起的太监，此时此刻，在萝莉丝公主的眼中，却有着无比光辉的形象。 “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达到完全的把握，我这次有八成的把握能把这件事情做好。” 二狗没有多说，吩咐了，一支大约有十个人锦衣卫组成的小队，把萝莉丝公主带着悄悄出城。 当然不是现在出城，而是到晚上混乱的时候趁乱出城，到那个时候城内一片混乱，自然没有人会顾得上萝莉丝公主了。 夜幕降临，营帐里的众人也慢慢紧张了起来，虽然锦衣卫身经百战，但是在别人的国家里去刺杀别人的宰相，在座的各位都还是头一次。 整个帐篷里除了二狗最为镇定之外，其余人都有些紧张，就连一直自诩，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庞龙都紧张得手心出汗。 “每个人都检查一下弹药，然后再梳理一下自己的任务。” 二狗站了起来。 他一副战斗的打扮，身上穿着铠甲腰间挎着双管猎枪，胸口还挂着七八颗手雷。 第558章 夜袭相府 看到大家都准备好了，二狗把庞龙拉到一边：“正门交给我来攻打，你带着其他几只小队一定要完成任务。” 正门肯定是最危险，也要承受敌人最多攻击的位置。 庞龙自然知道正门的危险性，所以他立即就拒绝了，不但是拒绝了，而且还露出了阴狠的神色。 “你不就是跟在陛下身边的一个太监吗？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老子是锦衣卫的千总，打仗是老子的专业，干你屁事。” 庞龙恶狠狠地盯着二狗说道。 他平时对二狗的尊敬，只是来自二狗头上的那顶官帽子而已，其实在庞龙的内心里，二狗也仅仅只是一个太监。 “老子当初要是没有净身，现在还有你这个狗东西什么事儿？” 二狗自然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突然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互相在对方胸口捶了一下。 “正门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带人去杀了蒙罗。” 庞龙坚决的说道。 这次二狗倒是没说什么，打仗还真不是他的专业，带着众人勇猛冲锋，非庞龙莫属。 “万一咱们失败了，我们外面被打散了，咱们就冲出城，在城外集合。” 庞龙皱着眉头说道。 二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万一失败了大伙就没命了，也没有以后了。 但至于为什么要冒死去干这件事情，二狗也说不清，道不明，也许他想在宁凡面前证明一下自己，也许他不甘于这一生只能做一个太监。 而且时常跟在宁凡的身边，二狗总有一种直觉，他预感到一个轰轰烈烈的大时代就要到来了，在这个大时代里，自己必须要扮演一个很不错的角色。 至于是一个多么不错的角色，二狗目前对自己还没有定位，因为宁凡曾经说过，人生的高度不是外界给你限定的，而是自己内心的界定，人心有多高天就有多高。 二狗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今天是他做事的第一步，他必须要活出命来去干一票大的。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二狗朝着庞龙点点头，两人带着乌泱泱的锦衣卫衣，如同出笼的猛虎一样，直扑宰相府的大门。 动作要快，不能够给宰相府的守卫任何反应的时间，这一点，二狗和庞龙之间达成了一致，这是一场突袭战，也是一场夜战。 火光之中的几队人马冲向了宰相府，沿途遇到阻拦的全部开枪击杀。 静谧的大街上响起了砰砰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异国他乡格外的陌生。 在汨罗国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火枪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这种大杀器却在这里受过了，许多人命，尤其是那些汨罗国的守备。 他们依旧依靠着肉身往上冲，哪知道第一波冲上来就纷纷倒在了宁凡精心制作的双管猎枪之下。 这双管猎枪是现如今大康工业化的结晶，已经达到了工业化的最高水平，制作它的过程上也用上了精密机床。 每一个零件都是精心锻造而成的，杀伤力的效果自然也非同寻常。 在相府虽然有四千多守卫，但是一见面就被收割了数百人，着实把余下的人给吓破了胆子，一时间整个大街上兵荒马乱，人仰马翻，再加上锦衣卫们时不时扔出的手雷，炸出的火光，更加将敌人吓破了胆子。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蒙罗今晚喝了点小酒，因为他之前听说大康的使团要撤了，心里高兴，没想到刚刚搂着第十八房小妾准备就寝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兵荒马乱，隐隐还传来爆炸的声音。 管家尚且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站在门口告诉蒙罗，外面没什么事。 但是门罗仍然不放心，匆匆地披上袍子，走出了房门。 他头发乱糟糟的，肥硕的肚子挺着，比七八个月的孕妇还要夸张。 “什么叫没有事？你没有听在外面喊杀声吗？敌人就要攻进府里来了，快去拿我的铠甲。” 蒙罗能够走到现如今这个位置，就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笨人，相反他有着绝对的警惕心。 听到外面喊杀声一片，蒙罗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啊，不过有四千个守卫，守卫一阵，在相府他一时不担心。 “主人，好像是大康的使团对咱们的守卫动手了，是他们先动手的。” 一位宰相府的将领匆匆地从前方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惊惊慌慌的神情。 蒙罗正在穿衣服，听到这位手下如此报告，顿时脸上露出了冷笑，那大康使团有几斤几两，蒙罗事实上早已经掌握得清清楚楚了。 大康使团余下的人不足一千八百人，这点人在整个汨罗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现在这伙人竟然主动攻打宰相的住宅，这就等于直接向汨罗宣战了。 “他们这是找死！告诉兄弟们，只管下手打，不要留活口。” 蒙罗的确是一个狠人，他要斩草除根。 这就是强者做事的态度，要么不做，要么就把事情做绝，绝对不会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其实在这之前蒙罗就已经想好了，就算得罪了大康，其实也并不是最坏的。 直接站在了大康的对立面，就等于说向匈奴那边交上了一份投名状。 再加上蒙罗长袖善舞，和周边的几个国家关系都不错，如果将这些国家联合起来对抗大康的话，倒也未必就怕了。 “主人，这样做恐怕不行吧，那大康万一怒了，发兵汨罗，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一个谋士赶紧上来劝阻。 但是蒙罗却根本不听他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满脸不屑的说道：“大康和咱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瀚海沙漠呢，他们派兵来了又能怎样呢？到时候咱们把他们打的片甲不留。” 听到蒙罗如此狂妄的口气，周围的几个谋士都惊呆了，因为大康在汨罗人心目中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是他们曾经的宗主国。 大康的强盛是深深刻入汨罗人血液里的东西，每一个汨罗人从内心里都不会想要和大康这样强盛的国家为敌。 第559章 溃败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咱们汨罗虽小，但是就不能开疆拓土了吗？用到一代两代人的时间，足足可以把咱们的疆域扩大到和大康一样大小，咱们未必就怕了他们。” 蒙罗被人打搅了休息，又听说大康的使团主动对自己的住宅发起攻击，心中就产生了狂暴的愤怒。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想再留情面了，与其坐视大康的使团和女王联合在一起排斥自己，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先灭了使团，然后再冲进宫里把女王杀了，自己来做这个王。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还携带着爆炸的火光，蒙罗此时已经把铠甲穿好了，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他脸上的神色不好。 “咱们不是有四千个人吧？怎么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难道那伙贼人已经突破外宅了？” 蒙罗惊的胡子都在颤抖。 可惜这个时候整个宰相府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全部都乱了，没有人能够给蒙罗一个确切的消息。 前院还传来了火光，那是因为前边的院子着起了大火了，而且大火还在迅速地蔓延，按照这个蔓延速度，恐怕最终在象湖都要被烧成一片灰烬。 “还等什么？先派人去救火，这伙贼人人数不多，成不了气候，他们攻不进来的。” 蒙罗看到前院着火，他是真的着急了，这偌大的基业都是他一刀一枪干出来的，如果一把火被烧成了灰烬，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快，快派人去救火。” 蒙罗这个时候恨不能亲自拎着水桶前去救火，在他心目中，这宰相府的产业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宰相大人，来不及了，贼兵已经攻入府中了，那些守卫根本就拦不住。” 蒙罗正打算亲自带人去前院救火，哪知道就看到几个人哭哭唧唧地从前面冲了过来，脸被烧得漆黑，身上还有伤。 听到这几个人在哭，蒙罗听清楚了几个人在说什么的时候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说什么？你这狗东西在说什么呢？咱们四千人拦不住对方一千多人。” 蒙罗抓住那人的领子，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来人直接被打蒙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蒙罗的大腿，又哭着说道：“大人快走吧，前面真的是拦不住了，那贼人太厉害了，手中的火枪杀伤力极强，一杀就是一大片，打出的铁砂能够深深的嵌入肉中，疼得很。” 说吧，这人抬起手掌，只看到手掌上密密麻麻的血洞，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骨头，看到这一幕，蒙罗也是吓得脸色煞白。 他突然回忆起前几日在宫廷里被二狗一枪打掉帽子的事情，回来之后他仔细检查帽子那帽子后面被打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可以想象那火枪打在人身上该是多么厉害的杀伤力，这么恐怖的兵器可比弓箭要厉害太多了。 “走。” 蒙罗不由分说转身就走身旁的几个谋士，还有几十个守卫，都簇拥着蒙罗往后院跑。 后面有后门，他们想从后门离开。 不过走出去了几步之后，蒙罗又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折返回来了，至于其余人则是在慌乱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蒙罗什么时候掉头了。 蒙罗也顾不上几房小妾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了，带着几个侍卫一头就扎进了自己在后院里的一间佛堂。 来到佛堂里，蒙罗迅速让人推开了佛像，佛像被推开之后，下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密道入口，蒙罗看见了几个贴身侍卫，这些都是他平时千方百计培育出来的心腹。 “走，咱们几个下去。” 蒙罗第一个跳下密道的入口，但是几个贴心的侍卫却面带难色。 “宰相大人，咱们走了，可是夫人和孩子们怎么办？” 几个侍卫有些踌躇不前，甚至有人打算转身回去救家人。 这些侍卫都是有家人的，而且家人们全部都住在相府里，现在忙罗不顾自己的家人，要独自逃生，但是几个侍卫却做不到如此冷血无情。 “大丈夫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跟我走，不要犹豫，留下来必死。” 蒙罗急不可耐的说道，可惜几个侍卫并不像蒙罗那么冷血，有两个不听劝阻，转身冲到了外面，而有两个侍卫则是一咬牙跟着蒙罗一起跳进了密道里，紧接着就关闭了里面的机关。 那佛像缓缓的扭动，最终将密道口给遮住了。 人群中的二狗一马当先，手中持着一面巨大的盾牌，虽然手中拿的火枪杀伤力巨大，但是那些守卫的弓箭也不容小觑。 火药需要填装，但是弓箭的填装速度更快，只是弓箭的杀伤面和杀伤力没有火枪这么大罢了。 二狗的肩膀已经被一支羽箭射中了，他强行拔出羽箭，肩膀上一大块肉都被直接撕裂掉了，虽然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但是此时却疼得一只手都抬不起来了。 不过此时的宰相府已经被打下了大半，余下的那些守卫也已经丧失了斗志。 二狗一摆手，十几个锦衣卫就扔出了手雷，那手雷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入院子里，紧接着就传来砰砰的爆炸声。 院子里传来一阵惨叫，烟雾过后二狗带人冲进了院子里，就看到几十个守卫被炸伤，躺在血盆里惨叫。 二狗一摆手，几个锦衣卫就立即冲上去补刀，这个时候根本不能够心慈手软，留下活口，毕竟这些人虽然被炸伤了，但不是致命伤，稍微休息一下之后还有些许的战斗力。 宰相府里的守卫已经大量往外逃了，火光和烟雾缭绕着整个宰相府，使得整个宰相府里充斥着兵荒马乱的迹象，女人的哭泣声，受伤者的惨叫声，以及那火光烧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原本二狗是对于自己的这次突袭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真正短兵相接之后，他这才知道真正要攻入宰相府，活捉蒙罗的难度有多么大，毕竟兵荒马乱了，蒙罗要想逃走，谁也拦不住。 第560章 密道逃生 少顷二狗带着手下，和另外几只小队碰了头，庞龙也在其中，胖龙不出意外同样挂了彩，他身高马大冲在最前面，难免成了敌人的活靶子，庞龙受伤要更重，肩膀中了一箭，大腿中了一脸，连走路都成了问题了。 “我在后门看得清楚，那蒙罗根本没有逃脱，还在院子里，要么是被烧死了，要么就藏在什么地方，咱们仔细搜查，千万不能让这人逃了。” 庞龙虽然受了伤，但是精神头还不错，一只手拄着棍子，另外一只手拎着血淋淋的长刀。 听到没有找到蒙罗的踪迹，二狗同样紧蹙着眉头，其实院子里真正逃出去的人不多，逃的只是一些外围的守卫而已。 “如果真让这蒙罗跑了，那可就糟了，如果这蒙罗和那五万精兵会合之后，再杀一个回马枪，到时候该哭的就是咱们了。” 二狗可不敢怠慢，连忙让余下的人把整个宰相府四门守住，此时的宰相府已经没什么反抗力量了，二狗令人救活的同时也开始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搜查，不多时院子里就站满了老弱妇孺和一些家丁！ 其实整个宰相府里有战斗力的男性并不多，除了宰相蒙罗的一些直系亲属之外，就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年老者的家丁而已，毕竟偌大的一个院子里，根本不允许有外来太多的男性接触的这些女眷。 院子里充斥着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二狗简单地让人问了一下，宰相蒙罗的亲眷竟然一个都没跑，十八个小老婆排成一排，每个小老婆怀里都搂着自己的孩子。 庞龙拎着长刀，带着凶神恶煞的面孔，一番恐吓和询问之后很快就问出了蒙罗真正逃出的路线，众人来到佛堂挪开佛像之后，果然一条秘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根据两个贴身侍卫的说法，就是这条密道通向城外的一处破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蒙罗应该已经逃出破庙，坐上临近一条河的小船了。 一番忙活，竟然真的让正主给跑了，二狗也是吓得六神无主，他这个时候知道慌张是没有用的，放跑了正主之后，恐怕接下来的麻烦还在后头。 “这些宰相府的家眷，咱们留着将来也是个人质。” 庞龙看着院子里的这些女眷。 但是听到庞龙这么说，二狗却摇了摇头，满脸不屑的说道：“那蒙罗要真的是有人性的话，就不会抛下这些老婆和孩子了，独自逃走，他根本就没有人性。” “那咱们怎么办？咱们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住蒙罗，但是现在却让这狗东西给跑了，恐怕到时候面临的就是五万精兵的攻打了，要么咱们赶紧从汨罗逃回国内，要么就去找汨罗的女王，好好的商量一下对策。” 庞龙这个时候倒是很清醒。 他的话倒也提醒了二狗，二狗想了想之后，换下了血淋淋的衣裳，命令庞龙收拾手下的人手，而后他自己带着几个人，迅速朝着汨罗国的宫廷而去。 宰相府这边的情况自然已经引起了全城震动，汨罗女王已经收到消息了，说是大康使团连夜攻打宰相府。 二狗来到汨罗国的王宫面前，就见到那女王竟然在王宫门口等待着自己。 “大人，可抓住了？” 女王一脸热切地看向了二狗。 这些日子权力已经被蚕食到了底线了，女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使团的身上，今夜使团突然间突袭宰相府，着实让女王兴奋得睡不着觉。 “咱们毕竟对宰相府的地形不熟，谁也没有预料到那蒙罗竟然在宰相府里挖了一条密道直通城外，现如今应该已经顺流而下乘船跑了。” 二狗平静地说道。 听到二狗这么说，那汨罗女王反倒没有慌张，仔细想了想，之后就朝着二狗说道：“这个时候船只无法逆流向上，那么蒙罗很可能是顺流而下，赶往萨克去了。” 听到女王这么分析，二狗倒是没有觉察到什么，他只是有些关切地看向了汨罗女王：“女王殿下，国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以您的权力能不能收拢一下，现在国内的情况顺带着把那些返程的五万精兵给收拢到麾下？” 当然二狗只是尝试着问，如果那五万精兵仍然效忠于蒙罗，那么这盘棋就没法下了，干脆直接掀桌子，跑路回家算了。 “只有那蒙罗跑了，现在国内的情况就完全在我的把握之中”。 汨罗女王对于现如今国内的情况似乎很是乐观，他让二狗坐下，仔细给二狗讲解了一下，汨罗现如今国内的情况。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蒙罗引兵回来报仇！毕竟那萨克齐兵的凶残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小小的一个汨罗国是断然无法抵挡萨克骑兵的铁蹄。” 女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不过了，那就是在请求大康派兵支援。 听到女王这么说，二狗松了一口气，因为从女王的语气之中，宁凡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放走了蒙罗，但是现如今，汨罗国内的情况恐怕已经被女王给控制住了，因为刚才来的时候二狗赫然发现，有不少穿着王宫卫队衣服的士兵，正在满大街地抓人，而那些被抓的人都是穿着官服的人，应该都是汨罗国的一些官员。 不用问，这些人肯定是蒙罗的人。 就在大康使团攻打蒙罗府邸的时候，躲在宫廷里一直奄奄一息的女王，却突然间病猫发威了，开始满大街地去抓捕蒙罗的同党，将那些和蒙罗走得近的官员一夜之间，全部来了一个大清洗。 有的时候二狗也不得不佩服，这女王一个女子的手段，的确是雷霆手段，在不确定蒙罗的府邸能不能被攻打下的同时就已经下手了，连夜抓捕了那些亲近蒙罗的官员，这的确是一部好棋，可以迅速地把持汨罗国内的朝政。 “女王大人，这件事情，我会上奏我们大康的皇帝，我相信我们大康的陛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因为历来大康和汨罗都是守望相助的友邦邻国，友邦有难，我们大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第561章 返程 二狗说的都是一些官话套话，这些话虽然看似像承诺，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不过汨罗女王对于眼前的情况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这次不是大康使团突然间来访，那么汨罗国内的情况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恶化，恐怕现如今蒙罗就已经动手了。 正是大康使团的到来，给整个汨罗国的政坛引来了一丝活水，带来了一丝希望，女王才趁机翻盘。 二狗和汨罗女王聊了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就已经天亮了，等到他回到营帐里的时候，庞龙已经把营帐里安排得差不多了，受伤的人全部得到了照顾，统计了一下，昨夜一场大战，总共损失了二百余名锦衣卫。 受伤的还有四百余人，真正有战斗力而且有行动能力的，只有一千多一点点人了。 “修筑运河开凿支流的问题应该是不存在了，但是现在有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咱们这点人手，继续留在汨罗，恐怕已经不安全了，咱们要赶紧想办法离开汨罗。” 二狗望着这些受伤的士兵，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些士兵受的都是红伤，需要静养，但是此时起程的话，这些士兵的行动就会受到限制，受伤的情况也许就会恶化，但是现在的情况二狗不得不立即决定离开。 “离开什么意思？咱们刚刚攻下了宰相府，这个时候偏偏要离开。” 庞龙满脸茫然的神色，按照他的想法，是不是直接开始控制汨罗女王，然后二狗当个摄政王，直接把这汨罗给控制住了。 但是现在二狗却说要走，这的确是让庞龙有些接受不了，这么一来自己这些兄弟岂不是白死了？ “咱们必须要离开，因为接下来一段时间，汨罗国内肯定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混乱，咱们需要坐山观虎斗自己，静待变化，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咱们再卷土重来。” 二狗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立即离开，不趟这趟浑水了。这次能够把宰相蒙罗赶走，等于说是送给了女王一个大大的机缘，双方之间也结下了战斗情谊，将来这女王如果真的能够收拾国内的乱局，那么大康和汨罗之间的友情就算是固定下来了。 来的时候，二狗还准备好了很多地接友好邦交的条件，比如说提供水泥的制造技术，比如说提炼白糖的技术等等，但是这些全部都不用谈了，因为现在汨罗女王根本就顾不上这些了。 她要抓紧这段时间，趁着宰相汨罗出逃的权力真空期，将整个汨罗国内的政坛整肃顺带着把军权紧紧地握在手中。 “一切都听狗大人的，他说得对，现在汨罗情况的确不适合咱们留下来了。” 萝莉丝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子里的门口，看着满院子的伤兵，萝莉丝公主的表情也有些悲伤。 “昨晚的行动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是偏偏那宰相蒙罗太狡猾了，顺着密道就逃跑了。” 二狗有些遗憾地说道。 萝莉丝公主却笑了笑摇头说道：“这人跑了跟死了其实没什么区别，权力只有在权力诞生的地方才有用，一旦逃出了这个圈子，那么那宰相蒙罗就失去了权力光环，就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而已，用不了几天他就完蛋了。” “狗大人，你这次可是狠狠的帮了一个大忙，那女王肯定会记着狗大人的恩情的，将来汨罗和大康之间的关系肯定会进入一段蜜月期。短则十年，长则百年。” “这次使团是圆满完成了任务，不知道回去之后陛下将会怎么奖赏狗大人呢？” 萝莉丝公主是局外人，对于其中的细节看得是很清楚的，他也知道这次二狗出使的任务圆满完成了，这汨罗国内的情况，早早晚晚都会被那女王收拾得顺顺当当。 至于那虚无缥缈的萨克骑兵，也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失去了位置的宰相而派兵去攻打汨罗，所以说那根本就不可能。 庞龙是一介武夫，他不懂得政治，更听不懂萝莉丝和二狗打的什么哑谜，他只知道听从命令，听到二狗说要开拔，就命人把伤员抬上了车，然后把其余的物品都搬上了车。 在进入汨罗边境之前，使团买了二百多头骆驼，这些骆驼拉的板车可谓是立下的汗马功劳，回程的时候自然也要依靠这些骆驼才能够横穿瀚海沙漠，安全的回到大康境内。 一辆辆骆驼车全部套好之后，二狗一声令下，整个使团开始缓缓地离开汨罗城。 来的时候风风光光，走的时候悄无声息，整个使团都在一种哀婉的情绪里前行。 到了瀚海沙漠的边缘，已经是第二天快要天黑的时候了，二狗命人将前夜阵亡的二百余名锦衣卫，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一把火点燃之后彻底焚烧了。 来的时候三千人，现如今只余下一半了，这次使团出使的过程的确是一部血泪史，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是给人的感觉好像度过了艰难一生。 来的时候二狗还是一个皮肤细白的小鲜肉，但是此时脸上却被这阳光晒得漆黑，鬓角还新添了几丝白发。 “狗大人，回到京都之后，您可得向陛下美言几句，多给这些阵亡的兄弟一些抚恤，他们太不容易了，年纪轻轻就客死他乡，连魂魄都回不去，成了孤魂野鬼。” 冲天的火光之中，庞龙皱着眉头，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汉子眼睛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三千多名锦衣卫，跟着他庞龙出关，但是现在只回去了一半，庞龙深深的感受到一种彻骨的悲痛。 “千里造船，一日过江，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当兵吃粮的哪有不死人的，这些兄弟死了，朝廷发给抚恤当然是应该的，回去之后我会纵情陛下，尽量发双份的抚恤，也好给这些兄弟们一个交代。” 听到庞龙的倾诉之后，二狗面色慎重的将这个话题给答应了下来。 凡是他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去做的，虽然这件事情有难度，但是二狗也会去努力。 第562章 黑石城 “少爷，朝廷的使团已经从汨罗国开始回城了，现如今走到风沙城了。” 此时在沙漠的一处绿洲之中，几匹马匹迅速冲进了绿洲。 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坐在马车之中，怀中老吴抱着一名艳丽的女子，听到手下的报告之后，这名公子推开怀里的女子，跳下了马车。 这公子一身白衣，看起来英俊无比，正是那王青山的儿子王君阳！ 王家本来就是关中大族，那也是大康的隐世豪族，累积了数百年的财富，养成了王君阳，一身贵气。 身旁虽然都是一些穿着便服的奴才，但是这些奴才个个眼中闪烁着精光，很显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 传承数百年的家族，自然是有一些手段的，这王君阳就算是和宁凡站在一起，气度也丝毫不弱。 他背负着双手，一只手晃悠着马鞭，玩味地看着几个手下，仔细地思索刚才手下带回来的情报。 “咱们对汨罗国内的情况现在还不掌握，但是我判断这个时候使团匆匆地回来，要么是在汨罗吃了大亏，要么就是汨罗那边的情况已经有变数了。” 王君阳仔细的分析，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 “倒也未必把那宰相蒙罗的手段刁钻阴毒，大康的使团恐怕讨不到好处，更何况使团只有接近两千人，在汨罗国又能翻起什么浪花呢？” 身旁的几个随从倒是不认同王君阳的分析。 王君阳也不生气，他摇了摇头，打开手中的扇子，扇了两下之后，这才风度翩翩的说道：“这使团和咱们没仇没恨的，咱们之前的目的没达到，现如今也没必要对他们动手了，告诉兄弟们，尽量避开使团，咱们不要和他们撞在一起了。” “公子，咱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使团全部给吞掉了？” 几个手下对于王君阳的决定更加疑惑了。 王君阳扭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几个手下，他苦口婆心地说道：“朝廷的队伍加起来有上百万，你杀得干净吧？你记住，这些都是咱们大康的血肉同胞，将来咱们夺了天下，这些人就是咱们的包衣奴才，现在杀了他们，将来咱们使唤谁去？” 听到王君阳这么说，几个手下不由得一阵佩服，纷纷露出了钦佩的神情，被这王君阳的眼光和格局给彻底的震撼了。 “可是咱们现在怎么办呢？” “在这次的事情之中，咱们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而且还平白损失了两千多名兄弟。” 有一个手下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道。 王君阳听到手下这么说，脸上倒是没什么愧疚的表情，他摇了摇头说：“做大事的总要有人死的。” 马车里传来了甜腻的声音，王君阳看了一眼几个手下，就转身钻上了马车，而几个手下看到王君阳如此这般，不由得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一路走来，王君阳大半时间都被消磨在那马车上了，想来是那马车中的女子销魂蚀骨，让王君阳有些爱不释手了。 但是王君阳可是未来王家的接班人，未来王家的家主就一定是王君阳了，这样的人物如此的贪慕美色，的确是让这帮手下有些担忧，起王家的未来。 返程的途中倒也不必赶路了，再加上有着数百名伤兵，所以这一路二狗都是走走停停，尽量的照顾这些伤兵，给他们换药，给他们足够的营养，让他们恢复。 这一路上每到一处，二狗都会停下来购买一些药材，顺带着购买大量的新鲜肉食，对这些伤兵补充营养，但就算二狗照顾得如此仔细，但是五百多名受伤人员之中，还是有接近一半死在了半途之中。 这个时代没有足够的消炎杀菌条件，很多受到严重开创性伤口的士兵根本就撑不过感染这个阶段。 尤其是受到箭伤的那部分人，箭簇深深地扎入血肉之中，伤口极深。 这种伤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致命伤，根本无法治愈的，虽然勉强吊着一口命，但是最终还是被高烧夺去了命。 这一日路过了一个叫做黑石城的地方，二狗命令队伍暂时停在黑石城休整，这次修整二狗决定多停留一些日期，最少也要在这停留二十天，等到大部分伤者度过危险期之后再次前行。 在黑石城这地方，二狗立即写了一封奏折，命人迅速送往京都，这些天都没有收到来自京都的回信，二狗的内心越来越没有底了，要么是京都那边出事了，要么就是送信的人在半道上出事了，总之二狗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寻常。 黑石城虽然是沙漠之城，但是却是大康的边境重镇，这里有着数千边军，所以在这里安全感还是挺足的。 在使团来到黑石城的头一天，在这里驻扎的边军将领就来拜访了二狗，而且还送来了不少黑石城独有的礼物，这黑石城盛产葡萄和蜜瓜，而且这戈壁滩上的羊肉味道很不错，还送来了大量的羊肉。 此地驻守的将军姓铁名叫铁弦，有接近五十岁了，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是腰背挺直，说话声音很大。 “朝廷有接近二十年没有派人来到黑石城了，我每次给朝廷写的奏折也都石沉大海，朝廷似乎忘了这黑石城了。” 铁弦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但是他却把希望寄托在了二狗的身上，他想通过使团给朝廷传递消息，让朝廷重新派新人来换防，因为他实在在这里待腻了。 用铁弦的话来说，哪怕战死沙场也好，他实在是不愿意一辈子默默无名地死在这个边陲小城里。 为了能够让二狗给自己带信儿直达天听，铁弦甚至还送上了几十斤的狗头金，这些可都是金子，纯正的，但是二狗却没有收。 “铁将军你不必忧虑，此次回到京都，见到陛下之后，我一定把将军的口信带到。” 二狗一面安抚铁弦，一面解黑石城现在的情况。 这黑石城并没有设置朝廷一般的官员，因为朝廷已经很久没有派官员来这里了，自从上一任县令死在任上之后，朝廷似乎就把这个地方给忘了，无奈之下铁贤就只能总揽军政大权，既要领兵还要断案，管着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反正咱在这边什么都会干，我老铁本来打字不是一个，但是现在硬生生被逼成了文绉绉的老学究。” 铁弦无奈的苦笑。 第563章 罗刹人 事实上根据二狗的观察，黑石城发展的，其实还不错，这全部依赖于铁弦。 “铁将军，就在一个月之前，您有没有听到这附近的商路上有一大伙人从此路过。” 二狗神神秘秘地说道。 其实二狗问出这句话就是为了寻找当时袭击使团的罪魁祸首，大康的使团当时在进入汨罗境内的时候，立即就遭遇了神秘不明人物的袭击。 当时让锦衣卫损失了接近一千人，这对于二狗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那上千名锦衣卫不能白死，必须要找出幕后的凶手。 而且二狗也研究了附近的地图，那么大批人马要从瀚海沙漠穿过，就必须要找到补给的地方，那么黑石城就是他们绕不过的区域，必须要在黑石城购买淡水和给骆驼补充草料等等。 “一个月之前好像就只有你们使团从这里路过了，其他就再也没有了。” 铁弦神色如常，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二狗仔细观察铁弦的神情，也确认他没有撒谎，这就让二狗很是好奇和疑惑了。 那么大一批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沙漠里，而且明确地知道使团的踪迹的，这些人肯定是预谋已久的。 “铁将军，除了黑石城，这条商路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补充淡水和其他物资吗？” 二狗看向了铁弦。 铁弦摸着胡子，仔细想了一会儿，之后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就神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使者大人，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距离黑石城大约一百公里的蘑菇城。” 铁弦提起在蘑菇城似乎有些恨意，这让二狗十分的困惑。 仔细询问这下二狗才知道，原来那蘑菇城，并不是大康所占据的，而是在十年前有一伙来自边境线之外不明种族的人员将那蘑菇城给占据了，并且当时还把蘑菇城大量的居民全部都屠杀了。 “你也知道，那蘑菇城当然也有不下于十万的居民，一夜之间全部都被他们杀光杀尽了，这些年那蘑菇城的恶魔们始终想要吞并黑石城，若不是我紧锣密鼓地防备着这些年，很可能黑西城也不复存在了。” 铁弦越说越愤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将实木板的桌子砸了一个大窟窿。 二狗也是吃惊了，他没有想到在大康的国土上竟然有异族人驰骋，而且还屠杀了大量的大康老百姓。 十万人，这个数字听起来都骇人听闻，让人头皮发麻。 “铁将军，这么多年了，这伙人的来历您难道真的没有弄清楚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占据咱们大康的土地？这件事情必须要严肃对待。” 二狗也是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他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坐视不理，回到京都之后肯定要把这件事情立即上报给宁凡。 “可惜黑石城的兵马太少了，只是一些老弱残兵，只有五千余人而已，如果给我三千精兵，我就可以踏平蘑菇城，将那些异族人杀光殆尽。” 铁弦是恨的牙齿痒痒，眼神之中也饱含着热泪。 二狗算是看出来了，这铁弦虽然多有抱怨，但其实是个热心人，一腔热血报国。 “铁将军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您就不肯说吗？” 二狗再次追问。 听到二狗接二连三的追问，铁弦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叹了一口气，指着北面说道：“这些人是来自罗刹国的一伙人，听说是一个罗刹国的贵族，在国内受到了清算，然后就带着部下逃到了咱们大康境内。” “狗大人，我不想说，只是不想挑起我大康和罗刹国之间的争端，要知道那罗刹国凶恶无比，历来对于周边国家的国土都是不断吞并的，假如咱们大康现如今惹上了罗刹国，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其实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机会突袭那蘑菇城，将这波罗刹鬼子全部杀死，其实我是顾及咱们大康现如今积贫积弱，完全不是罗刹国的对手，倘若这些罗刹鬼子和国内还有联系，引得那罗刹大军南下的话，到时候咱们大康用什么来应对？” 铁弦握紧了拳头，眼睛之中含着热泪。 二狗是完全震惊了，罗刹国，他知道那是北方的一个巨无霸国家，强盛的程度要远远超过大康，无论是疆域面积，还是人口，以及他们军队的战斗力都在大康之上。 只不过双方之间隔着一望无际的冻土，还有沙漠，双方之间很少有往来，所以一直以来大纲都没有把罗刹国看成威胁。 “其实这么多年那罗刹鬼子之所以没有对咱们大康动手，其实就是瞧不上咱们大康。” “你瞧着北面的那些小国家，动不动就是被罗刹鬼子给灭国了，男人全部杀光，女人抓回去当奴隶，这就是罗刹鬼子喜欢做的事情。” 铁玄子越说越愤怒，眼神和语气之中都包含着一丝化不开的委屈。 “铁将军，你可能已经很久没有和内陆有联系了，消息闭塞，其实我可以告诉你，咱们大康现如今的兴盛程度，已经超过了任何时候。” 二狗斩钉截铁地说道。 虽然现如今的大康刚刚从战乱之中恢复起来，但是发展的速度却是极为惊人的，几乎可以用日新月异来描述。 听到二狗说现如今的大康极为的发达，铁拳直接轻地呆住了，当听说现如今的皇帝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到时候铁弦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狗大人，你是说当今皇上把田地分给了老百姓，人人都有田种，而那些世家大族全部都被皇上赶走了？” 铁弦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甚至觉得二狗在撒谎在编故事，因为这在他看来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人人都有田种，人人都有饭吃，这是咱们圣上说过的话，他也是真实在实践，这句话在咱们大康现如今已经不允许大家族大门阀去圈地了，每个老百姓按人头都会分给土地，一出生就会有土地。” “这些拥有土地的老百姓，每年只需要向朝廷缴纳一部分极少的税负就可以了。” 第564章 血债 二狗将现如今大康的发展娓娓道来，而铁弦则是听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咱们现在发展得这么好，那就更加危险了，毕竟咱们现在只是一部分地区发展起来了，和那罗刹国差远了，要知道那罗刹国专门来掠夺别国，一旦知道咱们大康积累了财富，那罗刹国必定会联合匈奴人，前后夹击灭掉咱们大康。” 铁弦是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他表示一定要写一封奏折，让二狗带给宁凡，让这位年轻的皇帝一定要立即警惕起来，防备罗刹国南下来入侵大康。 二狗和铁弦聊了半夜，也被这位老将军的气节给深深折服了，事实上铁贤是一个很简单很纯粹的人，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但是却把朝廷交代的事情办得井井有条，忠实地执行了自己的任务。 “狗大人，大事不好了。” 戈壁滩上的夜晚格外的凉，二狗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门被一阵阵拍响，他一个激灵爬起来赶快披上了厚厚的皮袄。 由于肩膀上受了伤，二狗在穿衣服的时候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疼得二狗呲牙咧嘴，但是他还是赶紧来到了门口，透过宽大的门缝朝外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庞龙一瘸一拐的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你慌什么？” 城外三十里处，发现了有大军朝着黑石城赶来的痕迹，是不是那汨罗国的宰相蒙罗带着大军前来追杀咱们了？ 庞龙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脸色苍白，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他定定地看着二狗，嘴角还有白沫，看来是吓得不轻，把三魂七魄都吓走了一半了。 “不太可能，那汨罗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率军入侵我大康的境内。” 二狗听到庞龙的话也是一惊，不过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一边扣上扣子，一边分析，最终二狗分析，这伙人不但不是蒙罗的人，很有可能是大康派来支援边境的人。 “你赶紧派人去查看一下，如果是咱们大康的人，那么就让他们立即来到黑市城驻扎。” 二狗立即穿好了衣服，走出去去找铁弦，因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黑石城这边还需要准备一下简单的防御。 二狗匆匆去找铁弦，而庞龙则是安排人手，赶紧去打探消息，双方忙得都是不可开交。 等到铁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吓了一跳，连魂都快丢了，一通敲鼓那些老弱残兵迅速聚集在一起，开始在城墙上值守。 平时的时候黑石城需要防备蘑菇城的偷袭，所以黑西城这边老兵的守备倒也还行，这些兵卒虽然老了，但是老而弥坚，虽然头发花白，但是动作倒是很利索，看来平时的训练也没落下。 “这个时候竟然有大军前来，那真的是不得了了，咱们黑石城只有这几千老兵，防御能力有限，如果真的是不行的话，咱们就只有带着百姓跑了。” 铁弦很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其实铁弦平时的时候就随时准备跑路，这些老兵每个人都有一个逃生背包，里面有被褥和兵器等等。 但是二狗觉得情况还没有那么坏，他在焦急地等待庞龙那边的消息，果然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庞龙一瘸一拐的又来到了城墙下，看到站在城墙上严阵以待的铁弦和二狗不由得哑然失笑。 “狗大人，误会！全部都是误会！来的是咱们江南大营的龙鳞军，足足有三万人。” 庞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康的龙鳞军到了，说明大家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其实这一路从汨罗回来的路上，大家都是提心吊胆，生怕汨罗人那边派人追过来。 二狗听到是江南大赢的龙鳞军，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和铁弦对视了一眼，而却发现铁弦此时已经热泪盈眶了。 三万多兵马很快就进了黑石城，这黑石城不大，猛然涌入了三万人，使得整个黑石城都显得颇有朝气，街上的百姓看到大康的军队来了，一开始是害怕和震惊，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了，看到这些铠甲鲜明的士兵，这些黑石城的百姓一个个都啧啧称奇。 铁弦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那铠甲鲜明整齐划一的士兵，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现如今大康竟然可以训练出这样一支队伍。 “他们后背那是什么兵器？” 铁弦有些好奇，因为这些士兵每一个后背都背着一支长长的双管猎枪。 二狗笑了笑让人拿来了一支双管猎枪，当着铁弦的面一枪打穿了五十米外的靶子。 巨大的声响还是把铁弦吓了一跳，当他看到那靶子完全被打穿之后，更是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他望着二狗手中金光瓦亮的双管猎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铁将军，如果咱们的队伍每一个士兵都装备这样的猎枪，你觉得咱们还用不用怕那些罗刹鬼子？” 二狗笑眯眯地看向了铁弦。 铁弦从二狗手中接过双管猎枪，看到这细腻的手感和精致的做工，不由得啧啧称奇，他仔细询问了这双管猎枪的原理和威力之后，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狗大爷，我觉得这些双管猎枪做工如此精致，肯定是价值不菲，若是要每一个人都装备一支这样的枪支，应该是不可能的。” 铁弦人虽然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了，但并不是说他智力不行。 “铁将军说得很对，这些双管猎枪造价不菲，一支双管猎枪的造价就可以达到五十两白银，装备三万人的龙鳞军，相信是陛下已经拿出老底儿了。” 二狗实话实说。 “如果弹药装填速度更快一些，这三万人就可以横扫整个罗刹鬼子的国家了。” 铁弦对于这双管猎枪是爱不释手，对于他的威力更是赞不绝口。 当听说这双管猎枪是当今陛下发明的时候，他更是张大了嘴巴，久久无语。 “狗大人你跟我来，我有一件事情要立即告诉你。” 铁弦不由分说拉着二狗走进了营帐里，摒退左右之后，铁贤这才朝着二狗说道：“狗大人，这龙鳞军的统帅想来也应该听您的，你能不能下一个命令，让他们立即去蘑菇城将那蘑菇城的鬼子全部杀光？” 第565章 三万龙鳞军 “这些罗刹鬼子大约有五万人，占据了咱们的城池，杀光了咱们的百姓，我忍他们已经很久了，现在咱们大康的正义之师已经来到了黑石城，想来也是这些罗刹鬼子的死期到了。” 铁弦握紧了拳头，想来是对于那磨不成的罗刹鬼子是恨之入骨了。 他是亲眼见证那曾经繁华的蘑菇城毁在了罗刹鬼子的屠刀之下的，所以对于这罗刹鬼子他是恨之入骨。 “这件事情还要等一下，我要和这次带队的黄将军好好商量一下。” 二狗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也有这个想法了。 走出营帐之后，二狗迅速看向了这次统率三万龙鳞军的将军黄凯。 这黄凯原本都是江南大营的一位将军，曾经也和二狗见过面，双方很熟悉。 这黄凯见了二狗倒是很客气，因为他知道这是皇帝身边的人，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和未来。 “狗大人，这次陛下让我来的时候，可是说过了，这三万龙鳞军全权交给狗大人指挥。” 黄凯倒是老实，一见面就把兵符给掏出来了，老老实实地把军权让渡给了二狗。 “黄将军，我毕竟是一个内官，没有统兵的经验，这兵符还是你拿的，手里稳妥一些，毕竟统兵打仗还是你们这些将军们在行。” 二狗看到黄凯交出兵符，心中也是很高兴的，但是还是假意推辞了一下。 “狗大人，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是陛下的意思，我可不敢拿着兵符，至于行军打仗，到时候只需要你一句话，兄弟肯定是提着头往前冲。” 黄凯拍着胸膛道。 这黄凯长相粗糙，有着络腮胡子和雄壮的身躯，从外形上来看甚至比庞龙还要更加野蛮一些。 不过庞龙是锦衣卫，这黄凯是正宗的行伍出身，锦衣卫和龙鳞军一直之间彼此都是看不顺眼的，所以这黄凯也看不上庞龙。 不过这黄凯看似长相威猛，其实却是一个粗细人，而且极为擅长拍马屁，懂得逢迎上官，看他对待二狗的态度，就知道这人是一个聪明人，机灵人。 黄大人，既然指挥权在我手中，那么我现在就下第一条命令，就是命令队伍赶紧集结，两个时辰之后立即奔赴蘑菇城。” 二狗没有任何犹豫，在获得了整个队伍的指挥权之后，立即下达了第一条命令。 黄凯做梦都没有想到二狗在接管了整支队伍之后，竟然这么快就下达了命令，一时间他还有些懵，因为他根本不懂得二狗要做什么。 就当黄凯迷迷糊糊的看着二狗的时候，却看到二狗的脸色猛然拉了下来，冷漠地看着黄凯说道：“我刚才的命令你没听明白吗？立即集结队伍，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黄凯一瞬间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茫茫戈壁滩上，哪里有什么敌人的，要和谁战斗？和沙漠里的风吧？ “据此地不远有一个叫做蘑菇城的地方，几年前这蘑菇城来了一伙罗刹鬼子，将蘑菇城，咱们大康的百姓屠杀殆尽，足足有十万同胞死在了罗刹鬼子的手中。 现如今这五万罗刹鬼子占据了蘑菇城，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杀光这伙罗刹鬼子给咱们的同胞报仇，另外收复失去的蘑菇城。 听说是罗刹鬼子，黄凯的脸色就变了。 “狗大人，这罗刹国的鬼子可不好对付，这些人极为凶悍，身高马大，战斗力极强，咱们龙鳞军才刚刚来到这黑石城，还没有修整的，这个时候我去进军会不会吃亏呀？” 黄凯有些犹豫地说道。 “咱们在兵器上占据绝对优势，虽然他们有五万人，但是生活在这里时间已经久了，相信能够战斗的人已经不足五万了。” “更何况咱们龙鳞军到达黑石城，那会罗刹鬼子肯定会立即觉察，一旦让他们听到风声逃走了，那到时候咱们怎么给那些死去的同胞们复仇？” 二狗的脸色更加冷漠了，他看到黄开又露出犹豫的表情，顿时脸色就垮下来了，从腰间掏出火冲直接顶在了黄凯的头上。 “黄将军你是不是不听本官的号令，本官已经说了三次了，既然你不听，那就别怪本官了。” 说罢，在黄文凯还没有反应回来的一瞬间，二狗就扣动了扳机，直接砰的一声，红的白的炸的满天都是。 这黄凯半个头颅都被炸烂了，站在不远处的铁弦和庞龙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们两人呆呆的看着二狗，还有那不断在地上抽搐的尸体，满脸的不可思议，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凯带着三万龙鳞军刚刚来到黑石城，屁股还没坐热，没想到却被二狗一枪给崩了，这算什么事呢？ “这黄凯做事油滑，本官要想指挥他难上加难，一条命令说了三次，他都装作没听见，这样的人留着有何用？” “庞龙！现在本官命你立即接替黄凯，统率三万龙鳞军，立即奔赴蘑菇城围剿那里的罗刹鬼子。” 龙鳞军自然没有人不认识二狗，这些人虽然被黄海一路统率，但是他们更加亲近二狗，所以当二狗杀了黄凯之后，这三万龙鳞军完全是坐视不理，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黄凯怠慢上官，不听军令，已经被狗大人临阵斩杀，现如今，我来接替黄凯的位置，三万龙鳞军听我号令，立即整军出发。” 庞龙这个人平时懒懒散散跟个病猫似的，但是一旦有事的时候立即生龙活虎。 那三万龙鳞军在接到命令之后，迅速行动起来，整军备战。 三万龙鳞军之中有大大小小的军官，庞龙只需要下一条命令，这些低级的军官自然就会执行他的命令，带着各部的人马到城外去集结。 “狗大人，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么一个杀伐果断的主。” “朝廷的一位三品将军就这么被你一枪给崩了，你就不怕回到京都之后受到陛下的责罚吗？” 铁弦绕到二狗的身边，满脸惊讶的说道。 第566章 临阵斩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陛下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我，那么我自然有管理好这支队伍的能力和责任！” 二狗冷着脸说道。 他倒也不是故意摆脸色给铁贤看，而是刚才激烈的情绪之下，他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现如今根本无法指挥脸上的表情，只能臭着一张脸，不让人看出自己的惊慌。 “这个黄凯我也看了，能力是有一些的，但是溜须拍马，不听命令，的确该杀，留着这样的人，接下来的路恐怕会很难走。” 铁弦也十分认同二狗的做法。 其实他深深地明白，二狗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黄凯，但是其中深层次的原因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罢了。 二狗杀死黄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夺权，这支队伍说到底还是人家黄凯的队伍，虽然二狗拿着兵符，但是要想调动队伍那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在二狗连下三条命令之后，那黄开装作没听见的时候，二狗此时才产生了杀机。 要怪就是怪这个黄凯不懂事，自寻死路。 龙鳞军很快准备完毕，在二狗的一声令下之后大军很快就朝着蘑菇城扑了过去。 二狗作为整支军队的统帅，自然要随军攻打蘑菇城，而且作为最熟悉本地情况的人，自然也带上了五百老兵，跟随着二狗一起奔赴蘑菇城。 “那蘑菇城要比黑石城更大更繁荣，只是这些年怎么不成被罗刹国的鬼子占据之后，咱们就从来没有进过城，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在赶往蘑菇城的路途上，铁弦给二狗讲了很多关于蘑菇城的事情，但是说了再多，也不能掩饰他对蘑菇城一无所知的窘状。 “铁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连蘑菇城的半点消息都没有弄到这，真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二狗有些无语。 他本来觉得这铁弦还是很可靠的，但是现在突然觉得这铁弦也有一些不着调了，十年的时间竟然没搞到一丁点消息，这说明铁弦这个人的确是大条到了一定的程度。 听到二狗语气里隐隐含着讽刺的意思，铁弦倒是有些委屈了，他连忙朝着二狗说道：“狗大人，事情可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简单的，那罗刹国的人和咱们大康人都是不同的人种，要想派咱们大康人混入城中根本不可能，一眼就会被那些罗刹鬼子给认出来，更何况双方语言不通，那罗刹国的鬼子说的是鸟语，咱们说的是大康的话，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呢？” 二狗听到铁弦的解释也就相信了，他点了点头朝着铁弦说道：“那这么多年了，这伙罗刹鬼子根本没有和外部交流吗？有没有罗刹国国内的人和这蘑菇城的罗刹鬼子有什么联络呢？” “有肯定是有的，每隔一段时间那罗刹国就有大量的鬼子商队来到蘑菇城，他们似乎已经把蘑菇城当成了罗刹国的一个据点。” 铁弦向二狗说道。 三万龙鳞军突然间降临蘑菇城，而这蘑菇城里的罗刹国鬼子则是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大康的军队会突然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并且开始对蘑菇城发动攻击。 龙鳞军平时训练有素，而且对于火枪的用法已经得心应手了。 这蘑菇城外围只有低矮的土墙，根本防不住，大量的龙鳞军突然间突袭。龙鳞军从四面包抄，突然间对蘑菇城发起攻击，而宁凡这边下的命令就是不留活口。 所以整个战斗在一种惨烈的范围内进行那些罗刹国的鬼子手中拿着冷兵器，根本无法抗衡大康的军队。 “杀！杀光这些罗刹国的鬼子。” 前方打得血溅满地，而后方铁弦则是站在高高的沙丘上，看着远处的战场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狗大人，这望远镜可是个好东西，能不能送给我一个在沙漠这种地方光线好，地势平坦，用着望远镜一看就能看出几十里，简直是再好的东西不过了。” 铁弦拿着二狗的望远镜，有些爱不释手，甚至不舍得放下了。 这望远镜虽然珍贵，但是二狗更加尊重铁弦这个人，所以就笑着把这望远镜送给铁贤了。 打下整个蘑菇城，其实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事实上这会儿罗刹人已经失去了战争的能力了，他们能够战斗的只不过占据绝少数人，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把这里当成了生存的栖息地，面对大康队伍突然间神兵天降，绝大多数罗刹人都没有任何反抗。 “狗大人，咱们突然间对罗刹国的这些人出手，会不会引发罗刹国国内的愤怒，到时候他们真的万一带兵南下，咱们该怎么应对的？” 铁弦看着蘑菇城在一天之内覆灭，一方面心里高兴，一方面又有些包含对未来的担忧。 他的这些担忧的确是有道理的，但是二狗却不怕，对于大康现如今的国力，二狗很有信心。 “只有这些罗刹国的鬼子敢来，竟然叫他有来无回。” 二狗十分自信的说道。 三万龙鳞军被二狗留下了一万放在了蘑菇城，这一万兵马一方面要和黑石城的五千老兵守望相助，形成一道防线，来防备来自汨罗方面的威胁，另外一方面，那些罗刹国的鬼子在蘑菇城留下了大量的财产，如果全部抛弃了，那么也是损失。 “狗大人，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个秘密，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战争结束了，罗刹鬼子被完全消灭了，蘑菇城也被重新纳入了大康的版图。 正当二狗打算好好庆祝一番的时候，铁弦却神神秘秘把他拉到了一边。 “庞龙，你告诉校尉以上的军官，今天晚上咱们在黑石城举行晚宴，好好地庆祝胜利。” 二狗临走的时候向庞龙交代了一句，就被铁钳硬拉着来到了帐篷里。 二狗真的被这神神叨叨的老将军搞到有些没办法了，但是铁弦毕竟资格老，又风清气正深得二狗的钦佩，所以对待铁弦二狗根本拿不起架子。 第567章 黄金宝藏 “铁将军，您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把我拉到这角落里说吗？又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 二狗一脸无奈的说道。 “当年那罗刹鬼子来到咱们大康的时候，据说是在一位伯爵的带领下过来的，带头的叫什么亚历山大伯爵，据说还带来了宝藏，大约有五百车黄金。” 铁弦压低声音说道。 听说有五百车黄金二狗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了，就算一车能够拉两千斤，这五百车黄金也足足有五百吨，这可是巨额的财富。 铁弦一向都是很着调的，他不会随便撒谎的，他既然说出了这个秘密，就说明铁拳手中肯定掌握着证据。 “铁将军，你为什么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如果你不说的话，这天下就没人知道了，到时候你偷偷地把这黄金挖出来据为己有，那岂不是富甲天下。” 二狗用眼睛看着铁弦。 听到二狗这么说，铁弦露出了苦笑：“狗大人实不相瞒，老夫心中也曾经诞生过这些贪念，但是后来老夫仔细一想，就觉得那样做肯定是自寻死路。” “如果是五百斤黄金，那么我偷偷地吞了，倒也没什么，顶多回到故乡当个富家翁，相信也没人怀疑我，更加没人知道，但是这可是足足五百车黄金了，这么多黄金我怎么可能吞得下呢？” 铁贤一脸苦笑的说道。 二狗点了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其实钱多了就是引火烧身，自寻死路。” 不过二狗对于铁弦的话仍然持有怀疑态度，毕竟这可是五百吨黄金，好好的，那罗刹国的鬼子为什么要把黄金运到大康的境内呢？这不是运输大队长吗？ “我还听说那个所谓的亚历山大伯爵在国内，好像是斗败了，所以就偷偷的带着这些黄金来到了咱们大康这些年，也在国内秘密的经营，想要有朝一日在罗刹国国内夺权。” 铁钳神神叨叨地告诉了二狗很多秘密，没想到倒也能自圆其说，听着二狗一愣一愣的，竟然隐隐有些要相信的迹象了。 “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去走一趟不就知道了，把这些黄金挖出来带回大康，这些钱正是咱们现在最需要的。” 二狗有些兴奋的说道。 如果真能挖到五百车黄金的话，那么带回京都，相信宁凡肯定是很高兴的，因为现如今江南的发展需要巨额的资金支持，宁凡也是每天为了这件事情折腾，如果有了这批黄金，那么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到时候只要不出意外，三五年之后整个大康肯定能够雄踞东方，就算是罗刹国来了，恐怕也会被一巴掌拍在地上。 至于匈奴人，二狗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他曾经听宁凡说过，这些火枪火炮就是匈奴人的克星，只要火枪一响，匈奴人的骑兵立即就趴窝了，因为那些马匹听到枪声立即就会受惊。 匈奴人不足为虑，罗刹国更是弹丸小国，未来的大康势必会成为最强盛的国家。 “铁大人，这个消息不能告诉任何人，咱们今天晚上照常进行庆祝，明日上午咱们带着人偷偷的去挖。” 二狗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仿佛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而铁弦则是十分佩服地看着二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度量，胸中怀着如此秘密，竟然可以面如平湖，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庆功的晚宴准备得很丰盛，大量的羊肉，大量的瓜果都被放到了沙漠上，沙漠上点起了篝火，几百名校尉载歌载舞。 这一步棋是二狗刻意为之的，一方面他要拉拢这些龙鳞军的基层骨干，彻底的掌控龙鳞军，另外一方面，这些龙鳞军打了胜仗，自然也要受到奖赏和放松。 “狗大人，我是真的越来越佩服你了，谈笑之间这些罗刹鬼子就灰飞烟灭了，今天咱们去打那些罗刹鬼子，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杀到后来我自己都有些手软了。” “但是一想到这些罗刹鬼子曾经杀了咱们十万同胞，我就有些忍不住了。” 庞龙端着大碗，咕嘟咕嘟把一大碗酒直接喝进了肚子里。 喝完了酒之后，庞龙狠狠地吧唧了两下嘴巴：“铁将军，这沙漠里的酒我还真喝不惯，酸酸唧唧的。” 听到庞龙这么说，铁贤不由得笑了起来：“庞大人这可不是一般的酒，这是用葡萄酿制的葡萄美酒，您不懂得这酒的珍贵，一车葡萄未必能够酿出一斤酒，您刚才那一碗直接喝下了半筐葡萄。” 听到铁弦说这酒如此珍贵，庞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又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咕咚咕咚几口又喝了下去。 “今天是我这一生最畅快的日子，打下这蘑菇城，也算是替咱们大康收复失地了。” 庞龙放声大笑。 二狗倒是显得有些拘谨，吃了一些肉，喝了半碗酒，就回到营帐里休息去了，仿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二狗就被铁弦给叫醒了。 “狗大人，咱们又出发了。” 铁弦站在门外，朝着二狗热切的说道。 他是昨夜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早上来到二狗的门前，听到房子里有二狗的呼噜声，铁弦也不由得佩服这个后生起来。 “铁大人你这么紧张吗？莫非一些作业一晚上都没睡？” 二狗一边穿衣服，一边隔着门调侃。 “狗大爷，你这话说的，这事放在谁身上，谁能够睡得着啊？那可是五百大车的黄金呐。” 铁弦声音里有些激动。 “铁大人，我看你是弄不清楚，人这一生每一顿只不过是一餐饭，每天只不过是穿着一身衣服罢了，就算有再多的黄金你用得完吗？更何况这些钱和咱们根本就没关系，这是朝廷的钱，咱们挖出来一分一毫都不能够动。” 二狗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铁弦的头上，让铁弦炙热的心立即就冷了下来。 “不过铁将军，我可以替陛下做主，赏给你一百斤黄金，这样你回到家乡落叶归根，也可以做个富家公子，与这黑石城就不用你来苦守了，你为朝廷辛苦了一辈子，也该是回到家乡好好享受享受了。” 二狗推门走出来，朝着铁弦说道。 第568章 罗刹宝藏 偌大一个蘑菇城，如今却已经变成了死城了，入目所及整个城池内全部都是尸体。 沙漠里昼夜温差较大，很多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没有办法，二狗只能让众人用纱巾蒙着口鼻。 也许是看出二狗心里有怜悯之意，那铁弦赶紧说道：“狗大人倒是不必怜悯这些恶徒，这些罗刹国人他们天性残忍，好杀，无论男女老幼，心里面总是藏着一股怨毒的念头，他们能有此劫，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更何况当年蘑菇城老老少少足足有十万人，一夜之间就被这股罗刹国的鬼子给杀光了，咱们现如今只不过是血债血偿而已。” 二狗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最终只能来了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算是给这件事情了结了。 蘑菇城的区域面积倒还不算小，在城池中转了一圈，就花了接近一上午的时间，入目所及全部都是尸体，也让二狗的心情压抑到了极致。 快中午的时候，众人来到城外的一片绿洲里，二狗喝了一口水之后，从铁弦的手中接过来了干粮，只不过这干粮还没送进口中吃上一口，二狗立即就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暗红色的牛肉干，二狗总能想起那些死者身上的血肉，所以他虽然是一口都吃不进，连喝清水都想吐。 一旁的几十个老兵卒却没有这种情况，他们笑眯眯地看着二狗狼狈的样子，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喝水。 “狗大人，您还是经历过太少了，当饥饿到了极致的时候，人肉都是香的。” 铁弦笑道。 二狗勉强喝了一些清水，他知道这么高的温度，如果自己不补充足够的水的话，恐怕到时候要晕倒。 这是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喝了一些清水之后，二狗把铁弦拉到了，一边仔细地询问。 “铁将军，你不是说这蘑菇城有那罗刹国的伯爵留下来的宝藏吧，怎么咱们走了一圈连个毛都没有呢？” 二狗有些沉不住气了。 铁弦却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他看向二狗说道：“狗大人，我的确是得到了这蘑菇城里藏有罗刹国伯爵留下来宝藏的消息，而且是确切消息确凿无疑，因为我的手下曾经亲眼见到过，他们把几百车的黄金拉进了城中，而且从来没有拉走过，这些黄金不会凭空消失，肯定被他们藏在这个城中的某个地方了。” “但是我能够获得消息的渠道有限，我只知道他们把黄金藏在了城中，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很难猜得出，所以就求助于您了，您不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吗？肯定比咱们聪明。” “你在城里转了一圈，难道没发现这黄金宝藏在什么地方吗？” 听完了，且闲的一番话，二狗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他没有想到铁弦只是知道一个大致的区域，而根本不知道宝藏的确切位置，这不是玩儿吗？ 难道要把偌大的一个蘑菇城全部都翻一遍，而且这蘑菇城不但面积极大，房屋建筑基本上都差不多要想在偌大的一个城池之中找到宝藏的位置，简直不太可能。 “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宝藏谁爱找谁找，这么热的天气恐怕宝藏没找着，咱们自己魂丢了。” 二狗有些气馁了，实在有些坚持不下去了，一方面是因为城中太臭了，到处都是湿臭的味道，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目标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找无可找。 “别呀，狗大人你想一想，无论如何这些黄金肯定不会埋没在民宅之中，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总督府的附近或者下面，咱们只需要在其中好好找一找，应该就能够找到。” 眼看着二狗打了退堂鼓，铁弦立马有些着急了，他还指望着把这些黄金献给朝廷，给自己换来高官厚禄呢，就算这把年纪了不能当官，但是好歹捞个爵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听到铁弦的一番劝说，二狗也觉得应该去尝试尝试，下午的时候他又带着众人来到了城东，一番翻找之下竟然真的让二狗找到了端倪。 因为在总督府中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池，而且这个水池的底部，全部都是用厚厚的石头铺成的，这底下肯定是有猫腻的，果不其然当几人把水池里的水放干之后掀开大石板，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块一块的黄金。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黄金，二狗是真的有些懵了，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 不过总体上来说，这些黄金对于二狗的诱惑并不大，因为他平时锦衣玉食，不缺穿不缺吃，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太监，要太多的钱也根本就没用，所以只是稍微兴奋了一小会之后，二狗的在眼里这些黄金就变成了砖头。 “铁将军，这些黄金咱们怎么运回去？” 二狗有些犯难了。 这些黄金既然被发现了，那么就绝对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因为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会走漏风声，万一那罗刹国内部也知道这条黄金的线索肯定会派人来取的，所以转移这片池子之下的黄金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首先消息不能够走露，能够知道这些消息的只有咱们这几个人，我这几个都是老兄弟他们视金钱如粪土，对于这些黄金不感兴趣，所以狗大人你放心，我们几个是绝对不会反水的。” “其次。咱们运送这些黄金绝对不能够明目张胆要进行一番伪装，比如把这些黄金全部打包装进箱子里，这样运送的士兵就不知道这些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再加上咱们戒备森严，这些黄金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回去了。” 铁弦对此倒是很老道，说了几个建议，二狗听了之后觉得很不错。 几天之后，两万龙鳞军带着数百车的黄金，在沙漠之中艰难地行进，虽然这条路途比较艰难，但是好在人多，而且运输的车辆是经过特殊改造的，这一路走来倒还算是顺利。 二狗人还没有到京都，不过他的奏折已经先一步到达京都了，当宁凡翻开二狗的奏折，看到其中一条条的信息之后，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569章 三年俸禄 首先最让宁凡吃惊的当然是那五百大车的黄金了，按照二狗的估算，这批黄金至少也有十万斤，这可是一笔巨额的财富，宁凡连想都不敢想。 其次就是二狗在汨罗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看到宁凡是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二狗在没有接到自己命运的情况下私自做主，竟然做下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 不过宁凡倒也没有生气，因为这批黄金的数额实在是太大了，足以解了宁凡的燃眉之急，有了这批黄金，大康的发展就有了着落了。 所以用这批黄金去购买大量的粮食物资，有了大批的粮食，那么大量的劳动力就算是腾出来了。 半个月之后，二狗带着龙鳞军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京都，在京都郊外，宁凡亲自迎接了出使汨罗的使团。 “陛下，这一趟幸不如命。” 接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再加上身上有伤，二狗已经瘦脱相了，瘦得不成人样了，看到二狗憔悴的样子宁凡也不由得一阵心疼。 “萝莉丝公主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宁凡左看右看都没有见到萝莉丝公主的踪影，这不由得让宁凡心中一惊赶紧询问。 看到宁凡紧张的样子，二狗赶紧朝着宁凡说道：“前两天路过江南的时候，萝莉丝公主说要去江州看一看，没办法，咱也拦不住，就只能让他去了，不过陛下请放心，用不了几天的时间，萝莉丝公主肯定也会回到京都的。” 宁凡点了点头，就看见了一旁一个身高马大的将军，这位将军正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庞龙。 宁凡是认识庞龙的，这是此时的庞龙瘦脱了相，宁凡已经认不出来了，再加上他对于庞龙的印象很浅，双方彼此之间也就见过两三次而已，所以一时间宁凡也没有认出来，这个看起来瘦成麻杆的男人，就是曾经威武不凡的庞龙。 “陛下，末将庞龙参见陛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亲自面见圣上的机会不多，庞龙觉得自己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在宁凡的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你是庞龙？” 宁凡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瘦成麻杆的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很快宁凡就叹了一口气，看到二狗和庞龙这两个将领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更不要说是团里的其他士兵了，看来这一趟的确有些非同寻常。 “大家都辛苦了，活着的，每个人多发三年俸禄，为国捐躯的，双倍给予抚恤。” 宁凡早就把事情想好了，不用庞龙说，他自己就开口了，一开口就让众人喜出望外。 三年的俸禄，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尤其是对于庞龙来说，像他这个级别的将领，三年的俸禄，足够在京都买一座宅子了，他也一直想要在京都买一座宅子，但是一直都剩不下什么钱，这下有了三年的俸禄，可以回去阔绰地向自家娘子炫耀一番了。 所以当宁凡宣布三年的俸禄，外加两倍的抚恤的时候，周围的锦衣卫个个喜笑颜开，喊声震天。 足足十万斤黄金！ 看着堆积在国库里的黄金宁凡的内心也是十分的复杂，这笔黄金足足顶得上两年大康的总体国库收入了。 这也让宁凡深深的感受到，发展经济还真的不如对外掠夺去抢才是最直接最快的方式，当然这种疯狂的想法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宁凡对于那种强盗的行径，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最近海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宁凡总是感觉心里烦躁，在二狗等人从汨罗回来之后，平凡的目光就持续地看向了海上了。 可惜他远在京都，距离江南的海岸线有着上千公里的距离。 就算是海岸线上有什么消息，也无法第一时间抵达京都，所以宁凡也只能干着急而已。 “陛下，三十艘大型船只不过才出发一个月而已，在茫茫的大海上，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才会有消息回来吧。” 看到宁凡着急的样子，二狗不由得哑然失笑，他还从来没见过宁凡如此失态呢。 除了海上的船队之外，宁凡最关心的就是西北的运河开凿情况了。 没有了汨罗人的滋扰，西北的运河开凿情况倒是一日千里，每天都有最新的进度，按照现如今的进度估算，半年的时间应该都能够初步挖通了。 当然大运河的开凿并不完全依赖于人工，而且还有大量的炸药以及各种各样的工程机械等等。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还有原本就存在着古代河床，这些河床只是被泥沙淤积了而已，曾经改造的河床现如今再一次重新挖开，倒也不是太大的事情。 其实之所以能够在半年的时间内就挖通西北大运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有着原本就存在着古代河流遗址。 新的运河只需要按照原本河流的遗址重新挖开，泥沙就可以还原一整条原始风貌的河流，所以工程量才会大大的减少。 一旦西北的大运河开始通航，那么西北的海量资源就可以运输到江南。 “你是说，这蒸汽机车要想彻底运行，还需要半年的时间。” 宁凡用眼睛盯着沈梦溪。 自然也知道宁凡等待太久太久的时间了，但是蒸汽机这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要想真的发挥作用，这蒸汽机头还真需要再打磨半年的时间。 “陛下现在整个蒸汽机的研发团队已经扩充到了上千人了，这上千人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都在为这种东西努力，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短了。” 沈梦溪诚恳地说道。 “半年的时间好啊，半年的时间太快了，朕原本以为还需要个三年五年的，如果半年的时间你真能做到，朕到时候封你个侯爷。” 宁凡笑眯眯地看着沈梦溪。 就是梦溪其实不想做官，一心只想搞研究，但是谁会拒绝自己头上的官帽子越做越大呢？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封侯拜相几乎是每一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第570章 蒸汽火车 现在宁凡一开口，就要给沈梦溪封个侯，顿时让沈梦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脸色酡红，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凡。 “不要以为朕是开玩笑的，君无戏言，朕既然说了，就可以做到。” 宁凡的表情重新又凝重了下来。 “好！半年的时间，如果做不到，到时候我提头来见。” 沈梦溪咬了咬牙朝着宁凡说道。 花开花落，人来人往，眨眼间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就在一个月之前，蒸汽机车彻底完成了所有实验。 在宁凡的主持之下，那蒸汽火车发出呜鸣鸣的汽笛声，喷着白烟，吭哧吭哧吭哧沿着铁轨往前行进，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官员们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因为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铁家伙，竟然可以以如此快的速度运行。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是宁凡想到那种激动人心的场面，仍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陛下，外面下雪了，冷，您还是进屋里来吧。” 萧铃汐拿来了鹅毛大氅给宁凡披上，但是宁凡却摇了摇头，他此时热血沸腾，浑身都是热气腾腾的，根本不觉得冷，此时抬起头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了。 那洋洋洒洒的雪花，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宁凡一伸手，几朵雪花就落在了掌心，只不过因为掌心的温度，这些雪花迅速地融化了。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怎么还没有秦英船队的消息呢？” 宁凡戳着眉头，心里面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茫茫的大海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在巨大的风浪之下，在这个时代的木船也许根本无法扛住那么大的风浪。 除了风浪这种意外之外，在海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碰上暗礁，比如粮食短缺，比如弹药短缺，又比如疾病等等。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陛下。” 远处有小太监边喊边跑，而站在院子里的宁凡则是惊讶地抬起了眼光看了过去。 他看到那小太监手中拿着纸张，趴在了地上又重新爬起来继续跑，神情兴奋自己。 “慌里慌张的成什么体统，就是天大的事情也要慢慢地走，慢慢地说，不要失了皇家威仪。” 二狗拦住小太监，一通训斥顺势从对方手中抽走了这份奏折。 那小太监眼看着到手的功劳就要不翼而飞了，顿时满脸的沮丧，哪知道二狗却转过头冷冷的说道：“你跟着我来吧，待会儿你亲自向陛下说说情况。” 那小太监愣了一下，倒没想到二狗如此大度，不但没抢了自己的功劳，而且还要让自己亲自面见陛下，要知道虽然在宫廷里，但是能够亲自见到陛下的宫里人可不多。 “谢谢大总管。”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位太监总管二狗在小太监的眼中，那也是如同泰山一般的巍峨高大，要知道这二狗不但掌握着宫廷里的大大小小事物，而且还掌管着令人恐怖的西厂。 这半年的时间内，西厂做的很多事情都足以让人胆寒，因为西厂掀起了各种各样的血腥活动，在官场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血腥清洗。 在偌大一个京都，没有人提起西厂能够不害怕的，除非那些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但是这些人听到西场恐怕也要打一个寒颤。 “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儿，见了咱家你怕什么怕？” 二狗也许是感受到这个俊俏的小太监心中的恐惧，就忍不住冷声说道。 “狗总管，他们都说您挺厉害的，说你杀人跟吃菜一样，一口气能杀十几个人。” 小太监虽然害怕，但仍然是唯唯诺诺的说道。 二狗听到小太监如此说，不由得忍不住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想太多了，我不去平白无故地杀人，只有让陛下让我杀人的时候我才会杀人，而且我杀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坏人。” “绝大多数都是坏人，那您也承认，其中有一部分是好人了？” 小太监抓住二狗话里的漏洞，一边趟着小碎步，紧紧的跟在二狗的身后，一边低声说道。 “没什么好人，你说的这一部分人是属于极坏的坏人，罪大恶极，当然也该死。” 二狗理所当然地说道。 两人谈着话，眨眼间就来到了宁凡的跟前。 “陛下，这小春子有事要向您说。” 二狗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点了点头看向二狗身后那俊俏的小太监，这小太监大约只有十四五岁，和当年的二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有什么事要向朕说？不要怕，慢慢说，朕不是老虎也不吃人。” 宁凡感觉到这小太监有些害怕，就主动出言安慰。 那小太监想了想之后，这才慌里慌张地朝着宁凡说道：“陛下，刚刚宫门外有人汇报说，是有个乞丐想见您。” 听到这太监小春子的话，二狗顿时怒急了。 他也不好发作，就瞪了小春子一眼，又转身朝着宁凡说道：“陛下，这小春子不懂事儿，还是第一次犯你就饶过他吧。” 宁凡抬了一头，看了二狗一眼，他笑了笑说道：“是什么乞丐要想见皇帝，这样的乞丐倒不多见呢。” 小春子此时已经被吓傻了，结结巴巴地告诉宁凡，说是那乞丐递了一张纸，就是二狗手的那张纸。 这个时候二狗赶紧把手中脏兮兮的纸拿起来，看了一眼之后面色就有些变了。 这件这张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隐隐约约是张建两个字。 而当宁凡看到纸上这两个字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派遣张剑去海外寻找造船术，这已经过去接近一年的时间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张建却有了消息了。 “快！快去请这个乞丐进宫里来，朕要亲自见他。” 宁凡顾不得换衣服了，转身就要朝着宫外走去。 宁凡慌里慌张地往宫外跑，小春子跑得要比宁凡更快，不多时双方就在宫门口相遇了，看着衣衫褴褛的张建，宁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571章 苞米种子和双桅船 “张健，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宁凡声音有些哽咽的看向了张健。 而此时的张健趴在地上长跪不起，手中拿着代表着大康的节杖。 “陛下，臣历经千辛万苦，幸不如命，带回来了陛下想要的东西。” 张健从随身一个竹筒里颤颤巍巍的，倒出了一张油布纸，另外又从另外一个竹筒里倒出了几颗粮食的种子，当宁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直接惊呆了。 那油布纸上画的正是双桅船的图纸，宁凡仔细看了一下这种造船术的紧要处，才发现这种造船术极为精妙。 而后宁凡的目光又落在了另外几颗种子上，当他看到这几颗种子的时候，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因为这几颗种子竟然是宁凡梦寐以求都想要的玉米。 “张健，此为何物？” 宁凡忍不住，声音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那几颗玉米种子。 这些金黄的玉米种子代表着高产量的农作物，如果将这些玉米种子种下去，来年能够繁衍的话，那么大康的粮食产量将会直接翻上两三倍，从此之后大康就再也不会有什么饥饿了。 “启奏陛下，此物名为苞米，这是臣从一位域外商人手中重金购得的，据那位商人所说，这种作物不挑地方，不挑肥瘦，不怕寒冷，而且产量极高，关键是口感极好。” 张健说了，东西一连串的好处，宁凡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脸上仍然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来张健，跟朕去宫里面，朕要好好和你说说话。” 宁凡伸手去拉张健却被张健躲了过去，张健跪在地上朝着宁凡哭泣道：“陛下臣有失人臣仪表，请陛下容臣好好换洗一番之后，再来拜见陛下。” 看到张健如此狼狈，宁凡肯定张健这一路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在长乐宫里，宁凡手握这几颗玉米的种子，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一旁的萧泠汐根本不知道宁凡为何如此兴奋，看到宁凡手中那几颗金黄色的种子，不由得大为好奇。 “陛下，此为何物，为什么您见到这些东西之后会如此高兴呢？” 萧铃汐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叫做苞米，产量是普通粮食的三倍，而且根本不挑地块，就算是贫瘠的土地，也可以安然的生长，不但如此，这种农作物南北皆可种植。” 宁凡越说越兴奋，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 “等到明年春天，京都到江南的铁路铺设完成之后，咱们就可以乘坐火车出游了。” 总之对于宁凡来说很是珍贵，他将这几颗种子珍儿种植的放在了平时把玩的鸡缸杯里。 “陛下，蒸汽车跟您向我们所说的，一夜之间就可以把人从京都送往江南吗？” 萧铃汐似乎有些不相信。 “当然可以了，以后咱们去江南就用不顾及那么多了，坐着火车一天就可以打一个来回。” 宁凡兴奋地说道。 一整个冬天的时间，宁凡都处于一种欢快的情绪里，一来去京都根本没什么事情，四海升平没什么叛乱，也没什么灾难，大家都和和美美的。 昔日里平静的京都，在这个过年的时节也格外的隆重，大街小巷里都充斥着年味，尤其是走在大街上，各种各样小贩叫卖的声音充斥着耳朵。 尤其是在京都的大街上，能够看到各色的人种，这些各地的商人，把他们的货物全部运送到京都来，整个京都几乎成了一个国际城市。 “过两天天晴了之后，应该就不会再冷了，咱们去西山靶场去看看，看看沈梦溪那边又弄出了什么新式武器。” 林凡有些期待的说道。 江南的几大研究机构已经渐渐的向京都转移了，现如今京都附近，单单是各种各样的学院就有四百个。 全国各地的人才都涌向了京都，京都一下子人口爆炸式的增长了五倍，现如今京都的人口已经接近千万了。 这样的人口规模就算是在后世，那也是属于巨无霸的城市，不过现如今城市完全能够正常运转，这也全部依赖于当年宁凡对整个城市进行的城市管网改造。 有了良好的排污和水源，整个城市的运转就没那么大压力了，现如今需要解决的只不过是人们吃饭和睡觉的问题，只需要不断的扩大城市的规模，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陛下，您可不知道吧，现如今的京都可是寸土寸金，一间房子的价格都要上千两白银，很多人奋斗一辈子，连在京都买个厕所大小的房子都买不起。” 脸上蒙着面纱的萧铃汐，朝着宁凡笑着说道。 宁凡听了这个消息倒也不意外，市场完全是由供需要求决定的，京都的房价这么贵，并不是说京都的地价贵，也不是说有人故意推波助澜，而是说京都的人口众多，这么多人口，京都自然是寸土寸金了。 “这个没办法，京都的房价不能低，一旦低了会有更多的人口涌入京都，到那个时候整个城市就不堪重负了，房价高也有它高的道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宁凡对此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他在穿越之前也饱受房价之苦。 不过穿越之后，独自坐拥偌大的皇宫，宁凡自然不用再为房子房贷发愁了，但是看到街上这些年轻人买不起房子，他还是很兴奋，很乐见的。 “其实咱们现在有了水泥，完全可以盖起一些新式的房屋，那些新式的房屋动辄都是几十层上百层，这些房屋可以容纳的人更多了。” 宁凡倒是想起了房地产经济。 听到宁凡这么说，萧铃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陛下，您所说的那种新式房屋，应该就是用水泥和砖块砌成的楼房吧，那种房子和鸟笼子差不多人住在里面简直难受极了，而且那么高的楼层，人爬上去都累得够呛，谁会住在里面呢？” 听到萧铃汐的这番话，宁凡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半月之后，春雪融化，宁凡来到了西山靶场。 第572章 烤烟和红薯 今天皇帝会来视察，所以把所有的新东西都拿出来了，整个靶场几乎成了一个军火展览会。 宁凡看到这些摆放整齐的各种各样的兵器，绝大多数兵器都是按照他所画的图纸慢慢复刻出来的。 但是其中有两样兵器让宁凡尤为震惊，其中一样就是步枪的枪支，这种连发式的步枪宁凡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在这之前，银帆都以为以现如今的技术根本造不出如此精密的机械。 不过当宁凡拿到手中仔细试了一下之后才失望的发现，这也仅仅只是一个模型而已，根本不具备射精的能力。 不过宁凡想了想之后倒也释然了，科技的发展必然是一步一步往前推进的，不可能跳跃式的发展，所有的高精尖产品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工艺精华凝聚在一起，才能够打磨出来的。 “陛下，这是咱们最新的火炮，射程能够达到八百余米。” 兵器研究所的几个年轻人已经可以独挑大梁了，他们向宁凡介绍最新式的火炮。 宁凡观看着这炮弹，这种炮弹的造型和之前的炮弹完全不一样，这玩意儿不能称之为炮，应该称之为火箭弹，是宁凡当时突发奇想让人造出的冲压发动机之后，所想象出来的产物。 “这东西应该没什么准头吧，能够打到什么地方爆炸，完全看运气。” 宁凡笑着说道。 几个兵器研究所的年轻人听到宁凡一下子就把这件兵器的短处给揭出来了，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的确这种新式的火箭炮，只管发射不管落地，至于落在什么地方完全靠运气，威力倒是挺大的，声势也挺吓人，但就是不可控。 “你们记住，无法记住目标的兵器，那就是浪费，这不是把钱扔到水里吗？这玩意儿暂时不能量产，你们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怎么让它又准又狠地打中目标。” 宁凡倒是没有生气，而是朝着几个兵器研究所的年轻人，仔细地吩咐了一番。 年轻人要有朝气，尤其是这样年轻优秀的人才，更是未来帝国所需要的人才。 宁凡将未来的知识带到了这个时代，而这些年轻人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之后，进一步发扬光大，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技术也将推陈出新。 武器这方面其实没有太大的突破，因为武器的发展主要被材料学给限制了。 从西山靶场回来之后，宁凡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从江南回来的消息了，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从西山回来的第五天，一道奏折从江南送到了宁凡的面前。 当翻开这份奏折的一瞬间，宁凡不意外的心跳了，因为这份奏折上面熟悉的字迹，让宁凡一眼就看出这封奏折是出自于秦英之手！ 船队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大量的海外特产货物。 其中有两样东西让宁凡最为关注，其中一样东西就是番薯，看到番薯的同时，宁凡兴奋地几乎跳起来了，另外一样东西竟然是烤烟！ 看到这种东西，宁凡不由的摇了摇头，耳边也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广告词，吸烟有害健康。 但是不得不说，这东西的确是为朝廷赚钱的利器，有了这东西只需要躺着收烟草税，朝廷就能富得流油。 这两样东西宁凡最喜欢的自然是番薯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番薯的产量甚至要比苞米还要高上很多，有了这两样神器，恐怕大康未来再也没有心思为粮食发愁了。 “陛下，日盼夜盼，现在终于给您盼来了吧，好在船队安全抵达江南了，不日那秦英也将亲自来到京都面见圣上。” 萧铃汐看到宁凡高兴，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宁凡整日念叨的江南船队的事情，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去后宫临幸那些妃子了，现如今后宫是怨声载道。 “嗯，算是一块石头落地了，朕一直担心船队在海上遇到什么事情，看到船队安全归来，朕就放心了。” 宁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陛下，臣妾听说玉萌妹妹最近好像有些病了，您今夜不如去看看她吧。” 萧铃汐笑着说道。 宁凡抬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萧铃汐，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了，宁凡自然一下子就听出萧铃汐这是在撒谎了，那黄玉萌一个女道士整日修道，清心寡欲，能有什么病能有什么灾。 “你可别说这黄玉萌了，这丫头整日修道身体好着呢，将来活个两三百岁也不成问题，怎么可能会生病？” 宁凡立即拆穿了萧铃汐。 “修道成仙，那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事情，自古以来都没有成功的案例，陛下还相信这些吗？” 萧铃汐摇了摇头，他根本不相信这修道成仙能够修成正果，完全是糊弄人的把戏。 但是宁凡却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萧铃汐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这黄玉萌的确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他修了道之后可以十天不吃不喝都不会饿，而且身体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消瘦。” 听到宁凡这么说，萧铃汐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情，不由得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难怪那玉萌妹妹肌肤若雪，根本不见丝毫衰老呢，原来是有修道的这层功夫在，不如臣妾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向玉萌妹妹学习学习。” 萧铃汐的确是有些动心的女人，最怕的就是衰老，虽然萧铃汐现如今才年方二十，但是已经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后宫的事情宁凡不想多管，不过晚上他的确来到了黄玉萌的宫里。 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近女色了，今日心情畅快，宁凡的兴致就高了一些，黄玉萌倒也依着宁凡，一夜颠鸾倒凤，到了天快亮，两人才互相搂抱着沉沉地进入梦中。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马上就到了开春的时期了，这些天沈梦溪那边也不断传回了好消息。 从京都到江南的铁路也铺设得差不多了，首次蒸汽汽车的试运行也马上快临近日期了，一切都准备完毕，很快就会进入最终的调试阶段。 “陛下西北那边传回消息，说是匈奴人蠢蠢欲动”。 上午周群进宫，告诉了宁凡一个消息，不过宁凡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倒是没什么反应。 第573章 号角 宁凡坐于龙椅之上，眉头微挑，听着周群的汇报，脸上却不见一丝波动。他手中轻抚着新近打造的火绳枪模型，冷静如水。 “陛下，匈奴人已经集结了五万骑兵，在云州边境虎视眈眈。”周群语气沉稳，但心中难掩忧虑。 宁凡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周群啊，你我皆知大康今非昔比。以我们现有的火器和钢铁武装力量，那些仍旧依赖马背与弓箭的匈奴人算得了什么？” “是！”周群颔首，“只是臣担心……” “无需多言。”宁凡摆手打断，“立即传我的命令给黄超将军，在云州草原设伏击圈。另外通知萧重大将军在西北正面布防。” 话音刚落，萧铃汐缓步进入御书房，“陛下，您这般安排真的妥当吗？匈奴人素来狡诈，并非易与之辈。” 宁凡转身望向爱妃，“铃汐莫要忧心。此次出兵乃是以静制动。匈奴若真敢南下，则正中我下怀。” 然而萧铃汐依旧皱眉：“可历史长河中，每当匈奴南侵时节总带来不小波澜。陛下应更为谨慎。” “放心好了。”宁凡笑道，“此番只是牵制之计，并未全力出击。再者说江南十万龙鳞军也已待命——”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响起急促脚步声，秦英满面风尘地跪倒于殿前：“启禀陛下，秦英归来！” “秦英？”宁凡一惊后喜形于色，“速速起身，来说说你所见所闻。” 秦英站起身来，眼神里闪耀着异域风情的光芒：“陛下，此行甚得收获.大西洋彼岸诸国文化各异、物产丰富.我们与其建立初步贸易关系并签订友好条约.更有数种珍稀资源可供开采利用.” 听罢这番话，萧铃汐稍释前嫌：“看来天佑大康啊.”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小黄门慌张地跑进御书房：“陛下！紧急军报——匈奴人已开始渡过衮水河！意图直指京城方向！” 整个御书房顿时气氛紧张起来. 宁凡深呼吸一口气后镇定自若地道：“调动江南龙鳞军建立第二防线，并通知黄超、萧重两位将军建立迂回包围网！” 萧铃汐则紧握住宁凡的手：“一定小心行事......” 北风扫过京都城头上空，仿佛西北战争的声音在回荡：‘勇士保家国’。 萧铃汐眉头微蹙，她的目光在御书房内来回游移，最终停留在宁凡身上。她轻步走到宁凡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忧虑：“陛下，西北挖运河与修建铁路需动用大量物资和民夫，此时正值匈奴紧逼边境之际，恐怕会给帝国造成不小的财政压力。” 宁凡手中的笔顿了顿，他抬头看向了萧铃汐，“铃汐妹妹，你担心是对的。但你想过没有？这些基建工程正是为了长远稳固国家根基。匈奴人虽强，但他们未尝见识过我们新式火炮的威力。” “可万一……”萧铃汐还想说什么。 宁凡却已经站起身来，步伐坚定地走向窗边望着外面雪花纷纷的景象。“匈奴人迟早也会彻底扫除的，就算匈奴人不主动进犯，朕也打算好好跟他们找点乐子了！” 萧铃汐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思考。 就在此时，宫外传来急促马蹄声，一个侍卫慌张地冲进御书房：“报！黄超将军发回密信，匈奴人有异动可能正在策划夜袭！”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宁凡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幅地图展开。“调整计划。”他语速飞快，“即刻加派三千精锐至云州支援黄超，并命令江南龙鳞军建立第二防线做好接应。” 萧铃汐靠近桌边，她指着地图上标注密集的区域问道：“这里是否也需要增援？” “正合我意。”宁凡点头称赞后又深吸一口气，“告诉所有将领：保持警觉，并利用新式火器优势牵制敌人。” 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是秦英返回报道。“陛下！”秦英神色肃穆，“西方技术专家已同意前来助我们完善火器设计。” 宁凡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好！加快进度。同时继续推进运河和铁路建设——无论如何不能耽误！” 萧铃汐听罢稍感安慰但依旧担心：“请陛下务必小心行事......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万民生死。” 宁凡转身拉住萧铃汐的手臂，在寒风中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的铃汐妹妹。你的男人曾经隐忍，但是现在已经不该隐忍了” 两人并肩站立于高台之上，望着雪中的京都城，久久无语。 夜幕低垂，草原上的寂静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破。黄超将军率领的大康精锐骑兵，在星光昏暗中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匈奴人的后方大营。 “记住，一切为了大康！”黄超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挥动手中长剑，指向敌营。“冲！” 士兵们呼啸着冲进帐篷群，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惊恐的尖叫和哭泣声。帐篷里满是老弱妇孺，无一战士。 “将军！”一个副将急促地上前，“这些都是无辜之人！我们是否…” 黄超面无表情地斩断一名试图逃跑的老者，“匈奴人屠杀了我们无数同胞！今日只有血债血偿！不留活口！”言罢，再次挥剑加入屠戮。 草原上火光四起，哭喊声震天。黄超手中剑未曾停歇，每一次挥出都似在诉说着深仇大恨。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匈奴主营内部。乌苏大单于坐在宽阔的帐篷内，并未因消息而动容。对面坐着降将陈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乌苏。 “大单于不愤怒吗？您的子民正在被屠杀。”陈桥忍不住问道。 乌苏轻抚胡须，“死去的只是些不能战斗之人。他们牺牲能换来全族士气高涨，则是值得。” 陈桥眼神震惊，“您真能这样平静下来？” “哈哈！”乌苏放声大笑，“哀兵必胜！这场悲剧会让每个匈奴战士心生仇恨、倍增勇力。到时候我们攻下大康城池、虏走他们女子延续我族血脉。” 陈桥沉默了片刻，“那么多生命就这样算了？” 第574章 匈奴的报复 “成王败寇。”乌苏目光如电，“为了整个族群存续和扩张，何谓牺牲？你既已投身我匈奴，就应该明白——利益至上。” 外头风雪愈演愈烈，荒凉草原上传来更多凄厉呼号，灰暗天空仿佛也为之一哭。 乌苏大单于的帐篷内，火盆中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声响，映红了两人的脸庞。陈桥坐在厚重的兽皮上，眉头紧锁，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复杂。 “陈将军，你曾是大康朝廷中的将领，又是侯爷。”乌苏语气平静地开口，“告诉我，大康有何致命弱点？” 陈桥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大单于，大康最大的弱点并非其军事，大康的军事力量很强！他们有火枪！这一点完全胜过咱们草原的勇士，而且他们的大炮也是骑兵的克星，不过，大康也并非完全没有弱点！” “哦？”乌苏挑眉，“那又是什么？” “是内部裂痕。”陈桥声音低沉，“自宁凡在内部改革以来，许多老牌门阀世家被打击甚至解体。这些家族虽然表面顺从，但暗地里却怨气满腹。他们渴望恢复往日荣耀。” 乌苏手指轻敲着木制扶手，“你意味着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不满者？” “正是如此。”陈桥目光坚定，“如果能与这些门阀联合，在适当时机里应外合……即使不能一举推翻宁凡统治，也足以让大康元气大伤。” 火光跳动下，乌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我赋予你权力和资源。回到大康去，帮我做成这些事！” 陈桥略色思索，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大单于，您一定要小心，大康人可不是之前的大康了！现在大康兵强马壮，您要注意。” 几天后，陈桥带着一批人马伪装成为商队，带着大量的财宝进入了大康的边境重镇。 虽然大康和匈奴人的战争剑拔弩张，但是边境互市的小镇却一派祥和，不少商人仍然络绎不绝地来到这里，互相交流着一些货物。 数日后，在风雨交加之夜，身穿黑衣的陈桥悄无声息地接近王家在京都的大本营——一个位于京城郊外、看似普通却暗藏机关的园林。 园林内灯火通明，几名侍卫站在门前警惕巡视。墙角处花影摇曳间，王家家主王青山满面春风，亲自来到山庄外迎接陈桥。 “侯爷，王某恭候多时了！” 王青山大笑。 陈桥苦着脸摇头：“王先生，何必这么说呢？我早已经不是大康的侯爷了，现如今只是丧家之犬罢了！” 进入主楼后，他见到了四家族首领正在议论纷纷。 “只要有人能引导我们。”史家老爷子愤怒而焦虑地说道，“我们必能重新掌握权势，回复祖宗基业！” 听见此言，陈桥步入厅堂中央。“诸位可曾想和大单于合作？”他开口问道。 四人同时转头看去，在确认来者身份后都露出惊讶之色。 “原来是陈将军！”贾家的家主忍不住站起身来迎接。 “确实如此。”薛家年轻代表立刻问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匈奴人，也未尝不能利用！陈将军，您有什么想法？大单于派你来，应该不是游山玩水吧？” “与匈奴结盟！草原需要你们，你们也需要草原的力量！事成之后，大单于只要西北这块地当做匈奴人的放马场！”陈桥直白地说道，并详细说明了计划和可能性。 “匈奴愿意支持我们反对宁凡。” 房间内顿时响起低语和窃窃私语。王家最年轻的子弟忧心忡忡：“但这是否意味着背叛？是否意味着与虎谋皮？匈奴人，那可是草原恶狼！” “非也！”陈桥斩钉截铁，“我也只是借助匈奴人的力量而已，咱们要让匈奴人和朝廷两败俱伤，到时候咋们从中渔翁得利！ 雷声隆隆作响仿佛建筑都在颤抖；窗外雨水倾盆而下…… 草原上，乌苏大单于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夜色如墨，唯有星辰点点，而号角声划破寂静，震撼人心。火丁城的守将雷冲正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如电扫视着远方逐渐逼近的尘云。 “敌袭！匈奴人来了！”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报告。 雷冲面色凝重，“传令下去，全城戒备！” 火丁城虽非战略要地，但此时却成为了匈奴复仇的对象。城内灯火通明，妇孺老弱纷纷从家中被赶至更安全的内堡避难。壮年男子和能拿起武器的妇女都被召集到广场上。 “听着！”雷冲高声宣布，“我们只有三千兵马，其中还有不少是伤残老弱。今夜，我们必须团结一致，保卫火丁城！城破了，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包括我！” 他转向自己的幕僚，“立即启动紧急防御机制！所有箭塔、油锅预备就绪！” “是！”幕僚们应声而去。 不多时，在黑暗中已能清晰看见匈奴骑兵浩浩荡荡地接近。他们像是一股蛮横无礼的洪流，在月光下银甲闪闪发光。 乌苏大单于身披重甲，在前线指挥。“放！”他冷漠地命令着进攻。 号角再次响起，匈奴骑兵分成数路小队快速向火丁城发起突击。先头部队手持长枪和盾牌，在呼啸风声中勇猛推进。 雷冲握紧剑柄：“放箭！”他命令道。 空中顿时响起密集的箭离弓弦之声。箭雨如同倾盆大雨般落下，在匈奴骑兵队伍中掀起血花飞溅。“再来一轮！快！”雷冲怒吼着指挥反击。 然而匈奴人并未因此退缩；相反,他们愤怒地加大了攻势力度,高呼战歌回应这片土地主人的挑战。“杀入城内!”乌苏大单于高举手中利剑,声音在夜空回荡. 就在这关键时刻，火丁城内部突然爆出惊天动静——原来是老将们用计策埋设好了陷阱区域! “现在!”老将们厉喝一声.地面突然裂开,大量油木混合物自地底涌出并迅速点燃. “轰隆隆……”烈焰与浓烟蔓延开来,匈奴前锋队伍陷入混乱.马儿惊恐失控,不少骑士被摔下马背. 第575章 火丁城 “利用这个机会！全力反击！” 雷冲身先士卒，带领精锐步兵直扑散乱之敌.街道两侧居民楼里也开始有勇壮男子投掷岩石与沸油. 夜色愈深，火丁城的战火却愈发炽热。雷冲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如炬，脸色冷峻如同青石。 “准备云梯！”乌苏大单于的声音在匈奴人阵营中回荡，咆哮如雷。 铁链与木板交织的巨大云梯缓缓向前推进，每一步都似震动地心。匈奴士兵们像是不知疲倦的野兽，纷纷扛起武器，准备攀登城墙。 “火枪队准备！”雷冲高声命令。他身后排列整齐的火枪手已经点燃了火绳，冷静地等待着射击命令。 “放！”随着雷冲一声令下，密集的火枪声响彻夜空。弹雨如同怒涛般席卷而出，将第一波试图接近城墙的匈奴士兵打得节节后退。 然而匈奴人并未因此气馁。他们高喊战歌，“为单于！为荣耀！”声音中满载着挑战死亡的勇气和坚定。 长枪兵也紧跟其后，在城墙边缘布下重重防线。“刺杀来敌！”长枪如森林般密集地刺出，拦住了那些少数爬上城头的敌人。 乌苏大单于看到自己麾下精锐部队损失惨重，面色铁青。“不拿下这座城池就不撤退！所有先锋队以死谢罪！” 受到死命令驱使，匈奴士兵们仿佛被赋予了无穷力量，再次组织力量发起更加凶狠的攻势.他们毫无畏惧，死志昭昭. 突然间，城内传来轰隆巨响——原来是雷冲事先埋设好了爆竹和黑火药。 “现在引爆！”雷冲厉喝一声。顿时，炸裂开来的焰火与浓烟再次将攀爬中的匈奴士兵吞没. “利用这个机会！全部反击！”雷冲挥剑领先，带领精锐步兵直扑散乱之敌.城墙两侧也开始有勇壮男子投掷岩石与沸油. 街头巷尾、楼顶平台上都是激战正酣.大康新式双管猎枪展现出恐怖杀伤力，如同收割生命一般迅速清除入侵者. 乌苏大单于见局势逆转，怒吼连连：“撤！” 夜色如墨，火丁城的欢呼声穿透了黑暗，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雷冲站立于高高的城墙之上，眺望着疏散的人群，他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得坚定而沉重。 “将军！”一名副将急匆匆地来到雷冲身边，“现在是撤退的最佳时机。若是留下，恐怕……” “本将军知道。”雷冲打断了他，“但这座城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走！你带领百姓前往白仓城求援，并告诉西北边军我们需要支援。” 副将眼神复杂地看着雷冲：“陛下也不会因此责怪您，保全实力才是上策。” “不！”雷冲声音坚定，“我要与火丁城共存亡。快去吧！确保每个人安全抵达白仓城。” 副将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率先引导着老弱妇孺向外迁移。夜幕下的大地上，车轮滚滚、行李摇晃。老人们和孩子们相互搀扶着，在星光微弱的照耀下缓缓前行。 然而就在这紧张而有序的撤离中，突然间两侧树林里爆发出震天动地的马蹄声——铁甲闪电般划过夜空！ “匈奴骑兵！”一个年轻母亲尖叫起来。 那些骑兵如同从暗夜中涌出的洪水般汹涌澎湃。他们手持长矛和利刀，在无辜民众中肆意屠戮。 “快跑！救命啊！”惊恐和尖叫声四起。 此时此刻，在远处观望战场余波未平的雷冲听到了前方传来混乱与哭喊声。“该死！”他咬牙切齿地挥动手臂，“号角手！吹响集结号！” 随即一阵急促而沉重的号角声穿透寂静夜空。 “所有士兵听令！”雷冲大步流星走向残存部队，“我们不能让敌人屠杀我们的父母亲人乡邻亲朋！有种的，都跟我去救援百姓！” 士兵们纷纷拔剑应诺：“愿为将军赴死！” 接着，在月色之下，一队队精锐士兵以惊人速度重新整装待发，高举火把与武器，勇往直前奔向那片血雨腥风之地. 月华苍凉，照见这片乱世之景.身后是已经被焚烧过半、还在倔强燃烧着余火的家园；前方则是生死未卜、危机四伏的逃路. "保护好每一个百姓!"雷冲挥剑指向前方，然后带头像风暴中心一样投入到那场突如其来又残酷无情的战斗当中. 荒原之上，雪花如羽毛般轻柔地飘落，却未能掩盖战场的血腥与惨烈。雷冲站在前线，身边是他那三千老卒，每一个都面色凝重，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将军！”一位老兵声音沙哑地呼唤，“我们该怎么办？” 雷冲转过头来，目光如刀割过每一张期待的面庞。“我们战斗到最后一人！不能叫陛下和大康的百姓小瞧了咱火丁城的守军！” 士兵们纷纷高举武器，激昂的呐喊声切割寒风，“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然而就在这时，匈奴骑兵如同黑色洪流般涌来。他们手持利刃，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血迹。 荒原上，百姓的惨叫此起彼伏。 “保护好百姓！”雷冲挥动长剑指向敌阵，“让这些匈奴狗知道，大康必胜！” 战斗愈发激烈。匈奴人数量众多，像海浪一波接一波地袭来。雷冲和他的士兵们英勇抗敌，但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将军……”一个年轻士兵满身血迹地爬到雷冲身旁，“我们守不住了。” 雷冲紧握着剑柄，眼神坚定：“即使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就在此时，乌苏大单于骑马缓缓前行至前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残败的大康士兵。他嘶哑地狞笑道：“看吧，这只是开始，大康注定灭亡！你们所有人都将成为我们匈奴人的奴隶！” 听到这话，雷冲气愤至极，眼中喷火般盯着乌苏。“笑话！匈奴人算什么？陛下只要转过头，就会收拾你们！今夜，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得逞！”说罢，他带领仅存的数十名士兵发起了最后的反击。 箭雨、利刃、血肉交织成残酷画面。雷冲挥剑直取乌苏大单于，并成功给其造成重伤。然而，在强敌环伺下，雷冲也被数刃同时穿体而亡。 第576章 屠城 随着将领陨落，壮烈牺牲后留下遍布枯草之上红色斑点——那是忠诚与勇气最后证明。尸体堆积如山丘小岗，在风雪中静静诉说无言悲歌。 三日后，白仓城的援军终于抵达火丁城的废墟。 罗信率先踏入这片曾经热闹非凡的土地。曾经繁华的边境重镇火丁城，现如今却成了一片废墟，大火燃烧了三天还没熄灭，城中所有生命气息全无！ 百姓的死状更是惨不忍睹，罗信铮铮男儿都忍不住落泪。 随行的援军一遍掩埋尸体，一边流泪。 “将军，这些匈奴狗天生就是这般残忍吗？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大康和这些畜生毗邻而居呢？” 一名小将领忍不住叹息。 他目睹了一幕让人心碎的景象：遍地都是百姓的尸体，其中一个妇女紧紧抱着她的婴儿，两者都被残忍刺穿。 “记住，对待匈奴人不要手软！无论男女，无论老幼，直接斩杀！” 罗信愤怒至极。 他下马跪在那对母子旁边，低声说道：“你们安息吧。” “将军！”随行士兵小心翼翼地靠近，“我们该如何处置？” “埋葬死者。”罗信厉声命令，“然后我们回白仓城！” 返回白仓城后不久，罗信立即动身前往西北军事指挥中心连山城。在那里，他见到了大康边军大将萧重，当今皇上的岳父。 萧重坐在宽大的木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罗信转述火丁城惨剧。“侯爷！我要带兵复仇！”罗信最终爆发出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愤怒。 萧重却摇了摇头，沉稳地说：“战争不是随心而为，每一步都需谨慎考虑。” “但是侯爷！您没看到那些无辜百姓……”罗信试图反驳。 “我知道。”萧重打断他，“匈奴人此举正说明其粮草困顿之迫切。我们不能因暂时愤怒，而失去更好机会。” 连山城内部分气氛紧张。许多手下都请战欲立即反击匈奴人。但萧重坚持自己的主意，并未改变主意。 “等待。”萧重简单而坚定地说，“等到敌人真正弱点显现时再击败他们。” 周围众将面面相觑，虽有不满但也只能服从命令。然而，在这层层计策和策略背后，萧重私下里也感受到了巨大压力——如果错过最佳时机或计算失误，则可能导致更多无辜生灵涂炭。 夜晚降临连山城，寒风呼啸间夹杂着远方战场上未平息的哭泣声和怒吼声.在这样沉重与黑暗交织下，萊文默默注视窗外漆黑天空.他知道自己肩负着数以万计生命安危与王朝未来. 此时此刻，在寒风中思索接下来每一步棋局布置.时间仿佛停滞不前... 京都皇宫内，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如铁。宁凡皇帝坐于龙椅之上，眉头紧蹙，目光如冰刃般锐利地盯着手中的战报。大臣们低头沉默，空气中仿佛能听到针落声。 一名身穿绯红袍子的老臣缓缓站起，颤声说道：“陛下，匈奴人此次侵犯边境乃因其羊群染疫严重，粮草不济……若是我们以粮食换和平——” 话音未落，宁凡已经怒目圆睁，“和谈？你让我拿饿殍交换和平？”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回响，“将这无视民命、只知苟安的贼子拖出去！斩了！” 两名禁卫冲上前来，抓住那位大臣就往外拖。 老臣惨叫连连，“陛下饶命啊！” 但无人敢为其求情。 “若他们不动手，则我暂时放过他们。”宁凡冷冷地扫视全场，“但若匈奴再敢侵犯一步…即使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们！” 大殿里众人闻言心中一震。 与此同时，在西北边境火丁城废墟之上。罗信站立在焦黑的土地上，眼神中满是仇恨与愤怒。周围士兵正在埋葬尸体。每挖开一个坑洞都会发现更多无辜百姓惨死的景象：有儿童紧抱母亲尸体而死；有年迈者被生生割喉；女子则衣衫不整…… “将军！”一名年轻士兵走近罗信，“这些匈奴畜生太可恶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忍耐。” 罗信握紧手中长剑，“记住今日之屠杀！”他高声吼道，“等待时机到来时,我要让匈奴人付出十倍、百倍代价！” 夜幕降临时，罗信单膝跪在还未填平的大坑前。 他轻语道，“让我为这些死去的人复仇！” 远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隐藏在黑暗中的野狼偶尔发出凄厉长嚎，如同为逝去生灵哭泣.这片曾经欢笑声络绎不绝的城池现只剩下死寂与废墟. 罗信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而深沉. 勤政殿里，昏黄的灯光下，宁凡皇帝与宰相周群正相对而坐。 “陛下，萧重大人已经将前线稳住，暂时观望，寻找战机。” 周群面色凝重地报告。 宁凡手中把玩着一枚铜质令牌，眼神深邃，“我知道萧重是个谨慎之人。但大康百姓已被匈奴屠戮得心有余悸。我们需要一个彻底的胜利来振奋民心。” “但陛下…”周群试图劝解，“直接进攻可能会损失太大…” “足够了！”宁凡打断他，“我决定亲征！” 周群震惊，“陛下这是何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命沈梦溪入宫！”宁凡声音坚定无比。 不久后，沈梦溪急匆匆地赶到皇宫。 “沈先生，请立即回江州兵器局。”宁凡直接切入主题，“我需要江州加倍努力生产更多枪炮和双管猎枪。还有火药。” 沈梦溪眼中闪过一丝敬意：“遵命陛下！您要求增产，臣全力以赴。” 同时，在西北边境上罗信依旧站在焚毁城池之上。他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残垣断壁和无数新坟。“记住这里每一个角落的惨景！”他对身后残存的士兵高喊。 士兵们纷纷握紧武器，眼中满是泪水和愤怒。“将军放心！只要敌人还未消灭干净，我们誓不罢休！” 夜晚来临时，罗信跪在一个未填平的大坑前，双手合十，神情肃穆。 远处野火逐渐蔓延至天空,映出血红色天幕；黑暗中偶尔传来野狼哀嚎声,如同为逝去生灵送行般响起。 第577章 杀！！ 罗信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而深沉：“等待时机到来时……”他轻声呢喃。 在匈奴人的营帐中，大单于乌苏坐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面前是一张粗糙的木桌。对面坐着几位皮肤白皙、高鼻深目的罗刹国使者，他们穿着长袍，腰间佩戴着精致的宝石匕首。 “乌苏大单于，我们罗刹国虽远在千里之外，但敬仰您英明神武。”罗刹国使者用略带口音的草原语言说道，“我们来此不是为了争夺你们草原上的牧场和水源。” 乌苏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算计，“哦？那贵国又何以千里迢迢而来？” “共同利益。”罗刹使者展开一幅地图，“看，这是大康朝代和你们匈奴族之间的边境。如果我们能联手…” 他顿了顿，伸出手指点向地图上标记密集处。“可以将大康分割成两部分。罗刹国可以支持你们以战术和战马。” 乌苏抚摸着自己胡须沉思片刻后说：“我知道你们罗刹国很强。但合作必有条件。” “当然。”罗刹使者微笑，“我们两家一起动手，一起瓜分，利益均沾！” 这番话让乌苏心动不已。他知道这样一个机会难得，在权衡利弊后终于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就结盟吧！” 同时，在遥远南方云州城内，宁凡皇帝身穿平民服饰与黄超见了面。 “黄将军,”宁凡低声说道，“朕来云州，只干三件事，杀匈奴！杀匈奴！杀匈奴！” 黄超表情严峻：“这……” 宁凡环视四周继续说：“我打算从这里，沿着这里……最后到这里！” 宁凡指着地图，用手划出了一条线。 “陛下，这……” “这能行吗？” “这中间隔着大雪山！这个季节，从大雪山上行军，根本不可能！” 黄超差点以为宁凡是疯了。 黄超皱着眉头，目光严肃地看向宁凡皇帝，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陛下，这条路线虽然直接，但大雪山冬季难以通行，若是中途遭遇暴风雪怎么办？不仅士兵会有大量伤亡，连补给都会成问题。” 宁凡站在地图前，手指依旧停留在那条他划出的进军路线上。他转过身来，眼神坚定无比：“黄将军，我知道你的顾虑。但匈奴人现在正肆意屠杀我们的百姓，在边境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需要一场迅速而猛烈的反击来震慑他们！” “可是……”黄超还想说些什么。 宁凡打断了他，“我已经决定了。我将采用闪电战策略！快打快走，在敌人未及反应之前撕开他们的防线！”宁凡语气坚决，显得毋庸置疑。 黄超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点头，“陛下英明。”尽管心中依旧有诸多担忧。 此时，在火丁城废墟上罗信跪于地面哭泣着发誓：“为了所有无辜遇难者和我的战友雷冲...我必让匈奴付出代价！” 夜幕低垂下来时，匈奴营地内传来残酷笑声与哭喊声交织。乌苏大单于醉卧在羊毛地毯上，享受着胜利果实——从大康掠夺而来的金银财宝和美女。 一个被俘虏的少女颤抖着端茶给乌苏，她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含泪。“请...请放过我的家人。”她小声哀求。 乌苏粗暴地推开茶碗，笑容邪恶：“哈哈哈！小美人儿，你家里老弱都已死在我刀刃下!这草原只认强者为王！” 七日之后，五万精骑兵趁着大雪封山之前出发了。 ,宁凡率领主力突袭队伍穿越风雪覆盖的山脉.冰天雪地间只见一队黑影迅速移动.在寒风呼啸中进行了数日数夜艰难跋涉.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时，宁凡所率领的突袭队伍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匈奴最重要的供给基地——黑水营. “攻！”随着宁凡低沉而有力的命令，天空突然响起密集箭雨.匈奴人还未完全醒来就陷入混乱... 黄昏时分，匈奴人的营帐内原本充斥着欢笑和酒香，女人们点燃牛粪，准备早饭，男人们开始清理羊圈。 不料大康的铁骑如狂风暴雨般冲入。喊杀声震天裂地，尖锐的刀剑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宁凡皇帝站在高处，目光如冰封千里。他看着自己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扑向敌人，心中却无丝毫激动之情。血腥味与火药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阴霾。 “报告陛下！”一个满身血迹的将领跪倒在宁凡面前，“敌营已乱，我们已经控制了大部分区域。” 宁凡点了点头，“伤亡如何？” “我方损失轻微。”将领回答。 宁凡眼神深邃，“杀人...情非得已。”他缓缓转身望向东方，“现在命令所有部队整顿行装，即刻出发前往阿月城。据报那里驻扎有匈奴王族重要成员。” “是！”将领应诺后立即传达命令。 随后队伍重新集结完毕，在夜色笼罩下忍受寒风刺骨地向阿月城进发。路上残留着袭击后逃离者遗弃物品：断裂车轮，以及孩童遗失的木偶…… 每当想到这些无辜生灵遭受屠戮时，宁凡心头便涌上一股沉重感，但作为皇帝，他必须压抑自己内心软弱，坚定果断地采取每一个步骤来保护国家与百姓安全. 黑水营突袭只是开始，阿月城会是关键.宁凡知道接下来可能面对更加残酷与艰难选择.在胜利与和平之路上，每一步都布满荆棘. 夜晚，草原上格外静谧。 宁凡走出营帐，看向了远处的雪山。 从这里，消息传到乌苏的大营，至少也要七天的时间！ 七天，要在七天内完成史无前例的壮举……宁凡隐隐有些激动。 八天，京都有月影，有周群，宁凡并不担忧，而且沈梦溪更是给西北前线送去了大量的新式武器，匈奴人要想突破西北防线也是痴心妄想。 唯一让宁凡担心的，就是远在北方的罗刹国！ 除却匈奴人，罗刹国才是大康的心腹大患，罗刹国幅员辽阔，人口密集，而且这国家极度尚武，战斗力惊人…… “陛下，这是在匈奴人营帐里找到的，是咱们大康人……” 营帐外，传来了亲兵的声音。 宁凡推开帘子，却直接惊呆了。一个女人站在月光下，她的美貌让宁凡挪不开眼睛。 这女人，仿佛月光女神，差点让宁凡以为眼花了。 第578章 草原之夜 一般普通的草原上的女人，绝对不会拥有如此非凡的美貌，因为草原上的饮食原因，匈奴人的女人一般都比较肥胖，个体也比较强壮，而眼前这个女孩却秀美异常。 宁凡也是见识过众多美女的人，但是此时仍然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这女孩站在月光下，眼神清冷，并没有几分害怕，反而是用眼光淡淡的盯着宁凡，那气场似乎要盖过宁凡几分。 “陛下，这个女人单独在一个营帐里，曾看到几个士兵发现了，就把这个女人带过来献给陛下了。” 龙鳞军里一位小将使劲往前挤，憨厚地朝着宁凡笑了笑。 宁凡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他虽然记不住这个人，但是对方却是办了一件大好事，把这样一位顶级美女送到了自己面前。 宁凡倒也不是好色，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女人死在乱军之中，那竟然是浪费了。 “你应该是乌苏的女人吧。” 宁凡仔细看了一眼这女人，一语道破天机。 这里是草原最核心的位置，也是乌苏隐藏最神秘的地方，那么这个漂亮的女人只有可能是乌苏的女人，除了乌苏，那么整个草原上没有人有资格享用如此美丽的女人。 女人依旧用眼睛无辜地看着宁凡，就是不说话，但是宁凡却笑了笑，摆了摆手，令人另外准备了一个帐篷给这个女人。 “乌苏的女人，我不会动，直到有一天乌苏败在了我的手下，我会亲手将你还给他。” 宁凡没说什么，就转身回到了帐篷里。 最近奔袭千里，整个过程的艰辛也就只有宁凡自己能够知道。 大康的士兵不同于草原上的匈奴人，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长期生活在马背上，逐水草而居，但是大康人不一样，他们并不习惯骑马，战是他们作战的一种工具而已。 连日以来士兵们长途奔袭，不断地在匈奴的大后方来回地冲杀，虽然给匈奴人造成了巨大的损伤，但是这支队伍也已经成了疲惫之师了，如果再不休整的话，恐怕很多人都即将崩溃了。 接下来十几天的时间，宁凡从未停下脚步，他带领着手下的骑兵们在草原上纵横驰骋，以最快的闪电战术，袭击了草原各部的主要首领，活捉了整个草原的王族。 紧随宁凡其后的就是云州的数十万皇朝兵团的士兵，这些兵团入侵草原，占据大面积的草原。 随着大量的匈奴人在大康的控制之下，仍然处在西北前线和大康对峙的匈奴人首领乌苏几乎成了孤军奋战。 “陛下，匈奴人这一战是完全失策了，他万万没有预料到陛下您使用了这么多新式武器。” 帐篷里黄超见到了宁凡，他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敬仰。 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宁凡，但却是大康帝国的绝对核心，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能够让黄超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压力。 “黄将军，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咱们虽然船坚炮利，拥有现代的火枪，但是有些时候，火枪火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你知道乌苏为什么有恃无恐吗？就算咱们打穿了匈奴人的大后方，但是乌苏仍然没有回师救援，甚至丝毫不乱。” 宁凡望着眼前柱子上挂着的匈奴人草原地图，眼中露出了一股深思。 黄超虽然也是率领了一个兵团的将帅，军事眼光自然不差，但是此时仍然没有真正明白宁凡话里话外的意思，在黄超看来匈奴人绝对是败了，甚至这个族群将会永远被大康从历史上抹去。 胜利就在眼前，为什么这个时候宁凡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会说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难道说匈奴人还有挣扎的余地吗？ 黄超看了看这张地图，匈奴人百分之八十的区域都已经在大康的统治之下了，这些日子皇朝军团把匈奴人各部几乎全部俘虏，大量的人口全部被聚集在云州边境上。 数百万匈奴的基础人口已经全部被俘虏了，大单于乌苏就算手下率领着二十万铁骑，那自然是无力回天的，没有了后勤补给没有了主阵营，这伙匈奴人死期将至。 “不要小看了乌苏这个人，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早就察觉到咱们大康的国力和技术变化了，乌苏也有着强烈的危机感，他知道再不拼死一搏的话，匈奴人将会永远失去生存的空间。” 宁凡指着地图上最北边的位置，那里是一片空白，但是黄超却猛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陛下，您说的是罗刹国吗？难道罗刹国要对咱们大康动武，中间可是隔着上万公里的距离，罗刹国会如此疯狂吧。” 黄超大声说道，一瞬间感觉浑身都在麻痹在颤抖。 “咱们大康一直和罗刹国相安无事，毕竟中间隔着，那么大一块冻土，彼此之间都很难跨越罗刹国跨境去攻击咱们大康，这绝无可能。” 黄超随即想了想，又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他觉得这种想法太过于疯狂了，如果罗刹人没疯的话，就绝对不会和大康随便为敌。 自古以来军事上都是远交近攻，大康和罗刹国本身距离就甚远，双方之间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利益上的纠葛。 “你错了，距离早已经不是问题了，罗刹人完全不必跨越广阔的冻土，他们可以从这个位置顺着草原进入咱们大康的腹地。” 宁凡将西北这块土地用碳笔着重圈了起来，而黄超看到这条路线之后，身体又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了。 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罗刹人会顺着这条路线绕到草原进入大康，但是黄超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凶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有动机的，尤其是一个国家对另外一个国家发动战争，那必然是有着巨大的利益诱惑。 “罗刹国的那些鬼子们，一直都认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他们绝对不允许大康崛起，曾经的大康战火纷飞，一直处在残弱的状态，在罗刹人的眼中大康不值一提，自然也就不会把大康作为对手了。” 第579章 罗刹骑兵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有变化了，罗刹人已经隐隐察觉到咱们大康内部的变化了，所以他们才会迫不及待带的匈奴人，暗中勾结。” 宁凡一边在地图上画着各种连接线，一边向黄超讲解匈奴人和罗刹人的真实意图。 匈奴人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引动大康进入匈奴人的腹地，牵制住大康的一部分兵力。 “乌苏这是疯了，他是用自己的族人当做诱饵，难道他就不怕咱们将这些匈奴人全部杀死吗？没有了匈奴人他们再如何繁衍生息呢，整个族群都消亡了。” 黄超冷汗直流，他觉得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实在是太残酷了，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难道高端棋局就是这样吗？人命在他眼中完全就是草芥，一个族群的兴亡完全在一念之间。 “这就是生存一个字，族群要生存，必须要拥有一个大魄力的人，这方面我倒是很佩服乌苏，他已经察觉到未来的危机了，为了挣扎求存，不惜舍弃绝大多数族人，只带着一小部分族群。” 宁凡的脸上倒是露出了惊叹的神色。 看到宁凡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黄超是真的急了，虽然这些日子他和宁凡联手立下了，不世奇功，直接将匈奴人绝大多数人口全部都俘虏了，几乎团灭了匈奴人，但是听到宁凡一番分析之后，却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头上，让之前积攒的胜利的喜悦一下子全部都没了。 “陛下，这个时候您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那罗刹人一旦南下，咱们大康就危险了，要知道现如今西北的边军被乌苏给牵制着，整个大康国内就只剩下江南的龙鳞军了，这些人根本拦不住罗刹人的铁蹄。” 黄超几乎要哭了，他真不忍心看到宁凡处心积虑将整个国家提升到现如今的地步，却突然间毁于一旦。 罗刹人的威名响彻着整片大陆，罗刹人天生好战而且战斗力极强，尤其是罗刹骑兵，更是残忍的代名词。 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愿意和罗刹人为敌，毕竟罗刹人的残忍是出了名的。 现如今的黄超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听到罗刹人要南下攻击大康，都已经失了分寸了，甚至大脑宕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情况倒也没那么糟，你也不要把罗刹人看得太厉害了，罗刹人要想进入咱们大康的腹地，就必须要越过西北这个屏障，西北多山多雨多水，而且广袤无人，罗刹人得不到补给，他们的行进速度就不会太快。” “当然罗刹人如果要沿着秦江造船而下的话，那么他们行进的速度倒是会快一点，甚至可以直接到达汨罗地这个地方，直接从北部进入咱们大康。” 宁凡在地图上画了几个红色的圈圈，而黄超看到这些位置之后，整个人都几乎要晕倒了，因为在他看来大康已经陷入了一场死局，是被匈奴人和罗刹人联合做的局。 这是一个死局，几乎无人能解，毕竟匈奴人用自身作为诱饵的代价，引得大康入局，现在宁凡就算打算回援，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陛下，您应该不是第一天看出这个局了吧？为什么不想着早一点破局呢？难道您真的这么希望毁掉匈奴人吗？” 黄超满脸的不理解。 “其实你不知道的是咱们大康内部一直有一股暗流的涌动，这是各大世家门阀，在偷偷的组织力量，这股利益力量就好像长在大康身上的一个脓疮，如果不将他们引出来的话，他们将永生永世吸附在大康的身体上，作为蛀虫。” 宁凡自己终于说出了真实的原因，他之所以假装看不透这个局，就是为了引动大康内部的那些人现身，可谓是引蛇出洞。 “可是这么做的话，万一咱们挡不住罗刹人的脚步，那么咱们大康岂不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黄超真的有些迷糊了，他不知道宁凡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 帐篷里的火熊熊燃烧，一阵狂风吹来把帐篷里的帘子掀开，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冰冷的风让火炉里的火摇曳不定。 这个时候帐篷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宁凡身边最亲近的贴身护卫。 “陛下，那女人自杀了。” 这位护卫慌里慌张地说道。 宁凡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不过随即又缓缓坐了下来，这个护卫所说的那名女人应该就是乌苏的女人。 “厚葬吧。” 宁凡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其实西北的防线一直都没有停止铸造，西北在修建大运河，但是同时也在修建一条庞大的防线，罗刹人要想挥师南下，也没有那么简单。” 宁凡淡淡一笑，就在地图上画出了几个关卡的位置，这几个关卡在群山连绵之中是罗刹人南下必须要通过的位置。 如果不从这几个位置穿过的话，那么罗刹人必须要翻山越岭长途跋涉，那样的话时间成本和行军成本就无限的放大了。 “总共有三个地方，罗刹要必须进入西北的话，就必须通过剑门关，冬天关，还有春强山口。” 宁凡在地图上画了三个位置，而黄超在看清楚这三个位置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宁凡的军事指挥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在这个时代，军事家们往往更注重于军事力量的发展，对于外在的地形地貌条件处于一种忽略的状态，因为人们对于地理的了解并不深刻。 “只要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咱们就可以预判他们必走的三个位置了，马上就是春季来临，冬雪融化，雨季来临，那么这两条路就不可能走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必然会通过剑门关。” 宁凡在剑门关的位置深深的打了一个红叉，他可以确认，罗刹人肯定会走这条路。 “原来陛下早有准备，是我多虑了，但是区区一个剑门关真的能够挡住罗刹人的铁骑吗？” 第580章 草原的落日 黄超还想质疑，但是宁凡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马上天就要亮了，大军就要出发了。 皑皑的雪山挡不住宁凡征服匈奴人的步伐，这辽阔的草原，将来大康人也可以在这片区域繁衍生息。 看着远处在草地上吃草的牛羊，宁凡的心目中突然浮现出了很多画面，并非大康人和匈奴人不能共存，而是两种文明两种文化习惯的碰撞，如果硬是要匈奴人长期生活在大康的身边，那么对于宁凡来说的话，其实也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 两只蚂蚁在一起互相撕咬那是必然的事情，但如果是一只蚂蚁和一头大象的话，那么之间的问题就不存在了。所以对于匈奴人，宁凡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虽然这一路上黄超没少，建议让宁凡狠下心来灭掉所有的匈奴人，但是宁凡其实并不打算这么做。 “灭掉匈奴大单于和他手下的精骑兵，那么匈奴人至少二十年内是无法恢复元气的。” 宁凡骑在马背上淡淡的说道。 刚开始骑着马匹，长途奔袭的时候，宁凡两侧大腿上的皮肤都被磨烂了，每天晚上睡一觉的时候都痛苦不堪，但是时间久了倒是习惯马背上的生活了，而且宁凡骑马也有技巧，他往往会半蹲在马上并不会真正的坐在马鞍上。 “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倘若您此时心慈手软的话，那么将来匈奴人必然会给咱们大康一个狠狠的教训。” “火丁城的事情，给陛下带来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惨重吗？难道陛下真的希望看到未来咱们大康会出现更加惨绝人寰的屠杀吗？” 黄超是彻底的愤怒了，甚至忘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 不过宁凡倒是没有生气，他反而淡淡的看着黄超摇了摇头说道：“黄将军你想太多了，只要二十年的时间，二十年之后我会让匈奴人永生永世都不敢和咱们大康为敌。” “你的敌人往往是来自自身的不足，你自身太弱了，敌人就会来欺负你，倘若你强大到了一定地步，那么你就没有敌人了，身边全部都是朋友。” 宁凡淡淡的说道。 草原上的冬天要更长一些，因为这里并没有山脉的阻隔，冰冷的北风仍然在吹拂着，几乎每天都在下雪，但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寒冷的气候。 草原上主要的火源就是依靠燃烧干燥的牛粪，不过这些牛粪所带来的温暖也足以让队伍在每一天休息的时候，获得足够的热量来源了。 又是一天傍晚，火炉上咕嘟咕嘟煮着香喷喷的羊肉，而宁凡则是坐在桌子旁边，仔细看着手中的奏折。 这是从西北送来的奏折，也是最新的，墨迹未干。 在这封奏折上，宋成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西北大运河开凿的工程进度以及在间隔建造一座大型防线的进度。 按照宋成舟在这封奏折上所写，明的进度，运河已经开到了三分之二了，河堤正处于紧密的建造阶段，有了假药之后，大量的石头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供给，这条大运河沿途会全部用石头堆砌起来。 这也是宁凡早期的建议，只要用石头将沿河两岸的河堤建造好那么河堤就可以守护着河边的淤土，不进入河床之中，那么这条运河就不存在淤积的情况。 只不过这个建造的过程将会费时更长，花费更多的劳动力，但是对于宁凡来说，这么做是很值得的，开凿这条运河至少可以使用几百年的时间。 至于间隔房间的问题，宁凡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当初这条防线的设计是他亲手设计的，在这个时代这种防线几乎是无法突破的，所以宁凡根本就不担心这条防线的制造进度，就算以现如今的进度去阻挡罗刹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宁凡仔细看着奏折上面的文字，思绪仿佛漂浮到了大西北，而此时大西非的群山之中，宋成舟正站在空旷的河堤上，看着数万工人热火朝天地挖土开凿。 “宋大人马上就要炸开前面的河口了，咱们先避一避吧，有危险。” 身旁的几个护卫赶紧走过来，善意的提醒，因为前方很快就要用炸药，炸开一座土山了，这个土山坚硬无比，依靠人工开凿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自从有了黑火药之后，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宋成舟在几位护卫的护卫之下，来到了一座矮山后面躲藏，紧接着远处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众人只感觉到地面一阵震动，接着烟尘纷飞，拳头大的石头满天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石头雨。 宋成舟站起身来看到远处一片烟雾，等到众人来到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小山几乎被掀开了一半，工人们一阵欢呼冲上去开始转运这里的碎土和碎石。 “大人历朝历代从来都没有给这些干活的人发钱的先例，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几个幕僚看着这些热情高涨的工人们，心中一片不是滋味儿，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全部都发给了这些普通的穷苦老百姓，他们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在宋成舟这里发发牢骚。 “老百姓也是人，他们不是生来就给朝廷白干活的，难道他们的一家老小不需要吃饭吧？这些可都是每个家庭的主要劳动力，他们来这里帮咱们修筑运河，他们一家老小就活该饿死吧，发钱是应该的，我支持陛下。” 无论任何时候，宋成舟都是紧密地团结在宁凡的身边从来没有对宁凡提出的要求做出任何质疑，就算有短时间的不理解，但是宋仲周往往也会照着宁凡的思路去做。 这也是宁凡一直以来比较信任比较依靠宋成舟的原因之一，那就是宋成舟对他的支持，几乎是无条件的。 “那发的钱也太多了，每月发二两银子，这几乎是他们之前一年的收入了一倍，就比他们过去十年赚的还要多。” 几个幕僚酸溜溜地说道，因为他们自诩为当官的，但是一年的俸禄甚至还没有这些工人们高，所以这些幕僚们才会心里不平衡。 第581章 剑阁防线 “陛下给这些工人们发钱是有陛下的理由的，第一，这些工人们需要养家糊口，给他们发这些钱就是让他们家里人过得好一点，让他们在这里干活更加卖力一点。” “第二个原因就是陛下给这些工人们发钱，能够让这些工人们把钱拿出去花买更多的东西，这样就可以促进商业的流通性。” 宋成舟懒得再说了，因为这几个幕僚的心思他已经看透了，跟这些人说简直就是浪费口舌。 快速优质地完成整个运河的工程，是宋成舟心中最大的梦想，至于其他的事情，宋成舟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剑阁那边的防线准备得怎么样了？建造的时候一定要按照陛下的图纸去建造，全部都要用水泥构造，其中还要用钢筋，而且绝对不能够偷工减料。” 在营帐里，宋成舟面前站着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的名字叫做李伟是宋成舟来到西北之后发掘的一个人才。 “宋大人，防线建造完全是按照陛下的图纸建造的，而且在施工的过程之中发现了问题之后立即就会进行改进，所以这道防线的质量问题，您丝毫不用担心。” 李伟刚从剑阁那边过来，一身都是尘土的气息。 不过从对答之中宋成舟却可以看出李伟这个人很踏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将间隔的防线交给李伟，宋成舟这方面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心。 “陛下对于防线的建设很是关心，过几天我要亲自去看看。” 宋成舟站起身来说道。 茫茫的草原，上一场大雨刚刚过去，草芽上带着晶莹的水珠，而宁凡则是骑着马匹在草原上策马驰骋。 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一个数千人的匈奴人部落，完全淹没在大康的铁蹄之下。 远处还有匈奴女人的哀嚎声音，但是宁凡听了之后却没什么太大的同情心，这些匈奴人的骨子里就流淌着野蛮的基因，在他们眼中大康的老百姓就是两脚羊，是可以随意屠戮的牲畜。 只不过当屠刀砍在这些匈奴人身上的时候，他们的哀嚎显得更加凄惨罢了。 “咱们距离边关还有多远的距离？” 夜晚在营帐里，宁凡仍然照例研究地图。 吃过晚饭之后，黄超也会来到宁凡的营帐里，两人会讨论一些事情，大约过一两个时辰，黄超就会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休息，每天晚上如此，几乎形成了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习惯。 “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咱们不能继续往前走了，一旦让匈奴发现了咱们的踪迹，那么他的数十万骑兵一旦咬过来咱们会很危险。” 黄超眉头紧锁，已经预知到危险了。 宁凡点了点头，就在一个月之前，他就判断大单于的粮草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但是一个月过去了，大单于仍然在西北边关和萧重的三十万大军对峙，这就说明关于这次事情大船鱼准备得很是妥当，他在某个地方秘密囤积了粮草。 如果不然的话，这些匈奴大军根本没有足够的粮食，也不可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 “罗刹人如果不出岔子的话，应该已经快到达咱们的边境了，马上就会突围进入西北区域，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宁凡发出了感慨，这是一个大变局的时代，大康的崛起势必要扫荡周围一切牛鬼蛇神。 这就是地缘政治的博弈，周围的这些国家根本不允许大康突然间异军突起，强大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匈奴人，他们一定要打断大康崛起的道路，哪怕牺牲一部分族群也在所不惜。 其次就是隔着广袤冻土高原的罗刹国，他们一直把整个天下视为自己的地盘，在他们内心里就更加不允许大康强大起来了。 两个北方的恶邻拼命的要拖住大康崛起的步伐，宁凡自然不能够答应了，他准备了一桌菜给两个客人吃。 “这场仗打完今后大概一百年的时间内，都不会有对外的战争了，所以这场仗必须要赢，咱们是为后代打的。” 宁凡紧皱着眉头，双目之中射出惊人的杀气，他为了这一场战争，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了，歼灭匈奴一直是宁凡心目中的理想，至于罗刹国突然间介入，虽然在宁凡的计划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陛下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之情况了吧。” 黄超是真的佩服了，他只懂得军事，但是对于地缘政治方面的博弈却根本一窍不通。 “这个道理很容易理解，假如一个和你有仇的仇人，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变得越来越强大，他会看着你变得强大的不可思议去把他灭了吗？在你强大的过程中他肯定会来打扰你的。” 宁凡摆了摆手，不想就此事过多地解释。 马上就要靠近西北边关了，宁凡的打算就是和西北边关的守军消重来，一次南北夹击。 但是这个计划却遭到了黄超的强烈反对，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匈奴人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尤其是匈奴的大残余于乌苏集结了几乎所有精锐力量都在边境上。 “陛下，咱们现如今对于匈奴大军的具体人数仍旧搞不清，如果贸然出手的话，很可能会落入匈奴人的圈套，这件事情一定要三思啊。” 黄超做事谨慎，心思缜密，但是这种人在军事上面容易犯一个错误，那就是贻误战机。 “心思缜密一点，步子迈小一点，这没什么错，但是在军事上面该大胆的时候必须要大胆，咱们和匈奴这一战西北方面绝对不能够拖太久，趁着罗刹人还没有进入西北，咱们要先一步把匈奴人的力量彻底扫除。” 宁凡不断地给黄超解释，试图说服黄超，但是黄超却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去影响宁凡，到了最终两人谁也无法影响谁只能不欢而散。 走出营帐的一股寒风吹来，宁凡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这个夜晚显得格外静谧，远处有巡逻士兵的影子，还有篝火在夜幕之下熊熊燃烧。 第582章 匈奴人的末日 一阵马蹄声传来，两名锦衣卫从马上翻身下来，两人的脸上带着旅途劳顿的疲惫，手中却是拿着沉甸甸的情报信息。 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锦衣卫就相当于宁凡的眼睛，锦衣卫遍布天下，他们每一天集结各处的信息，把宁凡想知道的信息以最快的速度交给宁凡。 而宁凡也是据此掌握整个天下发展的速度和一些主要的数据，每时每刻都能够正确的对整个大康的发展进度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比一下江北军械库那边运来的兵器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就在不远处的怀远城。” 这名锦衣卫来到宁凡的身边，低声说道。 宁凡这个时候才认出来这名锦衣卫，在京都的时候，宁凡就见过的锦衣卫千户庞龙。 “东西准备好了就行了，让龙鳞军立即赶往怀远城，从三个方面形成钳形攻势，让匈奴人逃无可逃。” 庞龙也是懂得军事的，宁凡在地图上画了三个箭头之后，庞龙立即将这幅画面记录了下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陛下，您在草原上驰骋千里，剿灭了匈奴人大后方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报纸上的消息，每天都在散布，现如今您可是咱们大康人心中的大英雄，那是史无前例的人物。” 庞龙压低声音，有些兴奋的说道。 “陛下，匈奴人是不是彻底完蛋了？从今以后再也不可能对咱们大康造成什么威胁了。” 庞龙又问道。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匈奴人了，就算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匈奴人今后也要学习咱们大康的语言，学习咱们的文化，融入到咱们的民族之中，偌大的草原也将纳入咱们大康的版图。” 宁凡淡淡的说道。 这是简单的一番话，却突然间让庞龙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要知道宁凡这番普通而又平淡的话语是多少年来大康人所有的梦想。 匈奴人就像是一直萦绕在大康人头顶的一片乌云，一直以来都是大康最大的敌人，但是现如今，这片乌云将会被彻底驱散了，庞龙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三方面共同围剿匈奴人，这个消息黄超之前是不知道的，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头都大了，似乎宁凡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其实整场战争的过程还是很简单的，在宁凡的心目中，只有把自己专门制造的大杀器布置好之后，只需那么简单的几下地动山摇，就可以让匈奴人彻底趴下。 “黄将军，今天跟我一起去怀远城看看。” 宁凡朝着黄超发出了邀请。 宁凡是皇帝，他说的话就是命令，黄超自然没什么异议，跟着宁凡和数十名锦衣卫悄悄地就从营帐里出发，赶往怀远城了。 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根本就不是问题，快中午的时候众人就已经能够看到怀远城的城墙了，远远的，黄超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物件，这个巨大的物件很奇怪，看着像一个巨大的烟囱，但是仔细看了之后却让黄超有一种瞠目结舌的感觉。 “陛下，这是大炮……？” 黄超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朝廷之前造的大炮他见过，但是炮管远远没有这么大。 相比于朝廷之前制造的那种山炮，这种巨无霸简直就是令人瞠目结舌。 “对！这是沈梦溪亲自设计，威力巨大，而且移动需要数百人和上千匹马。” 宁凡对此倒是觉得很平常，因为这种庞然大物造价高，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弥补这个时代材料上面的不足。 技术不够，就只能用这种傻大笨粗的方法去实现威力和射程的增加了，不过这种想法的确是很适应这个时代的战术。 “你想一想用这个庞然大物朝着匈奴人的营帐里轰那么几下，那么匈奴人会出现什么情况？”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超。 战斗是在十天之后打响的，其实两个战场是同步进行的间隔的，西北守军，已经和罗刹人的先锋军接上了，双方之间的战争同样是一触即发。 随着地动山摇，炮声隆隆，数百颗炮弹几乎同时落在了匈奴人的营地里。 已经习惯了，和西北军每日对阵的匈奴人大军丝毫没有发觉，到战争已经开启了，宁凡发动的战争似乎毫无征兆，但是却有迹可循，正在营帐里休息的匈奴大单于乌苏突然间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感觉脚上都能够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一时间营地里的战马发出嘶吼，纷纷挣脱绳子四散逃脱，而那些匈奴人虽然战斗素质不错，迅速做出了反应，但是没有了战马，也只能暂时化成走地鸡了。 一颗炮弹落在营帐里，瞬间营帐四散开花，数十个人的营帐里，竟然没有任何人生还。 整个营地里瞬间乱成了一团，二十几万的人马乱糟糟的，匈奴大单于走出营帐，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看到满路乱象，他拔出了刀，砍倒了几个想要逃走的士兵。 “大单于，一切都乱了，大康人不讲武德突然间就发动了战争，咱们丝毫没有任何准备。” 两个亲卫扶着乌苏，脸色难看无比。 乌苏看着营地里的硝烟，他深深的明白，匈奴人大势已去，草原上的部落都被大康的皇帝扫荡得差不多了，而他这二十万大军等待着罗刹人的接应，但是却也遥遥无期。 “走。” 乌苏没有任何犹豫，他是在草原上如同鹰一样的男人，不会为任何事情所动摇，一旦确定这场战争无法挽回的时候，他会立即选择撤退，因为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他总是以最理智最冷血的方式去执行。 随着号角吹响，匈奴人的队伍紧紧地跟着乌苏的身后，十余万匈奴人开始朝着草原腹地区逃亡，而剩余的人找不到马匹，只能用双脚跟在后面跑。 不过宁凡根本就不允许如此强势的草原精锐逃回去，前方一道一道防线正在等待的这些匈奴人。 战争持续了接近一周的时间，直到附近方圆数百里以内再也没有活着的匈奴人，宁凡才宣告这场战争结束。 乌苏逃了，按照宁凡的计算，乌苏最多只能带走五百个草原勇士，也就是说这位草原曾经的雄鹰彻底的没落了，失去了翅膀他再也无法翱翔在天空上，就算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了。 第583章 下一阶段 “陛下，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一旦让这乌苏跑了，今后恐怕会成心腹大患。” 一众将领都站出来力荐，要宁凡派人去草原深处追击逃走的草原王乌苏。 不过此时的宁凡却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摸着下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其实此时此刻的宁凡早已经开始部署魂游天外了。 这场战争打得太过于顺利了，打出了大康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志气！ 自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在这里繁衍生息以来，就不断地和匈奴人起纷争，双方之间不断攻伐，两个族群之间摩擦不断，千百年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 但是双方之间也从来没有分出过胜负，但是这一刻匈奴人已经彻底被瓦解了，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重新站起来了。 至少从未来的战略上宁凡确定是这样的，匈奴人彻底没有了，永远在地图上被抹去了。 “你们说那个乌苏是吧，放心好了，他逃不了的，我早就在草原深处埋伏了一只人马。” 宁凡指着地图一个重要的位置。 这个地图上的位置，正是乌尔山口。 一众将领凑过来看地图，一开始没有人明白，您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这里埋伏一支人马？但是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人慢慢琢磨出味道来，眉头舒展开来，满脸都是敬仰的表情。 “偌大一个草原，四周有山脉笼罩，也只有乌尔山口才是乌苏，彻底逃出草原的唯一路途，他要想活下来，就必须要从这个地方路过，陛下在这里埋伏一张王牌，就等于直接扼住了乌苏的喉咙，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五指山了。” 众人纷纷大叫，一脸的敬佩之色，而宁凡则是淡淡的笑了笑，朝着众人说道：“匈奴人完了，咱们大康最大的心腹大患就彻底解决了，今后咱们大家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陛下将来没有了敌人，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干什么？” 一员将领站出来哈哈大笑。 “是啊，国家也不能总拿着钱养着我们这些闲人，毕竟匈奴人都灭了，周边再也没有国家能够和大康抗衡了。” 其他几个将领也都回过味来，脸上或带着沮丧或带着失落。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如果没有强大的敌人，那么大康就不必保持那么高的军备水平了，那么自然而然就不用养着这么多闲人了，要知道每年庞大的军费开支几乎占了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二。 这也是为什么千百年来大康一直无法彻底反省起来的根本原因，那就是国家和老百姓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绝大多数的劳动成果都用来和匈奴人打内战了。 匈奴人是大康的宿敌，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制约的大康发展的绊脚石，现在宁凡将这块绊脚石给彻底搬开了，一下子宁凡就成了千古一帝，永远彪炳史册。 “没有了，匈奴人还有罗刹人呢，要知道罗刹国可是要比匈奴人，更难对付千倍万倍，一来是罗刹人的人口，要比咱们大康多得多，二来是罗刹人一直以来都是国富民强。” 当听到一众将领担忧的时候，宁凡搬出了罗刹人。 事实上，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宁凡一直没有透露罗刹人入侵西北的消息，因为那样的话一定会动摇军心的，所以一直以来宁凡都是将罗刹人进入西北的消息完全给隐藏了下去，现在宁凡突然把这个消息放出来，果然引得一众人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吧，罗刹人在什么地方？咱们在什么地方？他们跨越那么远的距离来打，咱们凭什么？为了什么？” 一直以来小众都坐在角落里，很少说话，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间开口了。 因为这件事情太大了，也就只有萧重才能够品出其中的味道来，大康要和罗刹人为敌，这无疑是一个很不理智的做法，毕竟大康和罗刹人没有任何利益分歧，双方也不必开战。 但是现在最不可思议，最不可能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这话从宁凡的嘴里说出来，没有人不相信，但是大家却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罗刹人要打，咱们根本不需要理由，纯粹就是不想看到咱们壮大起来，他们想趁着咱们没有完全壮大起来的时候，把咱们发展的道路直接给截断。” 宁凡倒是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最底层的逻辑，果然此话一出，一众将军们顿时群情激奋。 “那罗刹鬼子也未免太可恶了吧，之前就听说这些罗刹人对于土地有着狂热般的爱好，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入侵，去侵略，去掠夺周边的国家几乎全部都被他们灭掉了。” “是啊，我听说这罗刹鬼子杀人不眨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他们就是天生的恶魔。” …… 一群将军的议论纷纷和街头八卦的大妈差不多，说的话，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过宁凡却可以从侧面看出，所有的大康人都有一种恐惧罗刹国的症状。 谎话说了一千遍就成了真话，更何况罗刹国的凶恶也并非完全是道听途说，这些年罗刹阿国不断地攻灭周边的国家，杀人，屠城，甚至屠灭一个国家的事情常有发生。 和这种国家为敌，恐怕所有大康的老百姓心里面都要打个问号。 刚刚赶走了匈奴人，灭掉了匈奴人，所有的大康人都吐出了一口气，但是这个时候更强大的敌人来了，这也是这些将军们为什么脸上笑容消失的原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没有办法，人家罗刹国盯上咱们了，咱们总不能躺着等死吧，所以各位，不要再发什么牢骚话了，准备战斗吧。” 宁凡的心态很平稳，这一仗打败了匈奴人，给了宁凡极大的信心，以现代的兵器和科技击败这个时代的对手，对于宁凡来说易如反掌。 众人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心情倒是安定了不少，因为大家都认可一个结论，那就是用火炮和火枪去打冷兵器时代的罗刹国人，对于大康来说其实并不是难，最难的是要战胜内心的恐惧心理。 第584章 北上抗罗刹 “我就给大家举个例子，罗刹国的二十万大军进入西北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这三天的时间他们被一条防线给阻隔，而这二十万人，你们知道西北的宋成舟宋大人用了多少人去阻拦吗？” 宁凡给众人出了一道题，让大家都来猜，但是众人听到宁凡这么说，脸上都打了一个问号。 以罗刹国的战斗力二十万人的话，那么大康至少需要加倍，最少要四十万人才能拦住罗刹人。 但是最终宁凡给出的答案却让众人满脸的不相信，因为宁凡告诉众人，宋成舟在西北只调集了三万人马去阻挡二十万的罗刹人，而且整整三天的时间罗刹人无法寸进一步。 “陛下，这不太可能吧，毕竟敌我悬殊太大了，您是不是听错了？” 萧重满脸的难以置信。 作为一个常年和匈奴人征战的将军，萧重太知道敌我之间力量太悬殊的结果了，战争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传奇小说，人数之间的差距太过于悬殊的话，根本不可能打赢这场仗。 “是真的，三万人对上罗刹国的二十万人，只不过他们另外在剑阁铸造了一条防线。” 宁凡给出了最终答案。 至于是什么样的防线，宁凡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宁凡既然把这些话说出来了，众人就不得不相信了，一时间有的人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有的人则是摩拳擦掌，又要建功立业。 对于这些将军们来说，留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可能不多了，随着匈奴人彻底被打败，大康下一阶段很有可能就再也没有对手了，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么这些军人们也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想要依靠军功升职的话，那么基本就没有可能了。 而他们这些只会打仗的大老粗，又不像那些文绉绉的文人，可以以诗书文章作为晋身之阶去提升官职，他们这些人只能依靠打仗。 西北现如今有三十多万人，但是宁凡却主张留下十万人继续驻守西北，虽然西北的草原上已经没有了敌人，但是西北的草原部落仍然还在继续繁衍这些匈奴人怎么处置也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当然商量起来之后，不少人都提议直接将这些匈奴人全部扑灭，彻底给匈奴人留下任何恢复的机会，但是宁凡却否决了这种想法。 屠杀一个种族太过于疯狂了，更何况现如今大康正是更需要劳动力的时候，这些匈奴人也并非天生邪恶，其实匈奴人和大康之间的争斗，究其原因还是生存空间的争夺。 在大家都没有吃的的时候，一个馒头就必须要用命去拼，但是一旦双方都富裕了，有着吃不完的大鱼大肉，那么那个时候就不必再去争了，宁凡相信这些匈奴人融入到大康也并不是那么难。 “萧将军，把匈奴人分别编组迁往内地各个省份，这件事情就由你来主张吧。” 把这件事情推给了大将军萧重，北上去对抗罗刹人。 宁凡必须要亲自御驾亲征，这件事情马虎不得，闹不好就是大康的一次劫难。 自从宁凡和萧铃汐成婚之后萧重也毫无疑问升格成了老丈人，不过两人之间仍旧是君臣之礼，萧重就算，见了宁凡，仍然得下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这方面上永远无法逾越。 “陛下，臣有事想要单独和陛下说一说。” 萧重的脸色比较凝重，看来对于罗刹人这方面，他的心情远远没有宁凡那么轻松。 傍晚的时候，北风呼呼地刮，帐篷里的火炉里散发着热腾腾的热量，火炉上面炖着喷香的牛肉。 宁凡和萧重相对而坐，两人的旁边摆着酒壶，酒香味和肉香味夹在一起，使得整个帐篷里充满了热闹和温馨的气息。 “陛下罗刹人这件事情，我总感觉其中有猫腻，这件事情如果弄不清的话，贸然北上肯定会出现问题的。” 萧重语重心长的说道。 萧重是大将军，驻扎西北边境已经有三十年的时光了，在这三十年的沉沉浮浮里，萧重见过太多阴谋决断。 所以对于这次罗刹人突然间袭击大康，他有很多疑问。 “大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两人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宁凡在和萧重聊天的时候还是很随和很轻松的，并没有摆什么皇帝的架子。 曾经在争夺皇位的时候，宁凡是最需要萧重帮助的时候，在那个时候萧重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这件事情对于宁凡的影响力很大，一直到现在如今两人之间的裂痕仍然没有修复。 或许这种裂痕将会永久延续下去，但是两人之间却有着一层亲情在连接，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不会那么好，但也绝对不会恶化。 “陛下，你想过没有，罗刹人真的像您所说的那样，是见不得咱们大康崛起吗？”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有着不同的看法，我觉得未必就真的是这样的，罗刹人之所以不远千里，从西北越过绵绵崇山来到咱们大康，或许有着另外一种想法。” 萧重拿起铁棍，拨弄着笼子里的火焰，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明灭可见，使得此时的萧重看起来深沉而又忧愁。 “有的时候事情真的没有那么复杂，是人把事情想复杂了，咱们和罗刹人之间真的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他们来到咱们大康只可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见不得咱们好。” 宁凡对于自己的判断那是深信不疑的，所以此时无论萧重说什么，宁凡都不会太相信。 “会不会和陛下之前弄到手的那批黄金有关？” 萧重终于提出了自己内心最深层次的疑问。 这下倒是轮到宁凡惊讶了，毕竟二狗他们从汨罗弄回了那批黄金皇家一直来，都处于保密的状态，萧重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不过宁凡想想倒是觉得很正常，毕竟萧重是大将军，也是萧铃汐的父亲，从萧铃汐的口中听到这种消息倒也正常。 “陛下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个消息我并非听我女儿说的，而是从沙漠里回来的一位将军口中听到的，这位将军常年驻守在沙漠里，前不久刚刚回到西北，我和他见过一面。” 第585章 一路坦途 萧重也许是猜到了宁凡心中所想，赶紧替自己的女儿萧铃汐开脱。 宁凡的心目中本来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畅快的，但是听到萧重这么说，宁凡的心思倒是放下，他觉得自己的确是多虑了，萧铃汐是不会随随便便将这种消息透露给萧重的。 “大将军，就算是罗刹人，为了那些黄金而来，他们既然来都来了，咱们请他们吃顿饭不过分吧？” 宁凡淡然地笑了笑。 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嬴凡永远是不可能吐出来的，就算这些罗刹人说得天花乱坠，宁凡也不会害怕，因为在宁凡的心目中和罗刹人迟早必有一战，这件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陛下，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把这些黄金还给罗刹人避免这场战争，毕竟罗刹人很强大，一旦和罗刹人发生全面战争的话，到时候咱们付出的代价，可是要远远超过这些黄金的价值。” 萧重语重心长的说道。 宁凡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大将军，有些问题你想过没有？咱们一旦认输服软了，那么罗刹人会不会得寸进尺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咱们还不还这笔黄金，这些罗刹人永远不会放过咱们的，更何况是罗灿入侵咱们在先，咱们拿走这批黄金也只不过是收回一些利息而已，你可不要忘了罗刹人在咱们的沙漠之中，屠杀了咱们整整五万人。” 宁凡的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而此时的萧重则是完全被宁凡的气势给震惊了。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萧大将军，做军人的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和敌人苟合的想法。” 宁凡严厉地盯着萧重，他已经有些愤怒了，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宁凡的底线了，如果萧重再敢触及宁凡的底线，那么宁凡不会犹豫。 而此时的萧重自然也感觉到了危险，他站起来连忙跪在地上，朝着宁凡大声说道：“既然陛下心中早有决断，老臣也就不再多说了，陛下怎么安排老臣就怎么做吧。” 宁凡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而萧重则是站起来落寞地往外走，他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了，今生今世自然都不可能得到宁凡的重用。 一步错步步错，萧重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当初在宁凡和太子年轻的争斗最为白热化的时候，他选择袖手旁观就注定了他永远无法得到宁凡的重用和信任。 五天之后西北大军起程，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大军缓慢的前行，因为大军现如今前行需要运输大量的自重兵器，这一点严重拖慢了行军速度，不过宁凡倒是不着急，因为从西北再次传回消息，罗刹人仍然被死死地拦在防线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突围进来的可能性。 按照宋成舟最保守的估计，防线至少还可以坚持三个月以上。 行军的途中，宁凡又接到了一条好消息，那就是远在京都的沈梦溪给宁凡专门拟定了一道奏折，在这道奏折上，宁凡看到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 大康的第一条铁路终于完工了，从京都到江州，然后再到天州，这条路铺设得足足三个月的时间。 当然铁路铺设的技术完全是由沈梦溪主导的，完全是按照技术标准来的，第一台蒸汽机车的真正路测也马上就要来了。 “可惜不能亲眼看到这历史性的革命画面。” 硬盘背负着双手，仰头看着天空，在漫天的风雪之中，一轮圆月格外的明亮。 风雪掩盖不住月光的光华，这皎洁的月光映照着风，雪格外的柔和柔美，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积雪给覆盖了，如同梦幻一般，美轮美奂。 宁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心情如此的宁静，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宁凡之前几乎所有的事儿想都奇迹般的实现了，好像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推着宁凡前进，在为宁凡走着预设好的道路。 一晃穿越到大康已经好几年了，从一个普普通通不得宠的皇子，慢慢一步一步成为了现如今君临天下的帝王，宁凡的内心也是感慨万千，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回想穿越前的那些日子了。 但是仔细回头想想，那些走过的路宁凡的内心又有很多疑惑，为什么他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会穿越到这个时代，为什么又会保留前世的记忆，这些都是宁凡心中的疑惑。 在上一世，宁凡作为一位特种兵，他是一位坚定的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会有穿越这种事情存在，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宁凡也不得不相信了。 “或许我这是在做一场梦，蝶梦庄周庄周梦蝶，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的我。” 宁凡望着皎洁的月光，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曾经的那些亲人已经不可能再见到了，而这一次宁凡必须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半个月之后，西北的大军终于安全地抵达了北战场。 在绵绵崎岖的山路上，那些重炮和各种各样的弹药运输，反而特别的困难。 “如果这个时候运河修建好了，那么咱们这些人乘坐几条大船，就可以轻松地进入到群山的连绵之中。” 宁凡骑在马背上，望着山下那热火朝天修建运河的民夫们，心情感慨万千。 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大时代，整个大康几乎每一天都有新鲜事情在发生，每一天都有变化，江南在发生江南的大事，西北也在发生着西北的变化，尤其是这条运河未来会给西北带来什么，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有了这条大运河，西北的各种各样的资源必然会大受欢迎。 “陛下，这条大运河预计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运河要通航就必须彻底清除其中的淤泥，还有两岸的河堤要必须一次性全部构造完成，咱们设计的这条运河的寿命在两百年以上，两百年以内这条河流都不需要任何修砌。” 同样是骑在马上，但是宋城舟说话气喘吁吁，毕竟年纪大了，尤其是在这种山路上骑马，更是颠簸的人难受。 第586章 决战剑阁 “宋大人因大可不必陪着朕一起走着山路，你毕竟年事已高了，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谁能保证啊？” 宁凡关切地看向了宋成舟。 开造西北大运河这件事情，宁凡交给了宋成舟，而宋成都则是圆满完成了宁凡所交付的任务，看到这条宽阔的运河和热火朝天正在干活的工人们，宁凡的心目中充满了自豪和欣慰。 其实说到底，宁凡能够有钱铺设铁路，能够有钱开发这条大运河完全要依赖于罗刹人的财富，那几万斤的黄金实在是太重要了，这笔巨额的财富对于宁凡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雪中送炭。 而现如今罗刹人打上门来想要讨要这批黄金了，宁凡自然不会给的，不但不会给，而且还会给罗刹人迎头痛击。他要狠狠地教训一下罗刹人，让至少在未来一百年到两百年的时间里，罗刹人都不敢和大康抗衡。 “陛下，罗刹人也远远没有想象中和传闻中那么难对付，他们的骑兵在崎岖的山路之中，根本施展不开，再加上他们水土不服，对于咱们这边的气候完全不适应，所以根本就不用咱们和他们战斗，如果时间久了，他们粮草耗尽了，自然而然就会退了。” 宋成舟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总结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罗刹人根本不足为惧，也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想要对付罗刹人就是以拖待变。 “宋大人说的这个情况，我倒是觉得十分的在理，只不过有些时候这些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咱们如果把罗刹人死死的拖住的话，他们肯定会败，但是如果咱们以秋风扫落叶的态度击败了他们，那么他们会心服口服。” 宁凡已经决定了，要在正面战场上击败罗察人，让罗察人永远不敢轻视大康，这样才会在他们心目中埋下恐惧的种子。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持续了足足一个月零五天，在这场战争之中，各种枪支弹药发挥了前所未有的作用，现如今无论是农民军还是西北军，都已经适应了新式武器的作战方式，原本的刀枪和战马几乎被弃之不用了，现在的战争模式已经完全被运用在大康的军队上面了。 虽然山路崎岖，但是后勤补给仍然源源不断地每天都运送过来，健康手提罗马运输大量的炮弹，子弹，枪支都源源不断地从江南运往西北。 而罗刹人则是完全被打懵了，他们幻想着长驱直入，一下子毁掉大康的半壁江山，但是真正来到大康的境内和大康人接触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伙东方人真的不好惹。 原本的打算是要和匈奴人南北夹击，但是现在匈奴人已经提前被击败了，孤立无援的罗刹，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在持续了一个月零五天，旷日持久的战争之后，二十万罗刹人大军也就只剩下区区五千人了。 空旷的山谷之中，到处都堆满了罗刹人的尸首，而大康人在这场战争之中损失的利润其实并不太多。 “陛下从今往后恐怕咱们再也没有外部的压力了，先是匈奴人然后是罗刹人，这两个对咱们大康有威胁的国度先后全部被击败了，恐怕陛下的万世伟业就在眼前了。” 宋成舟激动的满面通红，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场战争会结束的，如此之快，更没有想到罗查国会以这种的方式直接落幕。 要知道摩擦人原本在大康人的心目中是不可战胜的，但是现如今罗刹人却被明矾以极小的代价彻底击败了，这彻底颠覆了之前所有人的认知。 “老先生，我看西北开发运河的事情，已经不用劳烦老先生了，跟我去江南吧，先去京都，然后咱们乘坐蒸汽车一起下江南。” 宁凡伸手抓住了宋成舟枯瘦的胳膊，他有些心疼宋成舟了，自从当年宁凡还是六皇子的时候去了天江他和宋成舟相识，一晃好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宁凡也从当时的六皇子摇身一变，变成了现如今大康的皇帝。 而当年年富力强的宋成舟现，如今也风烛残年，垂垂老矣了，看着眼前有些枯瘦干瘪的宋成舟，宁凡的心目中，竟然起了几分悲凉。 叹人生几度秋凉，像宋承儒这样的人物也难逃岁月的侵蚀，而宁凡则是更加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性。 运河的开凿实际上已经进入尾声，进入收尾阶段了，发给这些工人们工钱是宁凡首先开创的而拿到工钱的，这些工人们干活也格外的卖力，一个人简直可以比过去五个人十个人的力量更强。 原本无偿征集的那些民夫干活只能用磨洋工来描述，但是现如今拿到钱的工人们干活都格外的卖力。 从西北到达京都这一路上，宁凡受到了沿途官员热烈的款待。如果说之前的宁凡只是一个帝王，在名义上这些官员们需要保持对宁凡尊重的话，但是现如今在这些官员们的心目中，宁凡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消息传开了，整个大康举国欢腾，因为谁也没有想到挤压在大康人心头的两块巨石，竟然一招全部都被击碎了，匈奴人灭了，罗刹人被击败了。 似乎整个世界都没有大康人的敌人了，只要大康人自己不乱，那么大康将会永远富强兴盛下去。 “陛下，您看出来了吗？假以时日，您必定彪炳史册，堪比三皇五帝。” 宋成舟乘坐的轿子上，笑呵呵地朝着宁凡说道。 这一路走来，不只是宁凡心情畅快，就连宋成舟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他每天都处在一种兴奋的表情，感觉到有一种不真实。 “宋大人，很多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做呢，只要你好好的把身体保养好，未来相信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宁凡淡淡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宋成舟的眼神慢慢略微有些暗淡下来，不过很快他脸上就带上了笑容：“陛下，老臣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了，老臣的身体自己知道，在西北的这些日子，老臣总是感觉到胸闷提不上气来，想来是大限将至了。” 第587章 未来的样子 “不过老夫却不害怕，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的四季就如同春夏秋冬一般，如果人一直活着不死就没什么意思了，只是曾有个小小的愿望，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满足？”宋成舟满脸期待的看着宁凡。 而宁凡看到宋成舟这个样子，也是格外的心疼，他能够有今时今日，完全离不开宋成都的支持。 其实宁凡能够异军突起，夺得皇位，他的最核心大本营是在江州，而江州原本就是千江省的势力范围，是宋成都的鼎力支持，才让宁凡在江州站住了，脚步站稳了脚跟，后来才训练出龙鳞军，才夺得了皇位。 其实宁凡心目中很清楚，他的这个皇帝有一大半的功劳都是宋成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没有了眼前这位老人，他真的很难坐上皇位。 “宋大人，你说这话就有些羞煞人了，没有什么事情，是朕不能答应的，你只管说吧。” 宁凡十分大方的说道。 “老臣只是想知道陛下对于未来有什么规划，因为老臣知道陛下有一个习惯，总是把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提前计划好想好，老臣或许真的等不到那一天了，但是从陛下嘴里提前知道一下倒也不枉此生。” 宋成舟期待地说道。 一路走来，两人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宁凡把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原原本本的全部都告诉了宋成舟，而宋成舟则是越听越入迷，满脸的不可思议。 “按照陛下的说法，未来的人还能够在天上飞，这不太可能吧，那铁鸟怎么可能会在天上飞呢？” “还有陛下竟然说未来耕田不用牛了，而是用铁牛，这一点曾是万万不敢相信的，虽然陛下英明无双，但是那铁疙瘩怎么可能会代替牛去耕田呢？” 宋成舟连连摇头，满脸的不相信，因为宁凡所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在这个时代人还无法接受这些先进的知识。 “宋大人这些都是真的，随着时代的发展，随着技术的发展，这些都会一步一步实现的。” 宁凡笑着说道，他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也许很难让人相信，但是却是宁凡可以提前告诉宋成舟的一些话。 半个月以后，宁凡的龙驾终于来到了京都，在京都，宁凡受到了京都人民的大力欢迎，这样的气氛持续了接近半个月，整个京都都处于一种几近疯狂的欢腾态度。 “陛下，您这次可是不得了了，连着我们这些后宫的妃子也要沾光了。” 希娜躺在宁凡的怀里，满脸崇拜地看着宁凡。 “你们能沾什么光？再说了朕也没出什么力，打仗那都是那些将士们的事情，是他们一刀一枪打赢那些入侵者。” 宁凡一脸无辜的说道。 “哎呀，陛下您就别谦虚了，假如没有您的英明决策，他们真的能够击败匈奴人呢，真的能够击灭罗刹国呢？” 希娜撇了撇嘴。 第二天傍晚，宁凡出现在宫里，一个偏僻的院落里，这个院落里平时很少有人来，甚至太监都很少涉足这片区域，而这片区域则是宁凡为一个特殊人物准备的这个任务，就是锦衣卫的统领月影。 月影是宁凡的妃子，但是平时需要掌控锦衣卫，抛头露面自然无法成为宁凡的妃子，但是却不妨碍宁凡在宫里为月影准备一个地方。 每每在这个地方两人就会相会，而今夜也不例外，对着皎洁的月光，宁凡看向了眼前这位身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 “陛下，臣妾有一个惊喜，不知道陛下感不感兴趣？” 一直以来，性格有些清冷的月影，很少在宁凡的面前露出笑容，但是此时此刻，月影却是笑靥如花，看得宁凡有些目眩神迷了。 宁凡迷迷糊糊的看着月影，不知道月影到底要说什么，更不知道月影是什么意思，他所谓的惊喜又是什么东西？ “陛下随我来吧，相信陛下见到这个人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月影带着宁凡通过小院的侧门顺利来到了宫外，而出了这道侧门，竟然就是锦衣卫的衙门了，跟随着月影的脚步，宁凡一步一步走进了锦衣卫的监狱。 “今晚大好的月光都被你给辜负了，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宁凡有些无语，也有些闷闷不乐，今晚是他今天准备的日子，目的就是要和月影好好的坐在一起，谈谈情说说爱。 但是月影，似乎对于这些谈情说爱的事情好像没有任何兴趣。 “陛下，我保证这个人物你见到了之后肯定会吃惊，也会感兴趣的。” 月影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之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地牢面前，月影打开地牢的门，宁凡走进去之后，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了一个枯瘦的人影，这个枯瘦的人影被铁链锁在角落里，满脸胡子拉碴，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 但是当这人抬起头的时候，宁凡却震惊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陈桥？！怎么是你？” 宁凡满脸的不可思议。 曾经的陈桥统率着西北大军，扫平了西北的叛军，为宁凡立下了汗马功劳，本该是少年意气，马蹄踏花的年龄，但是陈乔却偏偏把一盘好棋彻底走，成了臭棋，他先是背叛了宁凡，投降了匈奴之后又偷偷潜入到大康！ 只是未曾想，锦衣卫的情报网络实在是太过于嗅觉灵敏了，就在陈桥进入大康不久，就落入了锦衣卫的圈套而被活捉了。 “是我，陛下现在一定很高兴吧？也许我是陛下心目中最恨的人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陈乔冷冷的盯着宁凡说道。 听到陈乔说这番话，宁凡淡淡地摇了摇头：“若不是今日月影带我来的话，我恐怕早就将你给忘了。” 正所谓杀人诛心，宁凡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直接让陈桥破防了，他一瞬间就陷入到了歇斯底里的愤怒之中。 “宁凡你等着吧，匈奴人和罗刹国的铁骑肯定会踏平大康的，你的好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陈乔恶狠狠地盯着宁凡。 第588章 赦免 看到陈桥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宁凡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他和月影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而陈桥则是被宁凡这莫名其妙的笑给搞懵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人做错了事，就不一定说这个人该死，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去铤而走险，这一点可以理解，我也很欣赏你的勇气。” 笑完之后，宁凡的表情严肃起来，他看向陈桥的眼神里没有厌恶，也没有愤怒，反而是充斥着一种对命运的敬畏。 陈桥有没有军事才能？ 那必须有！ 在宁凡的心目中，陈桥的军事才能在现如今大康的年轻一代之中，陈桥能够排到第一名，这是一位战神式的人物。 可惜陈桥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急功近利，而且只看眼前，不看今后，虽然陈桥在军事上，在战略上的眼光无与伦比，但是在政治上陈桥却只是一个弱智的儿童。 他不懂得韬光养晦，不懂得循规蹈矩，更加不懂得默默等待和顺势而为。 当初的陈桥只是看到西北的乱局，打算到西北占山为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西北的民心民意在哪里。 他强行来到西北，想要割据西北自立为王，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宁凡只用了两招就让他一败涂地。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陈桥对于大康的功绩是无法抹去的，毕竟是他结束了整个西北的军阀混战，是他结束了西北的叛乱，如果没有陈桥的话，宁凡要收拾西北，恐怕要费一番功夫，至少短时间内宁凡是无法腾出手来收拾西北乱局的。 “什么意思？难道说乌苏败了？” 陈桥敏锐地看向了宁凡，他知道如果面临着草原的压力的话，宁凡是万万不可能如此轻松惬意的，这个时候宁凡露出如此的表情，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宁凡在整个战局之中已经取得了胜利。 但是想了想之后，陈桥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毕竟宁凡要面临的不仅仅是来自草原方面的压力，甚至还有北方邻居庞大的压力，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宁凡独自能够应对的，毕竟现如今大康的实力摆在这里，不可能以一家之力去对付整个草原的力量。 “你还并不算太傻，乌苏已经彻底败了，带着五百个骑兵逃到了草原深处，此时应该已经在乌尔山口被我埋下的暗线抓住了。” 陈桥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所以说宁凡并不想逗弄他，所以直接就把事实说出来了。 但是现实的情况是往往是，你说真话，没有几个人会真的相信。 等宁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陈桥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紧接着脸上就露出了嘲讽的情绪。 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相信，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你要知道，现代火器和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好比你拿一根木棍，我拿一把砍刀，你怎么和我斗？” 宁凡做了一个恰当的比喻。 陈桥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再没有任何希望了，宁凡作为皇帝不可能撒谎的，这一切应该全部都是真的。 不过此时此刻，他仍然有些不甘心。 “那来自北方的罗刹人呢？他们不可能轻易被击败的，罗刹人的战斗力极强，就算你拥有火枪火炮，在面对落差人的时候也并不占优势。” 陈桥带着几分侥幸心理，看着宁凡说道。 “罗刹人从北方来了，二十万人迂回到西北区域，从剑阁想要进入西北，不过被一道防线拦在了剑阁之外，而后朕用三十万大军驰援，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将罗刹人彻底歼灭。” 宁凡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说道。 他语气里充满了平静，但是话里话外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桥的眼神迅速黯淡的下去，就好像暗夜里的两盏灯一瞬间失去了光芒。 “看来我是快要死了，不过能够得到陛下的亲自接见，我也死而无憾了，我曾经做错了事，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经历了很多事，见了很多人浮浮沉沉，陈桥的心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将会走完这一生了。 “朕是不会杀你的，你是有功之臣，曾经帮朕平定了西北的叛乱，就算是功过相抵，你也足以留下一条命了，所以大可不必为此担忧。” 宁凡淡淡的笑道。 听到宁凡要留下自己一条命，陈桥一开始不相信，但是看到宁凡脸上真诚的表情，他终于相信了，不过此时此刻陈桥并没有任何高兴，反而脸上带着一丝落寞。 一个人如果没有任何希望了，那么活下去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毕竟陈桥登上过高山，如果让他一直活在低谷之中，那么他的人生将会毫无光亮。 所以此时此刻听到宁凡愿意赦免自己，但是陈桥却没有半分的高兴。 宁凡也早就预料到陈桥会露出如此表情，他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兴趣和陈桥说什么了。 以德报怨的事情，宁凡不会做，毕竟一日不忠，终身不用，像陈桥这样的人，如果再给他权利，让他身居高位的话，到了恰当的时候他仍然会第二次反叛。 “陛下，陈桥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从地牢里走出来，外面一阵凉风吹来，宁凡猛然感觉浑身一松。 听到身后月影的询问，宁凡倒是陷入了沉思，的确，不杀了这个陈桥，但是接下来有很多问题都很难做。 “之前这个陈桥一直不说那四大家族藏在什么地方，不过这次陛下赦免了他，我相信他应该会投桃报李吧。” 月影笑了笑说道。 所谓的四大家族，宁凡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想了想之后，就决定把这件事情暂时拖延一段时间。 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拖一段时间，这是宁凡的习惯，毕竟事缓则圆，有很多事情缓一缓不是什么坏处。 第589章 又下江南 这一次宁凡并不打算在京都停留太长的时间，因为从京都到江南的蒸汽火车已经开始运行了，每天都有好几辆蒸汽火车，承载着大量江南的风土货物来到京都。 原本运河里的运粮船络绎不绝，但是自从有了蒸汽汽车之后，运河的运载量就大大地下降了。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了，你怎么又要走了？” 其他群臣倒是没说什么，周群有些不干了，毕竟宁凡走了，整个朝政的压力都堆到他一个人身上了。 偏偏这周群做事又是一个最仔细最认真的人，他每做一件事情都会写下一篇洋洋洒洒的记录文章，这些日子周群累得瘦了一大圈，如果宁凡再不回来主持朝政的话，恐怕他身体都要累垮了。 “周群，其实很多事情一个人做会累死的，偌大的一个天下，将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咱们大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你不可能处理整个天下的事情。” 宁凡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周群的肩膀。 很多时候宁凡都是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他不会随便和人走得太近，更不会有什么亲近的举动，但是此时在周群的身上，宁凡倒是显得很是亲近。 “陛下，我有些愚钝，不懂得陛下的意思，很多事情假手于人，我是万万不能放心的，如果这些人有私心怎么办？如果这些人利用手中的权力去谋取利益又怎么办？” 周群有些紧张了。 “只要建立一套完善的制度，有些问题就可以完全被避免了，朕问你一个问题，倘若你让十个人都恐惧的话，是不是需要把这些人全部都打一顿，让他们见了你就害怕？”宁凡笑眯眯地看着周群说道。 这两件事情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周群不知道为什么，宁凡突然从朝政的处理上面扯到了打人这方面，他一时间被宁凡的脑洞给弄懵了。 “陛下，臣愚钝，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办法，按照臣的想法，如果让这些人都害怕的话，那就把这些人全部都打一顿。” 周群皱着眉头说道。 宁凡听到周群这么说，却摇了摇头：“问题的处理方法很简单，你只需要随机挑选一个人，把他狠狠地打一顿，其余九个人就会害怕了，因为他们不如知道厄运哪天会落到他们头上，处理政务的问题也是如此。” “不需要让每个人都清廉，但是你要时时刻刻都做好这个监督，随即从这些贪墨的人之中抓上一两个典型，就可以震慑其他人了，至少让这些人短时间内不敢太过于猖狂。” “权力有的时候真的是需要下放的，毕竟一个人无法处理所有的事情，人不是机器，需要休息，需要吃饭，需要放松，就算我回到京都，这些问题也不可能永远由我一个人来处理，来解决。” 宁凡笑了笑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的目的，他语重心长地看着周群说道：“我的建议是在京都建立一个政务院，政务院下辖各个部门，把原来六部的功能全部都集成到政务院里，一切都按规章办事，按流程办事，制定一套流程，如果谁违规了就追责。” “整套流程必须都要有各种各样的记录，如果哪一个问题出现了，就要顺着流程倒查，查到谁身上那自然就简单了。” “制度的建立，就是为了把权力关进笼子里，制约权力的无序与扩张，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想一想吧，我这次去江南应该会待上三个月，三个月回来之后我会和你更加深入地聊一次。” 宁凡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是点到为止，很多时候宁凡提出一个观点剩余的事情，他就不用太多的去吩咐了，因为周群这个人很聪明很聪明，往往宁凡三言两语，他就能够明白宁凡的真正用意。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虽然未必到了真正万物复苏的时候，但是寒冷的气候已经大大地减弱了不少。 “陛下，能不能让我这一次跟着陛下一起去江南呢？我听说江南有好几个道观都有道学深奥之人，我倒是想去遍访名山，游历一下。” 黄玉萌很少去开口求宁凡，但是他一开口的时候，宁凡往往都不会拒绝。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宁凡问了萧铃汐的意见，他其实是想把萧铃汐一起带去江南的，毕竟这个时代人们的足迹其实很小，活动圈子往往在出生地百里之内。 萧铃汐还没有出过京都太远的地方，宁凡倒是想带着萧铃汐一起去见见世面。 “陛下，咱们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留在京都的，既然你要去江南，那么臣妾就只能留在京都了，有些事情臣妾在的话，虽然不能够做决定，但是也能稳一稳局势。” 萧铃汐听到宁凡要带自己一同去江南的消息之后，也是很开心的，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她贵为皇后，一国之母，不得不为宁凡这个天下着想。虽然宁凡喜欢做个甩手掌柜，但是萧铃汐，却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 前线刚刚打了一场大仗，但是宁凡回到京都还不足半月，就又要离开了，偌大的一个国家，每一天都是由丞相在治理，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正常，怎么看都和原来有些不一样。 “铃汐妹妹，有些观念是要变一变要改一改了，治理天下并不一定要靠皇帝一个人，皇帝一个人怎么可能管理得了那么多人呢？就算朕是真命天子但也分身乏术啊”。 宁凡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太多了，第二日上午，宁凡就带着宋成舟和几位随行的人员，出现在了京都西边的车站。 一切都是按照宁凡最初的设计去建造的，这京西车站的大致构造和宁凡的设想中几乎大差不差。 作为整条工程的总设计师，沈梦溪自然也来了，崭新的蒸汽机车就停在宁凡的面前，犹如庞然巨物一般在云雾里缓缓的现身。 “陛下今日上午有大雾，不如等到日出之后雾气散去咱们再出发吧。” 第590章 蒸汽列车 宋成舟看到如此钢铁巨物，也是心惊胆战，甚至不敢往上面走，不过在宁凡的再三要求之下，才跟着宁凡来到了车厢里。 “陛下，这是专门为您打造的神龙号，这辆车只有您能够乘坐，这里的硬设施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您乘坐这辆车的感受，肯定会更加的舒适。” 沈梦溪朝着宁凡介绍这辆蒸汽汽车车厢里的一些设置，首先这辆车厢有休息的地方，有厕所有吃饭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移动的皇宫。 这辆车的安全设施也是不容小觑，很多地方都是经过专门设计的，比如这辆车的舱门一旦关闭之后，外面的人要想进来就千难万难了，而且两边还带有护栏以及卫兵站立的地方。 总共有七节车厢，几乎可以将整个行宫所有的随行人员全部都装进去了。 宁凡大为惊讶，因为他并没有向沈梦溪下达过这样的命令，没想到沈梦溪竟然自作主张打造了这样一个富丽堂皇的蒸汽火车。 不过总体来说，宁凡还是很满意的，看到这座车质朴而又威猛的构造，外加内部富丽堂皇的设置，宁凡说不高兴那绝对是假的。 “宋大人，只要工业化慢慢的完成，不用十年，最多五年的时间，咱们全国都会建成这样的铁路，四通八达，到时候想去什么地方都不需要像以前那么久了，三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了。” 宁凡乘坐在火车上宽大的座椅上，笑眯眯地看向宋成舟。 而此时的宋成舟，正一愣神儿地盯着身旁的车窗玻璃，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透明的玻璃，用手触摸之下冰冰凉凉的。 “陛下，是用琉璃打造吗？” 宋成舟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这么大一块玻璃，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玻璃，不是水晶，更不是什么琉璃，这种东西是人为打造的，是用沙子制造而成的。” 宁凡向宋成舟介绍玻璃的制造工艺，但是宋成舟却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那浑浊的沙子竟然可以造出如此清澈透明的东西。 隔着车窗看到外面的景物，让宋成舟又有一种如坠梦里的感觉。 两个时辰之后，轰鸣声从车头雾处传来，整个神龙号就如同一头巨大的钢铁怪兽，在缓缓的颤动。 随着车身缓缓地前行，宋成舟脸色煞白，他惊恐地握住了椅子的把手。 看到宁凡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宋成舟也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只不过技术这个时候还不成熟，车厢里抖动得厉害，等到车的速度到达了四十迈的地步之后，车厢里才稳当了一些。 很明显，沈梦溪在设计车厢的时候是做了专门隔音处理的，坐在车厢里噪音其实并不大，因为是皇家的用品，所以很多用料方面根本就不用考虑成本，这座车厢里的宁凡根本听不到外面的轰隆声。 “陛下，这钢铁铸造的怪物，为何会在铁路上奔驰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理？” 宋成舟小心翼翼地向宁凡询问请教。 他虽然老了，但是求知欲却很旺盛，很想弄明白这其中的原理。 “宋大人，不知道您见过那种烧水的茶壶没有？那种壶一旦水烧开之后，沸腾的水蒸气就会将壶盖顶开。” “那您说，这其中的道理是什么？” 宁凡似笑非笑地看向宋成舟。 宋成舟做官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能够成为大康的国公，智慧自然非同寻常，宁凡只是轻轻的点拨了一下，宋成舟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原来这其中的道理，大道至简，其实就是烧开水，把水烧开，利用水变成的气，去推动车子前行，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成舟恍然大悟。 “是的，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在车头的位置要放置一个专门用来烧水蒸气的锅炉，而且要有工人不断地朝着锅炉里添加燃料。” 宁凡仔细地给宋成舟讲解，而宋成舟也越来越感兴趣。 这一路上宁凡陪着宋成舟游历了整个京都到江南的这段路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沈梦溪修铁路的时候，刻意将铁路的沿线都选择在风景优美的地方。 所以所过之处，两人被眼前目不暇接的景物给弄得心驰神往，时不时宁凡就命令停车去游览一番，这一路走走停停倒是足足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蒸汽机车才最终停在了江南新建的车站里。 宋成舟年事已高，这一路鞍马劳顿，宁凡倒是没有继续在带着宋成舟去其他地方了，和宋成舟分开之后，宁凡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江州。 因为江州是他到达江南的第一站，而且江州对于宁凡来说，是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是他未来工业革命的发源地，也是整个大康工业革命的心脏。 真正来到江州之后，宁凡才发现江州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沈梦溪已经悄悄的在江州这块土地上，设置了更多的东西。 好几座大型的炼钢厂，几乎日夜不停而从西北运输过来的铁矿石源源不断，当然铁矿石不仅仅是从西北运输过来，从就近云州运输过来的矿石和煤炭，则是更多。 而且一条横跨云州到江州的铁路也已经开始修建了，按照工程的规划，三个月之后这条铁路应该就修建完成就可以通车了，到那个时候大量的原材料就可以从云州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江州。 当然云州这片地方的矿产丰富程度是远远不如西北的，按照宁凡的规划，西北才是未来整个原材料的产地，煤炭，铁矿，铜矿甚至金矿，这些矿产物质全部都来自西北。 先去了几座大型炼钢厂，宁凡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军械研究所，从军械研究所出来之后，宁凡又去了讲武堂，这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 当然宁凡在江州的最后一站自然就是江南大营了，这江南大营可是宁凡一切事业的起点，他最为重视的龙鳞军，正是驻扎在江南大营里。 “陛下，自从西北回来之后，大家都很担心，因为今后恐怕没仗可打了，很多人都担心陛下将他们遣送回乡。” 第591章 裁军计划 罗勇在见到宁凡之后，向宁凡提出了一个让宁凡震惊的事情，那就是这些当兵的竟然继续想要留在军营里，而不愿意回到他们各自的家乡。 宁凡一直以为，人可以有安定生活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去过这种担惊受怕日子的，但是事实却和他想象的恰恰相反。 不过宁凡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其中道理了，这个时代，物质仍然是匮乏的，虽然处在工业革命的前夜，物质的富裕程度马上就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提升，但是毕竟现如今的物质仍然是极度匮乏的，很多人当兵就是为了能够吃上一口饱饭。 而且当兵不但可以混个肚儿圆，而且还有军饷发放，每个月拿着军饷就可以将一家老小养活得很好了。 “既然大家都不想回去，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虽然咱们现在用不了那么常备军了，但是必要的军事力量还是要有的。” “一部分人可以去云州屯田，一部分人可以专门转为工程军，用来修筑铁路和各种各样的工程设施，让大家放心，今后的军饷就会越来越高。” 宁凡听到竟然有这种要求，其实心里面是乐不可支的，这些军人体力都很强，而且组织性很强，让这些人去学习各种各样的工程技术，那是很容易掌握的。 让这些军人们直接转成工人，对于宁凡来说，好处太多了，毕竟未来整个江南地区的工程量还有很大，比如铺设铁路等等各种各样的工程量简直难以计算，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好，陛下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去改造，反正江南大营现在的兵力已经达到二十万了，抽出十五万去转为工程兵应该压力不大。” 罗勇也十分认可宁凡的这个说法，他觉得朝廷如果不打仗的话，白白地养活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于奢侈了。 毕竟这些人每日只是训练，每一天只是出操，根本不从事任何生产，放着这些劳动力白白的不用就等于直接浪费。 从江南大营出来之后，宁凡去了此次自己江南之行最后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那就是江南造船厂，航海对于宁凡来说意义非凡，毕竟在海上意味着大量的财富。 在江南造船厂旁边，到海港上，宁凡见到了一整支上百艘大船的舰队。 这只庞大的舰队正在修整，而且第一次远洋出航的很多海船都出了问题，正在改造，按照秦英的计划，半个月之后，舰队将会再次出发，而且这一次计划会去更远的地方。 “陛下，航海遇到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海上太危险了，不过我对于海上的危险倒是不怎么在意，我这次想去更远的地方见到更多的人，上次我见到了鼻梁很高，头发金黄的人，而且据说更远的地方会有浑身皮肤都是如同煤炭一样漆黑的人，我倒是很期待见到他们。” 说起自己在海外的见闻，秦英简直是滔滔不绝，变身了一个话唠子，一说都停不下来了。 宁凡对此倒是十分理解的，毕竟一个人站在这个时代的最前沿，成为了时代的弄潮儿，他是孤独的，是寂寞的，把这些话说给旁人听，或许没有人会感兴趣，但是他说给宁凡听，却能够在宁凡这里得到共鸣。 因为秦英无论说什么，在宁凡这里都不属于新鲜事了，因为宁凡都见过，都听说过了，海外的那些事情宁凡不用想都知道。 虽然春天还没有来，但是在造船厂里，工人们正光着膀子，热火朝天地正在干活。 这里工作的氛围太过于浓厚了，工人只顾着拎着大锤，叮叮当当地敲打着各种各样的零件，谁也没有注意到，大康的最高统治者已经来到这个船厂了。 宁凡看到这些工人们奋力干活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这是一个大时代，也是一个纯粹的时代，人们并没有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很多人都具备吃苦耐劳的素质。 对于这个时代很多人来说，他们对于物质上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他们只要求能够吃饱穿暖不受到压迫，或许这就是他们平生最大的梦想了。 宁凡看到这些工人们挥汗如雨的样子，脑子里倒是想到了很多问题，比如将来工业革命一旦持续下去，那么到那个时候物质将会极大的充裕，如果思想方面发展跟不上的话，社会就会出现很多矛盾问题。 不过很快宁凡就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想多了，一个社会变迁过于快，也许不是什么好事，但也绝非不是坏事，一旦出现了问题，到时候解决问题就行了，现在问题都还没有发生，现在去想又有一些杞人忧天了。 整个船舱里都充斥着汗臭的味道，但是这些工人们却不在乎他们充满了干劲。 走出船舱，宁凡看到数百个工人正在拉绳子，他们奋力去拉绳子，为了就是努力将一个巨大的钢铁巨物给高高地吊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 宁凡看到这个巨大的东西也有些吃惊，因为它的外形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蒸汽机的车头，你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工人要把这蒸汽机的车头安装在船舱里。 “陛下，这是沈大人的最新设计，他要在轮船上安上蒸汽轮机，这样大船在行进之中就不必完全依赖风向和风力了，就算没有风的时候也可以开动蒸汽轮机，使得船在海上更快速地航行。” 秦英对此倒是如数家珍，他对于整个造船的流程和技术掌握的，比宁凡要丰富多了，很多宁凡不懂的地方只要询问秦英，往往都能够给出最合理的解释。 宁凡突然发现自己在西北待了几个月之后，回来之后，好像和这个世界已经脱轨了，沈梦溪的发展速度太快了，甚至有一种让宁凡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沈梦溪只有一个人，但是宁凡却感觉这沈梦溪就好像孙猴子一样，有七十二个分身，怎么什么事情都有沈梦溪的身影，他一个人能够研究得了那么多东西？ 第592章 江南造船厂 不过宁凡想了想之后就觉得平常了，沈梦溪一个人自然无法弄出这么多东西，但是沈梦溪在京都搞了那么多研究院，又弄了那么多研究院。 这些研究院，已经经过两年时间的支持，沉淀了很多第一代学子，已经具备初步的设计能力了。 恐怕很多时候，沈梦溪只要给出一个研究方向，那些大量的人才就会将这些方向给具体研究出来，所以说这些东西未必就是沈梦溪一个人想出来的，很可能是那些研究院的工程师们集体的智慧。 “造船厂也有自己的研究团队，总共现在有一百多名工程师了，只不过原有的工程师们大多只是擅长用木头去造船，新式的技术还并不掌握，只不过这些工程师们都是勤勉好学的，他们正在努力的学习。” 秦英带着宁凡参观全场，两人一边走一边向宁凡讲解。 “陛下，我听说最近咱们大康已经彻底灭掉了匈奴，就连北方的罗刹国人都在咱们这里吃了大亏了。” 秦英说这话的时候，兴奋的眉毛都扬了起来，满面通红，想来对此也感觉十分的振奋。 “是的，咱们不欺负别人，但是别人要想欺负咱们那也不成，那匈奴人滋扰咱们上千年了，这些草原上的蛮子只懂得放牧羊马，缺吃缺喝了，就朝着咱们中原王朝来抢来夺，这成什么体统？不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子，难道让他们一直猖狂下去？” 宁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宁凡的话，让秦英感觉到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 “陛下，以我看海外诸国能够比咱们大康存在强大的也几乎没有，咱们大康现如今恐怕是普天之下最强大的国度了。” 秦英有些自豪的说道。 毕竟这个时代，恐怕整个星球都处于农耕文明时代，而像大康这样出现技术性跨越的地区和国家几乎没有。 别的不说就说单单掌握了钢铁锻造的技术，这一点就可以碾压这个星球上几乎所有国家了，有了钢铁锻造技术，那么大康士兵的兵器的强度就会提升一个台阶。 在战场上能够制造那些既轻薄又十分抗揍的铠甲，对于整个冷兵器时代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更不用说，宁凡不但发明了连发弩，而且又发明了各种各样的火枪火炮。 火药在是这个时代战争的王者，有了火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在火器面前全部都是渣渣。 “在外面的时候不要自傲，也不要拿着咱们大康现如今的强大说事，和任何国家的人交往，都要用一种平等互利的态度去结交。” “国虽大，好战必亡。咱们国家虽然强大，但是咱们的宗旨是让大家都过好，有吃的，有喝的，人民都富足，而不是无休止地对外侵略扩大地盘。” 秦英刚刚经历过第一次远洋航行，这个时候正是他思想形成的重要时期，宁凡作为秦英的领路人，自然应该在这个十字路口上引导一下。 听到宁凡的一番话，秦英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宁凡说得很对，但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毕竟大康到了如今强盛的地步之后，如果不对外扩张，不去欺负一下别人好像再强大有些白费了。 “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咱们没有资格去剥夺任何人的生命，战争只是不得已的手段而已，如果能够和平相处，大家都生活的富足，谁有愿意去开启战争的，其实战争的本质就是为了掠夺生存资源，咱们和匈奴人之间的战争是如此，和罗刹国的战争也是如此。” 宁凡很少向一个人谈论如此多的事情了，但是秦英却能够让宁凡打开话匣子，因为在秦英的身上，宁凡看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秦英身上的开拓精神，比如秦英身上的博爱和平等精神等等，这都是这个时代人们身上所不具备的。 “其实去海外咱们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做生意，传播文明，将咱们大康的文明和一些理论传播到海外。” “当然海外一些咱们不具有的东西也可以带到咱们内地来，比如你上次带回来的玉米就很好。” 宁凡想到的这件事情，心情也不由得畅快了很多，今年春天应该就可以将那些苞米的种子种下了，等到秋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收获一批种子了，这些种子不断地繁衍不断地增多，到时候就可以大面积种植了。 当然这个过程两三年是无法实现的，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才可以繁衍出大量的种子。 有了海运，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运输到内陆，而且随意一些大康的船队到达海外，很快也会有大量的海外船只到达大康，港口上几乎每天都有海外的船只停泊。 当然这些船只都属于临近一些国家的，但是他们带来的货物也足以让内地的商人们络绎不绝的赶到这里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在造船厂附近的一片区域都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集市，繁华无比。 看着远处繁华的集镇，宁凡也有些忍不住了，他穿上普通人的衣服带上三五个随从，就悄悄地进入了集市里。 集市里售卖的东西，除了各种各样的海产品之外，就是各种各样的首饰以及海外的风物了，最让宁凡喜欢的是那些珍珠，这些珍珠往往个子大而且价格十分便宜。” 除了一些珍珠之外，还有一些贝壳制作品、珊瑚等等，这些东西宁凡都很喜欢，命令身边的随从掏钱买了一些。 “陛下，这些东西奴才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是新鲜的。” 跟在宁凡身边的二狗看到这些新鲜的东西，都感觉耳目一新。 而宁凡正在看着远处一个摊位上摆放的一些奇怪的鱼类出神，突然间好像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给撞到了。 宁凡转过头，四目相对，好像身体都被电了一下。 “你这个人，走路不长眼睛吗？是不是找死？” 就在宁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被人推了一下，由于没什么防备，宁凡被人推了一个趔趄，不过身边的几个护卫迅速反应过来，将宁凡护在了一边。 宁凡是皇帝，几个护卫很是紧张，生怕宁凡受到什么损害，他们从而受到严厉的处罚。 而对面则是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正对于这宁凡怒目而视。 而此时的宁凡才看清楚，眼前似乎站着一对小情侣，男人的俊俏无双儿女的，更是让宁凡眼睛一亮，好像眼睛再也挪不开了一般。 第593章 冲突 眼看着身旁几个护卫都已经准备拔刀子了，宁凡赶紧出手制止。 “算了，是我错了，我撞了这位姑娘，我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宁凡伸手按住了身旁锦衣卫握在刀把上的手，然后朝着那女子拱了拱手。 这女子的容貌的确让宁凡有些心驰神往，不过仔细看到这女子身旁那俊俏的少年，宁凡就收起了那种心思，毕竟人家已经有丈夫了，自己就不必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宁凡本身就是一表人才，再加上长期养成的那股气质，自然还是十分吸引女子眼光的，那女子的眼睛落在宁凡的身上，仿佛被磁石吸引了一般，就再也无法挪开了。 而他身旁的那位俊俏公子，先是对宁凡出言不逊，然后又看到自己身旁的女伴，眼神不断地在宁凡身上打转，就更加愤怒了。 “撞了人，你以为说声对不起就行了？” 王君阳冷冷的盯着宁凡。 他不认得宁凡，但是感觉眼前这个男子气势惊人，尤其是那种风度根本让人无法模仿，下意识的王君阳就把宁凡当成情敌了。 此时跟在王君阳身旁的女子，正是薛家的薛青青，他父亲名叫薛震，那是四大家族之中薛家的家主。 这次朝廷和匈奴人在西北边境对峙四大家族，本以为找到了绝佳的机会，正摩拳擦掌想要和匈奴人里应外合。 哪知道匈奴人竟然被大康朝廷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毁掉了，这下四大家族遭到了毁灭性的重击，不但外面最强的外援被毁灭了，就在内部也遭到锦衣卫的重重搜查。 一时间四大家族的气焰直接被打击到了低洼处，四个家族都开始纷纷闹分裂。 没有办法，王家的家主王青山只能搬出自己儿子王君阳和薛家联姻的事情好，暂时弥合四大家族之间的裂缝。 这次来到江南游玩，正是想让两个年轻人好好熟悉熟悉，等到两人培养出了感情之后就正式结婚，到那个时候王家和薛家自然会处于蜜月期，双方共同联手生存下去，问题应该不大。 但是世间的巧合是偏偏就在于此，那薛青青和王君阳听说海边出现了一处繁华的集市，就想来一次看看，未曾想就遇到宁凡，不但遇到了宁凡，偏偏双方还撞上了。 “这位公子，我劝你做事低调一点，大家只是走路不小心碰着了，你也不要咄咄逼人。” 宁凡身边的护卫统领，冷冷的盯着王君阳，这位护卫统领武艺高强，气势逼人，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王君阳，把王君阳盯得浑身一个激灵。 毕竟是大内高手，长期那种养成的气质是一般人根本模仿不来的，王君阳被看了一眼，就感觉浑身的气势都被剥了一层。 不过很快王君阳就彻底怒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屈辱一般。 他堂堂王家继承人，偌大一个家族，在王家没有受到大康朝廷打击的时候，王家出过好几代宰相，那可是煊赫一时的门庭，现如今竟然轮到了这种地步，被几个白丁给欺负了。 再看看身旁的薛青青，那眼睛一直在宁凡脸上打转儿，宁凡也似笑非笑地和薛青青进行眼神交流，两人之间的这种交流，仿佛把王君阳当成了空气一般。 “我就今天偏要生事，你们惹了我不痛快，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王君阳平时是一个很冷静很睿智的人，但是此时摊上了身旁的佳人，就有些不理智了。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羞辱了一般，也感觉到自己在家人面前丢了脸面，所以一时间有些上头了，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王君阳拉着薛青青迅速后撤，那薛青青有些不情愿地被王君阳拉着手腕，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王君阳在迅速后撤的同时，他身旁有十几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迅速上前，拔出腰间的匕首就朝着宁凡几个人刺了过来。 宁凡有过上次被刺杀的经历，所以这一次身边的护卫全部都换成了一等一的好手，这些王家的刺客在冲上了一瞬间，锦衣卫就反应回来了。 一个个抽出腰间的腰刀，瞬间砍成了一团。 这街上本来人来人往，但是此时经过双方一交手，顿时整个街面上就彻底乱了，乱成了一团，尖叫声喊杀声，到处都是，整个集市都被搅乱了。 而宁凡则是被围在中间，背负着双手淡淡的看着周围的厮杀，丝毫没有任何惊慌的意思，反而眼神静静的看着，被王君阳拉着远去的薛青青，眼神之中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陛下，这个女子恐怕不简单，那眼神仿佛能够勾魂一般。” 身旁的二狗善意的提醒，凭直觉二狗感觉那薛青青并非善类。 首先民间的女子长得天姿国色，这本身就有些不寻常。 其次就是一男一女小青年游玩集市，身边竟然带着数十个杀手，而且一言不合，竟然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掏出匕首刺杀，这绝对说明了这两人背后的身世不简单。 “人家长得漂亮，你就说人家心术不正了，这有些有失偏颇了吧？了解一个人要和对方真正的接触一下才行啊。” 宁凡倒是不以为意，他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身旁的二狗却摇了摇头，继续朝着宁凡说道：“陛下，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这一男一女背后绝对有着非比寻常的势力，我看咱们还是要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 对于这一点，宁凡倒是觉得可行，他点了点头就没说什么了，那群人眼看着宁凡身边的护卫武功高强，自觉占不到什么便宜，就悄悄的混入人群溜走了。 而宁凡身边的这些武功高强的锦衣卫，想要去追，却被统领给拦下来了，如今对于这些锦衣卫来说，重要的不是追这些人，而是宁凡的安全。 “陛下，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留住这些人，不过这些人武艺高强，一看就并非寻常人，肯定是经受过系统训练的。” 宁凡身旁新任的护卫大统领罗成，朝着宁凡说道。 第594章 息事宁人 罗成年方四十多岁，看起来一副粗豪的样子，但是此人粗中有细，办事极有章法。 而且身世清白，让这样的人在身边当护卫宁凡倒是很放心，此时听到罗成这么说，宁凡则是点了点头：“可惜这偌大的集市竟然被搅乱了，如果不然的话，朕还打算在周围逛一逛呢，你看这些摊贩们全部都被吓跑了，甚至连摊位都不要了，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小命重要啊。” 罗城见到宁凡没有责怪的意思，也就吐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他眼神看向了四周的阁楼和建筑物，如果有刺客隐藏在这些建筑物上用弓箭射击的话，恐怕众人也凶多吉少了。 “陛下，咱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敢对陛下动刀子下手，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件事情属下必定追查到底。” 宁凡作为老板不怪罪了，但是不代表他罗成没有任何责任，所以此时罗成向宁凡表了忠心，然后又表了态度，宁凡则是对此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 宁凡现如今和刚当上皇帝的那段时间不同，刚刚做上皇位的时候，宁凡什么事情都想管，什么事情都想过问，事无巨细都想亲自掌控，但是时间久了，宁凡越发把这个皇帝做得是得心应手了，很多事情不必过问，对于宁凡来说那才是境界。 做事情要抓住主要矛盾，对于宁凡来说，一就是把权力抓在手中，只要有了权力，那么任何人都不敢挑衅他的地位。 第二就是把发展抓在手中，只要把这个国家发展好了，他作为皇帝的任务和责任也就尽到了。 至于其他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宁凡已经渐渐放弃了，他只是一个人，不是一部机器，偌大的一个国家绝对不能靠一个人治理，让周群去研究建立政务院，其实就是宁凡的这个初步的想法。 今天的宁凡遇刺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也给身旁的锦衣卫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夜晚的时候整个营帐四周都是戒备森严，甚至一公里之外的沿途都有锦衣卫在盘查。 此次的营帐里，宁凡正和黄玉萌相对而坐，一身青色道袍的黄玉萌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看起来出尘又带着几许妩媚。 道姑打扮的黄玉萌特别符合宁凡的胃口，尤其是那股飘然于世外的感觉，更是让宁凡爱不释手。 “自从陛下走进这间屋子之后，就能够看到陛下眉头泛红，应该是走了桃花运吧，今日又看上哪个女子了？” 黄玉萌等到宁凡坐下来之后，就淡淡的笑着说道。 接着就拎起精致的茶壶，给宁凡倒上了一杯清茶，而宁凡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之后，嘴角也露出了几分无奈。 “我看你是胡说八道吧，我就真不信你能够看出来。” 宁凡摇了摇头，他本身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就算意外之间穿越了，宁凡其实很多时候都觉得那是物理规律的作用，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鬼神。 “陛下有些事情不得不信，整个天地命数，其实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轮盘，任何事情都是前尘已定的。” “以前我不懂，但是随着修行愈发精深，我已经渐渐看到一个轮廓了，一些小事我还是能够看得准的，就比如陛下今日遇到那女子，定然是貌美如仙。” 黄玉萌说完了这番话，之后见到宁凡仍然默不作声，就继续说道：“而且陛下今日遇到这女子，中间还出现了一些小插曲，双方之间应该动了刀，虽然没有人因此而丢掉性命，但是也有人因此而流血。” 黄玉萌越说越悬了，宁凡只是有些惊讶，他抬头看了一下站在营帐门口的罗成，看到罗成脸上的神情如同石头一般，宁凡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是罗成告诉黄玉萌的。 既然没有人告诉黄玉萌这个消息，那么她是怎么猜到的？ “以你的道术，真能够算到这些吗？” 宁凡开口这样说话的时候，就等于说是变相承认了。 黄玉萌认真的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宁凡的手臂，然后用手指在茶杯里蘸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字。 等到宁凡想看看这是个什么字的时候，发现字迹已经干了，不过从刚才黄玉萌写字的笔顺来看，应该猜测，这个字应该就是吉利的吉。 “这字迹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越是靠近这个女人就会越吉利吗？” 宁凡笑了，他不知道黄玉萌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猜测，黄玉萌很有可能对那女子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 “陛下说得对，这次能不能有所斩获，逢凶化吉，就全看这女人了，看来不久之后后宫又要添一位姐妹了。” 黄玉萌自顾自的说道。 而后宁凡又问起了黄玉萌最近要去的一些地方，毕竟当初出来的时候，黄玉萌就曾经说过，她这次来到江南，主要是遍访名山大川，学习一些道术道学。 而黄玉萌给宁凡的答案则是，她自己不需要宁凡陪着，而且不需要派护卫，这倒是让宁凡有些不放心了，毕竟黄玉萌那可是后宫的妃子啊…… “如果陛下实在不放心的话，倒也可以派几个心腹跟着臣妾。” 黄玉萌眼神灵动，哪能不明白宁凡的意思，倒是宁凡有些窘迫，他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黄玉萌肯定是有本事在身上的，至少她的剑术宁凡都看不懂，三五个健壮的成年男子也近不了身，而且这还是黄玉萌没有完全施展开来的结果，如果让黄玉萌在开阔的地带把剑术完全展现出来，宁凡相信这天下少有人是黄玉萌的对手。 第二天一大早，黄玉萌就从行宫里离开了，而宁凡则是继续来到了江南造船厂。 宁凡倒不是对造船感兴趣，他是对这支舰队感兴趣，毕竟这支舰队未来承载的任务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甚至承载着大康未来的国运。 所以宁凡对于现如今的造船技术还是很关心的，尤其是当他得知沈梦溪要把蒸汽轮机都安装在轮船上的时候，宁凡就更加期待了。 第595章 袭击事件 “陛下，昨日陛下遭到袭击的事情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锁定了一群人，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锦衣卫就开始实施抓捕。” 罗成贴在宁凡身边，低声说道。 作为皇帝的贴身侍卫，大总管罗成不但武艺高强，心思缜密，而且办事也是可圈可点，情商极高。 宁凡听到罗成的一番叙述之后，直接点了点头，吩咐罗成：“这件事情你还必须要更加慎重一些，继续查清昨日那伙儿莫名的匪徒到底是什么来历就行了，至于那姑娘，则是不必动，而且千万不能伤着。” 看到宁凡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罗成自然心领神会，知道宁凡对昨日那姑娘是着重的关切，所以就立即向宁凡保证，无论采取什么行动，绝对不会向着那姑娘一分一毫。 等到罗成转身要走的时候，宁凡却又突然间反悔了，他招了招手示意罗成重新折返回来。 “算了吧，富家公子哥养几个凶悍的奴才，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不就是和人家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吗？用不着动用权力去抓捕人家，大费周章的，不过你先帮我调查调查，看看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凡仔细把罗成叫的一边小声的吩咐道。 罗成真的是有些惊呆了，他还从未见过宁凡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赶紧点了点头，慎重的表示自己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并且绝对不会打草惊蛇，宁凡在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才放了罗成离开。 “陛下，臣刚才好像听说什么刺杀……您昨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秦英原本就是宁凡身旁的护卫统领，罗成等于说是接替秦英的位置，虽然现如今秦英主要负责船队，但是对于宁凡的安全，秦英还是十分在意的。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船队彻底打磨圆润之后再次出海，不要急着出海，因为这个季节海上的风浪很大。” 宁凡知道秦英急着想要出海，但是他一再嘱咐秦英不得着急，并且宁凡还向秦英描述了红薯的大概样貌。 “你记住，只要在海外发现了这种东西就一定要带回来，而且一定要带大量的回来，不要像上次那样只带回来几颗玉米，这次要带就带几船舱回来，毕竟咱们大康要大规模种植，需要的种子数量少了根本不行。” 宁凡再三叮嘱，甚至直接画下了图画，向秦英表明这些农作物的重要性。 “陛下，自从咱们大康的船队出海之后，打开了航道，已经有不少海外国家的船只停靠在岸边了，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海边的坊市上看一看那些高鼻梁的蛮夷之人，倒也挺有意思。” 秦英朝着宁凡说道。 有海外的船只停靠在附近的港口，这一点宁凡倒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些海外的蛮夷之人。 历朝第一代大康的士大夫阶层，其实都是很傲慢的，他们将除了中原王朝以外的任何人种，都称之为蛮夷。 其实在宁凡心目中，在这个时代，大康并非这个星球最强大的一波人，只是这伙人实在是太过于自信了，看不起那些非我族类的海外族群而已。 从造船厂出来之后，宁凡倒也无聊，第一他不想立即回到京都，毕竟一回到京都就会被繁杂的事务缠身，根本无法解放出来，很多个人的时间都没有了。 其实很多时候，宁凡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适合来做这个皇帝，毕竟他的性格太过于洒脱不羁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国家掌舵者的存在。 罗成去调查昨日的事情，跟在宁凡身旁的锦衣卫就又多了不少，这也让宁凡出行显得格外不自在，来到海边的坊市，宁凡倒是发现在这里出现了很多海外的人种，有白色人种也有棕色人种，唯一不见黑色人种。 这些海外族群普遍身材比较高大，但是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他们的文明发展阶段也许远远不如大康，毕竟这些人身上很多都穿着麻布衣服，像大康有钱人这样穿着丝绸绫罗的，几乎没有。 不过这些海外的人带来的商品大多都是乏善可陈，除了一些金银首饰之外就是珍珠贝壳。 当然除了这些金银饰品之外，这些海外商人来到大康做生意的重头戏，其实就是各种各样的香料，海外有很多香料都是大康所不拥有的东西，这些香料香味独特，大多数都是可以作为食物食用的。 “朋友，能否听我短暂地给你讲述一个故事？” 宁凡被一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家伙给拦住了，看到对方白色的皮肤，穿着黑色的袍子，手中还拿着一本经书，宁凡就猜测这家伙的身份应该是一位传教士了。 而且对方蹩脚的大康语言，也让宁凡感觉好笑。 反正左右无聊，和这位传教士聊一聊，看看海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倒也不错。 “当然可以了。” 宁凡欣然同意，让这位传教士欣喜若狂，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很多大康的老百姓，对于海外的宗教根本是不感兴趣的，无论他说得天花乱坠，这些老百姓根本就不会在意。 很多时候为了传播教义，他甚至拿出自己的私人财产，购买一些实物发放给这些大康的普通老百姓，往往在这个时候这些老百姓是最虔诚的，他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着主的意志。 但是东西吃完了，这些人就会拍拍屁股散了。 如此这般，几次之后面把这位传教士布拉德弄得很是无语，甚至已经丧失了在大康继续传播教义的信心了。 他今天搭讪宁凡，本来是打算乘船出海之前最后的一次努力，哪知道宁凡竟然欣然同意了，这不由得也让布拉德精神一阵。 操着蹩脚的大康语言，布拉德开始给宁凡，讲述着基督教的来历和发展等等，只是这布拉德的大康语言得实在是有一些太过于生疏了，很多时候一句话他需要说半天才能够表达出完整的意思来。 第596章 传教士布拉德 宁凡听得津津有味，但是看到布拉德讲得如此辛苦，宁凡就忍不住了，一张口一口流利的英吉利语喷了出来，顿时让布拉德眼睛都瞪大了。 “先生，您懂我们的语言。” 布拉德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看着眼前翩翩公子的宁凡，不知道这位年轻人为何会懂得自己家乡的语言。 宁凡自然无法解释这个中的缘由，只是说自己曾经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位传教士，这些语言都是跟随那位传教士学习的，如此这般才打消了布拉德的疑虑。 语言上面的沟通障碍消除了，两人之间的谈论就更加的深入顺畅了，除了宗教之外，宁凡最感兴趣的就是海外的一些人文地理，以及政治经济等等的内容。 通过布拉德的口述，宁凡也了解到，现如今海外的很多文明国家都处于文艺复兴的时期。 工业革命还没有发生，绝大多数海外国家都处于一种小农经济的状态，很多地方还是有城堡，有领主的统率。 “我的家乡虽然很好，但是那里常年战乱，一场战争已经快持续上百年了，几代的年轻人都死光了，人越来越少了，整个国家都快被打光了，为了逃避战争，我才顺着海船，到各处去传播主的教义，希望主能够保佑我平安顺遂。” 布拉德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向宁凡阐述自己来到海外传教的真正缘由。 宁凡倒是觉得布拉德这个人特别有趣，尤其是对于海外那些国家的人文地理历史更是十分熟悉，留着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的话，对于宁凡熟悉这个世界框架外的结构，还是很有作用的。 “布拉德先生，你有没有兴趣继续留在大康呢？如果您肯留下来的话，这样的话比您四处漂泊要更加好一些。” 宁凡笑着朝着布拉德发出了邀请。 布拉德当然不知道宁凡是什么身份，他从宁凡的谈吐和言行举止判断，宁凡在大康应该是属于中上层次的阶层，甚至怀疑你应该是某个富商之子，但是布拉德却并不认为宁凡会给自己的现状带来有什么改变。 所以当听到宁凡朝着自己发出邀请的时候，布拉德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立即拒绝了。 “宁先生，很感谢您对我的认可，只是我是一个没有脚的鸟儿，习惯了四处漂泊，习惯了到各地去走走，见更多的人，发现更多的新鲜的事。” 布拉德笑了笑，那笑容里竟然有些许沧桑。 其实这个布拉德虽然胡子眉毛一大把，看起来像个中年大叔，其实通过刚才的交谈，宁凡发现这个布拉德其实也才三十出头而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年轻人。 “布拉德先生，您四处漂泊，肯定是需要自费的吧，我倒是有一个好的建议，您可以跟着我们大康的团队去各处周游，吃住都在船上，每一到一处您可以登上该国的港口自由访问。” 宁凡突然有了一个新的点子，这布拉德通晓各国语言，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万国通，如果让这样的人在大康的团队里做一个向导的话，那么对于秦英接下来的航海行动，将会有大大的帮助。 而且宁凡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让布拉德替自己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各行各业的精英，比如一些出了名的工匠，各种各样的科学家等等，把这些顶尖的人才全部都网罗到大康，让大康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盛世。 “大康的船队岂能是你说了算的，据我所知这只船队是隶属于你们大康朝廷的，恐怕只有皇帝才能够有这样的权利吧。” 听到宁凡的一番话之后面布拉德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相信宁凡所说的话，他只觉得宁凡是一个爱说大话的年轻人。 “布拉德先生，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就是大康的皇帝。” 宁凡笑眯眯地看着布拉德。 布拉德先是一阵吃惊，接着就笑了，他摇了摇头看一下宁凡笑着说道：“年轻人你可真调皮，不过这样的玩笑不要随便开，如果让其他人听到的话，这对于你来说就是大祸临头了。” 说完这番话，布拉德就转身离开了，宁凡倒也没阻拦，布拉德短时间内是应该不会离开港口的，他最少也要再次徘徊几天，所以接下来还有遇到布拉德的机会，宁凡倒也不着急。 “陛下，这个蛮夷之人，根本是无法沟通的，不但态度傲慢，而且根本就不懂礼数，陛下何必理会他。” 身旁的几个锦衣卫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他们看来大康的皇帝陛下能跟这些蛮夷之人说上几句话，就是对他们天大的恩赐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蛮夷之人竟然还不给面子，着实让这几个锦衣卫气坏了，甚至中途几次都想要拔刀，当场把布拉德给斩杀掉。 宁凡只是笑了笑，倒也没有解释太多，傍晚的时候罗成从集市上回来了，忙碌了一天，终于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陛下，那女子名叫薛青青，原本是关内大族薛家的后人，只是后来薛家遭到陛下打击之后，失去了原有的全部财产，这薛家就逐渐隐藏了起来！” “这薛青青，今年年方十七岁，还未婚配，只是听说薛家和王家有了婚约，双方之间正在接触，这是根据臣的观察，薛青青好像对于那王君阳并不感兴趣！” 罗成知道，宁凡最主要的关注点还是在薛青青身上，所以他直接就把薛青青所有的问题就一次性说清楚了。 听到薛青青和王君阳没什么关系，宁凡倒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窃喜。 “那王君阳是谁？是不是那天和镇发生冲突的那年轻男子？” 宁凡已经猜到了，站在薛青青身旁，那位年轻男子应该就是王家的嫡系，王君阳。 “是的，陛下，那日和陛下发生冲突的男子名叫王君阳，那是关中大族王家的少东家，这王家本身就是关内豪族，书香门第，历朝历代都在做官，只是陛下当初打击世家门阀之后，这王家的行动也越发变得有些诡异了。” 第597章 底细 罗成说得很含蓄，但是宁凡明白罗成是什么意思，其实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一直在暗中活动反抗朝廷，这件事情宁凡是知道的，只是宁凡却并不在意。 正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四大家族在宁凡眼中就根本不成气候，不值一提。 “先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对他们有任何行动，严密的监视他们的作为就行了，朕倒是想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王君阳。” 宁凡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 站在宁凡身后低着头的罗城，听到宁凡如此说，心中顿时一阵无语，他已经猜到了宁凡想要真正接触的可并不是那王君阳，而是薛青青。 这薛青青仙姿玉色人间少有，这样的女子就算罗成见了也要目眩神迷，所以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宁凡是被薛青青的美色打动了。 “陛下，这个王君阳可不简单，身边跟着大量的死士，据臣观察，至少有三百人在暗中保护这个人。” 罗成脸色慎重的朝着宁凡说道。 宁凡听到罗成这么说，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对于他来说这个王君阳就算再厉害也是一个蚂蚁，他想踩死就随时可以踩死，根本就无伤大雅。 第二日下午，在附近的海边，宁凡准时地出现在海滩上，远处的海滩上，一位穿着白衣白裙的女子，正看着茫茫的大海发呆。 而宁凡则是缓步朝着女子走去，他看似闲庭信步，就好像两人之间是某种偶遇一般。 当宁凡从薛青青身边走过的时候，薛青青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她猛然转身看到宁凡的时候，先是一惊，紧接着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公子，你真的是太巧了，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公子。” 薛青青有些高兴的看着宁凡。 “是呀，我也是闲来无事，想要到处走走，没想到就遇到姑娘了，刚才只是看到姑娘一个背影，我还以为是海中龙宫里的龙女呢。” 宁凡笑着说道。 听到宁凡的夸奖，薛青青脸蛋微微有些泛红，笑靥如花的看着宁凡说道：“前日的事情还要向公子致歉，当时的情况完全不怪公子，只是那王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实在是有些唐突了。” 听到薛青青话里话外，都要和王君阳保持距离，宁凡心中一阵窃喜，看来这薛青青真的对王君阳不太感兴趣。 不过宁凡对待女孩也自有一套，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和薛青青一起随意的漫步在海边。 两人谈天说地，但是就是不说一些核心的东西，每当薛青青问及宁凡身份的时候，宁凡总是模模糊糊，云山雾罩，这让薛青青有些着急了。 “明日青青还会来这海滩，不知道公子可否有暇。” 薛青青明显是对宁凡的谈吐风采十分感兴趣的，见到宁凡好像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忍不住主动邀约了。 像薛青青这样的绝色美人，很少会对一个男子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但是宁凡却并不一样，宁凡因为是皇帝，长期以来形成那种气质，对于女人来说简直就是毒药。 别的男子在薛青青面前都是唯唯诺诺自卑的抬不起头来，包括王君阳，在薛青青面前都不是很自信，但是宁凡却挥洒自如，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薛青青的美貌，这才是让薛青青真正对宁凡感兴趣的原因。 “明日风大，恐怕还有雨，来到海边恐怕有些不妥，不如姑娘随我一起去附近的船厂走走，正好见识一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宁凡随意说道。 听到宁凡要邀请自己去船厂参观，薛青青顿时吃了一惊，她有些拿不准宁凡的身份了，毕竟那船厂乃是官家种地，一般普通的老百姓哪有什么资格进入里面参观？ “公子，那江南造船厂可是被官兵把守的重地，普通人根本无缘得见，公子莫非有什么身份不成？如果公子是官家的身份，那青青算是高攀了。” 薛青青语气有些复杂，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她和大康朝的官员有任何来往。 “是呀，我正好就负责这船厂的一些工作，想要带姑娘进去看一看倒也无妨，不知姑娘肯不肯赏光。” 宁凡笑眯眯的说道。 薛青青沉默不语，很明显是在进行一番心理挣扎，其实宁凡真正的意图并不是要带薛青青去船厂里参观，毕竟那造船厂里叮叮当当到处都充满了汗臭的味道，带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进去，实在是不合适，其实宁凡最深层次的目的是想要乘坐游船，带着薛青青一起出海游玩。 当然，追逐美色是宁凡一方面的目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从薛青青身上打开一个缺口，好直接扫除四大家族暗中的反对势力，现如今天下一统，整个大康到处一片和谐，就只有四大家族还在暗中反抗朝廷。 宁凡虽然对于这四大家族并不是太过于在意，但是如果有机会将这四大家族连根拔起的话，宁凡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不过利用薛青青却并非宁凡的本意。 “明日不知是否有空，如果青青有时间的话，自然会来找公子，就是不知如何联系公子呢。” 薛青青歪着脑袋，有些不舍的看着宁凡，天色已经将晚了，马上就是要分别的时候了，不知道为什么薛青青对眼前这名男子有一种浓浓不舍的感觉。 “姑娘大约是住在千灯镇吧，这镇上有一家叫做玉如来的珠宝店，姑娘如果想要找我的话，和那老板知会一声就行了。” 宁凡想了想之后就随口朝着薛青青说道。 听到宁凡留下联系方式，薛青青这才犹豫地和宁凡做了告别，然后走向了等在一旁的丫鬟。 在远处的路旁更是有一辆马车等待在那里，薛青青一步一步走向马车，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下宁凡的位置，而宁凡则是始终站在海边，每当薛青青回头的时候，他就朝着薛轻轻挥一挥手。 “陛下，这薛青青就是薛家的姑娘，那薛家的家主有意巴结王家，其实内心里很想把这个姑娘嫁进王家。” 罗成今天肯定是又打探到新的消息了，所以见到宁凡乘兴而归之后，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第598章 大片草原 “罗成，你觉得咱们打下了匈奴这一大片区域，将来作什么用？” 宁凡冷不丁地指着地图上原本属于匈奴那一大片广袤的草原，朝着罗成问出了一个深奥的话题。 罗成虽然只是一员武将，但是平时的时候也读书，对于政事方面也倒是挺关心了解的，听到宁凡如此问，罗城倒是被问住了。 “匈奴人走了，留下来的大片草原肯定还是要用来放牧的，毕竟这辽阔的草原根本不能用来种植粮食，就算强行开垦，但是也得不偿失。” “至于未来怎么去利用这一点，只能陛下去设想了，臣驽钝，完全想不出。” 罗成回答得算中规中矩。 宁凡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还是指着地图上这一片辽阔的土地说道：“咱们大康未来工业化要发展，但是人还是要吃饭的，可以迁出一部分内地的汉族人，去草原上放牧。” 宁凡想了想之后这样说道。 两人之间的谈论浅尝辄止，毕竟宁凡也不是非要罗成给出可用的意见，毕竟术业有专攻，罗成这个人只要把锦衣卫护卫这一块弄好就行了。 如果让罗成过多地参与政事的话，时间久了，恐怕会滋生野心，这样就不太好了。 第二天上午，宁凡闲来无事又来到港口了，不过这一次宁凡是有目的，他让人找到了传教士布拉德。 “布拉德先生，我想我们有必要再继续深入地谈一谈。” 宁凡一身戎装朝着布拉德笑了笑，看到宁凡这一身衣服，布拉德就知道宁凡的身份非比寻常，顿时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容。 “宁先生，昨日就察觉到您气质非凡，非富即贵，没想到您的身份真的如此高贵。” 布拉德也是一个见缝插针的主，也并非那么清高，虽然信奉的是耶稣上帝，但是却也十分诙谐幽默。 宁凡不由分说就拉着布拉德来到了千灯镇，几个锦衣卫将四周包厢门口守住，而宁凡则是让小二将好酒好菜全部都送上来。 这布拉德一路风餐露宿，可以看得出，吃的方面肯定没那么好，甚至已经快要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了。 这次看到宁凡如此大包大揽的要请自己吃饭，布拉特感动之余也有些期待。 “宁先生，我只是一个传教士，可为您做不了什么事情呀，您请我吃饭，是不是要求我为您做什么事情？” 布拉德很谨慎，也很小心，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宁凡，生怕宁凡让自己做什么为难的事情。 “布拉德先生，我之前就说过了，要让你跟随着大康的团队一起周游列国，这不正是你的梦想吗？至于传播教义你也可以顺带而为之，和你的理想一点都不冲突啊。” 宁凡道。 “那大康的船队威风无比，是现如今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如果真的能够登上大康的舰队的话，那真的要谢天谢地了。” 布拉德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神色，不过话锋一转又看向宁凡说道：“不过要想登上舰队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毕竟这是大康皇帝组织的舰队，我只是一个传教士，和那些官员们根本搭不上话。” 宁凡抽出腰间的玉牌，送到了布拉德的手中，而布拉德只是看了一眼之后，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皇帝的腰牌，也不知道宁凡这是做什么的。 他只觉得宁凡这个身份，腰牌看起来十分的精致、尊贵，但就是猜不出宁凡的真实身份。 “布拉德先生，我叫宁凡，而大康的皇帝也叫宁凡，你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同吗？” 宁凡笑眯眯地看向了布拉德。 其实昨日宁凡已经让罗成去暗中调查布拉德了，根据罗成调查的结果显示，这个布拉德虽然穷困潦倒，但是也没有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反而是温文尔雅，对人很有礼貌。 还有人反映这个布拉德十分的博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是对大康现如今发展的一些新式技术，那也是如数家珍。 所以宁凡才笃定这布拉德就是一个人才，如果能够将这布拉德为我所用的话，那么将来肯定会为大康的发展出上一份力。 “难道您是大康的皇帝陛下？” 布拉德的脸上先是茫然接着就是震惊。 当看到宁凡点了点头之后，布拉德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他半跪在地上朝着宁凡行了特有的礼节。 “大康的皇帝陛下，我生于法兰西是法兰西王国斐乐二世亲封的子爵！” 布拉德傲然地说道。 宁凡倒是微微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布拉德不但来自法兰西，而且还是一个子爵，这子爵的位置倒也不高不低，大小也算是一个官儿了。 看来这布拉德虽然打扮得比较寒酸，但也是一个贵族了。 接下来小二就将各种各样美味的菜肴全部端上来了，布拉德虽然很眼馋，但是吃饭的时候倒也很有礼貌，并没有狼吞虎咽。 两人一番交谈之后，宁凡算是更加深入的了解了一些布拉德。 这布拉德可谓是年龄不大，交友广阔，虽然只有三十出头的年龄，但是却到过一百多个国家，甚至到过一些原始人的部落，所经历的故事足以编成一部奇幻故事书了。 “布拉德阁下，我这里有两本书籍，您可以拿去看一看，闲暇的时候倒也可以作为打发时间之用。” 宁凡将自己写的两本书递给了布拉德，而那布拉德翻开一看之后，就微微有些吃惊，因为其中的故事情节的确是引人入胜。 “皇帝陛下，这第一本小说名叫鲁志深漂流记，是您写的吗？” 布拉德吃惊地看着宁凡。 在他的固有观念里，贵族就是无能而且又愚蠢的，贵族根本不会去写小说，更不会去研究文学。 而在布拉德的心目中，大康算是这天底下最强的一等一的国家了，而大康的皇帝肯定是这个天底下最为有权利的人，但是偏偏这位最有权利的男人，却写出了两本毫不相干的小说，这的确是让布拉德很是惊讶。 第599章 两本著作 “还有这一本，格列佛游记，也是陛下您的作品吗？” 布拉德的阅读速度很快，轻轻地翻了几页就看明白书中的大致剧情了，他也很为宁凡的想象力折服。 “对，除了这两本之外，我还写了很多其他的书，如果布拉德先生有时间的话，可以把这些书全部都拿来看一看，虽然没有太多的文学价值，但是用来消遣还是挺不错的。” “我之所以把这两本书拿给布拉德先生，其实也是想让先生在旅途之中可以当成消磨时间之用，当然先生如果有闲暇的话，也可以将这些书籍翻译成其他国家的语言。” 宁凡笑眯眯的说道。 “陛下如果真的愿意资助我，我也愿意为陛下做一些事情。” 布拉德不是一个傻子，他当然知道宁凡对自己这么热心，肯定是有所企图的，但是现在他还暂时猜测不到宁凡是为了什么。 “布拉德先生，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并不需要让先生去做一些特别困难的事情，我们大康的团队每次出海的时间大约是一年，而且未来还会形成好几只船队，这些船队平常的时候就会在大洋之中驰骋，访问海上的各个国家，和这些国家进行贸易和文化交流。” “先生要做的，就是跟随着这些大康的团队去世界各国周游，传播大康的文化，顺便帮助大康发掘一些人才。” 宁凡朝着布拉德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布拉德有些疑惑，因为他不知道宁凡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宣传大康这有必要吗？只有大康团队所到的地方肯定都知道，大康很强大了。 “布拉德先生，你也知道，现如今大康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我们对一些机械化学物理方面的天才很感兴趣，如果先生在旅途之中发现有这样的人才，请把他们介绍来到大康，这些人才一旦来到大康，势必会给予他们最好的待遇。” 宁凡朝着布拉德痛快的说道。 布拉德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看向宁凡竖起了大拇指：“我知道皇帝陛下的真实意图了，您是想网罗天下人才，让世界各国的人才都来到大康。” 听到布拉德这么说，宁凡拍手道：“就是这个意思，还是布拉德先生懂我。” 宁凡提出了这么多优厚的条件，布拉特自然是不能拒绝的，毕竟宁凡不但给他提供了大量的资金，而且还给他提供了大康的船队作为交通，那么这样一来布拉德往返于世界各地，就会变得更加简便了。 “布拉德先生，您对航海之事肯定也有一些了解吧，我们大康才开始远洋航行不久，积累的航行经验有限，如果先生对这方面的知识知道一些的话，不妨去指导一下我们的航海船队。” 宁凡诚恳地朝着布拉德发出了邀请。 在这个时代，大康出海已经算是落后了，因为周边不少小国都拥有自己的船队，这些小国家都能够进行远洋航行，而大康才刚刚进行远洋航行的第一次。 在航海知识积累上面，大康远远不如其他的航海国家，所以宁凡才想从布拉德的身上入手，学习一些世界上更加先进的航海知识。 茫茫大海充斥着危险，现如今的造船技术又不是那么高超巧妙，所以在海上遇到危险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拥有高超的航海技术，那么在海上就会相对安全许多。 “算起来，我在海上生活的时间也有七八年了，这些年在海上见识过，经历的东西也都不少，对于航海知识和造船方面倒也有一些积累，如果陛下需要的话，布拉德愿意效劳。” 布拉德很高兴地站起来，朝着宁凡说道。 这正应了那句话叫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布拉德拿了宁凡的好处，吃了宁凡的饭菜，自然就对宁凡客气了很多，几乎是有求必应了。 宁凡对这次会谈倒也很满意，两人吃完饭了之后，宁凡就让锦衣卫准备马车，然后带着布拉德直奔江南造船厂的总部，宁凡要正式把布拉德介绍给秦英。 偌大的宫殿之中，宁凡静悄悄的坐在那里，而布拉德则是有些忐忑。 不多时，秦英步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最近造船厂的事情很多，秦英每天都很忙，不过听说宁凡来了，秦英还是要抽出时间来拜见。 “秦英，朕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这位先生是布拉德，你们认识一下。” 秦英走进来，宁凡就指着布拉德向秦英做了介绍。 布拉德和秦英对视的一眼，两人神色略微有些尴尬。宁凡就看出了一些意思，他笑着看着两人说道：“原来你们两个早就认识了？” “是认识了，不过有一些误会，布拉德先生是著名的传教士，我对于布拉德先生了解不多，这是之前在港口的时候，我和布拉德先生有过接触，双方之间也有些分歧。” 秦英倒是很坦荡。 宁凡细问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一问之下这才感觉哑然失笑，原来两人之间的分歧就是在航海方面，一个觉得地球是圆的，一个觉得地球是平的。 宁凡倒是不知道布拉德，竟然认为地球是平的，这让宁凡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秦英的地圆说主要来自宁凡，如果不是宁凡告诉他地球就是一个大球，秦英恐怕也不敢说地球就是一个球体。 当时秦英和布拉德在海边相遇的时候，两人就地球到底是圆的还是平的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到了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秦先生，地球绝对是平的，这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 布拉德仍然坚持己见。 宁凡看到两人又要争论起来，就赶紧居中调停，他朝着布拉德摆了摆手说道：“布拉德先生，我觉得有必要带您去看一件东西了，不过现在倒也还不是时间，您先和秦英熟悉一下，接下来舰队远洋航行的时候，秦英作为舰队的舰长，您就作为舰队的顾问就行了，你们两个要合作起来和睦一点，不要因为吵架伤了和气。” 第600章 地平说 宁凡都这么说了，秦英和布拉德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宁凡是皇帝，秦英无法违拗宁凡的意思，而布拉德刚刚吃了宁凡的饭菜，此时对于宁凡也是心怀感激。 介绍两人认识是第一步，宁凡决定下一步让布拉德传授给秦英一些航海知识，不过刚才布拉德的一番地平说，倒是让宁凡有些吃惊了，他觉得还是把这件事情缓缓再说。 “布拉德先生，你以为地球是圆的，这件事情是谁告诉我，其实就是陛下告诉我的，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讲解一番，我们造船厂就有地球仪，咱们不妨去看一看，我保准可以说服你。” 秦英自然是不服气的，他很想说服布拉德，不过宁凡也懒得管这件事情了，他悄悄离开了江南造船厂，把布拉德和秦英都留在里面了。 傍晚的时候，罗成从外面回来了，带回来一张小纸条，宁凡打开之后发现这张纸条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是约宁凡今夜去千灯镇一块儿游湖。 “陛下，这件事情必须要仔细甄别，毕竟那薛青青是反贼之女。” 罗成立即高度紧张起来，一路上他只是没有敢偷看这张纸条里的内容，这是宁凡看完之后就把纸条扔在地上了，罗成就算是不想偷看也看见了。 听到罗成这么说，宁凡倒是不以为意，以他的看法，这薛青青为人清纯而又简单，没有那么多心思，至于是不是反贼对于宁凡来说到底也不是很重要，毕竟那四大家族暗戳戳地在背后准备一些事情，其实倒也没做多少坏事。 当然如果说他们完全是无辜的，倒也不对，毕竟呢，王家的王君阳亲自带队去阻击大康派往汨罗的使团，造成了数百人的死亡，这件事情还真必须要有王家人出来承担责任。 “今晚的月色倒也不错，凉风习习，如果能够去湖上游玩一番的话，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宁凡走出帐篷，看到夕阳已经快要隐没在地平线之下了，心里就有些痒痒了。 这几天黄玉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都在遍访名山大川，身旁没有女人陪着，宁凡倒是感觉寂寞得紧。 再加上那薛青青仙姿玉色，人长得是秀丽无双，宁凡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几日自然是心痒难耐，如同百爪挠心。 现在偏偏那薛青青又主动邀约，宁凡自然是不肯错过这次香艳而又美好的约会的。 所以根本就没听从罗成的建议，直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装束，就匆匆要出门去了。 宁凡要出门游玩，和女人约会，这倒是把罗成给难倒了，毕竟要保证宁凡的安全，是他这个侍卫大统领的一等一的事情。 宁凡前脚要走，后脚罗成就把数百名锦衣卫给彻底动员起来了，恨不得将那千灯镇旁边的清水河给包围起来。 而且罗成给锦衣卫们都分了工，有人扮作船夫，有人扮作河边的醉汉，甚至有人扮作乞丐，总之不能打扰了宁凡的雅兴，要保证宁凡的安全。 宁凡对此倒也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那王君阳身边带的随从有限，就算想搞什么事情，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马车停在喧闹的大街上，这千灯镇该说不说，还真的是繁华无比。 在短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形成了一个城镇，这也是奇迹，不过也从侧面上说明，大康现如今的商业已经陷入了繁华的快车道。 宁凡的马车刚刚停下，一个小侍女就匆匆走了过来，正是薛青青身旁的侍女。 “先生，小姐已经在船上等着您了。” 侍女羞答答的来到宁凡的身边，伸手一指宁凡就看向了那河中央一条画船，船正在缓缓前行，在船头一身白色长裙的薛青青站在那里，正朝着岸上招手。 宁凡看到了佳人，顿时心花怒放。 也不知道到底究竟是为了什么，这薛青青身上总有一种魔力，让宁凡为之着迷。 虽然这薛青青是反贼之女，虽然这薛青青身上有点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是宁凡每次看到薛青青的时候，心神仿佛都被吸引了。 “陛下，那船上是否有埋伏，现在还没有弄清，你不能轻而易举就踏上这艘船。” 就在宁凡打算跳上那艘船的时候，却被罗成给拉住了。 这下宁凡可不干了，他现在满心都是薛青青，那还顾得什么危险？ 更何况宁凡对于薛青青那是绝对信任的，倒也不是宁凡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而是一种直觉。 咱们沿河两岸布置了数百个锦衣卫吧，这薛青青要真想对我不利，他今天能走得了吗？ 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们要对我不利，难道我就束手就擒吗？” 宁凡丝毫不以为意，让罗成赶紧准备小船，朝着那大船靠了过去。 小船在河水之中荡漾，而宁凡的目光，始终不离开薛青青，那薛青青也站在船头，不断地朝着宁凡招手，脸上笑意盈盈的，人在灯光下好像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小船靠近了大船，宁凡没有等小船彻底和大船相接的时候，就直接一个跨步跳上了大船。 而那薛青青竟也不顾男女有别，伸手来拉宁凡，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的时候，都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但是偏偏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显得特别自然，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尤其是宁凡，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相反他抓住薛青青的手，根本就不想再放下来了。 “公子，他们这是欺人太甚。” 在岸边一座阁楼上，几个人正站在窗口边，冷冷地盯着远处和中央的画船。 宁凡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王君阳看得清清楚楚，他就算知道，不过也不会在意的，区区一个王君阳而已，宁凡还真没看在眼里。 王君阳气的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脸色铁青，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从前没有遇到薛青青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对薛青青有多少期待，但是自从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难以忘怀了，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薛青青吸走了，每天行止坐卧想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薛青青。 第601章 游船 “公子，这个人很不寻常，身旁跟的都是高手，而且神出鬼没，咱们的人跟着他都没有找到他具体住在哪里。” 王君阳身旁的一位护卫低声说道。 可惜他这一番话，王君阳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此时的王君阳脑袋嗡嗡的眼神充血死死地盯着河中央的宁凡和薛青青。 “你们几个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把此人给我斩杀。”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此时的王君阳已经失去了往日那种挥洒自如的睿智，完全变成了一个嫉妒的奴隶。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至极，大脑也失去了思考能力，根本没有顾得上危险和其他因素，在他心目中此时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宁凡杀掉。 “公子，在没有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万万使不得，根据奴才推测，此人应该是某个朝廷官员的公子，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江南七省总督的儿子，否则的话很难解释，他为何拥有如此大的权势。” 王君阳的身边还是有一些聪明人的，此次看到王君阳出了昏招，就赶紧出来阻止。 可惜此时的王君阳根本就听不出进去，反而勃然大怒，他反手就给了这位手下狠狠一耳光，然后又用毒蛇 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仿佛要将这位手下硬生生的吞下去。 王君阳一向以谦谦君子的面目示人，突然间变得如此恶毒，让几个手下都惊呆了。 其实几个手下心里面明似镜，王君阳，这是拿鸡蛋碰石头的，在船上那位神秘男子实力强劲，恐怕是大有来头，王君阳要和对方来个硬碰硬，恐怕是要吃亏。 但是现在明白此时的情况，就是谁说话谁就要挨揍，所以大家干脆都闭口不言了，反正到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几个跟在王君阳身边是近侍，根本不需要去拼杀。 宁凡还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被盯上了，此时的他正站在船头，指着天空圆圆的月亮，口吐莲花，吟出了一首诗。 而这首诗不但让站在宁凡身旁的薛青青，又惊又喜，惊若天人，就连船上的其他人都是欢呼鼓掌。 没办法，宁凡的脑袋里装了太多的唐诗宋词，随便拉出来一首，那都是惊世骇人的绝篇。 此时的宁凡就想要低调，恐怕也没法低调了，走在哪里都被人群所瞩目，就连岸边的文人雅士都注意到船上这对神仙眷侣了，时不时地朝着船上欢呼。 柔柔的春风吹了过来，有不少人在河边放河灯，还有人放起了孔明灯，宁凡和薛青青也没有闲着，两人也放了一些河灯和孔明灯，漫天的辉光之下映照着两人年轻而又纯净的脸庞。 “青青还不知公子名姓呢。” 薛青青笑盈盈地看着宁凡，两人站得很近，宁凡甚至能够闻到薛清清身上那种芳草一般的味道。 这个时候宁凡反倒是有些犯难了，如果说谎的话就等于是欺骗了，如果说真话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吓到薛青青。 想了想之后宁凡就随口说的：“姓宁，单名一个凡字。” 宁凡说话的时候比较小声，周围的人都没有听到，只有薛青青一个人听到了，薛青青对于外界的事情倒是不是很关心，也不知道当今大康的皇帝就叫宁凡，所以听到宁凡的名字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问过了宁凡的姓名之后，薛青青又问宁凡年方几何？有没有婚？ 而宁凡则是据实回答，说自己已经有一妻三妾了。 听到宁凡这么说，薛青青第一次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她的心情就放松了下来，她看向宁凡笑着说道：“公子，青青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两人就这样，你侬我侬，根本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靠近，而此时正在河中央的罗城也正在密切注视着四周。 “让手底下的兄弟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旦有可疑人员靠近，立即拦下来，如果敢反抗格杀勿论。” 罗成已经感受到危机了，这非同寻常的危机让罗成汗毛倒竖。 其实高手在遇到危险之前，心灵都有一些感应的，尤其是在遇到危机的时候，高手那种十分精确的感受，则是更加的玄奥。 当几艘小船悄悄地朝着大船划去的时候，罗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立即命令，几艘锦衣卫的小船快速围追堵截。 那小船倒也机灵，左右闪躲，很快就靠近了宁凡的大船。 只见站在船头的一名黑衣男子拈弓搭箭，瞄准的正是宁凡的胸口。 看到这一幕，罗城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拔出腰间的刀，根本顾不上许多，一下子朝着对方投掷了过去。 两艘船相隔大约有十余米，而罗成腰间的钢刀则是足足有十几斤，这么远的距离，按道理说这把钢刀是到达不了对方船上的，但是偏偏罗成用尽全力之后，那把刀发成嗡嗡嗡的声音，直冲对方的后心窝而去。 对方手中的弓箭射出，但是却因为后心窝被长刀刺穿，那把弓箭失去了准头，箭矢狠狠地刺中了宁凡身旁的一块木板，和宁凡擦肩而过。 宁凡刚才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肩膀飞了过去，此时看到身后的木板上插着一只箭矢，那箭矢的尾部仍旧嗡嗡的震动，一瞬间宁凡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有人要刺杀自己，宁凡一伸手就拉住了薛青青，迅速朝着船舱的位置闪躲过去，而船上的不少才子佳人此时也终于意识到危险，纷纷发出惊叫，同时朝着船舱闪躲过去。 刚才还一片浪漫气息的游船上，此时却充满了恐惧，人们乱作一团，浪漫和雅致的气息一扫而空。 宁凡看着人群恐惧的表情，心中也是一番感叹，他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要刺杀自己的人是谁了，恐怕就是因为薛青青。 “那个王君阳心胸狭窄，我和他是公平竞争，但是此人却要屡次刺杀于我，我已经忍让过一次了，这次断然不会再对他进行忍让了。” 宁凡看似无意，实则是充满了侵略性，这话落入到了薛青青的耳朵里，立即让薛青青心中生出了一丝异样。 第602章 抓捕王君阳 对于王君阳这个人，薛青青倒是没有太多的好感，毕竟王君阳身上的缺点太过于明显了，王君阳这个人聪明归聪明，但是情绪不稳定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刚愎自用。 这个王君阳的心目中，仿佛全天底下的女人都应该喜欢他爱着他，依着他，偏偏薛青青就不喜欢他，这才触怒了王君阳。 “宁公子，这个王君阳来历可不简单，他手底下有好多能人义士呢。” 听到是自己的情郎又危险了，薛青青立即不顾情面地揭发了王君阳。 宁凡伸手抓住了薛青青的手腕，在他身边低声笑着说道：“这个王君阳只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而已，不足为虑，就算是他爹王青山，也不足为虑。” 宁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充斥着霸气，而此时的薛青青满眼都是崇拜的神色。 河岸上一阵喊杀声音，数十艘小船瞬间将整个大船都围了起来，外围王君阳的人想要突围进来，根本不可能！ 双方在水面上展开了水一战，不多时水面上就多了十几余具尸首。 锦衣卫是杀人的行家，尤其是遇到像王君阳这样偏业余的选手，更是砍瓜切菜一般王俊阳派来的那些训练有素的手下在经验丰富的锦衣卫，看来简直就是送死。 “公子，对方的身份不同寻常，那些护卫着对方身边的人，恐怕有专家的背景，一个个手段了得训练有素，咱们还是撤吧。” 这损失了大约三十余名好手的时候，王君阳终于冷静了下来，这些死去同伴的鲜血让王君阳彻底清醒了，他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如果是王家在全盛时期遇到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王君阳亲自出手解决，很多地方官员都争着抢着想要巴结王家。 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了，王家也没落了，在地方上王家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此时的王君阳未婚妻竟然被人拐走，而自己想要出气都不是对方的对手，这让王君阳十分的憋屈。 “公子大丈夫，何患无妻，那薛家的姑娘水性杨花，公子失去此女，或许也是一种福分。” 身旁的谋士赶紧出言安慰。 这就是纯粹的精神胜利法了，王君阳自然听不进去，事实上他脸色铁青，望着繁华下的千灯镇王君阳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要起兵造反，要逐鹿天下，一定要夺得这个天下，自己做皇帝，只要自己做了皇帝就可以君临天下，这全天下的女人没有一个敢和他王君阳说不的。 如果到了那一天，他还能够见到薛青青的话，王君阳的心里面已经决定了，他肯定会让薛青青后悔，甚至因此而兴奋自杀。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瞬间的事情，但是王君阳的脑海里仿佛自己已经过完了辉煌的一生了。 那种幻想带来的幸福感，简直让王君阳忘乎所以了。 王君阳想逃，罗成这一次自然不会允许。 王君阳刺杀皇帝，这可是死罪这样的罪名，如果放虎归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此时锦衣卫的抓捕显得特别隆重，尤其是千灯镇的几个出口都被完全封锁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他跳下床铺，穿上了衣服就来到了外面。 外面热热闹闹有些喧闹，宁凡已经听了好大一会儿了，此时走出帐篷，迎着朝阳的余晖和微微的清风，宁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王君阳双手被反绑着，跪在帐篷外面，虽然只有一夜的时间，但是此时的王君阳却憔悴无比，他本是富家的公子哥，想要什么都有。 本是荣华富贵的命运，但是全篇却喜欢瞎搞，昨日被抓捕之后，就在宁凡的营帐外面跪了一夜，这着实把王君阳给折磨得不轻了。 当王君阳看到宁凡从帐篷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同样也惊呆了，因为在他看来宁凡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顶多也是某个封疆大吏的公子哥而已，甚至就不是嫡出子弟而是庶出。 但是现在展露出来的情况却恰恰相反，他没有受到任何欺骗，所争取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一无稽之谈而已。 “王家的王君阳，你父亲叫王青山是吧？曾经一代人在大康的边界偷袭了出使汨罗的使团，杀了几百名锦衣卫。” 宁凡一开口就没有给王君阳任何反驳的机会，一下子就将罪证给定死了，现在的王君阳就算是想挣扎也不可能了，等待着他的必然是折磨。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君阳此时却真的怕了，今天所遇到的所见到的事情简直超过了他的认知，尤其是宁凡这样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那里气场全开的话，竟然整个场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压住宁凡一头的。 “回去跟你爸爸商量商量，花点钱赎罪，这样朕可以既往不咎，如果非要在后面搞些暗戳戳的小动作，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剿灭你们这些四大家族的余孽，对于这里来说那也是易如反掌的。” 宁凡毫不犹豫的说道。 如果直接灭掉了四大家族，对于宁凡来说是易如反掌，但是四大家族代表着四股商业利益，在现如今的整个大康，各大家族已经把大大小小各行各业全部都垄断住了。 要和这些商业家族搞好关系，彼此之间自然就要互有往来了，什么仇人什么过去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提。 总之跟着这些人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喝喝酒，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这就是圈子文化的精髓。 “你要杀我都也是可以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对青青好。” 王君阳死死地盯着宁凡，仿佛宁凡不答应，他就要冲上来死死的咬住宁凡。 宁凡却对王君阳不以为意，宁凡挥了挥手，就让人把王君阳给拉下去了， 这边把王君阳抓了，另外一边赢凡，还要派人去保护薛青青，毕竟王君阳在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可以保护薛青青的安全。 但是现在王君阳被抓了，那么薛青青就等于失去了保护伞了。 第603章 铁甲战舰 新的船队马上就要打造好投入使用了，这是一支名副其实的钢铁舰队，而且每一艘大船上都安放着一百多门火炮，这些火炮都是最新式的火炮，射程远打得准。 当宁凡登上这艘排水量接近一千吨的巨型战舰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感慨的。 在这个时代，排水量能够达到上千吨的战船，简直就是巨无霸，和后世动辄排水量上万吨，十万吨的航母自然没法比，但是在这个时代，那可是顶尖的存在。 “有了这铁甲战船，咱们大康的水上力量将会无敌于世界，无论是在任何区域，任何海域，咱们都不怕。” 秦英站在甲板上，自豪的说道。 宁凡没有说话，但是一旁的布拉德却有些忍不住了，他看了一眼宁凡的脸色之后就朝着秦英反驳道：“舰长大人，我觉得您还是太过于乐观了，您上次出海只不过去了一些临近的岛国而已，真正的海上霸主国家您恐怕还没有见过吧，我告诉你，真正的海上霸主拥有战船上万艘，而且他们的足迹遍布于这个世界。” 布拉德的话，直接让宁凡和秦英都有些吃惊了，因为这些消息之前布拉德从来就没有说过，难道在这个时空的地球上还有另外一个拥有无敌舰队的国家？ 宁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曾经记忆里那个时空里的西班牙。 “布拉德先生，怎么之前就没听您说起过呢？难道您还见到要比大康更加强盛的国家吗？” 宁凡也有些吃惊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觉得您还是太过于乐观了，那么我想请问您一句，大康现如今还会发生饿死人的事情吗？” 布拉德笑着看着宁凡。 正所谓揭人不揭短，布拉德的话，就让宁凡脸色瞬间大变。 的确，饥荒这个问题是历朝历代封建王朝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要知道，在历史书上，每隔两三年都会记载一次人吃人的案例。 整个封建王朝的历史几乎是伴随着饥饿、战乱和灾荒，在这个生产力低下，农业技术不发达的历史时期，要想让所有人都吃饱饭，根本不可能。 虽然宁凡已经开始研究化肥的制造技术了，但是距离产量爆发至少还有十年的路要走。 “你们大康的史官记录的历史事实很是详实，我也仔细看了一眼，几乎每隔一年两年到三年的时间，大康就会出现一次旱灾或者水灾，而且波及面极广，每一次都会产生大量的灾民，这些灾民要么饿死，要么死在战乱之中。” “而且根据史官的记录，多地都会出现人吃人的这种情况，这简直是最野蛮最黑暗的。” 布拉德毫不避讳，直接揭穿了宁凡，直接揭穿了大康虚荣繁华背后的假象。 宁凡被反驳得无话可说，因为他真的找不到理由去反驳布拉德。 的确，现如今大康也只不过是江南地区繁华而已，而且江南地区的繁华还是有限繁华，这是初步的工业化，只是造出了枪炮和蒸汽机这些初步的工业产品而已，距离人民真正富足，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布拉德先生，据您所知，这世界上真的有强大的海洋国家吗？” 宁凡还是有些不死心。 而此时的布拉德听到宁凡如此询问，沉默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其实我很不想提起这个国家，因为那是我曾经去过的英吉利，而且未来的大康势必会崛起，两个国家，在海洋霸权的争夺上势必会有一场战争，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不想看到那种情况。” 宁凡点了点头，从某些迹象上来看，他穿越到的这个世界乃是一个平行世界，但是大体的历史走向还是和记忆中原来的历史走向差不多，这是有很多东西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都有些不一样了。 在宁凡穿越之前，曾经的大英帝国是日不落帝国，在海上拥有着数百年的绝对霸权，而在这个世界上情况仍然发生了。 拥有了海洋霸权，才会拥有对外贸易，大康现如今只是初步的工业化，所有输出的工业产品并不多，所以在贸易上和英吉利并没有太多的摩擦，但是未来大康的工业化一旦爆发，工业革命会彻底带来生产力的大爆发。 随着工业革命带来的生产力大爆发，那么大康的各种各样的产品都需要有消费的地方，而这些消费的地方就是双方争夺的焦点而已，说白了就是双方争夺地盘，用来倾销自己的货物。 海洋霸权总体上来说，还是为了争夺区域霸权，为了争夺所谓的殖民地。 宁凡心目中，那点刚刚才有的小自满瞬间就被击得粉碎，此时的他心情一片糟糕。 “我建议，咱们现在修改涉足海域的范围，尽量不要去和英吉利人所占领的海域重叠，这样可以避免发生冲突。” 布拉德伸手在庞大的航海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范围很小，按照宁凡的记忆之中海洋的图谱，这条圈只占了海洋不到百分之一，也就是说，大康现如今所谓的无敌舰队，也就只能涉足一些近海和旁边的岛国而已。 一旦出了远洋，那么到时候就会直面英吉利的无敌舰队，到那个时候宁凡引以为傲的铁甲战船，恐怕也经受不住这日不落帝国的攻击。 宁凡现在的心情是沮丧的，而作为舰队舰长的秦英，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本以为自己精心打造的这支舰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远洋舰队了，哪知道在布拉德口中这支舰队根本就不值一提。 “布拉德，你一定是骗我们的，一定是你欺骗陛下对不对？什么无敌舰队我完全不相信。” 秦英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布拉德看向亲英和宁凡的眼神之中，透露出淡淡的同情。 “我说的那都是实情，虽然有些伤害你们的感情，但是有些话我还没有说，你们别急着沮丧，首先就是蒸汽机这方面，英吉利那边还没有发明这种东西，也就是说大康在某些科技方面是遥遥领先的。” 第604章 海上霸主英吉利 布拉德的一番话，又让宁凡重新找到了希望，他原本最大的志向就是要把大康打造成唯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 所以当宁凡听到已经有一个英吉利号称日不落帝国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十分沮丧的。 “这样吧，就听布拉德先生的吩咐，咱们的船队先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就在附近的区域。” 宁凡的心思已经飘向了天外，其实所谓的英吉利虽然强大，不过宁凡现如今也有避免和对方发生冲突的决心。 “布拉德先生，那英吉利虽然强大，但也并非完全是雄霸海上吧，再说了咱们只是进行一些正常的贸易活动，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得罪了对方吧。” 宁凡试着想要从布拉德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其实宁凡心中已经感觉到了，似乎因为自己的穿越者的身份这个世界，似乎某个蝴蝶的翅膀提前煽动了，世界的格局都提前发生了变化。 原本宁凡穿越回来带来的这些枪炮技术，肯定是领先于这个世界的，但是现在偏偏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强大的英吉利帝国…… “英吉利首重通商，而且他们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在推销一种商品，这种商品可以为英吉利帝国敛财。” 布拉德的眼中透出了深深的忧虑，似乎对于这种商品倾销的行为十分的不耻，而宁凡心中则是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猜到了英吉利帝国在全世界范围内售卖的商品到底是什么。 鸦片！一定是鸦片！ 这种贻害无穷的东西，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节点已经风靡全世界了。 “英吉利，这个国家既然强大无比，在海上又有无敌舰队，那么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和我们大康建立邦交关系，我也未曾听说过这么一个强大的国家呢。” 宁凡疑惑地看向了布拉德。 “陛下，其实英吉利帝国早就发现大康了，这是大康长期处于战乱之中，人口不稳定，而且这个国家极度的贫穷，所以英吉利当时发现了大康之后，就把这个国家给忽略掉了。” 布拉德说话虽然略微有些委婉含蓄，但是仍然让宁凡一阵无语，原来在英吉利帝国眼中，大康只是一个孱弱的蕞尔小国，性质不适合作为他们的鸦片倾销地。 而一旁的秦英听到这番话，则是更是怒火中烧。 因为在所有大康人的心目中，大康就是世界的中心，就是普天之下最为繁荣，最为强大的地方，但是现在布拉多仅用了仅仅几句话，就让宁凡和秦英对于大康在这个世界核心地位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布拉德先生，一味地回避，一味地躲避，并不是办法，咱们不可能关起门来，就不让那英吉利帝国注意到咱们大康！我还是建议多和英吉利接触一下。” 宁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慎重的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说，现如今先要虚以委蛇，争取不和这强大的英吉利变成敌对国家，咱们默默地发展，等到足以抗衡这英吉利的时候，就不用顾忌对方的脸色了。” 秦英在第一时间就领会了宁凡话里话外的意思，并且对于宁凡的这番话很是认同。 而听到宁凡一番话的布拉德，则是竖起了大拇指。 “我虽然生于法兰西，但是我对英吉利这个国家并无太多的好感！那里是自私贪婪商人的天堂，他们为了挣钱，连基本的道德和良知都不顾了。” 说起英吉利亚的时候，布拉德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厌恶的光芒。 “不像您！大康的皇帝陛下，您一心只是为了为老百姓谋福利，让大康的百姓能够吃饱饭，能够过得更加体面文明一些，您才是这普天之下真正的帝王。” 布拉德不会拍马屁，但是一旦拍马屁的时候，足以让人心花怒放，尤其是宁凡听到布拉德这番话之后，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 “布拉德先生，从现在开始，您就是这艘大船的副船长了，整个舰队里，您和秦英是平级的，不过你们二人负责的事情不一样，秦英主要负责舰队航行中的一切事务，而您则是负责停靠岸上之后，从那些附近的国家获取必要的贸易信息和他们的人才信息。” 宁凡仔细地和布拉德进行了促膝长谈，两人从下午一直谈到良月满天，星辰密布。 大船在海上转了一圈，又重新停靠回了港口，这次大船出海并非真正的要进行远洋航行，而是一次近海测试而已。 在这个过程之中，宁凡和布拉德进行了长时间的充分的交流，而布拉德也终于领会到了宁凡的真实意图，宁凡愿意出钱，并且给予布拉德一定的权利，让布拉德可以轻松地环游世界，而布拉德要做的就是为宁凡寻访科技型人才，将这些人才带到大康来。 当然这些人才并不限于自然科学类的，哲学的，文学的，各种各样的人才大纲都需要。 按照宁凡的设想，未来的大康将会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文明将在这里播撒种子，各种各样的文艺文化，将会在这里百花齐放，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蕾。 “皇帝陛下，如果您设想的新世界真的能够变成现实的话，那么大康未来肯定会变成人间乐土，真正的人间天堂，就算上帝显灵，也未必能够做到这些。” 布拉德被宁凡画出的宏大愿景直接给惊呆了，他现在甚至有一种想要放弃自己信仰的冲动，想要从此以后把宁凡当做自己心中唯一的真神。 信仰宗教，其实就是一种对现实生活的逃避，在现实中无能为力，就只能依靠宗教信仰来麻痹自己。 布拉德之所以成为一个传教士，就是对于英吉利国内的种种乱象失望不已，但却又无力改变，只能选择逃避现实，但是来到大康见到宁凡之后，布拉德发现自己的人生好像重新焕发了希望，焕发了光彩。 大船靠岸，已经快要深夜了，岸上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原来是造船厂的工人们和工程师们都在岸边等着呢。 第605章 慢慢发展 这是大康第一艘排水量超过千吨的铁甲船，第一次海试就获得了成功，工程师们都很兴奋。 宁凡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叫做英吉利的帝国，他们的船只要比这艘上千吨的铁甲船更加的强大，但是宁凡却仍然表现得很高兴。 首先他要给这些工程师们更多的信心，其次宁凡暂时不想把这些消息泄露出去，因为这样会打击自己人的积极性。 大康现在要发展，还有很多路要走，就好比布拉德所说的那些话一样，大康要想赶上英吉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陛下，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大约七天之后，咱们这些远洋船只就应该出海了。” 这几天秦英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其实布拉德的那些话，受打击最大的人还是秦英，因为秦英对于演员行情抱着巨大的期望，但是布拉德的话，却击碎了秦英心中的梦想。 “如果在海上遇到英吉利的船队，千万不要和对方起冲突，更不能发生战争，必要的时候要做出一些妥协。” “等到你们这次远洋航行回来之后，我就会派一支使团跟随你们的团队赶往英吉利，最好能够和英吉利这个国家缔结一些盟约，达成一些协议。” 宁凡朝着秦英吩咐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世界上最强大的海洋霸权国家就是英吉利，如果真的和英吉利这个国家发生战乱的话，那么宁凡怀疑大康现如今的实力，有没有办法抵挡住英吉利的攻击。 虽然双方隔着漫长的海域，但是如果对方的无敌舰队来到大康近岸的地方的话，那么到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宁凡也有些吃不准。 韬光养晦，快速发展，才是宁凡定下的八字方针，这个方针是绝对不能乱的。 北方的天气寒冷，而只有南方才是最适合工业发展的区域，宁凡眨眼间来到江南已经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宁凡几乎走遍了整个江南的山山水水。 时至今日，整个江南绝大多数区域都在进行大量的改造，首先铺设铁路就是第一要务。 只要铁路能够铺设成功，那么蒸汽机车就可以到达这些地方，大型的机械也可以顺着铁路运输过来。 一辆火车发出咆哮，缓缓地在车站停靠，不多时一队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为首一人正是沈梦溪。 看到宁凡亲自来到车站迎接沈梦溪，有些受宠若惊，快走几步就跪倒在了地上。 “沈大人，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宁凡一把拉住了沈梦溪的手。 沈梦溪和宁凡寒暄了几句，行了君臣之礼之后就向宁凡介绍起了他身后这十几个年轻人，根据沈梦溪的介绍，这十几个人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陛下，这些学生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假以时日，他们都能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多精英！” 沈梦溪笑着向宁凡介绍着说道。 “我打算在江南新城立一个洋务局，专门用来设计和研究各种各样的新式商业用品，这些商业用品旨在创造利润。” 宁凡一见面就向沈梦溪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目的。 随着舰队远洋航行初步获得成功，秦英等人开辟的商业帝国，很快就能够见到了利润，这个时候大康必然要准备更多的商品去进行进出口贸易。 在现如今的大康，丝绸陶瓷那是雷打不动的传统畅销品，这些产品无论到什么地方，什么国家，都是最受欢迎的东西，不过随着大康织染技术的提升，丝绸现如今已经不是最受欢迎了，尤其是当宁凡将新式的织布及改良之后织出来的棉布，绵软稠密，光泽新颖，这种布皮则是更加受欢迎。 当然宁凡并不满足于只售卖一些初级农产品，比如像茶叶，丝绸等等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所能赚取的利润并不大，而且产量极为有限，宁凡迫切需要一些新的拳头产品来打开世界市场。 甚至于这些产品要在未来的商贸场景之中，和应急利益这个国家进行正面竞争。 “陛下，我觉得您之前发明的肥皂就很不错，还有白糖，这些东西同样是别的地方没有的，一旦将这些东西加入到对外贸易之中，相信这些东西必然能够斩获更多的利益。” 沈梦溪的脑袋瓜子转得很快，他想到的许多东西往往是宁凡忽略的，当时梦溪提到白糖和肥皂的时候，宁凡不由的眼睛一亮。 “你知道英吉利在世界各地售卖什么东西吗？而且这些东西消耗极快，利润极高。” “咱们销售一块肥皂，那么在普通人家里，他们如果小心翼翼地使用的话，一块肥皂甚至能够让全家人用上一年，但是英吉利这个国家售卖的鸦片就不一样了，这些鸦片就好像食品一样，吃掉了就什么没有了，而且这种鸦片是成瘾性的，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宁凡将从布莱德那里得到的信息全部给沈梦溪讲解了一遍，两人促膝长谈，彻夜未睡，一夜的时间，宁凡几乎把自己对于对外贸易的很多设想，都像沈梦溪说清楚了。 “陛下，这鸦片咱们可碰不得，这东西有伤天和害人性命，就算因此而发了财，恐怕对于设计来说也并非什么好东西。” 当时梦溪听说鸦片这个东西如此挣钱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羡慕的情绪，反而当听说这鸦片害人不浅的时候，沈梦溪则是立即表示坚决反对。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沈梦溪对于英吉利这个强盗国家的很多行为都表示不齿。 他认为向世界各地兜售鸦片的行为是最自私，对贪婪的行为，迟早是要受到上苍惩罚的。 “的确，有些黑心钱是不能够赚的，不过咱们能够拿得出手的产品倒也不少，比如造出的纸张，至少在布拉德看来造纸术咱们大康也是独一家，其次还有水泥等等。” 第606章 政务院成立 宁凡和沈梦溪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就好像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很多之前困惑的东西一瞬间都全部解开了。 看来讨论事情的时候，还是要找那些思维缜密，思路清晰的人在一起讨论，因为这样很有可能会引起思维大爆发，从而诞生更多的灵感。 “陛下，四大家族之中的王家，已经在京都覆灭了。” 锦衣卫大都督月影，亲自来到江南，向宁凡汇报了此事。 这件事情对于锦衣卫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对于宁凡来说倒也无足轻重。 这一夜，宁凡和月影进行了一次深谈，两人之间谈论的话题很深入，主要谈论的是锦衣卫内部的一些腐败的问题。 锦衣卫在成立之初是宁凡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利刃，帮助着宁凡，处理了很多棘手的问题。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时过境迁，在锦衣卫的内部也滋生了很多山头，很多派系。 尤其是锦衣卫，手中掌控的权力很大，在这种情况之下，极为内部，则是更加容易滋生一些问题，这就是宁凡现如今要面临的另外一种挑战。 就在江南轰轰烈烈搞生产，搞工业大开发的时候，宁凡仍然没有忘记了自己仍是大康皇帝的这件事情。 他不是一个商人，他是皇帝，是皇帝自然要关心政治。 京都的一摊子事自然由周群就能够处理，但是很多核心的问题仍然需要宁凡自己去关切。 关于锦衣卫内部的事情，没有人敢向宁凡汇报，因为锦衣卫和宁凡之间的关系太过于亲密了，说得轻了不痛不痒，说得重了就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了。 不过这件事情旁人不提，宁凡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他不允许锦衣卫如此堕落下去，如果仅因为假以时日如此堕落下去，时间久了势必会成为心腹大患，甚至会反噬。 在整个大康都处于上升时期的时候，宁凡自然不会允许手底下这个强力的权力机构出现问题，所以这一次趁着京都王家的事情，宁凡把月影找到江南来，其实就是为了解决锦衣卫内部的问题。 “陛下所说的这些问题，的确是客观存在的，而且愈演愈烈触目惊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假以时日，恐怕锦衣卫的内部会滋生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甚至会对陛下产生不利的影响。” 很显然，月影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也开始着手解决，但是依据月影的能力，断然无法做刮骨疗毒的事情。 “眼下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忍痛割爱，直接将锦衣卫解散！第二个办法就是把锦衣卫内部的权力分化，系统化改进改革管理的办法。” 宁凡仔细想了想，之后借鉴一些现代先进的制度，他觉得只有凭借一些先进的管理制度，才可以彻底地杜绝腐败。 “陛下，您当初让二狗建立西厂，不就是为了制衡锦衣卫吗？怎么现在你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月影当初就看出宁凡的那步棋的用意了，但是现在宁凡绝口不提西厂的事情，的确让月影很奇怪。 其实这些日子宁凡也想了很多，他在穿越之前历史上很多东西都让宁凡很感兴趣，尤其是明朝的锦衣卫，东厂西厂。 一开始锦衣卫是明朝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后来也像现如今这样滋生了腐败，没有办法皇帝就建立了西厂。 后期西厂也腐败了，没办法，皇帝就建立了东厂，这一个一个的监督就好像是套娃一样，根本不起作用，所以宁凡在当初起意建立西厂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彼此之间互相监督，互相制衡，并不是从根子上解决问题的办法，就算是西厂能够对锦衣卫产生监督作用，但也只是短暂的，权力之间是会苟合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远忠诚的。” 宁凡已经看透了人性，看透了权力运行的规则，他知道以自己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够改变的就是建立一套新型的管理系统。 “对了，来的时候周群周大人让我把这东西交给陛下。” 月影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一本奏折，这本奏折很厚，足足有四五十页，宁凡翻开起页随意看了看之后，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很明显在写下这本奏折的时候，周群是用了心的，甚至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了，其中种种权力架构，互相监督机制的设置，简直妙到毫巅。 当然周群能够有如此强悍的管理和设计能力，离不开宁凡的指导，当初宁凡离开京都的时候就给周群画了一个权力制约的大模型，当初宁凡也是兴之所至，随口一言而已，没想到周群却听进心里了，并且将宁凡当初给他讲的那些至理名言，全部都活学现用，用到了政务院的建立上。 “我打算在京都的朝堂上，来一次翻天覆地的改革，那就是将原有的六部全部推倒，这些功能全部收归到政务院里，政务院掌管着六部，掌管的权力的审批。” “比如说各地要开矿，要提拔官员，这件事情六部说了不算，六部至少要提交给政务院，由政务院统一进行审批，程序合格，审查没有问题，这些事情才能够通过。” 宁凡看到月影露出好奇的神色就随手解释了一下。 “陛下，您这么做岂不是增加手续的冗杂繁复，这样办一件小事，很可能会需要层层审批会大量地浪费时间。” 月影听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他觉得宁凡这么做，虽然可以杜绝一些东西，但是却带来更多负面的东西。 “对了，我给你看一样新东西。” 宁凡朝着月影勾了勾手指，然后来到了自己的行宫里，此时在行宫里有一间专门的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倒不是宁凡做研究用的，而是用来陈列，沈梦溪他们发明了一些最新的东西。 在宁凡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玻璃瓶，而在玻璃瓶里则是放着大半罐子黑黝黝粘稠的东西，月影看到这东西眉头就皱起来了，因为这东西看起来很恶心。 第607章 电灯和发报机 “陛下，这是什么东西？” 月影好奇地看着玻璃瓶子里粘稠的黑色液体。 “这东西叫做石油，要用提炼技术将它层层地剥离出来，把有用的东西全部分离出来。” 宁凡笑着向月影解释说道。 接着宁凡又指向了桌子上的油灯：“这里面的灯油就是从石油里面提炼出来的，用来点灯再合适不过了。” 接着宁凡就带着月影来到了里间，整个屋子里陈设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机械和各种东西，瓶瓶罐罐，让月影看得有些头晕。 “你来看看这个东西，晚上不用点灯，用这个东西就可以照亮整个房间，而且远远要比油灯更加的明亮。” 宁凡指着屋子里的一个白炽灯说道。 月影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玻璃罩里的东西，里面似乎有一根细铁丝儿，但是他并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啥的，但是当宁凡发动了旁边的柴油发动机的时候，这根小小的灯泡就缓缓地亮了起来。 看到这根小小的灯泡发出如此亮光，月影惊讶极了，甚至惊得后退了两步。 “这叫电灯！他消耗的不是煤油而是电！” 宁凡颇为自豪的说道。 月影好奇极了，围着灯泡转了一圈，看到这灯泡有些夺人眼目的亮光，就朝着宁凡问道：“陛下，那电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和雷电是同样的东西？” “对，就是和雷电同样的东西，只不过雷电要比咱们平常用的电更加的凶猛一些，更加的难以驯服，但是平常咱们自己造出来的电就比较温和了，但是也需要注意这电是要人命的，不能轻易用手去触碰。” 宁凡慎重的朝着月影介绍道。 月影自然不知道，宁凡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灯的，她虽然也感觉很新奇，但是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我让你过来，主要是给你看一样新东西。” 宁凡把月影带到了一个类似于唱片机的东西面前，当宁凡摇动唱片机的时候，一边摇动一边说话。 等到宁凡说完了之后，月影则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宁凡，他不明白宁凡为什么对着这样一个看起来比较简陋的机器说话。 不过当宁凡接到这窑洞刚才的机器的时候，突然间就从旁边的喇叭里传出了一阵阵声音，竟然是宁凡的声音。 这下月影是彻底震惊了，他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陛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一只会学人说话的鹦鹉？刚才你说话他学会了，现在就重复了一遍，是这样吗？” 月影苦思冥想，也只想出了这么一个极有可能答案，但是却被宁凡摇头给否定了。 “这叫留声机，是用技术手段把人的声音储存起来，可以反复播放。” “比如说一个人唱歌很好听，就可以把他唱歌录下来，然后放在家里想听的时候就可以重新听一次，当然现如今这玩意儿才刚刚造出来，精度不高，声音的辨识度也不高，等到以后找到更好的胶片，就可以将声音完美的刻录下来了。” 宁凡笑着说道。 “这又是陛下弄出来用来享受的东西吧，这东西穷苦大众是断然用不起的，恐怕也只有一些贵族老爷们才能买得起了。” 月影撇了撇嘴，对此好像不感兴趣。 “你别小看这东西，这东西是推动世界进步的源泉，暂时看来这东西只是用来享受的，但是以后他往什么地方发展，谁又能知道呢？！” 宁凡不想过多的解释，他今天把月影带过来，第一方面是让月影见识一下留声机，另外一方面其实是宁凡想让月影来看看最新的通讯系统，发报机。 当宁凡按动按钮，那滴滴嗒嗒的声音，让月影感觉特别的新奇，不过当宁凡解释其中原理的时候，月影又瞪大了眼睛。 “陛下意思是说，这东西可以千里传音，一个人在京都一个人在江南，通过这东西就可以彼此通讯，是这个意思吗？” 月影满脸震惊的神色。 宁凡点了点头，以现在的技术手段，远距离的电话通信还无法完成，必须要架设电线才可以，但是现如今用这样的无线电通讯技术也可以同样达到效果，只不过需要编译人才。 摩斯密码的原理很简单，而且月影又很聪明，明凡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教会了月影初步的技巧。 “陛下，今后有了这东西，千里之外的人也可以瞬间交流起来，这东西太神奇了。” 月影喜不自胜。 “这些东西都只是小玩意儿，和国家的国运没有太大的关系，咱们现在遭遇的最新问题就是在海上。 现如今的海上，咱们大康弱得可怕，真正强大的是一个叫做英吉利的国家，就在半个月之前秦英传回消息，说是他们在海上遭遇了英吉利舰队的拦截，所有的货物全部被抢走了。” 宁凡皱着眉头，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那就是大康现如今看起来虽然强盛，但是和真正强大的国家还有很大的距离。 “对方很强吗？竟然敢抢咱们大康的东西。” 月影柳眉倒竖。 “很强，至少现在咱们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至少在海上咱们不是对方的对手，而且他们彼此之间跨越着无数大路，咱们要想在海上做贸易，现如今就必须要向英吉利帝国低头。” 宁凡唏嘘道。 经过宁凡的一番讲解，月影这才知道这个叫做英吉利的国家，它的强大之处。 “陛下您细说，咱们整个大康都要向英吉利帝国称臣，而且咱们做生意要向英吉利帝国缴纳一部分利润，是这个意思吗？” 月影气的脸色通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记住现在的弯腰是为了将来更好的，能够站直身体。” “我有一种直觉，用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三年的时间，咱们大康就可以和英吉利直接对抗了，当然这三年的时间也必须要争取，如果争取不到三年的时间，那么咱们很可能会被英吉利给盯上。” 宁凡压低声音说道。 “那也不能俯首称臣有失国体。” 月影虽然是一女子，但是脾性要比男子更加的孤傲霸道。 宁凡对于月影的话，自然也是深度认同的，但是有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 宁凡就算是有通天彻底之能，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毫无办法。 之前就没有听说过英吉利这个国家，仿佛这个国家就像是横空出世一般，直到最近秦英的团队在海上和英吉利的船队狭路相逢，吃了大亏，宁凡这才算是信了。 第608章 舰队惨败 人还没有到达海面，咸湿的海风就扑面而来，但是此时宁凡完全没有半分的期待。 在茫茫大海充斥着绚烂多彩五光十色的景致，但是宁凡的脑中现在只有自己的舰队。 在锦衣卫的簇拥之下，宁凡来到了海岸边，看到海岸边上停泊的数十艘铁甲战舰，宁凡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些战船有很多都是受到严重损伤的，甚至有几艘战船还在冒着黑烟。 远处，在人群的簇拥之下，秦英快步朝着宁凡走来，在他的右手上，则是裹着醒目的纱布。 “陛下。” 秦英眼睛泛红。 “臣终究是没忍住，没有听从陛下的嘱托，和英吉利人发生了冲突。” 秦英有些哽咽。 宁凡伸手拍了拍秦英的肩膀，其实事实的经过他已经知道了，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秦英还能忍住，那就不算是男人了，英吉利人完全没有把大康放在眼中，对于大康的船队百般羞辱。 就在那种情况之下，秦英仍然忍住没有先动手，但是英吉利人最终还是向大康的团队下了黑手。 不过秦英倒也没有丢脸，在遭遇英吉利船队突袭的情况之下，仍然逆风反击，和敌人打了一个平手。 一百多艘铁甲战舰，虽然只逃回来了十几艘，但是这一战也让英吉利的舰队遭受了重大损失。 一百多艘铁甲战舰，这对于现如今的大康来说，那简直就是吃糠咽菜，硬生生勒紧裤腰带节省出来的，要造这些战舰，对于宁凡来说，花费还是巨大的。 要想造出同样的舰队，没有一年两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达成这个目标，现如今大康的海军力量几乎被英吉利这个国家一举给扫灭了。 “英吉利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不让咱们大康去做海上贸易，咱们有货物的话可以卖给他们，而他们作为中介在售卖给海上各国，不过相对的价格和利润就被压低了很多，甚至可以说到咱们手中的利润微薄得可怜。” 秦英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显然对英吉利人是恨极了。 宁凡也很恼怒，但是他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人在弱小的时候，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个时候宁凡要想的是怎么暂时稳住英吉利人，怎么去破局？ 毫无疑问，对于现如今的大康来说，从事海上贸易无疑是更快将工业革命成果变现的道路，但是现在这条路却被英吉利人无情地给阻塞了，要想在海上杀出一条血路，那么在海上的力量至少要压倒英吉利人，但是短时间内这种情况是无法实现的。 英吉利人在大康之前就实行了工业革命，而且他们直接跳过了蒸汽机阶段，直接进入了内燃机的阶段，而且对于石油化工的利用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虽然不知道英吉利人的科技树是怎么点的，如此快的，但是宁凡却知道这一切或许都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引动了这个世界某种神秘的变化。 更何况他宁凡能够从未来穿越到大康，那么英吉利很有可能也有人从未来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总之这些事情现如今宁凡已经不去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想着怎么去解决。 其实宁凡还是之前的意思，猥琐发育。 但是眼看着现在这势头，要想再一次沉默下去应该很难了，毕竟上百艘战舰被人家打得只剩十几艘了，如果这个时候不出一口恶气的话，那么双方之间根本没得谈。 “陛下，那英吉利人穷凶极恶，根本不讲道理，灭了咱们的船队不说，而且还扬言要攻占咱们的本土。” 秦英是又气又急，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宁凡赶紧让人扶住秦英，看到秦英两眼翻白浑身抽搐的样子，宁凡心中一阵黯然。 毫无疑问，这次的问题很难解决了，恐怕那英吉利人是势必要狠狠地踩上大康一脚，要按着大康的脖子，让大康俯首称臣了。 “布拉德先生呢，他受伤了没有？” 宁凡看向了人群，在人群里没有看到布拉德，让宁凡心中一紧。 旁边有几个舰队的成员，听到宁凡这么问，就赶紧上前告诉宁凡，说是布拉德也受伤了，不过伤势不重，正在养伤阶段。 听到布拉德没什么大碍，宁凡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紧接着宁凡就皱起了眉头。 “罗成，传我命令，让江南大营迅速到达千灯镇集结。” 宁凡不容置疑地朝着罗成下了命令。 军情如火，现如今已经不是犹豫的时间了，那英吉利舰炮很强，很可能会快速靠岸，到时候如果真的让这些洋人冲上岸来，造成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毕竟江南造船厂建立之初，宁凡并没有考虑安全性的问题。 但是现在突然出了这档子事，让宁凡有些措手不及，他必须立即调兵遣将，要保护海岸，至少让江南造船厂的安全得有保障，只要造船厂在，将来就可以陆陆续续造出铁甲战船。 “陛下，那英吉利船坚炮利，航海技术远胜于咱们大康，那么咱们就不和他们比海战，咱们在岸上建造炮塔。” 一天之后，罗勇率领着二十万江南大营的龙鳞军来到了千灯镇，并且在附近搭建起了军营再次驻扎。 随着龙鳞军来的，还有大量的新式装备，这些新式装备不乏新式的火炮，还有各种大口径的枪支等等。 伴随着海风，宁凡和罗勇走在沙滩上，远处大康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战舰搁浅在沙滩上，看得人心情格外沉重。 这是自打宁凡实施航海战略之后，大康第一次战略上受到挫败，而且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式的挫败，这种感觉真的难以言表，宁凡这几天脸上都没有笑容。 “在岸上布防是可行的，但是那英吉利人的战斗素养很强，咱们胜算不大。” 宁凡看向了罗勇。 罗勇不像陈元庆那样性格跳脱莽撞，罗勇很多时候都是很沉稳的，虽然他的谋略并非一流，但是在很多事情上，罗勇做事都是很有章法。 第609章 海上霸权的碰撞 “陛下，那英吉利距离咱们毕竟太远，战线拉得太长，他们补给都成了问题，就算英吉利人在附近保有一些殖民地，从这些殖民地可以送给他们补给，但是海上的情况毕竟艰难难以预料，他们和咱们打海战胜算不大。” 罗勇并没有急着反驳宁凡，而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论证大康仍然有胜算。 刚才宁凡说的那番话，其实也并非完全悲观，而是一种激将法。 他要激起罗勇心中的好胜欲，毕竟在这场战争之中，罗勇还是统率，而宁凡作为皇帝虽然稳坐钓鱼台，制定总的战略决策，但是真正战术上面还需要依靠罗勇。 “那就不要等了，迅速在海岸线上筑起炮塔。” 宁凡早有此意了，此时听到罗勇反抗的决心，十分的强烈，他也露出了笑容。 事实上其中的关键宁凡早就想透了，那英吉利人在想什么？ 宁凡也猜到了，英吉利人并没有把大康视为对手，而是把大康视为一个强大的附庸国，在英吉利人眼中，大康未来就是他们的附庸国。 可惜这一次英吉利人的算盘注定要打错了，宁凡要给英吉利人一个下马威，要赢取一次和英吉利人公平平等对话的机会。 其实宁凡一直都信奉一句话，真理永远都在大炮射程之内，和敌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有和敌人比拳头，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你才能有说话的机会。 最近几天风浪特别大，暴雨倾盆，但是罗勇却并没有懈怠。 他命人冒着大雨将大块的石头堆砌到海岸线上，筑成长堤，并且筑起高高的石台，随后在上面用水泥筑成堤坝，开始制造炮塔。 雨停了，宁凡赫然发现，在这几天下雨的过程之中，龙鳞军赫然筑起了一条长达2公里的石头长堤。 英吉利人要进攻大康，有几个登陆的地点，但是很多登陆的地点都是茫茫无人地带，也只有千灯镇港口这个区域才是最适合，也是直接切入大康最繁华核心地带的区域。 英吉利人如果真的要想让大康臣服的话，那么从千灯镇作为切口是不二的选择。 所以在防御这方面，宁凡根本就不做他想也没有把其他可以登陆的地带作为可选地点，而是直接就在千灯镇这个区域布防了。 数百门大炮被安置在临时铸造的炮塔上面，看着一门门火炮，再看到龙鳞军战斗昂扬的意志宁凡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或许英吉利人在海上耀武扬威，但是到了陆地上那可就未必了。 在枪炮这方面，大康未必就输给了英吉利，至于在海战之中为什么失利，完全是因为海战之中大康的舰队海战经验不足，导致的也并非大康的船只技术不如英吉利。 看着第一道防线已经设置成功了，宁凡才是松了一口气，当然在第一道防线之外，还有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这些都是为了英吉利人所准备的。 “陛下，臣曾听说，江北的兵器制造局现在正在研究一款新式的海船，这种海船并不浮在海上，而是潜伏在海水之下，真有此事吗？” 罗勇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宁凡。 在前几天的时候，宁凡心情紧张，罗勇也就没有心思和宁凡谈论这种八卦，但是现在宁凡的心情明显好上了不少，所以罗勇才会趁机打探关于这种新战船的消息。 “其实也并不是战船，而是一种叫做潜水艇的东西，它会潜伏在海水之中，完全让敌人捉摸不到，而且从海中发射炮弹，可以一击必中，给敌人造成重创。” “当然这种新式的潜水艇想要研制成功，没有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的，况且现在的技术还完全达不到要求，至少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去演变。” 宁凡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现如今大康完全进入了好几种技术爆发时期，比如宁凡在前一段时间才将设计出来的交流电机及电动机等等技术，以图画的形式交给了沈梦溪。 而是梦溪在弄懂了全部原理之后，就开始迅速地建设水电站，这些正是大康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原本宁凡是想将科技树逐一逐步点亮，并不打算跨步走，但是现如今时不我待，远在大洋彼岸的英吉利已经走到了大康前头，现如今宁凡已经等不了太长时间了，他必须适时放出大招了。 大康不能再从蒸汽时代走入内燃机时代，而是要从蒸汽机时代直接跨入到电时代。 江南如今的发展已经日新月异了，周围十几个国家都有大量的人员不断地进入大康，为大康的发展提供坚实的劳动力基础，整个大康现如今每天的发展都有不同。 自从西北的大运河开凿成功之后，铁路也迅速贯通，西北的资源开始源源不断地进入到江南，而且西北被打穿之后，铁路将会穿过西北的山区，直接进入到汨罗境内，然后穿过汨罗，进入广袤的北部严寒地带。 北部的严寒地带，拥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庞大面积，木材，矿产，石油，水资源等等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不过大康要想在广袤的北部土地上开发资源，那还必须要和罗刹人达成协议，毕竟这片土地历来都是罗刹人占领的区域。 三天之后，海平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个小黑点，这是英吉利人的战船终于到了，他们果然不食言。 “陛下，和这些野蛮人谈论道理是没有用的，必须要让他们知道痛，知道咱们大康不好惹。” 布拉德站在宁凡身边，这位长着洋人相貌的传教士，却操着一口流利的大康语言。 “布拉德先生，我有一个提议，这些日子您可以乘坐火车，在大康的各地游览一番。” 宁凡朝着布拉德笑着说道。 布拉德还不知道宁凡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有些茫然，而宁凡则是缓缓解释说道：“我想让先生写一本游记，关于大康的游记，名字就叫布拉德东方见闻录！ “您可以把所见所听所思所想，全部都记录在这本书中，并且向西方世界人推荐我们大康，只有这一场仗我们能够让英吉利人吃个大亏，那么接下来英吉利人必然会和大康达成某一种协议。” 第610章 炮战 宁凡对于接下来这场战争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是以逸待劳，再加上大康在海岸线上布置了重重防线，英吉利人并不占优势。 所以这场战争虽然没有真正开始，但是宁凡早就预料到他真正的结局了，这场战争失败的只可能是英吉利人。 英吉利人想要靠武力打开大康的国门，在大康内部倾销鸦片，这是宁凡绝对不能够答应和忍受的事情，他要的目前就是要和英吉利人平起平坐的权利，双方要对等贸易。 甚至宁凡要通过这场战争，让英吉利人将整个东方大陆的贸易权暂时让步出来，双方东西方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 当英吉利的战船进入射程的时候，罗勇果断地下令开始炮击，震耳欲聋的炮声，带起阵阵硝烟，一颗颗炮弹在海上扬起了冲天的水花。 当英吉利人的船队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掉头的时候已经迟了，大康数百门大炮发出阵阵怒吼，在海面上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数百艘英吉利人的大船完全没有承受住一轮炮击。 在第一轮炮战结束之后，英吉利人的战船足足损失了一多半。 海岸线上一阵阵欢呼，龙鳞军的士兵们，看到英吉利的战船被炮火打得熊熊燃烧，甚至有的战船举起了白旗，众人都很是兴奋。 “现在的战争就是这样的，不用人亲自去冲杀，只需要一轮炮击，就可以让敌人抱头鼠窜。” 宁凡对于这个结局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看到英吉利的战船上举起了白旗，宁凡更是露出了笑容。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英吉利人在海上野蛮无比，横冲直撞，现在吃了亏，终于知道大康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了。 “陛下，人家都投降了，咱们是不是要停止炮击了？” “是啊，陛下，咱们可是礼仪之邦，不应该和这些蛮夷之人斤斤计较，既然对方认输了，那么咱们就应该请他们上岸。” 罗勇和秦英都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停止攻击了，但是宁凡却摇了摇头。 “战争就是战争，不要说什么礼仪之邦，现如今英吉利人的船队至少还有一多半的实力，如果咱们这个时候停手，倘若他们来一个突然突袭，你们谁承受得住？” “你们可知道，这段距离还没有达到英吉利人舰炮的射程之内，如果让他们的大船靠近的话，对咱们海上的炮塔进行无差别攻击，恐怕咱们数天的努力将会毁于一旦。” 宁凡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什么所谓的礼仪之邦，宁凡才不在乎这样的名头，甚至他有些反感这样的名头。 礼仪之邦，说白了就是懦弱！ 这个世界底层逻辑就是弱肉强食，如果想要否认这种事实，那就是自己骗自己。 “不要管他们，给我持续炮击，把他们的战船打得只剩五分之一，之后咱们再停手。” 宁凡咬了咬牙，脸上也露出了阴森的笑容。在得到命令之后，罗勇也不再犹豫了，开始命令第二轮炮击无差别地覆盖海上的英吉利战船。 大康在武器这方面的研究，是和英吉利人不相上下的，只是英吉利人的大炮安放在船上，这就决定了他们的大炮体型不能太大。 而大康的岸基大炮，射程之所以可以超过于英吉利人的舰炮，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大炮架设在岸上，不用考虑后坐力和坚固性的问题。 又是一轮炮火，英吉利人的战船想要逃脱，但是却被炮火覆盖了，半个时辰之后，英吉利的战船终于只剩下五分之一了。 不少英吉利士兵跳上了救生船，举起了白旗，在一片火海之中，不断地哀嚎。 看到这一幕，秦英激动不已，因为前些日子大康的团队也遭遇了如此境地，现如今宁凡算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在岸上埋伏了数百门火炮，算是给了英吉利人一个重重的教训。 ”这些英吉利人他们脑子一根筋，还以为咱们大康还会派出海船，还和他们进行海战呢，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在岸上就能够得着他们，他们来了也就是送死！” 跟在宁凡身边的罗成笑着说道。 众人都是心情畅快，这场战争打得是莫名其妙，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敌人打得丢盔弃甲满地嚎哭，实在是痛快。 “陛下，咱们还要继续吗？炮弹还有不少呢，咱们准备的不是很充足，但是量大管饱。” 关键时刻，罗勇倒是一改往日那种严肃谨慎的形象，还幽默了一把。 他的这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就这还准备不足呢，如果准备得充足的话，就不是要把英吉利的整支舰队彻底葬送海底。 “算了算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咱们既然胜了这场战斗，那么就要表现出仁慈的一面，你赶紧组织龙鳞军下海去救人，当然要先保护咱们士兵的安全，不能为了救他们，要自己人有什么损伤。” 宁凡心情放松之下，就命令罗勇开始下海救人了。 当然这所谓的下海救人，并不是说让士兵们跳下海去救人，而是让士兵们划船去救人，虽然现如今大康的战舰只剩下十余艘了，但是这些战舰作为救人的船只还是完全足够用的。 英吉利上百艘战舰足足有五万人，但是这五万人之中至少有四万人都在这场海战之中，葬身于海底了，等到剩余的一万人被大康的船只救上岸。 全部在沙滩上集合的时候，宁凡这才看到这些英吉利老爷兵们丢盔弃甲的凄惨样子。 在这之前，英吉利人是毫无疑问的海上霸主，他们的船只遍布整个海洋区域，沿海的各国也都成了英吉利人销售鸦片的倾销地。 英吉利人不但船坚炮利，而且在长时间海洋霸权的加持之下，也积累了巨额的财富，这也使得英吉利人天生就带着一股傲慢的气息。但是此时他们完全败于大康的火炮之下，宁凡却发现这些人之中还有很多人都露出不服气的神色。 “陛下，最近吉利团队的总督马克，说让您去见他。” 第611章 总督马克 罗勇走过来，朝着宁凡气愤的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这些野蛮之人还摆架子，他区区一个总督，竟然想让我们大康的皇帝去见他，他到底有什么资格？依我说，把这些人全部斩首示众，给那英吉利人狠狠的下马威，让他们也知道咱们大康人不是好惹的。” 罗勇说的并不是气话，眼中的杀气也是真的，只要宁凡一声令下，数十万农民军立即就如同饿虎扑食一样，将这一万英吉利士兵彻底斩于刀下。 “咱们已经胜了，自然要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要大度一点，你去告诉那个马克，要想见朕就要亲自来，而且要行跪拜礼，如果不见，那就让他们步行回到英吉利去吧，他们的战船全部没收。” 宁凡冷笑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罗勇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了，他倒是没有想到宁凡会如此硬气，赶忙朝着宁凡点点头，转身跑向了人群之中。 不多时，一个身穿着大衣的英吉利总督朝着宁凡走了过来，在几人的搀扶之下，这位英吉利总督表情虽然倔强，但是神色却沮丧至极。 很显然，这位马克是瞧不起大康的皇帝的，在他们眼中，大康充其量就是一些大一点的部落而已，和他们英吉利国根本没办法相比，在他们心中宁凡也不是什么皇帝，只是一个部落的酋长而已。 “马克先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能放下傲慢？” 宁凡淡淡地盯着这位英吉利船队的总督。 一开始宁凡是不想和英吉利人交恶的，但是英吉利人步步紧逼，使得宁凡已经退无可退了。 自然此时拔刀相向，宁凡就绝对不会客气。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有的时候既然开了第一枪，那就必须要把姿态做到底。 “大康皇帝陛下，我承认这一次我们败了，不过我向您保证，下一回我们将更为难缠。” 马克的语气里充斥着威胁的意思，一旁的罗勇气不过，一下子把腰间的长刀给拔了出来。 那些英吉利士兵们看到大康的士兵们拔出了刀，纷纷也开始给手中的长枪上膛，不过这些英吉利士兵还没有把子弹装上，就遭到了短枪的射击，数十位英吉利士兵纷纷倒在枪炮之下。 守卫在宁凡身边的锦衣卫，一个个枪法精湛，动作麻利，击杀这些英吉利士兵，让他们毫无顾忌，只要任何有敢用手触碰到兵器的英吉利士兵，都难逃锦衣卫的处决！ “你们竟敢妄杀无辜！” 马克大声咆哮。 “这不叫滥杀无辜，这是为了守护我们大皇帝的安全！” 罗成也是当仁不让，立即大声反驳。 那马克见到大康人的态度如此强硬，就再也无法傲慢起来了，他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当众跪在了宁凡的面前。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恳求阁下释放我们大英吉利帝国所有的士兵，准许我们驾驶剩余的残舰回到故乡。” 马克朝着宁凡低声祈求道。 “马克总督是吧，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服气，觉得我们大康人胜之不武，于是再次设下了埋伏，不过你们英吉利人大可以再次卷土重来，我们大康人绝对不会向你们英吉利人做出任何屈服！” “我也在这里向你表个态，你们英吉利人怎么对我们大康，我们大康一定会对等反击，我们的诉求就是双方平等互惠的交流，希望你能够把我的这番话，带给你们英吉利人的国王。” 宁凡淡淡的说道。 马克有些不甘心，抬头看到大康龙鳞军那种英武的姿态的时候，心下一阵叹息，其实他早就已经醒悟了，之前是彻底低估了大康了，现如今吃了大亏，后悔已经晚了。 “你们英吉利人无外乎是把我们大康当成了你们的附庸国，先要在我们大康倾销你们的鸦片，我劝你们迟早收起这种心思，不要有任何妄想，我们大康的诉求就是和你们英吉利人平分海洋权，至少东部的这片海域数十个国家，你们要让渡出来，做我们大康的贸易地，否则的话，双方之间的战争只会越来越频繁。” 宁凡在一番慷慨陈词之后就不再废话了，转身就走，而那马克则是眯着眼睛看到宁凡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晚的帐篷里，宁凡罗勇，罗城还有天江总督宋成舟等人，几乎整个江南的军政要员，全部都集合到了宁凡的帐篷里。 “陛下，我还是觉得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放走了这个英吉利总督马克！咱们应该扣押此人，让应急的人给咱们一个说法。” 罗勇想了想，之后放下酒杯，站起来朝着宁凡说道。 从太阳落山之后，众人在帐篷里已经讨论了接近两个时辰了，边吃边聊，气氛倒也算热烈，毕竟这场战争大康现如今处于一种对等的状态。 “是啊，咱们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就这么放这个马克回去，我觉得也太可惜了，必须要让他们英吉利人拿出十个附庸国来换。” 宁凡的护卫统领罗成也说道。 “咱们和英吉利人之间无非就是利益矛盾，利益纠葛，英吉利人想要占领更多的市场，好倾销他们的商品，而咱们大康的商品想要出海，就必须要和英吉利人争夺地盘。” “我觉得现如今咱们做事大可不必如此偏激，以免彻底得罪了英吉利人，毕竟咱们接下来还是要和英吉利人好好协商的，咱们这次表现得大度一点，双方都留有余地。”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宋成舟终于开口了。 宋成舟的观点可谓是十分的老成持重，也十分符合宁凡心中的意思，所以当宋成舟说出这番话之后，宁凡立即就坐直了身体。 “诸位，朕倒是觉得宋大人言之有理，这个时候还不应该和英吉利彻底撕破脸皮，双方都要留有余地为接下来的会谈做准备，我相信英吉利人如果识相的话，应该会让渡出一些贸易地来，否则的话不给咱们大康留口汤喝，咱们就把桌子给掀了。” 宁凡冷冷的说道。 第612章 北伐 此时坐在帐篷里的众人都能够听出宁凡话里话外的那股火药味道，要知道现如今的大康是日新月异，发展进入了高速时期，大康的皇帝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很有分量的。 商讨最终出了一个结果，大家一致决定还是先放走马克，等待着英吉利人的下一步举动。 宁凡也打消了原本打算派往英吉利人的使团，他觉得这个时候上门去和对方商讨，无疑是放弃的姿态，等到对方亲自上门来商议，这件事情，才彻底尘埃落定。 “陛下，咱们西北的边军已经做好了进攻罗刹国的准备了，只要罗刹国不让出北方大片的土地，那么咱们兵临城下只是时间问题，以罗刹国现如今的武力，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 大将军萧重亲自乘坐火车来到了江南，向宁凡当面汇报此事，要知道进攻罗刹国是宁凡定下的国策，萧重只不过是在一步一步执行而已，执行到现如今这一步，已经花费了接近半年的时间了。 为了一场战争筹备了半年时间，而且是在如今大康工业大爆发的状态下，可想而知西北的边军现在已经被武装到牙齿了，三十万西北边军犹如恶狼一样，只等宁凡一声令下，就尖叫着扑进罗刹国的腹地。 “要打仗就要有名义，毕竟咱们现如今大康的老百姓都安居乐业，不想见到战争，所以此时必须要给这场战争找到一个由头。” 宁凡倒是有些苦恼，正所谓国虽大好战必亡，现如今的大康已经开始进入对外扩张阶段了。 这倒不是因为宁凡是个好战分子，而是因为那广袤的北方土地，实在是一个资源的天然宝库不多的，这块肥肉，宁凡心里痒痒，甚至晚上睡一觉都有些睡不着。 只有把铁路修到了广袤的北方无人区，那里大量的煤炭，矿产，石油，木材，数之不尽的资源，就如同天降的财富，让宁凡做梦都在惦记着。 “陛下，咱们去打罗刹国根本就不需要借口，因为咱们大康所有的老百姓都对罗刹人那是恨之入骨，更何况北海以南这片广袤的土地原本都是大康的土地，只不过后来被罗刹人强行夺去了而已。” 萧重指着地图上大片的北方土地，语气低沉，但是眼睛之中却饱含着杀气！ 很显然，萧重对于罗刹国也并没有好感，罗刹国这个国家，天生就对于土地有着狂热的爱好，他们对外扩张根本不需要理由，只要积蓄的力量足够，就开始向四周的邻国索要土地，索要资源。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现如今的大康进入了全面鼎盛的阶段，这个时候自然要收复失地了，所以萧重才会说这场战争根本不需要理由，只要发动这场战争，就会得到全民的拥护。 “将军，真的是这样的吗？” 宁凡有些质疑。 “陛下，几乎每个大康人心中都对罗刹人恨之入骨，你可知道罗刹人曾经对于咱们大康人做了什么？要知道北海以南这片区域原先是住着上百万大康普通百姓的，但是在被罗刹人统治的百年间内，这百万人彻底绝迹了，甚至可以说是绝种了，这些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不用臣向陛下汇报了吧？” 萧重皱着眉头，语气之中已经迫不及待了。 萧重已经老了，这场战争或许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战了，可以看得出萧重对于这场战争是饱含热情的，是势在必行的。 宁凡虽然不想两线作战，既和英吉利人在海上开战，又和罗刹人在北方的陆地上开战，但是这种情况看似已经不可避免了。 “那好，朕就在江南坐镇，北方的事情就彻底交给将军了。” 宁凡重重的拍了拍萧重的肩膀，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叹息之中。 宁凡知道这场战争很难打，因为到了北方就是极寒之地，士兵能否适应极寒还是个问题，更为关键，更为致命的是士兵的枪炮，一旦到达了极寒区域，很有可能会失效，这样大康的军队战斗力就会大幅度下降。 在宁凡穿越之前那个平行空间的时间线上，法兰西的战神拿破仑就曾经在罗刹国遭遇了滑铁卢，经历了人生的一场惨败，至此，一代战神彻底一蹶不振。 “大将军，你要注意战争一定要在夏季的三个月内彻底结束，如果结束不了，拖到了冬季，到那个时候对于咱们大康就极为不利了。” 宁凡算是给萧重下了死命令，他要求萧重一定要在三个月的下级窗口期内，速战速决。 否则等到罗刹国陷入极寒的冬天，到那个时候大康的士兵肯定会水土不服，兵器失效…… 三十万西北边军纷纷北上，开始准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而这场战争则是由萧重全权指挥。 一车车战略资源随着江南地区的调拨，随着蒸汽机车前往北方前线，而大量的粮食不但从大康的内部调拨，而且还会从汨罗等等周边的国家调拨。 这些靠近热带区域的国家粮食高产，从这些国家购买粮食，不但成本低，价格低，关键是物美价廉。 原本这些粮食的主要成本就在运输成本上，但是现在有了铁路运输成本就会大大的下降，从邻近的国家购买粮食就可以彻底解决大康的粮荒了。 “陛下，北方的这场北伐之战，此乃立国之战，一定要慎重，如果打赢了这场战争，咱们大康就彻底站稳了脚跟，恐怕到时候就连英吉利也会主动来找咱们和谈。” 宋成舟会时不时地来到宁凡的帐篷里，和宁凡促膝长谈，两人在帐篷里会毫无保留地交换彼此的意见。 “北伐战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能够打赢的，咱们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注意来自海上的威胁，那就是英吉利人，英吉利人那些海上霸主日不落帝国，他们的战争动员能力不容小觑，就算远隔重洋，咱们也必须小心提防。” 宁凡望着地图上远隔重洋的英吉利群岛，陷入了沉思。 最近一段时间，宁凡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江州，他要在半年时间内大大提升大康的军事能力，那么军事装备就要占到很大的比重。 所以这些日子名单夜以继日的提出一些新颖的思想，一些新式武器的设计图纸，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了沈梦舟和各大兵器研究院的桌头。 第613章 重建舰队 “要想在短时间内重新打造一艘上千艘的铁甲战舰舰队，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宁凡找来了沈梦溪，专门讨论重建舰队的问题。 现如今的大康，第一批舰队全部被灭，只剩下十几艘残余大船了，这支远洋舰队算是彻底毁灭了。 不过宁凡对于远洋贸易，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远洋贸易几乎就像是一个现金奶牛，只要把远洋贸易做好，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和资源回流到大康来。 如果打不开国际贸易，那么大康生产的产品，将会没有任何销路，现如今大康自己内部也无法消化这些过剩的产能，那么宁凡在大康内部搞工业革命，就等于是死路一条。 原本宁凡的设想是对的，在大康内部搞工业化，同时对于农业也开始进入大规模化生产。 这样随着粮食产量的增加，人口在短时间内就会成倍成倍地增加，到时候人力资源的爆发就会伴随着工业的急速攀升。 一来二去，整个大康就会成为一个强盛的工业国家，从这里向四周的内陆国家输出工业产品，从而变成一个强盛的巨无霸。 但是现如今已经有了英吉利珠玉在前了，宁凡要想在走英吉利的老路，就必须要和英吉利在海上争霸。 但是以现如今大康在海上的实力是断然无法和英吉利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争霸战争的，除非在近海区域，大康又有这局部优势，一旦走出了近海，那么大康的团队是肯定无法走出大海的。 所以此时此刻，宁凡急切地想要重新建立一支舰队。 不说彻底打败英吉利这个海上霸主，只需要争取一部分自身生存的空间，对于宁凡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陛下，要想重新打造一支团队，没有两年的时间是万万不可能的，咱们之前打造的那些战舰，已经用掉了咱们大康现存所有的资源了，如果要想重新打造那些资源，都得重新积攒！” 沈梦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要实话实说的，毕竟宁凡是君王不能够随便用谎言去蒙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短时间内，咱们在海上的力量是无法和大英帝国抗衡的，至少咱们在沿海区域就要长时间驻军，以防英吉利人的力量登陆。” 宁凡重新打开地图，在沿海的一些区域画上了红圈，这些区域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扼守咽喉的战略要冲。 只要将这些地方牢牢掌控在手中，那么英吉利人要想从海上对大康发起攻击，那就不太可能。 毫无疑问，宁凡的战略眼光是无与伦比的，他随手圈出了这些红圈，就封死了英吉利人所有想要进攻大康的路线。 “陛下，咱们还有破局的方法吗？难道咱们大康就要被活活困死在这块土地上，那英吉利人也太霸道了。” 宋成舟虽然年岁大了，但是脾气却不小，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更是气得满脸通红。 “倒也并不是没有破局的方法，如果咱们发明火车之前，还有可能被英吉利人活活困死在家里，但是现如今，咱们有了蒸汽火车就可以修建铁路横穿整个大陆。” 宁凡把地图缓缓铺开，北方的空地被展露了出来，紧接着宁凡又用笔在路线上画出了一条红线，这条红线几乎横穿了整个东方大陆。 紧接着宁凡又在这条横线的基础上，又画上了一根根直线。 “若论军事力量，那英吉利人其实在战斗方面是远远不如咱们大康的，如果在陆地上较量的话，恐怕十个英吉利也不是咱们大康的对手。” 宁凡在北方大陆那一片空白的区域，画上了一个红圈，并且打上了问号。 “这次北伐如果能够战胜，那么这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就属于咱们大康了，这是一个天然宝库，需要无数劳动力去开发，不但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且需要技术，如果能够将这里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咱们大康，那么大康就可以依靠陆路重新发展起丝绸之路，将大康先进的货物，通过铁路运输，销往整个东方大陆的各个国家。” 宁凡不断地在地图上做文章，画出了种种见图和示意图。 沈梦溪和宋成舟看的眼花缭乱，两人的思路几乎已经跟不上宁凡了，但是他们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宁凡的思路是正确的。 “如此这么一说的话，咱们要突围的方向还在北方，这个前提之下就是必须要击败罗刹人。” 宋成舟虽然跟不上宁凡的思路，但是他却善于观察，善于总结，一下子就切中了问题的要害。 “是这样的，罗刹人封锁了咱们通往北部的所有路线，咱们要想深入北方的大陆，那么就必须要穿过罗刹人的地盘，战胜罗刹人，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宁凡放下了笔，重新把地图卷了起来，对于这次萧重带领这三十万大军北伐，宁凡还是很乐观的。 “陛下，北方来电。” 一名锦衣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纸张，这是从北方指挥部最新发回的电报。 自从宁凡将无线电的技术发明出来之后，整个大康的通讯速度就提升到了一个台阶。 “陛下，萧重将军发来电报说是已经和罗刹鬼子发生了两场战役，而且咱们大康都绝对占据了优势，击败了对手。” 这名锦衣卫首领，拿着刚发来的电报，兴高采烈地朝着宁凡念道。 宁凡摆了摆手，他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是真正听到这个结果，宁凡还是很开心的。 不担心宁凡开心，站在屋子里的沈梦溪和宋成舟都是一脸雀跃的神色。 “最近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总有一种让人不真实的感觉，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想到有一天，大康的发展速度会这么快。” 沈梦溪发出了感慨。 “我和你的感觉一样，好像自从陛下登基以后，咱们大康的国运就彻底腾飞了，每一次都好像有好机会站在咱们这边，咱们总是幸运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的顺利。” 宋成舟看了一眼宁凡。 第614章 战略定力 宁凡有些心虚，毕竟他是穿越者，自从穿越到大康以来，穿越带来的种种知识，已经影响到这个国家方方面面的发展了，宋成舟有这种想法，那也是正常的。 “宋大人，要想从江南修筑一条铁路直通西北，并且穿过罗刹人的地盘，到达东方大陆的那片区域，这还需要大量的资金，您看看江南七省最近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笔资金给筹措出来。” 宁凡看向宋成舟。 宋成舟毕竟是江南总督，整个江南的军政情况，宋成舟那是了如指掌，宁凡要用钱自然要向宋成舟这个财神爷说明情况。 “陛下，江南这一年来发展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但是用钱的地方也很多，再加上陛下把田地分出去，这一部分能够收上来的税收已经很少了……” 宋成舟并没有说不行，只是摆了摆难处，宁凡知道这不是宋成舟在哭穷，而是事实情况。 “那就再等一等吧，看看萧大将军从北方回来之后，能够带回来多少战利品。” 宁凡摸着下巴说道。 宋成舟和沈梦溪一前一后离开了宁凡的营帐，而宁凡则是陷入了沉思。 对于宁凡来说，现如今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要打造一条通往东部大陆的丝绸之路，这样就可以将数十个国家串联在一起，大康的商品也可以通过这些国家完全消化掉了。 现在大康的工业化主要有几种产品，布匹是其中最大产量的商品，除了布匹之外就是钢铁，蜡烛，钉子……这些细微的工业用品。 当然随着工业门类越来越丰富，将来还会更加百花齐放，所生产的工业产品到时候就会琳琅满目。 再次回到京都，已经是阳春三月了，杨柳吐出了新蕊，路边的花朵也正在怒放，皇宫里并不像往日那么热闹，几个嫔妃闲暇的时候会聚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 很多时候周群解决不了的问题，往往都不会送到宁凡的面前，而是由萧铃汐做决断，堆积如山的奏折让萧铃汐整个人都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一阵脚步声传来，萧铃汐微微抬起了头，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萧泠汐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宁凡这一走就是半年的时间，扔下了偌大一个宫廷不管，着实把萧铃汐给累坏了。 “铃汐妹妹，外面春色正好，你怎么也不出来走一走？” 宁凡来到萧铃汐的桌案前，轻轻的牵起了萧铃汐的手，当看到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宁凡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陛下，政务院虽然成立了，但是有一些棘手的问题，政务院仍然无法处置这些东西，还必须要送到宫里来。” 萧铃汐叹了一口气，将毛笔放在笔架上，然后又将手在侍女端过来的盘子里洗了洗，这才牵起了宁凡的手。 “陛下这一去就是几个月，人也瘦了不少，看来江南的水土并不养人。” 萧铃汐发自肺腑的关心。 宁凡心里一热有些感动，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这些奏折上，每一封奏折都是处理北伐军后勤问题的，原来北伐军的后勤问题，绝大部分都要送到萧铃汐这里来决断！ 看来当这个甩手掌柜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自己无所事事，那么萧铃汐就要受这份苦。 “咱们国家现在是两线作战，北方的北伐和罗刹国作战，不能有丝毫差错，江南那片区域现在正和英吉利人剑拔弩张，陛下倒也辛苦了。” 萧铃汐忧心忡忡的说道。 她关心北伐主要是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就是关心整个国家的国运。 要知道这次北伐可是赌上了大康国运的，一旦这场战争有任何失利，那么接下来大康的国运就会受到挫折。 其次萧铃汐关心北伐，还有另外一种原因，那就是他的父亲萧重，那是北伐军的元帅，这是萧重作为将军生涯之中的最后一战，无论胜负都将影响萧重这一生。 “北伐的事情就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了，只需要把粮草、后勤给他们备齐，把炮弹充足的送往前线，我相信这场战争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宁凡对此倒还是很自信的，毕竟这次攻打罗刹人那是降维打击，罗刹人没有进行工业革命，仍然处于冷兵器时代，这和有枪有炮的大康军队对垒的时候，罗刹人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 “陛下，您恐怕还不知道吧，英吉利人在罗刹国的港口登陆，同时送给了罗刹人一大批武器，这些武器之中就包含着新式的枪炮，而且在罗刹人的军队之中，还有英吉利人的军事顾问。” 萧铃汐忧心忡忡的说道。 原本宁凡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也许是众人为了怕宁凡太过于担心，所以也一直隐瞒着这个消息，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宁凡整个人都懵了。 英吉利人不但送枪送炮，而且还送顾问，培养罗刹人的军队，这就是变相地在消耗大康的实力。 看来英吉利人也不傻，在海上没有占到便宜之后，他们转而开始支持罗刹人了。 宁凡本来满心欢喜的回到了京都，没想到遭遇的却是这种情况，不过宁凡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看来我最初还是太过于乐观了，本来想要两个月之内结束这场战争，现在看来是痴心妄想了。 宁凡坐了下来，翻开几本奏折，但是却有些心绪不宁，怎么也看不进去。 和萧铃汐匆匆地来到花园里转了一圈之后，宁凡又赶紧召见了周群和政务院的几位大臣。 这次主要商讨的议题就是关于北方正在进行的军事行动的问题，和罗刹人打仗那可不是小事，那是举国关注的问题。 “陛下，咱们这次在北方进行了北伐战争，可不是面对罗刹人一个国家，而是面对着罗刹人和英吉利两个大国，那英吉利人虽然没有派兵正面和我大康交锋，但是却在罗刹国背后拱火，送人送武器还交给他们战略战术，给咱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一位军机大臣气愤地说道。 “陛下，这是英吉利人在给咱们还以颜色，他们在江南吃了亏，就想在罗刹人那边找补一下。” 周群也低声说道。 第615章 破局之法 放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幅宽大的地图，而地图上好几个位置，宁凡都在反复的研究观察，最终宁凡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英吉利人同样盯上了北方这块天然的资源宝库。 “看来之前的战略要调整了，咱们不可能和英吉利人缓和关系了，他们已经将咱们视作对手，如果不将咱们打趴下，他们是断然不会罢手的。” 宁凡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太多的沮丧。 在宁凡看来，大康有了如今的武力值，同样在陆地上立于不败之地，和罗刹人的这场战争自然也是旷日持久的，只不过这场战争的先决条件不是打垮罗刹人，而是要占领北方广袤的土地。 “周群，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朕命令你迅速在北方修建十条以上的铁路。” 宁凡在地图上画出了十根红线，这十根红线几乎贯穿整个北方区域的各个区域，只要用铁路将整个区域连起来，到时候大康的兵力就可以随意输送，这样就算是在北方区域和罗刹人遭遇大康也可以迅速将其集本。 “陛下，修建铁路并不难，难点是资源，咱们现在可没那么多钢铁资源，更何况炼钢厂就算连轴转，一天到晚不停地炼制钢铁，恐怕也供不应求啊，要知道现在咱们的钢产量上不去，用钢的地方可是不少的。” 周群皱了皱眉头，有些犯难的说道。 的确，宁凡这么说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现如今，大康就只有两个炼钢厂。 第一个就是江北炼钢厂，第二个就是江南新兴建的江南钢厂，这两个炼钢厂的产量一直都上不去。 至于产量为什么上不去，是有客观条件的，第一就是有铁矿石的产量所决定的，西北的运河虽然已经贯通了，但是西北的铁矿却有些匮乏。 或者说整个大康都是铁矿匮乏的地带，要想在大康找到铁含量丰富的矿产其实很难。 “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先在北方寻找铁矿，并且在战争期间就开始开采，迅速地把钢产量提上去，咱们一边开矿一边利用。” 宁凡咬牙说道。 “陛下，就算咱们想要在北方开矿，但是咱们的人手不够，而且没有那么多资金。” “我建议，咱们可以向萝莉丝公主所在的大波国贷款！这大波国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但是他们国家却很富裕，咱们只要向他们借贷就可以获得大量的资金。” 这一次周群倒是没有把问题抛给宁凡，而是说出了解决办法，只不过这个解决办法有点让宁凡难以接受。 其实这个所谓的大波国，在宁凡的眼中也并非善类，这大波国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但是为人却极为吝啬，而且特别喜欢钻营寄生。 从心底里，宁凡是有些瞧不起大波国商人的，但是无奈，这大波国的确富的流油。 “这样吧，你帮我约一下萝莉丝公主，让她下午来到宫里，朕要和她见一面，讨论一下关于资金怎么解决的问题。” 宁凡虽然不情愿，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合理、最高效的解决办法，只要有了资金就可以从附近的国家雇佣大量的劳动力，这些劳动力价格低廉，吃苦耐劳，在北方广袤的土地上大有作为，可以让这些劳动力去开凿矿产去伐木，去种植庄稼等等都可以。 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有大康的军队在前线，能够顶住罗刹人的反攻，那么北方数百万公里的广袤土地就成了大康的天然宝库。 宁凡本想做一个甩手掌柜，静静的看着大康慢慢的发展，但是现在压力终于来了，如果不发展的话，恐怕要被英吉利人压着打，到时候亡国灭种都是有可能的。 正所谓压力就是动力，有了压力，宁凡的大脑转的迅速很快，就想出了很多解决的办法。 午饭的时候，宁凡把后宫的妃子全部都叫了过来，大家在一起算是吃了一顿团圆饭，几个月的时间没见了，气氛反倒是有些陌生了。 除了一向自来熟的希娜之外，其余几个女人都是第一头默不作声。 午后，宁凡又带着几位妃子来到后宫的湖边划船，大家谈笑风生，气氛倒是恢复了一些。 “陛下，萝莉丝小姐已经在乾清宫等您了，您看是不是让他继续再等一会儿？” 二狗迈着小碎步来到宁凡的面前。 宁凡看着湖面上正在游玩的几个妃子，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朝着萧铃汐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二狗匆匆的在锦衣卫的簇拥下，朝着前清宫走去。 “陛下，这是周群大人拟定的和萝莉丝公主商谈的细则，另外一些就是咱们的底线。” 二狗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宁凡扫了眼，就将这几条重新递给二狗。 “萝莉丝公主也算是咱们大康的老朋友了，大可不必如此防备。” 宁凡笑了一笑之后，就快步朝着宫门口走去。 宁凡走进宫廷里，就见到一身雪纺裙装的萝莉丝公主，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两人也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萝莉丝公主看起来更加成熟妩媚了。 萝莉丝公主要跪下行礼，却被宁凡先一步用手托住了。 “陛下这次紧急召见进宫，到底有什么吩咐呢？” 萝莉丝坐下之后第一句话就有些好奇。 萝莉丝是大波国商人坐镇在京都的主心骨，凡是在大康做生意的大波国商人，都要听从萝莉丝公主的命令。 大波国的商人做生意都是有组织，有详细分工的，他们彼此之间虽然存在着竞争，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协同的，这样一来这些商人们在大康做生意才能够挣到最大的利润。 “这次请公主来，是因为我们大康现如今遇到点小小的困难，想请公主帮帮忙。” 宁凡笑嘻嘻的说道。 萝莉丝公主听到宁凡这么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英吉利这个国家我也是最近才听说过的，还有那罗刹国也不是好惹的，大康同时惹了这两个敌人，的确是压力很大，就是不知道陛下想让我帮什么忙。” 第616章 筹措资金 “我们大波国军事力量不强，就算想要和大康结盟，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多忙吧？” 萝莉丝公主叹息道。 “现如今大康缺的不是人而是钱，我们需要大量的资金，当然这钱不是让公主白给，而是我们会付给利息。” 宁凡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直截了当。 听到宁凡这么说，萝莉丝公主陷入了沉思之中。 国与国之间互相彼此借钱，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这往往代表着这笔钱的数额肯定不会小，以大康的体量，既然张了这个嘴，开了这个口，那么所借贷的这笔钱肯定是巨额数字。 钱大波国自然是有的，但是萝莉丝公主不得不考虑到钱之外的另外一种事情，现如今大康正在和罗刹国还有英吉利国这两国交战。 这个时候如果把钱借给大康，是不是就是向罗刹国表明了大波国的态度，等于说是站队了大康。 最关键的问题是大波国距离罗刹国很近，一旦惹怒了罗刹人，那么大波过的日子毫无疑问是很难过的。 这些除了经济之外的问题考量，萝莉丝公主不得不仔细去思索这些问题，如果找不到一个完美解决办法，那么现如今的大波国肯定会因此而进入困局。 当然直截了当的拒绝大康借贷请求，这肯定也不行，因为大波国和大康的贸易之间来往很是频繁，如果失去了大康这个市场，那么大波商人的利益将会大大的减少，生意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 宁凡很明显是看出了萝莉丝公主的为难之处，他笑了笑就朝着萝莉丝说道：“公主殿下倒也不必急着做出选择和决定，可以回去仔细想一想，找人商议一下，再做出决定。”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说的有两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公主在这个时候如果肯雪中送炭，站在我们大康这一边，那么我们大康肯定会感激不尽。未来，和大波国之间的商业合作肯定会进一步深化。” “第二个方面我也知道，大波国顾虑的是什么，大波国和罗刹国接壤，如果惹动了罗刹国，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罗刹国的攻击，不过这方面的问题，公主倒也不必担心，我可以向公主保证，大康和罗刹国之间的战争，大康绝对不会输。” 宁凡以便做出了两方面的保证，一面摆事实讲道理，想要说服萝莉丝公主，因为宁凡心里明白，大波国能够给予这笔资金，对于未来的大康将会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用想了，无论陛下想用多少钱，我们大波国都会提供，不需要陛下拿出任何质押品，这笔贷款将会以低息甚至无息的形式直接提供给大康。” 萝莉丝公主并没有打算回去思考，也并没有打算拿捏宁凡，而是直截了当就答应了下来。 萝莉丝公主的这个决定或多或少让宁凡有些意外，因为他没有想到在这么大笔资金的情况下，萝莉丝公主竟然直接就做出了决定。 “这么大的事情，公主不要和贵国的国王陛下商议一下吗？” 宁凡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啊，他倒是没有想到萝莉丝公主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就答应了自己借贷的请求。 “陛下，有一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和您说呢，我父王病重了，不日我就要回到大波国接替国王的位置了，未来咱们相见的机会可能会很少了。” 萝莉丝公主有些伤感地说道。 她的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扑闪扑闪地看得宁凡心里发慌。 男女之间的暧昧情绪是复杂难明的，除了当事人之外，任何外人都是很难参与到其中，甚至很难感知到的。 宁凡和萝莉丝公主之间的那一丝情愫也只有宁凡自己能够感受到，就连站在门口的二狗都从这对男女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 “公主殿下，人生的路还长，山不转水转，未来咱们相处的机会还很多，替我向老国王带个好，祝他身体健康早日康复。” 宁凡说完了之后就朝着二狗摆了摆手，二狗则是踩着他的小碎步来到了宁凡的面前，抬头看着宁凡，等待着宁凡的吩咐。 “你去一趟太医院，把药库里最好的人参拿出来，交给公主殿下，让她带回去。” 宁凡朝着二狗吩咐道。 萝莉丝公主深深的看了一眼，等到二狗离开之后，萝莉丝公主这才朝着宁凡说：“陛下，具体要用到多少资金呢？这个额度肯定是不少的，我还需要筹措一段时间，长则半个月，短则三五天。” “公主殿下既然答应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周群吧，周群会和公主殿下对接的，具体的细节还需要经过商议。” 宁凡朝着萝莉丝公主笑了笑说道。 萝莉丝公主很想和宁凡再多待一会，但是宁凡却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所以萝莉丝公主临走的时候微微有些失落。 “二狗，最近正要派你去办一件事情，你带人去一趟安南国，那安南国人口众多，但是却常年处于饥饿状态，你此去安南国替朕传达一件事情，朕需要安南国交出两百万壮年男丁。” 宁凡朝着二狗吩咐道。 两百万壮年男丁，这对于偌大一个安南国来说，也并非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一个国家壮年的人口就那么多，如果劳动力人口全部都走了，那么这个国家也将会毫无疑问地败落萧条。 “陛下，那安南国虽然是我大康的附庸国，但是一次性征调如此多的劳动力，恐怕安南国的女王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答应吧？” 二狗有些为难地说道。 上一次宁凡命令他出使汨罗，二狗算是漂亮地完成的任务，但是这一次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 “你想什么呢？朕可不会平白无故在安南国征调如此多的劳动力，这是有条件的，你去告诉安南国的女王，这二百万劳动力甚至需要他们为大康服务一年，同时朕会每年调拨一千万吨的粮食，补偿给安南国。” 宁凡好像把这件事情早就算计好了，所以在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经过思索。 第617章 筹措粮食 一千万吨的粮食，对于偌大的一个大康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大康很多时候也是处于饥饿状态的，一千万吨粮食的确是来之不易。 “你从安南回来之后，再去一趟汨罗，和汨罗女王也谈一谈，争取让他们每年供给咱们大康五千万吨粮食。” 宁凡又朝着二狗说道。 这就是典型的拆东墙补西墙了，不过二狗倒是觉得宁泉这个办法不错，毕竟现如今的大康处于这个历史的十字路口，必须要有一位长袖善舞，眼光独到的帝王，才能引领的，大康继续在高歌猛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第二天一大早，二狗就带着西厂的两百多名精干人员，匆匆地朝着安南去了。 有了铁路，这次出使的过程并不会太久，按照计划最多十天，二狗应该就会从安南返回，有什么结果到时候就知道了。 周群和萝莉丝公主经过整整一天的商议，最终确定了借贷的数字，这是一笔巨额贷款，不过萝莉丝公主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这个从侧面可以看出，大波国的财力是多么的惊人。 十万吨黄金萝莉丝公主，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陛下，按照公主殿下的承诺，这批黄金将会在一个月之内全部运到咱们大康境内，到时候咱们就有钱了，无论是修筑铁路还是开凿矿山，咱们都有钱了。” 周群有些兴奋地说道。 在这个时代，劳动力的成本几乎可以低到忽略不计，只要有口饭吃，大多数人都愿意卖一把力气干活，只要多给他们一点，这些人就很兴奋了。 十万吨黄金，这笔资金就像是一根强心针，让宁凡的心情由阴转阳。 伴随着北伐前线的战报，不断地通过发报机传回，宁凡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好，萧重不愧是老将，在北伐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进，打得罗刹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那罗刹人毕竟不熟悉现代战争，就算英吉利人给了他们火炮火枪，他们短时间内也是无法熟练应用的，所以在战场上罗刹国人挡不住咱们大康的步伐很正常，不过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萧铃汐看到最新的这份战报，脸上虽然也露出了笑容，但是同时也对未来并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 “咱们可以速战速决，并不给罗刹人这个机会，那英吉利人距离咱们东方数千万里，他们不可能把本地的军事力量投送到咱们这边来，再说了，距离上太远，英吉利人也不可能用大批的武器去装备罗刹人。” 宁凡一面分析一面细数着罗刹人必败的几条重要原因，而萧铃汐则是听得微微点头，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看来陛下决定当初去攻打罗刹人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一切都逃不过陛下的算计，看来这罗刹人真是遭了霉运了，遇到了陛下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 萧铃汐心情大好，经过宁凡一番分析之后，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彻底落地了。 宁凡对于时局的看法往往都很犀利，甚至可以说是一针见血，许多政治军事问题，经过宁凡深入浅出的讲解和拆解这些问题就再也不是问题了。 “对了陛下，臣妾可是听说，这次在江南陛下邂逅了一位女子，而且这位女子本身还是反贼之女。” 正事谈完了，萧铃汐却语气一转，反而问起了在江南的事情。 这件事情，萧铃汐一开口，宁凡就知道自己在江南遇到薛青青的事情，恐怕早就被萧铃汐给知道了。 萧铃汐在自己的身旁安插眼线，这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这件事情就是黄玉萌带回来的消息。 “是黄玉萌告诉你的吧，朕的确认识了一个女子名叫薛青青，不过他的父亲却算不上什么反贼，顶多算是对于朝廷有些怨气罢了。” 宁凡故作轻松的说道。 听到宁凡这是在刻意袒护薛青青，萧铃汐倒也没生气，巧笑嫣然地看着宁凡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听黄玉萌妹妹说的，臣妾一开始也关注了，不过臣妾得知这薛青青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陛下若真是对此女感兴趣的话，对那薛家倒也不必大动干戈。” 萧铃汐这算是做出让步了，算是一个温润顾家的好妻子了，宁凡自然也很感动，他摇了摇头说道：“薛家做了什么还需要政务院去评判，如果他们有违反大康法律的地方，自然会受到惩罚，不过在适当的范围内还是要予以宽大处理。” 宁凡前半句话倒还正常，后半句话就有些离谱了，萧铃汐听得有些忍俊不禁。 “那青青妹子在不在京都，臣妾倒是想见一见。” 萧铃汐看向了宁凡。 宁凡倒是有几日没有见到薛青青了，自从二人一起回到京都以来，宁凡暂时就把薛青青安置在郊外的三大农庄里。 这些日子因为被罚的事情，宁凡忙得焦头烂额，倒是把薛青青这茬给忘了，听到萧铃汐这么说宁凡倒是突然有了很强烈想去看一看的想法。 “人就在绿柳山庄，咱们明日一起去看看吧，顺便春游了，倒也不能辜负这大好的春光。” 宁凡点了点头，算是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了。 听说宁凡要去绿柳山庄，后宫的几个女人也顿时炸开了锅，这些女人长时间都被藏在深宫内院里不见太阳，想要出去走一走，那是千难万难。 所以当得知宁凡要带着萧铃汐外出游玩的时候，这些女人自然动了心思纷纷跑过来央求宁凡。 第二日一大早，三辆马车就出了宫廷，直接朝着郊外的绿柳山庄而去，马车中途在人烟稀少风景美丽的地方停了下来，锦衣卫则是迅速地在四周警戒。 宁凡带着萧铃汐从马车上跳下来，接着后面的两辆马车也打开了帘子，希娜和黄玉萌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杨柳吐新蕊，花香扑面来！如果我会画画，就把这山山水水美好的景色画下来，每天放在卧室里欣赏。” 希娜看到如此美景，顿时有些陶醉了，脱口而出道。 黄玉萌却对希娜的话嗤之以鼻：“你若是每天看的话，恐怕要看够了。” 第618章 郊外 又是一年春花烂漫时，宁凡看到这漫山遍野的花朵和绿油油的草芽，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时间的脚步从来不等人。 一眨眼的时间，他穿越到大康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这几年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历史变迁，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成了过去。 京郊的三大农庄，由于属于宁凡的皇家私产，在这些年内也无限的壮大。 原本破落窄小的农庄，现如今也变得高大阔气了，周围的荒山荒林荒草，荒地也都全部变成了良田美景。 在绿柳山庄，现如今盖起了巨大的青石牌坊，就连山庄里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喜气洋洋沾了光，虽不说是锦衣玉食，但是却也是过得生活滋润。 那薛青青生活在绿柳山庄已经有几天了，这些日子闷得慌，正要出去走走，就见到几辆马车，在锦衣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朝着绿柳山庄来了。 “那是陛下的车驾！是陛下来了！” 绿柳山庄有不少村民都见识过宁凡的车驾，此时看到这皇家的气象，顿时就知道应该是皇帝来了，一个个麻溜地跪在路两边，低下了头。 薛青青则是痴痴地站在路边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因为她本能的感觉到，这次来的应该不只是宁凡一人。 “那女孩就是薛青青吧，身段姿色俱是一流，难怪陛下被迷得乐不思蜀。” 萧铃汐挑开马车的窗帘，望着站在牌坊下的薛青青，心中一阵感慨。 男人的心总是捉摸不定的，近些日子萧铃汐总是感觉自己和宁凡心里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似乎自己成了这个皇后之后，象征的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 原本想象中那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无话不谈的情形根本就没有发生，自从皇帝大婚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宁凡待在京都的时间很少很少，就算待在京都，他的时间也要分给繁杂的政务，还有后宫的其他嫔妃。 反而作为正宫皇后的萧铃汐，得到的雨露更是屈指可数。 “眼看新人换旧人，咱们这些旧人恐怕渐渐要失宠了。” 坐在马车里的希娜也感叹道。 “咱们倒是不打紧，毕竟曾经也和陛下有过那么一段儿了，做女人这回也值了，只是荣妃姐姐现如今还没个身份，还是太医院的太医，这就太委屈了。” 黄玉萌有些叹息的说道。 “那就找个时间和陛下好好谈一谈，至少要把姐姐的身份先扶正，不能就这么无凭无据地在后宫里生活着，这算什么？” 希娜最是仗义，听到荣妃现如今的窘迫情况，就立即表示要帮忙。 站在路边的薛青青像是一个丑小鸭，不过看到宁凡从马车上跳下来，那一刻薛青青立即容光焕发，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夜晚的众人举行了篝火晚会，但是唯独薛青青一人不高兴，她也并没有被孤立，宁凡的其他妃子也频频过来侍候，但是薛青青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担心她背后的薛家。 薛家做的那些事，薛青青自然是有所耳闻的，是和皇权对立的行为，这是罪无可赦的，就算是想向宁凡求情，薛青青也张不开嘴。 “妹妹，是不是在担心薛家的事情？” 萧铃汐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了薛青青的身后。 宁凡的到来，影响了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此时的萧铃汐手中端着玻璃做的高脚杯，自信而又优雅，那杯子里更是流淌着红酒。 薛青青吓了一跳，她倒是也知道这就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但是此时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那样位高权重的身份和地位，和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重合在一起。 此时脑袋嗡嗡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萧铃汐看到薛青青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容。 “妹妹倒也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和陛下谈过了，薛家的问题并不严重，不至于抄家灭族，或许处置某些罪魁祸首，就可以将此事揭过了。” 萧铃汐笑着说道。 她说出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宽一宽薛青青的心，哪知道薛青青听到萧铃汐的这番话反而更加紧张了。 “皇后娘娘，您说的罪魁祸首是不是我父亲？可我父亲他只是一个只懂得随大流的糊涂之人，他只是想让我们薛家更好一点，从来没有真正的反心，其实以他的能力，对于陛下的天下也造不成任何损害。” 薛青青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腔调了。 “陛下虽然做事铁面无私，但是有的时候还是有些许余地的，相信陛下会妥当的处置此事，不会让妹妹过于伤心的。” 萧铃汐自然无法把话说明，毕竟他不是宁凡，无法把这件事情最终定性，只能暗示着告诉薛清清，薛家并没有什么大碍，不会受到清算。 正所谓关心则乱，薛清清就算是冰雪聪明，此时也失去了方寸，根本听不懂萧铃汐此时在暗示什么。 而另外一边，希娜和黄玉萌则是来到了宁凡的身边，一左一右和宁凡说说笑笑，看着周围不断围着篝火跳舞的村民们，三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如果没有战争，没有饥荒，人人都可以像今天这样，安宁祥和地生活，那简直就是极乐世界了。” 宁凡叹息道。 “这只是陛下的一种设想罢了，就算没有人祸也会有天灾，老天爷也不希望人们过得太好，每隔几年就会降下旱灾涝灾，让老百姓们痛不欲生。” 黄玉萌淡淡地说道，她是信奉的道教，也知道遵循天理循环的道理，所以对于众生疾苦，黄玉萌看得很淡。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技术发展到一定地步，就可以对抗天灾了，无论是旱灾还是涝灾，都可以通过兴修水利来解决这个问题，至于粮食产量的问题，将来化肥彻底问世之后，粮食的产量将会大大的增加。” “不但未来粮食的产量会大大增加，而且改良品种也已经在实验之中了，对了，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正在让人实验一种叫做杂交水稻的东西，如果实验成功的话，水稻的产量甚至可以达到七百公斤每亩。” 第619章 化肥 话说到这份上了，宁凡倒是向两女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自己正在牵头组织杂交水稻的研究。 这个消息可是完全把黄玉萌以及希娜给惊到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普通的良田亩产能够达到三百斤就已经不错了，如果真的像宁凡所说，那样亩产达到一千多斤粮食的话，那简直不可思议了。 “不太可能吧，真要像那样的话，那么天下就再也没有饥饿的人了。” 希娜本能地有些不相信。 黄玉萌则是笑而不语，也不反驳也不认同，到时宁凡继续解释着说道：“如果在五年前我告诉你，有一天，这个世界上会出现一种会奔跑的铁牛，你会相信吗？但是现在的的确确不就出现了火车了吗？咱们从京都到达江南也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宁凡的话让希娜无法反驳，她看了看站在远处角落里满脸暗淡的李荣香，突然就凑近到宁凡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是不是把一件事情给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猛然被希娜这么一问，宁凡倒是愣住了，半天想不起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不过顺着希娜的目光，宁凡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李荣香，顿时就恍然大悟。 李荣香就是当年的荣妃，也是宁凡名义上的皇嫂，不过后来李荣香改头换面，从荣妃娘娘一下子变成了太医院的一名女太医，这下算是把身份洗白了。 “陛下应该找个时间，真正的给荣妃一个身份了。” 黄玉萌也帮腔道。 后宫的妃子不多，只有寥寥几人，所以几个女人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很不错。 看到黄玉萌和希娜都帮腔了，宁凡也就无法推辞了，他想了想之后也的确应该给香香一个身份，就点头答应了。 “等回宫之后，朕就正式册封她为香妃。” 宁凡点头说道。 篝火晚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停了下来，尽兴的村民们纷纷回去了，而宁凡则是带着几位妃子来到了绿柳山庄的行宫。 正是山花烂漫时，宁凡也打算在这里住一些日子。 白天带着一群锦衣卫和绿柳山庄的向导去山里面打猎，晚上之后大家就一起开篝火晚会，开烧烤晚会。 这几天日子过得十分悠闲，不过每天宁凡仍然在关切着前线的事情，从前线不断的传回消息，北伐军打得很不错，萧重的军队一直长驱直入，直接攻下了罗刹人的边境重镇。 夜晚，宁凡打开地图，在地图上仔细搜寻萧重的进军路线，当看到萧重占据的这座城池的地理位置之后，宁凡不由得眼睛一亮。 宁凡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如果让他每天吃喝玩乐过得悠闲的日子，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因为这样的日子让宁凡感觉到无聊。 一开始或许有些新鲜劲，但是新鲜劲过去之后就是漫长的枯燥。 几个女人还没有玩尽兴，要继续留在绿柳山庄，反倒是宁凡率先回宫了，他有一些事情急需要处理。 宁凡要回到京都，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萝莉丝公主要走了，这位在大康呆了三年的大波国公主，终于要离开大康回到他们的母国当上女王了。 宁凡和萝莉丝公主的私交不错，萝莉丝公主这一去，再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宁凡自然要来送一送。 “陛下，据说那大波国内政治力量有好几支，彼此内斗不休，萝莉丝公主这次回去之后，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登上王位。” 罗成见到宁凡对萝莉丝公主倒还不错，就好心提醒了一句。 宁凡听到罗成这么说，不由得也皱了皱眉头。 他盯着罗成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臣认识一些大波国的商人，消息是从他们那里听说的，就是准确性不知道怎么样。” 罗成不敢隐瞒，赶紧把自己怎么听说的这些消息和盘托出，而宁凡听了之后，觉得罗成说的话可信度倒是有一些的，不由得对萝莉丝未来的前程有些担忧起来。 二狗不在身边，去安南了，宁凡有的时候有很多事情都觉得有些不顺手。 “你去把沈梦溪叫来。” 宁凡想了想，之后朝着罗成说的。 用完午饭之后，宁凡睡了一会儿。 春天的时候，人身上懒洋洋的，特别的喜欢犯困，宁凡也不例外。 等到他起身苏醒的时候，就发现沈梦溪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 宁凡略微有些歉意。 他是皇帝，让人等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而是此时表露出的歉意，让沈梦溪有些受宠若惊的。 “陛下日理万机，好不容易休息一番，臣怎敢打扰，在这里等一等倒也没什么。” 沈梦溪赶忙说。 “朕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总是小心翼翼，总是和人有距离感，咱们君臣之间用得着那么客套吗？其实在朕的心目中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宁凡摇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沈梦溪眼神之中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很显然他很感动，但是却又不敢说什么，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沈梦溪的策略就是韬光养晦，从不会在人前抛头露面，更不会哗众取宠。 做到这一点，让沈梦溪虽然是宁凡身边最受宠最受信任的人，但却从来没有遭人嫉妒。 “不过你做得到也不错，位置做到你这个地步了，如果不低调一点，很容易遭人嫉妒，自古以来的案例比比皆是。” 宁凡坐在椅子上，太监赶紧送来了温热的茶水，宁凡喝了一口之后，又令人给沈梦溪也端上了热茶。 “最近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呢？” 宁凡随口问道。 “陛下所说的那种无刷电机，虽然基本的原理弄懂了，但是要想制造出来还有很多困难，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材料跟不上，陛下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都是受制于材料，只要材料跟得上，这些东西全部都能够实现，甚至陛下所说的飞机也能够实现。” 沈梦溪提起这方面的事情就很兴奋，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第620章 临别赠礼 宁凡听得心烦，就挥手示意沈梦溪停下，他想了想，之后就朝着沈梦溪说道：“朕之前让你造的手枪，造出来了吗？你给朕制造一把特别版的，样式要精致，最好让皇家照办出的工匠协助你去打造，这把枪要打造成艺术品，但是经久耐用，防身的能力是绝对要有的。” 以现在的技术条件，虽然宁凡可以把手枪的原理给沈梦溪画出来，沈梦溪也可以小范围的制造出来，但是制造的成本却很大，毕竟开造模具就很难，更何况这种手枪不适于大规模的装备，这种东西就算造出来也是得不偿失。 “陛下是要送人吗？” 沈梦溪何等聪明，听到宁凡这么说就知道宁凡应该是想要造出一把当做礼物的手枪。 “萝莉丝公主马上就要回去了，他的父亲病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萝莉丝公主应该就会接替他的父亲成为大波国的国王，在临别之时，朕打算送给他一样礼物，送一把手枪给她，让她作为防身的利器，倒也不错。” 宁凡倒也不隐瞒，毕竟沈梦溪是个老实人，有什么秘密他也能保守得住。 得知宁凡是要送给萝莉丝公主的礼物，沈梦溪就显得慎重起来了，毕竟这关乎未来两国之间的邦交，更何况最近沈梦溪也听说了，大康要向大波国借贷一笔巨额款项。 “陛下，这件事情我会慎重去办，争取在两天之内把这东西给造出来。” 沈梦溪站了起来，向宁凡慎重的说道。 “这把枪不但要注意它的美观和艺术价值，同时还要注意它的实用性，毕竟枪支放在身上是用来防身的。” 宁凡慎重地嘱咐道。 第三天，沈梦溪果然把宁凡要的东西给准备好了，当宁凡打开那厚重的木盒，看到里面放着一把精致而又小巧的手枪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宁凡仿佛回到他穿越前那个世界，因为这工艺制造的水平简直无与伦比，真的堪称艺术品。 无论是打磨，还有一些细节方面，这把枪都堪称完美，最关键的是这把枪有两支一模一样。 “一支陛下留下，另外一支送给萝莉丝公主作为礼物。” 沈梦溪将另外一个盒子也递给了宁凡。 同样是手枪，但是送给宁凡的这把手枪，外形看起来要更加的霸气，更加的坚硬、硬朗一些，要更加具有男子汉的气息，宁凡把手枪拿在手里握，持了一下，感觉不轻不重，刚刚好，戴在身上倒也可以接受。 “走，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试试这把枪怎么样？” 盒子里配备了弹药，应该是给这枪支配备专用的弹药，宁凡带着沈梦溪来到外面。 把弹药推膛上之后，宁凡对着远处的一棵树木砰地开了一枪。 枪支的威力惊人，五十米开外在树上打出了惊人的弹痕，可以想象这把枪拿在手中，安全至少是有保证的。 “不错不错，这把枪真是很不错的，对了，朕让你打造配套的消音器，你打造好了吗？” 宁凡又问道。 这番话倒是把沈梦溪给难住了，毕竟以现在的技术和材料条件，想要完全复刻宁凡所说的那种消音器械，还真的不太可能，所以沈梦溪只能露出了苦笑，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也没关系，这两把枪你应该倾注了不少心血吧，朕很喜欢回头嘉奖你，赏你个宅子，另外送你十几个美女。” 宁凡随口笑着说道。 听到宁凡这么说，沈梦溪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摆手跪在地上，朝着宁凡大声说道：“为陛下办事，是臣分内的事情，臣不要什么奖赏，那宅子已经有了，至于美女那就更用不着了。” 沈梦溪一副惶恐的样子，让宁凡感觉到十分好笑，他早就有所耳闻了，听说这沈梦溪是个耙耳朵，特别怕老婆，没想到今日这么一试倒也真是真的。 “好了好了，朕跟你开玩笑的，宅子你不要也就罢了，美女，你不要也行，不过朕最近听说你老婆快生了，那就送你几个丫鬟吧。” 宁凡笑着说道。 这下沈梦溪无法再推辞了，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下来。 不过宁凡看到沈梦溪一脸苦瓜色，顿时感觉好笑。 “朕送你几个丫鬟，你怎么还把脸都皱成苦瓜了，怎么回事？” 宁凡好奇的问道。 “陛下，臣的俸禄有限，养活一家老小就已经有些吃紧了，如果再养过多的下人的话，恐怕家里面开支就有些麻烦了” 沈梦溪实话实说，他还真的有些养不起太多的仆人。 宁凡听到沈梦溪这么说，不由得有些吃惊了，这的确有些让他意外。 沈梦溪堂堂的一品大员，竟然还要为了这种小事，担心的确让宁凡有些汗颜。 “你作为一品大员，俸禄应该不少吧，养活个二三百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宁凡有些好奇。 “平时会把钱寄回乡里接济一下乡亲们。” 沈梦溪老老实实地回答。 宁凡一阵无语，这是梦溪清廉的有些过头了，毕竟经他手办的事情，每年至少也有上亿两白银了，沈梦溪一两银子都不贪，的确让宁凡有些难以相信。 “这样吧，以后给你发俸禄发双倍。” 宁凡摆了摆手，大方的说道。 “你记住，这些钱不能乱给别人花，先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精力充沛，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国家办事，做好事那是国家的事情，还有你家乡的那些老百姓，提高他们生活水平，不是你的任务，将来咱们国家发展了，经济发达了，他们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 宁凡又拉着沈梦溪叮嘱一番之后，这才放沈梦溪离开。 几天之后，萧铃汐带着后宫几个女人回到了宫里，这次薛青青也跟着一同来到了宫廷里，宁凡索性下了一道圣旨，册封李荣香为香妃，册封薛青青为令妃。 后宫里一下子多了两位贵妃，喜气洋洋，宫廷里的众人们也跟着领了不少赏。 “陛下，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谈一谈。” 傍晚的时候，萧铃汐特意来找了一趟宁凡，而且表情比较凝重，让宁凡有些意外，因为他很少从萧铃汐的脸上看到这种凝重的表情。 第621章 香妃 “不知道陛下对于香妃的医术有没有信心？如果陛下对香妃的医术有信心的话，那么可以让香妃过来给陛下把把脉。” 萧铃汐脸色慎重的说道。 这下可把宁凡给搞迷糊了，他可不知道萧铃汐是什么意思，自己没病没灾好好的怎么为什么要突然让香妃来把脉呢？ 其实香妃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这个时代，那是属于顶尖的水平，宁凡曾经突然生病，就是被香妃用针灸术治好的，也让宁凡对于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不是，朕身体好好的吃嘛嘛香，为什么平白无故又让香妃过来诊脉呢？” 宁凡一脸问号。 萧铃汐有些犹豫，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朝着宁凡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身为大康的皇帝，难道就没有为此事担忧吗？偌大一个宫廷里，连半个子嗣都没有，这绝对能够说明问题了，倘若是后宫的妃子出了问题，那么一个妃子有问题，其他的妃子都有问题吗？问题的根源肯定就出在陛下的身上。” 萧铃汐旧事重提，忧心忡忡。 听到萧铃汐这么说，宁凡不由得一阵无语，这个问题曾经就讨论过了，宁凡其实自己心目中就有答案，他身体没有问题，之所以没有指示，宁凡猜测最根本的核心问题就是他是一个穿越者。 穿越者是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子嗣的，否则就有些时空悖论了。 “那行吧，让香妃来一趟再给朕把把脉，不行的话就吃点药。” 宁凡对此倒是表现得很淡然，因为宁凡知道自己既然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就只能躺平了。 但是萧铃汐看到宁凡如此不在意的样子，突然间就哭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这下可把宁凡给惊到了，连忙把萧铃汐抱在怀里一番安慰。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难道真不为此事忧心吗？大丰帝不知去向，恐怕早已陨命了，还有以前皇子宁骁，更是没有留下任何骨血，现如今大康皇室就只剩下陛下这颗独苗了，如果无法延续子嗣的话，那么大康的万里江山，将来由谁来继承呢？” 萧铃汐语气里透出浓浓的担忧，这的确让宁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了。 “难道陛下就没有感觉到朝廷里那些群臣们在背后怎么议论的吗？他们也在担心未来的江山由谁来继承，万一陛下有个什么意外的话，这国家岂不是彻底乱了？” 萧铃汐抹了一把眼泪，这个时候门外的太监进来，说是香妃娘娘已经到了。 萧铃汐连忙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平时镇定的神态，而宁凡也是坐在椅子上，稍后相香妃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新封了妃子，香妃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到宁凡的时候眼神也是含情脉脉的。 “香妃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现在又被陛下封了妃子，也算陛下的平妻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就不瞒你了，今晚把你叫过来，还是想让你给陛下看看。” 萧铃汐说话倒是很大方得体，也顾及宁凡的颜面。 香妃听到萧铃汐这么说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仔细观察了宁凡，一会儿朝着萧铃汐摇了摇头：“我之前就给陛下诊过了，陛下没有任何疾病！或者说以我的医术无法看出陛下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香妃斩钉截铁地证明，宁凡是没有病的，但是萧铃汐要的却不是这个答案。 “香妃妹子，你可知道作为皇帝如果没有子嗣的话，问题该是多么严重，甚至是群臣不稳天下百姓无法归心，甚至动摇江山社稷。” 萧铃汐苦口婆心的说道。 可惜不管萧铃汐怎么说，香妃就是一口咬定宁凡的身体没有问题，实在是被萧铃汐逼迫的没有办法了，香妃终于说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以我看，陛下的问题并不在身体上，而是在于命术上，这件事情或许让黄玉萌过来看看倒是合适。” 香妃朝着萧铃汐说道。 萧铃汐有些犹豫，一来他不想让这个事情让太多的人知道，二来萧铃汐是不信鬼神的，根本不相信黄玉萌的那一套，反倒是宁凡有些异动了。 “那就宣黄妃过来看看吧，她笃信道教，身上也有一些道术，让他过来替朕看看，或许能有破解的方法。” 宁凡赶紧说道。 不多时，黄玉萌穿着一身道袍也过来了，走进房间里看到萧铃汐和香妃都在，顿时吃了一惊。 她本身就沐浴更衣，打算今晚和宁凡度过一个美好的春宵，哪知道另外两个姐妹也在，顿时就有些尴尬了。 “黄妃妹妹，今晚让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陛下一直没有子嗣，是否跟命数有关？” 萧铃汐用眼睛盯着黄玉萌咄咄逼人的逼问，看样子是今天晚上如果找不到一个答案，是不会罢休了。 黄玉萌被萧铃汐这么一问，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这件事情我早就有言在先了，陛下的身体是没问题的，只不过陛下的命术出了一些问题，以我现在的本事还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如果真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或许去求我的师傅能有一线生机。” 说来说去，这个问题就是没有一个解决办法。 萧铃汐也是有些为难，最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宁凡表示，如果黄玉萌的师傅真的可以的话，那么宁凡亲自去走一趟，去求一求老神仙倒也无妨。 “陛下，黄玉萌妹妹的师尊应该是在钟南山吧？一个来回也就半个月，您不如真的去看一看，或许真的能够解决问题也说不定。” 萧铃汐盯着宁凡。 作为宁凡的皇后，萧铃汐在地位上是和宁凡平起平坐的，所以平常的时候，萧铃汐和宁凡说话要更加随意一些。 而宁凡此时则是略微有些为难，其实他并不想去，因为宁凡作为一个穿越者，本身心里就有鬼，如果真的被那老神仙看出了端倪，泄露了秘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陛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千万不要再逃避了。” 第622章 北伐阻力 萧铃汐看到宁凡犹豫的样子，顿时又加了一把火。 “现如今北伐遇到了困难，萧重大将军昨日发回电报，说是北伐的战事呈现出焦灼状态，一时半会儿难舍难分，战线不宜拖得太长，朕打算最近去前线看一看，这件事情等到朕从前线回来之后再说吧。” 宁凡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推辞一番，能拖就拖，他实在是不想去中南山。 看到宁凡一番推辞，萧铃汐满脸都是失望的神色，但是宁凡又搬出北伐这件事情，萧铃汐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能气哼哼的沉着脸离开了，只留下屋子里的香妃和黄玉萌大眼瞪小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皇后也是为了您好，毕竟作为一国之君没有子嗣的话，这天下如何安定呢？” 香妃也是叹了一口气，宁凡无法留下子嗣，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他们作为后宫的妃子，同样承受着压力。 “是啊陛下，我师尊或许真能解决这个问题！你若是不想去中南山，我可以去请动我师傅亲自来到宫里。” 黄玉萌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得宁凡心慌。 宁凡感觉心烦意乱的，需要静一静。 北伐的确遇到了阻力了，萧重发回的电报上说得很清楚，罗刹国人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用大兵团作战，而是用小股游击的战术来对付大康的队伍。 并且坚壁清野，让大康的队伍在广袤的土地上根本找不到人。 长此以往，拖下去战线拉得太长，对于大康来说是很不利的，所以宁凡才会忧心忡忡。 一列火车从京西车站发车，宁凡乘坐着自己的神龙号蒸汽列车，匆匆北上。 铁路还没有彻底铺设到北方，广袤的无人之地，到了边境的区域，宁凡还需要下火车，重新乘坐马车，赶往北方的主要阵地。 沿途都是莽莽的原始丛林，只不过中途被大军修了一条运输火炮的道路，马车在颠簸之中前行。 上千名锦衣卫护着宁凡，沿着这条路不断地前行，半个月之后，宁凡在历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到达了罗刹国境内。 此时的黑水城里，有两万名北伐军驻扎着，留守的将领名叫马雷。 听说是皇帝亲自来到北伐前线了，那守将马雷吓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前线又冷又苦，他倒是没有想到，那皇帝老子竟然真的亲临前线了。 “快快随我去迎接陛下，倘若怠慢了陛下，你我人头落地。” 马雷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拎得清，知道皇帝陛下是万万怠慢不得的，赶紧就率领这两千名护军来到城外一字摆开，专门迎接宁凡。 迎接的仪式倒也很隆重，宁凡倒是不在意这些，进了城之后，宁凡看到这些罗刹国风情的建筑物，感觉格外的陌生。 “马将军，这城中怎么不见罗刹国的平民百姓呢？” 这是罗刹人的城池，大康的军队将这里打下来了，自然就占据了城池，但是城池里却没有一个老百姓，这让宁凡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大康的军队屠城了？ 宁凡可是记得自己曾经三令五申的说过，不允许屠杀无辜的百姓，他也相信萧重不会那么做。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偌大的一个黑水城，的确见不到任何一个老百姓。 “陛下，这黑水城在被攻打之前，老百姓就提前转移了，再说了，这罗刹国的老百姓数量远远不如咱们大康，他们地广人稀，往往几十里上百里地，都见不到一户人家。” 马雷对于罗刹国内的情况倒是熟悉。 宁凡又问了马雷一些前线战士的情况，当晚就在黑水城安歇下来了，北方是苦寒之地，夜晚的时候温度能够达到零下十几度，就算现在是炎炎夏日，晚上低温也不好受。 不过马雷不敢怠慢宁凡，晚上的时候特地让人送来了火炉，炉子把屋子里烧得暖融融的，宁凡睡得倒也算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宁凡还在睡梦中，萧重就带着几名亲卫，连夜赶回了黑水城。 等到宁凡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却发现萧重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餐桌上了。 看到头发花白有些憔悴的萧重宁凡，莫名的有些心疼起来。 两人之前曾经生出过一些芥蒂，关系也一度降至冰点，但是时至今日，明凡突然发现，过去的种种就好像突然间释然了。 “陛下，您突然来到这罗刹国，对于此地的饮食恐怕有些不习惯吧。” 萧重一边啃着黑面包，一边朝着宁凡说道。 战线拉得太长，铁路还没有修到这边，后期不济根本跟不上，前面大军现在的军粮都是沿途收买的一些黑豆和黑米。 这些粮食磨成粉之后做成馒头就是这种黑馒头了，吃起来十分的坚硬。 “咱们现在遇到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宁凡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打开的地图，萧重指着地图上两个位置，朝着宁凡说道：“咱们现在遇到的主要问题就是这两座城池拿不下来，而且罗刹人的主力根本就不和咱们正面碰撞，他们只会打游击，而且趁夜袭击。” “罗刹人的民族性格可不是这样的，肯定是英吉利人的顾问在作祟，这才使得这些落差人变得狡猾起来。” 萧重指着地图上两座城池，宁凡拿出随身的笔，在两座城池上画上了红圈。 “用炸药无法炸开城墙吗？” 宁凡看着萧重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伤亡数目会大一些！这两座城墙上都有不少英吉利士兵在协助守城，他们手中的长枪丝毫不逊色于咱们大康的步枪。” 萧重有些为难的说道。 宁凡又看见了两座城池的两旁，在两旁的位置，宁凡发现这两旁似乎有山脉，仔细询问才发现，这两座城市都是建设在山坳里的。 “咱们可以趁夜进入城中，从城中把城门打开。” 宁凡仔细看了两座城池的位置之后，心中就已经有了计策了 这罗刹国一到夜晚的时候北风呼呼地刮，而且风力很大，宁凡仔细勘察了一下这两座城池的地理位置，如果利用两侧高山利用滑翔伞进入城中的话，应该不会太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