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时说爱你》 第1章 初恋回来了,他要离婚 福x酒店,1066房。 叮铃铃。 “哪位?” “容先生您好,我是餐饮部的服务员,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们酒店赠送了您一个生日蛋糕。” 蒋南星躲在门边,甜笑着对服务员比了个ok的手势,夸赞她做得好。 今天是她老公容时的29岁生日,她特意从a市飞到他出差的b城,想要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门开了── “surprise!!” 蒋南星立刻跳出去,冲着开门的男人喜笑颜开地欢呼道。 冷傲俊逸的男人微微一怔,剑眉轻拧,“南星?” 见到她,容时是意外的,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蒋南星给了服务员小费,服务员识趣地离开了。 回头,她向他眨眼,俏皮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嘿嘿嘿~” “你怎么在这儿?” 她柔若无骨的双臂绕上他的脖颈,拉长尾音对他嗲嗲撒娇:“宝~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过来陪你的呢。” “南星……”容时欲言又止。 “我有礼物给你哦,快快快,快进来验收礼物!”蒋南星热情高涨,并未发现男人的异常。 她拉着他的领带,以妖娆的步伐把他轻轻拽进房里,在门关上的那瞬,她噙着媚笑解开大衣的扣子。 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别致纱裙。 嗯,她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他! “南星你……”容时眉间夹杂着一丝纠结。 这时── “阿时,是谁呀?”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蒋南星狠狠一震,心瞬间揪紧。 浴室门打开,一个仅裹着浴巾的女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司纯? 容时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初恋女友!! 她回来了? 蒋南星如遭雷劈,愣在当场,满腔热情,在瞬间降至冰点。 “呀,南星,是你啊。” 司纯看到蒋南星也是一愣,但她很快就恢复如常,温柔地微笑道。 因为太过震惊,蒋南星还僵在衣衫半解的状态,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卑微。 虽然她把自己当礼物送给容时是合法的,但终归是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全世界都知道—— 容时不爱她!! 蒋南星难过又难堪,忍着心头针扎似的疼痛,慌忙合拢大衣,目光落在司纯充满暧昧的浴巾上,“你们……” “小纯用餐的时候弄脏了衣服。”容时薄唇轻启,言简意赅。 司纯眸色一黯,但她很快便掩藏好失望,笑着点头附和,“对呀,南星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蒋南星脑袋嗡嗡的,看着容时,艰涩道:“可是,你不是跟我说你来b城是出差吗?” 原来不是出差,而是与他心爱之人来此蜜月圣地“甜蜜双排”。 可笑的是她还傻乎乎的追来想要给他生日惊喜! 没想到…… 小丑竟是她自己啊!! “小纯心情不好,我陪她出来散散心。” “呵~”她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心狠狠一抽,眼底泛起一抹痛楚。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的老公? 在他生日的这天,竟陪别的女人散心?! 蒋南星悄然攥紧双手,指甲深陷掌心。 “小纯,去把衣服换上,小心着凉。” 容时的性格高冷霸道,即便是对司纯这个初恋,语气也谈不上有多热情。 “好~”司纯拉长尾音,羞答答地娇嗔,“瞧你,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那么容易着凉。那南星,你们聊,我去换衣服,不然他又瞎担心。” 话里话外,炫耀意味颇浓。 蒋南星不屑搭理司纯。 司纯进入衣帽间后。 “南星,小纯离婚了。”容时看着蒋南星,目光深邃而冷冽。 “所以呢?”蒋南星脸色微白,心里咯噔一跳,一股不好的预兆猛然窜上心头。 “我们离婚吧!” 啪嚓! 蒋南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一片一片,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你说什么?”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自己默默爱了十年的男人,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离婚!” “我不同意!”她猛地摇头,激烈反对,眼眶已悄然泛红。 容时拧眉,黑眸划过一丝寒气,“南星,当初跟你结婚,我是被逼迫的!” 蒋南星的喉咙里像是灌满了砂砾,痛得她无法言语。 嗯,他们是契约婚姻,由容爷爷极力促成。 可结婚之前,她并不知情! 以为他跟司纯断了,她终于等到了机会。 结婚当晚,他才明确地对她说,我爱的是小纯,我只把你当妹妹。 当时她强颜欢笑,说没关系啊,我也只把你当兄弟。 于是他们约定,以后若有一方觅得真爱想离婚了,那另一方一定要爽快签字。 她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他总会忘记司纯,真正爱上自己。 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自己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南星……” “我反悔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啊! 衣帽间的门,却在这时开了。 蒋南星的话被生生阻断在喉咙里。 “你们在聊什么呢?”换好衣服的司纯,噙着温柔优雅的微笑,朝他们款步而来。 蒋南星心中冷笑。 在聊什么? 何必明知故问?! 以她司纯的尿性,会不将耳朵贴在衣帽间的门上把她和容时的谈话内容偷听个一清二楚? “我们夫妻之间的私密话,你一个外人好意思听?”终究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妒和痛,蒋南星噙着讥笑张口怼道。 司纯闻言立马就红了眼眶,一副委屈怯懦的模样,“南星,你……” “蒋南星!!”容时厉喝,俊脸顿时阴沉下来。 他连名带姓的一声吼,如淬了毒的利剑,狠狠刺穿了她的心。 他可真是,一点都舍不得让司纯受委屈啊!! 蒋南星看着眼前的男人,看他为了别的女人对她疾言厉色,看他为了别的女人对她怒目相视。 三年恩爱,终成笑话!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情敌面前脆弱狼狈,于是她生生咽下了所有的苦涩和痛楚,抬眸,说:“容先生,生日快乐!” “南星……”容时有一丝后悔,为自己的失控。 “祝你们玩得愉快!” 第2章 小三儿的挑衅 话落,她挺直背脊,转身以骄傲的姿态走出房间。 呯! 她“体贴”地帮他们甩上房门。 而门关上的那瞬,不争气的眼泪也应声而落。 她不想哭,但是怎么办呢?她忍不住了啊。 泪水如晶莹剔透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每一颗,都在述说她的悲伤和心痛…… 刚才在司纯和容时的面前她有多坚强,此刻只有她一人时,就有多脆弱。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只是个色厉内荏的小怂蛋罢了。 …… 夜。 蒋南星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满目悲伤的自己,唇角泛起惨淡的苦笑。 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容时那句“我们离婚吧”,像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心,很痛。 爱他那么久,怎舍得拱手让人? 不,她做不到。 坐了许久,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本想看看他可有给她发消息,哪知看到的却是司纯于五分钟前刚发的一条朋友圈。 是一张自拍照。 还是那间客房,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司纯秀发披肩,身着白色浴袍,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靥,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又动人。 当然,对蒋南星来说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司纯这张自拍照的背景,是一张凌乱的大床,床上还睡着一个男人…… 灯光加角度,致使她看不见男人的脸,但男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以及手腕上的那只手表,却是清清楚楚! 那只表,是结婚一周年时她送给容时的礼物!! 心狠狠抽搐,痛得她立马红了眼眶。 情绪战胜理智,蒋南星立马就给容时拨了个电话过去。 她要质问他,不是说跟司纯什么都没发生吗?那现在这又是什么鬼?! “容时——” “南星啊,你找阿时吗?他累了,已经睡下了呢,需要我叫他接电话吗?” 她怒气冲冲的质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道软绵绵的声音给阻断了。 接电话的竟是司纯! 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冷到极致也痛到了极致。 凌乱的床,熟悉的表,以及司纯接他的电话…… 每一样,都在充分说明一件事—— 容时真的出轨了! 他真的背叛她了!! 司纯一副宣誓主权的口吻彻底激怒了蒋南星,“司纯!见过不要脸的,可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怎么?上赶着当小三儿还当出优越感了?!” 蒋南星尖锐的讥讽将司纯的伪装生生撕裂,于是她索性不装了,冷笑,“小三儿?蒋南星,你我谁是小三儿还不一定呢,你没听过一句话么,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儿!!” 不被爱的那个人…… 蒋南星呼吸一窒,酸涩难当。 “而且阿时已经答应我了,回去就会跟你离婚,所以很快,你就不是阿时的妻子了!”司纯还在不停挑衅,专挑她的痛处踩。 蒋南星死死捏着手机,心,又闷又疼。 容时欺负她便也罢了,司纯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三儿也妄想爬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 “呵,司纯,只要我不签字,你觉得你能进得了容家的大门?”她痛极反笑,冷冷讥诮。 “不签字?你为什么不签字?蒋南星,你贱不贱啊,阿时根本就不爱你,一直倒贴有意思?” “你配得上他的爱吗?!”即便心痛难当,蒋南星也依旧骄傲地挺直背脊,反唇相讥。 司纯脸色一僵。 她的确不配,但,被偏爱的终归是有恃无恐! “你甭管我配不配,他爱我,这是不争的事实!!”司纯说完,挂了电话。 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急促的嘟嘟声,蒋南星缓缓攥紧了双手,紧得指甲深陷掌心。 掌心很疼,却不及心里的十万分之一。 凭什么他们要在一起,自己就要拱手成全? 明明自己没做错任何事…… …… 容时一早回到小别墅时,穿着居家服的蒋南星正从楼上下来。 她长发披肩,脸色略显苍白,难掩憔悴与疲惫。 “早啊,容先生。” 见到他,她表情淡漠,像个没事人一般跟他打招呼。 仿佛之前他那句“我们离婚吧”以及昨晚司纯的挑衅全都没有发生过。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身体里的那颗心,早已被刺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容时双手插袋,表情冷峻,讳莫如深。 下了楼,蒋南星径直朝着厨房走去,头也不回地问他,“吃过早餐了吗?要不要给你做一份?” “我们谈谈。”他跟上去,站在厨房门口。 “好啊,容先生想谈什么?”她拉开冰箱门,头也不回地问。 “离婚!”他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有那么一瞬,蒋南星抓着冰箱门的手,紧了紧。 司纯的话在脑海浮现,像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呼吸困难。 脸,更加苍白了一分。 关上冰箱门,她转身面对他,唇角隐隐泛起一抹冷笑,“凭什么?!” “什么?”他被她问得一怔。 “我一没给你戴绿帽,二没给你制造婆媳矛盾,三没败你的家,四没丢你的人,你凭什跟我离婚?!”她挺直背脊直视着他,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容时紧绷下颌,“我们当初说好的……” “我反悔了!” “为什么?”他浓眉微蹙。 他不止背叛了她,还纵容司纯向她挑衅,她反悔不是常规操作吗?! 只可惜她当时气急攻心忘了截图,等她回过神来时,司纯已经删掉了那条朋友圈。 她忘了留下证据。 “因为……”她望着他,亮晶晶的水眸里倒映着他冷漠倨傲的脸,自言自语般喃喃,“我爱你啊。” 她在赌! 赌自己的表白能换来他的回应。 虽然希望渺茫,但她不想深爱一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蒋南星,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别闹了行吗?!”他不悦地轻喝道。 爱他? 她怎么可能爱他? 她爱的明明是另有其人好吗!! 蒋南星垂眸,眼底的失望和难过就快要溢出来了。 他说别闹了…… 她的表白在他眼里就是闹么? 她的一片真心真是喂了狗啊!! 虽然恨极了他的背叛,但这声爱,她是发自肺腑的。 苦涩一笑,再抬眸时,她的眼底已不见伤痛,只有淡漠疏离,“好吧,我成全你!“ 第3章 爷爷晕倒了 可下一秒,她又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他道。 “容氏集团给我一半!” “你说什么?”容时愕然,剑眉紧蹙,“你疯了!” “容时,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现在你婚内出轨,你是过错方,我只要你一半,都是便宜你了!”蒋南星理直气壮。 凭什么她一个人痛? 凭什么他们的幸福要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 “什么婚内出轨?蒋南星,注意你的措辞!!”容时厉喝,脸沉如水。 从始至终,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就是因为不想做个道德败坏的人,所以才要与她离婚。 只有离了婚,恢复了单身,他才能心安理得的给小纯一个未来。 蒋南星讥笑,“我说错了吗?” 她用充满嘲讽的眼神提醒他,别忘了是哪个狗男人背着她与别的女人上酒店的。 “你!”容时眸底涌上寒意,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摸出手机随手接起—— “你说什么?爷爷晕倒了?!” …… 黑色豪车朝着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特助小武开车,容时和蒋南星坐后排。 车内气压低迷。 蒋南星撇着脸看窗外,双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有种马上就要掉落下来的危险。 她的双手交叠在腿上,葱白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整个人绷得很紧。 已然是一副担心到极致的表现。 父母离世后,容家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她不敢想象如果爷爷有什么不测,她以后该怎么办。 这是不是就叫祸不单行? 容时要跟她离婚,爷爷又突发疾病,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似乎都在一一离她远去…… 越想,越悲。 蒋南星咬着唇,心里充满了恐慌和无助。 容时薄唇轻抿。 她是个倔姑娘,他一直都知道。 好比此刻,她明明很担心很难过,却就是强忍着泪水不愿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若是以前,她伤心委屈了一定会扑进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可今天,她没有。 她在默默地一个人扛。 因为他提了离婚,她在跟他怄气。 “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终归是见不得她难受,容时打破沉默,轻声道。 语气虽淡,却难掩关怀。 同时他的大手覆上她紧紧绞在一起的小手,试图给她一丝温暖。 可他的手刚挨到她,就被她挥开了,接着她把手揣进了外套口袋里,拒绝他的碰触。 容时:“……” …… 当蒋南星和容时匆匆赶到医院时,容正初刚刚醒过来。 “爷爷!!” 蒋南星扑到病床边紧紧握着老爷子的手,双眼泛红,颤抖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恐慌。 “星丫头你来啦。”容正初脸色苍白地半躺着,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宠溺地拍拍小丫头的脑袋。 “您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会晕倒啊?有没有怎么样啊?”蒋南星语速极快,充分显示了她内心的焦急,不等老爷子回答又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主治医师,“赵院长,爷爷他没事吧?” “二位请放心,老爷子已无大碍,但多亏送来得及时,否则这后果啊不堪设想!”赵院长答道。 蒋南星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心一松,情绪就上来了,她的眼眶愈发的红,后怕哽咽,“爷爷……” “没事没事,傻丫头,爷爷不是好好的么,别哭。”老爷子笑着安慰道。 “不带您这样吓人的好么!”她瘪嘴娇嗔,泫然若滴。 “好好好,是爷爷的错,害我们星丫头担心了。” 蒋南星吸鼻子,努力收情绪。 看着爷爷和蒋南星的“真情流露”,容时心情复杂。 “老爷子的心脏状态不太好,你们家属要注意,千万不能让他的情绪太过激动,否则会非常危险!”赵院长看着容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好的!有劳赵院长了!”容时点头。 心,沉入谷底。 爷爷不能受刺激,也就是说,他和南星现在不宜离婚。 情绪稳定后,蒋南星坐下削苹果,边削边对爷爷说:“听到没,您不能太激动,所以您以后脾气要改改,知道不?” “你们乖一点,别惹我这个老头子生气不就行了?” “我们没有……” 一老一少斗着嘴,气氛温馨而融洽。 一旁的容时稍微松了口气。 正想上前跟爷爷说几句话,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眸色一沉。 蒋南星瞟了他一眼,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容时准备去外面接。 “谁的电话?这里不能接?!”哪知容老爷子却厉声喝道。 容时沉默。 蒋南星适时出声,“爷爷,应该是工作电话,您就让他出去接吧,工作重要!” 容老爷子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而容时在出去之前,深深看了蒋南星一眼。 她没理他。 她出声解围并非为他,而是为了爷爷。 万一他犯起混来当着爷爷的面接了司纯的电话,把爷爷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他的背叛虽然让她生气难过,但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所以她就算自己委屈自己痛,也不能让爷爷因为他和司纯的罪过,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们不配! …… 容时出去后,容老爷子看着孙媳妇,“星丫头。” “爷爷您说。”她头也不抬,专注削苹果。 “男人是要管的,你别什么都惯着他!”容老爷子苦口婆心地说道。 蒋南星微抬眼睑,冲着爷爷微微一笑,“他是我老公嘛,我不惯他还能惯谁呀?” 容老爷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你呀,真是个傻丫头。” 她笑笑,没反驳。 在爱容时的这件事上,她的确很傻! 可人生难得几回傻不是么,谁又能一辈子人间清醒呢? 所以傻就傻吧,谁叫她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呢。 只是这爱情的苦啊…… 好难咽啊! …… 走廊尽头,容时接通电话。 “喂。” “阿时!” “嗯。” “你走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司纯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委屈。 第4章 爷爷想抱曾孙了 “不想吵醒你。”容时说。 早上他醒来,她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他将她抱到床上安置好后才离开的。 “咳咳……”司纯突然咳嗽起来。 “怎么了?” “昨晚你喝醉了,为了照顾你我一夜没睡,可能是感冒了吧。”司纯的声音柔柔的,语气尺度拿捏得刚刚好,丝毫听不出邀功之意,却又很好的体现出了自己对他的付出。 经她提醒,容时想起了昨晚。 在蒋南星走后,他心情复杂,不小心多喝了几杯,醉了。 也是早上醒来之后才发现司纯似乎守了他一夜。 “记得吃药。”容时叮嘱道。 明明是很官方的一句,司纯却觉得满心甜蜜。 这个男人一向冷傲,所以他的关心啊,堪比稀世珍宝。 “嗯嗯。”她甜甜的笑声从彼端传来,“阿时,你现在在家吗?” 其实她是想问“你跟蒋南星提离婚了吗”。 但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太直白,也不能太着急。 容时,“在医院。” “啊?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是爷爷。” “爷爷他怎么了?”司纯故作关心。 “心脏病,现在已经无恙,不用担心。”容时看了眼爷爷的病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道:“好了,先不说了,晚点给你电话。” 说完挂了电话。 司纯的心思活跃了起来,眉梢渐渐染上喜色。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她呢,容正初那个老不死的竟然病了。 心脏病是吧?受不得刺激是吧?不喜欢她是吧? 呵,正好! 把老东西气死了,那就再也没人能阻止她和阿时在一起了! 到时容家少奶奶的位置,她便唾手可得。 比起蒋南星,她更痛恨容正初,恨不得他能立马归西! 因为当年她和容时在一起时遭到了容正初的激烈反对,所以才导致了她后来的一系列悲剧…… 如果不是容正初从中作梗棒打鸳鸯,今天站在阿时身边的,就是她司纯。 哪轮得到蒋南星那个贱人?! 等着吧! 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她全都要抢回来! …… 结束通话,容时回到了病房。 “从明天起,你俩搬回来住!”容老爷子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容时面露难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容老爷子对孙子怒目相视,一副对其很不待见的模样。 容时看了蒋南星一眼,目光冷厉,好似在质问她“你是不是跟爷爷说了什么”。 蒋南星心头针扎似的疼,相识相知十几年,他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吗? 爷爷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关于司纯的事,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容时蹙眉,“爷爷,我和南星需要独处的空间——” “什么空间不空间的?跟我这个老头子住委屈你了呗?!”容老爷子狠狠剜了孙子一眼,没好气地呛声道。 容时有些无语,“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你和星丫头结婚之后没多久就搬出去单独住了,然后呢?这都两年多了,星丫头的肚子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俩到底谁有问题?嗯?!” 容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叱问道,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才晕倒过的人。 “……” “……” 容时和蒋南星面面相觑,被怼得哑口无言。 容老爷子脸黑如炭,越说越火大,“正好都在医院,你俩现在就去给我做个检查,有病治病!!” 有病治病…… “爷爷~”蒋南星哭笑不得,“我俩很好,没病!” “没病你肚子为啥还没动静?” “这……”蒋南星瞥了容时一眼。 其实她是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的,但他好像并不乐意,因此他们一直有做措施。 所以怀不上,是正常的。 又被催生,容时深感头疼,“爷爷,我和南星还年轻……” “你给我闭嘴!”容老爷子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瞪着孙子,“光想你是吧?就不想想我这个老头子是吧?我都多大年纪了,你们再不抓紧点,我还能抱上小曾孙吗?!” “能的,爷爷您身体好着呢,一定可以看到的!”蒋南星连忙说道。 容时双手揣袋站在床尾,沉默。 “今年内你们必须让我抱上小曾孙,否则我死不瞑目!!”容老爷子沉着脸下最后通牒。 “呸呸呸!爷爷您不许胡说!!”蒋南星急了,听不得这些不吉利的话。 容老爷子炯炯有神的双眼死死盯着脸色冷然的孙子,“我就问你们搬不搬回来?!” “爷爷!”容时剑眉微拧,将不愿表现得明明白白。 容老爷子顿怒,厉声大喝,“怎么着?翅膀硬了,不想管我这个老头子的死活了是吧?咳咳咳……” 一激动,猛地咳嗽起来。 “搬搬搬!我们明天就搬,爷爷你别生气,别生气啊。”吓得蒋南星急忙答应,站起来去拍老爷子的背,帮他顺气。 “蒋南星!!”容时沉喝。 她回头看他,眼神凉飕飕的,“你可以不搬,但我要回去陪爷爷!” 爷爷今年都八十了,还能陪他几年? 对于这个极其疼爱她的老者,他的要求,蒋南星表示自己永远都无法拒绝。 就算哪天他们真的离婚了…… 但爷爷,永远都是她至亲的爷爷! 容时脸色沉冷,总归是不敢惹爷爷动怒。 最终,只能同意搬回容家大宅。 …… 司纯一手拎着精美的水果篮,一手捧着娇艳欲滴的鲜花,朝着住院部大厅走去。 蒋南星正在住院部楼下给爷爷拿药,突然眼角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司纯! 见其手里又是水果又是鲜花的,她立马猜到了什么。 当即几个大步上前,将司纯挡在门口的阶梯下。 司纯抬眸一看,迎上蒋南星冷若寒冰的脸。 对于蒋南星这个突然窜出来的程咬金,司纯心里是极度厌恶的。 但她脸上却立马漾出温柔得体的微笑,“南星啊,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来看爷爷,爷爷在几楼——” “滚!” 可她话未说完,就被蒋南星凉飕飕的一个字给阻断了。 “你说什么?”司纯一愣,有点懵,没料到蒋南星竟如此直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第5章 蒋南星痛骂司纯 “滚!!” 蒋南星面罩寒霜,语气加重霸气十足。 司纯的脸顿时如同一个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呵,你、你凭什么让我滚?这医院你家开的?” 蒋南星本就比司纯更高五公分,此刻又站在台阶上,气势上将司纯碾压得死死的。 “司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敢动爷爷一指头试试!“蒋南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司纯,眼底寒光乍起。 “南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好心来看望爷爷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我像是要来害爷爷似的呢?” 司纯抵死不认,微微红着眼眶将委屈无辜演绎得入木三分。 “是好心还是害……”蒋南星微微停顿,唇角泛起一抹冷笑,眼底眉梢尽显嘲弄,“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 搁她这儿装什么柔弱? 她以为人人都跟容时那个狗男人一样心盲眼瞎吗?! 司纯被怼得面色一僵,气不过,正要回击,却突然看到蒋南星的身后出现了一抹高大而熟悉的身影…… 容时来了。 …… “南星,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敌视我啊?好歹我们曾经也是闺蜜……” 司纯的语气立马变了,变得楚楚可怜委委屈屈。 “打住!”蒋南星喝止,嗤笑,“别侮辱‘闺蜜’这两个字!” 司纯红了眼眶,泫然若滴,“南星,你是在因为阿时要跟你离婚而怨恨我吗?但这是他的决定啊,你怎么能把这件事算在我的头上呢?而且我还劝过他的,劝他不要跟你离婚,可他说他不爱你的。” 他不爱你…… 司纯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忘在她心上插小刀啊! “司小姐,你真是让我挺佩服的,当小三儿当得像你这么清新脱俗的还真是不多见!”蒋南星怒极反笑,轻蔑讥诮。 行人经过,听到“小三儿”一词纷纷向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南星你……”司纯顿感羞辱,眼泪掉下来的同时,手里的果篮和鲜花也一起坠地。 她整个人往后踉跄,一副不堪受辱马上就要摔倒在地的模样。 “小纯!!”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疾步而来,非常及时的搂住了摇摇欲坠的司纯。 司纯顺势伏在男人的怀里。 …… “给小纯道歉!!” 容时凌厉的目光射在蒋南星的脸上,冷冷喝道。 她下来时间颇久,爷爷不放心,让他下来找她。 从电梯出来就看到她和小纯在说话,走近一听,竟听到她当众羞辱小纯…… 小纯性子弱,心思敏感,“小三儿”这样充满恶意的标签对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蒋南星看着容时,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冷笑,“道歉?凭什么?” 容时眼底泛着怒意,”蒋南星,你怎么能这样说小纯?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你不能诋毁她!” 蒋南星直接气笑了,“呵,容时,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她脸上在笑,心却被他一刀扎了个大窟窿……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这么心胸狭隘的人吗?! 本不想在他和司纯的面前示弱,更不想被情敌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可他的话实在伤人,她不是铜墙铁壁,更不是无坚不摧啊! “司纯你听着!” 蒋南星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悲愤和酸楚,近乎凶狠地盯着司纯,冷冷道:“谁敢害爷爷,我跟谁拼命!!”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司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 这样“凶狠”的蒋南星,她是第一次见,不得不说,挺骇人的。 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 感觉到司纯的惧意,容时的保护欲顿时被激起,“蒋南星!” “容时,脑子是个好东西!”蒋南星比他更大声,“爷爷若见到她会怎样,麻烦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容时拧眉看了眼依在自己怀里的司纯。 司纯连忙“解释”,惊慌失措地摇头,“阿时,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太担心爷爷了,一时着急没有考虑周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南星说我想害爷爷……我怎么会呢?那是你的爷爷啊,我怎么可能会有害他的心呢?!” 司纯啜泣,委屈的泪水滚滚而落。 见她声泪俱下,又是那般柔弱可怜,容时拍拍她的肩,道:“好了,不哭,我相信你是无意的。” 容时的信任让司纯很是得意,于是她偷偷向蒋南星投去胜利的一瞥。 蒋南星觉得恶心。 她看到司纯装可怜装柔弱的样子就恶心! 而蒋南星脸色越难看,司纯就越开心,趁机用娇滴滴的语气对容时说,“阿时,爷爷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我买了水果和花,我想上去看看他老人家。” 哪知容时却说,“爷爷现在不宜见客,你还是先回去。” “阿时?”自信的笑容僵在嘴角,司纯震惊地瞠大双眼,不可置信。 他竟然让她走?! 而且还是当着蒋南星的面! 本来她还想利用他灭灭蒋南星的威风呢,没想到他竟然张口就是撵她离开? 刚才她向蒋南星无声地炫耀自己的胜利,现在这立马就被打了脸…… 那这场battle不就是蒋南星赢了么?! 司纯表示受不了这委屈,楚楚可怜地望着男人,“阿时,我真的担心爷爷,我不进病房,我就在门口看他一眼就好。” “爷爷不能受刺激,你先回去,晚些我再去看你。”容时淡淡的语气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可是我……” “听话!”他眸色一凌。 司纯顿时噤声。 她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好吧,我先回去。”她审时度势,见好就收,一脸委屈地从他怀里退出。 “嗯。” 司纯转身离去的那瞬,眼底浮现出一抹怨毒的寒光。 蒋南星! 等着吧! 要不了多久,阿时就是我的了!! …… 司纯一走,容时就对蒋南星冷冷道,“南星,要离婚的是我,与小纯无关,你这样迁怒她,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我过分?”蒋南星又气又伤,“她明知爷爷不喜欢她还假惺惺的跑来,居心何在?” 第6章 蒋南星让容时睡地板 “她是关心爷爷——” “她是想害死爷爷!!”她喝断。 “小纯不是那样的人,她的性格我最清楚,她不可能有坏心。” “你清楚个屁!”总归是没忍住,她气得爆了粗口。 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司纯于他而言,哪哪都好,无人可比,无人能及是不是? 可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他的心上人,不过就是一朵表里不一的白莲花而已! “蒋南星!!”容时俊脸阴沉,怒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就不能学学小纯——” “滚!”蒋南星瞬间就炸了,扭头就走。 心,如刀绞。 他把她和司纯相提并论,甚至还说她不如司纯…… 这简直就是对她最狠的羞辱! 她不堪忍受,害怕委屈的泪水会夺眶而出,所以只能转身离开。 看着蒋南星挺直背脊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容时心头莫名烦躁。 甚至,心脏还有些隐隐泛疼…… …… 容家大宅坐落在a市最有名的富人区。 依山傍水,极致奢华。 在容时和蒋南星的陪伴下,老爷子出院回到了家。 一整个下午,蒋南星都陪着爷爷下棋聊天,嘴甜又俏皮,逗得爷爷很是开心。 偌大的客厅里时不时传出祖孙俩的开怀大笑,其乐融融。 晚餐时—— “哇~雪姨,今天做的是什么菜啊,好香诶!” 蒋南星坐下来,看着一桌子冒着香气的菜肴,好奇地问。 老爷子答:“驴肉,羊肾,泥鳅鱼,虎鞭——” “噗。”刚舀了一勺汤进嘴里的蒋南星差点喷了,还好她及时用餐巾掩住了嘴。 什么鬼?! 这些都是关于“那方面”的食补啊? 只是驴肉羊肾什么的她都可以咬咬牙忍了,但虎鞭……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蒋南星尴尬地看着对面的容时。 容时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些全是滋阴补阳的好东西,都给我多吃点!”老爷子发话,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在大孙子的脸上。 “爷爷……”蒋南星哭笑不得。 她想说我可不可以不吃啊,不知道是啥的时候还觉得挺美味的,可这一旦知道后,就有点难以下嘴了呀。 “今年你们必须给我生个大胖曾孙,否则你们别想再出去单独住!”容老爷子喝道,冷冷盯着孙子,“还有你这总裁之位,也别坐了!” 容时,“……” 蒋南星低头,默默开吃。 …… 晚餐过后,在爷爷别有用意的催促下,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容时洗完澡出来,一个枕头就砸上了他的脑袋。 “你又发什么神经?!” 男人抓着枕头,冷睨着盘腿坐在床中央的小女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溢出寒气。 在住院部楼下的时候她竟敢叫他“滚”,胆肥儿了她! 还有刚才明知爷爷居心不良还一味顺从,简直是个小白痴! 真是欠收拾了她! “你睡地板!”蒋南星面无表情,冷冷吐字。 “什么?!”容时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睡地板!” “我为什么要睡地板?” “你脏!!” “你说什么?!”他狠狠拧眉。 “你!很!脏!!”她一字一顿,字字如冰。 “我哪儿脏了?我刚洗完澡!!”他没懂她话中含义,冷着脸将手里的枕头掷回床头。 “你再洗一百次也洗涤不了你肮脏的身体和灵魂!!”蒋南星憎恶地嗤道,顺手将他扔过来的枕头又抓起来丢地上。 “蒋南星你再扔我枕头试试!!”容时的声音低沉阴冷,透着危险。 同时捡起枕头再丢回床头。 而蒋南星却丝毫不惧,抓过枕头第三次往地上丢。 “蒋南星你是不是皮痒了?!”容时怒喝,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薄唇抿成一条阴冷的弧线,黑眸乌云密布。 “你可以再喊大声一点。”蒋南星冷笑,提醒他这不是在他们的小家,被爷爷听到没他好果子吃。 男人愤怒的火焰果然灭了一半。 “这床也有我的一半,你凭什么不让我睡?”他压低音量。 让他堂堂容氏总裁睡地板? 亏她想得出! “你脏!” 她还是那俩字,语调冰冷而疏离。 一再被嫌弃,容时狠狠耙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失了耐心,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性地朝她靠近,“我哪儿脏?!你把话说清楚!” “哪儿脏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她睨着他,轻蔑嗤笑。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阴阳怪气!” 直说是吧? “嘴里说着‘我们什么都没做’,转身却爬上了别人的床,容大少爷,要脸不?”她难忍妒恨,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爬上别人的床…… “你到底在说什么?”容时黑眸微眯。 “你和司纯!” “我和小纯怎么了?” “容时你恶不恶心啊?你睡了能不能大方承认?是男人就敢作敢当!!”蒋南星怒了,言辞尖锐地叫道。 容时微微一怔,终于反应过来,“你说我跟小纯……睡了?” “难道不是?!”她冷嗤。 “当然不是!”容时叱道,“蒋南星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渣吗?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姓容的你少狡辩——”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没离婚前我不会做任何有违道德的事!”他抢断,理直气壮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结婚时的约定我全记得,你以为我像你那么不守信用?” 结婚时他们不止约定要好聚好散,还约定不能在婚内背叛对方。 蒋南星默了。 大脑快速转动了起来,她仔细分析着。 他的确没必要骗她,那么唯一可能就是…… 司纯在搞事情! 知道他还是干净的,蒋南星心里好受多了。 只要他身体还没脏,那就还可以抢救一下。 默默衡量了一下要不要把司纯那条朋友圈告诉他,最后她决定还是不说了。 现在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司纯,跟他说了又有何用? 只怕他反倒会以为她在无中生有,毕竟司纯早就把那条朋友圈删掉了。 所以,不说也罢! 蒋南星下床,抱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 “去哪儿?” 在经过男人的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第7章 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你容大少身娇体贵,睡不得地板,没关系,我皮厚肉糙,我睡!”她抬眸瞥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哼哼道。 他既已决意要跟她离婚,那么再同床共枕的话多少是有些不合适的…… “地上那么冰!”他轻斥。 “冰就冰,冻死算了。”她红唇微撅,赌气道。 容时无语。 她将被子枕头往地上一扔,支着下巴瞪他,“容时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 “我舍不得你死,那我自己冻死总行!” 她说我舍不得你死…… 这句话如同一颗小石子砸进男人心里,荡起一丝涟漪。 “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他喝道,将地板上的被子枕头统统丢回床上。 听出男人言辞间自然流露出来的关心,蒋南星鼻头一酸。 难受。 如果没有司纯的话,其实他们真的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 结婚三年,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疼她宠她迁就她,甚至包容她的调皮和偶尔的无理取闹。 她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到老,可没想不到,幸福原来如此短暂。 感觉到她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容时蹙眉,“怎么了?” “没事!”她低着头,闷声道。 他欲低头看她。 哪知她却先一步转身,快速走回床边,不让他看到自己已然泛红的双眼。 然后她重重倒在床上,背对着他,用被子从头捂到脚。 她像只受了伤的小刺猬,把自己整个藏进被子里,偷偷舔舐着伤口…… 容时见状,心脏微微一抽。 他感觉到了她的孤独和难过。 心里泛起一丝内疚,他想离婚不假,但他并不想伤害她。 毕竟结婚三年,她给过他很多很多的快乐。 身心皆有! 在小女人的身边轻轻躺下,他试探着扯开她的被子,下一秒却又被她猛地拽了回去…… 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 容时无语。 心里不由暗忖,就她这副臭脾气,除了他,还有谁能受得了她? 以后她若要再嫁,还能找到一个像他这般包容她的男人吗? 再嫁…… 容时狠狠皱眉,突然觉得这两个字,让人很不爽。 …… 深夜时分。 容时和蒋南星被手机铃声吵醒。 当容时打开台灯的时候,蒋南星也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灯光乍亮,两人对视。 然后发现彼此竟在睡着后又不知不觉的抱在了一起。 三年的同床共枕,他们早已养成了拥眠的习惯。 只是在他坚持离婚的当下,他们再这般亲密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可明知不合适,却也没人先推开对方。 似乎这一刻的温情,谁也不想打破…… 可扰人的铃声一直坚持不懈地响个不停,容时只得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接听。 “容先生,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啊?小姐她现在很不好……” 一接通,彼端就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 是司纯家的帮佣。 容时立马松开蒋南星,翻身而起,“照顾好她,我马上到!” 蒋南星看着容时眼底那显而易见的担忧,心,裂开一条口子,汩汩流血…… 前一刻的温情,瞬间荡然无存。 “容时!” 见他挂了电话就开始穿衣服,她气得睡意全消,腾地坐起来怒瞪着他。 “小纯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容时,你敢走试试!”她怒,尖锐叫道。 容时的手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又继续扣着扣子,冷冷道:“小纯她出事了!” 电话虽是佣人打来的,但司纯的哭声还是顺着电话线爬进了他的耳朵里。 蒋南星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她深感不屑。 装柔扮弱是司纯的惯用伎俩,也就只有容时这个眼瞎心盲的狗男人看不透! 他言辞间对司纯的心疼深深刺痛了她,伤极怒极,眼底泛起水雾,负气话便冲口而出,“容时你今天敢出这个门我就敢告诉爷爷!!” 此言一出,空气凝固。 容时黑眸微眯,眼底寒光乍现。 威胁他? 她不知道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吗? “随你!” 他站在床边睨着她,一边动作娴熟地系着领带,一边冷冷吐出俩字。 说完,开门离去。 蒋南星狠狠咬着唇,眼睛变得通红,心脏狠狠抽搐。 疼! 她极力隐忍,却越忍越疼…… 总归是再也忍不住,她猛地扑在床上,任由泪水沁入枕头里。 没过几秒,她又爬起来狠狠抹掉脸上的泪,骂自己,“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个臭男人吗!蒋南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能不能?!” 可越骂,泪就掉得越凶。 不,她不要出息…… 她只想要他啊! …… 叮铃铃。 门铃才响一声,门就由内打开。 "容先生。"李姨恭敬地喊了一声。 “小姐呢?”容时进屋,问。 “在房里。” 容时径直朝着司纯的卧室走去。 卧室内灯光昏暗,司纯整个人卷缩在被子里,正瑟瑟发抖。 “小纯。”容时在床边坐下,伸手想去查看她的情况。 “啊……别碰我!” 哪知他的手刚触上她的额头,她就蓦地尖叫着挥动双臂,整个人一个劲儿地往床角缩,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 “小纯,是我!” 容时单膝跪在床边,倾身过去抓住司纯的双肩,沉喝道。 “阿、阿时?”司纯睁开湿漉漉的双眼,仿佛这才清醒过来一般,楚楚可怜地望着容时,“阿时你,你怎么来了?” 李姨,“小姐,是我打电话给容先生的。” “谁让你给阿时打电话了呀?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没事吗?你干嘛大惊小怪的惊动阿时啊?”司纯顿时怒斥李姨,一副她不该打扰容时的模样。 容时安抚地拍拍司纯的手,转头对李姨说,“你做得对,小姐有任何事你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容先生。”李姨点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见司纯脸色苍白神色憔悴,容时问道。 司纯立马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狠狠哽咽,“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梦见他又打我……” 第8章 容时陪了司纯一整晚 此言一出,容时心里泛起一丝愧疚。 司纯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的前夫,一个比她大了快三十岁的老男人。 老男人有钱,但脾气不好,对司纯非打即骂。 “没事了,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容时轻拍司纯因哭泣而颤动的肩,低醇磁性的嗓音极具安抚性。 “阿时,阿时!”司纯死死抱着男人,感动得泪如雨下。 容时转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冷掉的食物,明显是没动过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他问李姨。 李姨轻叹一声,添油加醋,“晚餐,小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在容时看不到的角度,司纯给了李姨一个赞扬的眼神。 此话果然又引起了容时的注意,问,“为什么不吃饭?” “没胃口……”司纯轻轻摇头,难过瘪嘴。 “身体不舒服?” “今天我擅自去医院,我怕你在生我的气……阿时,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爷爷了。”司纯趁机狡辩,将委屈无辜演绎得入木三分。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司纯一脸“惊喜”。 “嗯。”容时点头,然后转头吩咐李姨,“去给你家小姐做点吃的。” “好的容先生。”李姨退出卧室。 很快,李姨端来了一碗鸡汤,在容时的喂食下,司纯将汤乖乖喝了个精光。 看着李姨拿着空碗离开卧室,司纯默默酝酿情绪,嗯,她的表演时间到了。 “阿时,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被爷爷知道你来我这里的话,他会责骂你的,我已经没事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我一点都不怕,真的……” 她一边说着不怕,一边又眼含泪光,一副善解人意又委曲求全的模样。 “你睡着了我再走。” “好。”她顿时喜笑颜开,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她像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小可怜,勾起男人满满的保护欲。 容时一直守在司纯的床边,直到她发出轻微的鼾声。 确定她已睡着,他欲起身离开。 可刚一动,手既被她抓住。 “阿时……”她梦呓,眉头紧皱,看起来既痛苦又害怕。 她死死抓着他的手,仿佛抓着一颗救命稻草。 容时只得又坐回床边。 “别怕,我在。”他说。 熟睡中的司纯像是听到了一般,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但手,却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 让他无法离开。 …… 次日清晨。 司纯满眼甜蜜地目送容时进电梯。 “阿时,开车注意安全。”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司纯温柔地叮嘱道。 容时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电梯门关,司纯嘴角那温柔甜美的笑容就慢慢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计谋得逞后的沾沾自喜。 嗯,她是故意的。 容时一夜未归,蒋南星怕是已经气疯了吧。 蒋南星是被蒋家人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性子骄傲又火爆,所以依她的脾气,必定会向容正初那老东西告状的。 到时老东西一气之下心脏病发…… 呵~ 那她嫁入容家便指日可待! …… 容宅。 蒋南星和爷爷吃着早餐,刚回家的容时试图悄无声息地回楼上。 可要上楼,餐厅门口是必经之路。 “站住!” 老爷子眼尖,将孙子抓个正着。 “爷爷早。”容时只得停步。 “你小子怎么从外面回来?”老爷子皱眉狐疑,犀利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问蒋南星,“他昨晚出去了?” 蒋南星淡淡瞥了容时一眼,然后对爷爷轻轻点头,“嗯呢,他昨晚出去了,公司临时出了点急事,小武来接的他。” 容时深深看了蒋南星一眼。 她竟然骗爷爷? 昨晚她那么生气,说要到爷爷面前揭发他的不是吗? 结果她不止没告状甚至现在还帮他? 容时常年冰冷的眉梢染上一抹暖意。 这丫头,总是嘴硬心软。 “是吗?”老爷子半信半疑。 “爷爷,星丫头骗谁也不会骗您呀。”蒋南星微笑道,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他半夜被司纯叫走,又是彻夜未归,她若说不心痛不难受那是假的。 可即便委屈难过,为了爷爷的身体,她也只能替他隐瞒。 “你呀,别老惯着他。”容老爷子轻叹,完了嫌弃地瞥了孙子一眼。 “好。”蒋南星笑笑,垂眸喝粥,掩饰着眼底的酸楚。 …… “谢谢。” 蒋南星回房后,一贯高冷的男人竟向她道谢。 “我不需要你这两个字!” “那你想要什么?” “周六我有个同学聚会,你陪我参加。” “好。” 容时点头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她走到他的面前,深深看着他,“这一天,你只属于我,在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情况下,必须对我言听计从!” 她帮了他,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行!”他点头。 …… 蒋南星本想与容时来个甜蜜周末,勾勾他们曾经的美好回忆,毕竟她爱他,想着或许他们的婚姻还能再抢救一下。 哪知当她挽着容时出现在同学会现场的时候,却发现司纯竟然也在。 这真是…… 哪哪都有她啊! 这么无孔不入的吗?! 她与司纯同系不同班,严格说来今天这同学会与司纯无关。 蒋南星想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蹭同学会”的! 为了破坏她的婚姻,这司家大小姐还真是不要脸不要皮,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阿时。” 见到蒋南星和容时出现的那瞬,司纯立马扬着甜甜的笑靥朝着他们走去。 蒋南星直接拽着容时往另一边走。 司纯:“……” 容时:“……” 司纯愣在原地,嘴角的笑慢慢僵住。 “你干什么?”容时神色冷峻,不悦。 “不许跟她说话!” 蒋南星强行将容时拉倒另一个区域,一边用优雅的微笑与同学打招呼,一边用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冷冷道。 “为什么?”他不解。 她站定,从酒水台上端起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他,在他下意识接过后与他碰了碰杯,“你今天只属于我!!” 第9章 司纯说,那就看谁段位高 话落,一饮而尽。 容时不以为意,“只是打个招呼……” “不行!”她寸步不让。 “能不能讲点理?”容时眉眼森冷,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的司纯正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他们。 蒋南星自然也看到了。 小手揪住男人的领带,作势帮他整理,实则是把他的视线掰回来,“容时,你若办不到,大可不必答应我,既然答应我了,那就必须做到!” 容时无法反驳。 这时,有同学过来。 “呀,南星,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三年了吧,上次见面还是在我的婚礼上呢。” “你和容少真是越来越恩爱了呀。” “没,都老夫老妻了……” 蒋南星噙着优雅得体的微笑,与上来攀谈的昔日同学愉快地聊了起来。 …… 另一边。 司纯气得整个人都快扭曲了。 容时竟然不理她!! 不…… 不是他不理,是蒋南星不让他理! 嗯,深爱着她且对她怀有愧疚的容时,是不可能不理她的。 只是不知道蒋南星今天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容时这么听她的话。 得知他们夫妻要来参加这个同学会,她费了好些功夫才出现在此,本是想来膈应蒋南星,没想到现在竟是自己被狠狠膈应到了。 敢跟她耍心眼儿?! 呵~ 那就看谁段位高! …… 当容时第三次低头用手机给司纯回消息的时候,忍无可忍的蒋南星说话了—— “容先生,你再这样的话,我可要没收手机了!” 容时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将手机收了起来。 蒋南星转眸看向司纯。 只见司纯攥着手机,咬着唇红着眼,遥遥望着容时,一副泫然若滴的可怜模样。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蒋南星的不屑写在脸上。 她是真瞧不上司纯这种装可怜的伎俩!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天底下绝大部分狗男人都吃这套! 讨厌容时的情绪被司纯牵着跑,蒋南星拽上他去和别的同学打招呼。 …… 见自己都这般可怜了容时竟还不来自己身边,司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然后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 很快,她就微微摇晃成了微醺状态。 这时,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来到了她的身旁。 男人对她说着什么,笑得不怀好意,尽显醉态的她迷迷糊糊地靠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顺势拥着她往出口走去。 …… 容时见到猥琐男要把醉酒的司纯带走,欲上前阻拦。 “容时你想干什么?” 蒋南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喝问。 “小纯有危险!”容时蹙眉,扯开她的手。 “不许去!”可她抓得紧,让他无法挣脱,急道:“你答应过我──” “蒋南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他的眼神和话语都极其犀利无情。 一字一句,如利刃般狠狠刺伤她的心…… 她忍着痛,唇角泛起一抹苦涩,“我是怎样的人?” 此时,猥琐男和司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出口。 “见死不救,没小纯一半善良!” 蒋南星僵住。 他说,你没小纯一半善良…… 蒋南星看着对自己疾言厉色的男人,死死看着,“你再说一次!” 他却没空理会她的伤心,甩开她的手,朝着出口快步追去。 他力气大,甩得她整个人往后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待她站稳脚,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出口。 “容时!!”蒋南星大吼,伤极,痛极。 听到动静,其他同学纷纷侧目过来,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同情怜悯,还有人窃窃私语说着容时和司纯曾经有多么多么的相爱…… 字字如刀,把她的心砍得血肉模糊。 于是—— 她,蒋南星,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笑话! 她的自尊和骄傲,被他的无情,碾得稀碎。 …… 零点酒吧。 五光十色,音乐震天,疯狂奢靡在此显露无疑。 蒋南星强迫自己沉浸在劲爆的音乐中,烈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入喉咙。 她的心疼得厉害,急需酒精来麻痹。 米诺和颜沁对视一眼。 照她这么个灌法,很快就得抬着出去了。 “你丫今天怎么了?” 当蒋南星欲往自己的空杯里再添酒时,米诺抢夺酒瓶,蹙眉问道。 “容时那狗男人惹你生气了?”颜沁也问。 “没有。”蒋南星醉眼朦胧,摇头否认。 当初她和容时结婚时,米诺和颜沁就不是很看好,一直劝她要考虑清楚。 可她那时像中了邪一般,硬着抱着飞蛾扑火的决心嫁给了他。 她觉得,自己那么爱他,将一颗真挚滚烫的心捧到他的面前,他不可能会看不见。 然而事实证明,他是真的瞎! 他看不到她的好,他的眼里只有司纯…… “蒋南星你少骗我们!除了容时那狗男人,谁还能让你这样借酒浇愁?”颜沁一针见血,把闺蜜的内心拿捏得死死的。 多年闺蜜,她们敢断定,在南星心里,容时占据的位置肯定是最重的! 其实容时也不是不好,只是她们觉得闺蜜爱得太深了。 一段感情里,爱得深的那个人,注定也会伤得深…… 毕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容时不爱南星! 所以身为闺蜜,她们怎能不担心? “嘿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就对他那么死心塌地呢?”见蒋南星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米诺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吐槽道。 他到底有什么好…… 蒋南星一怔。 在迷离的灯光中,她愣愣地看着杯子里的酒,满心苦涩。 是啊,有些人你不知道他哪里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容时于她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抬眸,她哀怨地看着两个闺蜜,“我是让你们来陪我喝酒的,不是让你们来挤兑我的!” “蒋南星,我们是心疼你!!”米诺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我知道……”蒋南星连连点头,垂着眼睑自言自语般喃喃。 她知道她们都很爱很爱她,可她现在难受,只想一醉解千愁。 颜沁说:“星宝啊,你当年在学校好歹也是校花一朵,追你的人可以说是从a市排到了b黎,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何苦非要在容时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蒋南星摇头苦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我也不知道……” 第10章 万一她爱上你了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非他不可,更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他这么深,明明他那么可恶,那么混蛋,那么渣,为什么她还要这么爱他?! 其实她很嫌弃自己,嫌弃自己拿得起却放不下,嫌弃自己卑微求爱却换不来一丝真心。 蒋南星啊蒋南星,他都这样伤你了,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见她状态实在不好,颜沁给米诺使了个眼色,“好了好了,不说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让那些不识好歹的狗男人都见鬼去吧!” “对,不醉不归!”米诺立马点头应和,为闺蜜添酒。 什么是真闺蜜? 就是当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需陪她疯、陪她闹、陪她哭、陪她笑,就好。 为了助兴,米诺甚至还叫来了几个又高又帅堪比国际名模的大男孩。 于是场面越来越嗨。 …… 酒吧的另一端。 柯言和林沐阳错愕地看着不远处的蒋南星。 她喝了不少,已显醉态,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正与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喝交杯酒…… “我艹!阿时这是要头顶草原了么?”林沐阳瞪大了双眼,立马掏出手机录视频。 柯言剑眉微拧,“别多管闲事!” “此言差矣!兄弟的事怎么能叫‘闲事’呢?!” 林沐阳不赞同他的说法,坚持录完小视频,且转手就发给了好兄弟容时。 …… 十里香都,司纯的住所。 容时是在司纯即将被猥琐男塞进车里的最后关头救下她的,并狠狠揍了猥琐男一拳。 护送司纯回家后,她一直处于惊恐状态,许久才恢复平静。 沙发里,司纯捧着水杯慢慢地喝,然后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容时,“阿时,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容时接过她没喝完的水,将杯子随手搁在茶几上,淡淡地责备道,“但你不该喝这么多酒。” “阿时,我不是故意要喝那么多的,我只是太难过了……”司纯哽咽,低着头,眼泪滚滚而落。 “难过什么?”容时皱眉,抽了张纸巾给她。 “你不理我。”她接过纸巾擦眼泪,委屈控诉。 “我答应南星在先,我深夜来看你,她既没有跟爷爷告状还帮我圆了谎,这是我欠她的人情。” “她要你还的人情就是不理我么?!”司纯尖锐叫道,叫完惊觉失言,连忙又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对不起阿时,我没有怪南星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容时脸色冷然,“小纯,我对你的承诺我没有忘记,我既然说了会照顾你一辈子,那就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但现在爷爷身体不好,我跟南星离婚的事就不能操之过急,你得给我时间!” “我……” “而且我和南星结婚三年,她对我以及我的家人都非常好,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所以离婚,也必须得是在不能伤害她的前提下。” 不能伤害蒋南星的前提下? 那怎么可能呢! 蒋南星有多爱他,她比谁都清楚好吗! 当年若不是她机智搅局,说不定容时的初恋就会变成蒋南星而非她了…… “那万一她不肯和你离婚呢?!”司纯忍着心慌,瘪嘴装委屈。 “不会的,她心有所属。” “万一她已经爱上你了呢?!” 容时默了。 脑海中突然想起蒋南星自言自语的那声“我爱你啊”…… 心,微痒。 她会爱上他吗? 不! 不可能的! 她没理由爱上他! 沉默只是短暂的,容时很快回过神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并不爱她!” 我并不爱她…… 这句话等同于一颗定心丸,司纯的心,又稳了。 本来她还一些疑虑,但经过他的解释,她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蒋南星在耍手段。 呵,企图利用“人情”来分离她和阿时? 结果呢? 她不过略施小计,阿时就被她轻轻松松勾了过来。 可见在阿时的心里,她司纯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 啧~ 蒋南星真可怜! 费尽心思换来的却是自取其辱,呵呵,真是笑死人了! “阿时!!” 司纯激动地扑进容时的怀里,眼含热泪,开心不已。 接着她又想到自身条件,故作卑微地呐呐,“可是现在的我,怕是配不上你了……” “你在我心里,一如既往。”他言简意赅,态度明确。 他性子清冷,不擅长甜言蜜语,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可见诚意。 “阿时!”司纯感动得不行,再次用力扑进男人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容时蹙眉。 她抱得太紧,这样的拥抱过于亲密了…… 正当他要把她从怀里推开时,兜里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有消息进来。 容时顺势轻轻推开司纯,掏出手机一看,是林沐阳发过来的一个小视频。 点开小视频,纸醉金迷的画面顿时跃入眼帘,同时嘈杂的音乐和起哄声充斥于耳…… 容时猛地站了起来,黑眸顿时眯起,危险四溢。 “怎么了阿时?”司纯故作不解地问。 两人距离颇近,视频内容她也看到了。 容时俊脸阴沉,薄唇紧抿,随手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夺门而出。 “阿时你要走吗?你去哪儿……” 呯! 她话音未落,门就被甩上了。 司纯愣在当场,心,瞬间被妒恨填满。 呵! 好你个蒋南星! 又学我是吗?! 真是个可怜虫,连小手段都要抄袭我,你说你怎么跟我斗?! 蒋南星! 你等着! 我定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 容时满身煞气地进入酒吧,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与别的男人拼酒的蒋南星。 顿时怒火高涨。 女孩儿家家的喝成这样,她可真敢!! 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走她正欲往嘴边送的酒杯,顺势将她狠狠拽了起来。 蒋南星喝得迷迷糊糊的,被他拽得一踉跄,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 米诺蹭地站起来,“嘿你——” 下一秒却被颜沁拉回来坐下,“别管别管,人家两口子的事。” 容时不想搭理米诺和颜沁,只是拉了蒋南星就走。 第11章 他爱的是别的女人 他步伐大,她跟不上,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抱地带离了酒吧。 被男人近乎粗鲁地塞进副驾驶里,蒋南星还沉浸在拼酒的刺激中,嘴里豪情万丈地喊着,“喝!继续喝!” 容时一张俊脸黑成了碳。 一言不发,他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喝醉酒的小女人思绪正嗨,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甚至还不停在挨揍的边缘疯狂试探。 “小锅锅,你干嘛板着脸呀?来嘛,咱俩再走一个……”她醉眼迷离,歪着身子朝他靠近,噘嘴娇嗲,小模样可爱又魅惑。 “蒋南星!你别惹我!!”容时目视前方,眼底风起云涌,咬着牙槽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小锅锅,你叫什么来着?留个联系、联系方式呗,以后……我不开心了就……就找你好不好?” “蒋!南!星!!” 容时一字一顿,感觉肺都要炸了。 他的声音太冷,似是惊着了她,委屈娇嗔,“小哥哥,你怎么这么凶啊?都没刚才可爱了呢……” “蒋南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 已婚就要有已婚的自觉,他心里有着司纯都没有与其跨越道德底线,她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甚至喝交杯酒呢? 她一个成年人不懂交杯酒是何意义吗?! 有夫之妇…… 蒋南星闻言,恍然大悟般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有夫之妇?啊对,我是有夫之妇……可我的老公他不爱我呀,他爱的是别的女人,所以……嘿嘿嘿,他是不会在乎我给他戴绿帽的……” “蒋南星你敢!!” 容时怒,额头青筋直冒,被“绿帽”二字狠狠刺激到了。 油门一踩,提速。 他对自己说,他生气的点儿不是因为她要找小鲜肉,而是她企图对婚姻不忠。 对,就是这样的! …… 在最短的时间内,容时把车开回了家。 停好车,他寒着脸将副驾驶里的小女人揪了出来。 “唔……去哪啊?我要喝酒……” 蒋南星的大脑被酒精侵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已是搞不清东南西北。 容时的脸阴沉得可怕,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拽着她径直往屋里走,脚下步伐又急又大。 “酒……我要喝酒,现在只有酒能使我快乐……嗝……”她叫着嚷着,像个小疯子。 只有酒能使她快乐? 不是小鲜肉? 男人心里酸溜溜地腹诽。 “你谁啊?走那么快干嘛呀?我跟不上了……”她被他拽得踉跄,皱着小眉头不满地嘟囔着。 他置若罔闻,依旧步履匆匆。 见他不搭理自己,走得狼狈的小女人恼了。 倏地攀着他的肩往上一窜,便像只调皮的小猴子般跳到了他的背上。 同时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容时差点被勒窒息。 他连忙双手兜住她的臀往上提,以减轻自己脖颈间的压力,气得大喝,“下来!” “我不!”她比他更大声,傲娇地鼓着腮帮子。 唯恐掉下来,她甚至本能地用双腿圈住他的腰,像只八爪章鱼一般紧紧缠着他。 这姿势…… 很要命! 感觉到背上的柔软,容时背脊一僵,喉结狠狠滚动了下。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彼此三年间那些亲密且疯狂的瞬间…… “蒋南星,马上下来!” 赶紧把脱轨的思绪拉回来,他咬着牙槽切齿命令。 “你走那么快,我跟不上!”她理直气壮,梗着脖子娇喝。 呵! 她还敢顶嘴? 容时气不打一处来。 正要狠狠骂她,哪知她一开口又踩他雷点儿上── “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你看我……啊!” 蒋南星话音未落,就被怒火高涨的男人从背上放了下来,她头晕目眩没站稳,在惨叫声中摔了个四仰八叉。 容时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他性格冷傲,极少把喜怒表现出来。 “看清楚!我是谁?!” 他目露凶光,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蒋南星摔坐在地上,仰着小脸,借着昏暗的路灯,微眯着双眸仔细瞅他。 “咦……你不是小哥哥……啊!” 她话到一半,即被一股猛力拽起,接着是身体失重,天旋地转。 她被男人粗鲁地扛在了肩上。 小哥哥长小哥哥短! 没完了是不是? 就惦记小哥哥是不是?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别的男人是不是?! 容时彻底怒了。 …… 蒋南星被容时像扛麻袋一般扛进了主卧的浴室。 “啊!” 他将她丢进浴缸,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朝她当头浇下,激得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瞬间清醒。 她宛若一只落汤鸡,狼狈地坐在浴缸里,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对自己“施暴”的男人,悲愤交加。 “容时你有病啊!”她红了眼,气得大骂。 用得着对她这么狠吗? 因为不爱,就可以肆意伤害是不是? 对司纯温柔万千,对她就这般冷酷无情没有半分疼爱可言,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呵!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话还真是一点不假啊! “醒了?”容时移开花洒,面罩寒霜地睥睨着她,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你淋我干嘛?!”蒋南星怒声质问。 “我不淋你你能清醒?”他冷嗤。 “人生难得几回醉,我清不清醒要你管?!”她既生气又伤心,攥着双手近乎歇斯底里地冲他叫。 他那样伤她,她要清醒来干吗? 清醒着去感受他赐予的锥心刺骨吗? 他就算不爱她,也用不着对她这么残忍吧?! 不要他管? 容时危险地眯着黑眸,阴冷切齿,“蒋南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老婆,我还管不得你了?” “老婆?呵,你还记得我是你老婆啊?你的眼里心里不是只有你的初恋情人吗?”她腾地站起来,梗着脖子怼他,冷冷讥笑,“所以你管她去呀,你管我干嘛?!” 别以为她喝醉了就会忘记他几个小时前给她的羞辱和伤害! 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他竟然抛下她去追司纯,害得她被所有人耻笑! 她以后在同学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不让我管你想让谁管?”容时想到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一幕也是怒火攻心。 第12章 司纯骂蒋南星贱 “我想让谁管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她大叫,伤心加恼怒,激发了她的叛逆心。 “蒋南星,我们还没离婚,你现在还是容太太,你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喝酒,你将我的脸面,将容家的脸面置于何地?!”他怒斥,言辞越发尖锐犀利。 蒋南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蹙眉反驳,“什么不三不四?他们都是诺诺的朋友!” 米诺是明星经纪人,那些年轻的男孩子都是她带的小艺人。 “确定是朋友不是鸭?”容时冷笑。 鸭…… “……!!”蒋南星哑然,心脏抽痛,泛起阵阵苦涩。 他这话不止羞辱了米诺他们,还狠狠羞辱了她。 在他眼里,她就这么不堪吗? 她是难受到不想说话,他却以为她默认了。 于是更生气了,“蒋南星,你可真不挑嘴!!” 字字尖锐。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可以躺平任嘲的性子,被他一再讥诮,自我防御反应顿起。 “谁说我不挑?我挑着呢,你看那些小哥哥,个个比你年轻,比你帅气,比你温柔有情调,我就是喜欢他们……唔……” 嘴被咬了。 他倏地将她抵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狠狠咬住她的唇。 不想再听她说话,她牙尖嘴利起来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嗯,当“比你年轻比你帅气”这种混账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瞬,他的行为就不受大脑控制了。 嫌他老? 嫌他没别的的男人帅? 呵~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咬着她的唇,盯着她的眼,阴测测地吐字,“你再说一个喜欢他们试试!” 蒋南星痛得眼含泪花,“容时你就是个神经——啊……” 他咬得更用力了。 她不敢再骂,红着眼与他互瞪。 呼吸交缠,彼此眼底都燃着怒火。 可咬着咬着,瞪着瞪着,本是剑拔弩张气氛突然就变了味儿。 暧昧的气息在浴室里萦绕,空间温度骤升。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彼此最亲密时曾做的那些事…… 在失控之前,容时率先回过神来。 他剑眉微拧,松开她,往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 被松开的那瞬,蒋南星本是燃起一丝希望的双眸又黯淡了下去。 刚才感觉到他有一瞬的情动,她以为他对她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可原来,是她想多了。 即便婚后三年他们的夫妻生活非常的和谐美好,可司纯一回来,他竟连碰她都不愿意了。 这不就是他不爱她的铁证么! “不想爷爷担心就赶紧给我洗掉你这一身的酒气!” 容时冷冷抛下一句,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浴室。 看着男人快速离去的背影,蒋南星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她是毒蛇猛兽么? 这么迫不可待从她身边逃离。 他对司纯有多温柔,对她,就有多残忍! 蒋南星打开花洒,坐在浴缸里,双臂抱膝把脸埋在腿里,泪流成河。 在哗哗水声中,她哭得悲伤而压抑…… …… 容时在阳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心烦气躁,浑身不得劲儿。 她说得很对,既然都决定要离婚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约束她? 换个角度想,她有了新目标就会爽快离婚,离了婚他就可以给小纯一个未来,这不挺好的吗? 所以,他到底在气什么?! 还有刚才那个失控的吻……严格说来那都不算是一个吻,而是他被她气狠了,一时脑袋发懵做出的不智之举。 他不是想亲她,只是想堵住她的嘴,谨防她说出更气人的话。 可…… 想堵住她的嘴用手不行吗? 为什么非得用嘴? 肯定是他气晕头了,忘了他们就要离婚这件事,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迎着晚风,容时狠狠地抽着烟,越分析,越心烦。 …… 蒋南星洗完澡后,换容时去洗。 刚才在浴室里,他的身上也溅了不少水。 蒋南星坐在梳妆镜前,低着头,机械性地吹着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孤寂又落寞。 容时看了她一眼,心脏微微一抽。 想为自己刚才的无理行为道歉,可一声“对不起”在嘴边绕了又绕,就是说不出口。 她性子倔,此刻正在气头上,他这会儿道歉的话怕是得碰一鼻子灰。 所以算了,洗完澡出来再说吧。 容时拿上自己的居家服进了浴室。 他前脚刚进,后脚手机就响了。 蒋南星正好吹完头发,听到了手机铃声,看了眼水声哗哗的浴室,她起身走向床头柜。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小纯”二字。 “喂!”她接起。 “蒋南星?”彼端的司纯没料到会是她接电话,惊讶的声音都快溢出了屏幕,立马问,“阿时呢?” “在洗澡。” 司纯一听顿时炸了,“什么?你,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那质问的语气,仿佛她才是容时的妻子。 “我们做了什么需要向你报告吗?司纯,你的脸会不会太大了点儿?!”蒋南星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司纯现在满脑子都他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而需要洗澡…… 她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你们刚才是不是……” “是!”蒋南星斩钉切铁地吐出一个字。 凭什么总是司纯给她添堵? 她今天也要让她尝尝不痛快的滋味! 见蒋南星如此干脆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司纯妒恨交加,破口大骂,“蒋南星,你就这么贱吗?你们都要离婚了你还勾引他,你太不要脸了!” “论不要脸,那我还真是比不上司大小姐你,我和容时是夫妻,我们做什么都是合法的,你管得着吗?”蒋南星冷笑,反唇相讥。 “你!”司纯气急败坏,“蒋南星,阿时他不爱你,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强扭的瓜不甜——” “但解渴!”蒋南星抢断,气势十足地怼道:“司纯,你不用一口一个他不爱我,就算他不爱我,我蒋南星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只要我不让位,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个躲在阴暗角落里人人喊打的小三儿!” 第13章 想要你买的戒指 司纯脸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 不甘心就这样落了下风,她冷笑,“呵,你以为把阿时从我身边骗走就赢了吗?蒋南星我告诉你,是我让他走的,如果我不让,你以为他会去找你?” 也是,如果司纯非要留,容时应该是舍不得抛下她的。 蒋南星心里泛起一抹苦涩。 但,在情敌面前,她怎可让自己输得太狼狈? 虽无法辨别司纯话里的真实度,但她觉得其话中多少还是有虚张声势的成分。 “所以我要感谢你的假装大度吗?司纯,你既然对容时那么信心十足,又何须搞这么多小动作?”蒋南星不屑地冷笑道。 司纯咬牙,抵死不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上次的朋友圈,只我一人可见吧。” “……” “下次再发这样的朋友圈,有本事就别秒删,秒删只会显示你的心虚!”蒋南星嗤笑。 “你——” 咔。 不再给司纯说话的机会,蒋南星直接掐断了通话。 让她也尝尝憋屈的滋味儿! …… 蒋南星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三年前她和容时在海边结婚的画面。 牧师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容时为妻,她甜蜜地说愿意。 牧师又问容时,可愿娶她为妻并疼她爱她与她携手一生,容时正要说愿意,司纯却在这时出现了。 她站在不远处,楚楚可怜地看着容时。 容时就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般,立刻撇下她朝着司纯走去。 她恐慌,想要拉住他不让他走,可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别的女人! “不……不要走……不要走!!” 蒋南星猛地睁开双眼,尖叫着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瞪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思绪还沉浸在失去容时的恐惧中。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头顶传来一道低哑磁性的嗓音,熟悉而温暖。 她抬眸,触及容时饱含担忧的目光。 “阿时……”她立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把,红着眼,习惯性地往他怀里靠。 现实与梦境,她还分不清。 “没事没事,我在呢,乖,别怕。” 容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忙不迭抱着她,轻轻拍着她微颤的背脊,温柔地哄道。 “嗯。”她可怜兮兮的瘪着嘴,撒娇地用小脸儿在他颈窝蹭了蹭。 从他提离婚,她就像只小刺猬般浑身竖起利刺,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好些天没见她这副娇俏可爱的模样了。 怪想念的。 容时笑了,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傻丫头,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你——”话到一半她突觉不对,戛然而止。 本是埋在他脖颈间的小脸猛地抬起。 四目相对。 蒋南星瞬间清醒。 不是梦!! 她以为还在梦中,所以才会向他撒娇求安慰。 可原来不是梦,他怀里的温度,是真实的。 他们是真的又睡到了一张床上,还亲密的相拥而眠。 怎么回事儿? 她明明是打的地铺啊,怎么会在床上呢? 昨晚挂了司纯的电话后她越想越气,索性抱了被子睡地板。 容时洗完澡后出来想跟她说话的,但她装睡,硬是没理他。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上的床? 蒋南星猛地推开容时。 容时睡的位置靠床边,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滚到床下去。 “蒋南星你——”他气结,面罩寒霜。 前一刻的温馨荡然无存。 “别碰我!”她喝道,语气又冷又硬。 完全清醒过来的蒋南星面罩寒霜,浑身寒气四溢,像个小冰人儿。 容时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没良心的小混蛋。 要不是他心疼她,把熟睡的她抱上床,早上醒来她肯定得腰酸背痛,不感谢他便也罢了,还嫌弃他? 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想着是自己理亏在先,容时只得放低姿态,像往常一样抬手去揉她的头,轻哄,“好了,别生气了。” “走开!”她却挥开他的手,依旧不给好脸。 他对她的冷酷无情,岂是他一声哄就可以抵消的? 容时脸上的温柔僵住了。 他都好言好语了她还这般不依不饶有意思? “蒋南星,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他微恼,拧眉轻喝。 “呵,你出尔反尔还有理了?”蒋南星反怼。 就冲他这态度,他值得被原谅吗? 不! 他不值得! “我是答应过你,可当时那种情形你觉得我能坐视不管?”容时理直气壮。 就算她和小纯的位置对调,昨晚有危险的是她,他也会毫不犹豫去救她的。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见他一丝悔改都没有,蒋南星负气叫道:“那你就去管她,别来管我!” 叫完,她掀开被子跳下床,气冲冲地进了卫生间。 容时,“……” …… 世纪商城。 珠宝店内,司纯开心地挑着首饰。 “阿时,你觉得这条项链怎么样?”司纯转头,把脖子上的项链面向身边的容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问。 “挺好。”容时点头,淡然的表情多少有点敷衍的意味。 得到他的肯定,司纯更开心了。 随意转眸间,她的双眼倏地一亮。 “哇,这枚钻戒好美诶。”她盯着一枚硕大的钻戒惊呼道。 店员噙着职业微笑:“小姐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家的镇店之宝,名叫永恒之爱!” 一听这名字,司纯的脑海里顿时冒出四个字——我要定了! 她立马用饱含希冀的目光看向容时,“阿时,我想——” “把这几件包起来。”容时却用下巴点了点司纯试戴过的几件首饰,对店员淡淡说道。 “阿时,我想要你买的戒指。”司纯亲密地抱着容时的手臂,厚颜无耻地要求道。 “现在不行!”容时拒绝。 几百万的钻戒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但在没离婚之前,他不会送她任何有特殊含义的东西。 “阿时……”司纯眸色一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这时,容时电话响了,他趁机轻轻扯开她的手,“我接个电话。” 看着容时走出珠宝店,司纯暗暗攥紧双手。 她知道他不是小气,而是不愿给她一个明确的承诺! 但她很快就告诉自己别气馁,没关系的,只要快点让他和蒋南星离婚,到时别说区区一枚戒指,整个容家都可以任她挥霍。 司纯正美滋滋地畅想着未来,突然,一个耳光“啪”地扇在她的脸上。 第14章 司纯被打了 她被扇懵了,还没来得及回神,长发又被人一把揪住。 “啊!” 她在惨叫声中被人扯着头发拽翻在地。 仓惶中抬头一看,迎上一张怒气腾腾的俏脸。 “你……米诺?”司纯惊愕。 蒋南星的两个好闺蜜她都认识。 “贱人!勾引别人老公,你也不怕遭天谴!”米诺怒不可遏,气势十足地骂道。 此话一出,珠宝店内所有人的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司纯的脸上。 全是轻蔑和唾弃。 难怪缠着男人买这么贵的钻戒,原来是不要脸的小三儿啊! “你……你胡说什么?!”司纯连忙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叫。 她红了眼,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司纯,你敢伤害星宝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米诺目露凶光,撂下狠话。 “怎么回事儿?” 这时,接完电话的容时回到珠宝店,见状拧眉喝问。 “阿时,阿时救我……”司纯立马泪流满面地扑进容时的怀里,然后像找到靠山一般,指着米诺大叫,“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报!谁不报谁孙子!!” …… 派出所。 民警,“米小姐,容先生说只要你向司小姐道个歉,再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一条道歉声明,他们可以对你的伤人行为既往不咎。” “道歉?让我跟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三儿道歉?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米诺断然拒绝,用苦大仇深的目光瞪着容时和司纯。 难怪那晚星宝要借酒浇愁,原来是这对渣男贱女又搞在了一起。 米诺嗓门大,将大厅里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司纯再次尝到了被万众唾弃的难堪滋味儿。 委屈的泪水顿时滚滚而落,躲在容时身后,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米诺!注意你的措辞!”容时剑眉紧蹙,冷喝。 “容时,你的脑袋是得过小儿麻痹症还是被门夹过?这么大朵白莲花你看不出来?”米诺气死了,为闺蜜不值,大骂。 容时脸如玄铁,已冷到毫无温度。 连他都骂? 得! 看来他也不用心慈手软了! 本来念在她是蒋南星的闺蜜份儿上想放她一马的,哪知她竟这般不知好歹! “既然米小姐拒不道歉,那就请各位依法办理吧!” …… 蒋南星匆匆赶到派出所时,正好听到容时这最后一句。 “等等!” 她急喊,快步向他们走去。 看到容时、司纯和米诺同框,蒋南星一头雾水。 米诺打电话给她,让她来派出所一趟,但并未说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这一幕,她毫无心理准备。 司纯的头发乱了,妆容花了,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伤心地哭过一场的。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走到米诺身边,蒋南星问,“怎么回事?” “你老公跟她一起买钻戒被我撞见了!”米诺咬着牙根,极小声地说道。 这种事对闺蜜来说是伤害,不宜大声喧哗。 闻言,蒋南星狠狠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时。 买钻戒? 他们还没离婚呢,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给司纯买戒指了? 他这样做,不等于当众扇她耳光吗?! 难怪米诺会动手!! 突然,司纯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容时怀里倒。 容时本能将她搂住,谨防她摔倒在地。 看着这浓情蜜意的一幕,蒋南星的心狠狠一抽,如同被万蚁啃噬,疼得眼底泛起水雾。 蒋南星撇开眼,不敢再看。 火爆脾气的米诺见状立马撸袖子,见不得闺蜜被欺负。 但被蒋南星按住了。 “能不能算了?”蒋南星问容时。 她刚才听到他让民警对诺诺依法办理,这句话对她来说,杀伤力巨大。 他明知道她身边最好的闺蜜就是米诺和颜沁,他现在要办米诺,不就等于一丝情面都不给她留么。 为了给司纯出气,就可以丝毫不顾她的感受吗? 容时的眼底划过一丝犹豫。 她的请求,他一向不忍拒绝。 感觉到容时的动摇,司纯连忙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抢先一步说道:“阿时,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和米小姐无冤无仇,她也是为了南星……” 这招以退为进,无疑是火上浇油。 甚至是在暗示米诺动手是受了蒋南星的指使…… “你这话什么意思?!”蒋南星蹙眉。 司纯连忙摇头,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阿时,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她憋着嘴,求助地看着容时,将柔弱恐慌演绎得入木三分。 “你的意思是诺诺打你是受我指使,对吗?” “我没这么说……” “但你就是这意思!” “蒋南星!”容时沉喝,不赞同她这般咄咄逼人。 迎着男人冷厉的目光,蒋南星笑了。 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偏成这样? 司纯往她身上泼脏水他看不见,她不过是反驳了一下司纯,他就心疼了? “阿时,你别生气,我没事的……”司纯适时出声,一脸委屈加担心。 “司大小姐你是特大号垃圾袋吧,这么能装!”米诺简直快恶心吐了,忍无可忍地讥笑道。 “请各位公事公办!” 面对米诺的讥讽,容时已不想再与她一般见识,对民警说完,他拉上司纯就欲离开。 “容时,你非要这样吗?”蒋南星狠狠蹙眉,一把拽住他。 他回头冷眼睨着她,薄唇紧抿,不语。 “我问你!非要这样吗?!” 容时依旧沉默。 司纯站在容时身后,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洋洋得意地看着蒋南星…… 蒋南星倏地笑了,“行!” 然后扬手一挥—— 啪! 狠狠一耳光扇在司纯的脸上。 “啊!”司纯惨叫。 她错愕地捂住刺痛的脸,眼泪刷地滚落下来。 “蒋南星!!”容时大怒,下意识整个人挡在司纯面前,心里那一丝犹豫已是荡然无存。 当着他的面打人,她的眼里还有他吗?! 他将司纯护在身后的样子,如利剑,狠狠刺穿了她的心。 “我也打了,连我一起关吧!”蒋南星说。 “阿时,好疼……”司纯紧紧攥着容时的衣袖,委屈哭泣。 容时气得头都快炸了。 切齿,“如你所愿!!” …… 第15章 万一抢不过呢? 眼睁睁看着容时拉着司纯离开了派出所,蒋南星心如刀割。 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敌人一走,她顿觉筋疲力尽。 双肩一垮,颓然地坐在椅子里。 “星宝……”将闺蜜的难过尽收眼底,米诺满眼心疼。 “你咋动手啊?”蒋南星唇角泛起苦笑,蔫蔫道。 她不是责备米诺,而是心疼她。 以米诺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实在没必要跟司纯那种人当街撕打,掉价啊。 “我气不过!”米诺气呼呼。 “你手疼不疼?” “你心疼不疼?” “……”蒋南星哑然。 疼! 怎么可能不疼?! 可再怎么疼,她也得忍着啊。 毕竟,谁叫她当初一意孤行的非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呢! 自己选的婚姻,跪着也得走下去不是! “司纯那小贱人不是嫁国外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米诺疑惑。 “月初。” “你怎么没跟我们说啊?” “她离婚了。”蒋南星垂着眸,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指甲,答非所问。 米诺一愣,“……所以呢?” “容时要跟我离婚。” “什么?!”米诺大惊,腾地站了起来。 蒋南星苦涩一笑。 米诺气得想立马去撕了容时和司纯,可她又深知自己的闺蜜有多在乎容时那个狗男人。 默了默,米诺瞅着闺蜜,小声问,“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她摇头,心乱如麻。 米诺大腿一拍,雄赳赳气昂昂,“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离了他地球照样转!” 蒋南星不说话,手指都快抠破了皮。 “你舍不得啊?”米诺见状声音又变小了,小心翼翼的。 蒋南星依旧沉默。 “那就抢!!”米诺瞬间又斗志昂扬,义愤填膺,“凭什么让那小贱人得逞?!你才是容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万一抢不过呢?”蒋南星抬眸,小眼神楚楚可怜。 只有在最疼她的人面前,她才能毫无顾忌的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米诺默了默,面色严肃地说道:“至少你不会后悔。” 蒋南星想想也对。 有些爱,不撞南墙怎甘心回头? 有些心,不伤到极致又怎舍得放手? …… 派出所停车场。 容时坐进驾驶座,俊脸阴沉可怖,眼底眉梢尽显怒意。 “阿时,你别生南星的气了,我想她应该不是真的指使米小姐来打我,可能就是跟朋友发发牢骚让米小姐误会了,所以才会对我有偏见……” 司纯紧跟着坐进副驾驶里,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善良大度地柔声劝道。 容时没说话,脑子里全是刚才蒋南星伤心又愤怒的模样。 心情莫名烦躁。 见容时气得话都不想说话了,司纯心中暗喜。 微微侧身,面对着他,语气越发温柔,“阿时你听我的,千万别怪南星知道吗,虽然她有些刁蛮任性,但她不是个坏女孩。 “南星她从小就养尊处优,蒋家没落了,你现在又要跟她离婚,以后没有了优越的生活她肯定不习惯,所以她会迁怒我其实也很正常的。” 话里话外,莫不在映射蒋南星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容时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真的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一点都不疼,而且只是两个巴掌,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 然而她精心演绎的独角戏,却没能吸引起男人的注意力。 容时垂着眼睑看手机,对她的卖惨毫无反应。 司纯,“……” 换作以前,他定会心疼地安慰她,今天他是怎么回事儿? 是被蒋南星气傻了么?! “阿时?”司纯狐疑地看着心不在焉的容时,略微不满。 “嗯。”容时头也不抬,找到要找的联系人,编辑短信。 “你有在听吗?” “有。”容时敷衍道,同时把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 距离虽近,但容时的手机有屏幕保护功能,所以司纯是看不到他的短信内容的。 “那你别怪南星──” “好。” “……”司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他竟然说好? 他不是应该痛骂蒋南星的野蛮吗? 不是应该劝她别和蒋南星一般计较吗? 她被蒋南星和米诺狠狠打了两个耳光诶,现在脸颊都是火辣辣的刺痛着,他竟然不哄哄她?! “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去。”发完信息后容时收起手机,淡淡说道。 “……好。”司纯乖巧地微微一笑。 藏在衣摆下的手,狠狠攥紧。 气得要命,却不敢发作。 算了,她默默劝自己,他应该是太生蒋南星的气了,所以才会忽略了她的感受。 否则,他那么疼她,不可能会故意不哄她的。 她要大度,不可在他心烦的时候与他计较这些。 她得努力维持好自己善解人意温柔多情的人设。 …… 在容时和司纯离开半小时后,警察口头教育了蒋南星和米诺几句,就放她们走了。 回到容宅,蒋南星一进客厅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是容时的妈妈和妹妹从国外回来了。 容时的父亲已于五年前去世,家庭成员除了爷爷和妈妈,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妹。 弟弟叫容与,在国外留学。 妹妹叫容兮,是个娇蛮小公主。 此次容母和容兮出国,就是去看望容与。 “妈,小兮,你们回来了。”蒋南星强打精神走过去,不让大家看出她低落的情绪。 “嗯。”陈惠点了下头,继续整理礼物。 对于蒋南星这个儿媳妇,陈惠没有特别喜欢,但也不至于讨厌。 只要对她的儿子好,对容家好,在她眼中就是合格的。 “蒋南星,我和妈妈今天回来你竟然不去接机,怎么做容家媳妇儿的?”容兮冷着小脸娇喝,言辞间有着难以掩饰的嫌弃。 “抱歉,妈,我不知道你们今天回国。”蒋南星解释,态度谦卑有礼。 “没事。” “阿与还好吗?” “挺好的。” 蒋南星和陈惠闲聊着,容兮则趁机从礼物堆里扒拉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喏,这是我和妈‘特意’给你挑的礼物。”容兮咬重特意二字,同时一抹不怀好意的光芒从眼底快速划过。 “谢谢妈,谢谢小兮。”蒋南星接过,不疑有他。 “拆开看看喜欢不。”容兮用下巴点点盒子,催她验收礼物。 "好。"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四方盒。 看包装蒋南星猜想应该是珠宝首饰之类的。 所以她没什么防备心就打开了盒子—— “啊!!” 第16章 他说你再哭我就吻你了 一只硕大的、毛茸茸的、狰狞丑陋的黑蜘蛛在盒子打开的那瞬猛地弹跳出来。 直扑面门。 吓得蒋南星面无人色,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容宅。 视觉冲击太大,在蜘蛛弹跳出来的那瞬,她惊慌失措地丢掉盒子就跑。 一转身,猛地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容兮!!" 一声厉喝乍然响起。 熟悉的声音将蒋南星被吓飞的三魂七魄给拽了回来。 是容时。 蒋南星面色惨白,本能地紧紧揪住男人腰间的衣服,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蜘蛛是她最害怕的动物,没有之一。 整蛊成功的容兮还没来得及嘲笑蒋南星的狼狈,就被大哥的吼声震得心肝儿一颤。 “哥你这么凶干嘛,我就开个玩笑,要不要这么小气?” 容兮皱着小眉头,噘着嘴不满地娇喝道。 “你明知道你嫂子最害怕这种节肢动物,还故意这样吓她?!”容时脸如玄铁,目光凌厉地冷冷瞪着妹妹。 同时他温暖的大手不停地轻抚着妻子颤抖的背脊,无声地安慰着她。 “一个假蜘蛛有什么好怕的?都多大人了,矫情!”容兮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哼哼道。 “你还说!!”容时怒斥。 听着大哥言辞间尽是对蒋南星的心疼和爱护,容兮很不服气,转头就抱住母亲的臂膀撒娇告状,“妈~你看大哥啦,就知道偏心他老婆,我这个亲妹妹在他眼里啥也不是!” “本来就是你不对,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陈惠轻斥女儿。 给蒋南星的礼物是女儿一个人去买的,她并不知道是何物。 说完女儿,陈惠又转眸看向儿子儿媳,“好了好了,别闹了,一会儿吵着爷爷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话里话外,还是偏向自己女儿的。 蒋南星的心里泛起一抹苦涩。 虽然陈惠平日里对她也挺不错,但女儿和儿媳,总归还是有区别的。 有妈妈就是好! 曾经,她也是妈妈的心头宝…… 怎么办? 她想妈妈了。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她就不用这样寄人篱下,更不会受了委屈都没个去处。 在容家虽然爷爷对她极好,可除了爷爷,还有谁是真心待她的? 本以为容时可以成为她的依靠,哪知十年爱慕,换来的却是他的无情和冷酷。 他的心,怕是冰雕所铸,她耗尽了所有热情都捂不热! 以前的疼爱和温柔都是假象,都是裹了蜜糖的毒药…… 蒋南星越想越难过,心脏痛得不行,酸楚溢满整个胸腔。 双眼发热,雾气氤氲,眼泪在眼眶里越聚越多,马上就要坠落下来。 她已经很狼狈了,不想再落人笑柄。 从他怀里退出,她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瞧见她眼里的悲伤。 “妈,我有点不舒服,我先上楼了。” 她闷闷抛下一句,转身匆匆上楼。 …… “南星!” 在进房之际,手腕被追来的男人抓住。 心里太委屈太难受,她扬手一挥,反应激烈地甩开了他的手。 动作太大,扬起的小手差点挥在他脸上。 还好他退得快。 容时错愕,气结,“恩将仇报是吧?忘了刚才是谁护着你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蒋南星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红着眼冲他嚷,“谁稀罕你护?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欺负她! 都欺负她!! 哥哥是这样,妹妹也是这样,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你需要冷静。” 容时睨着发飙的小女人,淡淡提醒。 她气愤填膺,他寡淡冷峻,形成了鲜明对比。 蒋南星一听他这话更是来气,“对!我需要冷静!所以你赶紧滚出我的视线——啊!” 话音未落,就被他攥住手腕猛地一拽。 她不可抑制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吓得惊叫一声。 “你再叫我滚一个试试!” 他黑眸微眯,危险四溢,低下头在她唇边阴恻恻地呵气。 正在气头上的她才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近乎歇斯底里地叫,“滚滚滚——” 倏地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男人一把捞起,面朝下放膝上。 啪! 啪啪!! 容时往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三下。 “容时你混蛋!!” 蒋南星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大叫。 这种揍法很羞辱人的好吗!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也太欺负人了吧!! “还叫我滚吗?”他摁着她的背,不让她起,一字一句阴沉可怖。 现在动不动就叫他滚,反了她了! “你,你……容时你太过分了!”蒋南星直接气哭了,“哇……” 所有委屈和伤心,在一瞬爆发。 她趴在他的腿上哭得悲愤欲绝。 容时:“……” 蒋南星是真的崩溃了。 她那么爱他,他却处处轻贱她,把她的骄傲和尊严踩在脚下。 她的心不是铁铸的啊! 也会伤、也会痛、也会流血啊! 她真的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她的内心其实非常脆弱,她看似活得没心没肺,可没人知道她很多时候都是在假装自己很好。 曾经,她也与容兮一样,是个傲娇的小公主。 可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她就学会了掩藏情绪。 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像爸爸妈妈那样无条件疼爱她的人了…… 结婚三年容时虽然宠她,可宠和爱是不一样的! 她极少崩溃大哭,以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用不着哭,后来爸爸妈妈去世了,她没了靠山,知道哭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所以何必? 但今天,她忍不住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给司纯买钻戒了,他已经铁了心不要她了…… 她的心,太痛了啊! 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爱她的和她爱的,就不能给她留一样么? 想到已逝的父母,蒋南星更是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哭得肝肠寸断。 容时的心脏缓缓收紧,有些心疼,又有些担心。 照她这哭法,得把爷爷引来。 “别哭了。”将她翻转过来,抱在怀里,他蹙眉轻喝。 她情绪正上头,越不让哭就越哭得凶,“我就哭我就哭,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么?!呜呜呜……” 看着她红唇一张一合,还可怜巴巴地颤抖着,容时大脑一热,冲口而出,“你再哭我吻你了!” 第17章 蒋南星被羞辱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她惊得忘了哭,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你有病啊。”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气呼呼地骂。 “好了,别哭了。”他却不恼,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擦拭她挂在脸颊上的泪水。 蒋南星又是一愣。 他……这是在哄她么? 为什么? 在警局里对她那么狠那么凶,回到家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看到男人眼底的温柔,蒋南星的脑海里冒出一句歇后语——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突然这么温柔的哄她,肯定是想让她快点同意离婚吧! 离了婚,他就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双宿双栖了! 思及此,委屈至极的蒋南星狠狠挥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拒绝他假惺惺的温柔。 “只要你还是我老婆,我就有权利管你!”容时眸色一沉,凉飕飕地说道。 “容氏要倒闭了吗?你这么闲!要管司大小姐又要管我,你管得过来吗你?!” “这是我的事。” “容时,我不是小女孩儿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对我没用!你以为你刚才给我撑了腰我就会忘了你是怎么让警察对我公事公办的吗?”她悲愤地叫道,想到他的无情就心如刀割。 “公事公办你现在还能在家?”他瞥她一眼,冷哼。 “……”蒋南星一怔。 嘛意思? 是他让警察放她们走的? 可他和司纯走的时候不是让警察秉公办理么? 按理说,她们触犯了治安行政责任,要处以五日以上拘留…… 好吧,就算他找关系保释了她和米诺,但也无法抵消他给她的羞辱和伤害。 “不是要给你的心上人报仇吗?放我出来干嘛?关我到天荒地老好了,那样就没人能阻止你们在一起了!”她用袖子狠狠抹掉脸上的泪,负气地叫道。 酸溜溜的语气,莫名取悦了男人。 容时眼底眉梢渐渐染上笑意。 清冷淡漠的男人,笑容极其珍贵。 他本就颜值爆表,这再一笑,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蒋南星悄悄咽了口唾沫。 她是颜狗,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哥哥,而容时在她心里,就是长得最最好看的那个! 但她是条有尊严的颜狗! 所以在气愤伤心的当下,她是不会被他的美色所迷的! “你笑什么笑?我很好笑?我在你容大少的眼里就是个笑话是吧?!”她怒。 伤她辱她还嘲笑她? 他也太狗了吧!! “容时我告诉你,做人不要太过分,我嫁进容家三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就算当初和我结婚你是被爷爷逼的,可那也不是我的错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我怎么对你了?”他淡淡轻哼。 他还好意思反问她? 从司纯回国,他做了多少伤她心的事,他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蒋南星好气啊。 没有悔过心的男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可就这样放过他,她又觉得不甘心。 凭什么她一个人痛?! 她也要他痛! 哪怕只是“身”痛!! 气不过的小女人,倏地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容时蹙眉。 肩上轻微的刺痛,勾起了他的记忆。 每当她撒娇或是生气,就爱这样咬他…… 容时思绪乱飞的时候,蒋南星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曾经的那些美好时光。 她连忙松开牙齿,脸颊发烫,在他怀里心如打鼓。 她真是气晕头了,好好的咬他干嘛啊! 这下尴尬了吧! 两人默默对视,空气中隐隐响起火花炸开的声音。 气氛,染上一抹暧昧。 正当彼此不知该如何收场时,敲门声乍然响起── 叩叩叩。 “谁?!”容时蹙眉,面色不虞。 “大少爷,大少奶奶,用晚餐了。” 门外的佣人被容时略带怒意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回道。 蒋南星则趁机从容时的怀里跳下来,直奔卫生间。 她的脸颊太烫了,脑子里也是一团糟,急需洗个冷水脸清醒清醒。 容时默默看着逃也似的蒋南星,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 周日,陈惠带着蒋南星和容兮参加了一个酒会。 露天场所,有草坪,有泳池,有鲜花蛋糕,以及美酒点心。 蒋南星不喜欢这种应酬,随便寻了个借口跟婆婆陈惠说了一声,便躲到了相对安静的泳池边。 正准备跟闺蜜视频聊个天,突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哟,这不是蒋小姐么,怎么一个人躲这儿啊?是觉着自己见不得人么?” 蒋南星转眸一看,美丽精致的小脸瞬时布满寒霜。 四个妆容精致的女子,噙着不怀好意的冷笑朝她走来。 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容兮也在其中。 说话的女子叫赵媛媛,她认得,是容兮的闺蜜,也是司纯的表妹。 其他两个是赵媛媛的小跟班。 “也是,用卑鄙的手段抢了别人的男人,害得一对有情人被迫分开,换做我,我也没脸见人!”赵媛媛趾高气扬地站在蒋南星的面前,字字讥诮。 蒋南星知道赵媛媛口中的有情人指的是容时和司纯。 赵媛媛是司纯的忠实狗腿子,一直跟她不对付。 “有些人,就是贱!不自量力非要和我姐抢,可抢得走人抢不走心,做了容少奶奶又能怎样?容少心里还不是只有我姐!!”赵媛媛轻蔑冷嗤。 容兮若有若无地勾着唇角,任由赵媛媛奚落蒋南星,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蒋南星暗暗攥紧双手,指甲深陷掌心。 熟悉的疼痛,又开始在心底蔓延。 容时不爱她的这个事实,已然成了所有人可以任意攻击她的利器…… “死拴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意思吗?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是吧?真是恶毒至极!啧,但凡有点羞耻心的,都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 见蒋南星不说话,赵媛媛越说越来劲儿,将尖酸刻薄发挥到了极致。 蒋南星明眸微眯。 本不想与傻逼论长短,但有些人啊,就不能太给她脸! 她蒋南星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羞辱的?! 第18章 他的心里只有司纯 冷冷看着明显是来故意挑衅的赵媛媛,蒋南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羞耻心?赵小姐竟然也知道羞耻心?真是难得啊!赵小姐这么有羞耻心,上个月被娱记拍到和有夫之妇上酒店的那个赵某媛小姐,指的一定不是你吧?!”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 “你!”赵媛媛脸色瞬变,白中带青,青中带黑。 “还有上上个月,有报道称赵家小姐滥赌成性,欠下巨额高利贷,被逼拍下不雅照……那也一定不是你,对吧?”蒋南星乘胜追击,招招致命。 “蒋!南!星!” 被句句戳中命门,赵媛媛脸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眼底燃起熊熊怒焰。 “啊,还有上上上个月──” “贱人你去死!!” 赵媛媛倏地将蒋南星狠狠一推。 她无法忍受更多辱没门楣的事被蒋南星爆出来。 蒋南星猝不及防,被推得连连后退。 噗通! 她掉进了偌大的泳池里。 容兮蹙眉,脸色微变。 蒋南星不会游泳,而且对溺水有心理阴影。 在本能的求生意识下,她拼命挥动着双臂,在水里死命扑腾。 越扑腾,越恐惧。 呛了几口水,绝望随之而来,她有种自己将命毙于此的感觉。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容时在喊她…… “南星!!” …… 噗通! 容时跳进水里,快速游到蒋南星的身边,将渐渐下沉的她托出水面。 很快,蒋南星被救上了岸。 “南星,南星?” 容时浓眉紧蹙,一边用力拍着蒋南星的背,一边唤她。 低沉的声音,有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担忧。 “咳咳咳……” 蒋南星猛地咳出几口水来,从半昏迷中渐渐清醒。 她脸色苍白,眼底惊惧未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知是冷还是怕,整个人瑟瑟发抖。 “还好吗?”容时问,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冷……咳咳……”她牙齿打架,缩在他怀里狼狈又可怜。 呛了水的喉咙疼得很,让她说话都有些费劲儿。 听她说冷,容时下意识想要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手抓着衣服却发现自己跟她一样,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 “拿条毯子来!”容时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喊一声。 服务生连忙去找毯子。 “没事了,别怕。”容时轻抚着蒋南星颤抖的背脊,在她耳畔低语。 蒋南星红着眼,直到这一刻才确定,真的又是他救了自己…… 她惊魂未定,咬唇隐忍,尽量不让自己崩溃。 容时一边安抚着受惊的妻子,一边抬眸看了赵媛媛一眼。 那凌厉得仿佛能刺穿人心的眼神,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赵媛媛顿时如坠冰窖。 一股惧意自心底泛起,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容时的眼神,让她有种将要大祸临头的错觉…… …… 不远处的司纯,一张脸妒忌得都快变形了。 蒋南星真是个心机婊啊! 她一定是看到她挽着阿时出现在宴会现场,为了吸引阿时的注意,所以顺着媛媛的力道跳进泳池里去的。 她可真是把阿时的责任心拿捏得死死的,算准了阿时不会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见死不救,所以才敢这样以命相搏吧。 她成功了! 阿时看到她掉进水里,立马就抛下美若天仙的她,连外套都没脱就跳进水里去救她了。 堂堂蒋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要用这种令人不齿的手段来吸取男人的注意,真是可悲又可笑。 恶心! 不要脸!! 司纯在心里恨恨地骂着,气得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就蒋南星,所以当服务生拿着毛毯从她身边经过时,她一把将毛毯夺走,示意服务生由她送过去。 “南星你没事吧?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快快,毯子来了,快披上。” 司纯拿着毛毯朝着容时和蒋南星快步走去,关切地说道。 刚缓过神来的蒋南星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 明明是赵媛媛故意推的她,这到司纯的嘴里,怎的就变成了是她自己不小心了? 混淆视听也不是这样混淆的吧! “南星,来……” 司纯欲将抖开的毛毯亲手为蒋南星披上。 “滚开!” 蒋南星却很抵触司纯虚假的关心,扬手一挥,想打掉毛毯。 哪知── “啊!” 司纯倏地一声惨叫,整个人向泳池倒去。 噗通! 她掉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在所有人眼中,司纯的落水,源于蒋南星的那一挥。 可蒋南星的手,根本就没有碰到司纯。 “小纯!” 见司纯落水,容时急呼一声,立马放开了蒋南星,再度跃入水中。 他的身体突然撤走,本是依在他怀里的蒋南星顿时失去了支撑点,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倒在了草坪上。 狼狈伏地之时,看到的,是他为了救别的女人而奋不顾身的样子…… 心,如被万箭刺穿。 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此刻他的眼里,已然没有了冷得瑟瑟发抖的她,只有在水里拼命喊着“阿时救我”的司纯。 蒋南星惨白着脸,双眼布满红色血丝,死死看着泳池里的容时和司纯。 她看着容时将司纯托出水面,看着惊慌无助的司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这样的画面太过刺眼,蒋南星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双目失明。 看不见,心可能就不会痛了。 “瞧见了吗?容少心里只有我姐,一旦我姐需要他,他就会毫不犹豫离你而去!” 赵媛媛噙着幸灾乐祸的冷笑,不屑地睥睨着蒋南星,适时补刀,字字诛心。 蒋南星喉咙干涩,如灌满了砂砾,想挺直腰杆驳斥赵媛媛,最终却只能是哑口无言。 因为赵媛媛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残忍的事实! 容时爱司纯,天下皆知。 他为了救司纯,毫不犹豫抛下她,众人所见。 事实摆在眼前,她怎么反驳?拿什么反驳? 密集的疼痛快速蔓延,顷刻间便渗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疼得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 很快,容时抱着司纯上了岸。 “阿时,阿时我好冷……”司纯缩在容时怀里,整个人哆嗦着,双目通红,柔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我见犹怜。 然后她委屈地看向蒋南星,哽咽控诉,“南星,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推我啊?” 第19章 蒋南星被诬陷 刚站起来假装坚强的蒋南星闻言狠狠一震。 “我没推你!”她立马反驳,拒绝被冤枉。 “就是你推的我,大家都看到了。”司纯落泪,凄楚可怜,“我好心给你拿毯子……” “司纯,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不是草船,你的贱别往我这儿放!!”蒋南星怒道,被司纯的无耻刷新了三观。 “蒋南星!”容时沉喝。 看着一脸冷漠的男人,蒋南星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悲伤随空气涌入心底,扯得她的心,鲜血淋漓…… 他凶她? 为了保护他的初恋,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诛她的心?! 司纯冤枉她他看不见,她不过是说了司纯一句他就听不下去了? “阿时,为什么我怎么做南星都不喜欢啊,我已经拼尽全力去讨好她了……”司纯瘪嘴啜泣,伤心不已。 “做你自己,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容时道。 此言一出,司纯笑了,感动得热泪盈眶,“阿时……” 蒋南星也笑了。 却比哭还难看。 他可真是个…… 眼瞎心盲的狗男人啊!! …… 蒋南星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容时抱着司纯大步而去。 他心疼司纯,怕她冻着凉着,可曾想过,她也同样是血肉之躯啊? 她也会冷,也会怕痛…… “怎么回事?!”陈惠拨开人群,蹙眉看着一身湿透的蒋南星,沉声喝问。 “妈……”蒋南星垂着眼睑,声音嘶哑破碎。 她面如白纸,神情颓败,看起来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先换衣服!”陈惠拉起她就走,将她从各种不善的目光中带离。 休息室内。 换好衣服后,蒋南星从卫生间出来,即迎上陈惠锐利得可以穿透人心的目光。 “爷爷知道吗?”陈惠开门见山地问道。 看到自家儿子抱着司纯离开,陈惠表示很意外。 “应该不知道。”蒋南星垂着眼睑,蔫蔫摇头。 陈惠脸色沉冷,“你们如果不尽快处理好,他老人家很快就会知道!” 听出婆婆言辞间的不悦和责怪,蒋南星感觉自己有苦无处诉,“妈,我……” “幸福需要争取,婚姻需要捍卫!”陈惠抢断,言简意赅。 “可是妈妈,他爱司纯!”蒋南星抬眸,眼眶泛红。 她也想争取,她也想捍卫,可她怕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容时的一丝怜悯,更怕爱到最后,连尊严和骄傲都会被他残忍碾碎。 “那你呢?”陈惠淡淡地问。 “……”蒋南星噎住。 她爱容时,可在容时眼里,她的爱一文不值。 所以她的感受,又有谁会在乎? 陈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点到即止,款步走到窗边,淡淡说道:“我一直很敬佩你的妈妈,知道为什么吗?” 这话题转得突兀,蒋南星微怔。 “因为你妈妈身上有种永不言败的精神!”陈惠转眸看着蒋南星,“你是她的女儿,所以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妈……”蒋南星心头一酸,微哽。 婆婆这是在鼓励她么? 这是否代表,她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而且并不是所有事都是‘眼见为实’,也不是所有事,都像你想象中那么糟糕!”陈惠意味深长地说道,同时给了儿媳一个眼神,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蒋南星走到窗边,顺着婆婆的目光看泳池的方向…… …… 几分钟前── 赵媛媛得意洋洋地看着被陈惠拉走的蒋南星,冲其背影尖酸刻薄地啐了一声,“呵呸!” “还以为自己是众星捧月的蒋大小姐呢?敢骂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呸!淹死都活该——啊!” 赵媛媛噘着嘴骂骂咧咧,哪知话未说完,后脑勺的头发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下一秒,脑袋就被狠狠摁在了一旁的大蛋糕里。 蛋糕很大,本是庆贺用的。 奶油糊了赵媛媛满头满脸,呼吸都差点被堵住了。 头上力道一松,她猛地抬头,怒得正想破口大骂,哪知却发现“行凶者”竟是容兮。 “兮兮你——” 赵媛媛一脸懵逼,错愕地看着容兮,不敢置信。 容兮面无表情,眉眼清冷。 将赵媛媛摁在蛋糕里时,手上也不小心沾到了奶油,容兮嫌弃地皱了皱好看的小眉头,直接将自己的手往赵媛媛的裙子上擦。 赵媛媛的裙子是花了巨资买的,见状整个脸都绿了。 容兮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一脸菜色的赵媛媛,说:“我容家的人,轮得到你动?” 此言一出,赵媛媛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你……你不是很讨厌她吗?”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失声叫道。 认识容兮的都知道,她对蒋南星很不待见,还说巴不得蒋南星能早些滚出容家。 “我是讨厌她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动她!”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容兮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冷着脸的模样颇有几分骇人。 “我,我是在帮你出气诶……” “帮我?你确定?!”容兮冷笑。 “兮兮……” “你是在帮你表姐司纯,以及,你自己的妒忌心!” “容兮你……”赵媛媛震惊。 她一直以为容兮是个草包大小姐,没想到她竟心如明镜。 容兮是容家的小公主,而容家是a市三大家族之首,资产雄厚,富可敌国。 换言之,容兮称得上是a市第一公主。 她为人单纯出手阔绰,在赵媛媛眼中,是个很好忽悠的冤大头。 可原来,单纯可欺只是假象! 容兮噙着冷笑,微支着下巴睥睨着赵媛媛,“以后在外面别说我们是朋友,本小姐不认识你!” “……!”赵媛媛脸上血色尽失。 容兮这话,等于是将她踢出了a市的名媛圈。 曾经,她因为是容兮的“朋友”而在名媛圈里耀武扬威,现在,她也将因为容兮一句“本小姐不认识你”而被狠狠扫地出圈。 从天堂坠入地狱不过是一瞬间,赵媛媛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里对蒋南星的那股妒恨也不由更加浓郁了几分。 蒋南星真是个贱人! 不止妄图跟表姐抢男人,现在还害得她得罪了容兮,简直是个灾星! 哼! 她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 深夜。 蒋南星发烧了。 她是被渴醒的。 怕吵醒家里的人,她拖着虚软无力的身体摸黑下楼。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顺利进入厨房。 取了杯子去接水。 昏昏沉沉中,开水淋在了手上…… 啪嚓! 第20章 容时的温柔 杯子掉地,应声而碎。 她下意识弯腰去捡,指尖触及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划破娇嫩的肌肤,鲜血溢出…… 刺痛令她本能地收回手,她怔怔地看着指尖上不停往外冒的那抹红色。 看着看着,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悲伤来得凶猛而迅速,她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好闷,难过得令她快要窒息。 蒋南星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哭得无声而压抑。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是个温暖的小太阳,明明乐观又开朗…… 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脆弱了呢! 难道没了他,她就什么都做不好了吗? 难道没了他,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吗? 可是怎么办呢蒋南星? 他的心里没你啊! 在你生病难过的时候,他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 他心尖上的女人回来了,他很快就会离你而去,所以,你要学着戒掉他。 只有不爱,你才能从苦海中脱离出来! 嗯,别爱他了。 爱他,真的太痛了!! 越想越悲,越悲越痛,眼泪砸落在地板上,晕染出一朵又一朵透明的泪花。 突然,手臂一紧,她被一股力量拽起。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 熟悉到骨子里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把她即将出口的惊叫及时止住了。 是容时。 是那个让她又爱又痛的男人回来了! 蒋南星的大脑浑浑噩噩,一时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真实存在还是是自己的幻觉…… 毕竟,他此刻应该正陪着司纯才是,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仰着泪迹斑斑的小脸,她在微弱的月光中仔细辨认眼前的男人,直到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才失声喃喃,“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不该回来吗?”容时的声音低沉磁性,格外好听。 “可你不是……”跟司纯在一起吗? 她话语未落,他看清了她脸上的泪痕,问,“怎么了?” 她顿时悲从中来,垂下眼睑,控制不住地哽咽,“杯子被我摔碎了……” “一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有什么好哭的?” 不! 碎掉的不止是杯子,还有她的心啊…… 她难过得要命,却不能与他言。 只能独自悲伤,独自咽下这单恋的苦。 “怎么这么烫?”男人的大掌突然贴上她的额头,狠狠蹙眉,“生病了还穿这么少?” 她没说话,默默咬唇忍痛。 “蒋南星,你就不能听点话?非得让人这么操心?!”他愠怒,语气略严厉。 她越发泪流不止。 他的话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和担忧。 她不懂,他的心里明明装的是司纯,为什么还要这样表现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 为什么总要在她难过得想放弃的时候又给她一丝希望? 为什么要这样忽冷忽热的折磨她? 到底为什么啊?! 身体突然腾空,容时将蒋南星打横抱起。 蒋南星本能地抱住男人的脖子,谨防自己摔落下去。 上楼,回房。 将她放在床上,再体贴地盖上被子,他佯怒轻斥,“让你吃药为什么不吃?” 蒋南星懵。 让她吃药? 他什么时候让她吃药了? 见她一脸茫然,容时瞟了眼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没看吗?” “什么……消息?”她呆呆的看着他,像个小傻子。 她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哪还有精力看手机? 看着她呆萌的小模样,容时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吃药,笨蛋!” 骂完,他转身下楼。 蒋南星微怔。 他竟特意为了让她吃药而丢下司纯半夜回家? 那这是否代表,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有她的…… 很快,容时回来了,打断了蒋南星的幻想。 他的手里多了水和药。 接过他递来的药片,她乖乖吃下,然后捧着杯子慢慢喝水。 “这么冷的天掉水里,回来就该立马吃药,这些基本常识都不懂?”他板着脸,沉声训道。 “就不懂。”她嘟囔,微噘着嘴没好气。 反正他心里眼里都只有司纯,还管她做什么? 哼! “还顶嘴?!”容时眉目森冷,不悦喝道。 蒋南星又开始掉眼泪。 她不想哭,可她忍不住。 或许是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和矫情吧,反正她现在就是觉得特别特别的委屈。 这段时间她所遭受的苦和痛,都是拜他所赐,他还怎么有脸凶她的? 在他心里,司纯珍贵如宝,她就卑贱如草么? “怎么又哭了?”容时拧眉。 “我难受。”她倒下去,卷缩成虾状,咬唇哽咽。 他见状心脏一抽,急问,“哪里难受?我带你——”去医院。 “心里!” “……”容时噎住。 蒋南星缩在被子里,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冷?”他瞧见了,询问的语气里有着一抹自己都没觉察的心疼。 “嗯。”她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声。 容时上床,将缩成一团的小女人拥入怀中。 像曾经无数个她怕冷的夜晚一样,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供暖。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温暖,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包围。 心里的悲伤,一点一点地消散。 她知道不该再贪恋他的温柔,可是怎么办呢,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药效发作,蒋南星恹恹欲睡。 迷迷糊糊间,她越发往他怀里缩,几不可闻地呢喃,“老公……” 容时的心,瞬时软得一塌糊涂,“我在。” “不要离婚……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她梦呓细语,皱着眉闭着眼,楚楚可怜地央求着。 “……”容时心情复杂。 “老公……”她的小脸在他怀里轻轻地蹭,像往常那样对他撒娇。 生病的她,收起了身上的利刺,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乖,我在。” 容时轻声回应,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抚她因不安而微微颤动的背脊。 感觉到他的温柔和陪伴,她的眉头渐渐展开,慢慢沉入梦乡。 …… 翌日。 蒋南星醒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垂眸苦笑。 昨晚,果然只是她的一场梦。 是啊,他那么爱司纯,怎么可能抛下司纯回来陪她呢?! 蒋南星,醒醒吧! 别再做这种没出息的梦了!! 强打精神,洗漱下楼,蒋南星听到客厅里响起争吵声。 “容时!你太过分了!” 第21章 司纯家被砸了 是容兮的声音,充满了恼怒。 蒋南星又往下走了几步。 只见偌大的客厅里,飘荡着一丝紧绷和冷凝,气氛有些不太和谐。 容正初,陈惠,以及容时,将沙发各自占据一方。 容兮则气呼呼地站在沙发边,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家亲大哥。 蒋南星的目光在触及容时时,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在家? 难道昨晚…… 不是她的梦? 容时姿态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地翻看着财经报,对妹妹的叫嚣置若罔闻。 容兮气死了,“大哥,我每月就那么点儿零花钱,你竟然还要扣三分之一?你的心也太黑了点儿吧?!” “一半。”容时头也不抬地淡淡吐出俩字。 “……什么?!”容兮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再说就只剩三分之一了。” 容兮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哥的意思是,她再啰嗦就要扣掉她三分之二的零花钱…… “你你——”容兮气得五官都快挪位了,“你凭什么扣我零花钱?!” “凭你交友不慎。” 他始终气定神闲,与容兮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我哪儿不慎了?”容兮不服。 “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容时将报纸丢在茶几上,抬眸,凉飕飕地看着妹妹。 容兮被哥哥过分犀利的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跳,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昨晚?” “还有别的?”容时黑眸微眯,眼底危险四溢。 “呵~”容兮气笑了,冲着哥哥嚷,“所以说来说去又是蒋南星是吧?你是为了给她出气才扣我零花钱的是吧?!” 容时不言,默认。 容兮气死了气死了。 她又生气又不解。 既然大哥对蒋南星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和司纯那朵大白莲纠缠不清? 按照昨晚那情形,大哥分明更在乎司纯啊。 见司纯掉水里就立马就不管蒋南星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司纯离开,把自己的妻子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渣男!! 容兮愤愤地腹诽。 “爷爷,妈,大哥他虐待我,你们都不管管么?!”她鼓着腮帮子看向爷爷和妈妈,委屈地大叫道。 “不如你先给我解释解释,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欺负你嫂子了?”容正初取下老花镜,目光锐利地看着孙女。 容兮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立马反驳,“我哪有欺负她啊?明明是他们两口子合起来欺负我好么!!” “你猜我信不信?” “爷爷!!”容兮气得跺脚。 爷爷一向偏心蒋南星,算了,求他没用! “妈!”容兮瘪着嘴看向妈妈。 “别叫我。”哪知在看手机的陈惠连眼神都懒得给闺女一个。 容兮俏脸一垮。 有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愤怒和委屈。 狠狠磨牙,她气不过,给了大哥一个“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的眼神。 容时眯眸。 “爷爷,欺负蒋南星的不是我,是大哥!”容兮豁出去了。 “哦?”容正初淡淡瞥了孙子一眼。 “容兮,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容时慵懒磁性的声音透着警告。 “呵,你怕了吧!”容兮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然后看向爷爷,急吼吼地要告状,“爷爷,昨晚大哥带着——” “容兮!” 站在楼梯上的蒋南星见容兮要把司纯回来的事告知爷爷,急得连忙大喊一声。 众人朝她看去。 “星丫头醒了。”老爷子笑得慈爱,满眼宠溺。 “爷爷。”蒋南星快步走向爷爷。 “阿时说你身子不舒服,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看个医生?” “不用了爷爷,只是有点感冒,已经没事了。” 容兮闻言,连忙喊道:“蒋南星,你感冒可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昨天晚上我一个字都没说,这锅本小姐不背!” “嗯。”蒋南星在爷爷身边坐下,轻轻嗯了一声。 容兮蹙眉。 她嗯什么? 蒋南星冲着容兮笑了笑,“谢谢。” 她这一声谢来得莫名其妙,容兮愣住。 她吃错药了? 谢她干吗? 容兮并不知道,她昨晚收拾赵媛媛的经过,蒋南星都看到了。 蒋南星也不知道容兮是出于什么样心理在帮她,但只要是当她和司纯在掰头的时候站在她这边的,都值得她感谢。 本就不觉得容兮是个坏小孩,现在看来,这个傲娇的小公主还挺可爱。 容兮眼珠子转了转,瞅着蒋南星,“我的零用钱……” 她现在只关心钱,谢不谢的,懒得问。 “不扣。”蒋南星直接做主。 “真的么?!”容兮心下一喜。 “嗯。” “我不信你!”容兮还是不放心,转头看自家大哥,“哥?” 容时面无表情,不表态。 容兮见状正要垮脸,却听蒋南星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扣你多少,我双倍补。” “真的?!”容兮双眼骤亮,闪闪发光宛若天上繁星。 “嗯!” “哈哈哈!”容兮大笑,给自家大哥抛去一个得意加挑衅的眼神,“哈哈哈!扣吧扣吧,都扣了吧,哈哈哈哈……” 容时,“……” …… 十里香都 当容时赶到时,司纯家的门大开着,屋内已经被打砸得一片狼藉。 而司纯的脸肿了,头发也乱了,正伏在沙发上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容先生。”佣人李姨率先发现了他,恭敬地喊了一声。 司纯猛地抬起头,立马朝他飞扑过来,“阿时!!” 她狠狠扑进他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容时剑眉微蹙,有些不适,双手垂着并未回拥她。 “怎么回事儿?”他沉声问道,同时轻轻抓住她的肩,将她从自己怀里推离。 司纯并未介意男人的轻微冷淡。 他有洁癖,一向不太喜欢被人碰触。 “是我爸妈……”司纯流泪啜泣,“他们又逼我嫁给一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我不同意,他们就……” 后面的话,已不言而喻。 容时扫了眼地板上的碎花瓶,“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可他们还会来的,他们会一直逼到我同意为止的!”司纯情绪激动地叫道,泪如泉涌,“我已经躲着他们了,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啊……” 第22章 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别急,凡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容时淡淡吐字,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 “阿时,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司纯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我真怕他们把我抓走,那样可能这辈子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不会的。”容时眉目清冷,牵着她走向沙发。 “会的会的!阿时,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司纯的眼底布满恐惧和悲伤,情绪看起来已濒临崩溃,“我还不够惨吗?我为司家牺牲得还不够吗?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现在的我不止一无所有,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容时眸色一沉。 心底泛起一抹愧疚。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将容时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司纯再接再厉,哭得越发悲戚无助。 容时,“有我在。” 简单清冷的三个字,却是他对她的承诺。 司纯满意,心里充满了喜悦。 家里人在逼她不假,但砸家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 她不这样下猛药,怎能激发他内心的愧疚和心疼? 只要能推进他和蒋南星离婚的进度,那她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就算没白费。 司纯心里在得意地笑,眼里却溢出“感动”的泪,再次扑进容时的怀里,楚楚可怜地哽咽,“阿时,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呜呜……” 她的每一个字都在隐晦地暗示着他,不能忘记曾对她许下的诺言,要对她负责,要给她一个完美的未来…… 司纯哭得我见犹怜,容时却剑眉紧锁。 他本应安慰她,可他此时满脑子想的却是该怎么推开她才不至于伤了她的自尊…… …… 容宅,书房。 “爸。” 陈惠面色纠结地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公公。 “嗯?”正翻着书的容正初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犹豫了几秒,陈惠决定据实已告,“司家那丫头回来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种事还是早些让老爷子知道比较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突然发现老爷子受不住刺激。 陈惠屏住呼吸等着老爷子震怒,哪知—— “我知道。”老爷子却是淡淡吐出一句。 “您知道?”陈惠惊讶。 老爷子冷冷一笑,“我比你们谁都先知道!” 司家是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他不得不防。 陈惠是个聪明人,闻言瞬间秒懂,“所以您之前的病……” “装的!” 呯! 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弹到墙上,发出一声大响。 老爷子和陈惠吓了一跳,双双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容时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门口,面罩寒霜一身煞气。 老爷子眉头微蹙。 很显然,他们公媳二人的对话,被大孙子听了个正着。 但他是一家之主他怕谁,当即理直气壮地瞥了大孙子一眼,不悦地喝道,“造反?” 竟敢踢门,胆儿肥了他! 容时痛恨被欺骗。 更恨被人耍得团团转。 “我要和南星离婚!”他进屋,直截了当地吐出一句。 此言一出,空气凝固,室内温度骤降。 老爷子本来还算柔和的脸部线条顿时就绷紧了。 祖孙俩冷冷对视,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可以啊。” 须臾,老爷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爸!”陈惠大惊,满眼不赞同。 虽然她对南星没有特别喜爱,但司家那丫头心机太重,她不喜欢。 “等我死!”老爷子道。 “爷爷!!”容时怒。 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爷爷怎么可能轻易同意! “等我死了,就管不着你了,你爱娶谁娶谁。”老爷子取下眼镜,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冷冷说道。 “爷爷!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是三岁孩子,你没资格操控我的人生!!”容时切齿,愤然不能自制。 “我没资格?我是你的爷爷!你说我没资格?!”老爷子双眼微眯,寒光乍现,突然“啪”地一掌狠狠拍在书桌上,厉喝,“怎么着?翅膀硬了,位置坐稳了,就不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了?!” “爷爷!”容时浓眉紧蹙,脸如玄铁。 爷爷的倚老卖老令他疲惫又厌烦。 …… “怎么了?怎么了?” 正在这时,一道俏丽的身影冲进书房。 匆匆而来的蒋南星急问,担忧地看着脸色同样难看的祖孙俩。 他们刚才的吼声,整栋楼都能听见。 祖孙俩依旧互瞪着,寸步不让,谁也没有说话。 蒋南星转眸看向婆婆。 陈惠表情纠结,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们……”蒋南星只得狐疑地打量着一老一少,“在吵架吗?” “你早就知道吧!” 容时倏地冲着蒋南星冷喝道,看着她的眼神,冷如三九寒冰。 不是疑问,而是定罪。 “……什么?” 蒋南星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搞懵了,怔怔地看着他。 “呵!我早该想到,这就是你跟爷爷的阴谋!”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阴谋?”蒋南星蹙眉,听得更糊涂了。 老爷子大喝,“混小子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星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这样的话,正在气头上的容时怎么会信? 他认定了她是共犯,厉声怒斥道,“为了不离婚,你和爷爷串通装病!” 串通…… 装病? 蒋南星转头看向爷爷。 老爷子的表情告诉她,装病是真的。 可—— 串通不是真的啊! “我……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她摇头呐呐,茫然无措。 “你不知道?呵!你觉得我会信?”他冷笑,字字如冰。 无力的感觉随着空气沁入身体,她心如针扎。 在他眼中,她果真如此不堪! 他就这样定了她的罪,甚至不给她一个自我辩护的机会…… “我真不知道!”她忍痛强调,深深看着他,“我的确不想离婚,但我还不至于卑劣到用爷爷的身体来欺骗你!” 她言辞诚恳,可换来的却是他冰冷的一句—— “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第23章 爷爷吐血了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且毫无转圜的余地。 蒋南星的脸色瞬时一白,怔怔地看着他,心如刀绞。 喉咙宛若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扼住,痛得她无法言语。 容时怒极,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臭小子你敢!” 老爷子见状腾地站起来,气得七窍生烟,冲着孙子的背影怒吼。 容时置若罔闻,大步流星走得头也不回。 蒋南星僵在当场。 说不上来心里是痛更多还是悲更多,就觉得,自己的努力和坚持像个笑话! 无论她怎么委曲求全,都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怜悯。 即便她把自己低入尘埃,他伤她依旧伤得那么理直气壮。 蒋南星啊,既然你这般入不了他的眼…… 要不就算了吧?! 人生苦短,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蒋南星垂着眼睑,唇角苦笑蔓延。 “星丫头……” 老爷子心疼地看着神色颓败的孙媳妇儿,恨不得把那不孝孙揪回来狠狠抽一顿。 蒋南星深吸口气,将酸涩和痛楚全都压在心底,抬眸,努力扯出一抹“我很好我没事”的微笑。 “爷爷,要不我们成全他吧。”她看似在笑,可那笑容悲凉苦涩,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委屈自己了。 “你说什么?!” 老爷子倏地瞠大双眼,震怒。 孙子要离婚他可以阻止,可若孙媳也放弃了的话,那他们这段婚姻可就真的是要走到头了。 被爷爷眼里的震惊和失望刺痛了心,蒋南星慌忙低下头,“爷爷,他不爱我……” “胡说!!”老爷子脸色涨红,胸腔内气血翻涌。 “爷爷,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下去──” “噗……” 蒋南星话音未落,老爷子就气急攻心,倏地喷出一口血来。 “爸!” “爷爷!!” …… 蓝夜酒吧 “不接吗?” 秦浩安用下巴点了点容时一直闪烁不停的手机,提醒他再不接的话手机就要被打爆了。 容时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面罩寒霜,唇角抿成一条阴冷的弧线,眼底依旧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是蒋南星和母亲打来的电话。 她们打电话来的目的无法就是想劝他回去给爷爷认错,别惹爷爷生气。 可他不想认错! 明明他才是被欺骗的那个人,他凭什么要认错呢? 这时,容时的手机停了,换成秦浩安的手机响了。 “喂。”秦浩安接通电话,几秒之后看向容时,“南星的电话,接吗?” 容时面沉如水,不为所动。 “她说爷爷在医院!” 容时一听这话就来气,朝着秦浩安冷冷一眼射过去,“你告诉她,同样的伎俩用多了就没有新鲜感了!” 电话彼端的蒋南星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秦浩安收到一条微信。 是一段老爷子正在抢救的小视频…… …… 经过抢救,老爷子化险为夷。 送到病房后不久,便悠悠转醒了。 蒋南星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爷爷身边,内心后悔又后怕,哭得双目红肿。 “别……哭了。”老爷子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再不见往日的中气十足。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蒋南星的眼泪更是哗哗地掉,紧紧握着爷爷的手,低着头狠狠哽咽。 她真的太后悔太内疚了。 明知爷爷在气头上,她却火上浇油,如果不是她说同意离婚,爷爷就算生气,但也不至于吐血的。 所以,都是她的错! 她差点害死这个对她疼爱有加的长者! “我这……不还没死么,别哭……”老爷子艰难地拍拍孙媳的手背,心疼地安慰道。 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的力气耗尽,说话都很费劲儿。 都这个时候了,爷爷不止不怪罪她,竟然还安慰她…… 蒋南星愧疚感爆棚,声泪俱下,“爷爷我错了,我不离婚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不离了?” 老爷子本是灰暗的双眼顿时一亮,给没有血色的脸上增加了不少生气。 “嗯嗯嗯!不离了!”蒋南星点头如捣蒜,哽咽道:“爷爷,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努力争取,一定不再轻言放弃!” “真的?” “嗯!真的!”她用力点头,然后抬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爷爷你如果真的希望我和阿时能重归于好,那你就要快点好起来,你要帮我,你要做我的靠山,他欺负我的时候你要保护我。” 老爷子闻言,心中大石终于放下,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好~” …… 容时赶到医院的时候,老爷子刚睡着。 蒋南星看到他,用眼神示意他别进来,不要吵醒了爷爷。 然后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楼道里。 “怎么回事?”容时剑眉紧锁,语气冷凝。 蒋南星低着头红着眼,愧疚呐呐,“我跟爷爷说我同意离婚,把爷爷气吐血了……” 容时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 但随即想到爷爷已经无恙,便放下心来。 “你同意了?”他问,表情讳莫如深。 蒋南星蓦地抬头,死死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在滴血。 他的心要不要这么狠? 他的关注点不应该是爷爷的身体吗? 竟然只在乎她是否同意离婚了? 所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尽快跟她离婚,然后好去娶司纯是么? 蒋南星暗暗攥紧双手,指甲陷入掌心,用身体的痛,缓解心里的痛。 “但是爷爷不同意!”她说。 “所以?” “我听爷爷的。” “蒋南星,你是个成年人!”他眸脸色沉冷,目光凌厉无比。 “但我更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爷爷对她好,她就不能置爷爷的生死于不顾。 如果爷爷不愿看到他们离婚,那在爷爷有生之年,她就尽量满足爷爷的心愿。 容时冷笑,“确定是良心不是心机?” 心机…… “你这话什么意思?”蒋南星瞠大双眼,脸色泛白。 容时抿着薄唇,只是冷冷看着她,没说话。 她笑了,苦涩又悲凉,“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司纯回来是我向爷爷告的密,然后和爷爷串通,让爷爷装病进而拖住不离婚,是吗?” “难道不是?!” 第24章 竟然打老婆? 蒋南星脸如白纸。 呵! 他果真是这样以为的! “容时,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我没有!”她挺直背脊,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那爷爷是如何得知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向爷爷告状,信不信在你!” 男人抿唇不语,似是在衡量她话里的可信度有几分。 须臾,他说,“离婚的事——” “爷爷真的不能再受刺激,离婚的事你最好不要再提!”她抢断,坚定拒绝。 容时用不理解的目光看着她,“蒋南星,你明知我不会亏待你!” 潜台词是:你为什么非要拖着不离婚…… 蒋南星也同样不理解,总归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妒恨,气愤填膺地怼道:“司纯对你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比爷爷的命还重要?” “这是两码事,别混为一谈!”他俊脸阴沉,目光冷冽。 “爷爷容不下她,这怎么能是两码事?!” “那还不是因为你吗!” “关她屁事?!”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兀地自两人背后响起。 夫妻俩双双回头。 竟是容兮。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容时狠狠蹙眉,瞪着妹妹。 女孩家家的爆粗口,教养被狗吃了? “爷爷容不下司白莲关蒋南星什么事?你们没结婚的时候爷爷就容不下她了好吗!”容兮走过来,无视哥哥饱含怒意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怼道。 “这里没你的事!”容时不悦地呵斥妹妹。 “你姓容我也姓容,怎么就没我的事儿了?只要你们的离婚会影响到容家其他成员,这就不仅仅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容兮义正辞严地反驳道。 对于大哥的“昏头”,容兮表示不理解。 蒋南星虽然很讨厌,但人品秉性甩司纯十条街都不止。 所以她哥是脑子进水了么?竟为了司纯要和蒋南星离婚。 “容兮,别挑战我的底线!”容时浑身溢着寒气,语带警告。 “不不不,大哥,这句话你应该自己留着,你才是别挑战我们全家人的底线!” 容时眯眸,狐疑地瞅着妹妹,“你在帮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蒋南星。 他不解,这俩姑嫂不是一向不对付的吗? 今天怎么统一战线了? 蒋南星深深看了容兮一眼。 心底也有同样的疑惑。 一直讨厌她的容兮,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都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没有!我干嘛要帮她?!”容兮嫌弃地瞥了蒋南星一眼,矢口否认。 “那你跟我杠什么?” “你不对啊,我当然要杠你。”容兮一脸“我是正义小天使”的表情。 “你杠我不就等于在帮她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容兮否认三连,傲娇地微支着下巴。 容时无语,睨着妹妹,“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对啊,我是不喜欢她,但我更不喜欢司白莲!” “容兮,注意你的措辞!”容时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冷喝。 “我说错了吗?只是叫她白莲都是我人美心善教养好,搁我以前的脾气,我非把她不要脸缠着你的行径公之于世不可,让全世界的人都唾弃她的恬不知耻!”容兮义愤填膺,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对司纯的憎恶。 “容兮!!”容时怒斥,俊脸更加阴沉了几分。 “大哥,我劝你趁早悬崖勒马跟司白莲断了,就算我烦死蒋南星了,也绝对不会接受司白莲做我嫂子的!” “我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连我都不接受,你要想过爷爷和妈妈那一关,呵,难如登天!” 容时薄唇紧抿。 容兮想到爷爷还躺在病床上,大哥不知悔改还凶她,尖锐的话便冲口而出,“大哥,不是我吐槽你,你真该去看看自己的眼睛,司白莲不就一二手货么,你稀罕个什么劲儿?!” “闭嘴!”容时震怒。 被大哥目光凶狠地瞪着,容兮叛逆心顿时,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喊道,“我为什么要闭嘴啊?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一双破鞋——” 容时扬手。 容兮没料到大哥竟会对自己动手,一时有点吓懵了,呆呆地看着哥哥的巴掌朝自己而来,站在原地竟也不知道躲。 千钧一发间,蒋南星冲了过来—— “啊!” 她推开了容兮,容时落下的手掌pia到了她的肩上。 他力气大,打得她身子一歪,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楼梯下倒去。 “南星!!” “蒋南星!!” 容时和容兮惊得同时大喊。 容时的反应更快,一个大步上前,在蒋南星彻底倒下的那瞬将她拽了回来。 他心急之下用了猛力,拽得她一头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 蒋南星惊魂未卜,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着,本能地紧紧抱住男人的腰,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还好他拉住了她,否则这样摔下去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嗤……”突然,她吃痛地抽了口凉气。 “怎么了?”容时连忙松开她,拧眉问。 眼底的担忧,煞是迷人。 “好像脚崴了……”蒋南星试着动了动脚踝,疼得脸色煞白。 他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谁让你过来的!!” 她不冲过来的话,不就不会受伤了吗! 还吓了他一大跳!! “兮兮不是小孩子了。”蒋南星垂着眼睑,淡淡吐字。 为了司纯,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舍得动手…… 而她为了救他的妹妹崴了脚,得不到他一声谢便也罢了,还得挨他的骂。 呵~ 看来他爱司纯,已是爱到无可自拔了啊! “容时你太过分了!竟然打老婆?!”容兮突然大喝一声,一脸愤愤不平。 “……”容时冷冷盯着妹妹。 “我要告诉爷爷和妈妈去,我要让全家人讨伐你!”容兮怒道,说完就要走。 “兮兮!”蒋南星急喊,下意识想去拉住她,却不小心碰到受伤的脚踝,疼得瞬时红了眼。 容兮回头,紧蹙着小眉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蒋南星你真是笨死了,他这样对你你还护着他干吗?现在小三儿都逼宫了,你就不能硬气点?你这么软弱他们不欺负你欺负谁!” “你还说!!”容时脸如玄铁,怒斥妹妹。 第25章 竟敢在别的男人面前笑这么甜 他太凶了,容兮吓得一颤,悄悄咽了口唾沫。 “就说就说我就说!哼!” 虽然心里害怕,但嘴上却不服输,冲着哥哥做了个鬼脸,然后才转身便一溜烟跑了。 啧,惹不起,溜了溜了。 看着容兮逃也似的背影,蒋南星垂眸苦笑。 她不是软弱,她只是太爱容时了…… 一段感情里,爱得多的那个人,注定会伤得更深。 人这一生,总会遇上那么一个人,让你欢喜,让你忧愁,让你对其爱恨不能。 可即便你痛彻心扉,也逃不掉,躲不开…… 俗称劫数。 而容时,就是她的劫数! …… 蒋南星脚踝扭伤,需住院观察。 老爷子和陈惠知道后,便勒令容时陪护。 而一向吃软不吃硬的容时,竟没有反对。 “我不严重,你走吧。” 病房内,半躺在病床上的蒋南星对忙前忙后的容时淡淡说道。 容时瞟了眼雷雨交加的窗外,“这么大雨,你让我去哪儿?” 去司纯那里呗! 这句赌气的话在蒋南星的嘴边徘徊,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她垂着眼睑不看他,没好气地嘟囔道。 “心这么狠?”他走过来,站在病床边睨着她。 “?” “明知道外面电闪雷鸣的还撵我走,是想我出去被雷劈吧?” 她抬眸与他对视,被他的倒打一耙气到了,忍不住含沙射影地嘲讽道:“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雷劈?” 容时眯眸。 每当他双眼半眯,目光就会变得格外犀利,给人一股很强烈的压迫感。 “看什么?!”蒋南星戒备地缩了缩肩,被他盯得有点心里发慌。 “你受伤的不该是脚。”他淡淡吐字,弯腰,凑近她冷冰冰的小脸儿,呵气道,“而是嘴。” 那样就不会老说些让他生气的话了。 “……”蒋南星磨牙。 呵~嫌她话多了呗。 容时说完,就去了阳台给助理小武打电话,交代工作。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进入病房。 “星宝。” 熟稔的语气,将沉浸在恼怒中的蒋南星唤回神来。 抬眸一看,男子正取下口罩,笑眯眯地看着她。 看着熟悉的面孔,蒋南星惊讶,“童嘉平?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是高中同学,而且是同桌的你。 “我值班啊。”童嘉平的笑容阳光帅气,极具感染力。 看得本是郁闷的蒋南星心情也不由好了几分。 “你在这家医院啊。”她展颜,一扫之前的苦闷。 童嘉平顿时板起脸孔,佯怒,“蒋南星,你这么不关心同学的话,咱们以后可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蒋南星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立马严肃举手,“我错了。” “好吧,原谅你了,好久没见了我的宝,你还是这么貌美如花啊。” “你也依旧英俊潇洒。” 两人开始商业互捧,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对方,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脚踝扭伤?”童嘉平拿起挂在床尾的病历看着。 “嗯。” “揉药了吗?”他又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跌打药水。 “还没。” 童嘉平当即拿过药水,说:“脚伸出来了。” 蒋南星毫不犹豫就把受伤的脚伸出了被窝。 童嘉平是同学又是医生,她没有扭捏的必要。 可电话打了一半的容时却看不下去了—— “我来!” 在童嘉平的手即将触上蒋南星的脚踝的那瞬,容时冲进来拉住了童嘉平的手臂。 童嘉平转头看了容时一眼。 第一感觉是,这男人好冷。 冷眉冷眼,冷鼻子冷嘴的,像座冰雕。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似乎对他有一丝敌意…… 怎么? 是妒忌他拥有一份神圣的职业和一张帅气到无懈可击的容颜吗? “你老公?”童嘉平问蒋南星。 “……”蒋南星语塞。 换做以前,她肯定会立马亲昵地挽住容时的臂膀,甜滋滋地点头承认。 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容时是她的丈夫! 可现在…… 她连承认彼此的夫妻关系都不敢了。 今天承认,明天离婚,她何必自取其辱呢? 在老同学面前,还是给自己留一分颜面吧。 蒋南星的沉默,让容时莫名恼怒。 她不敢承认是几个意思? 是他拿不出手,还是她心中有鬼? 竟敢在别的男人面前笑这么甜,皮痒了?! “对!”容时道。 言简意赅,明确地宣示主权。 蒋南星目光复杂地看着容时。 不是心心念念的想离婚吗?还承认什么啊?生怕以后少个老同学嘲笑她么? 童嘉平将夫妻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看在眼里。 “还是我来吧。”他轻轻拂开容时的手,还特别损地补了一句,“我专业的。” 容时的脸色更沉了一分。 很不悦,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童嘉平将手里的药水搓热,再用力去揉蒋南星红肿的脚踝。 “嗤……”蒋南星抽气,疼得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你轻点!”容时见状大喝,剑眉紧拧。 “轻不了,这就得用点力才能消肿化瘀。”童嘉平懒洋洋地说道,甚至还故意加重了一点力。 蒋南星疼得狠狠咬唇,双手想抓点什么来缓解疼痛却无处可抓。 容时立马把手伸过去。 她一愣,傻傻看他。 童嘉平用力一揉。 “啊!”蒋南星疼得叫出声来,本能地紧紧抓住了容时伸过来的手。 他顺势将她拥在怀里,手往下滑,与她十指紧扣。 蒋南星又是一怔。 很快,童嘉平揉完,收手。 蒋南星虚脱地靠在床上,苟延残喘。 容时见她额头冒出虚汗,便去了洗手间给她拧毛巾擦脸。 “你老公对你挺好啊。”童嘉平噙着贼兮兮的笑,小声道。 “你怕是有点瞎。”蒋南星给了老同学一个白眼,吐槽。 “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差不多得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问就是,都是过来人,谁还没跟媳妇儿吵过架啊。 蒋南星眸光一黯,心口泛涩。 他们才不是吵架,他们是要离婚啊…… “你可以滚了。”唯恐话题失控,蒋南星连忙下了逐客令。 “哎呀~你个臭宝,过河拆桥啊。”童嘉平不满。 “童医生……” 这时外面有人喊。 “来了来了。” 童嘉平连忙应答,忙不迭跑了出去。 容时拿着毛巾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妻子,“你没名字?” “啊?”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你星宝?” 第26章 容时刻薄幼稚的一面 呃…… 蒋南星无语地看着目光沉冷的容时,第一次发现,原来看似完美的男人,也有刻薄幼稚的一面。 “他姓童,叫童嘉平。”她淡淡瞥他一眼,道。 “所以呢?” “人家不是阿猫阿狗。” 听出她言辞间对别的男人的维护,容时的脸色更难看了。 气氛略僵。 知道他不高兴,蒋南星也懒得理,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去哪儿?”他蹙眉,拉住她。 “上厕所啊!”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完了故意膈应他,“你要一起去吗?” 哪知—— “好。”他竟一口应下。 “……?”蒋南星噎住。 他是魔鬼吧! 容时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邀请,很荣幸。” 想将他的军? 她还嫩了点! 蒋南星脑瓜疼。 被他饱含嘲弄的目光看得面红耳赤,她恼羞成怒,“神经病啊你……啊!” 话音未落,就被他打横抱起。 身体突然失重,蒋南星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的同时,双臂本能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容时满意。 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眼底划过一抹宠溺。 他抱着她往洗手间走去。 蒋南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他他…… 真要跟她一起上厕所么?! “容时你放我下来!”她尴尬又气愤,羞恼低叫。 他置若罔闻。 “放我下来啊!”她急得狠狠捶他的肩。 可她就算是卯足了劲儿捶他,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跟挠痒似的,毫无痛感。 进入卫生间后,蒋南星彻底傻眼了。 她的伤不算严重,没必要铺张浪费搞特权,所以她选的是普通病房。 但她万万没想到,普通病房的卫生间里居然是蹲便池。 没有马桶!! 就这? 那金鸡独立的她,怎么上厕所啊? 蒋南星要哭了。 她是真的“急”,都憋好久了。 容时将面带菜色的小女人放下。 “你不出去吗?”蒋南星夹着腿,蹙眉看着随手将门关上的男人。 “你不是邀我一起吗?”他戏谑,故意逗弄她。 “容!时!”她双眼冒火,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见她真的生气了,他才收起玩笑的姿态,“你自己可以? “我可以。”她连忙点头,只求他快点滚出去。 “一只脚也可以?” “我可以!!你出去啊!”她急死了。 “医生的话还记得吗?”偏偏他慵懒闲散,与她的气急败坏大相径庭。 “……” “你的右脚一点儿力都不能使,稍不注意就会撕裂韧带,到时就不是住院观察这么简单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你快出去吧!”她点头如捣蒜,急得伸手去推他。 “很急?”他突然朝她两腿间瞟了一眼。 “……!!”蒋南星当场石化。 他是真的狗啊!! 她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羞愤还是因为内急了。 突然,他的手伸向她的腰间。 “你干吗?”她吓得大叫,靠着洗漱台无处可逃。 “帮你。” 她惊慌失措,“我不要你帮——” “你想再洗个澡?” “容时你够了!”蒋南星崩溃,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在提醒她,再磨叽就该尿裤子了…… 她扭捏的样子令他很不理解,剑眉微挑,“蒋南星,我是你老公,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见过,矫情什么?!” “……!!”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竟让她无法反驳。 最可恨的是他一本正经一脸坦荡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倒真显得她过于矫情了。 “不用你,我自己来!”她红着脸嚷,命令他,“头转过去!” 他淡淡瞥她一眼,头扭向一边。 蒋南星只能忍着羞涩,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笨拙地操作着。 仿若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她解决完了。 而她整个人也已经跟一只煮熟的虾子没有丝毫区别。 从头红到脚! 她羞愤欲死啊!! 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偏生容时这个狗男人却气定神闲,淡定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洗手。”他甚至还提醒她注意卫生。 蒋南星脑子嗡嗡的,像个木偶,听从指令乖乖洗手。 然后他将她抱出卫生间,放在床上。 蒋南星越想越社死,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但在埋之前,她想先弄死他! 容时抬腕看了看表,问,“饿不饿——” “滚。” “什么?”他拧眉。 “你滚!”她抬头,狠狠瞪他。 “好心没好报?” 她气红了眼,“谁要你好心了?我说了自己可以——” “你到底可不可以自己心里没点数?”他抢断,脸色骤冷。 她真是越来大胆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他滚。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第一个敢叫他滚的人。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好吗! 连日来的委屈压得蒋南星喘不过气,被他一凶,情绪瞬间崩塌,忍不住尖锐地叫道,“就算我不可以也不用你管!” 空气凝固。 “蒋南星,别不识好歹!”容时微微眯眸,周身溢满寒气。 此言一出,她犹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顿时就炸了,“对!我就是不识好歹,你找识好歹的人去!” 她这话明摆着是冲着司纯去的,容时也怒了,“你以为我想管你?如果不是爷爷——” “那就别管我!”蒋南星被刺痛了,眼底泛起水雾。 是啊,他肯来照顾她,可不就是爷爷和婆婆逼他来的嘛。 否则她就算是死了,他怕是都不会来瞧她一眼的吧!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可“知道”和他的亲口承认,杀伤力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像只刺猬,对他一通乱扎。 “既不想我管,也不想离婚,蒋南星,那你想怎样?无理取闹也得有个度!”他面罩寒霜,耐性尽失。 无理取闹…… 她的委屈和难过在他眼里就是无理取闹么? 情绪上头,蒋南星心态崩了,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钥匙串就朝着容时砸过去——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滚滚滚滚滚!” 容时身子一侧,轻松躲过。 然而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由外推开。 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噙着如花笑靥,但在看到有东西朝自己迎面飞来时,吓得花容失色。 钥匙串越过容时,直接砸在司纯的脑门上。 “啊!” 第27章 司纯毁容? 司纯惨叫一声,立马双手捂住额头蹲了下去。 容时和蒋南星皆是一愣。 都没料到这大晚上的司纯会来医院,更没想到钥匙串会好死不死的击中了她。 “小纯!!” 短暂的惊讶之后,容时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司纯大步而去。 “好疼……”司纯紧紧捂住额头,眼泪刷地滚落下来,一边喊疼一边放下手,然后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啊!血……阿时,我流血了!” 蒋南星微微一惊。 定睛看去,只见司纯光滑洁白的额头,赫然呈现着一条小口子,正汩汩溢出血丝。 一串钥匙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 蒋南星疑惑。 “阿时,我是不是毁容了?好多血啊,我是不是毁容了啊阿时……”司纯惊慌失措地哭着喊着,一副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没有,只是破了点皮。”容时安慰,剑眉紧蹙。 司纯哭得无助又可怜,泪眼婆娑地看着容时,“阿时,怎么办?如果我毁容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啊……呜呜呜……怎么办啊?” “不会!”容时按压着内心的不耐。 作为男人,在他眼中这么一条小口子根本就不叫伤,但女孩子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容貌,司纯会如此紧张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看着容时和司纯你侬我侬的甜蜜互动,蒋南星眼痛心更痛。 司纯问他如果毁容是不是就不要她了…… 他竟那么坚定地向她承诺——不会!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 藏在被子下的手,狠狠攥紧,蒋南星看不下去了,为了维护自己仅剩的尊严,她努力挺直背脊,面罩寒霜地冲着两人下了逐客令。 “请你们出去!” 要秀恩爱滚远点去秀,别在她面前来恶心她! 她是真的瞧不上司纯的虚伪。 明明一个邦迪就能解决的事,有必要这样哭天抢地吗? 真是…… 贱人就是矫情! 容时扶起司纯,冷厉的目光射向病床上的蒋南星,“你能不能改改你那野蛮的性子?!” 蒋南星笑了,“容时,结婚三年,你今天才知道我野蛮吗?” 脸上的笑容有多美,她的心就有多痛。 因为不爱,她在他眼里,全身都是缺点! 空气凝固。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瞬时坠入谷底。 两人对视,眼神同样冰冷。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司纯见状,立马往火上加了一桶油,委屈地哽咽道,“算了阿时,我没事,你别怪南星……” 为了勾起容时内心的愧疚,额头上的伤,其实是她自己用指甲划的…… 蒋南星冷冷看向司纯。 又来这套!! 能不能换个花样?! 她演着不累她看着都累好吗! “司纯,收起你的假惺惺,不是谁都像你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心盲眼瞎!”终归是忍不住心底的气愤和厌恶,她轻蔑讥诮。 “蒋南星!”容时脸如玄铁。 司纯委屈落泪,“南星,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 “出去!”蒋南星不想再听到司纯的声音,指着门冷喝道。 “南星……”司纯似是被吓到了,往容时身后躲,看起来越发楚楚可怜。 蒋南星被恶心坏了。 “我叫你们滚啊!”她倏然爆发,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 司纯一颤,紧紧揪住容时的衣袖,眼底一片胆怯和无措,仿佛她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 蒋南星受不了了。 被子一掀,她单脚踩地。 作势要亲自撵他们。 容时看了眼蒋南星受伤的脚。 薄唇紧抿,他冷着脸拉上司纯,转身离开。 蒋南星眼底泛着红色的血丝,死死盯着他们大步离去的背影,双手缓缓攥紧。 指甲陷入掌心,很疼,却不抵心里的十万分之一…… 她僵在原地,任由悲伤侵入心底。 须臾,她的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举步维艰地来到窗边。 往下看,锥心刺骨的一幕正好映入她的眼里。 大雨中,容时正脱下外套,为司纯遮蔽风雨。 然后他们依偎前行,那么温馨,那么甜蜜…… 剧痛随着空气侵入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渗透她的四肢百骸,痛得她冷汗淋漓脸如白纸。 唇角缓缓泛起自嘲的苦笑。 她笑自己蠢,笑自己傻,笑自己活该。 活该她伤到体无完肤还放不开这段破碎的爱情…… …… 处理好额头上的伤后,司纯随着容时的步伐来到医院大门外。 “阿时,你在生我的气吗?”司纯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会来这里?”容时抖掉外套上残留的雨珠,不答反问,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司纯的脸上。 司纯委屈呐呐,“你电话关机……” 容时想起,他的手机应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有事?”他剑眉微蹙。 司纯轻咬红唇,犹豫了几秒之后,怯怯地问,“听说……你终止了和赵氏公司的合作?” 赵氏,赵媛媛家的公司。 “嗯。”男人的眸光染上一抹寒意。 “为什么啊?”司纯诧异地叫道,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容时淡淡看着司纯。 司纯心里咯噔一跳。 连忙放低语气,认错讨好,“阿时,我不是要过问你工作上的事,是媛媛她来求我……” 容时突然终止合约,对赵氏来说是致命打击。 赵氏公司经营不善只剩空壳,本想借着与容氏的合作咸鱼翻身,哪知突然噩耗降临,容氏不止终止了合约,还说永远不会再与赵氏合作。 “公司的运作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是阿时,你们原本合作得好好的,这突然终止的话,容氏也会有损失的对不对?”司纯劝着,一副为其担忧的模样。 她倒不是真的想管赵家的死活,而是想来探探容时收拾赵家的真正目的,以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容时能对赵氏下狠手,说明赵氏惹到他了。 如果她能劝得他收手,那便证明她在他心里有着非常重要的分量。 “容氏亏得起!” 容时冷冷吐出五个字。 财大气粗,霸气十足。 劝不动? 司纯微微一怔。 心里泛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她蹙眉,“阿时你是在生媛媛的气吗?” “她配?”容时冷笑。 “……” 不配,不代表不是。 “是……因为南星吗?” 第28章 蒋南星,服个软能死? 她问完,心脏绷紧。 容时脸若寒冰,抿唇不语。 他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真是为了蒋南星吗? 司纯强压着心底的不安,继续为表妹求情,“阿时,媛媛她不是故意的,我问过她了,是南星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她一时气不过才推南星的。阿时,你看南星现在也没事,所以没必要对赵氏赶尽杀绝的,你说对吗?” 容时依旧沉默。 司纯轻轻扯着他的袖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语带撒娇,“阿时,你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放过赵氏啊?” “小纯,我的底线,别碰!” 他终于开口,声线却是极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阿时……”司纯心里微惊。 “走吧,送你回家。”他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外套抖开重新遮到她的头上。 司纯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心里清楚这件事已无转圜的余地,于是聪明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她没有必要为了无足轻重的赵家去挑战他的底线。 不值当! 就算他是为了蒋南星惩罚赵家又怎样,他对蒋南星不过是“责任”而已。 像他这么骄傲的男人,自然是不会容许别人欺负他的“家人”。 媛媛在宴会上把蒋南星推入泳池,就等于当众打了他的脸,他会生气很正常。 所以,她根本无需担心。 蒋南星,等着吧! 要不了多久,你在阿时这里连“家人”都不会是了! …… 住院三天,蒋南星出院回家。 容宅。 陈惠和容兮在医院里陪伴老爷子,家里只有蒋南星一人,偌大的别墅显得格外的冷清。 晚餐过后,蒋南星回房。 跟米诺和颜沁两个塑料闺蜜聊了会天,然后她起身去了卫生间。 三天没洗澡,她觉得自己都快馊了。 普通病房的条件不咋地,只有淋浴,脚受伤的她根本就没办法洗。 她的脚虽然消肿了,但还是疼的,走路什么的都得小心翼翼。 进入卫生间,正当她衣服脱一半时,门突然被打开—— “啊!” 她惊叫,本能地用双臂挡在胸前,花容失色。 她上面只剩文胸了。 待看清男人的脸,她的惊吓转换成怒气。 “你干吗?!”她紧蹙着黛眉,恼怒地冲他嚷道。 容时淡淡地看着一脸防备的小女人,“你说我来卫生间能干吗?” 总不能是来吃饭的! “没见亮着灯么?不会敲门啊!”蒋南星口气略冲,扯过一旁的浴巾披肩上。 她一副防色狼的表情让他心生不悦。 “没这习惯。”他道,径直走向小便器。 进自己房间还敲门? 蒋南星,“……” 见他要拉裤链,她慌忙撇头看别处,脸不可抑止地开始发烫,急喊,“你去楼下!” “给我个理由。” “我要洗澡啊!!”她叫。 “我又不是要跟你抢浴缸。” 从始至终,他都气定神闲,与她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蒋南星觉得心好累。 真是鸡同鸭讲! 他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啊! “家里卫生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就非得上我这个?”她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我喜欢用自己的。” “……有病!!”她噎住,拿厚脸皮的男人没辙,只能哗啦一声将隔断帘拉过来挡住自己的视线。 她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忽略他发出的声音。 只是脸颊,不可抑止地越发滚烫。 容时神色自若地解决完,洗手时,瞟了眼她的裤子,“需要帮忙?” “不需要!”她立马回绝。 可他却像是没听见一般,骨节分明的大手果断朝她的腰间伸去。 “我说不需要啊!”她叫,下意识往后退。 慌乱间她忘了身后有障碍物,若碰上,定得摔跤。 他的手及时勾住她的腰,让她幸免于难。 男人的手停在她的腰间,深邃的目光锁住她的脸,“蒋南星,服个软能死?” 低哑磁性的声音,透着几许无奈。 他的态度明显软化,惹得她顿生委屈。 “你欺负我,凭什么还要我服软?!”她红了眼眶,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容时默默叹了口气。 他弯腰拧开浴缸的水头,再回头帮她褪掉外裤。 “我不用你——” “别闹了好不好?” 她的拒绝消失在他温柔的声音里。 蒋南星的心,狠狠一抽。 委屈和难过排山倒海般袭上心头,将她心里的防御冲垮,溃不成军。 “你就算气我,也别拿自己的身体撒气。”他说,温柔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我没有!”她微哽,撇开脸不让他看到自己快要溢出眼眶的泪。 “你不让我帮,一会儿万一滑倒了,不就是伤害自己了吗?” 她狠狠咬着唇,难受得说不出话。 他越温柔,她就越心痛。 既然爱别人,为什么还要对她好? 他难道不知道,此刻他的温柔于她而言,是裹了糖衣的致命毒药啊! 水满了,容时将小女人打横抱起。 “我不用你——”她激烈地想拒绝。 “你能不能别这么犟?!”他剑眉紧蹙,轻斥。 她崩了,嘶哑着声音压抑地叫道:“容时,我不稀罕你的怜悯和施舍!” 他将她放在水里,然后半蹲在浴缸边上,深深看着她的眼,“南星,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她开朗活泼俏皮可爱,不像现在这样尖锐,敏感,不可理喻。 她垂眸苦笑,凄苦低喃,“因为以前的你也不会这样对我……” 容时哑然。 默默看了她半晌,他起身走出了卫生间。 咔擦。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蒋南星一直强忍的泪,滚滚而落。 她的身子慢慢往下滑,直至整个人没入水中。 泪,融进水里,消散无痕。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可是容时,你是不是忘了,我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啊。 我是为了爱你,才卸下了保护自己的盔甲,生生扒光身上的利刺…… 你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伤我,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罢了。 等哪天我不爱你了,你就伤不了我了…… …… 司纯给蒋南星打电话,约她见面。 蒋南星本不想理会,但司纯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第29章 开价?你给不起! 到了约定的咖啡屋,司纯已经先到一步。 雅间里,司纯正举止优雅地轻轻搅拌着咖啡,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萦绕。 见到她,司纯立马噙着热情的笑靥冲她招手,“南星你来啦,快过来坐,我给你点了你最喜欢的──” “有话直说!我赶时间!” 蒋南星在司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撕掉她的伪装。 司纯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既然如此,索性不装了。 “离开阿时吧!”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凭什么?”蒋南星笑了,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凭他不爱你!” “当初我没有因为他不爱我而拒婚,现在我凭什么要因为他不爱我而离婚?” 司纯噎住,被蒋南星怼得无言以对。 她恨死了,眼底流淌着怨毒的寒光,藏在桌子下的死死攥紧。 两人冷冷对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开个价吧!”半晌后,司纯挺直腰杆,高傲地说道。 “你给不起!” 蒋南星冷笑,看着司纯的眼神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俯瞰一个卑贱的奴婢。 “你──”司纯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心里更恨了。 她和蒋南星之间,一直以来都是她处于劣势。 蒋南星的家世比她好,更是聚万千宠爱于一身,活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不像她,只是家族里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所以她从小就妒忌蒋南星。 妒忌她的美貌和性格,妒忌她有父母的疼爱,更妒忌身边的朋友都更喜欢她。 司纯强装镇定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后以一种施舍的口吻说道:“蒋南星,只要你肯离婚,我可以同意让阿时多给你一些赡养费。”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一毛钱都别想得到!!”司纯怒,恶狠狠切齿。 “呵~”蒋南星看司纯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抬腕看了看表,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准备走人。 却在这时,司纯突然快速瞟了眼咖啡屋的入口,然后立马转变了态度。 由阴冷嚣张变成了凄楚可怜。 “南星,你就成全我们吧,我和阿时是真心相爱的!” 司纯一秒入戏,红着眼眶焦急地横过桌面去拉蒋南星的手,楚楚可怜地苦苦哀求。 蒋南星双手一缩,拒绝司纯的碰触,嫌恶得仿佛她的手上沾满了病毒。 “司小姐,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吗?不受法律保护的爱,狗屁不是!”她冷笑,字字如刀。 面罩寒霜的蒋南星,语气冷厉,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尤其是司纯正红着眼眶泫然若滴的当下。 不知情的,便会以为是蒋南星在欺负她。 “你!”司纯气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好不可怜,“南星,你抢得走阿时的人也抢不走他的心,何必呢?而且你已经霸占他三年了,还不够吗?” “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我可以霸占他一辈子,你管得着吗?”蒋南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司纯表演。 “不!我才应该是他的妻子,是你!是你拆散了我们!”司纯突然激动地叫道,双目含恨。 “……?” “蒋南星,你的心为什么这么恶毒?你明明爱的是景弋,为什么还要跟我抢阿时?!” “出门忘吃药了?”蒋南星挑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一脸愤慨的司纯。 司纯双目通红,悲愤控诉,“如果三年前不是你向爷爷通风报信,我和阿时就不会被迫分开!” “你说什么?”蒋南星黛眉蹙起,一脸莫名,“我向爷爷通风报信?报什么信?” “蒋南星,你不用再装了,我和阿时私奔那天,就是你向爷爷告了密,所以阿时才会被爷爷抓回去的!” “我——” 呯! 隔壁的小包间突然传来一声大响,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接着,她们的包间门被哗啦一声狠狠拉开。 蒋南星转眸,即撞进一双充满愤怒的黑眸…… 是容时。 高大的身躯弥漫着刺骨的寒气,他脸如玄铁,目光阴鸷,眼底风起云涌乌云密布。 蒋南星愣住。 “阿时!”司纯立马朝着容时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眼泪适时而落。 “小纯说的是真的吗?” 容时阴冷吐字,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蒋南星的眼睛。 蒋南星腾地站起,“当然不——” “是真的!阿时,我可以为我说的每一个字负责!”司纯急急抢断,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容时叱问,整个人冷如三九寒冰。 “我没有!”蒋南星用力摇头,深感冤枉。 “你有!南星,我只将要和阿时私奔这件事告诉过你一人,所以除了你还能有谁?”司纯尖锐地叫着,将委屈愤怒演绎得入木三分。 “你告诉过我?司纯,信口开河也得有个度!”蒋南星气笑了,微眯着双眼冷冷盯着司纯。 司纯不敢与她犀利得可以穿透人心的目光对视,抬眸对着容时狠狠哽咽,“阿时,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当年没能一起走,就是因为南星从中作梗……” 容时的薄唇抿成一条阴冷的弧线,眼底的冰与火在疯狂碰撞。 蒋南星,“我为什么要从中作梗?” “因为你想得到阿时,你想做容家的少奶奶!” “司纯,你不觉得你的话漏洞百出吗?”蒋南星怒极反笑。 司纯一怔,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慌乱。 漏洞百出? 她有说错什么吗? 应该没有吧…… “刚才你说我深爱景弋,既然我爱景弋为什么还要拆散你们?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专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蒋南星冷冷讥讽。 当“我深爱景弋”这几个字从蒋南星的嘴里说出来的那瞬,容时的脸,已冷到没有丝毫温度。 “你是不爱阿时,但你爱容家的财产!” “你说什么?”蒋南星嘴角抽搐,无语到极点。 “三年前如果不是你嫁给了阿时,你觉得你家的公司能安然度过危机?”司纯嗤笑道,任何一个能踩蒋南星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司纯的嘴脸她真是看够了,蒋南星直接转眸看向容时。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觉得我嫁给你是为了钱?” 第30章 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她吗? 她是笑着问他的,只不过那笑容里,满是苦涩。 容时薄唇紧抿,不语,只是冷冷看着她。 司纯唯恐容时心软,一个劲儿的煽风点火,“事实摆在眼……前啊。” 本是理直气壮的声音在接收到蒋南星阴冷的瞪视后,音量直线下滑,变成了嘟囔。 蒋南星根本不屑理会司纯,她在意的,只是容时的态度。 “你真觉得是我向爷爷告的密?”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泛着一抹希冀。 她在祈求,祈求自己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恶毒不堪…… “阿时,真的是她——” “你闭嘴!!” 蒋南星倏地冲着司纯怒吼。 她真是受够了司纯的挑唆。 司纯佯装害怕,躲到容时身后寻求庇护。 蒋南星吼完惊觉自己失控了。 她的情绪一直被司纯牵着走,这样太被动了。 深吸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冷厉地盯着司纯,“你说是我做的,证据呢?凭你空口白牙?” 司纯从容时身后探出头来,眼底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寒光,嘴上却怯怯道:“南星,我本想给你留点颜面的——” “证据!”蒋南星大喝,不想听其假惺惺的废话。 “爷爷就是最好的证据!” “……?” “你现在就可以给爷爷打电话,亲口问问他,当年是不是你告诉了他我和阿时私奔的时间和地点。”司纯挺直腰杆,胸有成竹地说道。 蒋南星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机,拨通爷爷的电话,且打开免提。 很快,电话接通—— “爷爷!” “星丫头啊……” “当年阿时和司纯私奔,是我告诉你的吗?” “怎么好好问这个?” “是不是我向你告的密?!” “嗯,你给我发的信息,丫头你忘了?” “我没——” 司纯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挂断。 空气凝固。 蒋南星怔在当场,如遭雷劈,爷爷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回响。 这怎么可能呢?! 司纯在诬陷她,当年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私奔,更别说什么时间和地点了。 可…… 爷爷为什么也说是她? 爷爷不可能骗她,更不可能会陷害她的啊。 蒋南星狠狠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蒋南星,你现在总没话说了吧!”司纯冷哼道,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不!不是我,我没有!” 她猛然回神,抬眸看着容时,摇头否认。 饶是她再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慌乱了。 在爷爷的“证词”下,她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无力感。 “南星,爷爷都承认了,你还狡辩有意思吗?”司纯步步紧逼,在容时看不见的角度,向蒋南星投去得意和挑衅的眼神。 蒋南星深深看着脸色阴沉的男人,急急解释,“容时,真的不是我,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离婚吧!” 男人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三个字,将她未说完的话生生堵在了嘴里。 蒋南星整个僵住。 时间在这一刻禁止不动,空气在这一刹凝固成冰,心,在这一瞬碎成了渣…… 他不信她! 他只信司纯的话! 蒋南星凄凉地笑了,“容时,你我夫妻三年,你对我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是吗?” “我只相信事实!”他冷漠地睨着她,字字如冰。 “事实是我没有!!”她倏然大吼,攥紧双手近乎歇斯底里。 “我会尽快把离婚协议给你!” 冷冷抛下一句,容时拉上司纯转身走人。 似是已经厌恶她厌恶到连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蒋南星的心脏如被千万根细针刺入,疼得密集又剧烈。 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她想为自己辩解,可毫无血色的唇瓣几经蠕动,却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他不信她,说再多又有何用?! 此刻的容时脸色有多冷,心里就有多怒。 她一再触碰他的底线,已是让他忍无可忍。 欺骗他,算计他,她简直是罪无可赦! 如果没有她的告密,他和小纯就不会分开,那样小纯也就不会被迫嫁人,更不会被毁了整个人生。 而他,也就无需背负愧疚的枷锁…… 眼睁睁看着容时和司纯手拉着手离去,蒋南星僵在原地。 缓缓的,她笑了。 可同时,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如下疯了的雨,怎么也止不住。 …… 容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 容时开完会,一边跟助理小武交代接下来的工作,一边推门而入。 抬头,却见爷爷正面罩寒霜地坐在那张本属于他的老板椅上。 小武见老爷子脸色不对,很识趣地抱着文件溜了。 “爷爷。” “别叫我爷爷,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孙!!” 容时刚开口,就被爷爷一通严厉呵斥。 微微拧了拧眉,他抿唇不语。 “你的翅膀硬了,我这把老骨头入不了你的眼了,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是吧?”老爷子怒喝, “爷爷,这是公司。”容时伫立在办公桌前,淡淡提醒。 “公司又怎样?我是你爷爷,在哪儿我都能训你!”老爷子倚老卖老,冷冷剜了孙子一眼,怒斥道:“你说说你,马上就是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知所谓,你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鬼迷了?!” “是南星跟你说什么了吗?”容时剑眉微挑,唇角浮现一抹讥诮。 “她能跟我说什么?她哪次不是包庇你?!”老爷子没好气,瞪着孙子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爷爷,你不用帮她隐瞒,如果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怎么会来公司对我兴师问罪?” 当年她能向爷爷告密,那么今天会向爷爷告状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你——”老爷子气结。 “爷爷,我知道你很喜欢南星,但你不能把你的喜好强加在我的头上。”容时脸色冷然,不急不躁,淡淡地说道。 老爷子一听这话又怒了,“我的喜好?什么叫我的喜好?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她吗?” “没有!” 他回答得极快,几乎是在爷爷话音落下的那瞬就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道。 啪嚓! 门外有什么掉在了地上。 第31章 离婚协议书 爷孙俩同时一怔。 容时蹙眉,心里咯噔一跳。 大步走向门边,拉开门。 只见办公室门口的地上铺满了褐色的咖啡渍及碎成了片的咖啡杯。 满地狼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蒋南星蹲在地上,慌乱地扯出抽纸去擦拭地板上的咖啡渍,嘴里不停地道着歉。 她的手不可抑止地颤抖着,想控制,却适得其反。 越控制,抖得越厉害。 听到“没有”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的那一瞬,她痛得只想逃…… 哪知一转身就撞上了来送咖啡的女秘书。 杯子碎了满地,一如她的心。 秘书也被狠狠吓了一跳,连忙阻止蒋南星,“没事没事,容太,是我的问题,我来就好。” 抽纸被秘书抢走,蒋南星缓缓站起,垂着眼睑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自言自语般喃喃,“真的很抱歉……” 真的很抱歉,一厢情愿地爱你那么多年。 真的很抱歉,让你辛苦忍我这么久。 真的…… 很抱歉!! 容时剑眉紧蹙,看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茫然无措的蒋南星,心脏狠狠一抽。 娇蛮的小公主,何曾这样失魂落魄过? 蠕动薄唇想说刚才那句“没有”并非他的真话,而是被爷爷逼急了的口不择言…… 但,解释还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了。 她欺骗他,算计他,是事实。 小纯需要他,他得对其负责,更是事实。 所以,就让她那么以为吧。 对大家都好。 “星丫头,你怎么在这儿?”看到蒋南星,老爷子愕然出声,满目的惊讶和担心。 “我……”蒋南星仓惶抬眸,无措地看着爷爷,脸色泛白。 “谁让你把星丫头叫过来的!”老爷子顿怒,冲着儿媳呵斥。 “谁叫您只听她的话呢!”陈惠无奈。 老爷子非得来公司,她拗不过只能带他来,深知祖孙俩的脾气犟得如出一辙,唯恐老爷子又被气出好歹,她只能把儿媳叫过来劝劝架啊。 哪知好死不死,刚到门口就听见不孝子矢口否认对南星没有一丝喜欢。 “混账!”老爷怒斥,随后连忙一脸心疼地看着孙媳,试图帮孙子遮掩罪行,“星丫头,刚才……” “爷爷,我们回医院吧。”蒋南星抢断,眼含乞求。 她想离开,不想再待在这里,一秒都不想。 她觉得这里的空气好稀薄,她快窒息了。 “不行!我今天得好好教训一下这臭小子!”老爷子不肯走,怒气腾腾地瞪着孙子。 “爷──” “爷爷!!”蒋南星倏然大喊一声。 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她。 喊完惊觉自己失控了,她慌忙垂下眼睑不让大家看到她泛红的眼眶,乞求,“求您了,跟我回医院吧。” “星丫头啊,爷爷是心疼你──” “那就别让我担心了,好吗?爷爷!”蒋南星抬眸恳求,情绪濒临崩溃。 看着孙媳红通通的双眼,老爷子心疼又愧疚,妥协了。 伸出手,让孙媳过去扶他。 蒋南星越过容时进入办公室,搀扶着爷爷径直走向电梯。 当她再次从他身边越过,容时感觉到了从她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悲伤和孤寂……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他。 一眼都没有! …… 御景湾 蒋南星窝在阳台的吊床里,一夜未眠,枯坐到天亮。 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却驱不走她心底那锥心刺骨的寒意…… 楼下铁门缓缓打开,熟悉的豪车驶了进来。 是容时回来了。 蒋南星起身,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进入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目红肿,憔悴得跟鬼一样…… 不! 她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他的残忍! 她可以输! 但不能输得太狼狈! 毕竟,无人心疼你,可怜给谁看? 洗脸,化妆,她努力把自己变回曾经光鲜亮丽的模样。 收拾好自己之后,蒋南星下楼。 容时正站在客厅里,听到脚步声,抬眸朝她看去。 她站在台阶上,与他冷冷对视。 容时心情复杂。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无数次他回家时,她噙着甜甜的笑靥从楼梯上奔过来跳到他怀里的画面…… 以前,他们真的很甜蜜。 蒋南星目光移动,落在茶几上的文件上。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下楼,她挺直背脊走向沙发,坐下,拿起文件。 当《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映入眼帘的那瞬,即便有心理准备,她的心,还是被狠狠刺痛了。 忍着痛,她翻开协议。 “还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我尽量满足你。”容时开口,打破令人心慌的沉默。 今天的她,太冷静。 冷静得让他不适应,让他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蒋南星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看协议,仿若他不存在一般,将他无视得很彻底。 当看到赡养费一栏上那笔庞大的数字时,蒋南星笑了。 这么多钱啊? 他可真大方!! 拿笔,划掉。 “南星——”容时大惊。 “你的钱,我不稀罕!!”她冷冷吐字。 容时噎住。 “这房子……”蒋南星抬眸,环顾了一圈四周,再次坚定划掉,“我也不稀罕!”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家,这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 有温馨的,有甜蜜的,有幸福的…… 曾经有多眷恋这个家,那么此刻就有多难忍。 “南星!”容时狠狠拧眉。 她什么都不要,这婚还怎么离? “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不稀罕!”她说着,将所有与钱沾边的东西都划掉。 同时她找到签名处,果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她落笔的那一瞬,容时的心脏狠狠一抽。 竟有种想要把笔给她抢走的冲动…… “字我已经签好了,你可以随时拿去民政局生效。”蒋南星盖上笔帽,将签好的协议丢到他面前。 “南星,赡养费是你应得的!”容时很纠结这个问题。 她什么都不要以后怎么生活? “留着给你的小纯买钻戒婚纱吧,就当我送她的!”蒋南星冷笑嘲讽,然后转身上楼,“我会在三天内从这里搬出去——” “蒋南星!!”他怒了。 她回头看他,目光淡漠而疏离。 “你非得这样跟我划清界限吗?”他恼火,俊脸阴沉。 “不然呢?” “做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我不跟死人做朋友!” 第32章 她说,我们离婚了 “……?” “前任在我这儿,就是死人!”她淡淡吐字,目光平静淡然,无恨,无爱。 “!!”容时满脸黑线。 他是被骂了么? 这么狠的吗,竟咒他死? 蒋南星转头继续往楼上走,看似步履平稳,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如同赤脚踩在炭火上…… 痛入骨髓,却无路可退。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不肯离婚吗?” 楼梯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淡漠地看着依旧伫立在原地的他。 容时心脏一紧。 “因为我爱过你。”蒋南星说。 她的语气平静,语速不急不缓,像是在述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南星你……”他狠狠皱眉,心,漏跳了一拍。 “又不信是不是?没关系,不信就不信吧,反正……”她笑了笑,淡淡的声音显得有些虚无缥缈,“现在已经不爱了!” “……”容时僵住。 他看着她继续往楼上走,那坚定而决绝的步伐,仿佛正从他的世界里,一步步撤离…… 蒋南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回到房后,她再也撑不住了,虚脱地背靠着门板,缓缓蹲了下来。 与此同时,晶莹剔透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爱他那么痛,为什么决定不再爱他还是这么痛? 就好像,他已经融入她的身体里,想要分开,她就必须拆骨剥皮…… …… 当林沐阳和柯言到达零点酒吧时,容时已经喝掉单瓶威士忌了。 “我去!你这一个人都快干了一瓶了诶,我俩再晚来一会儿,是不是只能舔你的空瓶子了?” 林沐阳一屁股坐在容时对面,噙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打趣道。 可话音刚落就被柯言轻轻踢了一脚,这才发现好兄弟的不对劲儿。 “南星签字了。” 不待他们询问,容时在又狠狠灌了一杯酒后,闷声说道。 林沐阳和柯言皆是一怔。 “她同意离婚了?”柯言浓眉轻拧。 “嗯。” “所以你这是在庆祝么?”林沐阳嘲弄道。 可看他这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啊,倒像是借酒浇愁好伐。 容时看着杯子里的酒,脑海里却浮现出蒋南星站在楼梯上淡淡看他的模样,“她说……” “她说什么?”林沐阳追问,一脸好奇。 容时抬眸,布着淡淡血丝的双眼满是困惑,“她说她爱我,你们信么?” “你呢?你信吗?”柯言淡淡反问。 “我不信!” “那我们信不信还重要吗?” 容时噎住,无言以对。 狠狠皱着眉头,想了想,他还是摇头,“她不可能爱我!” “没看出来啊,原来容大少骨子里是这么的自卑。”林沐阳捻了颗葡萄丢嘴里,调侃道。 “滚犊子!”容时骂。 没见他烦着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和南星结婚都三年了,就算养条狗也能培养出深厚的感情了好吗!” “你骂谁狗?”容时怒,朝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林沐阳一脚踹过去。 林沐阳轻松躲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比喻!大哥,懂不懂什么叫比喻?!” “可是没道理啊,她明明爱的是——” “他要回来了。” 容时话音未落,柯言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谁?”容时一愣,没反应过来。 “景弋要回来了。” “……”容时呼吸一窒。 所以,她突然这么爽快的签字离婚,是因为顾景弋要回来了? …… 另一个包间里。 “干嘛呀?现在离婚的是我,你俩一脸愁云惨雾的干啥?” 蒋南星看着坐在对面沙发的米诺和颜沁,失笑道。 “星宝,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我和沁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对呀对呀,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米诺和颜沁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闺蜜,心里均有着深深的担忧。 “我不难受,谁说我难受了?”蒋南星矢口否认,努力微笑。 “星宝……” 可她越是这样强颜欢笑,米诺和颜沁就越是心疼。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就离个婚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想通了,真的!”蒋南星用力抿了抿唇,挺直背脊很认真地说道。 她在努力的向闺蜜保证,就算没了容时,她也会好好的…… 虽然会痛,会哭,但她肯定能好起来的! “星宝——” “走走走,我们去外面跳舞!”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坚强会崩溃在闺蜜的安慰之中,连忙外套一脱,拉上两个闺蜜就往外面大厅的舞池走。 没有什么不开心是一曲热舞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曲! 跳到筋疲力尽,跳到大脑虚空,那样她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 “阿时,你怎么喝这么多啊?我知道你今天开心,但是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 蒋南星一拉开包房的门,就听到一个熟悉到令她作呕的声音。 抬眸一看,对面包房的门口正站着容时和司纯。 容时似乎喝了不少,司纯一手帮他拿着外套,一手虚扶着他。 冤家路窄! 蒋南星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可她的心,还是疼。 开心…… 是啊! 她终于签字了,他终于自由了,他和司纯也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他如愿以偿,怎能不开心! 只是这么开心为什么不去吃个烛光晚餐庆祝呢?非得跑到酒吧来膈应她? 老天爷,我都愿意放手了,你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伤害我呢?! 当蒋南星从包房走出来的那瞬,容时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一股愤怒的火花在空气中炸开。 “你来这里干什么?”容时冷冷盯着蒋南星,剑眉紧蹙,厉声质问。 “来这里能干吗,当然是寻欢作乐啊!”米诺挺身而出,挡在闺蜜面前,苦大仇深地瞪着容时和司纯。 一对狗男女!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此刻容时的眼里只有蒋南星,其他人全是空气。 在看清她的穿着之后,他的胸腔里就燃起了一股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皮质小背心加火辣超短裤,将她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优点展露无遗…… 一个女孩子,穿这么露,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了? “她穿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颜沁也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呛声道。 两人像左右护法一般,将闺蜜牢牢护在身后。 “跟我回去!” 容时怒,将颜沁和米诺拨开,一把抓住蒋南星的手腕。 “我们离婚了!” 第33章 蒋南星被扛走 蒋南星蹙眉看着怒发冲冠的男人,冷漠地说道。 换言之—— 你管不着我了! “法律没生效之前,我们就还是夫妻!”容时闻言越发恼火,将她用力一扯。 她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拽得狠狠扑进了他的怀里。 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痛得她瞬时红了眼眶。 蹙眉,眼底火光骤起,她切齿,“放手!” 容时的大脑被酒精侵蚀,言行举止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从知道顾景弋要回来后他的心里就莫名憋着一股火,此刻见蒋南星一身的热辣装扮以及还对他冷脸相向,不由更是火冒三丈。 于是他大脑一热,弯腰就将她抗在了肩上。 转身大步流星地往酒吧出口而去。 他的动作又快又突然,等米诺和颜沁反应过来时,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厅的人群里。 米诺和颜沁下意识要追,却被打完电话回来的柯言阻止了。 …… 天旋地转。 柔软的腹部被男人硬邦邦的肩膀硌得无比难受。 他的步伐又大又急,颠得她的胃阵阵翻涌。 快吐了。 她气得攥起拳头往他后背狠狠地砸,可他像是没有痛感似的,毫无反应。 她想骂却不敢骂,胃太难受了,怕自己一张口,就会真的吐出来。 吐他一背无所谓,但她不想自己太狼狈。 就在蒋南星难受得忍无可忍时,他终于将她放了下来。 然而她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他近乎粗鲁地塞进了车子里。 “容时你混蛋!” 蒋南星被男人一系列的骚操作搞得头晕目眩,一边艰难地从座椅上坐起来,一边破口大骂。 她气得恨不能撕了他。 然而他并未上车。 “停车!”蒋南星大吼,同时去开车门。 可车门已经上锁,根本拉不开。 “我叫你停车啊!”蒋南星冲着小武怒吼,攥紧拳头哐哐地砸车窗。 小武吓得冷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喘,只管把车往前开。 没想到以往平易近人娇俏可爱的容太,发起火来竟这般凶悍骇人。 “容时你混蛋混蛋混蛋!!” 眼看车子启动,蒋南星气得歇斯底里地尖叫。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想用眼神去凌迟那个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男人,却愕然看到他把司纯拥在怀里…… 就在酒吧门口,他和司纯紧紧相拥。 整个人瞬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满腔的怒火熄灭,全身的力气抽离,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蒋南星死死盯着相拥的两人,直至车子驶离,再也看不到了为止。 她像具没了灵魂的木偶,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坐着。 脑子里,全是容时抱着司纯的画面…… 清晰又残忍。 缓缓的,她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凄楚的苦笑。 真是…… 不死心都不行啊! 转眸,看向窗外,璀璨的灯火从眼前一一掠过,有什么从眼里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心,已痛到麻木。 …… “阿时!!” 将蒋南星塞进车内,容时想跟着上车,却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道焦急的呼喊。 他立马收脚,关上车门,抬手往驾驶座的车窗玻璃叩叩敲了两下。 助理小武会意,立马锁窗锁门,启动车子。 容时敲完玻璃就朝着追出来的司纯大步迎上去。 他竟气得忘了司纯的存在。 “阿时……啊!” “小心!” 司纯追着喊着,看到容时放弃上车朝自己走来时,突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容时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扶。 她便稳稳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差点摔了。 她故意的! 司纯“惊魂未定”,紧紧抱住容时的腰,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阿时,吓死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哭意,将楚楚可怜演绎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她看向正好从他们身边开过去的豪车,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冷笑,朝着车内正死死盯着他们的蒋南星投去嚣张又得意的一瞥。 想跟她斗? 呵! 不自量力!! 瞧瞧,她不过是喊了他一声,他立马就抛弃她走向了她。 由此可见,在阿时的心中,她司纯才是最最重要的! 无人能比!! “没事了。”容时一边将司纯从自己怀里轻轻推出,一边看着远去的车子,心不在焉地安慰道。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寒气逼人。 “阿时,你的衣服。”司纯适时送上外套给容时,并撑开了雨伞,“就知道你没带伞,所以我——”给你送伞来了。 “我有车!”容时道。 要什么伞! 司纯嘴角的笑靥僵了一下。 但她并未觉得他有别的意思,只当他是太直男了。 “好吧好吧,是我想你了,总行了吧。“司纯撒娇道,羞答答地瞥了他一眼,“你真讨厌诶,非要人家说这么明……” 容时朝着马路边走去。 司纯见状连忙跟上,嘴里不满地娇嗔,“阿时,你别那么快呀,我都跟不上了。” “抱歉。”容时随口应了声,来到计程车站台,目光搜索着过往的计程车。 “南星她没事吧?”司纯假惺惺地问。 她想到刚才容时扛着蒋南星离开而把她抛在后面的事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蒋南星真是个心机婊! a市那么多酒吧,她就非得来零点? 呵!肯定是她知道零点酒吧是阿时的兄弟开的,也知道他们几个每次出来喝酒都是在零点,所以故意来这里“碰瓷”。 还穿成那样惹阿时生气,故意吸引阿时的注意力。 简直是不要脸到极致! 司纯越想越气,恨得脸都快扭曲了。 “她没事。”容得淡淡答道。 “阿时,你不该对南星这么粗鲁的,她是女孩子,你对她这么凶,她会难过的。”司纯将恨意压下,声音变得格外温柔,苦口婆心地劝道。 容时的注意力,全在来往的计程车上。 “虽然你们不是夫妻了,但她永远都是我们的家人,阿时,我知道你一直都把南星当妹妹,你放心,以后我也会把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的。” 中午他们一起吃饭,他的公文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文件撒了一地,包括那份他和蒋南星的离婚协议。 第34章 顾先生,欢迎回来! 她先一步捡起了那份协议,看到了蒋南星的签名。 她高兴坏了! 而他似乎是急着把协议拿去给律师,饭都没吃就走了。 “虽然她处处针对我,但我想那只是因为她对我有误会,我相信她很快就能醒悟的。”司纯继续劝着,将善良大度演绎得入木三分,“所以阿时,你就别生她的气了,她只是被宠坏了而已,并非故意欺负我的。” 终于,来了一辆空车。 容时伸手拦下。 他拉开车门,微微侧身。 司纯见状,噙着幸福甜蜜的笑靥,心安理得地先上了车。 这个男人,对她永远都是这么温柔绅士。 呯! “十里香都。”容时关上车门,对司机说道。 同时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大钞递给司机,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阿时?”司纯瞠大双眼看着站着站在车外的男人,满目错愕,“你、你不送我回去吗?” “我还有事。”容时淡淡吐出一句。 “可是……” 还不待司纯反应,计程车便快速融入了车流之中。 …… 次日。 蒋南星从梦中惊醒,习惯性地伸手摸向身边的位置。 空空如也,一片冰冷。 她转头看向窗外,天际已泛白。 所以…… 他昨晚没回家?! 她不死心,翻身下床,连鞋都没顾得及穿,赤脚往外走。 一连推开三间客卧的门,却都不见他的身影。 他果然一夜未归!!! 心里那一簇本就微弱的希望之光,瞬间熄灭。 蒋南星像具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主卧,苍白憔悴的脸上浮现着凄惨的苦笑。 呵~ 蒋南星,你还在奢望什么啊?! 醒醒好吗! 他当然不会回来啊! 他和司纯终于可以双宿双栖了,他们恩爱缠绵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回来? 别再犯傻了好吗? 他不爱你,他的心里只有司纯,你这样为他卑微懦弱患得患失,一点儿都不值得! 爱人七分满,三分给自尊啊! 所以,别再委屈自己了!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的自己,她在心里拼命地劝导着自己。 越劝,心越痛。 其实大道理谁都懂,可当真正割舍的时候,却并不是谁都能潇洒转身的。 突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 容时从书房的沙发上醒来。 头痛欲裂。 昨晚喝得有点多,回来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 他在主卧的门口站了多久,内心在进与不进之间就挣扎了多久。 在酒吧门口已是闹得很不愉快,若进,必然又会爆发争吵。 他不想跟她吵。 想着彼此都需要空间冷静一下,所以最后他选择进入书房。 他心情烦闷,抽了很多烟,然后困意来袭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一睡,就睡到现在。 扶额坐起,容时狠狠捏了捏酸胀的眉心,稍作休息后起身向外走去。 走向主卧,见门大开着,他进去一看却不见蒋南星的人影。 他蹙眉。 人呢? “南星?”他唤。 没人回应。 “南星?蒋南星?” 他将别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却就是不见她的身影。 一向爱睡懒觉的她,这么早能去哪儿? ——我会在三天内从这里搬出去。 脑海里突然冒出她签字时说过的一句话。 容时心里咯噔一跳,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楼上。 冲进衣帽间,他一鼓作气打开所有橱柜的门。 呼~ 看完后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还好! 她的衣物都还在。 …… 国际机场。 出站口。 鱼贯而出的人群中,一个高大挺拔俊逸非凡的男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在接机人群中搜索。 环视一圈,却并未找到自己想看到的那抹俏丽身影。 顾景弋深邃好看的双眼黯了下来,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突然,后背一股猛力撞了上来。 有人跳到了他的背上。 他下意识伸手一捞,托住她的臀,将她背了起来。 唇角,泛起宠溺的笑。 “嘿!这位先生,需要接机服务吗?” 俏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如既往的好听。 顾景弋心都快化了,唇角的笑无限扩大,“现在的接机服务都这么特别吗?” “蒋氏独创,你值得拥有!”蒋南星傲娇地喊道。 顾景弋松手,蒋南星顺势往下滑,站定。 他转身,修长的食指微微弯曲,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尖,轻啐,“还是这么皮!” “皮皮更健康。”她冲他挤眉弄眼,狡黠又可爱。 玩笑开完了,她脸色一正,向他张开双臂,“顾先生,欢迎回来!” “谢谢!”他抱了抱她,目光灼灼,满心欢喜。 “我车在外面,走吧。”她说,然后率先往前走。 顾景弋拿出手机。 “想吃什么?火锅好不——你干哈?偷拍我?” 蒋南星边说边回头,当看到顾景弋正用手机对着她时,噘嘴娇喝道。 “你哥给我的任务。”顾景弋轻笑。 他和蒋丞在国外开了一家公司,回来时,阿丞交代,多拍几张妹妹的照片发给他。 “我又不收你肖像费,你躲躲藏藏的拍我干啥?不知道偷拍的十张有九张都惨不忍睹么!”蒋南星娇嗔道,然后走回他身边,主动将脸凑进镜头里,“来吧顾先生。茄~子~” 一会儿后,蒋南星拿过顾景弋的手机挑照片。 “诶诶,这张不错,我要我要。”她选定一张,发到自己手机里。 然后她用这张合照发了一个朋友圈。 文案—— 小顾子,欢迎回归! “啧~这姑娘真美!” 蒋南星双眼发光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臭屁地自夸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顾景弋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 “顾先生你真有眼光!哈哈哈哈哈……”小女人将手机放回小包包里,开怀大笑,被哄得很开心。 “南星。”他突然轻轻喊她。 “嗯?”她眉眼弯弯,心情大好。 “你手机又响了,不接吗?”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包包上。 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均被她偷偷摁断,他都看到了。 蒋南星脸上本是开心的笑靥瞬时一僵。 但她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眯眯地摇头。 “不接,诈骗电话。” …… 第35章 不许她搬走 她明明笑得很甜,可顾景弋却读懂了她眼底的难过和委屈。 “不开心?”他站定,深深凝睇着她。 蒋南星心脏狠狠一抽。 差点没绷住。 她已经那么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悲伤了,为什么还是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呢? 曾经的她,就是这么欢脱的性子,调皮狡黠,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小活宝,像个小太阳般温暖地照耀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自从容时提起离婚的那天起,快乐就一点一点的从她的骨子里脱离。 她就像个孩子,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 她不再无忧无虑,亦不再发光发热。 她学会了掩饰悲伤,学会了强颜欢笑,学会了伪装自己的情绪。 蒋南星慌忙撇开视线假装看别处,语调轻快,“没有啊,你回来了我高兴着呢。” 她不敢与他对视,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 顾景弋和她亲哥既是合伙人也是好兄弟,如果被他知道她被容时欺负了,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亲哥的…… 不! 她不能让哥哥知道她过得不好! 打脸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哥哥为她担心。 毕竟当初她和容时结婚时,哥哥是不赞成的,而她却一意孤行…… “南星。”顾景弋轻轻唤她。 “嗯?”她匆忙瞥了他一眼又立马垂下眼睑。 闪烁的目光,充分说明了她的心虚。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装。” 顾景弋低声道,醇厚磁性的声音藏着无尽的温柔。 “你好烦啊……” 蒋南星立马掉头快步往外走,转身的那瞬,已是红了眼眶。 …… 容氏集团。 会议室。 当第n遍拨打蒋南星的电话后,容时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脸,冷若寒冰。 会议室内的温度因为他的脸色而骤降。 正在依次向他做月结报告的各部门高管见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面面相觑。 气氛顿时变得紧绷而压抑。 容时目光阴沉地盯着手机。 她疯了吗? 竟敢拉黑她?! 如果不是担心她,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打电话? 不领情他的关心便也罢了,还敢嫌弃? 反了她了! 感觉到下面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容时抬眸,凌厉的目光向众人冷冷一扫。 正在报告的销售经理连忙继续,“呃,这个月我们销售部……” 容时全程冷着个脸。 然后在接下来的会议里,各高管看到他们的大boss每五分钟就拿一次手机。 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放下,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消息。 而每当他把手机放下一次,脸色就更冷一分。 经过一层层叠加,他的脸很快就变得阴沉可怖了起来。 对于高管们的报告,容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现在很纠结,想给蒋南星发微信,但又怕她把微信也给他拉黑。 突然,他发现她在朋友圈有了新动态。 他点开一看,只一眼,火冒三丈! 呯! 容时将手机往桌上狠狠一拍,腾地站起。 脸,已黑到无以复加。 …… 容时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御景湾。 在车库看到了蒋南星的车,知晓她已回来。 他面罩寒霜,开门进屋,见她不在楼下,便径直上楼。 在上楼的途中他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压制着心里的怒火。 然而刚走到主卧门口,他的努力便功亏一篑了。 床上放着行李箱,她正将自己的衣服往箱子里装。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瞬间冲上了头顶。 “你在干什么?!” 容时厉喝一声,冲进去就将蒋南星手里的衣服抢走,往旁边狠狠一掷。 蒋南星吓了一跳。 转头,蹙眉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淡淡吐字,“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干什么?”他目光冷凝,脸若寒冰。 “我说了我会在三天之内搬出去……” “我允许你搬了吗?!”他阴冷吐字,一字一句,霸道至极。 蒋南星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需要你允许!”她神色平静,无悲无喜。 “蒋南星!!”容时狠狠切齿。 她不理他,转身进入衣帽间,继续挑着自己“应该”带走的衣服。 结婚后绝大部分的衣服首饰都是刷的他的卡,她不要。 所以她要带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为什么不接电话?”容时跟在蒋南星的身后,冷声质问。 “不想接。” “为什么把我拉黑?” “你一直打。” “一大早你去哪儿了?” “你管不着。”她抱着衣服从他身边经过,从始至终,对他的态度都是冷漠又疏离的。 “蒋!南!星!” 容时忍无可忍,两个大步上前,将她正想放进箱子里的衣服抢过来狠狠丢床上。 蒋南星蹙眉。 但她并不恼,抬眸淡淡道,“你可以小声一点,我没聋。” “你——”容时气结。 他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憋屈和无力感。 蒋南星是真不懂容时的怒火是从哪来的。 他有什么资格冲她发火? 她是他的出气筒吗? 高兴不高兴都可以吼她凶她? 还是说,他是为了逼她快点离婚,所以她进行这样的言语暴力? 可她不是都已经签字同意了吗?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啊,可能是他太想跟司纯在一起了,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了吧…… “明天九点半,我在民政局等你。”她说。 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他既这么迫不及待想离,那就离吧。 容时炸了。 他危险地半眯着黑眸,眼底寒光四溢,阴冷切齿,“蒋南星,你突然这么爽快离婚,是因为顾景弋回来了,对吗?” 此言一出,蒋南星霍然瞠大双眼。 她一直努力伪装的平静和淡然,瞬时土崩瓦解。 “容时你要不要脸啊?这婚明明是你逼着我离的!!” 她勃然大喝,气红了眼。 容时薄唇紧抿,脸色阴沉。 蒋南星的怒火一被点燃就无法控制了,熊熊燃烧起来。 “是你说是我拆散了你和司纯,是你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提离婚,是你把离婚协议扔在我面前的!!” 第36章 户口本都带好了 她怒吼,声声控诉。 “我没扔。”他蹙眉。 他明明是放在茶几上的,哪有她说的那般行为恶劣? “容时,明明是你背叛婚姻背叛我,你现在还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蒋南星怒不可遏,胸腔急促起伏,“我什么都没要你的,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倒赔你青春损失费吗?” 她突然间的情绪失控,让容时心里也非常不痛快。 “我只是提了一下顾景弋,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他冷笑,言辞间有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醋意。 她发在朋友圈的那条动态,她和顾景弋的自拍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照片里两人靠得很近,而她脸上的笑靥是那么的甜那么的美…… 没点已为人妻的自觉吗? 不懂得和异性保持距离吗?! “你我之间这点破事儿,别把景弋扯进来!!”蒋南星怒道。 “破事儿?”容时脸色阴沉,目光阴鸷地盯着口不择言的小女人,被激怒了,“蒋南星,既然你心里藏着顾景弋,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钱啊!”她冷笑,负气道,“你不是早就认定司纯所说的每一句话了吗?还问我干什么呢?” 她说她爱他,他死也不信。 司纯说她爱景弋,他深信不疑。 呵~ 既然如此,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容时的薄唇抿成一条阴冷的弧线,脸如玄铁。 “既然你只听得进司纯的话,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蒋南星冷笑连连,将行李箱用力一盖,然后抬眸看他,“你不是一直想离吗?行啊,我如你所愿啊,明天九点见!” 说完,她拎上行李箱就往外走。 容时下意识伸手抓住行李箱。 明明坚持要离婚的是他,可现在看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的世界撤退,去到别的男人身边,他的心里竟特别不是滋味。 甚至泛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两人互瞪,寸步不让。 见他没有松手的迹象,她没辙,气得哐地一脚将行李箱踢翻。 然后冷着脸转身就走。 容时看着被踹翻的行李箱,哭笑不得。 她这小暴脾气啊…… “站住!”他冲着她的背影怒喝。 蒋南星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走向对面客卧。 “蒋南星你站住!”他追出去。 呯! 回应他的,是房门被狠狠甩上的声音。 …… 第二天。 蒋南星起床,洗漱好后下楼,看到容时正站在玄关处等她。 “走吧。” 在她下楼后,他淡淡吐出两个字,然后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蒋南星深深吸了口气,下意识抓紧了自己装着所有证件的小包包,默默跟上他的步伐。 很快,黑色豪车驶出御景湾别墅区,融入车流之中。 蒋南星坐在副驾驶,瞟了眼专心开车的男人,在几经犹豫之后,轻声说道:“爷爷那里我可以帮你先瞒着,等他身体好些了再告诉他,但这期间麻烦你和司小姐稍微注意点,别叫他老人家发现了。” 容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等办完手续我会给爷爷打电话,跟他说我要和沁儿她们去旅游,短时间内不会回国,这样他就不会逼迫我们同框,更不会强迫你住在老宅限制你的自由。” 容时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第一次发现,她的体贴周到竟如此惹人讨厌。 突然,蒋南星的手机响了。 “喂。” “你们在哪儿呢?咋还没来?” 电话刚接起,那边就响起容兮很不耐烦的声音。 蒋南星微微一愣,“来哪儿?” “医院啊!爷爷今天出院,我哥昨晚说了,你俩要一起来接他出院的啊。”容兮叫道。 “我跟你哥今天有事——” “我们十分钟就到!” 蒋南星下意识要拒绝,哪知话到一半手机就被容时抢走了。 容时对妹妹说了一句后,直接挂了电话。 “你干吗啊?!”蒋南星狠狠蹙眉,不悦地冲其喝道。 “接爷爷出院。”他淡淡吐字,同时变道,改变前进路线。 她错愕,用力拍了下包包,“我们不是要去民政局吗?我户口本都带好了!” “先接爷爷。” “接了爷爷咱们今天还能离得了?” “那就改天。” “……”蒋南星无语。 默默吸了口气,她按耐住心底的焦躁。 微微侧身,正眼看他,她心平气和地建议道,“要不先去民政局吧,咱们也没有财产纠纷什么的,只是办个手续应该很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她的坚持惹怒了他。 “我说改天,听不懂?!” 他瞥她一眼,冷冰冰的语气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为什么要改天啊?”她心态崩了,皱着眉头烦躁地叫道。 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啊! 她户口本都带上了好吗!! 今天不离万一明天她又舍不得了怎么办? 早死早超生,她不想再受折磨了啊!! 容时,“因为爷爷今天出院,我们要去接他。” “爷爷他出院可以晚一点点,我们办完手续去接他也来得及的!” “你很急?”他瞥她一眼,含沙射影。 “明明是你比较急好吗!”她怒,反唇相讥。 “那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言以对。 …… 医院。 来到爷爷所住的病房楼层,他走在前,她跟在后。 当快到爷爷病房时,容时猛地停下脚步。 蒋南星猝不及防,直接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鼻尖受创,疼得她眼泪花花。 “你又干嘛?”她捂住鼻子往后退,狠狠瞪他,恼火地低叫道。 他却直接动手轻轻捏住她的双颊,“笑。” 蒋南星无语。 “你这样板着脸,是生怕爷爷看不出来我们在闹别扭么?”他说。 “错!”她狠狠挥开他的手,冷笑一声,纠正道,“我们不是在闹别扭,我们是在闹离婚!” 听不得她动不动就把“离婚”二字挂嘴上,他脸色一沉,“为了顾景弋,你现在连爷爷的身体都不顾了?” “容时你有病吧?这跟景弋有什么关系?”蒋南星恨死容时贼喊捉贼的行为了,咬牙怒斥。 “景弋回来了?” 第37章 你吃醋了么? 一道苍老而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响起。 蒋南星和容时立马休战,双双转头。 “爷爷。” “爷爷。” 两人异口同声,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可老爷子哪是那么好唬弄过去的,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二人脸上,“问你们话呢,顾家那小子回来了?” 蒋南星瞟了容时一眼。 容时冷着脸。 “嗯。”她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容兮从病房里探出头来,双眼放光,惊喜又疑惑,“景弋哥回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然后她俏脸一板,瞪着蒋南星,质问,“蒋南星,景弋哥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都发朋友圈了。”蒋南星喃喃,语气略无奈。 “你朋友圈我早就屏蔽了,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啊?”容兮娇喝,气鼓鼓的。 “凭什么给你打电话,让你去当电灯泡吗?” 容时阴测测地吐出一句。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他的脸上。 “哥你吃醋了么?” 容兮惊讶地看着一脸不爽的哥哥,脱口而出。 “咳……”容时差点被口水呛到,狠狠剜了妹妹一眼,呵斥,“不会说话就闭嘴!” 蒋南星也惊了一下。 但随即她告诉自己别多想。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司纯,怎么可能为她吃醋? 别异想天开痴人做梦了! 他对她,顶多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作祟的占有欲罢了。 绝大多数的男人都有着这样的劣根性,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自己十分嫌弃,却也不愿意被别人窥觊…… 老爷子没说话,表情讳莫如深。 气氛因容兮这句话而变得有一丝丝微妙。 好在这时陈惠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走吧。” …… 容宅 “爷爷,我和诺诺她们约好了,过两天要出去旅游,可能会在外面多呆段时间。” 蒋南星剥了根香蕉递给爷爷,噙着笑趁机说道。 “赵院长说爷爷每周都要去医院复查。” 哪知老爷子还没说话,正在看报纸的容时就头也不抬地先冒出一句。 蒋南星蹙眉,用黑人问号脸看着他,“所以呢?” “你不陪爷爷?”他抬眸,目光略阴冷。 “不有你么?” “公司不管了?” “那还有妈和兮兮……” “妈要照看家里,兮兮要考研。” “……”蒋南星噎住,狠狠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的意思就我一个人最闲呗。” “难道不是?”他剑眉微挑,嚣张倨傲的模样很是欠揍。 “容时你——”蒋南星气结。 他是有那啥大病吧! 她在帮他诶,不领情就算了还跟她唱反调? 而且她才不闲呢! 她还有好多设计稿没画好吗! “星丫头不愿陪爷爷吗?” 小两口正剑拔弩张,老爷子适时开口。 蒋南星连忙摇头否认,苦哈哈地笑道:“当然不是啊爷爷,只是我已经和她们约好了……” “可以改期。”容时淡定插嘴。 “……” 狗贼!!! 你到底是几分意思? 蒋南星恶狠狠瞪着气定神闲的男人。 “今天的天气真好。”老爷子看了眼落地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起起身道,“星丫头,陪我去花园晒晒太阳。” “好的爷爷。”蒋南星只得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点头应允。 跟上爷爷之前,她气不过地抓起一个抱枕狠狠砸向容时。 正中脑袋。 男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砸歪,抬眸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 他看报纸的时候习惯戴眼镜,而戴上眼镜的他,整个人看起来高冷又矜贵。 堪称禁欲系的典范。 虽然他很可恶,但不得不说,他真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蒋南星偷偷咽了口唾沫。 匆匆一瞥后连忙收回视线,快步跟上爷爷。 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别沉沦别沉沦,他不值…… ……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丝丝暖意直沁心底。 “星丫头。” “我在呢爷爷。” 祖孙俩并排而坐,惬意地享受着阳光。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老爷子淡淡问道。 “没有啊。”蒋南星心里咯噔一跳,矢口否认,但略显慌张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心虚。 老爷子转头,默默看着孙媳妇。 蒋南星被爷爷过分犀利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目光闪烁不敢与其对视,“爷爷你别这么看着我……” “星丫头,爷爷待你如何?” “比亲孙女还亲!”她立马回答,诚恳而笃定。 老爷子突然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丫头啊,爷爷虽然不希望你和阿时离婚,但爷爷更舍不得你受委屈。” “爷爷……”蒋南星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儿被击中,鼻头一酸,双眼微涩。 “婚姻这种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爷爷不该过多干涉你们,是爷爷错了。”老爷子心疼地看着孙媳,抱歉地说道。 “爷爷您别这么说……”蒋南星瞬间破防。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不孝了,明明答应过爷爷不轻易离婚的,现在却想着先斩后奏瞒天过海…… “如果你们实在过不下去……”老爷子目光一黯,叹息道,“就离吧。” 布满哀伤的声音,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爷爷我……”蒋南星心疼又愧疚。 同时她又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爷爷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确定不是以退为进么? 他可是整个商界公认的老狐狸。 “景弋那小子不错,你和阿时离了婚,他能照顾你我也挺放心的。”老爷幽幽道,眼底的光芒藏得很好。 这话题转得太突兀,蒋南星有点懵,下意识解释,“爷爷,我和景弋——” “这太阳晒得我头晕,丫头,我们进去吧。” 哪知老爷子却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起身就往屋内走去。 看着爷爷离去的背影,蒋南星嘴角抽搐。 呃…… 为什么不听她把话说完? 无奈起身,在随意转眸间,她迎上一道充满恼怒的目光。 不远处,容兮正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她。 …… “不是说前任在你那儿都是死人吗?他顾景弋还没死透?” 在回御景湾的路上,容时总归是没忍住内心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冷冷说道。 “……” 第38章 出车祸了 蒋南星蹙眉。 他喝农药了? 嘴这么毒!! 想反驳顾景弋并非她前任,但他们都要离婚了,过去那些事,说了又有什么意思? 见她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容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蒋南星,我在跟你说话!”他俊脸阴沉,喝道。 “你到底几个意思?”她也火大,没好气地冲他嚷。 她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还先凶上她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什么几个意思?” “我说要和沁儿她们去旅游,你捣什么乱?” “爷爷需要人陪是捣乱?” “谁都可以陪,又不是非我不可!” “爷爷只认你!” 蒋南星眯眸,歪着小脑袋狐疑地瞅着专心开车的男人,“容时,你是不想离婚了吗?” 容时没说话,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那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犹如一盆冷水朝着蒋南星当头浇下,她瞬间清醒。 你想多了蒋南星,他巴不得明天就迎娶他的心上人,怎么可能会不想跟你离婚? 默默吸了口气,按耐住心底那不该有的希冀,她淡淡吐字,“爷爷说他尊重我们的决定。” “什么决定?” “他同意我们离婚。” “不可能!”他平静而笃定。 她蹙眉,略烦躁,“怎么不可能?他亲口跟我说的!” “爷爷不可能同意,我看这是你为了想离找的借口吧。”他忙里偷闲地转头瞥了她一眼,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容时我发现你真的有那啥大病!”蒋南星怒,心态炸裂。 他真是个搞心态的高手啊! 总能三言两语就勾起她的怒火。 阴阳怪气又莫名其妙的狗男人! “你再骂我一个试试。”容时黑眸微眯,危险四溢。 蒋南星深呼吸,目视前方,冷冷吐字,“容时,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以为我想?” “那就请你带上脑子说话!” “你这是不想吵架的态度?”他阴测测地吐字,瞥她一眼。 气氛凝固。 须臾,容时再度开口,“爷爷身体还没康复,离婚的事以后再说。” “呵~”蒋南星气笑了,“你不怕司小姐等急了吗?” 她是真搞不懂他这清奇的脑回路了。 之前死乞白赖的非要离,不惜把爷爷气吐血都要离,现在她同意了爷爷也同意了,他却要以后再说? “那是她的事。”容时淡淡道。 “你不心疼吗?” “那是我的事。” “……!!”蒋南星无语。 车内气压持续低迷,汽车在两人的沉默中持续前进。 相互生闷气的两人,谁也不知道危险正向他们快速逼近…… 御景湾就快到了,来往的车辆也渐渐变少。 突然,对向车道一辆红色轿车猛地越过双实线,司机踩足了油门朝着他们的车狠狠撞来。 “啊!!” 危险来袭,蒋南星惊恐尖叫,本能地想要转过身去保护容时。 可容时比她更迅速,在意识到撞击已无法避免的那瞬,就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嘭!! 两车相撞,发出剧烈声响。 容时的车失了控,一番漂移之后,最后狠狠撞上了路边的绿化隔离带。 蒋南星被安全气囊弹得晕头转向,在彻底昏迷前,看到的是容时额头流着血,紧拧着眉头着急呼喊她的模样…… “南星!南星!!” …… 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蒋南星头痛欲裂地醒来。 睁眼一看,是医院独特的白色天花板。 昏迷前的一幕,涌入脑海。 “容时!!” 她猛地弾坐起来,额头冒汗,惊恐地瞠大双眼。 车祸! 他们出车祸了! 而且容时好像受伤了,昏迷前她看到他的额头流出好多血…… 思及此,蒋南星连忙转头四下张望。 没有看到容时的身影。 心,瞬间高高提起。 他人呢?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的猜想一传达到脑海,蒋南星整个人都是慌的。 呼吸骤然收紧,她顾不得头疼,猛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急得连鞋都忘了穿,赤着脚就往病房外奔去。 “诶小姐,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哦。” 刚出病房,一个护士就冲她喊。 “容时呢?你有看到他吗?”她急问,心脏因恐慌而揪在一起。 护士一脸懵。 “就是我老公,他跟我一起出车祸的,他怎么样?他有没有事啊?” 护士恍然大悟,接着愣了一下,然后神色复杂地指了指某个病房。 蒋南星心里着急,没有注意到护士的表情变化,急匆匆地朝着容时的病房跑过去。 “容时——” 话音未落,她僵在病房门口。 病房里,除了容时,还有司纯。 容时躺在病床上,额头贴着纱布,左臂打着绷带,正被司纯喂药。 司纯满心满眼的心疼,软声细语地哄他慢点喝水,小心呛着…… 气氛融洽得仿佛他俩才是夫妻。 蒋南星默默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满腔苦涩。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可悲可叹的大笑话!! 呵~ 她竟然还担心他。 担心得连鞋都没穿就到处找他。 可他呢? 他正和他的心上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呢!! 是地板太凉了吗? 不然她为什么会感觉整个人像是置身冰窖一般呢? 太冷了! 她是被撞出内伤了吗? 不然为何她的五脏六腑都在撕裂般的疼呢? 太痛了! 当蒋南星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那瞬,容时也看到了她。 正想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却突然看到她光着脚丫子…… 俊脸顿时一沉。 蒋南星就是在他沉脸的那瞬掉头走人了。 她不想留下来自取其辱!! 他一定是觉得她的出现打扰了他和司纯的二人世界了吧。 所以她不走难道要留下来被他当着司纯的面嫌弃呵斥吗? 不! 她不允许自己遭受那样的屈辱! 蒋南星朝着自己的病房走去,挺直背脊,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不是狼狈逃离…… …… 看着蒋南星孤寂又落寞的背影,容时蹙眉。 下意识坐起身来要喊住她,却被司纯摁住了肩。 “阿时,别乱动呀,小心你的伤。”司纯担忧地叫道,满眼心疼。 容时又躺了回去。 司纯笑了,对他的听话表示很满意。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第39章 陈惠骂司纯 容时突然问道。 他的目光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打你电话是护士接的,她说你在手术我才知道你出了车祸,你吓死我了……” 司纯说着早就想好的说辞,红着眼,瘪着嘴,泫然若滴一副担心到极致的模样。 她尽量不与他对视,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转移话题,“阿时,你看你满身血污,我帮你擦擦吧。” “不用——” 容时的拒绝淹没在她的行动中。 司纯进入卫生间,手脚利落地打好水,很快回到了容时的病床边。 “来,我帮你解开。”司纯噙着温柔的笑容,伸手想要去解开容时的衣服。 可当她的手即将触上他胸口的那瞬,手腕被抓住。 “我说不用。”容时脸色微沉,语气虽轻,态度却很坚定。 “为什么呀?”司纯蹙眉,对他的拒绝表示不理解,“我知道你有洁癖,最受不得身上脏了。”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他放开她的手,淡淡说道。 司纯闻言一怔。 随即她明白过来,脸上笑靥更甚。 他是觉得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应该是像护工那种低贱的人做的吧,而她是他的心头宝,自然是舍不得她受累的。 如此一想,司纯满心甜蜜,微微红着脸颊娇嗔道,“瞧你说的,这有什么该不该的,阿时,伺候你我甘之如饴,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愿意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又是那般温柔甜美的模样,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抵抗不了这份诱惑。 但容时不止没有丝毫感动,脸色甚至更加沉冷了一分,“我不愿意!” “阿时,我不怕脏的……”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司纯的笑,僵在嘴角。 她怔怔地看了看他,确定自己是被嫌弃了之后,有些不可置信,眼底划过一抹受伤,“阿时,我在你眼里是别人么?” “谁都一样!”容时冷冷吐字。 司纯心里好受点了。 他是个不屑于解释的人,现在竟然为了怕她伤心而解释。 嗯,他只是不习惯别人碰他,任何人都一样,并非是嫌弃她或针对她一人。 “人家是心疼你,不想看你难受。”司纯撒娇道,媚眼如丝,声音柔得滴水,“我就帮你擦一擦污渍,又不会做别的……” 说完已是一脸娇羞,同时双手又朝着他的胸口伸去。 “小纯,你僭越了!”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过分亲密的举动,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透着不悦。 “啊?阿时你说什么?”司纯不敢置信,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是心疼她才不让她做,而是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保持距离?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沉冷,将她心里的幻想浇灭了大半。 “可是,人家只是想帮你……”司纯轻咬红唇,眼眶微红,委屈升级。 突然,一道冰冷而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 “听不懂人话?” 是陈惠。 “容、容伯母……”司纯一听到陈惠的声音,脸上顿显怯意,底气不足地小声呐呐。 “受不起!请叫我容夫人!”陈惠进入病房,冷冷瞥了司纯一眼。 眼神压迫,十分到位。 言辞间的高高在上,更是让司纯自惭形秽。 “……容夫人。”司纯深感羞辱,低着头缩着肩,委屈地红了眼眶。 “妈。”容时蹙眉,暗示母亲别太咄咄逼人。 可陈惠本就不喜司纯,再加上刚才在外面看到司纯对自己儿子献殷勤的下作模样,更是觉得她哪哪儿都比不上儿媳蒋南星。 陈惠走到病床边,脸色漠然,目光冷厉地睥睨着司纯,“作为长辈,我有几句话得奉劝司小姐,做人要懂得自尊自爱,更要有底线,道德败坏的事做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我儿子已经结婚了,他是有家有太太的人,所以你离他远一点儿,容家是容不下小三儿这种恶心的生物的!”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且言辞犀利针针见血。 司纯难堪到极点,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死老太婆! 嘴巴这么贱! 竟敢骂她道德败坏! 还敢骂她是恶心的生物!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她嫁入容家后,定要她好看!! 啊啊啊啊啊。 气死她了! 司纯内心在疯狂咒骂,面上却始终是一副委屈难过的模样。 “妈!”容时皱眉。 太过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有些话,太伤人。 陈惠却置若罔闻,对着司纯持续输出,“更何况你还结过婚,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容家的门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 字字诛心! “容伯……容夫人,我只是想照顾阿时……”司纯哽咽,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咬着唇泫然若滴。 “他的妻子会照顾好他,无需你一个外人瞎操心!司小姐,请回吧!”陈惠冷冷下了逐客令。 “阿时……”司纯红着眼瘪着嘴,楚楚可怜地看向容时。 那充满乞求的眼神,自然是希望他能维护她。 “你先回吧,晚些给你电话。”哪知容时却说。 司纯僵住,恨得指甲都快把掌心刺破了。 但她很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那,那好吧。” 她乖巧地点点头,红着眼拿上自己的包,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彻底转过身去的那瞬,在容时和陈惠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冷笑。 一时的后退,只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她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 …… 蒋南星屈腿坐在病床上,双臂抱着腿,下巴顶着膝盖,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 窗外是什么风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全是刚才司纯喂容时吃药的画面。 像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车祸的瞬间,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她还以为他是在乎她的…… 可原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啊! 明知为他伤心不值,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心脏如被万蚁啃噬,疼得她想掏出来狠狠扔掉。 没有心,便可不痛。 多好! 蒋南星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越想心越痛,思绪久久无法抽离。 直到有脚步声飘进她的耳朵里,由远至近。 最后,停在她的床边。 第40章 怎么没撞死她 她抬眸,看到蹙着眉头的陈惠。 “妈……”她连忙放下双腿,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婆婆看出自己的难过。 可她越是想掩饰,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感觉怎么样?”陈惠假装没看到她的低落和伤心,轻声问道。 “我没事。”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陈惠默了默,道:“阿时叫你。” “我不去!”蒋南星立马拒绝。 陈惠皱眉,“你是他的老婆,现在他受伤了,你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妈,他有人照顾,需不着我!” “你是说司纯?” 蒋南星默认。 “她已经被阿时撵走了。”陈惠说。 “撵走?”蒋南星惊讶,紧接着就摇头冷笑,“妈你别骗我了,他怎么可能舍得撵走她……” “不信就自己去看。” “我不去!” …… 嘴上说着不去,但在陈惠软硬兼施的劝说下,蒋南星还是去到了容时的病房。 司纯果然已经不在。 陈惠逗留了一会儿,叮嘱了几句便借故离开了。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容时和蒋南星两人。 气氛有些冷。 虽然答应了婆婆会好好照顾他,但蒋南星现在只想扭头走人。 人家容大少又不是没人照顾,何须她来这里碍他的眼? 心里的委屈泛滥成灾,她提步欲走。 “刚才……”容时刚开口就看到小女人转身想走,立马喝道:“站住!” 蒋南星停步,回眸,凉飕飕地看向他。 “我难受,打点水来给我擦擦。”他说,像个大爷似的使唤她。 他是真的难受。 司纯说得对,他有洁癖,最受不得身上脏。 “擦哪儿?”蒋南星下意识问。 “你说呢?”容时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蒋南星看了看他衣服上的污渍…… 全身都得换! “我去叫护工——” “你!” 她刚说一半就被他阻断了。 “啊?”她懵圈。 “你给我擦!”他强调,语气霸道不容拒绝。 蒋南星狠狠蹙眉,“为什么要我给你擦?明明有护工。” 全换的话…… 尺度有点大。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他淡淡道。 蒋南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拒绝,“不好意思,我也不喜欢伺候人。” “蒋南星!”容时拧眉,俊脸阴沉下来。 “怎样?”她委屈又气愤,梗着脖子与他互瞪。 他凭什么啊?! 司纯在的时候,她连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是错,现在司纯走了,她就成他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粗使丫头了? 既然那么爱司纯,就让司纯伺候他啊! “我受伤是为了护你!”容时睨着一脸不愿的小女人,冷冷提醒道。 “……”蒋南星噎住,无法反驳。 撇开感情不谈,他是个相当有责任心的男人,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即便他心里爱的不是她,可当危险来临时,他还是会本能地护她周全。 因为他的保护,她才能完好无损。 蒋南星冷着脸走向卫生间。 很快,她打了一盆水出来。 站在床边,蹙眉看着他打着绑带的手还搁在胸前,不悦地喝道,“手拿开呀。” 不拿开她怎么给他擦! “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态度?”男人黑眸微眯,阴森森地轻哼。 “容时你别鸡蛋里挑骨头!” “谁让你对我不耐烦!” “你!”她气结。 犟不过他。 她弯腰,将他受伤的胳膊挪开。 带着情绪去解他的衬衣扣子,手上动作有点大,一不小心就碰到他的伤处。 “嗤……”他龇牙吸气,皱着眉头一副忍痛的样子。 吓得蒋南星连忙把手一缩,袋鼠状。 她不是故意滴。 “报复?”男人阴测测地吐字。 蒋南星本来还有点愧疚的,闻言没好气地啐道,“不小心!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骂他小人? 容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用力一拽。 蒋南星猝不及防,被他拽得整个人往他身上扑。 怕压到他的手臂,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她的双手变得无处安放,慌乱间只能往下摁…… “嘶~” 容时狠狠抽了口凉气,俊脸瞬间憋至通红。 她的手,摁到了不该摁的地方。 听到他透着怪异的抽气声,蒋南星很快反应过来,顿觉掌心跟握了烙铁一般,烫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像是身上安装了弹簧,顿时弹跳起来,离他八丈远。 她攥紧双手,脸颊火烧火燎地一片发烫。 “又是不小心?” 男人的声音因为隐忍而变得喑哑低沉,透着一丝致命的性感和魅惑。 “本来就是不小心!!”蒋南星大叫,羞愤欲绝。 他这话几个意思? 什么叫又?! 觉得她是故意的么? 看着小女人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容时心情大好。 “过来!”他命令,看着她的目光莫名炙热了一分。 蒋南星恼得将毛巾往他身上砸过去,“自己擦吧你!” 砸完就跑。 她心太慌,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一个纤瘦的身影一晃而过…… …… 司纯背靠着安全通道的门上,脸色铁青双目含怒,周身弥漫着一股阴毒的寒意。 刚才蒋南星和容时充满暧昧的一幕,她尽收眼底。 心,很妒恨填满。 陈惠撵她走,她不敢不走。 但她并未离开医院。 阿时受伤了,这么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在看到陈惠离开之后,她折返了回来。 哪知刚到门口,就听到他在要求蒋南星给他擦拭身体。 她僵在门外,当即表示不理解。 他不是说不喜欢被人碰吗? 甚至包括她! 那为什么蒋南星可以碰?! 甚至他连护工都不要,就非得蒋南星帮他擦,为什么? 司纯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同时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然而这丝不安很快就在看到蒋南星故意往容时身上扑时而消散。 瞧! 蒋南星多贱! 阿时都受伤了,她竟然还想着勾引他! 还去摁阿时那里…… 太不要脸了! 蒋南星以为她这样无下限就能从她手里抢走阿时吗? 呵~做梦! 阿时爱的是她,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以前阿时肯睡蒋南星,肯定是蒋南星费尽心思勾引他的。 对!肯定是这样的! 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司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满心满脑都是对蒋南星的妒恨。 贱人!! 她怎么就这么命大呢? 竟然没撞死她! 第41章 容时不想签字了 一个小时前,赵媛媛打电话向她求救,说自己开车撞了容时的车。 让她向容时求求情,饶自己一命。 冲动是魔鬼! 赵媛媛恨到内心扭曲的时候,就想拉着容时和蒋南星一起死,可事情发生后却又贪生怕死了起来。 其实,赵媛媛会做出这样极端的行为,她功不可没。 自从容时制裁了赵家的公司后,赵家就陷入了绝境,而罪魁祸首赵媛媛成了众矢之的,如过街老鼠活得生不如死。 然后她就时不时的在赵媛媛的耳边煽风点火,将这一切的源头都推到蒋南星头上,让赵媛媛对蒋南星恨之入骨。 所以赵媛媛会报复蒋南星她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赵媛媛竟然连阿时也想害。 知道事情经过后,她把赵媛媛劈头盖脸地狠狠骂了一顿。 真是个蠢货!! 要撞去撞蒋南星啊! 撞她的阿时做什么? 万一阿时有个好歹,她下半辈子怎么办? 她的荣华富贵,她的锦衣玉食,她的奢侈品就通通泡汤了。 求情? 求个屁!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像她这样的蠢货,趁早去死吧!! 本来阿时跟蒋南星都已经签字离婚了,现在车一撞,两人竟然又纠缠在一起了。 贱人! 都是贱人!! 一个坏她好事,一个抢她男人,统统都是贱人! 蒋南星,阿时是我的,你休想把他抢走。 你休想!! …… 容时的手臂被玻璃划伤,缝了十几针。 到了晚上,伤口似是有些感染,引起发烧。 蒋南星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嘴上说着不管他死活,可最终还是狠不下那个心。 毕竟,他是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 感情这东西,无比奇妙。 一眼可以万年,轻易得很。 可当你想要忘掉一个人时,却又得穷其一生。 容时是在半夜醒来的,大脑昏昏沉沉,全身酸软僵痛。 他口干舌燥,想喝水。 正想起身,突然发现自己床边趴着一个人。 是打盹却不小心睡着的蒋南星。 只一眼,容时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 睡着的小女人,少了清醒时的尖锐和倔强,多了曾经的柔和与甜美。 这样恬静的睡颜,他曾在无数个清晨醒来时看到,百看不厌。 “嗯……” 突然,蒋南星动了动,紧蹙着黛眉似是有些不太舒服地嘤咛了一声。 容时轻轻的,起身下床。 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臂,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放在病床上,以便她能睡得舒服些。 然后,他在她身边躺下。 病床比较小,容纳两个人会显得比较拥挤。 但容时喜欢这样的拥挤。 真的有太久没有好好抱着她睡了。 这感觉,甚是想念。 情不自禁的把她搂紧了一些,发现她的腰肢比以前更细了。 最近闹离婚,她消瘦憔悴了不少,都不似从前那般天真灵动了。 怪他! 是他剥夺了她的天真,扼杀了她的快乐,摧毁了她的信念…… 有些习惯,随着时间的流逝刻在了骨子里,所以当睡梦中的蒋南星感觉到容时温暖的怀抱时,不由自主地朝他依偎过去。 她像只小兔子,往他怀里钻,习惯性地用小脸儿蹭了蹭他的胸膛。 蹭得男人心都快化了。 蹭着蹭着,她轻轻睁开了眼睛。 先是愣愣地盯着属于男人的胸膛看了几秒,然后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啊!” 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惊叫一声,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嗤~疼!!”容时喊痛。 吓得蒋南星立马撤回手,眼底本能地泛起担忧。 一抬眸,却发现他的脸上并无痛楚,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 被耍了! 蒋南星顿怒,气得往他胸膛狠狠一推,“容时你——” “啊!”容时惨叫。 这下是真的扯到伤处了。 疼痛致使他俊脸苍白,额头冒出细汗,切齿,“蒋南星你想谋杀亲夫?!” 她本来有一丝悔意的,但听了他的话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叫,“呸!什么亲夫,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在我这儿现在是前夫!!” “亲夫。”他淡淡睨着她,淡淡纠正。 “前夫!” “亲夫。” “前夫前夫前夫!”她气急败坏地冲他喊。 唾沫星子都飞到他脸上了。 容时无奈地抹了把脸,“我没签字。” “就是前夫……啊?”她喊了一半突觉不对,愣愣看他。 “给你挂个耳科?”他慵懒轻哼,嘲讽她听力不好。 蒋南星哪里还管得了他嘲讽不嘲讽,所有注意力都在“我没签字”这句话上。 “你为什么不签字?”短暂的惊诧之后,她一瞬不瞬盯着他,失声问道。 “不想签。”他轻描淡写,动作温柔地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轻轻拨开。 “为什么不想签?”她咄咄逼问,心脏呯呯乱跳。 她想不通。 他不是一直逼她离吗?现在她终于签字了,为什么他还不签?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容时俊脸一沉,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动作霸道地将她的小脑袋摁在他的颈窝里,“睡觉!书房的沙发硬邦邦的,我都两天没睡好了。” 蒋南星下意识想挣扎,拒绝与他这般亲昵。 但…… “你说什么?”她狠狠蹙眉,猛地抬头盯着他。 “嗯?” “你晚上回来了?你不是去陪你的小纯了吗?”她冲口而出。 容时给了小女人一个白眼,“蒋南星,你的脑袋瓜能不能想点正常人的玩意儿?” 要他说多少遍? 他是个有道德底线的男人,绝不会在婚内做出任何有违道德的事。 他神色坦荡,认真而严肃,俊逸的脸庞上找不到丝毫说谎的痕迹。 原来…… 是她误会了啊。 她以为他彻夜不归,以为他去了司纯那里,可原来他只是在书房里。 她找遍了家里所有房间,唯独忘了书房。 被他愠怒的目光看得莫名心虚,她噘嘴回怼,“家里那么多客卧你不睡,偏要睡书房,怪我咯?” 本以为他会不依不饶,哪知他却意味深长地反问,“去客卧找我了?” 第42章 蒋南星打了司纯一巴掌 “没有!”蒋南星矢口否认。 承认找了就等于承认她为这件事难受纠结了。 认了就输了! 她不认! 容时,“口是心非。” “放开我!”她恼羞成怒,在他怀里挣扎。 “别动!”他却将她箍得更紧,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向她扑面而来,“让我抱抱。” “……”蒋南星心脏狠狠一抽。 有点疼,有点酸。 “很久没这样抱着你睡了。”他在他耳畔轻语,低哑磁性的声音分外性感。 “你……” “乖,睡吧。” 他的轻哄像是有种魔力,让她乖乖地卸掉了所有防备,乖乖地放弃了所有挣扎,乖乖地沉沦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夜,已深。 …… 哐当! 一声金属坠地的声音乍然响起,将沉浸在梦乡中的蒋南星和容时惊醒。 夫妻俩双双睁眼,循声望去。 只见病房的门被推开,司纯正僵在门口,红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相拥而眠的他们。 撒了一地的,是飘着香味的热鸡汤。 容时蹙眉。 蒋南星嘴角抽搐。 司纯此刻这副震惊加痛苦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正室捉奸在场的样子。 呵~ 戏真多!! “你,你们……”司纯的双眼以极快的速度蓄满泪水,伤心欲绝的狠狠哽咽,“你们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蒋南星坐起来,随手耙了耙头发,冷笑反问,“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 她看到司纯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就想怼。 没办法,控制不住。 “你们已经离婚了,怎么还能睡一起!!”司纯悲愤控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在法律没生效之前,我们就还是夫妻,既是夫妻那睡一起就是天经地义的!”蒋南星下床,一边噙着冷笑睥睨着司纯,一边动作优雅地拍了拍有些发皱的衣服。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你……”司纯的眼泪瞬时滚落下来,破口大骂,“蒋南星你不要脸!” “司大小姐贼喊捉贼的本事真是堪称一流!”蒋南星怒极反笑,反唇相讥。 “你——”司纯恼羞成怒,倏地冲上前就朝着蒋南星挥起手。 刚起床的容时见状,本能地抬手抓住司纯的手腕。 蒋南星趁机扬手一甩。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狠狠扇在了司纯的脸上。 空气突然静默,落针可闻。 容时松开司纯的手腕,狠狠蹙眉。 司纯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她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盯着容时,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会阻拦她。 如果不是他阻拦她,那刚才挨打的就是蒋南星! 如果不是他阻拦她,她就不会被蒋南星这个贱人打! 他为什么要阻拦她? 为什么?! 司纯狠狠瞪着蒋南星,满心妒恨,“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蒋南星冷笑,气场十足。 其实她的心里也同样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司纯不是他的心头肉吗? 他怎么会帮她不帮司纯呢? 被蒋南星又打又怼,司纯整个人都不好了,楚楚可怜地看向容时,卖惨,“阿时……” 容时,“南星——” “滚!” 容时刚开口,就被蒋南星恶狠狠地吼了一声。 吼完她就走。 看着蒋南星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外,容时无语。 蒋南星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下容时和司纯。 “阿时。”司纯立马瘪嘴看着容时,委屈落泪。 她微微仰着脸,把自己受伤的脸颊面向他,好让他能看到她脸颊上那清晰的五指印。 “疼吗?”容时淡淡瞥了眼她的脸,问。 “嗯嗯嗯!”司纯用力点头,委屈至极。 “你明知南星的性子火爆,何苦招惹她?”他说,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阿时?”司纯微惊。 他竟让她不要招惹蒋南星…… 他是在维护蒋南星吗? 不! 这不可能! 容时,“回去吧。” 还不待她回神,就再次被他淡淡的三个字震在当场。 他是在让她走吗? 蒋南星打了她,他没有半句安慰便也罢了,竟然还让她走? 他是疯了吗? 还是被蒋南星勾走了三魂七魄?! 不! 她不能就这样输给蒋南星那个贱人! 司纯一边暗暗发誓,一边换上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讨好地看着容时,“阿时,我给你炖了鸡汤,可是……都洒了,我半夜就起来炖的,炖了好久……” “不用操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 “你生我的气了吗?”司纯咬唇,泫然若滴。 容时面无表情,抿唇不语。 司纯见状心里咯噔一跳,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阿时,我不是故意要跟南星起冲突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嫉妒她了……”司纯垂下眼睑,伤心抽泣,“她是你的妻子,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你睡在一起,可我却连站在你的身边都没资格…… “原本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阿时,是南星向爷爷告密,是她害得我们不能在一起,是她——”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司纯充满愤怒的指控,被容时轻飘飘的一句给生生阻断。 “阿时?!”司纯瞠大双眼,不可置信。 容时看了眼地上的鸡汤,“我说了,这些事不是你该做的。” 小纯,你僭越了…… 司纯突然想起他昨天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恐慌如见血封喉的毒药,快速渗透她的四肢百骸。 司纯脸如白纸,通体冰凉。 …… 安全通道里,蒋南星坐在阶梯上,独自伤心难过。 垂眸,自嘲苦笑,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是比不上他心里那抹的白月光。 刚才司纯想打她,被她反打。 他没有护着司纯,那一刻她以为他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夫妻情分的。 哪知他下一秒就喊她的名字。 他喊她能干吗呢? 无法就是要她给司纯道歉罢了! 如前几次那般一样!! 他现在肯定后悔自己一时失手害得心上人被打吧,肯定是把司纯拥在怀里温柔安慰吧,肯定在向其许诺会为她讨回公道吧。 呵~ 他会怎么为他的心上人讨回公道? 捉住她的手,让他的心上人回敬她一巴掌吗? 想到这种可能,蒋南星苦笑,心脏又闷又疼。 突然,她的身后响起脚步声。 第43章 我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蒋南星背脊一僵。 这脚步声,有点熟…… 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这会儿肯定还在病房里安慰嘤嘤怪司大小姐,怎么可能来找她? 还是说,他是追过来为司纯讨公道的? 脚步声在她背后站定。 蒋南星回头,仰脸,满眼戒备地冷冷看像座山一般伫立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她紧绷着神经,暗暗攥紧双拳,默默做好了他敢对她动手,她就敢跟他拼命的心理准备。 容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阶地上神色失落的小女人。 “地上不凉吗?”他问,剑眉微蹙。 要你管。 蒋南星在心里默默怼道。 剜他一眼,她把头一撇,赌气地不愿回答。 容时啼笑皆非。 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臀,轻斥,“起来!” 她不动,歪着头瞪他,一脸愠怒。 见她不听话,男人不悦,脚尖又去“踢”她,俊脸微沉,“我叫你起——” 她蓦地站起来往下走了几个台阶,与他拉开距离,张口就冲他吼道:“容时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跟她道歉的!” “嗯。”他轻轻发出一声鼻音。 “我蒋南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她依旧气势汹汹。 “嗯。” “她以后再敢惹我,我照样会打她!” “嗯。” “我是不会——”戛然而止,蒋南星愣住。 他说什么? 嗯?! 后知后觉的她,吼了半天才发现他一连回了她三个“嗯”。 而且态度慵懒看不到丝毫怒意。 “你……”她蹙眉狐疑,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她走了。”容时说。 哭着走的。 蒋南星再次愣住。 这么快就走了? 被她打了不找她报仇? 所以,是因为司纯走了,他才有空来搭理她的吧? “上来。”他向她伸手。 蒋南星没动。 “要我下去抱你?”他黑眸微眯,凉飕飕的语气透着威胁。 她淡淡瞥了眼他手上的手臂。 他勾唇冷笑,“不用怀疑,我一只手也能把你抱走,只要你不嫌姿势丢人。” 蒋南星嘴角抽搐。 姿势丢人? 单臂把她夹在咯吱窝么? 啧~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怕了怕了。 但她不想跟他有肢体接触,冷着小脸试图避开他的手。 可她往左,他的手就移向左,往后,他的手就移向右。 那架势,就是非要牵到她的手不可。 蒋南星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下,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挑战他算了。 这个男人霸道得要死,他要做的事没人能改变。 不甘不愿,她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五指收紧,他用力一拉。 “啊!” 蒋南星惊呼着扑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男性气息灌入鼻端,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乱了节拍。 “最近没好好吃饭?” 还不待她反应,他低哑磁性的声音就响在了她的耳畔。 “……哈?”蒋南星忘了挣扎,抬眸看他。 “瘦了。”他捏捏她的腰。 她被他捏得全身一麻,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要你管!”她恼怒,没好气地哼哼道。 没事吧他?! 不去关心司纯的脸疼不疼,竟来关心她是胖是瘦? 再说了,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吃饭他心里没点b数吗? 如果不是他每天往她心里扎刀子,她能这样日渐消瘦? “我是你老公,还管不了你了?”他眯眸,低头在她唇边阴测测地呵气。 “很快就不是了!哼!”她冲他嚷。 两人的唇,近得马上就要亲上了。 距离太近,近得蒋南星头皮发麻。 一双小手抵在他的胸膛,她试图将他往外推,皱着眉头羞恼低叫,“容时你……你想干嘛?” 他扣紧她的腰肢,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当退至墙壁时,他搂着她一转。 转瞬间,她就被他壁咚在墙上。 “你猜。”他的声音慵懒又磁性,听起来格外性感。 这谁顶得住啊!! “……”蒋南星狠狠咽了口唾沫,心跳加速。 容时盯着蒋南星的粉嫩的红唇,目光灼灼。 楼梯间的温度,骤升。 他缓缓向她的唇靠近…… 蒋南星紧张又纠结。 不行! 不能再被他随意拿捏。 如此一想,她蓦地将他一把推开,“猜你个头!” 骂完,她红着脸逃也似地跑了。 容时悠然自得地跟在小女人的身后,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 很快就不是了? 只要他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他这辈子都是她老公! …… 几日后,容时出院。 在医院朝夕相处了几天,没有司纯的介入,两个人的关系稍有好转。 想到他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想到他没有彻夜不归,想到他严肃认真地说他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蒋南星觉得,或许他们这段婚姻还可以抢救抢救。 在爱他这件事上,她不想半途而废! 从医院出来,夫妻俩开车回家。 “刚才爷爷打来电话,叫我们回家吃饭,说妈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蒋南星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对开车的容时说道。 “好。” “妈下个月要过生日了,礼物你准备还是我准备?” “这些事不一直都是你在安排吗?” “还有——” 一阵悦耳的铃声突兀地响起,将两人的谈话打断。 是容时的手机。 蒋南星下意识地瞟了一眼。 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小纯”二字,她本是愉快的心情,瞬间跟吞了一头苍蝇般恶心。 空气突然沉默。 容时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伸手欲拿手机。 “可以不接吗?” 蒋南星适时出声,定定地看着他。 他们这几天在医院里相处得十分融洽,虽然还没回到从前那般亲密,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所以只要司纯不出来作妖,他们一定能回到从前。 容时默了默,最终还是拿起来手机,“不可以。” 淡淡的三个字,如一盆冷水当头浇在蒋南星的头上。 炙热的心,坠入冰窖。 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呵! 蒋南星,你又犯蠢了不是? 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怎么就不能长长记性呢?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种伎俩,你到底要经历几次才能看得清? 你能不能别再自取屈辱了!! 蒋南星在心里狠狠唾骂自己。 容时接起电话—— “喂。” 第44章 司纯的反击 “容先生,你快来啊,司小姐被司先生和司太太抓走了!!” 电话接通的那瞬,彼端立马响起司纯家的佣人李姨略带哭音的叫喊声。 蒋南星清晰地看到容时的脸色瞬时冷至冰点,握着方向盘的手狠狠一紧。 由此可见,司纯对他的影响力,大到无人可比。 “位置发我,我马上到!”容时说完便挂了电话。 蒋南星的唇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笑自己不自量力,笑自己自作多情,笑自己痴人做梦。 她竟以为车祸时他护她、离婚协议上不签字、这些天对她的好,是因为他对她有那么一丝丝在乎…… 终究是她想多了!! 他护她不是因为在乎,只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以及怕她死了不好跟爷爷和她哥哥交代。 所以蒋南星,他对你的好,最多也就只是一点点责任,就别妄想跟“爱”沾上一点边了好吗! 突然觉得好冷。 她缩了缩脖子,双臂环抱着自己,转眸看向车窗外,识趣地冷冷说道:“你赶时间的话就靠边把我放下,我自己打车回家。” 他的心上人现在需要他,他肯定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到她的身边去。 所以她这个下堂妻还是识趣点,免得再次自取其辱。 容时面沉如水,打开李姨发来的位置,掉头,极速前行。 眼看与回家的路变成了背道而驰,而他丝毫没有停车的打算,蒋南星狠狠皱眉,恼火地冲他叫,“放我下去啊。” “你觉得这个路段能停车?”他频繁提速,超车,冷冷道。 内环高速,车流密集,且没有停靠点。 蒋南星气急败坏,忍不住冷笑嘲讽,“容先生你玩儿这么开的吗?跟情人幽会还要带上亲老婆?!” 知道她生气了,他没有责怪她言辞尖锐,解释道,“小纯现在有危险!” 然而他的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有危险你去英雄救美就好啊,拉上我干嘛?去做你们爱的见证人吗?!”她怒不可遏,心脏狠狠抽搐。 蒋南星觉得自己很懦弱,因为她总是本能地用怒火去掩饰自己的伤悲…… 嗯,她现在表现得有多生气,其实内心就有多难过。 容时蹙眉,沉声道:“南星,别这么尖锐,她没你那么好命,有一对疼你爱你的父母。” “那她爹不疼娘不爱也不是我造成的啊,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用伤害我的方式去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她怒叫,双眼泛红,已经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难过。 他总是能轻易get到司纯的脆弱,觉得司纯哪哪都不容易。 却以为她是铜墙铁壁金城汤池…… 不!! 他不是以为她无坚不摧,而是他根本就没在乎过她是否脆弱是否伤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啊对!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都有恃无恐。 因为不爱,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一而再,再而三。 “我什么时候用伤害你的方式去弥补她了?”容时无语。 你这简直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她从他的脸上读到了这句话。 “我要下车!” 伤极怒极,她使劲儿扒拉车门。 可车门已锁,根本扒不开。 “这个路段不能停车,听不懂吗?”他狠狠拧眉,疾言厉色地喝道。 扒拉车门这种事有多危险她不知道吗? 才刚经历过一次车祸,她还想再来一次吗? 都多大的人了,连这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蒋南星沉默。 一股寒气,从她的骨子里渗透出来,致使车内温度骤降。 垂眸,她的唇角缓缓泛起一抹冷笑。 不是不能停车吧,而是他急着去解救心上人,舍不得为她浪费一分一秒而已。 她懂。 她都懂!! …… 很快,容时和蒋南星到达了李姨发送的位置。 马路对面,司家夫妇正一左一右拉着司纯使劲儿往车上拽。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啊……” 司纯拼命挣扎,凄厉的尖叫声几乎响彻天际。 “由不得你!今天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司母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凶神恶煞地怒斥女儿。 司父也帮腔附和,“就是,人家王总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就你现在这条件,你有什么资格挑?人家王总不嫌弃你是二手货你就偷笑吧!” “爸,妈,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是你们的女儿啊,放过我吧……”司纯苦苦哀求,哭着喊着。 司母啐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我们的女儿啊,家里有困难你却置之不理,你好意思说你是司家的女儿?!” 司父凶神恶煞,“放过你?死丫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跟了王总虽然只是续弦,但好歹名正言顺,总比你现在无名无分的跟着容家那小子强!” “爸!他会娶我的,阿时他会娶我的,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求求你们了……”司纯泪如雨下,双手死死扒着车门,不肯上车。 “不行!今天你必须给我回去!” “啊……” “住手!!” 一声厉喝乍然响起。 司家夫妇双双回头。 “呀,阿时来啦。” 见到是容时,两夫妻本是凶恶的脸瞬间变成了谄媚。 容时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 “阿时,阿时救我……”司纯立马挣脱父母的手,直往容时怀里扑,一副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容时剑眉微蹙。 将她轻轻推出怀里,淡淡安慰,“没事。” 他一来,司纯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将眼泪狠狠一抹,转头,红着双眼冲父母大声喊道:“爸,妈,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我爱的是阿时,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了!” 那坚定的语气,宛若发誓。 容时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司父怒斥,“胡说!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委屈自己?难道你想一辈子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吗?” 含沙射影,话里有话。 “不是的爸,阿时已经在办理离婚了,他很快就是自由之身了。”司纯哭着喊着,紧紧抓住容时的手臂,暗示他给点反应。 然而容时却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第45章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再不找户好人家,年纪大了谁还要你?!”司母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一家三口跟唱双簧似的,配合得天衣无缝。 “阿时要我,阿时会要我的!”司纯大喊,完了抬头用凄楚可怜的目光紧紧盯着容时,急切地问,“对不对阿时?你告诉我爸,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容时沉默。 就在司纯与其父母屏住呼吸等得近乎绝望的时候,他才淡淡吐出一个字,“对。” 狂喜瞬间充满整个胸腔,司纯喜极而泣,“爸,你听到了吗?!阿时他说‘对’!” 司家夫妇也暗自欢喜。 但面上却依旧担忧纠结,“但是……” “你们给我们一点时间,阿时会处理好他的婚姻的,不要逼我们了好不好?”司纯崩溃,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再逼我,我就去死!!” 司父“无奈”退步,勉为其难地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就再给你们一点时间。” 说完,司家夫妇便心满意足地开车离开了。 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计谋得逞的奸笑,做着即将成为容氏集团亲家翁的美梦。 目送父母的车离开后,司纯喜笑颜开地看向身边的容时,“阿时——” “小纯,不要自作聪明!” 他凉飕飕的一句,如一盆冷水,将她满腔喜悦尽数浇灭。 “阿时……”司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脸色冷然的男人。 他说她自作聪明? 他是看穿今天这一出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了吗? 可就算看出了,他也不该这样说她啊! 如果不是他和蒋南星离婚这么磨叽,她用得着费这个心思来逼他吗? 他那么宠她包容她,怎么舍得这样说她? 他是变心了吗? 他的心是被蒋南星勾走了吗?! 司纯红了眼眶,表示受不了这委屈。 然而还有更让她受不了的等在后面—— “我暂时不会跟南星离婚。”容时说。 此言一出,司纯如遭雷劈。 “啊?为什么?!你们都已经签字了!”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失声叫道。 “我没签。”他淡淡吐字。 司纯更震惊了。 “为什么阿时?你为什么不签?!”她惊怒得声音都变了调,整个人都不好了。 容时抿唇不语。 是啊! 他为什么不签? 他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想了许久,没有答案。 他就是不想签了。 …… 蒋南星是在容时说“对”的那一瞬,转身离开的。 她伪装的坚强,只够她支撑到这儿。 亲眼看到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对别的女人许下承诺,那样的画面太残忍。 心如刀割! 她看不下去了,只有狼狈逃离。 一个人魂不守舍地在寒风中走了许久,久到脚跟起泡,久到双腿没了知觉。 满脑子,都是与他的那些回忆。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她爱了他十年,自我感动了十年,似乎…… 该放手了。 蒋南星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拿出前几天整理到一半的行李箱,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签下离婚协议书时她曾放下狠话,说会在三天之内搬出去。 因为车祸耽搁了几天,现在,她该走了。 不想在与他的这段婚姻一直处于被动,她想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和骄傲。 识趣的自己离开,终归是好过被他驱赶。 收拾到一半,手机响了。 是顾景弋打来的。 自那天接机后,他就因为公事去了t市,现在应该是回来a市了。 “喂,阿弋。” “说过给我洗尘,还作数吗?” 顾景弋醇厚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温和柔软如三月暖阳。 蒋南星内心的伤和痛,顿时驱散了不少。 “当然。”她说。 “我来接你!” “诶不——” 蒋南星下意识想拒绝,但他已经挂了电话。 虽说她和容时离婚一事纸包不住火,但她还没有做好昭告天下的准备。 她不想关心她爱她的人为她担心。 半个小时后。 当蒋南星推着行李箱出现在大门口时,顾景弋已经到了。 “我吃个火锅就行了,你带这么一大箱子钱,是准备承包我未来十年……不!五十年的火锅么?” 顾景弋双手揣袋,姿态慵懒地靠在车头,似笑非笑地瞄了眼她硕大的行李箱,戏谑道。 她没回他,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推着行李箱径直走向他车子的后备箱。 顾景弋蹙眉。 敏锐地嗅到了蒋南星的异常。 两个大步上前,摁住蒋南星准备开后备箱的手。 “怎么了?”他问,俊逸的脸庞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她抬眸微笑,神色如常,“没什么啊,我跟诺诺她们约好了去旅行。” 仿佛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落寞,是他眼花看错了。 可顾景弋知道,他不可能看错! “吃完饭回来再拿不行?”他眉尾轻挑,看似温和的目光实则极具穿透力。 蒋南星垂眸,目光闪烁,一边打开后备箱,一边说道:“时间很赶,怕来不及,我陪你吃完火锅就得去机场了。” “南星。”他摁着她想提行李箱的手。 她故作轻快,“走啊,你不是饿了么?快快快,快给我放进去……” “南星!”他轻喝,语气加重。 蒋南星的伪装在顾景弋锐利的目光下就快要溃不成军。 “火锅还吃不吃了?”她噘嘴娇嗔,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俏皮可爱无忧无虑。 “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我还好!我——” “你哪次不开心骗得过我?”顾景弋脸色沉了下来,眼底泛起担忧。 上次接机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她有心事了好吗。 蒋南星噎住。 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 像是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离,她低下了头,小小的身躯弥漫着一抹悲伤和孤寂…… “我和容时离婚了。”她幽幽道,嘴角泛着苦笑。 “你说什么?!” 顾景弋狠狠拧眉,震惊得尾音直线飙升,怀疑自己听错了。 “所以我得搬出去。”蒋南星抬眸冲他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顾景弋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很想很想把她拥在怀里好好安慰,可他不能。 他没资格! “为什么?”顾景弋沉声问。 “……”蒋南星咬唇沉默。 “为什么离婚?!”顾景弋抓住蒋南星的双肩,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的眼睛,不许她逃避。 蒋南星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你别问了。” 她说不出口! 说她当初死乞白赖非要嫁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 说她掏心掏肺深爱十年,不惜众叛亲离也要奔赴的爱情,不过是个笑话? 不! 这样卑微狼狈的一面,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顾景弋狠狠皱眉,握紧她的肩,“南星——” 突然,一股猛力将顾景弋的手从蒋南星的肩上扯离。 下一秒,一记拳头狠狠击中顾景弋的嘴角。 嘭! 第46章 敢走以后就别回来了 疼痛来袭,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顾景弋反手就是一拳,回击。 嘭! 击中容时的右肩。 容时不可抑止地往后倒退了两步,脸色铁青。 两个男人,互瞪。 彼此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四目相接,火花四溅。 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顾景弋用舌尖顶了顶刺痛的腮帮子,抬手,拇指用力揩掉唇角的血丝。 一向温文儒雅的男人,生起气来的模样,也是寒气逼人。 容时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右肩,刺痛令他暗暗咬紧牙根。 他的性格本就清冷,此时怒极,整个人更是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浑身溢满了骇人的煞气。 两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一架,把蒋南星看懵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看到的是顾景弋嘴角溢出的血丝。 满心愧疚。 平白无故挨了容时一拳,是她连累了他! 短暂的惊愕之后,蒋南星心里腾升而起的,是漫天的怒火。 “容时你干什么?!” 她怒不可遏地冲他吼道,红着眼瞪他。 神经病! 不可理喻! 好好的打人做什么?! 她这是要护着顾景弋? 容时本就铁青的脸,更是冷如三九寒冰。 薄唇紧抿,目露寒光,他一言不发脱掉外套狠狠掷在地上,然后一边撸袖子一边朝着顾景弋逼近。 一副今天不打一架就过不去的架势。 蒋南星吓得连忙张开双臂挡在顾景弋的面前。 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没有血缘的哥哥,无论谁受伤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让开!” 容时见她果真护着顾景弋,顿时妒火中烧,咬着牙根狠狠切齿。 蒋南星不动。 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戒备又谨慎地瞪着他。 像在防敌人! 容时的心,狠狠一抽。 一股陌生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把他当敌人? 所以顾景弋在她心里,比他这个老公更重要?! 呵~ 好样的!! “我叫你让开!!” 他的黑眸危险地眯起,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一字一句,阴冷刺骨。 顾景弋,“南星,你去边上——” “都给我闭嘴!!”蒋南星倏然尖叫,近乎歇斯底里。 顾景弋噤声。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的确不该插手。 刚才那一拳,是他冲动了。 只是看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小丫头受了委屈,他饶是再冷静自制,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很显然,这婚是容时要离的。 如果是南星要离,她不会这般伤心。 “容时你不要太过分!”蒋南星气愤地大叫道。 “我过分?”容时笑了,几乎咬碎一口牙齿。 “你凭什么打人?” “他也打我了你看不见?!”容时怒目圆瞪,气死了。 “你先动的手!!”她吼得比他更大声。 “对我老婆动手动脚,我不该动手吗?” “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动手动脚?!”蒋南星气红了眼,第一次发现眼前的男人竟是如此不可理喻。 “当我瞎?”容时阴测测地冷笑一声。 “你不瞎吗?”蒋南星气极,“还是说在你容大少这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许你跟别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我连男性朋友都不能有?” 容时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可怖,“蒋南星,别混淆视听!” 呵! 说到他的问题就这副表情是吧? 蒋南星心如刀绞。 “管你的小纯去吧,别来管我!”她伤极怒极,没好气地叫道。 顾景弋蹙眉。 “阿弋,我们走!” 她直接拉开车门,将顾景弋推进驾驶座。 然后她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 “站住!”容时厉喝。 她置若罔闻。 “蒋南星我叫你站住!!” 她依旧充耳未闻,果断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看着她上了车,容时的脸,难看到无以复加。 “蒋南星,你今天敢跟他走……”他狠狠瞪她,气急败坏,负气话冲口而出,“以后就别回来了!!” 蒋南星的手,骤然攥紧。 转眸,她降下车窗看向他,冷冷吐字,“如你所愿!” 顾景弋启动车子。 眼睁睁看着顾景弋的车快速从视线中消失,容时僵在原地。 其实最后那句话…… 并非他本意。 …… “对,司纯回来了。” 在顾景弋第n次向她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时,蒋南星主动说道。 刚才她情绪失控,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肯定是听到了。 顾景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只是小圈子不同而已,所以容时和司纯之间的事,顾景弋也是知道的。 “南星……” “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离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刚开口就被她急急地打断了,她笑着说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顾景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越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就越是说明她对这段婚姻有多不舍。 “对了,这件事你先别告诉我哥,我不想他担心。”蒋南星微微侧身,眼含乞求地看着他。 “可他早晚会知道!” “等尘埃落定了再告诉他吧,我现在实在没精力应付他。”她苦恼地皱着眉头,想到哥哥若知道这件事就头大。 哥若知道容时婚内出轨,肯定会立马从国外飞回来的。 到时,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不! 决不能让哥哥知道! “你哥是关心你。”他不太赞同“应付”这两个字。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让他担心。”蒋南星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口误,然后轻轻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阿弋~求你了。” 顾景弋顿时心软。 无奈地轻叹一声,他道:“住我那里。” 他在交换条件。 想让他不告诉蒋丞也可以,但她必须住他家里。 蒋南星下意识拒绝,“啊?不用啦,我可以去诺诺或沁儿家……” “我这就告诉你哥。”他腾出一只手来作势要拿手机。 她连忙摁住他的手,“喂!不带你这样威胁人的!” “米诺跟家人住,颜沁有男朋友,你觉得你去她们那里方便?” “我……” “我今晚要出差,你刚好可以帮我照顾一下tiger。” 第47章 容时找来了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轻声说道。 tiger是条狗。 拉布拉多,五岁多了。 “又出差?”她惊讶。 他不是刚出差回来么? “刚回国,事情多。”顾景弋言简意赅。 蒋南星默了。 他说得一针见血,诺诺和沁儿的确都不方便接待她。 她倒是有个工作室,但正处于装修中,不适合住人。 “其实我也可以住酒店……”她呐呐。 “怕阿时误会?”他抢断,从后视镜里深深看了她一眼。 “才不是!”她立马挺直腰杆,矢口否认。 她有什么好怕的! 他都可以和初恋纠缠不清,她凭什么不能在哥哥家里暂住几天? 在她心里,顾景弋跟亲哥蒋丞没有区别,都是她的哥哥。 对! 他们曾经“恋爱”过,但那一切都是拜司纯所赐。 那时她和司纯还是好朋友,她把自己的小心思全都告诉了她,包括喜欢容时这件事。 司纯表面上很热心地帮她出谋划策,还怂恿她在容时生日那天向他表白。 她信了,结果却被狠狠摆了一道。 当她鼓足勇气喊出“我喜欢你”时,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噙着宠溺微笑的顾景弋。 她的表白,表错了人。 在司纯带头的起哄声中,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跟顾景弋绑定了cp关系。 第二天,容时和司纯就官宣了。 她和顾景弋的“恋爱”并没维持多久,很快就以“分手”告终,他也光荣地成为了她的前任。 她不怕容时误会,只怕会给顾景弋造成困扰。 毕竟他刚挨了容时一拳。 她是真没想到,高冷矜贵的容大少,现在竟变得这么野蛮。 顾景弋对她的好不亚于亲哥蒋丞,所以她不想把他卷进来。 “既然不怕,为何不去?”顾景弋问,完了又补了一句,“那房子,我和你哥一人一半。” 潜台词是,那也等于是你的家。 蒋南星无话可说了。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拒绝的话就显得过于矫情了。 他要出差,她去了只是一个人住,并不存在孤男寡女的嫌疑。 “那我先住几天吧,明天我就去找房子,等你出差回来我应该就能搬了。”她妥协道。 “嗯。”他点头。 …… 水木山色 蒋南星一觉睡到大中午。 看到她醒了,趴在床边地板上的tiger立马站起来,半个身子趴床上,吐着舌头哈着气,热情地对她使劲儿摇尾巴。 “早啊,tiger。” 她揉揉tiger的脑袋,然后坐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最近太累太疲惫,这一觉是她近期睡得最好的一次。 起床洗漱,蒋南星准备捣拾捣拾去工作室催一下装修进度。 她马上就是离异女性了,得把事业搞起来先。 她是一名珠宝设计师,在圈内小有名气。 只要她认真工作,不愁养不活自己。 所以,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男人要来做什么? 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从今往后,她要做自己的女王! 再也不要傻乎乎的去为爱伤神为情所困了。 蒋南星一边洗漱,一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 叮铃铃。 突然,门铃响了。 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她快步走向门口。 开门之前,她看了眼监控显示器。 当看清站在门外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是谁时,她惊讶了。 竟是容时。 他怎么找这儿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来干嘛? 还想找阿弋打架吗? 蒋南星蹙眉。 想置之不理,可他摁住门铃不松手,一副她不开门他就绝不离开的架势。 她怎么以前没发现,他竟是这种不可理喻又胡搅蛮缠的人呢? 狠狠磨了磨牙,蒋南星面罩寒霜地拉开门。 “明天是奶奶的忌日,爷爷命令我们全部都要去墓园给奶奶上香!” 门一开,容时淡漠冷然的声音就立马响起,他侧身而站,头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偏一边,没看她,一副“你不用嫌弃我我也看你不顺眼”的模样。 他的潜台词是,不是我想来接你的,而是爷爷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奶奶忌日在下个月!”蒋南星无语。 明天是奶奶的生日,生日和忌日是不一样的。 “不可能!我查过——”容时闻言蓦地转头看她,话未说完却被自己看到的画面刺激得火冒三丈,顿怒,“蒋南星!你穿的是什么?!” 蒋南星低头看了眼自己,下意识答:“睡衣啊。” “你在别的男人家里留宿就算了,还穿这么暴露的睡衣?!”容时怒喝,面如玄铁,双眼快要冒出火来。 “我这哪儿暴露了?”蒋南星不服。 她穿的是真丝两件套,里面是吊带加短裤,外套长至膝下。 只不过她现在外套是敞开的…… 那也是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刚才开门时她看到是他,才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 虽然阿弋出差了,但她晚上都有反锁大门,所以她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好吗。 “看看你的肩你的腿,这不叫暴露叫什么?!”容时怒斥。 他一个大步进屋,进屋的第一时间就是在屋内搜索顾景弋的身影。 顾景弋不在。 此刻已是中午,应该是出门办事了。 昨天她不顾他的颜面和情绪跟着顾景弋走了,他憋着一肚子火,胡思乱想了一整晚。 他差点没被自己的想象给送走。 一早就过来了,他在车里坐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上来。 哪知竟看到她这副要命的模样!! 她到底有没有已为人妻的自觉? 都不知道避嫌的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竟敢穿成这样?你不要脸的吗?”容时越想越怒,妒火中烧口不择言。 “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就你不要脸!你比谁都不要脸!!” 蒋南星倏然爆发,冲着男人大骂,骂一半发现要误伤奶奶,又连忙改口,怒不可遏。 “你再骂一句!”容时黑眸危险半眯,阴测测切齿。 “你就不要脸──唔……”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怒发冲冠的男人狠狠扑在了沙发里。 下一秒,以吻封缄。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他紧紧扣着她,吻得恣意而疯狂,不管不顾。 蒋南星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失控的男人,懵住了。 他趁机攻城略池…… 第48章 男人的占有欲 气温,骤升。 直到被他逼得快要无法呼吸,她终于回过神来。 猛地将他狠狠一推—— 啪! 怒极之下的她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巴掌声响亮清脆,气氛瞬间僵凝。 “容时你神经病啊!” 她大骂,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下逃离。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的一张小脸红得滴血。 “你打我?” 容时不敢置信地看着对自己行凶的小女人,舌尖顶了顶又痛又麻的脸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让你……你……”她羞于启齿。 “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还亲不得你了?” “我们离婚了!”她切齿提醒,觉得他的脸皮厚度完全可以和城墙相媲美了。 “我没签字!”要他说几遍? “……”蒋南星无语。 这男人铁定有大病! 当初死乞白赖要离婚的是他,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不签字的也是他,他到底想要怎样?! 容时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女人红艳艳的唇,眸色炙热得吓人。 想到刚才那个失控的吻,他有种食髓知味意犹未尽的感觉…… “汪汪汪……”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朝他扑来。 容时一惊,本能地往后一跳。 “tiger!!” 见tiger想要攻击容时,蒋南星连忙喝止,拍拍自己的腿,命令:“坐下!” tiger听话地走到蒋南星的身边,挨着她腿乖乖坐下。 容时缩在沙发转角,用死亡凝视的目光盯着tiger,神经高度戒备。 “把它弄走!”他命令,声音绷得死紧。 他怕狗……不!嫌弃! 从小就嫌弃! “这是它的家,要走也是你走好吗!”蒋南星一边用袖子狠狠抹着嘴,一边气愤填膺地说道。 “蒋南星!!”见她一脸厌恶地擦着嘴,仿佛他的吻让她有多难忍受似的,他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马上走!”她气红了眼,跳起来指着门,疾言厉色地下了逐客令。 “蒋!南!星!!”容时气结,咬着牙根一字一顿。 “你再不走我可叫物业保安了。” 她走向门口,作势要打物业的内线电话。 “……!!”他脸色铁青,连忙追上去拽住她,霸道地命令道,“跟我回去!” 她笑了。 狠狠甩开他的手,冷笑讥诮,“不是容大少你自己叫我出来了就不要回去的吗?” 容时一僵,有种被打脸的尴尬,恼羞成怒地切齿警告,“蒋南星,差不多得了!” 他都来接她了,还拿乔? 顺着台阶下不懂? “我离开了不是正和你意吗?我这么识趣给你的小纯腾位置,容大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蒋南星情绪上头,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道。 容时抿唇不语。 她酸溜溜的语气,竟莫名将他内心的怒气驱散了几分。 “无话可说了?”蒋南星冷笑,心底却泛起一抹苦涩。 他今日上门,是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吧。 属于自己的所有物,即便不喜欢,也不肯给别人。 尤其是觉得有人想要跟他抢的时候! 呵~ 变态的占有欲!!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容时脸色阴沉,不答反问。 “就不!!” “蒋南星,我们还没离婚,你现在这种行为是婚内出轨!” “放你——狗屁!!”她顿时又火冒三丈,气得爆粗口,“容时你贼喊捉贼还要不要脸了?明明你是出轨现在竟想甩锅给我?” “第一,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第二,我没住别的女人家里!”他淡淡吐字,一脸问心无愧。 “你!” “嗯哼?” “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她狠狠咬牙,胸腔急促起伏。 “分明是你做贼心虚。” “你才做贼心虚!我和阿弋之间清清白白,你敢说你和司纯——” “我们也是清清白白!” “你臭不要脸!!”她破口大骂。 他和司纯清清白白? 这话他也说得出口? 这样睁眼说瞎话他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蒋南星,就算我们吵架了,你需要时间和空间冷静,但你就没别的地方去,非得来他这里?还是说整个a市的酒店都关门了?”他冷讥。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走不走?”她脸若寒冰,见他一动不动,直接拿起内线电话,“喂,物业吗——” 容时一把夺过话筒放回去,掐断通话。 “汪汪汪……” tiger护主,立马冲着容时吼。 容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与tiger保持一定距离。 深知他惧怕犬类,她故意拍拍tiger的脑袋,噙着不怀好意的冷笑,道:“你再不走的话,tiger咬了你我可不负责!” “汪汪汪!” tiger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立马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容时叫,又逼近了两步。 “蒋南星你——” 他连忙后退,一不小心却退出了门外。 “滚!” 她眼疾手快,趁机狠狠啐了他一口,然后“呯”地一声用力甩上门。 还好他退得及时,不然鼻梁都得被门板拍断。 容时僵在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俊脸一阵青白交加。 …… 将容时撵走后,蒋南星打开微信。 点开“今天你睡小哥哥了吗”微信群。 她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蒋南星):容时给你们打电话了吗? 放开那个男孩让我来(米诺):没呀,不过我家阿姨说今天有个男的打电话找你。 蒋南星:打到你家找我? 米诺:对呀,应该就是你家容狗子吧。怎么,你俩又吵架了? 蒋南星:没有 我是你的沁儿啊(颜沁):没给我打电话,我不在a市,不过在我即将登机的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颜沁:对了,星宝你听说了吗?赵媛媛被抓了,而且赵家的公司在一夜之间破产,负债累累,赵家彻底完犊子了 蒋南星:被抓了是什么意思? 颜沁:好像是开车撞了人,被定为蓄意谋杀,要判刑 米诺:我丢!真的假的? 蒋南星:…… 颜沁:我还听说…… 蒋南星:听说什么? 颜沁:这是出自你家容狗子的杰作。 蒋南星:…… 随后又闲聊了几句,蒋南星退出了微信。 震惊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所以那不是普通的车祸,而是赵媛媛开车撞的他们? 但是…… 他为什么要制裁赵家? 是因为上次赵媛媛把她推入泳池那件事吗? 所以导致走投无路的赵媛媛怀恨在心,开车撞他们,想要来个玉石俱焚? 是这样吗? 他制裁赵家…… 会是为了给她出气吗? …… 第二天,容时又来了。 第49章 不离婚,好好过 蒋南星一下楼,就被守候已久的他堵个正着。 她看到他自然没有好脸色,扭头就走。 他两个大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放手!”她黛眉紧蹙,恼怒。 “我有话说!”容时冷冷吐字,脸色严肃。 “我不想听!”她拒绝,转动手腕试图挣脱他的大手。 “必须听!”他霸道又强势。 蒋南星无语,气得大骂,“容时你有病吧?” “你有药?”他凉飕飕地瞥她一眼,拉着她进入电梯。 下行b2,地下车库。 电梯里还有人,蒋南星只得停止挣扎。 最后,她被他塞进了车里。 “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一上车,她就板着脸冷冷说道。 “快不了,我的时长你很清楚!”他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 他说得一本正经,她却听得面红耳赤。 时长…… 蒋南星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曾经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说话就说话,开什么车啊! 这狗男人平日里看起来一副高冷禁欲范儿,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却骚得没边儿。 “有大病吧你!”她羞愤切齿,红了脸。 “蒋南星,你这样住在别的男人家里,我不要面子的吗?”他脸沉如水,余怒未消。 她不服气,反驳,“那你吼我‘走了就不要再回来’的时候,考虑过我的面子吗?” “谁让你气我!” “谁让你打人!” 剑拔弩张,寸步不让。 这样聊下去又得崩。 容时暗暗磨了磨牙,直接命令,“跟我回家。” 她没好气地嗤笑,“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而且那也不是我家——” “离婚协议我已经撕了。” “……啊?”蒋南星有点懵,错愕地看着男人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脸,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容时转头,与她对视,“不离了。” 态度认真,语气笃定。 “为什么?”她蹙眉,对他转变感到不理解。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他不悦地喝道。 “你这不该有个理由吗?” 之前他离婚是因为想要跟司纯在一起,那现在不想离婚了不该有个原因? 容时沉默。 须臾,他说,“爷爷希望我们好好的。” “呵……” 蒋南星闻言,不可抑止地溢出一声冷笑。 她就不该有奢望!! 所以二十几年的相识,再加三年的夫妻,她就不值得让他有一丁点儿的心动和留恋呗! 蒋南星觉得自己真是活得太失败了。 “我也想好好的。”他又说。 “……”她刚沉入谷底的心,瞬间又被拎了起来。 他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搞得人的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烦不烦? “什么意思?”她屏住呼吸,定定地瞅他。 “字面意思。” “好好过?” “嗯。” “我和你?” “不然呢?!”他瞪她一眼。 “你确定?” “蒋南星你是不是想挨揍?!”他黑眸微眯,阴测测地吐字。 “那司纯呢?”她问出重点。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会处理。”他说,坦荡自若。 她嘲讽,“怎么处理?你可是当着人家父母的面承诺会‘要’她……” “我承诺的是‘管’,不是‘要’!”他咬重字音,表示两者之间有所不同。 “有区别吗?”她嗤笑。 “当然!” 管,是表示司纯以后若有困难他不会袖手旁观。 要,却是得承担她后半生的欢喜和幸福。 蒋南星咬唇沉默,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手指。 这是她内心纠结和犹豫的表现。 “赵家的事你做的?”半晌后,她问。 “嗯。”他承认。 “为什么?” “你是我容时的妻子,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他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蒋南星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所以,他果真是在帮她出气啊! 但其实那只是女人之间的一点小矛盾,他这样大动干戈会不会有点夸张了? 而且赵家是司纯的姨表亲诶,他这样对付赵家,怎么跟司纯交代? 他就不怕司纯生气伤心么? “去收拾东西,回家。” 看出她有软化的痕迹,他趁机催促。 “我不要!”她反射性地叫道,傲娇地白了他一眼。 虽然这件事令她有几分动容,但这并不代表她忘记了他曾给她的伤害。 “你再说一句不要!”他黑眸微眯。 她赌气,“我就不——啊你干嘛?” 刚叫一半,就见他倏地倾身过来。 她惊得缩脖子想躲,可狭小的副驾驶里,她根本无处可躲。 他俊逸的脸庞直接往她眼前怼,阴测测地切齿威胁,“你再说‘不要’我就亲到你‘要’为止!” “你……”蒋南星气结,脸颊顿时火烧火燎地发烫。 他是真的狗啊! 小手慌忙撑住他凑过来的脸,她瞅他,“真想好好过?” “觉得我很闲?”他轻哼。 蒋南星默了。 也是。 如果他不是真心想跟她继续过,没必要拖着不离婚,还天天跑来跟她纠缠不清。 狠狠咬了咬唇,她抬眸,深深看着他,神色严肃地对他说—— “容时,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不是铜墙铁壁,它经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视和折磨!” 因为爱,她愿意给他机会。 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伤她无底线。 容时默了默,点头。 “嗯。” …… 容氏 容时开完会,一边跟蒋南星打着电话,一边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你等下早点回来哦,爷爷叫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电话彼端的蒋南星叮嘱道。 容时,“嗯。” “那我挂了。” “就这样?”他尾音拔高,很是不满。 “……不然呢?”蒋南星一愣。 “不亲我一下?” “……”她呼吸一窒,脸颊微烫。 其实这是以前的常规操作,每天的日常甚至比这还更加腻歪黏糊。 但最近因为司纯的回归,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昵甜蜜了。 “容太太,我在等。”他催促。 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愿,她羞涩地隔空给他了一个吻,“木马~” “乖。”容时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推开办公室的门。 蒋南星,“好啦,我挂了,记得早点回——” “阿时。” 第50章 容时拒绝司纯的示好? 当看到司纯的那瞬,容时反射性地紧紧捂住手机。 唯恐蒋南星听到司纯的声音。 给了司纯一个不许出声的眼神,容时才将手机放回耳边,对电话彼端的蒋南星说道,“好,我挂了。” 看着容时本是愉悦的俊脸在看到她时顷刻间染上一层寒霜,司纯心里的恨,简直快要溢出胸腔。 他肯定是在给蒋南星那个贱人通话! 刚才透过落地窗她都看到了,他打电话时脸上的笑以眼底的宠,是那么的明显深刻。 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他怎么可以对蒋南星有这种情绪表达? 她都没有得到过!! 即便是当年他们处于热恋时,他都没有给过她这种宠溺的眼神。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她的温柔,始终都透着点疏离的味道。 看着容时冷漠的脸,司纯心底阵阵发凉,一股不好的预兆在肆意蔓延…… 结束通话,容时拧眉看着司纯,“你怎么在这里?” “我……” “沈问!” 还不待她回答,他就倏地沉喝一声。 正要回自己办公室的沈问连忙进来,“boss。” 容时冷冷看着沈问。 沈问是他的特助,是他工作中的左膀右臂。 被boss阴冷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又看了看有些委屈的司纯,沈问瞬间get到了问题的核心。 “呃那个……司小姐说她有急事找你……”他悄悄咽了口唾沫,肠子都悔青了。 所谓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古人真是诚不欺人啊! 之前见boss对这位司小姐很是特别,所以刚才看到她在前台被拦下时,便擅作主张让她来到boss的办公室等待。 没想到,马屁竟拍到了马腿上。 草率了!! “阿时,你别怪沈问,是我央求他带我上来的。” 司纯整理好情绪,噙着温柔甜美的笑靥走到容时的身边,举止亲昵地去挽他的手臂。 容时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司纯的手。 司纯嘴角的笑靥僵了一下。 但她觉得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凑巧侧开了而已。 所以她很快恢复如常,以一种老板娘的口吻对沈问说道:“没事了沈问,你下去吧。” 沈问没敢动,偷偷瞄自家boss。 容时冷着脸给了他一个眼神。 沈问如获大赦,立马逃也似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司纯并未看到容时让沈问退下的眼神,只以为沈问是听从了她的命令。 当即心中便想,待来日她成了总裁夫人,一定要给沈问升职加薪。 像沈问这种有眼力劲儿的人,值得被嘉奖! 容时面无表情地走向办公桌。 “怎么了?我打扰到你了么?”司纯一脸无辜地看着坐在真皮大班椅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他抿唇不语,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阿时你别生气嘛,我只是和小姐妹逛街,刚好路过容氏楼下,所以就想上来看看你。”司纯撒娇讨好,楚楚可怜地解释道。 容时沉默。 须臾,他抬头,“下不为例!” 司纯顿时喜笑颜开,娇嗲,“好~下次我再来一定会先给你打电话的,你就别板着脸了好不好,怪吓人的。” “什么急事?”他翻开文件,头也不抬地淡淡问道。 “啊对。”司纯连忙走向沙发,从一个精美的袋子里拿出一条领带,“阿时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领带,花色好好看啊,我好喜欢,你快试试……” 她一边说着,一边拆开包装,取出领带走向他。 容时皱眉。 走到他身边,她将新领带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双手伸向他的脖颈。 想要取下他现在的领带。 容时抓住她的手,冷冷提醒,“小纯,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脖子上的这条领带是南星给他买的,而且是今天早上她亲手帮他系上的。 所以他不想取,更不想换。 “哎呀~换个领带要不了多少时间……啊……” 司纯娇嗲着,与他轻轻拉扯,突然脚下一歪,整个人往他怀里倒。 这一倒下去,她就可以趁机在他身上乱蹭…… 哪儿危险就往哪儿蹭! 像他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肯定是受不住她刻意撩拨的。 司纯满心欢喜地打着如意算盘。 哪知想象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就在她即将倒下去的那一瞬,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boss……” “滚出去!!” 正准备报告工作的市场部经理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就这开门关门的短短几秒,容时和司纯“拉拉扯扯”的画面,就被人用手机偷偷拍了下来…… …… 当司纯往自己怀里倒的时候,容时就腾地站起。 拒绝与她有任何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门开了又关。 市场部经理被容时骂走了后,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更是变得冷凝。 “阿时,你怎么这么凶,都吓着我了。”司纯娇嗔,假装看不懂他对自己的抗拒。 “这领带不适合我,你改送别人吧!”容时拧眉,淡淡吐字。 “……”司纯错愕,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竟然被拒收了? 不! 这不可能!! 爱着她的容时,怎么能拒绝她的示好呢? 难道是,他还在生她的气? 前几天他突然对她说,暂时不会和蒋南星离婚了,当时她就知道,他肯定是生她的气了。 他一定是气她利用父母向他施压,所以他才会对她说那样的气话。 他最恨别人逼迫他了。 是她错了,她不该这样操之过急的。 所以她今天特意去买了礼物来讨好他。 天知道她腿都快逛断了,而且是花了巨资才买下这条领带的。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为什么看起来对她越发冷漠了呢? 强忍着心慌,司纯努力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微笑,一边识趣地将新领带放回包装盒里,一边委曲求全地说:“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说着她就转身欲离开。 赶着去退领带。 反正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等等!”容时喊住她。 “阿时。”她欣喜回头。 “你来了也好,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第51章 容时给司纯嫁妆 容时说着,打开抽屉。 “阿时你想跟我说什么?”司纯噙着招牌微笑走上前,温柔优雅地在他面前坐下。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你不是一直想开个舞蹈室吗?我给你找好了,宝x国际三楼,再过两天应该就能装修好了。” 司纯闻言,双眼骤然一亮。 “真的吗?”她连忙接过,打开一眼,看到产权证时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阿时,你对我太好了!” 宝x国际可是a市唯二繁华的地段,只比容氏集团所处的商圈稍逊一丢丢而已,可谓是寸土寸金的存在。 他竟然为她买下这么大一个铺面,可见在他心中,她的分量有多重了! “可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很好地掩藏着心里的得意和欢喜,将产权证轻轻推到他面前,装模作样地拒绝道。 “收着吧,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容时推回去,态度坚定而淡然。 司纯顿时一脸娇羞,眉眼含春,“阿时你真是的,我们之间还说什么嫁妆不嫁妆……嫁妆?” 不是聘礼吗? 司纯愣住,娇羞僵在脸上。 嫁妆和聘礼,意义完全不同。 聘礼是想要迎娶她的诚意。 而嫁妆却是家人给予的祝福…… “对,嫁妆!”容时点头。 一股恐慌骤然而生,司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时一白,“阿时你……什么意思?” “小纯,我跟南星不会离婚了,所以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他淡淡吐字,却字字坚定。 司纯如遭雷劈。 不会离婚了? 不是暂时不离吗? “阿时你在说什么啊?你们不是已经都约定好了要离的吗?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呢?还有……” 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眼底快速蓄满泪水,失声叫道:“我的幸福就是你啊!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哪里还有幸福可言啊?” “你的幸福不是我,你应该去找一个更爱你的人。” “不!是你!就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司纯开始落泪,情绪激动地扑向他,“阿时,我不能没有你……” “小纯,不要这样!”容时拧眉,眼底划过一丝不耐。 他处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泥带水。 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 司纯很了解。 正因为了解,所以恐慌。 “阿时,为什么啊?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蹲在他的腿边,可怜又无助地望着他,声泪俱下,“而且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你根本就不爱蒋南星,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啊?” “南星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不能辜负她。” “她怎么没做错事啊?你忘了是她向爷爷告的密才导致我们私奔失败的吗?是她拆散了我们啊!” 司纯崩溃,眼底燃着仇恨的光芒,近乎歇斯底里地怒吼。 容时眸色一沉,“我说过,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阿时……” 他这是在赤倮倮的偏袒蒋南星那个贱人啊!! 在司纯惊愕的当口,容时摁下沈问的内线电话,“过来!” “boss。” 很快,沈问推门而进。 “送司小姐回家。”容时淡淡下达命令。 “阿时?”看着容时的冷淡寡情,司纯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坍了。 一股大势已去的绝望,如草原上的春草,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处心积虑地安排了那么多,费尽心思的回到他身边,想要的可不是这种结果啊!! “司小姐,请!”沈问走到司纯身边,对其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纯不理他,含泪看容时,难过哭泣,“阿时,你不能这样对我……” “司小姐,请别为难我。”沈问见自家boss的脸色越发沉冷了一分,连忙伸手想要去扶起司纯。 “别碰我!!”司纯狠狠挥开沈问的手,厌恶地怒喝。 一个小小的特助,不配碰她! 而当她转头面向容时,又是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紧紧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阿时,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小纯!”容时轻柔而不失果断地将她的手从自己手上拿开,摇头,“不是分手!” “阿时!”司纯心中一喜,眼底燃起一丝希冀之光。 “因为我们没有在一起。” “……” 眼底的光,骤然熄灭。 司纯脸色惨白,泪如泉涌。 她死死看着他,悲伤逆流成河。 容时蹙眉,心底泛起一丝不忍。 虽然他决定不离婚了,但也不想过分伤害司纯,毕竟,他欠了她。 所以他希望能把对她的伤害减到最低,如果能用物质补偿,他不会吝啬。 容时转过身去,留给司纯一个冷漠决绝的侧脸。 表示此事木已成舟,已无转圜的余地。 然而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不忍,却被司纯尽收眼底。 本已绝望的心,又升起一丝希冀。 他对她,还有情! 只要有情,她就还有机会!! 司纯缓缓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痕,整理好自己情绪。 很快,她又变回那个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模样。 她拿上产权证,委曲求全地小声说道:“对不起阿时,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工作的,那你先忙,我走了。” 然后,她挺直腰杆,在沈问的“护送”以及众多八卦的眼神中,以未来总裁夫人的姿态离开了容氏。 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成为他们的总裁夫人的! …… 工作室的装修接近尾声,蒋南星这几天奔波于各大家具城,挑选家私。 订完办公桌椅,她从家具城出来。 楼下是百货商场,她觉得有些渴,准备去买水喝。 刚到三楼,突然一个纤瘦的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蒋南星定睛一看,脸色骤变。 本是美妙的心情,顿时如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是司纯。 蒋南星就无语。 逛个街也能遇上? 真是冤家路窄! “南星,我能跟你聊聊吗?” 司纯看着蒋南星,委屈脸,以一种哀求的口吻轻轻说道。 蒋南星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扭头就走。 司纯见状,连忙追上去,语气越发委屈可怜,“五分钟,就五分钟,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司纯!”蒋南星倏地停下脚步,大喝。 第52章 容太太三个字,永远只属于我 司纯“吓得”一怔。 在有人的时候,她永远端着这样一副软弱可欺的人设。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她深谙此理。 蒋南星脾气急,做不来也看不惯司纯这种白莲花行径。 “能不恶心我吗?你的忠实观众不在这儿,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演给谁看呢?!”蒋南星冷笑,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司纯脸色一僵。 也是,容时不在,她没必要伏低做小委屈自己。 腰杆一挺,她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聊两句吧!” “不好意思,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蒋南星面罩寒霜,扭头欲走。 “蒋南星,你怕我?” 蒋南星停步,回头冷笑,“你配吗?” “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聊?” “跟你说话我恶心!” “确定不是因为你妒忌阿时心里爱的人是我?”司纯娇嗲,眉眼间流淌着得意和挑衅。 蒋南星水眸微眯。 她知道司纯这是激将法。 本不屑搭理,但她就是见不得她这般嚣张。 凭着容时的宠爱就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呵! 她恐怕忘了,她蒋南星从来就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主儿! “想聊是吗?来来来!聊!”蒋南星噙着冷笑点头同意。 两人就近挑了一家咖啡厅。 找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两人对立而坐。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蒋南星冷冷开口。 潜台词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司纯笑眯眯地向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待服务生走后,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听说你开了一家工作室。” “与你何干?”蒋南星讥讽。 “真巧,我也开了一家舞蹈室。”司纯笑得越发不怀好意。 “与我何干?” “如果我说我的舞蹈室是阿时送我的呢?” “……”蒋南星心脏一抽。 她冷脸蹙眉,默默衡量司纯话里的可信度有几分。 司纯像是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不信啊?喏,这是转赠协议,看看。” 看着协议上容时的签名,蒋南星搁在膝上的手,骤然攥紧。 这就他说的好好过? 嘴上说着不离婚了,转眼却送给司纯巨额房产? “阿时他知道我热爱舞蹈,所以花了很多心思给我制造这个惊喜,无论是地段还是舞蹈室内的装修,都是阿时亲自帮我筹办的呢。” 司纯羞涩地说道,满眼都是对容时的爱念和感动。 蒋南星听出了她言辞间的另一面意思—— 不像你,开个工作室却什么都得自己弄。 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不得不说,司纯这话侮辱性不强,但伤害性极高。 司纯甜滋滋地继续说着,“阿时说他最喜欢看我跳舞的样子,像天上的仙女似的,无人能及。他还说有了这个舞蹈室,晚上的时候,他就又能欣赏我美妙的舞姿了……” 此话信息量极大。 蒋南星不由自主地开始脑补…… 夜深人静之时,司纯衣着暴露,在容时面前扭动着自己曼妙的身躯,然后一件一件…… 心,骤然紧缩。 恶心,疼痛,排山倒海般袭上心头。 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刺中了蒋南星的要害,司纯得意地笑了,乘胜追击,“对了,你的工作室呢?是阿时送你的吗?” 蒋南星哑口无言。 不! 她的工作室不止不是容时送的,甚至最初他根本就不同意她开。 这间工作室是她自己的嫁妆和所有的积蓄,容时没有出过一分一厘。 心里泛起一丝悲凉,蒋南星想笑却笑不出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啊对! 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肯为你花钱的男人,肯定不爱你! 司纯成功了。 她被狠狠刺痛了!! “我刚看你从家具城出来,啧~还自己挑家具啊,阿时都不帮你的吗?”司纯笑得幸灾乐祸,那副同情的口吻,分外刺耳。 蒋南星的脸,一寸一寸地冷下来。 她越痛,身上的刺,就会越尖越利。 “司小姐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有妇之夫包养是件特光荣的事儿?” 蒋南星双臂环胸,翘起二郎腿,以一种霸道又强势的姿态睥睨着司纯,扬声说道。 她突然拔高音量,引得其他桌的客人纷纷侧目。 众人秒懂她们之间的关系,投射在司纯身上的目光,便全是鄙夷和唾弃。 万恶的小三儿,人人得而诛之。 司纯狠狠一僵,脸色青白交加。 “恨不得昭告天下是吧?要不我成全你?”蒋南星冷笑道,正宫范儿十足。 “蒋南星!”司纯切齿,眼底布满恨意。 “以容时的身价,区区一个舞蹈室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却觉得这是他深爱你的凭证?司大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 “司小姐以仰人鼻息为荣,我蒋南星可做不到!工作室是我自己的,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蒋南星字字铿锵,自信飞扬。 自信优秀的姑娘总是更加闪闪惹人爱的,众人看向蒋南星时,目光变成了赞赏和艳羡。 两种目光,形成鲜明对比。 蒋南星被捧到了天上,司纯则被踩入了泥潭。 “呵!说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说白了,不过是阿时不重视你罢了,一个男人若重视你,怎会舍得让你这么劳累?”司纯受不了这种差别待遇,恼羞成怒,切齿讥讽。 “司纯,你不用像个小丑一样在我面前跳来跳去,就算容时爱你如命又如何?你进不了容家的大门,说再多也是白搭!”蒋南星反唇相讥,字字犀利。 “阿时说他会娶我的!”司纯急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司小姐,当真你就输了!他还没告诉你,我们不会离婚了吗?” 司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就是知道了他们不会离婚,所以她才会来找她的好吗!! “蒋南星不用挑拨离间,阿时有多爱我,我心里很清楚!”司纯强装镇定,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 她今天是来刺激蒋南星的,可不是来被蒋南星刺激的。 “再爱你你也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儿,‘容太太’三个字,永远都属于我!”蒋南星冷笑,将“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的气势拿捏得死死的。 她自然是容不下“妾”,但在司纯面前,她绝不会服输。 “你——”司纯气得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怒急之下,她阴毒一笑,微微倾身靠近蒋南星,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呵气道:“蒋南星,你不就是仗着老东西宠你,可他还能宠你多久?我看他活不过今年——” 啪! 蒋南星甩手就给了司纯一耳光。 “有种你再说一次!!” 她阴冷切齿,狠狠盯着司纯,目光阴森可怖。 爷爷是她的逆鳞,谁碰谁死! 司纯捂住脸,红着眼,不服输地谩骂道:“蒋南星,像你这种毫无家教的野蛮人,难怪阿时不爱你——” 她话音未落,突然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从她头上尽数浇下。 “啊!!” 第53章 蒋南星又被诬陷? 司纯惨叫。 一是被吓的,二是被烫的。 咖啡的温度不至于烫伤她细嫩的肌肤,但淋在头上那一瞬的感觉,却是异常惊悚的。 司纯花容失色,整个人猛地弹跳起来,一边惊慌失措地抹着从头发丝里溢出来的咖啡,一边愤怒的转头去看行凶者。 只一眼,她萎了。 竟是容兮。 “兮兮!” 看到容兮,蒋南星也是意外的,连忙喝止容兮,以免她做出触犯法律的事情。 容兮却置若罔闻,一把抓住司纯的长发往后狠狠一拽,迫使她的头仰到极致。 “我嫂子是不是给你脸了?!” 她凑近司纯的耳畔,阴测测地呵气。 司纯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容兮扯下来了,疼得瑟瑟发抖。 可她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喊疼。 容兮是出了名的小魔女,惹到她,吃不了兜着走。 偏偏她还是容时的亲妹妹,容家的小公主,她就算有再多阴招,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敢使在她的身上。 “容兮!!” 蒋南星蹙眉轻喝,连忙上前去拉容兮,让她放手。 司纯不值得同情,之所以劝,是她不想容兮因为她而背负嚣张跋扈的恶名。 容兮松手。 “滚!!” 娇蛮小公主冲着司纯极尽厌恶地吼了一声。 司纯什么也不敢再说,连忙带上自己的东西,跌跌撞撞狼狈逃离。 “不用谢。” 司纯一走,容兮就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噙着得意的笑向蒋南星邀功。 蒋南星颇感无奈地看了小姑子一眼,然后拿起自己的包,走人。 “喂,你真不谢啊?”容兮在她身后喊,鼓着腮帮子噘嘴不满,“蒋南星我帮了你诶,好歹你给我把咖啡钱结了啊。” 蒋南星没理她,走得头也不回。 咖啡厅里的旁观者们看到小三儿被虐,皆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 可蒋南星却丝毫感觉不到快意。 教训了司纯又如何? 让她颜面尽失又如何? 容时爱她,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人家下次照样可以仗着容时的宠爱,再次来到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何来快哉之感? …… 容宅 蒋南星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是一张照片。 照片背景是容时的办公室,内容是司纯一脸娇羞地往他怀里坐…… 已经明目张胆到连工作场所都不放过了吗? 曾经以为他是一个言而有信说到做到的男人,可原来是她想多了。 在她这儿,他有的只是欺骗,伤害,出尔反尔。 她想不通,他既然和司纯这般你侬我侬,为什么又要跟她说“我们好好过”? 逗着她很好玩吗?! 蒋南星坐在飘窗上,抱着双膝,萎靡不振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喜怒哀乐被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突然,一双长臂将她轻轻拥住,她的背脊贴上一副温暖宽厚的胸膛。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轻轻响在她的耳畔。 “要下雨了。”她的声音闷闷的。 他的怀抱太温暖,她忍不住蹭了蹭,微微偏头将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眷念地深深吸取他的气息。 有些爱,深入骨髓。 想要戒,想要忘,难如登天啊! “嗯。”容时看了看窗外,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脑袋。 蒋南星鼻头一酸。 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 他既然那么爱司纯,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还是说,他的心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 “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容时蹙眉看她,问。 他眼底的担忧,很迷人。 蒋南星想说,我的心不舒服…… 可她说不出口。 她转眸,深深看着他。 她恨不得从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看看那里面,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他的心思太深沉,她看不透。 须臾,她问他,“你有话跟我说吗?” 她在给他机会。 只要他坦白,他说什么,她都信! “嗯?”容时不解。 蒋南星的心,沉入谷底。 他没话说。 所以,他并不想跟她坦白,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跟她坦白。 “没什么了。”她垂着眼睑,苦涩一笑。 “怎么了?”明显感觉到她情绪低落,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 蒋南星咬唇犹豫。 她在犹豫是假装不知道好,还是开门见山质问他比较好。 最终,她决定问,“你是不是给——” 却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司纯的来电。 “我接个电话。”他松开她,站起来。 “不许接!”蒋南星厉声制止,脸色瞬时脸若寒冰。 “南星……”容时蹙眉。 “容时,是你说要好好过的!”她也站起来,微仰着小脸,态度坚定地看着他。 既然要好好过,那他就不能一直被司纯牵着鼻子走。 她不允许!! “但她若是有什么事,我不能袖手旁观。”见她态度强硬,容时脸色微沉。 此言一出,蒋南星的心脏狠狠一抽。 他可真行啊! 这种混账话竟然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既不想跟她离婚,又不想和司纯断绝关系,那他是想怎样? 左拥右抱吗? 坐享齐人之福吗?! 蒋南星笑了,却比哭还难看,“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这辈子都会横插在我们中间?” 若是这样,这段婚姻,她不要! “等我接完电话。”他却不愿与她多说,转身就大步走出了卧室。 看着他走得急迫的背影,蒋南星满心苦涩。 司纯区区一个电话都能让他这般着急…… 这日子,怎么过?! …… 容时很快回到了卧室。 “我给小纯舞蹈室,你知道了?” 他进来就是这么一句。 气氛瞬时僵凝。 面对他的“质问”,本就正难过得不行的蒋南星更是痛极,浑身利刺瞬间竖起,冷笑,“呵~她恨不得昭告天下,我能不知道吗?” “爷爷把舞蹈室收回了。”他又道。 蒋南星一怔。 爷爷知道了? 紧接着她明白过来,应该是容兮告诉了爷爷。 看着男人冷漠的脸,疼痛随着呼吸涌入心里,她忍不住苦笑。 “所以,你觉得又是我向爷爷告的密?” 第54章 司纯的如意算盘落空 她冷笑道,藏好难过,攥紧双手,默默做好战斗的准备。 如果说了好好过他还要事事偏袒司纯的话…… 这婚,她不要了!! 容时,“你……” “对!就是我!” 他刚开口,她就倏地喝道,眼眶已然泛红。 容时,“……?” “是我向爷爷告的密!你想怎么着吧?!”她挺着胸仰着头,像只斗鸡一般瞪着他。 “你……” “反正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既然如此,那就当是我告的密好了!” 舞蹈室被爷爷收回,司纯给他打电话必然是告状…… 不! 不是告状,是诬陷! 司纯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往她身上泼脏水,脚趾头想都知道。 “我……”男人蹙眉。 “就是我告的密又怎样?难道我不该告密吗?”蒋南星说着说着心态就崩了,情绪失控地叫道:“你凭什么送她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是你老婆,你的就是我的,你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凭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容时无奈,“蒋南星你能不能……” “不能!!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我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反正在你心里我啥也不是!司纯什么都对,我什么都不对,容时我告诉你我受够了——唔……” 以吻封缄。 他的双手紧紧捧住她的脸颊,惩罚般用力碾压她的唇。 委屈的怒吼,消失在他的热吻里。 蒋南星瞠大双眼,错愕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被吻懵了。 许久后,直到她呼吸不畅,他才放过她。 她双颊绯红,心脏呯呯乱跳。 “说完了吗?”他贴着她的唇问,本就醇厚好听的声音,此刻染上情欲显得更加性感撩人。 她羞恼,想骂他,“你神……唔唔……” 再次被吻住。 又一波近乎凶猛的掠夺开始。 当他终于舍得结束时,她已经整个人虚软得靠在了他的怀里。 “冷静了吗?”他搂着她,又问。 她不敢再凶了,委屈又羞涩地狠狠剜他一眼,嗔怒,“你干什么呀……” “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他深深看着她,深邃的目光灿若夜空繁星。 这一刻的气氛,好得她发不出脾气。 她默默看着他。 “我没说你向爷爷告状。”他淡淡吐字。 “但你就是那意思!”她叫,气愤填膺。 “我不是。” “你是!!” “没吻够?” “……”她噎住,脸颊红如三月桃花。 这人真是…… 能不能说正经事?! 见她老实了,他满意,再次重申,“最后说一次,我不是。” 慑于淫威,她不敢反驳,小脸一扭,以表不悦,“哼!” 他霸道地将她的脸掰回来,一瞬不瞬看着她波光潋滟的大眼睛,“你说得对,我的就是你的,我的确应该跟你说一声,以后我注意。” 蒋南星再次愣住。 他在向她表态。 骄傲如他,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足见诚意。 所以,刚才真是她误会他了么? 温柔地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刘海轻轻拨开,他主动解释,“那个舞蹈室,不是赠送,而是补偿,这些年她因为我吃了不少苦。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他语气虽轻,但态度认真。 蒋南星没说话,咬着唇默默看着他。 他这话的潜台词是,舞蹈室是给司纯的分手费么? 所以,他以后会和司纯保持距离? 虽然很没出息,但她无法否认,这一刻,她心动了。 如果他真能悬崖勒马浪子回头,且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她觉得他还是勉强可以抢救一下的。 额头微微一热,是他饱含宠溺的吻落下,低醇磁性的声音透着十足十的诚意,“我说了会好好过,就一定会好好过!” 听着他的保证,她抬起头,特别严肃地说道:“容时,我可以接受离婚,但我不接受背叛和欺骗,你不要骗我。” 他轻笑。 食指曲起在她鼻尖轻轻一刮,点头,“好。” …… 次日。 容时和蒋南星一同前往十里香都。 车里。 “等我十分钟。”容时倾身,在蒋南星额头轻轻一吻。 “嗯呢。”蒋南星乖巧点头。 他要去把舞蹈室的产权证给司纯。 路上他问过她,要一起上去吗? 她拒绝了。 既然他都如此坦荡,那她自然要给予他绝对的信任。 …… 很快,容时到了司纯家。 “容先生!” 李姨打开门,看到是容时,激动得立马扬声喊道,“小姐,容先生来了!” 几乎是立刻的,司纯的身影出现,满脸惊喜地朝着容时飞扑过来,“阿时!” 她想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却被他微微侧身避开。 司纯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连忙吩咐阿姨快给他泡茶。 “给。”容时将装有产权证的文件袋递给她。 “这……”司纯心里一惊,没接。 “说给你的,就是你的。”容时将文件袋放在茶几上,淡淡说道。 “可是爷爷……” “我已经和爷爷谈过了,以后,他不会再为难你了。” 昨晚,在书房他向爷爷表态,会好好跟南星过日子,所以爷爷也答应了他的要求,以后不会再找司纯的麻烦。 “真的吗?”司纯双眼放光,忍不住异想天开。 “嗯。” “所以爷爷已经同意我们——” “小纯!” 她充满欣喜的话语被男人寡淡的声音生生阻断。 “爷爷认定的孙媳妇,永远都只会是南星。”容时说道。 司纯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 那该死的老东西竟然就这样放过她了?! 她主动去挑衅蒋南星,就是希望蒋南星能闹到老东西跟前去,让老东西亲自来收拾她。 果然!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舞蹈室被老东西收回去了,她表面恐慌害怕,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因为她知道,老东西越是刁难她,容时对她就越是内疚,越是放不下她。 可现在…… 老东西竟然同意把舞蹈室给她! 还承诺以后都不会再找她麻烦!! 这样的话,她还怎么到容时的面前去卖惨? 不卖惨还怎么获取容时的爱怜? 容时,“还有,南星性子急,你以后尽量别去她的跟前,免得自己受委屈。” 司纯瞠大双眼,不敢置信,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竟然让她避开蒋南星那个贱人? 凭什么? 凭什么是她退让?! 等等…… 他是瞧出什么端倪了吗? 发现她是故意去挑衅蒋南星的了吗? “阿时……”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心虚。 司纯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把他忽悠过去,哪知却听见他说,“好好休息。” “阿时,你要走了吗?”她急问,一脸不舍和难过。 “嗯。”容时点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阿时!”司纯落下泪来,苦苦哀求,“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我好想你……” 他置若罔闻,脚步未停。 “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心吗?!”司纯哭喊,悲痛欲绝。 容时狠下心,拉开门。 “阿时!!” 司纯不甘心,哭着追了出去。 突然,她看到电梯旁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啊!”她惨叫一声。 容时下意识回头。 她状似崴了脚,趁机往他怀里扑。 第55章 想要一个孩子了 容时终是不忍她受伤。 微微侧身,他避开了司纯扑过来的身躯,伸手托住她的手臂。 他躲开了与她的亲密接触,又助她免于危难。 应急反应堪称完美。 司纯没摔着,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这时—— “咳咳!” 两声饱含不悦的咳嗽乍然响起。 容时回头。 迎上蒋南星“哼,我就知道”的眼神。 “南星。”容时松开司纯的手臂,一脸坦荡,从容不迫。 司纯立马表演“欲盖弥彰”,“南星你别误会,我们……” “容先生,说好的十分钟,你已经超时了哦~” 哪知蒋南星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径直走向容时,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湿巾。 然后她抓起他扶过司纯的那只手,用纸巾狠狠擦拭他的手心。 这举动,无疑是针对司纯的。 仿佛她的身上有什么致命病毒一般。 司纯见状,一张脸瞬时如同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 蒋南星这个贱人! 竟敢这样羞辱她!! “嗯。”容时轻轻发出一声鼻音。 司纯狠狠一震,愕然看着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怎么回事? 蒋南星在羞辱她诶,他不止不管教,还纵容?! “超时是要被惩罚的哦~”蒋南星娇嗲,微微撅着红唇佯装生气,俏皮又可爱。 “嗯。” “我脚疼,背我。”她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蹲下来一点。 “好。”他应允,半蹲。 蒋南星满意,跳上他的背,在他耳畔说,“我饿了,我想吃陈记蟹黄包。” “还有吗?”他背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还有城南的李家烤红薯。” “一南一北,确定要吃?” “不管嘛,我就要吃。” “好。”即便要横穿整个a市,他也满口答应。 对于男人的有求必应,蒋南星非常满意。 她馋了。 她装的! 嗯,她就是故意恶心司纯的。 凭什么每次都是司纯恶心她? 她今天也要和容时秀把恩爱,让司纯也尝尝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那种恶心和憋屈! 眼看容时背着蒋南星就要离开,司纯脸如白纸泪如雨下,“阿时……” 她万万没想到,他能对她这么狠。 竟帮着蒋南星这个贱人诛她的心!! “我们先走了。” 容时没回头,淡淡吐出一句便背着蒋南星进了电梯。 司纯僵在原地,眼底迸射着怨毒的寒光,死死盯着紧闭的电梯门,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 呵! 蒋南星,你以为这样就能把阿时从我身边抢走吗? 你做梦!! …… 回到车上。 “满意吗?”容时似笑非笑地瞥了蒋南星一眼,问。 “哼~”她傲娇地将小脸一撇。 “哼?”他危险眯眸。 倏地倾身过去。 “啊,你干嘛……唔……” 蒋南星在惊呼声中,被男人的大手扣住后脑,狠狠吻住。 她没有扭捏,很快回过神来,双臂主动绕上男人的脖颈,欣然受之。 在与司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她今天终于扳回了一局。 舒坦!! …… 中午。 蒋南星办完事后给容时打电话,夫妻俩约好一起吃午饭。 等容时下班前来,百无聊赖的蒋南星在商场里到处闲逛。 突然,她的大腿被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抱住。 她垂眸一看。 对上一双黑溜溜且含着泪的大眼睛。 是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姑娘,粉雕玉琢软萌可爱。 “妈咪……呜呜呜……” 蒋南星还没开口,小姑娘就瘪着嘴哭上了。 “小可爱,怎么啦?”她连忙蹲下来,心疼地看着小姑娘,问。 “妈咪不见了……呜呜呜……我要妈咪……”小姑娘哭得伤心欲绝。 闻言,蒋南星四下张望,试图寻找孩子的母亲。 可所见之处,没有哪个女子在惊慌失措的寻找孩子。 “宝贝别哭,阿姨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蒋南星将孩子抱起来,柔声哄道。 小家伙肉嘟嘟软乎乎的,让人有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感觉。 “好。”小姑娘稚嫩的声音甜甜糯糯,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蒋南星,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阿姨你好漂亮。” 嘴这么甜的么!! “宝贝也好漂亮!”蒋南星的心,瞬间被收服,情不自禁地在小姑娘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容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蒋南星。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母性光辉,而她看着孩子的目光,仿若镶嵌着万千星辰。 此刻的她,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就在这一瞬间,容时突然觉得,爷爷的提议似乎也不错。 他们,是该有一个孩子了! “阿时!” 蒋南星发现了他,抱着孩子朝他快步走来。 “谁家孩子?”他踩着优雅的步伐迎上去,问。 “不知道诶,可能是跟妈妈走散了吧。”蒋南星一边随口答道,一边心疼地抹掉小姑娘脸上的泪水。 “萌萌!” 突然,远处一个年轻女子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女子满脸焦急,双眼蓄泪,整个人慌得不行。 “妈咪!”小姑娘也喊,朝着妈妈使劲儿挥动着小手臂,挣扎着要下地。 蒋南星赶紧将她放下。 小姑娘张开双臂扑进妈妈怀里,母女俩紧紧抱在一起。 “你又不听妈咪的话是不是?妈咪不是跟你说了在原地等着吗?你又到处乱跑!”女子红着眼怒斥女儿,后怕至极,“你吓死妈咪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妈咪……”小姑娘瘪着嘴,楚楚可怜地认错。 女子将女儿抱起,万分感激地看向蒋南星和容时,一个劲儿地弯腰点头,由衷感谢,“谢谢谢谢,谢谢你们帮我陪着萌萌,谢谢……” 当女子的目光触及容时的那瞬,表情一僵。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下次注意些就好。”蒋南星微笑道。 “好的好的,太感谢了。”女子低下头不敢与容时锐利的目光对视,连连点头,拍拍女儿的背,“萌萌,跟叔叔阿姨再见。” 先溜为敬。 “叔叔,阿姨,再见。”小姑娘奶声奶气,笑得格外的甜。 “萌萌再见。”蒋南星冲着小姑娘挥手,眼冒红心。 这小姑娘太可爱了叭! 一转头,发现身边的男人正用手机对着逃也似的母女俩。 第56章 他又一次选择了司纯 “喂,你拍人家干嘛?” 蒋南星蹙眉低喝,不解。 容时没回答,翻出微信,找到“言子”,将拍好的照片发了过去。 然后他收起手机,牵起她的手走向定好的餐厅。 “喜欢?”他边走边问。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蒋南星立马忘了照片这一茬,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小姑娘太可爱了,我的心都快被她萌化了……” “那我今晚努努力。” 他说,淡然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蒋南星愣住了,像个小呆瓜一般任由他牵着走。 “你说什么?”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说话都不敢太用力。 生怕音量太大,会震碎自己的美梦。 “我们也生一个。”他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瓜。 确定自己没听错,蒋南星猛地停住脚步。 她瞠大双眼望着他,惊喜来得太突然,她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你……说真的?”她激动得舌头都有点打结。 “当然。” “可是你之前……”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想要了。” 蒋南星蓦地捧住自己的脸,只露出弯弯的眼睛看着他。 她在笑。 欣喜若狂的那种。 “这么开心?”他失笑,满眼宠溺。 “嗯!!”她用力点头,激动得眼眶都有些泛红。 天知道,她早就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了。 男孩女孩不重要,只要是他和她的就好。 “傻丫头。”容时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 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他一贯冷峻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淡淡笑意。 他牵着她的小手继续往前走。 她垂眸看着彼此相牵的大手和小手,忍不住幻想着,不久的将来会多出一双小小手…… 嗷嗷嗷~ 光想想都觉得好开心啊! 这一刻,蒋南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没有之一! …… 容时言出必行。 说了要努力,就真的很努力。 努力得蒋南星每天都是在腰酸背痛中醒来。 虽然有些辛苦,但她甘之如饴。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更快一些,转眼一周就过去了。 最近感情好,两人回到了御景湾,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蒋南星放了阿姨的假,自己为容时洗手作羹汤。 她的厨艺并不好,但为了心爱的男人,她愿意学。 颇为艰难地做好三菜一汤,她像个幸福的小女人,喜滋滋地等着丈夫回家。 “嗤……” 突然,她狠狠蹙眉,摁在肚子抽了口冷气。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肚子时不时的就抽痛一下。 看样子,明天得去医院检查检查才行。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熟悉的汽车声。 是容时回来了。 她连忙喜笑颜开地奔向门口。 “容先生,欢迎回家!” 她站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归家的男人。 看着她甜美的笑靥,容时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工作上的疲累,瞬时消散一空。 “快快快,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快来尝尝。”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兴致勃勃地对他说。 “你做的?”男人挑眉。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径直把他往餐厅里拉。 “能吃?”他表示怀疑。 一听这话,她不乐意了,停下脚步瞪他,嗔怒,“你几个意思?!” 看着她撅起的红唇,他低头便啄了一口。 蒋南星瞬时羞红了脸,“你讨厌。” 她娇羞的模样更是惹得男人心猿意马。 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小脸仰起来。 霸道强势的吻,即将落下。 突然—— 他的手机响了。 吻,被迫打断。 是司纯发来的微信视频。 容时下意识接起。 蒋南星蹙眉,想阻止已来不及。 “阿时,救我……啊……” 视频接通的那瞬,响起的是司纯的惨叫。 视频里,司纯被反捆在一张椅子上,头发凌乱,身上裙子已是破烂不堪,嘴角流着血,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巴掌印。 她哭喊着,整个人狼狈又可怜。 站在司纯身后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子。 容时认得此人,是司纯前夫的儿子。 司纯离婚时,双方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此继子对司纯恨意颇深。 “想要她活命的话,就马上给我送五百万来,不许报警,否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男子恶狠狠地说完,直接掐断视频。 紧接着,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容时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 蒋南星终于回过神来,大喝。 “南星,人命关天。”容时回头,剑眉紧蹙。 本是温馨浪漫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解救人质是警察的事!”蒋南星说道。 言下之意还是应该先报警。 “不能报警!小纯会有危险!”他沉喝,脸若寒冰。 蒋南星心脏一抽。 她忍着心里的酸楚,好言相劝,“容时你能不能冷静点?你一个人去会很危险!” 她担心他啊! 视频里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万一他此去有个好歹…… 她怎么办? 爷爷怎么办? 整个容家怎么办?! 难道说,司纯在他心里比以上的一切都重要么?! “我会小心。”容时伸手拿外套。 “我不许你去!”蒋南星一把将外套夺过去,怒吼。 许是太着急太生气,也或许是吼得太用力,她突然觉得肚子一阵钻心的疼。 剧痛来得太过猛烈,瞬间逼出了她的冷汗。 她脸色泛白,紧紧皱着眉头,一手摁住肚子,一手拉住他的衣袖,“阿时,交给警察好不好?你别去了,我肚子疼……” 她求他,声音充满痛苦。 他却甩开她的手,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动作迅速地穿上了外套。 然后他转身往外走去。 “容时,你听不到吗?我肚子疼啊!” 蒋南星痛得弯下了腰,双手死死捂住肚子,用尽全力大吼。 他终于回头,却不是关怀心疼,而是斥责,“蒋南星!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她艰难地抬眸看他,心如刀绞。 所以,他觉得她的痛都是装的,是吗? “我真的肚子疼……”她痛得慢慢地蹲了下来,红着眼,颤声哽咽。 “这是人命,不是儿戏!”他蹙眉,只当她在耍小孩儿脾气。 “所以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吗?”她笑着,泪却滚滚而落。 她是真的不想再在他眼前掉眼泪,可是怎么办呢? 她好痛啊! 心痛,肚子也痛。 “听话,我很快就回来。”看了看时间,容时不再犹豫,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容时……”她脸如白纸,痛得倒在地板上卷缩成一团,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他以最快的速度开车离开了家。 “容时!!” 蒋南星愤怒嘶吼,心碎成渣。 腹痛,越发剧烈难忍。 他不救她…… 在她和司纯之间,他又一次选择了司纯。 蒋南星笑着,哭着,艰难地爬向客厅的沙发。 她的手机在茶几上,她得自救。 当她爬到茶几旁边时,她的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死死咬着唇,忍着剧痛,她拿起手机准备向容兮或者陈惠求救。 却在这时,有电话进来了。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蒋南星瞬间破防。 电话接通的那瞬,她终于痛得失声大哭。 “阿弋……” …… 第57章 蒋南星说,我有阿弋就够了 蒋南星做完手术,在被推往病房的途中,悠悠转醒。 意识渐渐回笼,虽还不是很清醒,但已能分辨周遭事物。 “医生!!”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 这道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恐慌。 本能的,蒋南星艰难地移动头部,循声望去。 然后她看见了一幕令自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画面。 不远处,容时抱着半昏迷的司纯,焦急地向医生求救。 司纯全身是血,看起来奄奄一息。 听到他的呼喊,医生和护士迅速施救。 司纯被放在救护床上,紧急推往急救室。 明明视线还有些模糊,蒋南星却异常清晰地看到了容时脸上的焦急。 他为什么如此焦急? 自然是害怕失去最心爱的人! 万箭穿心…… 也不过如此吧! 明明麻药还未完全过去,可她却觉得心肝脾肺都在抽搐,痛得她快要晕厥。 蒋南星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看,不想,是不是就可以不痛了? 两个救护床擦肩而过。 “南星?” 容时发现了蒋南星,惊愕得顿住了脚步。 “阿时……”司纯紧紧抓着他的手,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床与床,背道而驰。 容时果断将自己的手从司纯的手里扯回,转身朝着蒋南星追去。 “阿时!”司纯试图撑起身,却被护士摁了回去。 接着就被推进了急救室。 容时两个大步追上蒋南星的救护床。 “南星你怎么了?”他抓住床沿,阻止救护床再前行,担忧又不解地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拧眉急问。 她怎么会来医院? 怎么会一副刚做完手术的样子? 他出门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对! 他出门时,她说肚子疼来着…… 难道,那并不是她想留住他的借口?! 而且…… 容时冷冷瞥了眼亦步亦趋跟在救护床后面的顾景弋。 顾景弋怎么会在这儿?! 她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就算不想找他,那也可以找兮兮或者爷爷,就非得找顾景弋?! 蒋南星轻轻将脸撇向一边。 双目酸涩,她不敢睁眼,怕代表懦弱的眼泪会掉出来。 她不想看到他,不想再被他伤口上撒盐。 现在来问她是怎么了? 呵~ 迟到的关心比草贱,她不需要! “南星?”容时狠狠拧眉。 她醒着的,他知道。 “她现在需要休息!”顾景弋淡淡吐字。 容时抱着司纯匆忙进入医院的画面,他也看到了。 所以他的眼底,压抑着怒气。 “怎么回事?!”容时脸如玄铁,转眸冷冷看着顾景弋。 “你作为她的丈夫,你问我?!”顾景弋被他一副质问的口吻气笑了。 字里行间,尽显讥诮。 “你想说什么?” 两个男人冷冷对视。 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深吁口气,顾景弋心疼地看了看蒋南星,说:“容时,急性阑尾炎也是会死人的!” 若治疗不及时,造成并发化脓、坏疽或穿孔,进而诱发急性弥漫性腹膜炎,便会致人死亡。 就算运气好没有危及生命,可那剧烈的腹痛,她能承受多久? 如果不是他恰巧打电话给她,她若痛晕在家里,后果怕是会不堪设想。 急性阑尾炎? 容时狠狠一震。 他转眸看向闭着眼不愿看他的蒋南星,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要离开时,她紧紧摁住小腹蹲在地上痛苦哀求他的模样。 她说,你别去了,我肚子疼…… 她说,你听不到吗?我肚子疼啊…… 她还说,所以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吗…… 心,狠狠抽搐。 此刻回想起她哀求他的这几句话,可谓是句句诛心,字字泣血。 容时心里涌起懊悔。 他怎么会这么混? 竟以为她是为了阻拦他去救小纯而演的戏。 当时她脸上的痛楚明明是那么真实,他为什么会觉得她是在装? “所以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将容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悔痛捕捉,顾景弋毫不客气地往他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同时,他示意护士先把蒋南星推进病房去。 容时僵在原地。 他在哪儿? 哦,他在救别的女人! 病房里,蒋南星已被安置在床上,手背上打着点滴。 她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毫无生气。 容时进入病房后看到的就是这副揪心的画面。 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就算刚才看到司纯倒在血泊中时,他都没有此刻这般心疼。 医生和护士在叮嘱完注意事项之后,就离开了。 “南星。” 容时站在床边,深深看着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小女人,“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我装的?”她嗤笑。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虚无缥缈若有似无。 若不是她唇角那抹浅浅的冷笑,容时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试图解释,“如果我知道你是真的不舒服──” “容时!”她倏地喝道,睁眼转头,冷冷看着他,“不用再说这些话来哄骗我了,就算你知道我不是装的,你也会是一样的选择!!” “我——”不会! “我的命,比不上你的心上人,我认命了!”她再次抢断,脸色和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冷。 他爱司纯,她知道。 所以当她和司纯同时有危险时,他肯定会选择司纯,她理解。 只是理解和接受,是两码事。 “南星!”容时狠狠蹙眉,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 “去照顾你的心上人吧,这里不需要你,我有阿弋就够了。”蒋南星平静无波地说道,无悲无喜,冷静得让人深感不适。 我有阿弋就够了…… “蒋南星!”容时被她最后一句话狠狠刺激了。 她却重新闭上眼,拒绝再和他有任何交谈。 容时磨牙。 “出去说。”顾景弋动作极其温柔地为蒋南星盖好被子,淡淡吐字。 容时脸黑如炭,一动不动。 “你看不出她现在很难受吗?”顾景弋低声提醒。 换言之,别再往她伤口上撒盐了。 …… 容时和顾景弋来到安全通道。 呯! 第58章 容时说,她是我的! 顾景弋狠狠一拳揍在容时的脸上。 容时不可抑止地后退两步,嘴角刺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蹙眉,面罩寒霜,但并没有还击的打算。 “为什么不还手?”顾景弋冷冷看着容时,伸展五指甩了甩手,缓解指关节的疼痛。 “当你救她的谢礼。”容时用拇指狠狠抹掉溢出嘴角的血丝,淡淡吐字。 他救了南星,所以这一拳,他受了。 光线阴暗的通道里,两个男人像两座冰山,冷眼相对。 空气凝固,温度骤降。 顾景弋想到自己赶到御景湾时,看到蒋南星整个人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样子就心火旺盛。 “容时,如果你不能好好守护她,那我来!” 一贯温文儒雅的男人,此刻眼底迸射出冷冽的光芒,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她是我的!”容时立马宣誓主权,浑身寒气四溢。 “你的?那司纯呢?”顾景弋嗤笑。 “与你无关!” “所以容大少是想脚踏两条船?” “我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 “那南星呢?也不需要向她解释吗?” “我与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气氛,冷至冰点。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如两军对峙,一时竟难分胜负。 “容时,我不争不抢,是因为她说嫁给你很幸福。可如果有一天你不能给她幸福感了,还是那句,我来!”顾景弋冷冷宣战。 “你没有这个机会!!” 即便脸上挂彩,容时依旧气场强大,一字一句霸气十足。 “那就走着瞧!” 顾景弋说完,率先离开了。 容时双手叉腰站在楼道里,用舌尖顶了顶刺痛的嘴角,心情跌至谷底。 呵! 凭他顾景弋也想跟他抢人? 不自量力!! …… 蒋南星噩噩浑浑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当她的大脑终于清醒时,已是次日下午。 “嗯……” 她紧蹙着眉头痛苦呻吟,喉咙又干又涩。 “南星!” 一道饱含关切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紧随而至的,是容时盛满担忧的俊脸。 看清是他,她的双眸瞬间染上冰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喝水?还是饿了想吃点——” “走。” 他的关心被她气若游丝的一个字阻断。 “什么?”他没听清,凑近她的唇边。 “走,我不想看到你。”她蠕动唇瓣,艰难吐字。 喉咙干涩,像是灌满了砂砾,呼吸都觉得疼。 他终于感觉到了她的冷漠和疏离。 重重叹了口气,容时心疼地看着苍白憔悴的小女人,无奈道:“南星,我知道你在生气,但你能不能先听听我的解释?” 蒋南星无声冷笑。 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的选择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解释的必要吗? 解释是假,往她心上扎刀是真吧! 他们上一世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一辈子他要这样无休无止的伤她!! 这时—— “容先生。” 一道熟悉声音自病房门口响起。 容时回头一看,俊脸顿时阴沉下来。 是司纯家的阿姨。 “你来这里做什么?”容时愠怒,冷冷问道。 他的眼神太过冷冽,李阿姨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呐呐,“小姐说她很不舒服,全身都疼,早餐和午餐都没吃……” “不舒服找我做什么?找医生!”容时冷喝,语气不耐。 “呃,那个……小姐说她想见你……”李阿姨硬着头皮怯懦道。 “我是医生?!” “不是,那个容先生啊,小姐她……”李阿姨有点懵。 她以为容先生是爱着小姐的,毕竟每次小姐有点什么事,容先生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他不止送小姐房产,还愿舍命相救。 这若不叫爱,那什么才叫爱?! 可既然容先生他爱小姐,那又为什么突然对小姐不闻不问呢? 从昨天他把受伤的小姐送入医院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姐醒来后没有看到容先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差点把病房给砸了呢。 “呵……” 躺在病床上的蒋南星,突然发出一声极为讽刺的冷笑。 装什么装? 都这个样子了,还在她面前演戏有意思吗?! 听出蒋南星这声冷笑的含义,容时头疼。 很显然,她现在更生气了。 “滚!” 容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李阿姨怒喝道。 李阿姨被他阴鸷的目光瞪得心里发毛,忙不迭扭头就跑。 …… 李阿姨一溜烟回到四楼。 直到进了司纯的病房,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发怒的容先生,太可怕了! “阿时呢?”司纯翘首以盼地望着门口,问李阿姨。 她半躺在病床上,头上和手臂都缠着纱布,看起来伤得不轻。 但其实她只是皮外伤。 她特意要求医生帮她包扎成这样的,以造成很严重的假象,好唤起容时的心疼和内疚。 “小姐,容先生他……”李阿姨皱着眉头,表情纠结欲言又止。 “他人呢?”司纯猜到了什么,脸瞬间垮了下来,逐渐扭曲。 “……他没来。”李阿姨怯怯回答。 “你没跟他说我不舒服吗?”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厉声叱问。 “我说了!” “那他怎么没来?” “容先生说……” “他说什么?” “让你找医生。”李阿姨怯怯地瞅着已然面目狰狞的司纯,呐呐。 “……什么?”司纯瞠大双眼,不可置信。 狠狠咽了口唾沫,李阿姨硬着头皮说道:“容先生说,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找医生,他不是医生。” 哐当! 司纯扬手一挥,将床头柜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 “蒋南星你这个冤魂不散的贱人!贱人!!” 司纯倏然凶相毕露,咬着牙根恶狠狠地咒骂。 憋了一晚上的怒火,瞬间爆发。 肯定是蒋南星那个贱人拖住了阿时,所以阿时才不能来陪她。 肯定是这样的!! 这个贱人,哪哪儿都有她! 要死不能死其他医院去吗?为什么要跟她同一家医院? 贱人!! “小姐……”李阿姨第一次见到司纯如此可怕的一面,吓得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滚!给我滚!!”司纯歇斯底里地尖叫,抓起枕头狠狠砸向李阿姨。 李阿姨吓得连忙退出病房。 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李阿姨看到司纯的情绪彻底失控。 她将手能抓到的东西统统砸在地上,双目猩红,面孔扭曲,一边砸一边咒骂,已然是一副癫狂的模样…… …… 看着蒋南星和顾景弋旁若无人地秀亲昵,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中妒意,逐渐失控。 第59章 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但他理亏,心中虽恼却不好发作。 所以一连三天,他都在憋屈中度过。 三天里,他就像个插不上手的旁观者,无奈又嫉妒地看着顾景弋体贴入微地照顾她。 没办法,她只要顾景弋。 他杵在这儿,显得特多余。 顾景弋下楼拿药,病房里只剩两人。 闭眸假寐的蒋南星突然皱眉,似是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怎么了?”容时连忙上前,关心询问。 她没搭理他,当他空气。 她睁眼,掀开被子想下床。 但术后伤口还有些疼,致使她行动不便。 “想上洗手间吗?”他又问。 夫妻三载,多少还是有些默契的。 她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只是专注于想下床。 “我抱你——” 他伸向她的手,被她无情拂开。 动作不大,却拒绝得很坚定。 容时的手僵在半空。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这三天里。 害她伤心难过,他是懊悔的,但死刑犯都有自我辩护的机会,为什么就不能听听他的解释? 嗯,她不止不想跟他说话,连听他说话都不愿意。 重重叹了口气,他压下心底的烦躁和憋屈,深深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宠溺地揉揉她的头顶,哄道:“不闹脾气了好吗?” 闹…… 蒋南星无声冷笑。 “哦。”她垂着眼睑,极为冷淡地吐出一个字。 交谈中最忌讳的,就是“嗯、啊、哦”三个字,这种含糊其辞的应答,属于极其冷淡的敷衍。 而她这不止是敷衍,还有嘲讽。 嘲讽他表里不一,嘲讽他惺惺作态,嘲讽他言而无信…… 她心中所想,他全能猜到。 “南星,我已经道歉了!”容时脸色微沉,耐心被一点点磨灭。 他是真的心疼她,不是惺惺作态! 蒋南星,“哦。”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哦。” 她始终未抬眼睑看他一眼,当他透明。 道歉? 他到底知不知,不是所有道歉,都值得被原谅! 而且他的保证,在她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一连三个哦,让男人耐心消失殆尽。 “你再‘哦’!”他狠狠磨牙,爱恨不能地瞪她。 “哦~”她终于抬眸看他,目光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挑衅地拉长尾音。 容时想吐血。 对眼前的小女人有了新认知。 一直以为她娇俏可爱,没想到还能气死人不偿命。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说的话?” 容时蹙眉,心底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 第一次觉得,她竟比他谈过最棘手的大生意还难搞! 蒋南星不语。 “我不是故意——” “不重要了。” 他的再一次解释被她轻飘飘的声音阻断。 “……什么?”他没听清。 她垂着眼睑,几不可闻地喃喃道:“故意也好,无意也罢,都不重要了。” 嗯,不重要了。 从她卑微求他别走,他却呵斥她幼稚的那一瞬…… 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飘渺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听得容时的心,狠狠一紧,“南星……” 这时,顾景弋回来了。 “怎么了?” 感觉到病房内气压不对,顾景弋走上前来,问。 蒋南星立马抬眸,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我想去卫生间。” 这一刻,她对顾景弋的依赖和信任,深深刺痛了容时的心。 一股从未有过的妒忌,在心底疯狂滋生。 “我扶你。” 顾景弋连忙放下手里的药,走向掀被下床的蒋南星。 “好。”她乖巧点头。 可就在顾景弋的手即将触上蒋南星的手臂时,容时出手了。 “我来!”他拦住了顾景弋的手,取而代之。 “不用!”蒋南星却毫不犹豫挥开他的手。 容时感觉自己被狠狠打了一耳光。 面上挂不住,他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切齿,“蒋南星,我是你老公!” 扶她去卫生间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的男人帮她? “是吗?”蒋南星冷笑。 “不是吗?!”他眼含怒意,觉得自己骄傲和尊严受到了挑衅。 “当你抛下我去救司纯的时候,想过你是我的老公吗?” “……”容时噎住,无言以对。 “当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那现在你于我而言就是冬天的蒲扇,夏天的碳火,多余!”她面无表情看着他,字字铿锵。 容时的脸,黑到无以复加。 多余? 她竟然说他多余?! 气急攻心,他噙着冷笑瞟了眼顾景弋,“他不多余?!” “阿弋救了我,当然不多余!” 容时闻言,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要炸了。 见他一脸怒意,蒋南星冷笑更甚,“容时,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再做戏了吧!” “你说什么?”容时拧眉,一头雾水。 做戏? 他做什么戏? “如果你的‘好好过’,是以司纯可以随意插足你我之间为前提,那么我选择不‘过’!” 容时,“!!” “我们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办理手续,我还你自由!” 本不想当着顾景弋的面说这些,可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既然他和司纯非要这样假仁假义的来恶心她,那就别怪她不给他们留颜面。 容时暗暗咬紧牙根,极力隐忍着胸腔里急欲破笼而出的怒火。 她太大胆了! 竟敢当着顾景弋的面跟他提离婚! 她什么意思? 是在给顾景弋承诺吗? 是想无缝连接吗? 是准备跟他离了就立马转投顾景弋的怀抱吗?! 容时脸如玄铁,高大的身躯弥漫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瞬时陷入僵凝。 “担心财产分割吗?你放心,你的钱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要!” 见他紧抿着薄唇不说话,她率先表明态度。 容时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该说的都说了,蒋南星将手搭在顾景弋的手臂上,下床。 容时一动不动,像座冰山一般堵在她和顾景弋的面前。 “借过!”她冷冷吐字,极尽淡漠和疏离。 他不动,死死盯着她。 她急着上厕所,怒得直接上手推他,“滚开啊!” 一用力,扯到伤,痛得她瞬时白了脸。 “小心!” 第60章 应该把容时揍成狗 顾景弋惊呼,连忙扶住痛得摇摇欲坠的她。 蒋南星狠狠皱着眉头,小手轻轻摁着伤口,额头直冒虚汗。 她痛得红了眼,抬眸瞪他。 一副要与他抗争到底的倔强模样。 容时心疼又愤怒。 知道她犟起来跟头小牛没区别,宁死不输的那种。 唯恐她再伤着自己,他默默叹了口气,只能咬牙退步。 然后扭头就走。 眼不见,心不烦! 他想,只要不看到她和顾景弋卿卿我我,他心里应该就不会这样烦闷难受了。 …… 蒋南星在卫生间呆了足足十分钟。 再出来时,她虽极力掩饰,眼底的难过却出卖了她的心。 顾景弋瞧在眼里,默默心疼。 将她扶回病床上,他很体贴的没有提及刚才的不愉快。 “对不起,阿弋。” 终是她先开了口,满是歉意。 “为什么说对不起?”他温柔一笑,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我又连累你了。”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努力微笑想表示自己没事,哪知却适得其反。 越笑,越苦。 “什么连累不连累,忘了吗?我们是一家人。”顾景弋轻轻道。 我们是一家人…… 蒋南星慌忙低头。 破防了。 泪,骤然坠落。 掉在她的手背上,一颗,两颗,无数颗…… 顾景弋后悔了。 他后悔只揍了容时一拳。 他应该把他揍成狗的!! 为什么这世间总有人生在福中不知福呢?! 为什么就不想想,你弃如敝履的那个人,或许是别人爱而不得的心尖儿宝…… 滴水穿石,顾景弋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她的泪滴穿了。 “你再这样哭的话,我又要去揍他了!” 他说,温柔褪去,寒气逼人。 蒋南星鼻头一酸,感动又难过。 她咬唇抹泪,努力平复情绪,不让心疼自己的人再担心。 等等…… 又? 他之前揍过容时吗? 蒋南星突然想起,之前看到容时嘴角有淤青来着,她当时还以为那是他去救司纯受的伤…… 所以是被阿弋打的么? 她抬眸呆呆地看着他。 顾景弋抽出纸巾递到她面前,以兄长的口吻说道:“不要哭了,好好的。” “嗯。”她接过纸巾,用力抹掉眼泪。 “坚强一点,别让我们担心。” 这个“我们”,包括她的亲哥蒋丞。 “嗯嗯!” “记着!我和阿丞,都是你的哥哥!” “阿弋……”她又想哭了。 “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和你哥,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他说道,认真而严肃。 “嗯嗯嗯!!!” 蒋南星用力点头,眼泪再次决堤。 是啊! 她要坚强。 她要好好的。 狗男人不要就不要了吧。 没有他,她一定也可以活得很好的! …… 容时在吸烟室里抽烟。 一口接着一口,一根接着一根,抽得又狠又急。 尼古丁吸入咽喉,辛辣又苦涩。 他剑眉紧锁,心情说不出的烦闷。 整个人像是着了魔,脑子里全是蒋南星那张冷漠疏离的脸,以及冷冰冰的声音…… 不! 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她像个快乐的小太阳,会对他撒娇卖萌,会对他调皮耍赖,甚至会对他热情奔放…… 而不是像现在,动不动就对他冷眼相向。 她说:如果你的‘好好过’,是以司纯可以随意插足你我之间为前提,那么我选择不‘过’! 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以及顾景弋的介入…… 他们这段婚姻,似乎已经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悦耳的铃声乍然响起,唤回来他神游的思绪。 拿出手机一看,“小纯”二字映入眼帘。 狠狠蹙眉,容时眼底划过一丝不耐。 他没接,狠狠吸了口烟。 铃声坚持不懈,停了又响,响了又停。 第三次时,他将烟狠狠摁灭。 直接关机。 …… 转眼,蒋南星可以出院了。 顾景弋临时出差,不能接她。 容时求之不得。 病房里,蒋南星默默收拾东西。 “我来。”容时想帮忙。 “不用!”她拒绝,冷眉冷眼。 他无奈又气恼,狠狠拧眉,“你能不能不逞强?” “我自己可以!” 她在戒。 像戒毒一样,戒他。 她要戒掉对他的爱念,戒掉对他的依赖,戒掉与他有关的一切。 很难,但她正在努力。 “蒋南星!”被她一再拒绝,他心态快崩了。 她面无表情地继续整理,头也不抬地冷冷说道:“户口本带了吗?一会儿办完出院手续就直接去民政局吧。” 容时呼吸一窒。 被她这话题转得差点心肌梗塞。 “没带!”他脸如玄铁,没好气地此齿缝里迸出俩字。 蒋南星的手微微一顿,立马恢复如常,拿起手机,“我打电话给兮兮,让她——” 话未说完,手机被抢了。 “还我!”蒋南星顿怒。 他不理她,直接将手机关机。 她面罩寒霜,目露凶光狠狠切齿,“容时,我再说一遍,把手机还我!” “离婚?我同意了吗?” 将她的手机往自己裤兜里一揣,他淡淡瞥她一眼,霸道又强势地冷哼道。 “为什么不同意?这不就是你死乞白赖想要的吗?”她嗤道,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容时无言以对。 的确,最初是他想离,但现在—— “我不离!”他说,字字坚定。 “为什么不离?!”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他那么爱司纯不是吗? 现在她同意了,爷爷也同意了,他不是应该欢天喜地的和她去离婚,然后开开心心的迎娶自己最爱的女人吗? 请问他现在是什么骚操作?! “我说了,我们好好过——” “好不了!!”她倏地大吼,气红了眼,“我告诉你容时,好不了的!!” 只要他们之间横着司纯,就永远都不可能好得了! “我说好得了就好得了!”他薄唇紧抿,固执又蛮横。 蒋南星崩溃,气得抓起枕头狠狠朝他砸去,“容时,我是跟你有仇吗?我上辈子跟你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这辈子你非要这样折磨我!” “南星……” 突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阿时,南星……” 第61章 撵司纯走 一道柔弱的声音自夫妻二人身后响起。 两人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司纯身穿病号服,模样凄楚地站在门口。 她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看起来格外可怜。 蒋南星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唇角,无声冷笑。 呵~ 终于是忍不住了么? 两人同住一家医院,司纯比她预料的来得要晚。 她还以为司纯第二天就会沉不住气跑来膈应她呢。 哪知到此时才来。 司大小姐应该是掐着点儿来的吧,不然再晚一会儿,她就该出院了。 她若出了院,司大小姐去哪儿炫耀容时舍命救她的英勇之举? 所以这种往她心口上插刀的机会,司纯怎么可能会放过? “南星,你好些了吗?听说你患了急性阑尾炎,我可担心了,你现在没事了吧?” 司纯进入病房,满眼担忧地看着蒋南星,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蒋南星是是她亲妹妹呢。 蒋南星想吐。 不是没见过虚伪的人,但虚伪成司纯这样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司小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好得很!不好意思,让司小姐你失望了!”蒋南星冷笑一声,面罩寒霜地讥诮道。 “失望?呵,南星你这话好奇怪啊,我为什么要失望?”司纯一脸茫然,将纯真和无辜演绎得入木三分。 “司大小姐,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我这儿玩什么聊斋啊?” 蒋南星忍无可忍,睥睨着司纯轻蔑嗤笑。 “南星你……”司纯瞬时红了眼眶,一副遭到羞辱的委屈模样。 “担心我?你是担心我好得太快吧?”蒋南星一针见血,狠狠戳破司纯内心的真实想法。 司纯暗暗磨牙。 被蒋南星一再讥讽,她很想翻脸,但容时在,她不敢。 她温柔善良的人设不能崩。 司纯红了眼眶,一脸委屈加无辜,“南星,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没兴趣知道!” “南星,你是在为阿时为了救我而没送你来医院的事生气么?请你别怪阿时,他只是习惯了保护我,不是有意要忽略你的。” 司纯开始了她的茶艺表演,楚楚可怜地说着煽风点火的话。 “呵呵~” 蒋南星怒极反笑,笑得极尽嘲讽。 司纯“焦急地”看向容时,“阿时,你快跟南星解释解释啊。” “司小姐,你这么爱演,咋不进军娱乐圈啊?依你这演技,明年的金马影后不是你我都不答应!”蒋南星噙着冷笑,字字讥诮。 “你──”司纯气结,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你真的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感觉不到自己到底有多讨人厌吗?”蒋南星微眯着双眸,然后她下巴往门口一扬,“现在,马上,给我圆润的滚!!” 字字铿锵,气势十足。 从始至终,容时都沉默不言。 司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发作不得,憋得一张脸通红。 她只能委屈地看着容时,“阿时……” 那眼神,分明是在祈求容时为她主持公道。 容时蹙眉。 他看向蒋南星,她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情绪这么激动万一扯到伤口怎么办? 而当他目光朝自己看过来的那瞬,蒋南星瞬间炸了。 “行!”她点头,冷笑,“我滚!!” 又想为了司纯责骂她是不是? 呵! 她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蒋南星扭头就要走。 下一秒,手腕被男人抓住。 蒋南星抬眸就想骂他,哪知他却先一步开了口。 “小纯,没听到吗?” 话是对着司纯说的。 哈? 蒋南星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而司纯则是直接愣住了。 “阿时你……?”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近他是中邪了么? 竟屡次三番的偏袒蒋南星这个贱人! “南星伤口未愈,不宜动怒。”容时淡淡吐字,态度明确。 司纯整个人都泡在了妒恨的海洋里。 但在容时淡漠的目光中,她又不敢放肆,只能“委屈”退步。 她看向蒋南星,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对不起南星,我不该来打扰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蒋南星面无表情,连白眼都懒得给她一个。 司纯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看着容时,楚楚可怜满眼希冀,“阿时,我今天出院,你能送我回家吗?” 容时脸色微沉。 “小武没来?”他剑眉微蹙,问。 “我不想让他送……” “那就自己打车!”容时淡漠的语气里,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不耐和愠怒。 “阿时?”司纯惊愕。 他竟让她自己打车? 这么绝情的话他都说得出口? 他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深深爱着她的容时吗?! “小纯,以后你要适应。”容时紧紧握着蒋南星试图悄悄抽回去的手,淡淡睨着司纯。 “适应什么?”司纯心里咯噔一跳,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无论何事,自己面对。” “……!!” “如果你不想在a市生活,我可以给你安排,别的城市或是出国,都ok!” 此言一出,司纯如遭雷劈。 “你要撵我走?”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失声叫道。 “你需要新的开始。” “不!我不需要!”司纯激动地叫道,死命摇头。 她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费尽心机才回到他身边的,她不要就这样一无所获的离开! 为了唤回他的内疚,她不惜以身犯险,用自己去当诱饵,把前夫的儿子引来绑架自己。 当看到他提着钱来救自己时,她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和幸福。 为了不被他瞧出破绽,她故意受伤,以博取他的信任。 还好,他并没有怀疑。 甚至在看到她满身是血的那瞬,立马放弃追捕凶手,慌忙把她送到医院。 所以,他明明爱着她,为什么要让她走? 蒋南星除了那张脸,还有哪儿比得上她? 无论是温柔体贴还是柔情似水,蒋南星都不及她十分之一。 就蒋南星那刁蛮任性的样子,凭什么跟她争? 男人都是喜欢水做的女人好吗! 凶悍野蛮的,早晚会被遗弃。 司纯不服,为了回来她牺牲了这么多,怎么甘心就这样被撵走? 不! 她不走! 绝不!! “你需要!”容时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强硬得不容抗拒。 “阿时,我不需要什么新的开始,我需要的是你——” 第62章 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是南星的。” 蒋南星,“……??” 司纯,“……!!”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两个女人的心上。 蒋南星蹙眉,一脸懵懵地看着容时。 他吃错药了? 还是突然鬼上身了? 竟敢当着司纯的面说这种话? 不怕司纯死给他看么?! 司纯的大脑已经当机。 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深爱她的容时是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他明明是她司纯的,怎么可能是蒋南星那个贱人的? 她不信! 死也不信!! “走吧。” 容时说完,一手牵着蒋南星,一手拎起收拾好的行李袋,从司纯的身边直接越过。 “阿时……”司纯慌得去拉他的手。 可他微微一侧,轻松避开了她的碰触。 司纯僵在原地,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容时和蒋南星离去的背影。 “阿时!!”她崩溃嘶喊。 容时置若罔闻,牵着蒋南星头也不回地进入了电梯。 司纯的脸,变得狰狞而扭曲。 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的! 他不会对她这么绝情的! 不会的!! 一定是蒋南星那个贱人用什么威胁了他! 一定是这样!! …… 男人的手,炙热有力,烫得蒋南星的心,不由乱了节奏。 他一直没松手。 从病房出来,到办理出院手续,再到地下车库。 全程他都牵着她的手。 好几次她试着挣脱,他却越抓越紧,到最后她只能由着他。 思绪有些乱,还沉浸在他刚才那句“我是南星的”里回不来神…… 他是她的? 呵~ 当真她就输了!! 上了车,蒋南星冷冷睨着动作娴熟地启动车子的男人。 “怎么了?” 感觉到她冰冷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脸上,他一边把车子驶入车流,一边轻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她质问,开门见山。 “我说了,好好过!”他也没装傻, “呵~好好过。”她嗤笑,一脸嘲弄地看着他,“两边不讨好,有意思?” 一边承诺会跟她好好过,一边见到初恋有危险又立马去拼命。 如此三心二意,简直是恬不知耻。 容时,“最后一次。” 蒋南星蹙眉,“……什么?” “以后,我只管你。”他目视前方,轻声说道。 蒋南星怔住。 心,漏跳了一拍。 虽然知道他不可信,但这样的话…… 她真的有些抵抗不住。 暗暗攥紧双手,指甲陷入掌心,蒋南星命令自己清醒点,别再没出息的任由他摆布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她冷笑,咬着牙根冷冷嗤道。 容时沉默。 有些事,他更倾向于“做”。 他知道她现在不信任他了,那说再多有何用? 说,不如做。 既然她不信,那他以后用行动表示好了。 …… 容宅。 “爷爷。” 进入客厅,蒋南星走向坐在沙发里的老爷子。 “星丫头回来啦。”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孙媳妇儿,满心满眼的宠溺。 “嗯。”蒋南星点点头,乖巧地坐在爷爷身边。 即使她和容时闹得很不愉快,既使他们很快就会分道扬镳,但在爷爷面前,她永远都是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开心的,阳光的,俏皮可爱无忧无虑的。 “好些了吗?”老爷子心疼地拍拍孙媳妇儿的手。 “好了,一个小手术而已。”蒋南星摇头道,避重就轻不愿爷爷过多担心。 这时,停好车的容时进入了客厅。 “我听说,是景弋那小子送你去的医院?”老爷子音量拔高,故意给自家孙子添堵。 蒋南星默了默,点头,“嗯。” 容时脸色略难看。 想到住院这几天她那么依赖和信任顾景弋他就火大。 “你死哪儿去了?”老爷子冷冷一眼射在孙子的脸上,厉声质问。 “……”容时噎住。 这可真是亲爷爷啊!! “你老婆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那还要你有何用?”老爷子看到孙子一副高冷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容时看了蒋南星一眼。 蒋南星垂着眼睑,拒绝与他对视。 老爷子板着脸孔,目光冷厉,“小子!答应我的事你若做不到,那就别怪我没给你留情面!” 容时闻言,狠狠蹙眉,“爷爷——” “老爷子,夫人,少爷少奶奶,开饭了。” 这时,管家雪姨出现,笑意盈盈地说道。 “走走走,爷爷,我们吃饭去,我好饿。”蒋南星连忙扶起爷爷,朝着餐厅走去。 不想让这一老一少继续这个话题。 一是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与司纯有关的事。 二是她不想好好的气氛被破坏。 她想跟爷爷好好吃顿饭,毕竟以后能同桌吃饭的机会不多了。 虽然和容时离了婚她依旧会把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生爷爷一样尊敬爱戴,但想要见面什么的总归是没这么方便了。 所以要珍惜! 扶着爷爷坐下,蒋南星正欲跟着坐下时,突然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一条清蒸鱼…… 淡淡的鱼腥味飘进鼻端,她突觉胃里一阵翻涌。 “呕……” 一个没忍住,她捂住嘴巴就往卫生间里冲。 餐桌上的其它人,“……” 几分钟后,蒋南星回到餐桌上。 她面色苍白,黛眉紧蹙,显而易见的难受。 “星丫头你怎么了?”老爷子双眼放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蒋南星,锐利的目光不停打量她的小腹。 “没事,可能有点受凉。”蒋南星正难受,没有发现爷爷别具深意的目光。 “南星,你该不是怀孕了吧?”陈惠突然轻轻冒出一句。 “噗——” 蒋南星刚进嘴的一口汤尽数喷了出来。 “咳咳咳……”她不可抑止地爆出一串猛烈的咳嗽,尴尬得想土遁。 容时也定定看着蒋南星。 蒋南星无语,哭笑不得,“不是的!我真的只是——” “是不是查了就知道!”陈惠抢断,眼底亦是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呃,真不是……” “对!去查!明天就去!!”老爷子下达命令,语气霸道,不容抗拒。 “……” …… 在老爷子和陈惠的强烈要求下,蒋南星只得去医院做个简单的检查。 哪成想,她这一去,竟发现了关于司纯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第63章 司纯的秘密 蒋南星做完检查,看着检查报告,哭笑不得。 轻微肠胃炎。 就说不是怀孕嘛! 之前跟容时闹离婚,两人都没同床,哪来机会怀孕? 虽然前几天两人很腻歪很疯狂,可就算有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的好伐! 爷爷真的是抱曾孙心切。 都说了她刚做完手术,不可能会有身孕,还非得让她来医院检查。 说,如果这次没怀上,那就开点药调理调理,为怀孕做准备。 她想说不用准备了。 她是不可能给他怀孩子的! 但在爷爷饱含希冀目光中,这样决绝的话她又说不出口。 蒋南星捏着检查报告和调理的中药,准备回家复命。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走过。 几米开外,司纯与其阿姨正从“不孕不育”科室走了出来。 蒋南星本想视而不见扭头走开,哪知却被两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 “小姐,你别伤心了,现在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你一人……” 李阿姨边走边劝,说到一半被司纯凉嗖嗖地看了一眼,吓得连忙讪笑改口,“呃,我的意思,这家医院不行咱们可以再试试别家。” 司纯却满不在乎地冷冷一笑,“不用试了,我的子宫受过伤,早在三年前医生就说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名母亲的。” 说完幽幽叹了口气,语气略伤感,“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不能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总归是遗憾,所以我自己不甘心,想再来查一查罢了。” “小姐,老天真是待你不公。”李阿姨愤愤道,继而又笑,“不过还好有容先生不离不弃的爱着你,小姐你还是很幸运的。” 司纯闻言,顿时一脸幸福地点头,“嗯!阿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只是有些可惜……”李阿姨啧了一声,叹气摇头。 “可惜什么?” “容先生他不肯为了你离婚啊。” “不!他会的!”司纯斩钉切铁地说道,甚至故意拔高音量,“只要蒋南星生下孩子,他就会跟她离的!” “为什么啊?”李阿姨表示不解。 “因为我不能生啊!” 啪嗒。 袋子掉落在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惊动了正在说话的司纯和李阿姨。 司纯回头一看。 与蒋南星充满震惊的目光撞在一起。 蒋南星脑子嗡嗡的,整个人如坠冰窖,通体冰凉。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司纯不能生育?! 怎么可能呢? 她看着好好的啊,怎么可能无法生育呢? 还有,什么叫只要她生下孩子容时就会和她离婚? 离婚为什么非得在生完孩子之后? 司纯的话信息量太大,蒋南星越猜,心越慌。 有一种很可怕的预感在她的脑海里乱窜,她不想往那方面去揣测,可她忍不住。 看到蒋南星,司纯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哟,是南星啊,世界真是小,你我竟哪哪儿都能遇上。” 司纯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眼底快速划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光芒。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蒋南星面罩寒霜,冷厉的目光狠狠投射在司纯的脸上。 “你听到了?”司纯明知故问。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蒋南星浑身溢出一股骇人的寒气,阴冷切齿。 司纯倏地一笑,朝着她一步步走来,“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蒋南星,你知道阿时为什么突然又不跟你离婚了吗?” 蒋南星暗暗咬紧牙关。 “因为……”司纯噙着阴毒的笑容,微微倾身凑近蒋南星的耳边,阴冷呵气,“我们要借你的肚子!” 蒋南星的心,狠狠一紧。 她的脸,不可抑制地泛白,心脏被剧痛填满。 “你以为老东西是真的疼你?呵,他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容家的继承人而已!” 司纯冷笑连连,字字如刀。 “只怨我自己肚子不争气,不能生,所以老东西才会阻止阿时和我在一起,否则,容家少奶奶这个位置,轮得到你坐? “所以蒋南星,你得意不了太久的,等你哪天生下了孩子,你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 “啧~想想就刺激,未来,你的孩子得管我叫妈呢!” 司纯笑着,说着,略显狰狞的面孔,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蒋南星面无表情,极冷极冷地睥睨着嚣张得意的司纯。 她看似平静,实则指甲已深深陷入掌心。 司纯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枚利剑,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心,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所以,她刚才的猜测是对的? 容时突然改变主意不离婚,真的是因为司纯不能生?! 这一瞬,脑子里浮现出前几日他说的那句“我们也生一个”…… 他说到做到,不止每晚都很努力的和他“运动”,甚至还让雪姨给她炖滋补的汤,以及一些备孕的药品也全都给她安排上了。 他那么积极上心,原来,真正的目的是想借用她的肚子啊!! 呵~ 因为司纯不能生,而容家家大业大,他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了。 也就是说,假设有一天她真的生下了孩子,他会让她们母子分离!! 他可真不是人啊!! 蒋南星心如刀绞。 昨天出院,他当着她的面拒绝司纯,还说什么“我是南星的”,都是在做戏吧! 亏她当时还有一丝动容,没想到他竟憋着这样的大招啊! 他和司纯,渣男贱女,真是天生一对! 演技如此炉火纯青,不做演员真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默默吸了口气,蒋南星冷笑,“司纯,你把话说到份儿上,你觉得我会如你的愿?” 司纯耸肩摊手,笑得越发得意,“随你啊,反正已经被你听到了,遮遮掩掩也没意思,你离,给我腾位,不离,生子机器,你自己选择!!” “司纯,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那个可以任你忽悠的笨蛋吗?”蒋南星强忍心痛,轻蔑耻笑,“你以为你今天这些话,我会信?” 即便她的内心已经被击垮,但她也绝不能让司纯看出来。 第64章 会尽快让她怀孕 “你爱信不信——” “我!不!信!”蒋南星一字一顿,气场十足。 司纯脸上那抹自信的笑,僵了一秒。 狠狠磨了磨牙,她故作镇定,“呵,蒋南星,你何必自欺欺人!阿时有多爱我,你还没见证够吗?” “司纯,别白费力气了,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样,我都不会再上你的当!!”蒋南星冷冷说完,挺直腰杆阔步离开。 司纯瞪着蒋南星的背影,眼底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小姐,我们失败了吗?”李阿姨怯怯地小声问。 “未必。”司纯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蒋南星遗落在地的中草药,说:“蒋南星最会死鸭子嘴硬了,你看她好像没事儿人似的,说不定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蒋南星那贱人最会装了! 很多时候明明都伤心死了,却偏偏装成一副多坚强的鬼样子。 真是恶心死了!! 直到蒋南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司纯才转眸看向不远处的转角。 一个中年妇女从转角处慢慢移出来。 接收到司纯投射过来的目光,中年妇女立马小跑到她身边。 “嘿嘿,司小姐。”妇女笑得一脸谄媚,对着司纯点头哈腰。 “做得很好!”司纯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妇女,表扬道。 “谢谢司小姐,谢谢司小姐。” 妇女连忙接过信封,笑得满脸褶子,恨不得把司纯这尊财神爷供起来。 在容宅做佣人虽然工资也不低,但要干活。 所以跟这种打个电话报告一下少奶奶的行踪就能得到一笔巨资比起来,她当然更乐意赚这种轻松的快钱啊! 啧~ 这么多钱,她又可以赌几把了。 …… 容宅 蒋南星在车里坐了很久。 她很乱。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天人交战。 一个说,蒋南星,司纯居心叵测,你别被她骗了。 容时是你的丈夫,你要相信你自己的眼光,他不可能会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 所以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先找他问问清楚。 另一个说,还问什么问?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蒋南星你再给他狡辩的机会你就是猪! 蒋南星垂眸苦笑。 已经当了十年猪,再当一次又何妨? 明知司纯不安好心,她还只信她一面之词的话,不也是蠢钝如猪么? 对! 问清楚! 不当面问清楚,她无法死心! 下定决定后,蒋南星推开车门,下车进屋。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容兮一人,正拿着手机跟闺蜜煲电话粥。 蒋南星上前,问她可有见到她哥容时。 容兮指了指楼上,示意她哥在爷爷的书房里。 蒋南星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可刚走到书房门口,她蓦地一僵。 …… 书房里。 “爷爷,你又出尔反尔!” 容时充满愤怒的切齿声在书房里飘荡。 “谁叫她要无休无止的缠着你!”老爷子亦是怒气腾腾。 “爷爷!” “臭小子,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那些下三滥的小把戏骗得了你可骗不了我!!” 俩爷孙怒目相对,寸步不让。 容时头疼。 爷爷频繁的派人去找司纯麻烦,害得司纯的舞蹈室根本开不起来。 若司纯的生活得不到保障,他对她的那份内疚就没办法消散。 那他和南星,就没办法好好过。 深深吸了口气,容时放低音量,说:“爷爷,你很快就会有曾孙了,不要再找小纯的麻烦了。” “星丫头真的有了?”老爷子的双眼顿时一亮。 前一秒还垮着个老脸,这一瞬就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这次不可能,她才刚做完手术,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快让她怀孕的!”他信誓旦旦,字字铿锵。 “此话当真?!” “嗯!”容时点头,表情严肃而认真,“爷爷,你马上就会有曾孙了,总可以放过小纯了吧?” 老爷子对孙子的态度颇为满意。 淡淡瞥了孙子一眼,哼哼,“等星丫头怀上再说。” 哐…… 突然,门外有什么撞到墙壁的轻微响声,传入祖孙俩的耳中。 容时拉开门。 门外却空无一人。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容时蹙眉,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 容兮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看到大哥从楼上下来。 “咦?怎么你一个人下来?蒋南星呢?”她随口问了一嘴。 闻言,容时一怔,“南星回来了?” 心里那股不安,不由更加强烈了几分。 “是啊,她不是上去找你了吗?”容兮点头,啜了口香醇可口的咖啡,满足地抿了抿唇。 容时狠狠蹙眉。 南星上楼找他了? 刚才书房门外那声轻响,是南星? 所以,她听到他和爷爷的谈话了? 这时,一个小女佣听到兄妹俩的谈话。 “小姐你在说少奶奶吗?我看到她刚才出门了。”小女佣说。 “又出门了?她不是刚回来么?而且马上到饭点儿了。”容兮蹙眉疑惑,完了瞥哥哥一眼,为吐槽而吐槽,“你倒是管管你老婆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 嗯,她一天不吐槽蒋南星就浑身不舒坦。 “看到她往哪边走的吗?”容时面色凝重,问小女佣。 小女佣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得心肝儿一颤,呐呐,“这倒没注意,不过……” “不过什么?” “少奶奶好像心情不太好,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小女佣话音未落,容时已经健步如飞地跑出家门。 …… 爷爷,你很快就会有曾孙了,不要再找小纯的麻烦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快让她怀孕的…… 容时这两句话,像魔咒一般死死缠绕着蒋南星大脑神经,饶是她拼尽了全力也挥之不去。 令她痛到窒息。 她真是猪! 而且是天底下最蠢的那一只!! 在进入家门之前,她还心怀一丝希冀。 觉得自己深爱的他,不可能会是那种渣出天际的男人。 可原来司纯说的都是真的! 他突然不离婚了,突然说要跟她好好过,突然想跟她生孩子…… 一切的“突然”,都是为了司纯!! 他为了司纯,可以不把她当人!!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啊!! 置身在五光十色热闹嘈杂的酒吧里,蒋南星却像是一叶漂泊在大海之中的小舟,孤独而绝望。 酒,一杯接着喝一杯,狠狠灌入喉咙。 心太痛,她想拿瓶吹。 突然,一只大手横空而来,摁住了她正欲拿起酒瓶的小手…… 第65章 阿弋,我要跟他离婚 她蹙眉,不满地抬头。 一张帅气俊朗的容颜,饱含着担忧和心疼,就这样撞入她的眼帘。 是顾景弋。 顾景弋来此地是为了应酬。 “阿……阿弋?”蒋南星喝了不少,醉眼迷离。 “你一个人?”顾景弋狠狠蹙眉。 傻丫头,一个人跑来喝酒,不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啊呐。”蒋南星眨眨迷离的大眼睛,点头。 这家酒吧是颜沁家的,这里的服务生基本都认识她,没人敢把她怎么着的。 虽然很伤心很难过很想发泄心里的苦闷,但这点危险意识她还是有的。 “为什么一个人喝酒?”顾景弋问。 “……”蒋南星垂着眼睑,目光呆滞地盯着杯子里的酒,没说话。 “怎么了?不开心?”他宽厚的大掌揉上她的头顶,语气极尽温柔。 她还是不说话,眼泪却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关怀和心疼。 内心的悲伤,会被放大无数倍。 “顾总。”助理小声提醒,示意他再不走的话包厢里的客户该等久了。 顾景弋却直接对助理说:“我有事得先走,这里你搞定。” 助理看了眼醺态尽显的蒋南星,点头,“好的顾总。” 他还以为顾总的眼里只有工作呢,没想到他看这个女孩儿的目光,竟比签下十个亿的项目还更加闪闪发亮。 所以,这个女孩儿对顾总而言,肯定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吧! 助理领命而去。 蒋南星伸手继续拿酒。 顾景弋连忙把她的小手拦截,顺势将她轻轻扶起来。 “唔,阿弋你……你带我去哪儿?” 感觉到他要将她带离,她蹙眉嘟囔。 她不走,她还没喝够。 她要一醉方休,她要醉到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要醉到记不起任何让她伤心的人以及令她伤心的事。 都说一醉解千愁,她要试试! “回家。” 将她带出酒吧后,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谁家?”她蹙着小眉头。 酒醉的小模样透着几分娇憨,迷糊又可爱。 看得顾景弋心都快化了。 “当然是你的家!”他有些好笑地给她一个摸头杀。 “我不回去!” 哪知蒋南星却反应激烈,一把挥开他的手,扭头就要走。 他连忙拉住她,“为什么?” “我不想看到容时那个狗贼!”她叫,气愤填膺,眼眶泛红。 顾景弋,“他又惹你生气了?” 蒋南星沉默,眼眶更红了一分。 不是生气,是伤心…… 很伤心很伤心! 她的心,好痛啊!! 她那么爱他,为什么他偏偏要对她这么冷酷无情呢? 可以不爱,但别伤害啊!! 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竟这般狠毒。 顾景弋无奈地看着伤心气愤的小女人,苦口婆心地劝道:“南星,婚姻是需要经营和包容的,其实阿时……” “别跟我提他!”她蓦地大叫道。 感觉到他在帮容时说话,顿时把他归类成了敌方。 她挣开他的手,气鼓鼓地往路边走。 “南星!” 看她步履踉跄,他连忙跟上。 酒喝了不少,情绪激动加上冷风一吹,蒋南星顿觉胃里一阵翻涌。 “呕……” 她快步冲到一棵树下,对着树根呕吐起来。 这几天心情不好,她基本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能吐出来的全是刚喝进去的酒。 顾景弋也不嫌脏,半蹲在她身边,极尽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好些了吗?”他问,用袖子给她擦嘴,字字心疼。 蒋南星顿时悲从中来。 胃难受,心也难受,她伪装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她抬眸看他,已是泪眼婆娑,“阿弋……” “我在。”他立马回应。 她凄凉一笑,“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差劲的女孩子啊?” “当然不是!!”他轻喝,脸色严肃。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那么爱他……”她委屈哽咽。 泪,滚滚而落。 顾景弋心疼地揉揉她的头,“是他不好,他不值得你爱。” “可我就是爱他啊……”蒋南星痛心疾首,对自己恨铁不成钢,“阿弋,我太不争气了对不对?” “不是,我们星宝只是太痴情了。” 看她哭得那么悲伤难过,顾景弋实在太心疼了。 将她的头轻轻摁在自己胸口,让她可以尽情的依靠和发泄。 当头靠上顾景弋胸膛的那一瞬,蒋南星的情绪崩了。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真的委屈太久太久了。 “我不想这样的,阿弋,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她痛哭地啜泣,极力压抑着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揪心。 她不想这么懦弱,不想这么卑微,不想这样毫无尊严的爱一个人,可是怎么办呢? 她爱上了啊! 因为爱他,她变成了自己最瞧不上的那种人! 因为爱他,她放弃骄傲把自己低入尘埃! 因为爱他,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了他给与的痛苦伤害…… 一厢情愿的爱情,最终结局,注定逃不过一败涂地。 “我知道我知道。”顾景弋轻轻拍着蒋南星的头,再一次后悔那天没把容时揍成狗。 蒋南星双手紧紧揪住顾景弋的衣襟,哭得悲戚而绝望。 她没有抱着他哭,只是脑袋抵在他的胸口。 即便难过到极致,她依旧没忘记与他保持该有的距离…… 顾景弋无奈一笑,略显苦涩。 这丫头,真是让人又心疼又生气。 爱恨不能! “阿弋,我要离婚,我要跟他离婚……” 她哽咽,喉咙像是灌满了沙砾,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有刀子划过。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痛苦,像是正在经历着骨与肉的生生切割。 嗯,割断与他有关的一切,其痛丝毫不逊色剥皮剔骨。 “南星,离婚不是儿戏……”顾景弋眉头微皱,一时词穷,竟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 “我跟容时离婚,然后你带我走,好不好?”她突然抬起头来,顶着一对哭成了核桃的双眼,“我们去国外,我们去──” “蒋南星!!” 一道充满愤怒的厉喝,乍然自二人身后响起。 第66章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蹲在地上的两人,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容时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面罩寒霜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蒋南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猛力狠狠扯离了顾景弋的身边。 下一秒,她撞进容时的怀里。 她抬眸,泪眼朦胧中,看到那张让她伤透了心的容颜。 见他满脸怒容,她笑得悲凉凄楚。 “容时,你还想怎样?是不是非得把我这条命拿走才甘心?” 连她的肚子都惦记上了,下一步可不就是她这条小命儿了么。 容时脸如玄铁,妒火中烧。 他没质问她,她倒先倒打一耙了? 半个小时前,正找她找得差点疯掉的他收到柯言发来的一条小视频。 视频里,她一个人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跟不要命似的往嘴里灌。 他当即马不停蹄地赶来。 刚到酒吧门口,就看到她在顾景弋怀里哭。 这他可以忍了。 但当他听到她说要跟他离婚,还说离了婚之后要跟着顾景弋走的那瞬…… 他忍不了了!! “蒋南星,我解释了那么多你一句都听不进去,根本原因是在这里吧!” 容时冷笑,凌厉的目光在她和顾景弋两人的身上来回流转。 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蒋南星脸色一白,酒意醒了大半。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 她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般贼喊捉贼的男人! 明明是他背叛了她伤害了她,现在竟然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呵! 蒋南星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真的太没意思了! 伤极反笑,她狠狠抹掉脸上的泪痕,耸肩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说什么?!”他怒得尾音直线飙升,连声音都变了调。 所以她这是承认了吗? 承认她和顾景弋旧情复燃了? 承认她坚持离婚是为了和顾景弋远走高飞? 容时的心,倏地狠狠抽搐。 痛得不行!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忍受有朝一日她属于别的男人。 更无法忍受某天清晨她会在别的男人床上醒来…… 不!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冷眼看着怒发冲冠的男人,蒋南星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反正你都已经认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满不在乎地冷笑道。 “你——”容时气结,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所以,容大少你高兴就好!” “蒋!南!星!!”他一字一顿,往日引以为傲的沉稳冷静在这一瞬土崩瓦解。 气氛凝固。 顾景弋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两句。 “容时——” “你闭嘴!” 可他刚开口,就被容时厉声喝止,“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顾景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蒋南星抢了先。 “谁说轮不到他插嘴?你不是认定了我跟阿弋有什么吗?既然他是当事人,难道还没有说话的权利?” “南星!!”顾景弋沉喝一声,以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蒋南星一震。 像个陷入噩梦中的人,瞬间清醒。 她在做什么啊? 不是早就对自己说过,她和容时的事,不要再连累阿弋了吗? 为什么现在又把阿弋拖下水? 如梦初醒的蒋南星无比懊悔,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措低喃,“阿弋,对不起……” “赌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顾景弋无奈轻斥。 这话是对蒋南星说,也是对容时说。 可正在气头上的两人,谁也没有听进去。 蒋南星的情绪瞬间低落,在跟顾景弋道完歉后,她转身就拦了辆计程车。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唯有逃离。 计程车很快融入车流之中。 容时二话不说立马回到自己车上,开车去追。 留下顾景弋一个人心情复杂地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 次日,蒋南星回到御景湾。 她要收拾东西,搬出去。 工作室已经装修好,她终于有了落脚处,不用担心跟容时离婚后睡大街了。 刚装修完有甲醛不能住人什么的,她选择忽略。 毕竟以她目前的条件,没有矫情的资本。 特意挑了上班时间段回去,因为她不想再像泼妇一般跟他争吵。 三年夫妻走到他们这个地步…… 也是够失败的。 所以,就这样吧! 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然后她走进卫生间。 本是想拿两套护肤品,却看到一旁的叶酸片以及其他的备孕药品…… 那天他说“我们也生一个”后,第二天便拿了这些药回来让她吃,当时他那副积极的模样,让她误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原来! 这是裹了毒药的蜜糖,亦是布满尖刀的温柔陷阱。 她是真的傻! 竟还一脸幸福地按时吃药,幻想着不久的将来,会如愿拥有一个缩小版的他…… 蒋南星盯着眼前的备孕药品看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然后—— 哗啦! 她将药品统统扫到垃圾桶里。 这些东西的存在,于她而言就像个笑话。 笑她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 容时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卧室的。 自然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 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怖。 呵~ 这就是女人! 简直虚伪至极! 嘴上说着爱他,实际对顾景弋恋恋不忘,表面看起来十分渴望跟他有个孩子,可转头却把备用药品偷偷扔掉。 明明暗自计划着要与前任远走高飞,却一直紧咬着他和司纯的过往不放。 借题发挥不依不饶的是她。 虚情假意倒打一耙的也是她。 越想,越怒。 容时眼底乌云密布,牙槽紧咬。 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怒火,他冷冷盯着她,质问,“昨晚去哪儿了?!” 昨晚她独自坐车离开,他没追上。 她一夜未归,他一宿没睡。 书房里的烟灰缸,摁满了烟头。 越抽越心烦,越烦越暴躁。 他差点没被自己过于丰富的脑补给直接送走。 面对他的质问,蒋南星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而她的沉默,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蒋南星,我在问你话!”他目光阴沉,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下午三点,民政局见!” 第67章 蒋南星要起诉离婚 终于,她抬眸看他一眼,冰冷的目光毫无温度,说出来的话亦是气死人不偿命。 冷漠的表情,丝毫不见往日娇俏与温柔。 “见什么?”他危险地半眯着黑眸,明知故问。 “离婚!” 本是预料中的两个字,可听着从她嘴里那么坚定地说出来,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抽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最听不得的,就是“民政局”和“离婚”这两个词。 “蒋南星,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他冷冷说道。 用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堵她的嘴。 蒋南星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起诉离婚了。”她挺直腰杆,语气同样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你说什么?”他震怒,眼底风雨密布。 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已经不惜跟他对簿公堂了吗? “容时,夫妻一场,我并不想跟你闹得这么难看,所以,别逼我!”她说,字字铿锵句句绝情。 “我逼你?”他气笑了,阴森而愤怒。 她走出卫生间,将护肤品丢进行李箱里,“我说了,我只要离婚,你的钱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要,你大可放心!” 容时跟在她的身后,脸色已是难看到极致。 他第一次向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她为了不离婚硬是狮子大开口地说要容氏半壁江山。 他觉得她疯了。 可现在她什么都不要了,只求快点离开他。 他发现自己快疯了! 容时咬紧牙槽瞪着眼前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女人,沉默须臾,终究是没忍住,冷笑哼问,“为了顾景弋?” “……?”蒋南星狠狠蹙眉,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他是不是从不会反思? 是不是遇事只会找别人的错处? “你突然死乞白赖的非要离婚,不就是想要跟顾景弋双宿双栖吗?!”他冷睨着她,妒意横飞。 昨晚她伏在顾景弋的怀里哭,边哭边说的那些话,像魔咒一般紧紧缠绕着他的神经,让他心情郁结彻夜难眠。 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在强烈地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她跟顾景弋,已经旧情复燃了。 蒋南星怒极反笑。 “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因为阿弋才要跟你离婚,我就是对他余情未了,我就是想要跟他远走——唔……” 负气的话还没说完,他倏地欺身而上,捧住她的脸,俯首狠狠堵住她的唇。 他咬她。 蒋南星感觉下唇一疼,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弥漫在彼此口中。 她气得想骂他。 他却趁虚而入。 攻城略池,为所欲为。 她气疯了,拼命推拒,可终归是抵不过他的猛烈,所有挣扎都成了徒劳。 他霸道又凶狠,不止堵住了她的话,甚至连她的呼吸都要夺走。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大手却依旧扣住她不堪盈握的腰肢。 “蒋南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容太太!!” 他炙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带着恶狠狠的味道。 蒋南星被吻得全身无力,整个人伏在男人的怀里苟延残喘,若不是他搂着她的腰,此刻怕是已经瘫软在地了。 恨自己每次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更恨自己不争气。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到底是谁忘了自己的身份? 提醒她是容太太,那他怎么不提醒提醒自己是她蒋南星的丈夫呢?! 蒋南星的双手紧紧揪住容时的衣襟,带缓过气后,她猛地将他狠狠一推。 他猝不及防,被推得后退两步。 “容时!有病得治!!” 她红着眼,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嘴,愤怒叫骂。 看着她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男人眼底的情欲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焰。 旧情人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以前的她,哪会这般厌恶他的吻? 以前的她只会主动向他献媚,在情事方面会各种给他制造惊喜,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可自从顾景弋回来,她对他的态度,就急剧转变。 容时表示自己无法忍受。 他不想去分析自己无法忍受的原因是因为在乎还是因为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反正他目前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不想离婚。 嗯,他不想跟她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最后警告你,别再跟我提离婚,否则……”容时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的寒光,微微停顿之后,阴冷吐字,“别怪我对他出手!” 此言一出,蒋南星震怒。 “你想做什么?!”她霍然瞠大双眼,惊怒交加。 “我不会让他死,但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容时,做人不要太过分!!” 蒋南星怒不可遏,情绪逐渐崩溃。 他的意思她懂。 他是要在商场上针对或狙击阿弋的公司。 容氏根基深厚财大气粗,阿弋和哥哥刚把国外的产业转入国内,双方实力悬殊颇大。 所以他若存心要针对阿弋,阿弋肯定不是对手。 “有你过分?”容时眯眸冷嗤。 “我做什么了?!”蒋南星无语。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跟别的男人走,你说你做什么了?!”他切齿,脸色阴沉。 “容时,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低贱吗?连一丝丝的安慰和同情都不值得拥有吗?你和司纯那样伤我,我连向亲友哭诉的资格都没有吗?!”她绷不住了,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心情不好可以找颜沁和米诺,为什么非得找顾景弋?!” “我没有找他,是碰巧遇上的好吗!” “你觉得我会信?” “你爱信不信!!”她嘶吼。 气到极致,她控制不知地红了眼眶,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她转身以背相对。 她双肩颤动,他猜不到她到底是生气还是在哭泣。 容时心脏一紧。 语气软了下来,但脸色依旧沉冷,“好,就算你们是偶遇,那你跟他抱在一起,以及说的那些话,你又作何解释?” “要不你先解释解释你和司纯?”她猛地回身,红着双眼反问。 容时蹙眉,下意识冲口而出,“我们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们…… 不是我和她…… 蒋南星笑了。 惨淡的笑容,看着比哭还让人揪心。 无力感随着空气涌入心底,她的声音充满苦涩,“容时,你的心里既然满满都是她,又何必拖着不离婚?跟我离了去娶她,不好吗? “就算司纯无法生育,但现在医疗科技如此发达,容家想要一个继承人也并非什么难事啊,为什么就非得把你们的幸福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呢?” 容时猛地一震。 第68章 酒后乱x “你说什么?”他狠狠蹙眉。 “为什么非得把你们的幸福建筑——” “你说小纯她什么?”他抢断,面色凝重。 蒋南星心脏抽搐,越发苦得厉害。 这就是爱吧。 他的关注点,永远都在司纯的身上。 只要一提及司纯,他就很紧张,沉稳冷静便全都喂了狗。 “我说,就算司纯无法——” 他却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突然转身就走。 蒋南星僵在原地,满心苦涩。 很快,外面响起熟悉的汽车声音,渐行渐远。 …… 十里香都 “阿时?你怎么来了?” 看到容时到来,司纯双眼放光一脸欣喜,惊呼道。 “这是怎么回事?”容时直接将一份手术报告举起,脸色格外凝重。 司纯定睛一看。 “阿时,我……”她面上惊慌,心中却是大喜。 “怎么回事?!”容时脸如玄铁,厉声喝问。 这是一份多年前因人流手术而造成子宫永久损伤的报告。 病人姓名:司纯 而报告上的时间,是他和司纯交往期间内。 从蒋南星口中得知司纯不孕时,他的心里就咯噔一跳。 一股不好的预兆在心底肆意蔓延。 于是他找人查了司纯这些年的入院记录,很快,这张报告单就到了他的手上。 他和司纯在相恋期间有过一次关系。 他是家中老大,是爷爷给予厚望的长孙。 但不知何故爷爷对司家有严重的偏见,所以在得知他和司纯在一起后,便极力阻扰。 那时年轻气盛,一身反骨,爷爷越是反对,他就越是对着干。 再加上,恰逢当时南星的爸爸妈妈出了事,悲痛欲绝的小丫头每天以泪洗面,他想安慰却靠不上边,因为她只要顾景弋。 看着平日里最喜欢粘着他的小丫头转投别人怀抱,他莫名火大,便跑去喝酒。 一不小心,喝醉了。 可能是因为心情缘故,他喝得并不多,却醉得不省人事。 次日醒来,他的床上多了司纯。 两人未着寸缕,雪白的床单上有一抹红得刺眼的血渍…… 因为爷爷反对,他们只能发展成地下恋情,虽尝了禁果,可自那以后却再也没发生过关系。 那是彼此的第一次,也是从相恋到结束唯一的一次。 司纯看着报告单,瞬间眼含泪花。 “阿时,这件事我本是准备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告诉你的,我怕给你造成心理负担,更怕你会嫌弃我……” 她低着头狠狠哽咽,满脸悲伤和委屈。 容时的心,瞬时沉入谷底。 “因为我?”他问,声音紧绷而压抑。 “当然啊,阿时,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你啊!无论是身或心,都只有你!!”司纯用力点头,情真意切地说道。 容时蹙眉。 她曾为人妻,怎么可能只有他? 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她委屈落泪,“他会打我就是因为我不愿意,我多次以死相逼……” 她点到即止。 容时心情复杂。 根据目前掌握的讯息,他迅速推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他和司纯酒后乱性,导致司纯怀孕。 因为爷爷的极力反对,他们的私奔无疾而终,司纯无奈只能去做人流手术,手术不顺,伤了子宫,导致她终身不孕。 于是她只能在家人的逼迫下另嫁他人。 而她即便嫁给了别人,还依旧为他守身如玉…… 容时越推理,心越沉。 如果是这样,那他亏欠她的,又岂是金钱可以补偿的?! “阿时,我知道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你不想辜负南星,我懂的,我没有怪你,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司纯红着眼眶适时说道,将善解人意委曲求全演绎得入木三分。 容时心情更加沉重了一分。 司纯话音刚落,李阿姨就立马呼天抢地地叫道:“小姐啊,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好?你不能生育以后有哪个男人会要你?” “阿姨你别说了。”司纯落泪,低着头一副难过到极致的模样。 “小姐,阿姨是心疼你啊,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依靠,下半辈子会过得很凄惨的。” “凄惨就凄惨吧,这就是我的命……” 主仆俩跟唱双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天衣无缝。 李阿姨无奈又着急,连忙转头看向容时,摆出一副忠仆的姿态,苦口婆心地说道,“容先生,我知道我不该多嘴,可小姐真的太可怜了,她为你默默付出了很多,怕你为难,她把所有苦都自己一个人咽了……” “阿姨!”司纯装模作样地大声制止。 “容先生,小姐她真的太爱你了,你忍心让她今后孤苦无依么?”李阿姨卖力地表演着,一副为主打抱不平的模样。 容时脸色微沉。 没人会喜欢被道德绑架。 他更不喜欢! 见容时脸色不对,司纯连忙呵斥李阿姨,“你下去!” “小姐……” “下去!!” 接收到司纯的眼神暗示,李阿姨知道火候已到,故作心疼地离开了客厅。 “阿时,你别听阿姨的,我真的没事。” 李阿姨离开后,司纯戚戚然地望着容时,“强颜欢笑”地说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容时拧眉,语气沉重。 “当年爷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告诉你了只会增加你的苦恼,我不想你夹在我和爷爷中间左右为难……” 司纯低着头,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悲伤又委屈。 她说得一副全然为了他的样子,然而事实真相却是── 那次酒后乱性是她蓄意为止的。 那天,他看到蒋南星被顾景弋紧紧抱在怀里,竟气得跑去酒吧喝酒。 她买通服务生,在他酒里加了“料”,他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便趁机把他带到了酒店,再将酒店房间伪装成一副两人曾激烈大战过三百回合的假象。 她也想跟他发生真实关系,可他一直陷入沉睡中,根本就没有生米煮成熟饭的条件。 好在他醒了之后看到床上的“落红”和她满身的青紫痕迹,没有丝毫怀疑,对他们发生了关系一事信以为真。 至于流产手术…… 她当时的确是怀孕了。 第69章 终于签字了 孩子爹是谁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一次她和几对男女疯狂厮混后的产物。 她本想让容时喜当爹的,可容正初那个老东西太精明了,而且一直反对她和容时交往。 万一老东西要求她做dna鉴定啥的,那不就穿帮了么。 所以再三思量之后,她决定把孩子拿掉。 结果她运气实在太背,术后严重感染,导致终生不孕。 不过如果今天能用这件事拆散容时和蒋南星的话,那这“不孕”也算是超值了。 “阿时,我知道你不想跟南星离婚,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别撵我走,因为我除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司纯走到容时的身边,轻轻攥着他的袖子,声泪俱下。 容时薄唇紧抿,无声沉默。 “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不奢望别的,只要偶尔能看到你就好……”她狠狠哽咽,楚楚可怜地乞求道。 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因为蒋南星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是绝不可能受得了她存在于他们夫妻之间的。 看着司纯小心翼翼的模样,容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 他陷入两难。 “阿时,我真的很爱你,求求你了,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司纯泪如泉涌,虚靠在他的胸膛上,苦苦哀求。 容时一动不动。 不忍推开,却也并未回应。 而他没有明确拒绝她的靠近已是给了司纯莫大的鼓励,心中暗喜。 她知道,自己再次成功“挽回”了这个男人的心。 …… 御景湾 容时在车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半个小时后,他抽完最后一支烟,摁灭烟头,下车。 进屋,抬眸便看到正端坐在沙发里的蒋南星。 她面无表情,像座雕像般一动不动。 她的腿边是行李箱,而面前的茶几上是一份新的离婚协议。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缓缓抬眸。 四目相接,她冷然,他纠结。 “南星……” “签字吧!” 他刚开口就被她冷冷阻断,同时,离婚协议和笔推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文件上那硕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容时的心,狠狠一抽。 “我们非得走到这一步吗?”他咬牙,声音喑哑沉闷。 “你问我?”她不答反问,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容时狠狠拧眉,“南星,我并不想——”离婚。 “你能跟司纯断绝来往吗?”她抢断,定定看着他。 “……”他顿时哑然。 蒋南星见状,笑了,满眼讥诮,“所以容大少你是想怎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面色严肃,字字铿锵。 “是吗?”她冷笑更甚。 “是!”他点头,斩钉切铁。 看着自以为是的男人,蒋南星心中最后一丝希冀骤然熄灭。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对前任关怀备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接受不了是我无理取闹小题大做不可理喻?” “……” “所以你觉得这段日子对我的伤害,都是我自己玻璃心?” “我没有伤害你——” “她一回来你就要跟我离婚,不是伤害?我和她一起掉泳池里,你抱着她离开把我一个人丢下任人嘲讽,不是伤害?你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哄骗我,也不是伤害?!” 一句接一句的控诉,如重拳,狠狠砸在容时的心上。 心脏闷闷地疼起来。 “南星……”他喉咙干涩,无力反驳。 “签字吧!”她说。 他连解释都没有,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茶几上的协议和笔,容时揣在裤袋里的手,缓缓攥紧。 他不想签。 不想就此与她形同陌路。 更不想她转身投入别人怀抱。 见他不动,蒋南星冷笑更甚。 没有拆穿他和司纯借腹生子的毒计,他便以为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拆穿他,并非是她对他还有念想,而是不想自己太过难堪。 爱他十年,却落得如斯下场,若把一切都剥开的话,最伤最痛的终究是她自己。 她想给自己留最后一丝颜面。 所以,就这样吧! 她只求长痛不如短痛,快点离婚,快点解脱。 深深吁了口气,蒋南星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容时,如果你今天不签字,我就去爷爷面前告状,我会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司纯的头上。” “蒋南星!”容时顿怒。 “到时爷爷会怎么对付她,你自己想。”迎上他燃着熊熊怒焰的目光,她嘴角泛笑,心却在滴血。 呵~ 说什么好好过,说什么不离婚,不过都是他想利用她为司纯铺路的借口罢了。 他为了司纯,可真是连人都不想做了! 等了五秒,见他依旧不肯签字,蒋南星直接拿出手机,作势要给爷爷打电话。 容时气得几乎咬碎一口牙齿。 在她欲把号码拨出去的前一秒,他妥协。 坐下,打开协议,找到签字栏。 他拿起笔,却久久落不下去,不舍如春日的蔓藤,死死桎梏着他的心。 真的很难受。 蒋南星手指一点,号码拨了出去。 “爷爷——” 容时快速落笔,刷刷几声,带着几分气恼重重签上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他的心,骤然一空。 仿佛失去了什么最最重要的东西…… 蒋南星看着男方签字栏处那龙飞凤舞的“容时”二字,心如刀绞。 呵! 他可真是把对司纯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啊! 刚才死不肯签字,现在一说要对付他的心上人,这字便签得飞快。 她应该感到解脱的,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 痛得恨不能剜出来狠狠丢掉! 不过好在,从这一刻起,一切都结束了! 直到他签好了名字,她才将手机从耳边挪开。 “南星你——” 看着她手机屏幕上仍显示在通话中的“10086”,容时不由气结。 “周一九点,民政局见!” 蒋南星快速收起离婚协议,冷冷威胁道,“容时,如果你再失约,就别怪我对你的心上人不客气!” 说完,她将协议放进包里,起身,拖着行李箱便往门外走去。 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容时僵在原地。 心,狠狠抽搐。 …… 蒋南星收到一张结婚请柬。 女方是儿时的小姐妹,关系还算不错的那种。 男方的社会地位在a市算得上是举足轻重,所以顾景弋也在受邀行列。 于是顺理成章的,她成了顾景弋的女伴。 婚礼低调而不失奢华,鲜花美酒,宾客如云。 蒋南星将手轻轻搭在顾景弋的臂弯,两人优雅从容地步入婚礼现场。 可一进宴会厅,她就感受到了来自老天爷深深的恶意。 只见不远处,容时正在帮司纯整理发丝,而司纯则噙着娇羞的笑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两人的举止,亲密无比。 蒋南星的心,蓦地一疼。 第70章 蒋南星亲了顾景弋? 今天的新郎和新娘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会遇上,她并不意外。 只不过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迫不及待,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 给她难堪不要紧,可他们连自己的脸都不想要了吗? 虽说以他容大少的身份地位,在外彩旗飘飘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今天到场的都是圈内好友,他就忍心看到他的心上人被人指指点点地骂“小三儿”吗? 当蒋南星的目光投过来的那一瞬,容时也看到了她和顾景弋。 瞧见她的手臂正挂在顾景弋的臂弯里,容时的脸,瞬时一沉。 一不留神,手上力道就重了些。 “哎哟~”司纯立马痛呼一声,微撅着红唇娇嗔,“阿时你轻点,你扯痛我了啦~” “抱歉。”容时收回手。 他双手揣袋,仿佛刚才根本不曾为她整理过发丝。 蒋南星看着容时欲盖弥彰的模样,心里冷笑连连。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悦,司纯关切地问道,同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蒋南星和顾景弋,司纯脸上并无意外,甚至还隐隐泛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呀,是南星来了啊——” 她故作惊讶,然话音未落,就见容时已经抬步朝着蒋南星走去。 司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曾几何时,只要蒋南星一出现,他的注意力就会被她吸引过去…… 而蒋南星在看到容时阴沉着脸朝自己走来时,二话不说,拉着顾景弋就朝着另一边走去。 摆明了拒绝和他接触。 容时僵住脚步,俊脸不由得更加阴沉了几分。 一股妒火腾升而起,在心里熊熊燃烧。 司纯将一切看在眼里,立马装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然后开始了她的茶艺表演,“阿时,南星是生气了么?我去跟她解释——” “不用!”容时冷冷吐出俩字。 “真的不用么?可我怕她又误会我们,要不我还是……” “我说不用!”他蹙眉,加重语气。 为什么要解释? 他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有什么好解释的?! 再说了,她还不是跟顾景弋在一起! 不顾他的挽留,她那么迫不及待地搬了出去,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顾景弋么,别以为他不知道!! 听出容时言辞间的火药味,司纯满意,故作无奈,“好的吧。” 看着蒋南星和顾景弋手拉着手的背影,司纯心中暗喜,这么好的挑拨离间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最近南星是不是跟阿弋走得很近啊?我每次看到南星都能看到阿弋……阿时?阿时你去哪儿?等等我……” 她话未说完,容时突然扭头就朝着酒水区走去。 烦! 他想喝酒。 …… 婚宴正进行到如火如荼时,蒋南星却一个人躲到了安静的阳台上。 虽然有些人她已经决定不要再爱,可这样亲眼目睹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于她而言依旧是种折磨。 所以眼不见为净。 然而很快,顾景弋就拿着两杯果汁也来到了阳台上。 “阿弋。” “怎么在这里?”顾景弋将其中一杯果汁递给她,柔声问。 “里面有点吵,我出来透透气。”她接过果汁啜了一口,随便编了个理由。 “不开心?”他在她面前站定,深深凝睇着她。 “没啊。”她矢口否认。 可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她的伪装逐渐崩盘,慌忙转头看向别处,很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顾景弋心疼不已,“如果你想早点离开——” “我不走!”她蓦地叫道,反应很激烈。 他深深看着她。 她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我又不怕他们,凭什么要我先走?” 顾景弋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她怒。 “傻丫头。”他没说,只是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嘴上说着不在乎了,可她的每一个反应和举动,都充分显示了她对容时的爱。 那么深,那么浓。 “别动。”突然,她盯着他的额头,试图转移话题。 “怎么了?” “有点脏,我帮你擦擦。”她一手攀着他的肩,一手伸向他的头。 他太高了,她必须得踮起脚尖。 顾景弋一动不动,满目温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丫头。 “头低点啦。”她娇嗔,“真是的,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顾景弋笑了。 低沉的笑声,温暖又魅惑。 两人此刻的姿势,从某个角度看过来,就是蒋南星在主动亲吻顾晨弋…… …… 公共洗手间。 蒋南星洗完手,一边甩着手上的水渍,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突然,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赫然出现。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生生推回了洗手间里。 “啊……”她轻呼,本能抬头,即迎上一双燃着怒焰的眼眸。 是容时。 蒋南星一怔,下意识冲他叫道:“你干什么?这是女厕……啊……” 容时脸色铁青,眼底泛着些许红血丝,一言不发将她推进了隔间里。 她被推得脚步踉跄,直至背部贴上冰冷的墙面,气得大骂,“容时你神经病啊?!你是瞎还是不识字?跟你说了这是女——” “你亲他了?” 她气急败坏的骂声被他冷测测的一句给生生阻断。 “……什么?”她狠狠蹙眉,被问懵了。 “你是不是亲他了?!” 他咬紧牙槽,以身躯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阴森呵气。 他的声音和眼神都冷如三九寒冰,令蒋南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她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她和阿弋在阳台上的那一幕被他瞧见了。 呵~ 蒋南星的心底,一片苦涩和悲凉。 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吗? 自己龌龊,他便以为全天下人的都跟他一样脏吗?! 明知他误会了,她却懒得解释。 反正周一就要离婚了,从此路归路桥归桥,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所以就这样吧,就让他误会吧,痛快离了,对彼此都是解脱。 “说话!!”他修长的五指狠狠扼住她的下颚,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她痛极反笑,红着眼眶看着他,点头承认—— “对!我就是——唔……” 第71章 我亲你,天经地义 吻! 铺天盖地地朝她侵袭而来。 将她未说完的话,尽数堵在了嘴里。 蒋南星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他在干什么? 他们都要离婚了,他竟然还这样对她?! 他也…… 太不要脸了吧!! “容时……唔唔……” 唇上被碾压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杏目圆瞪,惊怒交加。 她的双手奋力撑着他的胸膛,开始狠狠推拒。 可男女力量悬殊太大,她即便卯足了劲儿也无法撼动他半分。 “放开我!容时你混蛋……” 她气得大骂,可这一张嘴,却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长驱直入,攻城略池强取豪夺。 蒋南星被男人抵在墙上,吻得猛烈又凶狠。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小小的隔间里,温度骤升。 容时知道自己失控了。 但他并不打算停下,也无法停下。 对她,他向来没有抵抗力。 她太软太香,每次一碰到她,他的自制力就全盘瓦解。 蒋南星被吻得浑身发软,感觉马上就要窒息了,若不是他桎梏着她的腰肢,只怕她早已因为虚脱而滑坐在地。 她气得要死,却又对他的蛮横霸道无计可施。 许久之后。 他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而她的唇,已被他碾磨得又痛又麻。 啪! 蒋南星甩手就给了容时一耳光。 男人不闪不躲,被打个正着。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洗手间,两人互瞪,气氛僵凝剑拔弩张。 “容时你混蛋!!” 蒋南星红了脸也红了眼,已然分不清到底是怒还是羞。 “我哪儿混蛋?”容时用舌尖顶了顶刺痛的腮帮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红艳艳的唇。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她气急败坏,攥紧拳头往他肩上狠狠地锤。 可她的花拳绣腿对男人来说跟挠痒痒似的,毫无杀伤力。 “凭我是你老公!”他理直气壮,字字铿锵。 “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马上’不是‘已经’!” “你——”她气结。 “只要我们一天没离婚,我就是你的合法丈夫!” “!!” “我亲你,天经地义!”他振振有词。 蒋南星气疯了,恨不得咬死他,“就算我们是合法夫妻,你也不能做任何违背我意愿的事!” “你是不是又搬去他那里了?!”他却转移话题,冷冷盯着她,切齿质问。 昨天她逼着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景湾。 他打电话给米诺和颜沁,旁敲侧击地打探过,她没有去找她们。 所以,她肯定是搬去顾景弋家里了! 想到这,容时更是怒焰高涨。 “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蒋南星蹙眉叫道,狠狠推他。 可他跟座大山似的,纹丝不动。 “蒋南星,别忘了你的身份!”他俯首,在她唇上阴冷呵气,“你现在还是容太太,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该顾及一下容家的颜面!” 她愕然,被他一顶大帽子压得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我做什么了?我怎么不顾及容家的颜面了?!” “你跟顾景弋──” “容大少,你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她气急抢断,梗着脖子冲他叫道:“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在斥责我的时候怎么不反省反省你自己?!” 容时冷冷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你堂堂容氏总裁,带着旧情人招摇过市的时候,怎么不顾及一下容家的颜面? “还有,你为了她一次又一次抛下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何感受?!” 一声声,一句句,饱含着她内心浓烈的怨怒和委屈。 容时无言以对。 见他默不作声,她冷笑,“怎么?无话可说了?” “我和小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狠狠蹙眉,想自辩一二,末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解。 他亏欠司纯是不争的事实。 他无法对司纯坐视不管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还用‘想’吗?我又不瞎!!”蒋南星阵阵冷笑,暗讽他的睁眼说瞎话。 “南星——” “滚!” 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她趁他不备,倏地将他狠狠推开。 然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她拎起裙摆逃也似的奔出了卫生间。 看着小女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容时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她现在就这么讨厌他吗? 跟他多说两句话都不愿意? 这还没离婚呢就避他如蛇蝎! 那真离了岂不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跟顾景弋旧情复燃了就要对他这么绝情吗? 容时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踩着愤怒的步伐跟着离开了公共卫生间。 待他的脚步声走远,旁边隔间的门缓缓打开。 司纯走到镜子前,只见镜中自己的脸,已扭曲到变形。 狰狞的脸上,布满了怨恨和嫉妒。 容时和蒋南星的谈话,以及那个让闻者脸红心跳的激吻,她全都听到了。 看来,是她小看蒋南星了! 她一直以为像蒋南星这种娇娇女是入不了阿时的眼的,没想到她手段了得,竟能让阿时对她心生不舍。 呵! 不要脸的贱人! 以为在背后搞这套欲擒故纵的小动作就能挽回阿时的心了吗? 休想! 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 …… 婚礼接近尾声,进入跳舞环节。 第一支舞是新郎和新娘的。 一曲舞完,掌声雷动,获得无数祝福。 第二曲宾客也可加入。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蒋南星的面前。 她微愣,转眸看向手的主人。 顾景弋噙着温煦如风的微笑,正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干嘛?”她眨巴着大眼睛,不明所以的小模样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美丽的公主,我可否请你跳一支舞?” 顾景弋仪态端庄地站在蒋南星的面前,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左右则背在身后,弯腰,彬彬有礼地问道。 绅士十足。 “你疯了呀……啊……”蒋南星红了脸,下意识拒绝。 可下一秒,手就被他抓去,轻轻一扯,两人双双进入舞池。 第72章 舞池里的争风吃醋 “啊……”蒋南星轻呼,慌乱中差点踩了他的脚。 顾景弋薄唇微勾,溢出两声低沉的轻笑。 这时,别的宾客也陆续加入进来。 “阿弋你别闹,我已经很久没跳过了……”蒋南星黛眉紧蹙慌得一批,担心出糗。 “别怕,你可以的,放轻松跟着我就好。”顾景弋宠溺一笑,柔声鼓励道。 他舞技很好,带着她踏步,旋转,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放松了下来。 很快,两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其他宾客纷纷自觉地避开,给他们腾出足够的空间。 于是,在璀璨的灯光中,身着一袭星空蓝高定长裙的蒋南星,宛若一个美憾凡尘的仙女,在顾景弋的带领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美得耀眼夺目的她吸引了过去。 其中,有一道充满醋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尤为炙热。 …… 两分钟前。 “阿时,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当第二支舞曲响起的那瞬,司纯噙着甜甜的笑靥,用饱含希冀的目光看着容时,娇滴滴地央求道。 “没兴趣。”容时却淡淡吐出三个字。 “……哦。”司纯嘴角的笑容一僵,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却在这时,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舞池里。 容时俊脸瞬时一沉。 “走!”他倏地抓住司纯的手臂,将她带入舞池里。 “阿时?”司纯双眼发亮,又惊又喜。 可当她在舞池中看到蒋南星和顾景弋时,心里的喜,被妒恨取代。 所以他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蒋南星吗? 容时接下来的举动,证实了司纯心中的猜想。 他带着司纯边舞边靠近蒋南星和顾景弋,然后趁着一个旋转的动作,将司纯朝着顾景弋一推。 再顺势抓住蒋南星的手轻轻一拽。 猝不及防的司纯扑向顾景弋。 顾景弋轻柔而不失礼貌地接住她。 蒋南星则被容时拽得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调换舞伴,成功。 在舞池中,这样交换舞伴是很常见的事。 “你——”蒋南星错愕地看着脸色冷然的男人,惊怒交加。 她怒,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发作。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容时扣紧小女人的腰肢,在她耳畔阴冷吐字。 跟顾景弋跳舞也就罢了,还敢冲他笑得那么甜。 当他死了吗?! “放开我!”蒋南星黛眉紧蹙,恼怒切齿。 “休想!” “你放不放?!” “不!放!”他一字一顿,态度坚定。 蒋南星气急,倏地抬脚狠狠一踩,“去死!” 十厘米的高跟鞋,重重踩在男人的脚背上。 “嗤……” 容时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 顾景弋见状,一个旋转,将司纯推出,顺势拉回蒋南星。 各归各位。 “阿时……” 重回容时怀抱的司纯才刚开口,突然又被容时撑着腰肢推了出去。 这一次,容时直接从顾景弋的手里抢人。 一阵头晕目眩,蒋南星再次回到了容时的怀里。 好在灯光比较昏暗,大家都陶醉在舞曲中,并未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容时你是不是有大病?!” 蒋南星气得想咬人,恶狠狠地瞪着幼稚又蛮横的男人,在音乐声的遮掩下切齿低吼。 容时冷冷睨着她,将她带离顾景弋能触及的范围。 眼看距离顾景弋越来越远,怒极的蒋南星欲故技重施。 可刚吃了闷亏的男人已有防备,她抬起的脚没能踩中他。 “你觉得同样的当我还会上第二次?” 他在她耳畔呵气,低醇磁性的嗓音透着几分嘲弄与得意。 蒋南星怒了。 这狗贼!! 欺负她也就罢了,还敢嘲笑她?! 气急之下,她倏地提膝一顶—— 目标: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千钧一发间,他摁住了她的腿。 幸免于难。 容时惊出一身冷汗,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地狠狠瞪她,“小东西,心这么狠!你就不怕把我顶坏了?” “坏了关我屁事,反正以后又不是我用!”她没好气,冲口而出。 容时,“……!” 她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还有,她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刚若不是他反应够快,这会儿怕是得叫救护车了。 趁着他微愣之际,她将他用力一推,干净利索地从他怀里撤离。 顾景弋见状,将司纯推出,默契地把她接回。 司纯则顺着顾景弋的力道,朝着容时扑去。 可容时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见蒋南星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下意识想要把她拉回来。 完全忽略了司纯。 于是—— “啊!” 司纯扑了个空,在惨叫声中整个人跌倒在舞池中间,摔了个狗吃屎。 宾客散开,音乐停止。 围观群众里有人看戏,有人嘲笑,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司纯狼狈至极地趴伏在地上,顿觉万般委屈,眼眶里立马蓄满了屈辱的泪水。 “小纯。”容时狠狠蹙眉,只得打消拉回蒋南星的念头,转身回到司纯的身边。 “阿时……” “还好吗?”他将她扶起。 “好疼……”司纯泪眼婆娑,委屈哽咽。 她的膝盖和手肘,已然破皮,渗出了血丝。 容时看向蒋南星。 蒋南星站在人群中,回以冷漠的眼神。 容时暗暗磨牙。 “阿时,我的脚好疼啊……” 司纯楚楚可怜的哽咽声,将他的目光拉回。 容时抱起司纯,快步离开。 而当他抱起司纯的那瞬,蒋南星扭头就走。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两人背道而驰。 身与心,都越拉越远…… …… “星空”工作室。 “我到了。” 蒋南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南星。”顾景弋喊住她。 “嗯?”她回头。 “还好吗?”他深深看着她,问。 空气突然凝固。 须臾,她耸肩,甜甜一笑,“很好啊。” “南星……”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他分外心疼。 “阿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蒋南星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了,她深知没人能保护她一辈子,所以她得学着自己成长。 她不好。 她很难过。 可这一切她都得自己去扛。 毕竟爱容时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所以再苦再痛她都只能自己独自承受。 蒋南星说完,推门下车。 顾景弋微微拧着眉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慰。 一直目送她进入工作室后,他才默默叹了口气,驱车离开。 而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马路对面,悄然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第73章 他叫她星宝 回到工作室,蒋南星给自己煮了杯咖啡,准备熬夜赶设计稿。 她是一名珠宝设计师。 曾经师傅夸她有天赋,可她却一心扑在容时的身上。 为了嫁给他,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那个机会极其难得,因为她的拒绝,师傅一怒之下与她断绝了师徒关系。 结婚三年,她全靠容时养着,吃穿不愁。 现在他们就要离婚了,她得把自己丢失的专业重新捡起来。 在生计面前,伤心什么的,真的是不值一提。 嗯,她得自己养活自己。 一个男人若不爱你,你就算把眼睛哭瞎,他也不会心疼半分。 所以自怨自艾没有用,女孩子一定要懂得爱自己。 别人不疼你,那就自己疼自己。 蒋南星在灌了一杯咖啡后,开始专注地画手稿。 画着画着,突然眼前一黑。 停电了!! 蒋南星的神经瞬间紧绷。 偌大的工作室里,只有她一人。 对黑暗的恐惧充斥在心中,冷汗悄悄爬上她的背脊。 她一动不动僵在座椅里,警惕地环顾着黑漆漆的四周,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 双手本能地在桌面上胡乱摸索,试图找到自己的手机。 她迫切地想要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给自己寻找一丝亮光。 此刻的亮光,就等于安全感。 可摸来摸去,就是不见她的手机。 四周一片漆黑,将她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 黑暗仿若一张巨大的网,有可怕的东西正躲在网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破网而出,将她狠狠吞噬…… 啪嚓。 “啊!” 正当她的神经紧绷到极致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吓得她失声尖叫,本能地抱着头躲进了办公桌下。 踢踏,踢踏,踢踏…… 紧接着,有脚步声响起,若隐若现,仿佛从远处飘来。 蒋南星脸如白纸,整个人僵住,像一根已经绷到极致的琴弦,随时有崩断的危险。 这一瞬,她突然想到了容时。 如果他在就好了。 有他在,她就不会这么恐惧,更不用害怕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蒋南星不知道这脚步声是真实的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她已经害怕得分不清了。 她瑟瑟发抖地缩在桌子底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隔绝一切声音。 可她越是想忽略,那脚步声就像魔咒一般越发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一步一步,由远至近……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啊啊……啊啊……” 她失声尖叫,闭着眼惊恐万状地拼命挥动着双手。 拒绝任何人或东西的靠近。 “是我,是我!” 熟悉的声音乍然响起,饱含着心疼和关切。 蒋南星一怔。 这声音…… 好像容时啊! 下一秒,一股猛力将她从桌子底下拽出,紧接着她颤抖的身躯便被纳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独特的男性气息,透着致命的熟悉,随着空气灌入她的鼻端。 蒋南星心脏一颤,鼻头顿时一酸。 是他! 真的是他!! “别怕,星宝别怕,是我。”容时紧紧抱着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极尽温柔地哄着。 “容……容时?”她不太敢相信,在黑暗中抬眸看他。 “别怕,我来了!”他轻抚着她的背脊,想到一贯娇蛮的小丫头竟被吓得钻桌子底下就心疼不已。 恐惧散去,蒋南星的心里腾升而起的,是满满的难过和酸楚。 自己对他的依赖,太深了! 在害怕或危险的时候,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还是他! 到底要怎样才能戒掉他啊!! 等等…… “你……你叫我什么?”她看着他模糊的轮廓,茫然的眼神像迷失在森林里的麋鹿。 “星宝。”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春风一般沁人心脾。 “……”她心脏一颤,泛起一丝不该有的悸动。 听着他这一声“星宝”,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心底的酸楚,泛滥成灾。 他不是没叫过她“星宝”,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他们都年少,他和司纯还没恋爱,她和顾景弋也还没被乱点鸳鸯谱。 那时的他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公认的金童玉女。 只可惜随着时光的流逝,曾经的美好已不复存在…… 往事不堪回首,蒋南星连忙将自己神游的思绪拉回。 “你怎么进来的?”她黛眉紧蹙,抬眸问他。 她明明记得自己锁了门的。 “窗户。”容时言简意赅,心疼地吻了吻她湿漉漉的眼睛。 “你……”她惊。 所以刚才那声啪嚓不是她幻听,是他破窗的声音? “你怕鬼。”他说。 因为知道她害怕黑暗,所以在敲门无人应答之后,情急之下他只能选择破窗而入。 蒋南星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摸他的手臂。 摸到左手手肘时,一片粘稠,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手流血了!”她惊呼,心脏瞬间收紧。 “没事。”他满不在乎地摇头道。 她气急败坏,跺脚,“流这么多血还说没事!”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蒋南星,“……” 心,狠狠抽搐。 又疼又酸又难受。 在决定要与他彻底分开后,她最是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 他的温柔,会让她好不容易死去的心,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星宝──” “你还是叫我南星吧。”她从他怀里退出,冷冷阻断道。 她告诫自己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要因为贪图他偶尔心血来潮的温柔而让自己再次重蹈覆辙。 容时剑眉微蹙。 感觉到她又把自己的心封锁了起来,他无奈,只能转移话题,“电箱在哪儿?” “那边。” “坐着别动。” 他叮嘱了一句,转身走向电箱。 很快,他将跳闸的电路修好。 工作室重现光明。 回到她的面前,他深深看着她红通通的双眼,问:“你真舍得跟我离婚?” 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极力隐忍着复杂纠结的情绪。 蒋南星转头看向别处,无言以对。 “看着我!”他却霸道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小脸与其对视。 她无处可躲,眼眶更红了一分。 “南星,你真的舍得跟我离婚吗?” 第74章 蒋南星说,我认输 他锐利的目光仿若能穿透人心,直直射进她的眼里,咄咄逼问。 蒋南星心如刀绞。 不! 她舍不得!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纵使心里对他有一千一万个不舍,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可以任由他在心里藏着别的女人啊。 在感情方面,她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可以不计较他曾爱过司纯,但绝不允许司纯再插足他们的婚姻和未来。 她不想永远活在司纯的阴影下。 “南星……” “舍得!” 他还想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哪知刚开口就被她凉飕飕的两个字给生生阻断。 容时的脸,慢慢阴沉下来。 当“舍得”二字从蒋南星的嘴里说出来时,她的心,在汩汩流血。 很痛! 可她知道,时至今日,自己必须断舍离! 走向货物架,拿出医疗箱,再将他的外套脱下。 他的袖子已被鲜血侵染,手肘被玻璃划伤。 “阿时,我们好聚好散吧。” 她一边动作轻柔地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轻声说道。 “……”容时眉头拧得死紧。 蒋南星用纱布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着,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幽幽道,“我知道司纯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我认输。” “能不能不要总拿小纯说事儿?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男人心里倏地泛起一股无名火,俊脸瞬时阴沉可怖。 他是真的不理解!! 他跟司纯只是过去式,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她为什么就非要揪住不放? “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是因为她!!”半蹲的蒋南星倏地站起,脸若冰霜,据理力争。 “难道就没有顾景弋的成分?”他冷笑,酸溜溜的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醋意。 “……”她突然觉得好无力。 “你敢说他没有介入到我们中间?!”他切齿,满心妒恨。 “你说的都对。”她怒极反笑,点头,破罐子破摔般说道:“既然你有旧爱,我有前任,那就趁早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蒋南星!!”他大怒,脸色铁青。 “你走吧,我累了。”她颓败地耷拉着双肩,抬手指了指门口,下了逐客令。 她说趁早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呵! 所以她真的决定要跟顾景弋在一起了? 这还没离呢,她就已经找好下家了? 容时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怒到极致,他拂袖而去。 呯! 重重的关门声,如拳头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夜风拂过,脸上一片凉意。 蒋南星下意识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 零点酒吧。 “来来来,集美们,为自由干杯!!” “干杯!!”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米诺和颜沁举起酒杯,为庆祝蒋南星即将恢复单身而干杯。 蒋南星端起白开水。 “明天就恢复单身了,不喝一杯?”米诺挑眉。 明天周一,是蒋南星和容时约定离婚的日子。 “这两天胃有点不太舒服,我喝水。”蒋南星蹙眉摇头。 她不是推辞,是真的有点不太舒服。 “好吧!” 米诺也不勉强,和颜沁碰了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米诺深深看着神色憔悴的闺蜜,一脸严肃地问,“最后问你一次,真的决定了?” “嗯!”蒋南星点头。 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米诺和颜沁对视一眼,均放下心来。 “行!”米诺点头,一掌拍在蒋南星的肩上,侠肝义胆地说道:“既然你下定决心了,那姐妹儿就支持你!” “对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遍地都是。”颜沁点头附和,表示她早该这样挥剑斩情丝了。 作为多年闺蜜,米诺和颜沁其实一直不太赞同蒋南星爱容时那么深。 爱得越深,伤得越重。 这话诚不欺人。 虽然蒋南星态度坚定,但眼底的难过和痛楚却出卖了她的心。 米诺眼珠子一转,一把揽住闺蜜的肩,冲她挤眉弄眼,“星宝,俗话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姐妹儿手里有好些小鲜肉,来一个?” 她是明星经纪人,最不缺的就是优质男。 虽然小鲜肉们比不上容时那般身世显赫,但贵在年轻啊! “别闹,我还没离呢。”蒋南星啼笑皆非,轻啐道。 颜沁双眼一亮,突然想到什么,“诶,诺诺,你最近不是认识了一个小狼狗吗?叫出来助助兴呗。” 只有热闹,才能驱散内心的难过。 “那是个疯批,别惹!”米诺闻言却大惊失色,连忙摇头摆手表示拒绝。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存在睡了就必须要负责的观念…… 而且还是个小她好几岁的臭小子。 啧~ 可怕!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米诺话音刚落,眼角余光就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丢!”米诺吓得弯腰就想往沙发底下躲。 可下一秒,她的后领子就被一只大手揪住,同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想跑?” 蒋南星和颜沁抬眸一看,几个阳光帅气身材堪比超模的大男孩映入眼帘。 米诺对揪住她衣领的大男孩切齿,“这俩是我姐妹儿,给我点面子ok?” “两位姐姐好,我叫萧晨一,是米诺诺的男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 萧晨一松开手,噙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蒋南星和颜沁。 米诺抗议,“啊呸!你胡说什么?什么男——唔……” 可话未说完就被萧晨一捂住了嘴。 蒋南星和颜沁面面相觑。 这是…… 什么情况?! “你们站着干嘛?坐啊,陪姐姐们喝酒啊!”萧晨一一边搂紧米诺,一边对着同伴们喊道。 “好的呢一哥!” 几个大男孩立马听令行事,坐在了蒋南星和颜沁的两侧。 蒋南星和颜沁看向被萧晨一强行搂在怀里的米诺。 米诺回以苦哈哈的笑。 …… 即便有小奶狗们助兴,蒋南星依旧提不起兴致。 所以坐了一会儿,她就借口起身去了洗手间。 可当她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却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75章 他信司纯 竟是司纯! 冷眼看着朝自己款款走来的司纯,蒋南星在心里默默骂了声娘。 真是冤家路窄! 司纯的脸上噙着得意又嚣张的冷笑,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朝着蒋南星一步步靠近。 蒋南星瞬时立起全身利刺。 她对司纯已经反感到一见面就能激起应急反应。 长长的走廊,两人迎面而行。 “哟~这么巧啊,你也是来庆祝的?”司纯睨着面无表情的蒋南星,娇滴滴地嗤笑道。 她话中有话,这“庆祝”二字是何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蒋南星置若罔闻,直接当她是空气。 “蒋南星,看见我就躲,你这是有多怕我?” 在彼此擦肩而过的那瞬,司纯笑得越发得意,挑衅意味十足。 蒋南星停住脚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怕? 呵~她也配?! 她只是不屑搭理她罢了。 若她的不屑在司纯眼中是畏惧,那她得让她明白她这个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蒋南星回头,冷睨着司纯,“臆想是种病,得治!” “南星,你不用这么尖锐的,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向你道个谢。”司纯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谢谢你终于肯成全我和阿时了。” “司大小姐你想多了。”蒋南星挑眉,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司纯毫不理会她的讥讽,犹自说道:“你放心,关于赡养费,我会让阿时多给你一点。” 那口气,狂妄得仿佛整个容家已经是她在当家做主了一般。 “那我岂不是要感谢你的慷慨?”蒋南星笑了。 “不用客气,毕竟你陪阿时睡了三年,多给你点钱也是应该的。”司纯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尖酸刻薄地说道。 这话的潜台词是,蒋南星是“卖”的……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蒋南星的脸,在顷刻间冷若冰霜。 她明亮的双眸危险半眯,正欲反击,却被一道清脆的嗓音抢了先。 “我们星宝不需要你们这对渣男贱女的施舍,那些钱留着给你们自己买棺材吧!!” 是怒气腾腾的米诺,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你——”被诅咒了,司纯脸色一僵,怒瞪米诺。 米诺和颜沁快步而来,与蒋南星并排而站。 闺蜜三人,同仇敌忾,冷冷睥睨着司纯。 而一向比较温柔的颜沁此时也是怒不可遏,“还有,姓司的你搞错了,不是容时睡了我们星宝,而是我们星宝睡了他!现在我们星宝玩腻了,所以才要一脚踹了他!” 司纯的脸色青白交加,被呛得无言以对。 “司小姐捡了个二手货还这么沾沾自喜,我们星宝不要的东西你却当成宝,呵~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不要到处显摆了吧,免得贻笑大方!” 米诺的性格比较强势,平日里嘴就不太饶人,此刻就更是把毒舌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你竟敢说阿时是二手货?!”司纯瞠大双眼,惊怒交加。 “被我们星宝睡过的,不是二手货是什么?不过就你这种货色,也只配捡我们星宝玩儿剩下的!”米诺冷笑,吵架什么的,她就没输过。 “你……你们……”司纯倏地红了眼眶,泫然若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米诺翻白眼,毫不客气地唾弃道:“司纯,别装!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装给谁看啊?” “就是,你以为我们是容时那个渣男吗,眼瞎心盲看不清你的真面目?!”颜沁哼哼,气得连容时一起骂。 司纯咬唇,仿佛承受不住打击一般往后退了两步,气愤又难过地哽咽,“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 蒋南星往前一步,唇角轻轻一扯,“欺负你?呵~你也配?!” 一字一句,极尽不屑。 司纯的目光飘向蒋南星的身后…… 时机已到,她向前一步,与蒋南星拉近距离,用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阴狠地说道:“蒋南星,你再高贵又如何?在阿时的心里始终只有我!我告诉你,等我嫁进容家,第一件事就是弄死那个老东西——” 啪! 蒋南星甩手就是狠狠一耳光扇在司纯的脸上。 “啊!” 司纯惨叫着往一旁的墙上撞去。 额头撞破,鲜血溢出。 与此同时,一道惊呼乍然响起—— “小纯!!” 一抹高大的身影飞奔而来,将司纯扶起,眼底的担忧分外刺眼。 “阿时……”司纯瞬时落泪,哭得凄楚可怜。 容时脸如玄铁,浑身溢满寒气。 蒋南星看着突然冒出来英雄救美的男人,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司纯刚才那句“你也是来庆祝的?”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是他和司纯正在此庆祝呢! 庆祝他终于就要恢复自由身了。 庆祝他和司纯兜兜转转终于就要修成正果了。 所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谁信谁输!! 口口声声说不想离婚,这就是他不想离婚的表现? 呵~ 气氛僵凝,一触即发。 司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望着容时,哭得我见犹怜,“阿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南星生气的,只是碰巧遇上了,我想跟她打个招呼,可我没想到她们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 话里话外,莫不是在映射蒋南星三人故意欺辱她。 米诺顿时就炸了,指着司纯的鼻子大骂:“姓司的,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们对你有敌意?如果不是你犯贱的到星宝面前来刷存在感,我们都懒得搭理你好吗!” “阿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司纯连连摇头,甩得眼泪四溅。 “我知道,你别急。”容时安抚地拍拍司纯的背。 同时冷冷瞪了米诺一眼。 那一眼,充满着警告意味。 蒋南星的心底一片悲凉。 他说他知道…… 呵! 意思就是,他信司纯的! 是啊,司纯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单纯美好,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的心上人是个表里不一的白莲花呢。 “南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啊,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呢,我只是太爱阿时了,我又有什么错呢……” 第76章 为什么还要去为难小纯? 司纯委屈地说道,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般。 “哎哟我这暴脾气!”米诺气得撸袖子,作势要揍她,“你她丫的到底还要不要脸?” “阿时救我!”司纯尖叫着往容时的身后躲。 “你想干什么?!”容时剑眉紧蹙,冲着米诺厉喝。 见他将司纯护在身后,米诺为闺蜜深感不值,更是怒不可遏,“我特么——” “诺诺!” 蒋南星倏地大喊一声。 空气瞬时安静。 想扑上去干一架的米诺只能停步,回头,心疼又担忧地看着脸色泛白的闺蜜。 蒋南星将米诺拉回,自己上前一步,淡淡看着把别的女人护在身后的男人,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冷笑。 “容大少,管好你的狗,别再让她到我面前吠,否则下次就不止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她说,字字尖锐。 容时脸如玄铁,怒极反击,“蒋南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以前就对她的两个闺蜜无感,现在更觉厌恶。 竟说他是二手货? 还说蒋南星执意要离婚是因为玩腻了他? 这样的话,她们是怎么敢说出口的?! 容时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异常愤怒。 蒋南星怒极反笑,只是笑意丝毫未进眼底。 不可否认,在结婚的三年里,他对她是极好的。 只是这份好,如泡沫,虚幻又脆弱,一戳即破。 在没有司纯的时候,他疼她宠她,如昨晚工作室停电,他知道她胆小怕黑,竟不惜用手肘砸破玻璃…… 可一旦有司纯在场,他的心,永远都是偏向司纯那一边的。 说到底,她就像个备胎,是他退而求其次的一个存在。 “其实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蒋南星深深看着容时的眼睛,涩然一笑,幽幽吐字,“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潜台词是:你,从未了解过我! 容时,“……” 蒋南星说完,转身离开。 颜沁连忙跟上,满心担忧, 米诺苦大仇深地瞪着容时和司纯,临走前,气不过地抛下一句—— “最后送你们一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 容宅。 蒋南星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思绪纷飞魂不守舍。 从零点酒吧出来,她没有回御景湾,而是直接来了容宅。 明天就要跟容时离婚了,她想来看看爷爷。 可爷爷睡了,她不忍吵醒。 “嘿!” 突然,一只手重重拍上她的肩。 “嗯?”她回神,抬眸看向来人。 容兮不满地蹙着小眉头,“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 “没什么,有点累想歇会儿。”蒋南星避重就轻,问:“怎么了?” “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给你,明天跟我哥去看吧。”容兮一屁股坐在蒋南星的身边,傲娇地微支着下巴,将电影票塞进她的手里。 蒋南星黛眉微蹙。 她看了看电影票,又转眸看着小姑子。 “干吗?”容兮被她充满考究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佯怒瞪她。 “为什么?”蒋南星问。 “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不想我跟你哥在一起吗?” 为什么现在反倒一副要撮合他们的样子呢? 容兮脸上泛起一丝难为情,咬了咬唇,娇嗔道:“因为只有你俩好好的,阿弋哥才会有可能是我的!” 嗯,她喜欢顾景弋。 所以之前她一直把蒋南星当情敌,才会那么不待见她! 不过最近她想通了。 只要蒋南星和大哥幸福美满的在一起,那阿弋哥迟早会接受她的。 好好的…… 蒋南星眼底划过一抹悲伤,近乎自言自语般喃喃,“可惜,我们好不了了……” 他们的婚姻,已是千疮百孔病入膏肓,走到尽头了。 永远都不可能再好了……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容兮没听清。 “我把阿弋当哥哥。”她说。 容兮却黛眉紧蹙,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儿,娇喝,“少转移话题!你跟我哥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头。 “司白莲又作妖了?”容兮不信,俏脸一沉。 一副只要她点头,就立马去为她打抱不平的模样。 蒋南星心脏一抽。 酸酸的,疼疼的,又难受又感动。 容兮对司纯的不待见,抚慰了她受伤的心灵。 深深吸了口气,她按压住心底的酸楚,特别诚恳地道谢,“容兮,谢谢。” 谢谢你能站在我这边。 谢谢你嘴里说着讨厌,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我…… “你神经病啊?谢我干嘛?诶,我哥回来了!” 容兮羞涩地红了脸,正佯怒娇嗔,突然大门打开,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蒋南星颇感意外。 司纯不是额头磕破了吗? 他不陪其左右竟然还有空回家?! 她该说司纯是倒霉呢还是倒霉呢还是倒霉呢? 前两天在舞池里跌了个狗吃屎,摔了一身伤。 今天竟然直接磕破了额头。 为了陷害她,她对自己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这么拼,就不怕一不小心磕毁容吗? 容时脸沉如水,冷厉的目光锁定蒋南星。 “哥,我刚给了嫂子两张——”容兮笑眯眯地朝着大哥迎上去。 “回房!”容时却冲着妹妹冷喝一声。 “啊?” “滚回你的房门去!”容时怒喝,凶神恶煞。 “……”容兮被吼得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愣愣地看着大哥,完全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容时吼完妹妹,直接走向蒋南星。 然后将她一把拽起,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蒋南星面无表情,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走。 即便被他拽得一路踉跄,她也未发一言。 上楼,回房。 呯! 房门关上的下一秒,他将她狠狠一甩。 蒋南星猝不及防,被甩得直接倒向身后的大床。 “嗯……” 天旋地转,她狼狈地仰倒在床上,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连忙摁住胃部,缓解那突如其来的恶心感,难受得眼眶都红了。 “蒋南星,我已经同意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去为难小纯?!” 还不待她缓过神来,严厉的责问就劈头盖脸地朝她侵袭而来。 第77章 他又去找司纯了? 为难? 蒋南星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怒发冲冠的男人。 本不该再有波澜的心,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所以,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给司纯打抱不平的吗? 呵~ “容大少,脑子是个好东西!” 蒋南星冷冷讥诮,用冷漠掩饰内心的愤怒和难过。 容时面罩寒霜,眼底风云密布。 “蒋南星,你闺蜜说的那些话,就是你的心声对吧?!”他的黑眸危险地半眯着,极冷极冷地睨着她,阴冷地切齿道。 蒋南星蹙眉不语。 “我是二手货?”他一步步朝她逼近,“我是你玩腻了的?!” 他咄咄逼问,高大的身躯溢满戾气。 她依旧不吭声。 而她越是沉默,他越是怒不可遏。 因为在他看来,她此刻的沉默无疑就是默认了。 容时没想到,她竟真敢这么想!! 走到床边,他一把扼住她的下颚,弯腰凑近她的脸,在她唇瓣上阴冷呵气,口不择言地回击道:“蒋南星,跟我离了婚,你以为你又能高贵得到哪里去?” 换言之,离了婚之后,你也是个二手货…… 那轻蔑的语气,极具羞辱意味儿。 蒋南星的脸,泛白。 本以为决定不再爱他之后,他的言语便再也伤不了她,可原来…… 心,还是会痛! 她笑了,淡淡讥诮,“容时,你的耳朵是有选择性失聪吗?诺诺她们说的话你听得一清二楚,司纯说过些什么你就完全听不到?” “她说了什么?”容时松开她的下颚,冷嗤。 本不屑辩解,可蒋南星觉得,凭什么自己要被他一直误解? 蒋南星起身,挺直腰杆站在男人面前,虽然彼此身高有差距,但她努力不让自己输掉气势。 “她说她要感谢我成全了你们,谢礼就是让你多给我一些赡养费,说那是我陪你‘睡’了三年的报酬! “她说你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她,永远都不可能丢下她。 “她还说等她嫁入容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弄死爷爷——” “不可能!”容时冷冷阻断,“小纯单纯善良,她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斩钉截铁的语气,充分显示了他对司纯的信任。 “……”蒋南星笑了。 脸上的笑容有多甜,她的心,就有多痛。 她只想骂一句—— 我可去你m的吧! 瞧,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想解释的原因。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永远都只信司纯。 在他的心里,司纯冰清玉洁温柔善良,是个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小可怜。 所以那些恶毒的话,就变成了是她杜撰出来诬陷司纯的。 夫妻做到这个份儿上,真的够了! “呵!”蒋南星勾唇,不可抑制地溢出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容时怒,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我认输。”她说。 “……”容时狠狠蹙眉。 “我比不过她,我认输。”她幽幽吐字,脸色苍白,笑得凄凉惨淡。 容时想说不是这样的,可话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已经拉不下脸来解释了。 蒋南星说完,本欲离开,却突然小腹一阵绞痛。 “嗤……”她蹙眉,摁腹弯腰,狠狠吸了口凉气。 见她脸色痛苦,他连忙伸手扶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却一把将他的手拂开,“我很好!不需要你假惺惺!” 字字冷漠,拒绝得很干脆。 假惺惺? 她就是这样看待他对她的关心? 容时脸色阴沉,有种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恼怒。 “我睡客房,别忘了明早九点!” 待缓过那阵疼痛,她冷冷抛下一句便要离开。 然而容时却比她先一步转身,一身寒气地夺门而出。 蒋南星僵在原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无力地后退一步,一脸颓败地跌坐在床上。 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 很快,熟悉的汽车声响起,接着驶离了容宅。 蒋南星呆呆地坐着,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双眼渐渐变得模糊,一片氤氲。 他一定是去找司纯了吧! 司纯磕破了头,他肯定心疼坏了,自然是要去安慰陪伴的。 蒋南星,算了吧,别再奢望了,他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放过他,也…… 放过自己吧! …… 如蒋南星所料,容时彻夜未归。 而她,在飘窗上枯坐了一整夜。 她一直看着大门口,告诉自己不要心怀期待,可她拼尽全力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时,她起身,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进入卫生间。 简单的洗漱之后,她下楼。 “星丫头,起来啦。” 容老爷子正在吃早餐,见到她,立马慈爱地冲她招手。 蒋南星心里泛酸。 “爷爷早安。”蒋南星强打精神,努力扯出一抹甜美的微笑,不让爷爷看出她的难过。 今天过后,她就不再是他的孙媳妇了…… 她昨晚选择回容宅,就是想在离婚前,最后再见一见这个对她疼爱有加的老者。 以后就算还是可以喊他爷爷,可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 “快来,你雪姨做了你最爱吃的油条,很香的哦。”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满眼宠溺。 “我不饿,爷爷。”蒋南星走过去,看了看餐桌上营养丰富的早餐,毫无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老爷子不赞同地轻斥。 蒋南星垂眸轻笑,越发心酸。 在这个家里,真心疼爱她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个老者。 一时情绪失控,她倏地抱住爷爷,“爷爷我爱你!” 老爷子一怔。 皱眉疑惑,眼底泛起担忧,“怎么了?丫头。” “没事,就是想抱抱您。”她松开爷爷,站好,摇头,漾着甜甜的笑。 可她越是笑得云淡风轻,老爷子心里越是不安。 “星丫头……” “爷爷,我去工作室了。”蒋南星连忙说道,她害怕爷爷追问。 老爷子狠狠皱眉。 这时,雪姨从厨房出来,将打包好的油条和豆浆递给蒋南星,“少奶奶你等等,这点早餐你带去工作室吃——” “呕……” 可不等雪姨说完,蒋南星突然捂住嘴往洗手间冲去。 第78章 怀孕了? 明明是之前很喜欢的油条,可现在闻着这油腻腻的味儿竟恶心想吐。 可能是从昨晚就滴水未进,她趴在洗手台上吐也没吐出个啥来。 就一直干呕。 呕得她眼泪刷刷往下掉。 超级难受。 好一会儿后,她才缓过心里那阵难受。 用冷水拍了拍脸,待脸色不那么苍白之后,她才敢从卫生间出去。 可一开门,就迎上两张饱含担忧的脸。 “少奶奶,你没事吧?”雪姨急问,表情有些奇怪。 老爷子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含期待。 “没事。”蒋南星摇头。 “你在吐吗?”雪姨问。 “可能是有点着凉,胃不太舒服。”蒋南星答,心里则想着一会儿离完婚就去医院看看。 她这几天总觉得身子不太舒坦,早些检查检查,别是得什么大病了。 “少奶奶,你……”雪姨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蒋南星的耳边,小声问,“你这个月的经期到了没?” 蒋南星狠狠一震。 被雪姨一问,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生理期已经推迟好些天了。 “刚过。”她淡淡吐出俩字。 她看似平静淡定,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生理期推迟…… 恶心想吐…… 该不会…… 不不不,不会的! 老天爷不会这样捉弄她的! 她不会这么倒霉的!! 蒋南星按耐住心里腾升而起的恐慌,不停地默默安慰自己。 可越安慰,越害怕。 “是吗?”雪姨失望,转头看了老爷子一眼。 老爷子本是晶晶亮的老眼,顿时也黯了下来。 “嗯呢。”蒋南星硬着头皮撒谎,然后赶紧转移话题,“那个,爷爷,我约了朋友谈工作,得先走了。” “哦,好,你慢点。”老爷子点头叮嘱。 “嗯。”蒋南星随口应道,转身就走。 许是转身的动作太急,亦或许是昨晚一夜未眠导致身体状态太糟,她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 然后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少奶奶?!” “星丫头!” …… 医院。 感觉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蒋南星才悠悠转醒。 缓缓睁眼,发现床边竟站满了人。 有爷爷,有婆婆陈惠,还有容兮和雪姨。 大家均一脸兴奋地盯着她。 蒋南星蹙眉,一头雾水。 “爷爷,你们……”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老爷子连忙轻轻摁住她的肩,不让她起来,“诶,别动别动,小心啊星丫头,你现在可不能乱动啊。” 那语气,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宝贝疙瘩。 蒋南星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医院,狠狠蹙眉,“我……怎么了?” 陈惠噙笑轻啐,“你这粗心的丫头,自己——” “你怀孕了嫂子!!” 不等母亲把话说完,性子急躁的容兮就迫不及待地大叫道。 “!!”蒋南星愣住,脸,在顷刻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喜不自禁的众人,心,沉入谷底。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若是换在一个月前,她肯定会欣喜若狂。 可现在…… 她和容时马上就要离婚了啊!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嗷嗷嗷,我要做小姑姑了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老天保佑啊,我终于有小曾孙了,哈哈哈哈哈……” 容兮和老爷子开怀大笑。 陈惠和雪姨也是喜上眉梢。 只有蒋南星愁云满面。 犹豫再三,她决定坦白,“爷爷,我……” “你别说话,医生说你身子太虚了,要好好休息。” 可她刚开口,爷爷就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笑眯眯地对她说。 “不是的爷爷,我和阿时今天……”要离婚。 呯! 门突然被推开。 接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冲进了病房里来。 是容时。 “怎么了?” 他拧眉急问,目光第一时间锁定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蒋南星。 只看了他一眼,蒋南星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头发略显凌乱,外套皱皱巴巴,与平日里的光鲜亮丽大相径庭。 明显一副刚从床上被掏出来的模样。 他昨晚彻夜未归,想来,应是从司纯的床上赶来的吧。 其实她也不想胡思乱想,可她忍不住。 容时快步走向病床,疑惑又担忧,“南星你怎么──” 嘭! 他话到一半,老爷子就狠狠一拐杖敲在他的腿上。 噗通! 他猝不及防,被敲得直接单膝跪在了病床边。 “混账东西!你昨晚死哪儿去了?!”老爷子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斥问。 容正初很生气。 恨不得把大孙子暴揍一顿。 刚才孙女都跟他说了,她昨晚偷听到哥嫂俩人又吵架了,源头好像又是因为司家那个不正经的丫头。 吵完之后孙子就开车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家。 容正初也觉得孙子肯定是去找司家那丫头鬼混去了。 所以怒急之下这一拐杖是下了狠手的。 “我……”容时痛得狠狠蹙眉,一时竟站不起来了。 他想说自己昨晚心情不好和柯言他们多喝了两杯,然后在车里睡了一夜。 可老爷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自己老婆怀孕了!竟然还夜不归宿!你是怎么做人老公的?!”老爷子狠狠瞪着孙子,中气十足地怒斥道。 “我不知道……爷爷你说什么?!” 容时下意识摇头,接着突然反应过来,瞠大双眼。 他屏住呼吸,看向家人,只见爷爷、妈妈和妹妹都冲他笑得跟中了特等奖似的。 他又连忙转头去看蒋南星,紧张又期待。 蒋南星却将脸撇向窗外,不想看到他。 对爷爷和婆婆来说,她怀孕是大喜事。 可对她而言,却是恰恰相反。 “大哥,你要当爸爸了!!” 容兮冲哥哥挤眉弄眼,开怀不已。 要当爸爸了…… 容时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臭小子,你媳妇儿怀孕了!” 老爷子也证实道,恨铁不成钢地又往他背上给了他一拐杖。 但这一下就轻多了。 容时感觉不到痛。 因为他这会儿的注意力全在“怀孕了”三个字上。 短暂的怔愣之后,容时定定地看着妻子,激动得声音发颤—— “南星,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宝宝了吗?!” 第79章 打掉孩子 他双目骤亮,黑眸里满是惊喜。 而他越是表现得开心,蒋南星的心就越痛。 他是不是觉得终于得偿所愿了? 司纯不能生,而她现在怀孕了,他是不是觉得他和司纯“借腹生子”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呵! 蒋南星越想越心凉。 容时开心极了,一把抓起妻子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 “宝贝你真棒!” 他赞道,被酒精侵蚀了一整晚的脑袋,在这一瞬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们有孩子了! 老天待他不薄,知道他不想离婚,所以送他一个绝佳的理由来挽留她。 嗯,有了孩子,这婚就不用离了。 就算她想离,爷爷也不会允许的。 蒋南星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甚至还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被他亲过的手背。 别用吻过司纯的嘴来碰她! 她恶心! 看出她举止间的厌恶,容时俊脸微沉。 她就这么讨厌被他亲吗? 还有,她的脸上为何看不到一丝欣喜? 之前她不是很渴望有个宝宝的吗?! 现在终于有了,她为什么却是这副表情呢? 见蒋南星脸色冷然,容家人只以为她还在气昨晚容时彻夜未归的事。 于是老爷子朝着大孙子的背上又打了一棍,然后噙着讨好的笑容向她哄道:“星丫头乖,孕妇是不能生气的,这混小子不听话是不是?没关系,等回家爷爷帮你狠狠收拾他!” 容时无语,“……” 他就找柯言他们喝了场酒,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有必要“狠狠”收拾他吗? 但他现在很高兴,只要能哄好南星,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嗯,就算多挨爷爷几棍子也是没关系的。 哈哈哈~ 他和南星有宝宝了! 真好! …… 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说蒋南星的胎相还算平稳,问题不大,可回家休养。 老爷子不放心,想让孙媳住院观察几天。 但蒋南星以医院空气不好为由拒绝了。 她不想住院,她现在只想尽快处理和容时的婚姻。 在医生再三保证胎儿没有丝毫问题后,老爷子才同意回家。 蒋南星本想回御景湾,但爷爷极力反对。 老爷子说,她现在怀着容家的小金曾孙,必须得时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否则他不放心。 不忍忤逆年事已高的爷爷,蒋南星只能默许。 回到容家,车子停入车库。 “别动!” 当蒋南星要下车时,容时拉开车门,要抱她。 “不用!”她冷淡地拂开他的手。 他蹙眉,“你刚刚都晕倒了……” “我说不用!”她脸若寒冰,语气不耐。 容时脸色微微一僵。 这不识好歹的小东西! 但想到她怀孕了,听说怀了孕的女人脾气大,他便耐着性子哄她,“乖,别闹,爷爷看着呢。” 说着双手再次向她伸去。 蒋南星正欲再拂开,却听到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飘了过来。 “让他抱!”老爷子嫌弃地瞪了大孙子一眼,“老公嫁来是干什么的?就是拿来使唤的!” 容时:“……” 这话都说得出来,是亲爷爷没错了! 容时默默吐槽。 不想被爷爷看出端倪,更不想让爷爷担心,蒋南星最终只能妥协。 容时将后座里的小女人拦腰抱起,径直朝着屋内走去,对她的“乖顺”很满意。 “臭小子你给我小心点,把星丫头摔了我饶不了你!!” 老爷子在后面大声喝道,叮嘱大孙子小心脚下。 很快,容时抱着蒋南星回到卧室。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再温柔体贴地帮她掖好被角。 “饿不饿?我去叫雪姨给你熬点燕窝粥垫垫肚子好不好?” 他坐在床边,深深凝睇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近乎讨好的口吻。 “下午三点。”蒋南星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民政局。” 现在是中午,下午去离,还来得及。 容时,“……” 她轻飘飘的三个字,如重拳出击,将他满腔柔情尽数打散。 男人的脸,瞬时布上一层寒冰。 室内温度,骤降。 爱他十年,同床共枕三年,即便他不说话,即便不看他的表情,她也能准确地知道他的情绪。 他现在很生气,她知道。 而她不止生气,还很伤心,可他却丝毫不知…… 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蒋南星缓缓抬眸,无所畏惧地看着眸色阴沉的男人,淡淡吐字,“我们约好的,今天离婚。” 离婚离婚离婚!! 她的脑子里除了离婚就没别的了是吧? 现在肚子里都揣着他的孩子了还想着要跟他离婚呢? 顾景弋是勾魂使者把她的魂勾走了还是咋地?! “蒋南星,你怀孕了!”他冷冷瞪她,狠狠切齿。 想到她一心要离婚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顾景弋,他的心里就妒恨交加。 他想大发雷霆,却又怕吓着她。 万一动了胎气…… 所以只能拼尽全力按压着心里的愤怒。 “我会处理。”蒋南星面无表情地说道。 处理? 容时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他狠狠拧眉,“你想怎么处理?” “我会打掉——” “你敢!!” 第80章 容时想打蒋南星? 容时大怒。 看她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他气得腾地站起来,咬牙切齿,“蒋南星,你敢动我孩子试试!” 他不敢置信。 她虽偶尔刁蛮任性,但本性不坏的呀,现在怎么变得这般狠心了? 顾景弋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为了能与其远走高飞,她竟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想扼杀?! 容时的心,狠狠抽搐。 疼得密集又猛烈。 对于容时的愤怒,蒋南星表示不理解,“容时,我们就要离婚了,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 “我就要这一个!”他咬紧牙槽,额头青筋直冒。 唯恐被家人听到,也怕吓着她动了胎气,他只能憋屈地控制着自己的愤怒。 “可是我们马上就要——” “那就不离!!” “……你说什么?”蒋南星一怔,黛眉紧蹙。 “不离了!”他字字坚定。 “容时!!”蒋南星怒,蹭地弾坐起来,“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答应了的!”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怀孕了,这婚肯定不能离了!”容时道。 这话听在蒋南星的耳中,却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肯定不能离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用她的孩子为他心爱的女人铺路是吧? 蒋南星又气又伤心,“你就当我没怀——” “那爷爷呢?”他抢断。 “……”她噎住。 “你没看到爷爷和妈知道你怀孕后有多高兴吗?” 这厮又开始道德绑架了。 她恼怒,“容时,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能不能不要把无关紧要的人扯进来?!” “你说爷爷和妈是无关紧要的人?”他眯眸,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她气结。 容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满脸怒意的小女人,冷声警告,“蒋南星,虽然现在在你肚子里的只是一个胚胎,但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你最好给我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毛爷爷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他居心叵测还敢警告她? 谁给他的脸啊?! “容时我最后跟你说一次,婚,我要离!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她气急,挺直腰杆与他互瞪,负气话冲口而出。 孩子要不要另说,但这婚,她肯定是不要了! 她是绝不会让他们“借腹生子”的阴谋诡计得逞的!! 想让她的孩子去叫司纯妈妈…… 呵! 做梦! 她死都不会同意的!! 就司纯那种歹毒的心肠,会善待她的宝宝才有鬼呢! 与其让宝宝被司纯摧残毒害,她还不如不要让宝宝来这个世界。 听着她斩钉截铁地说要离婚以及要打掉孩子,容时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敢!”他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我就敢!!”她梗着脖子与他对吼,为了宝宝,奋起反抗。 他怒得扬起手,吓唬她,咬牙切齿,“蒋南星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哪知她冷笑一声,直接把肚子一挺,“打!来,往这儿打!” “你——”容时气结,头痛欲裂。 这小祖宗,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许是动作太大,亦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蒋南星突然又感觉肚子狠狠抽了一下。 “嗤……”她疼得蹙眉抽气。 容时见状,满腔怒焰顿时烟消云散。 吓得态度立马软化,急问,“怎么了?肚子疼吗?要不要去医院啊?医生跟你说了怀孕初期情绪不宜激动的,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滚。”她摁住小腹,气若游丝地切齿。 “什么?很疼吗?走走走,我们去医院……” “滚啊……”她喊,可疼痛致使她的声音如同蚊呐。 同时她将他伸来的手挥开,红着眼恶狠狠地瞪他,恼怒又委屈。 “……”容时脸色微僵。 “我叫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滚啊!”她崩溃,闭着眼嘶喊。 容时吓得立马往后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滚我滚,我马上滚,你别生气,乖,别生气啊……” 他边说边往后退。 直至拉开房门,退出卧室。 医生说怀孕初期不宜动怒,为了她和宝宝着想,他让她。 “容时你特么混蛋!!!” 蒋南星气得大骂,抓起一个枕头朝男人狠狠砸去。 然而门被适时关上,枕头砸在了门板上。 …… 蒋南星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大片梅子林。 一颗颗青梅挂在树枝上,硕果累累。 她馋得慌,跑过去摘下两颗,随意在袖子上擦了擦就迫不及待地狠狠咬了一口。 酸中带着一丝甜的汁水流入喉咙,她满足地笑了。 嗯,她馋这口已经好多天了。 最近她食欲不振,老想吃酸的,尤其是青梅和某个网红店的奶茶。 疯狂想吃。 沉浸在美梦中的蒋南星不停地咽口水。 咽着咽着,她醒了过来。 本能地砸了咂嘴,却并没有什么酸甜味。 意识到是自己在做梦,她失望地蹙了蹙眉。 翻个身想继续睡,哪知朦胧间突然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 “喝!” 她猛然惊醒,吓得整个人弾坐起来。 下一秒,灯光大亮。 容时打开台灯,担忧地看着惊魂未定的小女人,“怎么了?吓到你了吗?” “容时你有病啊?!”蒋南星摁住剧烈起伏的胸脯,气得破口大骂。 这大半夜的! 不知道她怕那些东西啊? 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嗯,窗外漆黑,已是夜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吵醒你所以没有开灯。”他解释,态度格外的好。 已然没有之前离开时的怒气。 “你——”她被吓得不轻,心中恼怒,本还想骂他的,可突然看到他白色的衣领上有血渍斑斑,黛眉紧蹙,“你的脖子……” 他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自顾自地指着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温柔地对她说道:“肚子饿了是不是?来,这是王记的青梅罐头,这是东街的网红奶茶,还有雪姨给你熬的燕窝粥。” 蒋南星愣愣地看着在梦里出现过的东西。 这个季节没有新鲜的青梅,但王记的青梅罐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没有之一。 他刚才也在她梦里吗? 不然他是怎么知道她想吃这些东西的? 咔嚓! 突然窗外响起一声炸雷。 “啊……”蒋南星毫无防备,被吓得本能地缩肩惊叫。 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揽入怀中,心疼地轻抚她的背脊。 “不怕不怕,我在。”他柔声轻哄,低醇磁性的声音很是诱人。 他的怀抱宽厚温暖,还有让她熟悉到骨子里的男性气息,安全感十足。 惊吓中的她,无法拒绝他此刻的温柔。 她转头看窗外,这才发现外面狂风呼啸大雨倾盆,且伴着电闪雷鸣。 “外面在刮台风。”见她看向窗外,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蒋南星心脏一颤。 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零嘴,又看了看他衣领上的血渍。 所以,他是冒着台风去给她买的这些吃的吗? “你的脖子……” 第81章 容时质问司纯 她黛眉紧蹙,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是受伤了吗? 为什么会有血? 容时下意识摸了把脖子,云淡风轻地摇头道:“破了点皮,没事儿。” 一个小时前,他进入卧室,听到睡着的她梦呓着想吃梅子和奶茶。 当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而且新闻还出了台风橙色预警。 明知这个时候出去挺危险的,但看到她这么想吃,他就忍不住想要去给她买。 等她睡醒,睁开眼就能吃上心心念念的零食,肯定会很开心的。 说不定心情一好,就不跟他闹离婚了。 虽然她心里藏着顾景弋,但好歹他们也做了三年夫妻,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就不信在她心里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 只是破了点皮?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她看到的却是一大片血渍。 心里倏然泛起一丝酸涩。 他冒着危险在狂风暴雨中为她买零嘴,这份宠爱还是原来的配方,却已经不是原来的味道。 他如今的宠,都是有目的性的! 如果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她该多好啊…… 可惜不是! 他是为了司纯! 他对她好,只是想哄骗她不离婚,待她生下宝宝后,再把宝宝夺走…… 其心可诛!! 容时将青梅罐头打开,用勺子舀出一颗青梅递到她唇边,“不是想吃梅子吗?来,尝尝。” 蒋南星不语,面无表情地撇开脸。 拒绝! 男人蹙眉疑惑,“不是心心念念想吃吗?怎么不吃?” 她是很想吃,但他投喂的,她不稀罕。 “南星──” “为什么非得要我生?”她突然开口,冷冷问道。 “因为我想要你生。”他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为什么?!”她狠狠蹙眉,表示不理解。 他笑,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你不想要个缩小版的我或者缩小版的你吗?” “……” 听着他温柔中透着憧憬的语气,她的心,酸涩难当。 他此刻的表情是那么的真诚,若不是她早已知晓他和司纯的阴谋诡计,定然会被他骗了去。 冷笑在唇角蔓延开来,她忍无可忍地切齿,“容时,如果是为了司纯——” “乖,咱不提她。” 可她话音未落,就被他阻断了。 温柔的语调,带着轻哄的意味儿。 “为什么不能提?”她轻蔑冷嗤。 “因为每次提起她,我们就要吵架,南星,我不想跟你吵架了。”他深深凝睇着她,“而且你现在有孕在身,生气对宝宝不好。” 话里话外,都有着对她的关心。 “容时,真诚一点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真的很恶心!!”可蒋南星却异常排斥,近乎气急败坏地冲他喊道。 假惺惺…… 恶心…… 容时剑眉紧拧,脸上的温柔渐渐挂不住了,“我的关心在你眼里就是假惺惺?” 心脏抽搐,有点疼。 “关心?呵~”她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冷笑嘲讽,“容时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关心我吗?!” “不然呢?!”他反问,俊脸阴沉。 “你关心的是司纯!!”她倏地喊道,气愤填膺。 “怎么又扯上她了?”容时无语。 蒋南星情绪逐渐崩溃。 有些话本不想说,可她实在忍不住了。 “容时我告诉你,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能这样算计我欺负我!”她红了眼眶,愤愤切齿。 “我怎么算计你欺负你了?”容时感觉莫名其妙,被她控诉得一头雾水。 “你不用再装了,我早就知道你和司纯的阴谋诡计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装什么了?”他越听越糊涂。 “你想用我的孩子给司纯铺路!!”她怒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容时一怔,下意识问:“铺什么路?” “司纯不能生育,所以你想把我的孩子给她,认她做妈妈!” 空气突然静默。 两人互瞪。 须臾,容时哭笑不得地看着怒得一本正经的小女人,轻啐,“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你的脑袋瓜一天到晚都装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觉得她在胡思乱想。 蒋南星面罩寒霜,噙着冷笑睨着他,说:“你不用再否认了,这是司纯亲口跟我说的!” “她亲口跟你说的?”容时尾音上调,眼底泛起疑惑。 “不信你自己问她去!!”蒋南星冷嗤。 容时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要给司纯打电话。 哪知司纯的电话竟先一步打了过来。 他接起,顺便打开免提。 “喂。” “阿时,救命啊!” 司纯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饱含着惊惧和恐慌。 一听此话,蒋南星唇角顿时泛起一抹冷笑。 心爱之人求救,她猜他会立马夺门而出,赶去救人。 但出乎她的意料。 容时竟一动不动,听到司纯喊救命仅只是微不可及地蹙了蹙眉。 “怎么了?”他问,语气略淡。 “阿时,阳台的窗户被台风吹坏了,风和暴雨都往屋里灌,我好害怕……呜呜呜呜……”司纯哭着喊着,光听声音就觉得很可怜。 “先去卧室,然后关上门!”容时气定神闲地命令 “哦哦……” 很快,司纯那边的杂音小了一些。 “到卧室了吗?” “嗯嗯嗯,阿时,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真的好害怕……” “我让小武过来处理。”容时说。 司纯闻言狠狠一震。 哑了半晌,她失声问道:“你不来吗?!” 他让他的生活助理过来是几个意思? 她需要的是能修好窗户的苦力吗? 错! 她需要的是他好吗!! “太晚了。”容时淡淡吐出三个字。 司纯故作恐慌,“可是我害怕——” “南星也会怕。”他抢断。 “什……什么?”司纯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小纯,我是南星的丈夫!”容时言简意赅,点到为止。 司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是她和蒋南星之间,他选择了蒋南星吗? 不! 不可能! 本以为今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是她勾引他的绝佳时机,所以她不惜冒着危险打破了阳台的窗户,目的就是引他来家里。 可他,竟然说要在家里陪蒋南星那个贱人! 该死的贱人!! 以为怀了孩子就能挽回阿时了心了? 呵! 她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司纯语带哭意,装可怜,“可是阿时……” “是你跟南星说,我要让她的孩子认你做妈妈?”容时突然冒出一句,语气森冷。 第82章 司纯认错 “……!”司纯呼吸一窒。 静默。 “小纯,你有没有说过这种话?”容时质问,冰冷的声音压迫性十足。 “阿时我没——” “我最恨别人骗我,你知道的。” 她的否认,被他凉飕飕的一句话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司纯连忙认错求饶,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懊悔,“对不起阿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 “阿时,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南星应该是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羡慕她有一副好身体,不像我,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解释最后变成了“提醒”。 提醒他,自己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 容时眼底划过一抹寒光。 他亏欠她是不假,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以此要挟他什么。 “小纯,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就此打住。还有,你听清楚,南星的孩子,永远都只会是她的孩子!” “阿时……” “挂了。” “阿时?阿时!” 通话在司纯焦急又不甘的呼唤着中结束。 窗外狂风呼啸,室内静谧无声。 蒋南星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容时那句“南星的孩子永远都只会是她的孩子”…… 所以真的是她误会他了吗? 他没有和司纯串通? 只是司纯单方面的搞事情? “所以这就是你想打掉孩子的原因?”容时微眯着黑眸,阴测测地吐字。 蒋南星咬唇不语。 “说话!”他沉喝。 被逼急了,她没好气地冲他嚷,“就算你没跟她串通,你肯定也是有这种想法的!” “蒋南星,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人性?”容时怒极,牙齿咬得咕咕作响。 蒋南星再次沉默。 怪她咯? 他自己怎么不反省反省,最近都干人事儿了么?! 为了司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她会质疑他的为人不是常规操作么? 在容时看来,小女人此刻的沉默就等同于默认了。 他气结,却又拿她没辙。 狠狠磨了磨牙,他神色严肃地向她申明,“我最后说一次,这件事我不知情,我更没有你所说的那种想法!” 蒋南星咬唇,垂着眼睑轻轻抠手指。 她该相信他吗? 她还能相信他吗? 容时端起燕窝粥,轻轻搅拌,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命令道:“你现在怀了宝宝,什么都不许再想,好好的给我养胎。” “我不——”她反射性地抬头反对。 “蒋南星我警告你,不要再让我听到‘离婚’二字从你嘴里吐出来!”他俊脸一沉,先一步喝道。 “你!”她气红了眼,攥紧双手狠狠磨牙。 “我绝不允许容家的种流落在外!” “我可以——” “你再说打掉试试!!”他拧眉瞪她,疾言厉色地喝道。 他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总能先一步将她的话堵死。 她正气恼他的专横霸道,接着又听到他说:“婚,我们不离了,你乖乖养胎,往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 “一家三口?”她唇角溢出冷笑,心里则泛起苦涩。 “嗯。” “好好过?” “嗯。” “那司纯呢?”她冷笑蔓延,问。 他抬眸,淡淡瞥她一眼,“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他暂时无法给出什么承诺,但他会尽快去处理。 不是你该管的事…… 这句话像一把无形的刀,狠狠砍在她的心上。 “呵~”她痛极反笑,极尽嘲讽。 知道她心里还有小疙瘩,他没有责备她的阴阳怪气,耐着性子柔声哄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好好补充营养,好好护着我们的孩子。” 说着,舀了勺燕窝粥递到她唇边,“张嘴。” 她将脸撇向一边,不吃。 男人眯眸,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她,慵懒轻哼,“我不介意用嘴喂。” “……!!” 蒋南星蓦地转过头来,目光凶狠地瞪他。 用嘴喂? 他还要不要脸?! 可这男人霸道惯了,从来都是说得出就做得到……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最主要的是,她是真的饿了。 蒋南星在心里默默劝导自己,做人要能屈能伸。 “我自己——”来。 她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碗。 他却把手挪开,坚持要喂她,“张嘴!” 蒋南星无语。 但拗不过他,她只能乖乖接受他的喂食。 见她终于卸下了满身利刺,容时满意。 一碗燕窝粥加一杯奶茶,还吃了好几颗青梅,蒋南星的胃,舒服多了。 夜已深。 窗外狂风暴雨还在继续。 容时脱鞋上床。 “你干吗?!”蒋南星见状,拥着被子警惕大叫。 “睡觉。”容时气定神闲地回道。 蒋南星连忙指着门口,“你去客房——” “你想让爷爷担心?”他轻挑眉尾,慵懒轻哼。 这里是容宅,不是他们的二人世界御景湾。 “你……”她噎住,不甘心地四处查看,最后目光落在一旁的沙发上,“那你睡沙发!” “你觉得沙发能装得下我?”他瞅着她。 蒋南星又看了看沙发。 好吧,的确装不下,沙发太小,他太高。 但装她勉强可以。 “那我——” “你怀着宝宝,睡觉又不老实,摔下来怎么办?”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就佯怒斥道。 蒋南星烦躁。 她不想跟他同床共枕啊! 虽然“借腹生子”与他无关,但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很多别的问题。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司纯! 他一天不解决掉司纯,她就没办法和他好好过日子。 正想着,突然她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容时你——”她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本能地推拒。 “别动!” 他拥着她一同躺下,霸道地将她桎梏在怀里。 “你放开我!”她气死,想挣扎却无力。 “睡觉。”他亲昵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摄取着她的发香。 好久没这样抱她了,甚是想念。 她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蹙眉低叫,“你放开……” “你再乱动我就吻你!” 第83章 容时说,我们生两个 他的威胁响在她的耳畔,低哑磁性的声音,透着一股致命的性感和诱惑。 蒋南星心肝儿一颤。 脸颊莫名就烫了起来。 已然分不清是怒还是羞了。 鉴于他的狂妄霸道,她不敢再动,只能任由他抱着。 但心中不服,她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气呼呼地骂了一句。 “神经病!” 容时关了灯,黑暗中听到她这一声骂,不止不恼,唇角甚至还微微勾起。 这种类似娇嗔的语气,好久没有听到了。 好听! 心中一暖,他搂住她纤瘦的腰肢往怀里一拉,胸膛贴上她的背脊,两具身躯的距离瞬间为零。 蒋南星更不敢妄动了。 感觉到两副身躯一刚一柔的区别,她的脸颊越发滚烫。 更过分的是,无耻的男人竟还任由他的身体发生变化…… 蒋南星内心哔了狗。 虽然她现在有孕在身他不能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但他这样硌着她…… 还让不让她好好睡觉了啊?! 他真是…… 太不要脸了!! …… 次日。 蒋南星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容时的身影。 坐起来,她蔫蔫地靠在床头,转眸看向窗外。 暴风雨后的阳光,显得格外的灿烂温暖。 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里面,正孕育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明明现在还只是一个胚胎,可她却觉得自己的手心,似乎能感觉到宝宝的脉动…… 心脏抽搐,眼底泛酸,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宝宝的愧疚。 “宝贝儿对不起,妈妈昨天说不要你的那些混账话,全都不是出自真心,都是骗你爸爸的…… “所以宝贝儿别怕啊,妈妈不会伤害你的,如果爸爸想要分开我们,妈妈就跟他拼命……” 蒋南星红着眼,对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 嗯,她昨天说的都是气话。 这是她的孩子啊! 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啊! 怎么可能舍得打掉?! 就算她和容时最终会离婚,这个孩子她也要定了。 做一个单亲妈妈或许会很苦很累,但她不怕。 她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把宝宝抚养长大的。 嗯,她一定可以的! 在心里默默鼓励了自己一番,蒋南星打起精神,起床洗漱。 十分钟后,她下楼。 “你怎么才起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楼下客厅里,容兮一见到她就蹙眉抱怨。 “等我做什么?”她不解。 “逛街啊。”容兮兴致勃勃,笑得特别灿烂。 “逛街干嘛?” “给你肚子里的小宝宝买小衣服小棉被啥的啊!” 蒋南星略无语,“男孩女孩都还不知道呢。” “爷爷说了,男孩女孩的都买上,这叫有备无患!”容兮比蒋南星这个准妈妈还兴奋,“如果这胎是男孩儿,那女孩儿的小衣服就留着第二胎用。” 她和容时都要离婚了,哪来什么二胎! 蒋南星的眼底划过一抹苦涩。 这时,一道低醇磁性的声音破空而来—— “如果第二胎还是男孩儿呢?” 是容时,端着一碗香喷喷的大骨粥从书房里走出来。 “那就第三胎啊,直到生出小棉袄为止。”容兮坏笑。 容时瞥了妹妹一眼,然后来到蒋南星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走向沙发。 蒋南星看着彼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更是酸涩难当。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怕他是别有目的…… 失神间,她被他轻轻摁坐在沙发里,接着他温柔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别听她瞎说,咱们生两个就可以了。” “……!”她抬眸看他,眸光复杂。 两个? 呵~ 深爱着司纯的他,是怎么做到对她说出这种话来的?! 不等蒋南星说话,容兮抢先调侃道:“啧~蒋南星你别信我哥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肯定会让你一直生的,直到生出女孩儿为止,我哥他最喜欢女儿了。” “你又知道了。”容时对妹妹轻啐一声,然后面对妻子时,语气立马变得柔情似水,“我亲自熬的粥,尝尝。” 同时他把大骨粥喂到妻子的嘴边。 蒋南星没有拒绝。 她饿着没关系,但是宝宝需要营养。 “我当然知道啊,妈说当年她本来不想生二胎的,是你强烈要求要一个妹妹,所以妈才生了我和二哥。”容兮说。 本只想要一个,哪知生下来竟是一对龙凤胎。 容时轻哼,“那你俩的命有我的一半,还不对我好点儿?”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容兮也哼哼,还别具深意地看了眼默默喝粥的蒋南星。 如果不是念着他的好,她才不要帮她哄老婆呢! 哼! 容时没再理会试图邀功的妹妹,体贴地将妻子散落在耳边的发丝轻轻撩开,温柔地说道:“有女儿当然最好,但如果两个都是儿子,我也喜欢。” “……”本是美味的粥,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对她腹中的宝宝,他真的没存坏心思吗? 得知她怀孕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得让她心生不安…… 听说怀孕的女人会变得敏感多疑,是她想多了吗? “走吧。” 待她喝完粥后,容时对她轻声说道。 “去哪儿?”她蹙眉。 “给宝宝买小衣服。”他答。 他也去?不用去公司的吗? 蒋南星疑惑。 “今天我是你们的专属司机。”他轻笑,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蒋南星知道自己的心不该再沉沦,不该再被他蛊惑,可面对他的温柔…… 她一时半会儿真的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 世x百货。 整层楼的母婴店,容时三人准备全逛一遍。 “哇~这个好看!嗷嗷嗷,还有这个,嫂子,这个颜色好粉嫩啊,也太可了吧!买买买,统统买下来!” 容兮哇哇大叫,财大气粗地对导购小姐招手,示意把她挑出来的都包起来。 导购小姐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全程,她这个小姑姑都表现得比蒋南星这个亲妈还来得激动兴奋。 “你叫我什么?”蒋南星盯着容兮。 “嫂子啊。”容兮理所当然地答道,神色自若没有丝毫扭捏。 其实之前她并非真的讨厌她,而是妒忌她。 妒忌她俘虏了顾景弋的心,妒忌她分走了爷爷的宠爱。 “不讨厌我了?”蒋南星眉尾轻挑,似笑非笑。 “不讨厌了。”容兮摇头,落落大方。 “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当姑姑了呀。”容兮笑得俏皮又得意。 蒋南星心中一暖。 心里的郁结散了大半。 “都挑好了吗?”打完电话的容时回到妻子和妹妹的身边,问。 蒋南星瞥他一眼,淡淡道:“工作忙的话你可以先走。” “不忙,工作的事我刚已经交代沈问了,他会处理。”容时轻轻摇头,柔声道。 蒋南星的心情更好了一分。 这一刻的氛围真的太好,好得她忍不住心怀希冀…… 他说不离婚了,他说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好好过…… 也许这话,他是真心的。 所以,她可以再信他一次的,对吗? 她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那你今天都不用去公司吗?” “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他揽着她的肩,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一直吗? “嗯。”蒋南星点头,唇角微微上扬。 看到久违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容时亦是心情大好。 突然,一道充满委屈和震惊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乍然响起── “阿时?” 第84章 不把老公抢回来吗? 蒋南星和容时双双回头。 即迎上司纯饱含控诉的目光。 容时蹙眉。 蒋南星脸上那抹久违的笑容,渐渐隐退。 她是鬼吧? 怎么哪哪儿都能遇上她? 她的心情才刚刚好点,就又要冒出来膈应她? 非得这么冤魂不散吗?! “小纯你怎么在这儿?”容时剑眉微拧,问。 司纯微微红着眼眶,带刺的目光一直落在容时正揽着蒋南星肩膀的那只手,“家里被雨水淹了,好些家具要换……” 话里话外,莫不是在控诉他昨晚的狠心和绝情。 昨晚她故意打破阳台的玻璃窗,借着台风来袭向他求救,可他说了什么? 他说蒋南星会害怕,他要留在家里陪伴蒋南星! 他竟然选择了蒋南星!! 容时,“小武没给你处理吗?” “我不想让别的男人帮我做这些事。”司纯垂着眼睑,委屈咬唇,然后用包含希冀的目光看着他,楚楚可怜地乞求,“阿时,你能帮我去看看换什么样的合适吗?” 五楼,是家私城。 蒋南星轻轻晃肩,试图甩开容时的手。 他肯定会去的,与其被他松开,不如她自己识趣退让。 哪知容时的手不止没被她甩掉,甚至还将她楼得更紧。 她抬眸看他。 容时回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那眼神好似在说,我说了今天会一直陪着你的…… 安抚好蒋南星后,容时看向司纯,脸色微冷,“你回去吧,我会让小武给你安排!” 司纯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激烈摇头泫然若滴,“我不要别人,阿时,我——” “呵~司小姐不想让未婚男人帮你做的事,原来是想让已婚男人帮你做啊!”一旁的容兮再也忍不住了,轻蔑耻笑。 她音量颇高,话里信息量极大,惹得母婴店里的其他顾客和店员都纷纷侧目朝她们看过来。 只要不傻,都能听出司纯是企图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 旁观者的目光极具羞辱性,司纯承受不住,顿时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兮兮,我们以前关系挺好的,你现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是不是某些人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啊?” 蒋南星眸色一凌。 可还不待她说什么,容兮就笑了。 只见她以一种高傲如公主般的姿态睥睨着司纯,字字诛心地说道:“第一,我跟你关系从来没好过!第二,我为什么讨厌你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第三,没人在我面前说你坏话,你不用含沙射影!第四,别叫我兮兮,你不配!” “你……我……”司纯脸如白纸,摇摇欲坠。 “容兮!”容时不忍,瞪了眼咄咄逼人的妹妹,拧眉轻斥。 司纯突然转身就跑。 她似是承受不住被羞辱的打击,一边掩面哭泣,一边踉跄离去。 母婴店的门,正对着扶梯。 司纯跑向扶梯,许是泪水模糊了双眼,许是悲伤让她精神恍惚,只见她一脚踩空——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整个人摔了下去。 “小纯!!” 容时见状惊得大喊一声,立马放开蒋南星朝着扶梯飞奔而去。 他手一松,蒋南星的心,也跟着一空。 她却顾不得心痛,连忙也跟过去查看情况。 人命关天。 她虽不喜欢司纯,但从未想过要她死。 当蒋南星和容兮快步走到扶梯时,扶梯下的一幕,深深刺痛了蒋南星的心…… 司纯伤痕累累,手上和脸上都有鲜血,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容时的怀里。 容时抱着她,不停地呼唤着“小纯”,脸上布满了焦急和心疼。 只一眼,蒋南星就看不下去了。 她扭头就走。 “蒋南星你站住!”容兮气愤大喊。 蒋南星停步,却并未回头。 “你就这样走了?”容兮追上去,紧蹙着眉头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不然呢?”蒋南星回视着容兮,苦笑。 “你老公被白莲花勾走了,你就这样走了?!”容兮气得尾音直线飙升,不可置信。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重点不是有缝无缝,而是你不去把老公抢回来吗?”容兮一脸“我不理解”的表情。 蒋南星垂眸,双眼已然泛红,“掉进粪坑里的钱,再捞起来不嫌恶心吗?” “那你就这样不战而败了?” “容兮,你不懂……”她的喉咙像是灌满了砂砾,艰难吐字。 她的痛,无人懂。 “我的确不懂!”容兮气死了,怒叫,“我不懂现在的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懦弱,懦弱得连本就属于自己的幸福都不敢争取!” “……” 懦弱吗? 或许吧…… “蒋南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以前怼我的时候你不是很能吗?现在老公被人勾走了你竟然只会夹着尾巴逃跑?你倒是拿出‘本宫不离尔等终究是三儿’的气势来啊!” 容兮急得跳脚,“都说为母则刚,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你难道想宝宝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第85章 把蒋南星气到流产 你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容兮的这句话如同一记响雷,在蒋南星的心里骤然炸开。 双手下意识地轻轻覆在小腹上。 心,狠狠揪紧,又痛又酸。 是她太自私了吗? 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完全没有思考宝宝的未来。 虽然她并不惧怕当一个单亲妈妈,可宝宝会不需要爸爸吗? 就算她做得再好,怕也是弥补不了一个孩子对父爱的那种渴望吧…… 所以,要抢吗? 要为了宝宝去战斗吗? 可是容时不爱她啊! 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抢来有何用呢? 还是算了吧…… 蒋南星忍着酸楚和不舍,继续往前走。 容兮连忙奔上去,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 “蒋南星,如果你这么怂的话……”容兮皇帝不急太监急,大叫,“我看不起你!!” “兮兮,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激我,就算我跟你哥离了,我也不会抢你喜欢的男人,我和阿弋只有兄妹之情。”蒋南星苦笑一声,淡淡道。 容兮想说你只有兄妹之情并不代表顾景弋对你也只有兄妹之情啊。 而且她也不单单是因为顾景弋才要她振作起来好吗! 她是为了他哥,为了爷爷,为了整个容家,更是为了未出生的小侄儿。 司纯那小贱人就不是个好人!! 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本是幸福美满的小家庭就这样被毁了。 “蒋南星,你是爱我哥的吧?” 容兮突然问道,目光犀利地紧盯着蒋南星的眼睛,不给她丝毫闪躲的机会。 “……”蒋南星哑然。 现在这种情况,她承认不是,不承认又根本骗不过古灵精怪的容兮。 她的沉默,无疑是默认了。 容兮满意,“你既然爱着他,甘心就这样把他拱手相让?” “他不爱我……”蒋南星垂眸,苦涩低喃。 “爱是可以培养的,你要去争取啊!为了你的爱,为了你肚子里孩子,你要打起精神去战斗,而不是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打退堂鼓啊!” 容兮语重心长声情并茂,为了哥嫂可谓是操碎了心。 蒋南星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做拉锯战。 一个说为了宝宝,你应该努力争取;另一个却说,思想出轨的男人,同样罪不可赦…… 她希望宝宝是在一个有爱且幸福的环境中成长,可容时并不爱她啊! 看出她的摇摆不定,容兮越发苦口婆心,“嫂子,想想我哥对你的好,我相信他对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你们结婚都三年了,就算养条狗……啊呸呸呸!掌嘴掌嘴!我的意思是,你们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了,我哥平时又对你那么好,他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蒋南星动容。 虽然容兮比喻不当,但话糙理不糙。 在司纯没回来之前,他对她的确算得上是宠爱有加的。 说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没人会有异议。 是啊! 她凭什么要把自己孩子的爸爸拱手让给一个居心叵测的白莲花?! 不战而败,不是她的性格! “看在他是你宝宝的爸爸的份儿上,你再抢救他一下,最后给他一次机会,好吗?”容兮不遗余力地为哥哥求情。 蒋南星本是黯淡的目光,顿时变得坚定有神。 她转身,折回扶梯。 “叫救护车!” 同时对容兮说了一句。 “嗯!”容兮展露笑颜,爽快应答。 就喜欢看到她这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颓废沮丧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蒋南星! 此时扶梯已停止运行,蒋南星护着扶手走下去。 容时正要把奄奄一息的司纯抱起来。 “需要帮忙吗?”她走上前,问。 语气轻柔,丝毫没有以往的尖锐。 容时抬眸看她,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竟这般平静。 不甘心容时的注意力落在蒋南星的身上,司纯开始哀哀叫唤,“阿时,我……我好痛,你快送我去医……医院好不好?好痛……” 容时立马点头,“好,小纯你忍一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等等!” 蒋南星伸手摁住容时的肩,阻止他。 容时脸色微沉,以为她又要无理取闹。 司纯的唇角则若有似无地扯了扯,眼底快速划过一抹阴毒的冷笑。 吵吧吵吧,再次为了她吵起来吧。 最好把蒋南星气到流产! 司纯的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 没错,她已经知道了。 容宅有她的眼线,所以蒋南星怀孕的消息,她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晴天霹雳! 她简直不敢相信,蒋南星这个贱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怀孕了! 明明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现在,恐怕又要离不成了吧。 简直可恶! 不过没关系,她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们过不下去!! 司纯心里默默打着如意算盘,想要竭尽全力地挑拨容时和蒋南星的夫妻关系。 然而今天,她却没能如愿。 容时的脸色是到位了,但蒋南星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不止没有怒到掉头就走,甚至还依旧温柔从容。 “你先别碰她,我已经叫了救护车。”蒋南星说,同时看向容兮。 容兮心领神会,立马回答,“救护车马上就到。” 司纯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们竟然偷偷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她还怎么让容时抱她离开? 容时跟她没有肢体接触怎么能把蒋南星刺激到“无理取闹”? 她下意识紧紧抓住容时的袖子,流着泪一脸恐惧,苦苦哀求,“阿时,我不用救护车,你送我去医院就好……” 容时蹙眉。 “不行诶司小姐,他答应今天陪我的。”不待容时开口,蒋南星就噙着温和的微笑抢先说道。 “阿时,我好痛,全身都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呜呜……好痛啊……”司纯泪流满面,凄楚可怜地望着容时。 “不会的,别胡思乱想。”容时柔声安抚道,然后一边想要抱起司纯,一边抬眸看向蒋南星,“南星,我先送小纯去医院——” “我叫你别碰她!”蒋南星倏地厉喝一声,脸色微冷。 “南星!”容时狠狠蹙眉。 第86章 蒋南星吃醋了 蒋南星却目光犀利地盯着司纯,唇角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再次变得温和无害,“司小姐现在站不起来了是吧?” “阿时……”司纯不懂蒋南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紧紧抓住容时的手。 仿佛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既然站不起来需要我老公抱,那必然是伤得很严重了,可看表面好像问题不大,那一定是伤了内脏或是哪里骨折了吧。”蒋南星一本正经地分析着,然后看向容时,“所以这个时候你抱她,是想给她造成二次伤害吗?” 此言有理。 容时立马松开司纯,叮嘱,“小纯你躺好,别动。” “阿时我怕,你别离开我……”司纯慌了,连忙抓住容时的裤腿,泪如雨下。 “不怕,我在这儿。”容时拍拍司纯的手背,柔声安抚道。 然后他站起身,深深看了蒋南星一眼。 “你关心则乱,我懂。”蒋南星淡淡讥诮。 容时噎住,无言以对。 很快,救护车到了。 救护人员抬着担架,拨开围观的人群来到他们身边。 对司纯进行了简单的查看之后,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其抬到担架上。 “阿时,阿时……”司纯紧紧抓着容时的袖子不撒手,恐慌无助楚楚可怜。 容时心中不忍,欲跟着去。 却被蒋南星一把抓住。 容时回头。 “他们都是专业的!”蒋南星定定看着他,说。 换言之,有专业的医护人员救治司纯,用不着他。 容时拧眉。 一边是可怜无助且受伤严重的初恋,一边是性子傲娇却甘愿为他低头甚至还怀孕在身的妻子…… 看出他的犹豫,司纯顿时哭得越发可怜。 “阿时,别不管我,求你……”她泪如雨下,卑微哀求。 容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 沉默须臾,他坚定地将蒋南星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开。 “我去去就回!”他对她说。 蒋南星僵住。 看着容时义无反顾地跟随着担架大步流星地朝着商场出口走去。 她的心,碎成了渣。 “哥!!”容兮错愕,冲着哥哥怒喊。 “好好陪着你嫂子。”容时头也不回地叮嘱了句。 容兮,“……” 她想收回刚才请求蒋南星给她哥一个机会的话。 还抢救啥啊抢救?! 直接宣布死刑吧!! 阿西吧!! 蒋南星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笑了。 笑得悲凉又苦涩。 宝贝对不起,妈妈已经尽力了。 妈妈也想给你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可是妈妈做不到。 爸爸他不爱我们,妈妈也没办法。 宝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蒋南星转身,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往已经重新开始运行的扶梯走去。 “嫂子……”容兮连忙跟上她,担忧轻唤。 “不用担心,我没事。”她抬眸,淡淡一笑。 她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他总是选择司纯,习惯了他的言而无信。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容兮感觉很抱歉,难受。 她是真没想到,她哥竟然可以这么狗! 两人回到母婴店,店员已经将他们挑选好的小衣服都打包好了,只等付账。 情绪低落的蒋南星强打精神,从包里拿出钱包,准备刷卡。 卡没拿稳,掉落在地。 她狠狠蹙眉。 蒋南星,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是想怎样? 这个世界没了谁都会照样转动。 失去爸爸妈妈你不都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她一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一边弯腰去捡卡。 一只大手,却抢先拿起了卡。 “你……”她惊讶地看着俊逸非凡的男人,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是容时。 他回到她身边来了! 蒋南星红了眼眶。 “怎么了?”他不解地看着她泛红的双眼。剑眉微蹙。 “你没跟她……去吗?”她微哽,委屈地轻咬红唇。 “我只是把她送上救护车,你说的,医护人员都是专业的。”容时答道,然后反应过来,失笑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丢下你陪她去医院?” 蒋南星没说话,表情说明了一切。 “真是个小傻子!”男人曲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宠溺地轻啐一声,“答应你的事,我哪次没做到?” 蒋南星想说你最近出尔反尔的事干得还少吗? 但很显然此刻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他能抛下司纯回到她身边,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这至少如容兮所说,他的心里,并非完全没有她的位置。 而只要他的心里是有她的,那她就有动力去争取。 为了自己,更为了宝宝。 虽然心里挺开心,但蒋南星并未表现在脸上。 她转身,把卡递给导购小姐。 可下一秒,卡就被他抽走。 容时把卡放回蒋南星的钱包里,然后拿出自己的卡递给导购,“刷我的。” “好的容先生。” 蒋南星率先转身往外走。 容时用眼神示意妹妹,让她等着拿东西,然后紧随着妻子的步伐而去。 容.工具人.兮默默翻了个白眼。 但看到哥嫂能和好,她觉得自己这个工具人当得还是挺值的。 容时追上蒋南星,伸手去牵她,同时柔声哄道:“我都回来了,怎么还板着个脸?乖,别生气了,生气对宝宝不好。” 可他刚碰到她的小手,就被她无情挥开了。 “你别碰我。”她红唇微撅,佯装嫌弃地嘟囔。 “嗯?” “你抱过她!”她剜他一眼,酸溜溜地哼道。 容时微微一怔。 接着他乐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见他眉眼含笑,蒋南星恼怒,瞪他,“很好笑?!” 欺负她便也罢了,还敢笑话她? 过分! 容时颔首,薄唇靠近妻子的耳畔,“吃醋了?” 慵懒磁性的三个字,往她耳朵里灌,如过电一般,激得她的心,狠狠一颤。 一张俏脸,瞬时红若三月桃花。 蒋南星感觉自己耳根都在发烫,唯恐被他瞧见,她只能佯装恼怒,矢口否认,“神经病,我才没有……” “真的没有?”他捉住她,目光炙热地盯着她泛红的小脸,笑得越发开心。 “你很烦诶!” 她羞恼低叫,用力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前。 看着小女人逃也似的溜进前方的母婴店里,容时心情大好。 她会为他吃醋,是不是就说明…… 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 转瞬,半月即过。 因为之前胎相不太稳,蒋南星不放心,便约了医生产检。 检查完后,医生说没有问题,好好休养即可。 她放心了。 蒋南星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正要进电梯,却突然被走廊前方的两个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她定睛看去,竟是容时和司纯。 第87章 容时向司纯求婚? 蒋南星僵在当场。 他不是没时间吗? 怎么会跟司纯在一起? 鉴于最近两人关系缓和,她来医院前给他打过电话,让他陪她来医院产检。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上午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走不开,让容兮或妈妈陪她。 她信以为真,还体贴地叮嘱他别累着。 结果呢? 这就是他所谓的“没时间”? 司纯就是他很重要的“会议”? 蒋南星愣愣地看着,直到容时单手搀扶着司纯进入了一间专家办公室。 这时,两个春心萌动的小护士从她的身边经过。 “喂,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对颜值超高的夫妻又来了。” “嗯嗯呢,看到了,好可惜啊,这么逆天的颜值,他们竟然不能生小孩。” “我看档案了,是女的早年子宫受了伤……” “那他们来找李教授算是找对了啊,李教授在这块儿可是高级权威专家,治愈了不计其数的不孕症患者,挽救了无数个残缺的家庭呢。” “对呀对呀,所以他们不久的将来肯定能拥有宝宝的,他俩的爱情结晶肯定超级软萌可爱,嗷嗷嗷,好羡慕啊……” 两个小护士的目光直直盯着专家办公室的方向,很显然,说的正是容时和司纯。 蒋南星的心狠狠一抽。 他们得有多亲密,才会让别人误会他们是夫妻…… 所以,他这半个月来对她的温柔,全是障眼法么? 明面里对她关怀备至,背地里却和司纯暗度陈仓? 呵~ 蒋南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医院的花园里的。 她的心很乱,很闷,很疼。 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但是怎么办呢?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当什么都没看到吗? 不! 她做不到! 所以要去当面拆穿他的谎言和欺骗吗? 蒋南星狠狠攥紧双手,指甲陷入掌心,疼。 却不及心里的十万分之一。 许久之后,天空突然下起小雨,密密麻麻地洒落在她身上。 她仰头,满目悲伤地望着布满灰霾的天空。 老天爷也在可怜她吗? 不然好好的怎么就下起了雨呢。 蒋南星突然起身,目光变得坚定。 她决定了,她要去问清楚! …… 病房里。 “阿时!好棒啊,你听到了吗?李教授说我可以医治诶!” 司纯惊喜交加,激动得眼含热泪,紧紧抓着容时的袖子又叫又跳。 “嗯。”容时淡淡发出一声鼻音,默默松了口气。 能医就好,这样他心里的负疚感就能减轻一些。 “我可以做妈妈了,阿时,我终于可以做妈妈了!”司纯红了眼眶,喜极而泣。 “嗯。” “我好开心啊,我真的好开心啊,阿时,你开心吗?”她双眼放光,兴奋激动到无以复加。 “开心。”容时点头。 司纯仰着脸,满眼爱慕地看着俊逸不凡的男人,幸福感爆棚,“谢谢你阿时,你对我太好了!” 容时不着痕迹地把手臂从她手里抽离。 司纯开心到飞起,这些天他积极地陪她就医,让她深深感觉到了他的爱意。 脸颊微红,她羞涩地看着他,“阿时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 “好好配合治疗,尽快把身体养好。” 最后一个字被他淡淡的一句堵在了喉咙里。 但是没关系,他的关心足以弥补这小小的过失。 所以司纯丝毫不恼,喜笑颜开用力点头,“嗯嗯!” “f国和意d利,更喜欢哪个?” 突然,容时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 “……啊?”司纯沉浸在喜悦里,一时被问懵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心,顿时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这两个国家都是非常浪漫的国家,是众多新婚夫妇度蜜月的首选地。 所以…… 阿时是在安排他们的蜜月旅行了吗? 天哪! 他是准备向她求婚了吗?! 思及此,司纯狂喜,心跳快得恨不能从嗓子眼蹦出来。 “这两个国家,你选一个,出院后就过去。”容时淡淡吐字。 司纯欣喜得声音微颤,“出院就去吗?阿时,你会不会太着急了点呀,筹备婚礼是需要时间的……” “什么婚礼?”容时蹙眉,一脸莫名。 “我们的婚礼啊!”司纯答得理所当然。 容时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 须臾,他说:“没有婚礼。” 司纯却会错了意,笑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度完蜜月再回来举办吗?也可以,这样就可以把婚礼筹备的完善一些……” 她想的是,多点时间,就可以订做一条极尽奢华最好是能震惊全球的天价婚纱。 试想一下,在他们的婚礼当天,她穿着天价婚纱一步步朝着容时走去的画面…… 简直不要太美!! “小纯!” 男人沉喝一声,将沉浸在美梦中的她唤回神来。 司纯,“啊?” “我说,没、有、婚、礼!”容时一字一顿,字字坚定。 “……”司纯噎住,心里咯噔一跳。 他冷凝的表情,让她心生不安。 果然—— “出国,你一个人。”容时说。 司纯狠狠一震。 当消化完他话中含义之后,她如遭雷劈。 “阿时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撵我走吗?”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的血色以极快的速度在流失。 从天堂坠入地狱,也莫过于此。 第88章 蒋南星心如死灰 司纯的眼眶快速泛红。 前一刻她误以为他要向自己求婚时她的内心有多幸福,那么此刻她的内心就有多痛苦。 “去国外对你来说,更有发展前途。”从始至终,他的态度都很淡漠。 “可是国外没你!”司纯倏地大喊道,双眼蓄满泪水,“没有你的地方,我哪儿也不去!” “你必须去。”容时目光变得凌厉。 他的语气虽轻,却有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和威严。 “为什么啊?!”司纯崩溃了,眼泪开始哗哗地往下坠落。 “因为你已经影响到了我和南星的正常生活。” 司纯闻言,胸腔内顿时翻涌着漫天的妒恨。 蒋南星…… 又是蒋南星!! 他竟然为了蒋南星要把她撵到国外去!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蒋南星怀孕了? 啊!她知道了! 肯定是蒋南星用肚子里的孽种威胁他,所以他才不得以要把她送走! 蒋南星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阿时,我不去,我不要离开你……”眼看容时脸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司纯死命摇头,内心充满了恐慌。 她哭得凄楚可怜,他却不为所动。 司纯泪流满面,戚戚望着他,急切地表白,“我爱你,阿时我爱你啊,我不能没有你的……” “小纯,不要这样。”他蹙眉,眼底划过一丝不耐。 司纯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要撵我走,求求你不要撵我走,我真的很爱你啊阿时——” “司纯!!”容时倏然喝道。 冷厉的语气,如三九寒冰。 “阿时……”她愣愣地看着他冷漠的俊颜,一时忘了哭。 回国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动怒了。 容时脸色冷凝,字字如刀,“我最后说一次,我和南星不会离婚!” 不会离婚…… “为什么啊?”司纯嘶喊,心里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容时,“她怀了我的孩子。” 果然是因为孩子么!!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啊!阿时,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的!”司纯癫狂地喊道。 她那么急切地想要为他生儿育女,可他却不为所动。 “小纯,放下吧,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他神色淡然,从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凌迟着司纯的心。 “不!阿时,我不要新的生活,我只要你!”司纯哭着喊着,死死抓着他的手。 “可我已经是南星的了。”他说,同时将她的手坚定地从自己手臂上扯开。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司纯无法接受,胡乱地摇着头,心底涌起一股绝望,近乎歇斯底里地叫道,“阿时,你根本就不爱她,你爱的是我,你明明爱的是我啊!” “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不是……” “好好休息。”说完,他转身离开。 司纯连忙扑上去,从后面死死抱住他的腰,苦苦哀求,“阿时!阿时你别走,求你——” “小纯,我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凉飕飕的话从他嘴里溢出,阴冷瘆人。 司纯的手,仿佛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他的腰。 容时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 没有一丝眷恋和不舍,他走得头也不回。 司纯往后踉跄,跌坐在病床上,泪如雨下。 这时,李姨急匆匆跑进病房。 “小姐小姐……” 李姨在司纯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听完李姨的报告,司纯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 眼底泛起怨毒的寒光。 “去准备!”她命令李姨,轻轻勾动唇角,缓缓溢出一抹如毒蛇般阴狠的冷笑。 蒋南星,想撵我走? 你做梦!! 阿时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会让你把他抢走的!! …… 经过一番打探,蒋南星才得知司纯的病房。 很快,她来到病房门前。 正要推门,却突然听到里面响起了司纯和容时的交谈声…… “阿时,我好担心,万一我治不好,就不能为你传宗接代了……” “不用担心,治不好也没关系,蒋南星正怀着,等她生下来把孩子给你就行了。” “她若不肯给怎么办啊?” “由不得她!” “阿时,最近委屈你了,你为了我每天在她面前演戏,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小纯,你是因为我才伤了子宫,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时你真好!” “小纯你再忍忍,等她生下孩子,我就跟她离婚!” “好~” 后面司纯和容时又说了什么蒋南星已经听不清了。 握着门把的手,缓缓松开,再无力垂下。 最终,她还是没有把门推开的勇气。 泪眼朦胧中,她转身,落荒而逃。 …… 蒋南星从医院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 冰冷的雨水淋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因为她已经痛到麻木。 容时和司纯的谈话,如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盘旋,更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笼罩。 心,如被撕成了两半,鲜血淋漓。 骗子! 他是天字号第一大骗子!! 他的好,果然是裹了蜜糖的毒药,杀人于无形。 口口声声说不离婚,口口声声说要跟她好好过,原来全是他的骗术! 她真是瞎了眼,竟会爱上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呵! 原来司纯不孕,是因为他啊! 难怪他对司纯这般放不下! 蒋南星,你真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 你这么蠢,活该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 雨,越下越大。 眼泪顺着雨水往下淌,沁入嘴角,又咸又涩。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浑身湿透了也感觉不到冷。 因为心里的痛,已经盖过了一切感知。 突然,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南星?” 饱含担忧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仿若从天际飘来。 蒋南星缓缓抬眸,目光呆滞地看着男人。 “怎么浑身都湿透了?没带伞吗?”顾景弋狠狠皱眉,连忙脱下外套举到她头上。 终于,她像是魂魄回归了一般,对他扯出一抹惨淡的苦笑,几不可闻地呐呐,“阿弋……” 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下去。 “南星!!” …… 某五星级酒店。 “喝杯水。”顾景弋将温开水递到蒋南星的面前。 半个小时前,他在附近跟客户谈生意,应酬完出来正准备回公司时,意外看到在雨中行走的她。 她失魂落魄,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宠物,可怜又无助。 “谢谢。” 被雨淋了一路,蒋南星早已全身湿透,换了浴袍躺在床上,接过水杯慢慢地喝着。 许是太冷,她的手微微颤抖。 温热的水划过喉咙,流进胃里,她的身体才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她的双眼红得如同一只小兔子,写满了悲伤和难过。 刚才她差点晕倒,阿弋要送她去医院,她拒绝了。 因为最近的医院,就是司纯所在的医院。 她不想再看到那对奸夫淫妇! 阿弋又说送她回家,她也拒绝了。 无论是御景湾还是容宅,都有容时的气息和痕迹。 她不想回去!! 所以最后,阿弋抱着虚脱的她来了这家五星级酒店。 她想稍作休息之后,再回工作室去。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景弋眉头紧蹙,轻声问道,将蒋南星的难过尽数看在眼里。 心疼极了。 他想用尽一切去守护的女孩儿,怎么就落得这般可怜的田地? 曾经的她阳光明媚俏皮可爱,如今却如同一朵经历了狂风暴雨即将枯萎的玫瑰…… 太让人心疼了!! “忘带伞了。”她没有回避,抬眸,冲着他微微一笑。 那笑,惨淡苦涩,比哭还难看。 “手机也忘带了?”他拧眉。 打车不会? “我想清醒一下。”她说,声音嘶哑破碎。 “为什么想清醒?” “因为我糊涂太久了!” 她这明显是话里有话,顾景弋心如刀绞,“南星……”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顾景弋对蒋南星指了指手机,表示他需要先接个电话。 “嗯。”蒋南星轻轻点头。 顾景弋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走向阳台。 怕影响蒋南星休息,他还体贴地关上了阳台的门。 而顾景弋刚去阳台,门铃声就乍然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非常急促,彰显着来人的急躁。 不过三秒,门铃声就变成了砸门。 呯呯呯! 第89章 容时的误会 如此野蛮的举动,不可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蒋南星看了眼依旧在阳台打电话的顾景弋。 不想打扰他,她起身下床走向门边。 捶门声又急又响。 蒋南星拉开门,即迎上一张愤怒到几近扭曲的脸。 竟是容时。 对于他的到来,蒋南星很是诧异,蹙眉,“你……” “顾景弋呢?你们做了什么?!” 她想问他你不是在医院陪着你的心上人吗?怎么会来这儿? 可才刚开口,就被他厉声抢断了。 他疾言厉色的质问,如响雷般劈在她脸上。 “……什么?”她怔怔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顾景弋呢?!你们孤男寡女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 容时脸如玄铁,冷厉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蒋南星身上的白色浴袍。 蒋南星懂了。 本来还有一丝温度的心,瞬间冻结成冰。 他这是在怀疑她和阿弋啊! 就他和司纯做的那些恶心事儿,他哪来的脸怀疑她啊?! “如你所见!” 蒋南星的唇角泛起一抹讥笑,冷冷吐字。 怀疑是吧,那她索性证实他的怀疑。 反正,她已经无所谓了。 打从听到他和司纯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时,她爱他的那颗心,就碎了,死了。 这婚,她离定了! “蒋南星!!”容时大怒。 他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丝毫不见慌张的小女人,胸腔里涌动着漫天的妒火。 如他所见? 他现在看到的是她和前任在酒店开房,而且她还穿着浴袍…… 请告诉他,面对这样的画面,他该怎么想?! 尤其是她曾数次向他亲口承认,对顾景弋依旧余情未了! 而顾景弋看她的眼神…… 是个男人都懂! 所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说他们没做点什么怕是鬼都不会信。 半个小时前,正在开会的容时收到几张匿名照片,照片上是顾景弋抱着蒋南星进入酒店的画面。 他当即丢下很重要的会议,飞速赶来。 来的路上,他一直告诉自己不可胡乱猜忌,哪成想,一开门就是这样的视觉冲击…… 他只想知道,她的衣服呢?她为什么要穿着浴袍?! “让开!”容时狠狠咬着牙根,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见他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蒋南星警惕地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她整个人挡在门口,不让他进。 “我叫你让开!!”他浑身溢满寒气,目露凶光的样子分外骇人。 “我若不呢?你要打我吗?”她无畏无惧,昂首挺胸冷冷盯着他。 容时牙齿咬得咕咕作响,双手攥紧成拳,情绪已在失控的边缘。 打她? 他自然是舍不得的。 但打奸夫他可以! 气氛僵凝,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两人互瞪着,寸步不让。 须臾,蒋南星说:“容时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让我恶心!”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她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会爱上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男人! 呵~ 真的好想问问他,每天在她面前演戏不累吗? 每天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的,自己不恶心吗? 这么精湛的演技,不进娱乐圈绝逼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恶心…… 她这充满厌恶的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容时的自尊和骄傲。 更如一桶油浇在他的心上,让他心里的愤怒如熊熊大火般肆意燃烧。 看到他觉得恶心? 呵~那她看到谁不恶心? 顾景弋吗? 是不是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比不上顾景弋? 是不是无论他对她多好,都比不过顾景弋的一个拥抱?! “让!开!” 容时眼底泛着血丝,怒不可遏,一字一顿阴森切齿。 若是以前,他早就冲进去和顾景弋拼个你死我活了。 但现在他不敢,因为她有孕在身。 即便他已怒到快要失去理智,也不敢动她分毫。 似是看出男人的顾忌,蒋南星越发有恃无恐,冷笑蔓延,“想进来?行啊,踩着我和宝宝的尸体进来吧!” 现在司纯的身体还不确定能不能恢复,所以他肯定很重视她肚子里这个宝宝,因为她的宝宝是司纯将来嫁进容家的垫脚石。 她懂。 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要借她的肚子,毕竟以他的身份,多的是女人想要给他生孩子,哪怕是无名无分。 今天她突然想通了。 因为他的家人认可她,所以只有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才能被他的家人所接受。 从来不知道,人性可以丑陋到如此地步。 把他们的幸福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呵~ 蒋南星无声冷笑。 容时气血翻涌,脸色青白交加。 踩着她和宝宝的尸体? 所以她这是铁了心要为了顾景弋跟他作对是吧? “你──”他气得呼吸一窒,黑眸危险半眯,眼底风云密布,“蒋南星!你护得了他一时,你觉得还能护得了他一世?” 只要出了这个酒店,他有一万种办法让顾景弋生不如死! 敢抢他的人,他跟他势不两立! “反正有我在,你就别想伤他。”蒋南星噙着冷笑,语气坚定地说道。 容时闻言,心脏狠狠抽搐。 疼得他愈发红了眼,“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宁愿跟我反目?!” “对!”她点头,毫不犹豫。 “蒋南星!!”他怒极,俊脸黑到无以复加。 他的音量越来越大,引得对面房间的客人都打开门来一探究竟。 蒋南星淡淡瞥了眼对门,然后眼含讥诮地睥睨着容时。 “容时,你不要脸面的吗?非要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头顶草原了才甘心?” 第90章 容时吃瘪 头顶草原…… 所以,她这是承认背叛他了?! 他的眼底几乎快要冒出火来,恨不得把她燃烧殆尽。 “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她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说完之后,像是极尽厌恶一般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容时僵在门口。 他怒火中烧,下意识攥紧拳头要砸门。 可当拳头举起来后,他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把门砸开了能如何? 把顾景弋狠狠揍一顿又能如何? 她若对顾景弋以命相护,那他该情何以堪? 狠狠咬了咬牙,他转身,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酒店。 …… 房内。 蒋南星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默默听着容时充满愤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无声。 心,如撕裂般剧痛。 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回头,喉咙微哽,“对不起阿弋……” 她本想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可几经努力,却依旧笑不出来。 因为心里实在太痛太难受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非得用这样的方式来伤人伤己?” 顾景弋浓眉紧蹙,沉声道,眼底是满满的不赞同。 从她给容时开门的那刻,他就已经结束通话从阳台回到了室内。 之所以没出声,不是怂,而是不想增加误会。 他不想因为他的存在,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有句话他很赞同—— 最浓烈的爱,是放手和成全! 所以他别无他求,只愿他喜欢的小丫头能一辈子幸福快乐。 即便他只能以“哥哥”的身份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守护着她,他也甘之如饴。 好好说? 蒋南星笑了。 “你觉得他能说得通吗?”她冷嗤,极尽嘲讽。 像他那种不可一世又狂妄自大的男人,自以为是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解释。 所以她何必浪费口舌? “但你也不该任由他误会啊南星。”顾景弋重重叹了口气,很是头疼。 她耸肩,淡淡一笑,“误会就误会吧,无所谓了……” “南星!”他沉喝,不赞同她用这般消极的态度对待婚姻。 他面色愠怒,极其难得地生了她的气。 她眼眶微红,垂着眼睑深感歉意,“对不起阿弋,我知道我不该利用你……” “你明知我生气的不是你利用了我!”他抢断,心疼又无奈,“南星,我是生气你不爱惜你自己!” 她对容时说了那样的气话,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所以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做了有什么意义? 顾景弋现在不知道的是,感情,哪来理智可言? 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旦深陷在感情的泥沼里,谁又能真的做到全身而退。 “以后不会了。”蒋南星噙着苦涩的微笑,低低道,“阿弋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为不值得的人伤心了。” 她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瞧着曾经阳光明媚的小丫头变成了今天这副颓败憔悴的模样,顾景弋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他说,“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哥──” “不要!!”蒋南星大叫,连忙扑过去摁住他想掏手机的手。 她反应激烈,满眼乞求,“阿弋,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顾景弋皱着眉头,脸色凝重。 “求你了阿弋,不要跟我哥说,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哥哥若是知道了容时和司纯的事,肯定会为她抱不平的,到时容家怕是会被混不吝的哥哥闹得鸡犬不宁。 虽然容时不是个玩意儿,但爷爷和兮兮他们对她还是极好的。 所以,她不想连累别人。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只想离婚,只想尽快脱离苦海,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蒋家大公子蒋丞,是a市出了名的“混不吝小爷”,谁都不怕,爱谁谁的混劲儿曾让其父母大感头疼。 直到父母意外离世,他一夜长大。 想到好兄弟那近乎偏激的性格,顾景弋只能把手机揣回兜里。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要求,“我可以暂时不告诉你哥,但你得向我保证,以后若有什么危险或需求,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她答应。 顾景弋这才放心。 抬手,宠溺地揉揉她的头,“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你哥永远都在你身后!” “嗯。”她用力点头,眼眶更红了一分,微微哽咽,“谢谢你阿弋。” 是感动,也是难过。 感动他为自己付出的一切。 难过的是自己无以为报…… ……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歇。 蒋南星本想直接去工作室,但她的证件和很多重要手稿都在御景湾的小别墅里。 谢绝了阿弋要送她的好意,只让他帮忙叫了一个计程车。 她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回到御景湾时,天色已经全黑。 奢华而低调的小别墅,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由此可见,家里没人。 正好! 他没在家正好。 蒋南星打起精神,抬步朝着门口走去。 输入密码,进屋。 手伸向门边,开灯。 随着灯光亮起,她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竟无声无息地坐着一个男人…… 他竟然在家! 看这架势,是在等她? 蒋南星顿时竖起全身利刺,进入备战状态。 容时目光复杂地看着满眼戒备的小女人,表情讳莫如深。 对视一眼之后,蒋南星率先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站住!” 经过沙发时,他冷喝一声。 她置若罔闻,继续前行,走得头也不回。 见她竟然不理自己,容时气结,蹭地站起来,瞪着小女人的背影近乎气急败坏地喝道:“蒋南星我叫你站住!” 她当他空气。 眼睁睁看着她上了楼,男人狠狠磨牙,爱恨不能。 蹭蹭蹭追上去,一进房就看到她在收拾东西。 他一个大步冲上去,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过来,拧眉怒斥,“你干什么?” “我去工作室。”她答,转眸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是显得格外的冷漠疏离。 容时心脏狠狠一抽。 努力地压制住心底的慌和疼,他的表情有些纠结。 须臾—— “对不起!” “……?” 第91章 容时向蒋南星道歉 他突然间的一声道歉,让她微微一愣。 她转眸看他,目光狐疑,神色却依旧冷漠。 “是我误会你们了。”容时轻声说道。 其实到酒店楼下时,他的理智就已经回来了。 乍然看到那样的匿名照片,他想无论哪个男人都不可能冷静得了的吧。 毕竟顾景弋是她的前任。 毕竟她曾深深爱着顾景弋。 毕竟她不止一次向他亲口承认心里还装着顾景弋…… 试问,在瞬间上头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想歪?! 但在走出酒店后,冷风一吹,他就清醒了。 她现在怀着孩子呢,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而且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不再怀疑误会,但他很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突然又对他冷漠起来。 所以他让沈问去查了一下监控。 然后他发现,她竟去医院了。 而那家医院,当时他和司纯也在。 于是他恍然大悟。 她肯定是看到他和司纯了!! 所以,她肯定也以为他说谎骗她了吧! 但其实他没有。 她打电话给他,要求他陪同产检时,他的确有很重要的会议,于是他跟她说,明天陪她,或者让兮兮和妈妈陪她去。 她选择的是“明天”。 后来会议临时取消,恰巧司纯打来电话。 于是他就陪同司纯去了医院。 本来他可以不用亲自陪她,但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她说清楚。 在得知南星怀孕了的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要和司纯做个了断。 他欠她的,只能用物质偿还。 因为深知南星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安排司纯出国。 没想到本来说好了明天再去产检的南星竟然会在今天独自一人去医院,还好死不死看到了他和司纯在一起。 后面沈问还发了两段道路监控。 监控里,她像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 那纤瘦的身影,充满着孤寂和落寞。 在看到这段监控时,他的心,狠狠揪紧。 自责,懊悔,心疼,排山倒海般袭上心头。 而另一段监控,是顾景弋大步冲到她面前,两人说了几句话,她突然就往地上倒去。 还好顾景弋反应够快,及时搂住了她。 虽然在没看到监控前,他已经确定自己误会了她。 可在看到监控后,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混。 “呵~” 蒋南星冷笑。 难道没人告诉他,迟到的道歉比草贱吗? 在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以及做了那么多狠毒的事之后,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想博取她的原谅吗? 不! 休想! 她不会原谅他的! 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会原谅他的! “是我不对,我不该向你发脾气。”容时诚恳道歉,深深看着她。 然而他越是这样温柔,蒋南星就越是愤恨。 为了稳住她,为了能让司纯如愿嫁进容家,他竟可以对她这般低声下气? 她冷笑,不语。 容时见状,不由头疼。 很显然,她是真的生气了。 轻轻牵起她的小手,他决定坦白从宽,“南星,你今天去医院了是吗?你看到我和小纯了是吗?” 他会这样问,蒋南星一点也不惊讶。 因为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查点监控什么的,并非难事。 她沉默。 见她默认,他剑眉微蹙,双手握着她的肩,将她轻轻摁在床边坐下,说:“南星,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是怕你生气。” 蒋南星差点笑出声来。 怕她生气? 他这话说出来,自己信么? 之前明目张胆带着司纯招摇过市的时候,怎么没说怕她生气呢? 呵!这么敷衍的吗? 在他眼里她是不是傻出天际了?是不是以为只要他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她就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他深信不疑? 在今天以前她或许会。 但在听到他和司纯在病房里的那番话之后…… 不会了!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至于病房里他和司纯的谈话,她也懒得揭穿他。 因为他总会有千百条理由来糊弄欺骗她。 所以何必呢? 何必再一次次给他机会伤害自己呢? 她始终不语,不咸不淡地看着他,表情冷漠又疏离。 “是我不对,我不该误会你和顾景弋,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他牵起她的小手,柔声哄道:“乖,生气对宝宝不好。 “而且我已经和小纯说好了,等她出院就送她去f国,以后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这样的话,蒋南星的内心除了冷笑再无波澜。 他的骗术,可真是层出不穷啊! 这必然又是他和司纯的计谋。 因为知道她在医院看到了他们,所以又故意搞出要送走司纯的戏码来忽悠她。 呵呵! 见她始终不语,容时狠狠拧眉,“南星?” 她的冷漠,让他心生不安。 看了看时间,蒋南星淡淡吐字,“说完了吗?说完了请让开。” 意思是别挡着她收拾东西。 “南星,你不信我?”被她冷冰冰的态度搞得有点崩心态,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 “你可信吗?”她噙着冷笑睨着他,反问。 “……”容时噎住。 心里泛起一丝无力感,他烦躁地狠狠扯了扯领带,再次解释,“今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会议,只是临时——” “我不想听。”她阻断他。 谎话,听一次就够了! “蒋南星!”他切齿,有种被冷暴力的恼怒和无奈。 她与他对视,不闹不怒,无悲无喜。 仿佛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似的…… 看着她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容时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狠狠磨了磨牙,他说:“你现在怀着孩子,住工作室不安全,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安不安全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她幽幽道,一字一句,极尽冷漠。 “你怀着我的孩子,你说与我无关?”他气结,,愤愤瞪她。 她无声冷笑。 容时的心态直接被冷漠的小女人搞炸裂了。 现在这种情况,真是多说无益。 深深吸了口气,他稳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严肃而认真看着她,“南星,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最多一周,我就会送她离开a市。”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蒋南星走过去,关门,落锁。 有一点他说得很对,工作室不适合居住。 她一个人倒没关系,但现在有宝宝了,她得保证宝宝的安全。 嗯,就算要搬走,也不能急于一时。 …… 次日。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 蒋南星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向预定好的位子。 刚落坐,一道熟悉到令人恶心的声音就自她身后响起—— “南星,真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啊?” 第92章 司纯下跪 蒋南星内心哔了狗。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挖了司纯家的祖坟,否则她不可能这样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 蒋南星没回头,选择性失聪。 然而她低估了司纯的厚脸皮。 “南星,我在跟你说话呢。”司纯噙着微笑,不请自来地坐到了蒋南星的对面。 蒋南星的脸,顿时冷若冰霜。 “你一个人吗?阿时就快到了,要不我们凑一桌?”司纯笑眯眯地说道,字里行间有着显而易见的炫耀。 潜台词是,她和容时约好的。 “不用!”蒋南星优雅从容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冷冷拒绝。 “没关系的南星,我不介意——” “我介意!”蒋南星抢断,冷睨着笑容微僵的司纯,毫不客气地怼道:“司小姐难道真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自己有多讨人嫌,心里没有一点b数吗?!” 被蒋南星一怼,司纯顿时原形毕露了。 笑容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妒恨,阴冷切齿,“蒋南星,你知道阿时为什么爱我而不爱你吗?” 蒋南星冷冷的笑。 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她会心痛难受,但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 见自己的话没有刺痛蒋南星,司纯不甘,言辞越发尖酸刻薄,“你看看你,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温柔和体贴,就你这个性格,你配站在他身边吗?” “你觉得你配?”蒋南星冷笑更甚,看着司纯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当然啊!阿时他需要的就是像我这样以他为天的小女人,而不是像你这种野蛮的悍妇!”司纯挺直腰杆,骄傲地说道。 扑哧。 一个没忍住,蒋南星笑出声来。 赤倮倮的嘲笑,让司纯顿时黑脸了,恼怒切齿,“你笑什么?” “因为你可笑。” 蒋南星姿态倨傲地微支着下巴,以睥睨众生的目光看着司纯,极尽嘲讽地说道。 “你——”司纯的脸色青白交替,气得不行。 蒋南星姿态慵懒地翘着二郎腿,葱白手指像弹钢琴一般有节奏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司纯,我警告你,别到我面前来刷存在感了,你要是真把我惹毛了……”她微微停顿,水眸倏地一凌,本是温和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厉阴森,“我让你鸡飞蛋打一场空!!” “……”司纯被蒋南星的气场震慑住了,愣愣地看着她。 见她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蒋南星满意,唇角冷笑更甚,“就算容时爱你又能怎样?我若不放手,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容家。” 司纯闻言震怒,冲口而出,“蒋南星你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 不待蒋南星反击,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司纯狠狠一震,反射性地站起来,背脊顿时冒出冷汗。 她僵在当场,艰难地转头,“伯……伯母。” 是陈惠。 “你刚说谁不要脸?” 陈惠犀利似剑的目光冷冷投射在司纯的脸上,豪门阔太的气场显露无疑。 司纯秒怂,连忙从位子上退出来,摇头否认,“不是的伯母,我……” “妈,司小姐是在说我。”蒋南星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 司纯惊怒,“蒋南星你——” 啪! “啊……” 她话音未落,一记耳光便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她猝不及防,被打得往边上一倒。 恰逢这时一个服务生端着几杯咖啡路过。 于是司纯好死不死就撞上了服务生。 滚烫的咖啡泼了她一身。 “啊!!” 司纯惨叫,痛得脸色瞬时一片惨白。 她的双手,成了重灾区,很快便红肿起来。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也吓得不轻,忙不迭道歉。 陈惠对服务生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司纯脸痛手也痛,红了双眼,整个人瑟瑟发抖冷汗淋漓。 “站好!!”冷眼看着司纯痛得直不起腰,陈惠冷喝道。 司纯吓得连忙端正站好。 “你算个什么东西?容家少奶奶轮得到你骂?”陈惠面罩寒霜,气场十足。 “对不起伯母,我不是……我没有……” “没有?那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伯母我不敢……” “不敢?呵!我看你‘敢’得很!” 在陈惠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司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道歉!”陈惠命令。 司纯二话没说,转头面向蒋南星,“南星,对——” “跪下!”陈惠呵斥道。 “伯母?”司纯瞠大双眼,眼泪刷地滚落下来,倍感羞辱。 她死也不想给蒋南星下跪,可她又惹不起陈惠。 在陈惠冷厉的目光中,司纯强忍着心中恨意,扑通一声,屈膝跪在了蒋南星的面前。 蒋南星冷冷睨着她,唇角泛起一抹嗤笑。 就在这时,容时来了。 “妈!” 容时大步而来,一眼看出现场的不和谐,剑眉紧蹙。 “阿时,阿时……”司纯仿若见到了救星,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想扑进他的怀里寻求庇护,却又不敢起身。 “起来。”容时伸手去提司纯。 可刚提了一半,陈惠极具压迫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同意了吗?” “妈!”容时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这里是公共场所,这样的事传出去,有损容家声誉。 “你媳妇儿被人骂了,你若不护,我护!”陈惠霸气道。 南星被骂? 容时闻言,手上一松。 扑通。 司纯又跪了回去,疼得龇牙裂齿苦不堪言。 容时蹙眉,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蒋南星,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司纯。 唯恐他偏向蒋南星,司纯连忙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哭泣道:“阿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第93章 只认南星是我的妻子 “只是什么?”陈惠冷哼,冷厉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射在司纯的脸上。 “我,我……”司纯吓得脖子一缩,顿时不敢再狡辩了。 “我告诉你,容家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陈惠冲着司纯冷冷喝道:“我最后说一次,道歉!” “阿时……”司纯被喝得一颤,心生惧意,瘪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容时。 希望容时能护着她。 可容时却抿唇不语,表情讳莫如深。 见求救无门,司纯只得强忍着屈辱,红着双眼低头认栽,“南星……” “南星是你叫的?叫容太太!!”陈惠厉喝。 司纯的脸,如同一个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颤声哽咽,“容太太,对不起……” 陈惠脸色不悦,“这么小声说给自己听?!” 看这架势,今天是敷衍了事不过去了,司纯狠狠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容太太,对不起!” 蒋南星面无表情,无喜无怒。 虽然有婆婆给她撑腰,虽然司纯被狠狠教训了,可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表面的胜利,根本弥补不了她内心的屈辱和伤痛…… “滚!!”陈惠极尽厌恶地冷喝一声。 司纯泪如泉涌,哭得我见犹怜。 容时一言不发,将司纯扶起,拉着她快步离开了餐厅。 陈惠蹙眉,对儿子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但碍于儿媳的颜面,又不好强硬制止。 知子莫若母,因为深知儿子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而且男人都好面子,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陈惠选择由他去。 回家关起门来再狠狠收拾他! 蒋南星极尽淡漠地看着容时拉着司纯快步离去的背影,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呵! 嘴上说着要送走,背地里却天天幽会。 恶心!! …… 西餐厅外。 容时一边给生活助理小武打电话,一边拉着司纯走向路边。 等小武开车过来的时候,司纯楚楚可怜地把自己被咖啡烫伤的双手伸到容时的面前。 “阿时,我的手好疼啊……”她流着泪,极尽委屈地啜泣。 容时拧眉看着她红肿的双手,却并未给她想要的安慰。 小武很快把车开了过来,容时拉开后座的车门,向小武下达命令,“送司小姐去医院。” “阿时,你不陪我去吗?” 刚要弯腰坐进车里去的司纯闻言,顿时停下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她被欺负成这样了,他都陪陪他的吗? 容时脸色冷然,无视司纯饱含希冀和委屈的目光,说:“你回家准备一下,我让沈问给你改签三天后的机票。” “阿时?!”司纯闻言,如遭雷劈。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好最少一星期的,他现在竟然要改成三天? 他已经如此迫不及待的要送她走了吗? “小纯,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南星,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容时目光森冷,淡声道。 “我……”司纯呼吸一窒,眼底划过一丝慌乱,无言以对。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看出她故意挑事儿了么? “南星怀孕了,前三个月很危险,她是不能受刺激的,孩子若有个什么闪失,你觉得你负得起这个责?”容时俊脸阴沉,字字犀利。 司纯闻言急道:“阿时,我也可以——” “你不可以!” “我可以的阿时,李教授说我能恢复生育能力的。” “我说的‘不可以’,跟生育无关。”容时淡淡吐字。 “……?”司纯心里咯噔一跳,愣愣地看着脸色冷漠的男人,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肆意蔓延。 “爷爷只认南星是他的孙媳妇,我妈只认南星是她的儿媳妇,而我,也只认南星是我的妻子!”他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阿时你……”司纯脸色瞬时一白,呼吸骤紧。 老不死和他妈也就算了,他怎么可以也只认蒋南星? 他疯了吗?! “南星不想看到你,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容时说完之后,转身欲走。 司纯见状不顾手疼连忙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流泪狡辩,“不是的阿时,今天只是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 “故意也好,无意也罢,走吧!”容时冷冷阻断,态度坚定地扯开她的手。 “阿时?阿时!”司纯错愕,不可置信。 她眼睁睁看着容时折回餐厅,指甲深陷掌心,内心充满了妒恨。 “司小姐,请上车。”小武面无表情地提醒。 “阿时!!”司纯没理小武,看着容时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司小姐,boss让我送您去医院。”小武再次开口,语气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不耐。 他是一个三观超正的大好青年,最瞧不上像司纯这种妄想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了。 若不是现在工作不好找,他才不想伺候她呢。 有时候他真怀疑他家boss是不是小时候脑子进过水,放着南星小姐不爱,竟跟这样一个二手货纠缠不清。 也是醉了! 在小武的再次提醒下,司纯只能上车。 随着车子融入车流,她阴狠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餐厅。 眼底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时至今日,她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 她看出来了,容时已经是铁了心要把她送走,不许她再呆在a市了。 他竟为了蒋南星那个贱人要对她这般绝情!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想到刚才蒋南星借陈惠的手扇自己耳光,司纯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蒋南星那个贱人,竟敢这么嚣张,她不就仗着自己肚子里比她多了一块肉么? 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不是她有了孩子,她以为阿时会多看她一眼? 呵! 阿时肯定不会! 因为阿时心里爱的,一直是她——司纯!! 所以阿时现在偏向蒋南星只是因为蒋南星怀孕了,容家那个老不死的想要一个继承人,所以他们一家子才会这么宝贝蒋南星。 蒋南星不过就是母凭子贵罢了! 母凭子贵吗? 那如果没有“子”了…… 她还“贵”得起来吗?! 司纯默默想着,唇角缓缓浮现出一抹阴毒的冷笑。 …… 餐厅内。 “南星。”陈惠看着神情落寞的儿媳,略担忧。 “妈您说。”蒋南星轻抬眼睑,努力扯了扯嘴角。 第94章 温柔深情演给谁看?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不太愿意把自己的悲伤展露于人。 但她又不擅长伪装,所以很多时候越是假装坚强,就越是暴露了她的脆弱。 “没必要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人影响心情,你只要记住,爷爷和我,只认你!”陈惠说道,每一个字,都充分显示了对她的肯定。 蒋南星眼眶微热,“妈……” “不要多想,好好生下孩子,只要有我和你爷爷在,你在容家的地位就谁也撼动不了!”陈惠字字铿锵,给她加油打气。 “可是妈妈,我……”蒋南星垂眸苦笑,心里越发难受。 面对爷爷和婆婆对自己的认可,她很感动。 但这点感动,无法支撑她继续走下去。 在与容时的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里,她真的伤极了也倦极了。 看出她眼底的失望和悲伤,陈惠对自家儿子更是恨铁不成钢。 “南星,妈和爷爷都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了你。”陈惠将手横过桌面,安抚地拍拍儿媳的手背,许诺道:“你放心,爷爷说了,等你生下孩子后,他会将他手上百分之二十的容氏股权过一半到你名下。” 给她百分之十的容氏股权? 面对突然砸到头上来的千亿资产,蒋南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就要一夜暴富了,按理说她应该开心的,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一片凄苦。 她不是傻白甜,也并非视金钱如粪土,但如果这千亿资产要用她一生的幸福和快乐来换取的话,她不想要。 如果她不爱容时,那她会很开心地接受。 因为那样她就只需要爱钱,做个快乐的小富婆就好。 可偏偏她爱容时! 一旦爱,她就没办法对他的所作作为无动于衷! 而当她想要得到更多,却无法得到时,婚姻就会变成扼杀她快乐和幸福的枷锁。 深深吁了口气,她涩然一笑,“妈妈对不起,我……” 她刚想拒绝,一只大手却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将她的话阻断。 蒋南星抬眸,黛眉微蹙。 竟是去而复返的容时。 他怎么回来了? 没跟他的心上人一起走吗? 司纯挨了耳光又被迫向她下跪道歉,又受委屈又受伤的,他不去安慰陪伴吗? “傻丫头,还不快谢谢妈。”容时在蒋南星的身边坐下,噙着宠溺又温柔的笑容看着她。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陈惠轻声说道,锐利的目光在儿子与儿媳的身上来回流转,仔细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情绪变化。 蒋南星抽回自己的手,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容时手里一空,微微蹙眉。 她就这么讨厌他的碰触吗?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点的菜正好上桌,便将她那份牛排拿过来,动作优雅地切成小块儿。 “来,多吃点,最近都瘦了。”他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心疼地说道。 蒋南星想吐。 嗯,他的心疼让她觉得反胃。 太假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般厚颜无耻的? 前一刻还当着她的面维护司纯,现在司纯一走,又对她表现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恶心!!! 感觉到小两口之间的暗潮汹涌,陈惠看向自家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阿时,你是要当爸爸的人了。” “我知道,妈。”容时会意点头。 陈惠,“那当着你媳妇儿的面,今天就表个态吧。” 容时内心早就做好了决定,所以此刻面对母亲的要求,他二话没说,淡定从容地看向身边的小女人。 “南星,我知道你不喜欢小纯,所以我会在三天之内把她送走。”他语气轻缓,却字字坚定。 蒋南星无声冷笑。 瞧他这不带一丝犹豫的样子,分明就是早就想好的说辞。 以前她或许会信,现在…… 不好意思! 她已经“醒”了!! “当真?”陈惠倒是挺惊喜。 “当真!”容时严肃点头。 陈惠心中大石落下,顿时喜笑颜开地看向蒋南星,“听到你男人说什么了吗?” 蒋南星没说话,只是似讥似讽地看了容时一眼。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妈妈不开心,小宝宝能感觉到的,笑一个。”陈惠笑着对儿媳说,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两口子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夫妻同心,就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我知道了,妈。”容时点头。 蒋南星抿唇不语,不以为然。 “南星呢?”陈惠看着儿媳。 “我也知道了,妈妈。”蒋南星也点头。 演戏嘛,她也会。 “那就好!”陈惠闻言,放松地笑了,欣慰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对儿子和儿媳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给小两口一个独处的机会和空间。 容时自是求之不得。 临走前,陈惠不放心地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警告道:“不要再欺负你媳妇儿了,否则我和你爷爷都不会放过你的!” 容时蹙眉,故作不满,“妈,你们怎么都向着南星啊,我是你们捡来的吧?” “还贫?!”陈惠轻斥。 容时笑了,牵起妻子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啄,对母亲说道:“放心吧妈,我疼她都来不及呢,哪儿舍得欺负她啊。” 陈惠满意地离开了。 蒋南星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手,用餐巾用力擦拭着手背。 被他亲过的地方。 容时见状俊脸一沉。 但他假装没看见。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若再态度不好的话,又该吵架了。 他不想跟她吵架。 将鹅肝也切成小片儿,他满眼宠溺地看着她,近乎讨好地对她微笑,“来,这家的鹅肝口感超级棒,尝尝。” 她转眸看他,目光清冷淡漠,“容时,观众已经走了。” “什么?”他假装听不懂。 “没有观众,你这副温柔深情的样子,演给谁看?!”她噙着冷笑睨着他,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容时噎住。 俊逸的脸庞一阵青白交加,他狠狠咬了咬牙,极力按压住心里的怒意,尽量让自己冷静。 “南星——” “离婚吧!” 第95章 三天之内把司纯送走 他忍了半天,刚一开口,就被她凉飕飕的三个字给逼得把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瞬间僵凝。 容时的脸色染上一层寒霜,咬牙隐忍。 可终究是忍无可忍。 “你有完没完?”他黑眸微眯,眼底寒气四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男人生气的样子是骇人的,但蒋南星却丝毫不惧。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容时,我、要、离、婚!” 即便已经听她说过很多次要离婚,可每听一次,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狠狠抽搐一下。 陌生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容时拧眉忍痛,在她的咄咄相逼之下,不由恼怒切齿,“我已经答应三天之内把她送走了,你还要怎样?!” 蒋南星双手骤然攥紧,指甲陷入掌心。 看着满脸怒意的男人,她笑了。 她脸上的笑有多美,心里的苦就有多浓。 呵~ 问得好!! 她“还”要怎样? 所以他的意思是,把司纯送走并非他本意,而是被她逼迫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和司纯现在都委屈着呢?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都做出这般退步了,她还不乖乖配合他们的演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他是不是忘了,所谓的“送走”司纯,不过是对她施放的烟雾弹罢了! 蒋南星唇角泛起冷笑,双臂环胸往椅背上依靠,淡漠而疏离地睨着脸色阴沉的男人,“你不用送她走,我走,我给你们腾地儿。” “闭嘴!!”他怒,狠狠切齿。 “你们这么相爱,几经磨难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了,我怎么忍心拆散你们呢,你说对吧?” 从始至终,她都表现得很淡然,与他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我叫你闭嘴!”他从齿缝里迸出字来,恼怒瞪她。 她淡淡一笑,极尽嘲讽。 容时气恼又懊悔。 他是真的不想跟她吵架,可瞅瞅她这都什么态度? 实在是太气人了好吧! 他这些天一直在很努力的想要修复好彼此之间的夫妻感情,可她不止不配合,还总是要惹怒他。 以前一哄就好,现在却不依不饶,怎么?是因为顾景弋回来了吗? 因为旧情人回来了,所以便厌烦了与他的这段婚姻? 容时越想越烦躁。 深深吸了口气,他尽可能的控制着情绪,说:“蒋南星,小纯她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不要这样得理不饶人了行吗?而且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她只是过去式——” “过得去吗?”蒋南星抢断。 “已经过去了!!”他怒。 “你确定?!”她冷笑。 容时脸如玄铁。 他还要怎么确定? 他已经在跟司纯刻意拉开距离了,她看不到吗? 容时气到不想说话,蒋南星却觉得他的沉默是心虚。 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她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说:“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过去式’吗?真正的过去式,是老死不相往来!容时你扪心自问,你能做到吗?” “……”他噎住,无言以对。 “不!你做不到!”她替他回答了。 蒋南星忍着心里的酸楚,努力掩饰着委屈和难过。 葱白指尖轻抚水杯边缘,她看着杯中纯净透明的水,幽幽道:“如果不是你刻意纵容,她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我面前来炫耀嘚瑟? “她敢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你给了她足够的底气么! “你嘴上说着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可你的每一个行动都在向我宣告,你对她的爱,有多么的深厚浓烈!” 她的声音轻而缓,像是在诉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番话说出来,她的心,已是鲜血淋漓。 容时心里的怒意,瞬间灭了大半。 她的脸上看不出有多悲伤,可她的这几句话,却让他莫名揪心。 “南星……”他的手横过桌面,想要去拉她的手。 “离婚吧。”她幽幽道,同时将手自桌面移开,放在膝上,拒绝他的碰触。 “……”容时的心,骤然紧缩。 “算我求你。”她抬眸看他,曾经明亮通透的大眼睛,此刻却变得黯然无光。 求…… 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男人的心。 骄傲如她,他还从未见她对谁这般卑微乞求过…… 现在自己成了这个“幸运儿”,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她第一次求他,竟是想要离开他! “容时,算我求你行吗?我们离——” “想都别想!!”他咬牙切齿,断然拒绝。 蒋南星想起他之前说过的某句话,道:“如果你不愿意离是不想容家的血脉流落在外,那我去做掉——” 啪! “蒋南星你敢!!” 他闻言大怒,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盘子里的刀叉都跟着抖了抖。 他脸如玄铁,怒得眼底泛起红血丝,恶狠狠地瞪着她。 餐厅里其他客人纷纷朝他们侧目过来。 蒋南星噙着淡淡的笑,抬眸,与怒不可遏的男人对视,“试试?” “你——”他气结,心绞痛。 她却优雅起身,一边拿起自己的包,一边对他说:“一天时间考虑够了吧?” 容时气到说不出话。 “希望我明天一早醒来,能收到容先生的好消息。” 抛下这样一句话后,她在众多充满好奇的目光中,从容淡定地离开了餐厅。 容时看着小女人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他没追,因为深知追上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不信他是吗? 那就等司纯离开吧。 嗯,三天后她就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骗她了!! …… 本以为再过两天就能和蒋南星重归就好了,哪知第二天,容时又收到几张匿名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蒋南星和顾景弋! 而背景,竟是某医院! 第96章 蒋南星遇抢劫 …… 蒋南星醒来时,家里已经不见容时的身影。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指向十。 她竟连续睡了快十二个小时。 昨天在餐厅与容时不欢而散后,她回家就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 容时回来的时候她有听到,但她并未理会。 他在主卧门前站了很久,久到她都快睡着了,才听到他的脚步声转向了对面的客卧。 “太太你醒了。” 蒋南星下楼,阿姨恭敬地向她点了点头。 “嗯。”她应答。 “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先生亲手做的,全是你爱吃的,先生特意有交代,让太太多吃一点。”阿姨噙笑说道。 “笑什么?”蒋南星眉尾轻挑,不解地看着阿姨。 “好羡慕太太啊。” “羡慕什么?” “先生这么爱太太。”阿姨眼里满是艳羡。 “爱?”蒋南星笑了,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 阿姨连连点头,“嗯嗯,我做帮佣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哪位先生会一大早起来亲自清洗食材给太太做早餐的。” 有些食材很难清洗,先生却弯着腰在洗菜池前洗得格外仔细。 待所有食材洗好之后,先生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她都看到了。 蒋南星的目光投向餐桌。 桌上摆放着的早餐精美又营养,不难看出是费了些心思的。 唇角的冷笑,更甚。 蒋南星将目光从餐桌上移开,转而看向阿姨,“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黄鼠狼给鸡拜年。” 阿姨,“……” 这句歇后语她自然知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所以太太是在说先生没安好心? 呃这…… 阿姨愣愣地看着蒋南星,懵圈中。 蒋南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啊太太,早餐……”阿姨在其身后喊。 蒋南星却置若罔闻,径直走出家门。 刚把车驶出车库,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打开车载蓝牙,“喂。” “有时间吗?”电话彼端响起顾景弋的声音。 “有啊,怎么了?” “你哥给你捎了点东西,我给你送过来?” “我现在要去工作室,如果你方便的话……” “好。” 半个小时后。 蒋南星到达工作室时,顾景弋已经先到一步。 停好车后,蒋南星走向站在路边的顾景弋。 蒋丞给妹妹捎的是咖啡,是妹妹最喜欢喝的一款。 国内的不是很正宗,所以每年他都会给妹妹买些回来。 接过哥哥的“心意”,蒋南星却没有以往的喜笑颜开。 “怎么了?”顾景弋狐疑地瞅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小丫头。 “嗯?”蒋南星抬眸,目光略茫然。 “你不是最喜欢这款咖啡吗?” “嗯呢。” “那怎么不高兴?” 她咬了咬了唇,笑得三分无奈七分幸福,“现在喝不了。” 孕妇是不宜喝咖啡的。 “嗯?”顾景弋不解。 “因为我——”怀孕了。 “抢劫啊!!” 蒋南星话音未落,突然一道尖锐的嘶喊破空而来。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儿手里捏着一个女包,正一路狂奔。 他的身后,一个中年妇女跑得气喘吁吁对他紧追不舍。 蒋南星下意识往边上躲了躲。 自从怀孕后,她的危险意识也增强了些。 然而年轻小伙儿却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牛,竟偏偏朝着她冲撞过来。 蒋南星花容失色,慌忙避让。 “南星小心!!” 当顾景弋意识到不对时,年轻小伙儿已经近在咫尺。 “啊!” 蒋南星避让不及,虽未直面碰撞,但肩膀还是被年轻小伙儿狠狠撞了一下。 她被撞得往后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南星!” 还好千钧一发间,顾景弋拉住了她。 她才幸免于难。 顾景弋俊脸阴沉,放开蒋南星就要追。 但被蒋南星拉住了。 他回头,看到她黛眉紧蹙脸色苍白,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 “阿弋,我……我肚子有点疼……” 还不待他询问,就听到她已痛苦呻吟起来,且整个人往地上滑去。 他连忙搂住她,急问,“怎么了?是撞到哪儿了吗?” “我……我怀孕了……”蒋南星心脏突突地跳,双手护着肚子,哽咽。 已然是害怕极了。 “什么?!”顾景弋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送我去医院,快,阿弋,送……送我去医院……”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颤声乞求。 “南星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顾景弋连忙抱起蒋南星,飞也似的上了车。 …… 医院 检查室。 顾景弋在焦急地等待了大半个小时之后,看到检查室的门终于开了。 蒋南星慢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南星!”顾景弋连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担忧地问:“怎么样? “放心吧,你太太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女医生微笑道。 现在很难看到有这么紧张老婆的男人了。 小姑娘真有福气! 女医生默默羡慕。 蒋南星只是腹痛,并未见红。 事发时她提前避让,没有撞到肚子,医生分析她只是太紧张肚子里的孩子了,所以才会觉得腹痛。 你太太……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顾景弋看了蒋南星一眼,见她神色坦然显然是没注意到女医生的口误,本想解释,但医生说完就走了,只能作罢。 “肚子还疼吗?”他问,心疼又担忧。 “不疼了。”蒋南星轻轻摇头。 她觉得医生说得对,她只是太紧张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宠溺地揉揉她的头,“你可差点把我吓死了。” 蒋南星咬唇。 她也吓死了好伐!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害怕失去宝宝…… 虽然她在容时的面前不止一次的说不要这个宝宝,但那不是她的真心话。 她是为了逼容时同意离婚才那样说的。 没有哪个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她也不例外!! 嗯,她不会不要这个宝宝的! 永远都不会! 她爱宝宝! 她已经做好了当一个单亲妈妈的心理准备。 顾景弋深深看着心爱的小姑娘,想想都后怕,叹气道:“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跟你哥交代?” 有些关心,他都不能明目张胆,只能借助他人。 “我没事了,你可别跟我哥说啊,他会担心的。”蒋南星急道,抓住他的袖子轻声求着。 顾景弋蹙眉,“可是我觉得——” 话音未落,突然一记狠厉的拳头朝他袭来。 嘭! 第97章 她竟为了别的男人打他 唇角剧痛,顾景弋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阿弋!” 蒋南星惊呼,连忙扑过去搀扶差点撞到墙上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 她错愕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容时,心里满是疑惑。 他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一早就去了公司吗? 容时目光狠厉地盯着蒋南星和顾景弋,仿若来自地狱的撒旦,脸色阴沉可怖,浑身弥漫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在狠狠揍了顾景弋一拳后,他并未消气,见到蒋南星对其心疼又担忧,更是妒火中烧怒不可遏。 二话不说,他攥紧拳头又要对顾景弋重拳出击。 “容时你住手!” 蒋南星大喝,想也没想就张开双臂挡在顾景弋的面前,苦大仇深地狠狠瞪他。 容时见状,心脏狠狠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对他怒目相向? 好! 很好! 容时仅存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 他目露凶光,又冲上去── 啪! 在他奔至面前时,蒋南星扬手就朝他脸上狠狠挥去。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走廊。 惹来多人侧目。 空气凝固。 容时僵在当场,脸颊刺痛,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罩寒霜的小女人。 她竟然打他?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打他?! 看到他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受伤,蒋南星心里泛起一丝悔意。 手心又痛又麻,足见这一巴掌她有多么的用力。 但想到他莫名其妙就出手伤人,她心底的悔意便稍纵即逝了。 尤其是在看到顾景弋嘴角溢出的血丝后,她更是火冒三丈。 凭什么对她好的人总是被他暴力对待?! “容时你有病吗?要发疯就滚远点!!”她愤怒地冲他吼道。 “蒋南星!你竟敢跟我来真的!!”他阴冷切齿,心脏抽搐不已,“为了他,你连三天都等不了了是吗?” 蒋南星蹙眉。 “这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心肠到底是有多狠,为了跟他在一起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他目光阴鸷地盯着她,恶狠狠地吐字。 她懂了。 他以为她来医院是打掉孩子的。 呵! 她遭遇危险的时候他不在,现在她化险为夷了他却出现了。 出现之后不问缘由就动手伤人,甚至连问都不问就直接给她定了罪。 原来在他眼里,她竟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司纯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他却说其单纯又善良,而她处处退让,换来的却是他如此不堪的评价…… 顾景弋拧眉,对两人的争吵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觉得容时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于是他试图解释,“容时──” “对!我的心就是这么狠毒!我毫无道德毫无人性,我说过,你不同意离婚我就打掉ta,所以这都是你逼我的!!” 可他刚开口,就被蒋南星的声音掩盖了。 蒋南星挺直腰杆冷冷切齿,一字一句,锥心刺骨。 此言一出,四周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容时的脸,一片铁青。 心,鲜血淋漓, 在来的路上,他一直心存侥幸,觉得她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虽然她数次在他面前说要打掉孩子,但他都没有当真。 毕竟她之前那么渴望能有一个宝宝,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不信她会真的狠心不要。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南星!”顾景弋不赞同地看着蒋南星。 虽然不懂他们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她这样意气用事并非明智之举。 顾景弋转头看向容时,“容时,你是不是误──” “你闭嘴!!”容时本就在气头上,听到顾景弋还敢说话,更是妒火中烧,“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顾景弋,“……” 见过不识好歹的,但还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识好歹的。 “阿弋,我们走!” 蒋南星不想再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下去了,冷着脸拉了顾景弋就要走。 可下一秒,她的另一只手腕就被容时像铁钳一般的大手狠狠扼住。 “想走?蒋南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还是我容时的妻子!”容时气急败坏的喝道。 “是你妻子又如何?难道是你妻子我就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她的眼底溢着寒光,切齿冷笑。 “不许跟他走!” “放手!” “不许跟他走!!”他咬着牙槽,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蒋南星狠狠转动手腕,却就是无法从他手中挣脱,不由气红了眼,“容时,就算我们还是夫妻,你也没有权力限制我跟谁走!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跟踪我了,否则别怪我报警!” “什么?”容时闻言一怔,微微蹙眉。 她趁机狠狠甩开他的手,轻蔑冷嗤,“怎么?想否认?” 如果不是他派人跟踪了她,他怎么会每次都出现得这么及时? 上次她和阿弋在酒店时是这样,今天她和阿弋来医院他又出现了。 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说出去鬼都不信好吗!! 容时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跟踪…… 思绪快速转动,须臾,他说:“我没有跟踪你!” “你觉得我会信?”蒋南星冷笑。 “你必须信!”他霸道又蛮横。 她闻言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气得直接冲他大骂,“滚!” “蒋南星──” “你滚!!”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冲他吼。 “要滚一起滚!”他倏地将她拦腰抱起。 “啊!” 第98章 司纯雇人跟踪蒋南星 身体突然失重,蒋南星花容失色,吓得失声尖叫。 唯恐摔落下去,她本能地抱紧了他的脖子。 容时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你放开我!”蒋南星气急败坏,攥紧拳头往他肩上狠狠地砸。 他阴沉着俊脸一言不发,径直朝着停车场走去。 “姓容的你放开我!”见他甚至走得越来越快,她气得薅他头发。 头皮刺痛,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眼都没眨一下。 “你放我下来!!”蒋南星要气哭了。 她用力踢腿,试图从他怀里跳下来。 容时一惊,连忙将她抱紧,在她耳畔阴测测地切齿警告,“你动!你再动!我告诉你蒋南星,你休想杀掉我的孩子!就算你现在摔地上流产了,我也会让你再给我怀一个!不!两个!!” “你!”她气结,眼眶越发红了几分。 “你只要敢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我就让你双倍奉还!!” 到达停车场,他将她放进副驾驶里,语气霸道又蛮横。 蒋南星突然安静下来。 她乖乖坐着,一动不动。 不是被他的威胁震慑到了,而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情绪如此激动对宝宝来说,堪比剧烈毒药。 今天她本就受了惊吓,如果她再继续跟他发生冲突的话,肯定会伤害到宝宝的。 蒋南星双手轻轻覆盖在小腹上,心中充满懊悔。 如果宝宝因为她的情绪而受到伤害的话,那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为了宝宝,她的急性子,真得改改了。 …… 顾景弋站在医院门口,狠狠皱着眉头,目送着容时的黑色豪车快速离去。 他很担心,却没有立场阻止。 并非是怕了容时,而是他不想让心爱的小姑娘为难或是受到伤害。 她爱容时,爱了十年。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是没想过要把她抢过来,可根本抢不过来。 因为她的心里,满满都是容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空余。 可那么骄傲的小公主,在容时面前却是那么卑微,他看着心疼,却无计可施。 她的爱,很纯粹,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坚定和决绝。 明知她爱得太满并非好事,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而且她是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在她没自己清醒之前,是谁也劝不动的。 黑色豪车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顾景弋藏在裤兜里的双手,缓缓攥紧。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嗯,最后一次让她跟容时走。 如果容时再不珍惜她,那他,就把她抢过来。 不择手段的那种!! …… 御景湾 蒋南星刚进入卧室,身后就传来“呯”的一声巨响。 可怜的门板,被男人泄愤地狠狠关上。 她蹙眉转头,即迎上男人几乎要冒出火来的双眼。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蒋南星在床边坐下,无畏无惧地与他对视,淡淡吐出两个字,“离吗?” “做梦!!”他咆哮,肺都快气炸了。 本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瞬时被她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给激得冲到了头顶。 “容先生,你觉得你能阻止得了我几次?”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容太太,那你觉得没我的允许,你还能出得去这个门?!”他回以冷笑。 蒋南星狠狠一震。 她蹙眉,不可置信地失声道:“容时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关在这里?” “这是你逼我的!”他黑眸微眯,寒气四溢。 他不会关她太久,三天就好。 只要等司纯离开了a市,她就会明白他没有欺骗她了。 “你这是犯法!!”蒋南星大怒。 “那你呢?ta也是一条命,你打掉ta难道就不是犯法?!” 他想到刚才在医院看到顾景弋宠溺地揉她头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蒋南星,你最好给我打消拿掉孩子的念头,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让顾景弋给ta陪葬!!” “容时你有病吧?”蒋南星被男人的野蛮气得目瞪口呆,失声大骂。 “怎么?心疼了?”他冷笑,心里满是妒恨。 无力感随着空气涌入心里,气氛突然沉默。 她跟他,已无话可说。 她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南星,别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后果……”他冷冷睨着她,微微停顿后,阴森吐字,“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蒋南星看着男人大步而去的背影,肩,颓然垮下。 苦笑,在唇角缓缓蔓延开来。 …… 容时从卧室离开后,直接来到书房。 给特助沈问拨了个电话—— “立刻去给我查件事!” “好的boss!” …… 十里香都 “阿时?” 容时的突然到来,让司纯又惊又喜。 她喜笑颜开,亲昵地挽住他的臂膀,“阿时你怎么来了?吃了吗?李姨,快去给容先生——” “不用!”他冷冷阻断,同时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臂弯里扯下去。 动作坚定而算不上温柔。 司纯黛眉微蹙,心里咯噔一跳,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阿时……” 啪! 容时二话没说,将一沓照片丢在茶几上。 照片散开,铺了半个茶几。 司纯垂眸一看,顿时脸色一白。 照片里的人,是蒋南星和顾景弋。 一半是上次蒋南星在雨中晕倒被顾景弋抱到了附近的酒店里。 另一半是今天,蒋南星在工作室外面和顾景弋亲昵交谈,以及两人一同去医院的画面。 这些照片司纯并不陌生,但她做梦也没想到,容时又会给她送来一份…… “不解释解释吗?” 须臾,容时森冷的声音乍然响起。 司纯心脏一颤,下意识讪笑装傻,“啊?解,解释什么啊?这不是南星和景弋么?阿时你把这些给我看做什么呀?你应该给南星看啊……” “小纯,你敢说这里面的照片,不是你匿名发给我的?!”容时黑眸危险地半眯着,开门见山,一针见血地质问道。 “阿时你……你说什么啊?我、我怎么都听不懂呢。”她矢口否认,心里已慌得一批。 容时面罩寒霜,薄唇紧抿。 他不说话,就冷冷睨着她。 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投射在司纯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司纯被他盯得心生惧意。 她强装镇定,垂死挣扎,努力保持着微笑,“阿时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啊,我都没见过这些照片,怎么可能——” “你非要我把人带来与你当面对质吗?” “……!!”司纯僵住。 手,缓缓攥紧,任由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 司纯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之后,最后她牙一咬,心一横,豁出去了。 “对!是我雇人跟踪蒋南星的!” 第99章 不会是爱上蒋南星了吧? 她昂首挺胸,咬牙承认。 容时脸沉如水。 “可是阿时,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司纯喊道,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为了我?”男人黑眸微眯,眼底泛起一丝寒意。 “对啊!阿时,我是不忍心你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啊!”司纯一脸愤愤不平,随手抓起两张照片,愤慨道:“蒋南星她爱的是顾景弋,你看,顾景弋一回来,他们就又搞在了一起……” “司纯!”容时倏然冷喝。 司纯被喝得一怔。 接收到容时冷厉的目光,她的心,咯噔一跳。 一股不好的预兆,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心里疯狂滋生…… “没有真凭实据的事,不要乱说!”容时俊脸冷凝,语气极为严厉。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无法接受别人对蒋南星恶意差评,就算是司纯也不行。 他的人,他可以欺负,别人不行!! 司纯瞠大双眼,扬扬手里的照片,失声叫道:“怎么会没有真凭实据呢?这就是啊!!” “这不能代表什么。”容时冷冷吐字。 他神色平静,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蒋南星和顾景弋走得近他心里的确很不舒服,但他不信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虽然有时候他在气头上会口不择言的说些不中听的话,但他的内心从来就没有真的认为她是个坏女孩。 见他不上套,司纯不甘心,不停地煽风点火,“阿时,他们都去酒店开房了啊!” “小纯,我们也开过,但你我之间不一样是清清白白的吗?” 她刚回国时,他还曾带她一同出游不是吗。 “我们没发生什么不代表他们也不会发生什么啊,阿时,他们曾经可是恋人啊,你就这么信得过他们吗?”司纯急了,近乎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信!” “阿时你……” 容时淡然而坚定的两个字,气得司纯无言以对。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的不安越发深浓。 “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可是阿时──” “这次我当你是无心之过,绝无下次,听清楚了吗?”容时瞥了眼茶几上散落开来的照片,冷淡的声音有种显而易见的警告。 酒店那次,他看过道路监控,所以司纯以匿名方式发给他的那几张照片,是利用了角度的,有着明显的误导意图。 “阿时……”司纯狠狠蹙眉,脸色苍白。 “后天晚上八点半的航班,你准备一下!”容时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转身欲走。 她真的,快把他内心对她的亏欠感都磨光了。 “阿时!”司纯忙不迭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红着眼凄楚可怜地望着他,“你真要对我这么绝情吗?” 他拧眉停步,但并未回头。 “阿时,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这里有我的家,我的家人,我舍不得走啊……”她哭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滚落。 容时抿唇不语,不为所动。 “阿时,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狠心好不好……”她泪如雨下,苦苦哀求。 他一言不发,直接扯开她的手。 司纯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时!!”眼看他就要离去,她焦急大喊,“或许跟踪蒋南星是我不对,可我这么做也是因为太爱了你了啊!” 容时充耳未闻。 司纯见状,倏地跑向窗边。 “我除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你都要撵我走……”她悲伤哭泣,作势要翻窗,“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从这楼上跳下去呢!” “小姐不要啊!!”李姨大喊着扑过去紧紧抓住司纯,一边阻拦着司纯自寻短见,一边朝着容时焦急地喊道:“容先生,容先生你劝劝小姐啊!” 容时终于停下脚步。 他回头,极冷极冷地看着想要用跳楼来留住他的司纯。 司纯被他寒彻入骨的目光看得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顿时心生怯意。 别看他平日里好似对她很温柔,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全是她委曲求全换来的。 “小纯,你忘了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了吗?”容时慵懒吐字。 他这个语调,是他生气的前兆。 司纯呼吸一窒,不敢说话了。 最讨厌什么? 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国外的一切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过去之后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结交新的朋友,甚至组建新的家庭。”他说,冷漠而疏离。 司纯泪如雨下,疯狂摇头,“不!我不要,我不要新的生活,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小纯,我的身边,没有你的位置。”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绝情的话语。 没有你的位置…… 司纯犹如被狠狠抽了一耳光,脸色一阵青白交加,愕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失声喃喃,“阿时……” 容时说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他坚决的态度说明了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司纯绝望了。 “为什么?阿时,为什么啊?你现在为什么处处偏袒她啊?!”她崩溃哭喊,近乎歇斯底里。 他不为所动。 “阿时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她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失声喊道。 容时脚步一滞。 爱……上谁? 蒋南星吗? 不可能吧…… 本是平静的心湖,骤然投入一颗小石子,荡起阵阵涟漪。 出门之际,他终于回头,冷厉的目光直直射司纯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小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他走出门去。 司纯见状,忙不迭朝他追去,卑微哭泣,“不要走,阿时,求求你不要走……呜呜呜……啊!” 许是跑得太急,她在出门之际踢到了门槛,整个人扑倒在地。 狼狈又可怜。 她故意的。 他是爱她的! 她不信他真会对她如此绝情! 所以只要他见到她摔倒受伤了,肯定会心疼的回到她身边的……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狠狠打脸了。 容时目不斜视,径直进入了电梯。 司纯错愕。 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正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心如刀割。 “小姐!”李姨连忙去搀扶她。 “容时!!”司纯却不领情,狠狠甩开李姨,双手攥紧成拳,痛苦嘶喊。 泪,疯狂坠落。 死死盯着电梯,司纯的双眼布满血丝和怨恨。 她好恨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到底哪点比不上蒋南星那个贱人? 他明明不爱蒋南星,为什么最后却要选择她? 就因为蒋南星怀了他的孩子吗? 如果蒋南星一尸两命,他是不是就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是不是?! …… 蒋南星醒来时,已是晚上,窗外一片漆黑。 她又渴又饿,起身下楼。 家里静悄悄的,她以为没人,可下了楼却发现厨房里竟然亮着灯。 她走近一看。 啪嚓! 第100章 容时的低声下气 一个盘子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怎么了怎么了?” 容时正在跟母亲陈惠视频,请教厨艺。 他想给蒋南星做点营养餐。 陈惠听到动静,忙问。 容时有些挫败地盯着地上的碎片,“哦没事,摔了个盘子……” 做饭好难啊! 前两天在阿姨手把手的教导下,他做了一顿还挺像样的早餐,可今天他独自操作怎么就变得这么难呢? 视频彼端的陈惠无语地看着儿子,嫌弃吐槽,“你说你笨手笨脚的做什么饭?让阿姨做不行吗?而且你做的饭菜能吃么?可别把你爷爷的宝贝孙媳给毒着了。” 容时一脸黑线。 被母亲影射做的饭菜会成为黑暗料理,他表示不服,一边蹲下去收拾碎片,一边为自己辩驳,“我有那么笨么?嗤……” 手指被碎片割破。 “割手了吧。”陈惠的声音立马响起,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 “……”容时皱眉看着流血的手指,挫败感油然而生。 “哎哟我的大少爷,别做了别做了,歇着吧你,让阿姨做。”陈惠实在嫌弃,是真的担心儿媳吃了儿子做的饭菜会食物中毒。 “我想亲自给南星做……”容时将碎片捡起丢进垃圾篓,不死心地说。 话未说完,突然看到厨房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纤瘦的小身影…… 他反射性地猛站起。 嘭! 脑袋磕在流理台边缘。 他吃痛,暗暗龇牙,手摸索到手机,挂断与母亲的视频通话。 蒋南星默默看着手慌脚乱的男人,心里五味陈杂。 “醒了。”容时看向面无表情的小女人,窘迫地咽了口唾沫。 蒋南星转身就走。 “南星!”他连忙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她被迫停步,抬眸看他,目光清冷而淡漠。 “再给我点时间,我很快就做好了。”他指了指乱糟糟的厨房,表示自己可以搞定。 “我不饿。”她拒绝。 一是不想跟他待一块儿,二是不想做他的白老鼠。 就他这厨艺,不敢恭维。 “可宝宝会饿。”容时急道。 蒋南星默了。 他说得对,她不能只顾自己的情绪,还得顾及宝宝的营养。 “我去沙发等。”她说。 “好!”他精神一振,双眼放光。 她肯妥协,便说明她很爱肚子里的宝宝,并不是像嘴上说的那般不在乎,动不动就想打掉。 在看到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后,他才放心地继续在厨房里忙活。 十分钟后。 容时从厨房探出头来。 “那个……”他拧眉纠结,欲言又止。 她转眸,淡淡看他。 “老婆,我叫外卖可以吗?”他说。 不行,真的太难了。 他连最简单的蛋羹都弄得咸齁了。 “……”蒋南星无语。 她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点头同意啊。 好在外卖来得很快,半个小时就送到了。 餐厅里。 容时给妻子盛了碗排骨汤,轻轻放到她面前。 蒋南星默默喝着。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她轻轻喝汤的声音。 十分钟后,她吃得差不多了。 容时一瞬不瞬地看着一直对自己冷脸相向的小女人,斟酌了下,说:“明晚八点,司纯就会离开a市,以后她都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 “呵,是吗?”蒋南星放下汤匙,淡淡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南星,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最后信我一次,好吗?”他轻轻抓着她的小手,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请求道。 一向骄傲自负的男人,能做到这般低声下气,实属不易。 若换作以前,她肯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在被他伤了一次又一次的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对他毫无条件的信任了。 但即便伤透了心,有些感情太过深刻,一时半会儿想要完全从心里剥除还是太难了。 所以面对他的请求,她心里的防线不由自主地薄弱了几分。 蹙眉看着他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掌,她欲收回手。 可她刚一动,他就反射性地把她的小手紧紧抓住,“南星,我知道你很爱肚子里的宝宝,我也是,所以我们好好过,给宝宝一个健康幸福的家,好吗? “一个健全的家庭对宝宝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你忍心让宝宝的童年缺失父爱吗?” “对不起南星,是我误会你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吗?” 蒋南星没说话。 但不可否认,他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她的心坎儿里。 现在,宝宝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 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的软肋,是她仅剩的财富。 而他,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 看出她的动容,他再接再厉,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恨不得以此看进她的心里去,“为了宝宝,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蒋南星心脏微微紧缩,依旧沉默不语。 他的欺骗言犹在耳,她还能相信他吗? 想起她之前在医院里对他的控诉,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南星,我没有跟踪你,是有人匿名给我发了你和顾景弋的照片……” “是司纯吧。”她淡淡睨他,语气笃定。 “……!!”被她一击即中,容时无言以对。 在蒋南星犀利的注视下,容时唯有默认。 “呵!”她冷笑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手里一空,心也跟着一空,他坚定表态,“南星,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容先生,你的保证,还有可信度吗?”她轻蔑冷笑。 “最后信我一次!”他再次紧紧抓住她的小手,眼底尽是请求。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他点头,字字铿锵。 蒋南星没再收回自己的小手,由他握住。 为了宝宝,就先观察一下吧。 …… 第二天。 距离司纯离开a市还有两个小时时,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容时正在客厅里陪着蒋南星看电视,突然收到了司纯发来的微信视频。 他本想挂断拒接,哪知竟一时手滑点了接受…… 第101章 司纯出车祸,现场惨烈 视频接通的那瞬,容时唯恐妻子生气,下意识要结束通话,哪知彼端传来的画面却让他腾地站了起来。 “阿时,救我……救救我……” 司纯整个人被卡在底朝天的车子里,身上满是车窗碎掉的玻璃渣,满头满脸的鲜血,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画面惨烈,触目惊心。 “小纯!”容时大惊,脸色巨变。 “机场路,车,车祸……救我……” 司纯断断续续说完,通话就断了。 容时二话不说就要走。 “站住!”蒋南星大喝。 容时拧眉看她,“南星,小纯出车祸了——” “不许去!”她抢断,面罩寒霜。 “什么?”他愕然,似是没料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阻止他。 “我说不!许!去!!” 她腾地起身,冷冷看着满脸写着焦急和担忧的他,一字一顿,态度坚决。 “她出车祸了,很严重——” “不关你的事!” 容时震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冷酷无情的小女人,冲口反驳,“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执意要送她走,她就不会出车祸!” 此言一出,蒋南星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这话,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埋怨的意味儿。 “所以你是在怪我吗?”她冷冷一笑,目光犀利地射在他的脸上,“你觉得是我逼了你,你才会迫于无奈送她离开的,是吗?” 惊觉自己用词不当,容时心里划过一丝悔意。 他下意识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有!!”她大喝,字字笃定。 爱他十年,他是不是话里有话她会听不出来吗? 见她态度咄咄逼人,容时狠狠拧眉,“南星,她只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她呢?” “因为她要抢我的丈夫,想要破坏我的家庭!”蒋南星大吼,情绪变得激动,“一个想把我取而代之的人,我又不是圣母,我为什么要容下她?!” “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容时气急败坏,脸色冷凝。 她冷笑反击,“我跟阿弋更是什么都没有,那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动手?” 容时噎住。 听到她提起顾景弋他就火大,怒急之下便口不择言,“你简直不可理喻!” 蒋南星的心,狠狠抽搐。 不可理喻吗? 她只是要求自己的丈夫不要抛下自己和孩子去找别的女人,就是不可理喻? 她看着他,死死看着。 眼前的这个男人,与昨晚那个请求她再相信他一次的男人,还是同一人么? 她真是傻! 竟还因为他昨晚的请求而心怀希冀…… 她的目光充满了控诉,控诉他的再一次言而无信。 容时不堪承受,转身欲走。 “不许去!” 蒋南星立马冲上去,张开双臂拦在男人的面前。 她告诉自己,最后一次! 为了宝宝能有父爱,她最后最后再争取一次! 容时眉头拧得死紧,隐忍切齿,“她流了很多血,情况很危险……” “你是救护人员吗?还是你是交通警察?你觉得你去了能有什么用?就算是死亡通知书上也轮不到你容时签字吧!”她冷冷讥讽,言辞尖锐。 “蒋南星!!”容时大怒,被死亡通知书几个字深深刺激了,“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恶毒?!” 恶毒…… 呵~ 蒋南星心如刀割,怒极反笑,“我从小就很恶毒,你现在才知道吗?!” 容时心脏一抽,顿生悔意。 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只是太着急了。 人在着急的时候,总会口不择言地说些具有攻击性的话。 情况紧迫,他没时间多做解释。 容时再度转身。 “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信你一次”吗?” 他刚走一步,身后就响起她轻飘飘的声音。 他顿时僵住。 “容时,昨晚你向我和宝宝保证过什么,你都忘了吗?”蒋南星深深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底苦涩蔓延。 “我没忘!”他回过身来面对她,剑眉紧蹙。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她冷冷地笑。 “小纯有生命危险!” “会有人救她,需不着你!” 好说歹说就是不被她理解,他怒了,“蒋南星,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来?即便是一个陌生人向我求救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是小纯!” 一个他亏欠颇多的人,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他做不到! “所以你对我的承诺,都是屁吗?”她冷笑更甚。 “我对你的承诺我从来没忘过!” “那就请兑现你的承诺!” “可是小纯现在发生了很严重的交通事故,她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她勃然大吼,双手覆住小腹,情绪激动地冲他喊,“我和宝宝都需要你!” 容时头疼欲裂,“南星,你现在好好的……” 她用力摇头,双眼泛红,“不!我不好,我现在很难受──” “蒋南星!!”他倏然大喝,“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装了?!” 嗯,她说难受是假,阻止他去救小纯是真。 蒋南星看着对自己疾言厉色的男人,心,越发的冷。 “容时,你忘记我上次阑尾炎的事了吗?”她冷笑提醒。 “……”容时狠狠蹙眉,无言以对。 他没忘记。 当时司纯被绑架,需要他去救命,而南星也是像今天这样拦着他不许去,还说自己肚子疼…… 他没信,一意孤行走了。 然后当他抱着成功救下的司纯去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刚做完手术的南星。 对这件事,他是内疚的。 但今天不一样! “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还要再丢下我一次吗?”蒋南星唇角冷笑蔓延,字字锥心,“每当她有危险的时候,你都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她,那我呢?” 容时剑眉紧蹙,很是为难,“南星,这是两码事……” “这怎么会是两码事呢?这明明就是一码事!!”她气愤地叫道。 “等我回来再说!”他看了看表,冷冷道,试图从她身边越过。 “不!我不让你去!”她却一把拽住他,双眼通红,“容时,是你说的,是你说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的!” “我只是去救她,只要她没事了我立马就会回来!”容时头疼得很,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和挫败。 “容时,如果我和宝宝现在也有危险呢?你会选择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问。 “南星,不要做这种无聊的假设。”他震怒,脸色瞬时更加阴沉了几分。 “万一呢?” “没有这种万一!!”他厉喝,脸如玄铁。 不知怎么回事,她此话一出,他的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有种可能会一语成箴的不祥预兆…… 面对他的疾言厉色,她却没有丝毫退缩,挺直腰杆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容时,你必须做选择!” 第102章 着火了 容时拧眉无语。 他早就做出选择了啊! 他选择的是她蒋南星啊! 他都已经要把司纯送走了,她为什么还要问他这种问题呢? 她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的难处呢? “等我回来再说!”他抬腕看了看表,扯开她的手,说。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一言两语也说不清,还是等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给她慢慢解释吧。 手被他强行扯下,心,也变得空空落落。 眼看着他即将走到门口,她冲上去,再次紧紧抓住他。 “不要去……算我求你行吗?不要去!”她红着眼眶,目光凄然地望着他,卑微哀求。 求…… 容时的心脏狠狠一抽。 又酸又涩。 骄傲的小公主,从未这般楚楚可怜过。 结婚三年,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卑微地求他…… 容时陷入两难。 如果司纯此刻不是有生命危险,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同意不去,甚至会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可……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司纯死! “你乖一点好不好?我说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他揉揉她的头,轻声哄她。 一边哄,一边再次扯开她的手。 他拉开门。 “老公!!” 她倏然大喊,扑上去冲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 容时一僵。 这声“老公”,他已有许久许久没有听到了。 他知道,她想留住他。 狠狠咬了咬牙,他狠着心沉声说道:“南星,不要这样!!” 蒋南星如坠冰窖。 她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幽幽地问:“你真的非去不可吗?” “对!我必须去救她!”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她的心,狠狠砸落在地。 粉碎! 全身的力气仿若在瞬间被抽离,她本是紧紧抱住他的双手,缓缓松开,再无力垂下。 然后她一步步往后退。 他回头,本想要安慰她两句,哪知她却抢先开了口。 “容时,你想清楚,今天你若非要去找她……我们就彻底完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轻说道。 她在做最后的赌注。 虽然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但她还是想最后努力一下…… 闻言,容时心里那一丝柔软,瞬间消散无踪。 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蒋南星,人命关天!”他怒,狠狠切齿。 她站在两米开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容时,只要你出了这个门,这辈子你就别想再见到我和宝宝!” 空气突然沉默。 容时黑眸微眯,眼底寒气四溢。 他倏地扑向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身体失重,她吓得惊呼出声,本能地抱住他的脖颈,怒喊,“容时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 他一言不发,抱着她径直往楼上大步而去。 很快,两人进入卧室。 放下她,不待她回神,他就退出了门外。 呯! 咔嚓! 他关上门,且将门从外面反锁。 蒋南星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连忙扑向门边,死命拍门,“开门!容时你开门!” “乖,等我回来。”他扬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姓容的你混蛋!你放我出去!!”她愤怒又伤心,一边狠狠拍门,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骂着。 可男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很快,楼下就响起了汽车驶离的声音。 “啊!!混蛋!!!” 蒋南星崩溃嘶喊,声嘶力竭。 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滚滚砸落。 背贴着门板,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然后她笑了。 笑得凄凉又悲惨。 输了! 她输得一败涂地!! 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 宝宝对不起,妈妈已经尽力了…… 妈妈也很想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可是妈妈太笨了,留不住你的爸爸。 宝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仿佛天空被谁捅了个大窟窿,雨水倾盆而下。 轰隆隆。 电闪雷鸣,此起彼伏。 这样的夜,最容易滋生罪恶…… 蒋南星跌坐在门边,抱着双膝默默落泪,孤独又悲戚。 突然,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飘进鼻端。 她回神,顿时发现有浓烟从门下方的缝隙里溢入卧室里来。 咔! 随着一声轻响,灯光骤然熄灭,包括楼下花园的路灯。 整栋别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突然,蒋南星看到卧室的门外似有火光…… 浓烟,火光…… 屋里着火了!! 这个认知一传达进脑海,蒋南星吓懵了。 第一反应是求救。 想求救的第一人是自己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 浓烟越来越多,刺鼻的味道很快弥漫至整个卧室。 “咳咳咳咳……” 她连忙捂住口鼻,连滚带爬地扑向床头柜,试图寻找自己的手机。 然后猛然想起,手机放在楼下的茶几上了。 座机!! 连忙抓起话筒,借着窗外的闪电,颤抖着手拨通了容时的电话。 “喂——” “容时,你快回来,家里着火了!!” 当电话接通的那瞬,她再也绷不住了,冲着电话彼端的男人害怕地哭喊道。 “什么?”容时有点没听清。 “着火了着火了!家里着火了,你快回来救我,快啊!”她泪如泉涌,喊得恐慌又无助。 这下容时听清楚了。 狠狠拧眉,他不悦地喝道:“南星,不要闹了!” “真的着火了……咳咳咳……容时,你快回来!”她顾不得去生气他的不信任,哀求地喊着。 她难受的咳嗽声却换不来男人的信任。 他耐着性子柔声轻哄,“你乖一点,我很快就回来——” “容时!!”她声嘶力竭地哭喊,“你听不懂吗?家里着火了!着火了啊!!” “有意思吗?”容时耐性尽失,凉飕飕地溢出一句。 “……什么?”蒋南星狠狠一震。 “南星,你说这样的谎来骗我回去有意思吗?” 他的话,化作利剑,狠狠刺穿她的心。 她脸色惨白,忍着万箭穿心般的剧痛,从齿缝里吐字,“我没有骗你!!” “那你发段视频给我。”他相信眼见为实。 司纯出车祸,有微信视频为证。 她说家里失火了,那就拍段视频给他看。 “我的手机在楼下啊!!!”蒋南星崩溃嘶喊。 “呵~” 第103章 我的墓碑上,不想有你的名字! 一声饱含讥讽的轻笑,自他嘴里冷冷溢出。 明明很轻,却在雷电交加的此刻无比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蒋南星心如刀割。 他不信她! 在她和宝宝的生死攸关之际,他竟然不信她! “容时,对你来说,我和宝宝两条命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司纯一个人么?” 这样的问题明明毫无意义,可她却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自虐般想看看,他到底还能伤到她哪种程度。 容时被激怒了,勃然大喝,“蒋南星,你有完没完?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跟小纯已经是过去式了——” “那你就回来!!”她悲愤嘶喊。 “你——”容时气结。 就觉得她今天是魔怔了么?怎么就这般是非不分了呢? 人命大过天啊! 有什么情绪也大不过人命的不是么? 蒋南星哭了,放弃骄傲和自尊,苦苦哀求,“回来!阿时,求你回来,回来救救我和宝宝……咳咳咳……” “回不来!”他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 “你……说什么?” “我马上就到车祸现场了,回不来!”他语气生硬而冷酷地拒绝道。 回不来……回不来……回不来…… 这三个字像魔咒一般,在蒋南星的脑海里不停盘旋。 她死死捏着话筒,泪如雨下。 “好了,你早点休息,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就会马上回家的。”他说,要结束通话的意思。 “我不会再信你了……”她苦涩低喃。 “南星?”他拧眉,觉察到她语气有点不太对劲儿。 “容时,如果我死了,把我还给我哥。”她幽幽道,声音虚无缥缈仿若从远古飘来。 我的墓碑上,不想有你的名字! 容时的心,狠狠一抽。 “蒋南星!!”他大怒,咬牙切齿。 听不得她说这种话,什么死不死的!! “如果有来生!” “……什么?” “只求不再遇见你!!”她语气坚定,字字泣血。 “蒋南星!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他气急败坏地怒喝道,脑袋都快炸开了。 她笑,“容时,但愿你不会后悔……” “蒋南星你够了!!” “嗯,够了……”她唇角的苦笑蔓延开来,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是的。 够了! 爱他十年,的确够了! 容时觉得此刻跟她说不清,越说越闹心。 “我到了!等我回家再说!”他冷冷抛下一句后,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急促嘟嘟声,蒋南星自嘲苦笑。 他拼了命的赶去救司纯,而她和宝宝的死活…… 他选择听而未闻!! 蒋南星没有允许自己伤心太久。 在容时挂断电话之后,她抬袖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 放下话筒,再拿起—— “喂,119吗?我家着火了……”她快速拨通了火警电话。 接警人员,“女士你别慌,请告诉我你家的地址。” “御景——” 她未说完,电话突然没声了。 蒋南星狠狠一震,恐慌瞬间紧裹着神经,她对着话筒大喊,“喂?喂喂?喂……” 可听筒里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电话线断了。 生的希望…… 断了!! 恐慌,无助,悔恨,充斥在整个胸腔。 因为吸入了几口浓烟,她感觉胸闷,咽痛,头晕,不适感已越来越明显。 看着已经被浓烟包围的房间,她笑了。 笑得极尽嘲讽,笑得泪如雨下。 蒋南星你活该啊! 你活该啊!! 这就是你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的下场! 你活该啊!!! 她在心里狠狠痛骂自己,狠狠唾弃自己。 悔恨难当! 不! 她不要就这样死掉! 她的宝宝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不能让宝宝给她陪葬! 求生欲望战胜了恐慌,她跌跌撞撞地跑向阳台。 “救命啊!救命啊!!” 她拼尽全力喊着,声嘶力竭。 别墅与别墅之间相隔不算太远,但是雨太大,雷声太密集。 所以她的求救声,淹没在了雷雨中。 “救命啊!起火了!谁来救救我啊!救命啊……咳咳咳咳……” 看着浓烟已经逼近身边,而门也已经被火焰吞噬,绝望感如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夜太黑,雨太大。 没人能听到她的求救声! 没人来救她!! 蒋南星看了看黑压压的浓烟,又回头看了看楼下…… 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果不想死,就只能从阳台跳下去。 双手紧紧覆在小腹上,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楼下,“宝宝!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妈妈,妈妈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借着闪电的光亮,她看了看阳台左右。 右边有根落水管。 她可以顺着落水管爬下去。 她害怕得瑟瑟发抖,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又只能狠狠咬牙努力坚强。 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护栏,她艰难地翻出去,双脚踩在阳台不足三公分边缘。 倾盆大雨瞬间将她浇透,冷得刺骨。 落水管与阳台有一定的距离。 她竭尽全力地伸直手,才勉强够到落水管。 “蒋南星,你可以的!!” 她鼓励自己,死死盯着落水管。 唯一的救命稻草…… 蒋南星小心翼翼地挪动双脚,尽可能地靠近落水管。 当她终于抱住了水管时,她喜极而泣。 可下一秒—— “啊!!” 大雨致使水管太滑,恐慌中的她没有踩稳。 整个人狠狠坠落下去。 嘭! 她摔在楼下的草坪里,发出沉闷的一声大响。 疼痛骤然来袭,让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全身都很痛,可最痛的,是小腹。 以及她清晰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正缓缓溢出…… 恐慌,绝望,瞬间爬满心头。 本能地紧紧捂住小腹,她的声音颤抖而破碎,“宝宝你别怕,别怕啊……妈妈马上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啊……” 她想站起来,可是刚直起身又惨叫着狠狠倒了回去。 她站不起来了! 冰冷的雨水如瀑布一般淋在她的身上,已经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了。 温热的液体越发汹涌地流出她的身体,她知道,她正在失去最亲最爱的人…… “宝宝……不要啊宝宝……” 第104章 宝宝,永远离开她了 “宝宝……不要啊宝宝……”她心痛喃喃,绝望而悲戚。 不! 不要! 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宝宝! 救救我们啊!! 走不了,她就爬。 蒋南星瞠大双眼,死死盯着铁门的方向,一步步艰难地爬向铁门。 她想着,只要爬出去,说不定就会有汽车经过,那样她和宝宝就能获救了…… 怀着这样的信念,强忍着小腹的剧痛,她边爬边哭,“宝宝你别吓妈妈,你坚强一点,求求你坚强一点……呜呜……求你了……” 身后,被她拖出一条蜿蜒的血水。 触目惊心!! 与门口明明只是一段很短的距离,可她却觉得遥不可及。 怎么爬也爬不到似的。 太痛了!! 很快,她痛得连爬都爬不动了。 大雨中,绝望而无助的蒋南星因剧痛而卷缩成虾状,紧紧抱住自己的小腹。 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宝宝,就能留住她最爱的人…… 她还没见过宝宝的样子,怎么就甘心这样死去?! “救命……救命啊,救救我的宝宝……救命啊……” 她拼尽全力地嘶喊着,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微弱不堪。 “救命……谁……来救救我……”她痛到痉挛,浑身颤抖。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意识开始慢慢散涣。 痛到极致,似乎不痛了。 她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仰面躺在草坪上。 雨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她的脸上,黑压压的夜空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走…… “容时,我恨你……我恨你……” “我不会原谅你的……容时,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声声呢喃,恨意满天。 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唇角缓缓溢出一抹温暖的微笑。 “别怕,宝宝……别怕,妈妈陪着你呢……”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看到一抹高大而熟悉的身影翻过铁门,快速奔至她的身边。 “阿……弋……” 当看清来人的脸后,她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 蒋南星做了一个梦。 一个悲伤而绝望的梦。 梦里的她,赤脚站在一片水里。 水深及小腿,四周空旷无垠。 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她一人。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一声声的“妈妈”,有欢乐的,有害怕的,有开心的,有悲伤的。 蒋南星仓皇无措地张望四周,心,如刀绞。 宝宝在喊她。 是她的宝宝在喊她! “呜呜……妈妈……” “宝宝!” 宝宝哭了,她的心也碎了。 “宝宝你在哪儿?”她开始在水里奔跑,嘶声呼喊,“宝宝,宝宝你在哪儿?” 可回应她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静。 “妈妈在这里,宝宝,宝宝你快出来……” 她疯了似的在水里跑着,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继续找,然后再跌倒。 无限循环。 “宝宝,宝宝你在哪儿……” …… 淡淡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般,蒋南星悠悠转醒。 入眼,是惨白的墙面,以及一张充满担忧的俊颜。 “南星!” 在她睁开眼睛的那瞬,在病床边守了一夜的顾景弋就腾地站了起来。 满目心疼地看着她。 看着神色有些憔悴的顾景弋,蒋南星的神经,一点一点地揪紧。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火,求救,坠楼,腹痛…… 一幕幕,惨烈而绝望。 心,开始剧烈抽搐,她的双手本能地覆上小腹。 平平的,跟昨天并无两样。 可…… 空了。 昨天她摸着的时候,能感觉到宝宝的存在,而现在…… 没了! 她感觉不到了!! 不! 不会的!! 蒋南星猛地转头,瞠大双眼看向顾景弋。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充满了惊惧和乞求。 不,不要…… 不要那么残忍的对她! 不要!! 顾景弋知道她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难过又不忍。 可这个噩耗,她早晚得接受。 他极尽心疼地轻抚她的头,如鲠在喉,“没事的南星,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她眼里那仅存的光,骤然熄灭。 他的话,等于判了她的死刑。 宝宝…… 永远离开她了…… 她就那么看着他,死死看着。 不愿接受,却又深知已无力回天…… 泪,开始从眼角疯狂溢出。 她哭得无声而悲痛。 “别哭,丫头别哭……”顾景弋几乎没绷住,双眼瞬时红了个透。 她覆在小腹上的双手,一点一点地缓缓攥紧。 她抓着被子,越抓越紧。 紧得指甲都快抠翻了! “南星,别这样!”顾景弋看得心如刀割,恨不得代替她痛。 即便死死揪住被子,她的心,还是剧痛无比。 她咬唇忍痛,死死咬住。 很快,她的唇瓣破了,溢出鲜红的血丝…… “南星!不要这样!!”顾景弋大喊,心疼又着急。 不要这样? 其实她也不像这样,可是怎么办呢? 她的心,太痛了啊!! 痛到极致,蒋南星再次眼前一黑,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 吸烟室里。 “你说什么?! “我艹他大爷!! “让容时那鳖孙等着,老子马上回来!!!” 视频里,蒋丞一张俊脸已然是怒到狰狞扭曲。 昨天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然后给妹妹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无奈之下他只能叫好兄弟顾景弋去看看妹妹。 还好景弋及时赶到,不然…… 后果他不敢想!! 在愤怒地咆哮了一通之后,蒋丞狠狠挂断了通话。 顾景弋修长的指间夹着烟,收起手机后,狠狠吸了一口。 白烟从他嘴里缓缓溢出,模糊了他眼里的后悔和痛楚…… 他后悔自己当年没有拼尽全力去争取她,天真地以为爱她便是只要她幸福开心就好。 更后悔昨晚没能早一点赶到,若能早一点赶到,或许她就不会失去她的宝宝…… 不失去宝宝,她就不会这么痛苦。 顾景弋将燃了半截的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 眼底,泛起一抹坚定的寒光。 他藏在心底多年的女孩儿,若别人不懂得珍惜她…… 那就让他来!!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了! 突然,有人焦急地呼喊他—— “顾先生,不好了!” 第105章 他好像爱上她了 喊他的人,是方便照顾蒋南星的女护工。 “怎么了?”顾景弋连忙走出吸烟室。 不等护工再说什么,顾景弋已经看到了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 只见在蒋南星的病房前,匆匆赶来的容时想要进入病房,却被另一名男护工极力阻拦。 顾景弋面罩寒霜,立马大步上前。 听到脚步声,容时转头看向疾步而来的顾景弋,张口就问:“南星呢?她在里面是不是?她怎么样了?” 眼底的担忧和慌乱,显而易见。 “她不想见你。”顾景弋冷冷吐出一句。 容时闻言狠狠一震。 第一反应是以为她有什么事,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转入病房,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思及此,他默默松了口气,拧眉道:“她想不想见我,轮不到你来说吧!”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容时本就不喜顾景弋,现在听他“假传圣旨”更是心生不悦。 “让开!!”容时脸如玄铁,冲着阻拦他的护工冷冷喝道。 虽然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憔悴,但浑身溢着寒气的样子还是有几分骇人。 护工心生惧意,悄悄咽了口唾沫,同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挪。 容时立马伸手去推门。 可他的手刚握住门把手,就被顾景弋拦住了。 “聊聊?”顾景弋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容时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他现在很担心很着急。 想知道南星到底有没有事。 “她还没醒,不要吵着她,我们去那边谈谈!”顾景弋用下巴点了点安全通道的方向。 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容时看到病床上的妻子的确闭着双眼,正在沉睡中。 他松开门把手。 顾景弋率先转身,往安全通道走去。 容时又深深看了妻子一眼,然后跟上顾景弋。 两个同样高大挺拔英俊不凡的男人,一前一后进入楼梯间。 “说吧,聊什么?” 容时冷睨着用背对着自己的顾景弋,不耐烦地喝问道。 “孩子没了。”顾景弋开门见山,语气沉重地吐出四个字。 容时的脸色瞬时一片惨白。 如遭雷劈。 他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顾景弋的后脑勺,失声惊问:“你……说什么?!” 嘭! 顾景弋回头就是一拳。 狠狠击打在容时的嘴角。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容时双目猩红,大脑嗡嗡作响,沉浸在失去孩子的噩耗中,无力反击。 “这一拳,是替南星打的!” 顾景弋的脸色冷如三九寒冰,阴冷切齿。 嘭! 紧接着他又是一拳挥出。 “这一拳,是替她肚子里的孩子打的!” 嘭! “这一拳,是我的!!!” 一连三拳,拳拳到肉,狠狠击在容时的脸上。 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容时没有还手,因为他正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昨晚司纯出了车祸,他在赶去救她的途中,接到了南星的电话。 南星说家里着火了,他第一反应是她在说谎。 因为她一直在阻止他去救司纯,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这又是她想骗他回家的伎俩。 他没有在意,但她说的那些话却让他心生不安。 她说:如果我死了,把我还给我哥。 她说:如果有来生,只求不再遇见你。 她还说:但愿你不会后悔…… 不! 他后悔了!! 此时此刻,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尖利的刀子一般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字字诛心。 其实他当时有想过要回家的。 可正当他想把车调头原路返回的时候,救援人员又给他打来了电话。 司纯的情况很不好。 他没办法,只能继续前行。 一个是亲眼所见的车祸,一个是口说无凭的失火…… 他能怎么选?! 他不知道家里着火了啊! 如果他知道,他绝不会抛下她去救司纯的! 司纯伤势颇重,到早上才脱离危险,而他的手机没电一直没顾得充,直到早上充好电接到物业的电话,才得知家里失了火。 “容时,你可真不是东西!!”顾景弋甩了甩因太过用力而导致指关节泛疼的手,阴冷切齿,“你可以不爱她,但你不能这样伤害她!!” “我没有……我不知道……”容时双眼泛红,眼底尽是痛楚。 他的声音嘶哑不堪,仿佛喉咙里灌满了砂砾。 “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不肯放过她?!!”顾景弋怒,愤愤不平。 他下意识反驳,“不!我爱──”她。 戛然而止。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容时狠狠一震。 有时候不假思索就冲口而出的话,往往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自己一直不愿和南星离婚的原因了。 不是因为责任,也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 他好像爱上她了! 因为爱,所以不愿放手!! 顾景弋闻言,毫不客气地嗤笑道:“你爱?你就是这样爱的?你爱得她差点命丧火海!你爱得她只能跳楼逃生!你爱得她连孩子都保不住!你就是这样爱她的?!!” 这番话如锋利的刀刃,将容时的心,狠狠切割。 “我不知道……”容时艰涩低喃,痛彻心扉。 “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顾景弋黑眸微眯,咄咄逼问:“说啊,你在哪里?!” “……”容时无言以对。 “容时,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弃如敝履的,却是别人求而不得的!! “在昨晚以前,我觉得爱一个人只要看到她幸福快乐就好,但现在我发现,我错得离谱! “我怎么可以把她的幸福寄托在一个人渣的身上!!”顾景弋狠狠咬着牙槽,字字如刀。 容时沉默。 是顾景弋救了南星,他感激他。 所以无论今天顾景弋是给他拳头还是辱骂,他都承受!! 话不投机半句多,顾景弋冷睨着面色惨白的容时,嘴角泛起一抹嗤笑。 “容时,既然你不珍惜她……”他微微停顿,然后字字铿锵地吐出三个字,“那我来!!” 此言一出,容时的目光立马变得凌厉,“南星是我的妻子,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 “我是南星的丈夫──” “你配吗?” “这是事实!!” 顾景弋笑了,微微倾身凑近容时的耳边,意味深长地呵气道:“容时,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的!” 说完,顾景弋噙着冷笑转身离开。 容时僵在原地,一股不安,在心底肆意蔓延…… …… 阴暗寂静的楼梯间里。 容时呆呆地站了许久。 直到一通电话将他唤醒过来。 “阿时,监控调出来了,你看一下。” 第106章 容时追悔莫及 是柯言。 在微信里给他发了一段监控录像。 家里的监控线路被烧断,无法读取数据。 这条,是别墅区内的道路监控。 这个监控,正好可以看到他们的家。 也就是说,他可以凭借这条视频,去亲眼目睹南星出事时的全过程。 与柯言结束通话后,容时打开微信。 点开与柯言的对话框,看着他发来的监控视频,一向骄傲自负的他,手指竟颤抖得不能自己。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监控点开,画面里的蒋南星正在阳台上,她的身后是浓浓黑烟,与若隐若现的火苗。 她惊慌失措又绝望无助,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在雷雨中却显得那么微弱。 呼救无果,绝望中的她翻出护栏,她想自救,却不幸坠楼…… 暴雨中,她在草坪上爬行,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视频看完,容时的心,已痛到无以复加。 尤其是看到她在摔下楼的那瞬,他的心都碎了。 他恨不得爬进视频里,去接住她,去给她当肉垫,去救她于危难…… 有温热的液体溢出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 悔恨,自责,如毒蛇般狠狠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都做了什么啊?! 为什么不信她啊?!! 她那么卑微的求他,求他回家,求他救救她和宝宝…… 可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有完没完? 他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他说:蒋南星你够了! 在她恐慌无助的时候,在她向他卑微求救的时候,他竟对她恶言相向! 他还算是个人吗?! 现在宝宝没了,容时,你就是罪魁祸首啊! 如果你听她的话,不离开她的身边,那今天她就不会出事,宝宝也不会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容时,你真是个混蛋!!! …… 其实蒋南星没睡着。 她听到容时来了,也听到他和阿弋之间的交谈。 可她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她觉得这个世界遗弃了她,而她,也不想再要这个世界。 宝宝,你还好吗? 你冷不冷?饿不饿?痛不痛啊?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妈妈错了,妈妈该再等等的,再等等阿弋叔叔就来了,那样你就不会有事了…… 是妈妈错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 泪,从眼角溢出,一滴接着一滴,纷纷没入枕头里。 蒋南星狠狠自责,怎么也不肯放过自己。 突然,有人来到她的病床边。 接着,她的小手被一只大手轻轻包裹住。 她的手很冰,像雪条一般。 “南星……”容时看着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的妻子,痛彻心扉。 她没有丝毫回应。 “对不起……”他痛苦呢喃,另一只手轻抚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一下一下,极尽心疼。 她依旧没有动,像是一具没有任何知觉的植物人。 可他知道,她有知觉,也没有睡着。 她是在生他的气,不想理他。 “南星,跟我说说话好吗?我知道你醒着。”容时悔恨难当,紧紧抓住妻子的小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在突然意识到她对自己的重要性之后,容时的心,就一直痛着。 “对不起南星,是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他诚恳地忏悔道。 知道她最在意最伤心的是什么,他忍痛安慰,“不要伤心,没关系的,我们还年轻,以后还可以有宝宝的。” 他说没关系的…… 终究,蒋南星被这几个字激怒了。 “滚。” 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的一个字,从她嘴里溢出。 “南星?”他听到了,连忙凑近去看她,眼底盛满担忧。 蒋南星缓缓睁开双眼。 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直直射进他的眼里,语调依旧平静,“滚出去。” 饶是沉稳冷静如容时,也被她阴冷的目光给瞧得心脏一颤。 太冷了! 仿佛千年积雪,永无融化的可能。 容时心脏狠狠抽搐,“南星,我知道你怨我……” “不,我不是怨你……”她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道:“我是恨你!” 那阴森的语调让人毛骨悚然,仿若从阴间传来。 恨…… 容时脸色泛白,如鲠在喉,“南星……” “我恨你!容时!我恨你!!”她死死盯着他,猩红的双眼迸射着恨意,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那浓烈的恨,仿佛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对不起南星……”容时难受极了,双眼涩痛。 “是你害死了我的宝宝,是你!!” “南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司纯一个电话,你奋不顾身也要赶去,我怀着你的孩子,我向你求救你却置之不理!”她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狠狠盯着他,声声控诉,字字泣血。 “对不起……”他低下头,眼底一片氤氲,终于尝到了什么叫追悔莫及的滋味儿。 “我不会原谅你的!容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南星——” 他被她眼底的坚定狠狠刺痛了,一股恐慌在心底快速蔓延。 “滚!”她倏地坐起来,指着门,厉喝。 “南星,你听我解释……”他试图去拉她的手。 他不能走,他怕自己这一走,就会彻底失去她。 不! 他不能失去她! 将他伸来的手狠狠挥开,她的情绪逐渐激动,“我不听!你的话,从今往后我一个字也不要听!滚啊!!” “南星……” “滚啊,我叫你滚啊!!”她开始尖叫,歇斯底里。 就在这时—— 呯! 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弹到墙上,发出一声大响。 第107章 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容正初一马当先,杵着拐杖健步如飞地冲进病房。 一张老脸青白交加,对着孙子厉喝,“跪下!” 两人的争吵,老爷子已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以为孙媳流产是意外,没成想竟是自家孙子造的孽。 “爷爷……”容时拧眉。 嘭! “给我跪下!!” 容正初狠狠一拐杖敲在孙子的腿弯处。 容时吃痛,扑通一声,双膝不由自主地弯曲跪地。 “嗯……”他痛得闷哼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病床前。 然后容正初奔向病床边,饱含心疼的目光望向蒋南星,“星丫头……” “爷爷!!” 蒋南星瞬时泪如雨下,紧紧抱住爷爷,悲痛欲绝。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承载着太多人的期待和欢喜…… 可现在,大家的希望都落空了。 听着孙媳妇儿揪心的哭声,容老爷子心疼极了。 “南星。” “嫂子,你还好吗?” 陈惠和容兮也担忧地看着她,母女俩都难受得红了眼眶。 本来都快和好的小两口,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蒋南星说不出话,哭得肝肠寸断。 祖孙三代,均转头,同仇敌忾地狠狠瞪着容时。 容老爷子怒不可遏,冲着孙子咬牙切齿地骂,“你这个混球!不把我这个老骨头气死你是不甘心是不是?!” “爷爷,我——” 容时试图解释,可刚开口,爷爷的拐杖又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嘭,嘭,嘭! “打死你!打死你!我今天打死你!!”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拐杖毫不留情地落在孙子的后背。 “爸!”陈惠见状欲求情。 虽然儿子很混,但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他挨打不可能不心疼。 “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打死这个孽畜不可!!”老爷子睚眦目裂,拐杖杵地杵得砰砰响,吼得地动山摇。 “爸,你别激动,小心身子……” “我怎么能不激动?我怎么能不激动?我的星丫头啊!我的小曾孙啊!!!咳咳咳……”老爷子红着眼眶痛心疾首,一口气没顺过来,爆出一阵咳嗽。 整个人摇晃了下。 “爸!” “爷爷!” 陈惠和容兮见状大惊,连忙一左一右搀扶着老爷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个混账东西!”老爷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乏力地坐在床边,狠狠瞪着不争气的大孙子。 容时被打了好几棍,背部火辣辣地刺痛着,脸色泛白,额头渗出冷汗。 爷爷下手极狠,可见是怒到了极致。 也是。 南星肚子里这个孩子,是爷爷期盼许久的,现在没了,爷爷肯定是很伤心很难过的。 老爷子教训完孙子,转头看向孙媳,心疼地拍拍她的手,“星丫头,你受苦了!” 蒋南星突然下床。 扑通! 她直挺挺地跪在老爷子的面前。 “星丫头!”老爷子大惊,连忙伸手去扶她。 “爷爷,求您给南星做主!”她却拒绝起来,流着泪大喊道。 “好好好,爷爷给你做主,爷爷给你做主,星丫头你快起来。”老爷子连连点头应允,颤抖着满是皱纹的手去为她擦眼泪,“丫头别哭,你跟爷爷说,你想怎么收拾他?爷爷都依你!” “我要离婚!” 蒋南星不肯起,固执地跪着,双眼红得像兔子。 老爷子一震。 “不!我不同意!!”容时激烈大喊,眼底泛着恐慌。 “星丫头……”老爷子皱眉,心中万分不舍。 “爷爷,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蒋南星死死盯着爷爷,一字一句,坚定又决绝。 “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容时的拒绝被蒋南星以悲愤的嘶吼阻断。 她恶狠狠地看着他,眼底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南星……”容时心如刀割。 “啊?!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她歇斯底里地冲他怒吼,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我……”他哑口无言。 “你害死了我的宝宝,是你害死了我的宝宝!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想到宝宝,漫天的悲伤涌上心头,她痛彻心扉,悲愤控诉。 “对不起南星,我知道错了——” “不是所有错误都值得被原谅的!!”她摇着头,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句,锥心刺骨,“你!在我这儿,罪无可恕!!” 容时脸色一白。 他看着她,满目悔痛,“南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锁着我?”她幽幽地问,唇角泛着悲戚的笑。 那笑,看起来分外揪心。 这一问,如利剑,狠狠刺穿容时的心。 为什么锁着她吗? 因为担心她离开啊! 他害怕失去她啊!!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的霸道自私,会酿成这样的悲剧。 她倏然爆发,用尽全力地嘶吼质问:“你回答我啊,你为什么要锁着我?你为什么要走?我那么求你啊!” “对不起……”他红了眼眶,悔恨难当。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多绝望吗?你把门锁了,我出不去,火越来越大,烟越来越多…… “我打电话向你求救,可你却说这是我想骗你回家的伎俩。容时!即使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可在最危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依旧是你,是你啊!! “可你呢?!你的心里只有司纯,一听说她出了事你的魂就飞走了,你就什么都不管了,不管我的死活,也不管宝宝的死活!!” 她哭着喊着,声嘶力竭。 “不是那样的,南星……”容时百口莫辩,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的亲口陈述,远比看监控录像更来得让人心痛。 那极致的绝望和痛苦,从她的字里行间渗透出来,让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是我贱,是我蠢,是我活该!如果我第一时间打的是报警电话,我的宝宝就不会离开我…… “是我!是我害死了宝宝!我该死!!”她无比自责,倏地啪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 容时简直心疼至极,连忙抓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是我的错……” 第108章 暴打司纯 “当然是你的错!!”她将他狠狠推开,尖锐叫喊,恨到面目全非。 “南星,我们以后还会有——” “没有了,没有了,我的宝宝已经没有了……”她惨淡一笑,不停地摇着头,自言自语般喃喃。 容时痛苦地咬紧牙槽。 “星丫头……”老爷子脸色沉重,心疼又担忧。 蒋南星转眸,泪眼婆娑地看向老爷子,紧紧抓住爷爷的手,苦苦哀求,“爷爷,我知道您最疼我了,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丫头……” “我要离婚,我要跟他离婚,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她泪如雨下,曾经清澈透亮的双眸,已是黯淡无光。 活不下去…… “南星!!”容时大震,心魂俱裂。 嘭! 老爷子倏地又是狠狠一棍敲在孙子肩上。 “滚!立刻给我滚出去!!”老爷子铁青着脸大骂。 孙媳此刻正处于极致的悲伤之中,孙子这个始作俑者,在此只会激发矛盾。 “爷爷,我不走……”容时声音嘶哑,极力隐忍着身心双重的痛楚。 “你非得把她逼死吗?!!” 老爷子怒极切齿,恨不得敲开孙子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些啥。 “……!!”容时心脏狠狠一抽。 陈惠见状,连忙把儿子拽出了病房。 容时频频回头,深深看着面如死灰的小女人,眼底布满痛楚和恐慌。 他不想离婚! 不想失去她!! 他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对她的感情,怎么舍得就此放手? 不! 他做不到!! “嫂子……”容兮红着眼眶,将蒋南星搀扶起来。 在容兮的帮助下,蒋南星躺回床上。 她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刚刚小产,还没恢复元气又情绪崩溃地发泄了一场,她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老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丫头,是阿时那混小子对不住你,你好好休息,等你身子好些了,爷爷什么都依你!”老爷子老眼泛红,颤声微哽。 蒋南星的心,撕裂般剧痛。 泪,从眼角无声滚落。 “我要离婚……” 她的喉咙如灌满了砂砾,每吐出一个字,都疼痛无比。 见她如此坚定要离,老爷子只能无奈妥协,“好好,爷爷同意,爷爷同意,等你好了,你们就去离……” 蒋南星闭上双眼,泪水疯狂溢出,尽数没入枕头里。 …… 几日后。 蒋南星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般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地盯着天花板。 明天她就可以出院了。 真好! 明天,她就可以和容时离婚了! 她终于可以离开杀死宝宝的仇人了! 突然,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接着有轮椅慢慢滚动的声音响起。 吱呀,门被关上。 “南星,你还好吗?” 一道熟悉到令蒋南星作呕的声音,突兀地响在空气中。 蒋南星狠狠一震。 她转头,双目猩红,死死盯着不请自来的司纯。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刻司纯已是尸骨无存。 接收到她充满恨意的目光,司纯却笑得越发得意张狂。 车祸让她伤了腿,所以她只能以轮椅代步。 为了能挽回容时的心,她也是很拼的。 甚至不惜拿命去赌! 好在她运气不错,只是受了一点伤。 瞧! 老天爷都是站在她这边的,所有计划都按照她所预期的方向圆满成功。 除了…… 没烧死蒋南星! 不过她肚子里的孽种没了,她还是很满意的。 没了肚子里那块贱肉,她蒋南星还有什么可豪横的?! 司纯噙幸灾乐祸的笑,滚动轮椅来到病床边,佯装关切地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阿时都没有给你炖点鸡汤补补身子么?啧~他也真是的,哪怕把给我炖的排骨汤匀点给你也好啊。” 蒋南星睨着司纯的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红唇紧抿,浑身寒气四溢。 “这老一辈的都说啊,小产也是很讲究的,不比生孩子伤害小,他怎么都不心疼心疼你呀?”司纯见她不说话,越发嚣张得意,竭尽全力地挑拨离间。 她今天来,就是要让蒋南星和阿时彻底决裂的! 蒋南星看着司纯,像在看一个智障。 司纯被她充满轻蔑的目光激怒了。 狠狠磨了磨牙,她的唇角泛起一抹恶毒的冷笑,懒得再伪装,索性正面开战,“蒋南星,我早就说过的,你争不过我!! “你以为你怀了孩子就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吗?瞧,我不过略施小计,他就又回到我的身边了。 “蒋南星,识相点,出院后滚得远远的,别再破坏我和阿时了!” 司纯微眯着双眼,眼底泛着怨毒的寒光。 蒋南星抿唇不语,就让司纯一个人像跳梁小丑般自导自演。 见她不为所动,司纯怒了,言辞越发恶毒犀利,“蒋南星,你简直就是天煞孤星,之前克死你那短命的父母,现在又克死自己肚子里的孽种,你上辈子不知道造了多少孽,这辈子遭此报应,呵呵呵呵——” 蒋南星倏地跳下床,一把揪住司纯的长发。 顺势狠狠一拽,直接把左腿打着石膏的司纯从轮椅上拽了下来。 “啊!” 司纯猝不及防,惨叫着摔倒在地,痛得瞬时白了脸。 蒋南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摔倒的司纯,眼底迸射着杀气。 “蒋南星你干想什么?”司纯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眼底划过一丝恐慌。 “想干什么?呵!”蒋南星冷笑。 她倏地揪住司纯的衣领。 啪啪! 左右开弓,狠狠给了司纯两记耳光。 “啊……”司纯被打懵了,双颊一片火辣辣地疼,瞠目结舌地看着杀气腾腾的蒋南星。 “短命?孽种?有种你再说一次!!”蒋南星危险地半眯着水眸,咬着牙根,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司纯被震慑住了,本想认怂,却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你的父母那么年轻就被车撞死了,不是短命是什么?还有你肚子里那块贱肉,本就不该存在——啊!!” 蒋南星狠狠一脚,踩在她的石膏腿上。 司纯发出凄厉的惨叫。 第109章 暴打司纯2 血色迅速从司纯的脸上流失,痛得她冷汗淋漓。 蒋南星再次一把狠狠揪住司纯的长直发,在其充满痛苦的尖叫声中,弯腰凑近她的脸,阴冷的呼吸尽数喷薄在她的脸上。 “司纯,我给你脸了是吗?!”她阴森切齿,目露凶光。 “你……”司纯脸色惨白,惊愕地看着画风突变的蒋南星,心里泛起惧意。 以前的蒋南星顶多是娇蛮任性,但今天的蒋南星…… 却像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她身上的戾气太重了! 尤其是她眼中迸射出来的怨恨和杀气,骇人至极。 蒋南星修长的五指狠狠绞着司纯的长发,用力往后一拽,迫使司纯的脸仰到极致。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我面前叫嚣?!” 她噙着冷笑,极尽不屑的地看着满脸恐慌的司纯。 “蒋南星你……啊……” 司纯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蒋南星扯掉了,痛得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你真以为自己可以碾压我吗?呵!不自量力!!”蒋南星轻蔑嗤笑,狠狠甩开司纯的头发,直起身,走向病床边的柜子。 当她再转过身来面对司纯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这把剪刀,是护士剪完东西忘记带走的。 只见蒋南星举着剪刀,噙着阴森冷笑,以猎人欣赏受困猎物的姿态,一步步朝着司纯逼近。 “啊……蒋南星你……你想干什么?!” 司纯吓得面无人色,拼命往后退缩。 可她本是骨折的腿刚才又被蒋南星狠狠踩了一脚,刚接上的骨头此刻再度裂开。 稍一动弹,就钻心的疼。 眼看蒋南星越来越近,她只能忍着剧痛拖着断腿往门口爬。 “啊……救命啊……啊……” 司纯颤声呼救,狼狈又惊恐的样子,早已没有了刚进病房时的嚣张和得意。 啪! “闭嘴!贱人!!” 蒋南星上前,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司纯的脸上。 想求救? 呵~ 她也要让司纯尝尝,求救无门的绝望! 她和容时这对奸夫淫妇,害得她失去了宝宝,现在还敢来她面前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她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吗?! 既然这般不自量力,那她今天就好好教她怎么做人! 蒋南星一耳光用了全力,打得司纯唇角渗血,耳朵嗡嗡作响。 看着凶残的蒋南星,她吓得顿时闭上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喘。 “司纯,你挑衅我就算了,还敢说我的爸爸妈妈和我的宝宝?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蒋南星微眯着双眸,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溢出,阴冷得仿佛从地狱传来。 “你……啊……”司纯想逃逃不了,恐慌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掉。 蒋南星突然弯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啊!”司纯吓得尖叫连连。 蒋南星手起刀落,咔咔几剪刀就把司纯引以为傲的长发剪得参差不齐。 一头柔顺乌黑秀发,顿时变得丑陋无比。 司纯被吓懵了。 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断发,崩溃大骂,“蒋南星你这个贱——” 嘭! 可她话音未落,就被蒋南星一把扼住了脖子,狠狠摁在了地上。 窒息感紧随而至,司纯顿觉无法呼吸,本是苍白的脸,慢慢涨红起来。 而她还来不及反应,更恐怖的就来了—— 锋利的剪刀,距离她细嫩光滑的脸颊,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司纯,你说你这张脸若毁了……”蒋南星一手握着剪刀,一手掐着司纯的脖子,阴森森地冷笑,“容时还会要你吗?” “啊不……不要……南星我错了,我错了,不要……” 司纯秒怂,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泪如泉涌惊恐万状。 “现在知道错了?呵……晚了!”蒋南星噙着冷笑,高高举起剪刀。 “啊……不要!救命啊……杀人了……啊……”司纯双手捂脸,崩溃尖叫。 正在这时,门“呯”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南星!!” 容时心魂俱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蒋南星高举着剪刀,缓缓转头,冷冷看向他。 “南星!不要!” 容时冲进病房,恐慌大喊,然后立马关上门,谨防被外面的人看到。 他站在两米开外,狠狠皱着眉头焦急又无措地看着她,想靠近却不敢靠近。 他害怕刺激到她,令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 “阿时,阿时救我……” 见到容时,司纯仿佛看到了救星,涕泪纵横地向他求救。 容时没空看她,他的注意力全在蒋南星手里的那把剪刀上。 他急得眼底泛起血丝,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她挪动,“南星,伤人是犯法——” “滚开!”她冷冷吐字,不气不恼,语气平静得让人害怕。 “南星,听话,有话好好说——” “我叫你滚开!”她倏然大喝,睚眦目裂。 同时手里的剪刀欲落下。 “南星!!” 容时吓得连忙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司纯趁机连滚带爬地逃离,瑟瑟发抖地躲在到他的身后。 “放手!”蒋南星恼怒,恶狠狠地瞪着阻止自己的男人。 “南星,你冷静点!”容时急喝。 “放!手!!”她咬着牙根一字一顿,眼底寒光四溢。 “南星,你不能……嗯……” 容时话未说完,锋利的剪刀便狠狠戳入他的肩胛。 血,喷薄而出,溅到了蒋南星的脸上。 第110章 如果知道南星有危险,我绝不会抛下她! 而她却眼都不眨一下,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眼里的怨和恨,浓烈得让人毛骨悚然。 其实当司纯听到容时的脚步声时,蒋南星也听到了。 所以,她才要暴打司纯。 他那么爱司纯不是吗? 那她就狠狠修理他的心上人,他心疼了,自然就会跟她离婚了。 尖利的剪刀没入皮肉,剧痛凶猛来袭。 容时瞬时白了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戾气深重的小女人。 她到底是有多痛,才会把自己逼成这副样子? 她一定是被伤到极致了吧,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行为…… 肩很痛,但心更痛。 他恨自己! 恨自己把善良骄傲的她,伤到了如斯地步。 当容时被刺伤的下一秒,司纯就吓得扯开嗓子嚎,“啊!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闭嘴!!!” 容时忍痛厉喝,恶狠狠地瞪了司纯一眼。 司纯一颤,错愕地看着冲自己发飙的男人,一时有点无法理解他的怒点。 容时咬紧牙关,痛苦地看着妻子,“南星——” 倏然,蒋南星整个人往后倒去。 她像是绷到极致的琴弦突然断裂,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容时连忙将妻子抱住,恐慌瞬间溢满胸腔。 “南星,南星?医生!医生!!” …… 蒋南星在经过医生的抢救后,沉沉睡去。 容时担忧又心疼,不停地追问医生,自己妻子为何会突然晕倒。 医生用责怪的口吻怼他,说你妻子刚小产,身体很虚弱,情绪这么激动不晕厥才怪了。 容时肩上的伤口缝了几针,处理好后,准备回蒋南星的病房。 司纯不顾自己的腿伤,一直坚持陪在他身边。 这个时候,她当然要留下来啊! 她费了这么多心机,终于把他们的关系破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她怎么能不留下来推波助澜呢。 他肯定不会再要蒋南星了!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把一个想要杀自己的女人留在身边的! 容时一直无视司纯。 他的脑海里,只有蒋南星近乎癫狂的模样…… 心,狠狠抽搐。 太心疼了! 在返回病房的途中,容时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司纯双手滑动轮椅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她跟得很辛苦,手指都快被轮子磨破了。 “阿时,阿时你等等我……”她在后面哀哀地唤,楚楚可怜。 容时停步。 他回头,然后一言不发推着司纯的轮椅进了电梯。 司纯心中大喜。 她就知道,他不会舍得丢下她不管的。 到了医院楼下,容时将司纯推到花园里。 有些话,他今天必须说清楚! “阿时,你流了好多血,疼不疼啊?”司纯看着容时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衣,率先开口,心疼地问道。 容时薄唇紧抿,沉默。 “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帮我挡啊,你不知道你受伤我会心疼的么?”司纯娇嗔,伸出手去想要去牵他的手,同时厌恶地骂道:“蒋南星真是个疯子——” “闭嘴!!” 容时勃然大喝,狠狠挥开司纯的手。 “阿时……”司纯错愕,手被挥开的动作过大,牵扯到她的腿,疼得她背脊渗出冷汗。 “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任何诋毁她的话!”容时脸如玄铁,疾言厉色地喝道。 司纯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心里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她不肯接受。 天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有多痛,可为了能拆散他和蒋南星,她硬是忍着非人的痛苦留在这儿。 “阿时你怎么了?”司纯红着眼眶,委屈地看着对自己冷脸相向的男人,哽咽。 “司纯你错了!!” “……什么?” “我不是帮你挡,我是不想南星被你连累!”容时冷冷说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司纯闻言,如遭雷劈。 “阿时,你在说什么啊?”她失声叫道,不可置信。 “伤人是犯法的,我不会让南星有事!” “你……你不是为了我……”司纯面如白纸,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股大势已去的恐慌,以极快的速度流窜至全身。 “不是!!”容时坚定有力地吐出两个字。 “不可能!”司纯大叫,双眼顿时蓄满泪水,胡乱地摇着头,不能接受,“阿时,你为什么要说谎啊?你明明就是害怕蒋南星伤害我,所以才会——” “听不懂人话?”他剑眉紧蹙,阴冷地阻断道。 “阿时,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骗我呢?” “司纯,你要为说几遍?我是为了南星,不是为你!!” 听他一再否定自己,司纯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不!我不信!你心里明明爱的是我!否则当我和蒋南星同时有危险的时候,你为什么选择的是我?!”她泪如雨下,试图用“事实”说话。 “因为我不知道南星有危险!!!”容时痛苦地低吼道。 “……” “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抛下她!!” 司纯闻言,脸色顿时惨白如纸,“阿时你……” 这时,沈问出现了。 “boss!” 容时连多看一眼司纯都不愿意,直接对沈问下令,“安排她走,立刻!马上!” 说完,转身离开。 “好的boss!”沈问听令。 “阿时?”司纯震惊到无以复加,呆呆地看着容时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当她反应过来时,容时已经远去。 “不!阿时,阿时你不能这么对我……阿时……啊……” 她悲怆哭喊,扑向前方,整个人从轮椅上掉了下来。 她惨叫着,试图再次用苦肉计换取他的回头。 然而容时却置若罔闻,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绝望,不甘,怨恨…… 在司纯的心里疯狂滋长。 待容时进入电梯后,沈问向身边的两个护工使了个眼色。 两个护工立马上前,像拖死刑犯上刑场一般,一左一右架起哭得涕泪纵横的司纯,直接将她拖离了医院。 …… 因为情绪激动导致晕倒,蒋南星的身体更是虚弱不堪,出院时间只得往后延迟。 陈惠和容兮每天给她送来各种补汤,她一口都没喝。 没胃口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在向容时施压。 她要离婚!! 可容时躲着她。 护士告诉她,他每天都是等她睡着之后再出现的。 然后一守,就是一宿。 医院天台。 蒋南星觉得病房里太闷了,闷得她的心,很痛很痛…… 所以她想出来透透气。 不知不觉来到天台,看到锁坏了,她就推门走了进来。 坐在天台边缘的围墙上,她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悬空的双脚无意识地晃啊晃。 闷痛的心,总算舒服了点。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是哥哥蒋丞打来的越洋电话。 蒋南星瞬时红了眼眶。 “星宝,你还好吗?” “我没什么事……”她忍着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 她不想让哥哥担心。 “对不起星宝,哥这边出了点状况,暂时回不来了。”蒋丞很内疚,语气沉重。 蒋南星苦涩一笑,“没关系,哥,我已经没事了。” “你有什么事就找阿弋,他会帮你的!” “我知道了哥,你去忙吧,我挂了……” 她听到电话彼端有人在呼唤哥哥了。 “南星!”蒋丞突然喊道。 “嗯?” “你要好好的,等哥回来,哥会让容家欠你和我们家的,十倍奉还!!”蒋丞冷冷说道,声音充满了肃杀之气。 “……?” 蒋丞说完就挂了电话。 蒋南星疑惑。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恐的大喊—— “南星!!!” 第111章 容时说,我同意离婚! 是容时的声音。 蒋南星回头。 只见男人一脸惊惧地看着她,举着手,一副想向她靠近却又不敢向她靠近的模样。 她蹙眉。 而她这一皱眉,他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 “南星!别做傻事,快下来!”他大喊,害怕得声音发颤。 这里是十楼啊! 若不慎掉下去…… 蒋南星,“……” 傻事? 他配吗?! 她只是心里太闷了,想坐这里透透气罢了。 “你别吓我,求你,下来好不好?”容时急红了眼,死死盯着她,近乎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看到她这副模样,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她求爷爷做主,说不离婚的话,她就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 把他的心都敲碎了。 不离婚,就活不下去。 她这是恨他恨到极致了吧。 他知道宝宝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毕竟,她曾那么那么期待宝宝的到来…… 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优柔寡断害死了宝宝,是他内心那可笑的亏欠把她逼到了这般生无可恋的地步。 嗯,她这几天的表现,像极了生无可恋。 不吃不喝,每日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躺在病床上,瞪着眼睛长时间看着天花板,那模样,让人无比揪心。 短短几日,她已瘦了一大圈,憔悴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容时一边求着她,一边试探着移动了一小步。 “别过来。” 蒋南星盯着他的脚,幽幽地吐出三个字,那轻飘飘的语气,虚无缥缈得仿佛从天际飘来。 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的这种虚幻感,让男人的心里充满了恐慌。 好似他稍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不见。 然后他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她了…… 容时的脚,吓得立马缩了回去,“好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激动!” 蒋南星极尽淡漠地看着惊慌失措的男人,唇角泛起一抹无声的冷笑。 “南星,那里很危险,你先下来好吗?” 容时卑微地求着,神经绷到了极致。 “危险吗?”蒋南星幽幽吐字,转眸看了看天台下,笑,“可我喜欢这里。” 她明明笑得很甜,可他却觉得恐怖如斯。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一跃而下…… “南星!!”容时心魂俱裂,吓得面无人色。 “不要动。” 她瞥了眼他想要往前跨的脚,从始至终都是轻言细语的。 “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他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用饱含乞求的目光看着她,“南星,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她摇头拒绝,语气虽淡,却异常坚决。 容时心如刀割。 她说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已无转圜的余地。 他舍不得!! 他不想失去她,一点都不想! 他才刚刚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怎么可以就这样放手?! 可事到如今,他不放手又能怎么办呢? ——你非得把她逼死吗?! 爷爷愤怒的斥责犹在耳边,给他狠狠敲了个醒钟。 不能再逼她了,若真把她逼上了绝路,那可怎么办? “南星,你下来。”须臾,容时忍痛开口。 “我不想——” “我同意!”他红着双眼,极尽艰涩地吐出三个字。 “……?”她目光淡漠地看着他,用眼神询。 “我同意离婚!” 简简单单五个字,他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心,痛到无以复加。 这种不想放手却不得不放手的感觉,真的太痛了。 “我不信你。”蒋南星无声冷笑。 “你下来,我们马上就可以去民政局。”他说,声音因痛苦而变得沙哑破碎。 “容时,你骗过我多少次了,你还算得过来吗?”她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淡淡讥诮。 “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骗你了!”他深深看着她,眼底泛着痛楚,向她发誓道。 “其实我也不怕你骗我,你骗得了我一时,还能骗得了我一世?” 她的潜台词是:就算今天你把我骗下来了,我明天照样可以用别的办法寻死觅活…… 她说完,慢慢将双脚转入天台内,然后轻轻跳了下来。 当她的双脚一落地,整个人就被他纳入了怀里。 “南星!!” 容时后怕地死死抱住蒋南星,高大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她没有激烈地推开他,而我安静地任由他抱着。 他抱得很紧很紧,她的下巴被迫靠在他的肩上,苍白的小脸也被迫仰起。 她望着蔚蓝的天空,望着那如梦似幻的朵朵白云,在他耳畔低声道:“容时,这是我最后最后一次信你!” 她语气阴森,且刻意咬重“最后最后”四个字,以示她的坚定和决绝。 容时僵住。 在他痛彻心扉的时候,她却趁机从他怀里退出。 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容时僵在原地,死死看着她透着悲伤和孤寂的背影,眼底渐渐泛起氤氲…… 心,狠狠撕裂。 …… 零点酒吧。 容时心情苦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 当柯言和林沐阳到达的时候,桌上空瓶已经好几支了。 “我们还没来呢,你就喝这么多了?干嘛啊这是?你丫没喝过酒啊?”林沐阳故意吐槽,玩世不恭地调侃道。 柯言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后知后觉的林沐阳这才发现容时状态不对。 “咋地?心情不好?”林沐阳一屁股坐在容时身边,关切地问道。 兄弟之间,玩归玩闹归闹,一旦谁真有事,那必然是两肋插刀的。 “我跟南星明天离婚。”容时盯着杯子里的酒,闷闷说道。 然后头一仰,一杯酒又狠狠灌进喉咙里。 “你疯了?你不会真要娶司纯吧?!”林沐阳失声叫道,眼底是满满的不赞同。 “司纯已经走了。” 林沐阳蹙眉不解,“那你俩为什么还要离?” “南星要离。”容时苦涩道。 林沐阳和柯言对视一眼。 “南星那丫头刀子嘴豆腐心,你哄哄她就好了呗。”林沐阳支招,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次……”容时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哑声低喃,“哄不好了。” “你不想离?”柯言低沉的嗓音一贯冷淡,加上不苟言笑的表情,整个人像座冰山。 “不想!” “为什么?” “我好像……”他痛苦地闭上眼,艰涩道:“爱上她了。” 此言一出,林沐阳和柯言却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惊讶。 “有没有一种可能……”林沐阳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容时的被子,唇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凑近他的耳边,说:“其实你早在十年前就爱上她了!” 第112章 离了 容时狠狠一震。 他蹙眉,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柯言问。 容时心里咯噔一跳。 林沐阳这样认为便也罢了,连一向谨慎沉稳的柯言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十年前我和司纯在一起了。”容时说。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你还记得吗?”柯言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淡淡提醒他。 容时默了。 他当然记得!! 那天是他的生日,可蒋南星竟然在他的生日趴上跟顾景弋表白,所有人都看到了。 他当时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掉头就走,恰巧遇到司纯羞答答地向他表白,他一怒之下就点头答应了。 “所以,你跟司纯在一起不过是一时赌气罢了。”柯言一针见血地总结道。 “……”容时噎住,无言以对。 “其实你那个时候喜欢的是南星吧,但是你太骄傲了,不肯承认,尤其是看到南星向顾景弋表白之后。”林沐阳悠哉游哉地抿了口酒,慵懒吐字。 容时愣住了。 会吗? 他真的早在十年之前就爱上她了吗? 这…… 不可能吧?! 可如果不是,那他三年前又怎么会甘心听从爷爷的安排娶她呢? 所以,必然是心里有她,才会愿意与她结为夫妻的啊! 他怎么会这么迟钝,竟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心意呢?! 所以在爱情的世界里,当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么? 柯言和林沐阳的话,让容时如醍醐灌顶,瞬间醒悟。 他突然起身就走。 “喂,不喝啦?恢复单身这么美妙的事情不再多喝两杯庆祝庆祝吗?”林沐阳见状,冲着好兄弟的背影扬声喊道,轻松的语调充满揶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这玩意儿,会轮流转的。”柯言淡淡瞥了林沐阳一眼,隐晦地劝诫他做人别太嚣张。 就好比曾经的他,也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哪知一不留神,就中了致命情毒…… 无药可医,只能独自承受痛苦和煎熬,直到病入膏肓的那天。 “不可能!我告诉你言子,我林沐阳这辈子,绝对不会为哪个女人这样失魂落魄的!!”林沐阳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 “呵~”柯言溢出一抹冷笑。 “你笑屁啊!我说到做到!” “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 次日。 容时帮蒋南星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前往民政局。 小武开车,蒋南星和容时沉默无言地坐在后排。 明明天气很冷,可小武的额头却硬是冒出了一层薄汗。 因为车里的气压,太低了。 默默的,小武识趣地把中间的隔板升了起来。 蒋南星看着窗外,外面秀丽的风景如同她和容时的三年婚姻,稍纵即逝。 突然,她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裹住。 她转眸,冷眼看他。 “就一会儿。”他乞求,深深看着她。 蒋南星懒得挣扎。 他想握就握吧。 反正再过一会儿就到民政局了,到时字一签章一戳,他们就再无瓜葛。 容时一宿没睡。 昨晚从酒吧离开后,他的脑子里就不停浮现十年前他和她的点点滴滴。 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得离谱。 那么明显的爱,他怎么就没发现! 眼看距离民政局越来越近,他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犹豫半晌,他决定表白。 深深看着她冷如三九寒冰的小脸,他说:“南星,我有话想跟你,其实我早在——” “我不想听。”她凉飕飕地阻断道,连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一个。 “我就说一句,一句!”他急切恳求。 “容时!”她倏然冷喝,甩开他的手,转眸极冷极冷地看着他,“别浪费唇舌了,无论你今天说什么,我们这婚,都离定了!!”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南星……”容时心如刀割。 “好聚好散,给彼此留最后一点体面,可以吗?” “我只是想告诉——” “我不想听!你要我说几次?!” 她的脸,瞬时冷若冰霜,严厉地拒绝道,将他的希望和自以为的生路给活活掐断。 容时的心,沉入谷底。 眼底的希望之光,瞬时黯淡了下去。 她不愿意听,她已经恨他恨到连跟他说话都不愿意。 这么恨他的她,还会接受他的爱吗? 肯定不会! 所以就算他现在坦白自己早就爱上了她,她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思及此,容时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他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 一个小时后。 他们终于到达民政局。 蒋南星和容时在填好申请表后,来到窗口办理。 工作人员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流转,公式化地问道:“为什么离婚啊?” 容时沉默,眼底尽是不舍和痛楚。 “感情破裂。”蒋南星冷漠回答。 知道离婚冷静期已经成为不了拖延的借口,容时忍着心痛托了熟人。 所以,他们今天可以直接拿证。 工作人员满心惋惜。 这对夫妻郎才女貌,明明很有夫妻相啊,怎么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呢? “你们都想清楚了吗?我这印章一戳,你们以后可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工作人员再次提醒。 容时心脏抽搐得厉害,眼含乞求地看着蒋南星,声音微颤,“南星……” “想清楚了!”蒋南星不为所动,坚定地对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同情地看着容时。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位先生是一千一万个不想离。 见他不说话,蒋南星转眸,极尽淡漠地看着他。 那眼神好似在嘲讽他“你又要失言吗”…… 容时看着绝情的小女人,如万箭攒心,脸色不觉就白了下来。 “……想清楚了。”最终,他忍痛道。 工作人员见状,只能拿起印章。 呯!呯! 第113章 蒋南星,我爱你 怀着无限惋惜,工作人员手法熟练地往两个红色的小本本上重重戳上印章。 容时眼睁睁看着印章落下,想阻止,却不敢。 她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他,他能怎么办? 没办法了! 他只能妥协!! “给。” “谢谢。” 工作人员递上离婚证,蒋南星一手接过。 翻开看了看,然后将属于他的那本递给他。 容时不接。 仿佛她递过来的是一枚炸弹,一旦他接过来了,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他双目猩红,死死看着她,眼底布满了乞求和不舍。 骄傲如他,何曾这般卑微地求过别人? 见他不肯接,蒋南星也不恼,随手将他的离婚证搁在桌面上。 然后她转身朝外走去,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南星!!” 容时心慌不已,连忙拿起离婚证追上去。 蒋南星面无表情地径直往前走,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 终于在民政局大门前,他追上了她。 他伸出手去,欲拉住她,“我送你——” “不用!有人来接我。”她避开他的手,态度冷硬地拒绝道。 “南星!”他狠狠蹙眉,眼底一片伤痛。 爷爷是骗他的么?! 他本是不愿离婚,但爷爷对他说,有些事不要看表面,结束或许是新的开始…… 他信了!! 他担心她会因为失去宝宝郁结难舒会患抑郁症或是直接想不开做傻事,所以只能忍痛离婚。 同时他觉得爷爷的话也不无道理。 结束,并不一定就是终点,也可以是新的开始! 因此,他之所以会同意离婚,一是怕把她逼到绝境,二是他的心里怀揣着复婚的希冀。 可她这么无情!! 不让他送便也罢了,竟然还骗他说有人来接? 她就这么避他如蛇蝎么?! 容时的心,又痛又慌,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小女人的手腕,“南星……” “放手!”她冷喝,脸若寒冰。 “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她冷冷道,一字一句,冷酷又无情。 容时心如刀割,手,无力垂下。 看出来了,她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现在的她,恨他入骨,别说报警了,如果杀人不犯法她估计早就把他千刀万剐了吧。 蒋南星无视容时的痛苦,在他松开手后,直接将指间的婚戒取下来递给他。 “还你!”她说,面无表情,冷漠又疏离。 容时狠狠一震。 俊脸泛白,他满心酸涩,“非得这样吗?” 这是他们的婚戒。 是她和他共同设计的。 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戒指内侧,刻着对方的名字。 可她现在,却要把刻着他名字的戒指还给他…… 蒋南星没说话,就冷冷看着他,固执地把戒指递到他面前。 “南星,我们……就非得这样吗?”他嗓音嘶哑,难受至极。 就非得这样撇清关系吗? 难道离了婚,她就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蒋南星捏着戒指的手倏地一扬。 “南星!!”容时惊呼,想阻止却为时已晚。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毫不留恋地把婚戒随手扔了出去。 意义特殊的戒指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最后滚入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消失不见。 “既然容先生不想收回去,那我就扔了吧。”她淡漠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容时心脏抽搐。 她曾对这枚婚戒视若珍宝,今天随手丢弃却连眼都没眨…… 由此可见,她真的是铁了心要跟她划清界限。 真的就这样失去她了吗? 不! 他不甘心! 更舍不得!! 倏地,他抓住她的双肩,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而严肃地说道:“蒋南星,我爱——”你。 “南星。” 一道温柔低醇的呼唤破空而来,将容时的告白生生阻断。 “阿弋!” 蒋南星立马挣开容时的手,转身步下阶梯,朝着马路边的顾景弋阔步走去。 “可以走了吗?”顾景弋问。 “可以。”她点头。 顾景弋绅士翩翩地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她二话没说,弯腰坐了进去。 容时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顾景弋的车快速驶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艰涩地扯了扯唇角,苦笑蔓延。 她说有人来接她…… 原来她没有撒谎。 这个人就是顾景弋啊!! 呵~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旧情人分享恢复单身的喜悦。 迫不及待地想要转投他人的怀抱。 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 她真狠!! …… 丽港新城 在超市逛了半天,蒋南星和顾景弋买了许多日用品和食材。 5幢11层,是顾景弋为她租下的房子。 “还ok吗?”在蒋南星把屋子看了一圈后,顾景弋柔声问道。 “挺好。” “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住这儿,你去我那边。” 这个小区有点旧,房子也是普通套房,比他那边的豪华公寓条件要差许多。 “不用,我喜欢这儿。”蒋南星摇头拒绝。 对吃住她并不挑剔,只要不饿肚子不睡大街就好。 本来是想住工作室的,但那儿不方便也不安全。 所以她才拜托顾景弋帮她找的这处房子。 “南星。”顾景弋倒了杯水,递给面容憔悴的小女人。 “谢谢。”蒋南星接过,轻啜。 看着她安静地小口喝水,顾景弋心疼不已。 曾经的她俏皮可爱,活泼灵动像只小狐狸,可现在却了无生气像朵枯萎的玫瑰…… 明媚傲娇的小公主,是被伤得有多重,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安静冷漠。 他深深看着她,满眼心疼,“疼吗?” 失去宝宝,疼吗? 失去婚姻,疼吗? 失去那个爱了十年的男人,疼吗? “……疼。”蒋南星没有装傻,亦没有逃避话题,微微红着眼眶看着他,努力微笑,“但是我会好起来的。” 然而她越是这样强颜欢笑,他就越是心疼难受。 “对不起……”顾景弋自责,“是我去晚了,我如果早一点到你就不会……” 他的话,顿时让她又想起了自己失足坠楼的那瞬…… 悲伤,涌上心头。 “阿弋,这不关你的事。”蒋南星攥紧双手,强忍悲痛,“都过去了。” 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嗯,都过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 “对,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顾景弋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坚定地说道。 他可怜的小姑娘,以后,就由他来守护吧! …… 次日。 蒋南星收拾好自己之后,准备去工作室。 一拉开门,却迎上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第114章 叫我蒋小姐 “南星……” 容时的声音嘶哑得不行,是被烟熏了一整晚的结果。 他的模样有点颓废,跟熬了几个通宵似的。 衣服皱皱的,眼圈黑黑的,胡渣也长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蒋南星狠狠蹙眉,俏脸瞬时冷若冰霜。 “爷爷想你,让我来接你。”他却答非所问,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美丽的小脸。 人可真是个贱骨头。 以前拥有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想念。 可现在,一天……不!只是一晚没见,他竟觉得度日如年。 “容时,你跟踪我?”蒋南星怒。 容时下意识狡辩,“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放心……” 后面的话,被她冰冷的目光盯得咽回了肚子里。 “不是故意”是假的,“不放心”是真的。 昨天在民政局,她跟着顾景弋走了,无情的将他抛在原地。 他心如刀割,鬼使神差就偷偷跟在了他们的车后。 昨晚他望着她家的阳台,在车里枯坐了一夜。 蒋南星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容时下意识伸手拉她,“南星——” “别碰我!!”她狠狠挥开他的手,情绪激动地厉喝道。 她的语气,充满了嫌弃与厌恶。 他默默看着她,目光忧伤而委屈。 “容时,我们已经离婚了!!”蒋南星怒,切齿提醒。 “对,我们离婚了,可爷爷那么疼你,你就不能回家最后陪他吃顿饭吗?” 蒋南星心脏一抽。 爷爷是真的很疼她。 按理说,她也的确是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的。 见她似是有所动容,容时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再接再厉,“南星,别这么狠心,爷爷他老人家很难过。” “他的难过不是我造成的!!”她倏然大喝,怒不可遏。 他忙点头,忏悔,“对,不是你,是我,是我造成的,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但是南星,你就不能看在往日爷爷他宠你爱你的份儿上,回去看看他吗?爷爷他真的很想见见你。” 她磨了磨牙,试图拖延,“改天——” “只是一顿饭,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他抢断,深深看着她,恳求道:“南星,求你回去看看爷爷吧,他因为我们离婚的事情,气病了……” …… 容宅 听说爷爷病了,蒋南星只能跟着容时一同回家。 爷爷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在遇上她意外流产,又和容时离了婚,爷爷肯定是深受打击的。 虽然他在她这里已经毫无诚信,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用家人的健康来欺骗她。 当蒋南星从容时的车里下来时,一直等候在门口的雪姨就激动地冲着屋内喊道,“老太爷老太爷,少奶奶回来了!少奶奶回来了!” “真的吗?星丫头真的回来了吗?”老爷子的声音欣喜而颤抖。 “嗯嗯嗯!”雪姨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蒋南星和容时进入客厅。 “爷爷。”蒋南星朝着坐在沙发里的老爷子走去。 “诶诶,快,快过来坐。”容正初开心地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笑得慈爱又宠溺。 “爷爷你哪里不舒服?去看医生了吗?”蒋南星眼含担忧地看着气色的确不太好的老爷子,关切地问道。 老爷子淡淡一笑,摇头,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看不看医生都是这个样,懒得折腾。” “不行的爷爷,身体不舒服就得看医生,不能这样消极对待。”蒋南星蹙眉,眼里是满满的不赞同。 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眼底的光迅速黯淡下去,悠悠道:“这最近吧,总觉着活得无趣,没什么盼头……” “爷爷!” “爷爷!” 蒋南星和容时异口同声。 爷爷这语气,让人心生不安。 蒋南星的心,难受又愧疚。 爷爷那么期盼有个小曾孙,可她却没能让他如愿。 是她没有保护好宝宝,是她让爷爷的希望落了空。 这个话题实在太过沉重,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无缘的宝宝。 气氛瞬间变得僵凝。 这时,雪姨给蒋南星送上温开水。 “少奶奶,你喝水。” “谢谢。”蒋南星礼貌道谢,然后叫住欲走的雪姨,“雪姨。” “少奶奶你说。”雪姨转身,笑眯眯地看着蒋南星。 “以后叫我蒋小姐吧。”蒋南星淡淡要求道。 “少奶奶……”雪姨瞬时红了眼眶。 她在容家帮佣多年,可以说几乎是看着蒋南星长大的,对她是很有感情。 所以在得知少爷好奶奶离婚后,心里也是格外的难受。 听说今天少奶奶要回来,她特意做了好多好多的菜,就期盼着少奶奶能回心转意。 可现在少奶奶竟然要求她改口…… 那是不是说明,她和少爷复婚无望了啊? 蒋小姐…… 容时坐在蒋南星的正对面,闻言心脏狠狠一抽。 疼。 很疼。 她真残忍! 竟当着他的面,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与他的关联…… 将孙子的难受看在眼里,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附和道,“对,星丫头现在是单身了,不可以再乱叫了。” “爷爷——”容时急。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老爷子极尽嫌弃地冷喝道。 容时噤声。 他现在是容家的罪人,的确没有说话的资格。 雪姨难受地点了点头,再无之前的欢喜,心情沮丧地退了下去。 蒋南星和容时离婚,对容家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难受的。 “来,星丫头,这是给你的。”老爷子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文件袋,递给蒋南星。 “什么?”蒋南星疑惑。 “爷爷送你的礼物。”老爷子说。 她黛眉微蹙,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第115章 蒋南星的冷漠 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容氏百分之十的股权。 蒋南星立马摇头,“爷爷,这个我不能收——” 太贵重了,她受不起! 尤其是她现在都已经跟容时离婚了。 “必须收!”老爷子口气强硬,很是霸道。 “爷爷,这个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要!”蒋南星蹙眉,满脸写着拒绝。 “星丫头啊,虽然你不是我的孙媳妇了,但可以做我的干孙女,这股份啊就当是我认你做孙女的礼物。”老爷子扯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有心理负担。 容时闻言不乐意了,拧眉急喊,“爷爷!” “我叫你闭嘴!!”容老爷子勃然大喝,极具威严地狠狠瞪了孙子一眼。 容时噤声。 爷爷是老糊涂了么? 送股权就送股权,认什么干孙女? 南星若真成了爷爷的干孙女,那跟他岂不是成兄妹了? 老爷子转眸继续看着蒋南星,佯怒,“你若不收,爷爷死都不会瞑目的……” “爷爷!!”蒋南星大叫,嗔道,“什么死不死的,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那就收下。” 蒋南星犹豫了几秒,点头,“好,我收。” 爷爷专横霸道惯了,向来说一不二,肯定是拗不过他的。 所以她还是先收着吧,等过段时间再还给容家兄妹就好了。 “这才乖嘛~”老爷子笑眯眯,满意了。 搞定了爷爷,蒋南星转眸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容兮,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一直闷不吭声的小丫头,“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容兮闷闷不乐,哀怨地瞥她一眼,嘟嘴反问。 此刻的气氛萦绕着一股悲伤,虽然大家都极力不去提及他俩离婚一事,但每个人心里都是难过的。 “放心吧,你喜欢的“菜”,我不会跟你抢的。” 蒋南星试图缓解气氛,故意语气轻快地调侃容兮。 哪知容兮却蹭地站起来,红着眼冲她喊,“蒋南星你有没有良心?你明知道我难受的不是这个!!” 她难受的是她们以后再也不是一家人了!! 看到容兮红了眼眶,蒋南星也瞬间破防。 “你想我了可以请我喝奶茶看电影啊,随时都可以的。”她努力微笑,可颤抖微哽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那不一样好吗!!” “一样的啦……” “不一样!!!”容兮大叫,狠狠跺脚,“蒋南星你根本就不懂!” 她吼完就往楼上跑去,边跑边用袖子抹眼睛。 蒋南星默默看着容兮的背影,心里满是苦涩。 其实她懂。 她真的懂! 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怎么舍不得,也终归是要面对现实的啊。 “南星。”陈惠轻轻开口。 “妈……伯母。”蒋南星喊出口了惊觉不对,连忙又改了称呼。 她一声“伯母”,如大刀阔步般砍在容时的心上。 心口开裂,鲜血淋漓。 他俊脸泛白,满眼痛楚地看着她。 蒋南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是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但她选择无视。 陈惠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放到蒋南星的手里。 盒子里是个镶满名贵宝石的手镯。 蒋南星做珠宝设计的,一眼就看出这个镯子价值不菲。 “伯母,这……”蒋南星蹙眉,没觉得欣喜,反倒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这个镯子是我当年和你们爸爸结婚时,你们奶奶给我的,是一对儿,让我给媳妇或是给女儿都行,我给兮兮留了一个,这个给你。”陈惠说。 “不!我不能收……” “爷爷既然要收你做干孙女,那你就是我的干女儿,所以给你并不算违背奶奶的意愿。” “妈!”容时抗议。 什么干孙女干女儿的,这不是把她从他身边越推越远了么?! 怎么好好的就成兄妹了呢?! 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没人理他。 陈惠看着蒋南星,微笑道:“南星啊,你还是叫我妈妈吧,你这突然改口,我听着实在别扭,干妈也是妈妈嘛。” 蒋南星其实也觉得别扭。 毕竟这声“妈妈”她叫了三年了。 “可是这……”蒋南星纠结地看着手里的镯子。 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既然你妈给你了,那就收着!”老爷子开口道。 爷爷都发话了,蒋南星只能从了。 她想,既然他们这么坚持,那她就暂时保管着吧,等过段时间连同股权转让书一同还给他们就好。 他们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对她的肯定,也是对她的不舍。 她懂。 …… 吃过午饭后,蒋南星便离开了容宅。 刚出大门没走两步,一辆黑色豪车就停在了她的身边。 “上来。” 车窗降下,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自己打车……” “这里不会有出租车。” 他阻断她的拒绝。 这是顶级别墅区,出租车是进不来的。 蒋南星继续往前走。 那她就走到山下去,出了别墅区就会有车了。 容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他慢慢地跟着她,无奈只能把爷爷搬出来,“爷爷让我送你。” 她置若罔闻,脚步未停。 “非得爷爷给你打电话你才肯上车吗?”容时威胁。 蒋南星停步。 他连忙踩下刹车。 暗暗磨了磨牙,她转身,伸手去拉后座车门。 可拉不开。 后排车门被锁了。 “前面。”容时说。 蒋南星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拉开车门,上车。 半个小时的车程,生生被容时拉长成一个小时。 全程没堵车,他却只开二三十迈。 不为别的,就想跟她多呆一会儿。 蒋南星也不恼,也没吵着要下车,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窗外。 就算他速度再慢又能如何? 总会到达终点的! 终于,丽港新城到了。 容时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她,“南星……” “谢谢!”她极尽冷漠地吐出两个字,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给他。 可门上了锁,打不开。 “开门!”她秀眉紧蹙,眼底渐渐染上寒气。 第116章 你能把宝宝还给我吗? “就这么恨我吗?”他深深看着她清冷淡漠的侧脸,喑哑的声音透着难过。 “对!”终于,她转眸看他,目光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我知道错了……” “晚了。” 他急切地想要去拉她的手,“不晚!你再给我——” “没有。”她淡淡吐字,将他未说完的话生生堵在喉咙里。 同时她把手往后缩,拒绝他的碰触。 “蒋南星!!”容时狠狠切齿,双目酸涩难当。 怎么办? 他突然很想念之前那个跟他吵跟他闹的蒋南星了。 那样的她,就算对他没有爱,但至少也是在乎的。 可现在…… 她对他的态度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 对陌生人她还会微笑以对,可对他,却冷得像冰。 所以夫妻三年,她对他,就真的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了吗? 狭小的空间里,气温骤降。 “我再说一次,开门!”蒋南星冷冷开口。 “南星,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 “不能!” 他近乎低声下气的请求,却被她拒绝得干脆又决绝。 “为什么啊?我已经把司纯送走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到不能挽救的地步!”他急道,狠狠拧眉,表示不理解。 “宝宝呢?”她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 “……”他瞬间噎住,无言以对。 她对他笑,“我的宝宝呢?” “南星……”容时心如刀割。 她的笑容有多美,话就有多残忍。 蒋南星噙着甜甜的笑,步步紧逼,“你能把我的宝宝还给我吗?” 她的话,字字如刀,刀刀致命。 容时脸色泛白,悔痛随着空气涌入胸膛,扯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快撕裂了一般。 心很痛。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活了三十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可以这么痛! “求你,不要这样……”他的眼底泛起薄雾,颤声微哽。 “我求你的时候呢?”她笑着问。 容时再次被暴击。 “老婆对不起……”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我求你不要走,我求你回来救救我和宝宝,可你呢?”她轻轻地说着,笑得极尽嘲讽。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能让我的宝宝活过来吗?” 他痛彻心扉,哑口无言。 她冷眼看着他痛苦,不停地补刀,“不能对不对?所以你的‘对不起’,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笑话!” 他倏地紧紧抓住她的手,颤声恳求,“南星,我知道失去宝宝你很难过,但我们还年轻,以后还可以有宝宝的,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容时!”她阻断他,眼底寒芒刺骨,“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 一字一句,坚定决绝掷地有声。 容时僵住,心里泛起绝望。 “开门吧!”她说。 他不动,红着眼看着她。 蒋南星直接去摁开锁键。 可当她的身躯向他倾覆过去时,他却一把抱住了她。 死死抱住。 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从此合二为一永不分离的那种。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高大的身躯因为隐忍悲戚而微微颤抖。 一股寒气,从蒋南星的骨子里渗透出来。 她没有激烈挣扎,只是冷冷吐出一句,“容时,不要逼我做极端的事!” 容时狠狠一震。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坐在医院天台围墙上的画面…… 全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离,他的手,无力地缓缓松开。 咔。 蒋南星摁下开锁键,推门下车。 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 容时僵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她快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心,痛到无以复加。 …… 酒吧。 “你说什么?” 颜沁震惊的声音几乎要盖过强劲的音乐。 “我离婚了。”蒋南星笑笑,平静地说道。 颜沁和米诺面面相觑。 须臾,米诺目光锐利地盯着蒋南星,“真离了?!! “嗯,真离了。”蒋南星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下这样的决心?”作为明星经纪人的米诺看事情向来犀利。 星宝那么爱容时,怎么会舍得离婚的? 她和颜沁不在a市的这段时间,星宝跟容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重要了。”蒋南星微笑摇头。 不管多伤多痛,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便不重要了。 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女人一生,总是要渡一次劫的,过了,就百毒不侵了! 容时就是她的劫。 但好在,她渡过了。 所以从今往后,他再也伤不到她了! 不满意蒋南星避重就轻的回答,米诺皱眉,脸色变得严肃,“蒋南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没有啊。”蒋南星否认。 “真的?!” “真的。”她轻轻点头。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蒋南星都没有告诉两个闺蜜。 之前是因为她们各自有事不在a市,出事之后不想她们担心便一直瞒着。 而现在,她不想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所以决定过段时间等自己心里的伤恢复些后,再告诉闺蜜们。 “那为什么离婚?”米诺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累了。” “不爱了?” “不爱了。” “当真?” 蒋南星竖起三个手指,“若有虚言,五雷轰顶!” 米诺和颜沁再次对视一眼。 然后—— “好!” “离得好,那种狗男人不要也罢!” 米诺和颜沁拍手叫好。 将杯子里倒满酒,米诺递了一杯给蒋南星。 “来,为你终于脱离苦海干杯!” 蒋南星伸手去接酒杯。 然而下一秒,一只大手横空伸来,扼住了她的手腕…… 第117章 蒋南星,跟我回家! 三人抬眸一看。 竟是一脸怒意的容时。 颜沁和米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同仇敌忾,均苦大仇深地瞪着突然出现的容时。 “谁啊你?!动手动脚信不信我喊非礼!” 不等蒋南星反应,米诺已经先一步狠狠挥开容时的手,冷脸斥道。 “她不能喝酒!”容时剑眉紧蹙,怒道。 “关你屁事?!”颜沁也加入保护闺蜜的战场中。 容时懒得理她俩,转头,目光犀利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女人。 “蒋南星,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要了?”他咬着牙根隐忍着怒气,沉声喝道。 她小产才十来天,怎么可以跑来泡吧喝酒? 不要命了是不是? 就不怕以后落下病根吗?! “关你屁事。” 蒋南星抬眸,眼含讥讽地看着眼里盛满担忧的男人。 轻飘飘的四个字,如一个狠厉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容时僵住。 换做以前,他肯定掉头就走。 可现在…… 他挪不动脚。 明知她不欢迎他,明知她厌恶他痛恨他,明知自己没资格再管她,可他就是做不到转身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当意识到自己爱她的那瞬,对她的情感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而在被言子他们点醒自己早在十年前就爱上她后,爱,就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对她的爱,竟会如此炽热而狂烈。 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自尊和骄傲,便不再那么重要了。 “回家!”他盯着她,忍痛道。 闻蒋南星抬眸看他,眉尾微微一挑,眼底尽显讥诮。 她没说话,就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蒋南星,跟我回家!”他命令,语气加重了一分。 “回什么家?你家还我家?”她问,唇角冷笑蔓延。 “谁的家都好,就是不许再在这里作践自己的身体!”他怒斥,眼底满是心疼和气恼。 此话一出,米诺和颜沁不干了。 “姓容的,你是得了失忆症吗?你跟我们家星宝已经离婚了好吧,你有什么资格‘不许’?你脸可真大!!”米诺大骂,字字尖锐句句嘲讽。 敢让她们星宝伤心的狗男人,她恨不得往他头上套麻袋再拖到巷子里拳打脚踢爆锤一顿好吗!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容时冷冷扫了米诺一眼,语气有些不客气。 他一直不太喜欢她这两个塑料闺蜜,总是明里暗里的挑唆他们夫妻俩的关系。 今天更过分! 竟然给刚小产完她的喝酒! 这样不顾她的身体,配得起“闺蜜”二字?! “不好意思啊前夫哥,你跟星宝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米诺长发一撩,妩媚一笑,毫不客气地提醒道。 容时的脸,瞬间变黑。 狠狠磨了磨牙,他将目光调转到蒋南星的脸上,气恼不已,“蒋南星,你跟不跟我走?” “你谁啊?”她双臂环胸,慵懒地靠坐在沙发靠背上,淡淡问道。 极具羞辱性的三个字,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容时心脏抽搐,痛得脸色发白。 原来一个女人狠起来是这样的…… 以前的她,嘴非常的甜,对他总是老公、阿时、宝、哥哥……各种甜蜜昵称。 现在竟然问他是谁?! 心痛如绞,他看向米诺和颜沁,“你们若真是她的好闺蜜,就别让她喝酒!” 说完,转身离开。 去了另一边的卡座。 那里,有他的好兄弟柯言和林沐阳。 “他为什么不让你喝酒?” 容时一走,米诺就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蒋南星。 “我大姨妈来了。”蒋南星随口瞎掰。 米诺,“……” 颜沁时而呆萌,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那他还是挺关心你的嘛……咳,我的意思是,他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到一半惊觉不对,连忙改口。 可米诺和蒋南星听了她的比喻后,满脸黑线。 容时的突然出现,让蒋南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有添上了一层阴霾。 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米诺一把搂住闺蜜的肩,“宝~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呢。” “对啊对啊,我和诺诺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让那些狗男人死去吧!” 颜沁抱住她另一边肩,义愤填膺地说道。 蒋南星心里一酸,眼眶微红,感动。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 是的,她还有她们呢! “宝啊,有句话说得好,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突然,米诺唇角泛起一抹坏笑,冲着蒋南星挤眉弄眼。 蒋南星摇头拒绝,“不了,我没——”兴趣。 刚离婚且失去宝宝的她,哪有心情开始新感情? “我告诉你哦,年下弟弟真的很上头!”米诺笑得神秘。 颜沁闻言,顿时歪头瞅着米诺,好奇地问,“咋地?你这是已经被小狼狗拿下了么?” “姐妹儿!我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们,年下弟弟是真的好!”米诺极力推荐,笑得幸福又满足。 “哪好?”颜沁挑眉。 “你懂的!”米诺挤眼。 蒋南星,“……” 颜沁顿时双眼发光。 她虽然没色胆,但她有色心啊。 作为一名颜控老阿姨,小奶狗小狼狗什么的,她是很可的好吧! “等着姐妹儿,我马上给你们安排!”米诺兴奋地掏出手机。 “我不用了。”蒋南星摇头,淡淡道。 “为什么不用?最该用的就是你好吗!”米诺蹙眉轻哼。 颜沁点头附和,“对啊,星宝你现在是单身诶,想咋玩就咋玩,谁也管不着你!” “不是,我……” “蒋南星,抬头挺胸,让容时那狗男人看看,你没有了他照样能活得多姿多彩!” “对!不能被他看扁了!你要用行动告诉他,不珍惜你是他这辈子做得最蠢的一件事!” 米诺和颜沁你一眼我一语,极力怂恿。 蒋南星,“……” …… 容时肺要气炸了。 从他的位置,可以将蒋南星那一桌的情况尽收眼底。 她拒绝跟他回家就算了,现在还找一些乳臭未干的男孩子陪酒是想怎样? 才刚跟他离婚诶! 就要这样堕落吗?! 都跟她说了不能喝酒不能喝酒,非得这么不爱惜自己是想惩罚谁?! 好吧,惩罚他。 她不心疼自己,他心疼! 当看到一个大男孩再次向蒋南星敬酒时,他坐不住了。 他腾地起身。 第118章 他妒忌了 可下一秒,林沐阳拉住了他。 “你确定要过去?”林沐阳仰着头问他。 “不然让她继续喝?”容时气恼,眉头都快皱在了一起。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们已经离婚了!”柯言淡淡吐字。 容时,“……” “现在的你,有什么立场和资格不让她喝?”林沐阳补刀。 容时心脏狠狠一抽。 兄弟们的话针针见血,扎得他鲜血淋漓。 可是—— “就算我已经没资格,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伤害自己的身体!!”他脸如玄铁,怒道。 看着他极其难得失控模样,林沐阳抿了口酒,表示不理解,“你既然这么放不下,又为什么要离?” 容时沉默。 他也不想离! 可他能怎么办?! 将他眼底的痛楚尽收眼底,柯言拍拍好兄弟的肩,意味深长地劝道:“阿时,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 容时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其实这些大道理他都懂,只是想得到却做不到啊。 好比此刻! 他知道自己应该不看不想不靠近,可是一想到她受到重创的的身体还没恢复…… 即便深知她会恼他恨他,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我知道。”他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起来,“改天约。” 说完,他坚定地朝着斜对面的卡座走去。 柯言和林沐阳对视一眼,继续喝酒。 他既然要一意孤行,那作为兄弟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祝他好运了呗! …… 舞池里,米诺和她的年下弟弟萧晨一正在蹦迪。 随后颜沁几人也加入了进去。 卡座里便只剩下蒋南星和一个名叫小北的大男孩。 “姐姐,喝点酒吧,光喝饮料多没劲儿啊。”小北高高瘦瘦的,阳光又帅气。 笑起来特别温暖特别好看。 蒋南星的杯子里,看着像酒,其实是温热的果汁。 “那俩姐姐能喝,你找她们去。”蒋南星兴趣缺缺地靠着沙发,用嘴努了努舞池里的米诺和颜沁,淡淡说道。 “不,我就找你!”小北固执地摇头。 “为什么?”蒋南星挑眉瞅他。 “因为我喜欢你啊!”小北热情奔放,毫不扭捏地在她耳畔喊道。 “……!” 蒋南星接受无能。 年下弟弟的喜欢,都是这么直白而热烈的吗? 蒋南星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经受不住这样的热情了。 她正想拒绝,突然一只大手横空而来,抓住了她的手臂。 接着她被一股猛力拽起,还不待她反应,就被男人连拖带抱地带着往酒吧出口走去。 酒吧里嘈杂混乱,蒋南星被容时拉得脚步踉跄,无力挣扎。 直到两人出了酒吧。 容时气得很,也酸得很。 他刚走过来就听到那个大男孩对她表白,那声“因为我喜欢你啊”,极其刺耳。 若不是看对方年纪小会落下以大欺小的恶名,他真想狠狠给他一拳。 年纪轻轻不学好,竟敢肖想有夫之妇。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滋生,俗称——妒忌。 嗯,他疯狂妒忌! 以前也见不得她身边有异性围绕,但那时他以为自己对她只是占有欲。 可现在才知道,那全是妒忌! “容时你干什么?放开我!” 一出酒吧,蒋南星就狠狠甩开容时的手,面罩寒霜,疾言厉色地冲他吼道。 唯恐她生气,容时蹙眉解释,“南星,我不是想干涉你,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不需要!”她抢断,语气格外冷硬。 “……” “迟来的关心比草贱,没听过这句话吗?”她冷笑嘲讽,浑身寒气四溢。 容时无言以对。 突然发现,当爱上一个人时,心真的会变得脆弱。 她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以前…… 她也是被他这样一路伤过来的是吗? 不过她不爱他,他曾说的那些混账话,对她的杀伤力应该不及今天她给予他的还击。 冷眼看着满脸哀伤的男人,蒋南星突然明眸微眯,问:“容时,你是想要回爷爷给我的股权吗?” “什么?”容时一怔,没反应过来。 “不然你这样天天在我眼前晃是何用意?”她唇角轻勾,溢出一抹冷笑。 “我不——” “我还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就冷冷说道,“连同你妈妈给我的镯子,我全部都还给你!” “我不是!!”容时气恼大叫。 她为什么总是要误解以及扭曲他的话呢? “是也好,不是也好,我明天就把东西寄到你公司。”她说,冷漠到极致。 本来这两样东西她就没打算要,是拗不过爷爷所以才暂时收下的。 犹记得当爷爷给她股权书时,他气恼地大喊了一声爷爷。 当妈妈给她镯子时,他又不满地喊了声妈妈。 他当时的语气和表情,就是不同意。 以为她瞎看不出来吗? 呵~ 虚伪! 容时心痛又无力。 爱一个人是你看她哪哪儿都好。 而恨一个人却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所以呢?”他苦笑。 “所以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她挺直腰杆与他直视,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容时本就鲜血淋漓担心,再次被狠狠刺了一刀。 她真是恨到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么? 阿时,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 柯言的话突然冒出脑海。 他冷静下来,说:“股权和镯子是爷爷和妈妈给你的,你要还就还给他们,我不会要!” 蒋南星冷笑不语。 “现在让我送你回家,以后……”他隐忍着心底的痛楚,微微停顿后,极尽艰难地说道:“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 “我自己会打车。” “不行,现在太晚了,如果你不让我送的话,我就——” “容时!”她倏地喝道,字字戳心,“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她说完,转身走向计程车站台,随手拦了一辆车便扬长而去。 容时僵在原地,垂眸苦笑。 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 南星,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 一周后。 为了帮助闺蜜从离婚的伤痛中走出来,米诺提议三人出去旅行。 闺蜜三人很久没有一同旅行了,蒋南星本来没什么心情,但为了不扫了闺蜜的兴,只能同意。 而且,她也想离开一阵子。 因为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容时那狗贼了,哪哪儿都能遇上他,简直是冤魂不散。 三人安排好行程,订好了机票和酒店,结果临近出发时,米诺和颜沁却突然有事去不了了。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蒋南星一人独行。 y市,某县城。 深夜时分,住在民宿里的蒋南星被一阵猛烈的晃动惊醒。 她猛地弹坐起来,紧接着便听到楼下有人惊恐大喊—— “地震了!!” 第119章 又man又帅的兵哥哥 …… “南星!!” 容时猛地从床上弾坐起来,冷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俊脸惨白如纸。 他刚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梦里蒋南星站在悬崖边上,一身白裙,长发飘飘。 他喊她问她,她却一言不发,只是含泪看着他。 当他着急想要向她靠近时,她却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坠下山崖…… 他直接被吓醒了。 这梦,让他心生不安。 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在外玩得开不开心。 深深吸了口气,他用力摇头甩去脑子里那些不好的猜想。 然后他狠狠抹了把脸,掀开被子,起床。 洗漱后下楼,餐厅里只有妹妹容兮在喝粥。 “大少爷,你的早餐。”雪姨将准备好的早餐摆放在他面前。 “嗯。”容时淡淡点了点头。 容兮抬眸瞥了大哥一眼,没理他。 容时知道妹妹是因为自己和蒋南星离婚一事而不待见自己。 被妹妹嫌弃了,他也懒得开口。 兄妹俩相对无言,默默地各自吃着早餐。 容兮边吃边拿着手机刷新闻。 突然,一条热搜映入她的眼帘。 “我去!y南地震了啊,难怪我昨晚半夜的时候觉得床在晃——” 哐当! 容时刚端在手里的牛奶杯直接掉落在餐桌上。 牛奶溅得到处都是。 “噫~”容兮连忙退开,龇牙咧嘴极尽嫌弃地瞅着失态的哥哥。 “你说什么?!”容时蹭地站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牛奶渍,死死盯着妹妹颤声惊问。 “地……地震……”容兮被哥哥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磕巴道。 “哪儿??”容时的心瞬间狠狠揪紧,已是慌成一片。 “y南……喂哥,哥你怎么了?哥?!” 容兮刚说了个省份,容时已经像股飓风一般冲出了家门。 …… 雨,哗哗地下。 某县城的旅游村,在经过6.8级地震后,房屋破损严重。 蒋南星所在的小镇,道路被毁,通讯中断。 在与外界隔绝了近十小时后,终于等到了人民官兵的到来。 蒋南星很幸运,在地震中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她跟着受灾人民一同去到安置点,在稍作休息之后,主动请缨加入救人的队伍。 她虽然不是医生护士,但简单的清洗伤口和包扎还是会的。 而且现在受伤人员太多了,医护人员忙着照顾伤情严重的,伤势较轻的都顾不过来。 所以现场的志愿者就照顾伤势较轻的。 大冷的天,蒋南星跑前跑后,忙得额头冒汗。 “姑娘,擦擦吧。”一个本地的大婶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蒋南星接过纸巾随意抹了一下汗水,继续忙着给一个老奶奶清洗伤口。 大婶也帮忙,同时感激地说道:“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你忙了一天了,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辛苦你了。” “不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姑娘你真是人美心善啊。” 蒋南星笑笑,用下巴点了点帐篷外救人的官兵和医护人员,谦虚道:“他们才是真的辛苦,我做的这点微不足道。” 正说着,她突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官兵背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进来。 那官兵一不留神脚下一崴,眼看要摔。 “小心!”蒋南星惊呼,连忙扑过去要扶他。 可人家下一秒就站稳了脚。 她担心了个寂寞。 官兵看了她一眼。 蒋南星被他那淡淡的眼神看得很是尴尬,就觉着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一时间,她进退两难。 都走一半了,她退回去好像不太合适,所以只能继续上前,协助他将背上的中年男子放下来。 两人合力把中年男子安置好后,专业的医护人员连忙从别处赶过来给其治疗。 秦灏转身欲走。 “你受伤了!”蒋南星看到他的手臂上满是血迹,惊呼道。 “没事。”秦灏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对这点小伤根本没放在眼里。 “伤口处理一下吧。”蒋南星提议。 “不用。”他说完要走。 “会感染的,还是处理一下吧。”她却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说:“我动作很快,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秦灏浓眉微挑,深深看了她一眼。 见他好像是默许了,她连忙端来一根凳子让他坐,然后转身去拿一旁的医疗箱。 看着放在自己腿边的凳子,秦灏又看了看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蒋南星,鬼使神差的,他坐了下来。 蒋南星手脚利索地挽起他的袖子,露出伤口,帮他消毒清洗。 看她没穿护士服,猜到应该是志愿者,问:“你叫什么名字?” “蒋南星,草头蒋,南方的南,星星的星。”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开始上药。 他的手臂被什么划了一条口,面积有点大,但并不深。 上点药再包扎一下就好。 “天上的那个星?” “不然咧?难道还能是这个猩啊?”她做了个人猿泰山捶胸口的动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秦灏被她逗笑了。 他这一笑,把蒋南星给惊艳了。 看他面相,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可能是军人的缘故,他一身正气高大强壮,看起来又man又帅。 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老大!” 突然,一道焦急的呼喊破空而来。 “老大你过分了嗷,我都忙死了你竟然在这里撩妹子……”一个年轻的士兵跑过来,嘟嘴抱怨,可走近一看,发现自家老大刚包扎好的手臂,顿时尴尬讪笑,“呀,老大你受伤了啊?” 秦灏凉飕飕地瞥了唐小刚一眼。 然后起身,向蒋南星道谢,“谢谢!” “不客气的。” 秦灏转身向帐篷外走去。 唐小刚贼精,看出自家老大对眼前的小姐姐有点不寻常。 不由对蒋南星充满了好奇。 “小姐姐你电话多少?留个联系——嗷嗷嗷,老大轻点……疼疼疼……疼啊……” 话未说完,耳朵就被一只大手揪住,疼得他哇哇大叫。 唐小刚就这样被秦灏“拎”走了。 蒋南星有点想笑。 待人走远了,她才突然想起,他好像还没向她自我介绍呢。 不过算了,萍水相逢罢了,知不知道名字也没什么所谓。 蒋南星转身,继续投入救援之中, 突然,她的身后响起一阵紧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她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第120章 不信我爱你吗? 蒋南星吓得想反手给登徒子一耳光,可紧接着,致命的熟悉感涌上了心头。 她僵在当场。 容……时? 她告诉自己不可能,他分明在a市,怎么可能来这危险之地? 一定是她出现幻觉了吧! 可她爱了他十年,他的气息和怀抱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南星……” 男人颤抖的呢喃在她耳畔轻轻响起,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并非是她在做梦。 容时眼底一片湿意,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之后,总算回归了原位。 蒋南星缓缓转身。 抬眸,四目相接。 果真是他!! 那个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狗男人!! 蒋南星的心,五味陈杂。 容时一身狼狈,比蒋南星这个遭遇地震的人还要狼狈。 他的头发乱了,外套破了,身上沾满了泥水,往日的优雅从容早已不复存在。 “你怎么在这里?” 短暂的震惊过后,蒋南星蹙眉问道。 “你没事太好了,没事太好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天知道我在来的路上心里有多怕……南星,你有没有受伤?快给我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他却犹自沉浸在她毫发无损的喜悦中,一边查看她可有受伤,一边自言自语地喃喃。 她却倏地挥开他的手,黛眉紧蹙,冷着脸大喝道:“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儿。”他下意识答道。 她的脸色却更冷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这儿?” “……” “你查我行踪?”她双眸微眯,寒光四溢。 见她似是生气了,他慌忙解释,“我担心你……” “担心就可以侵犯我的隐私?”她字字尖锐,咄咄紧逼。 “南星……”容时难受地看着面罩寒霜的小女人,心里泛起一丝委屈。 他千辛万苦才来到她的身边,她不止不感动,还对他这么凶? 这时,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朝着容时大步走来。 “容先生,感谢你给灾区捐赠的物资,太及时了,感谢感谢,我代表灾区人民感谢你!” “应该的!”容时淡淡点头, 追老婆他是认真的,但为灾区尽一份力,他也是认真的。 趁他在跟中年男子寒暄,蒋南星掉头就走。 容时见状,连忙去追,“南星,南星!嗤……” 追了两步,他突然弯腰,狠狠抽了口冷气,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容先生你没事吧?”中年男子关切地问。 “没事。”容时痛得白了脸,却硬是咬牙忍下了剧烈的疼痛。 连忙又继续朝着蒋南星离开的方向追去。 蒋南星气冲冲地往前走。 “南星!!” 男人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反射性地狠狠甩开,气得冲他大叫:“容时你到底要干吗?”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在a市对她冤魂不散便也罢了,她都躲来了这里,他居然还能找到。 “我担心你。”容时答,一脸认真坦荡。 “然后呢?”她冷笑。 “我怕你有危险……” “我有没有危险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蹙眉无语,毫不客气地嗤笑道。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老婆!”他下意识反驳,字字铿锵。 “大哥!我们已经离婚了!!”蒋南星遭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冲他吼。 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竟这般不要脸! 她气得胸腔几次起伏,轻蔑冷嗤,“还有,我觉得你真的很搞笑,以前我死乞白赖的求你多看我一眼,结果你对我弃如敝履,现在我不稀罕了吧你又天天来我眼前晃,有意思?” “以前我被猪油蒙了心,老婆,我知道错了。” 自从在发现自己爱上她了之后,他认错就变得非常积极。 “别叫我老婆!!”蒋南星怒吼,狠狠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骂:“容时,有病得治!!” 以前她是那么渴望他能亲昵地喊他一声老婆,可他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偶尔喊过一两声,正经时候从来没有过。 “你就是我的药!”他说。 “……!!”蒋南星想打人,狠狠磨牙,“容时,你不要逼我……” 他却乘胜追击,倏地抓住她的肩,深深看着她盛满怒意的双眼,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南星,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蒋南星狠狠一震。 她怔怔地看着他,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你……说什么?”她尾音拔高,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 “南星,我爱你!”他再次表白。 他不想失去她! 他要竭尽全力的挽回她! 没人知道他在来的路上,内心有多么的痛苦着急。 当意识到她有可能遭遇不测的那一刻,他很后悔。 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自己对她的爱。 更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她自己对她的爱。 所以现在,他必须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扑哧~ 蒋南星直接笑出了声。 那笑,极尽嘲讽。 “你笑什么?”容时拧眉。 “因为你可笑!”她说,脸上的笑意,丝毫未进眼底。 “你不信我爱你吗?”容时心脏一抽,又气又委屈,“蒋南星,如果我不是爱你,我有必要大老远的跑到这危险之地来吗?!” “呵~你不是来捐物资的吗?” “用得着我亲自来?” “这样才更有噱头不是吗?” 容时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突然,大地一阵猛烈的晃动。 是余震。 一旁的铁架子在晃动着歪倒,眼看就要压到蒋南星身上。 “南星小心!!” 容时大惊,想也没想就飞身一扑,把蒋南星牢牢护在身下。 “嗯……” 第121章 照顾 哐! 沉重的铁架狠狠压在男人的腰上。 容时吃痛,冷汗瞬间爬满背脊。 当危险来袭的那瞬,蒋南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男人扑倒在地。 他用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覆盖,将她保护得很好。 听到他忍痛的呻吟声,蒋南星下意识抬眸。 即撞进他充满痛苦的黑眸里。 他的脸,惨白如纸,额头冒着冷汗,一看就是很不对劲儿的样子。 紧接着蒋南星看到了压在他身上的铁架子。 “容时!”她急呼,大惊失色。 她的着急取悦了他,他笑了,“南星……” 可腰实在太痛了,这一笑,反倒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扭曲。 “你怎么了?是不是压哪儿了?”蒋南星黛眉紧蹙,试图伸手去推他身上的铁架。 可铁架纹丝不动。 “老婆,好痛……”他的脸埋进她的颈窝,一边深深呼吸着她发间的香气,一边痛苦嘤咛。 男人的呼吸喷薄在自己耳畔,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觉得滚烫无比。 突然,她感到到他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心里大惊,连忙推他的肩,喊他,“容时,容时?容时!!” 他已经晕过去了。 漫天的恐慌瞬时涌上心头,蒋南星连忙扯开嗓子大喊—— “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帮帮我们!” …… 容时腰上有条很大的伤口。 伤口感染导致发烧,昏睡不醒。 小武是在容时昏倒的一小时后赶到他们所在的安置点的。 “就距离这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道路塌方了,把所有的路都埋了。我们堵在那里进退两难,然后boss收到消息,说容太你就在这个镇上,当时boss就急得不行了。 “他拿着铲子,跟着那些村民和士兵一起去挖路,挖得两只手全是血泡,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一直挖一直挖,比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还拼命呢。 “我们挖了整整一夜,才勉强挖出一条路来,哪知道山上突然滚下来一颗大石头,我当时被吓懵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然后boss狠狠推了我一把…… “boss为了救我就摔地上了,然后腰部被地上尖锐的石头划了很大一条口子。还好我们遇到了医疗救援队,医护人员帮boss缝了针,让他好好休息。 “可boss不听啊,他担心你,急得不得了,非要跟着救援队立刻徒步去镇上找你。我崴了脚,走不动,所以现在才到。” 小武绘声绘色地诉说着他和他家boss艰难进镇的全过程。 画面感挺强烈。 蒋南星默默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心里五味陈杂。 视线从他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他的手上。 小武没有夸大其词,他的手的确很多泡。 应该是拿铲子开路时磨的。 有些已经破皮,有的还是乌黑的小血泡。 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还有他的腰…… 原来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受伤了,刚才铁架倒下来时,好死不死正巧又压在了他的伤口上。 于是刚缝合不久的伤口,又裂开了。 流了很多血。 啧~ 想想都觉得疼。 “容太……” “我跟你家boss已经离婚了,叫我蒋小姐就好。” 小武想说什么的,可刚开口就被蒋南星阻断了。 “我不敢。”小武摇头,巨老实。 “哈?” “boss他不要命的跑来这里找你,说明你在他的心里是非常的重要的,如果我叫你蒋小姐的话,他听到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 “我只是个打工的,boss对我很好,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所以容太你大发慈悲,请不要为难我好吗?”小武说,字字恳切。 “……!”蒋南星无语。 小武又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boss,眼珠子一转,转头看向蒋南星,说:“那个,容太,我得先走了。” “去哪儿?”蒋南星蹙眉问。 “我去安排安排,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啊。”小武一脸坦荡。 “哦。”蒋南星表示她没问题了。 “所以容太,今晚boss就交给你了。”小武拜托道。 “交给我干啥?”蒋南星歪着头看小武,一脸抗拒。 “他需要人照顾啊。” “有医生。” “医生这么忙!” “你废话很多。”蒋南星面无表情地斜睨着小武。 “容太再见!”小武立马告退。 在走出帐篷之前,小武最后看了他家boss一眼,表示他只能帮他到这儿了。 ……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容时伤口发炎,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 安置点的帐篷里条件简陋,没有陪护床,蒋南星只能找了根凳子守在他的床边。 她愿意照顾他,并未是对他余情未了。 而是他身上的伤,是为了救她所受,所以在小武回来之前她有义务照顾他。 虽然她并不稀罕他救,但救了就是救了,这是事实。 欠下了,就该还! 守到后半夜,蒋南星困意来袭,双眼开始打架了…… 容时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心爱的小女人正趴在自己的床边打盹。 他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心疼油然而生。 这两天,她受苦了! 当地震来袭时,她的心里肯定很无助很害怕吧。 早知道他就该偷偷跟来了。 那样在她遇到危险时,他就可以保护她。 感觉有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这副恬静的睡颜了,又乖又美,像个睡公主。 容时觉得,现在的自己每多看她一眼,对她的爱,就更加炙热一分。 她现在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情不自禁地伸向她的小脸。 修长的食指,极轻极轻地描绘着她的眉,眼,鼻…… 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弄醒了她。 她似是累极倦极,对于他的触碰竟没有丝毫反应。 于是他的胆子更大了一点。 他往下缩了缩,朝她更靠近了些,让自己可以近距离地看她。 他侧躺着,手掌托头,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美丽的小脸。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变得炙热而专注。 看着看着,容时就变得心猿意马。 曾与她有过的那些美好回忆,如潮水般纷纷涌上了脑海。 心,更痒了。 鬼使神差的,他屏住呼吸朝着她的唇缓缓靠近。 近了…… 更近了…… 然而就在彼此的唇即将触上的千钧一发间,本是睡着的蒋南星却突然睁开了眼。 第122章 不再心疼他了 容时就那么直直撞进小女人清冷淡漠的目光里。 一腔热情,瞬间被灭了个干干净净。 心虚致使他猛地弹离她身边,想要与她拉开距离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哪知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痛得他瞬时白了脸。 蒋南星一边冷冷盯着做贼心虚的男人,一边缓缓坐直身子,从容淡定地拨了拨散落在耳际的发丝。 容时目光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曾几何时,他竟然也会变得这般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真是可悲又可叹!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自作孽不可活? 嗯,他若早些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她的手里,当初绝对不会那样漠视她的伤心和委屈。 在蒋南星冷冰的注视下,容时悄悄咽了口唾沫,小声呐呐,“我渴……” 蒋南星冷冷瞥了他一眼。 看在他是伤员的份儿上,她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起身,走向一旁的饮水机,给他倒了一杯水。 容时捧着水杯默默地喝。 一边喝,一边偷瞄她的脸色。 还好,她好像没有生气。 “南星……”喝完水,他又眼巴巴地望着她。 “说!”她坐在凳子上,垂着眼睑看指甲,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冷漠得仿佛陌生人。 “我难受。”容时剑眉微蹙,心里酸酸的。 他都这么可怜了,竟然换不来她一丝一毫的怜悯。 突然想到了以前。 他记得好像是刚结婚那会儿,有一次他患了重感冒,只是有点发烧,她就紧张心疼得眼泪直掉。 可现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去叫医生。”蒋南星立马起身。 “等等。”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急喊。 她回头,阴冷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容时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声央求,“南星,你能帮我擦擦身上吗?” 曾经光鲜亮丽风度翩翩的男人,此刻一身狼狈。 衣服上不止沾满了血渍,还有污泥。 像他这种地位和身份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洁癖,他也不例外。 “不能!”蒋南星拒绝,没有丝毫犹豫。 “……哦。”他眼底的光,瞬间熄灭,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不想再理他,蒋南星冷着脸,闭眸小憩。 容时开始频繁地翻来覆去。 蒋南星听到了,依旧闭着眼,阴冷切齿,“能不能别乱动?!” 他不动了。 可没过一会儿。 呼呼呼…… 抓挠声又响了起来。 蒋南星忍无可忍,蓦地张开眼,狠狠瞪他,磨牙嚯嚯,“你挠什么?” 这是灾区,不是他家卧室,帐篷里还有别的伤员,他这样会影响到别人休息的好吗?! 容时用力挠着自己的脖子和锁骨处,已经挠出一条条的红痕,都快渗出血丝了。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难受……” 蒋南星转身就走。 她默默劝导自己。 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狗男人,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爱心和丧失善良的人! 如果现在是一个陌生的伤员要求她帮忙擦身体,她愿意吗? 当然是愿意的! 那为什么不能帮他擦? 他也是伤员。 嗯,对她来说,他“只是”伤员! 开导完自己,她找来一个塑料盆,打了一盆温热的水回到他的病床边。 看到她去而复返,容时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她没有狠心的对他不闻不问,这对他来说,就是好现象。 蒋南星将男人身上的脏衣服脱去,拧干毛巾,轻轻擦拭着他胸膛上的污渍。 她目不斜视,坐怀不乱,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很快,她三下五除二地帮他擦完了,然后准备端盆离开。 “南星……” “闭嘴!” 她恼怒,狠狠瞪他一眼。 夫妻三年,凭着往日里彼此的默契,她早已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果然—— “裤子上全是泥……”他小声呐呐。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蒋南星冷笑。 “求你了,黏黏的真的难受。”他蹙着眉头,小声哀求。 “……”她心好累。 继续劝自己,病患面前无性别。 如果不依了他,他一会儿肯定又要搞小动作。 为避免他吵到别人休息,蒋南星只能咬牙忍了。 “自己动手!”她冷冷看着他的裤子。 他龇牙裂齿,一副动不了的模样,“我腰……疼……” 蒋南星狠狠磨牙。 真想给他一钉锤! 深深吸了口气,她弯腰,极尽艰难,终于帮他脱掉脏了的裤子。 至此,他只剩最后一件。 蒋南星继续帮他清理身上的血渍和污渍。 过程极其煎熬,蒋南星数次想把毛巾砸他脸上然后走人。 当终于帮他擦拭干净之后,蒋南星已经杀人的心都有了。 “对不起南星,我不是故意的。” 他嘴里说着对不起,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 蒋南星面罩寒霜,看都不想看他。 “老婆你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点脸ok?!” 蒋南星忍无可忍,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她想骂他,可是整个帐篷里都是耳朵,他不害臊她还嫌丢人呢! “那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有点……” “……”蒋南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时候真恨与他默契太好,他未说完的话,她总能猜到。 她气得扭头想走,却被他一把抓住。 “放!手!” 她狠狠瞪他,一字一顿阴冷切齿。 容时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于是乖乖放开她的手,说:“好。” 蒋南星端起塑料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想到他刚才的“反应”以及他不要脸的说辞,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 狗贼!! …… 当容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 睁开双眼,却发现病床边没有蒋南星的身影,他顿时慌了。 连忙起身下床,捂住腰侧的伤,朝着帐篷外快步走去。 他很怕。 怕她会丢下他离开了。 出了帐篷,他焦急地四处寻找。 突然,他看到她了。 可与她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身穿迷彩军服的年轻男子。 第123章 容时打翻了醋坛子 …… 蒋南星走着走着,突然一堵人墙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下意识抬眸一看,撞进一双深邃的目光里。 是昨天那个很帅很man的兵哥哥。 “你好。”秦灏不苟言笑地看着她,率先向她打招呼。 “呃……你好。” 蒋南星愣了一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点头回应。 “给。”他递给她一个蛮大的塑料袋。 “什么?”她下意识接过。 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肉食。 袋装的牛肉干啊猪肉脯啊鸭脖鸡架什么的。 “这……”她抬眸看他,狐疑。 “这!”他举起昨天被她包扎的手臂。 意思是,这是肉食是给她的谢礼。 现在灾区道路不畅,很多物质都送不进来,发放到灾民和伤员手上的,暂时只有方便面和面包等。 士兵和医护人员每天救援需要充足的体力,所以会发放一些肉食。 这些是他昨天和今天的补给,他没吃,包括他的小跟班唐小刚的,也一并被他拿来给她了。 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一两天不吃肉没什么关系。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蒋南星将袋子递回给他,表示自己不好意思收。 在物质缺乏的此刻,这些食物,弥足珍贵。 “拿着吧。”他语气虽轻,态度却很坚持。 蒋南星轻咬红唇,看看他,又看看一大袋肉食。 既然他执意要给,她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有点矫情了。 “那……谢谢。”她笑,大方收下。 秦灏满意。 看着她温暖灿烂的笑颜,他说,“你不像是本地人。”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的气质,与这个山区格格不入。 “啊对,我不是,我是来旅游的。”蒋南星点头。 “你是哪里人?”秦灏问。 “a市的。”她答。 秦灏眉尾微微一挑,眼底划过一抹异彩。 蒋南星随口反问,“你呢?” “我也是。”秦灏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 本是不苟言笑的脸上,隐约泛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这么巧啊?!” 蒋南星惊喜,明亮的大眼睛仿若夜空中的繁星,闪闪发亮。 “嗯。”秦灏点头,唇角的弧度更深刻了一分。 蒋南星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欢喜,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好感,语气变得熟络起来,“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秦灏。”秦灏报上姓名。 蒋南星向他伸出手,噙着甜美笑靥,“秦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蒋南星小姐你好,认识你很荣幸。”秦灏刚毅帅气的脸庞上,笑容渐渐明显。 天空终于放晴,温暖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了一层金边。 他们相视而笑,像是一对情意相通的恋人。 这一刻的画面,恬静而美好。 可看在某些人的眼中,却是分外刺眼…… “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秦灏突然说。 “去别的地方救援吗?”蒋南星问。 他点头,“前往重灾区。” 重灾区啊…… 意思就是很危险的地方呗。 蒋南星想了想,说:“注意安全。” “我会的,谢谢。”秦灏点头,然后用力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那个……” 蒋南星,“你说。” 秦灏犹豫了下,然后眼底泛起一抹坚定,深深看着她,问:“方便留个电话吗?” “不方便!!” 回答他的不是蒋南星,而是忍无可忍走上前来的容时。 蒋南星一怔,回头,迎上男人满是怒意的目光。 她微微挑眉,唇角轻扯,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他气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笑死人了! 容时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原本温馨和谐的气氛。 秦灏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容时,问蒋南星,“这位是……” “我是她——” “哥哥。” 容时下意识想要宣誓主权,然而蒋南星并不给他机会。 轻飘飘的“哥哥”二字,将他后面的话生生阻断。 容时错愕,不可置信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小女人。 她说什么? 哥哥? 他算她哪门子哥哥?! 接收到他恼怒的瞪视,蒋南星淡淡瞥他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说,爷爷准备收我做干孙女,你可不就是我的便宜哥哥么…… 容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瞬间搅在了一起,又酸又疼又难受。 他要气死了! 她竟然在别的男人面前说他是她的哥哥! 她什么意思? 是在给这男人机会吗? 简直…… 岂有此理!! 然而,还有更“岂有此理”的事在后面…… 只见蒋南星倏然伸手抽走秦灏插在胸口小袋子里的签字笔和便利贴。 刷刷几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 “给,我的电话。” 然后她将笔和小本子还给他。 秦灏深邃的双眼里泛起一束耀眼的光。 得偿所愿,满心欢喜。 母胎solo三十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女孩子要电话,还好,没被拒绝。 这是个好的开始! “蒋南星!!” 容时脸黑如炭,肺要炸了。 她竟敢真的给! 当他死了吗?!! 这时—— “老大,出发了!” 远处传来唐小刚的呼唤。 “再见!”秦灏立马将笔和小本子放回胸前口袋里,道完别便匆匆而去。 “再见。”蒋南星冲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回了声。 很快,秦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蒋南星转身,欲回帐篷。 一只铁臂横空而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转眸,凉飕飕地斜睨他。 “他是谁?”容时脸如玄铁,厉声质问。 “关你什么事?” 她唇角勾着冷笑,气定神闲的模样与他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他声声逼问,咬牙切齿。 “关你什么事?!”她加重语气,满脸不耐。 “他为什么问你要电话?是不是喜欢你想追你?” 这酸溜溜的语气,仿佛整个人泡在了醋缸里。 “关、你、什、么、事?!!”蒋南星一字一顿,皱眉冷嗤。 “蒋南星!”他怒。 “容时!!”她比他更大声。 她面罩寒霜,在他微怂的那瞬,气势十足地提醒道:“需不需要我把离婚证甩你脸上?!” 第124章 不许她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容时心脏抽搐,疼得如被万蚁啃噬。现在的她,真的好残忍!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她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蒋南星你没良心!”他心痛难忍,幽怨控诉。 他奋不顾身来救她,就换来她这般无情的对待吗? 蒋南星笑了,眼底眉梢尽显讥诮,“良心?呵~能吃么?好吃么?再说了,你以为你有?” 容时噎住,被怼得无言以对。 狠狠磨了磨牙,他义正辞严地训斥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人家一身正气,有什么好防的?”她反驳。 “你几岁了?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你——”他气结,再次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可一想到刚才她和那个男人相视而笑的画面…… 他就妒忌得发狂! “蒋南星,我不许你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无礼的要求,冲口而出。 “你凭什么管我?”蒋南星气笑了。 “你不是说我是你哥哥吗?哥哥管妹妹,天经地义!”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蒋南星直接无语。 狠狠磨了磨牙,她保持着最后的优雅和冷静,“你妹妹是容兮,管她去!” “不承认是我妹妹,那以后就别在别的男人面前说我是你哥!” “行,如果不幸还有这种机会,我会告诉对方……”她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认识你!” “蒋南星!!”他气得狠狠切齿。 她却懒得再理他,拨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可以下一秒,手腕被他紧紧抓住。 “放手!”她的脸,瞬时布满寒霜,目光极冷极冷地射在他的脸上。 “不!”他甚至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你放不放?!”蒋南星水眸危险半眯,眼底寒光四溢,阴测测地吐字。 “就不——” “滚蛋!!” 随着一声耐性尽失的大喝,她猛地将他狠狠一推。 容时直接往地上倒去。 嘭! 高大的身躯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大响。 蒋南星推完他就扭头走人。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动静。 她狐疑地回头。 却见他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蒋南星心里咯噔一跳。 告诉自己别管他,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是死是活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她双脚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他脸色苍白,闭着眼像是昏迷了似的。 “容时?”她狠狠蹙眉,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腿。 他毫无反应。 她有点担心,但努力克制着,佯怒大喝,“容时?!起来!少装死!” 他依旧闭着眼,没有回应。 蒋南星慌了。 连忙蹲下去看他,“容时——啊……” 哪知她刚蹲下去,就被他倏地一把抓住了手臂。 容时将小女人顺势一拽。 蒋南星猝不及防,在惊呼声中直直扑在了他的身上。 他猛地哆嗦了下。 脸,更白了一分。 蒋南星气得想原地爆炸。 “你特喵的是不是有病?!”她破口大骂,攥紧拳头往他胸膛上狠狠锤了两下。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紧得像是恨不能把她嵌入他的身体里。 从此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别动!”他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 “滚!”她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的。 狠狠挣开他的手,起来前还气不过地又往他肩上猛锤了两下。 容时皱眉忍痛。 蒋南星略显狼狈地爬起来,正想恶狠狠地痛骂他一顿,目光却被他腰间那片红色吸引了过去…… 伤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沁湿了。 蒋南星一怔。 容时苦笑,痛苦低喃,“老婆,很疼啊,我是真的起不来……” “我去叫医生。”她连忙要走。 “不用……”他却拉住她的裤管,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都挺忙的,扶我回去躺会儿就行。” 像他这种情况,没必要占用医疗资源。 “确定没事?”她蹙眉。 “嗯。” 她还是不太放心,“要不我去叫个护士……” “不要护士。”他艰难地摇头,紧紧抓住她的裤腿,眼巴巴地望着她,“我有你就够了。” “……” 蒋南星看了眼不远处的帐篷,以及一直忙进忙出的医护人员。 她认命地弯腰,去扶他。 这次他很配合,长臂搭在她的香肩上,另一手撑地,最终艰难地站了起来。 在前往帐篷的路上,他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肩上。 这样的姿势,又重又暧昧。 尤其是他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项里,酥酥痒痒,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蒋南星狠狠磨牙。 很想把他丢地上自生自灭,但想到他这一身的伤都是因为自己受的…… 算了,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她就再忍忍吧。 回到帐篷。 “对不起,南星,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在病床上躺下之后,容时一瞬不瞬地盯着面无表情的小女人,诚恳道歉。 蒋南星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我错了,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他揪住她的衣摆轻轻地摇,低声下气地央求道。 他此刻这副样子,像极了她以前向他撒娇讨好的模样…… 蒋南星觉得离婚后的容时是真的狗。 说好的高冷霸总范儿呢? 被狗吃了么? 他是闲得蛋疼还是怎么的? 这样一天到晚粘着她是想怎样? “躺着,我去叫护士给你看看伤口。”她不咸不淡瞥他一眼,说。 “不用,我没事——” “闭嘴!”她大喝,将他的拒绝堵在喉咙里。 “……哦。”他被吼得眸光一黯,乖乖闭上了嘴巴。 蒋南星扭头往外走。 再多呆一秒,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薅他头发。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警察蜀黍不是都要失业了么?! 对他近来的行径,她深感不屑,只想送他一句话—— 以前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哼!! …… 第二天。 小武终于打点好了一切。 他们可以回家了。 几个小时后,到达机场。 可即将登机时,蒋南星却不见了…… 容时急得到处找她。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一时间他都忍不住要怀疑,她是不是抛下他一个人偷偷改签了。 她现在就这么讨厌他吗? 讨厌到连共乘一机都不愿意? 他还受着伤呢,她真狠得下心弃他于不顾? 万一他又晕倒什么的,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为了能与她单独相处,他还特意把小武留在灾区处理捐赠物资的后续事宜。 没想到…… 没想到她竟然丢下他一个伤员自己走了!! 就很过分! 容时越想越伤心。 可伤心归伤心,他还是着急忙慌地满候机室找她。 终于,他看到前方有一个背影很像她。 不过,怀里却有一个孩子…… 第125章 又见萌萌 …… 蒋南星从洗手间出来,突然一只小手揪住她的衣摆。 “阿姨……” 一道软糯的声音在她的腿边响起。 她停步,垂眸一看。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仰着小脸望着她。 蒋南星向来喜欢孩子,尤其是看到长得可爱的,就更是挪不动腿了。 “哈喽~小可爱,怎么了?”蒋南星蹲下来,友好地揉揉小姑娘的脑袋瓜,温柔地轻声问。 “阿姨,你可不可以帮我系鞋带?”小姑娘嗲嗲的声音很是稚嫩。 蒋南星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萌化了,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呀。” 帮小姑娘系好鞋带,蒋南星抬眸看她,突然觉得这小姑娘有几分眼熟。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但一时她又想不起来。 “宝贝,爸爸妈妈妈呢?”蒋南星问。 候机室里人来人往,万一走散了可怎么得了。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若丢了,父母怕是得心痛死。 “妈咪在嘘嘘。”小姑娘指了指洗手间。 “那你为什么不在里面等妈咪,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呢?”蒋南星站起来,决定等孩子的妈妈出来了再走。 看着孩子天真又可爱的小脸,一股悲伤在心底肆意蔓延…… 如果她的宝宝还在,如果也是个女宝宝,那肯定会跟眼前的小姑娘一样漂亮可爱吧…… “南星!!” 一声急呼破空而来,下一秒,蒋南星就被匆匆奔过来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她刚想到自己失去的宝宝,现在看到他,不由恨从中来。 “干什么?”她面罩寒霜,狠狠一把将他推开他,拧眉喝道。 “我以为你走了!” “这是机场!我能走哪儿去?”她没好气,极尽厌恶地剜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改签,躲起来不理我……”他呐呐,低落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丝委屈。 她轻蔑冷笑,“躲你?你配么?!”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痛楚。 但很快他就重新打起精神,点头,“嗯,不配。” 他现在要求不高。 只求能站在她身边就好。 他告诉自己,不管她现在怎么对他,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后果和责任! 所以,管他配不配,只要她没抛下他就够了。 “怎么又是你?” 容时看到揪住蒋南星衣摆的小姑娘,惊讶出声。 “你认识她?”蒋南星闻言也很惊讶。 “你忘了?”容时挑眉瞅她,反问。 “嗯?”她一脸懵。 “之前在商场。”他提醒道。 “阿姨,你忘记我了吗?我是萌萌啊。”林萌萌也嗲嗲地说。 蒋南星想起来了。 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这小姑娘有点眼熟。 原来是之前在商场里抱住她大腿喊妈咪的那个小姑娘。 突然—— “萌萌!” “妈咪!” “你又乱跑是不是?”林慕橙从卫生间里快步走过来,蹲在女儿面前,佯怒地板着脸训斥女儿。 “妈咪我没有,我有乖乖在这里等妈咪。”林萌萌摇头辩解,然后一手牵着妈咪,一只小手指着蒋南星,“妈咪你看,漂亮阿姨。” 林慕橙抬眸。 看到蒋南星和容时,她的脸色微变。 “你好。”蒋南星友好地冲林慕橙笑了笑。 “谢谢。”林慕橙抱着女儿起身,礼貌而客套地道了声谢。 然后转身欲走。 与那个混蛋有关的一切人和物,她都不想沾染。 蒋南星,“……” 这个年轻的妈妈好像不太喜欢他们…… 这是为什么呢? 林慕橙抱着女儿,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单肩包,过分纤瘦的身体行走得有些吃力。 一不小心,肩上的包包滑落。 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 除了钥匙口红之内的,还有很多文件资料…… 蒋南星本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但见她手忙脚乱捡东西的样子,总归是有些于心不忍。 走上前,帮她捡。 林慕橙看了蒋南星一眼,心里泛起一丝感激。 她能感觉到蒋南星的善意。 蒋南星捡起资料,看到大部分都是求职报告,下意识问:“你在找工作么?” “……嗯。”林慕橙眸光一黯,垂着眼睑把小物件往包里装,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鼻音。 同时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浓的恨意…… “你也是珠宝设计师啊?”蒋南星惊讶地看着其中几张设计手稿。 也? 林慕橙抬眸看着蒋南星,“你也是吗?” “嗯呢。”蒋南星点头,目光落在求职报告上的姓名栏处,轻轻念着她的名字,“林慕橙……” 倏地,她瞠大双眼,盯着林慕橙,“你是三年前珠宝设计大赛第三名的那个林慕橙?” “你怎么知道?”林慕橙也惊讶了。 蒋南星笑了,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蒋南星。” 闻言,林慕橙双眸一亮,顿时心心眼,“哇!你是获得冠军的那个蒋南星?!” “嗯哼~”蒋南星笑着点头。 这一瞬间,横在两个女人之间的距离感急速缩短。 有种一见如故的欢喜和欣赏。 在两个女人激动畅聊的时候,林萌萌不知何时悄咪咪地来到了容时的身边。 胖乎乎的小手指,试探性地抠了抠他的手心。 容时垂眸。 他拧眉看着腿边的小不点,小不点也正以一种仰望的姿势望着他。 大眼瞪小眼。 容时想,他要不要提醒一下好兄弟柯言,这个叫萌萌的小丫头片子,眉眼跟他简直如出一辙…… 第126章 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工作找到了吗?” 蒋南星看着手上一沓的求职资料,问。 为什么准备这么多资料? 是求职不顺么? 果然—— “……还没。”林慕橙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蒋南星秒懂。 她笑着抛出橄榄枝,“我的工作室急需设计师,你愿意来帮我吗?” “……”林慕橙狠狠一震。 她的双眸骤然一亮,就仿佛身处绝境之人,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当然,工资肯定没有大公司那么多,你可以先来我工作室过渡一下,等你找到满意的工作再走。”蒋南星说。 林慕橙的双眼急速泛红。 “怎么了?”蒋南星吓了一跳。 “你真的愿意聘请我吗?”林慕橙微哽,激动得声音发颤。 “当然啊!”蒋南星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只是我的工作室比较小,你别嫌弃才好。” “不会不会!”林慕橙连连摇头,激动得一把抓住蒋南星大手,感激得热泪盈眶,“蒋小姐,谢谢你!谢谢你!!”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她终于有工作了! 她和萌萌终于不用被房东赶出去了! 她终于不用再向那个恶魔低头了! 本来以她的设计天赋,不愁找不到工作,可那个男人恶毒至极,竟然向各大珠宝公司下了对她的封杀令。 所以,没有公司敢聘用她。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如今竟会对自己赶尽杀绝…… 只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 蒋南星笑道:“应该我谢谢你,工作室刚开,就我一个人,若有客户来,你还得兼职小妹倒茶递水,很累的。” “我不怕累!”林慕橙挺直腰杆表示自己可以。 “那以后咱俩并肩作战!”蒋南星冲她眨了眨眼。 气氛瞬时轻松起来。 “嗯嗯!”林慕橙用力点头,被她感染,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此刻的蒋南星之于她,就是救她于水火的大恩人。 “你现在要去哪儿?”蒋南星问。 “回a市。” “哪趟航班?机票给我瞅瞅。” 林慕橙将自己的机票递给蒋南星。 蒋南星接过一看,双眼骤亮,惊喜道:“我们是同一个航班诶。” “真的吗?”林慕橙也满脸欣喜。 她太喜欢眼前这个“幸运星”了! 孤立无援的她,有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来自朋友的温暖了。 “嗯嗯,走走走,马上登机了。” 蒋南星转头就抱起强行牵着容时大手的林萌萌,和林慕橙快步走向登机口。 容时:“……!!” 所以他是透明的呗! 她那双明亮又美丽的大眼睛,愣是看不见他这个大活人是吧?! 面对这突然多出来的两盏电灯泡,容时表示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还有更不好的在后面等着他。 容时本以为登机之后自己的幸福就来了。 哪知当林慕橙抱着孩子从头等舱经过时,却被蒋南星叫住了。 “你去经济舱。” 然后蒋南星对他说。 他俩是头等舱,而林慕橙买的是经济舱。 “什么?”容时不可置信,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你去坐林小姐的位子,她和萌萌跟我坐。” “凭什么?”他不服,脸黑如炭。 “凭我跟林小姐有话要说。”她冷冷看着他,凉飕飕地说道。 不敢惹她生气,他只能叫住正好经过的空姐,一改对她时的低眉顺眼,一脸帅酷地问空姐,“头等舱还有位子吗?” “只剩这一个了,先生!”年轻的空姐比划了下唯一的空位,噙着明艳的笑靥甜甜地说道。 她做空姐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乘客。 就…… 很心动。 “这里不还有个位子么?我给她升头等舱就好了呀。”容时立马看向蒋南星,说。 “萌萌的。” “……”容时噎住,狠狠切齿,“蒋南星,你不要太过分!” 他这辈子就没坐过经济舱!! 林慕橙见状,生怕他俩吵架,连忙讪笑道:“那个,蒋小姐,不不……不用,我和萌萌坐后面就好……” 说着就要抱着孩子去后面经济舱。 蒋南星却拉住她,冷着脸看容时,“你好意思跟一个孩子抢位子?” “……”容时无言以对。 他好气啊! …… 蒋南星和林慕橙一见如故。 两个小女人一路畅聊,从化妆品到衣服,到饮食烹饪,再到珠宝设计…… 想到什么聊什么,简直是相见恨晚。 飞行到一半时,林萌萌困了。 林慕橙哄女儿睡觉,蒋南星则起身去了洗手间。 几分钟,她从洗手间出来。 门一开,她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还来不及说抱歉,肉墙便将她一推,逼得她直接又退回了卫生间里。 蒋南星怒。 抬眸正想开骂,却迎上一双充满哀怨和恼怒的目光。 竟是容时。 她微微一怔,待回过神时,他已经挤到了卫生间里来。 飞机上的洗手间狭小逼仄,两个人站在里面,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尤其他又那么高,简直压迫性十足。 空间内温度骤升。 对于他的逼近,蒋南星莫名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狠狠蹙眉,叱问。 一不小心,舌头打结,泄露了她的紧张。 他没说话,就一瞬不瞬看着她,目光越发幽怨。 蒋南星无语,怒斥,“让我出去!”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像座山一样堵在门口,一脸怨愤。 “什么?”她斜睨他,眼底满是不耐。 “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不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是!”她答,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容时脸色微白,心口开裂。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就是忍不住幻想或许能有奇迹…… 见他依旧没有让开的打算,蒋南星彻底怒了。 红唇轻勾,她皮笑肉不笑的睨着他,“还不满意吗?需要我多说几遍?” 容时心如刀绞,没动,亦没有说话。 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行吧!”蒋南星笑了,一下一下点着头,“如你所愿。” “容时,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已经什么都不是!如果可以……”她的身躯微微前倾,踮起脚尖凑近他的下巴,然后在他唇畔阴冷吐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一字一句,如大刀阔斧般砍在容时的心上。 鲜血淋漓,剧痛无比。 悲伤逼红了他的双眼,他的眼底倏地燃起了一抹疯狂的火焰。 突然,他抬手紧紧捧住她的脸,凶狠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上她的唇…… 第127章 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你爱上 蒋南星愣住了。 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时间忘了挣扎。 她是真的没料到,他竟敢这么猖狂! 唇被他狠狠碾压,又痛又麻。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她回神,气得大骂,“容时你混——” 哪知一开口,却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将她牢牢扣在怀里,强取豪夺,吻得肆意妄为。 蒋南星被容时近乎凶狠的吻给逼得呼吸不畅头晕目眩。 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气得攥紧拳头往他肩上砸。 可她越砸,他吻得越狠。 狠得仿佛恨不得把她的呼吸都夺走。 容时也没料到,自己会失控至此。 本来只想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会惹她生气的话。 哪知一沾上她的唇,渴望和贪婪就如山洪暴发般涌上了他的心头。 怎么也吻不够! 甚至越吻,越不满足。 狭小的空间,温度越来越高。 蒋南星想反抗,可一来力气没他大,二来顾及着他的伤…… 虽然他死不足惜,但她可不想背负“过失杀人”的罪名。 为了他搭上自己的后半生,不值当!! 所以既然反抗不了,那她索性不挣扎了。 她告诉自己,嗯,就当被狗啃了吧! 蒋南星突然安静了下来。 吻,还在继续。 他在她嘴里胡搅蛮缠,深入咽喉…… 她突然的安静让他心中一喜,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无论他怎么揪着她闹,她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容时满腔热情顿时灭了个干干净净。 “南星?”他狠狠拧眉,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他的声音沙哑磁性,透着满满的情欲。 真的很想她! “够吗?”蒋南星面无表情,唇角泛起一抹讥讽。 “……” “不够继续。” “南星……”他的心狠狠一抽,疼。 直觉告诉他,她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不是他能承受的。 果然! “在灾区你救了我,算我欠你,你想要我救命之恩以身相抵是不是?行!来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睡,我就当被狗咬了!” 她冷冷笑道,耸肩摊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而且她一边说,一边去扯自己的衣领,作势要脱衣服。 “蒋南星!!”容时连忙抓住她的手,气恨交加,心如刀绞。 她这不止是在作践自己,更是在羞辱他!! 现在在她眼里,他就如此不堪了么? “出了这个门,你我就各不相欠!” “你──” “容大少,想好了吗?要?还是不要?”她噙着淡淡的笑,慵懒轻哼。 “南星,不要这样好吗?你明知道我吻你是因为我爱你!” 他痛心疾首,倏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难过低吼。 又听他说“爱”,蒋南星眼底寒芒乍现。 “你爱我?”她笑了,满眼讥讽。 他松开她,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对,南星,我爱你──” “别对我说这三个字,我恶心!!”她倏地变了脸,恶狠狠地切齿。 他一怔。 看着她脸上那货真价实的厌恶,无力感随着空气涌入心底,苦涩蔓延。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傻子才会信!!”她讥笑。 “蒋南星!我他妈真的爱你!!”他切齿低怒吼,真的有些绝望了。 “爱?呵~”她微微退后,似笑非笑看着他,“容时,你懂什么叫爱吗?” 他倏然无言。 他是真的爱,但他不知该怎么向她表达。 尤其是在她抵触他的这个时期,在她眼里,他似乎连呼吸都是一种错。 “爱是满心满眼都是他,爱是处处为他着想,爱是无论何事都会以他为首要,你说你爱我,可你哪样做到了?” 她笑着问,那温柔的语气似尖刀,一刀又一刀地狠狠插在他心上。 “我……” “但你对司纯就做到了!所以,你爱的是她!” “不是的南星……”他摇头,着急却无力。 他想说自己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她,当年接受司纯的表白只是他一时负气…… “在我和她之间,你选择的永远都是她,你为了她伤我有多深,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她字字诛心,伤他于无痕。 容时满眼悔痛,“我错了,南星,是我没看清自己的心……” “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如果也能称之为爱的话,那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你爱上!!”蒋南星温柔的语气渐渐结冰,一字一句,冷如骨髓。 容时心痛如绞。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来向她证明! 证明自己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是她。 其实他对司纯,仅仅只是愧疚而已。 司纯因为爱他,遭到爷爷反对导致嫁给一个人渣而被家暴,他愧疚。 年少荒唐,他与她酒后乱性,她因堕胎手术不能生育,他愧疚。 细细想来,他对司纯的感觉,似乎从来与爱无关! 只可惜,他似乎明白得太晚了。 “老婆,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吗?”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红着眼,难过乞求。 “你去问问我的宝宝,ta若同意,我没意见!”她笑,妖娆又残忍。 容时脸色一白,如被万箭穿心。 宝宝已经没了,他如何去问? 所以在她这儿,这就是个永远都不可能解开的死结了是吗? 所以,她是铁了心不会原谅他了是吗? 他痛极,一把将她狠狠扯入怀中,死死抱紧她,痛苦切齿,“那你到底要我怎样?以死谢罪吗?” “可是你的命对我来说……”她的下巴被迫靠在他的肩上,微微偏头,红唇贴上他的耳朵,“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她最后四个字,如魔咒一般在他耳朵里一直回荡,挥之不去。 容时的手无力地垂下,满眼痛楚地看着面罩寒霜的小女人。 绝望如毒液,快速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突然发现她就像流沙,他越是拼尽全力想要抓紧,却失去得越快…… 蒋南星从容不迫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然后一把将他拂开,开门,出去。 留下容时一个人僵在卫生间里,独自品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他现在似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 回到a市后,蒋南星和林慕橙便开始专注搞事业。 两个小女人同心协力,凭借各自的人脉关系,为工作室签下了不少订单。 虽然都是一些小订单,但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这天傍晚,林慕橙给蒋南星打了一个电话,兴奋地说她在一个游艇上,正在谈一个大单子,一位黄先生想为自己的妻子设计一套奢华的首饰。 而当蒋南星听到这位黄先生的全名时,脸色大变。 第128章 遇上危险了 一个小时后,蒋南星匆匆赶到海边。 “小妞儿找谁啊?” 乘坐汽艇来到游艇旁,当蒋南星正欲登入游艇时,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嬉皮笑脸地问道。 蒋南星面罩寒霜,对男子的搭讪置若罔闻,径直跳上游艇。 见她不理人,还想不请而入,男子下意识伸手拦她,“喂!你谁啊?!” 蒋南星一把掀开男子的手,蹭蹭两个大步爬上了游艇。 进入游艇内,蒋南星一看便看到了林慕橙。 她正被一个男人劝酒,已是喝得微醺。 说是劝,不如说是灌来得更为贴切。 游艇很大很豪华,里面男男女女约莫十五六人,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似是正在举办一个party。 女多男少。 男的五六个,剩下的全是一些小网红和小模特。 年轻男子追上来想要抓蒋南星,蒋南星朝着林慕橙一指,“找她!” 男子看了眼正被灌酒的林慕橙,顿时了然地笑了,“哦~” 拉长尾音的一声“哦”,充满了淫邪之意。 今晚来这里的女人,都是些贪慕虚荣的拜金女,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男子以为蒋南星是林慕橙“介绍”来的捞金女。 所以看她的眼神,不由更加放肆了些。 蒋南星没有理会男子的无礼,径直朝着林慕橙大步而去。 “橙子!!”她喊。 “阿……阿星?”林慕橙正晕乎乎的,抬头瞧见是她,顿时又惊又喜,“阿星,你……你怎么来了?” “我们回家。”蒋南星目不斜视,走上前拉起林慕橙就要走。 林慕橙却摇头,不肯走,“不,我,我得把这瓶喝……喝完,黄先生说……说了,只要我把这瓶喝完,他,他就同意跟我们签、签约……” 她不胜酒力,几杯下肚,舌头就有些捋不直了。 其实林慕橙在上这个游艇时,有过一瞬间的后悔和害怕,但她太渴望能签下这个单子了,所以宁愿以身涉险。 阿星对她太好,在她走投无路之时对她伸出援手,这个恩情,值得她永世不忘。 所以,她想努力工作回报她! 她并非没有危险意识,只是觉得这个游艇上这么多女孩子,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不可能会有人眼瞎了来打她的主意…… 林慕橙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但很显然她并不了解男人。 对纨绔们来说,平日里山珍海味吃多了,清纯的大白菜才是致命的诱惑…… “不签了,我们走!”蒋南星沉声道,拉着林慕橙往出口走。 “啊?”林慕橙有点懵,睁着朦胧的大眼一脸迷惘地看着她,觉得马上就要成功了,现在放弃太可惜,蹙眉,“可是阿星……” “站住!!” 一道冷喝乍然响起。 是灌林慕橙酒的那个男人开口了。 男人此言一出,立马有两个人堵住了出口。 蒋南星见状,狠狠拧眉。 她回头,冷冷看向男人。 男人约莫三十左右,长相中等,不好看也不难看,属于平凡得丢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男人姓黄,叫黄双江,是a市上流圈里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 因为家里有点钱,还有那么点背景,所以行事很嚣张。 “知道这谁的地盘吗?由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黄双江翘着二郎腿,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蒋南星和林慕橙。 那眼神,仿佛在把她们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开…… 恶心!! 蒋南星强忍着怒火,无畏无惧地回视着黄双江,说:“不好意思黄先生,你的订单我们做不了,打扰了,告辞!” 说完,拉上林慕橙就走。 “我让你们走了吗?” 可她们刚转身,背后又想起了黄双江阴冷的声音。 “黄先生什么意思?”蒋南星再次回头,微微眯眸。 “上了我的船,就这样走?”黄双江淫邪一笑,眼底的意图呼之欲出。 “那黄先生想怎样?非法禁锢吗?”蒋南星勾唇冷笑,提醒他现在是法治社会。 黄双江瞟了眼桌上的酒,脸上的笑,越发阴寒,“想走也可以,把酒喝了。” 蒋南星看了眼林慕橙刚才喝剩的半瓶酒,二话没说,拿起来就对瓶吹。 “阿星!”林慕橙惊呼。 咕噜咕噜~ 辛辣的酒灌入喉咙,刺痛热辣,难受至极。 可蒋南星仰着头,愣是一口气把半瓶洋酒干了。 半分钟后—— 呯! 蒋南星将空瓶往桌上重重一放,抬袖,气势十足地狠狠抹掉唇角的酒渍。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她问,目光冷如三九寒冰。 哪知黄双江却笑了,用下巴点了点桌上,“当然不行,酒还没喝完呢。” 桌上还摆放着十几瓶。 “我们黄少的意思是,你俩要想走,得把这桌上的酒全部喝掉哦!” 另一个公子哥扬声笑道,充满恶意的目光一直在她和林慕橙的身上流转。 船上其他的小网红和小模特他们早就玩腻了,而且都不知道是几手货,哪有眼前这两个清纯干净? 而且光论长相,这两个也秒杀一干脸上或多或少动过刀的人工美女。 蒋南星看着桌上的酒,眼底寒芒乍现。 全部喝掉? 十几瓶?! 呵呵~ 这分明就是不想放她们走啊! 心里有些慌,但她强忍着。 “如果我们不呢?”蒋南星下意识将林慕橙护在身后,切齿冷嗤。 “那你们今天……”黄双江叼起一根烟,一旁的小模特连忙给他点火,只见他狠狠抽了一口,在吞云吐雾间阴森一笑,“谁也走不了!” “阿星……”林慕橙被吓到了,俏脸泛白,终于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 “不怕。”蒋南星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柔声哄道。 其实她心里也慌得一批,但她的性子倔,天生不服输。 如果今天走不掉,那她就拼死一搏。 反正,她不会轻易服软,更不会让恶人好过! 打定主意之后,蒋南星转眸看向黄双江,说:“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黄双江,凡事可不能做绝了!” “容太太……哦不!现在应该称你蒋小姐。”黄双江睨着镇定自若的蒋南星,阴测测地讥笑道:“你说你没有了容家的庇护,你凭什么还能这般趾高气扬?凭你落魄的娘家吗?” 蒋南星暗暗攥紧双手,沉默。 “啊对了,你哥死了没?” 第129章 蒋南星打人了 黄双江此言一出,蒋南星顿时从骨子里溢出一股寒气。 家人是她的逆鳞,谁碰谁死! 她极冷极冷地看着黄双江,那眼神好似在说—— 你他妈礼貌吗?! 见她脸色不对,知道刺中了她的要害,黄双江笑得更是张狂得意,“怎么不说话?你哥已经死了?” “你全家死光他都不会死!!”蒋南星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游艇。 啪! 黄双江大怒,拍桌而起。 “你他妈说什么?!”他脸色铁青,恶狠狠地大喝。 “黄少是不是玩不起?”蒋南星慵懒一笑,满眼讥诮。 明明是他先口出恶言,她不过是回敬了一句就受不了了? 呵~ 不嫌丢人么? 众目睽睽之下,黄双江发现自己若恼羞成怒的确有些丢人,只能用更欠揍的言辞来刺激蒋南星。 “你哥以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a市混不下去了,滚国外去要饭了?哈哈哈哈哈……”黄双江尖酸又刻薄地讥笑道。 他话音刚落,另外两个男人立马附和,将狗腿子三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是啊,曾经鼎鼎有名的蒋大少,听说在国外过得那叫一个惨哟,真叫人唏嘘……” “哈哈哈,我也听说了我也听说了,蒋大少为了有口饭吃就差给洋鬼子下跪了,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充满了恶意和嘲弄。 蒋南星暗暗咬紧牙根。 她料到哥哥在国外不容易,但听着别人这样编排他,心里还是非常的难受。 一个小时前接到林慕橙的电话,听说她上了黄双江的游艇时,她大惊失色。 因为她认识黄双江。 黄双江在圈子里声名狼藉恶名昭彰,干了不少断子绝孙的事儿。 而且,他跟哥哥蒋丞一直不对付。 蒋家在没有没落之前,蒋丞是圈内出了名的混不吝,他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黄双江很不服,却总是被碾压,所以对蒋丞很不爽。 现在蒋丞虎落平阳,黄双江逮着机会可不得使劲儿埋汰他么。 面对黄双江等人的恶意嘲弄,蒋南星不怒反笑。 红唇轻勾,她笑得妩媚又妖娆,“各位这是有多不自信,才会以奚落我哥来找满足感?” 用娇滴滴的语气,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你——” 黄双江等人脸色骤变,均被呛得不行。 “蒋南星,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你这样牙尖嘴利的怼我,你觉得我今天能轻易放你下这个船?”黄双江微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阴测测地切齿道。 若是之前的“容太太”,他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现在已经跟容时离了婚的蒋南星,他想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圈子就这么大,哪家有点什么动静,很快就能传遍。 所以容时、蒋南星以及司纯的三角恋,大家都有所耳闻。 尤其是在经过司纯之前的刻意宣传下,所有人都以为蒋南星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所以黄双江觉得,没有容家这个保护伞,她蒋南星何足畏惧? “呵呵~”蒋南星耸肩,轻蔑嗤笑,“只要黄少觉得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不怕被世人耻笑,那就放马过来吧!” 黄双江哑口无言,被将军了。 但紧接着他眼珠子一转,奸计顿生。 “蒋小姐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肯定不能出手啊,男人打女人,跌份儿!不过女人打女人嘛……” 黄双江顿住不说了,阴冷地笑着,后面的话溢于言表。 “诶诶诶,这个好,肯定很精彩!” “哈哈哈哈哈,黄少机智啊!” “对对对,我们不动手,我们看戏,哈哈哈……” 另外几个男人立马心领神会,瞬时流露出兴奋又激动的表情,拍手叫好。 蒋南星有一丝后悔。 她不该这么冲动,不该逞口舌之快…… 她忘了为小橙子着想。 如果今天是她一个人,她大不了以命相搏,但小橙子还有萌萌,她若有个好歹萌萌怎么办? 不!她不能让小橙子有事! 可若是要她向一个人渣低头认输…… 她做不到!! 啪啪! 黄双江拍了拍手,冲着十几个看热闹的小模特和小网红们扬声喊道:“来吧姑娘们,谁愿意陪蒋小姐玩一玩?” 女人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黄双江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冷笑,“要不你们一起上?每人五十万! 此言一出,十几个女人顿时双眼放光,看着蒋南星和林慕橙的目光仿若饿狼看到了羔羊。 五十万诶! 难得抠抠搜搜的黄公子如此大气! 林慕橙脸都气白了,颤声大吼,“你……你们欺人太甚!” “若不想被打,那就跪下来给小爷磕个头,认个错,然后再陪哥几个玩儿几天。”黄双江不怀好意地淫笑着,嚣张至极。 蒋南星冷冷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她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小网红们,默默衡量若拼死一搏自己的胜算有几分。 “蒋南星,虽然你嫁过人,但哥几个不嫌弃,只要你能让哥几个尽兴,订单什么的,少不了你!” 黄双江色眯眯地盯着蒋南星凹凸有致的身材,话越说越放肆。 “其实凭你的姿色,找个男人躺着赚钱不香吗?何苦来拉什么业务,要不你俩跟我吧,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你们……”林慕橙红了眼,气得直哆嗦。 “打过架吗?”蒋南星突然问她。 “啊?”林慕橙一脸懵。 蒋南星转眸,冲她微微一笑,“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 “啊?!”林慕橙越发糊涂了。 下一秒,蒋南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了一个小网红的头发,顺势狠狠一拽—— “啊!” 第130章 老公给你报仇 小网红被拽得跌倒在地,本能地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许是眼线笔买到了假货,被泪水一沁,顿时就变成了两行黑泪。 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见蒋南星竟敢先发制人,黄双江连忙使了个眼色。 于是十几个模特网红们立马如马蜂倾巢出动,纷纷朝着蒋南星扑过来。 啪! 嘭! 呯呯! 哐当! 啪嚓!! 各种声音随之而起。 蒋南星像疯了一般,对着扑上来的女人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她不顾形象,拼尽全力,打得一干小网红小模特惨叫连连,尖叫声此起彼伏。 全程她都满脸杀气,出手快狠准,一手揪住一个女人的头发,然后将她们拽得团团转再顺势往其腿上狠狠踹一脚。 很快,地上就被她踹趴了五六个,瘸了腿站不起来了。 她气势磅礴,以一敌十。 一时间,她像是浑身竖起利刺的刺猬,竟让人有些不敢靠近了。 林慕橙也哇哇叫。 被吓得不轻。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阿星。 蒋南星没叫,一声都没吭。 她一边护着林慕橙,一边奋力对抗着。 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的,蒋南星的体力就跟不上了,身上也挂了彩。 头发乱了,脖子伤了,外套扯破了…… 虽然狼狈,但她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寒气变得越发深浓。 她只是有些狼狈,但小网红们却被她揍得很惨。 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 嘭! 一不留神,蒋南星被一个小模特撞得摔倒在地。 她顾不得疼,爬起来就狠狠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啊……”小模特惨叫着跪趴在地毯上,痛得涕泪纵横。 蒋南星体力跟不上了。 一不小心就挨了好几下。 林慕橙吓懵了。 愣愣地看着渐渐处于下风的蒋南星,想帮忙却力不从心。 “住手,你们住手……阿星……”她急得跺脚,害怕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掉。 突然,一个打红了眼的小模特抓起烟灰缸就想往蒋南星头上砸。 林慕橙见状慌了,根本来不及思考,她顺手就抓起一个酒瓶子,狠狠往桌上一敲。 啪嚓! 酒瓶应声而碎。 然后她双手握着瓶嘴,用尖利的那头对着正欲再上前来的几个女人。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害怕得瑟瑟发抖。 网红们见状也害怕了,面面相觑,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蒋南星力气耗尽,大汗淋漓,累得大口大口地喘气。 黄双江给距离林慕橙最近的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男人心领神会,然后趁林慕橙不注意,轻轻松松便夺走了她手上的碎酒瓶。 下一秒,蒋南星和林慕橙就被控制了。 双臂被人抓着,动弹不得。 “给我灌!!”黄双江一声令下。 立马便有人拿起酒瓶朝她们逼近过去。 蒋南星狠狠挣扎,大怒,“你们敢——唔……” 话未说完,辛辣的酒液就被强行灌进了她的嘴里。 林慕橙也一样,被酒灌得眼泪直流。 突然,游艇外响起一阵小小的躁动。 游艇内的人情绪正嗨,谁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直到—— 噗通! 噗通噗通! 陆续有人落水的声音响起。 当黄双江等人发觉不对劲儿时,外面驻守的保镖已经全部被丢进了海里。 紧接着,两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像两股飓风一般冲进了游艇内。 黄双江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跳,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心底疯狂蔓延。 来的竟是容时和柯言! 容时和柯言一踏入游艇内,就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双目猩红。 杀人的心,有了!! 蒋南星和林慕橙被都灌了不少酒,此刻已经瘫软在地。 蒋南星的头发和衣服都乱得不成样子,看起来更狼狈,而林慕橙则更显醉态。 容时心疼得心都快碎了。 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瘫软无力的小女人抱在怀里,颤声呼唤,“南星?南星?” 累加醉,致使蒋南星神智已经开始模糊,听到有人喊自己,她极尽艰难地缓缓睁开眼,“容……容时?” 看到熟悉的容颜,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自己的幻觉。 “是我!是我!星宝不怕,我来了!!”他极尽心疼地帮她整理着凌乱的发丝和衣衫,牙齿咬得咕咕作响。 酒精开始发酵,加上受了惊吓,这会儿被他一哄,她顿时就委屈得不行。 被黄双江刁难奚落的时候她没哭,以一敌十打架的时候她没哭,被灌酒濒临绝望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现在被他一声“星宝”和“我来了”,惹得红了眼眶。 “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她哽咽,悲愤欲绝。 没人知道她的内心有多害怕! 她怕自己会遭遇更不堪的事情,更怕自己会连累了小橙子。 刚才她甚至想,如果这些人渣敢侵犯她和小橙子,她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虽然打定了主意,可她的内心,还是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还好! 还好他及时赶到!! “不哭,乖,不哭,老公给你报仇!!” 将她即将从眼角滑落的泪水拭去,他贴着她的耳畔,极尽心疼地哄着。 黄双江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煞白着脸,连忙噙着讪笑,谄媚地迎上去,“容,容少……言少,你们二位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嘭! 第131章 蒋南星喝醉了 可他话未说完,就被柯言狠狠一拳击在左眼上。 “啊!!” 黄双江惨叫着倒在地上,捂住眼睛哀哀叫唤。 柯言出手极狠,打得黄双江立马就成了熊猫眼。 黄双江仰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一只脚又狠狠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窒息感骤然来袭,呼吸不畅致使他的脸色急速涨红。 柯言满身煞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寒气骇人至极,整个人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夺命罗刹。 他一脚踩着黄双江的脖子,蹲下来,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他惨白的脸,阴森吐字,“我的人你tm也敢动?活腻了是吗?” 黄双江狠狠一震。 他惊愕又恐惧,艰难出声,“言,言少……你说什么?什么你的人?我没有……” 呯! 柯言一拳锤在他的嘴上。 “唔……”黄双江顿时门牙脱落,满嘴血。 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恐慌中他看了看蒋南星和林慕橙。 容时正抱着蒋南星。 那么也就是说,林慕橙是言少的“人”…… 可柯言心里装的不是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吗? 怎么会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 他若早知道这个女人是言少的女人,那就算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肖想啊。 还有蒋南星…… 她不是已经跟容时离婚了吗? 容时爱的人不是司家大小姐吗? 可现在他对蒋南星一脸爱意加心疼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下了弥天大错,黄双江整个人都不好了。 打掉黄双江的门牙后,柯言起身,顺势又往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啊!!” 黄双江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痛得冷汗淋漓面如土色,抱着肚子缩成了虾状。 其他人见状,吓得纷纷往后退。 柯言转身走向林慕橙,见她只是喝醉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回归了原位。 “交给你!” 柯言抱着林慕橙就走,临行前给容时抛下一句。 “放心!”容时道,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透着浓浓杀气。 他阴冷的目光直直射在黄双江以及刚才强行抓着蒋南星和林慕橙的几个男女。 被他眼神扫到的人,均被吓得脸如白纸冷汗淋漓。 有种大祸临头的不祥预兆。 容时将满身狼狈的小女人抱起来,放到一旁的单人沙发里。 “乖,等我一会儿。” 他优雅地蹲在她的面前,亲昵地摸摸她的小脸,柔声哄道。 蒋南星酒精上头,这会儿已经晕乎乎的了,红着眼眶看着他,微微瘪着小嘴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容时心都快碎了。 同时怒火已烧到顶点。 他站起来,疼惜地轻轻吻了吻她红通通的眼睛。 然后他转头看向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黄双江。 接收到他的死亡凝视,黄双江吓得面无人色,忙不迭认错求饶,“容少,我错了,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冒犯蒋小姐……啊……” 话未说完,容时的脚就狠狠踩在了他的小腿上。 “你叫她什么?”容时微眯着黑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黄双江。 他像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俯瞰着低贱如蝼蚁的俘虏。 黄双江痛得瑟瑟发抖,感觉脚骨都快裂开了,“蒋——” “嗯?”容时慵懒轻哼,同时脚用力地碾。 “啊!容太太……容太太!!”黄双江惨叫连连,终于get到了容时的心理,慌忙改口,涕泪纵横卑微求饶,“容少,容少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饶我一次……” 容时阴冷地笑着,“你应该庆幸,现在是法治社会!” “谢谢容少,谢谢容少……”黄双江以为自己被放过了,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我不会让你死……”哪知容时唇角的笑却变得更加阴森可怖,“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容……容少……”黄双江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 他宁愿被言少揍到吐血,也不想被容少赐一句“生不如死”。 因为吐血只是他一个人痛,可生不如死就是一整个家族被他牵连…… 容时说完,转头看向另外两个公子哥,鸷冷的目光骇人至极,“你们,刚刚是哪只手碰的她?” 两个公子哥闻言,顿时汗流浃背。 谁也不敢说话。 容时道:“你们有两个选择,一,自己动手,二,我动手!” 两个公子哥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等了几秒,见他们不表态,容时冷冷一笑,看了眼一旁的保镖。 保镖心领神会,立马上前抓住其中一个,在其还来不及反应的那瞬,直接将公子哥的手放进门缝里。 下一秒,保镖毫不留情地关门。 呯! 咔嚓! “啊!!” 公子哥凄厉惨叫,身子一软,直接痛晕了过去。 骨头被夹断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令人毛骨悚然! 另一个公子哥见状,直接瘫软在地。 在看到那两名保镖正向他走过来时,他连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碎酒瓶,眼一闭心一横,握紧碎玻璃往自己的手掌心扎去。 “啊!” 随着惨叫声响起,鲜血从掌心涌出。 自己动手,好过容时的保镖动手。 公子哥同情地看了眼已经晕过去的同伴,暗暗庆幸自己够机智。 看到公子哥满手的鲜血以及满头的冷汗,容时心里的怒火稍微散去了些。 然后他转身抱起蒋南星,大步离开了游艇。 离开前,他冷冷扫了眼在场的男男女女。 那阴冷的眼神好似在对他们说——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 蒋南星醉了。 头重脚轻,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看人都带重影的那种。 在回家的路上,容时一直将心爱的小女人抱在怀里,心疼地亲着哄着。 她身上有伤。 淤青和轻微破皮。 很多处,看得他想杀人。 越看,越后悔刚才对黄双江那帮人下手太轻,他就应该挑断他们的手脚筋。 让他们彻底变废人!!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容时本想带蒋南星回容宅,但想着她这副模样若被爷爷看到了会让爷爷担心,所以最后他让小武把车开到她的住处。 一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丽港新城。 抱着她直接上楼,再用她的指纹开了门。 进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沙发上,然后立马去了卫生间,往浴缸里放水。 她一身狼藉,需要清洗。 第132章 星宝真乖 把水打开之后他连忙又回到客厅。 见她恹恹欲睡,他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小脸,极尽温柔地唤她,“南星,南星别睡,乖,洗洗再睡。” 她被灌酒,衣服上全是酒渍,黏黏的肯定很难受。 而且她身上有伤,得清洗干净才好上药。 都快睡着的蒋南星被唤醒,睁开朦胧的双眼,蹙眉嘟囔,“你……是谁?” 头太晕了,她看不清。 “你说我是谁?”容时没好气,惩罚地用力刮了下她的鼻尖,哭笑不得地反问。 她一脸茫然地望着她,看起来呆萌又可爱。 感觉水应该放得差不多了,他将她熊抱在怀里,然后起身走向浴室。 醉酒的蒋南星很乖,双臂本能地搂住男人的脖子,没有挣扎也没有吵闹。 将她放在洗漱台上,他捧住她的双颊,让她仔细看他的脸,“星宝,看清楚,我是谁?” 浴室内灯光明亮,蒋南星终于看清,喃喃,“容……容时……” 容时满意极了。 “嗯,是老公,星宝真乖。”他欢喜,奖励地在她脸颊上烙下一个吻。 可她却挥手阻拦,蹙着小眉头不满嘟囔,“你……你很烦啊。” 那语气,不似清醒时那样充满厌恶,反倒有点像以前那种撒娇。 “我怎么了?”他问,心情大好。 同时轻轻脱去她的外套。 “你为什么老是……老是来我梦里?我不想梦到你,你好烦……”她似是很困扰,不满地叫道。 容时微微一怔。 所以,她以为此刻是梦境? 也好! 只有这样,她才能卸下满身的利刺,才不会对他拒之千里之外。 将她的话细细一品,容时笑了,目光炙热地看着她一片绯红的小脸,声音柔得滴水,“星宝经常梦到我吗?”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她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开,嫌弃嘟囔。 “可是我想看到你啊,宝贝。”他眉眼弯弯,将她的小手裹在手里,低醇磁性的声音性感又撩人。 蒋南星红唇微撅,气呼呼地冲他嚷,“不要叫我宝贝,我不是你的宝贝……” “你是!你就是我的宝贝!”他深深看着她,眼底的深情可以溺死人。 “走开啦你……”她试图挣开他的手。 可越动,他就抓得越紧,轻微的刺痛感让她略微清醒了点。 她看着他的脸,一些不好的回忆涌现在眼前。 看着看着,她红了眼,难过哽咽,“容时……” “宝贝我在。”他立马回应,温柔地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我恨你!”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 容时狠狠一僵。 他定定看着她的眼,只见她的双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起了泪水,滴落。 “宝贝对不起,是老公错了,宝贝原谅老公好不好?”他心疼地抹掉她滚滚而落的泪滴,声声恳求。 她却不停地摇头,泪如雨下,“不好,不好……我不要原谅你,不要……” 即便醉了,她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男人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双手捧住她微烫的小脸,拇指拭去泪滴,他深深凝地着她,“星宝,原谅老公吧。” “我不要!!”她勃然大吼。 他吓得连忙顺着她,“好好好,不要不要,别哭,乖,别哭了宝贝。” 这一刻的气氛太好,他舍不得打破。 虽然知道她只是因为醉了才会容许他的接近,但哪怕只有片刻的温存,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蒋南星想到无缘的宝宝,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狠狠哽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为什么要那样伤我?为什么……” “对不起,星宝,对不起,老公求你,别哭了好不好?你哭得老公心都快碎了。”容时的心阵阵抽搐,又悔又痛。 他心疼地轻轻吻她的眼睛,咸涩的泪水入口,尝到了她的悲伤。 “我那么爱……嗝……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和宝宝这么狠心……” 她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哭诉。 容时没听清,但直觉告诉他这句话很重要。 “星宝,你说什么?”他捧起她的小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紧张地问她。 “你为什么要对我和宝宝这么狠心?!”她的眼睛红得像小兔子,怨愤地瞪他。 “前面一句。” “我恨你!” “不是这句,是为什么要对你和宝宝狠心的前面一句。” “我就是恨你!恨你恨你我恨你!!”她闭着眼睛尖叫,情绪变得激动。 “好好好,恨我恨我。”他无奈苦笑,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没关系宝贝,你恨吧,老公爱你就行了。” 她“酒品”不太好,喜怒无常。 高兴的时候喝醉了,就像个小妖精,对他各种使媚。 如果是心情不好喝醉了,则像个小疯子,会闹腾得不得了。 唯恐她的情绪继续恶化,他连忙去解她的衣服扣子,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她挥打他的手,气愤瞪他,“你想干什么?” “帮你脱衣服。”他诚实道。 “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她瞠大迷蒙的双眼,不满叫道。 “星宝乖,你身上很脏,得洗洗。”他柔声轻哄,手上动作未停。 很快,她就只剩下贴身衣服了。 她推拒他继续伸来的手,气呼呼地娇喝,“容时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这是做梦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不是……”他啼笑皆非。 “你敢欺负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梗着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叫道。 “知道了知道了,老公不敢。”他连连点头,安抚她。 然后趁她不备,他将她熊抱在怀,转身,将她放入浴缸里。 许是突然入水让她很紧张,她下意识地抱进了他的脖子。 结果容时脚下一滑。 噗通一声。 两个人一同摔进了浴缸里。 第133章 如果没有她,他该怎么活? “啊……” 蒋南星尖叫,唯恐溺亡,惊慌失措地紧紧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容时便是这个“东西”。 她像只八爪章鱼,手脚并用死死缠在他身上。 容时被她缠得浑身一僵。 要命!! 以前那些属于彼此的美好记忆,顿时全都涌现在脑海里。 这样的事,他们曾做过无数次。 “没事没事,星宝不怕,老公在呢。” 他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腾升而起的欲念,抱着她一同坐在浴缸里,大手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脊,安抚着她的恐慌。 蒋南星紧紧抱着男人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脑袋晕乎乎不知道自己此刻正置身何地。 在氤氲的水雾中,她越发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既然被她拽进了浴缸,容时便心安理得地跟她一起洗。 当他的手触及她的时候,她睁着麋鹿般的大眼睛,不满地问他,“你干什么?” “嗯?”他专注地帮她清洗身上的污渍。 “你为什么占我便宜?!”她挥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质问。 容时啼笑皆非,“傻丫头,老公不是在占你便宜,是在帮你洗澡。” “我自己会洗,不用你帮。”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是你拉我进来的,你忘了?”他无奈提醒她。 她却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说谎!” “呵~”容时被小女人耍赖的样子逗笑了。 他一笑,她更恼了,紧蹙着眉头,双手往水里用力一拍表示她生气了,“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 水花四溅。 容时被溅了满头满脸的水,连忙捉住她的小手,柔声安抚道:“乖,不闹。” “说啊,我很好笑吗?”蒋南星开始耍酒疯了,不依不饶地冲他嚷。 甚至还在水里动来动去。 “没有……嗤,别动!!”容时顿时就遭不住了,俊脸一片潮红,身体绷紧,声音变得沙哑难耐。 她再这样乱动的话,他可要忍不住了! 情急之下他的声音大了些,她立马就不依了,“你凶我?” “我没有……” “你就是凶我!!” “我不是凶……”他苦笑。 胡搅蛮缠的小女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她却越来越激动,委屈又恼怒,“你竟敢凶我?你凭什么凶我?你——” “我错了!”他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无奈求饶,“宝贝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好不好?” 跟喝醉酒的小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哄才是王道。 “不好!你就是凶我了,你——唔……” 以吻封缄。 世界安静了。 容时发现,堵住她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吻她。 既能让她不发小脾气,自己又解了馋,简直是两全其美。 一沾上她的唇,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就成了摆设。 趁着她被酒精侵蚀的大脑还模糊着,他挑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 结婚三年,他们在夫妻这点事儿上那是非常的和谐默契,往往只需对方一个撩拨,就能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蒋南星爱容时,爱了十年,对他的渴望是根深蒂固的。 在清醒的时候她能控制自己,但在醉酒状态的当下,她的大脑当机,一切只能跟着感觉走…… 酒精能麻痹人的内心,俗话说酒后乱性,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吻,如火如荼,愈演愈烈。 浴室内的温度直线飙升,一股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萦绕。 容时很投入,他想吻她抱她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 从离婚后,他还是第一次跟她这样,这一刻太美好,他恨不得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许久之后,投入的男人睁开眼,却对上她直勾勾的目光。 蒋南星瞠大双眼,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容时顿时僵住,被她“清明”的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她是清醒了吗? 自离婚后她就一直讨厌他的碰触,现在他很激烈地吻了她,她是不是很生气? 如果生气了怎么办? 会不会给他一巴掌? 会不会直接让他滚蛋? 容时连忙退开,心里思绪万千,看着她被自己吻得微肿的唇,又担心又害怕又后悔。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时,蒋南星突然双眼一闭。 “南星!!” …… 次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落在床上时,容时率先醒了过来。 睁开眼,适应了一下阳光,然后他转头看向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女人。 只一眼,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睡得恬静安然,像只慵懒可爱的小猫咪,与曾经无数个和他共眠的清晨一样。 此情此景,就仿佛他们并未离婚,依旧还是一对恩爱夫妻…… 容时心房微酸。 人啊,总是要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失去她了才知道,她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怎么办? 对她的爱,随着一天天过去竟变得越发浓烈。 如果没有她,他该怎么活? 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他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的睡颜,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昨晚,他情不自禁吻了她,哪知她突然定定地看着他,吓得他以为她酒醒了。 结果她看着看着双眼一闭,睡着了。 他哭笑不得,慌忙搂住她,只能动作迅速地帮她洗好澡,把她抱到床上。 然后让小武送来了药膏,他帮她擦了药。 她睡得不省人事,在擦药的过程中,受煎熬的只是他。 毫不夸张地说,他洗了两次冷水澡才压下心里那股邪火。 她租的这套公寓很小,一室一厅,只有一张大床。 他人高马大,沙发容纳不下他,而且也没有多余的被子。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爬上了她的床。 抱着她,他满足得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睡着的她又变得像以前那般俏皮可爱,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缩,小脸在他胸膛上蹭啊蹭。 蹭得他差点自焚。 手臂被她枕了一夜,这会儿又酸又麻。 容时轻轻挪动臂膀,试图从她的脖子下取出来。 他想,自己得趁着她还没醒来时,偷偷溜下床…… 极尽艰辛,他刚把手臂挪出来一半,哪知蒋南星却在这时睁开了双眼。 第134章 不带这样恩将仇报 四目相对。 蒋南星微微蹙眉。 容时见状,吓得反射性地往后退。 床太小,而他的动作弧度太大—— 咚! 一不小心他直接摔到了床下。 狼狈又滑稽。 容时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慌张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女人,试图解释,“南星,我……” “你怎么在这里?”蒋南星凉飕飕地开口,看着他的眼神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容时呐呐,“你喝醉了……” 喝醉? 昨晚的记忆瞬时涌回脑海,蒋南星立刻拉开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看。 只有贴身衣服。 她怒,大骂,“容时你要不要脸?竟然趁人之危?!” “我没有,南星你别误会,我没有碰你……”他摇头又摆手,着急忙慌地解释。 “没碰?” “没……” “那我衣服是被鬼扒掉的?!”她狠狠切齿,羞愤交加。 “……”容时狠狠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坦荡一些,“你身上脏了,我只是帮你洗了洗……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做坏事。” “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蒋南星用薄毯裹着自己,恼怒叱问。 同时她默默感受了下。 身上有点痛,但那是昨晚1v10打架造成的。 并非曾经疯狂过后的那种酸痛感,房间里也没有事后的腥甜气息…… 所以,他们应该没有发生关系。 “你这儿也没别的地儿能睡啊……”容时苦笑,目光哀怨地看着她。 “你不会走吗?” “我不放心你啊。” “谁能比你更危险?”她冷笑,毫不客气地怼道。 他伤她那么深那么重,于她而言,可不就是最危险的人么。 容时噎住。 哑了半晌,他无奈轻斥,“小没良心的,你能不能讲点理?昨晚是我救了你诶——” “我不稀罕!”她厉喝,将“绝情”二字写在脸上。 “你……”容时心脏一抽,微微泛疼。 蒋南星面罩寒霜,字字诛心,“容时,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同理,我的死活也与你无关!” 她说得无情又决绝,坚定的目光冷如三九寒冰。 唉~ 容时重重叹了口气。 “南星,你觉得我的死活与你无关,我无话可说,但你的死活,永远都不可能与我无关!!”他脸色严肃地与她对视,字字铿锵。 这话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会感动得稀里哗啦,可现在…… 她的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见识了他的背叛和谎言,见识了他的冷酷和无情,他的话,现在的她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昨晚的片段,断断续续地涌回脑海。 他的确救了她,还严惩了伤害她的人…… 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冒犯她! 他们已经离婚了! 严格说来他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跟陌生人一样。 所以他凭什么逾越?! 越想越恼怒,她气得咬牙切齿,“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这样……对我!” 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容时点头,大方承认,“对,你的衣服是我脱的,澡也是我帮你洗的,我们也一起睡了——” “容时你下流!!”她气得破口大骂。 “如果爱你是下流,那我就下流了。”他再次点头,对她气急败坏的评价欣然接受。 “你!!”蒋南星气结,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 占了她的便宜竟然还敢这样理直气壮?! 狠狠磨牙,她倏地指着门口,冲他吼,“滚!” “南星……”容时蹙眉。 这小东西,动不动喊人滚的毛病得改改才行。 “从我家滚出去!”她情绪变得激动,闭着眼睛尖叫,近乎歇斯底里。 她不想再看到他了! 因为昨晚洗澡的片段,她又记起了一些。 她恨他趁人之危,更恨自己“定力”不够…… 虽然她喝醉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容时拧眉。 他不想走,如果可以,他想赖在这里一辈子。 见他不动,她怒不可遏,水眸危险半眯,阴测测地吐字,“你滚不滚?” 见她是真的要生气了,他秒怂。 “好好好,我滚我滚,我滚还不行吗?”他忙不迭点头认输。 拿上自己的衣服,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入了卫生间。 趁着容时在卫生间里换衣洗漱,蒋南星也匆匆换上一套比较保守的居家服。 容时在卫生间里呆了十分钟之久,然后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 “南星,我饿了,能不能吃碗面再走?”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儿小声问她。 他想跟她多待会儿,舍不得走。 “不能!”她一口回绝,脸色更加阴沉了一分。 “我煮。”他说 蒋南星面罩寒霜,唇角吗,形成一条阴冷的弧线,冷冷看着他,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爱他十年,不敢说百分百了解他,但百分之七八十总是有的。 所以他此刻的拖延时间赖着不肯走,她又岂会看不出来? “我真的饿了,从昨晚中午到现在滴米未进呢。”容时摸着自己的肚子,尽可能的说得可怜一些。 “出门左拐,满街的早餐店。” “外面的饮食不干净,自己煮的才卫生,你也饿了吧——” “我不饿!!”她切齿抢断,没好气地狠狠瞪他。 “不可能,你肯定也饿了……” “容时!!”她勃然大吼。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变得僵凝。 容时默默叹了口气,目光幽怨地看着冷酷绝情的她,难过之色溢于言表。 “滚!马上!立刻!”蒋南星指着门,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南星……” “你别逼我报警!!”她恶狠狠地威胁道,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容时委屈又难过,“星宝,不带你这样恩将仇报的……” 懒得听他废话,她直接冲过去狠狠推他。 怕她伤着自己,容时只能顺着她的力道往门口退去。 很快,到了门口。 “星宝……”他扒拉着鞋柜垂死挣扎。 她用力拉开门,凶神恶煞地吼,“滚——” 可门一拉开,蒋南星和容时却赫然发现,门外竟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第135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六目相对,三人皆是一愣。 顾景弋一手拿着花,一手拎着保温盒,愕然看着正推搡的两人…… 严格说来是蒋南星推搡容时,容时像怂逼一样节节后退。 “阿弋?”蒋南星惊讶地看着顾景弋。 “早。”顾景弋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呃,早啊,你……?”她黛眉微蹙,狐疑地看了眼他手里的花。 是一束含苞待放的绿色玫瑰,她最喜欢的花。 容时也冷冷盯着绿玫瑰,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顾景弋一大早来找蒋南星,让他觉得自己的头顶就跟这玫瑰一样绿。 “给你的。”顾景弋将花束递到蒋南星的面前。 “谢谢。”蒋南星欣然接受,脸上泛着甜甜的笑靥。 然后她眸光随意一转,竟发现容时正臭着一张脸苦大仇深地瞪着她。 “你怎么还没走?”她顿时狠狠蹙眉,嫌弃地喝道。 容时恨得牙痒痒。 什么叫他还没走? 怎地? 顾景弋一来,她那双美丽的卡姿兰大眼睛就完全看不到他了呗? 还有! 她笑这么甜做什么? 不就一束破花吗? 也值得她这么高兴?! 他也可以送花给她,不止绿色,什么颜色的都可以好吗!! 容时愤愤地想着,看着蒋南星的目光充满了哀怨。 瞧见顾景弋另一只手拎着保温盒,他伸手去拿,“正好我饿了──” “南星的。”顾景弋把手挪开,淡淡吐字。 “顾先生这么小气?一个早餐而已。”容时冷笑。 “南星的!”顾景弋坚持,咬重字音。 容时脸黑如炭,有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恼怒。 蒋南星则满脸黑线。 这男人最近指定有点毛病,幼稚得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阿弋,进来。”蒋南星一把将顾景弋拽进屋里来,然后将容时往门外狠狠一推,“你,滚!” 容时猝不及防,被推得一踉跄。 “蒋南星!!”他气疯了。 站稳脚步一转头—— 呯! 门已被她狠狠甩上。 还好他眼疾脚快后退了一步,不然鼻梁都得被拍断。 容时僵在门口,狠狠咬着牙根,心里酸涩难当。 他就真的比不上顾景弋么? 是不是真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看顾景弋哪哪都好,看他却是哪哪都嫌弃? 是不是他现在就算把心掏给她,她也不屑一顾? …… 屋内。 “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看到顾景弋的目光投向卧室内那张凌乱的大床时,蒋南星微囧道。 “我想的是哪样?”顾景弋淡淡一笑。 心脏多少是有点疼的…… 他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要把她据为己有。 所以他做了爱心早餐,还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花。 他以为今天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哪知道门一开,看到的竟然是她和容时在拉扯的画面。 这一幕就像是一盆冷水,朝他当头浇下。 他满腔的期待和热情,被浇熄了大半。 “昨晚出了点小状况,我喝醉了,是他送我回来的。”蒋南星一边将绿玫瑰插进花瓶里,一边坦荡地解释道。 “嗯。”他将保温杯放在餐桌上,然后进入厨房去拿碗。 待她把花插好,他也帮她把香浓可口的粥盛入了碗中。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她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在他面前,她从来不扭捏。 相处模式就跟她亲哥一样。 “嗯!”他在她对面坐下,点头,表示相信她时候的每一个字。 顾景弋心口微涩。 她越坦荡,越说明在她心里,对他并没有别的想法。 “南星。”他突然轻轻喊她。 “嗯?”她头也不抬,专心喝粥。 阿弋熬的粥好好喝啊! “我有机会吗?”顾景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轻声问。 “咳咳咳……” 蒋南星一不小心就被呛了。 她掩着嘴,不可抑止地爆出一阵咳嗽。 顾景弋连忙抽出纸巾递给她,无奈又苦涩,“慢点。” “大哥!你这是想谋杀我啊!”待缓过那口气,蒋南星轻拍着心口娇嗔道。 “我就这么可怕?把你吓成这样?”顾景弋不止该哭还是该笑,心里苦涩蔓延。 感觉到他的低落,蒋南星默了。 须臾,她放下汤匙,摆正脸色,“阿弋。” “嗯。” “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失去你!!”她深深看着他,说。 “喜欢我就这么难吗?”他蹙眉不解,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甘心的。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我做不到像你喜欢我这样喜欢你!” “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她抢断,严肃道:“阿弋,如果我不能回报你同等的爱,那就是对你的伤害。” “南星你想太多了,一段感情不可能平等的,总会有人爱的多一点,我不介意做‘爱得多’的那一个。”顾景弋情真意切,极力争取。 “可我会觉得有亏欠!!”她紧蹙着眉头低喊道。 两人对峙,气氛略僵。 须臾,顾景弋笑了,“说来说去,你只是不爱我罢了。” 那抹强颜欢笑,透着无尽心酸。 蒋南星心里很难受。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顾景弋。 可偏偏,她总是伤他于无形…… 用力咬了咬唇,蒋南星决定把话说清楚,“阿弋,你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但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可是我并不想做你的哥哥。”顾景弋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从年少就喜欢她,一直喜欢到现在。 以前不敢争是因为知道她深爱着容时,但现在他们都离婚了,为什么还是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真的……”蒋南星重重叹了口气,“真的不想到最后我们连‘亲人’都做不了,阿弋,你值得更好的!” 顾景弋无言以对。 更好的? 更好的不是他喜欢的,有何用? 其实她说得很有道理,保持现状至少不用担心以后会见不到她。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得到。 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快乐,其实也挺好。 十年你都这样守过来了,守一辈子…… 应该也没什么难的! 顾景弋默默地开导自己。 “阿弋,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蒋南星突然眼珠子一转,冲他狡黠一笑。 顾景弋剑眉微蹙。 “你看容兮怎么样?”她冲他挤眉弄眼,兴致勃勃。 他无奈失笑,“能别乱点鸳鸯谱吗?” “我说真的!那丫头可喜欢你了!”她咬重字音,极力推销,“你都不知道,我嫁进容家这三年她老找我麻烦,就是因为你!” 顾景弋突然脸色一沉,定定看着她,说:“南星,就算你不想要我,也请不要把我随便推给别人,好吗?” 他语气略重,透着明显的不悦。 “我不是随便……好吧。”她点头放弃,继续喝粥。 每个人的缘分不一样,如果他和容兮有缘,他们早晚会在一起,反之如果他们没这个缘分,她强行撮合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既然我没机会……”顾景弋目光变得锐利,极具穿透力地盯着她,“那他呢?” 第136章 容时疯狂妒忌 蒋南星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僵。 但立马就恢复如常。 她没有假装听不懂,用汤匙轻轻搅拌着粥,淡淡吐字,“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舍得?”他挑眉。 十年爱念,岂能说断就断? “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有什么舍不得的?!”她嗤笑。 “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爱你?” “他本来就不爱我!他爱的是司纯!” “傻姑娘,人是会变的。”他摇头轻笑,对她的固执颇感无奈。 总感觉他话里有话,蒋南星狐疑地瞅着他,“阿弋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如果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又怎么会几次三番的救你于水火?”他试图点醒她。 顾景弋其实很妒忌容时。 不单单是因为南星深爱着他。 还有似乎连老天爷也一直帮着他。 每次南星有事,他总是比容时更晚一步收到消息。 于是英雄救美的那个人,就成了容时。 对她有感情? 救她于水火? 呵呵~ “因为这是他亏欠我的!”蒋南星不以为然,嗤笑道,“你是想说现在的他过于关注我了吧?别误会,他只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不甘心罢了,觉得是我甩了他,所以才会这般胡搅蛮缠!” “南星……” “不要说他了好吗?粥这么美味,我不想吐掉。”她蹙眉。 潜台词是,说起容时她就倒胃口。 顾景弋只能作罢。 蒋南星默默喝粥,心里冷笑蔓延。 感情? 爱? 想多了吧! 一个伤她至深的男人,可能会爱她吗? 她才不信呢! 她默默告诉自己,蒋南星,别当真,当真…… 你就输了!! …… 周末。 蒋南星亲昵地挽着顾景弋一同逛超市。 “非得这样吗?” 顾景弋无奈地轻声问。 蒋南星一边看着沐浴露的配方,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不然他不死心。” “有话好好说——” “他听不懂人话。” “南星……” “你要是不愿意帮我,我就去找别人。”蒋南星抬眸看着顾景弋,笑眯眯地说。 找别人? 那怎么行! 顾景弋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帮帮帮,我没说不帮。” 自从前几日把容时撵走后,蒋南星就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得让容时知难而退! 所以她给顾景弋打电话,求他帮个忙…… …… 超市的另一端。 容时双目猩红地狠狠盯着不远处的蒋南星和顾景弋。 将他们浓情蜜意的互动尽收眼底。 嫉妒得快发狂了。 自从那天被她撵走后,她就一直在躲他。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甚至还把他拉黑。 他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她了,今天特意翘班提前去她的工作室蹲守。 哪知他刚到,就看到她喜笑颜开地上了顾景弋的车。 鬼使神差的,他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 然后亲眼目睹了他们手挽着手逛超市的画面。 她亲密地挽着顾景弋的手臂,全程都笑得很开心,甚至还时不时的向顾景弋噘嘴撒娇…… 这些,都是她以前对他做的!! 而现在,她却把这份亲昵给了别人!! 眼睁睁看着他们浓情蜜意地闲逛着,容时很想冲上去将他们狠狠分开,可临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资格。 所以他只能远远跟着,默默看着,心如刀割。 恐慌,如狂风暴雨般袭上心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已经接受顾景弋了吗? 顾景弋大清早的给她又是送花又是送粥的,现在他两个人还一起购物,所以,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不! 不会的! 她若跟顾景弋在一起了…… 那他该怎么办啊?! …… 两个小时后。 顾景弋送蒋南星回到丽港新城。 小区外,顾景弋将车停到路边。 “需要我送你上去吗?”顾景弋问。 蒋南星解开安全带,摇头,“不用啦,你不是有事么,今天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你去忙吧,改天请你吃饭。” “大餐?”他挑眉戏谑。 “我现在很穷!”她叫,抗议他的趁火打劫。 他笑了,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逗你的。” “我知道!”她也笑,得意又狡黠。 他们的相处模式很舒服,但唯独没有爱情的味道。 突然,正欲下车的蒋南星眼角余光瞟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豪车…… “阿弋!”她突然喊,回头看着他。 “嗯?” “别动!” 不待顾景弋反应,就见她的小脸蓦地凑了过来。 距离很近,仿佛再近一点就能吻上了。 虽然他们没吻上,但在别人眼中,却是深深吻在了一起…… 顾景弋拧眉不解,“怎——” “嘘~”蒋南星示意他别动别说话。 顾景弋秒懂了。 然后,他把车窗缓缓升起。 几分钟后,蒋南星一脸娇羞地下车。 “阿弋拜拜,开车小心。”她站在车门外,乖巧地向顾景弋挥手告别,还关切叮嘱。 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就像是两人正处于热恋期。 顾景弋若有似无地瞟了眼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豪车,默默地为车内的男人鞠了一把同情之泪。 所以,千万别得罪女人! 否则,她们能做出千百种往你心口插小刀的事情来。 待顾景弋的车子驶离视线之后,蒋南星这才转身进入小区。 进电梯,上楼。 到了家门口,她用指纹开锁,然后进屋。 进屋后正要顺手关门,哪知一只埕亮的皮鞋夹在了门缝间。 门关不上了。 蒋南星下意识抬眸,对上一双充满了愤恨的目光。 “你——啊!” 盛怒中的男人,一把将门推开,闪身进屋。 接着,她被狠狠抵在门板上。 凶狠的吻,狂风暴雨般袭上她的唇。 “唔……” 第137章 怎么可以亲别的男人? 蒋南星被吻懵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发狂的男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而在她愣神时,他趁机卷住她的舌,发狠地吮吸。 他吻得极狠,极具掠夺性,像是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蒋南星头皮发麻,被强势的男人狠狠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躲不开,也逃不掉。 “唔……”男人猛烈的攻击让她头晕目眩,她只能发出愤怒的嘤咛以示抗议。 可他却充耳未闻,在她嘴里胡搅蛮缠,吻得深入咽喉。 蒋南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实在太疼太难受,她气得攥紧拳头朝他劈头盖脸地砸下去。 “唔唔唔唔唔唔!”混蛋你放开我!! 她破口大骂,可发出来的却只是咽呜声。 而她越是挣扎反抗,他就越是吻得狠…… 容时也觉得自己疯了。 从看到她主动亲吻顾景弋的那一瞬,他就疯了。 心,碎成了渣。 她怎么可以亲别的男人? 怎么可以!! 她是属于他! 无论是她的心还是身,都是属于他的!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属于他!! 妒忌如毒液,渗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啃噬着他的理智。 离婚后他也曾想过,她可能会接受别的男人,会跟别的男人做曾经他们所做过的那些事…… 光想想,他的心就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更何况现在是亲眼目睹!! 不! 不行! 他不能把她让给别的男人!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怀着这样的信念,容时深深地吻着蒋南星。 一番折腾下来,蒋南星的唇舌又痛又麻,感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而疯狂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稍稍回过神来的蒋南星怒了。 倏地狠狠一咬。 容时吃痛,本能退出。 吻,终于结束。 容时狠狠拧眉,用拇指用力抹了下被小女人咬破的下唇。 猩红的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敢咬他?! 很好!! 他眸光一凌,又朝她低头。 啪! 蒋南星怒不可遏,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脸颊刺痛,也更是激发了他内心的妒忌和委屈。 无视她愤恨的目光,他用力捧住她的脸颊,唇,再次压下。 “唔……”蒋南星痛苦嘤咛。 他的唇被她咬破,经过碾压后鲜血溢出更多,在彼此口中弥漫开来。 蒋南星胃里翻涌,鲜血的腥甜味让她觉得恶心。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吻太久。 他很快停了下来,但并未撤离。 他抵着她的额头,与她眼对眼鼻对鼻,咬着牙根在她红艳艳的唇上阴冷呵气,“你再打我,我就亲死你!” 蒋南星简直无语。 哑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气得大骂,“你有病!!” “那也被你气出来的!”他低吼,声音并不比她小。 “你……”她胸腔急促起伏,恶狠狠地瞪他。 倏然,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扼住她的下巴,拇指狠狠抹着她的唇。 他动作粗暴,像是恨不得把她的唇抹掉一层皮似的。 “啊……”蒋南星疼得频频闪躲,小脸泛白,好不容易挥开他的手,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干什么啊?” “脏!”他冷冷吐出一个字。 “什么?!”她错愕,气得音量直线飙升。 “亲过别人的嘴,脏!”他死死盯着她的唇,目光如淬了毒的剑。 她气笑了,冲他喊,“脏你就别碰,我又没求着你碰!” “你就不能不亲别人?!” “不能!” “蒋!南!星!!” 容时脸如玄铁,狠狠咬着牙槽,从齿缝里一字一顿地喊出她的名字。 她梗着脖子与他互瞪,无畏无惧寸步不让。 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容时气得心绞痛。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他咬牙切齿,爱恨不能。 蒋南星笑了。 笑得很美。 “容先生,我觉得你真的很搞笑,谁愿意气你了?这不是你自己上赶着来找气受的么?”她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你——”容时心脏狠狠一抽。 偏偏战斗力爆表的小女人还在对他持续输出,笑道:“还有,你生什么气?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我亲我男朋友,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她脸上的笑容有多甜,说出来的话就有多残忍。 我亲我男朋友…… 容时被这句话震住了。 “你说什么?”他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里泛起一抹恐慌。 “你没听错,我已经跟阿弋在一起了。”她一把将他推开,踢掉高跟鞋,从容不迫地走向沙发。 容时如遭雷劈。 脸上的血色在迅速消失,他死死盯着她的背,心如刀割。 蒋南星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沙发里,回头,淡漠而冷酷地看着他,“容时,从拿了离婚证的那天起,你我之间男婚女嫁便已各不相干了,所以,别再做这些不知所谓的事了,ok?” 容时的脑海里还不停地回荡着“我已经跟阿弋在一起了”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你就那么爱他?我们才刚离婚,你就迫不及待的跟他在一起了?!”他红着眼,艰涩开口,嘶哑的声音布满痛楚。 “对啊,我爱他,很爱很爱。”她毫不犹豫地点头道,笑靥如花。 那双眼发亮的模样,真真像是爱极了顾景弋。 “所以你以死相逼也要跟我离婚,就是为了他?!” “没错,我就是为了他!” “蒋南星!!”容时痛苦嘶吼。 她可真狠啊!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 容时的心很痛,从来没这么痛过。 然而,这才刚开始。 蒋南星甜甜地笑,“所以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好吗?我男朋友会介意的。” 男朋友三个字,深深刺痛了男人的心。 “你说过你爱我!”他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她。 他到现在还深深记得,当初他第一次向她提出离婚时,她不同意,还说爱他…… 他自然是不信的,但此刻走投无路的他,只能病急乱投医地找各种理由来挽回她。 “骗你的。”她笑靥更甚,说得云淡风轻。 “我不信!如果你心里一点儿都没有我的话,之前你为什么不肯离婚?!” 第138章 珍爱生命,远离容时 “因为我不高兴啊!”她耸肩笑,残忍又冷血。 “……?”容时面如死灰。 “你们这对渣男贱女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凭什么要成全你们?我就不离,我就拖着你们!” “那后来你为什么又——” “因为阿弋回来了啊。” 她欢快的语调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狠狠插入他的心房。 他的喉咙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痛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空气,静默。 看着巧笑嫣然的小女人,容时的心里涌起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他倏地一个大步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深深看着她的眼,“不是这样的,南星,你是恨我,恨我害死了我们的宝宝,所以你说的这些都是气话,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急切地问着,眼神充满着乞求。 “如果你非要这样自欺欺人的话,呵……”她唇角勾起冷笑,耸肩道:“你高兴就好!” 自欺欺人…… 容时无法接受,胡乱地摇着头,“不是的,你不爱他,如果你爱他,当初就不会嫁给我……” “你比他有钱啊!” “那我现在也比他有钱!我——” “可我不喜欢钱了。”她噙着笑,轻飘飘地阻断道。 他噎住,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极尽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她昂首挺胸地站在他的面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和阿弋确定恋爱关系吗?” 他说不出话。 “你逼我的。”她笑得甜美娇俏。 “我逼你?”他也笑,却满是苦涩。 她的意思是,她是为了摆脱他才这么急切地跟顾景弋在一起的? “所以,如果你再来骚扰我……”蒋南星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的唇边,“我就跟他闪婚。” 轻轻的六个字,却如同一枚原子弹般在男人的心里炸开。 把他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你敢!!”他大怒,狠狠切齿,眼底的恐慌已是显而易见。 “你看我敢不敢!”她梗着脖子,无畏无惧地与他互瞪。 她冷酷无情的表情很清楚地告诉他,别惹她,把她惹急了,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无力感随着空气涌入心里,容时痛彻心扉,“蒋南星,为了气我报复我,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不顾了吗?” “容先生你想多了。” 她的眼底划过一抹讥诮,骄傲地微支着下巴,字字诛心地说道:“你还不值得我牺牲自己的幸福。 “我本来是想和阿弋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的,可如果你非要天天来我面前刷存在感的话,那我只能尽快成为顾太太了,免得阿弋他吃醋。 “你知道的,我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让他吃醋难受呢?” “蒋!南!星!!”容时妒忌得快疯了。 有些话,就算他再不愿意相信,也经不住她这样口口声声的念叨啊。 念着念着,就算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然而绝情的小女人对于往他心上插刀这件事,却是乐此不疲。 只见她红唇张张合合,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如果你再促成我们闪婚的话,我和阿弋就给你封个大红包吧,当是谢媒礼?” 谢媒礼…… 她的心,是真的狠!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他的唇角泛起一抹悲凉的苦笑,绝望在心底肆意蔓延。 “是!”她面罩寒霜,毫不犹豫干净利索。 “南星,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 “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我吗?” “是!” 一连三声“是”,字字坚定掷地有声。 痛到极致,他颤声微哽,“非得让我以死谢罪——” “我说了,你的命,我不稀罕!”她抢断,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情分。 容时僵住。 他看着她,眼底泛起水雾。 如果连他的命她都不稀罕,那他还能拿什么来挽回她的心呢? 没有了…… 没有了啊! 在代表懦弱的眼泪掉下来之前,容时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落荒而逃。 呯! 他前脚刚跨出门槛,她后脚就立马甩上了门。 容时狠狠一僵。 他没敢回头。 他怕自己看到紧闭的门会彻底崩溃。 她是真的…… 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撵出她的世界之外啊! …… 屋内。 蒋南星在甩上门后,整个人便虚脱地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地隐退。 卸下伪装之后的她,又累又难过。 曲起双腿,她抱紧自己,将脸深深埋在了腿间。 有温热的液体溢出眼眶,她连忙用袖子狠狠抹掉。 蒋南星,出息点! 他不值得你再为他掉一滴泪! 别信他的花言巧语,也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嗯—— 珍爱生命,远离容时! …… 自那日在游艇之后,林慕橙请了几天假。 当她销假上班后,刚进工作室被蒋南星直接拽去了她的小办公室。 “小橙子,你跟柯言是怎么回事儿?” 蒋南星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晚在游艇上她虽然被灌得晕晕乎乎的,但柯言胖揍黄双江以及抱着小橙子离开她是看清了的。 “啊?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慕橙被她锐利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慌,目光闪烁心虚不已,下意识装傻。 “看着我!”蒋南星面色一沉,轻喝。 林慕橙吓得连忙抬眸看她,“阿、阿星……” 许是抬头的弧度有点大,蒋南星顿时水眸一眯,“你脖子怎么了?” 她的脖子上,有很多的青紫痕迹…… 吻痕! 啧~ 禽兽啊!! 看着林慕橙脖子上那一大片的痕迹,蒋南星忍不住默默吐槽。 这柯言平日里看起来一副性冷淡的样子,想不到竟然如此狂热。 脖子…… 林慕橙狠狠一震。 她满目惊慌,本能地用手紧紧捂住脖子。 蒋南星微微蹙眉,“小橙子,你跟柯言……”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认识他!”林慕橙大叫道,言辞间全是抗拒。 蒋南星见状,顿时想起她是一个单亲妈妈…… 虽然很好奇她跟柯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她如此抵触,蒋南星不忍再逼问。 “小橙子,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不逼你。”蒋南星拍拍林慕橙的肩,说:“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他欺负了你,你要跟我说!” 林慕橙感动,眼眶微红,“谢谢你,阿星。” “谢什么呀,走,工作!” “嗯!” 堆积多日的设计稿,让蒋南星和林慕橙忙得天昏地暗。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两人才总算可以收工回家。 从工作室出来,蒋南星和林慕橙同时看到一辆豪车停在马路对面。 蒋南星看了林慕橙一眼。 这车她认得,是柯言的车。 林慕橙黛眉微蹙,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朝着马路对面的豪车走去。 目送柯言接走林慕橙,蒋南星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却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竟是林沐阳的来电。 第139章 容时说,我放不下! …… 酒吧。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容时和林沐阳两个人。 “嘿,言子今天干啥去了?咋不接电话啊?” 林沐阳一直在给柯言打电话,可始终没人接。 容时闷头喝酒。 林沐阳疑惑地嘟囔了两句,然后看向容时,“阿时,要不你打一个试试——我丢!酒不要钱啊?你这样死命的灌!” 本想喊他给柯言打个电话看看,哪知一转头就看到他在一杯接一杯地狠狠灌自己。 林沐阳皱眉,不解又担忧地看着神情颓废的好兄弟。 最近这俩货很不正常啊! 言子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阿时则是动不动就借酒消愁。 而他们的反常,必定跟女人有关! 所以他不理解。 女人可以疼,但是干吗要爱啊? 精明如他们,难道不懂一旦爱上了,就将终身受制于她们了吗? 多傻啊!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难道不香吗? 为什么非要这么想不开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林沐阳在心里默默吐槽。 一不留神,容时已经干掉一瓶。 “喂!大哥你悠着点行吗?现在言子找不着,你再三两下把自己灌醉的话,那我一个人搁这儿还玩儿个屁啊?!”林沐阳扶额叹气。 容时低着头,对兄弟的话置若罔闻,双目猩红地盯着杯子里的酒,自言自语地呐呐,“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你说啥?” 林沐阳拧眉问,没听清。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容时嘭地一下重重放下酒杯,加重语气咬牙切齿。 林沐阳这下听清了,疑惑,“谁?比不上谁?” 容时倏地双手紧紧揪住好兄弟的衣襟,悲愤切齿,“你说!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顾景弋?!” 呃这…… 林沐阳哑然。 看着神情颓败的容时,林沐阳再一次深深觉得,此生不动真情是最明智的决定。 瞧瞧之前的容时,优雅自信运筹帷幄,再看看他现在,颓废憔悴得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啧啧啧~ 如果爱一个人要把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 那他宁可不要!! 默默为好兄弟鞠了一把同情之泪,林沐阳问:“蒋南星又怎么扎你了?” 他必然是受伤不轻,才会找他来借酒消愁。 林沐阳不问还好,这一问,容时心里那道伤口再次裂开,往外汩汩流血。 “她跟顾景弋在一起了。”他艰涩开口,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痛苦。 “啊?这么快?你们不是刚离婚么?”林沐阳惊呼出声,话落惊觉太直白了,连忙试图遮掩,“呃,我的意思是……” “对啊,我们才刚离婚,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跟旧情人重续前缘了。”容时看着杯子里的酒,眼眶更红了一分,自嘲苦笑。 见他这般痛苦,林沐阳于心不忍,嘴拙地安慰道:“你也别气馁,只是在一起而已,现在就算结了婚都还可以离婚的……咳,我的意思是……” 转动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好兄弟的伤心,半晌后,林沐阳放弃了。 算了,他就不是安慰人的那块料。 默了默,林沐阳脸色一正,说:“你要真放不下,那就去抢回来呗!” 容时闻言,苦笑更甚。 “她又不是物品,哪能是我想抢就抢得回来的?”他笑,举杯,狠狠地一口饮尽。 辛辣的烈酒如刀子一般划过喉咙,明明很难受,可他却停不下来。 可能是因为心里太痛了吧。 酒精有麻痹作用,只要他喝得够多,就能缓解心里的痛。 所以,他要一直喝! 喝到不省人事,喝到毫无知觉,那样,心就不会痛了。 林沐阳惆怅蹙眉,劝兄弟,“那要不你放下?” 容时苦笑更甚。 放下? 呵~ 他若放得下,又岂会在这儿往死里灌酒? 拿得起放得下的感情,那只能说明还没有爱到极致。 若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又怎么可能放得下? 就好像他和南星离婚时,他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的。 可她以死相逼…… 他是没办法呀! 他是没办法才同意和她离的啊!! 作为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的兄弟,看到容时这般痛苦,林沐阳心里很不好受。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是烟不好抽还是酒不好喝?碰感情这玩意儿干啥呢?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拧眉吐槽,很是惆怅。 想到蒋南星的绝情,容时心里越发痛苦。 酒,一杯又一杯。 一不留神,容时又干了半瓶。 林沐阳见状,头痛不已。 想安慰,可他嘴拙词穷,想陪兄弟一醉方休吧,可又不是他失恋,何必虐待自己的胃? 酒醉伤身,身体可是革面的本钱。 很快,容时就把自己灌趴下了。 “喂,阿时?阿时?”林沐阳哭笑不得地看着歪倒在沙发里闭着双眼的容时,无奈叹气,“我靠,叫你少喝点就是不听!” 见容时已醉到倒,林沐阳摸出手机,“这么想她是不是?行,我给你把人叫来!” “别!”容时猛地弾坐起来,一把摁住林沐阳的手,摇头,“她不会来的!” “我电话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来?”林沐阳不以为然。 “因为她说过……”他垂眸笑,苦涩又凄凉,“我的死活,与她无关!” “我去!”林沐阳震惊脸,失声叫道:“你俩好歹三年夫妻诶,她应该不会这么绝情的吧?” “她会……”容时低喃,然后抬眸看着林沐阳,噙着苦笑很笃定地吐字,“她真的会!” 现在的她,恨他入骨,别说他醉了,就是他死了,她怕也是不会再来看他一眼的。 曾经意气风发的兄弟变得如此卑微胆怯,林沐阳表示自己看不下去了。 “你想见她吗?”他问。 容时微微一怔,续而垂眸摇头,嘶声低喃,“……我不敢。” 不是不想,是不敢。 他害怕。 怕惹急了她,她真的会跟别的男人闪婚去。 她的脾气有多犟,他是非常清楚的。 把她逼急了,她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所以,他不敢! “就问你想不想?!”林沐阳加重语气。 容时抬眸,眼底的渴望,显而易见。 第140章 容时的脑袋被开瓢了 …… 在下班准备回家之时,蒋南星接到了林沐阳的电话。 电话里,林沐阳语气欢快地对她说,自家老母亲就快过生日了,他想要为其定做一条项链,想请她帮忙设计一下。 生意来了。 蒋南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有想过以林沐阳和容时的关系,设计可能只是个幌子。 但迫切想要搞钱的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所以,她仅仅只是犹豫了几秒,就同意前往林沐阳所在的酒吧。 半个小时后,蒋南星站在了包房里。 当看见倒在沙发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容时时,蒋南星本来还算温和的脸色,瞬时冷若冰霜。 但她仅仅只是朝着沙发淡淡瞥了一眼,便将视线调转向林沐阳。 “南星啊,你可算来了。” 林沐阳一见到她,如同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连忙起身迎接。 “来来来,阿时他心情不好——” “请问林先生对项链有什么要求?我带了几张风格不同的图纸,你先看看?” 他话未说完,就被她公式化的声音阻断。 同时,她从包里拿出图纸递给他。 林先生…… 这冷漠又疏离的称呼,让林沐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好歹以前她还会甜甜唤他一声阿阳哥啊,今儿竟变成林先生了,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为了兄弟,林沐阳讨好讪笑,“南星,项链的事,你做主就好。我叫你过来主要是——” “那行!等设计稿画好,我会发给你确认,到时我们再详谈,告辞!” 蒋南星转身就走。 “南星!!”林沐阳急喊。 蒋南星停步,回头,“林先生还有什么要求?” “阿时他喝醉了。”林沐阳用下巴点了点倒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容时,担忧地说道。 “与我何干?”蒋南星唇角泛起一抹嗤笑。 “他想见你,一直在念叨着你……” “不好意思,我不想见他!” 林沐阳愕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罩寒霜的蒋南星,狠狠拧着眉头,失声道:“南星,你们好歹夫妻一场,不用这么绝情吧?” “绝情?呵~”蒋南星笑了,满眼讥诮地睨着一脸打抱不平的林沐阳,淡淡吐字,“林先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呃…… 林沐阳被噎得呼吸一窒。 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兄弟,林沐阳放低语气,“南星,我知道我没资格对你们的感情指手画脚,但是他这个样子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蒋南星也听不下去了,冷冷道:“告辞!” 只要是与容时有关的事,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南星!你真的忍心看到一个爱你的男人这样痛苦吗?!” 她刚转身,身后就响起林沐阳愤慨的质问。 蒋南星再次回头,似笑非笑地扯着嘴角,说:“第一,他爱的不是我!第二,爱我的人很多,他算老几?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 “你……”林沐阳被呛得哑口无言。 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他不知道,但看容时愧疚自责的样子,应该是过错方。 林沐阳想,就算阿时有错,但也不至于不可原谅吧? 南星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不是有点过于矫情了呀? 爱我的人很多…… 他算老几…… 倒在沙发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容时,睫毛在微微颤动,眼眶发热。 如果言辞能杀人,此刻他已是尸骨无存了吧。 蒋南星说完,转身离开。 待林沐阳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出了包房。 蒋南星一边朝着酒吧大门口走去,一边默默告诉自己不要被影响情绪。 嗯,不值得! 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浮躁的。 看来想要做到心如止水,还需要一点时间的沉淀。 途经卡座区时,一个醉酒的男子歪歪倒倒地朝她迎面而来。 蒋南星避让不及,与其有轻微的碰撞。 “抱歉——” 她下意识道歉,虽然错不在她。 “你他妈——哟~这是哪儿来的小妞儿啊?啧啧啧~长得可真水灵,我喜欢!” 男子本想张口国粹,但一看到她的脸,顿时双眼放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一边淫笑,一边伸手去摸她的下巴。 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有太多色胆包天的人渣。 所以这样的戏码,是非常常见的。 蒋南星立马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男子的手,蹙眉冷喝,“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呵呵,先陪爷喝两杯,你想要什么尊重都给你。”男子笑着伸手去搂蒋南星的腰。 酒精使人膨胀,男子典型是“没喝酒前我是a市的,喝了酒后a市是我的”的德行。 冷冷看着男子朝自己伸来的手,蒋南星准备反击。 但更快的,一只拳头横空而来,抢先一步击在了男子的脸上。 嘭! 男子被打得倒退数步,立马流下两条鼻血。 剧痛袭来,男子下意识抹了把鼻子,看到手上鲜红的血,顿时睚眦目裂暴跳如雷,“你他妈谁啊?竟敢打老子!!” 容时面带煞气,极冷极冷地盯着男子。 本是怒不可遏的男子被他阴冷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一时微愣,不由自主地心生惧意。 容时没管他,看向心爱的小女人。 他醉了。 他装的。 其实也不算装,他的确喝了很多,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 蒋南星也看向他,唇角微扬,冷笑蔓延。 那充满讥讽的目光,分明早就看穿了他的装醉。 他忍着心痛,关切地向她伸手,“南星,你有没有……”事。 她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拒绝他的碰触。 容时伸在半空的手,僵住。 就在这时,被揍得鼻血直流的男子气不过,随手抄起一个酒瓶子就朝着容时的脑袋上狠狠砸去—— 啪嚓! 酒瓶应声而碎,血,立马渗出发丝,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阿时!” 追出来的林沐阳见状吓了一跳。 “我艹你大爷!!”林沐阳大骂,冲过来抬腿就狠狠一脚踹在男子的肚子上。 男子直接飞出三米开外。 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哀哀叫唤涕泪纵横。 现场一片混乱。 酒吧的安保人员和经理很快赶来,看到林沐阳和容时,忙不迭点头哈腰地声声道歉。 然后将不知死活的男子像死狗一般拖出酒吧,等着警察来带走。 蒋南星淡淡瞥了眼头破血流的容时,面无表情,转身欲走。 “蒋南星!” 第141章 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个渣渣 林沐阳错愕地看着蒋南星,不可置信地大喊道。 她就这样走了? 没看到阿时头破血流了吗? 蒋南星回眸,姿态慵懒高傲,“林先生还有事?” “阿时受伤了,你看不见吗?”林沐阳气得大叫。 见容时血流不止,有服务生连忙抽了一沓纸巾递过来,林沐阳一边用纸巾压住容时头上的伤口,一边义愤填膺地看着蒋南星。 “与我何干?”蒋南星冷笑,极尽淡漠地瞥着面色苍白的容时。 容时很痛。 痛的不是刚受伤的头,而是心。 她的心是有多狠,才会说出“与我何干”这四个字? “他是为了救你诶!!!”林沐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叫道。 “我求他救了吗?”蒋南星冷冷一笑。 “你说什么?!!”林沐阳瞠目结舌,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林沐阳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蒋南星了。 曾经那个甜美俏皮的小姑娘,怎么就变得这么残忍冷血了呢? 不管她和阿时离婚时闹得有多不愉快,但就现在这情况,她怎么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无视林沐阳充满谴责的目光,蒋南星噙着冷笑看向容时。 “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我不稀罕你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且饱含着浓浓的轻蔑和厌恶。 “你……”林沐阳脸都气绿了,为好兄弟深感不平,口不择言,“你简直是不知好歹!!” “阿阳!!”容时沉喝。 即便自己的心被她狠狠刺伤,他也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分不是。 好兄弟也不行! 林沐阳噎住。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容时一眼,林沐阳只能放低语气,试图好言相劝,“南星,别这么尖锐好吗?咱有话好好说,别像颗仙人掌似的——” “对!”她抢断,大方承认,目光冷厉地看着容时,“我就是带刺的仙人掌,我要把伤过我的人都扎得遍体鳞伤! “容时你记着,既往不咎这个词儿太虚伪了,我不大度,我啊,就希望风水轮流转!” 她笑靥如花,上前两步凑近他的脸,在他耳畔阴冷呵气,“往死里转!!” 字字诛心! 承受不住内心的痛苦,容时微微一晃。 她的恨,对他来说杀伤力太大了。 他红着双眼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让他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她这么恨他! 恨不得他死!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将他的痛苦尽收眼底,蒋南星满意。 “很难受吗?”她问他,唇角的笑越发明艳动人,“难受就对了,我受过的苦痛和那些深夜里的崩溃,可比你这难受多了!” “南星……”容时声音嘶哑,喉咙如同灌满了砂砾,疼痛难当。 “容时,你这点痛跟我受过的痛的比起来,差远了!!”她笑看着他,态度轻慢,“你不是一直问我要怎样才肯原谅你吗?等你受过我受的痛,吃过我吃的苦……” “你就会原谅我吗?!”他急切地问,本是黯淡的双眸骤然一亮,燃起一抹希望的光芒。 只要她肯原谅他,就算让他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他也不怕! 可—— “不会!”她冷冷吐出两个字。 这无疑是将他最后的希望扼杀。 容时僵住。 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爱的小女人骨子里竟然有恶魔的属性。 先给你希望,然后再亲手把你丢下深渊…… “蒋南星你!!”林沐阳气愤填膺。 不带她这样把人当猴耍的!! 蒋南星没有理会林沐阳,说完之后,噙着嘲讽的笑转身离开。 容时僵在原地,血,已染红他半个肩头。 林沐阳气结,“蒋南星你站——” “让她走。” 容时幽幽吐出一句。 “阿时,你不能太惯着——阿时?阿时?!” 林沐阳话到一半,容时突然双眼一闭,往地上倒去。 吓得林沐阳哇哇大叫,赶紧伸手把他扶住。 酒精加上受伤,容时晕倒了。 蒋南星自然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但她并没有回头,挺直背脊以决绝的姿态径直走出了酒吧。 出了酒吧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竟攥紧了双手。 终究,她的内心并没有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动于衷。 心,微涩。 仇恨是枚双刃剑,伤人,也伤己。 …… 半月后。 世纪商城,xx珠宝行。 “这个好看吗?” 一个留着俏丽短发的年轻女孩儿,将一枚钻戒套在无名指上,再举起手给身边的男人看。 容时正低着头看手机,听见她问,便心不在焉地抬眸瞟了一眼,淡淡吐字,“好看。” “这个呢?”沈冉换了一个钻石更大的。 “挺好。” 沈冉俏脸一沉,不悦地瞅着他,“容先生,能不这么敷衍吗?” 容时的不耐就差写在脸上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你敢走试试!”沈冉立马娇喝。 容时内心哔了狗。 暗暗磨了磨牙,他决定看在她哥的面子上,再忍忍。 “诶,这条项链好好看啊。”沈冉突然看到展示柜里一条款式新颖的项链,立马来了兴趣,对售货员说:“拿出来给我瞅瞅。”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这条项链已经被预定了。”售货小姐噙着礼貌的微笑,抱歉地对沈冉说道。 沈冉不以为然,撇嘴耸肩,“预定而已,又不是已经售出,这条项链我要了!” 容时拧眉,瞥了沈冉一眼。 售货小姐立马面露难色,“小姐,这个不行……” “多少钱?我出双倍!”沈冉娇喝,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小姐,真不行……”售货小姐额头冒出虚汗,最怕这种胡搅蛮缠的顾客了。 “容时,我要这条项链!”沈冉冲容时喝道。 她哥说了,在a市,容时可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所以区区一条项链,他肯定可以轻松搞定。 当然,她也并不是非要这条项链不可,她只是太无聊了,想搞搞事情而已。 容时觉得沈冉就是故意给他找难题。 想要这条项链不难,但他凭什么要惯着她? 他又不是她哥! 他想惯的人,只有南星! 容时睨着沈冉,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快维持不下去了,“都说这是别人预定的了,你就这么喜欢跟人抢?” “喜欢的东西当然要抢过来啊!”沈冉理直气壮,既傲慢又任性。 “……”容时无语。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珠宝行里。 是蒋南星的闺蜜之一,颜沁。 颜沁发现容时,微微一怔。 当看到他正陪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挑选钻戒时,心里顿时愤慨不已。 为闺蜜蒋南星深感不值! 南星那么爱他,爱了整整十年! 可他们才离婚不到两个月,容时这狗男人居然就有了新欢…… 过分! 恨屋及乌,颜沁直接当容时是空气,走上前径直对售货小姐说:“我来取项链。” “颜小姐请稍等。”售货小姐取出项链给颜沁过目。 沈冉一看,顿时友好地对颜沁笑,“这项链是你订的呀,可不可以——”让给我。 “不可以!” 不等她把话说完,颜沁就冷冷拒绝道。 刚才,她已经听到沈冉想要“横刀夺爱”了。 沈冉微微蹙眉。 不让就不让呗,干嘛对她这么大敌意啊? 颜沁本想拿了项链就走,可心里实在气不过,临走前忍不住冲着容时骂了一句—— “星宝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个渣渣!!” 第142章 爱了你整整十年! 此言一出,容时和沈冉皆是一愣。 沈冉疑惑“星宝”是谁。 容时则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你说什么?” 他屏住呼吸,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颜沁却多看他一眼都嫌膈应,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走。 容时连忙冲上去,一把抓住她。 情急之下,他手劲儿有点大。 “放手!”颜沁疼得狠狠蹙眉,恼怒瞪他。 “你刚刚说什么?”他追问,紧张得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什么什么?!”颜沁没好气,转动手腕试图挣开他的手。 可他越攥越紧。 “你说南星她瞎了眼——” “你才瞎了眼!你全家都瞎了眼!!”颜沁大骂,气得很。 “后面一句。” 颜沁下意识想了想,“爱上你这个渣渣?” 爱上…… 他没听错! 颜沁真的说的是“爱上”! 南星……爱他? 明知不可能,可容时的心,却有了死灰复燃的痕迹。 自从在酒吧不欢而散之后,他就没敢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一是怕把她彻底推给了顾景弋,二是他的心,并非铜墙铁壁。 他想她! 想得都快疯了! 白天还好,他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忙得没时间想她。 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痛苦就如同狂风暴雨般将他席卷。 夜夜如此! “南星她爱的不是我,是顾景弋。”容时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摇头道。 他没敢高兴太早,因为他已经承受不住更多失望了。 “什么?”颜沁狠狠蹙眉。 容时眼底划过一抹悲伤,难过地叹息道:“她已经跟顾景弋在一起了,而且她跟我离婚,就是为了顾景弋!” “放你的臭狗屁!姓容的,你少往星宝身上泼脏水。”颜沁大怒,义愤填膺。 明明是他自己跟初恋藕断丝连,现在竟然诬陷星宝出轨? 臭不要脸!! “是她亲口承认的。”容时苦笑。 他也不愿相信,可她亲口所言,他能怎么办? “不可能!!”颜沁斩钉切铁,字字铿锵,“星宝她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而且爱了整整十年好吗!!” 容时狠狠一震。 “什么意思?”他死死盯着颜沁,心跳快得就要超出负荷了。 “懒得理你!”颜沁却满脸厌恶,表示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狠狠甩开他的手。 容时慌忙拦住她,激动得声音发颤,急切追问:“什么意思?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我?什么整整十年?!” “你……你干吗?”颜沁狠狠拧眉,有点被他吓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惊觉自己失控了,容时连忙整理情绪,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一些。 他看着她,态度极其诚恳地问:“请你告诉我,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颜沁狐疑地瞅着容时。 结合他的反应,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不知道南星爱的是你吗?” “我不知道!!!”容时狠狠摇头,心都快停止了。 “怎么可能?你是猪吗?!她对你的爱那么明显!”颜沁感到不可思议,失声叫道。 “可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她不是爱你,她会嫁给你吗?” “她说我钱多……” “你觉得南星是贪慕虚荣的女人?”颜沁愤愤道。 当然不是!! 他从来没觉得南星是那种女人! 但—— “可是十年前她明明跟顾景弋表白……” “她是想跟你表白的!!”颜沁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 惊喜太多,他有些应接不暇了。 “她被司纯算计了。”颜沁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说道。 “算计?” “具体的经过你要去问星宝或者司纯。” 容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骗你有钱拿?!”颜沁白眼。 容时大脑嗡嗡的,已经快要无法思考。 南星爱他! 南星爱的是他! 南星竟然爱的是他!! 一股狂喜在心里涌动,他的眼眶微微发热。 颜沁骂他是猪。 他可能真的是猪吧…… 想见她! 立刻!马上! “这条项链,记我账上!” 容时冲售货小姐喊道。 话落,他人已经冲出了珠宝行。 颜沁,“……” 沈冉,“……” 两个小女人默默对视了一眼。 然后撇开视线,各回各家。 颜沁想着容时离开时一副中了千亿彩票的模样,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她是不是…… 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 蒋南星最近挺忙,几乎天天加班赶设计稿。 疲惫地回到小区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车子驶入车库,停好后下车。 她一边从包里摸索着手机,一边朝着电梯走去。 踏…… 踏……踏…… 突然,她隐约听到身后似有脚步声。 不是正常的那种脚步声。 仿佛她走一步,有人跟一步…… 第143章 南星,从始至终你爱得只是我 蒋南星回头。 然而身后却是空空如也。 她蹙眉,继续往前走。 踏……踏……踏…… 她猛地回头。 依旧鬼影都没一个。 她这次有仔细听,明明听到有脚步声的,虽然很轻很轻。 可为什么没人? 寂静的车库,灯光昏暗,前方的车道似是深不见底,阴森森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一股莫名的惧意猛然窜上心头,蒋南星攥紧手机,加快脚步朝着电梯走去。 进入电梯,她一边警惕地盯着车库里,一边使劲儿地戳着关门键。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感觉身后有人…… 电梯直上十一楼,蒋南星提着一口气,快步朝着自家门口走去。 似乎只要进了家门,自己就安全了。 终于到了家门口,蒋南星紧张得按指纹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正当密码门“咔”地一声响起时,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肩。 “啊!!” 正处于紧张状态的蒋南星被吓得失声尖叫。 她捂住胸口猛回头,睁大双眼,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 但身后却是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俊颜。 竟是容时。 蒋南星一怔,本能地松了一口大气。 还好是他…… 虽然恨他怨他,但她骗不了自己,在最恐慌无助的时候,他的出现竟很好地安抚了她的恐惧。 “是我!南星不怕,是我。” 容时没想到蒋南星的反应会这么大,见她被吓着了,连忙伸手去抱她,大手心疼地轻抚她的背脊。 “容时?”她惊愕地瞪着他,想到刚才在车库里那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下意识就怪罪在他头上,“你又跟踪我?!” “没有,我只是在等你。” 容时并不知道蒋南星在车库就已经受了惊,只以为她是排斥自己的出现,连忙摇头。 蒋南星认定了在车库是容时在跟着自己,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容时你不要太过分,你真以为我不敢报警是不是?” 恐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焰。 彼此半月未见,一见面又是剑拔弩张。 但今天容时被心爱的小女人骂了也并不觉得难过。 因为他的心里,充满了狂喜。 “我们可以进去说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目光狂热而深情。 蒋南星想让他滚,但眼角余光瞟到领居家的门开了一条缝。 很显然,是她的大嗓门激起了邻居的八卦心。 不想被人当猴看,毕竟她要脸! 狠狠咬了咬牙,她开门,顺手抓住他的领带,以一种霸气的姿态将他拽进了屋内。 容时被拽得满心欢喜。 进屋后,蒋南星甩上门,开灯。 灯光大亮的那瞬,她松开他的领带,一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一边把包包随手丢在沙发上。 她走向沙发,冷冷开口,“有话就说,有屁——” 话音未落,容时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他的手臂在不断收紧,像是恨不得把她勒进他的身体里,彼此合二为一,永不再分离。 他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眼眶湿润心跳如雷。 太激动了! 太惊喜了!! 太开心了!!! “南星,南星……”他的声音因隐忍而变得嘶哑难耐,一声一声地深情呢喃。 “你发什么疯?放开我!”蒋南星狠狠蹙眉,恼怒大叫。 他太用力了,勒得她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不放!我不放!”他摇头,舍不得松手,“南星,我不会放开你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蒋南星内心哔了狗。 本以为彼此半月未见,他已经知难而退了,哪知今天竟然又卷土重来了。 “你——”她气结,狠狠扭动身体试图挣开他的手。 可她越挣扎,他却抱得越紧。 “姓容的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挣脱不开,气急败坏之下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她用尽了全力,下脚极狠。 容时吃痛,暗暗龇牙,但他却一声没吭,甚至连动都没动。 “你爱我!” “……” 她正想补第二脚,哪知却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字给惊到了。 她忘了挣扎,因为震惊而安静了下来。 容时松开手臂,轻轻抓住小女人的香肩,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蒋南星,从始至终,你爱的只有我!”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吐字。 在来的路上,他想通了很多。 颜沁点醒了他,如果不是爱到极致,她不会允许他伤她至此…… 蒋南星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恢复如常,唇角泛起讥诮,“臆想是病,得治!” “这不是我的臆想,是事实!” 她冷笑,矢口否认,“容大少,你脸是有多大?你以为自己貌比潘安啊谁都要爱你?我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阿弋好吗!” “颜沁都告诉我了。”他轻轻吐出一句,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在她的脸上。 “……什么?”蒋南星一愣,猝不及防。 “南星,颜沁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他重复,将她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蒋南星,“……!!” 看到她眼底那一划而过的心虚和慌张,容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你爱的是我,当年你想表白的也是我!”他字字笃定,声音颤抖。 颜沁没骗他,说的都是真的!! “呵~容时,脑子是个好东西,沁儿骗你的你居然也信?”蒋南星冷笑,抵死不认。 “她没有理由骗我!”容时此刻的大脑无比犀利和清醒,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她和米诺是你最好的闺蜜,你也不可能骗她们!” 蒋南星哑口无言。 好的闺蜜,自然是无话不说,所以她爱容时的事,颜沁和米诺早就知晓。 知道她重感情,还曾劝过她少爱一点。 可她管不住自己,一旦爱上,就无法自拔的越陷越深…… 蒋南星此刻的沉默,于容时而言就等同于一枚定心针。 “所以,在你心里十年之久的男人,不是顾景弋,而是我!!” 第144章 爱你的那颗心,死了 他目光炙热地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唇角上扬,笑得幸福又开怀。 蒋南星红唇抿成一条阴冷的弧线,目光冷如三九寒冰。 爱他一事,她从未打算瞒他,是他自己一直不信。 事已至此,若再否认,岂不显得她心虚? 承认爱一个人并不可耻。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啊对—— 只怪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爱错了人,她认。 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便好。 蒋南星笑了,优雅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一定距离。 她看着他,轻轻点头,“对!我爱的是你,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整整爱了你十年!” “南星……” 终于听到她亲口承认,容时狂喜,激动得热泪盈眶。 然而下一秒—— “但我现在不爱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只无形的手,将男人从天堂拉入地狱。 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此刻的容时,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摇头,不愿接受,“不!不会的,南星,你是个很长情的人,你不会——” “容时!”她勃然大吼,眼底寒光四溢,“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他无言以对。 “你又凭什么以为在你做过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之后,我还会爱你如初?”她字字铿锵,看着他的目光格外凌厉,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南星……”他的心,又开始抽痛。 “对!我是爱过你,很爱很爱,爱到宁愿抛弃尊严和骄傲,爱到几乎失去自我……”她冷冷地笑,眼底再无对他的狂热和爱念,“但你不屑一顾!” “不是的南星,不是那样的!”容时胡乱摇头,急切地解释,“我不知道在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我,我以为你爱的人是顾景弋,毕竟当年我亲眼看到你向顾景弋表白……” “呵~”蒋南星不可抑止地发出一声冷笑。 眼瞎心盲的狗男人! “可是颜沁说,其实你那天想表白的人……是我?”他紧张地看着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对啊,是你!”她大方点头,笑得又甜又媚。 “那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你在跟顾景弋表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问你的小纯啊!”蒋南星轻蔑冷嗤。 容时狠狠拧眉。 真的跟司纯有关么?! “我把她当姐妹,她却处处算计我!嘴上说着要帮我追你,可结果咧?转眼就跟你官宣了,呵~” 蒋南星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一边拿起玻璃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笑眯眯地说道。 当年—— 那天是容时的生日,她偷偷跟司纯说,她准备向容时表白了。 司纯那时候跟她关系很好,在外人眼中她们就是一对感情很好的闺蜜。 听闻她要向容时表白,司纯当即表示会为她两肋插刀,还十分积极地为她出谋划策。 当天晚上,司纯提前把顾景弋约到光线昏暗的小花园里,然后再骗她说容时在小花园里等她。 她喜滋滋地去到花园,见到现场布置得很是唯美浪漫,而前方有个网格屏风,屏风后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光线太暗,男人又是背对着她,她无法确定就是容时。 但当时的她太信任司纯了。 于是她害羞地闭着眼,鼓足勇气对着背影很大声地喊出“我喜欢你”…… 没有加名字。 因为司纯对她说,别带名字,万一容时不接受,你就说是看错人了,这样你也不至于太丢脸,或是尴尬得以后和他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觉得司纯说的有道理。 但她万万没想到,单纯善良的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司纯的陷阱里。 表白完,她睁开眼,看到男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却是笑得一脸宠溺的顾景弋。 她顿时窘迫不已,立马想解释,可司纯却在这时跳了出来,大声欢呼。 然后花园里灯光大亮。 她回头一看,由司纯带头,所有人都在围观,全在拍手叫好,起哄地大喊着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她着急地看向容时,想跟他解释,可他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扭头就走。 本想等第二天再找他说清楚,哪知第二天却得知他已经和司纯确定了恋爱关系。 直到那一刻,她才终于看清,司纯的心机有多重。 当蒋南星回忆当初的时候,容时也同时想到了那一晚…… 其实那时候的他,蛮喜欢蒋南星的,她活泼开朗像个小太阳,跟她在一起,每天都像是被阳光照耀着一般。 可年纪轻轻不懂什么叫爱,只以为那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 心里刚萌芽就亲眼目睹了她向顾景弋告白的画面,那副害羞的小表情,深深刺痛了他。 于是他心里憋着一股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火,转身就走了。 然后司纯追上了他,跟他表白。 他一气之下就点头同意了。 他和她,就那样错过了!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恨你了吧。”蒋南星冷冷地笑,“因为我那么那么爱你,可你却一刀又一刀的剜我的心!” 一刀一刀…… 剜我的心…… 容时愧疚难当,双眼泛红,“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容时,不是所有‘对不起’,都配得上一句‘没关系’!”她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冷漠至极。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迟钝了,是我一直没看清自己的心!”他急切地说道,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南星,我爱你!从始至终,我爱的也是你!” “呵~”她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笑得极尽嘲讽。 “当时我会接受司纯的表白,是因为我看到你跟顾景弋表白了,我是吃醋了,我是赌气才会跟司纯在一起的! “老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弥补对你的伤害,好不好?” 他一瞬不瞬看着他,眼含乞求。 蒋南星垂眸,冷眼看着被他紧紧抓住的手,一边轻柔而不失坚定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中抽离,一边淡漠而残忍地吐出两个字—— “晚了。”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疼得他脸如白纸,“不晚!老婆,不晚的,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可是我那颗爱你的心……”她微微停顿,笑,“已经死了!” 第145章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她脸上的笑靥有多美,说出来的话就有多残忍。 容时如遭雷劈,脸上的血色在迅速消失。 “南星……”他失声喃喃,满眼伤痛地看着她。 将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夹在耳后,蒋南星像是累了一般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走吧容时,真的,不要再来伤害我了。” “南星,我没有要伤害你,我爱你都来不及——” “可是现在的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出现在我面前就已经是一种伤害了啊!”她倏然崩溃地冲他大喊,眼眶已然泛红。 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个无缘的宝宝…… 这不是伤害是什么?! 容时噎住,无法言语。 心,狠狠抽搐。 “走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真的,不要再来折磨我了。” 她靠着沙发,闭着双眼揉着抽痛的额头,疲惫地求饶道。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累很累。 容时心疼至极。 他不想看她这么难受,可是让他放手…… “南星,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他摇头,充满痛苦的声音嘶哑破碎。 嗯,他不会放手! 明明他们都深深爱着对方,为什么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不甘心!! 古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向上天讨一个机会。 一个弥补过错且能再继续爱她的机会!! 想要他放手? 除非他死!! 容时深深看了看闭着双眼不愿再看他一眼的小女人,忍着满心的酸涩和疼痛,转身离开。 她需要时间,他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伤痛,他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看到他这颗悔过以及深爱着她的心。 呯。 门被轻轻关上。 他走了。 终于走了…… 蒋南星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已是一片氤氲。 在他面前,她习惯性地穿上盔甲武装自己,仿佛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 可一人独处时,悲伤便如猛兽一般将她狠狠吞噬。 他说:南星,我爱你!从始至终,我爱的也是你! 他还说:当初我会接受司纯是因为你向顾景弋表白了,我是吃醋,是赌气才会跟司纯在一起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不像是撒谎。 她很想无动于衷,可爱他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要短时间内彻底放下又岂是那么容易? 所以当意识到他是真情流露时,她本不该再有波动的心,泛起一抹苦涩。 上天真爱捉弄人,把他们造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才让他们发现对方的真心。 可伤害已经造成,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他们…… 已经回不去了! …… 日子,过得忙碌而麻木。 一周转眼即逝。 自一周前容时从蒋南星的家里离开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如释重负,觉得他应该是知难而退了。 又是一个加班回家的夜晚,寂静的地下车库里,蒋南星朝着电梯走去。 踏……踏……踏…… 蒋南星一震,全身汗毛瞬间倒竖。 又是这个脚步声!!! 这一周里,这已经是第三次听到这个如鬼魅一般的脚步声了。 起初她并未放在心上,但随着次数的增多,她莫名就觉得有些不安。 是有人跟踪她吗? 可会是谁呢? 她最近又没得罪什么人。 除了…… “容时,滚出来!” 蒋南星倏然冲着空荡荡的车道怒吼道。 嗯,除了容时,没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一定是他想见她,却又怕她生气,所以总是这样偷偷跟着她。 无人回应。 亦没有人出现。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蒋南星认定了是容时在尾随自己,气愤地冲着空气大叫着。 可四周还是静谧无声,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想到他死缠烂打就火冒三丈,正在气头上的蒋南星掏出手机就给容时打电话。 地下车库这么安静,他手机一响,立马就会暴露位置。 哼! 躲? 看你能往哪儿躲!! 电话显示接通中,可车库里却依旧安静至极。 还不待蒋南星觉察不对,电话彼端就传来了容时充满惊喜的声音。 “南星?” 容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恨他厌他的小女人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这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吗? “滚出来!!” 蒋南星怒喝,还是认定他就藏在车库的某个角落。 “什么?”容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懵逼。 “姓容的你别躲了,我知道是你,马上给我滚出来!” 她气愤尖叫,打定主意一会儿他出来了,她非得狠狠踢他两脚不可。 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大半夜的搞尾随,搁谁受得了? “南星你在说什么?”容时被骂得一头雾水。 “你有毛病吗?你是跟踪狂吗?天天跟在我身后有意思?”蒋南星怒不可遏,声声斥责。 “有人跟着你?”容时敏锐地抓到了重点,声音立马变得紧张担忧,严肃道:“不是我!我没有!南星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蒋南星闻言一怔,蹙眉疑惑,“不是你吗?那……唔……” 话未说完,一只黑手突然自她身后伸来,沾着迷药的手绢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 受到惊吓的她本能地张嘴想要呼救,无形之中却促使迷药更快的进入了她的呼吸道。 短短几秒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手机掉落在地。 “南星?南星?!”电话彼端的容时,在焦急地呼唤。 却已经无人再回应他。 “南星!!!” 第146章 蒋南星被绑架了 …… 当容时接到蒋南星的电话时,他正在参加一场商业酒会。 顾景弋也在。 五分钟前——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容时看到顾景弋本不想理会,哪知顾景弋却主动向他走来。 “聊两句?”顾景弋用酒杯碰了碰他的酒杯,道。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容时剑眉微拧,脸色不悦。 “南星。”顾景弋薄唇轻启,轻轻溢出两个字。 容时的脸,瞬时冷如玄铁。 很想维持体面,可妒忌使他面目全非。 “如果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大可不必!”容时冷冷道。 南星说她已经跟顾景弋在一起了,但他不信。 她爱他十年,不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她肯定是为了报复他所以故意那样说的。 虽然知道她和顾景弋在一起多半是假的,可他依旧妒忌得发狂。 他可能是病了。 越来越无法忍受她的身边出现别的男人。 将容时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妒忌看在眼里,顾景弋轻扯嘴角,“我有这么幼稚?” “南星不爱你!”懒得理会他的嘲弄,容时开口就是暴击。 “……”顾景弋脸色一僵。 容时满意,骄傲又得意地微支着下巴,“她爱的是我!” “哦?”顾景弋眉尾轻挑,笑得意味不明。 “以前,现在,以后,都是我!!” “以前我不反驳,但是现在和以后……”顾景弋微微停顿,淡淡嗤笑,“你是不是有点太过自信了?” 容时呼吸一窒,突然发现有些不确定了。 “南星以前爱你不假,可至死不渝的爱情,你见过几个?” 顾景弋气定神闲地轻轻摇晃着杯子里的酒,毫不客气地往容时心里插小刀。 容时狠狠磨了磨牙,冷笑,“顾景弋,你不用白费心机了,南星是不会爱上你的!” “何以见得?”顾景弋也不恼,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若是会爱上你的话早就爱上了,不用等今天!” “人是会变的,以前不爱,不代表以后不爱。” “南星她爱了我十年,顾景弋,你拿什么跟我比?”容时觉得不自量力的顾景弋实在讨厌,于是言辞越发尖锐。 “容少你是不是忘了,她爱你入骨……”顾景弋也不客气,犀利反击,”你却伤她至深!!” “……!”容时噎住,无言以对。 空气凝固,气氛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容时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他惊喜得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掉了。 “南星?”他立马接起电话,喜上眉梢。 嘴里说着恨他讨厌的小女人,竟然主动打电话给他了。 然而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南星!!!” 随着一声大叫,他脸上的惊慌已是显而易见。 “怎么了?”顾景弋觉察到不对,忙问。 容时脸色苍白,紧绷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南星好像出事了!!” …… 蒋南星被绑架了。 绑她的人是之前在游艇上刁难她的那个黄双江。 以及赵媛媛的亲哥哥赵学文。 黄家和赵家,都将容时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因为黄赵两家的公司被容氏集团商业狙击,在极短的时间内破产,甚至背负了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巨额债务。 两人本就是一个圈子里的酒肉兄弟,再经人撮合,得知彼此都被容时害得一无所有,于是一拍即合,决意报复容时。 容时不好拿捏,他们合计之后,决定对蒋南星下手。 蒋南星是容时的心头肉,只要绑了蒋南星,容时自然会乖乖投降。 不知睡了多久,蒋南星终于悠悠醒来。 吸入太多迷药,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头痛欲裂。 “嗤……” 她疼得抽气,狠狠蹙眉,揉着发痛的额头缓缓睁开双眼。 啪! 一束强光应声而亮,射在她的脸上。 她本能地抬手遮挡在眼前,微眯着双眼努力适应刺眼的亮光。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两张熟悉且猥琐的脸孔…… “喝!” 当与黄双江那布满阴毒的目光撞上时,蒋南星猛地从冷硬的水泥地上弾坐起来,惊得狠狠抽了口冷气。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瞬时涌入脑海。 恐惧,疯狂滋生。 “你们想干什么?!” 惊愕地看着冲自己笑得不怀好意的两个男人,蒋南星难掩恐慌地失声叫道。 同时她看向四周,本能地寻找求生出口。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苍凉与荒僻。 看起来好像每一个方向都是生路,可黑压压的又似乎处处都是深渊…… 经过她仔细分辨,发现他们正处于一个只是框架的烂尾楼里。 “你猜。”将强光移开一点,黄双江噙着阴笑缓缓靠近蒋南星。 蒋南星双手反撑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瞪着他,“黄双江,绑架是犯法的!!” “哈哈哈哈哈……” 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黄双江张狂大笑,笑完倏地脸色一沉,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吼道:“我他妈被你老公逼得都没活路了,还怕犯法?!” 蒋南星吓得一颤,脸色苍白,“他做了什么?” “毁了我们的一切!!” 赵学文同样对容时恨之入骨,睚眦目裂,愤怒地咆哮道。 蒋南星狠狠咽了口唾沫,假装不解地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你绑他去啊,你绑我干什么?!” “因为你他妈是源头!!”黄双江怒吼,“容时为了给你出气,把我们两家公司全部搞破产了!现在我们活不下去了,你他妈也别想活!” 闻言,蒋南星猛然想起,之前好像是有看到关于黄家和赵家破产欠债的新闻…… 新闻上说,不止黄赵两家的公司破产,与他们有往来的姻亲公司也受到了牵连,均受重创。 也就是说,连他们的后路都被断了。 也意味着,他们永无翻身的可能! 蒋南星很惊讶。 容时那狗男人下手这么狠的么? 暗暗咬了咬牙,她故作镇定地说:“你们搞错了,我跟容时已经离婚了,他不可能是为了我。你们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 “无辜?!”赵学文笑了。 他一个大步上前,倏地扬手一挥。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蒋南星的脸上。 蒋南星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瞬时一片麻木,唇角溢出血丝。 她双目猩红,恶狠狠地瞪着赵学文。 即便内心恐慌无助,但她依旧昂首挺胸,绝不在恶人面前低头。 她脾气犟,就算是死,也休想让她痛哭求饶。 “还记得我妹妹赵媛媛吗?”赵学文阴测测地切齿,眼底布满愤恨。 蒋南星用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脸颊,呸地吐出一口血水。 她当然记得,当初开车撞了她和容时的司纯表妹,听说已经判刑入狱了。 赵学文面目狰狞,愤怒嘶吼,“你老公可真够心狠手辣的,不止害我妹妹坐牢,还让人在牢里‘特殊关照’她,她在里面有多惨你知道吗?她已经被逼疯了你知道吗?!” 第147章 蒋南星被绑架了2 被特殊关照的监狱,如同地狱。 而与妹妹同一个牢房里犯人,全都是恶魔。 她们不分昼夜地折磨他的妹妹,用各种常人想象不到的办法对她肆虐…… 每一次去探监,妹妹都痛苦地向他求救,且向他表达出对容时和蒋南星的漫天恨意。 妹妹的痛苦,以及整个赵家的苦难,全是拜容时和蒋南星所赐! 所以,敢让他们赵家走投无路,那就别怪他玉石俱焚。 “我不知道!这跟我无关,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蒋南星胡乱摇头,矢口否认。 啪! 赵学文又是狠狠一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力道之狠,打得蒋南星耳朵嗡嗡作响,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刺痛中渐渐肿了起来。 很痛,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可她却咬紧牙根,硬是一声未吭。 因为她深知在这个时候,软弱和眼泪只会激发他们的兽性,面对毫无人性的人渣,求饶是不智之举。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这么惨,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赵学文面目狰狞地咆哮着,一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模样。 蒋南星的心里真真是怕到了极致,可她竭尽全力地保持着冷静。 生死攸关之际,心最是乱不得,一乱,就真的完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蒋南星死死攥紧双手,任由指甲陷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内心的恐慌。 “怎么样?呵!当然是要你们夫妻二人付出血的代价!!”黄双江眼里溢出狠毒的寒光,如吐着信子的眼镜蛇。 蒋南星闻言,心里咯噔一跳。 强忍心慌,她道:“你们想用我引容时来?那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不会来的!” “是吗?” 黄双江和赵学文双双冷笑。 “我们已经离婚了,严格说来我跟他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觉得他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涉险?”蒋南星回以冷笑。 虽然知道自己的说辞应该忽悠不了他们,但万一可以呢。 如果她今天注定命丧于此,那就让她一个人死吧。 容时肩上担子太重,是整个容氏家族以及容氏集团的主心骨,他若出了什么事,容家就垮了。 黄双江噙着阴森的冷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的蒋南星,得意又张狂,“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都值五百万……m金!那你老公还真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呢!” 蒋南星一震。 什么? 他们向容时勒索了五百万m金? 容时不会同意了吧?! 看着黄双江和赵学文得意的样子,蒋南星心底一沉。 得! 容时那大傻子肯定答应给钱了。 这时,黄双江突然一脸淫笑,邪恶的目光在蒋南星曼妙的身躯上来回流转。 “时间还早,要不……”黄双江摩拳擦掌,冲着赵学文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步步朝着蒋南星逼近,“我们玩玩儿?” “好啊!这小贱人细皮嫩肉的,脾气还大,玩儿起来肯定带劲儿!!” 赵学文立马点头附和,赤倮倮的目光射在蒋南星的身上,同样是蠢蠢欲动心猿意马。 蒋南星心中警铃大作。 红肿的脸颊顿时泛起一抹惨白,胸腔里充满了绝望。 在这寥无人烟的烂尾楼里,他们能玩儿什么? 自然是想玩儿她啊!! 看着两个男人眼底那呼之欲出的兽欲,蒋南星本能地双臂反撑在身后,慌乱无措地往后缩。 “你们敢碰我,我就敢死,等容时来了看到的是我的尸体,你们觉得你们还拿得到那五百万m金吗?” 她嘶声大喊,警惕地瞪着黄双江和赵学文,眼底闪烁着他们敢碰她她就敢跟他们玉石俱焚的坚定。 黄双江和赵学文双双一怔。 两人同时想起,容时答应拿钱赎人的唯一条件…… 蒋南星必须毫发无损! “有了钱,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可是五百万m金!!”看出他们有所动摇,蒋南星再接再厉地劝道。 黄双江和赵学文对视一眼,精虫下头了。 有道理! 没什么比钱更重要! 尤其是这么多的钱!! 有了这笔钱,他们就可以偷du到海外去过新的生活。 就算容时本事再大,他的手也不可能伸得到海外去。 还有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他们欠下了巨额高利贷,眼看期限已到,再不还的话会尸骨无存的。 走投无路的他们,太需要这笔钱了! 刚才他们是被蒋南星的美色冲昏了头脑,幸好及时清醒没坏了大事。 嗯,等他们把钱拿到手,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狠狠报复。 他们能绑她一次就能绑她两次,下次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再玩儿她。 好好的玩儿! 狠狠的玩儿!! 甚至可以多找几个人一起玩儿! 不把她活活折磨死都决不罢休的那种!! 见黄双江和赵学文终于打消了想要侵犯她的念头,蒋南星默默松了口气。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绷紧神经警惕地盯着他们,整个人因恐慌无措而瑟瑟发抖。 不安宁的夜,格外漫长。 …… 在黎明来临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容时和顾景弋一人拎着两大袋m金来到了烂尾楼。 咚咚咚咚。 四个鼓鼓的行李袋,丢在黄双江和赵学文的面前,发出沉闷的响声。 听着这金钱的声音,黄双江和赵学文对视一眼,彼此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钱在这里,放人!” 容时浑身弥漫着骇人的戾气,目光冷厉地盯着正挟持着蒋南星的黄双江,阴沉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一把锋利的刀子正抵在蒋南星的脖子上,她被黄双江牢牢控制着,一动也不敢动。 相隔几米的距离,蒋南星和容时两两对望。 蒋南星红着眼眶,她本不想表露出脆弱,可在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和担忧时,她莫名就委屈得不行。 而她双眼含泪的模样,看得容时心如刀割。 他恨不得把黄双江和赵学文碎尸万段!! 同时他的心里还有深深的自责。 一周前她还骂他是不是跟踪了她,他竟然没有放在心上。 若他当时能反应过来多加防范,她今天也就不会遇险。 都怪他! 她今天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看着两步之遥的四个旅行袋,黄双江给赵学文使了个眼色。 赵学文会意,走上前拉开袋子。 满满四大袋m金,看得两个人眼睛都直了,心花怒放。 “钱我已经一分不少的带来了,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呵~” 第148章 容时坠楼 黄双江冷笑一声,“急什么?等我们把钱放好了,自然会放了你老婆。” 赵学文拎起两袋钱走向楼层边缘。 这里是五楼,四周空无一物,没有围墙也没有护栏,四面都是悬空。 赵学文将旅行袋往楼下丢去。 下面,停着一辆皮卡车,从这个位置把钱丢下去,刚好丢进了皮卡车后面的货箱里。 另外两袋,如法炮制。 容时看着蒋南星,用眼神对她说“不怕,我在”…… 蒋南星的眼泪瞬时就滚落了下来。 一整夜处于惊恐中她都没掉一滴泪,此刻却被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给看得泪流满面。 恨他是真的! 可此刻的感动,也是真的! 明知来此有多危险,他却还是不管不顾的来了。 难道,他就真的不怕死么?! 很快,赵学文回到黄双江的身边,对他挑眉邪笑,“搞定!” 黄双江眼底闪烁着喜悦,然后立马对容时和顾景弋下达命令,“你们,过去!” 让他们去到楼梯口正对面的楼层边缘。 “不要!”蒋南星闻言惊慌大叫。 没有护栏的边缘,格外危险,稍不注意就有掉下去的可能。 “贱人你给我闭嘴!想死是吗?!”黄双江大怒,目露凶光地吼道。 “你别动她!”容时慌忙大喊,唯恐他会在情绪激动之下伤了蒋南星,立马点头,“我们照做就是!” 为了蒋南星的安全,容时和顾景弋只能一边警惕着黄双江的动作,一边慢慢移动脚步走向楼层边缘。 容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心爱的小女人毫发无损地救下来。 其他的,等她平安之后再说!! 顾景弋也很着急担忧,但蒋南星的注意力却更多的是放在了容时的身上。 这应该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即便她恨容时,可在危急时刻她想依赖的,也还是容时。 爱到深处,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 最终,容时和顾景弋在距离边缘不足一米处站定。 黄双江满意。 然后,他挟持着蒋南星朝他们走近了些。 赵学文则先一步下楼去启动皮卡车。 在听到汽车引擎响起的那瞬,黄双江眼底倏地划过一抹狠毒的寒光。 他猛地将蒋南星狠狠一推。 然后转身动作敏捷的向楼梯奔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啊!!” 蒋南星尖叫,被推得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着容时和顾景弋撞去。 “南星!” “南星!” 容时和顾景弋异口同声地惊呼,双双伸手去接她。 可黄双江是怀了歹毒的心思,用尽全力的一推致使蒋南星重重地弹在两个男人身上。 蒋南星稳住了。 但容时和顾景弋却被她撞得倒退了两大步。 两个男人脚下同时一空,高大的身躯不可抑止地往后仰去…… 致命危险触发了求生本能,容时和顾景弋同时向蒋南星伸出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蒋南星惊恐万状,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拉他们。 右手稍前,拉住了顾景弋。 左手慢了一秒,容时的身躯已经仰出去大半。 这个时候就算拉住了他,也会被拽得一同掉下去…… 在她的指尖即将触上他时,容时却收回了手。 蒋南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抓了个空。 容时掉下去了! “不!!” 蒋南星惊恐万状,痛彻心扉的嘶吼声响彻天际。 顾景弋僵住了。 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不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 “容时!!” 蒋南星跪趴在边缘,冲着下面痛苦呼喊。 泪,疯狂坠落。 天哪! 这是五楼啊! 五楼啊!! 他掉下去了,他掉下去了啊…… 绝望和悲伤在心里疯狂蔓延,她突然发现,所谓的恨不得他去死,其实并不是自己的真正意愿。 不! 不想他死!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啊…… “南星!”见她情绪如此激动,顾景弋连忙紧紧拉住她。 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跟着跳下去似的,太让人担心了。 蒋南星一把甩开顾景弋的手,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跑。 她的脑子里,全是容时掉下去时看她的那最后一眼。 凄苦,悲伤,失望,绝望…… 他在怪她! 怪她在生死攸关之际,选择了顾景弋。 蒋南星疯了一般往楼下跑。 途中跌了几次她不知道,滚了几个楼梯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心…… 很痛!! 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下楼,一眼便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容时!!!” 她泪如泉涌,哭喊着扑向他。 血! 在他身下慢慢晕开。 蒋南星想到了爸爸妈妈离开她时的画面。 对死亡的恐惧,令她瑟瑟发抖。 老天爷,在这个世上,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已经不多了,请不要再让她失去了!! 泪眼模糊中,蒋南星想摸摸血泊中的男人,可她的手,却害怕触碰到他。 不! 不能碰! 他现在肯定很疼!! 碰他会增加他的痛苦,不能碰。 “容时!容时!!” 蒋南星跪在容时的身边,悲痛哭喊。 “咳……” 突然,容时轻轻咳了一声。 蒋南星连忙往上爬了两步,凑近他惨白如纸的脸庞,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脸上。 “容时?容时你怎么样?看看我,你看看我……” 她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急切地呼唤他。 容时缓缓睁开双眼,气若游丝,“南星……” “是我是我!我在!你是不是很疼?你忍忍,你忍忍……”见他还活着,她喜极而泣,连忙转头冲着跟下来的顾景弋喊道:“阿弋!阿弋!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叫了叫了,已经叫了!”顾景弋立马回应。 “听到了吗?已经叫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撑住……” 第149章 活下来,就不恨你了 蒋南星极力隐忍着眼泪,哽咽着对容时说道。 可越是隐忍,眼泪就越是疯狂往下掉。 在死亡面前,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恨,在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嗯,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无论何时,生命永远高于一切! “别哭……”他气若游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看着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心疼又难过,极尽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凄苦的笑。 他想抬手抹掉她的眼泪,可他动不了。 “好!我不哭!答应我,撑住!” 蒋南星赶紧用袖子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将脸凑近他的面前。 “南星……” 他的唇角有血丝溢出,不算很多,却触目惊心。 “我在我在!”她急忙回应。 “好痛……”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透着无尽的不舍和眷恋。 蒋南星心如刀绞,眼泪再次滚滚而落。 她害怕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仿佛他马上就要死去…… 她哽咽颤抖,“哪儿痛?哪儿痛?你忍忍——” 容时拼尽全力,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 “这儿……痛……” 他无力地闭上双眼,唇角泛着苦笑,几不可闻地喃喃。 脑海里,全是刚才她救顾景弋而舍弃他的画面…… 心,剧痛。 蒋南星心如刀割。 “你应该更爱他吧……”他痛苦呢喃,声音越来越小。 “容时……”她如鲠在喉,泪如雨下。 “所以你才会……救他不救我……” 他笑得凄苦悲凉,声音开始断断续续。 当得知她心里一直爱着的人是自己时,他狂喜。 可顾景弋告诉他,人的心,是会变的…… 至死不渝的爱情如凤毛麟角,他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恰好就遇到? 更何况他伤她那么深,她会移情别恋不也是情理当中的事么。 本不愿相信她会不爱自己了,可现在…… 他不得不信!! 嘴里说一千一万句爱,都抵不过危急时刻那下意识的反应。 当他和顾景弋同时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选择的是顾景弋…… 所以在她心里,顾景弋比他更重要! “不是那样的……” 蒋南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似乎在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老婆,老婆……”他突然着急地喊,仿若看不见了一般,手在空中摸索。 “我在!我在!!”她连忙将手放进他的手里,与他紧紧相握。 “老婆,我想……想睡会儿……”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蒋南星闻言面无人色,“容时你别吓我,你给我振作一点!” 不能睡不能睡! 万一他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不许睡!容时,不许睡!!”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整个人已是恐慌到了极点。 然而他没有回应。 “醒醒!容时你醒醒!”蒋南星哭喊,绝望在心里快速蔓延开来。 容时闭着眼,毫无反应。 “容时你撑住!只要你撑住我就原谅你,我就不恨你了,容时,你听到了吗?我不恨你了!! “阿时,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你不要吓我,阿时…… “容时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你死了爷爷怎么办?你死了容家怎么办?还有…… “还有我怎么办啊?! “醒醒,求你醒醒…… “容时!!!” 女人悲怆绝望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天际。 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仿佛…… 失去了全世界! …… 急救室。 蒋南星蹲在墙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双目通红泪流不止。 她很害怕。 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流了那么多的血……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跟爷爷交代啊?! 容时,你不能有事! 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可以不恨你了,但是你要好好的,必须好好的…… 突然,一道苍老的呼喊破空而来。 “星丫头!” 蒋南星立马抬眸,循声望去,站起来,泪水夺眶而出,“爷爷!!” 容正初脸色焦急,杵着拐杖快步而来。 身后跟着陈惠和容兮。 “阿时呢?阿时怎么样了?”陈惠上来就颤声急问,脸色苍白如纸。 蒋南星哭得双目红肿,狠狠哽咽,“还在抢救……” 抢救…… 容老爷子看着急救室上方正亮着的红色灯牌,身子倏地一晃。 “爷爷!” “爷爷!” “爸!” 蒋南星、容兮和陈惠三人吓得同时惊呼出声。 三人连忙扶着老爷子坐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老爷子待缓过那阵心绞痛后,沉声喝问。 噗通! 蒋南星双腿一曲,直直跪在爷爷面前,“爷爷对不起,阿时他……他是为了救我……” 然后她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下。 听完之后,老爷子又望向紧闭着门的急救室,神色凝重,“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蒋南星泪眼婆娑,难过地摇着头。 重重叹了口气,老爷子伸手去托蒋南星的手臂,“起来吧丫头,别哭了,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嗯呢嫂子,你别伤心了,我哥那么爱你,他肯定舍不得丢下你的!”容兮两只眼睛也是红通通的,哽咽着安慰道。 那么爱她…… 舍不得丢下她…… 容兮这两句话狠狠戳到了蒋南星的内心。 “都怪我,是我害了他,是我……” 蒋南星低着头泣不成声,内心非常自责。 “这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丫头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容老爷子拍拍蒋南星的手,强忍着担心和难过轻声安慰道。 蒋南星更是泪如雨下。 如果他的家人狠狠责备或者打骂她,她的心里或许还好受点。 可是他们不止不怪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 她何德何能,得他们一家如此爱护?! …… 几个小时后。 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 当看到有医生走出来时,蒋南星等人立马围了上去。 “我孙子怎么样了?”容老爷子紧张地看着医生,问。 医生取下口罩,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微微一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呼~ 蒋南星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医生又道:“伤者运气不错,摔下来的时候掉在了树上,树枝的缓冲救了他一命。但伤者身上有多处骨折……” “我是他的爷爷,我想了解一下他身上伤处的具体情况。”容老爷子打断医生,要求道。 “那老先生你跟我来办公室吧。”医生点头。 容老爷子转头看向儿媳、孙媳和孙女,“你们在这儿等着,等阿时出来。” “好的爸。” “知道了,爷爷。” 陈惠和容兮双双点头。 只有蒋南星黛眉微蹙,“爷爷,我……” 她也想知道他的情况,她很担心。 “我去就行了,你在这儿等阿时。” 容老爷子却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转身就跟着医生走了。 …… 豪华病房里。 容时依旧昏迷着。 蒋南星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着爷爷回来。 短短十几分钟,蒋南星却度秒如年,感觉像是等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爷爷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前。 “爷爷!” 蒋南星立马迎上去。 她眼含担忧,紧紧盯着爷爷的脸,试图从上面获取什么关键讯息。 “星丫头……”容老爷子神情颓败,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蒋南星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跳,一股不好的预兆在心底疯狂蔓延…… “爷爷,医生怎么说?”她狠狠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恐慌,硬着头皮问。 “阿时他……” “他怎么了?” 第150章 容时瘫痪了? “医生说他伤了脊椎……”容老爷子紧紧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安。 容兮年纪最小,没沉住气,瞠大双眼失声叫道:“意思是我哥会瘫痪吗?!” 此言一出,空气凝固。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充斥在病房里。 陈惠直接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泪如雨下。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能干,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 她接受不了! 蒋南星更是如遭雷劈。 眼底迅速蓄满泪水,她不可置信地胡乱摇头,失声喃喃,“不……不会的……” 瘫痪? 意思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吗? 不不不! 她不信!! 他还这么年轻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骄傲如他,若再也站不起来了,于他而言怕是比死还要痛苦吧…… 蒋南星含泪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口开裂,剧痛无比。 “星丫头,你走吧。” 容老爷子突然幽幽说道。 “爷爷?!”蒋南星猛地转头看着爷爷,不可置信。 “你也受了惊吓,回去休息吧。”容老爷子神色疲惫,眼底的悲伤显而易见。 可见孙子的重伤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蒋南星立马摇头,“可是爷爷,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丫头,你们已经离婚了,照顾他不是你的义务。” “当然是我的义务,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她着急大喊,不愿离开。 就算要离开也不是现在! 在他没有醒来之前,她哪儿也不去! “你想照顾他?”老爷子问。 “嗯!”她用力点头。 容老爷子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你能照顾他多久?” 蒋南星下意识想说一辈子,可紧接着想起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他好起来!”她默了默,说。 “万一他好不起来了呢?”老爷子淡淡吐字。 蒋南星心脏狠狠一抽,“不!不会的——” “所以其实你并不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容老爷子抢断道。 “我……”她噎住,无言以对。 “那你又何必给他希望呢?”容老爷子脸色微沉,语气凝重。 “爷爷……” “回去吧,我们会照顾他的。” 容兮蹙眉不解,“爷爷——” “闭嘴!”容老爷子冲着孙女厉喝道。 容兮被喝得一愣,红着眼瘪着嘴,委屈地乖乖噤声。 蒋南星心如刀割。 爷爷终究,还是怪她了…… …… 蒋南星没有走。 一连三天,她都守在容时的病房门外。 唯恐惹爷爷伤心和生气,当爷爷在的时候,她就躲去别处。 等爷爷走了,她才去到病房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容老爷子前脚刚走,容兮就立马给蒋南星通风报信。 “嫂子。” 听到开门声,容兮转眸看向蒋南星。 “他今天怎么样?”蒋南星来到病床边,轻轻摸了摸男人苍白如纸的脸,轻声问道。 “还是没醒。”容兮站起来,给嫂子腾位置。 蒋南星顺势坐下。 从进入病房的那刻起,她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容时的脸上。 “嫂子……”容兮见状,秀眉微蹙,欲言又止。 “嗯?” “我哥一定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容兮安慰道。 这三天嫂子有多担心多难过她尽数看在眼里。 短短三天,嫂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瘦,憔悴得让人心疼。 “容兮。”蒋南星眼眶微红,看向容兮。 “嗯。” “你不怪我吗?” 容兮转眸看向晕迷中的哥哥,幽幽叹道:“是他自己愿意拿命护你的,我们怪你有什么用?” 拿命护你…… 蒋南星心脏抽搐,又痛又酸。 容时数次拿命护她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浮现。 他害得她失去了宝宝,欠她一条命。 可她呢? 细细算来,她欠他何止一条命? 早在十几年前,她就曾欠他一命。 十五岁那年,他们去海边玩,她不会游泳,司纯却故意把她引到深水区。 她溺水了,是容时救了她。 她就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他的。 在灾区,当铁架倒下来时,他又是以身相护。 还有这一次! 所以,算起来好像是她欠他比较多。 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容兮识趣地悄悄离开了病房。 蒋南星越想越内疚,越内疚就越难受。 啪嗒。 泪,滑下脸颊,坠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悲伤。 “容时,你是猪吗?”她执起他的手,贴在唇上,悲从中来狠狠哽咽,“我说了不稀罕你救我,你听不懂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我要的你不给,我不要的你又硬塞给我,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霸道蛮横?为什么?!” “因为爱……” 第151章 爷爷对你也很失望 虚无缥缈的声音,突然飘进她的耳朵里。 嘶哑破碎,哀怨委屈。 蒋南星狠狠一震。 蓦地抬眸,她循声望去。 只见本是昏迷中的男人,正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容时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正睡得香甜时,他听到了她充满气愤的质问。 他想告诉她不是那样的,可喉咙像是被谁狠狠掐住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着急,他就醒了。 她说,为什么总是对她这么霸道蛮横…… 因为太在乎了啊!! 只有太爱一个人,情绪才会因她而起伏。 喜怒哀乐,不能自主。 细细想来,活了三十年,也只有她能牵着他的鼻子走。 他所有的幼稚和不成熟的表现,都是因她而起。 无论是朋友还是商业对手对他的评价,都是沉稳冷静雷厉风行,可在她面前,他却常常气急败坏。 由此可见,自己对她的爱,有多深!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容时你醒了!” 见他睁了眼,蒋南星惊喜不已,蹭地站起来,激动万分地看着他。 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回归了原位。 “你终于醒了……”她眼眶泛红,眼底的担忧煞是迷人。 容时没说话。 许是伤太重,许是睡太久,他现在的脑子还不太灵活。 “你感觉怎么样?”她蹙眉急问,他的沉默让她担心。 他还是默不啃声。 她急了,连忙转身,“我去叫医生……” 手,被他轻轻抓住。 她回头,“怎么了?”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我……没死?” 他的喉咙里像是灌满了砂砾,每说出一个字都显得格外的艰辛和痛苦。 “当然没有!!”她大叫。 她听不得“死”这个字。 亲眼目睹他掉下楼,那种视觉冲击,真的太恐怖了。 万幸他还活着,否则,那个画面肯定会成为她一生的噩梦。 “你……” “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知道他是担心她,她连忙转一圈向他表示自己毫发无损。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蒋南星觉得容时醒来后的反应有些失常。 劫后余生,他不是应该欣喜的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失落呢? 蓦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他昏迷前曾说过的那句—— 你一定更爱他吧…… 所以,他还在误会她当时是选择性的救人吗? 可事实并非如此啊! 蒋南星试图解释,“容时,我……” “你走吧。” 可她话未说完,就被他充满悲伤的三个字给生生阻断了。 “……什么?”她狠狠蹙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一直想要挽回她吗? 现在竟然要撵她走?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他的心,也是肉做的,真的经不起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和折磨。 “你在生我的气吗?”蒋南星问。 “不敢。”容时痛苦地闭上眼,苦涩道。 不是不气,是不敢。 而比起生气,更多的,是伤心。 他是真的很伤心! 老天爷是公平的,他多次在她和司纯之间做选择,伤了她一次又一次。 而现在,他遭报应了。 原来,被深爱之人舍弃是这种感觉啊…… 锥心刺骨,痛彻心扉! 难怪顾景弋在他面前那么自信笃定地说人是会变的…… 嗯,她已经变心了! 她不再爱他! 她爱上了顾景弋!! 容时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痛苦。 蒋南星,“容时你听我说……” “我累了。”他闭着眼,脸撇向另一边,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见他如此抗拒沟通,蒋南星默默叹了口气。 “行,那你睡吧,我们明天再说!” …… 次日。 啪嚓! 琉璃台灯被狠狠扫落在地,随着一声大响,四分五裂。 “不可能!我不信!!” 容时脸如白纸,双眸瞠得巨大,不可置信地嘶喊道。 爷爷说,他伤到了脊椎,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我也不愿相信,可这是医生的诊断!”容老爷子语气沉重地说道。 同时将诊断书放在床头柜上,让他自己看。 容时一把将诊断书抓过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越看,越绝望。 一股剧痛,在心底肆意蔓延。 他双目猩红,蓦地抬头看着爷爷,垂死挣扎,“可我的腿并非毫无知觉——” “但你能使得上劲儿吗?”容老爷子抢断道。 “……”容时噎住。 他能感觉到双腿偶尔会有刺痛感,但的确是使不上一丝力气。 容时死死盯着自己的腿,神色颓败,悲痛欲绝。 “阿时,接受现实吧!”容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打电话给阿与,让他马上回国,公司的事你尽快移交给他!” 呯! 门被大力推开。 “爷爷!”蒋南星大喊。 在容时打碎台灯的那刻,她就已经站在了门外。 所以他们爷孙俩的谈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蒋南星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不赞同地急道:“爷爷,阿时他会好起来的……” “你们都喜欢这样自欺欺人吗?!” 容老爷子倏地冷喝道,脸如寒冰。 容时眸光黯淡,神色凄苦而绝望。 看着已然被击垮的男人,蒋南星的心,狠狠一抽。 她黛眉紧蹙,为他据理力争,“可是爷爷,阿时这些年为了公司……” “容氏不需要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总裁!!”容老爷子厉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生活不能自理…… 容时的脸,惨白如纸。 “爷爷!!”蒋南星也红了眼,不赞同地大吼,“爷爷,您怎么可以这样说他,他是您的孙子啊!” 她知道,他此刻必定是痛到了极致…… “星丫头,你对爷爷很失望是吗?”容老爷子脸色冷凝,目光犀利地射在蒋南星的脸上。 蒋南星哑然。 容老爷子冷冷一笑,字字如刀,“那你知不知道,爷爷对你也很失望!” “爷爷……”蒋南星无语凝噎。 容时一动不动,亦一声不吭。 他呆呆地坐着,像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蒋南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容老爷子,恳求道,“爷爷,阿时他能好起来的,他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您不要这么快放弃他,您再给他一点时间……”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接受现实!” 容老爷子冷冷丢下一句,然后沉着脸离开了病房。 眼睁睁看着爷爷头也不回地走了,蒋南星僵在原地,心痛如绞。 她转眸,心疼地看向一脸颓败的男人。 “容时……”她走到病床边,艰涩开口。 “走!”他垂着眼睑,死死盯着自己的腿。 蒋南星难受得要命,颤声微哽,“你不要这样……” “你走!!”他勃然大吼,蓦地抬头,睚眦目裂地瞪着她。 “对不起……” 啪! 第152章 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欠 容时狠狠一掌拍在床头柜上。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他咆哮,情绪崩溃,痛苦的嘶吼声如一头受到重创的狮子。 他不需要她的对不起,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他不需要!! 他那一掌如同拍在了她的心上,震得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容时……” “你走!!”他咬着牙槽,浑身戾气深重。 她试着去拉他的手,“你不要这样,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好不好?!” 他狠狠挥开她的手,笑得凄苦悲凉,“说什么?就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越是骄傲自信的男人,受到重创时的绝望模样,越是惹人心疼。 蒋南星狠狠蹙眉,“阿时你振作一点,你会好起来的……” “我若真能好得起来,你觉得爷爷会放弃我吗?”容时冷笑,满心苦涩。 “不是的阿时,爷爷他不是放弃你……” “蒋南星,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不是……” “不是同情难道是爱吗?”他冷笑更甚,满眼讥诮。 虽然表明是嘲弄,但他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希冀…… “……”蒋南星无言以对。 容时心脏抽搐。 “呵~”他不可抑止地笑出了声。 他在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更是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都这样了,他竟然还对她存有幻想。 爷爷说得对,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接受现实。 既要接受他变成残废的现实! 更要接受她早已不爱他的现实! 容时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变成了黑色。 从今天起,他的世界再也不会有艳丽的色彩了…… 更不会有她…… “你走吧!”无力感随着空气涌入心里,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腿,双眸黯淡无光。 “容时……”蒋南星难受极了。 见惯了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此刻的狼狈颓废让人看着特别揪心。 “我欠你一条命,现在还给你了,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欠!”他垂着眼睑,冷冷吐字。 “……” 这本是她一直想要的,可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以后……”容时顿了顿,布满悲伤的双眼快速划过一丝不舍,冷冷道:“不要再见面了!” 没人知道,说出这句话他费了多大的力气。 之前他死都不肯放手,因为他有信心给她幸福。 他想着,等他们复合后,他一定要把她宠成公主…… 可现在…… 他残了! 一个残废,怎么给别人幸福? 残废只会拖累别人,是累赘,是负担,是一个害人害己的存在! 他向来骄傲自负,岂能容许自己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毫无尊严的苟活? 不! 他做不到!! “容时!”蒋南星狠狠蹙眉,脸色微冷。 心,如针扎,疼得密集又凶猛。 “祝福你和顾景弋!”他自残般往自己心口插刀,字字锥心。 “容时!!”蒋南星怒了。 爱他那么多年,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她又岂会不知? 他是不想连累她! 可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变成这样,她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走掉? 就算要走,也得等他好起来之后。 “你没好起来之前,我是不会走的!”蒋南星咬了咬唇,挺直背脊脸色严肃地说道。 换做以前,他求之不得。 可现在,他要不起! “我和阿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前说跟他在一起了是骗你的,我没有跟他在一起!”她说,觉得有些事应该跟他解释清楚,“还有,我不是救他不救你,当时那种情况我是凭本能——” “正因为‘本能’,说明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容时抢断,凄凉一笑。 “不是那样的!”蒋南星狠狠蹙眉,又气又急。 她到底该怎么说他才能明白,她真的不是想先救谁,而是她伸向顾景弋的手恰好快了一秒…… “无所谓了,是怎样都无所谓了……”他摇头苦笑,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样。 “容时……” “你走吧,我累了。”他闭上眼,疲惫地向她下逐客令。 “我不会走的,我要照顾你!”蒋南星觉得这是她应尽的责任。 “我不需要你照顾。”他拒绝。 “容时,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她喝道,态度坚决。 他睁开眼,冷冷看着她,“蒋南星,我最后说一次,不要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你……” “那就走!!”他勃然大吼。 “我不走。”她红了眼,微哽。 她眼睛一红,他就狠不起来了。 双肩颓然一垮,他也红了眼,卑微哀求,“南星,算我求你好吗?给我留点自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连尊严都失去……”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健康的身体,没有了蒸蒸日上的事业,也没有了家人的爱护支持…… 他不止被她抛弃了。 更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啊! 这样失败的他,已无颜再见任何人。 所以,就让他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舔舐伤口吧…… …… 被容时“撵”出病房之后,蒋南星回家了一趟,去拿了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她做好了与他打持久战的准备。 虽然他一声声的说着不想再看到她,但她是不会放弃的。 这个时候的他,脆弱又无助,她怎么忍心对他不管不顾? 没敢耽搁太久,她收好东西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回到医院。 然而,容时却不见了。 第153章 不做夫妻做朋友 病房里的沙发上,坐着容老爷子。 毫无疑问,爷爷是在等她。 “爷爷,阿时呢?”蒋南星快步走上前,急问。 整个病房已经收拾干净,一看就是没人住了。 “转院了。”容老爷子淡淡吐字。 “转院?哪个医院啊?我——” “他不想见你。” 蒋南星急切的询问被爷爷凉飕飕的语气生生阻断。 “……”蒋南星心脏狠狠一抽。 不想见她…… 所以,他这是恨上她了么? 都说了她不是故意不救他的,为什么就是不愿相信她的话呢? “星丫头,这是阿时的决定。” 容老爷子目光锐利地射在蒋南星的脸上,表情讳莫如深。 想到他颓然绝望的模样,她心生不忍,“爷爷,我想照顾他。” “不用了,他不缺人照顾。”老爷子拒绝。 蒋南星蹙眉,心口微涩。 也是! 容家财大气粗,可以请最专业的护工照顾他,想请几个都成。 她用力咬了咬唇,眼眶微红,“可是爷爷,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他之前也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你们就当扯平了吧。”老爷子说。 “爷爷,我……”蒋南星很难受。 嫁进容家三年有余,爷爷一直对她宠爱有加,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爷爷的冷漠。 “星丫头,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跟阿时有任何瓜葛,那趁此机会与他划清界限不是正好吗?”容老爷子将蒋南星的难过尽收眼底。 蒋南星噎住,无言以对。 是啊,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为什么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因为他是为了救她啊! 在他为了救她而落下终生残疾的当下,她若拍拍屁股心安理得地转身离开…… 那她还算人吗?! 不! 她做不到!! 恨他是一回事! 欠了他,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不是他来救,她可能早就被姓黄的凌辱致死了…… 所以,这个难关,她必须陪他一起扛。 容老爷子一生精明,阅人无数,此刻将蒋南星的心理活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是因为愧疚想要照顾他的话,大可不必,虽然他以后不再是容家的家主了,但他始终是容家的孩子,他的下半辈子,容家会负责到底。”老爷子淡淡道。 “爷爷,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他肯定可以好起来的,您怎么就不能多给他一点时间呢?”蒋南星蹙眉叫道,愤愤不平。 爷爷怎么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容时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吗? 现在他受了伤,爷爷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他了呢? 难道人性,就真的这么经不起考验吗? 难道睿智如爷爷,也是这么冰冷现实的吗?! “心疼?”容老爷子冷哼一声。 “我……”蒋南星噎住。 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因为救她,他一夕间失去所有,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假的。 “星丫头,如果你对他已经没有丝毫感情,那你就没有立场再为他打抱不平,他今后的命运如何,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老爷子言辞犀利,听起来格外的冷酷无情。 蒋南星心里更难受了,“爷爷,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就算我和阿时做不成夫妻了,我们还能做朋友的……” “可那傻小子不想跟你做朋友!”老爷子抢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再次被呛得无言以对。 须臾,她深吸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老爷子,“爷爷,有话您就直说吧。” 蒋南星觉得,爷爷跟她说这么多话,肯定是有别的用意。 与其猜,不如问。 容老爷子站起来,双手捏着拐杖杵在身前,严肃道:“南星,你应该很清楚,自从你们离婚后,阿时悔不当初,他一直在极力的挽回你。 “他舍命救你,是因为他爱你,他既然爱你那肯定是想跟你复婚的,而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意向,那以后你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现在的他,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蒋南星脸色微微一白,眼眶愈发红了一分。 爷爷说的话,在情在理,让她无力反驳。 “哎~”老爷子眼底划过一抹疲惫,语重心长地叹息道:“星丫头啊,爷爷不是逼你,虽然阿时是我的亲孙子,但我对你的疼爱不比他们兄妹三人的少,我是真心希望你们都能得到幸福的。“ 老爷子说得声情并茂,惹得蒋南星心酸又难过。 爷爷对她的好,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之前他一直不愿放手,没人劝得了,连我的命令都不好使,现在他终于舍得放你自由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以后,就离他远远的吧。 “人的一生,时刻都在做选择,你们啊,都得习惯做取舍。 “所以你若想要自由,就别理会心里那点愧疚,臭小子那么骄傲,肯定无法忍受别人可怜他的。 “尤其是你的同情和怜悯,对他来说不止起不到安慰作用,甚至还是残忍的打击! “所以星丫头啊,就这样吧。” 容老爷子说完,深深看了蒋南星一眼,然后便杵着拐杖离开了病房。 蒋南星僵在原地。 看着已经铺得平平整整的病床,他苍白无神的脸,以及充满哀怨的眼,毫无预兆地浮现在脑海…… 心,狠狠揪紧。 很疼! …… 一周后。 蒋南星度日如年。 一周前在医院,被爷爷用言语敲打了一番后,她决定控制自己的心,试着放下对他的愧疚。 爷爷说得对,他有人照顾,需不着她。 以容家的财力和势力,他肯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和治疗,她根本无须担心。 明明跟自己说得好好的,不要心疼,不要担心,不要挂念…… 可是怎么办呢?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白天她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全是他坠楼的那一瞬间…… 她无法安睡!! 最后,她决定不折磨自己了。 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翻出与容兮的对话框。 ——兮兮 叮叮叮…… 她才刚“喊”了一声,容兮几乎是立刻就给她发了好多个小视频过来。 第154章 不需要你的可怜 …… 某私立医院。 蒋南星站在vip豪华病房的门前,默默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一个小时前,她看了容兮发来的小视频。 顿时就受不了了。 视频里,容时不是消极治疗就是像个活死人般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没有丝毫生气! 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身狼狈早已不见往日的光鲜。 他意志消沉精神萎靡,颓废得完全不像他自己。 很明显,他已经被击垮了! 看着男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蒋南星心如刀绞。 于是她的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 啪嚓! “滚!” 碗摔落在地,应声而碎。 同时一道愤怒的咆哮乍然响起。 蒋南星回过神来,连忙推门而进。 病房里,容时正在发脾气,吓得护工和容兮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 听到推门声,容兮看过来。 “嫂子!!” 容兮见到她,惊喜交加,顿时眼含热泪如释重负。 救星终于来了!! 本来她早就想向她求救的,可是爷爷不许。 爷爷说,必须得是嫂子主动给她发消息才行。 所以刚才一收到嫂子的信息,她立马就把偷偷拍好的小视频给她发了过去。 本来还挺担心嫂子会不来的,但没想到她竟来得这么快。 这是不是说明,嫂子心里还是有大哥的? 短短一周,大哥从一个英俊贵公子变成了一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她既心疼又害怕。 每每面对大哥的怒气,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蒋南星的突然到来,让容时狠狠一震。 他愣愣地看着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因为太想念她而出现幻觉了吗?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里是私立医院,而且他有特意交代过,决不许把他在此住院的消息透漏出去。 容时用力眨了眨眼,然而心爱的小女人并未消失,依旧伫立在他床边。 所以,真的是她来了! 容时心如刀割。 没人知道,这一星期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煎熬。 他嘴里说着不想再见到她了,可当他转院后她真的不再出现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心,痛得简直受不了。 明知就此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结局,可他却夜夜想她想得快崩溃。 有些爱,越压抑,越如春草般在心里疯长。 看着一周未见的小女人,容时心痛之余,还有满腹委屈和怨念。 既然能狠心这么多天不管他死活,现在又来做什么? “出去!” 他脸若玄铁,目光狠厉地射在她的脸上,极冷极冷地吐出两个字。 蒋南星没理他,而是对护工说,“我来吧。” 护工如获大赦,连忙后退两步,把位置腾给她。 感觉她一来就主导了现场,容时恼怒,“你出去!!” “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蒋南星却对护工和容兮轻轻说道。 容兮和护工二话没说,逃也似的往门口快步而去。 “我叫你出去!!!”容时见状怒不可遏,冲蒋南星大喝。 蒋南星不说话,就默默看着他。 “站住!” 容时拿她没辙,只能转头冲着妹妹和护工大喊。 没人理他。 “你们都给我站住!!”他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容兮和护工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偌大的豪华病房,只剩下他和她。 空气中渐渐染上一股寒气,气氛变得僵凝。 眼见自己发脾气也没人理会,容时又怒又悲,红着眼瞪着站在床边的小女人。 “呵~怎么着?我现在废了,谁都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吧?!” 蒋南星还是没说话,就让他把心里的憋屈和痛苦发泄出来。 可她的沉默,却越是激怒了他。 “谁让你来的?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你听不懂吗?!”他冲着她吼,疾言厉色。 蒋南星沉默。 容时:“……” 她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只是单纯来看他笑话的吗? 他怨怒交集,咬着牙槽瞪着她。 气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就觉得,自己若再大吼大叫,在她眼里肯定像个跳梁小丑…… 只会颜面尽失罢了! 空气静默,两人冷冷对视,谁也没有再说话。 须臾,她开口,“冷静了吗?” “……” “如果没冷静,那就再冷静一会儿,如果冷静了,那我们谈一谈。”她一瞬不瞬看着他,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他切齿拒绝。 “我有!”她说。 “……” “如果你不想谈,那就安静地听我说。”因为心里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定,所以她一直都很平静。 “我不想听!”他将脸撇向另一边,冷硬拒绝。 “你必须听!”她是语气强势而冷凝。 他顿时就怒了,猛地转回头狠狠瞪她,没好气地叫道:“蒋南星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凭你爱我!” “……”他噎住,无法反驳。 他咬着牙槽气恼地瞪她,她却淡定从容丝毫不惧。 将“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原谅你了。”在他恼怒的瞪视中,她突然轻轻冒出一句。 “……什么?”他一怔。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原谅你吗?”蒋南星说,点头,“好,我原谅你。” 容时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狂喜不过一瞬,紧接着就被悲伤取代…… 现在原谅他了有何用? 他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啊! 她迟来的原谅,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容时,你不是说爱我吗?爱我就振作起来,好好接受治疗!”蒋南星主动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冰凉的掌心里,“我们一起努力,我会一直陪着你——” “滚!” 他勃然大吼,狠狠挥开她的手。 蒋南星被挥得后退一步,错愕地看着突然暴怒的男人,眼眶瞬时泛红,“容时……” “滚!!” 他咆哮,眼底布满红血丝,吼得声嘶力竭,“蒋南星,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第155章 容时,你后悔救我了吗? 自从发现自己爱上她了之后,他一直不舍得对她疾言厉色。 即便很气很伤心,也只是叫她“走”,而不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喊“滚”。 可这一刻,他受不了了! 或许是他的自尊心太强了,他可以强迫自己接受这辈子永远都站不起来的噩耗,却无法忍受她充满的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她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废物!! 没有她的可怜,他可以一个人身残志坚地活下去。 可她的施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滩烂泥…… 他不要这样!! 他不要没有尊严地活着! 尤其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他希望自己在她的心里,依旧是曾经那个令她怦然心动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如果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他希望自己在她心里,永远是最完美的! “我不是可怜你!”蒋南星辩解。 “是你说的,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现在却突然说不恨我了,不是可怜我是什么?!蒋南星,我就这么罪无可赦吗?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来看我的笑话?”他凄苦一笑,满目哀伤。 她狠狠蹙眉,“你明知我不是——” “那你就走!”他咬牙切齿地吼,声音嘶哑,双目猩红,“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见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把她撵走,蒋南星心里微微泛疼。 “容时,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她说,忧伤而心疼。 以前的他,倨傲不羁自信飞扬,哪像现在这样萎靡不振自暴自弃啊?! 男人闻言,狠狠一震。 犹如被她狠狠甩了一耳光,他难堪至极地怒吼,“那是因为以前的我没残废!!” “所以你是后悔了吗?”她幽幽地问,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容时暗暗攥紧双手。 他不后悔! 一丝一毫都没有!! 但这话他没法跟她说。 为什么一直撵她走呢? 因为他不想拖累她啊! 他现在废了! 他站不起来,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他拿什么去疼她爱她保护她? 没有了! 他没有资本也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了! 他当然也想自私地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毕竟他是那么的爱她! 可他怎么忍心呢?! 那么爱她的他,怎么忍心看她今后的日子过得辛苦而凄凉? 真正的爱是什么? 是成全! 是放手!! 她既然爱的是顾景弋,那他就成全她吧! 毕竟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有美好的未来,不该守着他这个废物…… 他心爱的小女人,值得更好的人生! “嗯?你后悔了吗?”见他不语,她轻声追问,“你若没有去救我,就不会变成这样,所以你后悔了对吗?” 我没有!! 他在心底嘶吼。 他只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危机。 若能早一点发现她被人跟踪,她就不会遭遇那一晚的惊恐无助。 蒋南星微眯着水眸,目光锐利地射在男人的脸上,“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而你知道结果,你还会去救我吗?” 会的! 他爱她! 愿意以命换命的那种! 但容时依旧保持沉默。 “你会吗?”她步步紧逼,不许他退缩,“你不去救我,我会死,你去救我,你会残,所以,你会怎么选择?”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可放纵对她的情感…… 一旦放纵,怕是会如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那样的话,他肯定会把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不管她幸不幸福,也不管她开不开心…… “容时,就算你知道结果,你还是会去救我的。” 见他始终不言,蒋南星索性替他作答,语气轻缓却笃定。 之前他说爱她,她不信,因为曾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她不敢好了伤疤忘了疼。 但在他坠楼的那一瞬间…… 她信了! 他爱她,炽热而疯狂。 当时她是可以拉住他的,但他却在彼此的手即将触上的那一瞬,缩回了自己的手…… 因为他若抓住她伸来的手,会把她也一同拽下去! 所以为了让她活着,他选择自己一个人赴死! 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那她真的不懂什么是爱了。 听着她如此准确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容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明白他的心意呢?! 早一点明白多好,那样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磨难。 实在不行她一辈子都不明白也是可以的啊,就让她带着对他的恨,去到别的男人怀里幸福…… 所有痛,所有苦,他愿意一个人扛! “既然你愿意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再振作起来?”她深深看着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振作有用吗?”他抬眸睨她,冷笑。 “当然有用!” “再振作我也是个废人!” “容时!!”她怒。 他一口一个废人,简直如同拿刀戳她的心。 她见不得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心里太难受了。 她红了眼,气得冲他吼,“这世上比你不幸的人多了去了,他们都可以坚强地活下去,你为什么不可以?!你要是个男人——” “你错了。” 他突然幽幽冒出一句。 “什么?”她微微一怔。 容时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凄苦的涩笑,说—— 第156章 站起来了!! “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不会去救你。” “你说谎!!”她不信,眸色微沉。 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可她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会去。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其实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重要!”他强忍着心里的痛楚,故作冷漠地说道。 蒋南星黛眉微蹙。 “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他冷冷地下逐客令。 她默默看着他,不言不语,不急不躁。 见自己说了半天她竟然一声不吭,容时脸色微沉,言辞变得尖锐,“蒋南星!你到底要怎样?你已经把我害成这副鬼样子了,你还想怎样?!” 这是出事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怪罪”她。 蒋南星还是不说话。 容时又气又急。 他把话都说得这么狠了,她为什么还不走啊? 她那么骄傲,何苦要受他这份委屈啊?! 容时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见她不为所动,他狠狠咬了咬牙,只能逼着自己说出更绝情的话—— “走啊!难道你非得把我害死了才甘心吗?!” 他气急败坏地冲她吼,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渴了吗?”蒋南星终于开口了。 面对他的怒气和斥责她丝毫不恼,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他被她没头没脑第一句给问懵了,狠狠拧眉。 她走向饮水机,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骂了这么多,肯定渴了吧,来,喝水。” “……”容时语塞。 感觉自己的重拳出击,全都砸在了棉花上。 “喝完水你可以继续骂,我听着。”偏偏她还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看着她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他恼怒又心疼,气急败坏地叫道:“蒋南星你是被虐狂吗?!” 她没回答,而是将水放在床头柜后,径直进了卫生间。 很快,她拧了一条湿毛巾回到他身边。 她一边动作温柔地帮他擦手,一边淡淡说道:“容时,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想看到我,那就积极配合治疗,让自己早点好起来。 “只要你好起来了,我立马走!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不想看到我是不是?ok!到时我去找我哥,然后在国外结婚生子,永不回国,可行?!” 在国外结婚生子…… 永不回国…… 容时的心,被这两句话狠狠刺伤了。 虽然知道自己放了手她就必然会属于别的男人,可只要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靥如花…… 他就妒忌得发狂! 没有资格吃的醋,最酸! “我现在就不想看到你!!”他切齿,狠狠甩开她的手,怨愤交加。 反正她早晚都要离开他,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现在就让她走。 “不好意思容先生,在你不能站起来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蒋南星挺直背脊,无视他充满愤怒的目光,坚定地说道。 “你!”他气结。 “与其跟我吵,不如省点力气好好配合治疗。”说完,她拿着毛巾回到了卫生间里。 “你!!” 他牙齿咬得咕咕作响,狠狠瞪着她的背影,却硬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骂,骂不走。 打,舍不得。 所以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她从自己身边狠狠推开? …… 病房里的空气质量不是很好,蒋南星见天气不错,便推着容时到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透透气。 容时坐在轮椅里,脸若寒冰目光阴沉,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一连三天,他都对她爱答不理,试图用冷暴力逼她走。 可他总归是小瞧了她的忍耐力。 她不止没走,甚至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 看着她委曲求全日渐憔悴的模样,他心疼得要命。 他真的觉得,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花园里,绿意葱葱花团锦簇,璀璨的阳光倾洒在身上,温暖又惬意。 蒋南星打开塑料食盒,里面装着切好的水果。 然后她用小叉子戳了一块梨,递到他嘴边。 容时却臭着一张脸,将脸撇开,拒绝她的喂食。 蒋南星蹙眉,正想说什么,突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向他们走了过来。 “小姑娘,你能帮我们一下吗?”老奶奶开口求助,“我家老伴儿的轮椅卡住了。” 蒋南星顺着老奶奶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十米开外的车道边,老奶奶的老伴儿左腿裹着石膏,也坐在一个轮椅里。 “好的奶奶,您稍等。”蒋南星立马点头应允。 “谢谢谢谢。”老奶奶连连道谢,感激不尽。 蒋南星跟着老奶奶去到老爷爷身边,只见轮椅的轮子陷进了坏掉的排水板的缝隙里。 看了看,她便撸起袖子开干。 与老奶奶齐心协力,很快,便将轮椅从缝隙里解救了出来。 他们在车道边,来往有车辆经过。 突然,容时看到一辆小车朝着她们快速驶去。 那样子,仿佛要撞上了。 “小——”心。 他惊得蹭地站起来,朝她大喊。 刚吐出一个字,他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看了下自己腿,接着无力地坐了回去。 容时大脑嗡嗡的,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 心跳在瞬间飙到顶点,噗通噗通像是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垂眸,死死盯着自己的腿。 什么情况?! 他刚刚…… 是站起来了吗?!! 短暂的不敢置信之后,他的心里涌动着狂喜。 直到助人为乐的小女人回到了他的身边,他还依旧沉浸在漫天的喜悦里回不来神。 “怎么了?”蒋南星看着呆呆的男人,蹙眉不解。 她刚才好像听见他喊什么来着,可当她回头来看时,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在看她。 她想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 听到她的声音,他像是被吓着了一般仓皇抬头,对上她清澈的眸光,他竟心虚得不敢与她对视。 “呃……没,没什么……”他的目光左右闪躲,暗自激动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蒋南星不疑有他,没再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他们回到病房。 容时借口肚子饿,让蒋南星去给他买吃的。 而她前脚刚走,他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 电话刚接通,他就激动得大喊出声。 “嗯?” “你不是说我伤了脊椎站不起来了吗?可我刚才站起来了!!”容时欣喜若狂,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激动得热泪盈眶。 “哦。”老爷子语气还是淡淡的,似是在意料之中。 “……哦?”容时觉察到不对。 “我不这样说,星丫头会理你吗?”老爷子嫌弃地轻哼道。 “……”容时瞬时明白了爷爷的用意,但紧接着又有了新的担忧,剑眉紧拧,“可是爷爷,你这样骗她,她会生气的。” “我没骗她,我哪儿骗她了?”老爷子语气坦荡,抵死不认。 “爷爷你……” “星丫头自己说的,现在医学发达,她坚信你可以站起来,让我不要放弃你,你现在如她所愿果然站起来了,这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她为什么要生气?” 容时闻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爷爷啊,重点是你夸大我的病情欺骗她!” “为爱耍点小手段怎么了?”老爷子理直气壮。 “……”容时噎住,无言以对。 爷爷这话说得…… 好像也没毛病!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爷爷可真是个老机灵鬼啊! “你这么蠢,我不出手帮你的话,你能行吗?”老爷子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好吧,爷爷说的都对,他躺平任嘲。 “可是我现在能站起来了,南星之前说了,等我好了她就会立刻离开……”默了默,容时惆怅地叹气道。 老爷子骂,“你是摔坏脑子了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 “爷爷你的意思是——” 吱呀~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做贼心虚的容时吓得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第157章 擦身 蒋南星忘了拿手机,到了楼下才发现,所以又回来了。 推门进来就看到容时一脸惊慌的模样。 她看了看他掉落在地手机,走上前帮他捡起。 “怎么了?” 见他神色不对,她狐疑地问,同时瞟了眼手机屏幕,是“爷爷”二字。 “没什么。”容时一把从她手里夺回手机,连忙结束通话。 呼~ 好险! 差点被她发现了。 容时不敢跟蒋南星锐利的目光对视,紧紧捏着手机,默默松了口气。 “你……”她蹙眉。 “还不去?想饿死我啊?!” 唯恐露出破绽,他想也没想就冲她喊道,用怒气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可喊完他就后悔了…… 不! 确切的说是害怕了。 他没废,竟然还敢对她颐指气使…… 他这是不想活了么?! 容时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跶,可是怎么办呢? 他现在骑虎难下了啊!! 她说:只要你好起来了,我立马走! 她还说:我不会缠着你,我去国外结婚生子,永不回国…… 她之前说的话言犹在耳,狠狠敲打着他的神经。 所以,他现在应该向她坦白还是继续装下去? 如果坦白,她知道他没废,肯定会头也不回地立马离开他。 可如果不坦白……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她也必然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到那时,她不止会离开,甚至还会非常生气地对他说永远不会原谅他的吧…… 可她都已经“永远不会原谅”他了啊! 再加一个“永远”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债多不压身! 虽然前两天他撵她走的时候,她说愿意原谅他了,可他心里很清楚,那不过是她的拖延之词罢了。 她说原谅,是为了哄骗他振作,并不是出自真心的,他知道。 如果她注定要离开他,那他自然是希望越晚越好的。 人可真是矛盾体! 在以为自己废了的时候,他想推开她,不想连累她。 可现在知道自己没废吧,他又想若是废了就能得到她的关怀和陪伴的话,那他废也废得甘之如饴。 蒋南星看着突然发飙的男人,总觉得他有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好,我马上去。”她温柔地为他掖好被角,态度格外的好,“如果还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 而她越是容忍他,他的心,越慌。 蒋南星说完,拿上手机离开了病房。 容时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 激动又欣喜,纠结又忐忑。 理智告诉他应该坦白从宽。 可内心深处的贪婪却对他说,能骗一天是一天…… …… 晚餐的时候,容时将汤洒在了裤子上。 正好是敏感位置。 湿了一大片。 怎么办呢? 当然得洗澡啊! 蒋南星想去叫护工,却被容时叫住了。 “不是说要照顾我吗?轮到脏活累活就要假手于人?” 容时傲娇地板着俊脸,不屑冷哼。 蒋南星蹙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一八几的大高个,自己有多重心里没点逼数吗? 就她这小身板儿,搬得动他才怪。 不叫帮手怎么行?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他冷冷道。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身上有几个怪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不止有洁癖,还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 爱他十年,他有哪些小毛病蒋南星很清楚。 她无奈点头,“行吧。” 看她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感觉被嫌弃了,他气不打一处来,“蒋南星你如果觉得勉强,大可以走!” 出事之后的男人,变敏感又多疑。 蒋南星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一点儿都不勉强,能为容先生你洗澡,是我的荣幸。” 她的笑,假得一批。 “阴阳怪气是吧?”他恼怒瞪她。 她眨巴着明亮美丽的大眼睛,矢口否认,“没有啊,小女子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哼!”他剜她一样,故作嫌弃。 蒋南星能感觉得到,从下午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点变了。 但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依旧对她凶巴巴的,动不动就给她脸色看,但已经不再用很严厉的言辞撵她走。 所以,他是接受她留下来照顾他了吗? 这是不是代表,他愿意振作了? 想到这种可能,蒋南星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心情放松,语气自然也就变得俏皮了。 容时心惊胆颤。 他装得好累啊!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了馅。 他得时刻在心里提醒自己,要保持“残废”的心态,不能让她瞧出端倪。 可是好难啊! 在知道自己能站起来的当下,还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她,让他有种自己正在自掘坟墓的恐慌。 蒋南星推着容时进入卫生间。 出事到现在,前前后后已经过去半个月。 他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但内伤还未痊愈,她一个人抱不动他,只能选择擦身。 蒋南星半蹲在轮椅前,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他穿的病号服,衣服不难脱。 但裤子比较麻烦。 容时坐在轮椅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正认真帮自己脱衣服的小女人,鼻息间全是专属于她的淡淡发香。 他的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跟她如此亲近了…… 这种感觉,他太想念了! 尤其是当她为他解扣子时,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胸膛,那种颤栗和心猿意马的感觉…… 太上头了!! 衣服脱去后,蒋南星黛眉微蹙,有些犯难地看着容时的裤子。 虽然在三年婚姻里,床第间无论多疯狂的事他们都做过,但此时要她这么直面的给他脱裤子…… 她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想到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她的脸颊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就…… 太羞涩了! “做不了你可以走!” 等了半天不见她行动,抬眸看到她一脸纠结,他脑门一热,激将的话就冲口而出。 蒋南星暗暗咬牙。 是啊,既然决定要好好照顾他,那这些事自然是无可避免的。 他全身上下她哪儿没看过? 甚至“不止”是看过…… 所以,没必要矫情! 如此一想,蒋南星眼一闭心一横,双手伸向他的腰间。 容时满意。 她害羞的样子取悦了他。 看到她的手伸过来,他配合地用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将自己的下半身微微往上提。 她趁机抓住他的裤腰,往下一扯。 这过程她是闭着眼的,不敢直视。 完成任务后,蒋南星立马转身,将毛巾沁湿,拧干后递给他。 “自己擦。”她用后脑勺对着他,不敢回头看他的脸。 可他却不接,还故意凉飕飕地说:“是你自己强烈要求要照顾我的!” “……” 第158章 照顾一辈子 蒋南星噎住了。 脸颊越发的烫,暗暗磨了磨牙,她羞愤切齿,“容时你不要太过分,你手又没事,你明明可以自己擦……” “我就要你擦!”他喝道,霸道又蛮横。 “你──”她气结。 “擦不了你就走!”他说,语气冷硬。 蒋南星纠结死了。 见她始终不敢回头与他面对面,男人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容时抿了抿唇,慵懒的声音透着一丝戏谑,“又不是没看过,用都不知用了多少次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你闭嘴!”蒋南星勃然大叫。 崩溃! 她好想回头骂他,可她不敢。 他现在全身上下啥都没有…… 画面太美她不敢看啊!! 这男人今天是疯了么? 竟然有心情调戏她?! 昨天不是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么,今天就这么无下限了? 是! 她是看过! 也用过!! 但那时候他们是夫妻啊,看啊用啊都是合法的。 而现在他们已经毫无关系了好伐,再这样要求她,请问他礼貌吗? 她语气一凶,他立马就装上了。 “你若真不愿意,那就走吧,毕竟以后还会有比这更脏更累的。”他“苦涩”道,悲伤的语气透着绝望。 蒋南星的心,微微一抽。 心疼又气恼。 他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她是怕脏怕累吗? 她是…… 她是羞涩尴尬好吗!! 狠狠磨了磨牙,她倏地喝道,“你闭眼!”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把眼睛闭上!”她咬着牙槽,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啊?我?为什么?” “叫你闭就闭!哪那么多为什么?!”她羞愤地骂。 “不是……唔……” 见他废话真多,她气得直接抓起一条浴巾让他脸上扔去。 他下意识想拿开,却被她用浴巾紧紧捂住了双眼。 “不许动!!”她红着脸霸道命令。 如果非得帮他擦,那他就必须不看她。 只有这样,她才能擦得下去。 试想一下,如果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要脸好吗!! 感觉到她的坚持,他安静了。 嗯,要懂得见好就收。 见他老实了,她咬着唇,忍着羞涩拿起毛巾…… 颤抖着手,帮他擦拭。 过程极其煎熬。 她拼命告诉自己心要放正…… 容时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被蒙着眼睛的感觉…… 真要命!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骤升。 暧昧的气氛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终于,蒋南星极尽艰难地完成了任务。 呼~ 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抬眸,却赫然撞进一双炽热得快着火的黑眸…… 艹! 他什么时候把浴巾拿掉的? 他看了多久了? 狗贼!! 她刚才只顾着专心帮他擦拭,根本就没注意其他。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 蒋南星又急又羞,乍然与他目光相撞,惊得整个人往后仰。 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他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拽住她。 许是用力太猛,她直接被他拽得狠狠扑进了他的怀里。 唇,贴在了他的嘴角。 他本能地嘟嘴…… 蒋南星慌忙退开,大怒,“你!” “我无意的。”他气定神闲,一脸坦荡。 嗯,他是无意的,不过是有意的。 蒋南星气结,一张脸烫得可以煎蛋。 这男人今天是疯了么!! 看着她羞愤的小模样,容时心情大好。 “我冷。” 赶在她发火之前,他说,语气有些可怜巴巴的。 蒋南星一肚子火顿时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了。 恨恨地剜他一眼,总归是不忍心,只能先帮他穿衣服。 废了半天劲儿,终于帮他穿好了。 “我若好不起来了,你真的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在衣服穿好之后,他问。 “嗯。”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虽然生气他的流氓行径,但她觉得没必要说谎。 “那万一我能站起来了呢?”他深深看着她,目光灼灼。 她默了默,说:“爷爷会很高兴的。” “你呢?”他追问。 “我也很高兴。” “还会照顾我吗?” 她蹙眉,没好气地哼道:“都好了还有什么好照顾的?” “谁说好了就不需要人照顾了……呃,我的意思是,万一还有什么后遗症之内的呢?”他急道,说一半警觉语气不对,连忙遮掩。 她沉默。 一见她不说话,他的心就凉了一半。 “瞧!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的想要照顾我,只是一时的内疚罢了!”他冷哼道,眼底布满哀怨。 她还是不说话。 他心里越发难受了。 “我知道你现在爱的是顾景弋,所以你走吧,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没关系的!”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那语气跟吃了几坛子老坛酸菜似的。 “……”蒋南星就无语。 没好气地冷冷暼他一眼,严肃道:“容时,我最后说一次,我跟阿弋只是朋友,最多只能算是兄妹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好吗!” “真的?”看她表情不像是说谎,他惊喜,尾音直线飙升,双眼发亮。 “要我发誓?” “好啊。”他点头。 现在的他极度缺乏安全感,若能得到她的确定,那自然是极好的。 “……!”蒋南星再次无语。 狠狠磨了磨牙,她举手,在耳边竖起三根手指,“我只把阿弋当哥哥,若有虚言,不得好——”死。 一只大手,及时捂住她的唇,将最后一个字堵在嘴里。 “我信你!”他咧嘴笑,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突然,他愧疚地说:“对不起南星……” “什么?” “御景湾起火的事……” 第159章 露馅儿了 没废。 可话到嘴边,他看着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突然又心生惧意,舌尖一转,话就变了。 “饿了!” 蒋南星,“……!” 他是有啥大病吧! 一声“饿了”要喘这么大口气才说得出来?? 还有他怎么又饿了? 是猪吗?! 不是刚吃完吗?! 看着一脸无辜的男人,蒋南星彻底无语。 容时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她面前竟然变成了一个怂逼。 怕她生气,怕她离开,怕她不要他了…… 哎~ 他又默默叹了口气,暗忖,什么时候自己在她面前,才能找回从前那种家庭地位? …… 寒冬的夜,万物俱静。 蒋南星围着容时忙了一天,累极倦极,倒床就睡着了。 而容时揣着心事,一直在想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蒋南星,纠结得夜不能寐。 有惨淡的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借着月光,他看向几米开外的陪护床。 床上,睡着他心爱的小女人。 她好像睡得很沉,一动不动连身都没翻过,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南星。”他轻轻唤她。 没动静。 “老婆?”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分。 她依旧毫无反应。 “宝贝?”他继续试探。 一片静谧。 容时一瞬不瞬地盯着陪护床上的蒋南星,心脏在慢慢加速。 她睡得可真香! 见怎么都唤不醒她,他的胆子渐渐加大。 掀开被子,他极轻极轻地下床,然后像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朝着陪护床靠近。 来到她的床边,他半蹲在床头,在微弱的月光中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睡得恬静香甜,唇角还微微上扬,似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容时深深看着,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无数个她被他狠狠疼爱过后的模样…… 她也是如此刻这样噙着满足的笑靥,像只慵懒妩媚的小猫咪般窝在他的怀里,睡得无比香甜。 他炙热的目光在她精致的小脸上流转,从眉,到眼,再顺着挺巧的鼻梁一路下移,最后落在她粉嘟嘟的红唇上。 男人看着看着,就心猿意马了起来。 他想一亲芳泽。 他已经有好久没亲过她了! 可想死他了!!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嗯,趁她现在睡得正香。 容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女人的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靠近。 近了…… 更近了…… 此刻的感觉,真是紧张又刺激。 很快,鼻端便飘荡着她独有的香气,而彼此的唇,马上就要触上…… 可就在他即将吻上她的千钧一发间,本是熟睡的小女人却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啊!” 容时吓得一声惨叫,慌忙往后退开。 蒋南星无语。 她是鬼么? 瞧他那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 可对容时来说,此刻的她比鬼还更可怕。 “呃,南南南……南星……” 他惊慌失措,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完了完了,露馅儿了! 她要离开他了呜呜呜…… 蒋南星坐起来,冷冷盯着他站得笔直的双腿。 他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 “那个我……你听我说老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我我……” 他语无伦次,想要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急得一脑门儿的汗。 “不是我看到的哪样?”蒋南星冷笑,看着他的目光如同啐了冰。 冷眼看着双腿完好的男人,她的眼底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其实从下午开始,她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只是一直不敢确定。 所以刚才她是装睡的。 看到他没有瘫痪,她如释重负,自出事以来就郁结难受的心,豁然开朗。 他没事就好了! 这样,她就不用每天都活在愧疚之中了。 “我我我……”容时讪笑,硬着头皮睁眼说瞎话,“如果我说我梦游了,不知道怎么来到你床边的你信么?” 蒋南星就冷冷看着他,抿唇不语。 那凉飕飕的眼神好似在对他说—— 装! 继续装! 容时汗流浃背,悔不当初。 还奢望能骗她个三年五载,哪知一天都没瞒过去。 若早知这样,他就该在下午站起来的那刻就跟她坦白了呀。 容时啊容时,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是何苦来哉?! “南星……”他瘪嘴装可怜,眼巴巴地望着她。 蒋南星唇角微微上扬,“我信你——” 容时闻言大喜,喜笑颜开,“嘿嘿,南星你真——”好。 “个鬼!” 连起来是“我信你个鬼”。 “……”他噎住,嘴角抽搐。 事已至此,他再狡辩也于事无补,只能乖乖认罪,“南星,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 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可怜一些,试图让她心软。 “什么时候知道的?”她问,锐利的目光直射在他的脸上。 “下午。”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据实作答,“就是你去帮助那对老夫妻的时候,我看到那辆车差点要撞到你们了,情急之下就……就站起来了……” “当时为什么不说?”她咄咄逼问,面罩寒霜。 “我怕。” “怕什么?” “怕你离开我!”他抬眸,深深看着她的眼睛。 男人眼底的深情,浓郁得化不开。 蒋南星,“……” 唯恐她发飙责难,他立马认错求饶,“老婆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你……你打我吧!” 俗话说认错要趁早,挨打要站好。 嗯,态度得端正! 他一边求饶,一边抓起她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打。 蒋南星抽回自己的手。 淡淡瞥他一眼,她说:“睡觉。” 同时往后一倒,躺回了床上。 容时见状一怔,冲口而出,“南星你……不走吗? 她转眸,凉飕飕地瞥他,“这么想我走?行——” 作势要起身。 他连忙摁住她的香肩,不让她起,“不不不不不!我不想,我不想,我当然不想!!” 他怎么可能会想她走?! 他巴不得她永远都不要离开他! 哪怕半步!! 见她没有生气没有骂他更没有说要离开,容时的心,简直开心得要飞起。 他站在她的床边,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得知他骗了她,她竟然没有生气诶?! 这是不是说明,她真的已经原谅他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这是不是说明,苦难已经过去,他的春天要来了?! 容时兴奋得想唱歌。 感觉到他一直站在自己床边,她蹙眉,回头不悦地瞪他,“你睡不睡?” 语气充满警告。 他可怜巴巴,一瞬不瞬望着她,“我如果睡着了,你会不会……”偷偷离开? “我若想走,你留得住?”她轻蔑冷嗤,对他的瞎担心表示无语。 容时想想也是。 立马放心了,咧嘴一笑,“老婆晚安!” 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蒋南星冷眼看着欢天喜地的男人,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呵~ …… 一周后。 容时出院。 手续办完之后,两人来到医院门口,等小武来接。 很快,小武来了。 容时拉开后座车门,笑眯眯地看着蒋南星,展现绅士风度让她先上车。 哪知蒋南星却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第160章 容先生请自重! “容先生,再见!” “啊?” 容时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他错愕地看着她,见她转身要走,惊得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南星你去哪儿?” 蒋南星回头,垂眸瞄了眼他的手。 那冷飕飕的眼神,看得容时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容先生你已痊愈,照顾你的责任我已尽完,现在你我自然是各回各家。”蒋南星挺直背脊,冷漠而疏离地对他说道。 容时愣住了。 愕然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敢情对于他的隐瞒欺骗她并不是不生气,而是隐忍不发啊! 亏他这些天还乐呵呵心存侥幸,以为她已经不生气了。 原来就等着他出院,好跟他秋后算账呢! “不是……”容时后悔莫及欲哭无泪,讨好讪笑,“爷爷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 这个时候,他只能把爷爷搬出来,看看能不能有点用。 然而,没用!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蒋南星冷冷道,已然不见之前的温柔体贴。 “南星你怎么了?咱们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容先生听不懂吗?我的责任已尽完!” “可是我……”他摁住自己的胸腔,可怜巴巴地说:“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骨折还没好完呢……” “容先生是有健忘症吗?”她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冷嗤。 “……啊?” “忘了自己是怎么非要撵我走,还叫我滚的吗?”她冷笑更甚,字字尖锐。 “我我……”容时额头渗汗,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说过,不用撵,只要你好了我立马走!现在你好了,自然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她说完,转身欲走。 容时慌了,连忙伸出双臂挡住她的去路,急切地恳求道:“不是的老婆,我还没完全好,我还需要你……” “容先生请自重!”她俏脸一沉,不悦,“我们已经离婚了,请叫我蒋小姐!” “南星……”他拒绝,才不要那么生疏的称呼她。 蒋南星冷冷瞥他一眼,“让开!!” 冷厉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在他拦在半空的大手上。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竟被小女人冰冷的目光看得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 她抬步即走。 连眼神都懒得设施给他一个。 容时眼睁睁看着蒋南星拦了辆计程车,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他失落地僵在原地,头疼。 没能把孙媳给爷爷带回去,爷爷肯定又要吐槽他蠢笨如猪了。 哎~ 他太难了! …… 几日后,晚上十点。 应酬完的蒋南星回到丽港新城。 今晚的客户好酒,非得让她陪几杯。 她无法拒绝,喝了几杯红酒。 她的酒量不算很差,但也不至于很好,几杯红酒下肚便成了微醺状态。 之前在地下车库被绑架,导致她对地下车库有了心理阴影。 于是她让代驾把车停在小区内的地面车位里。 停车的位置距离她的楼栋有一小段距离,她一边揉着有点晕乎乎的脑袋,一边朝着自己的楼栋走去。 经过门卫室时,蒋南星听到门卫大叔在跟一个年轻女孩聊天——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晃荡?” “我跟朋友吃了火锅……” “快回家,别大晚上的在外面乱走。” “怎么了啊陈叔?” “你没看新闻么?咱们小区附近出现了一个变态色魔……” “啊?不是吧,陈叔你别吓我。” “吓你干吗?有小姑娘遭了,都上新闻了……” “噫噫噫~陈叔再见,我回家了!” 年轻女孩慌慌张张地朝着自家楼栋跑去。 蒋南星听完,心里也莫名紧张了起来,不由加快了脚步。 她最近的运气委实点背儿,还是注意点安全比较好。 毕竟这人啊,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突然,她的身后出现一个黑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在即将进入楼栋大门之时,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肩—— “啊!!” 第161章 我是你老公 她吓得失声尖叫,头都不敢回,惊慌失措地往电梯跑去。 冲进电梯死命戳关门键,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之际,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电梯门。 蒋南星背贴着电梯壁,惊恐地盯着门,大气都不敢喘。 前不久才经历了绑架,心理多少是有些阴影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同样有些受到惊吓的俊脸。 “南星你怎么了?” 容时愕然看着缩在电梯角落里一脸警惕的小女人,深感莫名。 他本来去了她的工作室想接她下班来着,哪知道去了之后发现她已经离开工作室了。 他只能来她家,在楼下都等她小半天了。 这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家,追上来想打招呼,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她就像见鬼了一般往前跑。 害得他一路追。 在看清是容时时,蒋南星大大地松了口气。 惧意褪去,腾升而起的是满满的怒意。 “容时你神经病啊?你跟着我干什么?”她大骂,气急败坏。 这个狗男人!!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他还有脸问她怎么了? “我担心你。”见她被吓着了,他连忙进入电梯,心疼地看着她,解释道。 他想抱抱她,但在她冷冰冰的瞪视中,不敢造次。 “担心我什么?!”她冷着脸,没好气地斜睨他。 他拧眉道:“新闻说你们这边有变态色魔,我不放心,打你电话你又不接……” 蒋南星嫌弃地瞥他一眼。 她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他心里没点逼数吗? 一天打二三十个电话给她,平均一小时一个,那她一天到晚别做事了,光接他电话得了。 “承蒙关心,我很好,你可以走了……喂你干什么?” 正想撵他走,哪知他却直接戳亮了11层。 意图很明显,要跟她回家。 “那变态色魔会撬人门窗,我得跟你回家去看看才能放心。”他甚至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撬窗? “大哥我十一楼!”蒋南星无语。 变态色魔不怕死的吗? 万一窗没撬开,一不小心从十一楼摔下去,那不得粉身碎骨啊? “还有门呢。”容时说。 听着他蹩脚的理由,蒋南星气得骂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脸没你重要。”他深深看着她,一本正经理直气壮。 蒋南星,“……!!” 说话间,电梯停在了11楼。 正好外面有邻居等电梯,蒋南星不便对容时发作,只得憋着一肚子气往家门走去。 容时礼貌地对邻居笑了笑,给自己拉了一波好感。 赶在蒋南星关门之前,他及时将脚夹在门缝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高大的身躯快速闪进屋内。 然后脚顺势往后一勾。 呯。 门被关上。 蒋南星双臂环胸,满脸黑线地看着不请自入的男人。 见过厚脸皮的,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厚脸皮的! 两人都站在玄关处,显得有些拥挤。 彼此距离颇近。 “南星你……”容时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从她身上闻到一股酒气,惊愕,“喝酒了?” “嗯哼。”她慵懒轻哼,对他的愠怒不以为然。 “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可以喝酒?”他拧眉,不悦轻斥。 这小东西,到底有没有一点危险意识? 一个女孩儿家家的怎么可以独自在外喝酒? 万一遇上了居心叵测的坏人怎么办? “我喝不喝酒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你以为你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她傲娇地微支着下巴,毫不客气地冷嗤道。 “我是你老公!”他俊脸微沉,霸道吐字。 “错!”她挺直腰杆睨着他,纠正道:“你只是我前夫!” “前夫也是夫!”他理直气壮。 “要点脸吧你!”她啐道,嫌弃地瞥他一眼。 然后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她换上拖鞋走向沙发。 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里,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蒋南星将自己重重抛在沙发里,伸展了一下身体,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 闭眸小憩。 将她的疲惫尽收眼底,容时心疼。 为了想在这儿赖久一点,多跟她相处一会儿,他转眸看了看厨房,问:“南星你饿了吗?” “……?”她抬眸,瞥他一眼。 “我下面给你吃。”他说。 “???” 他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见她目光变得犀利,他连忙解释,“我是说我煮面条给你吃,你别想歪。” “!!!” 让她别想歪? 狗贼! 他这解释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扪心自问,敢发誓不是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的吗? 哼! 明明是他有意误导她,现在竟然还倒打一耙? 正想骂他,却见他把外套一脱,领带一扯,一边撸袖子一边朝着开放式厨房走去。 “等我,很快就好!”他说,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蒋南星黛眉微蹙,并不看好他的厨艺。 就他这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能做出吃的来才怪。 她敢赌十块钱,一会儿他肯定会用冷水下面条。 不过刚才只顾着喝酒,忘了吃东西,这会儿还真是有点饿了。 蒋南星淡淡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没有阻止。 得到她的默许,容时胆子大了一些,但他笨手笨脚的,一不小心就把水洒了一地。 “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马上弄干净。” 他心虚又窘迫,连忙率先向她认错,扬声道。 “容时你行不行啊?!”蒋南星蹙眉嫌弃,不悦道。 “行行行!我一定行!!”他点头如捣蒜。 可刚把地擦干净,他一转身,不小心把流理台上的一个盘子扫落在地。 啪嚓! 盘子应声而碎。 他吓得不敢看她,连忙蹲下去捡。 蒋南星忍无可忍,阴沉着俏脸走上前去。 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他内心慌得一批,忙道:“老婆我可以……嗤……” 第162章 殷勤得像舔狗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被盘子碎片割破。 血,溢出指尖。 蒋南星狠狠蹙眉。 就这? 下个面条跟打仗似的,还好意思说自己行? 感觉到她锐利的目光,蹲着的男人抬眸,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讨好讪笑,“那个我……” “滚一边去!”她俏脸阴沉,嫌弃地喝道。 “好咧!”他立马跳起来,喜滋滋地离开了厨房。 蒋南星,“……” 他答应得可真干脆,是不是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蒋南星接手了厨房的工作。 “老婆,有创可贴吗?”容时在客厅里扬声问道。 “茶几下面,右边的小抽屉。”她答。 被他一口一个老婆叫得都有点习惯了。 两分钟后,已经给手指缠上创可贴的男人回到厨房边上,看着正往滚水里放面条的小女人。 “老婆,可以给我加个蛋吗?”他问。 她转眸,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再来根火腿?” “好啊好啊……”他连连点头,可欣喜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她阴森森的目光给盯得连忙改了口,“呃,如果没有也没关系的……” 蒋南星狠狠剜他一眼,不再理他。 这男人,蹬鼻子上脸,越理他越得寸进尺。 很快,面条好了。 餐桌上,蒋南星和容时对立而坐。 “老婆你多吃点,你都瘦了。” 容时将自己碗里那只煎得金黄香脆的荷包蛋钳给了心爱的小女人。 “面都堵不住你的嘴?”她没好气地啐道。 这男人是话痨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废话这么多的? 容时笑而不语,喜滋滋地吃着面。 蒋南星,“还有!” “老婆你说。”他立马抬头。 “你再叫我‘老婆’就给我滚!” “好的宝贝。” “……”蒋南星无语,水眸危险地半眯,狠狠切齿,“容时你是不是想死?!” “不想。”他连忙摇头。 “那就给我好好说话!”她冷喝,没好气地瞪着他。 他瘪嘴,“哦。” 他错了。 他还敢。 见她沉了脸,他暂时老实了,低着头乖乖吃面。 十分钟后。 吃完面,见蒋南星要收碗,他连忙站起来,“我来我来,老婆我来。” 她捏着筷子凉飕飕地看着他。 “好吧南星。”他只得改口,然后噙着谄媚的笑把她手里的筷子拿过来,“我洗我洗,我保证不会再打碎了。” 他殷勤得像个舔狗。 看着他这副卑微的模样,蒋南星不知该恼还是该笑。 容时拿着碗筷回到厨房,一边仔细清洗碗筷,一边头也不回地扬声说道,“南星你累了吧,先去洗澡。” “我不累。”她回到沙发里,惬意地葛优躺。 “怎么可能,你都工作一天了。” “容先生你不走,我不敢累。” “……”容时嘴角抽搐,无言以对。 待容时洗好碗后回到客厅,蒋南星直截了当地问:“面也吃了,碗也洗了,请问容先生你还想赖到什么时候?” “要不……”容时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对她谄媚讪笑,“我今晚就不走了吧。” “你说啥?”她挑眉,惊讶得尾音直线飙升。 不走了? 他可真敢说!! 容时忧心忡忡,“那色魔真的挺变态的,我担心——” “有你变态?”她抢断,阴测测地哼道。 他噎住。 瞧她这话说得。 他哪里变态了呀? 不带这样埋汰他的好吗! 哑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幽幽叹了口气,情真意切地说道:“南星,我是真的担心,你这小区又旧又破的,保安一点用都没有,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蒋南星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十一点十分。 已经很晚了。 她困了。 起身,她淡淡睥睨着他,“你若再不走,我可以让你领教一下我们小区的保安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没用。” 呃这…… 聪明如他,自然听得出她言辞间的威胁。 自己离开或被保安撵出去,他必须二选一。 他又不傻,自然是选自己体面的离开。 只要她不像之前那样反应激烈地排斥他的靠近,那他愿意慢慢的等她再次对自己打开心扉。 嗯,不急,他们来日方长! “那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他不放心地叮嘱她。 “滚。”她淡淡吐出一个字。 “老婆晚安。”他只得拿上外套,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快滚。”她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将他往门外推。 容时三两下就被小女人推出了门,他回头,“宝——” 呯! 门被无情甩上。 差点砸扁他的鼻梁。 …… 一夜好眠。 次日蒋南星醒来,神清气爽。 洗漱好后下楼,准备去工作室。 可当她来到地面停车场时,却发现自己的车子旁边竟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豪车。 是容时的车。 这厮昨晚不会没回去吧? 蒋南星蹙眉惊讶,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朝着黑色豪车走去。 从车窗缝隙看进去,只见容时正卷缩在后排,还在睡。 车内空间狭小,他长手长脚的,睡在后排座位里显得特别的可怜。 蒋南星告诉自己他就算冷死也与自己无关,想转身走人,可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一步也挪动不了。 叩叩叩! 她抬手敲窗。 天气冷,他这样睡会感冒的。 他的伤应该还没好完全,可经不起这样那样的折腾。 “南星……”容时睡眼惺忪,声线慵懒性感,坐起来看了看窗外,然后推门下车,“呀,天亮了啊。” “容氏要倒闭了吗?你这么闲!”蒋南星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讥讽。 “我不闲啊。”他摇头表示自己其实都快忙死了。 “不闲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他低醇磁性的声音透着清晨特有的苏感,撩人至极。 “……”蒋南星无言以对。 看出她有所动容,容时连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大献殷勤,“南星,我送你去工作室吧。” “不用,我自己有车!”她拒绝,毫不犹豫。 虽然她的车跟他没法比,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车也是一样的。 容时表情有些纠结,伸手拉住她,讨好道:“还是我送你吧……” “滚!”她不耐蹙眉,轻喝。 同时她甩开他的手,开锁准备上车。 哪知—— “姓容的,我车轮子呢?!” 第163章 我们重新开始吧 蒋南星错愕地看着前轮被卸掉一个的小宝马,怒声叱问,气得想咬人。 “漏气了,我让修车行的人来拿去维修了。”容时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她气结,狠狠磨牙。 “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保安大叔,他可以给我作证的。”他脸不红气不喘,一脸坦荡。 她无语。 他敢这么说,肯定是跟保安大叔串通好了的。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小小的保安大叔。 蒋南星想发飙,可小区内人来人往。 她要脸! 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抓住,小声求着,“南星,这个点儿不好打车的,就让我送你吧。” “滚。”她嫌弃。 “我只是送你,保证不做别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蒋南星想甩开他,可他抓得太紧她根本甩不掉。 人来人往,均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蒋南星头皮发麻,想怒却不能怒。 狠狠剜他一眼,她弯腰坐进副驾驶。 容时满意,唇角微微上扬。 黑色豪车驶出丽港新城,融入车流之中。 “饿了吧?想吃什么?王阿姨家的馄饨好不好?”容时一边目不斜视地注意着车况,一边温柔地问道。 她窝在副驾驶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不搭腔。 “还是去吃陈记小笼包?”他忙里偷闲地看她一眼,满眼宠溺与爱恋。 蒋南星微微蹙眉。 有些烦躁。 这狗贼是故意的么?! 王阿姨家的馄饨和陈记小笼包是他们年少时最喜欢吃的早点小吃。 上学那会儿,他们学校相邻,基本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吃早点。 所以这两个地方,有很多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 不过算算,他们差不多有十来年没一起去吃过了。 时过境迁,这两家店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好伐。 蒋南星蹙眉抬眸,冷冷看他,“容时,你到底想干吗?” “那就陈记的小笼包吧,你最爱吃了,每次你一个人都能干掉两笼,像只小猪似的那么能吃。” 他却对她的叱问置若罔闻,自问自答,擅自做了决定。 蒋南星默默翻白眼。 你才猪! 你是天字号第一大蠢猪!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 眼前的街道和店铺,竟还是他们年少时的模样。 只是破旧了些。 看着与记忆中毫无差别的陈记小笼包,蒋南星深藏在内心的那些记忆,一一浮现在脑海。 那些暗恋他的岁月。 那些酸酸甜甜如小鹿在心里乱撞的感觉。 以及每天都想要与他共进早餐的期待…… 全都在脑海里重现。 蒋南星看着陈记小笼包的店铺,一时间,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从前。 突然,小手被他牵住。 他牵着她往店铺里走。 蒋南星看了看彼此相牵的手,又抬眸看着他的后脑勺,竟真有种他还是曾经那个少年的错觉…… 她没有拒绝他牵她的手,容时满心欢喜。 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两人进入包子铺。 客人不多,十来张桌子只坐了一半。 “老板,我等那张桌。” 明明有空桌,容时却指着一张有人坐的桌子对老板说。 “那张桌子还有客人诶,你们得等一会儿哦。”年轻的老板说。 容时,“好!” 蒋南星看着年轻的老板,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这不是以前的老板了。 以前是一对相亲相爱的老夫妻。 瞧! 看似一样的街道和店铺,甚至桌子摆设都还是当年的模样,可有些东西,总归是不一样了。 收起失落,将自己的手抽回,她没好气地瞥了男人一眼,嫌弃地吐槽道:“你有毛病啊?这么多空桌。” “不!我就要那一桌!”容时很坚持。 蒋南星翻白眼。 好在那桌客人很快就吃完了。 无视他伸来还想牵她的手,她率先朝着桌位走去。 容时紧随其后。 “你坐这边。” 当她要落座时,却被他抓住香肩转向另一方位置。 蒋南星狠狠蹙眉。 这男人是有大病么? 他在故弄什么玄虚?! 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蒋南星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他指定的那一方。 很快,小笼包上桌。 当蒋南星伸手去筷筒里拿筷子时,眸光无意间瞟到桌角的一行小字…… ——蒋南星小笨猪 猪字后面还刻了个猪头。 字很小,不注意看还真有些难以发现。 而且磨损严重,一看就是刻上去很多年了。 蒋南星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 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所以,他非要她坐这边,就是想让她看这个? “容时你真幼稚!!”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佯装无语地吐槽道。 “嗯。”他点头,大方承认。 可他所有的幼稚,都是为了她! 刻这行字的时候,是他们闹了矛盾,冷战一周都没打算理对方。 他在怨怒交加之下刻在这桌上的。 的确幼稚。 但此刻来看,却别有一番情意。 “南星,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深深看着她,突然说道。 蒋南星刚夹起来的小笼包直接掉回了蒸格里。 她黛眉微蹙,淡淡睨着他。 “我爱你南星,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之前对你的伤害,我保证从今往后一定会好好爱你!”他认真而严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只爱你!!” 他的表白情真意切,但蒋南星却用下巴点了点小笼包。 “尝尝。”她说。 容时,“……” “吃啊!”她催促。 他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嘴里。 吃掉。 “味道怎么样?”她问。 “好吃。” “跟我们以前吃的时候是一个味儿吗?” “……”他微微一僵,隐约明白她的意思了。 蒋南星淡淡一笑,“不是了,变了。” “南星……”容时心脏狠狠一抽,疼。 “我们之间,也变了。”她说。 “不!我们没有变!”他剑眉紧拧,连忙摇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急切道:“老婆,我知道你还爱我……” 第164章 御景湾的火谁放的? “你想多了!”她美丽的小脸清冷又淡漠。 “不,我没有想多,你心里就是有我!”他笃定道。 “那是以前!” “现在也有!” 蒋南星翻白眼,“你哪来的自信——” “我掉下楼的时候,你哭得那么伤心,我不信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 “我那只是愧疚好吗?” “你否认没用,你就是爱我!”他一口咬定,心里也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要坚信她是爱他的。 蒋南星哭笑不得。 这不要脸不要皮的男人可真是…… 无语!! 深深吸了口气,她挺直腰杆与他直视,“容时,我不否认曾经的确很爱你,但请抓重点,是‘曾经’好吗!所以,现在的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 容时眸光一黯。 心,狠狠抽搐。 但失落和伤心转瞬即逝,他立马又打起精神,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你说过,你已经原谅我之前所有过错了,对吗?” “原谅不代表——” “你只需回答‘对’或者‘不对’!” 蒋南星默了默,点头,“对。” “那就重新爱上我吧!”容时说。 “什么?”她微愣,没想到他竟敢把如此无礼的要求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他的大手越过桌面,紧紧抓住她的小手,“蒋南星,我喜欢你,我可以追求你吗?” “……!!”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可以!!”她像吓到了一般,蓦地叫道,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给我个理由。”容时眼底划过一抹失望,哀怨地看着她。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理由!” “那不行!你不许我追,就必须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蒋南星找不到理由。 而且这厮固执得很,一旦认定的事,给他多少个理由都是说服不了他的。 所以,她何必浪费口舌? 见她哑口无言,男人得意又欢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正色道:“蒋南星小姐,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追求你了!” 蒋南星的心,瞬时漏跳了一拍。 心慌意乱。 “神经病!” 她倏地大骂一声,然后起身就走。 脸,不可抑止地微微发烫。 对于他的告白和求爱,她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看着蒋南星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容时满心欢喜,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她虽然骂了他,但那语气跟撒娇差不多的。 骂得他心痒难耐。 她的态度让他看到了希望。 曙光,就在眼前!! …… 深夜。 寒风呼啸,阴冷刺骨。 漆黑幽森的小巷,墙壁斑驳脱落,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一盏泛着绿光的路灯,伫立于巷口,像极了黑暗深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鬼火。 “啊!” “啊……救命……唔……噗……”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出自两张嘴。 黄双江被容时一脚狠狠踩在胸口,顿时喷出一口血来。 赵学文被吓懵了,拼命往墙角缩,整个人抖得跟风中落叶一般。 吐血的黄双江顾不得疼,连忙爬起来跪在容时面前,咚咚地用力磕头求饶。 “饶命,饶命啊容少……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容少你大人有大量……饶,饶了我们这一回吧……啊!” 容时一脚踢在黄双江的脸上。 黄双江被踢得仰面倒地,鼻梁断裂,鼻血喷薄而出,糊了满头满脸。 阴暗的巷子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容时阴鸷的目光死死锁在黄双江和赵学文的脸上。 仿佛在看着两个死人。 惨淡的灯光将容时的身影拉得很长,加上他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戾气,使得他整个人如同从地狱而来的阎王。 阴森,而恐怖。 黄双江和赵学文活到如今,从未见过比容时更可怕的人。 即便是这一个月来对他们进行各种折磨摧残的高利贷,也没有像此刻的容时这般令他们恐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们是死也不敢去绑架蒋南星的。 可这世间,没有如果。 那日,黄双江和赵学文拿着m金逃离,可还没走出三公里,就被容时早就安排好的人拦截住了。 当时那片烂尾楼四周一片空旷,安排人手的话怕打草惊蛇,所以容时就让人守住逃离的必经之路。 黄双江和赵学文被抓后,没有被交给警方,而是被容时的人丢给了放高利贷的人。 两人欠了高利贷很多钱,高利贷的人心狠手辣,在知道他们还不上钱之后,便对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们先是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了十来天左右。 这期间,他们的耳朵被生生割掉。 而这还不是最狠的。 最狠的是,当他们从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拖出来时,紧接着又被丢进了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狗场。 里面有十几只被饿了很多天的恶犬。 当他们被丢进去的那一刻,恶犬们立马朝他们扑过来。 他们连滚带爬,他们拼命逃窜,可很快就跑不动了,被恶犬们摁在地上狠狠撕咬。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咬死时,狗却被撵走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高利贷的一切行为,都是容时授意的。 容时不想让他们死,而是要他们生不如死!! “容少……我们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们……吧……咳咳咳……”黄双江边求饶边吐血,痛哭流涕。 “饶了你们?”容时阴森森地吐字,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的黄双江,唇角泛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冷笑。 “嗯嗯,求求你……饶了……唔……” 嘭! 黄双江话音未落,直接被容时又是一脚踹在胸口,直接晕死过去。 “你们也配?!”容时轻蔑嗤笑。 见黄双江晕了,赵学文抖得更凶了。 他面无人色,涕泪纵横地双手合十给容时作躬,“容少,容少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怂恿我的……啊!” 他试图把所有罪责往晕死的黄双江身上推,可话未说完,就被容时一脚踩住了脖子。 窒息感瞬时将他笼罩,脸色急速涨红。 “赵学文,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容时蹲下来,死亡凝视着赵学文,唇角的笑越发阴森了一分。 赵学文一听,以为自己还有救,连忙大喊,“容……容少你说,你说,我一定戴罪立功!” “御景湾的火……” 容时缓缓吐字。 一听到“御景湾”三个字,赵学文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时,眼底布满绝望和惊恐。 “谁放的?!” 第165章 容时狠狠修理绑匪 阴森飘忽的三个字,仿若从地狱深处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容……容少……”赵学文舌头打结,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嗯?”容时皮笑肉不笑地发出一声鼻音,残忍地欣赏着赵学文的恐惧。 赵学文面如死灰,下意识否认,“不是我……不是我……啊!!” 他的手突然被保镖抓住,摁在地上,下一秒,容时将锋利的尖刀狠狠扎在他手上。 手掌被刺穿,赵学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当即就尿了裤子。 他痛得冷汗淋漓,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似的。 “不是你?呵~”容时阴森冷笑。 他伸手,一名保镖立马将一个手机放进他手里。 手机里,正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 容时将手机屏幕面向赵学文。 赵学文猜到是什么,不敢看,但脖子被容时踩着,没办法闪躲。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监控之中…… 那晚,风大雨大,正在地下赌场输得差点被剁手他接到了表妹司纯的电话。 司纯表妹让他做件事,说事成之后会给他一笔巨资。 他想到自己欠了那么多赌债,见钱眼红的他当即就答应了。 其实他已经尽量避开监控了,但御景湾是高档别墅区,监控死角少之又少。 他还特意穿了一身连帽的黑色雨衣,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没想到还是被拍到了。 而且不止有监控,还有他被放大的脸部特写…… 虽然画面比较模糊,但依照现在的科技,想要确定是他并非难事。 赵学文的心,已是慌到极致。 “那这是谁?”容时阴沉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紧盯着赵学文,切齿逼问。 “不……这个人不是我,不是我……容少,容少你认错了,这不是我……啊!!” 事已至此,赵学文唯有抵死不认。 容时眸色一凌,猛地拔出刀子。 接着再手起刀落。 手掌已被扎穿两次的赵学文惨叫连连,涕泪纵横。 “我给你机会不好好把握是吧?”容时唇角的笑越发阴森恐怖,说着开始残忍地转动刀子。 “啊!!”赵学文凄厉惨叫,感觉自己的手掌已经被搅烂了,痛极之下破口大骂,“容时我草你妈!!啊!!” 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横竖一死,赵学文索性不再求饶。 “对!是我!!就是我放的火!我只恨没烧死蒋南星那个贱人!来啊,来杀了我啊!容时你不敢杀我你就是孬种!!” 赵学文睚眦目裂,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变得狰狞扭曲,声嘶力竭地吼道。 与其被这样折磨,还不如死个痛快。 “杀你?呵~”容时笑了,但笑意却丝毫未进眼底,“我嫌脏!” 死,对万恶不赦的赵学文来说是解脱。 只有让他想死却死不了,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去的,他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监狱里真正的黑暗。 容时拔出刀。 “唔……”赵学文痛得已经叫不出来了,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缩成虾状苟延残喘。 容时将刀子上的血擦在赵学文的脸上,一下,又一下。 “谁指使你的?”阴冷的字,从齿缝溢出。 冰冷的刀子碰到脸的那瞬,赵学文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个寒颤。 他有种这把刀子随时会插在自己脸上的惊悚感…… 要供出表妹吗? 不! 不能! 供出表妹不就等于司赵两家全军覆没了吗? 而且就算他招供,容时也不会放过他的。 表妹说过事成之后会报答他,若他今天有幸能留一口气,表妹肯定会来救他的…… 表妹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不到紧要关头,他不能拉她下水。 “没人指使!容时你个王八蛋,你害得我们赵家家破人亡,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赵学文痛苦嘶吼,把所有罪恶都揽在自己身上。 容时为了给蒋南星出气,把他的妹妹赵媛媛送进了监狱,还在商界恶意狙击他们赵家的公司。 害得赵家在极短的时间内破产,甚至欠下巨额债务。 此仇,不共戴天! 所以就算没有表妹的相求,他也会找机会报复他的! “我最后问你一次……”容时黑眸危险半眯,声音阴冷如鬼魅,“是、谁、指、使、你、的?!” 一字一顿,表示他的耐心已经用尽。 “没人指使,是我自己——啊!” 容时起身,一脚踩在赵学文被扎得血肉模糊的那只手上。 狠狠地碾。 赵学文痛得惨叫两声,然后两眼一翻,像黄双江那样直接晕死过去。 容时满身戾气,像上帝睥睨蝼蚁一般扫了黄双江和赵学文一眼。 “丢给警方!” 说完,转身离开。 “好的!” 保镖毕恭毕敬地点头应道。 很快,小巷归于平静。 只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久久不曾散去。 …… 从容时宣告要追求蒋南星的那天起。 蒋南星的工作室就成了花海。 她和林慕橙每天都被鲜花包围着。 “阿星,再这么下去,咱们工作室可要变成花店了。” 当蒋南星签收了今天的第五束花时,林慕橙终于忍不住打趣道。 “有喜欢的吗?抱两束回家?”蒋南星说。 “才不要,又不是送我的。”林慕橙笑着摇头。 蒋南星冲她挤眉弄眼,笑得又贼又坏,“抱回家刺激刺激你家那座大冰山啊!” 你家那座…… 林慕橙被这四个字羞得脸颊绯红。 慌忙垂下眼睑假装忙碌,“什么呀,不懂你说什么。” 她可不敢! 她今天要是敢抱两束花回家,让柯言以为是别的男人送她的,那她明天肯定会下不了床的。 那个男人,看起来冷峻淡漠,其实占有欲特别特别的强。 啧~ 惹不起惹不起。 见林慕橙羞红了脸,蒋南星笑了,转移话题,“今晚的酒会要跟我一起去吗?” 一个慈善酒会,她们的工作室在受邀之列。 “我就不去了,答应要陪萌萌看电影的。”林慕橙摇头道。 “那好吧。”蒋南星点头,完了噙着坏坏的笑揶揄道:“那就祝你们一家三口周末愉快。” 一家三口…… 林慕橙眸光一黯。 一抹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说,他可以给她宠爱,但唯独不能给她最想要的婚姻…… …… 晚七点。 世x大酒店。 慈善酒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蒋南星对于这类应酬向来无感,正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却一不小心撞上迎面而来的男子。 手里的酒,洒在了男子的外套上。 “呀,对不起!”蒋南星惊呼,下意识伸手去抹男子外套上的酒渍,试图挽救。 “没关系。”男子轻声道。 蒋南星一愣。 这又苏又撩人的低音炮…… 有点耳熟啊! 她蓦地抬头,双眼骤亮。 “是你啊!” 第166章 再遇秦灏 竟是秦灏。 在y南灾区遇到那个兵哥哥。 “好久不见。”秦灏深深看着她,低醇的嗓音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欣喜。 “秦先生,好久不见。”蒋南星点头笑。 本以为只是彼此的过客,没想到居然还能遇上。 “我把你的号码弄丢了。”秦灏有些懊恼。 之前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那张便利贴,所以他一直没联系上她。 但老天对他还是不错的,今天居然又让他遇到了她。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还是很有缘分的? “啊?”蒋南星有点懵,早已忘记有给过他联系方式这回事儿了。 这里人多嘈杂,秦灏对蒋南星说:“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外面说?” “好啊。”蒋南星点头,没有异议。 然后两人来到相对安静的长廊里。 “你给我的w信,我弄丢了。”秦灏说。 经他提醒,蒋南星想起来了,笑道:“哦,那个啊,没关系……” 正想说再加一个就好了,却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自己绊了自己一下,整个人便不可抑止地朝着蒋南星撞了过来。 “小心!” 秦灏一把将蒋南星拽入自己怀里。 醉酒男子摇晃了下,紧要关头扶住了墙,并未摔倒,然后继续摇摇晃晃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虚惊一场。 事发突然,蒋南星有点懵,直到醉汉走远她才回过神来。 惊觉自己竟在秦灏的怀里,蒋南星尴尬一笑,连忙从他怀里退出。 后退的动作太急了,一不小心脚下一崴。 眼看就要摔倒。 秦灏眼明手快,再次把她拽回怀里。 蒋南星更尴尬了。 而她还没来得及道谢,突然,一只限量版包包破空而来。 咚。 无比精准地砸在了秦灏的后脑勺上。 “卧槽你他丫谁啊!放开我嫂子!!” 紧随而至的,是一道充满愤怒的咆哮。 秦灏浓眉紧拧。 气自己。 他的反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偷袭成功? 就这反应以后还怎么出任务?! 看来他得给自己制定一套严苛的训练才行了。 容兮怒不可遏,砸了包包还不解气,冲上来就要去薅秦灏的头发。 但她的小手,在半空即被拦截。 秦灏捏着容兮的手腕就是往后一扭。 “啊!!” 容兮惨叫,行凶的小手被男人近乎粗暴地反剪在背后。 “容兮?”蒋南星惊呼,见其一脸痛苦,连忙对秦灏喊道:“呃,你你你,你快放手,她她她,她是我妹妹。” 妹妹? 秦灏松手。 容兮痛得眼睛都红了,龇牙裂齿地一边揉着被捏出红痕的手腕,一边冲着秦灏怒斥,“你是谁?你干什么非礼我嫂子?” 她边吼边挡在蒋南星面前,一副要誓死保护她的模样。 “嫂子?!”秦灏狠狠蹙眉。 蒋南星在短暂的怔愣后,连忙解释,“容兮你误会了,他没有非礼我……” “嫂子你别怕,我都看到了,就是他对你不轨!”容兮大叫,苦大仇深地狠狠瞪着秦灏。 从她刚才的角度看过来,分明就是这个男人强行把嫂子拽到怀里的。 “不是的兮兮……”蒋南星哭笑不得。 “这位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我随时可以告你毁谤!”秦灏阳刚帅气的脸庞布上一层寒霜,冷冷看着容兮,警告道。 “告就告,你以为我怕你啊!”容兮昂首挺胸,与秦灏互瞪,丝毫不服输。 蒋南星头疼。 她抱歉地看着秦灏,讪笑道:“秦先生,不好意思……” “她为什么叫你嫂子?”秦灏皱着眉头。 “呃,那个……”蒋南星窘迫,没有把私事到处宣扬的习惯。 “因为她就是我嫂子!亲嫂子!”容兮大叫,给了秦灏一个白眼。 她讨厌眼前这个男人! 瞧他看她家嫂子那眼神,分明就是对嫂子有企图。 亲嫂子? “你结婚了?!”秦灏失声道,言辞间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他期待了这么久,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确切的说是离婚了。”蒋南星尴尬讪笑。 秦灏闻言,刚刚黯淡下去的眸光瞬时又亮了起来。 离婚了啊? 真好! 嗯,只要现在是单身就好! 容兮见秦灏的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急得连忙泼他冷水,“小子我告诉你,你别打我嫂子主意,我哥跟我嫂子很快就会复婚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容兮你瞎说什么呢,别闹了……”蒋南星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今天是疯了吧? 她和秦灏才第二次见面而已,什么“打主意”,什么“痴心妄想”,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秦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兮,“你叫我什么?” “就叫你小子,怎么着?”容兮傲娇地支着下巴,不怕死地挑衅道。 闻言,秦灏眯眸,眼底寒芒乍现。 气氛僵凝,剑拔弩张。 突然—— “秦灏!” 一个优雅的中年女子朝他们走来。 “妈。”秦灏转眸看向母亲。 “卧槽!” 一见气质超好的中年贵妇,容兮爆了句国粹,然后像见了鬼似的慌忙往蒋南星的身后躲。 然而晚矣。 秦灏的妈妈已经看到她了。 容兮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秦妈妈充满好奇的目光中,容兮只能从蒋南星的身后移出来,苦哈哈地冲着秦妈妈打招呼,“韩……韩老师好。” 嗯,这是她的高中老师! “呀,是容兮啊,好多年没见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秦妈妈看清容兮的脸,顿时惊喜不已, “呵呵呵呵……”容兮略尴尬。 那些年被韩老师支配的恐惧,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啧~ 可怕! 秦妈妈没空在意容兮的不自在,焦急地对儿子说,“你奶奶有点不舒服,让我们马上回家。” “好!”秦灏立马点头。 母子俩快步离开。 临走前,秦灏深深看了容兮一眼。 容兮是吧? 很好! 容兮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莫名看懂了秦灏最后那个眼神。 于是她立马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怼他—— 好个屁! 哼!╭(╯^╰)╮ …… 经过一场闹剧之后,蒋南星又被容兮拖回了酒会大厅。 可一进大厅容兮就被朋友拉走了。 蒋南星正百无聊赖,突然一个男子拿着两杯酒走了过来。 “听闻蒋小姐开工作室了,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机会合作合作。”男子噙着友善的微笑说道。 “会有机会的。”蒋南星礼貌点头。 “来来来,我敬蒋小姐一杯。” “我不——” “我代她喝!” 一只大手横空而来,以霸道的姿态直接将酒夺走了。 第167章 容时遭算计 蒋南星转头一看。 迎上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是容时。 容时夺过酒杯,下巴微扬,直接将酒一饮而尽。 男子见状脸色微变,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慌乱。 “喂!” 见容时直接喝了酒,蒋南星也是一惊。 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酒吞进了肚子里。 蒋南星无语。 他是猪脑子吗? 什么酒都敢喝? 就不怕被毒死么?! 真是很想问问他,你这么没有危险意识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还喝吗?”容时将杯口朝下表示已喝完,挑眉睨着中年男子,慵懒轻哼。 “呃,不不不……不了……”中年男子见势不对,连忙溜之大吉。 “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的女人也敢肖想。”容时盯着男子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屑轻嗤。 蒋南星默默翻白眼,“……” 这狗男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宝,花喜欢吗?” 蒋南星正默默吐槽,突然被男人一声“宝”给喊得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愕然看着他,她啼笑皆非。 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么? 不是最不屑这种昵称的吗? 想曾经,她喊他宝,次次被他嫌弃,甚至还说恶心…… 现在他不恶心了? 面对曾经的高冷男神如今竟变得如此“油腻”,蒋南星表示有些接受无能。 “不喜欢。”她没好气,口是心非地否认道。 娇艳欲滴的花儿,谁会不喜欢呢,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喜欢。 “都不喜欢?”容时蹙眉。 那些花可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挑选加下单,全都是他亲力亲为,没少费心思啊。 她竟然不喜欢?! “都不喜欢!”蒋南星傲娇地微支着下巴,哼道。 容时黑眸微眯。 倏地,他笑了,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见他一副了然的模样,她无语地瞥他一眼。 他的头歪向她,在她耳畔轻轻呵气,“你喜欢‘随便花’!” 蒋南星,“……” 他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土味情话? “好的宝,一会儿回家我就把我的卡全部交给你。”他说,冲她笑得温柔又深情。 虽然他挺油的,但她心跳却莫名漏跳了一拍。 不得不说,还挺上头的。 毕竟,哪个女人拒绝得了“随便花”这三个字呢对吧? 唇角微微上扬,唯恐被他瞧出自己的动容,她连忙佯装嫌弃地剜他一眼,嗤道:“懒得理你!” 说着就要走。 哪知下一秒却被他抓住了手臂,同时听到他发出一声轻吟,“嗤……” 蒋南星回眸一看。 就见容时紧紧拧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怎么了?”她蹙眉。 他揉着额头,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我好像醉了……” 蒋南星满脸黑线。 他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才喝一杯就醉了? 还是他在故意装死?! 但他的脸,真的有点红…… “去那边坐会儿?”她用下巴点了点几米开外的休息区。 “送我回家。”他摇头,脑袋蔫蔫地往她肩上靠。 蒋南星想躲,可又怕他摔了,下意识地拒绝,“干吗要我送?”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你司机呢?” “请假了。” 嗯,刚请的。 蒋南星想说容兮在呢,让你妹载你回家。 可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容兮的身影。 “我的头好晕啊……”容时的脸越来越红,下巴亲昵地搁在她的肩上,长臂也顺势圈住她的腰肢。 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了她的身上。 他明显有些不对劲儿,好像真的醉了。 蒋南星蹙眉纠结。 把这个样子的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似乎有些不太好。 算了,还是送一下吧。 “站稳!!”她轻斥,没好气地喝问:“车在哪儿?” “b二层。”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蒋南星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他的炙热的目光给烤熟了。 未免他继续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发骚,她连忙拽住他的袖子将他往电梯里拖。 电梯一路下行,很快便到达了地下车库。 两人上了车。 蒋南星将车子驶出车库后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大雨。 瓢泼大雨中,黑色豪车融入车流。 车开了约莫十来分钟,雨竟然越下越大。 蒋南星将雨刮开到最大的档位,却依旧看不太清前方的路。 这么大的雨没办法继续行驶了,很容易出事的。 这段路她比较熟悉,知道右拐有个公园。 于是她将方向盘一转,把车驶入公园的地面停车场。 想着等雨小一点再走。 车刚停好,男人滚烫的身躯就朝她依偎了过来。 他烫得很不正常。 她一惊,连忙开灯。 只见他面色潮红,呼吸炙热而粗重。 “你怎么了?”蒋南星黛眉紧蹙,担忧急问。 “老婆,我好热……”容时狠狠咽了口唾沫,喘息着说。 他的双眼朦胧迷离,声音嘶哑难耐,透着一股致命的性感。 “热?”她有些不解。 这寒冬腊月的,热什么热? 今晚参加酒会她穿的小礼裙,都快冷死了好吗! “嗯嗯,好热……”容时解开了安全带,一个劲儿地往她身边蹭。 “你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他渗出薄汗的俊脸。 “有事,我……我难受……”他喘着气,胡乱地脱掉外套,再用力地扯掉领带。 狭小的车厢,被他喷薄出来的呼吸惹得也温度骤升。 “难受?哪儿难受?”蒋南星下意识问道。 “这儿!” 他直接抓起她的小手摁上去。 第168章 解药 蒋南星有瞬间的懵逼。 卧槽! “容时!!”她羞愤大叫。 蒋南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婆,帮帮我……”他在她耳畔喃喃哀求。 暧昧的气息,缓缓流淌在空气中。 到了这会儿,蒋南星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杯酒果然有问题!! “我送你去医院!”她当机立断。 说着作势要启动车子。 容时却摁住她的手,喘息道:“雨太大了,不安全……” 的确! 此刻的雨,比刚才还大,说是倾盆而下也不为过。 这样恶劣的天气,根本没办法开车。 蒋南星狠狠蹙眉。 医院去不了,那现在怎么办? 一不留神,男人又缠了上来。 像八爪章鱼一般将她紧紧抱住。 “老婆,我好难受……”他的脸在她颈窝里蹭啊蹭,呼吸越来越烫。 “活该!”她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谁叫他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送?! 一听这话,他不乐意了,蓦地抬起头来委屈地看着她,“我是帮你喝的诶!” “谁告诉我要喝了?谁给我酒我都喝,我傻啊?”她剜他一眼,怼道。 她明明要拒绝的,都是他自己蠢得跟猪一样,上来就一口闷了。 “我傻。”他又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闷声嘟囔。 “知道就好!猪!!”她骂。 他将脸在她脖颈里蹭啊蹭,撒娇哀求,“南星,帮帮我……” 听着他嘶哑到极致的声音,以及他的言行举止,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啊,我帮不了。”她叫,脸红到无以复加。 “老婆,求你……” “容时你不要得寸进尺……唔……” 话音未落,被他以吻封缄。 他来势汹汹,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蒋南星被吻懵了。 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被他夺走了。 容时想念这一刻已经想念得太久太久。 一沾上她的唇,他就停不下来了。 火热的吻,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 “老婆,真的很难受……”他开始扯她的小礼裙。 她手忙脚乱地抵御,“容时你别……唔……” 可下一秒就被他抓住手腕,高举至头顶。 不知何时,他已经悄然放倒了座椅。 蒋南星本意是要抗拒的,可面对他猛烈的攻势,她发现自己根本抗拒不了。 夫妻三年,他太懂得如何击溃她的防线了。 很快,蒋南星就彻底沦陷。 黑色豪车开始摇晃,久久不息。 车外,大雨倾盆。 车内,春色旖旎。 …… 蒋南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应该是后半夜了。 回的是丽港新城,她的小公寓。 她累得要死,可如狼似虎的男人却连给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一到家又开始了。 整整一宿,无休无止。 容时其实也不想这么凶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喝了那杯酒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自己对她毫无抵抗力。 禁了太久,这突然开荤,他哪能适可而止? 必须得吃饱喝足才肯罢休啊! 所以,直到天亮,他才总算餍足了,将心爱的小女人累得直接昏睡过去。 蒋南星整整睡了一天。 当她醒来时,已经又是华灯初上了。 缓缓睁开双眼,却对上一双含笑的黑眸。 她一愣。 紧接着,昨晚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 蒋南星想死。 实在不行挖个地洞遁走也可以。 然而她现在死不了也逃不走。 只能尴尬窘迫地与他对视。 “老婆,你醒了。” 容时见她醒来立马喜笑颜开,沙哑磁性的声音,透着事后独有的性感和魅惑。 他侧躺在她身边,手掌托着脑袋,温柔又深情地凝睇着她。 “你怎么还在?” 短暂的窘迫之后,她羞恼瞪他。 又气又恨。 这男人太凶残了,可把她折腾惨了。 “嗯呢。”他眉眼弯弯,看她看得舍不得眨眼。 被他狠狠疼爱过的小女人,如同一朵正欲绽放的花儿,娇艳欲滴艳丽无比,简直不要太美! 蒋南星无语。 嗯呢是什么鬼?! 听不出她是在撵人吗? 正要更直白地下逐客令,哪知他却倏地将她抱了起来。 连同被子。 毕竟被子下的她什么都没穿。 “你干吗?”蒋南星惊呼,吓得本能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谨防自己摔下去。 “抱你去洗澡啊。”他答,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 她羞愤,气得攥起拳头狠狠捶他的肩,“谁要你抱了?我自己可以!” “你确定?”他眉尾轻挑,笑得又贼又坏。 她没好气,“什么确定不确定——啊……”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就将她放下。 双脚落地,蒋南星却直接往地上倒去,吓得惊叫。 她的双腿虚软无力,竟连战都站不稳了。 腿根儿处还疼得不行。 眼看她要摔倒在地,千钧一发间,他将她及时搂住。 重新抱起。 “容时你混蛋!!”蒋南星气得大骂。 一张俏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你明明喜欢我的混蛋。”他噙着痞痞的坏笑,抱着她走向浴室。 此言一出,蒋南星更不好了。 她没失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都还记得。 自己刚开始是有些不情不愿,但很快就全情投入了。 成年人的需求,在那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嗯,她骗不了自己,她的确喜欢。 但—— “你胡说!我没有!!” 她红着脸矢口否认,坚决不让他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是吗?”他看着她笑,胸有成竹。 蒋南星被他笑得恼羞成怒。 士可杀不可辱,她一边挣扎一边狠狠磨牙,“你——” “别动!” 他连忙搂紧她,唯恐她真的摔下去。 摔伤了他会心疼死的。 “听话。”他在她唇上啄了口,柔声哄道:“我叫了外卖,洗完就可以吃了。” 吃的? 蒋南星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了几声。 一天没吃东西,被他这样那样地折腾,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进入浴室后,她推他。 “不,你不可以。”他却捉住她的小手,顺势将她拽进怀里。 他的笑,透着一丝邪魅之气。 “容时你想干什么?啊……不要……唔……” 第169章 南星,我们复婚吧 浴缸已经放满了水。 在她的惊呼声中,他也硬挤了进去。 本就不太的浴缸,在塞下两个人后变得拥挤。 水,哗哗地往外溢。 “姓容的……唔……” 她的抗议,被他用嘴堵住。 他揪住她的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深入咽喉。 他可能是真的禁太久了,一沾上她就变得格外凶猛疯狂。 像是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对于他不知餍足的索取,她怕,并快乐着。 在这一方面,他真的太了解她了,总能轻易让她得到满足。 那些极致的瞬间,真的会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尤其是他还变着花样的讨好她。 一场爱下来,让她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享受。 虽然累,但很值。 吻,如火如荼。 连浴缸里的水,都变得火热。 渐渐的,男人的手又开始变得不老实了。 蒋南星想躲躲不了,想推推不开,娇喘连连。 “对不起宝贝,我太想你了……”他的唇在她脖颈上流连,暧昧轻吐。 “你滚犊子……啊……”她骂,却被他咬了一口。 “呵呵呵~”他溢出一串低醇性感的笑声。 她羞恼,狠狠瞪他,“你笑屁啊!” 欺负她还敢笑她,要不要脸?! “乖,让老公帮你洗,一会儿就好。”他一边宠溺地亲吻着她的眉眼,一边极尽温柔地哄道。 “你少来……嗯……”她娇嗔,才不信他。 他的一会儿就好,不两个小时绝对收不了场。 “乖~” “唔……” 她的抗议,消失在他的深吻里。 …… 蒋南星“洗”好澡,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她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了,被精神饱满的男人抱出浴室的。 看着他好像一点也不累的样子,她不由得一万零一次感叹。 他的体力怎么就这么牛掰呢?!! 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超强度运动后,他竟然还能如此精神抖擞…… 除了“服”,她已不知该说什么了。 容时帮心爱的小女人穿好衣服,又把她抱到了客厅的沙发里。 然后他再去门口取了外卖。 蒋南星饿极了,感觉自己现在可以吞下整头牛。 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蒋南星大快朵颐。 “南星,我们复婚吧。” 容时深深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小丫头,突然柔声说道。 “咳咳咳……”正在喝汤的小女人差点喷了。 “慢点慢点,别呛着。”他连忙轻抚她的背,心疼提醒。 “已经呛着了好吗!”她剜他一眼,抽了张纸巾狠狠擦着嘴,没好气地喝道。 见她一脸愤慨,容时微微拧眉,“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我为什么要愿意?”她停下钳菜的动作,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反问。 他不解,“为什么不愿意呢?我们昨天晚上——” “容先生,成年人的游戏而已,你是不是玩不起?”她抢断,又如之前那般淡漠无情了。 “游戏?!”容时眯眸,眼底寒光乍现。 “嗯哼~”她微支着下巴,傲娇轻哼。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的唇边阴森呵气,“你说我们昨晚是游戏?” “包括刚才!”她不怕死地挑衅道。 “你!!”他气结,狠狠磨牙,却又拿她没辙。 倏地,他笑了。 笑得坏坏的,贼贼的。 “你想干吗?”她小脸一歪,甩开他的手,警惕地瞪着他。 “游戏是吗?行啊!我最喜欢玩游戏了!”他说,然后有些气不过地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啊……”她痛呼。 “宝贝,你这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行为很不好,知道吗?”他在她唇上暧昧呵气,带出一丝丝酥麻。 “滚!”她又羞又气,脸颊红如三月桃花。 被骂了,他却丝毫不恼,只是看着她笑。 那笑容,充满着自信,以及势在必得的决心。 游戏是吗? 没关系,只要她不抗拒他的靠近,那他就有信心能再次捕获她的芳心。 他不急。 来日方长! …… 九星会所。 666包房里。 “来来来,手机都交出来,今天谁都不许看手机哈,姐姐我生日,咱们必须不醉不归!” 米诺将手伸向蒋南星和颜沁,索要两人的手机。 今晚是姐妹局,狗男人们统统闪边去。 “我先回个消息。”颜沁讪笑着,连忙拿着手机往包房外走。 “什么人啊?给姐妹儿过生日还要请假不成?”米诺佯装不悦地吐槽道。 颜沁外面有狗。 很神秘,交往好些年了,身为好姐妹的她们却一次都没见过。 “你呢?”米诺用下巴点了点蒋南星。 “喏。”蒋南星二话不说,从包里摸出手机就递给闺蜜。 米诺接过手机,正要往收纳盒里丢,却在随意瞟了眼亮起的屏幕时,提醒道:“星宝,你有好多未接电话诶。” “不用管。”蒋南星继续往杯子里倒酒,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家容狗子?”米诺猜测道。 蒋南星瞥其一眼,“用词不当,他早就不是我家的了。” 米诺锐利的目光盯着闺蜜看了几秒,问:“你们这是要和好的节奏?” “才没有,你想多了。”蒋南星矢口否认。 但她的嘴角,却微不可见地往上扬了扬。 说到那个男人,她的心,就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 前几天的缠绵历历在目,她否认不了,对他,她终究做不到无动于衷。 米诺向来心思敏锐,将闺蜜嘴角微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抿了一口酒,指尖轻抚杯口边缘,慵懒开口,“其实我觉得吧,你家容狗子也没有那么罪无可赦。” 闻言,蒋南星惊讶转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闺蜜,“你什么时候叛变了?还是被他收买了?” 之前她和颜沁对容时意见大得恨不能把他扔出外太空,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会帮他说好话? “我只是觉得如果一个男人愿意用命去救你,那他肯定是爱惨了你。”米诺很认真地说道。 蒋南星哑然。 闺蜜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竟让她无言以对。 最近她也时常在想,或许他没有说谎。 毕竟他不要命就她的样子,不是装的。 “他狠狠修理了绑架你的那两个人,你知道吗?”米诺又道。 第170章 甜蜜蜜 “有吗?怎么修理的?”蒋南星蹙眉,疑惑又好奇。 他没说啊! 之前她就有问过他,抓到黄双江和赵学文没有。 可他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两人已被抓获,至于其就没有多说了。 “啧~手段老狠了。”米诺摇头咂舌。 在蒋南星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她徐徐道来—— “那两个人欠了高利贷,他没有第一时间把他们交给警察,而是丢给了高利贷,让高利贷的人好好‘招待’他们,高利贷那些人也是损,割了他们耳朵,拔掉他们的指甲,十指连心啊,啧啧啧…… “然后还把他们丢进狗场里,让十几只凶猛的大狗撕咬,反正就是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之后,才交给了警方。 “而交给警方,对他们来说才是噩梦的开始。” 蒋南星问:“怎么说?” “监狱里的阴暗,不是我们常人能想象得到的,那里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比如虐待,x侵,殴打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x侵?那里面不都是男的么?” “所以这才是可怕之处啊。” “呃……”蒋南星嘴角抽搐。 好吧,纯洁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再加上你家容狗子有特意交代,那这两个人今后的日子啊,怕是会生不如死咯。”米诺说。 对于无恶不赦的绑匪,自是不值得同情半分。 但也不得不说,容时的确是够狠的。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蒋南星狐疑地瞅着闺蜜。 “应酬的时候听圈里人说的。”米诺答。 其实是听萧晨一说的。 米诺抿了口酒,劝道:“俗话说人无完人孰能无过,所以我觉得你家容狗子还是勉强能抢救一下。” 蒋南星默了。 他真的还能抢救吗? 虽然他最近的表现的确很不错。 但…… 她真的还能再信他一下吗? 这时,颜沁推门而进。 “我回来啦~” 蒋南星立马将烦心事放下。 三个小女人默契地举杯—— “来来来!喝酒!不醉不归!” “宝~生日快乐!” “宝~生日快乐!” 蒋南星和颜沁异口同声。 …… 酒过三巡。 率先被带走的,是寿星米诺。 她的小狼狗一脸寒霜地将她拎走了。 虽然小狼狗年纪比她小,但比她高出许多。 米诺若是穿平底鞋,只能到萧晨一的下巴。 然后走的是颜沁,抱歉地笑着对她说,已经有人在会所外等她了。 蒋南星笑骂了一声“重色轻友”只能放她走。 两个闺蜜都走了,微醺的蒋南星也结账走人。 从会所出来,寒风来袭,冻得她一哆嗦。 下一秒,一件男性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转眸一看。 与男人饱含深情与担忧的目光对上。 “你……”她的心,泛起一丝悸动。 他怎么在这儿? 紧接着她想,应该是米诺给他发消息了。 毕竟她喝了酒,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他的出现,让她欢喜。 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可男人却狠狠拧眉,不悦轻喝,“蒋南星,你又喝酒?!” 蒋南星心里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她俏脸一板,尖锐反击,“喝你家的了?” “跟你说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在外喝酒,就不听是不是?!”容时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恨不得给她屁股上两掌。 “你凶我?”她水眸微眯,阴测测地吐字。 觉察到她的怒意,他秒怂。 “我不是……” “容时你敢骂我?!” “我没有!”他连忙摇头否认,在她的怒视下,无奈轻叹,“我是担心你。” 她还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笑了,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哄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一个人在外喝酒不安全,老公是担心。” “哼~” 她嘴上哼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甜蜜。 对他的彩虹屁很受用。 酒精能放大一切情绪。 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 此刻她看到他是开心的,在酒精的作用下,变成了双倍开心。 感觉到小女人的软化,容时机不可失地搂着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小武见状,连忙下车将后座车门打开。 容时护着蒋南星一同坐进后排。 然后小武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并识趣地升起隔板。 蒋南星喝了不少,脸红红的,头也晕乎乎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狭小的空间里,她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容时拧眉。 “你收拾黄双江和赵学文的事。” 他微微一怔,似是没料到她会知道。 默了默,他宠溺地看着她,轻轻道:“不想污染你的耳朵。” 像黄双江和赵学文那样的渣渣,连名字都不配让他心爱的小女人听到。 在微弱的光线中,她深深看着他的脸。 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疼和爱护,她的心,有些酸,有些疼,还有一丝丝甜…… 是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要经过锤炼才会更加甜蜜绚烂? 诺诺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们是不是真的还能重新来过?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同时男人饱含深情的声音响起,“南星,以后你只管快乐就好,别的事,有我。” 一声“有我”,将她紧闭的心门撬开了一条缝。 曾经的伤痛是真的,但此刻他流露出来的爱,也是真的。 很快,车子停在了丽港新城。 从车窗外看到自己所住的小区时,蒋南星蹙眉扶额,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容时见状,急忙担忧地问。 “晕……”她痛苦低喃。 “我抱?”他瞅着她,试探性地小声问。 “嗯。”她发出一声鼻音。 容时大喜。 二话不说,他抱着她下了车。 蒋南星轻轻环住男人的脖子,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 她醉了。 她装的。 俗话说,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今天,她想给他一个机会。 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酒精放大了她内心的渴望。 对他的渴望! 电梯直上11楼。 进屋后,怀里的小女人轻轻挣扎,容时只得将她放下。 哪知下一秒—— 呯! 她倏地揪住他的领带,将他重重推在门板上。 “南星……嗯……” 在他开口的那瞬,她踮起脚尖,用力吻上他的唇。 第171章 容时的春天来了 容时愣住了。 他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主动献吻的小女人。 内心狂喜。 他的苦日子熬过去了吗? 他的春天终于来了吗? “嗤……” 唇上突然一疼,他微微抽气。 她咬了他。 他定睛看她,与她四目相对。 她那不满的眼神好似在说“姐姐我主动吻你你竟敢给姐走神儿?”…… 唇上的刺痛感犹在,容时眸色骤然变得深沉。 她这不知死活的举动,深深刺激了他。 下一秒,他一手握住她不堪盈握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火热的唇印上去,反客为主。 他手上微微用力,迫使她扬起小脸,然后低下头,狠狠地吻她。 唇齿镶嵌,气息相融。 他吻得狂猛又热烈,像是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肚子里似的。 敢撩他,就要敢承受! “唔……” 她蹙眉嘤咛,抗议他的粗暴。 他却溢出低醇磁性的笑声,宠溺又愉悦。 将她抵在门上吻了一会儿,他倏然抓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提,将她熊抱在怀。 然后直接大步流星地奔向她的卧室。 难得她主动,他怎可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倒入柔软的大床,一切就开始跟着感觉走了。 喝了酒的小女人,特别放得开,对他的进攻欣然接受,甚至还故意挑衅…… 惹得男人为之疯狂。 一场爱,淋漓尽致,倾其所有。 情到浓时,容时心疼地亲吻着小女人被汗水浸湿的小脸,一下一下,极尽温柔。 “南星,我们复婚吧!” 趁她被自己做得迷迷糊糊之际,他轻声诱哄。 正水深火热的蒋南星闻言大脑有瞬间的清明,眨巴着迷离的大眼睛盯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嘶哑着声音给了他一个字—— “滚!” 失望只是一瞬,下一秒他就恢复如常,唇角一勾,“好咧!”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跟她说一遍—— 南星,我们复婚吧! 说到她同意的那天为止。 蒋南星一听他语调轻快的一声“好咧”就心生不妙。 果然,他扣紧她又开始动作。 “啊……你还来?”她惊呼,有些吃不消了。 “你让我‘滚’的。”他刻意咬重“滚”字,暧昧十足。 “你……唔……” 抗议被男人以吻封缄,新一轮的战役,又开始了。 …… 主动撩人的后果就是三天下不了床。 第四天,蒋南星才勉强去到工作室。 “阿星你怎么了?” 一进工作室,林慕橙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对,狐疑中似乎又有一丝了然。 “呃……没,没事。”蒋南星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笑得略尴尬。 林慕橙笑了,笑得揶揄又了然。 “干吗笑成这样?”蒋南星的脸颊瞬时就红了。 “你的脖子。”林慕橙说。 蒋南星闻言,猛地一把捂住自己的脖颈,反射性地说道:“蚊子咬的!” 嗯,她的脖子上,被容时那混蛋种了很多草莓。 本来她穿着外套围着围巾是看不出来的。 但工作室有暖气,她进来就习惯性地脱下了外套和围巾…… “那这只蚊子可真够大的。”林慕橙戏谑,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蒋南星羞恼,反击道:“你家那只蚊子也不小。” “……”林慕橙噎住。 呃!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想到柯言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林慕橙的脸,也不由微微发烫。 “对了,这里有你的一张邀请函。” 比不过蒋南星的牙尖嘴利,林慕橙连忙转移话题。 递给蒋南星一张邀请函,并说昨天就送来了。 蒋南星接过一看。 是一位她很敬重的大学教授办六十大寿。 时间是晚七点。 啧~ 还好她今天来工作室了,不然要错过了。 …… 晚七点。 蒋南星按照请柬上的地址,驱车前往。 环境优雅的酒店,鲜花气球美酒佳肴,现场热闹非凡。 李教授桃李满天下,来为其祝贺的学生非常的多。 蒋南星不太喜欢这样嘈杂的场面,想着当面给李教授祝祝寿,送上礼物就离开。 哪知目光在搜索李教授时,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是容时那狗男人。 蒋南星愣了一下,猛然想起,这厮也是李教授的学生。 而且还是得意门生! 惊讶过后,她的眼底腾升而起的,是阴冷寒气。 因为跟容时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认识。 女子叫李瑶,是外语系的系花。 也是李教授的侄女。 在学校时期李瑶就一直暗恋容时,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两人不知在聊什么,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蒋南星蹙眉,轻咬着唇角冷冷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越看,心里越不舒坦。 本想扭头就走的,可想到这些天被他这样那样地折腾,她心里就来气。 嘴里说着爱她,每天早上准时给她发w信求她复婚,这转头竟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 蒋南星越想越火大,心里汩汩冒着酸气。 她就站在距离他们几米开外的位置,一动不动,冷厉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在容时的脸上。 她倒要看看,他何时才能发现她! 哼! 蒋南星内心的怒气值,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飙越高。 五分钟过去后。 呵~ 他可真能聊! 跟美女聊天就那么开心是吧? 另一端的容时,突然莫名打了一个寒颤,总感觉有双眼睛正盯着他……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他蓦地转眸,即迎上一双凌厉似剑的目光。 南星? 容时双眼骤亮。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人两两对望。 他喜笑颜开,她冷若冰霜。 “学长?”李瑶滔滔不绝却发现容时根本没有在听,自尊略受伤。 容时之于全校女生来说,那就是一朵高岭之花,心生爱慕,却遥不可及。 从学长一出现,他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女生都对他虎视眈眈。 她可谓是排除了万难才来到他的身边,有幸陪他聊天。 她以为这是自己的机会,哪知学长却心不在焉,动不动就低头看手机,发信息。 可他发出去的信息好像石沉大海,一条回复的铃声都没有响起过。 “啊?”容时拧眉,忙里偷闲地瞟了李瑶一眼。 李瑶立马漾起甜美的微笑,“我说,下周我们有个发布会,想邀请学长你——” 几步之遥的蒋南星突然转身就走。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第172章 蒋南星是国民女神 容时冷冷丢下一句,然后在李瑶诧异的目光中,朝着蒋南星匆匆追去。 其实他早就不耐烦了。 若不是看在李瑶是恩师的侄女的份儿上,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 还系花,也不照照镜子。 他家南星随随便便就能甩她几条街好吗! “南星!” 容时两个大步追上蒋南星,拉住了她的手腕。 蒋南星停步,回眸,极冷极冷地看着他。 “你也来了啊?”他惊喜,看到她很开心。 “我不能来?”她反问,语气很冲。 他被怼得微微一怔,下意识摇头,“当然不是——” “还是我的到来妨碍你了?”她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说话阴阳怪气的。 “啊?”容时有点懵。 他能感觉到她情绪不对,但又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刚才他一直给她发消息,可她一条都没回,原来她也在这里。 “你可以过去继续,就当没看到我就好。” 蒋南星用下巴点了点李瑶的方向,酸不溜丢地哼道。 “南星你……怎么了?”容时狠狠蹙眉,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不爽的小女人。 她可真是阴晴不定啊! 在床上的时候对他热情似火,下了床就对他冷冰冰的。 典型的提起裤子不认人! 见他将脸凑过来瞅她,她蹙眉瞥他,没好气地哼哼,“别靠我这么近,我跟你不熟!” 不熟? 容时把这两个字听进去了。 他忍不住揣测她的心理。 她为什么说不熟? 是不想跟他公开吗? 是不想恩师和学弟学妹们知晓他们的关系吗? 所以,为避免惹她生气,他应该要顺从她的意愿对吗?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霸道地以自我为中心。 他想怎样就怎样。 在这样的场合,肯定会想着要对外做实他们的“新”恋情。 但现在—— 他不敢了。 他得事事以她为中心。 她若愿意公开,他自然欢天喜地。 可她若不愿意,那他只能乖乖等。 谁让他爱她呢!! 这时,李瑶追了过来。 “学长!”李瑶喊了容时一声,然后犀利的目光落在蒋南星的身上,“这位是……” “她是……”容时犹豫,一时有些拿不准。 蒋南星冷冷看着他。 那阴测测的表情好似在说“我就看你怎么介绍”…… 然而心慌意乱的容大少没读懂她的表情。 犹豫片刻后,他说:“今天来此的,肯定都是恩师的学生啊。” 此言一出,蒋南星水眸微眯。 他这话,无疑就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了啊! 蒋南星的唇角不可抑止地溢出一抹冷笑。 “你们认识吗?”李瑶敏锐地感觉到气场不对,用狐疑又充满敌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蒋南星。 “不……熟?”容时看着蒋南星。试探性吐字。 蒋南星的脸,已是冷若冰霜。 呵~ 不熟是吧? 拿她的话堵她是吧? 好样的!! 李瑶闻言,喜笑颜开,“哦,不熟啊。” 不熟就好,这样她的胜算就更多一分了。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孩子长得太美了。 明明没有刻意装扮,却能让人眼前一亮,妥妥的惊艳感。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叫走了李瑶,说李教授在找她。 电灯泡消失,容时讨好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女人,“南星……” “滚。”她懒洋洋地吐出一个字。 她的语气听似没有怒气,但他却敏锐地嗅到了她的异常。 “你在生气吗?”他蹙眉不解,续而一脸无辜加委屈,“可是为什么啊?我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说不熟我们就不熟。” “我要求?”她冷笑,微眯着眸睨着他,磨牙嚯嚯。 “是啊,你刚刚不是说……”说了一半惊觉不对,他有点懵,茫然地看着她,“那我们到底是熟还是不熟啊?” 她气到无力。 不是说他很聪明吗? 理解能力这么差? 她那么明显的反话他听不懂啊? 猪!!^(* ̄(oo) ̄)^ “滚!!”她气得狠狠剜他一眼,扭头往别出去。 容时下意识想追,这时却响起了司仪的声音。 “下面有请容时先生,为我们今天的寿星祝辞!” 容时只得转身往台上走。 蒋南星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遥望着台上自信飞扬的男人。 感觉到众多女生的目光都锁定了他,以及眼底的爱慕纷纷呼之欲出。 蒋南星嘴角微微抽搐,心里莫名就不得劲儿了。 “蒋南星?” 突然,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自她身边响起。 蒋南星转眸一看,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我啊,孙磊,就是坐你前排的那个。”孙同学惊喜地自我介绍道。 经他一提醒,蒋南星恍然大悟,立马点头,“孙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相较于蒋南星的冷淡,孙同学很激动,“这些年你好吗?” 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孙同学对蒋南星有别样情愫。 “挺好的。”蒋南星淡淡点头。 “我也挺好的。”孙同学咧嘴笑,看起来还挺阳光帅气。 “……哦。”蒋南星有点头疼,对于这样的尬聊她实在不擅长。 正想借故离开,却突然发现容时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她脑门一热,立马对着孙同学咧嘴一笑,“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呀?有女朋友了吗?还是已经结婚了?” 孙同学一愣。 话题一下就变得这么私密了吗? 短暂的怔愣之后,他连忙回神,一一作答:“我现在在xx集团工作,还没结婚,也没女朋友……” 说着还羞涩地看了她一眼。 这样一幕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暧昧了。 其实蒋南星没有注意去听孙同学的回答,她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容时身上。 眼角余光瞟到他俊脸瞬时阴沉下来,她的心里泛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哼! 你以为就你受欢迎啊? 想当年我也是国民女神好吧! 蒋南星脸上笑眯眯,心里则在默默腹诽。 “蒋南星,你明晚有空吗?”孙同学鼓起勇气,决定主动出击。 有些机会,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他不想错过。 “干吗?”蒋南星蹙眉。 “我想请你看电影,可以吗?” “不可以!!” 第173章 容时说,老公眼里只有你 蒋南星还没来得及拒绝,一道强势霸道又充满着妒意的声音便破空而来。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朝着蒋南星伸来,下一秒,她便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眸一看,对上男人恼怒的目光。 “学……学长?”面对突然出现的容时,孙同学表示很惊诧。 尤其是看到容时还以绝对霸道的姿势抱着自己心仪的女孩儿。 “不可以!”容时冷冷看着孙同学,重复道。 他的气场太足,孙同学瞬间被秒成了渣渣,挠头讪笑,“呃,学长,那个……我是约蒋南星同学……” “她是我太太!”容时霸气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纷纷向他们投来注目。 “以前的。”蒋南星淡淡提醒。 “现在的女朋友!”他听话地改口。 “我承认了吗?”她冷冷瞥他一眼,傲娇轻哼。 虽然对他此刻的表现挺满意,但她绝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满意的。 哼~ 谁叫他不懂得跟别的女人保持距离! “闭嘴!”容时轻斥,对小女人的一直拆台表示不悦。 孙同学双眼一黯,得,这是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好不容易再见女神,以为自己有戏,哪知道是空欢喜一场。 同样震惊加失望的,还有李瑶。 “学长!”李瑶惊呼,两个大步走上前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心安理得依偎在容时怀里的蒋南星,失声道:“你不是跟她……不熟吗?” “我女朋友不喜欢太高调!”容时答,长臂霸道地圈住蒋南星纤细的腰肢。 意思是刚才那句话他随便说的,当真你就输了! 一句话,粉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无论是爱慕蒋南星的,还是偷偷喜欢容时的,在这一刻心都碎成了渣。 果然好看的人都是跟好看的人谈恋爱的。 男神爱女神,女神爱男神,根本没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什么事儿。 终究是他们痴心妄想了! 看到有那么多双充满惋惜和爱慕的眼神落在蒋南星的身上,容时就妒火中烧。 “抱歉,失陪!” 冷冷抛下一句,他拉上心爱的小女人就走。 他步子大,蒋南星被他拉得一踉跄。 容时见状,连忙放慢脚步。 “走了?”蒋南星黛眉微蹙,一手被他牵着,一手微微拎起裙摆方便走路。 “嗯。”他声音闷闷的,明显很不高兴。 “不跟李教授打声招呼吗?”她提醒他这样不辞而别是不礼貌的行为。 “我想打你!”他狠狠咬牙,瞪她一眼。 “我招你惹你了?”她挑眉,那拽拽的小模样,根本就不在怕的。 “你说呢?!” 进入电梯,电梯里只有彼此,他将她抵在墙上,凑近她的唇瓣阴测测地呵气。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没啊。” “蒋南星!!”他气结,却又拿她没辙。 “嗯哼?”她微支着下巴,挑衅意味颇浓。 “你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他气也不是恨也不是,恼怒轻斥。 他在暗讽她连孙磊那样的凤凰男都看得入眼。 还跟别人聊得那么嗨! “可能是吧。”她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 不然也不能爱上你啊! 还一爱就是十年!! 蒋南星在心里默默吐槽。 说话间,两人出了电梯,直奔车库。 上了车,容时侧身怒瞪被自己强行塞进副驾驶的小女人。 “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要答应人家了?”他俊脸阴沉,冷厉的目光极具威慑力。 敢跟别的男人去看电影?! 她简直是想找打! 然而蒋南星根本不怕,还冲他狡黠一笑,“你猜。” “你就这么想挨打?!”他气结,狠狠磨牙。 “来!往这儿打!”她立马将小脸凑过去。 他毫不客气地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啊……”蒋南星惊呼,疼得微微蹙眉,羞愤大骂,“姓容的,你是狗啊!” “让你气我!”他哼哼。 “我气你什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她没好气,一不留神心里的怨气就溢了出来。 “什么州官?什么百姓?”容时有一瞬懵逼。 “滚!”她骂,气呼呼。 看着她气鼓鼓的小模样,后知后觉的容时有点反应过来了。 他微微眯眸,锐利的目光射在她的脸上,沉凝片刻,他试探着小声问:“南星你……吃醋了?!” “噗……咳咳咳……”蒋南星被口水呛了。 她越是这般反应激烈,男人就越是有了底气。 “老婆你是不是吃醋了?!”他的嘴角,已经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开心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吃你个鬼啊!”蒋南星恼怒,将他凑过来的俊脸狠狠推开。 她看起来很生气,可脸颊却红如三月桃花。 “你就是吃醋了!”容时笃定,心花怒放。 蒋南星狠狠磨了磨牙,矢口否认,“我没有!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又不是我的谁!” 而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容时笑了。 笑得得意又满足。 蒋南星被他笑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感觉自己所有情绪,都已经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就…… 很烦躁! “你再笑试试看!”她怒。 惹她生气还敢嘲笑她? 他丫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容时立马举手做投降状,凑上前在她因生气而微微撅起的唇上轻轻一啄,讨好地哄着,“宝贝别生气,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注意,除了你,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啥也不是!” 这情话虽然溢着土味儿,但听着还蛮顺耳。 蒋南星很努力地板着脸,不让自己太快被他攻陷。 可心里的怒气,却在不受控制地慢慢消散。 嘴角,也止不住地往上扬。 精明如容时,自然看到了蒋南星的情绪转变,于是乘胜追击再接再厉。 “宝,老公眼里只有你!”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信誓旦旦的语气就差举手发誓了。 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带出丝丝酥麻。 激得蒋南星微微一颤,又羞又恼,佯怒推他,“容时你滚。” “又滚?” 他却故意误解她的意思,调侃的语气充满了暧昧。 第174章 宠成公主 瞬间,蒋南星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这几日他们“滚来滚去”的那些画面…… “你!!”她羞得想杀人灭口。 跟他比不要脸,她真的,甘拜下风!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以后不跟别的女人说话了,好不好?”他将她拥在怀里,在她唇角轻啄,极尽温柔地哄着。 “你爱跟谁说话跟谁说话,关我屁事。”她没好气,酸溜溜地哼道。 她推他,却推不开。 “啧啧,这语气……”他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眉眼弯弯,“还说不是吃醋?” “不是不是就不是!”她大叫,才不要承认。 不承认他已经这么嘚瑟了,若再承认…… 他不得蹦上天啊?! 他含笑轻哄,“好好好,不是不是,是我是我!是我吃醋了!” 温柔地将她散落在耳际的发丝撩开,露出她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小脸,他深深看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蒋南星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眼底的深情给溺死了。 “宝贝,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靠太近,多说话也不行,以后别这样气我了,知道吗?”他咬了咬她的耳垂,霸道地要求道。 车内的温度,因为他沙哑魅惑的声音和撩人的举动而节节攀升。 嗯,很热。 蒋南星被热得口干舌燥心如小鹿乱撞。 她不想被他左右,可是怎么办呢?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了,总能一击即中。 “别叫我宝贝,我不是你的宝贝!” 她娇喝,可说出来的语气,却软绵得没有丝毫威慑力。 “好的老婆。”他笑,低沉的声音性感十足。 吃醋的小东西,太可爱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妙。 嗯,她会吃醋,说明她的心里,又重新有了他的位置。 “容!时!!” 蒋南星气恼,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乖~不生气了。”他哄她。 吻,开始在她的眉眼间蔓延开来。 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慌忙阻拦他不老实的手,“唔,走开,我不要你……” “不要?”他脸上的笑容扩大。 她嘴硬,“不要……啊……” 可下一秒就溃不成军了。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他戏谑,魅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惹得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她羞红了脸,感觉到他要动真格的,吓得连忙拉住他的手,急呼,“容时!” “怎么了?”他停下来看她,眼底欲念深浓。 “不要在这里……”她羞涩地小声道。 上次是有倾盆大雨为遮掩,此刻却是静谧无声的地下车库,万一被人听到,再万一被人认出他的车…… 她要脸啊! 容时瞬时明白了小女人的顾虑,收手,坐好。 立马启动车子—— “我们回家!” 那因为隐忍而显得低沉紧绷的声音,是那么的急不可耐。 对她,他真是恨不得倾尽自己所有的热情和爱。 想跟她抵死缠绵,直到永远! …… 从喜欢上容时的那刻起,蒋南星就梦想着有一天能被他宠成公主。 但后来知道他喜欢的是司纯,她就把这个梦想深深藏在了心底。 本以为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哪知道现在她竟然美梦成真了。 嗯,极力想要挽回她的容时,对她真是宠到了极致。 说不心动是假的。 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伤痛之后,他的宠和爱,对她来说显得尤为珍贵。 爱他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了回报,要她无动于衷真的很难。 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本就是心软之人,见他最近表现不错,于是默默决定,再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 又是一夜缠绵。 蒋南星被榨干了所有力气。 本想好好补觉,哪知还没睡够就被男人轻轻摇醒了。 “小懒猪,起床了。” 男人宠溺的声音响在耳畔,扰得她无法安睡。 “走开……”她闭着眼皱着眉,小手像挥苍蝇般挥打着他,不悦地嘟囔。 “老公要出差,乖~起床送送老公。”他极尽温柔地哄着,低醇的声音性感又撩人。 蒋南星蓦地睁开眼。 “你要出差?”她瞪他,瞬间清醒。 “嗯。”他眉眼含笑,亲昵地吻了吻她的大眼睛。 “去哪儿?去多久?”她问,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m国,慢则十天,快则一周。”他答。 她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叫道:“要这么久?那圣——” 戛然而止。 “圣什么?”他追问,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笑意。 生闷气的小女人并未发现。 “没什么!”蒋南星鼓着腮帮子,猛地又倒回床上。 傲娇的小女人将“宝宝生气了但宝宝就是不说”诠释得淋漓尽致。 “不开心?”容时剑眉微挑,明知故问。 “没有!”她口是心非,脸若寒冰。 他在她身边侧躺着,手肘撑着枕头,手掌托着脑袋,深深地凝睇着她,另一只手则轻轻绕着她的发丝把玩儿,说:“那老公不出差了,在家陪你?” 蒋南星愣了一秒,攥拳打他,骂:“神经病啊,谁要你陪,滚滚滚,滚去出差!” 虽然他突然出差让她有些不舍,但公事肯定比儿女情长更重要。 孰轻孰重,她拎得清。 其实容时比她更舍不得。 与她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如果不是这笔生意非常重要的话,他是断然舍不得离开她半步的。 “我尽快回来,好不好?”他吻了吻她的唇,柔声哄道。 “管你咧……”她傲娇轻哼,微微嘟着嘴,多少有那么点小情绪。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哼。”蒋南星板着脸,有些闷闷不乐。 就算他赶在一周后回来,也错过了好吗…… 容时轻笑,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脑袋,“你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视频电话,只要我不是在开会,我都会接,好不好?” “我才不打呢!”她没好气地哼道,完了还嘴硬地补了一句,“我也不会想你!” “真的不想我吗?”他挑眉。 “绝对!!”她恼羞成怒,气不过地叫道。 他被她口是心非的模样逗笑了,亲亲她的嘴,“没关系,老公想你就行了,你不给老公打电话,老公给你打。” 她嫌弃地撇开脸,不给他亲。 “老公向你保证,每晚十点一定回酒店,回酒店就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好不好?”他说。 “哼!” “乖~老公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一边哄,一边吻,从她的眉眼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轻吻,变深吻。 虽然被他撩得意乱情迷,但蒋南星却始终有些分神。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 容时说到做到。 m国时间的每晚十点,他都会给蒋南星发视频。 可在第四天的时候,蒋南星却没有收到容时的任何信息…… 第175章 司纯说,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当你习惯了一件事物,突然没有了,你会心神不宁做什么都不得劲儿。 蒋南星此刻就是这种状态。 习惯了容时的每日一问—— 蒋小姐,复婚吗? 也习惯了他自出差起每晚的视频电话,以及那些撩人至极的情话。 所以在看到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而自己的手机却毫无动静时,本是充满期待和欢喜的心情,瞬间就变得不美妙了。 国内时间上午十一时,正是m国晚上十点。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可容时的视频电话并未如期而至。 他干什么去了? 这么晚了还在开会吗? 如果不是公事缠身,他应该不会对她食言的吧? 要不…… 再等等? 蒋南星一边心不在焉地画着设计稿,一边频频看向一旁的手机。 等待真的是,是这世上最煎熬的事情。 突然—— 叮叮。 w信响起消息提示音。 蒋南星心中一喜,立马丢了铅笔去拿手机。 本以为是容时发来的消息,哪知点开w信一看,竟是“塑料姐妹花”的群消息。 是她和米诺以及颜沁的三人闺蜜群。 米诺诺:哈喽集美们~马上圣诞了哦,咱们要不要约一波? 颜沁沁:宝你来晚了 米诺诺:几个意思? 颜沁沁:我要跟我家狗子去马尔代夫 米诺诺:…… 米诺诺:啧~恋爱的酸臭味扑面而来,我吐了 颜沁沁:你也可以跟你的小狼狗甜蜜双排去啊 米诺诺: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重色轻友? 米诺诺:咦?星宝呢?咋不冒泡咧今天? 南星星:我在 米诺诺:约吗宝? 南星星:约不了 米诺诺:为什么?!! 颜沁沁:诺诺你是不是傻?圣诞节是星宝和容狗子的结婚纪念日,她肯定要跟容狗子一起过啊 米诺诺:…… 米诺诺:得,小丑竟是我自己 米诺诺:散了吧散了吧,我哄我家小狼狗去了,为了陪你们过圣诞,我特意推了他,结果你们…… 塑料姐妹花群,很快归于平静。 蒋南星退出群聊,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点开了与容时的对话框。 看着昨天最后的【通话时长125:39】的显示,她的心情不由愈发烦躁了起来。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 就算开会,也可以跟她先说一声的啊? 免得她等得着急不是么? 他……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蒋南星顿时就坐不住了。 心,在瞬间提了起来。 来不及细想,也顾不得矜持,她立马点了视频回拨。 铃声响了约莫十来秒,视频接通了。 “容时——” 咔! 她才刚开口,视频就被挂断了。 蒋南星狠狠僵住。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 视频只接通了一秒。 那短暂的一秒里,她看到屏幕里一片漆黑。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隐约…… 听到了喘息声…… 不是正常的喘息,而是那种过于粗重和激动的喘息。 她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这种喘息代表着什么意思。 心,微微收紧。 但她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也有可能是听错了。 毕竟时间太短了,只有一秒。 蒋南星狠狠蹙眉,这些天一直盘旋在心里的不安,不由更加浓烈了一分。 用力咬了咬唇,她觉得自己应该搞清楚,免得胡思乱想七猜八猜。 于是她再一次给容时拨了视频过去。 然而这一次,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直至自动挂断。 一遍,两遍,三遍…… 均无人接听。 …… 大洋彼岸的m国。 一小时前。 喧闹的酒吧里,五光十色纸醉金迷。 容时在应酬完后,准备离开酒吧回酒店。 却在出门之际,迎面走来一个与他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 四目相对,容时惊喜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喝一杯?”男人帅气地挑挑眉,姿态有些慵懒随性,玩世不恭。 “好啊!” …… 今晚的酒,似乎特别醉人。 容时才喝了几杯,大脑就已经晕乎得不行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人把他扶出了酒吧,然后扶上了车…… 再然后他好像回到了酒店房间,接着一副温软的身躯贴了上来。 “阿时……” 还有人在唤他。 他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可以肯定不是蒋南星的声音。 除了南星,他谁也不要! 他想狠狠推开身边的女性躯体,可他全身乏力,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 “阿时……阿时……” 模糊的女声,像索魂一般,在他耳边不停回荡。 很快,他便什么也听不见了,完全失去了意识。 在确定容时已经陷入沉睡之中后,啪地一声,台灯亮起。 在昏黄的灯光中,司纯深深凝睇着容时,眼底爱恨交织。 “阿时,我是你的小纯啊……” 司纯轻抚着容时的脸颊,一下一下,极尽眷念。 “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吗?你可真狠心啊!我这么爱你,你竟然这么长时间对我不闻不问!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国外有多难熬吗?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你说啊,为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阿时,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呢?你明明爱的是我!你怎么可以移情别恋爱上蒋南星?!” 委屈的哭诉,渐渐变成了愤怒的怨怼。 “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我得不到的!蒋南星也别想得到!! “想让我不好过?那大家都一起下地狱吧!!” 司纯眼底迸射出阴毒的寒光,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吼完,她的手伸向他的衣领,将他的衬衣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 …… 容时喝断片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 宿醉的后果是头痛欲裂,他揉着剧痛的前额缓缓坐起…… 第176章 结婚纪念日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了。 但好在他没有走错房。 为了给心爱的小女人惊喜,他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终于提前完成了交易。 沈问已经给他订好了今天回国的机票。 很快,他就可以见到他的小东西了。 想到马上就能回国了,容时心下欢喜,动了动酸痛的脖子,然后掀开被子,起床。 脚踩在地毯上,脚掌却被一个东西硌得微疼。 挪开脚,他低头一看。 竟是一只耳环。 容时狠狠拧眉,捡起耳环举至眼前仔细查看。 心里顿生疑惑,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耳环? 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太快了,他没抓住。 端详了耳环半天,他放弃,想着应该是上一个客人留下的。 毕竟这是酒店,几天就换一批客人,很有可能上一个客人就是女士。 遗落耳环什么的,也不足为奇。 如此一想,容时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将耳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他抬步便进入浴室洗漱。 他得收拾收拾去机场了。 …… a市下雪了。 很大,整座城市很快就银装素裹,被铺成了白色。 蒋南星整整一天没有联系上容时了。 先是视频电话不接,后面直接手机关机。 今晚是平安夜,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嗯,他们是在四年前的圣诞节领证的。 但他们一次结婚纪念日都没过过,因为以前的他心不在她身上,根本就不在意任何节日。 本想着今年终于两情相悦了,那就好好一起过个节,哪知他却突然要出差。 出差就出差吧,现在竟然还搞失踪。 蒋南星又气又担心。 胡思乱想了一整天,最后气得晚饭都没吃,直接倒头就睡。 她想着睡着了,就不会生气了。 然而越想睡却越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凌晨十二点整—— 你是我触碰不到的风,醒不来的梦。 寻不到的天堂,医不好的痛。 点不着的香烟,松不开的手。 忘不了的某某某…… 一阵悦耳的歌声,卡点唱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蒋南星猛地弾坐起来。 一把抓起手机,直接划开接听键,摁在耳边就气急败坏地大骂—— “姓容的!你死哪儿去了?!!” 这首歌,是容时的专属铃声。 电话彼端的男人却溢出两声愉快的轻笑,对她说:“宝贝,来窗边。”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深情。 “什么?!”蒋南星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宝贝乖,到窗户边上来。”容时重复道,声音越发温柔。 蒋南星狠狠一震。 他回来了?! 几乎是立马掀开被子,她赤脚跑向窗边。 哗啦! 蒋南星用力拉开窗帘,往下一看。 只一眼,她便红了眼眶。 窗户的正下方,有一个用鲜花和蜡烛围成的巨大心形。 心形里,还有一对雪人新人。 雪人新郎头戴新郎帽,雪人新娘也戴着新娘头纱。 两个雪人手牵着手,恩爱无比。 而容时,也在心形里。 他站在雪人新人的前面,仰着头,噙着笑,正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蒋南星!我回来了!!” 在她看向他的那瞬,他冲她喊道。 蒋南星的心,瞬时狠狠一抽。 有点疼,有点酸,还有点甜…… 几乎是立刻的,她转身就往楼下跑。 迫切想要投入他的怀抱是其一,其二是不能让他大半夜的这样嚎。 她不想被左邻右舍当猴看啊。 蒋南星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 在看到她的小身影出现在视线内的那瞬,容时就噙着宠溺的笑容向她张开了双臂。 她毫不犹豫,直接冲过来,狠狠扑进他的怀里。 容时顺势抱起心爱的小女人,开心地转了几个圈。 小别胜新婚,这种激动和欢喜,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蒋南星紧紧抱着男人的脖颈,心,扑通扑通,激动地狂跳着。 之前有多担心焦急,此刻就有多惊喜快乐。 转完圈圈后,他将她放下,才发现她仅仅只是穿着单薄的居家服。 “小笨蛋,你怎么穿成这样?” 容时连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小女人的身上,无奈轻斥。 天空还在下雪,穿太少会感冒的。 蒋南星望着眼含担忧的男人,眼眶微热。 她骗不了自己,此刻的她,是真的很感动。 待到她穿好了他的大衣,他猛地再次将她紧紧抱住,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一下一下地亲吻。 “宝贝,老婆……”他一声声地唤她,宠溺又深情。 几日未见,真真是度日如年。 他恨不得从今往后一刻都不要再和她分开了。 看来以后再出差,他得把她也带上才行。 不然太难熬了!! 蒋南星被男人唤得心都酥了。 小手乖巧地抱着他的腰,深深呼吸着专属于他的男性气息。 被他抱在怀里,萦绕在心里多日的不安,终于尽数散去。 “老公想死你!”容时狠狠咬牙,收紧双臂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放屁!想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噘嘴娇嗔,愤愤道。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容时答,并未注意到她说的是“不接电话”而不是“关机”。 他以为是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自己电话关机导致她找不到他。 “老婆,结婚纪念日快乐!” 不给她生气的机会,他噙着笑,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你……”蒋南星狠狠一震。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心,再次沸腾。 他竟然记得!! 见她一脸不可置信的小表情,容时笑了,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剑眉微挑,“以为我忘了?” 她眼眶泛红,说不出话。 她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会掉下来。 “小傻瓜~”容时揉揉她的头,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吻,说:“老公怎么会忘,只要是关于你的,老公一样都不会忘!” 他说得情真意切信誓旦旦,把蒋南星感动的稀里哗啦。 雪,一片片飘落而下。 片片雪花撒在他们的头上,有种“白头偕老”的美好寓意…… “给!” 容时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什么?”她呆呆地看着首饰盒,没接。 “小笨蛋,当然是礼物啊。”他笑了,柔声催促,“打开看看。” 蒋南星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第177章 小别胜新婚 看着手里的小盒子,在这样的氛围里,她忍不住有些期待,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她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给了她一个深情宠溺的微笑,无声地鼓励她打开盒子。 蒋南星用力抿了抿唇,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盒子打开,光芒璀璨。 是一颗还未经过切割的黑钻。 从光泽度来看,定是价值不菲。 天然黑钻本就比一般钻石稀有昂贵,再加上这么大一颗…… 看着盒子里的鸽子蛋黑钻,蒋南星双眼骤亮。 她是一名珠宝设计师,最喜欢以及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各种珠宝原石。 像这样还未经过切割的宝石,是她的最爱! 欢喜的同时,她也默默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黑钻…… 她尽量忽略心里那一瞬的失落,不去理会自己矛盾的心理。 “喜欢吗?”他唇角含笑,明知故问。 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能讨得她的欢心,他很满足很自豪。 “嗯嗯嗯!” 蒋南星点头如捣蒜,眉眼弯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容时故意叹气,“为了拍下它,我可费了好大的劲儿──” 吧唧! 她踮起脚尖就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这男人这样邀功,不就是想得到她的褒奖么。 行! 安排!! 一个吻换这么大一颗钻石。 千值万值好吗! 蒋南星喜滋滋。 “就这?”容时不满意,挑眉睨她。 同时微微嘟了嘟自己的嘴。 这暗示也是没谁了。 她懂。 毫不犹豫,她柔软的双臂似蔓藤一般绕上他的脖颈,再次踮起脚尖,用力吻上他的唇。 挑开他的齿,舌,长驱直入,主动出击。 男人满意。 他趁机揪住她的舌,狠狠吮吸。 “唔……” 微微的刺痛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全身像过电一般,又酥又麻。 而她的呻吟,对容时来说,堪比世间最猛烈的催情药。 内心的欲望瞬间被激发,他的双手紧紧捧住她的小脸,仗着身高优势,吻得越发凶狠缠绵。 几天未见,他想她想得全身都疼。 咻~ 突然,有口哨声划破长空。 很显然,容时的高调求爱引来了部分邻居的观望。 一些小青年起哄地吹起了口哨。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蒋南星瞬间清醒,慌忙推正在兴头上的男人。 “别……回家……”她撇开小脸闪躲,脸颊红若桃李。 容时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看着怀里羞得不敢抬头的小女人,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呵呵呵~”他溢出低沉的轻笑,爱死她这副娇羞的小模样。 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快步进入楼栋,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他的欲望在身体里涌动,已经迫不及待了。 即使是在行走,即便是在电梯里,他的吻,都从未停歇。 吻她的眉,吻她的眼,吻她的鼻尖和唇…… 无尽眷恋,温柔缠绵。 一进屋,容时将被吻得全身乏力的小女人放下来。 顺势将她抵在门上,大手抓住她的双腕,将她的手高举止头顶,摁在门上,另一只手则扣住她的下巴,吻得深入咽喉。 他吻得狠,不给她丝毫逃避的机会,逼得她只能努力跟随他的节奏,被迫承受。 为了讨好他,她踮起脚尖,努力回应…… 至此,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夜,激烈而甜蜜。 …… 小别胜新婚。 一夜疯狂的后果,是全身跟被车轮子碾过似的,酸痛难当。 蒋南星是被吻醒的。 湿热的吻,在她唇上流连。 他像是在品尝一份可口的美食,舔舐,啃吮,怎么也吃不够似的。 “唔……” 睡梦中的小女人无意识地轻呤一声,蹙着小眉头,对他的打扰表示不悦。 “小懒猪,该起床了。”他在她耳畔呵气,沙哑低沉的声音性感又撩人。 “不要……再让我睡会儿嘛……”昨晚被他压榨得太厉害,她没睡够,闭着眼睛噘嘴撒娇。 容时心都快化了。 他的吻,顺着下巴继续往下,落在她的脖颈上,吮出一个痕迹,“宝~太阳晒屁股了。” 微微的刺痛感让她清醒了些,不情愿地睁开眼,嗔怒,“讨厌~你好烦啊。” 折腾她就算了,还不让她补补觉,真是过分。 “乖~”他哄她,垂眸看着她白皙的脖颈上多出来的红痕,满意地啄了啄自己的杰作。 被他彻底闹醒了,她不满地瞪他,“我不想动。” “好,老公抱。”他笑,将她熊抱在怀。 然后下床,走向浴室。 将她放在洗漱台上,他挤好牙膏,伺候她刷牙以及洗脸。 这一刻的气氛,幸福又美好。 容时难掩激动地想,看来今天,是他们复婚的好日子了。 她对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刚才还对他撒娇…… 这说明,他们已经完全和好了! 所以复婚,已是水到渠成。 容时美滋滋地想着,伺候起小东西来,也是格外的细心温柔。 蒋南星洗漱完后,被不知在笑什么的男人牵到了餐桌旁。 桌上,摆着一个小蛋糕。 蒋南星微愣。 “四周年快乐!” 他在她脸颊轻轻一吻,说:“怎么样?老公亲手做的。” “好丑。”她瞥他一眼,傲娇地评价道。 心里则是满心欢喜。 看得出来,他为了讨好她,是用了心的。 无论是昨晚的卡点求爱,还是今天的蛋糕处女作,都深得她心。 被小女人嫌弃了,容时却一点也不恼,瞟了眼蛋糕,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精光。 “丑是丑了点,但味道还是不错的,你尝尝。”他将她轻轻摁坐在椅子里,把小勺子放进她的手里。 蒋南星正饿得慌。 被他折腾了一宿,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所以她毫不客气地舀了一勺喂嘴里。 小蛋糕虽然卖相不咋地,但口感挺不错,奶油加水果,香软蓬松甜而不腻。 她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吗?”他眉眼含笑,深情款款地凝睇着她。 “凑合。”她故意不好评,免得他骄傲。 “多吃点,吃胖点,你呀,太瘦了,老公每次都怕把你折断了。”他戏谑,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纤瘦得不堪盈握的细腰上。 此言一出,蒋南星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彼此昨晚那些挑战极限的姿势…… 脸,瞬时爆红。 “你闭嘴!”她羞恼,狠狠剜他一眼。 唯恐被他笑话,她连忙又舀了一勺蛋糕喂嘴里,佯装专心填肚子。 可蛋糕入口,她的牙却硌着一个很硬的东西…… 第178章 原谅和好,与复婚无关 “嗤……”她蹙眉,牙都差点崩了。 疑惑地慢慢吐出硬物。 竟是一枚硕大的钻戒。 蒋南星愣住了。 “老婆,我们复婚吧!” 容时单膝跪地,手里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束小捧花,递到她面前。 他深深看着她,眼底的情意,浓郁而炙热。 蒋南星猛地站起来。 “哎呀糟糕!我十点约了客户,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去工作室——” 她惊呼,将钻戒往桌上一放,边说边要离开。 “南星!”容时狠狠拧眉,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我真的约了客户……”她连头都不敢回,只是一个劲儿的转动手腕试图挣脱他的手。 “蒋南星!”他沉喝。 本是温馨甜蜜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容时有点懵。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她怎么突然要走? 微微用力,将她拽回面前,他调整自己的语气,柔声道:“约了客户是不是?不着急,戴上戒指,我送你去。” 说着,他执起她的手,再从桌上拿起戒指,欲往她修长白皙的无名指上戴去。 可就在戒指即将套入她的无名指时,她却曲起了手指。 拒绝! 容时蓦地一僵。 他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脸色冷然的小女人,问:“怎么了宝贝?” 蒋南星不说话。 小手攥成拳,从他手里挣脱,藏在身后。 前一刻的和谐温馨荡然无存,气氛僵凝。 看着她突然变得冷漠的小脸儿,本是胜券在握的男人,心里突然就没底儿了。 用力抿了抿唇,他告诉自己不要慌,努力保持宠溺的微笑,“怎么了南星?为什么不愿戴上啊?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原谅和好,与复婚无关。”蒋南星说,语气冷漠而疏离。 “什么?!” “我不想复婚。”她挺直腰杆与他对视,明确地表态道。 “为什么?!”容时不可置信,惊诧得声音都变了调。 他不理解! 他们明明已经和好如初了,为什么不想复婚? “没有为什么。”蒋南星淡淡吐字。 “不行!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他又气又急,狠狠拧着眉头霸道大喝。 “容时,我不想跟你吵架。”她说,声音和脸色均冷若三九寒冰。 想到之前她对他的抗拒…… 容时怂了,不敢造次。 努力摁压着心底的焦躁,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她,“是我最近的表现不够好吗?” “没有,挺好的。” “既然你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那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他坚持想复婚的行为,蒋南星也表示不理解。 “为什么一定要复婚呢?就这样相处不好吗?”她反问。 “不好!”他摇头。 他要她继续做回他的容太太,他想要她能为他生儿育女,他想要“蒋南星的丈夫”这个头衔。 没有婚姻,他没有安全感。 总觉得不用婚姻将她拴在身边,她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抢走。 蒋南星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容时,没有婚姻的束缚,对你我都好。” “我不觉得好!”他不赞同,“两个相爱的人,就应该走入婚姻的殿堂!” “可我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不想重蹈覆辙!”她勃然喝道,尖锐反驳。 容时的心,狠狠一抽。 果然,她还是恨他的…… “南星,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但请你再信我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真诚忏悔,近乎乞求地看着她。 “知道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她苦涩一笑。 面对他的深情和宠溺,她会情不自禁沉沦,可一旦理智回笼,她就告诉自己,不可再轻易把自己置身在曾经那样的痛苦之中…… “……”他哑然,眼底划过一抹痛楚,无言以对。 “容时,我可以原谅你,但这并不表示,我能忘掉你曾给我的那些伤痛。” 她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伤疤虽然会愈合,可那些锥心刺骨的疼……我忘不了!” 她的语气明明很轻,却如重锤一般狠狠敲打着他的心。 很痛!! “南星……”他艰涩开口,难过地看着她。 “容时,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中间还有个司纯呢。”她冷冷一笑。 往日伤痛历历在目,她不是圣母,做不到事事宽容。 “我——” “你能保证她永远不回来吗?”她睨着他,嗤笑。 “我能!”他立马应答,表态,“只要你不想见到她,我保证让她永远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他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那坚定的语气,像是在向她发誓一般。 可她却裂开嘴角,摇头苦笑,“可是怎么办呢?你的保证我不信。” “蒋南星!!”容时闻言气结。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什么还要拒绝他呢? “容时,承认吧,你对她有亏欠,所以你永远都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的。”蒋南星冷冷道。 同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他曾多次在二选一的情况下,坚定舍弃了她…… “任何亏欠都有个度,我不是毫无底线的人!”容时狠狠拧眉。 对司纯的亏欠,他会用物质补偿。 至于情感,他不会再施舍半分!! “可你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抛下我——”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不知道心里真正爱的人是你!!”他勃然大喝,爱恨不能。 即便他说爱她,她的脸色也没有丝毫动容。 她抿唇不语。 “南星,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他急切地紧紧抓住她的双手,迫切地想要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心。 她冷冷看着他,然后将自己手,从他的手里一点一点地抽回来。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她说。 冰冷的语调,没有丝毫情感。 容时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下意识叫道:“冷静什么?我很冷静,我不需要冷静!” “我需要!” 第179章 想她都快想疯了 她冰冷的声音灌入他的耳中,如一把刀狠狠刺中他的心。 “……”他僵住,蹙眉看着一脸绝情的小女人,难受。 本是温馨和谐的气氛,至此,降至谷底。 蒋南星撇开视线,拒绝接收他饱含苦涩的目光,冷冷道,“最近不要见面了。” “蒋!南!星!!”容时气结。 她怎么做到这般翻脸无情的? 刚才还冲他撒娇的啊! 昨晚还那么热情地回应他的啊!! “容时,不要逼我!”蒋南星淡淡吐字,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她突然冷下来的态度,如一盆冰水,狠狠泼在他的头上。 将他满腔热情尽数浇灭。 他愕然看着她。 完全无法理解,她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冷漠了。 不要逼我…… 他知道,她这是在警告他。 她的潜台词是,如果他再咄咄相逼,她就会变回之前那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个意识一传达进脑海,容时的心,狠狠一震。 不! 不行!! 他差点赔上性命才取得她的原谅,怎么可以因为心急而再次被打回原形? 容时,不急,你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她总会看到你的诚意的,不要功亏一篑。 容时在心里默默劝导自己。 见她撵人的态度很坚决,他没辙,只能气呼呼地走向沙发,拿上自己的外套,离开。 看着他踩着愤怒的步伐走出家门,再看着他回身关门时朝她投射过来的目光。 他的目光饱含希冀和乞求,明显是渴望她能开口留他…… 蒋南星冷冷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呯! 容时气得用力关上门。 关门声不算很大,但她的心,却狠狠一颤。 随着他的离开,室内归于平静。 像是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蒋南星颓然坐回椅子里。 转眸,她愣愣地看着桌上吃了一小半的小蛋糕。 舀了一勺放嘴里,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甜蜜…… 她垂眸苦笑,眼底尽是酸涩。 其实,他的心意她能感受得到,但是现目前…… 她真的做不到完全释怀! …… 蒋南星和容时陷入冷战。 一星期过去了,谁也没找谁。 蒋南星以为自己不在意的,毕竟“冷静”也是自己要求的。 可当容时真的不再出现,甚至没有只字片语时,她的心情,由最初的松了口气,逐渐变得暴躁。 呵! 容大少出息了啊! 竟然这么多天不来找她也不给她电话。 就这态度还想复婚??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哼! 有本事永远别理她! 蒋南星气呼呼地想着,愤愤地用力画着设计稿,铅笔都快把纸戳破了。 突然,手机响了。 她立马看过去,竟是容兮。 “喂。” “嫂子……” 电话接通,彼端传来容兮带着哭意的声音。 “嗯?”蒋南星粗眉。 “嫂子,呜呜呜……”听到她的声音,容兮哭得更大声了。 “怎么了你?哭什么?”蒋南星关切问道,疑惑不解。 “我哥……我哥他……”容兮狠狠抽泣。 容时? 蒋南星闻言心里咯噔一跳,第一反应是以为是容时出了什么事,忙问:“你哥怎么了?!” “我哥他……呜呜呜……”容兮越哭越伤心。 “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蒋南星急了,蹭地站起来。 动作之大,直接把椅子都差点撞翻了。 惹得正在跟女儿打电话的林慕橙都向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他……他……他是混蛋!!”容兮气愤地哭喊道。 呃…… 不是容时有什么啊。 蒋南星对容兮的大喘气表示哭笑不得。 默默松了口气,她点头,“我同意。” 他的确是个超级大混蛋!! “嫂子,你帮帮我好不好?呜呜呜……只有你劝得了他,你帮帮我,求你了嫂子……”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哥到底怎么你了?” …… 容氏集团 开完会,容时从会议室出来,正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却恰好看到蒋南星从电梯里出来。 爱一个人就是这么奇妙,即便是在人山人海中,也能一眼就看到她。 一周未见,他想她都快想疯了。 可想到她毫不留情地把他撵出家门,想到她的冷漠和绝情…… 他又拉不下脸去舔她,所以只能拼命工作,用忙碌来冲淡对她的想念。 可感情这东西,越压抑,越疯长。 一周,是他的极限。 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决定了,让自尊和骄傲统统见鬼去吧,他要去找她。 晚上下了班就去!! 嗯,带上鲜花和礼物,负荆请罪去!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心爱的小女人竟来公司了。 所以,叫他怎能不惊喜?! 容时看到蒋南星,双眼顿时一亮,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本是布满阴霾的脸,顷刻间变得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沈问见状,不由默默感叹,这英雄啊,果然还是得美人儿来收! 容太真是他们的救星啊! 天知道这一周他们过得多么的煎熬。 boss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暴躁易怒阴晴不定,自己每天加班到深夜也就算了,还非得拉着所有人一起。 递交给他的方案每一个都被无情打回,大骂着让他们改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周的容氏,简直就是进入了地狱模式。 忒恐怖! 好在,容太来了! 瞧,容太一来,boss的心情立马就阴转多云了。 这便表示他们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沈问朝着蒋南星投去感激的一瞥。 然而,容时心里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扩散,就瞧见了紧随在蒋南星身后的妹妹容兮。 满心欢喜瞬时荡然无存。 敢情她来容氏不是找他,而是为了容兮?! 容时刚刚才转晴的脸,瞬时又乌云密布。 啧~ boss怎么又变脸了? 沈问大惊,见势不对连忙转身,溜之大吉。 容时怨念深重地看了蒋南星一眼,然后冷着脸径直往自己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接收到他充满幽怨的目光,蒋南星嘴角抽搐。 呵! 他还委屈上了?! 见哥哥不理人,容兮连忙拉着嫂子跟上去。 蒋南星和容兮进入总裁办公室,容时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办公了。 其实他无心办公,但总得做做样子不是? “哥……”容兮委屈地瘪着嘴,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家大哥。 容时置若罔闻。 仿佛两个小女人不存在一般。 容兮黛眉紧蹙,着急地上前一步,“哥,你就让我去吧——” “做梦!” 第180章 容兮喜欢秦灏 容时终于抬头,冲着妹妹冷冷喝道。 “哥!”容兮大叫,眼眶泛红,气得跺脚。 “我不同意!”容时态度坚决。 “妈都同意——” “爷爷同意吗?”容时冷笑,抬眸,凉飕飕地瞥了妹妹一眼。 “我……”容兮噎住,又气又委屈,愤愤叫道:“哥!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你们没资格阻拦我!” 容时面色沉冷,手里的笔往桌上一丢,然后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睥睨着妹妹,言辞犀利地冷哼道:“容兮,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容家给的,你说我们没资格管你?” “哥!”容兮崩溃,说不过哥哥,急得只能转头搬救兵,“嫂子,你看我哥啦!!!” 蒋南星看向容时,“如果她是去做坏事,你可以管他,可她是去工作——” “你知道她要去哪里吗你就纵容她?!”容时没好气地抢断道。 蒋南星点头,“我知道,边境。” 边境最近不安稳,容兮是一名医生,主动向院方请愿前往救援。 但容时知道后,坚决反对。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决不能让她去那种随时会丧命的地方。 将蒋南星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容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知道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吗?!” 容兮,“我不怕危险——” “你闭嘴!” 不等妹妹说完,容时就厉声喝道。 容兮被吓得一颤,顿时噤声,委屈地瘪着嘴。 蒋南星蹙眉,据理力争,“这是她的工作,是她应尽的职责,若人人害怕人人都不去,那谁来守护我们的家园?” “她们医院比她有资历的医生多的是,轮不到她这只小菜鸟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容时冷哼道。 “容兮她有这种伟大的奉献精神不是应该值得鼓励和表扬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打击她?”蒋南星表示不理解。 担心归担心,可每个人的人生路都得自己去走啊。 容兮选择的就是迎难而上的职业,救死扶伤是她的职责。 “伟大的奉献精神?呵~”容时笑了,嘲笑蒋南星的天真,用下巴点了点妹妹,“你自己问问她,她到底是为什么而去?!” 他这话明显话里有话,蒋南星转眸看向容兮。 “我……”容兮目光闪烁,有些心虚。 “她喜欢的男人要去边境出任务,她是为了那个男人去的!”容时没好气地说道。 出任务? 蒋南星一愣。 等消化完容时的话之后,她错愕地看着容兮,失声叫道,“兮兮你喜欢的人不是阿弋吗?” 容时的话里分明是说容兮喜欢的是另有其人。 容兮嘴角抽了抽,面露尴尬,“那个,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那你喜欢的是谁?”蒋南星好奇又震惊。 “……秦灏。”容兮默了默,几不可闻吐出两个字。 “谁?!”蒋南星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那个当兵的!”容时没好气地说道。 蒋南星惊愕,“秦灏?!”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上次容兮误会秦灏非礼了她,想薅秦灏头发却被秦灏反杀的画面…… 所以,他俩这是欢喜冤家? “嗯。”容兮点头,尴尬讪笑。 “你们怎么会……”蒋南星表示自己是万万没想到啊。 “嫂子,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容兮正色道,从未有过的认真。 容时闻言,冷嗤,“你喜欢顾景弋那么多年,现在说变就变,你觉得你的‘喜欢’有说服力?” 专泼妹妹冷水。 “我不是……我对景弋哥只是像哥哥那种喜欢……”容兮黛眉紧蹙,呐呐辩解。 “我看你就是三分钟热度!”容时冷喝。 “我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他!!”容兮急得跺脚大叫。 容时,“你不用浪费口舌了,我不会同意的!” 容兮红了眼眶,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蒋南星,瘪嘴哽咽,“嫂子……” “你真的喜欢他吗?”蒋南星问。 “嗯嗯嗯!”容兮点头如捣蒜,用力又认真。 “可是那里很危险。” “我不怕!” “万一有什么事,不后悔吗?” “我不后悔!!” 容兮每一个回答都很坚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蒋南星默了默,然后说:“那你去吧。” “蒋南星!!”容时切齿,不赞同。 “她不是小孩子了,她是一个成年人,她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蒋南星不急不躁,很理智地说道。 “她现在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也不清醒吗?” “容先生,不要打着爱她的旗号,做伤害她的事!” “你——”他气结,狠狠磨牙。 “她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你们的过分干预对她是一种伤害!” 蒋南星是支持容兮的。 她也曾奋不顾身地爱过一个人,所以她能理解容兮的心情。 “让她去吧。”她轻声道,帮容兮求情。 “不行!”他还是不同意。 容兮急了,红着眼冲着哥哥叫道:“哥!你不也为我嫂子跳过楼么,凭什么你可以为爱疯狂我就不可以啊?!” 呃…… 蒋南星尴尬。 容时也一脸无语,“什么跳楼?!我什么时候跳楼了?我那是为了救你嫂子不小心掉下去的!” “反正你就是为我嫂子拼过命!”容兮愤愤不平,一脸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的小表情。 “让她去吧。”蒋南星看着容时,目光带着一丝请求。 “不行。”他拧眉,语气却已经不再那么冷硬。 “让她去吧。”蒋南星轻声道,“你也爱过,你应该能明白她的心情。” 你也爱过…… 容时幽怨地看着蒋南星。 她还好意思说! 他那么爱她,可她竟想白嫖,不肯对他负责! “我知道你是担心她,但这世上没有哪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人这一辈子,总得做点自己喜欢以及有意义的事,才不枉此生!” 第181章 冷战 蒋南星尽量忽略容时那充满怨念的炙热目光,中肯地说道。 他们现在在说容兮的事,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干吗? 再说了,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是说要冷静一下,但一个星期了还不够他冷静的吗? 怎么着? 他还想等着她给他低头认错不成? 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容时不得不承认,她这话说得没毛病。 只是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做的啊! “哥,求你了!” 容兮瞧出哥哥似有动容,忙不迭跑过去抱住哥哥的手臂,苦苦央求。 容时狠狠拧着眉头。 看了看一脸支持的蒋南星,又看了看去意已决的妹妹,纠结犹豫。 作为兄长,他肯定是不愿意妹妹以身涉险的。 可南星说的也没错,人这一辈子,总得做点自己喜欢以及意义的事才不枉此生。 沉默半晌,容时冷凝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没好气地剜了妹妹一眼,“就算我同意,爷爷也不会同意的!” 此言一出,容兮立马喜笑颜开。 “哥!你这是同意了是吗?!”她欢呼,双眼放光。 容时抿唇不语。 算是默许了。 “嫂子嫂子,我哥同意了我哥同意了!!” 容兮跳起来就朝着蒋南星扑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千恩万谢,“谢谢你嫂子,谢谢谢谢!我爱死你了!!木马!!” 边道谢边往她脸颊重重亲了一口。 容兮很清楚,哥哥能同意,嫂子功不可没。 所以第一时间感谢嫂子是没错的。 看到蒋南星被妹妹“强吻”,容时一脸黑线。 “高兴那么早干什么?我说了,就算我同意爷爷也不会同意!”他冷嗤,专业泼水三十年。 容兮闻言,俏脸一垮。 是哦,爷爷那关也难过。 眼珠子一转,容兮谄媚地冲着哥哥笑,“哥,你帮我跟爷爷说说嘛~” “我傻啊?去讨打?!”容时拒绝,没好气地哼道。 爷爷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年纪大了,哪舍得把小辈放到那样危险的地方去。 “不会的不会的,爷爷最疼你了。”容兮讪笑讨好。 容时抿唇不语,就冷冷看着妹妹。 脸上就差写着“做梦”两个字了。 眼看哥哥不愿帮自己,容兮又抱着蒋南星的手臂轻轻地摇啊摇,满眼期盼和央求,撒娇,“嫂子,爷爷最疼你了,要不你帮我说说?” 可蒋南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容时抢了先。 容时凉飕飕地看着她,“你想清楚,她毫发无损回来自然好,她若是受了哪怕一丁点伤,你可就是容家的罪人!” 蒋南星黛眉微蹙。 容兮气愤大叫,“哥!你怎么这样啊?自己不帮我就算了,还要阻止嫂子帮我么?” “好。”蒋南星轻轻吐出一个字。 “嗷嗷嗷,谢谢嫂子!”容兮立马转忧为喜,抱住蒋南星又蹦又跳开心不已。 容时无语。 得! 小丑又是他自己。 得到了容时的同意,任务完成,蒋南星对容兮说:“走吧。” 容时一听,本是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立马坐直。 眼巴巴地看着她。 心里是又酸又气又难受。 一星期没见,她就一点儿都不想他吗? 就没什么话想跟他说吗? 于她而言,他就是一工具人么? 利用完了就随手丢弃是么? “站住!” 眼看蒋南星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情急之下,容时大喝。 蒋南星回头,目光淡淡地投射在男人的脸上。 容时用力抿了抿唇,故作随意地翻看着文件,硬着头皮发出邀请,“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好啊,正好我饿了。” 容兮将哥嫂之间的微妙表情尽收眼底,闻言连连点头。 能撮合哥嫂的事,她是非常乐意做的。 她都想好了,一会儿去吃饭,等菜上桌她就借故离开,给哥嫂一个独处的空间。 啧~ 现在像她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姑子已经不多了。 哪知蒋南星却说:“我不饿。” 拒绝了。 容时脸黑如炭。 他都主动放低姿态了,她还不顺着台阶下? 过分了嗷! “呃,嫂子……”容兮嘴角抽搐,同情地看了自家大哥一眼。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蒋南星表情淡漠,语气冷然。 从始至终,都没怎么看容时。 说完她便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不是,嫂子那个……” 容兮想挽留,可蒋南星置若罔闻,走得头也不回。 眼睁睁看着小女人消失在视线里,容时的脸,冷若寒冰。 她竟然走了! 竟然就这样走了!! 亏他还因为她的到来而激动欣喜。 可原来…… 她厌烦他厌烦得多呆一秒都不愿意。 容时的心,痛得如万蚁啃噬。 “哥,咱们……吃什么?” 容兮局促地绞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瞅着一身寒气的哥哥,呐呐地问。 “空气!!” 容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剜了妹妹一眼。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容兮扭头就朝着蒋南星渐行渐远的背影喊,“嫂子,等等我!” 边喊边追。 啧啧啧~ 阴晴不定的大哥太可怕了! 惹不起。 溜了溜了。 …… 本来说好要去爷爷面前为容兮说情的,但爷爷与友人聚会,要明天才会回a市。 与容兮分开后,蒋南星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食材。 她准备给自己做点好吃的。 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纠结难受后,她就放心了。 嗯,看到容时憋屈的样子,她一扫心底的阴霾,心情不要太好。 哼! 让他矫情! 回家后,蒋南星吃饱喝足便进入小书房赶设计稿。 不知不觉,便忙到了晚上十点。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她进入卫生间洗澡。 叮铃铃—— 刚洗完,就听到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蒋南星蹙眉疑惑,走向门口。 “哪位?”她问。 “容太,是我沈问。” 外面响起熟悉的男声。 蒋南星凑近猫眼一看,果然是沈问。 而且只他一人。 “有事?”她疑惑蹙眉。 沈问是容时的特助,平时跟她并无交集,所以他来做什么? “boss让我给你送了一件东西过来。”沈问冲着猫眼礼貌地微笑道。 “什么东西?” “这个……”沈问保持微笑,“容太你开门就知道了。” 蒋南星想了想,觉着沈问也只是打工的,不好让他为难。 她将门打开—— “啊!” 第182章 南星,你还爱我吗? 门一开,一个黑影便朝她扑了过来。 吓得她一声尖叫。 同时,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止住了她想要将其爆锤一顿的冲动。 是容时。 确切的说,是喝醉了的容时。 他的身上,有浓郁的酒气。 正当她震惊得无法反应时,沈问说话了。 “容太,boss他喝醉了,请你照顾他一下!” 沈问语速快,逃跑的动作更快。 话落,他人已经闪到了几米开外的电梯旁。 蒋南星错愕,大喊,“喂……沈助理你等等……” 她想抓住沈问,怎奈容时像只软趴趴的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着她。 让她分身乏术。 眼看电梯门开,沈问快速进入了电梯,蒋南星气急大叫,“沈问你站住!!” 沈问哪敢站住啊。 他要是此刻站住了,明天就得卷铺盖滚出容氏。 他恨不得能多生出两条腿,四条腿应该能跑得更快一点。 站住? 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电梯门关,沈问成功溜之大吉。 蒋南星喜提一只八爪大章鱼,整个人都不好了。 “容时你松开我!”蒋南星怒喝,气得推他。 怎奈男人高大强壮,当他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时,她根本就推不动。 “老婆……”他紧紧抱着她,脸颊在她颈窝里蹭。 蒋南星被他蹭得一颤。 他这是喝了多少啊? 脸又红又烫的! “站好!!”她沉喝,威严十足。 他太重了,快把她压趴了。 容时听话站好。 可他站不好。 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地一般。 最后是扶着墙,才勉强稳住身体。 “老婆你好凶……”他醉眼迷离地看着她,委屈呐呐。 “容时,你少给我装疯卖傻!”蒋南星后退一步,冷冷看着他。 “我没有……我,我有点喝多了……”他避开她冷厉的目光,扶额狡辩。 “你喝多了就回家,来我这里干嘛?”她没好气,娇喝道。 “因为我想你了啊!”他抬眸,眼底满是对她的想念和深情。 他说我想你了啊…… 蒋南星努力伪装的冷漠,差点被他这句话击溃。 想到他这一周对她的不闻不问,她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放过他。 “自己回家!”她板着脸,冷冷抛下一句后转身就进了屋。 进屋就关门。 “南星……啊!” 容时见状,想也没想就伸手抓住门框,阻止她关门。 于是手被夹了。 他惨叫一声,痛得眼泪花花的,紧紧抓着被夹的手指,弯着腰像是要晕倒了一般。 蒋南星吓到了。 她连忙伸手扶他,满心后悔,急问:“怎么了?夹到了吗?” “嗯。”他抬眸看她,双目通红,可怜巴巴地点头。 一声“嗯”,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 蒋南星连忙扶着他进屋。 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她着急又担忧,“快给我看看!” 他听话地把手伸出来。 还好她关门不是很用力,但他修长的手指还是有被挤压的痕迹。 骨头应该没事,但十指连心,被那样夹一下肯定是很疼的。 “容时你是猪吗?!!”蒋南星大骂,狠狠瞪他。 他是喝酒喝傻了吧? 不知道那样伸手过来很危险吗? 万一她很用力的关门,那他几根手指头不得被夹断啊? 真是…… 蠢死了!! 骂完,她连忙起身去找医药箱。 很快,蒋南星拎来医药箱,找出消肿止痛的药膏给他涂上。 容时一瞬不瞬地看着专心为自己处理伤指的小女人。 连日来积压在心里的郁结,瞬时消散无遗。 她眼底的担忧和心疼大大地取悦了他。 “疼不疼?”蒋南星一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抹药,一边轻声问道。 “疼。”他可怜兮兮地应答。 蒋南星恼,抬眸狠狠剜他一眼,骂道:“该!!” 容时丝毫不恼,甚至满心欢喜。 她越生气,越表示她在意他。 这一夹,太值了! 只要能换来她的心疼,别说只是受点小伤,就算是骨折,他也愿意。 蒋南星帮男人处理好伤处后,一边将药膏放回医药箱,一边回头对他说:“如果一会儿还是很疼或者肿得很厉害的,就要去医院——唔……” 话音未落,被他以吻封缄。 她转过头去就被他凑过来的唇狠狠吻住了。 蒋南星有瞬间的怔愣。 但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推开他。 因为这个吻,是她所期盼的。 她骗不了自己,一周未见,她对他也很是想念…… 身心皆是!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渴望,他能满足她所有需求,每每想起彼此那些极致的缠绵,她便忍不住心潮澎湃。 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容时本是试探,怕彼此在冷战中她会有所抗拒,所以没敢吻得太放肆。 但她并没有不高兴,甚至还环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 男人大喜。 立马搂住她,侧身一压。 他将她摁在沙发里,吻得肆意妄为。 吻,如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 许久许久之后—— 当他终于舍得放过她时,她的舌,已被他吮得又痛又麻。 彼此都气喘吁吁。 吻虽然结束了,但他却没舍得从她身上起来。 两人额头相抵,眼对眼鼻对鼻,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这一刻的气氛,又变回之前的温馨甜蜜。 “南星,你还爱我吗?”容时深深凝睇着小女人的眼睛,沙哑的声音性感撩人。 蒋南星沉默,拒绝回答。 她也不知道还爱不爱,没细想。 不过就算爱,她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轻易对他说出口了。 伤痛会让人成长,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为爱奋不顾身的傻白甜了。 “你爱我!” 他替她回答,字字笃定。 她不是个随便的姑娘,如果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的话,不可能还会跟他这样藕断丝连。 蒋南星还是不说话。 “蒋南星,我也爱你!”他又说,认真而严肃,“既然我们都爱着对方,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一室暧昧,瞬间消散。 得! 又绕回去了! 他还是千方百计的想要逼她复婚!! 猛地将他一把推开,她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服,一边冷冷道:“你大半夜的来这里,就是跟我说这个?” “我想不通你知道吗……”容时狠狠蹙眉,一脸困惑。 他想不通她明明心里还有他,为什么就是不愿复婚呢? “电话给我,我让小武来接你。”她说,面罩寒霜,又变回了冷漠的样子。 “南星!”容时愕然。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翻脸无情的小女人,仿佛她刚才的热情回应只是他的一场梦。 “你不是想不通吗?那就等你想通了再说!”她冷笑。 他的心被她冷漠的态度刺伤了,负气话冲口而出,“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一辈子想不通,我们就一辈子都不见面了吗?” 蒋南星眸光一凌。 一股寒气瞬间溢满全身。 “随你!” 第183章 容时挨鞭子 极尽冰冷的两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气氛,将至冰点。 蒋南星心里被他勾起的旖旎已是荡然无存。 本以为“冷静”一周,他应该明白她为何会退缩了。 可现在看来,他冷静了个寂寞。 他根本就不懂!! 不懂她的胆怯,不懂她的惶恐,更不懂她想爱又不敢爱的纠结和难过…… 受过伤的人,会不由自主地害怕啊! 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都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伤痛。 这话她信。 但这肯定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啊。 他或许会觉得她矫情,但有些事,她必须自己去调解,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她说,随你…… 极其冷漠的两个字,如利剑一般狠狠刺穿了男人的心。 痛得他双眼更红了一分。 “蒋南星!!” 容时咬牙切齿,气得心如刀绞。 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 以前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小女人,去哪儿了?! “手机!” 她自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愤怒和痛楚,但她不为所动,葱白小手伸出去,向他索要手机。 容时气死了,爱恨不能地狠狠切齿,“蒋南星,你就这么狠心么?大晚上的非要撵我走?!” 见他坐着不动,蒋南星水眸微眯,“你走不走?” 他冷冷抿着薄唇,默不啃声。 互瞪了几秒,她点头,“行,你不走我走!” 说着弯腰去拿沙发上的包包。 “你去哪儿?!”他见状连忙摁住她的小手,剑眉紧蹙。 “你不想走就留这儿吧,我去工作室。”她淡淡吐字,倒也不恼,就冷得让他心酸。 “蒋!南!星!!”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就这么不想跟我独处一室么?!”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去工作室,她觉得他会放心?! “话不投机半句,你就这么想跟我吵?”她缩回手,目光淡漠地睨着他。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了。 两人互瞪,寸步不让。 眼看她是铁了心要撵他走,他腾地起身,负气道:“我走我走!你既然这么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是!!” 这话喊出来,多少有点委屈的味道。 蒋南星不为所动。 容时走出门就后悔了。 他不想走啊! 这一个星期他度日如年,想她想得都快疯掉了。 这好不容易进了她的家门,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呢? 后悔不迭的男人脑子一转,正想故意摔一跤使点苦肉计什么的,哪知还不待他开始表演,身后就传来“呯”地一声响。 门,被小女人无情地关上了。 门内—— 蒋南星努力说服自己,你别瞎操心,他是喝了酒,但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 他是个成年人,打车回家或者让小武来接,他自己会安排。 嗯,你无须担心! 门外—— 容时僵在门口,苦大仇深地瞪着已经关闭的房门。 心,狠狠抽搐。 她还真关啊? 而且这么迫不及待,他要是走慢一秒,脚后跟是不是得被她拍扁啊?! 容时好气啊! 他觉得自己就是找虐来了。 真是…… 蠢得没边了!! …… 次日。 蒋南星接到容兮的电话。 本以为容兮是央求她在爷爷面前为其求情。 哪知—— “嫂子,你快来啊,我哥快被爷爷打死了!!” 容兮在电话彼端鬼哭狼嚎。 同时还发了一段小视频过来。 小视频里,容时跪在爷爷的面前,正被爷爷用鞭子狠狠抽打。 那条鞭子是容家的家法。 一般不轻易拿出来用的。 可见,爷爷是真的动了怒。 爷爷一边打还一边骂…… 蒋南星连忙拿起车钥匙,驱车前往容家老宅。 很显然,容时是在为她受过。 所以,她不能坐视不理。 半个小时后,蒋南星到达老宅。 “嫂子!你可算来了!!” 容兮一直等在门口,见她来了,像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蹭蹭蹭跑下阶梯来接她。 “你哥怎么样了?” 蒋南星蹙眉问,看了眼红着眼眶,脸上有着明显泪痕的容兮,脚步不由自主地更加快了些。 “还在挨揍……”容兮亦步亦趋跟着蒋南星,瘪嘴哽咽。 蒋南星闻言,心脏狠狠揪紧。 “在哪儿?”她沉声问。 “楼下书房。”容兮用力抽了抽鼻子,眼泪哗哗的。 她哭了。 她装的。 在看到嫂子的车驶入大门的那瞬,她连忙让佣人把刚切好的葱花端过来。 一大盆葱花,她就差把整张脸埋进去了。 很快,她的双眼就红了,熏得她泪水直流。 为了能帮她哥挽回嫂子的心,她可是豁出去了呢。 她容易嘛她! 容兮话落,蒋南星已经大步流星地进入了客厅,径直朝着楼下的书房走去。 “混账东西!!” 还没走到门口,爷爷中气十足的怒骂就已经传入了耳中。 “谁允许你同意的?!”容老爷子怒不可遏,“你就这么一个妹妹,她要是有个什么事,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啊?!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有什么重大决定都不用先知会我一声了是吧?你当我死了是吧?! “你个混账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蒋南星推开门,就看到爷爷正要扬鞭。 “爷爷!!” 她惊,大喊着冲进书房。 容老爷子握着鞭子的手缓缓放下,皱着眉头故作疑惑地看向蒋南星,明知故问:“星丫头?你怎么来了?” “爷爷您消消气……”蒋南星讪笑上前。 同时她瞟了眼跪得笔直的容时。 四目相对。 她的眼底满是担忧,他的眼里却尽是哀怨。 匆匆一瞥,她率先移开视线。 又看了眼他的背…… 心,顿时狠狠一抽。 他今天穿的是色白衬衣,此刻却已是血迹斑斑,红得刺目的鲜血在他的背上晕染开来,一朵一朵,像是正在怒放的梅花…… 触目惊心! 看着都觉得疼! “消不了!我今天要打死他!!” 容老爷子疾言厉色地喝道,说着就再次举起了手里的鞭子。 “爷爷!” 蒋南星“噗通”一声跪在容时身边。 老爷子一怔,拧眉不解,“星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爷爷你打我吧。”蒋南星说。 “又不是你做错事,我为什么要打你?” “是我鼓励兮兮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容时插嘴,“不是,爷爷,是我——” “你闭嘴!!”蒋南星抢断怒喝,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嫌自己伤得不够重么? 容时噤声。 她护着他的样子,简直美翻了! 骂完容时,蒋南星转头看向爷爷,咽了口唾沫,实事求是道:“他本来不同意的,是我……逼他的。” 闻言,老爷子蓦地转头瞪孙子,“所以你为了讨好你老婆连亲妹妹都不要了是吧?!” 第184章 亲亲就不疼了 呃…… 爷爷这话说得…… “不是那样的爷爷……”蒋南星哭笑不得。 “我问你话,是不是?!”老爷子却不看她,就怒瞪着孙子,吼得地动山摇。 “不是的爷爷……” “是!” 蒋南星试图辩解,哪知容时却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 “你有病啊?!”蒋南星错愕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当然,他会同意这件事肯定是因为她,但这话他怎么可以当着爷爷的面承认呢? “你个混账东西!!” 老爷子果然大怒,叱骂着再次高举鞭子。 “爷爷!” 眼看鞭子又要落下,一旁的容兮受不了了,连忙也“扑通”一声跪下了。 “您别打大哥了,你打我吧,是我求大哥让我去的。” 容兮跪在蒋南星的前面,一边冲着爷爷挤眉弄眼暗示他戏别演太过,一边“苦苦哀求”。 老爷子借坡下驴,气得“发抖”,“行行行!你们翅膀硬了,我这把老骨头没用了,管不了你们了,哼!!” 鞭子往地上一扔,老爷子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 “爷爷,爷爷您慢点……” 容兮连忙爬起来,朝着健步如飞的爷爷快步追了出去。 功成身退。 …… 蒋南星扶着容时回到卧室。 将他安置在床上,然后她再让佣人拿来了医药箱。 用剪刀剪开已经沁血的衬衣,再用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血渍。 清洗,上药,包扎。 一番操作下来,花了差不多快一小时。 容时全程趴着,歪头看着她,一瞬不瞬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感觉到她的担忧和心疼,男人的心里甜甜的,又酸酸的。 甜的是,她对自己并非完全的无动于衷。 酸的是,自己竟可悲到需要用受伤来博取她的关怀。 “疼吗?” 蒋南星指尖轻抚男人背上有些并未破皮的鞭痕,黛眉紧蹙,眼底的心疼煞是迷人。 “你亲亲就不疼了。”他说。 他本是玩笑话,并不敢过多奢望。 哪知—— 她二话不说就低下头去,在鞭痕上轻轻一吻。 他的背上鞭痕交错,她小心翼翼地都一一吻过。 一下,又一下…… 丝丝酥麻,透过鞭痕直沁心底,感觉全身像是过电了一般。 容时立马就不行了。 这谁顶得住啊!! 眸色一沉,他倏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拽。 “啊……”蒋南星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拽得倒在床上。 下一秒,他倾覆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 她惊讶又慌乱,而他的眼里却已经燃起了熊熊欲火…… “容时你干什么呀?小心你的伤……唔……” 薄唇印下,她的担忧尽数被他堵在了嘴里。 吻,凶猛来袭。 冷战多日加上昨晚的不欢而散,使得他心里对她的想念已是泛滥成灾。 他深深吻着她。 两人唇齿镶嵌,气息相融。 他挑开她的齿,戏弄她的舌,吻得肆意妄为。 蒋南星由最初的轻微抗拒,很快就沉沦在男人霸道又狂猛的索取里。 即便已陷入意乱情迷,但她还是没有忘记他的伤,所以她很乖巧地尽量配合他,避免他扯到伤处。 室内温度,直线飙升。 暧昧的气息,扩散开来,萦绕在空气中。 许久之后,一吻完毕。 当终于停下来时,两人都呼吸粗重气喘吁吁。 “老婆对不起。” 容时半支起身,目光深情地凝睇着身下脸颊绯红的小女人。 “……?”蒋南星的大脑还处于迷糊中,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宝贝对不起!”他低头啄了啄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语气更加认真了一分。 “对不起什么?” 她瞅他,娇滴滴的声音如同一根一毛般撩拨着男人的心。 “是我不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容时说。 他想通了。 想通她为什么不愿意复婚了。 也明白她为何会退缩了。 一句话概括—— 是他还不够好!!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一个戒指盒。 “老婆。”他将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之前那只钻戒。 蒋南星见“戒”色变。 俏脸瞬时一沉,“你又来?” “我不逼你了。” 见她变脸如翻书,他连忙说道。 蒋南星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戒指你保管着,等你哪天愿意完全接受我了,就戴上它,我们再复婚,好不好?”他深深看着她,委曲求全地说道。 “如果没有这一天呢?” “那我们就谈一辈子恋爱!!” 他坚定的语气,充分表示了他的态度。 蒋南星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容时俯首,亲吻小女人的眉眼,“南星,以前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以后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 曾经那么骄傲的男人,现在在她面前的姿态是一低再低。 蒋南星的回答是—— 双臂搂住他的脖颈,主动送上香吻。 “嗯……” 一激动,扯到了伤,男人不由闷哼一声。 “弄疼你了?”她吓得立马退后,作势要爬起来查看他的背。 “不疼。”他却一把将她拽回怀里。 被她的关心取悦到了,男人的嘴角溢出幸福的笑容。 炙热的吻,再度袭上她的唇。 吻着吻着,忍了多日的男人就失控了。 感觉到他的意图,她连忙摁住他的手,“等等……” “等什么?”他哑声问,唇在她白皙嫩滑的脖颈上流连忘返。 “现在是大白天……”她羞涩呐呐。 “谁规定白天不可以?”他笑了,抬头看她,眼底充满戏谑,“再说了,我们以前可没少在白天做……” “你闭嘴!不许说!”她红了脸,慌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他却在她掌心轻轻一啄,哄道:“乖~给老公。” “可爷爷和兮兮在家……” “所以你一会儿要小声点……” 第185章 喂饱 …… 受了伤的男人,却一点都不节制。 一场接着一场的爱,畅酣淋漓,久久不息。 小吵怡情,馋了这么些天,他就像是饿了许久的狼,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他竭尽所能地撩着她,时而凶猛,时而温柔,榨干了她身上最后一丝力气。 三年夫妻,他太了解她的身体,总能轻而易举就击中她的弱点,让她节节退步溃不成军。 情到浓时,他最热衷的,就是乐此不疲地和她一起解锁新姿势,开发新能源。 每每她承受不住,红着眼楚楚可怜地向他求饶时,他的内心都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只不过她越求,他就越是停不下来。 而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一边哄着她,一边狠狠欺负她…… 能让她快乐满足,于他而言是件很自豪的事。 两人在房间里腻歪了十几个小时。 当他终于餍足停歇,已经是后半夜。 她累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容时全身舒畅,精神抖擞地抱着小女人进入浴室,帮她清洗。 蒋南星蔫蔫的窝在男人怀里,反正都这样了,随他怎么整。 好在他只是单纯的帮她清洗,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洗好后,他帮她穿上睡衣,一边抱着她从浴室出来,一边宠溺地轻啄她的红唇。 “南星?”他唤她,声音温柔得可以溺死人。 “嗯……”她将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嘤咛了声,慵懒又妩媚。 他轻轻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饿吗?” 蒋南星瞬间精神。 “不饿!!” 她猛地抬起头来,冲他用力摇头。 那一脸惊恐的小模样,逗笑了男人。 “我是问你肚子饿不饿。”他慵懒磁性的声音充满戏谑。 呃。 是这个“饿”啊,她还以为…… 都怪他,都把她折腾怕了。 一听说“饿”,就下意识的以为他还要…… 蒋南星窘迫地红了脸,下意识摇头,“也不——” 咕咕…… 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容时忍俊不禁,眼看就要大笑出声。 “给我憋回去!不许笑!!” 小女人脸烫得可以煎蛋,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恼羞成怒地瞪他。 “好,不笑。”他点头应允,可眼底的笑意却止不住地往外淌。 蒋南星真恼了,俏脸一沉,“你还笑是不是?” 折腾她十几个小时,她能不饿么?! “好好好,不笑不笑,老公不笑了。”容时连忙正色点头,表示不笑话她了。 “哼!”她剜他一眼,佯怒轻哼。 “还疼吗?需不需要抹点药?” 将傲娇的小女人放在床上,他心疼地吻吻她的鼻尖,意有所指地问道。 蒋南星的脸,瞬时爆红。 “哎呀你闭嘴!” 她大叫,这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调戏她啊! “都是老公不好,以后老公会尽量克制点,不让宝贝这么辛苦了好不好?”容时说,字里行间车速两百码。 最爱看的,就是她害羞的小模样,所以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是想逗弄她。 “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蒋南星咬牙切齿狠狠瞪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见她是真的要生气了,他连忙柔声安抚,宠溺地亲亲她微撅的红唇。 然后他将半躺的她拉起来,“来。” 他捡起地毯上的羽绒服给她穿上。 “干吗?”她疑惑。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给她穿外套干哈? “肚子不是饿了吗?老公带你去找吃的。”他说。 给她穿上长及脚踝的羽绒服后,自己也穿上外套。 这几天都在下雪,外面可冷了。 蒋南星蹙眉,“这大半夜的,都在睡觉,谁能给我们做吃的啊?呀……” 雪姨和家里的佣人这会儿估计都睡得正香呢。 她话音未落,他就抓起她的小手往肩上一捞。 转瞬间,她就被他背了起来。 蒋南星大惊,“容时你放我下来,你的伤——” 剧烈运动已经让他背上的鞭痕又溢出了血丝,再背她的话,岂不得更严重了? “嘘!”容时笑着阻断她,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老公我从六楼掉下来都死不了,这点伤算什么?” “闭嘴!”她怒喝,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每每想起他坠楼的那一瞬间,她都觉得好难过好绝望…… 还好当时有树枝挡了他一下。 还好他幸运地活了下来。 还好!! 否则,她这辈子怕也只能活在对他的愧疚之中。 “心疼我?”被骂了,他却笑得满足又满意,拍拍她的臀,“心疼我就乖乖的别动。” 蒋南星听话地不再挣扎。 他背着她出了卧室,然后下了楼。 容时并没有去厨房找吃的,而是直接背着心爱的小女人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 他们来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店。 闻到火锅的香味儿,蒋南星顿时就不行了。 “吃火锅啊!!” 站在火锅店前,她双眼冒光,不由自主地狠狠咽了口唾沫。 嗷嗷嗷~ 好香啊! 她要流口水了!! “喜欢吗?”容时问,深情又宠溺地看着一脸惊喜的小女人。 “嗯嗯嗯!!” 她点头如捣蒜,眼珠子都快落在让人垂涎若滴的火锅图片上了。 太喜欢了好伐! 冬天和火锅,绝配啊! 看着蒋南星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容时忍俊不禁。 牵起她的小手,朝着店内走去。 容时要了个小包间,点的都是蒋南星爱吃的菜。 很快,锅底烧开。 容时脱了外套,卷起袖子,开始为心爱的小女人服务。 烫毛肚,烫鸭肠,烫肥牛,烫老肉片,烫牛肉丸…… 烫好了全都放在小女人的碗里。 “哇~” 蒋南星大快朵颐,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 “好吃吗?”男人眉眼弯弯,笑看着她。 “嗯嗯嗯!好吃!!!” 她的脑袋都快点掉了,狼吞虎咽。 没办法,她太饿了,而火锅又太好吃了。 她也想保持形象,但是…… 臣妾做不到啊!! “慢点,小心烫。”容时叮嘱,不停地往她碗里放菜。 待到肚子填了八分饱,蒋南星这才有空注意到对面的男人。 “你干吗不吃?”她疑惑地问道。 他不饿吗? 他也是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而且,他才是使劲儿的那个人…… 容时动作优雅地继续烫毛肚,抬眸,目光炙热地看了她一眼,慵懒的声音透着几分痞气,“你刚才喂饱了我,现在换我喂饱你。” 第186章 爱人七分满 “噗……”蒋南星正在喝饮料,闻言顿时喷了,还被呛了一下,“咳咳咳……” 他见状连忙起身,一边抽出纸巾递给她,一边帮她拍背。 “真是个小笨蛋。”他蹙眉轻斥,心疼又无奈。 蒋南星接过纸巾用力擦嘴,抬眸瞪他,“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动不动就开黄腔,真是够了好吗!! 容时笑,满足开怀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笑什么笑?赶紧给我吃!”蒋南星佯怒瞪他,然后撸起袖子在锅里捞菜。 往他碗里夹。 “快吃!”她命令。 凶巴巴的小模样娇俏又可爱。 “好~”容时点头,拉长尾音满是宠溺。 火锅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结完账,容时牵着蒋南星走出火锅店。 蒋南星摸了摸自己被撑得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 吃得太舒服了!! 上了车,蒋南星正低头系安全带时,男人的脸突然凑了过来。 “宝贝,怎么办?我好像又‘饿了’……” 他低哑魅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甚至故意往她耳朵里呵气。 又酥又麻,很是撩人。 她一惊,本能地背靠着车门,抓着安全带戒备地瞪他,“容先生,有些资源过度开发会破坏生态环境的!” 噗…… 容时差点被她的形容逗笑了。 但她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向她嘟嘴索吻,“亲亲我,亲了老公今天就放过你。” “我一嘴蒜味和火锅味……”蒋南星无语。 “老公不嫌弃。” “容先生,你口味儿也忒重了吧!”她吐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亲不亲?”他黑眸微眯。 蒋南星秒怂,“亲亲亲,马上亲……” “这才乖……唔……小坏蛋你轻点,磕着我牙齿了……” “闭嘴!” “好的老婆。” …… 时光飞逝,转瞬一月即过。 春节已至。 跨年夜。 林沐阳组了个局,邀了好些圈内朋友一起跨年。 基本分堆玩儿,女生一堆,男人一堆。 容时被林沐阳拉去和朋友喝酒了。 蒋南星则和米诺以及颜沁三人霸占了一个小卡座。 三个小女人,边聊边喝。 喝着喝着,蒋南星突然发现米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干吗?”她蹙眉,不解地看着闺蜜。 “集美,你最近气色不错哦~”米诺挤眉弄眼,笑得别具深意。 “嗯呢嗯呢。”颜沁立马点头附和,戏谑,“一看就是被爱情狠狠滋润过的呢。” 蒋南星囧,否认,“瞎说什么呀。” 可她泛红的脸颊出卖了她。 看了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闺蜜,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和朋友喝酒的容时,米诺一边摇头一边咂舌,“啧啧~我越看容时越像一种狗。” 蒋南星满脸黑线,睨着闺蜜,“给点面子,我的人!”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像什么狗?”米诺挑眉。 “……” “你的舔狗!” 蒋南星愣了一下,啼笑皆非,“什么舔狗啊,有那么夸张么?” 容大少是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给她当舔狗? 他只是相对来说比较宠她罢了。 “嗯!” “嗯!” 哪知米诺和颜沁却不约而同地用力点头。 表示她们并未夸大其词。 “他现在对你可真好啊!”米诺满脸的羡慕妒忌没有恨,“姐姐我又相信爱情了。” “为什么不相信爱情?你的小狼狗呢?”蒋南星下意识问。 气氛瞬间凝固。 颜沁悄悄拽了拽蒋南星的袖子。 “怎么了?”蒋南星蹙眉,不明所以。 颜沁看了看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痛楚的米诺,不好说。 见米诺的情绪一落千丈,蒋南星觉察到了不对,“诺诺……” “干吗呀干吗呀?我很ok的好吗,分个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面对好姐妹饱含担忧的注视,米诺率先叫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和萧晨一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手,早也注定。 甚至,他们根本就不该开始…… 结束一段错误的恋情,是及时止损,她应该开心才是,有什么好悲伤的呢对吧? 唯恐闺蜜们追问什么,米诺看向蒋南星,把话题引了回来,“说吧,什么时候复婚?” 此言一出,蒋南星微微一怔。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米诺,“为什么要复婚?” “拜托姐姐,你们都好成这样了还不复婚吗?”米诺气笑了。 “和好了就一定要复婚吗?”蒋南星反问。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当局者迷,有些事,她想不通就选择了逃避。 比如复婚这件事。 “你怕重蹈覆辙?”米诺一针见血。 蒋南星沉默。 见她这是默认了,米诺正了正脸色,说:“星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觉得你既然已经原谅他了,就应该试着再信他一次。” “对啊星宝,虽然他以前很混蛋,但他现在的改变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他是真的爱你,只要没瞎都能看得出来。”颜沁也说,“你爱了他那么多年,现在他终于也爱你了,相爱的你们不想永远在一起吗?” 米诺笑,略自嘲,“反正如果有哪个男人可以为我豁出命去,我马上嫁!” “可是……”蒋南星黛眉紧蹙,模样纠结。 米诺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严肃道:“星宝,伤痛是让你成长的,是让你变得更坚强更自信的,而不是让你惧怕未来的日子甚至懦弱面对生活!” 人生很长,不能因为害怕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的伤痛而拒绝触手可得的幸福! 醍醐灌顶! 两个闺蜜的话,让蒋南星陷入茫然的一颗心,豁然开朗。 是啊,她怎么可以这么懦弱? 为什么要惧怕复婚? 为什么要害怕他会再次伤害她? 如果他以后再伤害她,那她再踢掉他就好了呀! 只要他犯浑,她能踢他一次,就能踢他第二次。 顺便分走他一半家产!! 轻轻松松做个小富婆,不香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爱他如命的傻白甜了。 她已经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人七分满,三分给自尊 所以,她可以爱他,但会更加爱自己。 这样的她,已经无所畏惧了好吗。 蒋南星心潮澎湃,立马转眸看向不远处的容时。 她想告诉他,自己终于想通了。 哪知目光投过去,她却瞬时变了脸…… 第187章 容时被搭讪 一个身材火辣又妩媚妖娆的女人,正试图用她那傲人的胸器,去摩擦容时的臂膀…… 很显然,容先生被搭讪了。 …… 容时和柯言在喝酒。 其实两人现在对这样的聚会,均有些兴趣缺缺了。 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不知不觉占据自己心尖上的那个女人。 “什么时候复婚?”柯言瞟了眼春风得意的容时,问。 “看南星。”容时噙着宠溺的笑,深情款款地看着不远处正和闺蜜聊天的小女人。 一副“我什么都听老婆的”的口吻。 “这不像你。”柯言狠狠灌了一口酒,淡淡吐字。 骄傲自负容大少,何时成了妻管严了? 听出兄弟话里带着调侃之意,容时也不恼,收回视线斜睨着好兄弟,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这话我也想说。” “?”柯言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 “最近的你,也不像原来的你了。”容时道。 柯言若是认a市冷男第二,那没人敢认第一。 他的冷,是真的冷! 所以容时一直觉得“一怒为红颜”这种事,是不可能会发生在柯言身上的。 但现在不止发生了,还发生了不止一次,甚至还发生得轰轰烈烈的。 “……”柯言无言以对。 他知道容时说的是他和林慕橙之间的事儿。 容时碰了碰柯言的杯子,问:“有什么打算?” 柯言默了。 须臾,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说:“想进坟墓看看。” “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不要了?”容时挑眉,眼底难掩惊讶。 为了林慕橙与家族决裂还不够吗? 还要放弃一切? 但转念一想,容时便理解柯言了。 如果今天是他处在柯言那样的家庭里,他也会奋不顾身地护着自己心爱的小女人。 即便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柯言性子冷,情感内敛,像他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怕是比任何人都疯狂炙热。 “阿言,你若想另起炉灶,知会我和沐阳一声就好。”容时说。 兄弟之间,只要能帮的,绝不推辞。 “谢谢!”柯言眸色涌动,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你恶不恶心?!”容时佯装嫌弃,哐地一声碰了下他的杯子,“喝酒!!” 柯言二话没说,举杯,一口闷。 突然,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来到容时和柯言的身边。 “容少,好久不见啊!” 女人向容时打招呼,声音又娇又嗲,笑得妩媚妖娆又风情万种。 “我们……”容时拧眉,极尽淡漠地扫了女人一眼,“认识?” 女人浓妆艳抹的脸,微微一僵。 但尴尬只是一瞬间,女人很快就恢复如常,噙着媚笑对他娇嗲,“容少真是贵人多忘啊,上个月张老的寿宴上,我还向你敬过酒的呢!” “敬我酒的有很多。”容时淡淡吐字。 言下之意你算哪颗葱? 本大少凭什么要记得你? 女人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感觉就像是被当众打了一巴掌似的…… 尤其是接收到数道饱含奚落和嘲讽的目光后,女人更觉难堪。 今天的容少太性感了! 他今天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妥妥的斯文败类既视感,又纯又欲。 所以,在场有大半的女人,都在窥觊他。 而她敢第一个上前来搭讪,必然是引起了很多女人的妒忌。 现在见她被打脸了,那些想上又不敢上的怂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她的机会。 即便容时满脸写着“莫挨老子”,但女人不想就这样放弃。 据可靠消息得知,容少现在是单身,只要拿下他,后半辈子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想要攀上高枝做凤凰,脸皮薄了可不行。 而且男人越有钱,就越装,越喜欢女人跪着舔。 所以,她不能因为他一个冷脸就打退堂鼓。 女人在心里默默鼓励自己。 在她看来,男人都是假惺惺的。 嘴里说着不要,但只要有女人投怀送抱,没几个能把持得住。 她对自己的容貌和手段都很有信心,只要再努努力,容少肯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如此一想,女人立马重振旗鼓。 “容少~”她拉长尾音娇嗲,豁出去了,一边往容时身边靠,一边故意用自己傲人的胸器去蹭他,“瞧你——啊!” 女人话音未落,手臂突然被人一把抓住,狠狠一拽。 她猝不及防,被拽得直接后退数步,差点摔倒在地。 还好紧要关头稳住了脚步,才避免摔个狗吃屎。 女人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见有人送上门来了给她发泄心里的憋屈,正中下怀。 “你谁啊?!”女人大怒,冲着扒拉她的蒋南星就吼道。 “你谁啊?” 蒋南星双臂环胸,慵懒轻吐,似笑非笑地轻勾着唇角,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怒容的女人。 “你管我是谁!”女人叫道,一副“你不配知道我名字”的表情。 “那你又管我是谁?” 蒋南星微微一笑,淡然的表情与女人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你——”女人气结。 她下意识看了眼容时。 容时慵懒又魅惑地浅抿着杯中酒,面对两个女人的掰头,连眼都没抬一下,神色自若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女人放心了。 见他没有表现出想要偏袒蒋南星的意思,她便认定了蒋南星也只是窥觊大军中的一员。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她就不虚了。 “姐妹儿,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女人挺直腰杆,冲着蒋南星冷冷道。 “嗯哼~”蒋南星慵懒轻哼,冲着女人挑眉一笑。 看起来又坏又痞。 女人被蒋南星笑得狠狠一震。 这邪魅劲儿…… 怎么跟容少笑起来有点像呢?! 夫妻相…… 当这三个字冒出脑海时,女人本能抗拒。 不可能! 这个女人不可能跟容少有关系! 如果有的话,容少不可能不护着她啊! “你也想敬容少酒是吧?我先来的,你!排队去!!”女人傲慢又嚣张地睥睨着蒋南星,趾高气扬地冲她喝道。 蒋南星却不怒反笑,娇嗲,“可是怎么办呢?我想插个队诶。” 想插队? 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抢人? 做梦! 女人不爽,想骂人。 但蒋南星却并不给女人发飙的机会,说完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容时的怀里,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嗲嗲撒娇—— “容少~可以不嘛?” 第188章 蒋南星宣誓主权 蒋南星娇滴滴的声音,如一根羽毛般拂过男人的心…… 像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容时的心瞬时软得一塌糊涂。 “当然可以。”他说,眼底的宠溺和深情已经藏不住了。 女人见状,终于意识到自己翻船了。 避免再自取其辱,女人试图偷偷溜走…… “站住!” 蒋南星倏然大喝。 女人不敢再走,只能停步。 当女人认怂地缓缓回头的那瞬,蒋南星一把揪住容时的领带,同时红唇凑上去,在他的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全程鸦雀无声。 “现在我给你盖了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蒋南星扬声道,霸气十足地对外宣誓主权。 在这寂静的时刻,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脆嘹亮。 “好。”容时应道,眉眼弯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盖章我也是你的人!” 他的潜台词是,他会一直忠于她,无论有没有婚姻的保护。 他没有利用这些肖想他的女人刺激她,以达到逼婚的目的,而是真真正正地把决定权交给她了。 蒋南星对容时的表现很满意。 转眸,她看着女人,“都听到了吗?他现在是我的人了,我这人啊特善妒,所以以后,你离他远点!” 她这话是说给女人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在场所有窥觊容时的那些女人听的。 话落,她将领带用力一拽。 容时配合地顺着她的力道把脸凑过去。 唇,相贴。 蒋南星主动又热情地吻着容时。 “嗯……”容先生满意又满足地呻吟了声。 女人难堪地涨红着脸,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吻在一起的蒋南星和容时,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噫噫噫~” “啧啧~这爱情的酸臭味真是扑面而来啊……” “成吨的狗粮啊……我饱了谢谢!” 很快,大家散开,继续各自玩乐去。 柯言也识趣地借故去了别处。 只剩彼此时,蒋南星俏脸一沉,不悦轻哼,“容先生,你今天发什么骚?” “……什么?”容时眨了眨眼,被骂得一脸无辜加茫然。 “为什么要戴眼镜?!”她忿忿质问。 “不好看吗?”他下意识反问。 同时疑惑不解,戴眼镜跟发骚有什么关系? 蒋南星想说你丫能不能有点直觉? 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好吗!! 好看得全场大半的女人都在偷看他,他自己没发现吗? “丑死了!!”蒋南星骂,口是心非。 “真的吗?”他半信半疑。 他照过镜子的,不存在“丑”字一说啊…… “取掉!以后在外面都不许再戴!”她板着小脸,霸道命令。 回家戴给她一个人看…… 容时终于嗅到一丝不对劲儿了。 此刻的小女人,浑身上下都溢满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小东西吃醋了!! “好~”容时轻笑,拉长尾音极尽宠溺。 这时,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大喊—— “倒计时了倒计时了!!” 像是经过彩排一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面向大屏幕。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随着整齐划一又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容时从后面拥着蒋南星,与她一同倒数。 当钟声敲响的那瞬,他在她的耳朵上轻轻烙下一个吻。 “老婆,新年快乐!”他说,温柔又深情。 “新年快乐!!”她回头,对她笑靥如花。 “爱你!” 她的回答是直接送上香吻。 …… 大年初一 从和好以来,在床事方面容时每次都要得挺狠的。 不把蒋南星榨到筋疲力尽决不罢休。 昨晚,又“闹”了大半宿。 早上九点,蒋南星醒来。 洗漱完后她下楼,毫无意外地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这里是容时的另一处别墅。 御景湾的别墅起火,容时大怒,追责物业。 嫌弃御景湾的物业管理系统太差,所以他已经把那栋别墅卖了。 “醒了。” 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嗯。”她点头,进入厨房,见他正站在灶台前,便走上前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探过头去看锅里,“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喜欢的鸡蛋饼,还有油条和水晶包。” “哇~容先生,你现在厨艺见长哦。”她仰着小脸望着他,毫不吝啬地赞道。 他笑,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谁让我家有只小馋猫呢。” “我才不是小馋猫!”她噘嘴抗议,可爱又俏皮。 “好好好,你不是。快去洗手,马上可以吃了。” “嗯呢~” 很快,餐桌上摆上了蒋南星最爱的几样早餐。 两人坐下来吃早餐。 “老公,帮我挽下袖子。” 蒋南星突然把手伸到容时的面前。 她穿的是他的衬衣,当睡裙穿。 他强烈要求的。 他说这样穿的她,超级性感。 容时立马放下筷子,去帮小女人挽袖子。 可突然,他差点被她指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瞎了眼…… 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容时腾地站起来,心,瞬时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南星你……”他瞠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了?”她却气定神闲,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这……”他指着钻戒,激动欣喜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嗯哼~”她傲娇轻哼,唇角笑意加深。 容时怀疑自己在做梦。 还是一个超级美梦! 悄悄的,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嗤…… 痛!! 所以,这不是梦! “什么意思?!”他紧紧盯着她,眼眶开始泛红。 “什么什么意思?”她咬了口油条,细嚼慢咽,故意逗他。 “就是这个……什么意思?”他执起她的手,激动得微微颤抖。 “你猜是什么意思。”她冲他挤眉弄眼,又坏有贼。 容时眼底闪烁着泪花。 他慌忙转身,不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蒋南星一怔,伸手轻轻拽他的衣摆,失笑,“干什么呀你?” 突然,他拉起她就走,“走!!” “啊?去哪儿?”她一脸懵,问。 第189章 同意复婚了 他像傻了一般,死死盯着她的手。 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是他给她的那一枚! 就是他说,待哪天她愿意和他复婚了,就戴在手上的那一枚!! 所以…… 她愿意复婚了?!! 容时的心,噗通噗通,像疯了一般狂跳起来。 将他呆若木鸡的模样看在眼里,蒋南星抿了抿唇,努力控制着想要往上扬的嘴角。 小手一缩,她故意想要收回去。 容时却猛地收紧五指,将她的皓腕紧紧扼住。 “南星你……”他抬眸看她,瞠大双眼,眼底满是震惊和狂喜。 他不敢相信,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还是一个超级美丽的梦。 于是他悄悄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揪了一把。 嗤…… 痛!! 有痛感,便表示这不是梦! 当这个意识传达进脑海,容时感觉自己的天空一片光明。 “怎么了?”蒋南星傲娇地微支着下巴,明知故问。 “这这……”他盯着钻戒,欣喜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嗯哼?”她轻哼,故作不解。 “戒指!” “对啊,戒指。” “什么意思?!”他屏住呼吸,眼眶慢慢泛红。 “什么什么意思?”她咬了口油条,细嚼慢咽,故意逗他。 她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与他的激动欣喜大相径庭。 “就是这个……什么意思?”他执起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 “你猜是什么意思。”她冲他挤眉弄眼,又坏有贼。 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容时眼底泛起泪花。 他慌忙侧过身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蒋南星一怔,续而失笑。 “干什么呀你?”她轻轻拽他的袖子,歪着小脸去瞅他。 他突然转回身来,拉起她就走。 “呀……”她轻呼,被他拉得脚步踉跄,“喂,你要拉我去哪儿啊?” “复婚!!!”他激动的声音差点掀翻了屋顶。 “过年啊大哥,民政局没上班的好吗!” 她哭笑不得,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提醒他冷静点。 闻言,他猛地刹住脚步,回眸无措地看着她,“那那……” “这么久你都等过来了,再多等两天又能怎样?”她瞥他一眼,娇嗔道。 “你你……不会改变主意吧?” 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眼巴巴地瞅着她,满脸写着不放心,有种到嘴的鸭子别又飞了的恐慌。 “那可不一定。”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要逗他。 “不行!马上去!!” 他果然上当,拽着她又要走。 民政局放假没关系,今天就算他动用自己一切力量走后门,也要把印着“结婚证”三个字的红本本再拿回来。 蒋南星无奈又好笑,“好了好了,我逗你的,你不要这样。” “宝贝你真的不会反悔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始终有些不太敢相信。 本来他都已经做好了这辈子可能都复不了婚的心理准备,可她却突然给他来这么个惊喜…… 这无疑是最好的新年礼物啊!! “你希望我反悔?”蒋南星挑眉,俏皮反问。 容时立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当然——唔……”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她撬开他的牙关,学着他的样子,揪住他的舌用力吮吸…… 火辣热情的吻,让男人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了很好的安抚。 一吻完毕。 她轻轻揪住他的衣襟,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向他保证,“放心吧,我不会反悔的。” 他是信她的。 毕竟,她没有必要骗她。 他倏地一把将她死死抱紧,俊脸埋在她的颈窝,欣喜感动得微微哽咽,“老婆我爱你!!” 他要哭不哭的语气让她颇为心疼,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没有得到回应,他不满意。 抬头,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深深凝睇着她的眼睛,“你呢?” 虽然同意复婚就等于爱,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此刻的男人就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好吧,我也爱你。”她忍着笑意,佯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好……吧???”男人微微眯眸,阴测测的声音透着一丝危险。 她转身欲逃。 “啊!” 下一秒就被他抓了回去。 在她的惊叫声中,他在她白皙嫩滑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咬死你!”他咬着牙槽,佯装凶狠地说。 他不止咬,还吮。 “啊……容时你别闹……”她惊叫连连,脖子上被他弄得又痛又痒的,难受得一批。 “叫老公!”他霸道命令。 她立马认怂,双臂像蔓藤一般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妩媚娇嗲,“老公~~” 刻意拉长的尾音,喊得百转千回撩人至极。 “真乖!!” 容时心都酥了,十分满意。 头一低,攫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吻,继续。 春天,终于要来了! …… 关于复婚一事,虽然是个人问题,但蒋南星还是跟亲哥蒋丞打了个电话知会他一声。 得知她要复婚,蒋丞沉默了很久。 久到蒋南星都忍不住怀疑哥哥是不是放下手机去做别的什么事了。 “哥?”蒋南星试探地轻轻唤了一声。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蒋丞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阴沉。 蒋南星猜到哥哥会反对,所以并不意外。 她和哥哥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哥哥关心她,疼爱她,自然是希望她下半辈子能找一个宠她入骨的男人,然后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而在哥哥眼中,曾伤害过她的容时,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但感情这种事……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哥,他已经改变了,你不知道他现在对我有多好,哥,他爱我!”蒋南星实事求是地说道。 “狗改不了吃屎!他会背叛你一次,就会背叛你无数次!!”蒋丞不屑切齿。 蒋南星被哥哥的用词气笑了,“哥啊,什么狗啊屎的,不带你这样损人的。” 蒋丞沉凝片刻,语气沉重地劝道:“星宝,听哥的话,他不值得!” 蒋南星能理解哥哥爱妹心切的心情。 但—— “哥,他真的改变了!”她说,认真而严肃。 见妹妹这是心意已决,蒋丞沉默了。 一股寒气,顺着电话线从大洋彼岸传了过来。 须臾,他冷冷抛下一句—— “你会后悔的!!” 咔! 通话结束。 蒋南星蹙眉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微愣。 哥哥的态度和语气,让她莫名不安…… …… 正月初八。 终于等到新年后的第一个开工日。 容时很激动很兴奋,开心得一宿没睡。 今天将是他和南星复婚的好日子!! 然而,一通陌生电话却将他的美梦狠狠击碎…… 第190章 蒋南星,好久不见! 容时天不亮就醒了。 给心爱的小女人做早餐,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去民政局所需要的证件。 生怕带漏了什么,会延误他的复婚大计。 准七点,睡得正香的蒋南星被男人轻轻拽了起来。 “起床了小懒猪。” 他轻吻她的眉眼,宠溺地唤她。 蒋南星几乎每天都是被他用这种方式唤醒的。 被他的吻扰得没办法继续睡,她不太情愿地睁开惺忪的双眼,不满嘟囔,“啊?起来干嘛啊……” “咱们今天要去民政局你忘了?!”他剑眉微拧,提醒道。 “这才七点啊大哥?!”她啼笑皆非,被他整无语了。 “小笨蛋,洗漱,吃早餐,换衣服,都是需要时间的。” 他掀开被子直接将她抱进浴室,挤牙膏,拧毛巾,像伺候公主一般。 蒋南星坐在洗漱台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伺候。 洗漱完后,她总算清醒了。 他又将她抱出去,放在床边。 “你先化妆换衣服,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先下楼去看看蛋挞好了没。”他对她说道。 “好~”她坐在床边,拉长尾音乖巧点头。 看着男人快步走出房间的背影,她失笑咕哝,“结婚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激动……” 确切的说,结婚那会儿他不止不激动,甚至冷漠得像是在签合同似的。 无论是内心还是表面都毫无波澜。 她还记得他拿了证就立马回公司了,连饭都没跟她吃一个。 而这次…… 他所有的激动欣喜她都看在眼里。 蒋南星觉得,这才是她一直憧憬的婚姻! 两个相爱的人,一起组建一个有爱的家庭,然后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二十分钟后,蒋南星下楼。 容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听到她的脚步声,抬头朝她看去。 只一眼,双眸骤亮。 蒋南星一袭粉紫色高定礼服,层层薄纱如梦似幻,衬得她轻灵飘逸宛若林中仙子。 这件礼服,低调而不失奢华,是今年的最新款。 容时精心准备的。 结婚的时候他没上心,这一次复婚,他必须让她做最美的新娘! 等重新拿了证,他还要给她补一个婚礼。 容他慢慢计划。 “这裙子好漂亮啊!” 蒋南星超喜欢身上这条仙仙的裙子,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容先生眼光真不错,这裙子非常适合她。 既戳中了她的喜好,也超级符合她的气质。 “喜欢吗?”容时唇角上扬,也很满意。 “嗯嗯,喜欢。”她用力点头,喜笑颜开。 他走向她,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抬,迫使她扬起小脸,然后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毫不吝啬地赞美道:“你今天好美!” “其他天不美?”她傲娇轻哼。 “我的宝贝儿每一天都很美。”他宠溺轻笑,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但今天最美!!” “哼,这还差不多。”蒋南星被他夸得脸颊微红。 正在这时,容时的手机响了。 从裤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是个没有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 “喂,哪位?”他随手接起。 电话彼端的人一开口,容时狠狠一震。 他下意识要挂断,但对方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两秒后,容时一手捂住手机,对蒋南星柔声说道:“你快吃早餐,我去接个电话。” “好。”蒋南星点头,不疑有他。 容时快步朝着客厅的阳台走去。 很快,他回来了。 “怎么了?谁的电话?”蒋南星一边喝着粥,一边抬眸瞅着脸色略显凝重的男人。 “公司有点事,需要我马上去处理一下。”他说。 她点头,“哦,那你去吧,复婚明天去——” “不!今天!”他抢断,急道。 “公司不是有事么?” “我很快就会处理好!” 她失笑,“复婚明天去也一样,不用着急的——” “我急!!”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眼底的爱意浓烈无比,“南星,你感觉不到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蒋南星无奈又好笑。 他这么明显的表现,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她点头,放下筷子,问他,“两小时够吗?” “够!”他点头。 去趟机场而已,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试图破坏他们复婚的一切障碍。 “那你现在去处理吧,九点半,我们民政局见?”她冲他眨眨眼,俏皮又妩媚。 “不用我回来接你吗?” “不用啦,为了节约时间,咱们在民政局碰头就好呀。” “好!!”他当机立断,点头,“九点半,不见不散!!” “嗯呢~”她乖巧地笑。 “老婆我爱你!!”他凑上去在她唇上用力吻了一下。 她微仰着小脸,欣然接受。 “我也爱你~木马~” …… 容时走后不久,蒋南星收拾了一下,也慢悠悠地出门前往民政局。 外面冷,她穿了一件灰色呢大衣,加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美憾凡尘。 车子融入车流,一路前往目的地。 当再过两个红路灯就到达民政局时,蒋南星却出了车祸。 一辆汽车突然横冲而来,直接撞上了她的车头。 好在市内行车,彼此车速都不算很快。 人没受伤,但她的车,车头凹陷,变形。 蒋南星瞬间来火。 好好的日子给她整这出? “你这人怎么开——” 她下车就冲着对方驾驶座的司机怒斥。 可话到一半,她突然看到后排车门由内推开,一个年轻女子款款下车。 “蒋南星,好久不见!” 第191章 司纯怀孕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容貌,以及熟悉到让她深恶痛绝的笑…… 竟是消失许久的司纯!! 最近日子过得太甜蜜太幸福,她都快忘了,世上还有司纯这号人的存在。 蒋南星愕然地看着司纯,狠狠蹙眉。 心里那股即将复婚的喜悦,瞬时荡然无存。 总感觉,司纯此刻出现,将会是她和容时复婚路上的拦路虎…… “怎么?蒋小姐看到我,这是惊喜得说不出话了么?” 司纯以一种嘚瑟的姿态款款上前,睥睨着蒋南星,冷笑嘲讽。 蒋南星没说话。 司纯的突然出现,让她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车祸引起小小的堵塞,司纯的司机打了交警和保险公司的电话。 蒋南星和司纯只得退至路边,等待交警和保险追踪员的前来。 “蒋小姐这样盛装打扮……是要去哪儿啊?” 司纯明知故问,脸上的笑越发不怀好意,在蒋南星的面前悠闲地踱着步,上下打量着她。 看到她一袭昂贵高定,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妒恨。 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蒋南星都更胜司纯一筹。 所以一直以来,司纯都疯狂妒忌蒋南星。 但很快司纯又高兴了,她的内心充满了期待。 因为接下来,她会把高高在上的蒋南星从幸福的天堂拽下来,狠狠击败。 啧啧~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司纯开心地想着。 “跟你有一毛钱关系?”蒋南星面罩寒霜,毫不客气地怼道。 有些人,真是天生的惹人厌。 即便许久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比如眼前的司纯。 所以,她没办法给她好脸子! 在蒋南星明显透着厌恶的目光中,司纯却笑得越发得意,微微倾身凑近她的耳边,阴冷呵气,“想跟阿时复婚?呵,我同意了吗?” 蒋南星一怔。 她怎么知道她和容时今天复婚?!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啊…… “司纯,你不觉得自己脸太大了吗?” 蒋南星笑了,只是笑意丝毫未达眼底,极尽嘲讽。 呵呵! 她说什么? 她“同意”了吗? 她算个什么东西要她同意?! 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脸大不大无所谓……”司纯丝毫不恼,趾高气扬地微仰着下巴,噙着猖狂得意的笑,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意味深长地说道:“肚子比你大就行了!” “??”蒋南星蹙眉。 直觉告诉她,司纯这是话里有话。 果然—— “蒋小姐,你不是要跟阿时复婚吗?来!我送你一份‘大礼’!” 司纯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以胜利者的姿态丢在蒋南星的身上。 蒋南星下意识抬手接住。 狐疑地微蹙着眉头,她垂眸一看,竟是一张孕检单。 姓名栏处写着“司纯”二字。 司纯的孕检报告!! “什么意思?”蒋南星下意识问,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识字吗?”司纯噙着得意的笑,故意抚摸着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一脸幸福地说:“我怀孕了!” “所以呢?”蒋南星嗤笑,一脸莫名其妙。 她怀孕关她屁事?! 搁这儿跟她炫耀个锤子?! 因为不孕治好了现在成功怀上了所以显得她很牛逼?! “阿时的!” 司纯说,理直气壮,字字铿锵。 阿时的……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响雷,在蒋南星的心里狠狠炸开。 她怔住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将她席卷,心,绞在了一起。 但慌乱只是一瞬,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不! 不会的!! 容时最近的表现那么好,对她千依百顺无微不至,不可能会再次背叛她的。 他说过他爱她! 而且为了救她,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再次伤害她?! 如此一想,蒋南星的底气回来了些。 “呵~”她眉尾轻挑,冷厉的目光直直射在司纯的脸色,“司纯,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你离开已经近半年,你说是容时的?” 她捻着化验单晃了晃,轻蔑嗤笑。 单子上写着,司纯妊娠八周左右。 也就是说,差不多两个月的样子。 这么大的时间差,怎么怀? 司纯的秉性,别人不知道,蒋南星却是一清二楚。 从司纯嘴里吐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信不得。 所以,她才不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呢!! “就知道你不信。” 司纯阴冷一笑,胸有成竹。 蒋南星回以冷笑,“我凭什么要相信?这两个月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你确定?”司纯抢断,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好似在说,你真是个蠢货,被同一个男人骗了一次又一次…… “……” 蒋南星哑然。 司纯的笃定让她突然不太敢确定了…… 但她已经不是之前的蒋南星了,现在的她,有容时的爱,她怕什么? 一个是满嘴谎言的白莲花,一个是与她相爱的男人,傻子也知道信任的天平该倾向谁。 “司纯,你不用妖言耸听,我不会上你的当!”蒋南星冷冷道。 “两个月前他出差m国,你忘了?” 司纯优雅又妩媚地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提醒道。 “!!” “你还给他发过视频,但是被我挂了,你忘了?” “!!!” 闻言,蒋南星脸色不由自主地泛白。 她没忘!! 那是他出差的第四天。 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可过了约定时间他也没有打来。 最后她担心,主动给他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视频很快接通了,但只有短短一秒就被挂断。 黑漆漆的画面,什么也看不清,但她隐约听到一丝暧昧的喘息…… 她以为那是她听错了!! 原来…… 并不是她听错了么?! 蒋南星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中了司纯的圈套。 可是怎么办呢? 司纯的话,信息量的确很大啊!! 不! 不能中计! 就算要判一个人的死刑,也得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对! 在没听到容时的解释之前,她不能对他丧失信心。 “司纯,就算这张孕检报告是真的,那也只能证明你怀孕了而已,凭什么说孩子就是容时的? “你自己的私生活有多混乱,心里没点b数吗? “还是说你在学校以及这些年里的那些破事儿,需要我再给你叙述一遍?!” 第192章 孩子是你的 蒋南星被激怒了,浑身竖起利刺,字字尖锐句句如刀。 司纯根本就不是她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纯洁美好! 她装得清纯可人,实际上暗地里却勾搭了很多男人,备胎无数。 她就曾撞见过司纯在夜里和别的男生在校园里激烈拥吻。 不止一次! 甚至还不是同一个男生!! 那时候的她,年纪小小,玩儿得却很花。 “你!!” 司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心虚及难堪。 在蒋南星的面前,她就像个小丑,所有伪装都是白搭。 因此,她才更加痛恨蒋南星。 司纯一直以为容时是爱她的。 可在经历了容时这半年对她的不闻不问,她终于认清了现实。 容时不爱她!! 更甚至…… 从始至终都没爱过她!! 容时爱的,是蒋南星。 一直都是!!! 她也终于想明白,容时之所以看不穿她的真面目,不是对她有初恋“滤镜”,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关注过她的私生活。 即便那时候他们是恋爱关系,可他对她的态度却跟普通朋友差不了多少。 她不甘心!! 她那么爱他,凭什么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蒋南星?! 所以她这次卷土重来,目的就是要不择手段地拆散他和蒋南星,她定要把他抢回来! 他是她的! 只能是她的!! 蒋南星休想把他抢走! “呵~蒋南星,承认吧,你害怕了!” 司纯怒极反笑,笑得嚣张得意极其欠抽,“你害怕我肚子里的宝宝,是阿时的。” “不可能!!”蒋南星不信。 她坚决不相信司纯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容时的! “不信是吧?” 司纯却胸有成竹,嚣张的笑容里夹杂着一抹阴毒,“没关系,你会相信的!” 她说,你会相信的…… …… 蒋南星心乱如麻。 浑浑噩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无心接听,任由它响了停,停了又响。 无限循环,直至电量耗尽。 关机! 像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家里,她坐在通往二楼的阶梯上,发呆。 脑子里,全是刚才和司纯的那场掰头。 不是真的…… 肯定不是真的…… 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重新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容易从那段伤痛中走了出来,好不容易决定跟他复婚…… 老天爷不会这样对她的!! 突然—— “南星!!” 一道焦急的呼喊破空而来。 呯地一声,大门被推开,弹在墙上发出一声大响。 由此可见,进屋的人内心是有多么的急切。 容时冲进屋内,一眼锁定坐在楼梯口,正魂不守舍的小女人。 “傻丫头你怎么还在家啊?咱们不是约好了九点半在民政局见吗?还有,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你,你怎么都不接啊?” 他两个大步奔到她面前,紧蹙着眉头担忧急问。 一个小时前,他不惜连闯两个红灯,终于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了民政局。 可到了民政局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她一向守时,而且出门的时候还给他发过消息,按理说早该到了的。 他给她打电话。 没人接。 然后他不停地打,不停地打。 直至手机里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愣住了,心里的焦急转变成了不安。 联系不上她,他只能立马驱车回家。 好在,她在家! 看到蒋南星完好无损地在家中,容时悬着的一个心总算回归原位。 可他喊她,她却没有反应。 “南星?” 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脑袋,轻声唤她。 感觉到头上的揉弄,蒋南星如梦初醒。 她抬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之久。 久到容时心生不安,正想问她到底是怎么了时,她突然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她的手里,有张纸。 “什么?”容时问,下意识伸手接过。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彩超图,接着是下面的鉴定结果。 “老婆你怀孕了?!” 他失声大叫,霍然瞠大双眼,欣喜若狂。 “……”蒋南星满心酸涩。 “天哪天哪,我要当爸爸了!!” 容时犹自沉浸在狂喜中,开心得几乎快要热泪盈眶。 天知道,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失去后,他的内心有多么的自责和遗憾。 他做梦都盼着能和心爱的小女人再有一个孩子…… 不! 不止一个! 他们要生很多个! “司纯的。” 蒋南星幽幽吐出三个字。 他正激动欣喜,一时间没听清,笑眯眯地看着她,“什么?” “怀孕的不是我,是司纯。”她唇瓣轻轻张合,满嘴苦涩。 “司纯?!” 脸上的笑容凝固,容时狠狠拧眉,连忙垂眸看报告单。 可不! 姓名栏处,赫然印着“司纯”二字…… 晦气!! 他立马将孕检报告丢掉。 那嫌弃的动作,仿佛报告单上有病毒一般。 自从发现自己从始至终爱的都是蒋南星后,容时对司纯的耐心,一落千丈。 虽然对她有愧疚,但他已经在物质上补偿她了。 他自认对她已是仁至义尽!! 可现在,司纯似乎…… 有些不满足了! 竟敢偷偷回国!! 早上的那通电话,是司纯打来的。 她知道用自己的号码给他打电话他是不会接的,所以用了一个陌生号码。 听到是司纯的声音,他本想挂掉,但她立马又说她在机场,如果他不去机场接她的话,她就直接找南星…… 他和南星复婚就差临门一脚,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池! 呵~ 敢威胁他? 他要立马让她滚出a市,永远都别想再回来膈应他的南星! 本想让沈问去办,但是又怕不是他本人去机场的话,司纯会躲着不出面。 所以他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去一趟机场。 他想着,待见到司纯之后,立马把她控制起来,然后再用最快的航班把她送走。 哪知他去到机场,竟没有看到司纯。 敢情,她在跟他玩儿调虎离山之计呢! 把他骗去机场,然后找了南星?! “你的。” 蒋南星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又轻轻吐出两个字。 “什么我的?”容时拧眉,没反应过来。 “孩子是你的。” “哈??!” 第193章 绝对没有背叛过你 容时一脸懵,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待消化完蒋南星话里的含义,他失声大叫,“不可能!!” “可她说是你的。”她说。 “从她离开a市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怎么可能怀我的孩子?!”容时剑眉紧拧,一脸无语。 蒋南星咬唇沉默,定定看着他,似是在衡量他话里的可信度有几分。 他言辞坚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南星,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见她似有怀疑,他急得一把将她拉起来,双手抓着她的肩,急切道。 “是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可他的目光太坦荡了,找不到一丝心虚。 蒋南星想,若不是他演技太好,那就是他和司纯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可以对天发誓,从我们结婚的那天起,我容时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容时立马举起三个手指竖耳边,言辞凿凿字字铿锵。 她默默看他。 他想起之前对她的伤害…… 尴尬了下,他挺直腰杆说:“至少结婚后我的身体,绝对没有背叛过你!!” 自结婚以来,他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你去m国出差没见过她?”蒋南星问。 “没有!”他坚定摇头。 “那你出差的第四天,为什么失联?” “我喝醉了啊!”他答。 “醉了?” “对啊!”他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蒋南星咬唇沉默。 按理说,他如此坚定地说自己没有,她应该相信他才是。 可对于那晚,她始终觉得疑点重重。 “那晚我给你打过视频电话你知道吗?”短暂的沉默后,她又问。 “没有啊,我没收到!”容时摇头,言辞肯定。 “我有!!”蒋南星蹙眉,语气也是异常坚定。 “不可能,我手机上没记录啊。”他失声叫道,一脸懵。 “我打过,而且有人接,但立马又挂断了。”她认真而严肃,沉声道。 容时眉头紧拧,努力回想。 南星没有理由骗他,但当日他的手机上的确没有她主动发来的任何消息啊。 难道…… 被人删了? 可他手机没离身,谁能删? “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见他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蒋南星心情沉重。 “没有!”他还是摇头,坚持道。 “我给你打过,而司纯说是她接的,所以……”她难受顿住,转眸看向别处,重重叹了口气,陈述事实,“她当时肯定跟你在一起!” “可是南星,我真的没有见过她啊!!”容时又气又急,有种自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憋屈。 蒋南星突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眶开始慢慢泛红。 她想到一种可能…… 而这种可能,让她通体冰凉。 男人被她绝望的目光看得心里咯噔一跳,慌忙抓住她冰冷的小手,“老婆你……为什么这么看我?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信我吗?” 她眼眶愈发的红,艰涩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喝醉了,忘记那晚曾经见过她?乃至睡过她?” “没有这种可能!!”他蓦地松开她的手,烦躁地叫道,一口否决。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如果我见过她的话,我肯定会有记忆的,但我没有啊!” “你不是喝断片了吗?” 容时有些无奈地深深吸了口气。 他再次握住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说:“老婆你听我给你分析一波,别说清醒,就算我还有一点点意识,我都不可能让她跟我回酒店,而如果我已经醉得毫无意识了,我又怎么可能让她怀孕?” 她下意识反驳,“怎么不可能?俗话说酒后乱性——” “我哪次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弄过你?!”他抢断。 蒋南星想了想,好像也是。 男人如果饮酒过多,或者是晕睡过去没有意识了,是“站”不起来的。 能“站”起来的,都说明还有主观意识。 所以那些所谓的酒后乱性,其实当事人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在酒精的侵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罢了。 “可是……”蒋南星咬唇难过。 司纯那般胸有成竹…… 她心里不安啊! “我再说一次,我绝对没有碰过她!她说她怀了我的孩子这种话,纯属无稽之谈!!”容时切齿,眼底燃着怒火。 他真是小看司纯了啊! 为了拆散他和南星,竟然连这样的谎话都敢编?! 蒋南星咬着唇,心乱如麻。 她想相信他,可是现在人证物证都有,她该怎么信? “南星,对不起,早上我说谎了。” 容时坦白道,“早上那通电话是司纯打来的,她威胁我,如果我不去机场见她的话,她就找你,我怕她破坏我们复婚,所以我没敢告诉你。 “我本来是想到了机场见到她之后,立马把她送走,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可我没想到,这竟然是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老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太想跟你复婚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 他说得情真意切,态度诚恳坦荡。 对于他的坦白,蒋南星并没有很意外。 因为她早已猜到几分。 她现在心情很乱,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 就觉着这点欺骗,跟司纯的“肚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不敢想,如果司纯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容时的…… 她该怎么办?! “南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见她始终沉默,容时担心又着急,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走!” 倏然,他拉了她就走,气势汹汹。 “去哪儿?”蒋南星被拽得微微踉跄,下意识问。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当面对质!!” …… 第194章 那做dna吧 一个小时后。 某环境优雅的咖啡屋。 当容时牵着蒋南星进入咖啡屋时,司纯已经到了。 容时给咖啡屋的老板转了笔巨资,让其清场,表示咖啡屋他包场了。 老板看着巨资双眼发亮,立马照办。 将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劝走之后,老板也识趣地自行退避。 很快,咖啡屋里只剩下容时、蒋南星和司纯三人。 “阿时!” 司纯正惬意地喝着果汁,在见到容时的那瞬,立马站起来,喜笑颜开地朝他迎上去。 “谁准许你回a市的?!” 容时面罩寒霜,开口就是厉声叱问。 司纯顿时僵在原地,红了眼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姿态,委屈哽咽,“阿时……” “司纯!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回来!!”他疾言厉色,毫不动容。 内心清醒之后的容时,对司纯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尤其是经过今天这事儿,她已经将他内心最后一丝愧疚都给磨没了。 “可是我想你了啊!”司纯满目爱恋,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阿时,我好想你……” “废话少说!”容时冷喝,直接“啪”地一声将孕检报告拍到她面前的桌上,“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司纯垂眸一看,笑了,脸上立马荡漾着幸福和甜蜜,“这是我的孕检报告啊,阿时,咱们有——” “你跟南星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容时抢断,黑眸危险半眯,咬着牙槽阴测测地吐字。 “对呀——”她大方点头,眼底的得意毫不掩饰。 “司纯!!”容时大喝,俊脸阴沉可怖,“你不要诬陷我,我没有碰过你!” “阿时,我肚子里的宝宝……”司纯笑了,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以胜利者的目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蒋南星,字字清晰地说道:“就是你的!” “胡说八道!!我这半年从未见过你!”容时莫名其妙,矢口否认。 “阿时你真的忘了么?两个月前,我们在m国见过的。” 司纯笑容更深了一分,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我没见过你!!”容时一口咬定。 “阿时,你为什么要说谎?我们明明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你为什么不承认啊?” 司纯又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容时。 容时想吐。 终于在自己被诬陷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司纯竟隐藏的这么深。 也或许,不是他看不清,而是曾经的自己根本就没放心思在她身上,根本就没想过要去仔细了解她。 像他这种精明的男人,看不穿一个虚伪的人只有两种原因。 一种是对这个人有滤镜,舍不得去拆穿。 第二种是这个人于自己而言无关紧要,懒得花时间去看穿。 而他对司纯,属于后者。 听到司纯说“我们明明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时,蒋南星的心,狠狠一抽。 不由自主的,她微微一颤。 牵着她手的容时立马感觉到了,连忙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同时,他更加冷厉地喝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见过你!更没碰过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阿时,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和宝宝?” 司纯红着双眼,颤声哽咽,将一个遭遇抛弃的可怜女人演绎得入木三分。 “司纯!!!”容时咬牙切齿,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她该庆幸他不打女人。 否则,她此刻已经没牙了! “阿时,我们有宝宝了,用不着再借蒋南星的肚子了,你就不要再装了好不好?”司纯落泪,声声乞求,哭得好不可怜。 借肚子…… 蒋南星的心,又是一阵绞痛。 曾经的那些伤害,瞬时涌入脑海…… 不得不说,司纯挑拨离间的手段确实了得。 简单三两句,就将她内心的伤疤狠狠揭开了。 防御机制启动,她本能地想要从男人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容时顿时一慌,连忙将她的小手抓得更紧,近乎乞求地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南星,别听她胡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的语气和目光都坦荡坚定,很好地让她重新拾起了对他的信心。 蒋南星,别被司纯三言两语就忽悠了去。 她是什么货色你还不知道吗? 不能让她得逞! 坚决不能!! 如此一想,蒋南星抬头挺胸,姿态倨傲地睥睨着居心叵测的司纯,无声地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蒋南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的当,你上得还少吗?” 见没有挑拨成功,司纯急了,抬袖狠狠抹掉脸上的泪,冲着蒋南星冷笑嘲讽。 “司纯,你到底想干什么?!”容时厉声叱问,仅存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 “阿时,我爱你啊,我当然是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啊!司纯双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声情并茂地说道。 “可惜!我不爱你!”容时字字铿锵,眼底泛着厌恶。 司纯脸色一白,不能接受地狠狠摇头,“不!你爱我——” “我爱的是南星,从十年前到现在,爱的一直都是她!” “不,我不信!” “你信不信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司纯接连遭到容时的暴击,心如刀绞,不甘心地将矛头指向蒋南星,“蒋南星,这个男人骗了你一次又一次,把你伤到体无完肤,你竟然还要他?你就这么没自尊么?!” 容时俊脸阴沉可怖,正要说话,却被蒋南星拽了拽袖子,示意让她来。 “那你呢?”蒋南星噙笑反问。 她气定神闲,没有伤心难过也没有气急败坏。 “我什么?”没能把蒋南星刺激得痛苦不敢,司纯恨得牙痒痒。 “他现在如此明确地告诉你,他不爱你,你还在这儿死乞白赖的纠缠他,你的自尊自爱呢?” 蒋南星淡淡吐字,睥睨着司纯反唇相讥。 “我没有纠缠他!”司纯大叫,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那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蒋南星冷笑。 “我……”司纯噎住,但很快就理直气壮地挺起并不显怀的肚子,“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得对我负责!!” 容时想说话,蒋南星给他了一个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 “司纯,你真的确定是他的孩子吗?容时可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蒋南星不紧不慢地说道。 “呵!蒋南星,你真的以为你了解男人吗?”司纯笑了,笑她的天真无知。 “我或许不了解男人,但我了解他!”蒋南星说道,同时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容时也正深深看着她。 四目相对,彼此眼底都溢满了幸福和感动。 看着深情对视的两人,司纯脸色铁青,妒忌得发狂。 “司纯,既然一口咬定肚子里的孩子是容时的,那就……dna吧!” 第195章 亲子鉴定 “好啊!” 司纯大方应战,笑得信心满满。 蒋南星心脏微微收紧。 司纯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感觉到她的不安,容时连忙捧住她的脸颊,将她的小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南星,我绝对没有碰过她,相信我!”他咬重字音,信誓旦旦字字铿锵。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蒋南星的信心回来了不少。 她要相信他! “嗯!”她用力点头。 俗话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既然他这么坚定的说没有碰过司纯,她愿意站在他这边。 一切,等dna结果出来了再说。 …… 等待结果是最煎熬的。 几个小时后。 检验科的门由内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陈叔叔,怎么样?” 蒋南星立马迎上去,焦急地问。 陈医生脸色凝重,目光投向站在蒋南星身后同样一脸焦急的容时。 “你们自己看吧。” 他似是说不出口,直接将新鲜出炉的报告递给他们。 蒋南星见状,心顿时咯噔一跳。 容时心里也泛起一丝不祥的预兆…… 暗暗咬了咬牙,他直接一把将鉴定结果拿过来。 垂眸一看,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鉴定结果:符合遗传规律,亲权概率大于0·9999…… 容时愣住了。 蒋南星同时也看到了结果。 脸如白纸,同样如遭雷劈。 两人都不敢置信地瞪着鉴定报告,幸福的天堂,瞬时土崩瓦解。 司纯肚子里的孩子…… 竟然真的是容时的!! 一旁本是一直在低头玩手机的司纯,瞧见蒋南星和容时突变的脸色,唇角勾起,满意地笑了。 将最后一条信息发送出去,她收起手机,准备开始她的表演。 “不……”容时摇头,失声喃喃,然后他蓦地抬头,冲着陈医生厉声喝道:“这不可能!你肯定是搞错了!!” “怎么不可能?容先生是在质疑这份报告的真实性吗?”闻言,陈医生拧眉,一脸不悦。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容时大喝,拒绝接受。 “容先生,我曾是蒋家的家庭医生,和南星的爸爸更是至交,我是不会弄错的!”陈医生淡淡说道,接着看向蒋南星,“南星,你若信不过陈叔叔,可以再换一家医院去鉴定!” 说完就走了。 长廊里,只剩容时,蒋南星以及司纯三人。 空气凝固,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蒋南星愣愣地看着被容时丢在地上的鉴定报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走了一般。 她乏力地靠在墙上,心,痛如刀绞。 以陈叔叔和父亲的交情,她是信得过的。 也就是说,报告没有错。 孩子…… 真的是容时的!!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蒋南星头痛欲裂,面如死灰,整个人虚脱般顺着墙往下滑。 她靠墙蹲着,像是突然很冷一般,抱膝缩成一团。 “南星,我真的没有!” 瞧见心爱的小女人痛苦难过,容时心疼得要命。 可他的否定,此刻在鉴定报告这个铁证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容时猛地转头,冷厉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向司纯。 司纯被他瞪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啊!” 下一秒,脖子就被欺身而来的男人一手掐住。 呯! 他且顺势将她抵在墙上。 “孩子怎么来的?” 容时脸色铁青,狠狠咬着牙槽,厉声叱问。 “唔……咳……阿时你放……放开我……” 窒息感扑面而来,司纯的脸以极快的速度涨红,难受得立马红了眼。 她本能地紧紧抓住他行凶的大手,痛苦哽咽。 他人高,力气大,单手掐住她的脖子抵在墙上,只要再往上一点,司纯的双脚就得离地了。 “说!孩子是怎么来的?!!” 容时切齿怒吼,吼得地动山摇,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如果目光能杀人,司纯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了。 此刻的容时,已是怒到了极致。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算计至此。 他痛恨被人算计,更痛恨被人诬陷,司纯已经严重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阿时……你放开我,啊……我呼吸不过来……了……”司纯死命拍打着容时的手,痛苦尖叫。 “说话!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有……阿时,你真的忘了吗?我们是两情相悦……啊……”司纯流泪摇头,即便是死到临头,也绝不改口。 “是不是你做了手脚?是不是?!”容时收紧五指,脸色阴沉可怖。 “唔……”司纯无法呼吸了。 眼看司纯的脸红成了猪肝色,蒋南星连忙站起来朝着容时扑过去。 “松手!”她颤声大喊。 容时目露凶光,不为所动。 “容时你松手……”蒋南星急得跺脚,狠狠拍打他的手臂,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叫:“你是想掐死她吗?我叫你松手啊!!” 不忍她着急难过,容时嫌恶般猛地收回手。 “咳咳咳……” 司纯背靠着强,猛烈咳嗽。 待缓过那口气,她又开始不怕死地冷冷说道:“容时,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孩子的父亲的这个事实!!” 第196章 还有录像 蒋南星微微一晃。 容时连忙扶住她,心疼又愤怒。 “南星,我没碰过她,我真的没碰过她!” 他深深看着她的双眼,急切地乞求道:“你信我,老婆,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们不要中了她的奸计好不好?” 不要中了她的奸计…… 蒋南星猛然清醒。 是啊! 这明显是司纯的奸计啊! 她不能这么轻易就被击垮!! 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让司纯得逞! “好!” 她用力点头,重新燃起斗志。 容时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感动得双眼泛红。 她的信任,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蒋南星,他说他没碰过我,你就真信?” 司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手牵着手的两人,眼底燃着熊熊怒焰,妒恨交加。 他们已经这么相爱了吗? 爱到愿意无条件信任对方了吗?! “我信!!”蒋南星毫不犹豫,字字铿锵。 “哈哈哈哈哈……” 司纯默了一下,突然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悲凉。 嘲讽是对蒋南星。 悲凉则是留给了自己。 都已经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容时的了,竟然都动摇不了他们两人的爱?! 不! 她不甘心!! “蒋南星,你可真是蠢得可怜又可悲!”司纯冷笑讥讽。 蒋南星回以冷笑,“司纯,偷精子是犯法的!我们可以告你!!” “……”司纯蓦地一僵。 “他那晚不是喝醉,而是被你下了药吧,你知道他但凡有一点意识都不会让你靠近她半分,所以干脆直接将他迷晕,然后盗取了他的精子!” 蒋南星分析道,犀利的目光冷如三九寒冰。 “蒋南星,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可自欺欺人没用,我说了,那晚我和阿时……”司纯轻抚着肚子,故意娇嗲,“是两情相悦!” “你胡说!!”容时矢口否认,怒不可遏。 司纯内心很怕,但面上却笑得越发妩媚妖娆,“阿时,那晚我们有多疯狂多激烈,你是真的全忘了,还是不敢在她面前承认啊?” “司纯,你不用再无中生有挑拨离间了,我是不会信你的!”蒋南星昂首挺胸,冷嗤道。 “不信?” “我不信!!” “那我再给你看样东西吧。”司纯阴冷一笑。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手机。 翻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段录像,递给蒋南星。 蒋南星伸手欲接—— “南星!” 容时蓦地抓住她的手。 蒋南星转眸看他。 他的眼底,满是不安。 不知为何,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司纯给南星看的东西,会让他万劫不复…… “怎么?容大少这是害怕了?”司纯嗤笑。 蒋南星其实也很害怕,但是她不能做缩头乌龟。 她再次伸手。 “南星,不要中她的计啊!”容时急喊。 可她已经接过手机,且点开了录像…… ——“嗯……阿时……你慢点……” ——“……小纯……” ——“阿时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爱我吗阿时……” ——“……爱……” 暧昧的呻吟,充满情欲的粗喘,以及不堪入目的“动作片”…… 蒋南星脸上的血色以极快的速度流失,死死看着画面上未着寸缕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心痛到窒息。 她的世界,瞬间崩塌。 容时也看到了。 看着画面里正和司纯打扑克的“自己”,他的震惊不比蒋南星少。 如果说亲子鉴定是死缓,那么这段录像,毫无疑问便是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的那种。 容时的内心瞬时布满恐慌,下意识伸臂去搂蒋南星。 “南星你听我——” 啪! 她扬手就是狠狠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容时愣住了。 脸颊刺痛,但他的心,更痛。 他错愕地看着她,不安在心底疯狂蔓延。 蒋南星脸色惨白如纸,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容时双目通红,“南星,不是这样的——” 啪! 她又是狠狠一耳光甩出。 这两个耳光,蒋南星使出了所有力气,震得她掌心刺痛发麻,控制不住地颤抖。 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长廊。 “南星,你不信我?!!”容时又怒又伤,狠狠切齿。 他的脸痛,心更痛。 “信你?你还想让我怎么信你?!”蒋南星笑了。 笑得凄凉绝望,笑得苦涩悲伤,笑得比哭还难看。 蒋南星,你真是个大傻逼! 这就是你信他的下场! 你活该啊!! 你一直被他耍得团团转,他对你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他说什么你都信…… 司纯说得没错,你真是蠢得可怜又可悲! 够了! 真的够了! 蒋南星,你真的…… 该醒醒了!! 将她的痛苦尽收眼底,容时心如刀割。 “南星,这是假的,这肯定是假的,我没有——”他极力辩解,她却转身就走。 他本能地伸手拉她,“南星!” 可他的指尖刚触及她的皮肤,手就被她狠狠挥开。 “别碰我!” 她咬紧牙槽,从齿缝里迸出字来,极冷极冷地看着他,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蒋南星唇角泛起嗤笑,已然是痛彻心扉。 假的? 她没瞎啊! 里面的男人明明就是他啊! 虽然光线昏暗,虽然视频很短,可无论是发型还是身材甚至是声音,都跟他如出一辙。 这怎么假? 铁证如山啊! 前有dna鉴定报告,现有淫靡录像,他竟然还想要她信他?! 怎么信? 她就算是个傻子,也信不了了啊!! “容时,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看着他的目光,极尽冷漠,透着愤恨和决绝。 同时她一步步地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就仿佛正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 “老婆……”容时心如刀割,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 “你让我恶心!恶心!!恶心!!!” 第197章 蒋丞回来了 她避开他的手,情绪崩溃双目含恨,冲他吼得声嘶力竭。 恶心……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容时的心,像是正被一把无形的刀子狠狠切割。 “南星……”他有口难辩,红了双眼,亦是痛苦不堪。 “离、我、远、点!!” 蒋南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一般阴冷,已然是恨到了极致。 “南星,不是这样的……”容时心如刀割。 可她却已经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扭头就走。 “南星!!”他追。 “滚!!!” 她猛地回头,冲他嘶吼。 她的吼声,太痛苦了。 就好像她的喉咙里堵满了砂砾,发出一点声音都会如刀割一般的剧痛,可她还是拼尽全力也要吼出对他的憎恨。 容时僵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此刻如果再追上去,只会增加的她的恨和痛。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挺得笔直且走得飞快的背影,双脚如灌了铅一般,一步都挪动不了。 容时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日子怎么就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早上还在幸福的天堂,此刻竟然就坠入了痛苦的地狱。 司纯…… 罪魁祸首司纯!! 容时猛地回头,想要抓住司纯质问。 他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诬陷他? 还要问问她,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更要问问她,录像里的男人是谁,为何长得跟他如此相似! 然而回头一看,他的身后却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司纯的身影? 她早已不知在何时,悄然溜走了。 …… 丽港新城 蒋南星回到了之前租住的小公寓。 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抱着双膝,默默流泪。 她本不想哭,可是怎么办呢? 她忍不住啊。 因为她的心,太痛了!! 今天之前有多甜蜜多幸福,此刻就有多愤恨多痛苦。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x! 上他的当,上了无数次都学不乖的大傻x! 呵呵~ 可笑! 她觉得真是太可笑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耻辱! 是欺骗!! 是伤害!!!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可以不爱她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呢? 蒋南星啊蒋南星,你为什么会这样蠢啊? 你的脑子呢?! 他说失联是因为喝醉了,你信。 他说即便有鉴定报告但就是没有碰过司纯,你还信。 你给了他无条件的信任,可结果呢? 那段不堪入目放录像,啪啪打你的脸啊!! 当你因为联系不上他而焦急担忧的时候,他却正在跟初恋情人颠鸾倒凤。 当你正沉浸在即将复婚的喜悦中时,他的初恋情人正怀着他们的爱情结晶。 其实,他应该进军演艺圈,应该去拿影帝奖。 他的演技,实在太好! 在“爱”她的这场戏里,他演绎得栩栩如生。 不止骗过了她,还骗过了她身边的所有人。 叮铃铃。 突然,门铃声响起。 蒋南星置若罔闻,犹如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她不想开门,不想见人。 她只想消失! 叮铃铃……叮铃铃…… 可门铃声不依不饶,一直响个不停,显示着来人“门若不开,必不罢休”的坚定决心。 蒋南星将脸埋在腿里,逃避。 她不确定来的是不是容时,但不管是谁,她都不想见。 当门铃响了五分钟后,门外的人,没了耐心。 呯呯呯! 开始用力捶门。 这样会影响到左邻右舍,蒋南星再也没办法置之不理了。 她起身,进入浴室。 很快,她拎着一桶水来到门边。 开门,泼—— “喝!” 半桶水,尽数泼在来人身上。 感觉到危险的那瞬,蒋丞想躲已经来不及,冷水袭面,激得他狠狠抽了口冷气。 “哥……哥?!” 蒋南星错愕地看着站在门外犹如落汤鸡一般的亲哥,不敢置信。 “星宝,你这接风洗尘的方式……”蒋丞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笑得三分无奈七分痞气,“够特别啊!” 一如既往的慵懒语调,加上招牌式魅笑,让人猜不透他的喜怒。 “哥,对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蒋南星尴尬又心虚,连忙丢掉手里的水桶,去拍哥哥身上的水渍。 “你以为是谁?!”蒋丞唇角轻勾,问得意味深长。 蒋南星面色一僵。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将哥哥拉进屋,“你你你……你先进来!” 蒋丞进屋,一边打量着妹妹的小公寓,一边脱下被泼湿的外套,随手丢在一旁的木椅上。 蒋南星则快速进入浴室,拿了拖把去门口拖地。 好一番忙碌之后,终于把地上的水渍处理干净了。 “哥,你怎么回来了?” 蒋南星忙出一身汗,拿着拖把进入浴室,微蹙着眉头问哥哥。 “我不能回来吗?” 蒋丞坐在沙发里,玩世不恭地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妹妹忙碌的背影,挑眉反问。 “不是,我是说你回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啊?”蒋南星从浴室里探出头来。 “因为哥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蒋南星从浴室出来,扔了条新毛巾给哥哥,“快擦擦吧。” 蒋丞接过毛巾,胡乱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无比犀利地射在妹妹脸上。 “来,跟哥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混小子,竟敢惹我们星宝生这么大的气?嗯?” 他轻笑,听似慵懒的语调,实则压迫感十足。 心,狠狠一抽。 刚刚才被转移的悲伤和难过,瞬时又涌上了心头。 蒋南星垂眸沉默。 蒋丞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妹妹的低落一般,犹自问道:“你今天不是和容时那小子去复婚了吗?怎么一个人在家?”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真是亲哥啊! 专往她心口上撒盐。 蒋南星苦笑,默默吐槽。 见一向活泼开朗的妹妹今天竟然如此文静,蒋丞微微眯眸,“眼睛怎么红红的,哭了?” 蒋南星没敢说话。 承认吧,势必得给出为何哭的理由。 否认吧,她哥又不傻。 因此,唯有沉默。 “所以……”蒋丞轻挑眉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婚没复成?” 一针见血。 蒋南星心痛如绞,咬唇默认。 “说吧,什么原因?” 第198章 蒋南星说,我们回不去了 蒋丞摸出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时,慵懒地问道。 “司纯怀了他的孩子。” 知道隐瞒不住,蒋南星艰涩开口,索性坦白。 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的,哥哥早晚会知道的。 本以为哥哥会暴跳如雷,哪知他却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哦?” “四五个月了。”蒋南星幽幽补了一句。 “呵~”蒋丞狠狠吸了口烟,溢出一抹冷笑,在烟雾缈绕中,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妹妹的脸上,“傻丫头,哥早就跟你说过,你会后悔的,瞧,应验了吧!” 闻言,蒋南星的心,又是狠狠一抽。 是啊! 哥哥早就给她敲过警钟的,可她像是中了邪一般,就是听不进去。 活该她现在被伤到体无完肤! 悔恨的泪,不由自主地滚滚而落。 蒋丞见状,吸烟的动作微微一顿。 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心疼和无奈。 将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他正了正脸色,沉声道:“好了,不哭了,为这样一个男人掉眼泪不值得,蒋家的姑娘,不许这样没出息!” 蒋丞向来玩世不恭,极少这样严肃认真。 蒋南星连忙抬手抹掉泪水。 哥哥说得对,为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落泪,不值得! 蒋丞惬意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唇角扯出一抹透着淡淡邪气的冷笑,“放心吧,他欠你的,哥会让他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他的语气很轻很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可知兄莫若妹。 哥哥越是这般漫不经心,越是说明事态严重。 “哥你要做什么?”蒋南星蹙眉,心生不安。 “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蒋丞却没有回答,直接转移话题。 同时他起身,往浴室走去。 “哥?!”蒋南星不满低叫。 “做我该做的!” 在关上门的那瞬,蒋丞冷冷道。 短短五个字,寒气四溢。 蒋南星黛眉紧蹙,心底的不安,无限扩大。 该做的? 什么是该做的? …… 次日。 容时在蒋南星的楼下守了一夜。 他没敢上楼。 因为知道她正伤心气愤,并不想见他。 他每隔一小时就打一个电话给沈问询问调查进度。 他一宿没合眼,沈问也一夜没敢睡。 “boss……” 电话彼端的沈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人找到了吗?”容时沉声喝问。 司纯从医院消失后,便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城市,当一个人有意躲藏,短时间内还真是不好找。 “……还没。”沈问悄悄咽了口唾沫,boss的低气压太吓人了。 “监控呢?”容时满脸阴霾,寒气四溢。 沈问硬着头皮把刚得到的消息反馈给他,“m国酒店的监控录像……查不到了。” “查不到了?为什么?” “酒店经理说那天的监控系统正好出了故障。” 呵呵~ 这么巧?! 容时冷笑。 他的直觉是对的,这事儿果然不简单! “那段录像呢?”他又问,“有问题吗?” “解析视频录像比较麻烦,暂时还没结果。”沈问答。 他找了一个黑客,给了重金,让其看看录像是不是伪造合成的。 但这个程序比较复杂,需要时间。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容时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因为他看到蒋南星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 蒋南星下楼,准备前往哥哥蒋丞所住的酒店。 哥哥说,他已将产业全部转回国内,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但购买的房子才刚刚装修好,暂时不能入住,而她的公寓又太小了,她哥表示很嫌弃,所以自己个住酒店去了。 “南星!” 蒋南星一出楼道,就迎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在车里枯坐了一整晚,容时身上的外套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头发微乱胡子没刮,整个人看起来三分颓废七分憔悴。 四目相对,蒋南星扭头就往另一边走。 “南星!” 容时忙不迭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急急道:“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吧!” 他紧紧拧着眉头,眼里含着乞求。 蒋南星抬手一挥,无情地甩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我说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心依旧痛,但她不想再歇斯底里了。 哥哥说得对,容时不值得她那般狼狈和痛苦。 小女人的冷漠,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刺中男人的心脏。 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容时忍着痛楚,紧拧着眉头,低喊,“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我真的没做过,我没做过啊!!” “容时,事已至此,你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蒋南星冷冷一笑,黯淡的眸光,已然不见往日的光彩。 “我是被陷害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容时近乎气急败坏地喊道。 他口口声声说陷害,可那么多铁证又作何解释? “南星,不要这么快否决我好吗?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好不好?你给我点时间,相信我,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容时急切道,卑微请求。 “容时,我在你眼里,就真的这么好骗吗?”她笑意更甚,却冷如三九寒冰。 “我没有骗你!!”他恼怒,情绪崩溃又气又伤,切齿怒吼。 她冷睨着他,无声冷笑。 容时也伤心了。 她的不信任,对他来说,真真是比挨刀子还痛。 “蒋南星,我对你的爱,你就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了吗?”他一瞬不瞬看着她,惨淡一笑,满心苦涩。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卑鄙龌龊,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南星,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想想,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再做伤害你的事?这明明就是司纯的奸计啊!” “容时!!” 蒋南星勃然大吼。 他被她吼得一愣。 怔怔地看着她,他的眼底布满委屈和伤痛。 蒋南星心痛如绞,亦是红了双眼,笑得凄苦又绝望—— “你还不明白吗?你是酒后乱性也好,是被司纯下了药糟了算计也罢,我们都回不去了!” 第199章 我们到此为止 她说,我们回不去了…… 容时狠狠一震。 眼底满是慌乱,他无措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南星……” “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啊!!” 蒋南星倏然爆发,痛苦嘶喊。 即便经过一夜的冷静,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对于两人的未来,她真的绝望了。 “南星……” 容时脸色泛白,懂她的痛苦点。 “这道鸿沟……”蒋南星垂眸低喃,一下一下地摇着头,惨淡苦笑,“我们永远都跨不过去的!”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司纯算计了,她的心很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毕竟他有“前科”,毕竟她多次信任换来的都是伤害……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她,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被算计,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他爱她如命,即便他没有背叛她,即便他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又能怎么样呢?! 司纯肚子里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啊! 不管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都是无辜的!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没办法抹煞也没办法扼杀。 而这个孩子将会像一个行走的回忆播放器,永远横档在他们的中间。 回不去了……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她眼底的决绝让他心慌害怕,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蒋南星我爱你!!” 他切齿低吼,恨不得挖出自己心来向她证明。 “你爱我?呵……”她笑了,苦涩地讥讽道:“爱我爱到让别的女人给你怀孩子?”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是被算计了——” “那又怎样?!”她抢断,字字犀利地斥责道:“容时,你是一个成年人了,你连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吗?在异国他乡喝得酩酊大醉,不算计你算计谁?” “我没有贪杯,我跟你哥只喝了两杯!”容时百口莫辩,心情也很是烦躁。 蒋南星一愣。 狠狠蹙眉,“关我哥什么事?!” “我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遇到你哥了,我们俩聊了会儿,然后喝了两杯酒我们就各自离开了。”容时说。 蒋南星默了。 这事儿他还真没说过。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一人在外没有保护好自己! 以至于被司纯钻了空子!! 蒋南星冷笑,“所以呢?你是想说如果没有遇到我哥你就不会喝酒,你现在是要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吗?”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故意喝醉的!” 容时无奈低叫,被误解的滋味真是太苦涩了。 清晨的小区,偶有居民从他们身边经过,均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蒋南星不想被人看笑话,毕竟她已经够伤心的了。 “是故意也好,无意也罢,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 她垂下眼睑,苦涩一笑,忍着锥心刺骨的痛,极尽艰难地说道:“容时,我们到此为止!” 说出“到此为止”四个字,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天知道,她有多么的不舍! “南星?”容时瞠大双眼,不可置信。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在眼泪坠落之前,她拔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往他身上丢去。 然后决绝转身,大步离去。 “蒋南星!!” 他下意识接住戒指,红着双眼狠狠切齿。 他好不容易才让她戴上的戒指,这还没戴热乎呢,竟然又惨遭丢弃。 容时又气又伤。 他不理解,她为什么就不能信他一次呢? 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 他充满气恼和伤心的吼声如一头受到重创的狮子,透着委屈和可怜。 可蒋南星不为所动,努力挺直背脊,走得头也不回。 如果明知两人在一起会是悲剧…… 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 看着她透着悲伤和决绝的背影,容时狠狠攥着戒指,僵在原地。 心口开裂,痛如刀绞。 …… 每周六,容正初都会去祥和茶庄喝茶。 茶庄的环境娴静优雅,有种古香古色的色彩和情调。 雅间里,茶香四溢,浓郁芬芳。 “让开!我要见容老爷子!” 容正初正惬意品茶,突闻外面传来一声娇喝。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容正初看向侯在一旁的贴身管家,“去看看。” “好的老爷。” 管家领命而去。 很快,管家回来了,“老爷,是司家大小姐求见。” 司家大小姐? 司纯? 难怪觉得声音耳熟。 “不见!撵出去!” 容正初老脸一沉,果断命令道。 任何姓司的,他都不待见。 “好——” 管家话音未落,就被一股力道掀开。 是司纯闯了进来。 她故意挺着肚子,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不敢对她动粗,一时不察就被她溜进了雅间内。 “司小姐,不可无礼!!” 管家怒喝,同时冲保镖使眼色,示意把她拉出去。 “我只是想跟老爷子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司纯趾高气扬地瞥了管家一眼,冷冷道。 容正初冲着管家和保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他倒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待管家和保镖退出门外,司纯立马换上一脸谄媚的笑靥,媚声娇嗲,“爷爷——” “我不是你爷爷,别乱叫!”容正初淡淡开口,惬意地抿了口茶。 字里行间,充满了轻蔑和厌恶。 就好像在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爷爷”…… 司纯脸上划过一抹难堪。 但她脸皮厚,马上就恢复如常了,甚至笑得越发甜腻,“很快就是了,爷爷您得适应。” 容正初缓缓沏茶。 见容正初连正眼都不给自己一个,司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她向前走了两步,轻抚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噙着幸福的笑靥,娇滴滴地说:“爷爷,我怀了阿时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呢。” 啪嚓…… 小小的茶杯从容正初的手里掉落,应声而碎。 容正初抬头,犀利似剑的目光直直射在司纯的肚子上。 这还…… 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看了眼地板上四分五裂的茶杯,见老爷子终于有了反应,司纯满意。 “我知道您肯定不信,没关系,我这里有鉴定书,您老过目。” 不等容正初发出质疑,她直接从包里把亲子鉴定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 容正初直接拂袖一扫。 亲子鉴定飘落在地。 “假的!” 第200章 司纯的威胁 容正初继续沏茶,冷冷吐出俩字。 司纯见状错愕,失声叫道:“你看都没看——” 哐! 茶壶被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大响。 “我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阴冷凌厉的目光射向司纯,容正初厉声喝道。 潜台词是—— 不假也是假! 司纯气得浑身发抖。 可她不敢撒泼,怒极反笑,“呵~您这是不想认账?” 她今天是有备而来,不达目地,誓不罢休!! “想为我孙子生孩子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你觉得你算老几?”容正初嗤笑。 “你——”司纯气结。 爷爷说得没错,这老不死的就是一只千年老狐狸! 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她都这样刺激他了,他竟然一丝怒气都没有?! 哼!! 等她母凭子贵当上容家少奶奶后,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收拾这老东西。 当年若不是他棒打鸳鸯,她早就和容时伉俪情深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她都想好了,她要把这老东西送去国外最黑暗的疗养院。 听说那里面不止看护人员粗暴凶残,还有很多有着暴力倾向的精神患者…… 她要让这老不死的在里面受尽欺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纯想得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看到了容正初的惨状一般。 这时,容正初放下了茶杯,一边用湿巾擦手,一边睥睨着司纯的肚子阴测测地吐字,“我不管你这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现在,马上做掉!!” 一字一句,阴冷刺骨。 “你!!”司纯脸色一白,大惊失色。 侯在外面的管家和保镖立马就要进来。 “我还有样东西!!”司纯慌忙大叫。 忙不迭从包里摸出一沓照片和手机,放在桌上。 唯恐这老东西又不肯看,她直接把手机打开,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淫靡不堪的画面,令人作呕的声音,以及桌上散开的露骨照片…… 赫然映入容正初的眼中。 一张老脸,冷如玄铁。 不等老爷子开口说话,司纯便挺着肚子先发制人,“容老爷子你要想清楚,这条丑闻一旦曝光,明天容氏股票必然大跌……” 容正初脸色一变。 这种录像,加上亲子鉴定,的确会将孙子推入万丈深渊…… 虽然容家在a市地位卓越,但树大招风,与容氏敌对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这些东西一旦落入敌对之手,将不堪设想。 “这一份老爷子您可以留作纪念,我拷贝了很多,只要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危险,明天各大头版都将会是这段录像。” 司纯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极其嚣张地说道。 “威胁我?”容正初微微眯眼,眼底寒芒四溢。 司纯心生怯意,悄悄咽了口唾沫。 这老东西气场太强大了,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有种通体冰凉的恐惧感。 容老爷子将视线从这些污秽的东西上移开,落在司纯的脸上,冷冷吐字,“开个价!” “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 “我爱阿时,我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司纯一脸深情地喊道。 单单只是金钱怎么能让她满足? 嗯,她不止要钱,还要人。 更要地位和权势,以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要成为容家的少奶奶,她要站在名流圈的顶端,她要a市乃至全世界的名媛们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她要狠狠碾压蒋南星那个贱人! …… 容宅 书房里。 嘭! “混账东西!你不把我气死是不会甘心的是不是?!” 拐杖狠狠敲在容时的背上,同时伴随着老爷子怒不可遏的叱骂。 “爷爷,我没有!!” 容时跪得笔直,昂首挺胸据理力争。 他没做过的事,他是死也不会认。 这两天“没有”二字他真是都说倦了。 “没有这些鬼玩意儿是哪来的?!”老爷子拐杖杵得呯呯响,吼得地动山摇。 容时的面前,不堪入目的照片洒落一地。 “对不起爷爷,是我大意了遭人算计,但这些都不是真的,我绝对没有碰过她!”容时字字坚定地说道,就差举手发誓了。 老爷子狠狠剜他一眼,气得心绞痛。 摁住心脏,老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气得踹粗气。 “爷爷!”容时见状大惊,连忙想要起身。 “跪下!!” 老爷子怒喝一声,威严十足。 容时刚撑起来一只脚,闻言只得又乖乖跪好。 老爷子从抽屉里摸出药瓶子,吃了两颗药。 半晌后,感觉心情平复些了,老爷子瞪着孙子,怒声叱问:“你自己说,现在怎么办?” “爷爷您别着急,我正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她一个人没这么大能耐……”容时安慰爷爷,蹙着眉头沉呤了下,“爷爷您放心,司家我也会查。” 老爷子脸色稍有缓和。 他还不算太笨,知道这事儿的主谋是另有其人。 “现在咱们受制于人,不管做什么都先动动脑子!”容老爷子气呼呼。 “我知道了,爷爷。”容时乖乖听训。 “滚出去!!”老爷子嫌弃地骂。 容时立马起身,快速离开爷爷的书房。 挨打事小,把爷爷气病了就不好了。 从书房出来后,容时回到车里。 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苦涩的尼古丁在嘴里蔓延,他努力回想着那晚的一切。 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他的记忆终止在和蒋丞喝完第二杯酒后,出门随手招了辆计程车…… 上车之后他就断片了。 全程,他都没见过司纯。 所以药是什么时候下的? 谁下的? 南星责怪他出门在外不谨慎,但其实他真的很无辜很委屈。 异国他乡突然遇到许久未见的大舅哥,不喝两杯说得过去么? 因为遇见了熟人,所以他才放松了警惕。 仔细想想,他接触的似乎只有蒋丞…… 不! 不可能! 蒋丞不可能!! 她是南星的亲哥哥,是他的大舅哥,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这样害他! 虽然蒋丞一直对他这个妹夫不太满意,但他最疼南星了,不可能会做这种让南星痛苦难过的事。 嗯,不可能! …… 南星工作室 蒋南星化悲愤为力量,不知疲倦地投入工作之中。 她试图用工作,来忘却心里的伤痛…… 不知不觉忙到中午,她和林慕橙正准备外出觅食时,却来了一个身怀六甲的不速之客…… 第201章 司纯上门挑衅 不速之客身后还跟着俩不苟言笑的保镖。 林慕橙连忙上前,抱歉地微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太太,我们午休了——” 她见对方是位孕妇,便以为是有夫之妇。 “蒋南星呢?” 哪知司纯不等林慕橙把话说完,就趾高气扬地阻断了她。 林慕橙微微蹙眉。 她本是温顺善良之人,从来不会以貌取人,可今天这位孕妇,长了一张让人生厌的脸。 虽颇有几分姿色,可眉眼间流露出的嚣张傲慢,太让人下头了。 可听她说找蒋南星,林慕橙虽有不快,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哦,太太你找南星啊?她去卫生间了——” “眼瞎?”司纯狠狠剜了林慕橙一眼,倏地骂道。 “……什么?”林慕橙一怔,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出口伤人的司纯。 “客人上门,不请坐也不泡咖啡,怎么做生意的?难怪门可罗雀乏人问津,呵~” 司纯冷笑,一边撑着腰踱着步打量着工作室,一边刻薄地讥讽道。 林慕橙脸上那抹本就不太情愿的微笑,瞬时凝固在嘴角。 这个女人是有什么大病吗? 说话这么尖酸刻薄! 她以为她是谁?大明公主还是大清格格? 拽给谁看呢搁这儿? 还有她是听不懂人话吗? 都说了她们要午休了还在这儿要咖啡喝?! 林慕橙默默腹诽。 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之后,她重新泛起微笑,“请坐!” 然后转身去泡咖啡。 林慕橙对自己说,算了算了,进门即是客,不和傻x一般计较。 毕竟这是南星的工作室,得以生意为首要,她不能随性而为。 嗯,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 看司纯这架势,出门还带保镖,林慕橙便以为她是哪家的富太太,来找她们设计首饰来了。 很快,林慕橙送来了刚泡好的咖啡。 坐在沙发里的司纯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然后立马“呸”地一口吐了,极尽嫌弃地嚷道:“这什么咖啡啊?这么难喝!用这种廉价的咖啡招待客人,你们这工作室也太寒碜了吧!” 林慕橙暗暗咬紧牙槽,默默攥紧双手。 她忍。 “去!重新给我换杯好的来!” 司纯将咖啡重重放在茶几上,盛气凌人地命令林慕橙。 林慕橙忍无可忍。 她扯出一抹假笑,微微颔首,“不好意思太太,我们这里只有这种咖啡,您若喝不惯,下次出门请自带!” 被怼了。 “你——”司纯脸色一变,腾地站起来,撑着后腰挺着肚,不可一世地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对我这么无礼?!” “洗耳恭听。”林慕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我是容家的大少奶奶!!”司纯昂首挺胸,嚣张又得意。 “什么?!”林慕橙狠狠一震。 a市上流圈只有一个容家,那就是南星的前夫哥容时家。 这个女人跟容时有一腿儿? 不能吧! 最近容时和南星那么恩爱! 两人不都准备复婚了吗? “没看到我的肚子吗?里面可是容家未来的继承人!” 在林慕橙充满质疑的目光中,司纯挺了挺肚,特别得意地扬声说道。 未来继承人? 容时的种? 林慕橙狠狠蹙眉。 所以南星这两天要么魂不守舍,要么舍死工作,就是因为这件事? 林慕橙的脸,瞬时冷了下来。 好闺蜜就是要同仇敌忾,从这一刻起,她对司纯不会再有好脸子。 司纯睥睨着林慕橙,得意忘形地冷哼道,“所以识相点,别惹我生气,得罪了我小心我让你马上就卷铺盖——” 话音未落,桌上的咖啡突然被一只细嫩白皙的手端起。 下一秒—— “啊!!” 咖啡迎面泼在了司纯的脸上。 司纯尖叫,满头满脸的咖啡。 咖啡甚至还顺着脖子往下淌,白色孕妇装变得惨不忍睹。 狼狈至极。 不过是转瞬间,她的高雅贵妇形象就不复存在了。 司纯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蒋南星,鼻子都快气歪了。 蒋南星将咖啡杯随手放在茶几上,一边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一边对林慕橙说道:“小橙子,你跟贱人废什么话?” “好的宝贝,以后不会了。”林慕橙点头微笑。 “蒋、南、星!!” 被泼咖啡又被骂贱人,司纯咬牙切齿气得面目狰狞。 “司小姐有何指教?” 蒋南星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将擦完手的纸丢进垃圾篓,姿态懒散地哼问。 “你竟敢泼我?!”司纯要气疯了,情绪逐渐失控。 “泼你就泼你,还要挑日子吗?”蒋南星笑了,极尽轻蔑和不屑。 “你!!” “司小姐上赶着来自讨没趣,我若不成全,岂不显得不礼貌?” 虽然和容时分手了她很难过,但这并不表示她司纯可以爬到她头上来耀武扬威! 她就算难受死,也绝不会让司纯看笑话。 眼看自己就要处于劣势,司纯连忙稳了稳情绪。 须臾,她重新泛起一抹冷笑,轻抚着腹部得意地说道:“呵呵~蒋南星,嘴皮子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输给了我!” “输给你?”蒋南星挑眉失笑,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 “爷爷已经承认我了,我跟阿时很快就会结婚——” “关我屁事?!” 蒋南星冷声阻断,满不在乎地哼道。 “蒋南星,你不用强撑,我知道容家选择了我,你心里肯定很难过!” 司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蒋南星,故意往其心上扎小刀。 “看来这位小姐挺喜欢吃剩菜啊!” 不待蒋南星说话,林慕橙就忍不住抢先反击了。 林慕橙的性格本来很柔软的,可第一次遇到像司纯这般不要脸的女人,激得她内心的洪荒之力忍无可忍。 司纯不傻,自然听懂了林慕橙言辞间的嘲讽。 当即便黑了脸,冲着林慕橙厉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202章 打脸 “一遍?一遍怎么够?!你要是不赶时间,我可以给你说一天。”林慕橙嗤笑,字字如刀,“容太太这个头衔是我们星宝玩儿腻了的,你却稀奇得跟什么似的,你说你不是喜欢吃剩菜是什么?” “你……”司纯脸色一阵青白交加,难堪又恼怒,张口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嗯,不配。”蒋南星淡淡吐字。 司纯得意,“呵……” “你不配!”蒋南星补充。 被无情戏耍,司纯心里的恨都快迸射出来了,咬牙切齿,“蒋南星你……” “司纯,还没被我打够吗?” 不等她谩骂出口,蒋南星轻飘飘地溢出一句。 司纯噎住。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被容时送走前,在医院里她故意挑衅蒋南星,被蒋南星揪住头发拽倒在地,掐住脖子摁在地上一顿暴揍的画面…… 当时她真以为自己会被蒋南星活活掐死。 那种可怕的窒息感,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司纯心里泛起一丝惧意,不由自主地悄悄咽口唾沫。 不得不说,蒋南星疯起来的样子是真的很可怕。 但她又不甘心被蒋南星三言两语就唬弄住,想到自己现在有孕在身…… 啊对!! 容老不死的不是派了两个保镖保护她么,她怕啥?! “你敢!!” 想到自己有保镖,司纯顿时底气十足,挺直腰杆切齿冷喝。 “我不敢?”蒋南星笑了,阴测测的。 “我现在怀着阿时的孩子,你敢对我动手,阿时和爷爷都不会放过你的!!”司纯叫道,嚣张至极。 蒋南星闻言,笑容更甚。 她的笑,极尽嘲讽和不屑,“司大小姐,我是真的不理解,你是怎么有脸来我这里嘚瑟的? “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来得光明正大,你来我面前嘚瑟还说得过去,可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 她语调轻缓,却字字如刀。 司纯强忍心虚,梗着脖子还是一口咬定,“这个孩子就是我和阿时两情相悦所得,蒋小姐是还想再看一遍那段录像吗?” 有些谎,说多了,连自己也可以骗过去的。 反正这件事她必须一口咬死! “留着你自己慢慢欣赏吧,我嫌恶心!!”蒋南星唾弃。 那段录像,对她来说不止是伤害,更是耻辱…… 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转眼竟跟别的女人抵死缠绵…… 不是耻辱是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慕橙感觉到蒋南星被司纯的话刺伤了,俏脸一沉,直接对司纯下逐客令,“这位小姐,本工作室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你说什么?”司纯大怒,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一个低贱的打工妹也敢撵她? “你再不走的话我们就报警了!”林慕橙边说边掏出手机。 司纯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 “你才不是东西!你全家都不是东西!!”林慕橙也怒了,毫不客气地回骂道。 其实她性格很好,极少跟人脸红脖子粗地争论。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人骂架。 “你你……”司纯愣住了,气得脸青面黑,失声叫道:“你敢骂我?!” “骂的就是你!你能怎么着?!”林慕橙挺胸叱道。 蒋南星见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她一直担心林慕橙性格比较软,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她还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司纯整个人都不好了。 被蒋南星怼得哑口无言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打工妹都敢对她出言不逊? 怎么着是吧? 她今天非得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让她知道容家未来大少奶奶的厉害! 司纯决定杀鸡儆猴。 转头,她一边指着林慕橙,一边冲着守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保镖,趾高气扬地命令道:“你们!给她两耳光!” 没人动。 司纯等了几秒,却发现两个保镖像两座雕像一般纹丝不动,气得大骂:“你们聋了吗?我叫你们给她两耳光!!” “抱歉司小姐,我们只听老太爷的命令。” 终于,其中一名保镖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我可是你们未来的少奶奶,我肚子里怀的是容家未来的继承人,你们竟敢不听我的话?”司纯闻言,肺都要气炸了。 “我们只听老太爷的!”保镖重复道,目不斜视不卑不亢。 老太爷让他们跟着她,明面上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你们信不信我马上就叫爷爷开了你们!!” 司纯气得尖叫,那尖细的嗓音,跟待宰的火鸡似的。 扑哧~ 林慕橙忍俊不禁。 看着嚣张得意的司纯被啪啪打脸,简直是大快人心。 司纯转头就迎上蒋南星和林慕橙饱含嘲笑的目光,顿时难堪到极点。 “你们——” “闹够了没?!” 就在司纯欲发飙的那瞬,一道冷喝破空而来。 是容时。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眸,循声望去。 只见容时俊脸阴沉目光冷厉,高大的身躯溢着一股寒气,阔步进入工作室。 “阿时!” 见到容时的那瞬,司纯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一边朝他走去,一边委屈控诉。 “阿时你来得正好,我好心来这里想要跟南星解释,可南星她不止不理解我们,竟然还羞辱我……” 她想扑进他的怀里求安慰,哪知他一个侧身,竟直接避开。 司纯差点没稳住笨重的身体撞上桌子角,吓出一身冷汗。 容时看到了,毫不动容。 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都不会强制让她堕胎,但如果她自己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阿时……”司纯不可置信地看着冷酷无情的男人,心里恨到了极致。 男人,果然是这世上最薄幸的生物! “带走!” 容时直接对两个保镖说道,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给司纯。 保镖点头,听命行事。 “阿时你干什么?” 司纯错愕,眼看保镖竟真的向自己伸出手来,她气得冲保镖大喝,“别碰我!” 她激烈反抗,拒绝保镖的碰触。 保镖怕伤及她的肚子,只能暂时撤回手。 “阿时,你没看到她们在羞辱我吗?你不止不帮我,还要让我走?” 司纯气疯了,睚眦目裂咬牙切齿,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孩子啊!” 第203章 容时说,我不脏! 容时黑眸微眯,眼底骤然溢出一抹寒气。 司纯被激得不由自主掉打了个寒颤,红着眼眶,装模作样地护着肚子,试图装可怜,委屈哽咽,“阿时——我叫你们别碰我!” 可还没来得及开始她的表演,保镖又在容时的眼神示意下,对她伸出了手。 “你们放开我!”她尖叫,胡乱地挥手反抗。 尖利的指甲抓破了保镖的手背。 “得罪了司小姐!” 保镖耐性尽失,直接一左一右,将尖叫不休的司纯往外架。 “放开!我叫你们放开!!”司纯挣扎,歇斯底里地嘶吼。 “司纯。”容时淡淡开口。 那过于冷淡的语气,令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挣扎。 司纯红着眼眶回头,“阿时……” “我若是你,我就好好保住自己的筹码。” 容时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凉飕飕的目光瞟了眼她隆起的小腹,意味深长地说道。 司纯愣住了。 是啊,她若继续作,不小心动了胎气…… 岂不得不偿失?! 司纯老实了。 保镖趁机将她架走。 司纯虽然被带走了,可气氛依旧紧绷压抑。 容时看着蒋南星。 蒋南星面无表情看别处。 林慕橙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好尴尬啊。 “那个……”林慕橙讪笑着挠额头,然后倏地一拍大腿,“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答应萌萌去吃炸鸡,我我我……先走了哈。” 说完不给蒋南星反应的机会,朝着门口快速溜走。 “小橙子!”见林慕橙跑得比兔子还快,蒋南星蹙眉低叫。 她是什么塑料闺蜜啊? 竟然抛下她自己走了?! 很快,工作室内只剩容时和蒋南星两人。 “南星。”容时向前一步,想牵她的手。 “别碰我!”她立马后退,同时将手藏在身后,拒绝他的触碰。 她面罩寒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模样。 “蒋南星,我不脏!” 被她一再嫌弃,他不由心寒,脸色也沉了下来。 蒋南星冷笑不语。 不脏吗? 都那样了,还要怎么脏?! 看到她眼里的鄙夷,容时心如针扎。 容时重重呼出口气,强忍着心酸和难受,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相信我吗?” 刻意咬重的字音,透着渴望和乞求……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蒋南星冷冷吐字。 前有dna鉴定报告,后有不堪入目的打扑克录像,他竟要她无条件信任? 他不觉得自己太强人所难了吗?! 她不是圣母啊! 情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这句话,他难道不懂吗? 因为在乎,因为爱,所以她没办法旁观者清,更没办法当自己没见过那些“铁证”。 她没办法啊!! 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蒋南星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的话,将男人内心的希冀生生撕裂。 “好!” 他笑了,一下一下地点着头,边点头,边往后退,咬着牙槽从齿缝里迸出字来,“很好!!” 容时凄然冷笑,后退几步之后,转身,负气离开。 蒋南星的心,微微一抽。 闷闷地疼。 他转身前的最后那个眼神,充满了伤心失望和怨愤难过…… 她的不信任…… 伤了他的心! …… 被蒋南星和林慕橙一通羞辱之后,司纯愤怒至极。 于是她故技重施,用录像威胁容老爷子,要求容时娶她。 她知道跟容时提这样的要求肯定会被拒绝,所以直接向老爷子施压。 让老爷子去逼迫容时。 容正初考虑了一晚之后,同意先让她和容时订婚。 订婚宴定在一周后。 司纯很满意。 也很得意。 瞧! 即便厉害如容正初,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几十年,不照样有软肋么。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他就得乖乖就范! 转眼,一周即过。 a市最奢华的宝龙大酒店。 晚七点。 宴会开始。 司纯一袭昂贵的高定礼服,配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婉约妩媚动人。 宴会厅宾客如云。 今晚的司纯,骄傲如孔雀,昂首挺胸意得志满。 她的人生高光即将来临,试问她怎能不激动? 而这么重要的时刻,司家人自然也是要到场的。 离讲台最近的酒桌,坐的便是司家的人。 被安排到如此显眼以及重要的位置,司老爷子表示很满意。 由此可见,容正初那老匹夫还是挺重视他孙女的。 就算不是重视孙女,至少也是重视孙女肚子里的孩子! “爷爷,爸,妈,叔叔婶婶。” 司纯撑着腰,慢悠悠地来到家人的身边,一一打招呼,笑得幸福又甜蜜。 “好样的!”司老爷子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司纯趁机示好卖乖。 “嗯。”司老爷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开心地点了点头。 他费尽心机,终于搭上容家这艘大船了…… “哎哟~我们纯儿真有本事,以后司家啊,就全靠你了呢!”司母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花,边说还边瞟了眼对面的妯娌。 每个家族,都会有明里暗里的斗争。 司纯的婶婶听出司母的言外之意,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记得千万要把容时哄好,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母凭子贵了!”司父小声叮嘱道,眼底泛着贪婪的光芒。 等容司两家一联姻,他们那濒临破产的公司,就能起死回生了。 只要攀上容家这棵大树,谁敢不卖他们司家面子?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司纯点头,笑靥如花,再次被家人重视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今天到场的,不止有司家人,还有很多新闻媒体。 当然,这是司纯要求的。 她要全世界都知道,她即将成为容家的女主人! 她要所有人都见证她的幸福! 这时,有服务生来请司纯上台,宴会开始了。 台上,容时已经站在了话筒前。 司喜滋滋地走上台,端着优雅的姿态站在容时的身边。 然后容时开始讲话—— “各位来宾,晚上好! “今晚邀请各位前来,是想请大家为在下做一个见证。 “司小姐怀孕了,说是在下的孩子,所以就有了今晚这个宴会,在此,为了犒劳司小姐身怀六甲的辛苦,我要送司小姐一份礼物。” 容时说完,对一旁的沈问递了个眼神。 沈问点头。 听闻有礼物,司纯惊喜,感动极了。 “阿时~” 却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第204章 真相 淫靡的画面,赫然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暧昧的粗喘,充斥在宴会厅每一个角落。 全场哗然。 听到熟悉的喘息声,司纯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只一眼,如遭雷劈,通体冰冷。 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屏幕。 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放出来? 不怕身败名裂吗? 不怕影响容氏的股市吗? 司纯面色惨白地看着身边气定神闲的男人,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心里疯狂蔓延…… “容时你——” “司小姐用这段录像威胁了我的爷爷,说如果我不娶她,她就要将这段录像公之于世,让我们容家身败名裂。 “可在下,‘从未’碰过她!” 不给司纯说话的机会,容时面向大众扬声说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窃窃私语。 众人都疑惑,画面里的男人分明就是容时,可容时却说从未碰过司大小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司纯慌了,大叫:“容时你胡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你休想抵赖!!” “是吗?”容时转眸看着司纯,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那笑,阴寒刺骨。 司纯心生怯意,可在这样的场合,她只能硬着头皮叫:“就是你的!dna为证!!” “带上来!”容时倏地喊道。 很快,沈问押着一个男人上了台。 那是一个与容时年龄相仿,身形一样,发型一样,五官竟有九分相似的男人。 男人被沈问一推,推到了台中央。 脚步踉跄,满脸恐慌。 台下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男人。 均惊叹竟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但相似的只是容貌,这个男人的气质,跟容大少完全没得比。 容大少随便一站就是君临天下,可这个男人却畏畏缩缩毫无气场可言。 联想到之前容时那句“在下从未碰过她”,众人便自觉将男人与淫靡画面上的男人做对比。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男人的脸部特写。 方便大家做对比。 很快,大家就分辨出了真伪。 屏幕上的那张脸,左眉上有颗痣。 此刻站在台上慌乱无措的男人左眉上同样有颗痣。 而容时的眉上,无痣。 “是司小姐给、给了我十……十万……让我跟她……跟她……” 这时,男人磕磕巴巴地开口,紧张恐慌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当初他欢天喜地,还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不止能免费睡美女,还能得到一笔巨资。 没想到竟是惹祸上身。 男人的话让司纯浑身血液凝固,她破口大骂,“你放屁!你是哪里跑来的杂种!我根本不认识你!!” 容时笑了,“不认识是吗?那我马上安排你肚子里的孩子跟他做亲子鉴定!” “不!不要!!” 司纯顿时慌乱无措,本能地尖叫抗拒。 而她这一喊,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是今天到场的全是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精儿。 事情真相,众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司纯喊完就后悔了,面如白纸,“你……你……” “司小姐为了嫁入容家,其手段卑劣下作,可见司家家教真是令人堪忧啊!”容时冷冷地笑,边说,边朝着台下的司家人看去。 所有宾客也顺着他的视线,目光齐刷刷的射在司家人的脸上。 司老爷子脸色铁青,眼底迸射出来的怒火足以将司纯焚烧殆尽。 司家其他人均低着头,无地自容难堪至极,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司纯差点瘫软在地。 “容时你……你含血喷人!”她垂死挣扎,双目含恨咬牙切齿。 “人证物证俱在,司纯,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容时嗤笑。 “不……不是这样的……假的!这是假的!!”司纯胡乱地摇着头,崩溃嘶吼。 “我本不想赶尽杀绝,这一切……”容时微微眯眸,阴冷吐字,“是你自找的!!” 见大势已去,司纯大脑嗡嗡的,整个人摇摇欲坠,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沈问向某个记者看了一眼。 立刻,大批记者朝着司家人涌过去—— “司老先生,请问这是真的吗?” “司老先生,您知道您孙女的所作所为吗?” “你们司家这种强行碰瓷的行为,就不怕被世人耻笑吗?” “司老先生,司先生司太太,请看这边……” 面对记者们咄咄逼人的问题,以及此起彼伏的镁光灯,司家人连忙起身逃离。 “别拍了别拍了!无可奉告!!”司父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地冲着记者们大吼。 司老爷子的脸色青白交加,大喝道:“从此刻起,司纯被逐出司家,我司某人没有这样的孙女!!” 说完,立马转身走人。 司家人见状,连忙跟上。 “不……不是的爷爷,不是这样的,爷爷你别走,爸,妈,你们别走……你们听我解释啊……”司纯面如死灰,忙不迭去追。 直到追出宴会厅,却被没追上司老爷子的记者们团团围住—— “司小姐,你真的用合成的x爱录像逼婚吗?” “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吗?” “司小姐你说两句啊……” “司小姐,你是蓄谋已久的吗?请问你是从哪里找来一个跟容先生这么像的人啊……” 面对记者的连番轰炸,司纯崩溃了。 “滚开!全都给我滚开!滚开啊……” 她睚眦目裂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同时疯狂地挥动双手去抓挠离她最近的记者。 记者连忙避让。 可司纯像疯了一般,想要抢记者手里的相机。 现场一片混乱。 “啊!!” 争夺中,司纯突然脚下一滑,在惨叫声中摔倒在地。 “啊……我的肚子……好痛啊!” 第205章 你愿意再嫁我一次吗? 这一摔或许不重,但对一个孕妇来说,肯定是不堪承受的。 腹痛如绞。 司纯当即就白了脸,躺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肚子哀哀叫唤起来。 有记者唯恐惹祸上身,连忙喊道——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 宴会厅内。 有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窥探外面的动静,但很快宴会厅的大门就被关上了。 外面的嘈杂混乱,至此,完全隔绝。 “很抱歉各位,让大家看了一个小小的闹剧,污染了大家的眼睛,容某在此向各位赔个不是。 “请各位落座,宴会现在正式开始!” 在容时的致歉声中,宾客们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 “今天,容某确有一事,想拜托各位给容某做个见证!” 咔! 他话音一落,灯光突然熄灭。 偌大的宴会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紧接着—— 啪! 随着一声大响,一束强光骤然亮起。 黑暗中,强光打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万众瞩目! 当光束照在自己身上时,蒋南星是懵逼的。 她本能地微微眯眸,强光让她睁不开眼。 心,突突地跳。 被全场的人盯着,不慌才怪。 但好在她今天也是盛装出席,仪容仪表什么的,不至于丢脸。 今晚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是被林慕橙骗来的。 林慕橙说,柯言要向她求婚,所以想请她陪她一起参加这个求婚宴会,甚至还给她也准备了礼服。 本来她也质疑过,为什么她的礼服看起来比林慕橙的还要高雅昂贵。 林慕橙说,这件礼服本来是她的,但尺码小了一号,她穿不了,所以才给她穿的。 她不疑有他,随着林慕橙来了。 林慕橙掐着点儿带她进入宴会厅的,她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司纯上台,和容时站在一块儿。 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儿! 她的心,被这副画面深深刺痛了,气得红了眼,当即就要扭头走。 但林慕橙却死死拉住了她。 且强行把她拽到靠边的桌子坐下。 她们融入在宾客之中。 然后她听到容时说要送司纯礼物…… 再然后就是看到司纯被疯狂打脸。 原来,这一切果然是司纯的阴谋诡计。 原来,他真的是清白的。 原来,真的是她误会了他。 看到容时毫不留情地打脸司纯,蒋南星死去的心,又活了过来。 今天过后,司纯必将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 a市,已无她的容身之地。 更甚至整个司家,都将被逐出a市的上流圈子。 这估计就叫自食其果恶有恶报吧。 在蒋南星怔愣的时候,啪地一声,另一束光骤然亮起,射在容时的身上。 他一身黑色意大利私人手工定制西服,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将他的身形衬托得越发高大挺拔。 毋庸置疑,他绝对是在场最帅的存在! 容时下台,向蒋南星走来。 光束随着他移动,让众人亲眼目睹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 途中,也不知是谁递给他一束捧花,他伸手接过。 他拿着花,踩着坚定的步伐,来到她的面前。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单膝跪地,一手举着捧花,一手捏着钻戒—— “蒋南星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沉稳响亮的声音,贯穿宴会厅每一个角落。 蒋南星愣愣地看着他。 回不来神。 心,噗通噗通,疯狂跳动。 他他他…… 这是干什么? 这么多人看着啊! “嫁给他!” “对,答应吧,嫁给他!”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沈.也不知是谁.问开了个头,大家立马都自觉应和。 然后全场便是整齐划一的“嫁给他”。 有节奏的喊声,响彻整个宴会大厅。 蒋南星眼眶泛红。 这么大的求婚场面,想不感动真的很难! 虽然他们已经结过一次婚了,但如此隆重的求婚,他是第一次。 “星宝,你愣着干什么?快同意啊!” 身后,米诺轻轻推了她一把,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蒋南星回头一看。 米诺和颜沁不知何时也来了。 “对呀对呀,星宝快同意!”颜沁笑得眼睛都快眯一起了。 为闺蜜感到开心! 米诺和颜沁,自然也是容时请来的。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的闺蜜不在场见证怎么行呢? 本来他还请了大舅哥的,可蒋丞说他有事,来不了。 错过这么一场好戏,是他的损失。 蒋南星眼眶更红了一分。 他“收买”了林慕橙,把她骗来这里,还接来了诺诺和沁儿…… 这份用心良苦,深得她心。 “蒋南星小姐,愿意再嫁我一次吗?” 容时跪得笔直,微仰着头深深看着她,更大声地问道。 她红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有坠落的危险,感动得有些说不了话。 他却以为她还在犹豫,有些急了,拧着眉头霸道地低声命令,“点头!” 她若当众拒婚,他怕是得去跳楼不可。 看着男人着急气恼的模样,蒋南星破涕为笑,用力点头—— “嗯!” 呯! 呯呯呯! 在蒋南星点头的那瞬,礼炮声就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容时放下捧花,执起小女人白皙嫩滑的小手,神圣而慎重地将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中。 “亲一个!” 米诺起哄大喊。 “对对对,亲一个,快亲一个!” “哈哈哈,亲一个亲一个!” 颜沁和林慕橙立马拍手附和。 然后全程又是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新口号—— 亲一个! 容时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脸颊绯红的蒋南星。 蒋南星羞红了脸,但还是很大方地微微扬起小脸,脸颊微侧,方便他亲。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不亲一个实在说不过去。 但容时的吻却没有落在她的脸颊上。 只见他以绝对霸道的姿势,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狠狠吻上她的唇。 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 啪啪啪! 全场掌声雷动。 一吻完毕,蒋南星红着脸埋首在容时的怀里,不敢理会大家善意的调侃。 太羞人了。 掌声和欢呼声久久不散,整个宴会厅,洋溢着幸福和甜蜜。 …… 宴会结束后。 林慕橙等人相继离开。 身为主人,容时和蒋南星自然得最后走。 很快,宾客散尽。 酒店门口,蒋南星亲昵地挽着容时的臂弯。 一整晚,她的心里都甜滋滋的。 真相大白,虚惊一场。 真好! “沈问!” 待最后一个客人上了车,容时收起脸上那礼貌而虚假的笑容,沉声喊道。 同时,将小女人的手从自己的臂弯抽出去。 他的动作稍显冷硬。 蒋南星微微一怔。 “boss。”沈问上前。 “送蒋小姐回家。”容时说,冷漠而疏离。 “……”沈问懵逼,下意识看了眼蒋南星。 “??”蒋南星则挑眉,狐疑地瞅着变脸如变天的容大少。 “还愣着干什么?!” 见沈问光发愣不行动,容时不悦呵斥。 沈问讪笑,只能硬着头皮对蒋南星做了个请的手势,“呃,那个,容太这边请……” “几个意思?”蒋南星斜睨着翻脸无情的男人。 “蒋南星,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第206章 十年前的真相 他板着脸,冷冷说道。 蒋南星,“哈?!” 生气? 那刚刚在宾客和她的闺蜜面前,他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还对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敢情这人前人后,他还有两幅面孔呢?!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那么不堪!” 他气呼呼地切齿,想到她的不信任就觉得好伤心好委屈。 “……”蒋南星无言以对。 须臾,她挑眉睨他,“哄不好了?” “对!”他瞥她一眼,负气道:“哄不好了!” “好咧~”她倏地咧嘴一笑,转身,欢快地冲着沈问招手,“走吧沈助理。” 沈问尴尬,怯怯地瞅着自家脸已经黑成碳的大boss。 “蒋南星?!” 容时气结,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狠狠瞪她。 爱恨不能。 “既然哄不好……”蒋南星红唇微撅,装模作样地帮他整理领结,然后抬眸,冲他坏坏地眨了眨眼,“那我就不哄了呗~” 那轻飘飘的语调,仿佛他一点都不重要一般。 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你!!”他吹胡子瞪眼,狠狠切齿。 她还作势要拔下戒指,“这戒指——” “你想干什么?!你敢摘下来试试!!”他大惊失色,连忙摁住她的手,大喝。 “你不说你哄不好了么?”她挑眉睨他,傲娇轻哼。 “你不哄哄怎么知道?!”他气急败坏,想揍她。 “不想哄。” “你!!” “不许摘听到没有!敢摘揍死你!!” 他拧眉,佯装凶狠地切齿威胁,说完气呼呼地瞪她一眼,然后转身往酒店内走去。 边走边小声嘀咕,“哼~生气归生气,又不是不爱你了……” “送蒋小姐回家!” 途径沈问身边时,他命令。 “好的boss!”沈问恭敬点头。 蒋南星愕然看着容时大步离去的背影,微愣。 他还真让沈问送她回家啊? 怎么着? 刚求婚成功就要跟她冷战? 哼! 矫情! 虽然不信任他是她理亏,但想让她低头认错? 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 医院 经过抢救,司纯的孩子保住了。 但需留院观察两天。 深夜,万物俱静。 病床上的司纯,睡得正是香甜时,突然惊醒过来。 她张开眼一看。 黑暗中,她的床边竟伫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啊!” 她顿时吓得失声尖叫,恐慌无措地往床的另一边缩。 啪。 随着一声轻响,灯,骤然亮起。 “阿……容时?” 看清男人的脸,她下意识要叫他“阿时”,但紧接着就想起他的无情和冷酷,想起自己已被他害得身败名裂…… “你……你还想干什么?!”司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面罩寒霜的男人。 “司纯,看在你我从小相识的份儿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容时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翘起二郎腿,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在司纯的脸上。 听似慵懒的语调,实则压迫性十足。 司纯头皮发麻脸如白纸,大气都不敢喘。 “说吧,你还做过些什么?”容时状似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指间的戒指,阴冷吐字,“从十年前开始!” 十年前…… 司纯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他在宴会上那句“我‘从未’碰过她”…… 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心里疯狂蔓延。 “我没做过!我什么都没做过!!” 她满目惊惧,崩溃大喊。 抵死不认! 在他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中,她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藏不住了。 什么都没做过? 容时笑了。 笑容阴冷刺骨。 “十年前那一晚……”他噙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慢悠悠地吐字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对吗?” “……”司纯狠狠一震。 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瞬时惨白如纸。 “就像这次一样,是你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然后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让我误以为跟你发生了关系。 “事实上是你滥交致孕,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吧?” 容时的语气像聊天一般,不紧不慢。 却如响雷一般炸进司纯的心里。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你你……你胡说!”她嘶声尖叫,眼底布满心虚和慌乱。 “呵~”容时嗤笑一声,剑眉微挑,“需要我让你的炮l友们来跟你当面对质?” “你……”司纯呼吸窒住。 “司纯,圈子就这点儿大,我若想查,你觉得我什么查不出来?” 容时轻蔑地扯了扯嘴角,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对她晃了晃,“不承认?你跟他们做的时候,他们拍了视频,你想重温一下吗?” 司纯面如死灰,咬唇不语。 几秒后,容时笑着点头,“行吧,既然你不认,那我只好把你跟你那些炮友的x爱视频交给媒体——” “是!!”司纯慌忙大喊,眼泪刷地滚落下来。 “是什么?”容时笑,慵懒轻问。 司纯忍着满腔的屈辱和愤恨,流着泪招供认罪,“当年是我在你的酒里下了药,是我骗了你,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她后来堕胎伤了子宫一事,便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呵~ 容时冷笑一声。 垂眸,他拍了拍腿上的灰尘,起身。 高大的身躯,伫立在病床边,给瑟瑟发抖的司纯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他冷厉的目光盯着她,在预判到她的心理防线正崩溃的那瞬,缓缓吐字—— “还有御景湾的火……” 第207章 蒋南星,快哄我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话音还未落,司纯就脸色巨变,矢口否认。 她慌乱无措地缩着脖子,惊惧又戒备地看着他。 可她忘了,有些事否认得太快,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容时似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 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这个问题他没再继续追问。 冷厉的目光,射在她隆起的腹部上,“谁指使你的?” “……!!”司纯神经瞬时绷紧,大气都不敢喘。 “嗯哼?”他挑眉,慵懒轻哼。 唇角的笑,冷如三九寒冰。 他的目光太凌厉,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司纯抖如筛糠,吓得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没人指使我,我是自己,一切都是我自己策划的……”她双手紧紧揪住被子,瑟瑟发抖颤声哽咽。 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容时黑眸微眯,冷笑蔓延。 司纯倏地爬起来跪在床上,流着泪对他磕头认错,“阿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好不好?求求你饶了我…… “我是太爱你了,我不想你被蒋南星抢走才会出此下策的,我不想失去你啊,阿时,我真的很爱你…… “阿时……” 司纯苦苦哀求,哭得泣不成声凄楚可怜。 容时却始终面无表情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司纯,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 “三天之后,你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微微停顿,抬眸,目光阴冷,字字如冰,“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 说完,他转身欲走。 “容时!!” 司纯大喊,泪如泉涌。 事已至此,为了活路,她只能垂死挣扎。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我这么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声声控诉,哭得肝肠寸断,将悲痛欲绝演绎得入木三分。 司纯为了活命已是病急乱投医,就想着,或许能用“爱他”这个点儿来博取他一丝怜悯和同情。 “爱我?呵~”容时笑了。 回头,他满眼嘲讽地看着她,冷嗤道:“司纯,你若真的爱我,当初会在爷爷说要取消我的继承权时,转头就嫁给别人吗?” 司纯脸色一僵。 有种被看穿的窘迫和难堪。 但她不能承认,“我是被逼的——” “你爱的只是金钱和权势罢了。” “不,不是的,我是真的爱你……” “你不配!!” 极尽不屑的三个字,从男人的嘴里吐出。 容时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仿佛在这病房多呆一秒都嫌恶心。 空气凝固。 司纯面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眼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 也就是说,一旦他知道是她害得蒋南星流产…… 司纯狠狠打了个寒颤。 “容时,容时!” 她涕泪纵横,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嘶喊。 可他置若罔闻,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啊!!!” 司纯狠狠攥紧双手,砰砰砰,死命地捶打着床面。 吼得歇斯底里。 她竟然输给了蒋南星那个贱人! 她不甘心!! 不甘心!!! “贱人!蒋南星你这个贱人!!你抢走了我的阿时,把我害得这么惨,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 司纯面目狰狞睚眦目裂,一边开始疯狂打砸着病房里的东西,一边近乎癫狂地咒骂。 毁天灭地的恨,溢满整个胸腔,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她跪趴在病床上,喘着粗气,眼底迸射着怨毒的寒光。 蒋南星你就等着吧! 我是“绝对绝对”…… 不会放过你的!! …… 喜来大酒店 66层,总统套房。 一个俊美如神祗的年轻男子,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深夜中的城市。 即便是万物寂静的时刻,城市依旧璀璨夺目,丝毫不比白日逊色。 他有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透着邪气与冷酷,配上他过分俊美的容颜,像极了祸国殃民的妖孽。 修长完美得可以去弹钢琴的手指间,夹着缓慢燃烧的香烟。 他慢条斯理地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垂眸看着手里的报纸。 娱乐头版,刊登着今日a市首富容时向前妻高调求婚的画面。 照片特写,定格在容时和蒋南星相视而笑的瞬间。 两人的眼里,满满都是爱意,只有对方。 男子看着照片里笑得明艳动人的蒋南星,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狂热…… 倏地,他将燃了半截的香烟触在容时的脸上。 烟头触及纸面,立马烧出一个窟窿。 星火弥漫,窟窿越来越大。 直至,容时的脸被完全烧没了。 于是照片上,只剩下笑靥如花的蒋南星。 男子满意。 指尖轻抚她的眉眼,极尽眷念和痴迷。 男子唇角缓缓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喃喃自语。 “我的小星星,我终于找到你了……” …… 容氏 总裁办公室。 今天的容时无心工作。 开会,心不在焉,看文件,无精打采。 倒是手机,他每隔两分钟就要拿起来看一次。 微信里,与蒋南星的对话框都快被他翻烂了。 没有新消息! 不死心,他又看了看来电记录…… 好样的! 电话也没有!! 所以…… 她是真的不打算来哄哄他吗?! 他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服个软哄哄他怎么了?! 不信任他,还打他欺负他,现在他只是希望她能哄他两句都不行么? 真是…… 气死他了!! 容时苦大仇深地瞪着手机,满心幽怨和委屈。 很想打个电话去问问她几个意思,可又拉不下面子。 越想越生气。 正当他气呼呼的想放下手机时,突然眼前一亮。 小东西发朋友圈了! 容时连忙点开。 小坏蛋发的是一张美美的自拍照。 她穿着一条艳丽红裙,化着精致美丽的妆容,耳边还戴着一朵大大的白玉兰…… 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诱人至极! 背景是海边,所在位置显示的是海韵酒店。 这家酒店他有所耳闻,那里浪漫至极,是a市很有名的约会圣地。 她的标题是—— 期待今晚!! 约会? 期待? 容时第一反应是返回自己与她的对话框。 空空如也。 依旧没有消息,更没有邀请他! 心里咯噔一跳,他狠狠拧眉。 她跟谁在那里约会?! 突然,他看到顾景弋也发朋友圈了…… 第208章 蒋丞反对妹妹复婚 顾景弋发的,也是一张自拍。 背景同样是海边,地址也同样是海韵酒店…… 容时腾地起身。 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他脸色铁青满身煞气,如一股飓风般冲出了办公室。 …… 海韵酒店。 优雅浪漫的餐厅里。 “谢谢!” 将朋友圈发出去之后,蒋南星笑眯眯地把手机还给了顾景弋。 顾景弋接过手机,看了眼她帮自己发的自拍照,又看了看下面一条她的朋友圈。 两人这几乎一模一样的动态,信息量极大,别人一看指定得误会。 但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因为他太清楚她这两条朋友圈是发给谁看的。 除了昨天那个向她高调求婚的男人,还能有谁? 顾景弋放下手机,什么也没说。 嗯,看破不说破。 对南星,他是真的放下了。 从容时为了救南星坠下楼的那瞬,他就彻底放下了。 他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他不否认自己也是爱她的,可跟容时比起来,他还是自愧不如。 既然不如,便成全吧! “全a市没别的餐厅了吗?你非得大老远的来这里?”蒋丞脸色不渝地瞥了妹妹一眼,淡淡哼道。 “这里不好吗?小龙虾这么好吃!”蒋南星噘嘴娇嗔,动作娴熟地剥着小龙虾,心情很愉快。 “你看看其他桌,再看看我们。” 蒋丞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轻轻抖着,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有些坐没坐相,却偏生透着一股子雅痞劲儿。 蒋南星看了眼餐厅内的其他客人。 全是二人世界。 只有他们是三人行。 “哎哟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哦。”蒋南星娇嗲,讨好地剥了一只小龙虾放在哥哥的碗里。 “以前你也不敢利用我!”蒋丞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慵懒轻哼。 蒋南星剥虾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但她立马恢复如常,冲着哥哥甜甜地笑。 “我哪有利用你啊,我是真的想吃这里的小龙虾了嘛~我跟你说,哥,这里的小龙虾是a市一绝,不信你问阿弋。”蒋南星看向顾景弋,使劲儿冲他使眼色,求救,“对吧阿弋?” “啊对!”顾景弋点头,笑,“是挺好吃的。” 可蒋丞连筷子都没动。 蒋南星知道,哥哥在生气。 从他在报纸上看到容时向她求婚的新闻后,就生气了。 蒋丞睨着妹妹。 “哥你……看什么?”蒋南星被哥哥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得心生怯意。 “看你这么多年了,眼睛怎么还没好。”蒋丞吐槽。 “什么呀?”蒋南星噘嘴不满。 哪有亲哥讽刺亲妹瞎的?! “你就只看得到容时是吧?其他男人都入不了你的眼是吧?”蒋丞总归是没忍住,恨铁不成钢地哼问。 “……”蒋南星无言以对。 见妹妹不说话蒋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扣了两下,“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他到底有哪点好?活很好?” “咳咳咳……”顾景弋被呛了。 辣椒呛到了喉管里,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咳得停不下来。 “哥!!” 蒋南星瞬时红了脸,羞愤大叫。 恼怒地瞪着混不吝的大哥,整个人都不好了。 竟然跟亲妹妹说这种带颜色的话题,他礼貌吗?! 羞恼过后,蒋南星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容时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 有一说一,他的活…… 的确很好! “嗯?哪点儿好?”蒋丞咄咄逼问,玩世不恭地斜睨着妹妹。 “我也不知道他哪点好……”蒋南星垂眸,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幽幽道:“可就是谁也代替不了。” 她也不想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不过现在她的心“长大了”,不会再像曾经那样不顾一切了。 “哥,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别管啦~” 蒋南星抱着哥哥的手臂,撒娇地轻轻摇。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被人欺负得遍体鳞伤的那些破事儿全忘了是吧?”蒋丞挑眉冷笑,毫不留情地揭开妹妹的伤疤。 “哥!!”蒋南星沉了脸,装不下去了。 “怎么着?宝贝疙瘩啊?说都说不得了?!” 而她越是袒护容时,蒋丞就越是生气。 “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针对他啊?”蒋南星蹙眉低叫,也有些生气了。 从小到大,蒋丞和容时就不太对付。 可能是彼此的小圈子不同,也可能是蒋丞的前女友是柯言的妹妹…… 当年两人恋爱,闹得满城风雨,搞得两家非常不愉快。 蒋丞不爽柯言,自然也看不惯身为柯言好兄弟的容时。 “他对我妹妹不好,我还得把他供着?”蒋丞嗤笑。 “他现在对我挺好的。”蒋南星实话实说。 “呵!”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之前那个傻乎乎的蒋南星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她字字铿锵地向他保证。 蒋丞却不为所动,瞟了眼大快朵颐的好兄弟。 气不打一处来。 桌下,蒋丞踢了顾景弋一脚,没好气地骂道:“吃吃吃!你是猪吗就知道吃!就没什么要说的?” 蒋丞知道好兄弟喜欢自己的妹妹,也很看好两人。 把星宝交给阿弋,他是最放心的! 所以他极力想好撮合他俩的。 只可惜…… 妹妹神女无心,兄弟现在也是襄王无梦了。 顾景弋从容答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蒋丞气结,剜了兄弟一眼,“你真行!” 顾景弋笑笑,继续吃虾。 “哥……” 蒋丞,“你们复婚一事,我不同意!” “为什么?”蒋南星狠狠蹙眉,七分不解三分恼怒。 “他不配!” “可是哥,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再说一次,我不同意!”蒋丞严肃起来的模样,分外瘆人。 “哥,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蒋南星低叫。 蒋丞却直接起身,走人。 蒋南星头疼,无语地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 “没事,我劝劝他。”顾景弋脱下手套,跟着起身。 “谢谢你阿弋。”蒋南星给了顾景弋一个感激的眼神。 “傻丫头。” 顾景弋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然后朝着蒋丞快步追去。 …… 市中区距离海韵酒店颇远。 容时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才终于抵达酒店。 他径直去了前台,询问了蒋南星的房间号。 得到房间号后,他气呼呼地直接上楼。 很快,他找到了蒋南星的房间。 呯呯呯! 没有丝毫犹豫,他抬手就用力敲门。 不消片刻,门开了。 房间内黑漆漆的。 容时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黑暗中伸来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将他狠狠一拽…… 他猝不及防,整个人扑进房内。 第209章 容时的幸福时刻 呯! 门关上。 同一时间,温热的红唇精准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熟悉到骨子里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 容时心里的郁结,瞬间烟消云散。 瞧,他多好哄,一哄就好。 蒋南星揪住男人的领带,踮起脚尖就吻上他唇。 她霸气地撬开他的牙齿,灵活的舌,长驱而入。 面对小女人热情如火的主动,容时欣然接受。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很快,他扣紧她的腰肢一个反转,将她抵在门上,抬起她的下巴反客为主,狠狠吻她。 他吻得猛烈又凶狠,像是恨不得夺走她的呼吸一般,深入咽喉。 吻,如火如荼。 蒋南星渐渐处于下风,软软地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的手,开始四处游走。 突然,他摸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啪! 随着一声轻响,灯光骤然亮起。 他结束亲吻,垂眸一看。 只一眼,他喉结滚动,心潮澎湃。 昏黄暧昧的灯光中,站在他面前的小女人,竟穿着一套小狐狸情趣内衣。 薄如蝉翼的黑纱,让她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 毛绒绒的小耳朵,可爱又撩人。 一条七彩大尾巴,透着一丝桀骜和狂野。 此刻的小女人,性感又神秘,魅惑又妖娆。 仿若一只会勾魂摄魄的小妖精! 上头!! 要命!!! 容时瞬间理智全无。 情欲逼红了他的双眼,眸一眯,他三两下脱掉外套砸在地上。 然后朝她扑去。 “啊……唔……” 蒋南星惊呼,直接被他压在了偌大的床上,半截惊呼被他堵在了嘴里。 嗤啦一声。 薄如蝉翼的内衣飞了。 “容时你慢点……唔……你等等……” 蒋南星惊叫连连,被他凶猛的动作吓住了。 “等不了!!”他哑声低吼。 那低沉至极的声音,性感得要命。 容时感觉自己快炸了。 她穿成这样…… 谁顶得住啊?! 他已经一秒都忍不了了! 容时急不可耐,手上动作更快了。 三两下,她就只剩头上的小狐狸耳朵了。 “不是……”最后关头,她抓住他的手,睁着有些朦胧的大眼睛,问他,“你先回答我,还生气吗?” “闭嘴。”他轻斥。 此时此刻他哪有空思考这些?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她吃干抹净好吗! “不行,你先回答……”她扭着身体躲避,不满娇嗔。 她费尽心思地讨他欢喜,他吃完后不认账咋整? “专心!”他佯怒轻斥,惩罚地在她肩上轻咬一口。 “啊……唔……” 她的抗议,被他压下来的唇,尽数堵在了嘴里。 春风一刻,满室旖旎。 …… 许久许久之后。 待到风停雨歇,容时终于餍足时,蒋南星已经累得手指都动不了了。 后悔不迭。 早知道就不穿成这样撩他了。 他今晚特别的激动疯狂,跟野兽似的,差点没把她生吞活剥了。 容时满足地拥着汗津津的小女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等着彼此的气息喘匀了,再抱她去清洗。 蒋南星蔫蔫地闭着眼,像只累极困极的小猫儿一般缩在他的怀里,软软的一团,乖得不得了。 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开始吻她。 仿若对待珍宝一般,怜惜地轻吻她的眉眼。 然后一路往下,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流连了一会儿,最后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咬。 “唔……”微微的刺痛感让她轻呤出声,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屈地攥拳捶他,嗔怒,“坏蛋!你轻点儿!” “咬死你!!”他却故作凶狠地切齿,恨恨地瞪她。 扑哧~ 蒋南星被男人傲娇的样子逗笑了。 “还敢笑?!”他黑眸危险地半眯起。 知道现在的他就是一只纸老虎,她丝毫不惧,大大方方地抱住他的脖子,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容先生,哄好了吗?” “不够!”他气呼呼。 她瞠大双眼,噘嘴不满,“还不够?你想要我命啊?!” “以后这种待遇……”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唇瓣,深深凝睇着她美丽的小脸,霸道要求,“我每周都要一次!” 蒋南星啼笑皆非,骂:“你想得美……啊!” 他突然挠上她腰间痒痒肉。 惹得她惊呼连连。 “同不同意?”他挠,毫不留情。 蒋南星哇哇大叫,在他怀里滚来滚去,可怎么躲也躲不开他的手,只能妥协,“同意同意,啊啊,我同意,别挠别挠……” “下次我要小兔子。” 她怒,“姓容的你别得寸进尺——啊……哈哈哈,好好好,小兔子小兔子……你住手……” 容时十分满意。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收手,改为紧紧捧住她的小脸,在她因生气而微微赌气的红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小妖精!!!” 他咬牙切齿地吐字,恨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 蒋南星突然蹙眉,一脸痛苦。 “怎么了?”他连忙松开她,问。 眼底的担忧和心疼,煞是迷人。 “疼!”她噘嘴委屈,剜他一眼。 他秒懂。 却故意逗她,噙着坏坏的笑,“哪儿疼?我吹吹。” “你滚!”她羞恼,知道他是明知故问。 “不是疼吗?还要‘滚’?”他故意误解她的话,眼底眉梢流淌着风流和性感。 “你——唔……”她恼,想骂他,却被他以吻封缄。 他没有深入,只是轻轻一啄,浅尝即止。 “下次我轻点。”他贴着她的唇,在她唇瓣上暧昧轻吐。 “哼~”她娇哼。 信他个鬼! 他哪次不是说下次轻点? 可结果呢? 下次只会更凶狠! “谁叫你气我。”男人佯怒轻斥。 “谁叫你晾着我?”她还嘴。 “谁叫你不哄我?” “谁叫你有‘前科’——” “好了好了好了,我错了我认输,我以后不敢了,我的好老婆,别生气了好吗?” 得! 再说下去小女人又要开始翻旧账了。 容时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忙认错求饶。 “哼~╭(╯^╰)╮”她气呼呼。 “乖,不生气了。”他柔声哄着,讨好地帮她按摩,捏臂捶腿。 “还有这儿。”她傲娇地指了指另一条腿。 “好~” 男人拉长尾音,笑得宠溺又深情。 浓烈的爱,溢满整个房间。 …… 眼看三日期限即将过去,司纯彻底慌了。 晚上,她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医院。 唯恐被抓住,她跑出医院就慌慌忙忙地拦了一辆计程车。 很快,计程车融入车流之中。 司纯整个人缩在后排座里,抱着自己的肚子,精神高度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她并未发现,载着她的计程车后面,不近不远地跟随着一辆黑色豪车…… 一个小时后,计程车停在了一栋破旧的小别墅前。 付了车资,待到计程车走远,司纯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抹黑进入别墅。 第210章 司纯的凄惨下场 别墅内没有开灯,能见度极低。 但有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带来些许亮光。 在微弱的光线中,司纯看到大厅里站着一个老人。 “爷爷……” 她扶着腰走到司裕东面前,怯怯开口。 啪! “没用的废物!!” 司裕东甩手就给了孙女狠狠一耳光,切齿怒骂。 司纯被打得脑袋一歪,往后踉跄了两步。 脸颊刺痛,耳朵嗡嗡作响。 但她却敢怒不敢言。 “对不起爷爷……”她低着头,红着眼,哽咽认错。 “对不起?你一声对不起就算了!我费了大把的精力给你布局,你就给我整这么一出?!” 司裕东怒不可遏,脸上横肉抖动,恶狠狠地瞪着孙女。 “爷爷,我——” 啪! “啊!!” 司纯试图解释,可刚开口就又被打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极狠,打得她惨叫着摔在了沙发里,肚子狠狠抽痛了下。 “贱蹄子!司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司裕东破口大骂,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司纯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捂着红肿刺痛的脸颊委屈哭泣,“可是爷爷,我已经尽力了啊……” “尽力?你不是跟我保证过,这个法子一定可行的吗?!蠢货!!”司裕东吼得地动山摇,气得胸腔急促起伏。 大半年前,孙女跟他说,自己有办法成为容家的女主人。 想到如果能跟容家联姻的话,就能得到巨大的利益,所以他信了! 于是他费尽心思找了一个跟容时体型差不多且长相有七分相似的男人。 为了相似度更高,他还找医生给那个男人进行了好几次的微整容,最终才达到那种以假乱真的效果。 哪知他煞费苦心,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甚至,羊肉没吃的,还惹了一身骚!! 短短几天,司家的分公司就接连破产。 总公司更是状况百出,合作违约,偷税漏税,各种违法犯忌的事情频频被爆出。 整个司家,马上就要彻底完蛋了! 而这些是谁的手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除了容时,不做第二人想! 司家今天会遭此劫难,都是拜司纯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孙女所赐。 司裕东恨不得拔了孙女的皮。 “对不起爷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司纯知道自己惹了大祸,涕泪纵横泣不成声。 司裕东脸色铁青。 司纯爬起来,扑过去抱住爷爷的腿,恐慌无助地说:“爷爷,现在怎么办啊?容时让我供出幕后主使,我……” 司裕东闻言,大怒,“怎么着?你还想把我供出去不成?!” “我不敢,爷爷,我不敢,我只是……”司纯慌忙摇头,流着泪苦苦哀求,“爷爷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如果容时知道蒋南星数次遇险都是她设计的,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得寻求保护! 救她? 那谁来救司家? 司裕东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冲着司纯的大肚子狠狠一踹,“滚!” 她肚子的孽种! 就不配来这世上!! “啊!” 司纯惨叫着往地上重重摔去。 腹痛如绞。 她的脸瞬时惨白如纸,痛得冷汗淋漓。 司裕东扭头就走。 “爷爷,爷爷您不能不管我啊,我是您的孙女啊!” 司纯见状,顾不得肚子剧痛,连滚带爬地追上去,悲怆哭喊。 “我司裕东没你这样的孙女!从今往后,司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司裕东回头,恶狠狠地说道。 “爷爷?”司纯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爷爷,情绪崩溃,口不择言,“爷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对我这么无情的话,那我就只能把你供出……来……了……” 最后几个字,在司裕东阴冷如毒蛇般的目光中,音量变得越来越小。 直至无声。 司纯害怕了。 因为爷爷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太可怕了!! 司纯悄悄咽了口唾沫,“爷爷,我……” “关门!” 司裕东却不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声令下,然后大步走出别墅。 司纯愣住了。 当她回过神来时,正好看到爷爷的保镖在关门。 看架势,是要把她锁在这里。 “爷爷?爷爷你要做什么?”她大喊着扑过去,满目惊恐。 呯! 门被关上了。 她甚至还听到保镖用铁链锁门的声音。 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司纯的心里疯狂蔓延。 “开门啊,你们为什么要关着我啊?开门,放我出去!!” 司纯死命拍门,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 司纯狠狠一震。 是汽油!! 下一秒,她看到窗外人影晃动,有人在泼汽油。 “司裕东!司裕东你这个老杂种,你不得好死!快放我出去!啊啊啊……”司纯越发疯狂地拍门,破口大骂。 司裕东这个老东西是想杀人灭口啊!! 竟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放过! 简直不是人啊!! 轰—— 随着一声大响,火瞬间燃起。 “救命啊!救命啊!!” 司纯慌了,哇哇大喊。 她边喊边满屋子乱转,试图找到逃生出口。 可一楼为防止盗窃,都用铁窗焊死了。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她崩溃,绝望哭喊。 汽油浇上易燃的纱织窗帘,火势开始迅速蔓延。 火舌疯狂地往屋内窜起,浓烟滚滚。 突然—— 手机!! 第211章 司纯的凄惨下场2 对对对! 她的手机! 打电话报警,警察很快就会来救她的!! 思及此,司纯本是绝望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她慌忙到处找包。 可是她的包很小,刚才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屋子里没灯,现在又浓烟四起,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而越慌,就越是找不着。 尤其此刻她的肚子剧痛难当,甚至还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正从她的身体里大量溢出…… 眼看浓烟越来越多,若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导致中毒昏迷,那就真的死定了。 没办法,来不及找手机了! 为了活命,司纯连忙摸黑往二楼跑。 她随意进了一个有阳台的房间,朝着阳台跌跌撞撞地奔过去。 从阳台上跳下去,这是唯一生路。 楼下火势越来越大,已经蔓延到她所在的阳台下。 不能再耽误了!! 顾不得这是二楼,也顾不得自己大腹便便。 求生心切的司纯心一横牙一咬,抓住护栏就翻身跃下……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充满着痛苦和绝望。 司纯的腿,骨折了。 同时她腹痛如绞,血顺着大腿疯狂溢出…… “救命……救命啊……” 她绝望地嘶吼着。 可她的吼声,已然变得气若游丝。 楼下的火,在风的吹动下,越是熊熊燃烧。 且迅速地蔓延开来。 司纯趴伏在草坪里,全身剧痛,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熊熊烈焰向自己席卷过来。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总归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恐惧,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脸,正被火苗吞噬…… 别墅外,不远处,一辆豪车隐匿在黑暗中。 后排,车窗半降,容时淡漠地注视着起火的别墅。 从他角度,将司纯跳楼逃生的画面尽收眼底。 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南星遇险的画面…… 瞧!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南星受过的苦,正一一反噬到司纯的身上。 所以有些报应……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 司纯被救了。 邻居发现火灾,立马报了警。 消防员及时赶到,将正被火苗烧到的司纯救了下来。 几日后,夜里。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直昏睡的司纯终于悠悠醒来。 恢复意识的那瞬,她的第一感觉是痛。 全身都痛! 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痛,就像是有一把刀子,正在一刀一刀地剔着她的骨头…… 痛不欲生!! 但她随即又想,会痛就好。 痛,代表还活着。 活着就代表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司纯极尽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 意识到自己没死的那瞬,她是开心的,但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异样。 她的肚子,平了。 孩子没了…… 没了也好!! 这个孩子只是她用来威胁容时的筹码,现在失败了,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的子宫,是用来给有钱人孕育子嗣的! 是她的资本之一! 一个活在底层的垃圾男,不配她为其生孩子! 所以就算没掉,她也会打掉的!! 现在没了,正好!! 肚子不重要,她不在乎,但她的脸…… 为什么这么痛啊?! 火辣辣的,剧痛无比! 心里蓦地窜起一股不祥的预兆…… 司纯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她摸到的是纱布。 她的头,被纱布缠成了木乃伊形状,只露出了嘴巴和眼睛。 这时,一个小护士拿着输液袋走进来,见她坐了起来,连忙喊道,“这位小姐,你快躺下啊,你伤得很重——” “我脸怎么了?!” 不待小护士把话说完,她猛地转头狠狠瞪着小护士,厉声叱问。 小护士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得微微一怔。 小护士好言相劝,“你先躺下——” “我的脸怎么了?!!” 司纯睚眦目裂,歇斯底里地怒吼。 小护士被她癫狂的模样吓得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呐呐,“小姐,你的脸被重度烧伤……” 同样身为女人,其实小护士挺同情司纯的。 因为司纯不止脸被烧毁了,还被拿掉了子宫。 她大出血,怎么也止不住血,为了挽救她的生命,医生只能给她把子宫切除。 重度烧伤…… 司纯被这四个字吓傻了。 “你说什么?!”她的双眼瞠得巨大,不敢置信。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小护士同情地看着她。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的脸不能毁,不能……不!!!” 司纯眼底全是绝望,她喘息着,胡乱地摇着头,喃喃自语最后变成了崩溃嘶喊。 “啊啊啊啊啊!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凄厉的尖叫,几乎要震破窗户玻璃。 司纯不能接受。 她的脸不能毁! 绝对不能毁!! 毁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有张美丽的容颜,就算a市容不下她,她还可以去别的城市或者别的国家诱惑别的男人。 老点儿的或者丑点儿的都没关系,只要能给她钱花就行。 可如果脸毁了,谁还会要她?! 见司纯情绪崩溃,小护士于心不忍,正想安慰几句,却突然看到门外的保镖对她招手,示意她出去。 小护士只能转身离开。 嗒、嗒、嗒……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慢悠悠地飘入司纯的耳中。 她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容时双手揣在裤袋里,以一种散漫的姿态步入病房内,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睥睨着涕泪纵横狼狈不堪的司纯。 “感觉如何?” 他问,阴测测的声音如从地狱传来。 “你……”司纯望着浑身溢满寒气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嗯?那种求救无门逃生无路的滋味,如何?”他阴冷地笑。 “你看到了?!” 司纯霍地睁大双眼,失声问道,眼底燃起愤怒的火焰。 他看到她被困在火里,也看到她跳楼了? “对,我都看到了。”容时点头,冷笑更甚。 “那你为什么不救我?!” 司纯厉声质问,吼得声嘶力竭痛彻心扉,“容时!你为什么不救我?!!” 第212章 司纯的凄惨下场3 “我为什么要救你?”他笑着反问。 在她震惊又愤恨的目光中,他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南星受过的苦,你必须加倍‘品尝’!” “你……”司纯狠狠抽了口凉气,面如死灰。 他这是在为蒋南星报复她吗? 为了蒋南星那个贱人,他竟然对她见死不救?! 司纯好恨啊! 她明明可以不用毁容的,只要他能救她,她就不会被烧伤! 可他没有! 他明知道她正在遭受磨难,他竟冷眼旁观! 他好狠的心啊!! 然而暴击还在后面—— “司纯,你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跟南星经历一样的痛苦?啊不,你应该比她更痛苦,毕竟……” 容时淡淡一笑,字字如刀,“你这张脸,是好不了了!” 他这话,无疑是杀人诛心了。 毕竟司纯最在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这张脸。 现在脸没了,便意味着,她连翻身的资本都没了! 她的人生,被彻底毁掉了!! 漫天的恨,在心里疯狂涌动。 她恨! 恨容时! 更恨蒋南星!! “我说过的,司纯,你做过的那些事,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查到,不过就是花点时间而已! “而我,我多的是时间!” 容时冷笑着说道。 话音一落,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就走了进来。 “司小姐,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纵火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警官向司纯亮出证件,公式化的语气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纵火案…… “你们胡说!我没有!!”司纯立马尖叫,矢口否认。 容时淡淡一笑,给出致命一击,“司纯,赵学文已经招供了。” “不……不可能……”司纯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失声喃喃。 “好好‘关照’司小姐,有劳二位了!”容时看向两位警官,说。 “容先生请放心!”为首的警官会意,连忙点头。 容时满意,转身离开。 身后,响起司纯歇斯底里的哭喊。 “不!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啊……” …… 医院的夜里,尤为安静。 因此司纯近乎癫狂的嘶吼声,便显得更加的凄厉绝望。 长廊深处,伫立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妖魅的丹凤眼透着勾魂摄魄的光芒。 这时,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司纯被警察铐在轮椅上,强行带走。 男子锐利似剑的目光落在司纯的身上,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啧~ 有点意思! “少爷……”保镖提醒他,很晚了。 男子收回目光,进入电梯。 离开。 …… 和好之后的每一天,都跟泡在了蜜罐里一般,既甜蜜又幸福。 转眼,半月已过。 容时想复婚,所以每天变着花样伺候着心爱的小女人。 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床上。 都让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夜里,又是一番激烈的床上运动之后。 容时将累到虚脱的小女人抱进浴室,帮她清洗自己遗留在她身上的红白痕迹…… 洗着洗着,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蒋南星累极了,恹恹欲睡。 小脑袋耷拉在他的肩上,无力抗拒,只能随他弄。 一个澡,洗了一小时。 男人终于餍足了。 将清洗干净的小女人抱回床上,低头,极尽温柔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然后体贴地帮她掖好被角。 “唔……” 蒋南星像只慵懒的小猫咪,软软地嘤咛一声,接着翻了个身,调整成一个舒服的睡姿。 太累了。 她要好好睡一觉,恢复一下体力。 容时宠溺地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里的爱,满得就快要溢出来。 叮。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一声信息提示音。 容时拿上手机,轻轻走出卧室。 今晚她被他折腾坏了,他不想吵着她休息。 来到楼下,容时倒了杯水。 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他喝了口水,然后点开微信。 是沈问发来的消息。 一段小视频。 点开—— 画面嘈杂混乱,尖叫咒骂不绝于耳。 一群穿着囚服的女人,在对一个半边脸贴着纱布的女人肆意凌虐…… 视频里,先是司纯被一群狱霸堵在角落里,嘲笑羞辱,结果司纯不服,率先动了手。 于是结局不想而知。 这个视频显示,在看守所里等待着法律制裁的司纯,生不如死。 嗯,看到司纯这么惨,他就放心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有些事就算不刻意吩咐,也会有人为了讨好他而蓄意安排。 放下手机,容时点了支烟。 抽了半截,蒋南星揉着眼睛下来了。 “怎么起来了?” 容时立马摁灭烟头,起身快步迎上去。 “我渴。”蒋南星瘪着嘴呐呐。 委委屈屈的音调,像个小可怜。 “过来。”他向她伸出双臂,满眼心疼和宠溺。 他现在宠她,跟宠女儿似的。 蒋南星乖乖投入男人的怀抱。 他顺势掐着她的腰肢往上一提,将她熊抱在怀。 她的双腿主动圈住他的腰,像只树袋熊一般抱着他的脖子。 走向沙发,将她放在沙发里,然后容时进入厨房去给她倒水。 蒋南星曲着腿缩在沙发里,乖乖等着,随意转眸间,看到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正亮着屏。 好奇地拿过来,随手点开了小视频…… 很快,容时回来。 他不止给她倒了水,还给她洗了车厘子。 见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在发呆,容时顿时明白她看到了司纯在看守所被虐的小视频。 “怎么了?” 将水和水果放在茶几上,他将她拥进怀里,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脑袋,温柔地问。 蒋南星轻轻咬着红唇,没说话,表情有些纠结。 司纯所有的罪恶,包括十年前的所作所为,容时全都告诉她了。 听完之后她是震惊的。 知道司纯坏,她是真的没想到,司纯竟然会坏得那么彻底! 委实可怕! “她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他以为她心软了。 蒋南星失笑,摇头,“我不是同情她。” 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来自他的温暖和爱意,她有感而发道:“我只是觉得,做人做事,不能愧对良心,不然真的会有报应。” 司纯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想让一个满身肮脏的人破坏了小女人的心情,容时转移话题。 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向她发出灵魂拷问:“容太太,什么时候复婚?” “额……”心里的感慨一扫而光,蒋南星嘴角一抽,讪笑,小心翼翼地瞅着他,“再等等?” “还等什么?!”他俊脸一沉,剑眉轻拧略微不悦。 其实她明白他内心的期待和急迫,但…… 她无奈地抿了抿唇,“一段婚姻,是不是应该得到家人的祝福才算是幸福的?” “爷爷和妈巴不得我们立马复婚!!” “我哥呢?”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容时噎住,无言以对。 好吧! 他那混不吝的大舅哥…… 的确难搞! …… 耐不住容时的软磨硬泡,蒋南星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搬去别墅和他住。 见她终于点了头,容时立马便急不可耐地载着她回去丽港新城收拾东西。 车子驶入小区,容时刚准备倒车入库,突然一辆霸气悍马直直朝他们冲了过来。 “啊!!” 第213章 蒋丞棒打鸳鸯 眼看两车就要撞上,副驾驶的蒋南星吓得尖叫出声。 嗤——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长空,悍马在距离容时的车只有半米的位置,猛地停住。 怼这么近,有着显而易见的火药味。 蒋南星摁着狂跳的心脏,气得从车窗探出头去就对着悍马司机大吼—— “哥!你干嘛呢!!” 没错,是蒋丞。 蒋丞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搁在车窗上,指间还夹着烟。 弹了弹烟灰,接着狠狠吸了口烟,他的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那股漫不经心的劲儿,看起来又痞、又坏、又帅! 在吞云吐雾中,蒋丞微眯着双眼睨着眼前的黑色迈巴赫。 “开个玩笑,怎么?容大少玩儿不起?” 蒋丞无视妹妹的恼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容时,慵懒的语调,透着显而易见的挑衅。 容时和蒋南星相继下车。 蒋丞也推开车门下车,烟头丢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 看着大舅哥碾烟头的那股狠劲儿,容时有种那烟头是自己脑袋的错觉…… “大哥。”容时率先开口。 “别乱叫,我不配。”哪知蒋丞却丝毫不给面子,冷笑一声。 “哥!”蒋南星蹙眉,不满低叫。 “我说我不配,又没说他不配,怎么着这也不行啊?”蒋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妹妹。 他眉眼弯弯看似在笑,实则眼底寒气四溢。 蒋南星很苦恼。 她知道,哥哥这是来者不善。 之前容时做了很多伤她心的事,还间接害她没了孩子…… 当时哥哥就要冲回来手刃容时的,只是被事情耽搁了。 所以在哥哥心中,肯定已经把容时列为拒绝来往户了。 哥哥疼爱她,关心她,容不得她被人欺负。 这些心情她都理解,只是……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因为爱,她愿意再给容时一次机会。 所以,她也希望哥哥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哥哥是关心爱护自己,即便哥哥咄咄逼人,蒋南星也不能生气责备。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讨好撒娇,“哥啊~你能不能——” “不能!” 可她话未说完,就被哥哥冷冷抢断。 蒋南星黛眉紧蹙。 “南星!”见她似要动怒,容时连忙捏捏她的小手,噙着宠溺的笑哄她,“乖,你先上去收拾东西,我跟大哥聊聊。” 蒋南星想了想,点头,叮嘱,“给我‘好好’聊!” 潜台词是,不许打架! 男人都是血性生物,很多时候一言不合就喜欢用拳头说话。 “知道了。”知道她的担忧,容时不免失笑,宠溺地揉揉她的头,用眼神向她保证。 小东西真是多虑了。 他哪敢跟大舅哥动手啊? 他现在巴结他讨好他都来不及呢。 如果蒋丞实在不爽他,那他就让他揍一顿吧。 只要蒋丞能重新接纳他,别说一顿揍,十顿揍他也受着。 蒋南星不放心地瞅了瞅两人,最后只能先行上楼去收拾东西。 哥哥心里有气,这口气必须得撒出来,否则这事儿永远过不去。 而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待蒋南星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容时才转眸看向蒋丞。 “大哥,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你还是南星的哥哥,那我就得叫你一声大哥!”容时正色说道,态度谦卑诚恳。 “想复婚?”蒋丞玩世不恭地靠在悍马车头,垂眸,重新点了一支烟。 “对——” “我不同意。” 容时刚开口,就被其轻飘飘的几个字阻断了。 蒋丞语气懒散,像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可容时能听出他每一个字透露出来的坚决。 为了心爱的小女人,容时心甘情愿伏低做小,“大哥,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 “只是不够好?”蒋丞痞气十足地叼着烟,在寥寥烟雾中斜睨着他,冷笑。 “很差劲!”容时立马改口。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蒋丞嗤笑,狠狠吸了口烟。 “但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可惜啊,你没有‘以后’了。”蒋丞弹了弹烟灰,慵懒吐字。 “……”容时嘴角抽搐。 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咒人那味儿了。 抬眸看了眼11楼,容时默默计算着,小女人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 “大哥,我知道你是疼爱南星,但是联合外人来给自己妹夫下套这种事……”容时微微一笑,低声道:“南星知道了会伤心的。” 蒋丞吸烟的动作一顿。 抬眸,睨着一脸温和坦然的容时,他笑了,“威胁我?” 没错! 在m国和容时的那场相见,并非偶遇。 容时身为容氏集团的总裁,向来谨慎,若不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他是不可能被“灌醉”的。 所以他的出现,就是为了降低容时的防备心。 还有司纯肚子里孩子的dna,也是他安排的。 陈医生曾经是蒋家的家庭医生,也是父亲的好友,所以买通他并非难事。 是的! 他跟司裕东合作了。 因为司裕东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但他也并非完全不顾妹妹。 他同意合作的条件是—— 作假可以,但容时和司纯不能真的发生关系! 为了妹妹,他没有把事情做绝。 “不是威胁,是恳求!”容时摇头道,态度很端正。 容时猜想,蒋丞之所以会和司裕东合作,初衷肯定是想保护妹妹蒋南星。 因为他不想妹妹再重蹈覆辙! 不想妹妹再被他这个“渣男”欺骗和伤害! 对于蒋丞的这种心态,容时能理解。 毕竟他也有妹妹。 换位思考,若有一天哪个男人伤害了容兮,他肯定也不会待见那个男人。 蒋丞知道,以容时的头脑,想明白他和司裕东合作这事儿并不难。 但他丝毫不怂,敢做就敢当。 “我若还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在星宝面前揭发我?”蒋丞满不在乎地笑着,眼底寒芒更甚。 容时沉默。 “容时。”蒋丞扔掉快要燃到尽头的烟,用脚尖碾灭后,唇角勾勒着阴冷的笑,微微倾身凑近他的耳边,“我是她亲哥,我和她血浓于水,我从小到大对她宠爱有加,而你之前却把她伤得体无完肤,所以你觉得,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的揭发,就会变成诬告! “还有,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和星宝已经离婚了,算我哪门子妹夫?” 容时还是没说话,因为…… 蒋南星拎着一个行李袋下来了。 “你们……”蒋南星一下来就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狐疑地瞅了瞅两个男人,问,“聊什么呢在?” “上车!” 蒋丞转眸看向妹妹,直接命令。 “哦。”蒋南星拎着行李袋走向迈巴赫。 蒋丞长臂一伸,拦住妹妹的去路。 不悦地冷睨着妹妹,他凉飕飕地吐字,“自己家是哪辆车认不识?” “哥你……”蒋南星愣住。 “上车!!”蒋丞浓眉一拧,语气更加霸道蛮横。 容时,“大哥——” “这是我蒋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蒋丞勃然大喝,狠狠瞪了容时一眼,脸如寒冰。 蒋家大少爷从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当他将怒意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时,便表示事态很严重。 蒋南星见势不妙,连忙讨好撒娇,“哥~” 但气头上的蒋丞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夺过妹妹手里的行李袋便随手一掷。 行李袋被无比精准地丢进了悍马的后排。 “哥你干嘛呀?!”蒋南星恼怒大叫,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是吧?”蒋丞看着妹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哥……”蒋南星心里咯噔一跳,泛起不安。 “我说了,我不同意你跟他复婚,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说着玩儿?!”蒋丞冷笑。 “为什么啊?”蒋南星蹙眉低叫,表示不解。 “因为他伤害过你!”蒋丞切齿。 蒋南星反驳,情急之下不该说的话冲口而出,“可是哥,每个人都会犯错,你当年不也伤害过柯——” “所以我活该被踢出局!!”蒋丞勃然大喝。 气氛,僵凝。 蒋南星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她懊悔极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 “上车!!”蒋丞不想听。 蒋南星无措地看了容时一眼。 容时上前一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 “闭嘴!在我这儿你没有‘以后’!!”蒋丞面如玄铁,态度很是坚决。 蒋南星觉得哥哥多少是有点不可理喻了。 俏脸一沉,语气不自觉加重,“哥,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权利——” “你说什么?”蒋丞双眸一眯。 “我……”蒋南星瞬间就怂了。 他是自己的亲哥哥,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没有‘权利’?”蒋丞笑了,可笑意丝毫未进眼底。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蒋南星连忙认错,“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蒋南星!好事不过三!!” 蒋丞面无表情地睨着妹妹,阴森森地吐字。 他已经说了三次“上车”了! “哥,我……”蒋南星红了眼眶,心里很难受。 她知道,哥哥生气了。 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 因为哥哥极少极少会连名带姓地喊她。 一边是亲哥,一边是爱的男人,蒋南星左右为难。 容时心疼。 不忍心爱的小女人伤心难过,他笑着柔声哄道,“去吧。” 蒋南星眼眶更红了。 傲娇如容时,恐怕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吧。 “乖~”他揉揉她的头,语气越发温柔。 未免激化矛盾,蒋南星只能转头走向悍马。 待蒋南星上了车,蒋丞极冷极冷地瞥了容时一眼。 然后也动作利索地跳上了驾驶座。 霸气的悍马,咻地一声,疾驰而去。 快速消失在容时充满无奈的视线之中。 …… 水木山色 蒋丞买的房,在顾景弋的楼上。 面积和房型都是一样的。 蒋南星一进屋,将行李袋便随手一丢。 “哥,我不想惹你生气。”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就乖乖听话。”蒋丞脱下外套,也是随手一丢,淡淡吐字。 兄妹俩的动作如出一辙。 “可我不是三岁孩子了,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蒋南星蹙眉看着哥哥,对哥哥的激烈反对表示很不理解。 “就凭他伤害过你还不够吗?你忘了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蒋丞走向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冷哼道。 蒋南星心脏一抽。 很好! 她哥还是她哥! 一生气就专往人心里扎小刀。 用力抿了抿唇,蒋南星默默叹了口气。 她当然没忘,但是…… “他的确有错!”她点头认同,然后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可是哥,火不是他放的,他也不知道那晚会发生那样的事。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有人存了心想害我,我不可能永远躲得过的!” 知道妹妹说的在理,但蒋丞态度依旧冷硬,“他是‘起因’!” 如果不是容时招惹了司纯,妹妹会受这么多苦? “是人都会犯错,哥,我爱他,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蒋南星深深看这个,眼里饱含着乞求,情真意切地说道。 蒋丞沉默,眼底划过一丝动容。 但稍纵即逝。 “星宝,听哥的,他配不上你!” “感情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蒋南星无奈一笑,“只有爱,或不爱!” “但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只是‘爱’就可以的!”蒋丞别具深意地说道。 “可是哥——”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同意你们复婚的!你若不听我的话,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哥了!!” 蒋丞倏地沉了脸,疾言厉色地喝道。 蒋南星突然就默了。 长这么大,哥哥这是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话。 而且以前哥哥就算再生气,也从未对她说过“别认我这个哥”这种话。 哥哥这是在逼她做选择—— 容时和哥哥,她只能选其一!! 蒋南星的心,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不对劲儿! 狐疑地瞅着自家哥哥,蒋南星试探地问——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第214章 爸妈的死跟容家有关 “趁早断了吧!” 蒋丞却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转身避开妹妹锐利的目光,“对你对他,都好!” 说完,朝着书房大步而去。 呯! 书房的门被紧紧关上。 “???” 蒋南星狠狠蹙眉,心底泛起一丝异样。 是她想多了吗? 为什么她总感觉…… 哥哥话里有话呢?! …… 蒋南星和容时一周没见面了。 一是彼此工作都有些忙,二是蒋丞盯妹妹盯得太紧。 所以两人每天只能用电话撩骚。 可这样的隔靴搔痒,不止化解不了彼此心里的想念,甚至更是思念满溢。 夜里十一点,蒋南星洗漱完正准备睡觉。 突然,手机震动。 有视频通话进来。 拿起手机点开一看,正是容时。 不过不是视频,是语音通话。 “老婆,我想你了~” 语音一接通,容时饱含委屈的撒娇声就灌入了蒋南星的耳朵里。 “我也想你。”蒋南星回应,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听着他的声音,她基本就能脑补到他此刻的模样。 肯定是瘪着嘴,可怜巴巴的。 瞧瞧! 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都! 自从他说爱上她了之后,他就变了。 变得有两幅面孔。 在人前,他冷峻沉稳,像朵高岭之花一般,冷冰冰的让人高不可攀。 可在私底下,与她独处时,他却变得很没有节操。 “哪儿想?”他轻笑,意有所指。 低沉的笑声,暧昧又撩人。 “啊?”她有些困,反应显得有点迟钝。 “哪儿想我?” “心里啊。” “还有呢?” “还有什么?”蒋南星疑惑。 他低语了一句。 蒋南星一张小脸瞬时爆红。 她一句“臭不要脸”在嘴边忍了又忍,却硬是不敢骂出口。 骂了,他只会得寸进尺。 “老婆我想你,想得都疼了……” 电话彼端,男人的撒娇声一直未停。 她没有问他哪儿疼,因为问了就等于是给自己挖坑。 “老婆,你想不想马上见到我?” 容时低醇魅惑的声音像是带着钩子,钩得蒋南星的心,痒酥酥的。 招架不住他的孟浪,她敷衍,“想想想,但是……” “到窗边来。”他突然说。 蒋南星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消。 连忙爬起来奔向窗边。 拉开窗帘往下一看。 马路对面,熟悉的迈巴赫,就停在一棵大树下。 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容时正椅坐在车头,双腿随意交叠,一手拿着手机摁在耳边,一手正高高举起冲她热情挥手…… 蒋南星连忙蹑手蹑脚走出卧室,确定哥哥已经睡下之后,才像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溜出家门。 下了楼,她快速穿过马路。 容时噙着宠溺又深情的笑,向小女人张开双臂。 蒋南星责备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算了,彼此都一个星期没见了。 她对他,也是想念得紧。 蒋南星没有矫情,欢喜地扑进男人的怀里。 容时抱起心爱的小女人,开心得转了两个圈。 停下来,捧住她的脸颊,给了她一个足以窒息的深吻…… 她仰着小脸,乖巧承受。 这一刻,连空气都是甜的。 沉浸在幸福里的两人并未看见,高楼之上,一双眼睛正冷冷盯着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他们…… …… 两人很快上了车。 吻,如火如荼,难分难舍。 直到彼此都快要无法呼吸了,才终于结束了这个吻。 “老婆我想死你了!!” 容时将脸埋在小女人的颈窝里,贪婪地吸取着她发间的香气。 他呼吸炙热,烫得她浑身都酥了。 “你怎么来了?!”她问,沙哑的声音分外撩人。 “我不能来么?”他抬头,目光哀怨地瞅着她。 “当然不能啊!我哥这次是真的很生气,不是闹着玩的!”她低叫,正了正脸色表示他们不可以掉以轻心。 “可是我想你啊宝贝……”他抱着她上下其手,低哑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压抑的难受,“想得睡不着!” 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蒋南星啼笑皆非。 就觉得此刻的男人,像个没讨到糖吃的孩子似的。 别看他平日里一副禁欲范儿,实际在那方面,需求很旺盛。 在一起的每一晚,他都会折腾她一两次,否则是过不去的。 若是遇到她不方便的那几天,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在她身上找到满足。 反正对床上那点事儿,他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 知道他这几天过得很煎熬,她像给小狗顺毛一般抚摸着他的头,哄道:“你再忍几天,等我哥气消得差不多了,我再找他谈谈。” “万一他还是不同意呢?” 想到那天蒋丞的态度,容时就很惆怅。 她跨坐在他腿上,与他面对面。 噙着笑,她轻轻捧住他的脸颊,凑上去在他菲薄的唇上一点一点地吻。 宽慰道:“不会的,我哥从小就很疼我,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被小女人哄着,男人内心的郁结消散大半。 但还是担忧。 “南星。”他轻轻唤她。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哥非要拆散我们的话,你会选他还是选我?” 他可怜巴巴看着她,一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 “选他。” 蒋南星没有丝毫犹豫就给出了答案。 容时狠狠拧眉,气结,失声叫道:“为什么啊?!” “容时,亲情是不能割舍的!”她坐直,义正辞严地说道。 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任何时候,她都得站到哥哥那一边。 “那你就忍心不要我?!” 他气呼呼,幽怨地瞪着她,委屈又气恼。 “换位思考,如果我让你在我和容兮之间做选择呢?”她晓之以理。 “那能一样吗?!”他轻嗤。 “怎么就不一样了?”她俏脸一沉,顿时就不高兴了。 都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差哪点儿了? “我妹妹巴不得我们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他没好气地说出两者之间的差距。 呃…… 这倒是。 一个是极力赞成的,一个是极力阻扰的,的确不一样。 蒋南星无言以对。 可那是自己亲哥啊,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包庇护短啊。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再给我哥一点儿时间,等他气消了就好了。”她说。 “那你哄哄我。”他趁机讨要福利。 “我现在不就是在哄你吗?” “就嘴巴哄哄?” “不然咧?” 唇角一勾,他笑得不怀好意,手开始在她身上作乱,“光用嘴怎么够……” 他的意图,已非常明显。 蒋南星的脸,瞬时红若桃李。 “容时你别闹,这是车里……” 她被他撩得身子控制不住地轻颤,慌忙摁住他的手,娇喘吁吁。 他埋首在她脖颈间,轻轻啃吮,“又不是没在车里做过,你忘了上次——” “你闭嘴!”她羞恼。 她当然没忘记。 但那次有滂沱大雨做掩饰,今天可什么都没有啊。 万一被路人瞧见车子晃动…… 她不要面子的啊?! 容时软磨硬泡,手一路往下,“老婆,我真的想你了,ta也想……” 蒋南星全身都酥了。 这个没有节操的狗男人啊! 但是怎么办呢? 她好喜欢! 被容时这样一撩,蒋南星也情动得不行。 都是成年人,有正常的需求,尤其是在彼此相爱的时候。 再加上他们此时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这种偷情的感觉,紧张又刺激。 就很上头! “你动静小点……”她红着脸,羞涩地小声叮嘱。 “好。”他溢出两声低沉的轻笑,暧昧地轻咬着她的耳朵,坏坏戏谑,“你也叫小声点。” “你……唔……” 她羞恼,下一秒却被他攫住了红唇。 狠狠吮吸。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骤升。 一周未见,两人都情动得不行,顿时如同干柴遇到了烈火…… 突然—— 叩叩叩。 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正陷入意乱情迷中的容时和蒋南星如遭雷劈。 两人僵住,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只见车窗外,蒋丞叼着烟,以一种放荡不羁的姿势依在车门边。 蒋南星想死。 虽然有车膜的保护,外面看不到他们的模样。 但如此近的距离,声音是没办法隔绝的。 所以…… 傻子都知道他们在车里做什么好吗!! 蒋南星羞愤欲绝,往容时肩上狠狠捶了一拳。 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勾引她的话,就不会有此刻的尴尬。 然后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他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 要死了! 现在被她哥捉“奸”在场,她该怎么解释? 相较于蒋南星的慌张,容时则显得十分淡定。 将自己整理妥当后,蒋南星率先推门下车。 “哥……” 怯怯地瞟了眼改为靠在车尾的哥哥,她立马心虚地低下了头,声如蚊呐。 哥哥的脸色,好难看啊! 没有明显的怒意,却冷得犹如三九寒冰。 这样的哥哥,让她心生不安…… 容时跟着下车,神色坦荡地看向蒋丞,“大哥——” 嘭! 他话音未落,蒋丞的拳头就狠狠击中他的嘴角。 容时被揍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车身上,发出一声大响。 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着口腔之中,疼得他微微蹙眉。 “啊!” 蒋南星吓得尖叫,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出手的哥哥,“哥?!” 蒋丞一言不发。 一改之前的放荡不羁,此刻的他浑身溢满戾气。 将烟往地上一丢,蒋丞直接开始撸袖子。 呯! 又是一拳狠狠挥在容时的脸上。 容时不闪不躲,亦不还手。 血,顺着嘴角溢出。 “哥你怎么打人啊?住手!你快住手!”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蒋南星连忙回神,急得直跺脚,冲着哥哥大喊。 蒋丞置若罔闻。 面罩寒霜目光冷厉,对容时挥出一拳又一拳,且拳拳到肉。 容时被揍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住手!蒋丞你住手!!” 蒋南星气急败坏,想上前拉架又怕会更加惹怒哥哥。 呯! 又挨了一拳。 “嗯……”容时闷哼,痛苦而隐忍。 蒋南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眼看哥哥咄咄逼人,她牙一咬,冲上去张开双臂挡在容时面前。 “蒋丞你够了!!”她大吼,连名带姓怒不可遏。 见她一副母鸡护小鸡般保护着自己,容时情不自禁地咧嘴笑。 可一不小心就扯到了嘴角,痛得他暗暗龇牙。 痛,并快乐着。 蒋丞甩了甩揍人的手,缓解指关节因太过用力撞击而造成的痛楚。 “你叫我什么?”蒋丞危险地半眯着双眼,冷睨着妹妹,阴测测地吐字。 “你干吗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啊?!”蒋南星气愤道。 “呵~”蒋丞笑了,眼底戾气更加深重了一分。 蒋南星转头看容时,轻斥,“笨蛋,你不会还手啊。” “我不敢。”容时嘴疼,有些口齿不清。 虽然他挨揍了,但是他很开心。 嗯,能看到她这么护着他,挨多少打都是值得的。 只是这大舅哥有点不讲武德。 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他可好,专打脸。 啧啧~ 真疼! “那你躲啊!”她低叫,眼底的心疼显而易见。 “不想躲。”他笑。 “你……”蒋南星气结。 被揍成猪头了还笑得出来? 心可真大!! “我让大哥出出气,等他出完气,我们就可以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容时低声说,为了能取得大舅哥的原谅也是蛮拼的。 “你真是……” 蒋南星哭笑不得,不知道他竟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一时间都不知该骂他点儿什么好了。 冷眼看着两人小声嘀咕,蒋丞的脸色,越发阴沉可怖。 “蒋南星,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是吗?” 蒋丞阴冷的声音在深夜时分显得特别的瘆人,仿若从地狱传来一般。 蒋南星瑟缩了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但她帮理不帮亲。 哥哥这种二话不说就打人的行为,本就不对。 “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嘛打人啊?就不能讲点道理么?!”蒋南星黛眉紧蹙,气愤填膺地叫道。 “跟仇人讲道理?”蒋丞嗤笑。 此言一出,蒋南星和容时皆是一震。 “什么?” 蒋南星怀疑自己听错了。 容时之前的确伤了她,但用“仇人”这两个字…… 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了? 蒋丞冷笑一声,充满恨意的目光,直直射在容时的脸上—— “星宝,如果我说,爸妈的死跟容家有关……” 第215章 爷爷是杀父仇人? “你说什么?!” 蒋丞话未说完,蒋南星已经震惊得失声叫道。 容时亦是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这事情的走向…… 太诡异了!! 蒋丞坚定吐字,“你没有听错!” “爸爸妈妈不是死于交通意外吗?怎么会跟容家扯上关系?” 蒋南星心跳如雷,看看哥哥,又看看容时,无措又不安。 当年爸妈出事,警察给出的调查结果是,肇事司机系酒驾加闯红灯…… “他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蒋丞面罩寒霜,咬牙切齿掷地有声,这辈子都没这么正经过。 蓄意谋杀…… 蒋南星的大脑被这四个字震得一片空白。 她不可置信,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怎么会是谋杀呢? 不是交通意外吗? 如果是谋杀…… 那上天对爸爸妈妈也太不公平了! 他们是那么善良美好的人啊! 他们还那么年轻啊! 他们一家四口曾是那么的幸福美满啊!! 蒋南星接受不了父母是被人谋害的这个事实。 更接受不了谋害父母的会是自己的夫家。 如果爸爸妈妈的死和爷爷有关,那她和容时…… 该何去何从? 没有哪段感情,能在家族仇恨之中夹缝求生! 即便再爱,她也不可能跟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在一起的!! “可是……怎么会……” 她胡乱地摇着头,失声喃喃,心底已经是一片恐慌。 哥哥的矛头直指容家爷爷,她听出来了。 “人心隔肚皮,有什么不会的?”蒋丞轻蔑冷嗤。 “但是爷爷对我那么好……” “因为他害死了你的父母!!”蒋丞切齿,字字如刀,“他是良心不安才会对你那么好,他是在给自己赎罪!” “不……”蒋南星红了眼眶,不愿接受,“不会的…… “他若没有做对不起我们蒋家的事,凭什么对你比对亲孙女还好?嗯?凭什么?!”蒋丞的眼底迸发着恨意,尖锐叱问。 蒋南星无言以对。 是啊,爷爷对她的确太好了。 好得容兮曾公开表示妒忌,说爷爷严重偏心眼。 甚至在她和容时闹离婚的时候,爷爷也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边。 爷爷对她的种种好,现在看来的确有种弥补和愧疚的嫌疑…… “大哥,这不可能,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容时狠狠蹙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内嫩外焦。 “误会?呵~”蒋丞冷笑,“回去问问你家老爷子再来跟我说是不是误会!” “可是……”蒋南星想不通,失声叫道:“为什么啊?爷爷为什么要谋害爸爸妈妈?” “走!” 蒋丞突然将妹妹往车上推。 “去……去哪儿?”蒋南星被推得一踉跄,颤声问。 “容家!”蒋丞紧跟着坐进车内。 “去容家……做什么?” “当面对质!”蒋丞冷冷吐字,然后满眼讥诮地看向僵立在原地的容时,冷笑,“愣着做什么?不敢吗?” 容时暗暗咬了咬牙,转身,坐进驾驶座。 启动车子,黑色迈巴赫便如一头敏捷的猎豹,在黑夜中极速前行。 夜空中,不知何时布满了阴霾,沉闷的气息渗透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中央后视镜里,蒋南星和容时对视了一眼。 不安,在彼此心底疯狂蔓延…… …… 容宅 凌晨两点,正在睡梦中的容正初被吵醒。 在贴身管家的搀扶下,从二楼慢慢走了下来。 饱含不悦的目光朝着楼下大厅一扫—— “哟,是丞小子来了啊。” 看到蒋丞,老爷子立马笑得一脸和蔼慈祥,起床气瞬间消散无踪。 “之前就听说你回国了,正想着哪天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呢,商量商量星丫头和阿时复婚的事儿。 “我都想好了,这次他俩复婚啊,我们要搞一个盛大的婚礼,轰动全球的那种,哈哈哈……” 老爷子一边下楼,一边语调轻快地扬声说着。 说到孙子孙媳复婚一事,不由心情愉悦哈哈大笑。 可没人回应他。 偌大的客厅,气氛压抑而紧绷。 容老爷子立马嗅到了不正常。 对贴身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然后老爷子走向沙发,同时狐疑地瞅着神色各异的三人,问:“怎么了这是?三更半夜一个个气鼓鼓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三人还是一言不发。 容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投向鼻青脸肿的孙子,拧眉,“你脸怎么了?” “我揍的!”蒋丞冷冷吐字。 闻言,老爷子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自己妹妹之前被欺负被伤害了,作为哥哥的,回来了肯定得秋后算账。 “揍得好!”老爷子笑了。 “丞小子啊,阿时这混小子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星丫头,爷爷啊,在这里代他向你和星丫头赔不是。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命,如何?” 在沙发里坐下,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蒋丞,为自己的孙子求情。 老爷子觉得,人已经揍了,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他这长辈再求求情,在丞小子心里,这事儿应该也就可以翻篇了吧。 哪知—— “容老爷子,蘸血的馒头……”蒋丞冷冷一笑,眼底恨意翻涌,“好吃吗?” 此言一出,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更加僵凝。 “怎么了?”老爷子失笑,不解看向一脸凝重的孙子和红着眼眶的孙媳。 “爷爷,大哥说岳父岳母的死……”容时心生不安,一瞬不瞬看着爷爷,艰涩开口,“跟你有关。” 容老爷子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一见爷爷这表情,容时和蒋南星的心里同时咯噔一跳。 不祥的预兆,如雨后的春草,在心底疯狂滋生蔓延…… “爷爷,不是的,你快告诉我哥,你没有害我的爸爸妈妈,你没有!” 蒋南星蓦地扑到爷爷身边,摇着头红着眼,颤声喊道。 容老爷子脸色灰败,抿唇不语。 见爷爷沉默,容时忍着不安,看向蒋丞,“大哥,你说是爷爷害死了岳父岳母,证据呢?” 蒋丞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如果你没有证据,请不要污蔑爷爷!” “污蔑?”蒋丞下巴点了点老爷子,冷笑更甚,“你问问你爷爷,我是在污蔑他吗?” 容时看向爷爷。 老爷子依旧默不作声。 蒋丞说:“容老爷子,当年撞死我父母的货车司机,我已经找到了。” 容老爷子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蒋南星见状,眼泪刷地滚落下来,“爷爷,这不是真的,你快告诉我哥,我爸妈的死跟你无关,爷爷,你快说啊……” 不! 她不相信疼她如亲孙女般的爷爷,会是她的杀父仇人! 她接受不了!! 然而,在容时和蒋南星饱含期待和乞求的目光中,容老爷子巍颤颤地站起身—— “我无话可说!” “爷爷?!” 第216章 爷爷默认了 “爷爷!!” 蒋南星和容时双双错愕。 容老爷子说完,转身上楼。 对孙子孙媳饱含乞求的目光视若无睹。 蒋南星通体冰凉,愣愣地看着爷爷离去的背影。 心,沉入谷底。 突然—— “走!”蒋丞拽了妹妹就走。 蒋南星被拽得脚步踉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反应。 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任由哥哥拉着走。 “南星!” 容时急喊,连忙追。 蒋丞人高腿长,很快就拉着妹妹走出了容宅。 蒋南星被哥哥拽得,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哥哥的步伐。 “南星!!” 在大门口,容时终于追上了兄妹俩,一把抓住蒋南星的手腕,急得狠狠拧眉。 蒋南星回头,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容时的心,狠狠一抽。 她这副伤心难过的模样,是已经认定爷爷就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了么? “放手!”蒋丞瞪着容时,冰冷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南星别走!这肯定是个误会,爷爷他不是那样的人!”容时不止不松手,甚至下意识地把心爱的小女人攥得更紧。 仿佛自己的手一松,她就会飞出他的世界一般…… 不! 他不能松手! 他不想失去她! 蒋丞和容时一人拉住蒋南星的一只手。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 她就像是双母夺子里那个无辜的孩子,几乎快被扯成两半。 看着满脸焦急的男人,蒋南星心里涌动着悲伤,幽幽道:“容时,放手吧。” “南星?”容时一震,眼底布满慌张。 “容时,我有多爱我的爸爸妈妈,你知道吗?”她悲伤地看着他,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滚滚而落。 脑海中,全是当初在殡仪馆里,父母俩面目全非的模样…… 没人知道,父母的意外离世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一夕之间,她从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变成了一个孤儿。 他们本是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变得支离破碎…… 容时连连点头,急切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南星,岳父岳母的死,不可能跟爷爷有关!” “我接受不了……”她狠狠更咽,沉浸在痛苦中,心如刀绞。 “不是的南星,爷爷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他那么疼你——” “那他为什么不否认?!!” 蒋南星倏地狠狠甩开他的手,勃然大吼。 她突然爆发出来的力气很大,他猝不及防,被甩得踉跄了下。 “……”容时无言以对。 蒋南星泪如雨下,悲痛欲绝,“你说啊!他为什么不否认?!哪怕他说一句不是他,我就信!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他默认了,他默认了啊!!” 她睚眦目裂,吼得声嘶力竭。 蒋南星崩溃了。 心,痛得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在狠狠切割,一片一片,四分五裂。 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她最最敬重的长辈,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害死了她最最亲爱的爸爸妈妈啊?! 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她接受不了!! 容时,“口说无凭!大哥说爷爷是凶手,可是证据呢?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啊!” “容时,你家老爷子都已经默认了,你还死咬着不认有意思吗?”蒋丞冷嗤。 “南星,大哥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爷爷是凶手,你不能这么快就抹杀掉爷爷对你的好,他那么疼你,你对他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容时!那是我的爸爸妈妈!!” 蒋南星冲着容时嘶吼。 那嘶哑的吼声,悲怆而绝望。 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 被谋害的不是他的爸爸妈妈,所以他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吧! 若位置调换,被害的是他的父母,他还能这般冷静的去相信一个嫌疑者吗? “南星……”容时心脏抽搐,亦是悲痛万分。 蒋南星越想就越心痛,越痛就越崩溃。 “我的爸爸妈妈死了啊,死了啊!他们是被人害死的,害死的啊!!如果爷爷真的是被诬陷的,那他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为什么?!” 她想不通。 如果爷爷是无辜的,那他为什么会脸色突变?又为什么不自辩? 爷爷的反常,不正说明了他的心虚么? 蒋南星想不通的地方,容时自然也想不通。 可他相信爷爷! 从小爷爷就教导他,做人要光明磊落、要善良真诚、要有原则要有底线。 所以他不信爷爷会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但爷爷为什么不解释啊? 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对于这点,容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南星,不是的……”他伸手向她,眼底饱含乞求。 她却往后退,拒绝他的触碰,“不要碰我。” “南星……” “不要碰我!!”她怒吼,面罩寒霜目光冷厉,避他如蛇蝎。 容时的手,僵在半空。 他红着眼看着她,心如刀割。 蒋南星撇开视线,不再看他,转头对哥哥更咽道:“哥,我想回家……” “嗯!”蒋丞二话没说,牵着妹妹大步离开了容宅。 容时僵在原地。 想追,却不敢。 …… 蒋丞和蒋南星走后,容时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 他要去找爷爷问清楚! 直接推开爷爷的卧室。 “爷爷——” “出去!!” 他刚开口,就被坐在床边的爷爷厉声呵斥了。 “咳咳咳……” 许是情绪太激动,容老爷子吼完孙子就不可抑止地爆出一阵咳嗽。 见爷爷咳得脸青面黑,神色很不对劲儿,容时不由担忧,“爷爷你怎么了?” “噗——” 第217章 容时,我不能爱你了…… 老爷子倏地喷出一口血来。 整个人往后倒。 “爷爷!” 容时大惊失色。 老爷子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已然晕了过去。 “爷爷!!来人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 水木山色 从容宅回到家,蒋南星和蒋丞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降至零点。 “星宝……” 到家后,蒋丞剑眉微蹙,伸手去拉妹妹,试图跟其说说话。 “别碰我!” 哪知蒋南星却面罩寒霜,反应激烈地避开哥哥的手。 蒋丞帅气的脸庞瞬时一沉,手更靠近妹妹一分,“星宝?” “不要碰我!!”蒋南星更大声地吼道。 蒋丞微眯着黑眸睨着情绪崩溃的妹妹。 须臾,他怒极反笑,“害死爸妈的是容正初,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蒋南星红着眼睛,厉声质问。 爸爸妈妈不是死于交通意外,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她啊? “……”蒋丞无言以对。 其实并非故意隐瞒,他也是近两年才无意间发现端倪的。 而这个时候,妹妹已经和容时那小子结婚了。 为了不冤枉好人,更为了不破坏妹妹的婚姻,所以他才一直没告诉妹妹。 妹妹从小就喜欢跟在容时身后打转,她有多喜欢容时,他这个哥哥是看在眼里的。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疼她都来不及,难道还会害她不成? 父母去世太久,很多线索都已经断了,想要重新查,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尤其是他这些年还得忙着创业,查父母的死因自然进度就更慢了些,所以他才会拖到现在回国。 “为什么?!” 蒋南星厉声逼问,眼眶越发红了一分。 “因为我没找到证据!”蒋丞答道,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妹妹,“在没证据之前,我若说他们爷孙半句不好的话,你会信吗?嗯?!” “……”蒋南星哑口无言。 不! 不会信! 在她的心里,爷爷是她最敬重的长辈,没有之一! “证据呢?”蒋南星向哥哥伸出手。 蒋丞,“容正初已经默认——” “我要看到真凭实据!!”蒋南星勃然大喝。 没看到证据之前,她决不相信一个那么疼爱她的老者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蒋南星,我是你亲哥,你竟然不信我?!”蒋丞气结,心里酸涩难当。 难道在妹妹的心里,他这个血浓于水的亲哥哥,还比不上容家那两个外人么?! “我、要、证、据!”蒋南星咬着牙根,一字一顿。 蒋丞转身就气冲冲地朝着小书房走去。 很快,他拿着一个文件袋回到客厅。 啪! 蒋丞直接将文件袋摔在茶几上。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他喝道,气得不行。 蒋南星见状,脸色蓦地一白。 竟然真的有证据么…… 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弯腰拿起文件袋,拆开。 是一沓调查资料。 蒋南星强忍着满心恐慌,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资料。 “十二年前,爸在g国购买了一座矿山,经过两年的开采,就在马上要采出黄金的时候,这座金矿却成了容氏的产业。 “你知道这座金矿现在的价值有多高吗?! “还有我们家的公司,之前都好好的,爸妈一走,莫名其妙就负债累累,最后竟被容氏收购了。 “你说,就凭这些,我不该怀疑他们容家吗?” 看着妹妹越发苍白的小脸,蒋丞狠着心冷冷说道。 看完调查资料,蒋南星已是心如刀绞。 这每一张纸,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爷爷的重大嫌疑…… 她不想相信,可这些又该作何解释? 尤其是面对哥哥的指控,爷爷竟然默认…… 将看完的资料丢回茶几上,蒋南星挺直背脊,直视着哥哥据理力争,“但这些也并不能证明爸妈的死是爷爷做的!” 即便爷爷“谋财”是真的,但“害命”…… 爷爷肯定不会! “出事前,爸手机里最后一通电话就是容正初打给他的!” “一通电话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蒋南星!!” 蒋丞怒不可遏,狠狠瞪着妹妹,“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胳膊肘往外拐吗?!” 蒋南星哭了。 “哥,爷爷不是那样的人……”她狠狠哽咽,哭得悲戚又绝望。 一个你视作亲爷爷的老者,突然有一天竟成了你的杀父仇人…… 换谁,也受不了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蒋南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蒋丞气结,骂道。 蒋南星心脏抽搐。 其实哥哥骂得对,但是她真的接受不了啊…… 抬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泪,她红着眼看着哥哥,颤声问:“肇事司机呢?” “做什么?”蒋丞蹙眉。 “我要亲自问他!”蒋南星态度坚定地说道:“除非肇事司机亲口告诉我爷爷是幕后主使,否则我不会相信爷爷就是害死爸妈的凶手!” 说完,她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太难受了! 想一个人静静! “……” 看着妹妹的背影,蒋丞无语。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真不知道她还在坚持什么。 就因为太爱容时,所以连父母的仇也可以模糊吗? 古有认贼作父,她现在是要认贼作爷吗?! 突然觉得好累。 蒋丞颓然地坐在沙发里,狠狠上下搓了搓自己的脸。 心情烦到爆。 …… 次日。 蒋南星一夜没睡。 头痛欲裂,憔悴不堪。 她早早起来,顶着一双黑眼圈准备去工作室。 可一下楼,就看到不远处有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是容时。 他的脚边,全是烟头。 他的外套皱皱巴巴,曾经一丝不苟的发丝此刻已经没有了原先的造型,额前的发丝软塌塌的垮了下来。 他神色颓败,双目猩红,整个人看起来比她还更加憔悴。 “南星……” 一看到心爱的小女人,容时丢掉手里的烟,立马打起精神向她快步走来。 蒋南星扭头就往另一条道路走。 她不想见他!! 见到他,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爸爸妈妈…… “南星,爷爷住院了!”容时连忙喊道。 蒋南星僵住。 她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回头。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爷爷那张苍白的脸…… 爷爷为什么突然病倒? 生气? 还是心虚? “你能去看看他吗?”容时走上前来,眼含乞求地看着面罩寒霜的小女人,恳求道。 他的声音嘶哑,是一夜未睡加上狂抽烟的后果。 蒋南星很痛苦。 以现在的状况,她不该再对容老爷子有任何的担忧和心疼,可是…… 那是从小到大都非常疼爱她的爷爷啊!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真的做不到完全的无动于衷啊! 可是,要她再像以前那般把关心流露出来,她也做不到了。 所以,她只能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他吐血了,情况很不好……”容时微哽。 蒋南星骤然攥紧双手,指甲深陷掌心。 “医生说……”他布满血丝的眼底泛起氤氲,声音越发嘶哑颤抖,“爷爷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她不可抑止地微微一晃。 但她依旧一言不发。 他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卑微恳求,“南星,去看看爷爷好吗?求你了……” “凭什么?!”她勃然大喝,狠狠甩开他的手。 “……什么?” 他一怔,蹙眉看着突然爆发的她。 蒋南星狠狠咬了咬牙,转头冷冷看着他,厉声道:“你让我去看望自己的杀父仇人?容时,你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爷爷他不是!!” 容时大叫,气急败坏地反驳道:“南星,爷爷那么疼你,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一点儿都不了解吗?大哥误会他便也罢了,你怎么——” 啪! 蒋南星直接从包里拿出文件袋狠狠拍在他胸口上。 容时下意识伸手接住。 狠狠蹙眉,他狐疑地看了看一脸寒霜的小女人,又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袋。 一股不安,在心里肆意蔓延。 “自己看!”蒋南星喝道,眼底迸射着恨意。 容时连忙打开文件袋。 抽出里面的资料,一一翻看。 看完后,他血液凝固,通体冰冷。 “怎么解释?” 直到他看完最后一张资料,她犀利得仿若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直直射在他的脸上,冷冷问道。 “这……”他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十年前容氏还是爷爷在掌管,这些事,他并不知情。 “呵~”蒋南星轻蔑冷笑。 笑完,她转身便走。 “南星!” 他连忙从后将她一把抱住,满心慌乱。 他抱得很紧,紧得好似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从此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放开!” 她冷冷吐字,没有挣扎,只是像座冰雕一般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 “老婆我爱你!!”容时急喊,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嘶哑的声音里,爱与痛都是那么极致。 蒋南星瞬间崩溃。 伪装的坚强,掩藏的悲痛,故作的冷漠…… 在这一瞬,统统地土崩瓦解。 “可是我不爱你了!” 她倏地狠狠挣脱他的怀抱,回头冲着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 我不爱你了…… 容时僵住,如遭雷劈。 他痛彻心扉,死死看着她,“不!你胡说!老婆你爱我,你爱我——” “容时!!”她大喝,在他充满痛楚的注视中,凄苦一笑,“我爱不起了……” 轻轻的五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那么艰难,那么痛苦,那么悲伤。 “南星……”他双目通红,心如针扎。 他向她伸手,想要给她拥抱。 她那么痛,他想抱抱她,想把她拥在怀里分担她的痛苦…… 可她却往后退。 一步一步,以着决绝的态度。 蒋南星笑,却泪如泉涌,“我若继续爱你,我的爸爸妈妈泉下有知,会伤心的……” 容时心疼得快死掉。 “他们那么爱我,那么疼我,我怎么可以伤他们的心呢?我不可以……我不可以的。”她摇着头,流着泪,字字锥心,句句泣血,“容时,我不能爱你了……不能爱你了……” “南星!不是的!不是的!!” 容时大喊,疯狂摇头,扑上去紧紧抓住她冰凉的小手,红着眼苦苦哀求,“不要这样,求你了老婆,不要这样,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啊!!” 他不甘心啊!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这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怎么又横生枝节了呢? 老天爷! 他们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这辈子为什么要这么苛待他们呢?! 他说,我不能没有你啊…… 蒋南星的心,痛得无法言语。 “老婆,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度过好不好?你别这么快放弃我好不好?求你了……” 他声声哀求,卑微至极。 “容时,你骗我伤我,甚至害得我失去了宝宝,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是我的爸爸妈妈……” 她胡乱地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原谅不了!我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 爸爸妈妈是她最亲最爱的人,她绝不可能让他们不明不白地枉死。 容时面如死灰。 蒋南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容时没有再追。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 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垂眸,他微眯着双眼冷冷看着手里的文件袋…… …… 郊外,一处废弃厂房。 夕阳西下,厂房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透着一股苍凉的凄美之感。 黑色悍马霸气十足地驶入破旧的厂房之内。 那里,已经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破旧的面包车,另一辆则是黑色奔驰。 蒋丞踩下刹车,拉手刹,熄火下车。 副驾驶里的蒋南星也跟着跳下车来。 黛眉微蹙,空气中散发着的霉味儿,让她有些不适。 蒋南星抬眸朝着奔驰望去,正好后排车门推开,下来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 待看清老者的容貌,蒋南星狠狠一震。 竟是司纯的爷爷司裕东! 怎么会是他? 哥哥怎么会跟一条毒蛇有交集? 蒋南星百思不得其解,转眸看哥哥。 蒋丞却没空帮妹妹解惑,而是直接看向司裕东,开门见山地问道—— “人呢?” 第218章 肇事司机 司裕东二话没说,直接给手下的人递了个眼色。 接着,面包车的车门被拉开。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从车内被拽了出来。 拽他的人动作粗鲁蛮横,中年男子许是紧张,一不留神就跌了个狗吃屎。 狼狈的摔倒在地。 还不待中年男子抬头,一双锃亮的皮鞋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十年前5月30号,西环路的车祸,还记得吗?” 蒋丞阴森森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极冷极冷地落在中年男子的头上。 “你……你们是谁……啊!!” 中年男子仓惶抬眸,惊慌失措地看着蒋丞和司裕东,害怕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话音未落,手背上就多了一只脚,痛得他不由自主地惨叫出声。 “我问你还记得吗?!” 蒋丞危险地微眯着双眼,从齿缝里迸出字来,像是碾烟头一般,狠狠碾着中年男子的手。 “记记记……记得!”中年男子痛得龇牙裂齿,连连点头。 蒋丞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卷缩成虾状的男子,姿态慵懒地点燃一支烟。 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他蹲下来,吐出一口烟,在淡淡薄雾中冷睨着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 “醉驾?”他问。 “是是……醉……醉驾……”男子连忙点头承认。 可他的承认,却并没有让蒋丞满意。 “嗯?”他慵懒轻哼,同时脚下用力。 “啊!!” 中年男子惨叫,感觉自己的无根手指都快被碾碎了。 司裕东开口喝道:“十年前,你肇事逃逸之后,银行账号里突然多了二十万,谁给你的?!” “我……”中年男子痛得冷汗淋漓,无助地看了司裕东一眼。 “说!!”司裕东狠狠瞪他,厉声喝道。 中年男子吓得一颤,一时没绷住,直接哭喊出来,“啊!是是是……是一个叫彪叔的男人给我的,他让我故意喝醉酒去撞一辆车……” “你胡说!!” 蒋南星勃然大喝。 心,慌成一片。 彪叔是爷爷的贴身管家,已经跟了爷爷几十年了。 所以,这个中年男子指控彪叔,就等同于是在指控爷爷…… “我我……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中年男子痛哭流涕。 蒋丞吊儿郎当地叼着烟,站起身,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然后给中年男子看,“是不是这个人?” 中年男子仔细看了看,摇头,可怜巴巴地哽咽,“不……不是。” “确定?”蒋丞问。 他给他看的是容正初的照片。 中年男子摇头,说:“那个叫彪叔的男人没这么老,更年轻一点。” “这个呢?” 蒋丞翻出容正初和彪叔的合照。 “对对对!就是他!!”男子顿时双眼一亮,指着照片里比较年轻的彪叔大喊道。 那兴奋的语气,仿佛马上就要交卷的考生。 蒋丞抬起脚,放开中年男子的手,回头,将手机屏幕面向妹妹。 告诉她这个血淋淋的结果! 蒋南星看着照片里的爷爷和彪叔,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带车上去!”司裕东对手下命令道。 立马过来两个人,一人架着男子一只胳膊,往面包车上拖去。 “对对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们饶了我吧……”中年男子鬼哭狼嚎。 很快,中年男子就被拖上了车。 司裕东看向蒋丞,压低声音说道:“阿丞,这人我先给你送去警局,你放心,我已经都打点好了,必须让他给你们的父母偿命!” “那就有劳老爷子了。”蒋丞淡淡一笑,嘴里还叼着烟。 “客气了不是?咱们两家可是世交,相互帮助那都是应该的。 “想当年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我和他亲如兄弟。 “你和南星啊,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我啊,可是把你们兄妹俩当亲孙子亲孙女看待的呢!” 司裕东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套近乎的话。 蒋丞是个狠角色! 他的能力,不输任何人! 跟容时那一伙兄弟相比,他亏就亏在家逢巨变。 如果蒋家没突遭横祸,那么蒋丞在a市的地位,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已经打听到,蒋丞这些年在国外混得非常不错。 刚把公司转回国内,事业就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所以,如果能跟蒋丞打好关系,那么对司家来说,也是大有好处的。 “呵呵~” 蒋丞狠狠抽了口烟,淡淡笑了两声。 亲孙子亲孙女? 占谁便宜呢? 他也配?!! …… 面包车和司裕东的车相继驶离废仓库。 待两辆车离开后,蒋丞和蒋南星也上了车。 蒋丞没急着开车,而是默默把玩着着手里的香烟。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白色香烟转来转去,不抽,就玩儿。 “哥。” 见哥哥盯着司裕东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蒋南星轻轻开口。 “嗯?”蒋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信吗?”蒋南星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在哥哥英俊帅气的脸上,问。 蒋丞转眸,淡淡瞥了妹妹一眼,“证据确凿,为什么不信?” “真的吗?”蒋南星挑眉反问,意味深长。 蒋丞没有回答,继续把玩香烟。 每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就爱玩儿烟。 “哥,你怎么会跟司裕东有交集?”蒋南星问,眼底是满满的不赞同。 曾经,容家、蒋家、司家关系很不错,还一同合作过大项目。 只是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三家的关系就慢慢变淡了。 到了他们这一辈,就已经谈不上什么交情了。 蒋南星对司家没好感。 倒不是因为司纯而迁怒司家,而是她所接触过的司家人,都非常的自私自利,甚至是阴险毒辣。 她始终觉得,司家的家风有问题。 俗话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没听过一句话么,敌人的敌人……”蒋丞却不以为然,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就是朋友!” “跟毒蛇做朋友,你不怕被咬吗?”蒋南星黛眉紧蹙,变相地提醒哥哥小心被人利用。 蒋丞看着妹妹,没说话。 几秒之后,他将指间未点燃的香烟弹飞,然后娴熟地启动车子。 黑色悍马快速驶离废弃仓库。 绝尘而去。 …… 行驶中的面包车 车厢内。 “嘶……草他妈的!” 第219章 他有一双迷人又魅惑的丹凤眼 “这狗杂碎下脚真狠,把老子的手指都快踩断了! “喂,跟你们老板说啊,这得加钱啊!我这手都受伤了,医药费误工费什么的,起码得多加五万!” 坐在后排的中年男子,轻轻甩着被蒋丞碾得红肿的手缓解疼痛,一路骂骂咧咧。 车上还有两个身型魁梧的男人。 一个开车,一个坐在中年男人的身边。 两人一言不发,就默默听着中年男子谩骂以及加价。 这时,司机的电话响了。 “明白!” 电话接通,几秒之后,司机对电话彼端的人说道。 同时,司机利用中央后视镜,与另一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于是下一秒,不待中年男子反应,一张喷了迷药的毛巾就紧紧捂上了他的嘴…… 中年男子惊恐地瞠大双眼,可他仅仅只是挣扎了几下,便软哒哒地瘫在了座椅上。 不省人事。 “丢河里!” 司机沉声说了一句之后,面包车便调转方向,顺着河道往前,朝着无人的区域驶去。 而面包车的后面,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一辆黑色汽车…… …… 医院 vip病房。 容老爷子吐血,在经过抢救之后,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依旧陷入昏迷中。 “妈。” 容时轻轻推开门,进入病房。 “来了。”陈惠正在打盹,听到儿子的声音,抬头,睡眼惺忪地看向儿子。 守了一天一夜没合眼,毕竟已是年过半百的人,陈惠也有些熬不住了。 “嗯。”容时走向母亲,心疼地拍拍母亲的手,轻声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来陪爷爷。” 陈惠点了点头,然后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起身离开了。 待母亲走后,容时在爷爷的病床边坐下。 他红着眼,难受地看着带着呼吸机,全身插满了管子的爷爷。 “爷爷,您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无愧于天地,更要无愧于心! “我不相信您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我更不信您会谋害南星的爸爸妈妈! “所以爷爷,您到底是有什么苦衷?您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 “爷爷,您快点醒来啊,我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您,你快醒来好不好? “还有啊爷爷,您别生南星的气,她是爱你的,她现在只是被一些假象迷惑了,等她冷静下来,就会知道您是无辜的了…… “爷爷……” 容时喃喃自语,心疼至极地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爷爷,心如刀割。 …… 蒋家曾经的产业,大部分都和珠宝有关。 对这一行,蒋家兄妹俩都颇为熟悉。 所以蒋丞的公司,是一家珠宝公司。 蒋南星是珠宝设计师,现在哥哥回来了,她自然而然就进了哥哥的公司,任职设计总监。 晚七点,蒋丞载着妹妹去应酬。 蒋南星身着一袭飘逸长裙,粉粉嫩嫩的,美得像偷溜下凡的小仙女儿。 “你应酬干嘛不带秘书,带我干嘛啊?我既不能帮你挡酒,你喝醉了我也扛不动你回家。” 无精打采地窝在副驾驶里,蒋南星不悦地瞥了哥哥一眼,吐槽道。 明知道她心情不好还强迫她出来应酬,简直过分。 听闻爷爷还没醒……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去关注容家的任何动态。 可是怎么办呢?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可以和容时分手,甚至可以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可心,还是会痛!! 很痛很痛! 几天过去了,容时没有再来找她。 或许…… 他也没脸再来找她了吧! 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从此最好永不相见,可为什么她却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痛苦,煎熬,窒息…… “客户要求见你。” 蒋丞一手搭着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姿态慵懒淡淡吐字。 妹妹这些天的痛苦,他全部看在眼里。 所以他是想让她忙起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忙到没时间想,心,自然就不会痛了。 曾经,他就是用忙碌,熬过了那段最痛苦的岁月。 “见我?为什么?”她不解。 工作室需要应酬是因为工作室只要她和小橙子,她不应酬就没办法签订单。 但哥哥有那么多漂亮的秘书,随便带一个来就ok了呀。 哪里需得着她这个不会喝酒的小菜鸡? 蒋丞,“对方想听听你对合作项目的设计理念。” 蒋南星翻白眼,“让他们明天到公司来谈不行么,我今天累死了……” “知道这次想跟我们合作的是什么人吗?”蒋丞打断妹妹的牢骚,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可以不想知道吗?”蒋南星却兴趣缺缺。 “m国,赫连家。”蒋丞说。 “赫连家?!”蒋南星顿时惊讶挑眉。 是m国首富,富可敌国的那个赫连家? “对!”蒋丞笑,点头道。 蒋南星下意识调整好坐姿,强打精神。 能与和赫连家合作,对哥哥的公司将会是个非一般的提升。 这个绝好的机会,她不能给哥哥搞砸了。 很快,兄妹俩到达了约定的餐厅。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包房。 客户还未到。 兄妹俩先行坐下,蒋丞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把菜点好了。 十分钟后,客户还没有到。 累极倦极的蒋南星便有些不耐了,开始频繁地抬腕看表。 约定的是七点半,还差两分钟,马上就到时间了。 蒋南星默默地想,时间一到她就走人。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不守时的人! 所以即便m国的赫连家是神一般的存在,她也过期不候! 她不否认自己很喜欢钱,但她有自己的职业傲气,绝不会“跪”着赚! 十秒,九秒,八秒…… 三秒! 二秒! 一秒! “哥,我走了!” 蒋南星卡点儿起身,直接准备拿包走人。 “诶你——” 蒋丞伸手去拉妹妹,欲阻拦。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 门,开了。 兄妹俩双双转头,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 一个俊美如神祇的男人,踩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进入了包房。 他有一双迷人又魅惑的丹凤眼。 蒋南星呆住了! 第220章 他叫赫连城 她下意识的想躲,但立马意识到自己无处可躲…… 同样呆住的还有蒋丞。 因为跟着男人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一袭红色长裙,修身的剪裁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寻常人很难驾驭的红色,穿在她的身上,却是那么的完美和谐。 仿佛这个艳丽的颜色,就是为她而生的。 精致的妆容,配上一张烈焰红唇,视觉冲击可谓是无比震撼。 红裙加红唇,使得女子就像是一道耀眼的阳光,魅力四射光芒万丈。 她优雅端庄霸气冷艳,全身上下都透着极致的张扬和魅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蒋南星每一次见柯瑾,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一句。 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正是柯言的姐姐柯瑾。 也是蒋丞的前女友! 蒋南星下意识看了哥哥一眼。 只见哥哥已是直勾勾地盯着柯瑾看,眼里除了前女友,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全场四个人,有三个是懵逼的。 除去蒋丞和蒋南星兄妹俩,还有柯瑾。 柯瑾见到蒋丞的那瞬,饶是她以a市第一冰美人著称,瞳孔也是不由自主地震了一震。 毕竟曾经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这久别重逢乍然相见,情绪一点儿都不受波动那是不可能。 但作为柯家大小姐,柯瑾是冷静的,沉稳的,喜怒不形于色的。 所以眼底的波动稍纵即逝,不过眨眼功夫,她便恢复了平静。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最近突然窜起,名叫kj的珠宝公司,竟是前男友蒋丞开的。 若早知道,她是不可能推荐给赫连城的。 就算会推荐,她也不会亲自前来。 毕竟当初分手的时候,他们都对彼此说了最狠的话…… 她说: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说:如你所愿!! “柯总?” 赫连城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将柯瑾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赫连先生,请!”柯瑾噙着公式化的微笑,微微颔首,优雅得体地对赫连城比了个请的手势。 赫连城没有客气,率先进入包房。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没有来晚吧?” 赫连城走向前,看着起身迎接自己的蒋丞和蒋南星,歉意道。 “没有没有,赫连先生请坐。”蒋丞将目光从柯瑾的身上收回,转而与赫连城对视,伸手与其相握。 说完,他又看向明艳动人的柯瑾,“柯小姐……请坐!” 一声“柯小姐”,在舌尖轻轻一转,颇有些玩味儿的意思。 柯瑾从来就不是矫情的人。 二话没说,落落大方地在赫连城的身边坐了下来。 “蒋先生,听闻贵公司每期推出的新品都令人惊艳,我想……” 一番客套之后,赫连城说明了来意。 赫连家老夫人要做大寿了,想要打造一套顶级珠宝首饰。 赫连城找了很多家国内外的珠宝公司,却都不满意。 最后来到了a市,找柯家帮忙。 柯家推荐了几家珠宝公司,而蒋丞的kj就是其中之一。 赫连城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讯息,便是如果这次的合作能令他满意,那么以后赫连家所需的珠宝首饰,全由kj来设计定做。 若能把这样一条重要的资源掌握在手,对kj未来的发展,帮助是非常大的。 两个男人相谈盛欢。 蒋南星默默听着自家哥哥和赫连城侃侃而谈,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悄悄的,她轻轻地瞥了赫连城一眼。 原来他姓赫连而不是姓贺啊…… 原来他是m国最有钱的公子哥,而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啊…… 他好像不认识她了呢…… 正好! 免得尴尬!! 蒋南星默默庆幸,还好当年自己用的是英文名…… 不过对赫连城来说,就算她用真名,他估计也想不起她是谁了吧。 毕竟他们已经分别好几年了。 而且像他这种身份,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走马观花的他哪还会记得她这朵平平无奇的小白花啊。 如此一想,蒋南星心底的心虚一扫而空,放心了。 一番交谈之后,合作基本敲定。 这时,柯瑾的手机响了。 “抱歉。”她礼貌性地对赫连城和蒋丞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手机,顺手接起。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她压低声音说道:“好,我马上过来!” 这是要走的意思啊。 蒋丞双眸微眯。 果然,柯瑾接完电话就起身,“不好意思三位,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失陪了!” 说完,她拿上包便走了。 蒋南星下意识看了眼哥哥。 蒋丞端着酒杯,很淡定地继续喝酒。 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柯瑾一个。 仿佛她的去留,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直到,柯瑾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蒋丞腾地站起来。 “抱歉,赫连先生。”他对赫连城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对妹妹说:“南星,你先陪赫连先生聊一聊。”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朝着包房外疾步而出。 “喂哥——” 蒋南星错愕,一脸懵逼。 喂喂喂!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她不想社死啊!! 然而蒋丞对妹妹的惊呼置若罔闻,走得健步如飞头也不回。 偌大的包房,转瞬间只剩下蒋南星和赫连城两人。 气氛,变得紧绷而尴尬。 尤其是在赫连城似笑非笑的注视中,蒋南星更觉如坐针毡。 “蒋小姐很紧张?” 赫连城唇角轻勾,笑意更深了一分。 蒋南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即便过去这么久了,他的笑,还是让她觉得不适。 他明明笑得很好看,可她却依旧感觉到了一丝阴森…… “没有,我只是……有点社恐。”她努力保持礼貌的微笑,生疏又客套地说道。 “蒋小姐不用怕,我对人肉不感兴趣。”赫连城背靠着椅背,指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酒杯的边缘。 潜台词是,我不吃人。 “咳咳……”蒋南星被口水呛了一下,尴尬讪笑,“赫连先生说笑了。” 同时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 蒋南星你在慌什么? 人家赫连公子高高在上是天之骄子,身份尊贵的他根本就不记得你了,你怂个屁啊! 嗯,他不认识她了! 所以别怕别怕! 没事的。 现在的她与他,只是陌生人罢了…… …… 柯瑾踩着高跟鞋,身姿步伐像个骄傲的女王,挺直背脊径直进入电梯里。 电梯里空无一人。 她没有要事,只是随便寻个借口离开。 电梯门缓缓合拢。 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 及时阻止了电梯门的关闭。 遇到阻碍,电梯门又自动开启。 柯瑾缓缓抬眸。 与站在电梯外的男人冷冷对视。 四目相接的那瞬,仿若有一股电流相碰,空气中噼里啪啦炸出了火花…… 蒋丞一个箭步进入电梯内。 二话不说,高大挺拔的身躯直接欺上去,将柯瑾壁咚在电梯的角落里。 下一秒—— 狂热的吻,狠狠袭上她的烈焰红唇…… 第221章 容时的头顶有点绿 蒋丞吻得极狠。 像是恨不得把这几年的思恋统统在这一瞬倾诉出来。 他强势又霸道,趁着她微愣之际,挑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攻城略池。 接着他揪住她的舌,贪婪地狠狠吮吸…… 舌根的刺痛,让柯瑾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放大的帅气脸庞,她蹙眉,眼底寒芒乍现。 倏地,她将他狠狠一推。 啪! 一个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在他的脸上。 蒋丞被打得头一歪,脸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柯瑾的手心被震得刺痛发麻,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空气凝固。 蒋丞用舌尖顶了顶刺痛的脸颊,缓缓转过头来。 他一边用拇指拭掉嘴角的血渍,一边抬眸看向脸若寒冰的柯瑾。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此刻却气得胸腔急促起伏。 她的脸颊绯红,也不知是气是羞。 两人冷冷对视着。 彼此的眼底都风起云涌,都有着浓烈的恨…… 与爱! 突然,柯瑾将手包往地上一掷,猛地扑向蒋丞。 过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得后退两步。 “咚”地一声轻响,他被她反壁咚在电梯里。 不待蒋丞反应,她的唇,便狠狠吻上了他…… 蒋丞一震。 但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立马回过神来,欣喜若狂地回应她。 一时间,饥渴的两人紧紧拥抱着,紧得像是恨不能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吻,深入咽喉。 久别重逢的两人,如干柴,遇上了烈火…… 一发不可收拾。 …… 蒋南星煎熬地等了半个小时,哥哥也没有回来。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 就…… 很过分!! 好在她快要熬不下去时,赫连城主动提议合作内容剩下的细节另约时间再商议。 蒋南星连连点头同意,如获大赦。 两人从包房出来,蒋南星正要告别,哪知赫连城却先开了口。 “蒋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他好看的丹凤眼迸射着耀眼的光芒,看着她的目光专注而热烈。 “那个……我也是。”蒋南星努力扯着嘴角,讪笑敷衍。 她现在只想立马逃走,一刻也不想多留。 赫连城说:“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你不会让我失望。” “赫连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拭目以待!” “好的!”蒋南星点头,然后硬着头皮说:“那……赫连先生再见!” 说完就要溜。 她已经顾不得这样走在客户前面是不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她只想快点从这尴尬紧绷的气氛中解脱出去。 “蒋小姐!” 她刚转身,赫连城突然又叫住了她。 蒋南星暗暗磨牙。 回头,微笑,“赫连先生还有事吗?” 赫连城走向她。 在她面前站定,然后,他突然蹲了下来。 蒋南星一惊,下意识要后退。 “别动!”他却轻轻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躲开。 她垂眸一看。 原来是她的鞋扣松开了。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蒋南星蹙起眉头想要拒绝。 却在这时,前方斜对面的包房门突然开了。 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是容时。 蒋南星狠狠一僵,心,骤然一阵绞痛。 几日未见,他明显瘦了一圈,眼底的疲惫和憔悴显而易见。 很显然,他过得很不好。 当蒋南星看到容时的那瞬,容时也看到她了。 还来不及欣喜,紧接着又看到了蹲在她面前帮她系鞋扣的男人…… 心,狠狠抽搐。 剧痛难当。 他自然不会以为短短几天她就会移情别恋,只是乍然看到别的男人与她如此亲密…… 他无法不妒忌!! 沈问见状,连忙带着客户一边说笑一边离开。 boss今儿头顶有点绿…… 所以他不能让boss在客户面前颜面尽失。 容时僵在原地。 双眼慢慢泛起血丝,狠着心,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蒋南星亦是无法动弹。 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人默默看着对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而彼此的眼里,都有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此刻的他们。 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须臾—— 赫连城优雅起身,“好了。” “呃,谢……谢谢。”蒋南星连忙收回视线,回神,缩了缩脚,藏在裙摆里。 被他抓过的脚踝,像着了火一般,有种火辣辣的刺痛感。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是怎么办呢? 她控制不了! 赫连城看了看表,微笑,明知故问,“蒋先生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蒋南星无言以对。 她哥是真的狗啊! 见色忘妹无情无义! 竟然就这样抛下她一个人!! 狗贼!!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送蒋小姐回家呢?” 赫连城目光灼灼地看着蒋南星,神色坦荡风度翩翩,妥妥的贵公子一枚。 蒋南星连忙摇头摆手,拒绝,“呃不用不用——” “作为一个绅士,我不能让一位单身女士在夜里独自回家,很危险。”赫连城很坚持。 你更危险! 蒋南星在心里默默吐槽。 努力扯了扯嘴角,她淡漠而疏离地笑了笑,“赫连先生多虑了,a市很安全,我自己完全ok的。” “蒋小姐不必推辞——” “南星!” 第222章 joy,好久不见! 赫连城话音未落,容时的声音乍然响起。 蒋南星头疼。 听到容时的声音,赫连城转眸循声望去。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火花四溅。 彼此,都能感觉到来自对方的敌意。 赫连城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然后率先扯出一抹礼貌的笑,对容时微微点了下头。 他保持着翩翩风度,优雅又尊贵。 容时淡淡看了赫连城一眼,便将视线调转到了蒋南星的脸上。 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他浪费眼神。 见容时欲朝自己走来,蒋南星径直迎上去。 离开,他所站的位置是必经之路。 “借过!” 蒋南星走上前,目不斜视地直视着前方,对着挡道的男人冷冷吐出两个字。 她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众目睽睽,她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个坎,她过不去! 眼看她要从自己身边越过,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南星,我们谈谈。”容时深深看着心爱的小女人,低沉的嗓音透着乞求和痛楚。 “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她甩开他的手,眼底亦是布满了难过。 他急切道:“有!当然有!南星,我——” “容时!”她压低声音喝止他,狠狠咬了咬牙,红着眼,狠着心,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她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不是的南星,你听我说——”容时心如刀割,想说自己正在调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可她却不愿意听。 “赫连先生!”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就转头看向一旁的赫连城。 “蒋小姐请说。”赫连城淡定从容,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啊……对!”赫连城愣了一下,但立马就反应过来,笑容更深了一分。 蒋南星,“走吧!” “南星!!”容时狠狠拧眉,再次伸手想要拉她。 “别碰我!!” 她勃然大喝,激烈地后退一步。 仿佛他是毒蛇猛兽一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她过激的反应,深深刺痛了他。 心,痛得无法言喻。 “你非要这样对我吗?”他双目泛红,因忍痛,声音变得嘶哑低沉。 蒋南星也很痛。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你觉得……”她冷冷一笑,抬眸与他对视,在微微停顿之后,字字如刀地说道:“我该怎么对我的杀父仇人?以礼相待?还是笑脸相对?” 杀父仇人…… 容时如鲠在喉,无言以对。 在真相没有调查出来之前,他已经无力再为爷爷辩解什么了。 爷爷现在陷入昏迷,当年的事他只能自己调查。 可时隔多年,当年蒋家公司里的那些元老,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已失联。 真相,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他需要时间啊!! 她为什么就不能和他站在一起共同克服困难呢?!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定了爷爷以及整个容家的罪呢? 他理解她痛失双亲的悲伤愤怒,可她为何就不能多给他一点点时间,让他证明爷爷的清白呢? 爷爷那么疼爱她啊!! 蒋南星说完,率先移开视线,扭头走人。 他的目光饱含着怨怼和伤痛,她不敢再看,怕自己会绷不住。 见蒋南星走了,赫连城对容时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 然后越过容时,不紧不慢地跟上蒋南星的步伐。 容时僵在原地,红着眼,咬着牙,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外。 心口开裂,剧痛难当! 虽然知道他们两人现目前肯定不会有什么,但当心爱的小女人身边出现了很优秀的男人…… 他的心里,难免会有危机感。 曾经傲娇自负不可一世的他,在这一瞬,竟自卑又恐慌。 他怕自己不够好,更怕真相寻不到。 他怕…… 即便自己拼了全力,也抓不紧她的手。 …… 纯洁干净的白色布加迪威龙,如一道银色的光芒,在车流中自由穿梭。 蒋南星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和车辆,脑海里全是刚才容时满眼痛楚的模样。 她知道,他很痛。 可是…… 她又何尝不痛呢?! 她心里的痛,不比他少啊! 一边是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一边是自己至亲至爱的双亲,她能怎么选? 为人子女,她怎能对双亲惨死一事无动于衷? 她做不到!! 突然,赫连城低醇磁性的声音轻轻响在空气中。 “刚才那位先生是……?” 他忙里偷闲地瞄了她一眼,试探地问。 “我的前夫!”她没有隐瞒,落落大方地表示自己结过婚且离过婚了。 “哦~”赫连城轻挑眉尾,并未觉得惊讶,只是拉长尾音表示知道了。 然后谁也没有再说话。 狭小的空间里,静谧无声。 沉默一直持续到布加迪停在水木山色的小区门口。 蒋南星解开安全带,正要道谢,赫连城却先一步开了口。 “我可以叫你南星吗?”他问,神色坦荡而真诚。 蒋南星闻言,蓦地转头看他。 眼底立马泛起戒备,她强装镇定,尴尬讪笑,“呃,那个……赫连先生,咱们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赫连城唇角微勾,迷人的丹凤眼含着淡淡笑意。 “……”蒋南星心里咯噔一跳。 她还来不及怀疑什么,就听见他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joy(乔伊),好久不见!” 第223章 赫连城是容时的替身 “!!!” 蒋南星震惊。 她瞠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得纯良无害的男人。 他记得她! 万花丛中过的公子哥,竟然没有忘记她!! 蒋南星的心里冒出一丝寒意,眼底的戒备更加深浓了一分。 “没想到还能重新遇上你,我很开心。” 赫连城说,丝毫没有自己已经把她吓到的自觉。 蒋南星本能地微微缩着肩,谨慎地盯着他,说不出话。 赫连城见状,笑了。 他没有因为她流露出来的提防而生气,甚至笑得三分宠溺七分无奈,“小没良心的,你不会真的已经忘记我了吧?” 她依旧沉默。 他笑,提醒她,“四年前,m国,xx大学——” “贺连城。”蒋南星淡淡开口。 赫连城笑意加深,满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管过去与他那一段纠葛她有多不愿想起,但也总归是要面对的。 她和赫连城…… 有过短暂的情侣关系。 四年多前,她在m国xx大学求学,闲暇时她迷恋上了游戏,还在游戏里组了一个cp。 这个cp就是赫连城! 刚开始他们只是在游戏里互动,直到某一天,她发现彼此竟在同一所大学。 她没放在心上,毕竟游戏里组cp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但她没想到突然有一天,游戏cp竟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嗯,他找到她了。 看到他真人的那一瞬,她呆住了! 因为他的侧颜,像极了容时。 她暗恋容时很多年,天知道身在国外的她,心里有多么的想念他。 所以这突然冒出来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生,她不由自主地对他有了好感。 渐渐的,他们的接触频繁了起来。 不久后,他向她表白,提议把线上的cp关系延伸到线下。 她当时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也可能是他说话的神情和容时极为相似,反正她就是莫名其妙地答应了。 然后他们开始了纯纯的恋爱,纯到,连吻都没接过。 嗯,她把赫连城当成了容时的替身。 而且心安理得。 因为赫连城自己也是一个超级大海王。 海里的鱼,多不胜数。 当然,因为他极为出色的外表,都是鱼儿们自己前仆后继地游到他身边来的。 他不接受,但也不拒绝。 若即若离的行为,惹得万千少女为他痴狂。 她并不在乎他有多少鱼,她贪恋的只是他的侧颜…… 但渐渐的,她开始怕他。 因为他的控制欲,太强了!! 就是典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种。 他可以跟别的女生玩游戏,但她不行! 他可以接受学姐学妹的献殷勤,但她却连跟男生说句话都不可以! 他甚至病态地控制她的穿衣打扮,以及饮食习惯…… 这种畸形的相处模式维持了几个月,她身心疲惫。 正当她下定决心要跟他说分手时,竟意外发现他把她的“闺蜜”滚到了一起…… 她知道是假闺蜜勾引的他,也知道他们并未发生什么。 但为了摆脱他,她借题发挥,揪住假闺蜜一顿胖揍,然后再跟他大吵一架。 分手! 接着不待他缓过神来,她迅速退学离校,从他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一别,四年。 没想到竟然还能遇上。 她也是醉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蒋南星深深吸了口气,挺直背脊,决定勇敢面对过去。 “我以为你姓贺,没想到你姓赫连。”她说,语气淡漠而疏离。 当年她只把他当替身,从未想过真要和他有什么结果,所以并未告诉过他自己的真名。 “怪我,以前没说清楚。”赫连城微微一笑。 他的笑,一如既往的迷人,但与从前大相径庭。 以前他的笑,始终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但现在,却让人如沐春风,温暖又随和。 “joy,看在咱俩曾经的交情上,你可得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为我祖母设计,毕竟,她老人家非常重视她的七十大寿!” 赫连城目光坦荡地注视着蒋南星,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一说到公事,蒋南星心里的防备立马卸下,点头,“赫连先生请放心——” “赫连先生?”他挑眉,似笑非笑。 “呃……” “非得这么见外?”赫连城无奈一笑,说:“你还是叫我连城吧。” “这……不太好吧。”蒋南星嘴角抽搐,抗拒。 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私人牵扯。 更不想被曾经的那种惊悚支配了。 “为什么不好?朋友之间不都是称呼对方名字的吗?”赫连城却不以为意。 朋友…… 看着一脸坦荡的赫连城,蒋南星想,可能自己有点想多了。 凭赫连城的身份,怎么可能还会对她这个离异的女人有什么想法?! 之前他偏执,但几年过去了,他应该是变得成熟稳重了。 所以,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不用怕了。 这时,赫连城的手机响了。 “怎么了宝贝?” 他顺手便接通电话,温柔的语气饱含着宠溺。 宝贝? 女朋友? 蒋南星紧绷的神经,瞬时又松了一分。 瞧! 果然是她想多了! 人家有新的小宝贝了呢。 “好~我马上回来。”赫连城对电话彼端的人说道。 然后结束通话。 “赫连先生,谢谢你送我回家!” 他电话一挂,松了一口大气的蒋南星立马告辞。 “joy,你非得对我这么生疏客套的话……” 赫连城俊脸微沉,语带不悦,“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啊?为什么?!”蒋南星一震,下意识追问。 “我把你当朋友,但你好像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呃这……” “我想没人会愿意自己的真心实意被人看轻以及践踏!”赫连城冷冷道,似是被她冷漠的态度刺伤了。 蒋南星嘴角抽搐,“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他抢断,“但你的冷漠的确挺伤我的心,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他一再强调“朋友”二字,搞得蒋南星怪不好意思的。 就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够小家子气的。 用力抿了抿唇,她点头,妥协,“好吧,连城。” 赫连城开心地笑了。 他立马掏出手机,翻出微信,点开自己的二维码,“作为朋友,要个联系方式不过分吧?” “……”蒋南星暗暗磨牙。 他可真是得寸进尺啊! 仿若没瞧见她的犹豫一般,他垂着眼睑自顾自地说道,“我最迟明天会把我祖母的要求发你手机上,你先按照她的要求画设计图,然后细节问题我们再慢慢商讨。ok吗?” 哦,他要微信是因为方便沟通合作啊…… 蒋南星再次在心里暗骂自己想太多。 “ok!”她立马点头。 “那……“他看了下表,“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蒋南星立马推开车门,下车。 “再见!”她站在车外,象征性地向他摆了摆手。 “joy。”赫连城突然轻轻喊她。 “嗯?”她微微弯腰,看向车内的他。 他的黑眸灿若星辰,与她深深对视,沉默须臾后,说—— 第224章 受伤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蒋南星倏然无言。 她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 若如实说,像你这样的奇葩,要忘记你很难…… 啧,好像不太礼貌。 可若要她昧着良心说“我也是”…… 那她委实做不到! 她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才好。 所以,唯有沉默。 赫连城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所以也并没有奢望能得到什么满意的回答。 说完之后,他便驱车离去。 蒋南星黛眉微蹙,看着白色布加迪快速消失在视线里。 心,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总觉得,前方有狂风暴雨在等着她…… …… 接下来的两天蒋南星都很忙。 忙着和赫连城沟通设计方案。 经过两天的接触,蒋南星对赫连城的防备,基本消除了。 他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 对她,他优雅得体,幽默风趣,进退有度真的就跟多年好友似的。 见他行为正常,她就放心了。 敲定设计方案后,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从kj出来,进入电梯。 “一起吃个饭?”赫连城双手揣袋,噙着笑向蒋南星发出邀请。 “呃,我……”蒋南星下意识要拒绝。 “我对a市不太熟,有什么好吃的,带我去品尝一下?”他眉尾轻挑,一脸无辜加坦荡。 潜台词是,你是东道主,不尽尽地主之谊吗? 蒋南星骑虎难下。 最后,总归是放不下脸面,基于礼貌她只得答应与他共进晚餐。 赫连城很满意。 但饭吃到一半,蒋南星接到了哥哥蒋丞的电话。 “哥——” “来下医院,马上!” 电话刚接通,蒋丞低沉凝重的声音就灌进蒋南星的耳中。 闻言,蒋南星蹭地站起来,“啊?哥你怎么了?喂……喂?” 通话断了。 蒋南星顿时就急了。 “怎么了?”赫连城放下筷子,优雅地用餐巾擦拭嘴角,轻声问道。 “不好意思,我哥好像出了点事儿,我得马上去趟医院。” 蒋南星眼底盛满担心,一边急切地说道,一边拿起包包就要走人。 “我送你。”赫连城跟着站起来。 同时对服务生招手,示意结账。 她下意识拒绝,“不用——” “跟我客气?”他抢断,睨她。 那眼神明显在提醒她,我们是朋友…… “好吧,谢谢。” 蒋南星不再坚持。 毕竟这个点儿,打车挺难的。 …… 半个小时后。 医院。 蒋南星急匆匆地朝着急诊走去。 远远就看到哥哥站在急诊室的门口。 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凌乱,似是有打斗的痕迹…… “哥!!” 蒋南星奔上去,急喊。 冲到哥哥面前,颤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蒋丞表情有些纠结,摇头答道。 蒋南星将哥哥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回归原位。 担心褪去,疑惑顿生,她黛眉紧蹙,“那你来医院干什么——” “是容时。”蒋丞说。 “……什么?”蒋南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蒋丞看着妹妹,重复道:“有事的是容时。” 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他怎么了?!”蒋南星瞠大双眼,急问:“你们打架了?你把他打伤了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蒋丞无语,有些哭笑不得。 恰在这时,急症室的帘子被拉开。 一个白大褂上满是血的医生走了出来。 蒋南星下意识朝着医生迎上去,满脸担忧和焦急。 医生看到她,一脸怜悯和同情,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晴天霹雳! 蒋南星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石化在当场。 “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得犹如风中落叶,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悲伤里。 “节哀。”医生惋惜地摇了摇头,说完就走了。 这时,有护士推着一辆盖着白布的推车走了出来。 蒋南星僵在原地,双目猩红,死死盯着推车上的尸体,身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不! 不会的…… 不可能!! 前两天她还见过他! 他还说要跟她谈谈的…… 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她不信! 她不信他会这么短命!! 泪,开始疯狂坠落。 “容——”蒋南星猛地朝着已经走出十来米远的推车扑去。 “啊,我的儿啊!” 可她话音未落,另一道比她更为凄厉的哭喊乍然响起。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比她先一步扑向推车,一把掀开白布,然后覆在尸体上嚎啕大哭。 “……!!” 蒋南星顿住脚步。 呃…… 不是容时。 虽然很同情逝者,但她也很庆幸推车上的不是自己爱的那个男人。 狠狠抹掉脸上的泪,蒋南星转头又往急诊室里跑。 虽然推车上的人不是他,但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呢。 在没看到他完好无损之前,她没办法放心。 在途径哥哥身边时,她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她看了哥哥一眼,担心哥哥会阻拦。 毕竟两家有仇,哥哥极力反对她和容时在一起…… 但在蒋南星走近时,蒋丞微微侧身。 给她让路。 蒋南星微诧。 惊讶于哥哥的转变。 蒋丞的确对容时有了一点改观。 今晚,他查到家里公司的一位老股东,可能对以前的事有所了解。 当他找去老股东的家里时,老股东的家里像是刚经过打劫一般,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他觉察到事情不简单,正想报警,突然黑暗中窜出来一个人,持刀向他砍来…… 千钧一发间,容时出现,帮他挡了一刀。 如果今晚没有容时,他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他才通知妹妹前来。 蒋南星见哥哥竟然主动让道,心里越发不安。 哥哥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是不是因为容时他…… 伤得很重? 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刚才才经历过一场痛彻心扉,她真的承受不住再来一次了。 蒋南星脸色苍白,狠狠咬着红唇,极力控制着急欲往下掉的泪水。 不敢再多想,她慌忙冲进急症室,一把掀开帘子—— 第225章 不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容时”二字卡在嘴边,差点就哭喊出声。 却见,他正好好地坐在凳子上。 不! 不是好好的。 他受伤了! 容时打着赤膊,左肩胛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 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护士正在帮他缝针。 许是没打麻药,他疼得龇牙裂齿,冷汗淋漓。 看到他还活着,蒋南星紧绷的神经瞬时松缓,大大松了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们可以不在一起,但是,必须各自安好!! 容时正痛得咬牙切齿,突然听到有人粗鲁地掀开帘子。 抬眸,对上一双含泪的水眸。 竟是自己想见又不敢见的小女人。 在没查出真相之前,他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了。 怕看到她充满恨意的眼神,更怕看到她的身边围绕着与他同样优秀的男人…… 所以他只能加大调查力度,即便是不眠不休。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 这是担心他吗? 容时的心,既甜蜜又苦涩。 甜蜜的是就算有“家仇”从中作梗,她依旧是爱着他的。 苦涩的是明明相爱的他们,怎么就这么波折坎坷呢?! 见他死不了,蒋南星转身就走。 “老婆!!” 容时猛地站起,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啊,先生你别动啊!”护士吓得哇哇大叫,“你快坐下,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啦!!” 他缝到一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再次裂开。 血,汩汩而出。 肩上剧痛,让他一张俊脸惨白如纸。 可身上的痛跟心里的痛比起来,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不想让她走! 即便痛死,即便把血流干,他也不想松开她。 听到护士的惊呼,蒋南星的心,狠狠一抽。 “放手!”黛眉紧蹙,她呵斥。 “不放!”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闷声切齿,“死也不放!!” 那语气,充满着幽怨和委屈。 蒋南星鼻头一酸,难过又心疼。 狠狠咬了咬牙,她低低道:“缝针,我不走。”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没办法对他狠心…… 容时听说她不走,欣喜若狂,这才坐回椅子上,乖乖让护士重新缝针。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抬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感觉到他饱含深情的炙热的目光,蒋南星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去看护士。 看着他血淋淋的肩胛,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着护士一针一针地缝合…… 蒋南星看着看着,眼泪又开始往下坠落。 伤在他身,痛在她心。 “我没事,别哭。”看到她落泪,他心疼,连忙龇牙裂齿地反过来安慰她。 哪知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捏捏她的小手,强颜欢笑,“不疼,真的,一点都不——” “闭嘴!” 她怒斥。 他明明都痛得发抖了,却非说不疼,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吗! “哦。”他笑了。 开心! 如果受伤能换来她的心疼和靠近。 他不介意伤得更重一点。 急诊室里,容时面目狰狞地笑着,一脸痛并快乐着的模样。 蒋南星看似很生气地瞪他,可眼底的心疼和爱,却是情不自禁地流淌着。 走廊深处,赫连城像个幽灵一般站着,默默地看着容时和蒋南星的互动。 将两人眼底对彼此那份浓烈的爱,尽收眼底。 赫连城唇角微勾,溢出一抹阴森的冷笑…… 看了一会儿,他转身,阔步离开。 …… 缝完针后,容时说自己没事,不需要住院。 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把心爱的小女人留在身边。 医院里有医生护士,她肯定不会留下来照顾他的…… 所以,他不顾医生护士的劝阻,坚持要回家。 看他虚弱得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样子,蒋南星的确狠不下心弃他于不顾。 于是她看向哥哥,征求哥哥的意见。 蒋丞的回答是,把车开到医院门口,送两人回了家。 对于父母的死,他有了新发现…… 加上容时刚救了他一命。 妹妹去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 夜里。 容时伤口有些发炎,到了半夜开始发烧。 蒋南星一直守在他的床边,见状连忙用湿毛巾给他降温。 忙了好一会儿,他却又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嘟囔着冷。 她给他加了两床被子都不顶事儿。 容时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老婆我冷”…… 听得蒋南星心都快碎了。 咬了咬牙,她只能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 “老婆……” 她一进被窝,就被他紧紧抱住。 “嗯,我在。”她连忙安抚他,生怕他乱动扯到肩上的伤口。 他将脸往她颈窝里蹭,嘟囔示爱,“老婆我爱你……” 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撒娇求疼爱。 蒋南星的心里又酸又疼。 若是之前,她肯定会回应他的爱。 可是现在,她不能! 其实她的心里,是不相信父母的死跟爷爷有关的。 但各个疑点都指向爷爷,她没办法再对爷爷无条件信任。 毕竟,惨死的是她的父母啊!! 可今晚哥哥的转变,让她看到了一线生机…… 但真相没有完全浮出水面之前,她只能封闭自己的爱。 “老婆我疼……” 他可怜巴巴地呻吟,脆弱得像个孩子。 她总归是不忍心,轻轻拍着他的头,柔声轻哄,“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 “你给我点时间,老婆,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不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似乎并不清醒,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却全是在求她。 别的男人…… 都烧成这样了还不忘吃醋。 蒋南星无奈,红唇凑近他的耳边,轻轻道,“那只是客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也知道就算是解释了他这会儿估计也听不见,但她就是想告诉他,不想被他误解。 他似是听懂,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老婆……老婆……” 他梦呓着,很快,沉沉睡去。 …… 几日后。 蒋丞包场了一个茶楼。 一个人惬意喝茶。 当他喝第二壶茶的时候,约的人终于来了…… 第226章 追查更深的真相 是司裕东。 “哎呀,不好意思啊阿丞,我刚有点事耽搁了,来晚了来晚了。” 司裕东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端着长辈的姿态,阔步走到蒋丞的对面坐下。 嘴里说着来晚了,可脸上却丝毫歉意都没有。 仿佛让蒋丞等他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无碍。”蒋丞满不在乎地笑笑,斟了一杯茶,轻轻推到他面前,慵懒轻吐,“今天请老爷子过来,是想向老爷子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啊?”司裕东随口问道,毫不客气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接着又把空茶杯推到蒋丞的面前,让其再为自己斟茶。 他觉得蒋丞为了弄清楚父母的死因,有求于他,所以多少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 对于司裕东过于自大的态度,蒋丞也不介意,依旧笑得漫不经心。 “那个肇事司机……”他举止优雅地倒好茶,将晶莹剔透的茶杯轻放到司裕东的面前,抬眸,目光锐利而冰冷,“真的死了吗?” “是啊!”司裕东立马点头,假装懊恼,“说来这事儿是我没办好,本来想把人给你送警局去的,哪知道半路上竟然出了意外,尸体前两天已经找到了,都被泡烂了,啧~他撞死了你的父母,得此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蒋丞默默听着,剑眉微挑,似笑非笑。 须臾—— “老爷子觉不觉得这意外……”蒋丞指尖轻抚着茶杯边缘,微微停顿后,阴冷吐字,“出得太巧了?” “贤侄的意思是……”司裕东试探地瞅着蒋丞。 “杀人……”蒋丞眼底寒芒乍现,“灭口!” “你是说容时做的?” 司裕东瞠大双眼,故作惊讶。 心里则暗自欢喜。 嗯,他的目的达到了!! 那个中年男子,并不是真的肇事司机,而是被他收买了来诓骗蒋丞的。 他让手下的人把那司机沉河,一是自己想灭口,免得收买一事穿帮,二是想嫁祸给容时。 毕竟司机指认的是容正初那个老匹夫,现在死无对证了,看容时还能怎么为他爷爷辩驳! 至于蒋丞…… 他从小看着这小子长大,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不学无术的二混子。 虽然蒋丞现在事业搞起来了,但多半是运气,肯定没多少真本事。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蒋丞这个草包会看穿他的计谋! 蒋丞但笑不语。 这老东西到底是有多自大,才会连一丝心虚都不露? 见蒋丞不说话,司裕东又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继续煽风点火,“听贤侄这么一说,倒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肇事司机的供词,对容正初那老匹夫很不利!” “你呢?”蒋丞惬意喝茶,没头没脑地冒出两个字。 司裕东一愣。 他? 蒋丞是在怀疑他吗? 不可能吧,他伪装得这么好,蒋丞不可能瞧出端倪才对…… 确定自己没听错,司裕东拧眉,“我什么?” 啪! 蒋丞懒得废话,直接将一个文件袋甩在他面前。 司裕东看看桌上的文件袋,又看看噙着淡淡痞笑的蒋丞。 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强装镇定,他拿起文件袋拆开一看。 脸,瞬时变了颜色。 里面的东西,竟是他十几年前挪用公款的罪证…… 容家,蒋家,司家曾是世交。 关系挺不错的那种。 十几年前,三家合资了一个大项目,恰逢那时司家的公司出现危机,于是为了救自家公司,司裕东便偷偷挪用了公款。 后来事情败露,司家便被踢出了这个稳赚不赔的项目。 自那以后,司家就和容蒋两家决裂了。 因妒忌容蒋两家一直交好,司裕东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想要离间两家的关系。 但都未成功。 再后来,蒋家突遭横祸,蒋南星的父母车祸身亡。 蒋家的公司和矿产,最终被容家收购。 前两年司裕东无意间得知这个消息,便想,容正初真是个表里不一的老贼! 表面上对蒋家照顾有加,私底下却偷偷吞了人家的产业。 疯狂妒忌容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司裕东便暗中收集资料,发给远在国外的蒋丞。 他加油添醋地对蒋丞说,你看你家的产业全都落入容正初的手里,你父母的死,肯定是他谋财害命…… 他竭尽全力地抹黑容家,甚至说当年挪用公款的是容家而非自己。 可现在,他被打脸了。 这些证据,证明他对蒋丞撒了谎。 那么指控容正初谋害蒋丞父母一事,可信度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了。 “你……”司裕东错愕地看着手里的资料,下意识想狡辩,“不是的,贤侄你听我说——” 他费尽心血设计这一切,怎么着也得垂死挣扎一下,不能轻言放弃。 “留着跟警察说吧!” 蒋丞淡淡抢断,噙着招牌痞笑,眼底寒光四溢。 警察? 司裕东狠狠一震,双眼快速划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冷冷一笑,“呵呵,此事早就已经了结了,你觉得警察能治我什么罪?” 这件事他无需再负任何法律责任,最多就是被蒋丞知道自己忽悠利用了他。 既然已经被看穿,那他也就懒得再装了。 “那……”蒋丞唇角弧度加深,整个人慵懒侧坐,手臂搭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睥睨着司裕东,“蓄意谋杀呢?” “你说什么?!” 司裕东闻言狠狠皱眉,心里咯噔一跳,不由得失声叫道。 啪啪! 蒋丞直接拍了两下手。 下一秒—— 嘭! 第227章 司裕东的奸计败露 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被丢了进来。 没错,就是丢! 丢麻袋那种。 中年男子被摔得屁股开花,痛得龇牙裂齿却一声都不敢叫唤。 司裕东转头一看,霍然瞠大双眼。 如遭雷劈。 竟是被他灭口的那个“肇事司机”! 他不是被沉河了吗?不是死了吗?不是被泡烂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司裕东像见了鬼一般瞪着中年男人,心里那股不祥的预兆越发浓烈。 紧接着,他看到容时和蒋南星走了进来。 容时面罩寒霜,冷厉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在司裕东的脸上。 蒋南星亦然。 夫妻俩同仇敌忾地瞪着司裕东。 见到容时的那瞬,司裕东便瞬间明白了什么。 大意了!! 这个司机竟然被容时给救了! 他手下那些真是一群废物,办事竟然如此不力,害得他今天被抓到了把柄…… 该死!! 司裕东懊悔至极。 恶狠狠的目光如毒蛇一般扫视着容时三人,想到聪明一世的自己竟会在阴沟里翻了船,心里真真是恨到了极致。 容正初那老匹夫教出来的孙子,果然是不容小觑啊! 摔得七晕八素的中年男子缓过神来,抬头看到司裕东,顿时破口大骂,“草泥马!你这个该死的老杂毛,老子帮你骗人,你他妈竟然想杀我!!” “你居然没死?!”司裕东狠狠切齿,懊恨自己太过轻敌。 “老子当然没死,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草泥马!”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边骂边爬起来朝着司裕东扑过去。 嘭! 狠狠一拳锤在司裕东的脸上。 “啊……”司裕东惨叫,吓得连连后退。 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就算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敌得过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中年糙汉子。 接连被司机揍了两拳,司裕东顿时满脸鲜血,哀哀叫唤。 “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啊……” “打死你个老杂毛,竟敢害老子!” 司裕东被司机追着打,容时三人冷眼旁观。 即便心善如蒋南星,此刻也对司裕东同情不起来。 她不是圣母! 像司裕东这种卑鄙小人,就活该被暴揍。 “都给我住手!” 正当司机和司裕东扭打在一起时,一道厉喝破空而来。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气势十足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司机和司裕东被拉开。 均被警察反剪着双臂控制了起来。 见到一身正气的警察,司机不敢再叫嚣了。 满脸鲜血的司裕东也不敢喊疼了。 “带走!”为首的警官一声令下。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跟你们长官很熟的,你们敢动我试试……啊……”司裕东梗着脖子大叫。 可不待他把话说完,直接就被两个警员架着膀子拖了出去。 …… 司裕东和中年司机很快就被警察带走了。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大哥,南星,你们现在总该相信爷爷是无辜的了吧。” 容时看向蒋丞,脸色严肃地说道。 蒋丞起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抬眸冷睨着容时,“这只能说明司裕东居心叵测,并不能证明你家老爷子是清白的!” 还有许多疑点没有解开呢,现在就说无辜不觉得太早了吗? “大哥——” “容氏暗中收购蒋家的产业怎么解释?”蒋丞尖锐质问。 容时哑然。 默了默,他诚恳地请求道:“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在查了。” “如果我父母的死与他无关,他为什么不否认?”蒋丞咄咄逼问。 容时苦笑叹气,“我也想知道。” 他总觉得,爷爷应该是有什么苦衷…… 两个男人,默默对视。 蒋丞眸光犀利,容时神色坦荡。 须臾。 “一个月!” 蒋丞冷冷抛下一句后,抬步离开。 蒋南星欲默默跟上哥哥的脚步。 “南星!” 可下一秒手腕就被容时抓住了。 蒋南星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容时。 “去看看爷爷好吗?”容时近乎卑微地乞求。 蒋南星下意识看了哥哥一眼。 爷爷住院已经很多天了,其实她是非常担心的。 刚开始得知父母的死可能与爷爷有关时,她的心被恨蒙蔽了。 这现在疑点重重,并不能确定当年那场车祸就是爷爷所为。 如果最终爷爷不是凶手,而她误会他便罢了,连他生病都不去探望一下的话…… 未免有些太没良心了! 接收到妹妹征求同意的目光,蒋丞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难道你们不想早点知道真相吗?”容时极力劝说,“如果爷爷能早点醒来,当年的事,就能早点水落石出,不是吗?”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他们无法反驳。 沉默须臾,蒋丞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然后淡淡瞥了妹妹一眼,“想去就去吧。” “谢谢大哥!!” 蒋南星还没来得及开口,容时就欣喜地帮她说了。 …… 前往医院的路上,蒋南星窝在副座里默不作声。 容时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她的脸色。 斟酌着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南星……” “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刚开口就被她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气氛略尴尬。 容时无奈地苦笑一声。 那天他受伤,夜里发烧,她照顾了他一整夜。 第二天他醒来之后,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人这又是好些天没见面了。 她都不想他的吗? 竟还舍得给他冷脸子。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想得彻夜难眠! 容时越想越委屈。 看到他受伤的表情,蒋南星心里也不好过。 其实她并不想伤他,毕竟,她也是爱着他的啊。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她没办法选择的啊! 在真相没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她哪来的心情跟他谈情说爱?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各怀心绪,沉默前行。 很快,他们到达了医院。 蒋南星下车,容时找车位停车。 她没有等他,先行朝着住院部走去。 “joy!”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蒋南星回头,惊讶,“赫连城?你怎么在医院?” “来看望一位长辈。”他噙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没有纠正她连名带姓过于疏离的称呼。 他眉眼弯弯,看得出来与她偶遇让他很是欢喜。 “哦。”蒋南星表情淡淡的。 “你呢?”他问。 “我也是。” 突然,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蒋南星吓了一跳。 正想跳开,猛然意识到搂住自己的人除了容时不做第二人想。 她转头,蹙眉瞪他。 那恼怒的眼神好似在说—— 你礼貌吗?! 以他们现在的情形,不适合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好吗?! 容时才不管呢! 他现在只想宣示主权! 都是男人,他太清楚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兴趣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就是此刻赫连城看着蒋南星的这种眼神!! 赫连城默默看着容时搂在蒋南星腰上的那只手,唇角隐隐勾勒出一抹阴冷的弧度…… “放手!”蒋南星狠狠蹙眉,轻轻蠕动红唇,从齿缝里极小声地吐出两字。 冰冷的语调,充满警告。 “为什么?”他不,甚至还挑衅般将她搂得更紧。 “没有为什么?叫你放就放!”她恼怒,想发飙了。 “不是客户吗?”容时脸色微沉。 她的抗拒,有点伤他的心。 “……”蒋南星挑眉瞅他。 他冷嗤,“我是发烧,又不是死了,你说什么我听得清清楚楚好吗!” 既然只是客户,为什么要在一个客户面前跟他保持距离? 看懂他的内心戏,蒋南星无语。 她拒绝跟他有肢体接触,不是因为赫连城,而是自己内心过不去“家仇”那道坎好吗!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赫连城眼底划过一抹寒芒。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他保持微笑,优雅又温柔地看着蒋南星,说:“joy,明天见!” 一声“明天见”,隐约带着点挑衅意味。 说完,他转身,从容离开。 容时很不爽。 他这话,分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跟他下挑战书呢这是!! 赫连城一走,蒋南星立马甩开容时的手,冷着脸朝着电梯走去。 容时连忙紧随其后。 进入电梯,他目光哀怨地瞅着心爱的小女人,不悦地问:“明天见什么?” 他们现在天天见面吗? 那岂不是比他俩相处的时间还要多? 容时患得患失。 自那天见到她和赫连城在一起,他就让沈问查了下赫连城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赫连城竟是m国首富赫连家的唯一男丁。 他的身份,尊贵到无与伦比。 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优秀到极致的男人,在南星的身边转悠,试问他怎么能放心? 尤其是现在他和南星正处于感情危险期,万一被赫连城趁虚而入了怎么办? 所以,这叫他怎能不紧张?! 蒋南星面无表情,抿唇不语。 懒得搭理这个幼稚又小心眼儿的男人。 “蒋南星,我在问你话。”见她不回答自己,他更是不安,轻轻拽她的袖子。 想生气,却又不敢。 蒋南星恼,转眸狠狠瞪他一眼。 警告他适可而止。 被她冰冷的眼神一瞪,他秒怂,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的袖子。 瘪嘴,只能气呼呼地自己生闷气。 很快,电梯到达了vip楼层。 门开,一名护士见到容时,立马冲他大喊,“容先生,你来得正好,容老先生他……” “爷爷怎么了?!” 第228章 你和赫连城是什么关系? 见护士神色焦急,蒋南星大惊失色,连忙一个大步冲出电梯,失声问道。 “容老爷子突然呼吸骤停,现在正在抢救!” 护士语速极快地说道,可见情况有多么危急。 呼吸骤停…… 抢救…… 蒋南星被这两个关键词惊得瞬时白了脸,整个人微微一晃。 “南星!” 容时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心里满是担忧。 既担心抢救中的爷爷,也担心承受不住打击的小女人。 “爷爷……”蒋南星眼底瞬时蓄满泪水,哽咽低喃。 这些年,爷爷对她是真的好。 而她对爷爷的感情,也堪比亲生。 之前担心,她极力忍着,可现在亲眼看到爷爷有危险,她无法再无动于衷。 “别慌,爷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容时紧紧拥着蒋南星,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紧绷着声音安慰道。 可他越安慰,蒋南星的心里就越难过。 她很自责。 明明爷爷的罪名并未落实,可她却已经把他当成仇人在对待了。 爷爷昏迷不醒这么多天,她竟一直没来看他。 以后爷爷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抢救室外。 蒋南星双目通红,一瞬不瞬地盯着抢救室,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爷爷,您不能有事! 您还没有告诉我们真相,您千万不能有事…… “不要担心,爷爷会没事的。”容时拥着蒋南星,心疼地安慰。 蒋南星咬着唇,难受至极。 许久之后,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爷爷怎么样?” 蒋南星连忙扑上去,颤声急问。 “暂时脱离了危险。”医生有些疲惫地笑了笑。 容时和蒋南星闻言,不约而同地大大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谢谢!辛苦您了!”容时道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点点头,然后离开。 陪着容时和蒋南星一同守候的,还有容正初的特护。 特护是个中年女子,且是这家医院里最细心最专业的护工。 听闻容老爷子抢救过来了,特护的表情微不可见地变了变…… …… 病房里。 “爷爷……” 蒋南星坐在病床边,泪眼婆娑,紧紧握着爷爷冰凉的手,难受哽咽。 容老爷子脸如白纸,戴着氧气罩,闭着眼一动不动。 不过是十来天不见,爷爷就像是突然苍老了二十岁一般,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蒋南星心如刀绞。 爷爷这状态,让她害怕。 总感觉,他老人家会随时离他们而去…… 蒋南星寸步不离地守着爷爷,直到深夜,直到累极困极,最后趴在爷爷的床边睡了过去。 容时看着皱起眉头睡得并不安稳的小女人,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 心疼不已。 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然后轻轻离开病房。 低声对护工叮嘱了几句,让护工好好照顾爷爷。 护工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忠职守。 交代完后,容时抱着睡熟的小女人进入电梯。 蒋南星睡得很沉。 连日来的压力,让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这会儿触及男人温暖的怀抱,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嗯……” 她无意识地轻咛一声,小脸埋在男人的颈窝里,本能地蹭了蹭。 蹭得他浑身一颤,瞬时来了感觉。 他被她撩得心猿意马,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很快到了停车场,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进副驾驶里。 再体贴地为她放平座椅。 接着,容时坐进驾驶座。 他没有开车,而是也放平了座椅,手肘撑着头,侧躺着看她。 一瞬不瞬。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的压抑和郁结,在这一瞬消散了大半。 “嗯……不……唔……” 突然,她动了动身子,嘴里嘟囔着什么,口齿不清,蹙着眉头一副很难过的模样。 许是梦到近日里这些不好的事。 容时心疼。 他凑上前,轻轻舔舐她蠕动的唇瓣。 安抚她的悲伤和不安。 蒋南星果然又安静了下来。 睡梦中,她本能地朝着安全的地方靠近…… 感觉到她的小手环上了自己的腰,容时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还是爱着他的!! 极尽深情地凝睇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人,他情不自禁地加深了吻。 霸道而不失温柔地挑开她的牙齿,舌,长驱而入。 再揪住她的舌,轻轻吮吸…… 蒋南星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里容时在激烈地吻她…… 她想既然是梦,那就让彼此都抛下一切压力和仇恨,遵从自己的心,尽情去享受自己想做的事…… 现实里的他们已经够苦了。 就让他们在梦里偷得片刻温情和欢愉吧。 她舞动小舌,与他纠缠互动…… 吻,如火如荼。 一时间,车内温度骤升。 当他的双手变得不安分时,感觉到轻微刺痛与压力的蒋南星猛然惊醒。 霍地睁开双眼,她瞪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吻突然终止,两个人都僵住了。 均愕然地看着对方。 蒋南星第一反应是想发飙。 可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双臂正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而自己的腿,也圈在他的腰上…… 这些举动,是他强迫不来的。 分明是她自己主动的!! 就这,她哪还好意思责怪别人? 蒋南星社死了。 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她是有多饥渴啊? 竟然会做出这样不知羞的事! “咳咳……” 蒋南星连忙撤回自己的手和腿,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发丝和衣服,一边用咳嗽掩饰尴尬。 “怎么了?感冒了吗?”容时连忙问,眼底盛满担忧。 “送我回家!”她低着头拒绝与他对视,一面将座椅升起,一面故作冷漠地要求道。 “老婆……”容时蹙眉。 蒋南星二话不说就要开门下车。 “开开开,我开还不行么……” 他秒怂,连忙调整座椅,启动车子。 看着黑色迈巴赫快速融入车流,蒋南星满意。 …… kj收到一张珠宝展的邀请函。 蒋丞没时间,便让妹妹代替自己去参加。 珠宝展负责人广邀a市名流,蒋南星一到展厅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 其中最熟悉的两道身影,便是容时和赫连城。 容时和赫连城几乎是同时看到的蒋南星。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她走去。 蒋南星扭头就走。 这两个男人,她现在一个也不想看到。 “星宝?” 一道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转眸一看,竟是米诺。 “你也在啊。”蒋南星略显惊喜。 “嗯呢~”米诺点头,然后挽住闺蜜的臂膀,双眼放光,“来来来,星宝,我看到一条项链老漂亮了……” 迫不及待地拉上闺蜜去欣赏。 见蒋南星被米诺拉走,容时和赫连城只得双双停步。 “容先生请留步。” 眼看容时要往另一边走,赫连城突然出声挽留。 容时停步,回身看向赫连城,冷漠而疏离地淡淡吐字,“赫连先生有何指教?” “聊聊?”赫连城唇角轻勾,似笑非笑。 容时二话没说,率先朝着比较安静的区域走去。 情敌向他下了挑战书,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既然赫连城送上门来了,那他正好警告警告他,离他的小女人远一点! “joy说,你是她的前夫?”赫连城优雅地双手揣袋,噙着招牌微笑,开口就是暴击。 容时亦是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纠正道:“错!我是她的未婚夫!!” “哦?”赫连城挑眉,笑里含着淡淡讥诮。 “所以请赫连先生离我的未婚妻远一点,她,是我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容时并不想跟情敌废话,直截了当地宣示主权。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赫连城却笑了。 转眸,看了看远处正和米诺有说有笑的蒋南星,赫连城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决心。 “joy有告诉你,我和她的过去吗?”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容时,赫连城笑着问道。 容时一震。 剑眉紧蹙,他脱口而出,“什么过去?” 他们不是单纯的客户关系吗? 还有别的?? “哦~原来她没有告诉你啊。”赫连城拉长尾音,笑得越发不怀好意。 那笑,仿佛是在嘲笑容时是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傻瓜…… “什么过去?!” 容时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冷冷叱问。 因为爱,所以做不到冷静从容。 他知道如此一来自己在气势上就会处于劣势,会被赫连城压一头。 但他不在乎!! “我们曾是……”赫连城轻轻扇动了一下眼睑,故作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袖子,然后故意吊足了容时的胃口,才炫耀般吐出四个字,“恋人关系!” 恋人关系…… 容时如遭雷劈。 他僵在原地,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看看笑得一脸得意的赫连城,又转头看看远处正笑靥如花的蒋南星…… 容时的心,狠狠抽搐。 以赫连城的身份,没必要编造这样的谎言来骗他。 所以这事儿,应该是真的! 但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她和别的男人有过恋情啊!! 她不是说她暗恋他十年吗? 她不是说她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吗? 可前有“表白”顾景弋,现又冒出个“前男友”…… 她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她怎么会和赫连城…… 这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不信?”赫连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用下巴点了点蒋南星的方向,笑,“你可以马上去问问她。” 明知他不怀好意,但此刻容时内心已经充满了妒忌。 他必须问清楚!! …… 蒋南星正和闺蜜看珠宝看得兴起。 突然,一只手臂像铁钳一般箍住她纤瘦的腰肢。 “啊……”她吓了一跳,惊呼。 转眸一看,看到一张冷如三九寒冰的俊脸。 是容时。 蒋南星蹙眉。 暗忖这男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竟敢对她甩脸子?! 正要呵斥他放开,哪知他却一言不发就将她强行往外带。 “容时你干什么?” 蒋南星气结,恼怒低叫。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大声喧哗。 她要脸! 他置若罔闻,浑身溢着寒气。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箍得她无法动弹,根本无力抗拒。 很快,她被他带出了展厅。 他半拖半抱地将她弄进了静谧阴暗的安全通道里。 对于他的蛮横,她大怒。 “容时你放开我——” “你和赫连城是什么关系?!” “……” 第229章 容时问,你爱他吗? 面对他劈头盖脸的质问,她蹙眉愕然。 蒋南星冷冷看着眼前满脸醋意的男人,抿唇不语。 “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扣紧她的腰肢往前轻轻一推,将她壁咚在墙壁上,霸道逼问。 “先是游戏cp,后来成了现实情侣。”她抬眸睨他一眼,语气淡漠神色坦荡。 游戏cp?! 容时狠狠拧眉,下意识叫道:“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因为我觉得无关紧要!”她答。 “你不是说爱的是我吗?为什么还要跟他组cp?”他气呼呼,酸溜溜的语气仿佛整个人正泡在醋缸里。 “因为孤单寂寞冷。” 当时她一个人在国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突然看到一个跟他长得相似的男孩子,还对她大献殷勤…… 她抗拒得了才有鬼! 容时,“……” 蒋南星从始至终都很坦然,容时默默松了口气。 其实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有些吃味儿而已。 新婚夜,她是第一次! 所以她和赫连城,只是一段很纯洁的交往。 他并没有处女情结,也不是古板之人,但能得到自己妻子的第一次,他相信每一个男人都会感到欣喜的。 本来以为自己不是,可当年和司纯的那一夜,他并未失身。 所以,他也是第一次!! 他们都是把最纯洁最干净的自己,给了对方! 一声“孤单寂寞冷”,道尽了她一个人在国外时的心酸和难过…… 容时心疼。 “有问题?”蒋南星挑眉,姿态倨傲地微支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睨着眼前的男人。 “你……我……”他磕巴,为自己刚才质问她的态度感到心虚。 “怎么着?就许你有初恋,不能我有前任?”她冷笑。 容时被她笑得冷汗直冒,怂得一批,“我……他……” 好怕她又开始翻旧账啊…… 毕竟“司纯”这两个字,是他这辈子永远无法抹掉的污点! 知道他心里在害怕什么,蒋南星无声嗤笑。 她才没那么无聊呢! 已经过去的事儿,她懒得去揪住不放。 当然,前提是他别惹她! 敢惹她,她能翻到他怀疑人生!! 看他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嫌弃,蓦地将他一推,就要离开。 他连忙一把将她拽回来。 她猝不及防,被他拽得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鼻尖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疼得差点飙泪。 “那你爱他吗?”他问,紧绷的声音泄露了他的紧张。 “重要吗?”她挑眉反问。 “当然!!!”他喊,下意识挺直腰杆。 “不爱。” 她淡淡吐字,倒没有故意吊他胃口啥的。 “真的?”容时闻言双眼一亮。 “你想听我说‘爱’?”蒋南星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傲娇轻哼。 “不不不!”他忙不迭叫道,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当然不!” 叫完,他又说,“他对你余情未了!” 言辞凿凿,很是笃定。 “你想多了吧,人家什么身份?”蒋南星嗤笑,不以为然。 赫连家可是m国首富,人家富可敌国,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她这个结过婚还离过婚的? 又不是天下女人死光了! 她倒不是妄自菲薄,只是比较有自知之明。 但容时却没办法像她这般心大。 “如若不然,他干嘛老在你身边转悠?”他拧着眉头,不悦轻嗤。 蒋南星甩开他的手,双臂环胸,姿态倨傲地睨着他,“容时,你就是这么公私不分的吗?” 呃…… 他哑然,无言以对。 他当然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但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他就没办法冷静对待。 “难道我要因为曾经跟他交往过,就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吗?”她冷笑。 微微一顿,又补了一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早已成了我的拒绝来往户!” 容时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不服气地叫道:“我跟他怎么能一样呢?!” 蒋南星,“在我这儿,前任和前夫没什么区别,都是‘前’!” 容时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狠狠磨了磨牙,他愤愤叫道:“怎么可能没区别,你爱的是我!” “那你还酸什么?”她没好气地呛声道。 容时噎住。 哑了半晌,他气鼓鼓地嘟囔了声,“是他先来膈应我的……” 他敢用他的项上人头做担保,赫连城绝对是故意来他面前挑衅的。 看着眼前有些孩子气的男人,蒋南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他严重缺乏安全感,她感觉到了。 她蹙眉不解,“容时,你一向不可一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因为我他妈爱你!!”他愤愤叫道。 如果不是太爱她,他何须如此卑微? “嗯?”蒋南星挑眉,凉飕飕地睨着他。 “因为我爱你!”容时秒怂,立马去掉国粹。 虽然他的表白很动听,但现在的她,没办法回应。 她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准备回展厅。 “老婆……”容时可怜巴巴。 “离我远点!”她冷测测地抛下一句。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不敢再拉她。 嗯,不能惹她生气! 她最近本就很不待见他…… 他还是夹紧尾巴老实做人吧! 再忍忍! 等到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到那时,他非得狠狠收拾她几天几夜不可! …… 蒋南星回到展厅后,径直走向正和美女聊天的赫连城。 “聊聊?”她在他面前站定,说。 “好啊。”赫连城笑眯眯地应道,然后对美女极为绅士地微微颔首,“抱歉。” 美女不悦地给了蒋南星一个白眼,责怪她坏了自己好事。 但为了给赫连城一个好印象,只能识趣地走开了。 “怎么了joy?你脸色不太好。”赫连城微微拧眉,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明知故问。 “你把我们以前交往过的事跟容时说了?” 第230章 得不到,就毁掉! 蒋南星开门见山地问道,懒得拐弯抹角。 “是啊,怎么了?不能说吗?”赫连城点头,大方承认,还故作疑惑地反问。 “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蒋南星蹙眉,不由怀疑他是否居心叵测。 “就无意间聊到了这个话题。”赫连城无辜地耸肩摊手,续而挑眉,“怎么?你前夫介意你有前任?” 蒋南星微微一愣。 忍不住猜想,容时他…… 难道真的介意? “他没前任吗?”赫连城嗤笑一声。 蒋南星不喜欢他这种类似于挑火的话题,冷冷道:“与你无关!” 她和容时之间的事,轮不到任何人置喙。 “既然他也有前任,凭什么要介意你有前任?joy,你前夫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赫连城,他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价!”蒋南星脸色一沉,语气更加冷厉了一分。 看着对自己疾言厉色的蒋南星,赫连城不怒反笑。 只是笑意,丝毫未进眼底。 “joy你是生气了么?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我没有在你前夫面前隐瞒我们曾经相爱的事实吗?” 他的表情很困惑,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相爱? 相爱个屁啊! 蒋南星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于她而言,不过是异国他乡的一个慰藉。 而她之于他,也不过是他偌大鱼塘里的一条小虾米罢了。 明明彼此都没有动过真心,所以别玷污了“相爱”这两个字好吗! “但我有那么多前女友,每个都要隐瞒的话,我不累吗?” 赫连城失笑道,说得理直气壮,且一脸坦荡,“joy,我们现在是朋友,对我来说,一段过去式的感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法反驳。 但其实…… 她也并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 他前女友满天下,觉得再见亦是朋友。 可她却感觉多少有些尴尬,如果能不见,自然是不要见的好。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他这突然在她的世界里诈尸,委实不太礼貌。 用力抿了抿红唇,蒋南星抬眸直视着赫连城,“但我觉得我们还是避避嫌比较好,明天我会让林慕橙小姐联系你,她会跟进——” “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他倏地抢断她,唇角的笑,意味深长,“但凡分手后不能做朋友的,都是因为深爱过!! “joy,难道你……还爱着我?” “咳……”蒋南星闷咳一声,差点被口水呛了。 见过自恋的,但还没见过像他这般自恋的! 爱他? 想啥呢?! 爱都没爱过,哪来的“还”?! 俏脸一沉,她冷冷吐字,“赫连城,你想多了!” “那我们为什么要避嫌?如果你的男人连这点儿度量都没有,那么……”他笑,微微倾身凑近她的耳畔,呵气道:“不要也罢!” “谁说我没有?” 赫连城话音刚落,一道冷厉的声音破空而来。 蒋南星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股力道用力一拽。 直接被拽进了容时的怀里。 他霸道地搂着她的腰肢,与她一同面对赫连城。 赫连城轻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面罩寒霜的容时。 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子,冷冷对峙,强大的气场难分高低。 势均力敌,谁也不输谁。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火花四溅。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须臾,容时率先移开视线。 转眸,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柔声道:“南星,既然赫连先生如此欣赏你,你怎好把他推给别人呢?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设计师,我相信只有你的作品才能让赫连先生满意。老婆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蒋南星无语地斜睨着笑得一脸谄媚的容时。 对于他的彩虹屁,表示无福消受。 他这分明是在故意拉着她一起秀恩爱! 幼稚!! “joy的能力我比容先生更清楚,否则,我也不会指定‘要’她了!” 赫连城噙着笑,从容反击,故意咬重“要”字,一语双关。 “比我更清楚?赫连先生你确定?” 容时也在笑,然后极尽温柔地将蒋南星散落在额前的刘海轻轻拨开,得意又骄傲地说道:“我和南星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她呀,十六岁就喜欢我了!” 蒋南星,“……” 看着暗自较劲儿的两个男人,她真想一人给一锤子。 简直是幼稚到了极点! “呵~”赫连城嗤笑,“容先生自作多情了吧,joy若十六岁就喜欢你了,又怎么会跟我交往呢?” 容时微眯着黑眸打量了赫连城几眼。 然后他咂嘴表示同情,“啧~从侧面看,赫连先生与我倒有几分相似,想必南星是把你当成我的替身——” “容时!”蒋南星勃然大喝。 她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心虚。 她猝不及防,没想到这个秘密竟会被容时以这样的方式一语道破。 容时微怔,“南星——” “这么喜欢斗是不是?行!你们慢慢斗!” 蒋南星怒了,对着两个男人冷冷抛下一句,扭头就走。 “南星!!” 容时见状连忙追上去。 留下赫连城一个人僵在原地。 迷人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底弥漫着骇人的阴寒之气…… 刚才,他将蒋南星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虚尽收眼底。 她会心虚,便说明容时的话是真的! 呵~ 替身? 她竟然把他当成容时的替身?! 难怪她当年说翻脸就翻脸! 说分手就分手! 说消失就消失!! 原来…… 他只是容时的影子…… 有生以来,那是他第一次被分手! 从来都是他甩别人,没有哪个女人敢甩他! 她蒋南星是第一个。 所以他记住她了! 可她留给他的讯息少之又少,地球这么大,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但他没放弃! 他找了她四年,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她了! 可她结婚了! 但是没关系,她已经离婚了。 只要她是单身,他就有机会的对不对? 可现在她却“告诉”他,她只是把他…… 当替身?! 好! 很好!! 第一次被甩…… 第一次被当成别人的替身……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在他身上创作多少个“第一次”! 冷眼看着容时和蒋南星相继离去的背影,赫连城的嘴角缓缓勾起,泛起一抹阴冷的笑。 他有一个原则—— 得不到,就毁掉! 所以,他若得不到她…… 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 第231章 晕针 赫连城说,只有深爱过彼此的,才会无法做朋友! 蒋南星觉得这话有道理。 就好比容时。 如果最后她和他真的不能在一起…… 那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再看到他了! 因为曾那么深刻地爱过他,怎么可能做得到亲眼见证他在别人身边幸福? 至少她做不到! kj,设计部。 赫连老夫人极为挑剔,蒋南星通宵画出来的设计手稿,被打回了好几次。 经过数次修改,总算让老夫人满了意。 初稿变定稿,便意味着成功了一半。 蒋南星和林慕橙都颇为高兴。 “恭喜二位过稿,我请二位吃个饭,算是祝贺可好?” 赫连城优雅起身,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扣,一边对蒋南星和林慕橙说道。 他说的是二位…… 蒋南星无法立马拒绝,毕竟他请的不是她一个人。 而且人家君子坦荡荡,一再强调彼此只是朋友…… 她若推三阻四,岂不显得矫情? “小橙子?”蒋南星转眸看林慕橙,征求她的意见。 “我都ok。”林慕橙正低着头收拾桌面上的稿件,随口应道。 她并不知道蒋南星和赫连城之间的渊源,只当请客吃饭是客户之间的正常交流。 “那就让赫连先生破费了。”蒋南星也不矫情,落落大方地道谢。 赫连城满意。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吃个饭,竟能吃出血光之灾…… 赫连城非常绅士,询问蒋南星和林慕橙想吃什么。 蒋南星便随意挑了家新开的餐厅。 餐厅装潢独特,环境极为不错。 没有包房,全是开放式小隔间。 桌与桌之间,只有一个摆满了各色花瓶的架子。 但就在各自落座时,蒋南星不小心撞到了架子。 架子上最顶端的一个花瓶,瞬时往下坠落。 眼看就要掉在她的脑袋上…… “joy,小心!” 赫连城见状,惊呼一声,想也没想便朝她扑过去。 用自己的身躯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咔嚓! 花瓶砸在了赫连城的头上。 应声而碎。 蒋南星感觉到危险的那瞬,有点被吓懵了。 尤其是他吼得那么大声。 所以当她反应过来时,看到的是地上的花瓶碎片,以及…… 滴……滴…… 有什么滴在了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 垂眸一看,指尖竟是鲜血。 蒋南星一震,猛地抬眸。 “赫连城!!” 只一眼,她顿时惊呼出声。 只见赫连城的额头被划出一条口子,鲜红的血正汩汩而出。 一滴滴往下坠。 看起来触目惊心。 蒋南星连忙伸手去捂他的伤口,担忧急问:“赫连城你没事吧?!” “没事。”他下意识答,突然看到她满眼焦急,笑了。 “笑什么?”蒋南星狠狠蹙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他心是有多大啊? 脑袋瓜都被砸破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没什么。”赫连城眉眼弯弯,抬手去捂自己的额头。 他的大手,状似无意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蒋南星一怔,连忙缩回自己的手。 就觉着,这举动有些过于亲密了…… …… 医院。 赫连城被其司机送入了急诊科。 蒋南星让林慕橙先回公司,自己则陪同在赫连城的身边。 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受的伤。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袖手旁观或者置之不理。 直到护士开始给赫连城清理伤口,蒋南星才发现,这家医院竟然是爷爷所在的那家私立医院。 “joy!!” 赫连城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唤。 在外守候的蒋南星立马撩开帘子,蹙眉问道:“怎么了?” “针针……我……我晕针……” 赫连城脸如白纸,冷汗淋漓,舌头都捋不直了。 看着他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蒋南星有些鄙视。 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怕小小的针头? 啧~ 她不理解! “请问有眼罩吗?”蒋南星问护士。 怕看针是吧? 那就把眼睛蒙起来呗! 赫连城闻言,哭笑不得,无奈又挫败地冲她嚷,“我已经晕了好吗。” 嗯,他现在已经感觉到心悸恶心头晕胸闷了! “那怎么办?”蒋南星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你能牵着我吗?”他问。 “啊?”她一愣。 “你牵着我,我就不怕了!” 蒋南星挑眉,“牵着你就不怕了?” “嗯嗯嗯!”他点头如捣蒜,眼底划过一抹期待。 哪知蒋南星直接伸手拽过来一个软萌可爱的小护士,“你来!” 害羞腼腆的小护士一张小脸瞬时红到爆。 赫连城的长相极为出色。 不止有一双迷人的丹凤眼,身上还有一股邪魅气质,再加上他显赫的身世,说他是九亿少女的梦也不为过。 这样一个耀眼的男人,哪个少女看了不怀春? 所以当他出现在医院时,就吸引了所有未婚小护士的注意力。 即便他被敲破了头,也丝毫不损他的自身魅力。 小护士羞答答,期待地看着赫连城。 可赫连城没空看她。 因为他正气呼呼地看着神色冷漠的蒋南星,“joy,不用对我这么无情吧?!” “你自己说的,只要牵着就不怕了。”蒋南星不为所动,理直气壮。 “我要你!!”他怒,切齿。 “闭上眼睛,你可以把她当成是我。”她气定神闲,淡淡吐字不急也不躁, “你——”赫连城气结。 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他暗暗磨了磨牙,只得压下怒气。 “joy,求你了,我真的怕!”他退而求其次,“我不拉你的手,只是拉你的衣摆,总行了?” “……”蒋南星无语。 冷冷剜了他一眼,她抿着红唇不说话。 算是默许了。 赫连城见状,立马紧紧揪住她的衣摆。 而一拉住她的衣摆,他心里的恐惧和难受,竟奇迹般少了一大半。 他闭上双眼,等待伤口消毒缝针。 之前是守在外面的,蒋南星没有看到他血淋淋的伤口,血腥味也没有那么浓郁。 此刻近距离地站在他的身边,视觉冲击和嗅觉冲击都被放大了数倍…… “呕……” 突然,她的胃里一阵翻涌。 她慌忙捂住嘴就往卫生间里冲去。 第232章 又怀孕了? “jou?” 赫连城饱含担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蒋南星没空回应他,径直跑进了卫生间。 呯! 关上门。 “呕……呕……” 她趴在洗漱台上,一阵干呕。 什么也没吐出来,可胃里就是翻涌得厉害。 好一会儿后,她的胃里才平息,稍稍好受了点。 掬了一捧水,漱了漱口,然后她抬眸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目泛红,看起来有些憔悴。 看着看着,蒋南星的心情,莫名变得沉重起来。 这反胃干呕的感觉,有点熟悉…… 叩叩叩。 门上传来敲击声。 “joy?joy你没事吧?!” 紧接着,外面响起赫连城焦急的询问。 “我没事。”她扬声应道。 待自己看起来完全无异样之后,她才打开门。 “怎么了?”赫连城拧眉,担忧急问。 “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吧。”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半信半疑地瞅着她。 蒋南星心里烦,想尽快离开。 于是直接将他推回凳子上,吩咐医生,“可以继续了!” 晕针的赫连城连忙闭上双眼。 伤口刚缝好,蒋南星的手机响了。 “喂。”她随手接起。 “在哪儿?” 彼端传来容时略显阴沉的声音。 “医院。”她如实以答。 “跟谁?”他追问。 蒋南星对他类似质问的语气感到不悦。 “有事儿?”她冷冷反问。 “跟!谁?!”容时咬着牙槽,从齿缝里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赫连城。”她答。 容时默了。 她没有骗他,他很满意。 此刻的容时,就站在急诊科外面的走廊里。 看到她陪着赫连城缝针,他是嫉妒的,但她没有丝毫隐瞒,便说明她跟赫连城之间,真的只是朋友。 他不该这么小气。 以后得改! 容时开心了,但蒋南星却恼了。 她没好气地冷冷道:“没事儿我挂了——” “有事!”他连忙喊。 “说事儿!” “爷爷有苏醒的迹象,你上来看看爷爷好吗?” …… 蒋南星走了。 去楼上看望容老爷子了。 医生建议赫连城留院观察两天,避免有脑震荡的危险。 豪华病房里。 赫连城阴沉着脸站在落地窗前,冷冷俯瞰着高楼下的繁华景色。 想到刚才蒋南星毫不犹豫从他身边离开的样子,他的心,就泛起一股陌生的钝痛…… 真的很想问问她,她是什么时候瞎的? 他到底哪点儿比不上容时? 论身份,论地位,论身高样貌,他哪点输给容时了?! 为什么她的眼里就是看不到他的好呢? 赫连城很气愤。 但更多的是迷惘。 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看到她有危险的那一瞬,他竟然什么都想不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他可从来没有为了谁,这般奋不顾身过!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 “阿城!” 一道带着哭意的声音乍然响起,同时一道俏丽的身影朝他飞扑而来。 “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啊?快给我看看,疼不疼啊?” 叶清妍奔到赫连城的身边,双目含泪地盯着他贴着纱布的额头,心疼得不行。 赫连城正满心烦躁,淡淡睨着叶清妍,“出去。” “什么?”叶清妍一愣,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正在气头上的赫连城,最后一丝耐心已然消失殆尽。 “出去!马上!”他脸如玄铁,语气冷硬。 “为……为什么啊?”叶清妍错愕,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也不管叶三小姐受不受得了。 除了蒋南星,他谁也不想见。 不想见到她? 叶清妍失声叫道:“可是我们就快要订婚了啊!” “不订了。”赫连城淡淡吐字,没有一丝犹豫和不舍。 “你说什么?!”叶清妍瞠目结舌,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清妍,你没有听错。”赫连城将叶清妍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扯了下来,一字一句,冷淡又残忍。 叶清妍如遭雷劈。 血色从脸上迅速流失,她红了双眼,快要被气哭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订了。” 赫连城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订婚这种事在他眼里,就跟喝水一样简单随意。 越是庞大的家族,越是需要强强联姻。 叶家在m国有着非常强大的关系网,与赫连城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叶清妍很爱赫连城,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他。 因为爱,所以很早就偷偷关注了他。 她知道,他并不似他表面看起来那么花心滥交。 外界以为他是一个海王,可实际上,他有重度洁癖。 那些莺莺燕燕,他一个都没碰! 明明说得好好的订婚,他突然就反悔了,叶清妍表示受不了这委屈。 “可是……可是……”她颤声哽咽,已然是慌乱无措。 赫连城在蒋南星的面前怎么看怎么绅士,可在别的女人面前时,却是冷酷又无情。 “请叶小姐离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再进来打扰我休息!” 赫连城给了保镖一个冷厉的眼神,毫不留情地下令道。 “好的少爷。”保镖立马点头,然后礼貌地向叶清妍做了个请的手势,“叶小姐,这边请!” “你——”叶清妍又气又委屈,眼泪哗哗滚落。 小姐脾气一上来,她狠狠一跺脚,扭头就走。 她要去搞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不想订婚了…… …… 容老爷子的病房里。 当蒋南星赶到时,医生刚好做完检查。 容时一直守在病床边。 “怎么样?”蒋南星走上前,轻声问。 语气紧绷而担忧。 容时侧身,让她在床边坐下,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意识不清。” 一个小时前,爷爷有短暂的苏醒,但很快就变得神志不清。 嘴里时不时的喃喃一句,口齿不清。 “爷爷,爷爷?”蒋南星心如刀绞地看着面色枯黄的老人,心疼地轻唤。 容老爷子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眼珠子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瓣轻轻蠕动着,“……丫头……对……对不……起……” “爷爷?爷爷你说什么?” 蒋南星连忙站起来,和容时不约而同地凑近爷爷,去仔细辩听他的话。 “是我……是我害……害死了你……的爸妈……” 第233章 蒋南星说,我恨你们! 容老爷子此言一出,容时和蒋南星同时狠狠僵住。 晴天霹雳! 蒋南星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她惨白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意识模糊的老爷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这些日子来一直坚持的“信任”,已然土崩瓦解。 之前爷爷只是“无话可说”,可现在,他已经亲口承认了啊! 爷爷的声音虽然气若游丝几不可闻,但他们的距离很近,所以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哐! 全身的力气仿佛突然被抽离,蒋南星蓦地跌坐在椅子里,冷汗爬满背脊,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绝望…… 满心的绝望! 她绝望的不止是和容时再无可能。 更多的是,疼爱自己的爷爷,竟然真的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元凶。 那么一个深受她尊敬和崇拜的长者啊! 怎么就突然成了她的仇人了呢?!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种锥心刺骨的痛? 为什么啊!! 容时的震惊和痛苦,跟蒋南星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直觉得爷爷是无辜的,可现在爷爷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却将他和南星都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爷爷?爷爷你说什么?爷爷……” 容时紧蹙着眉头,焦急地喊道。 他不信,不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他想唤醒爷爷,想让爷爷清醒地告诉他们,刚才那句话不是真的。 可是! 容老爷子闭着双眼,不再呓语,已经再次陷入了昏迷。 “爷爷!爷爷你别睡,你醒醒啊,爷爷!!” 容时声声呼喊,急得脸色苍白双目泛红。 突然,蒋南星轻轻站起来,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无声无息地朝着门口走去。 待到容时发现时,她已经走出了病房外。 容时连忙追出去。 “南星——” 他急呼,想去拉她的手。 “别碰我!” 可他的指尖刚触上她的手腕,就被她狠狠一把挥开。 她双目含恨,冷冷瞪着他,眼泪无声而疯狂地往下坠落。 “南星!” 容时心中大震,被她眼底的恨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为爷爷说情解释,“爷爷他现在神志不清,还没有完全清醒,他说的话当不得真的!” “容时,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蒋南星惨淡一笑,眼底溢满悲伤和绝望。 “……”容时噎住,无言以对。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她痛彻心扉,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坠。 “不是的南星——” “我恨你们……” 他着急的辩解淹没在她的低喃中。 “南星?”容时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又恐慌。 “我恨你们!” 她倏然爆发,厉声嘶吼,抬起头来狠狠瞪着他,眼底布满恨意。 容时僵在原地。 她眼底的那抹恨,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容时,是你爷爷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恨你爷爷,我也很你!我恨你们!!” 蒋南星情绪崩溃,冲他吼得声嘶力竭。 同时,她一步步往后退。 就像是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退出去…… “南星……” 容时失声喃喃,慌乱无措地看着她,心如刀绞。 蒋南星转身就走。 她的心,太痛了! 再不走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蒋南星从医院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 眼泪和着雨水,在她的脸颊上肆意流淌。 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悲伤,脑海里则全是爸爸和妈妈…… 以前,他们一家四口是那么的开心快乐,是人人艳羡的幸福之家。 可一场车祸,让一切都变了!! 如果她的爸爸妈妈还在,如果她的爷爷还在,如果他们的家还在…… 那她必然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她亦然是爸爸妈妈贴心的小棉袄。 而她和哥哥蒋丞也不至于吃苦受罪这么多年! 家仇重如山,蒋南星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无法原谅! 杀亲之仇,无法原谅!!! 蒋南星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任凭冰冷的雨狠狠砸在自己的身上。 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不知走了多久,走累了,她呆呆地坐在台阶上。 目光呆滞地看着雨帘,与容时这十年来的爱恨情仇,像放电影般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越想,越悲,越痛。 突然,她的头顶出现了一把伞,将冰冷的雨水隔开。 她抬眸。 “南星。” 一道高大的身影来到她的身边,为她遮风避雨。 赫连城拧眉看着狼狈可怜的蒋南星,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从医院出来,他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看到她因忍痛而微微颤动的肩膀,也知道此刻的她并不想见到任何人。 直到见她走累了哭累了,坐在台阶上独自悲伤,任凭冰冷的雨水狠狠敲打在她身上…… 他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当听到“南星”二字时,蒋南星眼底泛起一丝亮光。 可当她看清来人是赫连城时,那抹光,转瞬即逝。 曾是明亮闪烁的双眼,变得与今晚的夜空一般,黯淡无光。 蒋南星,你还在期待什么?! 你真的是太不孝了! 容时是你的仇人啊,你竟然还在期待来的人是他?! 若爸爸妈妈在九泉之下知道了,得有多伤心啊!! 蒋南星在心里狠狠痛骂着自己。 看着她双目通红,呆呆地看着自己,赫连城心口微涩。 “想哭就哭吧,有我陪着你。”他温柔地看着她,揉揉她湿透的头顶,“我会一直陪着你。”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是经不起安慰。 因为越安慰,越难过。 泪,涌出眼眶。 她知道不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年她放下对容时的爱,跟赫连城认真交往…… 今天的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当年的赫连城虽然占有欲强又偏执霸道,但他长得有几分像容时啊。 若早知今日,那她宁愿和一个替身在一起,也不想承受这锥心刺骨的痛! 可这世间,没有“早知”啊! “乖,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赫连城极尽温柔地哄着,拿出了生平最大的耐心。 他站在她的身边,为她高高地撑着伞,有种大巨人保护小怪兽的既视感。 即便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即便受伤的额头还在阵阵抽痛,可能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陪着她,他甘之如饴。 突然—— “南星!!” 一声大吼穿过雨帘,破空而来。 容时找了蒋南星几条街了。 好不容易找到她,竟发现她和赫连城在一起。 他看到赫连城亲昵地揉她的头,而她不止没拒绝,甚至没有一点抵触。 他的心,很难受。 在她痛苦难过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给她安慰的,竟是别的男人。 “南星,过来。” 同样浑身湿透的容时走上前,向心爱的小女人伸出手。 蒋南星默默看着他,一动不动。 “老婆,到我这里来。” 他诱哄,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音量,生怕大声一点就会把她吓到一般。 她想飞扑到他怀里,可她做不到! 她不能背叛爸爸妈妈! 赫连城看向容时,淡淡吐字,“她现在很痛苦,不要逼她。” 容时直接把赫连城当空气。 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步步向她靠近,近乎哀求地对她说:“老婆,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赫连城,“都说请你不要——” 嘭! 一记狠厉的拳头,狠狠挥在赫连城的脸上。 “容时!!” 第234章 你为了他让我滚? 赫连城被打得微微踉跄,差点从台阶上摔倒。 伞,掉落在地。 “容时!!” 蒋南星怒吼,猛地站起来,冲下台阶张开双臂挡在赫连城的面前。 容时怒不可遏。 但他的怒,只是冲着赫连城。 他燃着熊熊怒焰的目光直直射在赫连城的脸上,阴冷切齿,“这是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滚!” 赫连城还没来得及说话,蒋南星先开了口。 一个“滚”字,如一枚利剑,狠狠刺穿了容时的心脏。 不堪承受心里的剧痛,他高大的身躯微不可见地晃了晃,脸如白纸。 “你说什么?” 他死死看着她的眼睛,近乎自虐般问。 他不信她会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对他。 他不信她会对他这么狠心无情! “你滚!” 蒋南星的声音,冷如三九寒冰,除了厌恶,再无其他情感。 “你为了他让我滚?!”容时心口开裂,痛得声音都变了调,不可置信。 他恶狠狠地看向赫连城。 而赫连城却用舌尖顶了顶被揍的脸颊,对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滚啊!!” 蒋南星攥紧双手,歇斯底里地尖叫。 看着将赫连城护在身后的蒋南星,容时倏地笑了。 “好,好……”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凄凉地苦笑,悲戚喃喃,“我滚……我滚……” 转身。 扑通! 脚下踉跄,竟单膝跪地。 身后的蒋南星,本能地想要冲上去扶他。 可下一秒,她想到爸爸妈妈的死…… 只得硬生生把抬起的脚收了回去。 容时一手摁着剧痛的心,一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朝着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看着容时孤寂而落寞的背影,蒋南星的泪,再次泛滥成灾。 她就那么看着他,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然后她转身,与他背道而驰。 “joy……” “别跟着我!!” 赫连城刚开口,就被蒋南星厉声喝断。 她回头冷冷看着他,态度冷漠而决绝。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待她走出一段距离,他抬步跟上。 他以一种不打扰的方式,默默守护着她。 赫连城表示自己也不想跟,可是怎么办呢? 他管不住自己的腿…… …… 水木山色 蒋南星像个落汤鸡一般回到家中。 打开门,即迎上哥哥充满诧异的目光。 “星宝你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蒋丞拧眉看着妹妹,担心地问。 蒋南星没说话,打击太大,表情始终有些呆呆的。 “你哭了?”蒋丞发觉不对,定睛一看,见妹妹双目红肿,心里顿时咯噔一跳,担忧急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样的雨夜,他第一反应是,妹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蒋南星未语泪先流。 “哥……”她狠狠哽咽,泪如泉涌。 蒋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问:“容时欺负你了?” 能让妹妹哭得这么伤心绝望的,这世上应该只有容时那厮一人了吧。 “哥,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蒋南星猛地扑进哥哥怀里,抱着哥哥崩溃大哭。 “对不起什么?丫头你到底怎么了?”蒋丞错愕又心惊,忙不迭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安慰妹妹。 “呜呜呜呜……”蒋南星的情绪彻底崩了,哭得不能自己。 她真的太绝望了。 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一丝亮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蒋丞被妹妹哭得心慌意乱,抓住妹妹的肩,将她从怀里退出些许,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无奈地急问道。 “是他害死爸爸妈妈的!呜呜呜……是他!!” 蒋南星悲怆哭喊,悲伤欲绝,痛彻心扉。 蒋丞狠狠一震。 高大的身躯蓦地一僵,他皱眉看着妹妹,语气紧绷,“谁?!” “爷爷!是容时的爷爷!” “……!!”蒋丞不肯相信,“星宝,你怎么知道的?” “他醒了,他亲口承认了……呜呜呜……”她哭得双肩颤动,泪如雨下。 蒋丞面色凝重,心,沉入谷底。 其实在他内心,多么希望父母的死与容家无关。 多么希望那就是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 因为妹妹爱容时! 因为他不想看到妹妹痛苦难过! 如果父母的死是容正初的手笔,那妹妹和容时,这辈子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那妹妹…… 怕是会痛不欲生吧!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就这么一个亲人,他怎么舍得她下半辈子活在痛苦中啊? 为什么偏偏就是容正初呢!! 蒋丞猛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蒋南星一震,心中大慌—— “哥!你要去哪儿?!” 第235章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的 她怕! 怕哥哥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能再失去哥哥这个唯一的亲人! 蒋南星满心恐慌,惊呼着扑上去紧紧抱住哥哥的手臂。 不让他走。 “星宝——”蒋丞狠狠拧眉。 “不要!哥!不要去!” 蒋南星泪如下雨,近乎哀求地抱着哥哥不撒手。 看着悲伤得不能自已的妹妹,蒋丞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也罢。 这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 周末。 林慕橙见蒋南星这些天心情不好,便约了她一起逛街。 两人逛了几个小时,临近中午,便在商场内随便找了家餐厅就餐。 时间尚早,餐厅内食客寥寥。 蒋南星和林慕橙刚点好菜,正商量着一会儿吃了饭去看个电影时,突然她们面前来了一个女人。 “你是蒋南星?” 女人冷冷盯着蒋南星,面罩寒霜一脸不善。 蒋南星黛眉微蹙,狐疑地打量着一身名牌且妆容精致的叶清妍。 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过眼前的女人,竟惹来她如此浓烈的敌意。 但她还是如实点头,“对,我是蒋南星,请问您哪……喝!” 她话音未落,叶清妍突然端起桌上的水杯就朝着她的脸上泼去。 温热的水迎面袭来,猝不及防的蒋南星惊得猛地站起,不由自主地狠狠抽了口凉气。 “喂你干什么啊?!”林慕橙见状也是一惊,下意识冲着叶清妍喊道。 同时连忙抽出纸巾递给蒋南星。 蒋南星接过,擦拭着脸上以及身上的水渍。 眸底,慢慢凝聚起寒气…… “没你什么事儿,闪一边去!!” 叶清妍嚣张跋扈地冲着林慕橙喝道,颐指气使不可一世。 说完,她将目光转向蒋南星,趾高气扬地说道:“蒋南星,我是赫连城的未婚妻!!” 蒋南星正擦拭着额头的手微微一顿,水眸危险半眯。 “赫连城……的未婚妻?”她抬眸,淡淡睨着叶清妍,真真是啼笑皆非。 她最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竟可以霉成这样? 她跟赫连城一清二白的,他的未婚妻为什么要来找她的麻烦啊? 真是见了鬼了!! “对!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叶清妍大喝,恶狠狠地瞪着蒋南星,摆出一副正宫娘娘的姿态。 她已经查清楚了。 这个蒋南星,曾和阿城交往过! 以阿城的身份,他何曾吃过回头草? 蒋南星是第一个! 所以,蒋南星对阿城来说肯定是非常特别的! 而且阿城还说,不会跟她订婚了…… 都已经定好的婚约,他却说变就变。 为什么? 肯定是为了蒋南星啊!! 不!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清妍苦大仇深地瞪着蒋南星,愤愤地想着。 “所以呢?”蒋南星怒极反笑。 “所以你给我离阿城远一点,不要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妄想勾引他!” 叶清妍尖细着嗓子叫道,一字一句尽显尖酸刻薄,哪还有半点豪门贵小姐的气度和优雅? 林慕橙听不下去了,鼓足勇气为好闺蜜反驳,“这位小姐,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们跟赫连先生只是客户关系……” “闭嘴!” 叶清妍厉声喝断,狠狠瞪了林慕橙一眼,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儿轮得到你插嘴?!” 她话音刚落,突然一杯咖啡迎面泼来。 “啊!!” 叶清妍尖叫,被泼个正着,咖啡浸湿了她的发丝,再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 啪嗒啪嗒滴落在她雪白的长裙上。 一身狼狈。 蒋南星放下咖啡杯,悠然自得地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眯眯地对林慕橙说,“宝~忘记我们的宗旨了吗?能动手的,绝不逼逼!” 林慕橙笑了。 看着蒋南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泛起崇拜。 叶清妍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垂眸看着自己一片污渍的胸前。 要疯了! “你竟敢泼我?!”她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泼她咖啡!! 蒋南星气定神闲,似笑非笑地睨着面容扭曲的叶清妍,说:“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我回敬你的,请笑纳!” “你!!”叶清妍气急败坏地吼:“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么对我?!” “你是谁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蒋南星嗤笑,丝毫不给面子。 “你——”叶清妍气结,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突然想起自己带了保镖,她回头就冲着身后的保镖一通谩骂,“你们都是死人吗?本小姐花那么多钱雇你们,就是让你们来站着看戏的?!都给我上啊,蠢货!!”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不上,而是不敢上…… 可被叶清妍凶狠的目光瞪着,他们又别无选择。 “好的小姐。” 几个保镖只能硬着头皮朝着蒋南星和林慕橙逼近。 蒋南星下意识将林慕橙护在身后。 林慕橙有点被吓到,本能地掏出手机想要给她家大冰山打电话求救。 可下一秒,保镖的手已经向她们伸了过来…… 千钧一发间,一只大手横空而来。 一把扼住保镖的手,且顺势狠狠一拗—— 咔嚓! “啊!!” 保镖的手被生生掰断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清脆的骨头断裂声,无比清晰地飘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人毛骨悚然。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的?嗯?!” 第236章 甘心让别的男人取代你吗 阴冷至极的声音,如从地狱传来。 赫连城如同勾魂使者般伫立在众人面前,一身煞气,危险地半眯着丹凤眼,极冷极冷地睥睨着几名保镖。 保镖们瑟瑟发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刚才看到叶清妍被泼咖啡,他们想上前保护她的。 可是他们又透过玻璃看到赫连少爷正狠狠瞪着他们,吓得他们不敢动弹。 嗯,比起嚣张跋扈的叶小姐,他们更怕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赫连少爷。 因为他的狠,是真的狠! “赫连少爷……啊……饶命,赫连少爷饶命……” 断了手的保镖痛得冷汗淋漓,脸如白纸哀哀叫唤。 其他几个保镖见状偷偷咽了口唾沫,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 “滚!!” 赫连城阴鸷的目光射在保镖们的脸上,仿若在看一群死人。 “是是是,赫连少爷请息怒,我们滚,我们马上滚……” 保镖们如获大赦,二话不说就快步离开。 叶清妍见状,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你们跑什么?一群废物!回来!全都给我回来!!” 她冲着保镖们愤怒尖叫。 可保镖们忌惮赫连城,对她的怒骂置若罔闻,转瞬就跑出了餐厅。 叶清妍脸都气绿了。 她憋了一肚子火,但又不敢对着赫连城撒,只能矫揉造作地嘟嘴娇嗔,“阿城你干什么呀——” “你也滚!” 她话音未落,就被赫连城冷冷一声叱骂阻断。 叶清妍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赫连城,失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马上滚!!” 赫连城阴冷切齿,眼底寒芒四溢。 叶清妍脸色泛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竟然叫她滚? 为了一个野女人,他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她留了么? “赫连城,你竟然为了一个狐狸精凶我?”叶清妍红了眼眶,满脸憋屈和难堪。 “叶清妍,别挑战我的底线!”赫连城脸色阴沉,字字如冰。 当听到他连名带姓地喊自己,叶清妍怂了。 他生气了! 而他的怒气,至今为止还没人能承受得住……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清妍咬着牙根,恶狠狠地瞪了蒋南星一眼。 然后她只能挺直背脊,维持着最后的骄傲,大步离开。 叶清妍一走,赫连城立马转头看向蒋南星,剑眉微蹙,满眼担忧和愧疚,“joy,你没事吧?” “如你所见。”蒋南星冷笑。 “抱歉,我不知道她会这样……” “赫连城,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请你以后……”她将纸巾丢在桌上,抬眸看他,冷漠吐字,“离我远点!” “南星!”赫连城脸色微变。 心里泛起一丝钝痛。 “赫连城,我不想再被人指着鼻子骂狐狸精,更不想再被误伤,得亏今天泼我脸上的只是一杯冷开水,万一是硫酸什么的,你觉得我这张脸会变成什么样?” 蒋南星冷冷道,态度冷漠而疏离。 今天这一出,她真是觉得莫名其妙。 如果因为赫连城,她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那简直是太冤了! 所以,不止他本人危险,他身边的女人更是一个个隐形炸弹。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不会的南星,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赫连城连连保证,急切道:“我让她给你道歉——” “不需要!”蒋南星阻断他,礼貌而疏离地说道:“赫连先生,合作的后续工作,你找林小姐就好,我们以后,就别见面了!” “好的。”林慕橙立马点头,然后不卑不亢地对赫连城说:“赫连先生若对我们的设计有什么问题,请随时可以找我。” “joy?!”赫连城狠狠拧眉,心脏微微一抽。 “小橙子,我们走。”她却看都不看他,拉上林慕橙就走。 赫连城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看着蒋南星离去的背影,表情讳莫如深…… …… 商场,五楼。 容时和林沐阳站在护栏边,将三楼餐厅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虽然听不清里面的谈话,但赫连城着急保护蒋南星的样子…… 极为刺眼! “阿时,看到南星有危险,你为什么不下去保护她?” 林沐阳用手肘撞了撞容时的手臂,不解地问。 看到赫连城将自己的准未婚妻撵走,容时收回目光,苦笑道:“事情没查出来之前,你觉得我有什么脸站在她面前?” 这话,透着浓浓的无奈和悲伤。 “那你就甘心让别的男人取代你?” “不甘心!”他用力摇头,续而笑得更为苦涩,“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她不想见到他啊! 他若在她面前出现,只会让她更痛苦…… 他那么爱她,怎么舍得看她日日痛苦? 如果注定要痛,那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林沐阳同情地拍拍好兄弟的肩,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安慰,“阿时,再忍忍,就快查到了……” 容时垂眸,眼底泛着悲痛和疲惫。 再忍忍? 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啊…… …… a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总统套房。 赫连城进入房间。 本是坐在沙发里生闷气的叶清妍见到他,立马喜笑颜开地朝他迎了上来。 “阿城,你可算回来了,人家等你──” 啪! “啊!” 第237章 司纯逃狱了 叶清妍话未说完,一记耳光就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惨叫一声,整个人重重摔进了沙发里。 脸颊顿时刺痛难当,她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赫连城你……” 她狼狈地趴伏在沙发里,歪着头,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阴沉的男人,失声叫道:“你竟敢打我?!” 叶清妍愤怒得声音都变了调。 她是天之娇女,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何曾被人扇过耳光?! 尤其对她施暴的男人还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 她那么爱他! 为了他从m国追到了a市,他怎么可以这样翻脸无情呢? 叶清妍委屈得眼泪刷地滚落下来。 刚才看到他来,她还满心欢喜,以为他是来向她道歉的,哪知他竟是来兴师问罪的! 赫连城高大的身躯溢着一股骇人的寒气,脸色阴沉可怖,抿着薄唇一步步朝着叶清妍逼近。 此刻的他,仿若从地狱而来,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叶清妍心生惧意,瑟瑟发抖。 “谁让你找她麻烦的?!” 赫连城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委屈落泪的叶清妍,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他非常生气! 他好不容易和joy拉近一点点距离,现在被这蠢货一搅和,顿时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不! 甚至比之前还更为糟糕! 之前好歹他还能在她面前出现,可现在…… joy明确表示以后都不想见到他了! 试问,他怎能不怒?! “我……”叶清妍被赫连城满脸煞气的样子吓到了,悄悄咽了口唾沫。 但她不服! 他凭什么为了别的女人这样伤害她?! 妒恨掩盖了胆怯,她猛地爬起来,梗着脖子冲他吼,“她勾引你,她不要脸,像她这样的贱人——嗯……” 男人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赫连城怒极,直接掐着叶清妍的脖子将其摁在沙发里,凑近她的脸,阴冷吐字,“叶清妍,你再敢伤她分毫,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呼吸被生生阻断,叶清妍的脸很快因为窒息而变得涨红,出于求生本能,她急得攥紧拳头狠狠敲打他的手臂。 可凭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赫连城分毫。 直到她快要不能承受,他才松开手,放过了她。 “咳咳咳咳……” 重获呼吸,叶清妍难受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捂着脖子爆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阿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不过是一个你曾经玩腻了的小贱人,而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清吗?” 待缓过那口气,叶清妍冲着赫连城声泪俱下地喊道。 “未婚妻?呵~我承认了吗?”赫连城冷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赫连城,你我的婚事可是赫连家和叶家长辈们定下的,这婚不是你想悔就能悔的!!” 叶清妍愤怒尖叫,情绪逐渐崩溃,面容扭曲近乎歇斯底里。 “我就悔了,你能怎样?” 赫连城漫不经心地哼道,拍了拍掐过她的那只手,那嫌弃的表情仿佛她的身上有什么致命细菌一般。 “整个叶家都不会同意的!!”叶清妍气急败坏,怒急之下开始口不择言,“赫连城你别忘了,没有我们叶家的庇护,你们赫连家能有今天的财富?”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叶清妍,脑子是个好东西!” 赫连城冷睨着叶清妍,唇角泛起嗤笑,“没有我赫连家的财力支持,你觉得你们叶家能官运亨通?!谁前谁后,搞不懂?” “你!!”叶清妍气结,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他说得没错。 严格说来,叶家才是“依附”的那一个。 赫连城对叶清妍生了厌恶,在她身边多呆一秒都觉得晦气。 他转身欲走。 “赫连城!” 叶清妍见状心里一慌,来不及思考就冲着他的背影失声喊道:“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赫连城脚步一顿。 爱? 爱是什么?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 他只知道,除了他,谁也不可以欺负蒋南星!! 将赫连城的怔愣尽收眼底,叶清妍心中的不安更是无限扩大。 “呵~你觉得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跨得进赫连家的门槛吗?” 因为害怕失去他,于是言辞变得越发尖锐刻薄。 她在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和蒋南星是没有未来的! 赫连城微微眯眸。 他当然知道赫连家的择媳标准,但他现在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赫连城头也不回地冷冷喝道,厉声警告,“我最后说一次,不要再去招惹她,否则……”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叶清妍气不过,非要找虐,狠狠切齿,“否则你要对我怎样?!” “我会让你后悔认识我!!” 极度阴冷的一句话,从男人菲薄的唇瓣间溢出。 一字一句,坚定而决绝。 叶清妍怔怔地看着赫连城阔步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僵住,心生寒意。 他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二手货这样对她? 那个二手货对他就这么重要么?! 如果真这么重要…… 呵!! …… 夜幕降临,天空布满阴霾,显得格外阴沉。 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沉闷和压抑…… 医院。 蒋丞来到容老爷子的病房。 病房里除了昏迷不醒的老爷子,再无别人。 走到病床边,冷冷看着形如枯槁的容老爷子,蒋丞的眼底渐渐迸射出恨意。 妹妹说,容正初已经亲口承认了。 承认害死了他们的父母,承认吞掉了他们的家产,承认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此仇,不共戴天!! 其实他一直很尊敬老爷子,视其为偶像。 甚至从小就幻想着,有一天也能成长为老爷子这样优秀厉害的人。 老爷子英明睿智,蔼然和善,最重要的是,对妹妹极好。 可谁又能想到,这份好,竟浸染着父母的鲜血! 失望! 恨! 交织在心里,疯狂蔓延。 蒋丞的双眼布满血丝,浓烈的恨意渐渐掌控了他的理智。 狠狠咬了咬牙,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伸向老爷子的呼吸机…… …… 蒋南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枯燥而麻木地活着。 看不到希望,对未来亦没有念想。 恨一个人,太累了。 而想要忘一个人,又太难了。 她活着,却又像是死了…… 阴暗寂静的地下停车场,蒋南星下了车,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她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很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地下车库本就是个比较阴森可怖的地方,加上大晚上的,放眼看去这片区域就她一人。 无论这脚步声是人是鬼…… 都够叫人害怕的! “谁?!” 她猛地回头。 可身后,空空如也。 心底惧意,瞬时成倍增长。 她盯着空无一人的车道,狠狠咽了口唾沫,然后掉头就朝着电梯快速跑去。 虽然她生无可恋,但并不想被“吓”死。 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身后出现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蒋南星觉得惊悚感都快赶上深夜里听恐怖小说了。 直到跑入电梯,她心底的惧意才有所缓解。 车库里—— 看到心爱的小女人乘坐电梯离开,容时才慢慢从一辆车子后面慢慢移出来。 看出她的恐惧,他微微懊恼。 吓着她了,他很心疼也很自责。 可是…… 他太想她了!! 想她,却不敢见她,所以只能这样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后,偷偷地看看她。 思念如毒,深入骨髓,吞心蚀骨。 而他已毒气攻心,怕是无药可救了。 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以后的日子,他可怎么活?! 盯着电梯看了很久,最后,容时神色落寞地回到自己的车上。 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 试图用苦涩的尼古丁来麻醉自己疼痛的心。 终于明白,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这种滋味,太苦了!! 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 是林沐阳打来的电话。 “喂。”他随手接起,又狠狠吸了口烟。 “阿时,司纯逃狱了。”林沐阳淡淡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什么?”容时微微一怔。 “她故意跟别人打架,受伤就医的时候打晕了狱警,跑了,别说,还挺能耐的。”林沐阳嗤笑一声,就觉着这事儿还挺有趣的。 “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小时前。” 容时又简单地问了下情况,然后和林沐阳结束了通话。 手机刚挂,突然又响了。 容时垂眸一看。 这次是医院里照顾爷爷的护工。 “喂——” “容先生你快点来医院吧,容老先生出事了!!” 他刚开口,护工呼天抢地的声音就灌进了他的耳朵里。 容时的心狠狠一抽,差点没握住手机。 一股不祥的预兆,排山倒海般袭上心头…… …… 当容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时,一堆医生正在给爷爷做急救。 爷爷闭着双眼,脸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了无生息地躺着。 冰冷的仪器发出各种滴滴声,让人莫名恐慌。 容时站在一旁,苍白着脸默默看着医生们忙碌,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不安越发浓烈。 饶是他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掌控一切。 可面对家人的生死时,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毒液一般渗入他的血液里。 令他痛彻心扉! 爷爷,您不能有事,您一定要挺住啊! 您还没有看到小曾孙呢? 您不是说,等南星给您生了小曾孙后,您带我们去看您和奶奶的定情之地么? 爷爷,您说过的,做人要有诚信,您可不能骗我们啊…… 爷爷…… 容时突然快步走出病房。 来到走廊上,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蒋南星的电话。 如果爷爷注定熬不过今晚…… 爷爷那么疼爱南星,肯定希望南星能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 蒋南星洗漱完,正准备睡觉时,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一看,是容时。 她直接拒接。 既然决定要断,那就不要再藕断丝连了吧…… 紧接着又是叮的一声。 微信来消息了。 蒋南星狠狠蹙眉,点开微信,果然是容时发来了一条语音。 她没点开,正想狠着心把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时,却看到他又发了一行文字过来。 ——南星,爷爷不行了,你快过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蒋南星瞳孔一震。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反复看着那行字。 恐慌,瞬时爬满心房。 她很快回神,手指快过思想,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颤抖着手连忙回拨了他的电话。 此刻的她,已然是顾不得什么仇不仇的了。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 “容时,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蒋南星张口就冲着电话彼端的男人厉声怒斥。 “南星,快点,快点来……爷爷真的不行了……” 容时的喉咙如同灌满了砂砾,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尽的悲痛,声音已是带着哭意。 蒋南星狠狠僵住。 心里的希冀,破灭。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他为了想要接近她,而随意找的借口。 可她又太清楚他的为人了,无论何时何事,他都绝不会以诅咒家人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现在在哭…… 所以爷爷…… 是真的不行了!! …… 容时刚跟蒋南星说了一句话,突然一个护士火急火燎地从病房跑出来。 “容先生!” 护士喊他,语气无比焦急。 容时心里咯噔一跳,连忙奔入病房。 滴—— 刚踏进病房,他就听到生命体征监护仪正发出尖锐而无线拉长的一声“滴”…… 本是波浪形的线,也成了一条直线。 参与抢救的医生和护士,在这一瞬,不约而同地露出惋惜的表情。 容时知道,这无限拉长的滴声,意味着什么…… 他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凝固在了一起。 在反复确认之后,主治医师来到容时面前,无比遗憾地对他说,“容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容时双目通红,心,剧痛无比。 倏地,他双腿一软,直直跪在爷爷病床前—— “爷爷!!” …… 挂了容时的电话,蒋南星换了衣服就往楼下冲。 意识到那个最疼爱她的老者即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她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电梯下到负二层,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自己的车。 跳上车,她立马发动引擎。 可就在她想要松手刹踩油门的时候,一把锋利而冰冷的刀子,抵在了她白皙嫩滑的脖子上…… “蒋南星,好久不见了!” 一道阴森如鬼魅的嗓音,如毒蛇吐信般响在她的身后。 蒋南星如遭雷劈。 这声音…… 司纯?!! 第238章 司纯说,我要你的命! “你——” 蒋南星不可置信,想回头去看。 “别动!!” 司纯厉喝,同时手上微微用力,切齿威胁,“蒋南星,刀子可是不长眼的,不想被血溅当场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刀子抵着皮肤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尤其位置是在颈动脉,只要轻轻一划…… 蒋南星不敢再妄动了。 毕竟,没什么能比活命更重要! 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司纯挟持了,蒋南星表示震惊又疑惑。 司纯不是被判刑了吗? 听说判了好几年。 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的啊。 那她…… 是逃出来的?! 脖子上被架着刀,这搁谁心里都得慌。 蒋南星也不例外。 但她知道此刻无论是恐慌还是求饶都无济于事,唯有保持冷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不能乱! 她还得尽快赶去医院见爷爷! 嗯,爷爷还在等着她呢…… “司纯,你想干什么?” 极力忍着心里的悲痛和恐慌,蒋南星沉声问道,努力让自己不要崩溃尖叫。 同时她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子,看向中央后视镜。 只见后视镜里的司纯,戴着黑色鸭舌帽,以及同色系的口罩及墨镜。 司纯将自己的脸,完全遮掩了起来。 “想干什么?呵~”司纯冷笑,阴森而恐怖,“你猜。” 知道她是来者不善,蒋南星试图好言相劝,“司纯,有话好说,你先把刀放下……” “你他妈当我傻?”司纯勃然大喝,恶狠狠地切齿,“我放下了刀你还会跟我说话?你还不得立马报警把我重新抓进去? “我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绝不会再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去!!” 司纯尖叫,近乎歇斯底里。 入狱以来,她每天都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那个地方,有着让人想象不到的黑暗和罪恶,那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 即便心肠歹毒如她,在里面也只有被欺凌的份儿。 那里是十八层地狱,比上刀山下油锅还要痛苦。 所以从她逃出来的那一刻,她就默默发誓,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再回到那里面去。 司纯的癫狂让蒋南星心里的不安无限扩大。 “你——” “少废话!开车!!” 她刚开口,就被司纯厉声喝断。 不敢刺激穷途末路的司纯,蒋南星只得慢慢启动车子。 同时大脑在急速转动,努力搜索着自救的办法。 可司纯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阴笑着在她耳边切齿,“蒋南星,别耍花招,我只要轻轻一划……你懂的!” 蒋南星暗暗咬紧牙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 她当然懂! 如此锋利的刀子,只要微微一用力…… 她的颈动脉肯定得被割断。 按照司纯的指令,蒋南星开着车,一路向南。 突然,司纯的身上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 蒋南星微微蹙眉。 她竟然还有手机? “喂……”司纯一手持刀,一手摸口袋里的手机,两只如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蒋南星。 她警惕心太高,让蒋南星找不到丝毫自救的机会。 电话彼端的人不知说了什么,突闻司纯不屑地冷笑一声,“杀了她?呵~我不会让她死得这么痛快的!” 蒋南星心脏一颤。 这个“她”…… 是指她吗? 司纯对她,起了杀心?! “滚!我不需要任何人教我做事!!” 司纯突然冲着手机怒吼。 吼完直接把手机往车窗外一扔。 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很快就被来往的车轮子碾得粉碎。 …… 半个小时后。 司纯挟持着蒋南星来到一处荒废多时的旧商场。 四周一片死寂般的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两人在黑暗中前行,脚步声响在空旷的旧商场里,显得尤为的惊悚恐怖。 一直走到三楼,来到一个封闭的小商铺,司纯才停下了脚步。 刀,全程都架在蒋南星的脖子上。 司纯蓦地将蒋南星狠狠一推。 蒋南星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前踉跄,整个人不可抑止地扑倒在一堆散发着霉味儿的破布上。 摔倒的那一瞬,她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还好是柔软的布料,若是坚硬的地板…… 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还好! 蒋南星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边警惕地瞪着司纯,一边往后退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司纯,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你再做犯法的事,可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蒋南星强装镇定地劝道。 哪知此言一出,司纯却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癫狂而阴冷。 倏地,她狠狠扯掉口罩和墨镜,以及鸭舌帽。 “回头路?”她笑得比哭还难听,嘶哑的声音阴森可怖,“就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还可以回头吗?” 外面有灯光倾洒进来,给了小店铺些许亮光。 在微弱的光线中,蒋南星看清了司纯的脸。 “喝……” 她狠狠抽了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司纯的脸被严重烧伤,布满惨不忍睹的痕迹,看起来格外狰狞扭曲。 人不人,鬼不鬼。 蒋南星被吓到了。 但为了活命,她只能强忍着恐惧,继续劝道,“司纯,蝼蚁尚且贪生,活着比什么都强!” “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过炼狱的滋味儿!!” 司纯咆哮,歇斯底里怒不可遏。 那种生不如死的“活着”,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司纯,你放了我吧,我向你保证,绝不告发你。” “放了你?呵呵,我千辛万苦才把你抓来,你竟说让我放了你?哈哈哈……”司纯癫狂地笑着,阴毒的目光格外瘆人,“蒋南星,你可真好笑!” “或者你要钱?”蒋南星问。 “我不想要钱。”司纯摇头,用指尖漫不经心地刮着刀锋,唇角噙着嗜血的冷笑。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 “我想要你的命!!”司纯恶狠狠地切齿,目露凶光。 第239章 反杀 要你的命…… “……”蒋南星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 虽然她的后面并没有退路。 司纯的情绪逐渐失控,被烧伤的脸变得越发狰狞恐怖。 “蒋南星,你把我害得这么惨!”司纯咬牙切齿,恨意滔天,“我的脸毁了,子宫没了,我已经一无所有,现在甚至都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你觉得这样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都是你!蒋南星,都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司纯吼得歇斯底里,一边吼,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刀。 蒋南星往后退,警惕地盯着发狂的司纯,狠狠咽了口唾沫,说:“司纯,我没有害过你,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你放屁!!”司纯尖叫,睚眦目裂,“是你抢走了阿时,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容太太的位置,本该是我的!!” “司纯,到了今时今日你还不知悔改吗?我害你?我害你什么了?明明是你害我在先,你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全是你咎由自取!” 蒋南星据理力争,冷冷道。 虽然知道此刻的司纯已经神经不正常了,但若顺着她的话,她只会更加仇视她。 咎由自取? 她竟敢说她咎由自取?! “你闭嘴!”司纯怒不可遏,冲着蒋南星挥了两下刀子,“贱人!你给我闭嘴,闭嘴!!” 蒋南星吓得连忙后退。 她的惧怕,让司纯颇为满意。 瞧!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容太太,还不是照样怕死! 怂逼一个!! 见蒋南星害怕了,司纯的情绪莫名就冷静了不少。 她用猎人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她,阴测测地冷笑着。 “蒋南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一刀把你杀了,却要大费周章的把你带来这儿吗? “因为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我要‘慢慢的’折磨你! “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我还要给容时全程直播,我要让他亲眼目睹你是怎么被我削肉剔骨的!!” 她的声音由慢到快,由漫不经心到歇斯底里。 “司纯,你真是疯了!!” 蒋南星失声道,看着司纯扭曲的脸孔,狠狠打了个寒颤。 “蒋南星,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活不下去了,那你就得给我陪葬!!”司纯吼到破音,眼底的恨,毁天灭地。 她一边吼,一边握紧手里的刀,朝着蒋南星扑过去。 蒋南星慌忙躲,“司纯你冷静点——” “蒋南星你去死吧!!” 司纯咒骂着,锋利的刀子朝着蒋南星狠狠刺过去。 “啊……”蒋南星惊叫,侧身闪躲。 刀子从她的胸口擦过…… 差一点点,就刺中了。 蒋南星找准时机,转身就往唯一的出口跑。 可—— “想跑?!” 司纯警觉,挥刀一划,拦住她的去路。 蒋南星见状,只得往后退。 司纯噙着阴森的冷笑,一步步朝着蒋南星逼近。 “你不要过来!”蒋南星节节后退,心里充满了绝望。 难道今晚她真要命丧于此么? 背,抵上墙壁。 蒋南星已是退无可退。 看着此刻的蒋南星如同自己砧板上的鱼,司纯疯狂大笑,“贱人你去死!哈哈哈哈哈哈……去死!!” 她叫着笑着,再次挥刀上前。 眼睁睁看着尖刀朝自己刺来,蒋南星满心恐慌。 许是求生本能,在千钧一发间,她躲开,且顺势死死抓住了司纯握刀的手。 下一秒,两人为了夺刀而扭在了一起。 刀尖,在两人之间来回晃动。 渐渐的,彼此都有些体力不支…… 突然—— “呃……” 司纯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诡异的声音。 两人都静止不动了。 空气,凝固。 蒋南星极缓极缓地垂眸,目光落在混乱中刺入司纯腹部的刀子上…… 而她的手,正握着刀柄。 “啊!” 蒋南星失声尖叫,猛地撒手,满眼惊惧连连后退。 嘭。 司纯因脱力而重重倒在了地上。 “蒋南星你……你……” 司纯的脸色惨白如纸,捂住汩汩流血的肚子,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染鲜血的蒋南星。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反杀。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是你自己扑上来的……”蒋南星惊恐万状,胡乱地摇着头,失声喃喃。 “我不会放……放过你的……我做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的……” 司纯躺在地上,用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蒋南星,断断续续地诅咒道。 意识到自己伤了人,蒋南星被吓得六神无主。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求救。 她连忙到处找自己刚才在和司纯纠缠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手机。 可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机,却发现,手机竟被摔坏了。 开不了机! “救命啊!” 情况紧急,蒋南星只能连滚带爬地朝外跑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她一边往商场楼下跑,一边扯开嗓子呼救。 偌大空旷的废旧商场里,她的声音带着回音,不断回荡。 而在蒋南星跑下楼去找人求救时,司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痛得全身瑟瑟发抖,意识也开始渐渐散涣…… 嗒、嗒、嗒…… 突然,一道脚步声轻轻响起。 在模糊的视线中,司纯看到一个黑影正朝着自己一步步慢慢地走来。 须臾,黑影站在了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光线太过昏暗,加上剧痛使得她的目光变得模糊不堪,她无法辨认来人是谁。 她甚至分不清,站在自己身边的黑影是男还是女…… “好痛……救我……救……” 司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黑影伸手,求救。 虽然她早已生无可恋,可当死亡真的来临时,她却怂了。 嗯,她不想死! 一点儿都不想!! 尤其是没有杀掉蒋南星,她更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看着她伸来的手,黑影缓缓蹲下。 一张手绢,盖在刀柄上,然后黑影用掌心抵着刀柄…… 往下狠狠一摁! 本来只插入三分之一的刀,瞬时,完全没入司纯的腹中。 “呃……” 第240章 司纯死了 司纯双眼瞬时瞠得巨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黑影。 她如被残忍抛上了岸边的鱼,张大了嘴,濒临死亡般大口大口地喘息。 大量的血,从身体里涌出来,在她的身体下浸染开来…… 她拼命想要看清楚杀自己的人是谁,可视线太模糊了。 她看不清! 只能依稀感觉到,这个黑影,不是蒋南星…… …… 另一边。 蒋南星拼尽全力地呼喊着救命,朝着亮光的地方奔跑。 她害怕! 自己失手刺伤了司纯,她害怕司纯会死…… 司纯若死了,她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不! 不要! 虽然司纯该死,但也应该是由法律来制裁她。 而不是死在她的手上! “救……救命……” 终于奔出了商场,蒋南星朝着前方的行人跑去。 可过度的惊惧加上身体的虚弱,她的奔跑变得踉踉跄跄,呼救声也变得越来越小。 跑着跑着,眼看有行人发现了她,她却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越来越多的行人朝她围了过来。 他们似乎满脸惊惧,都不敢靠近她,对着她指指点点。 “哎呀哎呀,这女的咋了?怎么满手的血啊……” “身上也有,你看她的衣服上,也是血……” “她该不是杀人了吧……”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飘进她的耳朵里,她想叫他们快去救人,可是她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最后,她听到,有人报了警…… …… 司纯死了。 蒋南星成了杀人凶手。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面对的是警察严厉的审问。 警察问她是不是用刀子刺了司纯,她回答“是”…… 刀上有她的指纹。 而她的身上手上,有司纯的血。 所有证据,都指向她! 当听说司纯已经死了的那瞬,蒋南星的大脑便陷入了一片空白。 莫大的恐惧,将她狠狠席卷。 她杀人了……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呢…… 蒋南星震惊,恐慌,无助,整个人已是六神无主。 警察对她说需要通知家人,她报了哥哥的电话。 然后警察将她关在一个封闭的小屋子里。 她绝望地等待着哥哥前来。 等到警察换了一班又一班,等得她全身都快坐得僵硬了。 终于—— 吱呀~ 铁门缓缓打开。 体力不支正快要昏迷的蒋南星连忙打起精神,满怀希冀地抬眸看去。 一声“哥”还未出口,却发现来的人竟是容时。 容时也行! 在她最害怕无助的时候,他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安慰。 只是容时的脸…… 怎么这么冷? 他浑身溢满寒气,看着她的目光亦是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这样的他,竟让她觉得无比的陌生。 可此刻慌乱无措的蒋南星没时间去质疑容时的反常。 “爷爷怎么样了?” 她张口便是询问爷爷的情况。 相比于自己的处境,此刻她更担心爷爷的生死。 她想听他说“爷爷没事”! 当时他在电话里哭着说“爷爷不行了”…… 那一瞬她吓得不轻。 但后来想想,现在医疗设备如此发达,医院里有那么多优秀的医生,所以她相信,医生们肯定能把爷爷救治过来的。 蒋南星已是一整天滴水未进,声音变得嘶哑破碎,干涩得如同喉咙里灌满了砂砾。 容时走到她的面前,面罩寒霜,薄唇抿成一条阴冷的弧线。 他没说话,就冷冷看着她。 “我问你呢,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蒋南星不解地看着反常的男人,蹙眉急问。 容时的眼眶,倏地一红。 在蒋南星越发诧异的目光中,他说:“爷爷走了。” 低沉的声音,溢满了悲痛。 “走?去哪儿了?去国外治疗了吗?”蒋南星下意识问。 她不是故意装傻,而是潜意识里,她无法接受爷爷已经仙逝的残酷事实,所以本能地选择逃避。 “爷爷去世了!”容时双目通红,眼底满是痛楚。 “你说什么?!” 蒋南星猛地站起来,如被五雷轰顶。 脸,瞬时惨白如纸。 “蒋南星!爷爷去世了!”容时狠狠切齿。 去世了…… 悲伤来得迅速而猛烈,她突然脱力,跌坐回椅子里,不愿相信地摇着头,失声喃喃,“不……不可能……爷爷不会死的,不会的……” “他死了!死了!!!” 容时勃然怒吼,眼底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他的吼声如一头受到重创的狮子,悲戚而绝望。 他突然爆发,吓得她狠狠一颤,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他冷笑,“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什……什么?”蒋南星震惊。 爷爷是被人谋杀的? 他老人家不是因病去世的吗?! “是你哥,蒋丞!”容时说,字字如冰。 “你说什么?!” 蒋南星全身血液瞬间凝固,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倏地一把扼住她的手,将她从椅子里狠狠拽起来,怒吼,“蒋南星,是你哥杀了我爷爷!” 她微仰着小脸看着他,看到了他眼底锥心刺骨的痛,以及毁天灭地的恨…… 心,狠狠一抽。 “不可能!” 她蓦地甩开他的手,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崩溃大叫,“我哥不会的,你一定是搞错了!!” 虽然哥哥一心想为父母报仇,但他绝不可能会做犯法的事。 她相信她的哥哥! “搞错?呵~” 容时阵阵冷笑,直接掏出手机,一阵翻找。 很快,他将手机屏幕面向她,疾言厉色地喝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手机里,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是一间病房,病床上躺着的是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容老爷子。 蒋丞站在病床边,伸手取掉了罩在老爷子脸上的呼吸面罩…… 然后,画面停止在蒋丞转身走的那一瞬。 看完监控视频,蒋南星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 “不……这不是真的……”她颤声低喃,胡乱地摇着头,悲伤惊惧的眼泪随着摇头的动作而四处飞溅。 “还有这个!” 容时将一个文件袋狠狠甩在蒋南星的身上。 蒋南星下意识伸手接住,垂着眼睑愣愣地看着怀里的文件袋。 这…… 又是什么? 第241章 要他血债血偿 她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缓缓抽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沓资料。 一张一张看过去。 全是爸妈出事前,蒋氏集团的亏损报告以及负债累累的证明。 “你们一口咬定是爷爷私吞了你们蒋家的财产,可事实上蒋氏集团早就是个欠下巨债的空壳子了! “虽然爷爷收购了蒋氏,但爷爷帮你们还的债,够买两个蒋氏的!!” 容时咬着牙槽冷冷说道。 蒋南星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文件。 泪如雨下。 也就是说,爷爷谋财害命的罪名,是不成立的! 爷爷根本就没有谋害爸爸妈妈的动机! 爷爷不是凶手! 爷爷是无辜的!! 蒋南星泪眼模糊,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悔痛…… 是她的错! 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误会了爷爷! 是她把这个错误的讯息传达给了哥哥。 如果不是她哭着跟哥哥说爷爷已经认罪了,哥哥就不会去医院找爷爷的…… 那么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爷爷那么疼爱她啊! 可她都做了什么? 不止没有在他的最后时刻陪着他,甚至还往他身上“泼脏水”,竟然给他冠上“谋财害命”的罪名。 泪,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往下坠落。 将蒋南星的痛苦尽收眼底,容时的脸色却越发阴沉狠厉,“蒋南星,你跟你哥,恩将仇报!!” 一字一句,充满了愤恨和谴责。 蒋南星心如刀绞,无言以对。 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弹,已把她炸得头晕目眩。 她甚至没空担心自己惹上的命案,满脑子都是爷爷和哥哥。 “不,不是……”她红着眼,凄楚可怜地望着他,狠狠哽咽,“容时,这一定是误会,我哥他不会的……”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他怒吼。 疾言厉色的模样,哪还有曾经的半分爱意? “容时……” “我不会放过他的!” 容时咬牙切齿阴森吐字,一副恨到极致的模样。 这个“他”,自然是指蒋丞。 蒋南星大惊,颤声急问,“容时你想干什么?!” “我要他血债血偿!!”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容时不要!”蒋南星惊恐大喊,慌忙拽住他的袖子,泪流满面苦苦哀求,“我知道爷爷走了你很伤心,但是请你相信我好吗,我哥他不会——” “你相信过我吗?!”他厉声喝断,面如玄铁,恶狠狠地看着她。 “……”她呼吸一窒,哑口无言。 “嗯?蒋南星,你相信过我吗?!”容时冷笑逼问,“我说爷爷不是那样的人,我请求你们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可你们呢?” 他句句如刀,狠狠砍在她的心上。 鲜血淋漓,剧痛无比。 “所以蒋南星,你现在凭什么‘请’我相信你?!”他讥讽道,笑得冷酷又残忍。 “我……”她无法反驳,唯有哀求,流着泪狠狠哽咽,“容时,不要伤害我哥,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爷爷他不能白死!”他狠狠拂开她的手。 说完,他转身就走。 “容时!”蒋南星恐慌无措,冲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不能伤害我哥!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会恨你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容时停住脚步。 一抹苦笑,在唇角浮现。 恨他吗? 不原谅他吗? 他要的就是这样啊…… 狠狠咬了咬牙,忍着心中剧痛,他回头,冷厉的目光直直射在她的脸上,轻蔑嗤笑—— “蒋南星,你以为到了今时今日,我还会在乎你的原谅吗?” 蒋南星僵住了。 是啊,爷爷死了,而他认定了哥哥是凶手…… 他们之间,依旧横着家仇!! 她的原谅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更甚至,现在他才是有资格说“原谅”的那个人! 回不去了……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可她不能放任他去报复哥哥,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容时,容时!!” 她哭喊,想要拉住他,再求求他。 求他看在他们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哥哥吧…… 呯! 可回应她的,却是无情的关门声。 铁门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大响。 蒋南星被震得一颤,僵在原地。 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无声而汹涌。 他走得决绝又无情,毫不顾及往日情面。 突然—— “呕……呕……” 胃里剧烈翻涌,她难受得跪了下去,痛苦地干呕着。 一边干呕,一边疯狂落泪。 …… 铁门之外。 容时背靠着墙,默默听着蒋南星干呕。 心,如同被无数双手狠狠撕扯着。 剧痛无比。 她一天滴米未进,身体怕早已到了极限,会难受,实属正常。 容时的眼底泛起一抹浓烈的爱意和心疼,已不见刚才的凶狠冷酷。 听着她悲痛又无助的哭泣声,他好想好想冲进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可是…… 他不能! 狠狠咬着牙根,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眼角,渐渐湿润。 …… 第二个来警局看蒋南星的,是顾景弋。 “阿弋!” 看到顾景弋,蒋南星本是黯淡的双眼,燃起一丝亮光。 仿若身处绝境之人,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 “南星,你还好吗?” 顾景弋拧着眉头,心疼地看着憔悴颓然的蒋南星。 他真是问了一句废话。 她不好! 一点儿都不好!! 蒋南星探头张望,发现顾景弋身后空空如也,顿时蹙眉急问:“我哥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容时走时曾放下狠话,说不会放过哥哥…… 他手里有哥哥的“罪证”,所以她第一反应是哥哥可能已经被抓了。 “他没有被抓……”顾景弋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那他人呢?!”蒋南星颤声急问,红了眼眶。 没人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恐慌无助。 她杀了人…… 爷爷没了…… 哥哥又成了嫌犯…… 一重又一重的打击袭来,她犹如一根已绷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南星……”顾景弋脸色凝重,严肃的表情让人莫名心慌。 蒋南星心里咯噔一跳。 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心底疯狂蔓延。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不安又恐慌。 顾景弋深深吸了口气,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眼睛,说:“南星,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要冷静……” 轰! 蒋南星的脑子顿时就炸开了。 “我哥怎么了?”她失声问道,脸色开始泛白。 顾景弋沉默,叹气。 他的反应,让她崩溃。 蒋南星猛地站起来,狠狠揪住顾景弋的衣襟,双目猩红崩溃嘶喊—— “说啊!我哥他怎么了?!” 第242章 蒋丞重度昏迷 “阿丞他……”顾景弋有些说不出口。 南星现在已经这么脆弱,他真怕她承受不了更多的打击…… 她会彻底崩掉的! 蒋南星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顾景弋,心,悬在半空。 她很怕,怕到了极致。 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顾景弋暗暗咬了咬牙,狠着心告知道:“你哥他……出了车祸。” 车祸…… 她立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问:“人怎么样?缺胳膊还是断腿了?” 她不傻,哥哥的情况肯定不是太好,否则顾景弋不会这般为难犹豫。 顾景弋眉头紧锁,重重叹了口气,“现在还没醒,医生说……” 他又顿住了,无法轻易将残忍的噩耗说出口。 而他几度的欲言又止,终于击垮了她伪装的坚强。 她崩溃大叫,“医生说什么?顾景弋你能不能不要折磨我?你一次性把话说完成吗?” “南星……”顾景弋难受极了。 看着她红肿着双眼却就是倔强的不肯落泪的样子,真是担心又心疼。 “阿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蒋南星狠狠吸了口气,极力忍着心里的痛和慌,咬牙道:“我受得住!” 顾景弋更难过了。 他红了眼眶,看着故作坚强的她,心疼至极。 蒋南星努力向顾景弋扯出一抹笑,表示自己没事儿,能挺住。 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看得男人越发心酸了。 “没关系的,真的,我受得住!!”她挺了挺背脊,像是保证一般对他说。 “医生说他重度昏迷,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顾景弋深深吸了口气,艰涩地说道。 重度昏迷…… 永远醒不过来了? 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蒋南星浑身血液凝固,整个人像冰雕一般僵住了。 不…… 不会的! 哥哥不会成植物人的!! 他还那么年轻! 他还有很美好的未来! 老天爷不该这么残忍地对他的! 蒋南星不敢想象,若哥哥再也醒不过来了,那…… 她怎么办? 柯姐姐又怎么办?! “南星……”见她像傻了一般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顾景弋担心地轻声唤她。 “车祸……”她目光呆滞地盯着桌面,艰涩地问:“是怎么发生的?” 顾景弋又是一声叹息,低低道:“容时追尾你哥的车,致使你哥的车失控,撞上对面车道的混泥土搅拌运输车,车头严重受损……” 蒋南星猛地抬头,“容……时?” ——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要他血债血偿! 容时说过的这两句话,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像魔咒一般,不停地回荡,盘旋。 “……对。”顾景弋担忧地看着明显深受打击的她,连忙宽慰,“他可能是想跟阿丞说什么,情绪太激动所以……” 他不是帮容时说话,而是担心她承受不住这样残忍的打击。 她有多爱容时,他比谁都清楚! 自己最爱的男人伤害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换谁也受不住! “呵呵……呵呵呵呵……”蒋南星笑了。 笑得泪流满面,笑得凄苦又绝望。 “南星?”顾景弋狠狠蹙眉,很担心。 “我没事……我没事……”她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手忙脚乱又狼狈不堪,笑着对他说。 可那泪,却越抹越多。 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滚而落。 至此,蒋南星的身心,已遭受到了极致的摧残。 突然就觉得,这人间,果然不值得! 如果知道来这世间会遭遇这样的痛苦,她宁愿永世沉沦于地府,不投胎,不轮回,不为人…… 做人,真的太苦了!! “南星,不要这样……”顾景弋心痛如绞。 多想将她拥在怀里好好保护着,不让她受任何苦痛悲伤袭裹。 可他又深知自己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邻家哥哥…… 他连想要拼命保护她的资格,都没有! 顾景弋用力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难受,说:“南星,你的案子,我已经——” “阿弋。”她却阻断他,眼含乞求地望着他。 “我在。”他连忙回应。 “帮我照顾我哥!”她深深看着他,郑重恳求。 她自己身上背负的命案,她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唯一的哥哥也被她害成了这样…… 这个世界,她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终身监禁或者偿命…… 都无所谓了! “我会的!”顾景弋用力点头,向她保证。 蒋南星努力微笑,将现目前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一面,展现出来。 让关心她的人,能稍稍放心。 “阿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说。 顾景弋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她的确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系列的悲剧和苦痛…… 现在的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一丝一毫的逼迫了。 逼她面对,无疑是将她推向绝路。 …… 看守所,过渡房。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蒋南星双臂抱膝,卷缩在墙角里。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小小的铁窗,看着那从铁窗外,射进来的一束光…… 看着那光,由浅,变强,再慢慢黯淡,直至消失…… 过着暗无天日,颠倒黑白的日子,她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被抓的第几天了。 警察说,刀上有她的指纹,她的身上沾有司纯的血,加上她自己也承认刺了司纯,所以,她是有罪的。 顾景弋请的律师跟她谈过两次,她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律师。 她对律师说,是司纯绑架了她,她只是正当防卫…… 律师表情有些为难,表示她毫发无损,司纯却死了,这正当防卫怕是不能成立的。 律师还说,司纯的家人天天来警局闹,要求严惩她这个凶手。 这件事还被司家人放到网上,他们买了大量水军,很快就将这件事推上了热搜。 不知情的网民在水军的带动下,纷纷给警局施加压力。 在现有的证据下,想要给她争取无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如果判定她防卫过当,按照她这种情况,最低也要处于十年以上刑法。 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她若被判了十年,那她的人生,便彻底毁了。 她默默听着,仿佛律师说的不是自己一般,无怒无悲。 一阵冷风从窗口吹进来,蒋南星打了个哆嗦,本能地收紧双臂,更加抱紧了自己。 咔嚓。 开锁的声音轻轻响起。 吱呀~ 铁门,缓缓被推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进入了牢房里…… 第243章 容时说,想给爷爷上香就跪着去 踏、踏、踏…… 亮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joy……” 他轻声唤她。 蒋南星缓缓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没有说话,就呆呆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来晚了。” 赫连城在蒋南星的面前蹲下,揉揉她的头,温柔的语调饱含着心疼。 蒋南星心如针扎,眼眶慢慢泛红。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说,像是保证一般,“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南星,相信我好吗?” 泪,再也控制不住,滚滚而落。 她想到了容时。 这些话,她多么希望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啊! 可他不止对身处囚牢的她不管不问,甚至还残忍地将她唯一的哥哥撞成了植物人……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他明知道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啊! 就算哥哥有罪,那也请交给警方,用法律来制裁他啊。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她的哥哥呢?! 蒋南星很痛苦很难过,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只是眼泪默默地往下淌。 看她哭得无声而绝望,赫连城心疼极了。 “难过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他柔声哄道,抬手,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乖,想哭就哭,我会在你身边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赫连城的温柔,让蒋南星越发悲伤难过。 她倏地低头,狠狠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崩溃。 她不想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他看到。 “南星!”赫连城见状惊呼,连忙阻止她近乎自残的行为,狠狠拧眉,霸道轻喝,“松口,不许伤害自己!!” 她依旧狠狠咬着,试图用手背的痛,来分散心里的痛。 赫连城直接袖子一撸,将手臂伸到她面前,说:“咬我!” 她抬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如果你真的很痛,就咬我。”赫连城说,态度极为诚恳。 蒋南星绷不住了。 “赫连城……” “我在!南星,我在!”他连忙回应。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来的是你……”她垂眸笑,苦涩又自嘲。 赫连城一时无言。 他知道自己不是她心中期待的那个人…… 但没关系! 总有一天,他会取而代之的! “为什么……呜呜呜……” 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蒋南星倏地将脸埋进腿里,失声痛哭。 “哭吧,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赫连城将她整个拥在怀里,极力安慰。 她抱着自己,他抱着她。 “呜呜呜……呜呜……” 蒋南星彻底崩溃,哭得双肩颤动,悲痛欲绝。 这些天,她惶恐无助,神经一直处于极度紧绷之中。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遗弃了的可怜虫。 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人疼惜她。 可赫连城一句“我不会让你有事”…… 竟让她瞬间破防。 当悲伤破闸而出,眼泪便更是如汹涌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渐渐地,压抑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大。 因为她想到了死去的爷爷。 想到了重伤昏迷的哥哥。 还想到了那个说好会爱她一辈子,现在却说恨她入骨的那个男人…… 越想越痛,蒋南星嚎啕大哭。 她哭得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 悲戚绝望的哭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盘旋萦绕,久久不散…… …… 容老爷子出殡这日。 天空阴霾密布,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仿佛老天也在为老爷子的不幸逝世而感到悲悯…… 一辆警车,出现在墓地。 不多时,蒋南星一身黑衣,进入墓地。 赫连城为她撑着伞,一路陪同。 而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员。 蒋南星虽有命案在身,但因身体原因,以及案情的特殊性,加上有赫连城的担保,所以可以取保候审来参加爷爷的葬礼。 当蒋南星出现的那瞬,葬礼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在她的脸上。 最为炽烈的,当属容时。 他站在爷爷的墓碑前,微微侧着身,面色阴沉,极冷极冷地盯着她…… 和赫连城! “你来做什么?”陈惠冲着蒋南星冷喝道,当即便要撵人。 “我来送爷爷最后一程……”蒋南星脸如白纸,死死盯着爷爷的墓碑,狠狠哽咽。 她的心中太过悲痛,声音嘶哑而破碎。 虽然她恨容时毁了哥哥蒋丞。 但一码归一码,这是她欠爷爷的!! 爷爷没有害她的父母,还帮他们还了很多债,更把她当亲孙女一般疼爱了十几年…… 蒋家,欠爷爷太多了! 现在爷爷走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得来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蒋南星你走吧,爷爷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得知爷爷死讯,连夜从边境赶回来的容兮,红着双眼愤恨地瞪着蒋南星。 “我就给爷爷上柱香……”蒋南星双目含泪,近乎乞求地看着陈惠和容兮。 容兮顿时就哭了。 她很喜欢很喜欢蒋南星这个嫂子。 可她更爱自己的爷爷! “滚啊,爷爷他不想看到你!”她哭喊,无法原谅。 蒋南星也哭了。 容兮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但爷爷的死她难辞其咎,她必须给爷爷上炷香,磕个头。 她必须送爷爷最后一程,不能让爷爷白疼她这么些年。 正僵持不下时,容时开口了—— “想上香?”他冷冷一笑,用下巴点了点她的脚边,冷血又残酷地说道:“那就从这里,跪着去!” 气氛,凝固。 容兮看了哥哥一眼。 然后又看了看脸如白纸的蒋南星。 心里很难受。 虽然她很恨蒋家的人,可是…… 蒋南星的状态很不好! 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如血色,憔悴得仿佛随时会晕倒。 这样虚弱的她,在雨里跪行一百多米…… 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容时,不要欺人太甚!” 赫连城看不下去了,面罩寒霜地喝道。 容时淡淡瞥了赫连城一眼,毫不客气地轻蔑嗤笑,“赫连城,这里是a市,不是m国!” 言下之意,谁的地盘,谁做主! 扑通—— “南星!!” 第244章 蒋丞重伤昏迷 “对!我就是在冲你发脾气,怎么着?!” 她猛地转身面对他,红着眼愤愤道。 “林慕橙!”柯言不可思议。 这小怂包是想造反么? 竟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欠收拾!! “怎样?!”林慕橙正在气头上,梗着脖子冲他嚷。 怒气会让人失去理智甚至是忘记害怕,林慕橙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家可怜的闺蜜。 哪还顾得了其他。 “你吼什么?吃错药了?”柯言面罩寒霜,压低声音不悦地轻斥道。 同时用眼神提醒她,这里是墓地,现在是个非常严肃的场合,容不得她胡闹。 “对!我就是吃错药了!我……我就是吃错药了才会……才会对你那么信任……”林慕橙直接哭了。 一半生气,一半伤心。 柯言麻了。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林慕橙的眼泪。 千年寒冰脸,渐渐有了温度,他有些无奈,“你不要哭……” “柯大总裁,你自己说,这么多年了,我求过你几次?”林慕橙越想越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柯言,“……” “阿星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她?”她悲愤叱问。 得知阿星出事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找他了,求他帮帮阿星。 可他不肯! “因为容时是我最好的兄弟!”柯言理直气壮地答道。 “所以在你心里,我没你兄弟重要呗~” 林慕橙狠狠抹掉脸上的泪,阴阳怪气地哼道。 闻言,柯言哭笑不得,“你这都哪儿跟哪儿?” “你帮阿星就等于帮我,可是你顾及兄弟情面不愿意帮,那不就是我没你兄弟重要嘛!”她愤愤道,包子性格的她,难得这般硬气。 “……”柯言无语,狠狠拧了拧眉,不悦地喝道:“林慕橙,能不能讲点理?!” 被他一凶,她顿时又落下泪来。 狠狠咬了咬唇,她泪眼婆娑地冲他喊,“柯言,我是来跟你过日子的,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喊完,她气愤地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然后不等他发飙,转身就哭着朝停车场跑去。 “!!!”柯言吃痛,嘴角抽搐。 这小东西,下脚可真狠。 看着前方浑身都溢满委屈和难过的小女人,男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就…… 挺拿她没办法的。 …… 看守所 接见室。 顾景弋一脸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蒋南星面前。 “阿弋!” 看到顾景弋,蒋南星本是黯淡的双眼,燃起一丝亮光。 仿若身处绝境之人,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 “南星,你还好吗?” 顾景弋拧着眉头,心疼地看着憔悴颓然的蒋南星。 他这段时间都在国外出差,昨天接到消息就立马赶回来了。 只是,他回来得太晚了…… 顾景弋问完就发觉自己真是问了一句废话。 她不好! 一点儿都不好!! 蒋南星探头张望,发现他身后空空如也,急问:“我哥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容时曾放下狠话,说不会放过哥哥…… 他手里有哥哥的“罪证”,所以她一直觉得哥哥可能已经被抓了。 否则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出现?! 没人知道这些天她有多么的恐慌无助。 她杀了人…… 爷爷没了…… 哥哥又成了谋杀爷爷的嫌犯…… 一重又一重的打击袭来,她犹如一根已绷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她也曾拜托过赫连城帮她找找哥哥,但赫连城却说他在a市能力有限,暂时没有好消息。 也是! 在a市,容时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他若想要藏一个人,即便是赫连城,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是找不到的。 “他没有被抓……” 顾景弋脸色突变,欲言又止。 蒋南星闻言,心里咯噔一跳,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底疯狂蔓延…… “那他人呢?!”她急问,眼眶泛红。 顾景弋这表情,应该是知道哥哥的下落。 “南星……”顾景弋脸色凝重,严肃的表情让人莫名心慌。 蒋南星更不安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黛眉紧蹙,小心翼翼地问。 顾景弋深深吸了口气,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眼睛,说:“南星,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要冷静……” 轰! 蒋南星的脑子顿时就炸开了。 “我哥怎么了?”她失声问道,脸色开始泛白。 顾景弋沉默,叹气。 他的反应,让她崩溃。 她猛地站起来,狠狠揪住顾景弋的衣襟,双目猩红崩溃嘶喊—— “说啊!我哥他怎么了?!” “阿丞他……”顾景弋有些说不出口。 南星现在已经这么脆弱,他真怕她承受不了更多的打击…… 她会彻底崩掉的! 蒋南星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顾景弋,心,悬在半空。 她很怕,怕到了极致。 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顾景弋暗暗咬了咬牙,狠着心告知道:“你哥他……出了车祸。” 车祸…… 她立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问:“人怎么样?缺胳膊还是断腿了?” 她不傻,哥哥的情况肯定不是太好,否则顾景弋不会这般为难犹豫。 顾景弋眉头紧锁,重重叹了口气,“现在还没醒,医生说……” 他又顿住了,无法轻易将残忍的噩耗说出口。 而他几度的欲言又止,终于击垮了她伪装的坚强。 她崩溃大叫,“医生说什么?顾景弋你能不能不要折磨我?你一次性把话说完成吗?” “南星……”顾景弋难受极了。 看着她红肿着双眼却就是倔强的不肯落泪的样子,真是担心又心疼。 “阿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蒋南星狠狠吸了口气,极力忍着心里的痛和慌,咬牙道:“我受得住!” 顾景弋更难过了。 他红了眼眶,看着故作坚强的她,心疼至极。 蒋南星努力向顾景弋扯出一抹笑,表示自己没事儿,能挺住。 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看得男人越发心酸了。 “没关系的,真的,我受得住!!”她挺了挺背脊,像是保证一般对他说。 顾景弋深深吸了口气,艰涩地说道—— 第245章 是容时撞了蒋丞 “医生说他重度昏迷,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重度昏迷…… 永远醒不过来了? 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蒋南星浑身血液凝固,整个人像冰雕一般僵住了。 不…… 不会的! 哥哥不会成植物人的!! 他还那么年轻! 他还有很美好的未来! 老天爷不该这么残忍地对他的! 蒋南星不敢想象,若哥哥再也醒不过来了,那…… 她怎么办? 柯姐姐又怎么办?! “南星……”见她像傻了一般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顾景弋担心地轻声唤她。 “车祸……”她目光呆滞地盯着桌面,艰涩地问:“是怎么发生的?” 顾景弋又是一声叹息,低低道:“容时追尾你哥的车,致使你哥的车失控,撞上对面车道的混泥土搅拌运输车,车头严重受损……” 蒋南星猛地抬头,“容……时?” ——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要他血债血偿! 容时说过的这两句话,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像魔咒一般,不停地回荡,盘旋。 “……对。”顾景弋担忧地看着明显深受打击的她,连忙宽慰,“他可能是想跟阿丞说什么,情绪太激动所以……” 他不是帮容时说话,而是担心她承受不住这样残忍的打击。 她有多爱容时,他比谁都清楚! 自己最爱的男人伤害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换谁也受不住! “呵呵……呵呵呵呵……”蒋南星笑了。 笑得泪流满面,笑得凄苦又绝望。 “南星?”顾景弋狠狠蹙眉,很担心。 “我没事……我没事……”她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手忙脚乱又狼狈不堪,笑着对他说。 可那泪,却越抹越多。 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滚而落。 至此,蒋南星的身心,已遭受到了极致的摧残。 突然就觉得,这人间,果然不值得! 如果知道来这世间会遭遇这样的痛苦,她宁愿永世沉沦于地府,不投胎,不轮回,不为人…… 做人,真的太苦了!! “南星,不要这样……”顾景弋心痛如绞。 多想将她拥在怀里好好保护着,不让她受任何苦痛悲伤袭裹。 可他又深知自己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邻家哥哥…… 他连想要拼命保护她的资格,都没有! 顾景弋用力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难受,说:“南星,你的案子,我已经——” “阿弋。”她却阻断他,眼含乞求地望着他。 “我在。”他连忙回应。 “帮我照顾我哥!”她深深看着他,郑重恳求。 她自己身上背负的命案,她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唯一的哥哥也被她害成了这样…… 这个世界,她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终身监禁或者偿命…… 都无所谓了! “我会的!”顾景弋用力点头,向她保证。 蒋南星努力微笑,将现目前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一面,展现出来。 让关心她的人,能稍稍放心。 “阿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说。 顾景弋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她的确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系列的悲剧和苦痛…… 现在的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一丝一毫的逼迫了。 逼她面对,无疑是将她推向绝路。 …… 医院。 重症监护室。 蒋南星默默看着昏迷不醒的哥哥,泪如泉涌。 她好恨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爱了十年之久的男人,竟会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 她身处囚牢,他不管不问。 她去送爷爷最后一程,他故意刁难。 现在他竟然还把她唯一的哥哥撞成了植物人…… 他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 他明知道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啊! 就算哥哥有罪,那也请交给警方,用法律来制裁他啊。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她的哥哥呢?!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就是这样爱的吗? 难道他就没想过,他伤害了她最亲的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他了吗? “哥,你不要睡了,醒醒好不好? “哥,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你不能有事的,哥,你如果有事,我怎么办啊? “还有啊,你和柯姐姐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你怎么舍得丢下她呢? “醒过来好不好,哥,求你了……” 蒋南星小心翼翼地牵着哥哥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毫无反应的哥哥,喃喃自语狠狠哽咽。 叩叩叩。 她正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突然听到玻璃窗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转头,循声望去。 是顾景弋。 他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一下,他有话说。 见他脸色凝重,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蒋南星连忙抹掉眼泪,打起精神,起身。 离开前,她细心地为哥哥盖好被子。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顾景弋一个箭步奔到她面前。 “南星!”他神色略急。 “怎么了?”她吸了吸鼻子,按耐住心底的悲伤,哑声问。 顾景弋二话不说递上手机—— “你看这个!!” 第246章 蒋丞是无辜的 蒋南星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定睛看去。 手机里,播放着一段监控。 前半段容时给她看过。 正是哥哥蒋丞将爷爷的呼吸面罩扯下来的画面。 至于后半段…… 哥哥竟去而复返! 监控显示,哥哥转身走了两步就立马折回到爷爷的病床边,将取下的呼吸面罩又给爷爷戴了回去。 也就是说,哥哥的确因一念之差取下过爷爷的呼吸面罩,但他很快悔悟,及时制止了错误的发生。 而一旁柜子上的生命检测仪,并没有发出什么异常的声音。 所以爷爷的死…… 跟哥哥毫无关系!!! 哥哥没有杀爷爷! 他们蒋家没有恩将仇报! 哥哥是无辜的,哥哥是被冤枉的…… 当这个认知传达进脑海,蒋南星僵在当场。 她愣愣地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眼眶迅速泛红,不知该开心还是该痛哭。 连日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愧疚顿时消散无遗,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恨…… 没错! 她恨! 她恨容时的无情和残忍。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现在,甚至连她唯一的亲人都不放过! 俗话说爱屋及乌,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就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从缓处理吗? 就非得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将他们的关系推向灭亡?! “这是哪儿来的?” 蒋南星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抬眸,目光锐利地盯着顾景弋。 顾景弋说:“有人匿名发在了我的邮箱里。” 蒋南星扭头就走。 “南星!”顾景弋连忙拉住她,担忧急问:“你要做什么?!” “我哥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不能再让他继续蒙受不白之冤!” 蒋南星双目含恨,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寒光。 “南星……”顾景弋拧眉。 “阿弋,我必须向他讨个说法!!”蒋南星狠狠咬着牙根,冷冷说道,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愤恨和悲痛。 “可是南星……” 顾景弋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哥若醒着,绝不会同意让你去背负这一切的…… 可此刻的蒋南星,已然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她径直走向不远处一直在默默等待她的赫连城。 在他面前站定,她抬眸看他,请求道:“赫连城,可以再帮我向看守所延长三个小时的假吗?” “没问题。” 赫连城二话没说,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 容氏集团 当蒋南星“带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现在容氏时,几乎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从电梯出来,她一马当先,轻车熟路地走向总裁办公室。 半路遇上沈问。 沈问见她,脸色一变,连忙朝她迎上来,“容太——” “我姓蒋!”蒋南星面罩寒霜目不斜视,直接越过沈问继续前行。 沈问表情纠结,欲阻拦,“蒋小姐,boss他……他不在……” “那是鬼?!”蒋南星冷笑,目光投向玻璃墙。 总裁办公室内的百叶窗帘未关上,所以办公室内的一切,外面一览无遗。 容时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低着头批阅文件。 谎话瞬间被揭穿,沈助理表示很尴尬,“呃,那个……” 蒋南星没有理会沈问,直接将试图拦路的他往边上一拨,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容时的办公室走去。 呯! 她狠狠推开办公室的门。 容时猛地抬头。 四目相接。 那一瞬,彼此都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感…… 有些东西,总归是再也回不去了! “抱歉boss,我……”沈问嘴角抽搐,一脸为难。 “出去!”容时冷冷吐出两个字。 沈问如获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很快便只剩下容时和蒋南星两人。 容时冷冷瞥了蒋南星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批文件,“想说什么就快说,我很忙——” “为什么?”蒋南星问。 “什么为什么?”他头也不抬,语气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为什么要伤害我哥?!”她厉声质问,一步步向他走去,最后停在办公桌前。 “我说了,要让他血债血偿!”他抬眸与她对视,阴冷切齿。 “容时,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蒋南星双眼泛红,暗暗攥紧双手,指甲深陷掌心。 “那又如何?!” 容时耸肩冷笑,将手里的笔随手一丢,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含讥诮地看着她。 “……”蒋南星心脏狠狠一抽。 他把哥哥搞成重伤,竟还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他还是人吗?! 接收到蒋南星充满愤恨的目光,容时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 他说:“蒋丞是你的亲人,爷爷也是我的亲人!我作为容家的长孙,若不能为爷爷报仇,岂不枉为容家人?!” “你想报仇可以报警抓他,让法律制裁他,他若真的杀了爷爷,那就让他给爷爷偿命,你凭什么滥用私刑?你凭什么开车撞他?!” 蒋南星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红着双眼勃然大吼。 “仇人,当然是亲自手刃才最痛快!!” 容时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蒋南星闻言,震惊得瞠大了双眼。 眼前的男人太可怕了! 这些年,自己的一片真心,真是喂了狗了啊! 以前觉得自己很了解他,可原来…… 全是假象! 她不了解他! 一点儿都不!! 曾经,她以为他是个有情有义有责任心的男人。 可原来她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瞎了…… 他分明是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 “容时,当你想要置我哥于死地的时候,可有想到过我的感受?” 蒋南星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眼底划过一抹恨意,“不!你没有!你的心里只有仇恨,只有爷爷,甚至只有你自己,唯独没有我!!” 在她的谴责声中,容时气定神闲地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 舌尖轻转,品尝着尼古丁的苦涩。 一如他的心…… 他抿唇不语,只是惬意地抽着烟,在淡淡烟雾中,微眯着黑眸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你说你爱我……”她强忍心痛,扯着嘴角讥诮道:“呵呵~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所以容时,你根本就不爱我!!!” 她狠狠切齿,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容时耸肩一笑,始终表现得很轻慢随意。 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以前的恩爱和情分,再次成了一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蒋南星笑了。 “我哥说得没错……”她的眸光慢慢染上雪霜,脸上的笑,冷如三九寒冰,“你是真的不配!!” 容时脸色一沉。 似是被戳中了痛处,他眼底划过一抹恼怒,轻蔑嗤笑,“我不配?蒋南星,你以为你有多高贵?” “我或许不高贵,但你是真龌龊!!”她反击,字字如刀。 容时脸如玄铁,嗤笑僵在嘴角。 “容时,我哥不是凶手!我哥是无辜的!!” 蒋南星冷厉的目光射在容时的脸上,终于进入正题。 同时她拿出手机,一阵鼓捣。 容时,“他不是凶手?呵~你怎么证明?” “想要证明是吗?我给你!!” 她的话音落下,他的邮箱就收到了一个消息…… 第247章 祝你长命百岁并且孤独终老 容时蹙眉,狐疑地瞅了蒋南星一眼。 见他不动,她冷笑催促,“接收啊!怎么,不敢?” 容时移动鼠标,点开邮箱,接收了最新那条消息。 是一段监控记录。 当熟悉的画面跳出来时,他恨意滔天,可正在他想要发怒时,却看到了他没看到的一幕…… 蒋丞竟然又回头把氧气面罩给爷爷戴上了!! 而且监控里显示,蒋丞离开病房时,爷爷很稳定。 容时的脸,急速变化。 这后半段监控录像,他为何没查到?! 但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看完监控,他冷冷一笑。 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她的脸上,冷嗤,“蒋南星,你以为做个假的就能洗脱你哥的罪名吗?” “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去鉴定!”她回以冷笑,不怒不恼,似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是说。 容时心里很清楚,是真的。 真相终于大白,可他的心情却丝毫也轻松不起来。 冷眼看着沉默的容时,蒋南星突然想到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哥哥。 顿时悲从中来。 心里的恨,瞬时被拉满。 “容时,即便爷爷‘亲口承认’对不起我的父母,即便我和我哥都已经认定了爷爷是凶手,可我哥都没有对爷爷痛下杀手!” 她红了眼眶,狠狠瞪着他,悲愤切齿。 容时冷冷抿着薄唇,默不吭声。 “而你呢?”她越想越恨,厉声叱问:“你有听到我哥亲口认罪吗?你有给过他一个辩解的机会吗?你有吗?! “你!没!有!!” 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容时默默承受着蒋南星的怒与恨,手,悄然攥紧成拳…… 须臾,他面无表情地睨着她,冷漠又无情地说道:“就算他没有直接害死爷爷,但爷爷也是被你们兄妹间接害死的!!” “你说什么?”蒋南星震惊。 “如果不是你们误会爷爷是害死你们父母的凶手,爷爷就不会气得吐血,所以爷爷的死,你们兄妹难辞其咎!!”他腾地站起身,对着她厉喝道。 蒋南星倏然无语。 她死死看着眼前陌生得可怕的男人,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无耻到如斯地步。 “呵呵……呵呵呵……”她笑了。 笑他渣出天际。 更笑自己蠢钝如猪。 心,已痛到麻木。 这一刻,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半晌后,她停住笑,一边定定地看着他,一边走近他身边。 “容时,你后悔吗?” 她在他面前站定,幽幽地问。 “……”容时心脏抽搐。 “把我哥哥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的内心可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后悔!”他切齿,“我后悔那一刻油门没有踩到底!”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蒋南星用尽了全力,震得她手心发麻,疼痛无比。 她被他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 “畜生!”她厉声叱骂,“容时你就是个畜生!!” 他真是灭绝人性啊! 若是不知道真相前,他会有这种想法她虽不会原谅但至少可以理解。 毕竟爷爷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人! 可现在他都知道真相了,知道爷爷不是哥哥谋害了,竟然还有要把哥哥置于死地的念头? 不可饶恕!!! 至此,蒋南星对眼前的男人可谓是恨到了极致。 偏偏容时无视她愤恨地瞪视,噙着冷笑凑近她的耳畔,像是故意找死一般阴冷呵气,“我若是畜生,你觉得你又是什么?蒋南星,别忘了你跟我这个畜生睡过无数次……嗯……” 话音未落,一只削尖的铅笔狠狠没入他的肩胛。 他吃痛,脸色瞬时一白,闷哼出声。 怒极伤极的蒋南星,情绪失控,在他说出难听话的那瞬,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往他身上戳。 待听到他充满痛苦的呻吟,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铅笔没入了三分之一。 他的血,很快染了她满手。 “我恨你!!” 蒋南星没有丝毫惊慌,因为心底的恨,已盖过了一切。 她极冷极冷地盯着他渐渐泛起血丝的双眼,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容时没有躲避,亦没有推她。 只是与她冷冷对视。 肩上很疼,但跟心里比起来…… 却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蒋南星难消心头之恨,倏地手上用力。 铅笔又深入一寸。 容时没啃声。 但他额头冒出的冷汗,以及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和唇,处处显示着他正承受着极致的痛楚…… 蒋南星只恨自己握在手里的不是一把刀!! 铅笔,杀伤力总归是太小了些。 “容时你记着,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在他耳畔阴冷呵气,“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骨肉分离的痛!!” “……?”他蓦地抬眸,不解地看着她。 他在想,她是用错词儿了吗? 倏地,她将铅笔抽出。 血,小幅度地喷洒在彼此的衣服上。 而下一秒—— 她再度手起笔落。 带血的铅笔,又狠狠插在了他的大腿上。 容时死死咬着牙根,疼得不由自主地微微弯腰。 “容时,我祝你长命百岁……”她趁机贴近他的脸,笑得冷酷又残忍,“并且孤独终老!!!” 第248章 囚车失事 句句如刀,字字泣血。 容时眼里泛起血丝,深深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肩痛,腿痛,却都不及心脏的亿万分之一。 她说,我祝你…… 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这诅咒其实挺毒的。 她这是要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啊。 还要活得长长久久,想死都死不了的那种。 她就是要让他痛苦一辈子!! 由此可见,她有多么的恨他! 蒋南星说完便松开了手,噙着冷笑,一步步地往后退。 她的手上,满是鲜血。 然后在他哀痛的目光中,她决绝转身,离开。 拉开门,沈问正等候在门边。 蒋南星从其身边经过,顺势将沾满鲜血的手往他的胸膛上擦了擦。 沈问目瞪口呆。 下意识垂眸一看,只见自己洁白如新的白衬衣上,赫然多了一个血手印…… 看起来尤为瘆人。 血…… 容太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那…… “boss!” 沈问猛地转头看向办公室内。 只见自家boss脸如白纸,大腿上插着一根铅笔,半个胸膛都被血沁湿了。 饶是跟着容时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沈助理,此刻也愣在了当场。 他错愕地看了看受伤的boss,又看了看走得头也不回浑身溢满寒气的容太,一时间有点懵逼。 看到蒋南星在两名警员的“护送”下进入了电梯后,容时突然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颓然,挫败,悲伤,痛苦,落寞…… 各种负面情绪将他紧紧包裹。 “boss!!” 见boss狼狈地坐在了地上,沈问惊呼,连忙冲进办公室想要扶他。 “滚!!!” “好的boss。” 走到一半的沈问,被容时一声怒吼吓得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提着一口气健步如飞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此刻的boss双目猩红睚眦目裂,像要吃人一般…… 太可怕了! 溜了溜了。 即便是逃命,沈问也不忘给自家boss把门关上。 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自然是要时刻保护好boss的形象。 所以,他不能让别人看到boss如此狼狈痛苦的一面。 容时坐在地上,紧紧摁着剧烈抽搐的心脏,脑海里不停回荡着蒋南星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她恨他…… 她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他的心,却这么痛! 痛得他快要承受不住。 容时一直以为,仇恨和痛苦只是暂时的。 等把一切磨难熬过去,他和她,便会回到最初。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 深夜时分,万物俱静。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看守所内。 蒋南星是被一道尖锐的哨子声惊醒的。 “着火了,着火了,快起来,全都快起来!!” 有狱警在焦急地大吼道。 同时,铁门被电棍敲得哐哐作响。 夜深人静时,这样的响动是非常骇人的,所有犯人瞬时从床上弹跳起来。 闻到浓烟的味道,大家都慌了。 在这样一个比较封闭的场所里,一旦火势蔓延,所有人都得葬身火海。 试问谁能不怕?! 于是有人开始尖叫,胆小一些的则开始哭喊。 狱警们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呵斥大家冷静点。 但成效甚微。 狱警打开牢房,欲将所有犯人转移。 场面混乱而嘈杂。 蒋南星对火灾有心理阴影。 闻到浓烟的气味,她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在御景湾被逼跳楼的画面…… 失去宝宝的痛,再度被勾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突然又被残忍地掀开,鲜血淋漓,剧痛无比。 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蒋南星按耐住心里的恐慌,随着人流朝着出口快速奔去。 “你!这边!” 一个狱警突然将她抓住,直接往另一边带走。 蒋南星被拽得脚步踉跄,蹙眉看了眼人群,狐疑地问:“我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 “因为你是杀人犯!!”狱警冷冷睇了她一眼。 言下之意,她是重刑犯,需特别注意,以免她逃跑啥的。 看着面无表情的狱警,蒋南星的心里咯噔一跳,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很快,她被狱警从后门带出,近乎粗鲁地推进了一辆囚车里。 呯! “开车!” 将蒋南星推上车后,狱警立马甩上车门,站在车外冲着司机命令道。 蒋南星被推得趴伏在座位上,正晕头转向时,囚车已经启动了。 囚车在空旷的道路上驰骋,融入寂静的夜色之中。 蒋南星按压着心里的不安,警惕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 她不知道自己会被转移到哪里去,只觉得这前方的路,黑得像是通往地狱…… 突然,一束强光从侧面射来。 过于强烈的光线,刺得蒋南星下意识抬臂遮挡在眼前。 同时,下意识朝着强光瞟了一眼…… 只一眼,她霍然瞠大双眼,瞳孔震裂。 一辆大货车,正朝囚车拦腰撞来。 下一秒—— 嘭!! 天旋地转! 被大力撞击的囚车,在失控之下直接撞断护栏,冲下山坡。 一阵翻滚之后,世界归于平静…… …… 第249章 蒋南星死了 河滩上。 一辆残破的囚车被打捞上岸。 经过水流的冲击与礁石的碰撞,打捞上来的囚车已经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且严重变形。 这里并非事发现场。 事发现场是上流五公里处。 这五公里河流,两岸全是峭壁,水流湍急礁石遍布。 坚硬的囚车都成了这副模样,更何况是被困在囚车里的人…… 绝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 蒋南星死了! 正在借酒消愁的容时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生生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玻璃扎破了他的手,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痛。 那一瞬,他觉得他的世界…… 崩塌了!! …… 容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河滩上的。 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蒋南星不能死!! 脚步踉跄,跌跌撞撞,他下车之后就直奔河滩。 他脸如白纸,双目猩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严重变形的囚车。 一步步上前,双脚如同踩在尖刀上,每一步都剧痛无比。 不…… 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她不会死…… 她不可能会死!! 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南星她肯定不是坐的这辆囚车! 肯定不是!! 一股热流,在眼眶里涌动,急欲坠落。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一步步走到囚车前,死死盯着只剩骨架的囚车。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囚车失事时,被困在车里的她,该是多么的绝望无助…… 她不会游泳啊!! 而且这一段河流两岸全是峭壁,根本没有逃生的道路! 容时的唇,血色尽失,五脏六腑如同撕裂般剧痛,胸腔内气血翻涌。 他不敢再往下想,因为再想下去,会要了他的命。 容时不相信! 他不相信昨天还拿铅笔扎他的小女人,今天竟会葬身河流。 她若死了,他怎么办?! 他爱她胜过自己的命,没了她,他怎么活?! 蒋南星,你不能死! 你要是敢死,无论是阴曹地府还是十八层地狱,我都会找到你,再狠狠揍你! 南星,你不能死…… 你死了,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阿时……” 柯言陪同容时前来,见他这副身受重创的模样,不由担心。 “容先生……” 一个男子满脸歉意地走上前来。 呯! 容时狠狠一拳揍在男子脸上。 男子被揍得往后倒退数步,差点摔倒,不敢发火连忙解释,“对不起容先生,昨晚半夜看守所突然失火,我们只能把犯人全部转移,谁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 嘭! 容时抬腿又是一脚狠狠踹在男子的肚子上。 男子倒地,痛苦地卷缩成虾状,却连呻吟都不敢。 只能咬牙忍痛,冷汗淋漓。 “阿时!”见容时还要扑上去揍男子,柯言连忙将他抱住,蹙眉喝道:“阿时,不要这样!” 男子虽然穿着便装,但也是颇有身份之人。 阿时这样当众对其动手,总归是影响不好的。 “放开我!” 容时睚眦目裂,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咬牙切齿的三个字,饱含着无尽的痛和悔。 “阿时——” “放开我!!!” 容时勃然怒吼,近乎声嘶力竭。 那吼声,穿透云霄,犹如一只身受重创的猛兽,绝望而悲痛。 柯言心情沉重。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噩耗告知家里的小东西。 失去了最好的闺蜜,他的小东西肯定会难过死的。 柯言重重叹了口气,劝道:“阿时,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闭嘴!!”容时狠狠甩开柯言,厉声嘶吼。 他听不得! 听不得有人说她死了。 “阿时……”柯言眼底的担忧更深了一分。 “她没死!”容时的声音嘶哑破碎,摇着头不肯接受现实。 柯言,“……” “她不可能会死!” 他言辞笃定,像是说服好兄弟,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作为旁观者,柯言理解但并不赞同好兄弟这种逃避现实的做法。 “阿时,接受现实吧,蒋南星的确是坐的这辆囚车,囚车失事时她的确是在车上,车子也的确是从河里打捞起来的!”柯言苦口婆心地劝道。 “人呢?”容时的双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狠狠切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柯言有些无语了,“这一段水流湍急……” “只要一天没看到她的人,我就永远都不会信!!”容时抢断,目光坚定,字字铿锵。 可做兄弟几十年,柯言又岂会看不出他在强撑?! 只要智商在线的都知道这种情况是不可能会有奇迹出现的。 他不肯接受这个噩耗,不过是因为他太爱蒋南星,极度害怕失去她罢了…… 因为太爱,他便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深爱的小女人便不会离开自己…… 爱到极致,宁肯自欺欺人,也不想悔恨终身! 柯言,“阿时,接受现实吧,她不可能会有生还的机会!!”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他这样自欺欺人并非好事。 没有人,能永远活在自我欺骗中…… 血淋淋的真相,总有一天会被戳破。 与其那样痛苦折磨,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接受? 容时脸如玄铁,极冷极冷地看着柯言,阴冷切齿,“言子,我把你当兄弟,所以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你这样死咬着说她没死有意义吗?她会回来吗?”柯言皱眉喝道。 “她会!”容时怒吼。 “她回不来了!!”柯言也吼。 音量直接盖过了容时。 容时浑身血液凝固,如冰冷的雕像一般无法动弹。 他狠狠瞪着柯言,仿佛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因为言子宣判了南星的死刑…… 即便是最好最好的兄弟,也不能这样说他最爱最爱的女人! 知道他听进去了,柯言乘胜追击,“听清楚了吗?容时,蒋南星她死了死了,她回不来了——” 呯! 容时狠狠一拳揍在柯言的脸上。 呯! 几乎是立刻的,柯言回敬了他一拳。 两人各挨一拳,双双后退两步。 空气,凝固。 柯言想打醒容时。 只要能把他打醒,他不介意当次坏人。 柯言的一拳,打碎了容时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回不来…… 了……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在他的大脑中不断回荡不断盘旋。 剧痛,如毒液,以最快的速度流窜至四肢百骸,将他整个席卷,吞噬…… 扑通。 容时倏地跪倒在地。 他虚脱地低着头,双手撑地,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 一滴,两滴,三滴…… 越来越多! 一颗接一颗地砸在鹅卵石上。 当心痛到难以忍受时,他突觉胸腔气血翻涌加剧。 喉中腥甜…… 血,缓缓从嘴角溢出。 一滴一滴,将鹅卵石上的泪痕覆盖。 慢慢晕开,绽放成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嘭! 高大的身躯,重重倒下。 他躺在鹅卵石上,看着蔚蓝的天空。 意识,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 他仿佛看见她的脸,在天上,在对着他笑,笑得那么美,那么甜…… 她还羞答答地对他说—— 容时,我喜欢你! 第250章 五年后 …… 五年后。 r国。 格拉小镇是r国最美的小镇之一。 这里四季如春阳光明媚,有城堡有湖泊,堪称世外桃源。 格拉幼稚园。 一个留着俏丽短发的女子,在经过保安的同意后,神色匆匆地进入幼稚园。 此时还未到放学时间。 她是被老师一通电话“请”来的。 原因是她的双胞胎儿子,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赤手空拳干翻了五六个同龄小朋友。 蒋南星快步朝着老师办公室走去。 进入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两个小魔王。 俩小子正规规矩矩地站在老师面前,接受训斥。 “蒋千羽!蒋千翼!你们怎么可以把同学打成那个样子呢?!” 中年女老师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四岁的蒋千羽和蒋千翼低着头一声不吭,气得老师吹胡子瞪眼。 蒋南星快步上前,嘴里赔着不是,“不好意思啊艾米老师,我来晚了。” “蒋小姐你可算来了。” 艾米老师一见蒋南星,张口就是一通抱怨,“你这俩儿子实在是太调皮了,小小年纪就如此暴力,把几个小朋友打得鼻青脸肿的,叫我们怎么跟人家家长交代啊! “他们这么顽劣,对我们幼稚园的影响实在太不好了!” 面对老师的恼怒训斥,蒋南星没说话,只是淡淡瞥了眼俩儿子。 两个小家伙昂首挺胸一脸坦荡。 蒋南星心里稳了。 只要错不在儿子身上,她就可以理直气壮。 “抱歉艾米老师,你先不要着急,等我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好吗?”蒋南星保持微笑。 “还有什么好了解的?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就是他们的错!!”老师很是不悦,武断地下了结论。 为人母的蒋南星只能赔笑脸,“艾米老师请息怒,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他们俩。” 说完垂眸看着儿子们,呵斥道:“蒋千羽,蒋千翼,给老师道歉!” “可是妈咪,我们没错啊,为什么要道歉呢?” 蒋千羽是哥哥,机智而腹黑,此刻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妈咪,表情困惑地问道。 “打人还没错?”蒋南星轻轻瞪了儿子一眼。 “是他们先动的手。”蒋千羽挺直腰杆,据理力争。 蒋南星,“那你们可以找老师,为什么要反击?” “你教的呀。”蒋千羽说。 “是啊是啊。”蒋千翼连连点头,附和。 “什么?”蒋南星蹙眉,一头雾水。 表示这锅她不背! 蒋千羽像个小大人一般,一本正经地说道:“妈咪你说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虽远必诛!”蒋千翼迫不及待地抢道。 蒋千羽无语地瞥了弟弟一眼。 “不是啦~”蒋千羽纠正道:“是我必不怂!” “哦哦哦,对对对,我不怂我不怂。”蒋千翼想起来了,又是一阵点头如捣蒜。 蒋南星看着一唱一和的兄弟俩,啼笑皆非。 好吧,这话的确是她说的。 她从不主张孩子们用武力解决问题,但如果遭遇霸凌的话,就必须要站出来,向恶势力勇敢说不! 她蒋南星的儿子,不能是怂包! “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们动手?”蒋南星问。 “因为他们骂不过我们,恼羞成怒了。” “你们还骂架?”蒋南星挑眉,眼底泛起一抹惊奇。 真想看看,一群几岁的小朋友骂架是什么画面。 “他们先的。”蒋千翼插了一嘴。 蒋南星,“他们骂什么了?” 蒋千羽和蒋千翼兄弟俩沉默。 艾米老师脸色微变。 “嗯?”蒋南星目光锐利地瞅着儿子。 蒋千羽瞅了妈咪一眼,据实回答,“骂我们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什么?!” 蒋南星狠狠蹙眉,脸色瞬时染上寒冰。 她立马转头,狠厉的目光冷冷射在老师的脸上,咄咄逼问:“艾米老师,这是真的吗?” “呃,这个……”艾米老师讪笑,避重就轻地打哈哈,“孩子们只是闹着玩的……” “艾米老师,如果是真的,我要求这些孩子必须向我的儿子们道歉!!” 蒋南星动怒了,冷冷要求道。 “蒋小姐……”艾米老师一脸懵。 她想说你的儿子把人打伤了诶,还想要别人道歉? 怕是有点过分吧…… 但这话艾米老师不敢说。 “虽然我们是单亲宝宝,但我们并不低人一等,不要妄想欺负我们!”蒋南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蒋小姐,你可能误会了……”艾米老师干笑。 “艾米老师,我给你一天时间处理这件事,如果你的处理结果令我不满意,那么我明天将会投诉你!”蒋南星懒得与其废话,冰冷的语气威慑力十足。 “诶,蒋小姐你……”一听“投诉”二字,艾米老师直接慌了。 “走了!”蒋南星不再理会艾米老师,直接对两个儿子说道:“跟老师再见。” “艾米老师再见。” “艾米老师再见。” 两个小家伙立马对着艾米老师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艾米老师僵在当场,愕然看着蒋南星一手牵着一个儿子扬长而去。 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不是要刁难她的吗? 怎么到最后,竟被她给唬住了? 就…… 离谱! …… 回到家后。 进入客厅,蒋南星对儿子们说的第一句话是—— “跪下。” 没有很严厉,但足以震慑住两个小家伙。 蒋千羽和蒋千翼二话没说,立马双双跪在妈咪面前。 “谁先动的手?” 蒋南星居高临下地睨着儿子们,冷冷地问。 “是我。”蒋千羽毫不犹豫。 他是哥哥,必须保护弟弟。 蒋千翼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妈咪,这次是我先,你不要罚羽羽。” 看着相亲相爱的两个儿子,蒋南星心里那点怒气,瞬时消散无遗。 但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不能轻饶了他们! 正想训斥几句,哪知小儿子蹭蹭蹭跪行到她身边,小胖手抱住她的腿,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她。 “妈咪,我们真的没有爸爸吗?”蒋千翼问,软软糯糯的声音,透着对父爱的渴望。 蒋南星黛眉微蹙。 “当然不是。”她心疼地揉揉小儿子的头,柔声道:“每个宝宝都有爸爸。” “那我们的爸爸呢?”蒋千羽跪在原地,问。 “他……”蒋南星想了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只得随口敷衍,“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天堂吗?” “……!!” 第251章 双胞胎 蒋南星被大儿子快速接答的三个字整无语了。 她不是那意思。 当然,蒋千羽小盆友也并不知道大人口中的“天堂”是不好的意思。 老师说,天堂很美,上面住着很多神仙小姐姐。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住在上面可以长生不老,所以人人向往。 唯一缺点就是有点远。 那些“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的人,就是去了天堂。 不待蒋南星解释,蒋千翼又问:“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等你们长大了,他就会回来了。”蒋南星说。 在孩子面前,她不会刻意隐瞒或者抹黑他们的亲生父亲,因为她不想给孩子们造成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 孩子是无辜的! 她爱他们! 很爱很爱,胜过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会尽可能地顾及他们的感受,不让他们因缺失父爱而变得卑微难过。 “那我们要多久才会长大呢?”蒋千羽一本正经地问。 “多吃饭,多运动。” “那我今天要吃三碗饭!”蒋千羽立马挺直腰杆,信誓旦旦。 “我也要我也要!”蒋千翼点头如捣蒜。 兄弟俩都非常的激动,干劲十足,充分显示了对于父爱的渴求。 蒋南星有点难受。 难受的不是想起来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而是自己不能给孩子们一个温暖健全的家…… 突然,有脚步声自门口传来。 “怎么了这是?” 一道低醇磁性的嗓音,慵懒地响在空气中。 “赫连叔叔!” “赫连叔叔!” 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地转头循声望去,异口同声地冲来人喊道。 乍然的欢喜让他们差点蹦起来,但紧要关头他们忍住了,双双转头去看妈咪。 他们还跪着呢。 没有妈妈的同意,他们不敢起来。 蒋南星淡淡睨了儿子们一眼,没同意。 两个小家伙只能乖乖的继续跪着。 “跟幼稚园的小朋友打架了。”她轻抬眼睑,看向正朝自己走来的赫连城,没好气地哼道。 赫连城闻言,立马看向两个小家伙,挤眉弄眼,“赢了吗?” “赫连城!”蒋南星不悦轻喝,满眼不赞同。 怎么可以这样教孩子?! 赫连城却没有理会蒋南星的抗议,犹自笑眯眯地看着小家伙们,“嗯哼?” “嗯嗯!”蒋千翼用力点头。 “真棒!!”赫连城赞道。 同时宠溺地在两个小家伙的头顶上各揉了揉。 这时,赫连城的助理捧着很多礼品进入屋内。 “放楼上去。”赫连城吩咐助理。 助理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便抱着礼物蹭蹭蹭上了楼。 “赫连叔叔,你又给我们买礼物了吗?” 蒋千翼惊喜地瞠大双眼,双眼放光很是欢喜。 “当然呀!”赫连城笑着点头。 “赫连叔叔你太帅了!” “嗯嗯嗯,超级无敌的那种帅!” 两个小家伙见有礼物,彩虹屁立马就吹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赫连城被逗得开怀大笑。 “妈咪,我们可以上楼去拆礼物吗?” 蒋千羽清透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妈妈,小声央求。 蒋南星哪里顶得住。 “嗯。”她当即便败下阵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们,点头叮嘱,“但是要和睦相处,不许争抢。” “好的妈咪!” “好的妈咪!” 两个小家伙又是异口同声。 因为是双胞胎,有很强烈的心灵感应,所以两个小家伙经常会动作一致言辞一致,让人分辨不出谁是谁。 得到妈妈首肯,蒋千羽和蒋千翼立马喜滋滋地往楼上跑。 一前一后,欢乐无比。 蒋南星充满宠溺的目光一直看到儿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后,才慢慢转眸看向赫连城。 “不要买那么多玩具给他们,过度宠溺对他们不好。” 这样的话,蒋南星都说倦了。 可赫连城依旧我行我素,每次外出都会给她和儿子们带很多礼物。 他对千羽千翼,几乎到了视如己出的地步。 “他们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当然得对他们好啊!”赫连城笑道。 “你!”蒋南星气结,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起身,她进入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降降火气。 赫连城跟随在她身侧,轻声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我以后注意。” 他都这般说了,她自然不好再不依不饶。 从冰箱里拿出儿子们喜欢吃的水果,仔细清洗。 “南星。”赫连城靠坐在流理台上,双手揣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忙碌的她。 “嗯?”蒋南星没回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她随口问。 赫连城正了正脸色,说:“我奶奶病重,让我尽快回m国,你可以假装是我女朋友跟我回去一趟吗?” “啊?”蒋南星回头,错愕地看他。 “就帮我应个急。”他有些难为情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这个……”她有点懵。 赫连城,“我奶奶年事已高,她最想看到的就是我能娶妻生子……你懂的。” 蒋南星嘴角抽了抽。 她懂倒是懂,只是…… 仔细思考了一下,她最终还是摇头,“我不合适吧,我有千羽和千翼呢,你还是找别人吧!” “事发突然,一时半会儿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赫连城拧着眉头,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逗我呢?你鱼塘里那么多鱼,随便拎一个出来不就行了?”她瞥他一眼,轻嗤。 这些年,赫连城依旧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海王。 身边莺莺燕燕不断,绯闻女友一个接着一个。 “我奶奶可精明了,不是影后级别根本骗不了她。” 赫连城摇头表示自己鱼塘里的那些鱼道行都太浅了,根本斗不过他家老太君。 蒋南星失笑,更加摇头拒绝,“那我更不行了——” “蒋南星,救命之恩我不求你以身相许,难道连此区区小忙你都不肯帮我么?” “……” 第252章 爱妻蒋南星之墓 他用充满哀怨的目光看着她,成功将她的拒绝堵在了嘴里。 让她觉得自己若不肯帮忙的话,多少有点忘恩负义的感觉。 救命之恩…… 是啊! 赫连城对她有救命之恩。 五年前,囚车失事,冲破护栏滚下斜坡,在即将从悬崖边上坠入江河里的时候,赫连城及时赶到了。 他拼了命地将她从摇摇欲坠的囚车里拽出来。 当时的情况危急到,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他们刚脱险,下一秒囚车就掉进了江河里。 转瞬,囚车就被湍急的河水给吞没了。 铁片划伤了他的背,面积几乎贯穿整个背部。 为了救她,他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后来,她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到了r国。 赫连城说,连日的悲伤和情绪激动致使她的体质变弱,囚车失事直接令她动了胎气。 当时的她状态非常不好,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三命。 没错! 她怀孕了。 而且是双胞胎。 还有…… 她毁容了! 在囚车滚下山坡的时候,玻璃碎片将她的左边脸颊划破了…… 为了救她和宝宝,赫连城连夜将重伤昏迷的她带到了r国。 因为这里有一个医术非常了得的神医,是他的朋友。 整容加养胎,使得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五个月。 再后来,宝宝终于稳定了。 而她,也换了一张脸。 嗯,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千羽和千翼出生后,母子三人的体质都不太好,又疗养了一两年才终于正常。 许是孩子带给她好运,一年前,她设计的一套首饰得到了世界大奖,一夜之间晋升为全球顶级珠宝设计师。 事业运蹭蹭往上升。 得奖后,好几家世界级珠宝公司向她投来了橄榄枝。 最后,在赫连城的建议下,她选了一家名叫hl的珠宝公司。 hl珠宝虽然不是最出名的公司,但其总裁愿意接受她不坐班的无礼条件。 这样她既能赚钱养活自己和千羽千翼,也能有时间陪伴他们成长。 所以对于现状,她很满意! 五年前,她的心里充满了恨。 但在千羽千翼出生后,她的心里则充满了爱。 她爱他们! 很爱很爱!! 所以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孩子们更重要。 她现在不求别的,只求能给他们一个健康幸福的童年。 赫连城默默观察着蒋南星的表情。 见她似有动容,连忙乘胜追击,“拜托拜托嘛。” “可我真的不合适啊!”蒋南星黛眉紧蹙,啼笑皆非。 “我说合适就合适!”他坚持。 她无奈了,“赫连城——” “南星,怎么说我也是你男闺蜜啊,你真忍心见死不救?”赫连城轻哼道。 蒋南星没有对“男闺蜜”这三个字提出质疑。 因为这五年里,她和赫连城的相处模式,的确像“闺蜜”。 分享喜悦,分担忧愁,相互帮助无话不谈。 将洗好的水果随手放一旁,蒋南星一边取下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一边回头睨着赫连城。 “你都说你奶奶很精明了,你看上一个有俩孩子的单亲妈妈,她老人家不会质疑吗?!”她挑眉。 “她不会!”赫连城很自信。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蒋南星气笑了。 “因为你足够优秀!” “……” 这彩虹屁拍得,竟让她无言以对。 “我奶奶看人,看的可不只是表面!”赫连城表示自己奶奶不是那种迂腐的老太太。 蒋南星还是想拒绝。 赫连城又说:“正好你周五不是要去m国参加一个珠宝展么?顺带帮我这个忙,一举两得,多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再拒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了。 对于一个五年来给了她无数帮助的男人,她实在找不到别的借口来继续拒绝他这一个小小的请求。 暗暗咬了咬牙,她妥协,“穿帮了别怪我!” “好~”赫连城双眼一亮,拉长尾音满心欢喜。 抬手,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唇角轻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蒋南星有些嫌弃地挥开赫连城的手。 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怀揣着少女心的小女人了。 …… a市。 墓园。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蒙蒙的湿气蕴染了整个天空。 容时一身黑色西装,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一大束纯白满天星,拾阶而上。 今天,是南星的忌日。 她离开他,已经整整五年了! 她离开的那天,也是这样下着雨,就像是老天也在悲悯他痛失所爱一般…… 白色满天星是她最喜欢的花,没有之一。 他每次来看她,都会带上一大束。 容时来到半山腰,站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 “爱妻蒋南星之墓” 小小的照片,镶嵌在墓碑上,将她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存在这人世间。 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甜。 他每每看到,都会心痛如绞。 容时将满天星轻轻放在墓碑前,然后缓缓蹲下,红着眼深深看着照片里的小女人。 指腹极尽怜惜地轻抚着照片,指尖缓缓移动,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她的眉,眼,鼻,唇…… 一下一下,极尽眷恋。 五年了,南星,你在那边还好吗? 我想你了…… 南星,你能感觉到吗? 南星,我很后悔! 我不该推开你的,我不该自以为是,老婆对不起,我错了…… 南星,你回来好吗? 求你,回来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不自作主张,求你了,回来好不好? “南星……” 男人痛到极致的哽咽声,嘶哑破碎。 被风一吹,消散无痕。 容时曾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一天没有见到蒋南星的尸骨,他就绝不相信她死了。 他曾经是真的坚信她没有死的! 可是这五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对那条河流的打捞,然而每一次得到的反馈,都是毫无收获。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 很痛苦,却不愿放弃,每时每刻都期待着能有奇迹发生…… 家人和朋友都劝他接受现实。 他不接受。 可五年过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嘭! 突然,一只脚将满天星狠狠踢飞。 第253章 不许你脏了她轮回的路 容时抬眸一看。 迎上一张愤怒到扭曲的容颜。 是米诺和颜沁。 “滚!” 米诺睚眦目裂,恶狠狠地冲着容时咆哮。 仿佛彼此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容时没说话,默默走向被踢飞的满天星。 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断枝清理掉,尽量让花束恢复成刚才的模样。 然后,他将花束重新放回墓碑前。 全程,他一句话都没说。 米诺大怒。 “滚啊!” 她怒不可遏地嘶吼着,同时又抬起脚朝满天星踢去。 “诺诺……”颜沁想阻止,但她的力气,根本拉不住情绪正激动的米诺。 在米诺抬脚踹出的那一瞬,容时侧身,挡在花束前。 于是米诺的脚,狠狠踢在了他的腿上。 容时吃痛,却纹丝不动。 这是南星最喜欢的花,不能丢。 “姓容的!星宝她不想看到你,马上滚!!” 米诺双目通红,指着下山的路,冲着容时吼得歇斯底里。 对于闺蜜的死,米诺和颜沁都非常的遗憾和悔恨。 因为闺蜜出事的那段时间,她们都不在a市。 在星宝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她们竟然都不在她的身边…… 直到接到闺蜜意外身故的噩耗,她们才知道星宝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可当她们披星戴月地赶回a市时,看到的,却是这块冷冰冰的墓碑。 俗话说入土为安,若不是怕闺蜜走得不安心,她们定要砸了这块墓碑。 容时这个害死闺蜜的罪魁祸首,凭什么给她立碑?! 他不配!! 面对米诺疾言厉色的叱骂,容时无言以对。 他红着眼,不舍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很想很想多陪她一会儿,可自从她离开后,她的两个闺蜜跟他就势同水火。 还有言子的小妻子,对他也是深恶痛绝。 虽然被厌恶,但他心里却很欢喜。 她能拥有如此爱她的三个闺蜜,他替她开心。 南星曾对他说,要爱屋及乌…… 她那么爱她的闺蜜们,他自然得无条件让着她们。 临走前,容时极尽不舍,抬手欲要触摸墓碑上的照片。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星宝!!” 可他的手指还没触碰到照片,就被米诺厉声吼道。 米诺的情绪异常激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跟容时拼命一般。 “诺诺,你不要这样……”颜沁红着眼眶,狠狠哽咽。 既难过又担心。 看到容时脸上泪痕未干,米诺越发愤怒,情绪也更加失控。 “姓容的!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泪,我不许你在星宝面前哭!我不许你脏了她轮回的路!!” “米诺……”容时微微蹙眉。 “滚啊!!”米诺吼得声嘶力竭。 颜沁泪如泉涌。 见米诺的情绪彻底失控,容时只能转身。 可下一秒,米诺却崩溃了。 “星宝,星宝!!啊啊啊啊啊……”米诺倏地跪在闺蜜的墓碑前,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诺诺!”颜沁连忙去搀扶她,担心她身体扛不住这极致的悲痛。 可她力气太小,根本扶不起,最后只能也一同跪了下去。 容时脚步僵住。 心,狠狠抽搐。 “为什么……为什么啊……” 米诺跪倒在闺蜜墓前,悲怆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墓园。 闻者心酸,见者落泪。 泪眼婆娑中,看到纯白满天星,米诺拿着满天星摇摇晃晃站起来。 一个箭步冲到容时面前,用满天星往他胸膛上狠狠抽打。 “容时!!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你为什么要那样伤害她?星宝她那么爱你啊!! “她爱了你那么多年!她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对她的伤害,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怎么忍心那样对她?!!” 米诺一边疯狂地用满天星砸着容时,一边拼尽全力地嘶吼,厉声质问。 字字如刀,句句泣血。 很快,花残了。 小小的白花,散落一地。 容时的脸和脖颈,被花枝划出许多浅浅的红痕,有些渗出些许血丝…… 他双目猩红,面如白纸,紧抿着薄唇沉默不语。 米诺的质问,如大刀阔斧般砍在他的心上,痛得他冷汗淋漓。 压抑在心底整整五年的愧疚,在米诺心中倏然爆发。 她彻底崩溃了。 身子一软,米诺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紧紧抓住颜沁的手,哭得悔恨交加,“我好后悔啊,沁儿,我好后悔啊!呜呜呜……星宝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啊!” “诺诺,不是你,不是的……”颜沁眼泪也是哗哗地往下掉,心里的难过不比米诺少。 “是我是我!是我啊!” 米诺死死攥紧双手,泪流满面,恨不得锤死自己,“是我劝她原谅容时,是我劝她再给容时一个机会,是我……呜呜呜……是我亲手把星宝推上绝路的啊,呜呜呜……” 五年来,米诺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 她始终觉得,闺蜜的死,自己有一半的责任。 如果当年她没有劝闺蜜原谅容时,那么闺蜜肯定不会是这个结局。 当时星宝心里是犹豫的,是她的劝说,让闺蜜决定原谅容时。 所以,就是她害了星宝!! “不是的,不是的,诺诺,不是你的错……”颜沁紧紧拥抱着米诺,泣不成声。 见容时还没走,米诺开始抓着什么就往他身上砸什么。 “滚!滚!!姓容的,你滚啊!!!” 包,伞,小石头,泥土,供果,最后是她的鞋。 脱下来,统统狠狠砸过去。 边砸,边吼。 容时艰涩出口,“我爱南星——” “你不配你不配!!姓容的你不配!!”米诺闭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尖叫。 她无法原谅容时! 就如同…… 她无法原谅自己。 “你走吧。”颜沁流着泪对容时哽咽道。 他继续在这里,只会让诺诺更激动。 容时深深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 转身,离开。 “诺诺,别哭了,小心你的身体,你还怀着孕呢……”颜沁担忧地轻抚着米诺的背,低泣安慰。 “呜呜呜……沁儿,我对不起星宝,是我害了她……”米诺哭倒在颜沁的怀里,深深自责。 “不是的诺诺,这是星宝的劫数,你不要太自责了……” “呜呜……沁儿,我以后只有你了……呜呜呜……” “诺诺,你不要这样,星宝会不安心的……” “呜呜……” 两人悲戚的哭声,静谧阴森的墓园里久久回荡。 雨,越下越大。 …… 第254章 叔叔,你长得真好看 r国 国际机场。 趁着候机的空挡,蒋南星打开笔记本,修改设计方案。 蒋千羽小朋友安静地抱着平板刷动画片。 而蒋千翼小朋友则比较粘人,抱着妈咪的手臂问东问西。 “妈咪,赫连叔叔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啊?”蒋千翼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问。 “因为赫连叔叔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啊。”蒋南星随口答道。 本来是订好一起回m国的机票,但赫连城临时有事,所以他改签了五个小时后的航班。 “哦。”蒋千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完了又问:“妈咪,什么是更重要的事情啊?” 蒋南星已经对小儿子十万个为什么的属性见怪不怪,一边娴熟地操控着电脑,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是大人的问题,小朋友不需要知道。” “哦~”蒋千翼知道妈咪不想搭理自己,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这时,蒋千羽放下平板,乖巧地征求妈咪同意,“妈咪,我可以自己去卫生间吗?” “当然!”蒋南星轻抬眼睑,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问:“有记住妈咪说过的话吗?” “不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跟陌生人走,有事第一时间喊妈咪。”蒋千羽对妈咪的叮嘱可谓是倒背如流。 “去吧。”蒋南星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个儿子虽然是双胞胎,但是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千羽聪明腹黑,千翼则软萌粘人。 蒋南星对孩子的教育理念是,自己事,自己做,要勇敢独立! 所以她从来不会纵容孩子。 虽然儿子们才四岁,但她早已习惯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候机室很安全,且处处是监控,卫生间距离她并不远,所以性格沉稳的大儿子走不丢的。 得到妈咪的同意,蒋千羽放下平板,迈开小短腿朝着最近的卫生间走去。 他和弟弟今天穿的是牛仔背带裤。 非常的帅气! 他很满意。 但美中不足的是,嘘嘘的时候裤裤不好脱,嘘完之后裤裤也不好穿。 妈咪说,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可以礼貌地向比你强大的人求助。 蒋千羽圆溜溜的大眼睛骨碌一转,目光转向镜子,落在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叔叔。” 他走到男人身边,抬起小脸仰望着男人,奶声奶气地喊道。 他没有别的选择。 来卫生间的哥哥叔叔们都行色匆匆,只有这个叔叔一直站在镜子前打电话。 容时正一边蹙着眉头不耐烦地整理着领带,一边用脖子夹着手机听沈问报告这一周的工作进度。 今天的领带特别不听话,他都整理半天了,还是歪歪扭扭怎么都看不顺眼。 突然听到身边有孩子的声音,容时下意识地转头。 没人。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裤管被轻轻拽了拽。 垂眸,迎上一双清透明亮犹如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 容时很高,蒋千羽很小。 这一高一矮,形成鲜明对比。 容时看着腿边的小家伙,心里泛起一丝赞叹。 这孩子的眼睛…… 真漂亮!! 漂亮得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嗯?”容时剑眉微挑,睨着小家伙。 “叔叔你可以帮我解一下扣子吗?”蒋千羽指指自己的背带裤。 容时二话没说,帮小家伙把扣子解开。 “谢谢叔叔。”蒋千羽乖巧道谢,然后拎着裤子去找无人的隔间。 容时继续打电话。 突然—— “叔叔。” 又有人喊他。 “嗯??”容时垂眸一看。 他愣了一下。 怎么又是刚才那小孩? “叔叔你可以帮我解一下扣子吗?”蒋千翼问,指指自己的背带裤。 “??”容时大脑有点懵。 刚刚…… 是不是曾发生过相同的事儿? 蒋千翼不解地看着愣愣盯着自己的叔叔。 疑惑归疑惑,但容时也没太在意,弯腰帮小家伙解开扣子。 “谢谢叔叔。”蒋千翼开心地拎着裤子离开。 两分钟后。 “叔叔,你能帮我扣一下扣子吗?” 蒋千羽回到容时身边,仰着小脸望着他。 容时正忙着吩咐沈问接下来的工作,闻言,他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弯腰帮小家伙扣好扣子。 快速扣好之后,他连忙又拿起手机继续讲。 没有理会蒋千羽。 “谢谢叔叔。”见叔叔在忙,蒋千羽懂事地不打扰,礼貌道谢之后便离开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 “叔叔,你能帮我扣一下扣子吗?” “!!” 容时垂眸一看。 心里瞬时咯噔一跳。 同样的小脸,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求助小表情。 他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暗忖自己该不会是碰到什么灵异事件了吧…… 见容时不置可否,蒋千翼小心翼翼地问:“叔叔,不可以吗?” 容时回神。 一边默默吐槽自己的胡思乱想,一边帮小家伙扣好扣子,说:“当然可以。” 同样的事情做了两遍…… 容时想,可能是自己最近太忙太累导致幻觉了吧。 穿好裤子,蒋千翼却没有像哥哥那样立刻离开。 他仰着小脸,认真地打量着高大得像座山一般的叔叔。 然后他得出结论—— “叔叔,你长得真好看!” 他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容时正好结束通话,闻言,唇角微勾,“谢——” “都快赶上我了呢~” “……” 可他话音未落,小家伙就臭屁地补了一句。 容时嘴角一僵,啼笑皆非。 这小东西是谁家的孩子啊? 蹙眉看着蒋千翼,他忍不住猜想,孩子的父母得是有多自恋,才会教导出这么“自信飞扬”的孩子? 小小年纪,这自恋程度…… 怕是无人能及了吧! 容时正无语,突然,又一个小身影跑了进来。 “蒋千翼,妈咪让我来叫你。” 蒋千羽冲着弟弟喊。 容时惊奇地看了看蒋千羽,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腿边的蒋千翼,顿时明了。 原来是双胞胎啊!! 害他以为自己刚才神经错乱了呢。 其实也不能怪他会这样想。 主要这俩孩子吧,衣服的颜色款式一模一样,发型一模一样,模样身高一模一样,甚至连声音都相似得让人无法辨别。 尤其刚刚这俩孩子,对他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怎能不让人心里发悚? 蒋千羽像个小大人一般,训斥弟弟,“你忘记妈咪说过的话了吗?!” “啊?”蒋千翼一脸懵,茫然地看着哥哥。 “不许和陌生人交谈!” “我没有……”蒋千翼下意识狡辩。 蒋千羽,“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叔叔才不是陌生人呢。”蒋千翼倏地一把抱住容时的大腿,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他,“对吧叔叔?” “呃……” 容时嘴角抽搐,想说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虽然叔叔帮助了我们,但他依旧是陌生人。妈咪说了,不知道名字的就是陌生人。”蒋千羽说。 “叔叔你叫什么啊?”蒋千翼立马仰头问。 “容时。”看着小家伙充满希冀的目光,容时竟拒绝不了,鬼使神差地报上自己姓名。 “叔叔叫容时。”蒋千翼转头看哥哥,一脸胜利的模样。 那小表情好似在说…… 瞧,现在叔叔总不是陌生人了吧! “蒋千翼,如果妈咪揍你的话,我是不会帮你求情的。”蒋千羽一本正经地警告弟弟。 容时倏地一震。 他狠狠蹙眉,看着两个小家伙,问:“你们叫什么?” 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有时候发音不准,加上他刚才没有注意。 而现在,他听清楚了。 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姓,光是这样听到,他便已是痛彻心扉了…… “我叫蒋千翼,他叫蒋千羽,妈咪说,我们的名字合起来就是羽翼,翅膀的意思,她希望我们能像鸟儿一样在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 蒋千翼像个小话痨,脆生生地说道,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发挥到了极致。 “哪个jiang?”容时声音微微紧绷。 是江还是蒋? “上面是草头,下面是将军的将的那个蒋。”蒋千翼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蒋……” 果然是蒋。 容时细细嚼念,心脏狠狠抽搐。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家伙,他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熟悉和伤感。 他们跟南星一个姓诶…… 五年了,蚀骨的思念已经将他的心折磨得千疮百孔。 到如今,能遇上与她同姓的,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慰藉。 想到心爱的小女人,容时不由悲从中来,眼眶微微泛红。 曾以为失去她后,他会活不下去。 可后来他活下来了,只不过…… 生不如死罢了!! 那些度日如年且悲痛欲绝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噩梦,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恐惧到了极致。 “叔叔你怎么了?” 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容时从痛苦的记忆中拉回现实。 “没什么。”容时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悲痛,声音沙哑,轻轻拍了拍蒋千翼的小脑袋,淡淡一笑,“真巧,叔叔爱的人也姓蒋。” “是吗是吗?”蒋千翼闻言双眼一亮,立马追问:“那叔叔爱的人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 容时刚要说,蒋千羽的手表电话却突然响了。 “蒋千翼,妈咪在叫我们了。”蒋千羽见状,立马冲弟弟喊道。 “哦。”蒋千翼只能依依不舍地对容时挥手告别,“叔叔再见。” 不能惹妈咪生气。 若妈咪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再见。”容时点了点头。 看着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快步离开了卫生间,他觉得自己又开始魔怔了。 南星离开的头两年,他听不得一切与她有关的人或物。 每每听到,必病一场。 后来,他用忙碌麻痹自己,疯狂地工作。 他把自己忙到只剩下睡觉的时间,不去想,心便不会痛。 可前两天在墓地,米诺的质问和控诉,再次将他心里的伤疤狠狠揭开…… 他以为时间可以成为痛苦的麻醉剂,可原来…… 并不行!! …… 两分钟后。 蒋千羽和蒋千翼回到了蒋南星的身边。 “妈咪妈咪,我刚才看到一个超级超级帅的叔叔,比赫连叔叔还帅哦~” 还不待蒋南星责备,蒋千翼就兴冲冲地说道。 蒋南星蹙眉,合上笔记本电脑,表情严肃地看着小儿子,轻斥,“这话不要当着赫连叔叔的面说,叔叔会伤心的知道吗?” “为什么呢?”蒋千翼一脸茫然加无辜。 “如果妈咪当着你的面,说你没有别的小朋友好看,就问你伤不伤心?”蒋南星淡淡瞥了小儿子一眼。 对小儿子的低情商感到很苦恼。 “那不可能!”蒋千翼一口否定,昂首挺胸。 蒋南星挑眉,不解,“嗯?” “不可能会有小朋友比我更好看!”蒋千翼一本正经,信心十足。 “……”蒋南星无语。 看着迷之自信的儿子,她不知该恼还是该笑。 就他这臭屁的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而且妈咪你不是说,做人要诚实的吗?我只是实话实说呀,那个叔叔的确比赫连叔叔更好看嘛……” 蒋千翼微支着下巴,据理力争,完了还不忘把哥哥拖下水,“不信你问哥哥。” 蒋南星看向大儿子。 她是比较好奇,他们在卫生间里做了什么,呆了那么好半天。 蒋千羽点了点小脑袋,表示弟弟所言非虚。 赫连叔叔其实非常帅,但刚才那位叔叔…… 的确要比赫连叔叔帅那么一丢丢…… 嗯,只有一丢丢。 不能再多了!! 再多就会伤赫连叔叔的心了。 赫连叔叔对他们那么那么好,他们不可以背叛赫连叔叔的。 这时,登机口响起语音提示,飞往m国的航班即将登机。 “带好自己的东西,我们要准备登机了哦。”蒋南星立马收拾好电子产品,同时对两个儿子说道。 两个小家伙非常乖巧听话。 收好自己的东西,然后一左一右牵着妈咪的手,走向登机口。 正排队前行时,蒋千翼突然挣脱妈咪的手。 “妈咪快看,就是那个叔叔!” 蒋千翼双眼放光,激动地指着不远处的容时对妈咪喊道。 同时,他冲着帅叔叔使劲儿挥手—— “叔叔!” 第255章 他们长得跟你爸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家伙太过激动,挣脱妈咪手的时候,连带把妈咪手里的登机牌也扯落在地。 所以当他冲着容时喊叔叔的那一瞬,蒋南星正好弯下腰去捡登机牌了。 容时转眸看过来,只看到蒋千翼喜笑颜开地向他挥手。 那副激动兴奋的小模样,很是感染人。 容时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 同时,vip通道已开启,轮到他登机了。 当蒋南星捡起登机牌直起身来时,容时的身影已经进入了通道。 她顺着小儿子小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目光所及的,没有一个附和“超级帅”这三个字的人物。 “叔叔已经进去啦。”蒋千翼仰着的小脸看妈妈,噘嘴嘟囔,一脸失望,“好可惜哦妈咪,你都没看到。” 蒋南星哭笑不得地瞥了眼小儿子,“这么喜欢那个叔叔?” “嗯嗯嗯,他真的长得可好看了!”蒋千翼点头如捣蒜。 蒋南星想,得亏这小子不是个女孩儿,要不然就这属性,怕是得成一个小花痴。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我把你送给他当儿子好不好?”蒋南星失笑。 “不好!”蒋千翼立马摇头表示反对。 “为什么呢?你不是很喜欢他吗?”蒋南挑眉,慵懒轻哼。 “但我更爱妈咪你啊!!”小家伙昂首挺胸,一本正经表情严肃。 “……”蒋南星啼笑皆非。 “妈咪,翼翼爱你,很爱很爱你哟~”蒋千翼趁机抱住妈咪的大腿,甜腻撒娇。 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在前面的蒋千羽,嫌弃地瞥了弟弟一眼。 啧~ 马屁精! …… m国 次日,蒋南星带着儿子们,跟着赫连城一同去了医院。 赫连老太太几日前突然晕倒住院,说是情况严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但在通过抢救之后,现已脱离了生命危险。 赫连家只有赫连城一个男丁,这种情况自然得回家尽孝。 上了年纪的老人,最渴望看到的,自然是儿孙满堂。 怎奈唯一的孙子三十好几了,却就是没个固定的女朋友,娶妻生子似乎遥遥无期。 赫连老太太表示很着急。 一急,就“病”了。 病房里。 “拿开拿开,都说不喝了,听不懂吗?” 赫连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对儿媳沈雪萍喝道,对递上来的鸡汤满脸写着嫌弃。 “老夫人,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可不行的。”沈雪萍担忧地劝道。 “是啊老夫人,您就喝点吧,这汤是太太亲自熬的,太太天不亮就去买的食材,炖了好几个小时呢。” 佣人连忙帮腔,为沈雪萍说好话。 “不喝不喝!统统拿走!!” 赫连老夫人却丝毫不领情,冷着脸蹙着眉,越发恼怒。 “老夫人……”沈雪萍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实则心底满是不耐和怨怼。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来来来,奶奶不喝给我喝,我肚子正饿着呢。” 一道轻快的男声随之而来,将病房内僵凝的气氛打破。 见是宝贝儿子回来了,沈雪萍立马笑容满面地向老太太报告,“老夫人,是城儿回来了!” 老夫人双眼一亮。 但嘴角刚扬起,她立刻又垮下来,将脸歪到另一边,傲娇地保持着冷脸。 “奶奶。”赫连城来到病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气色很不错的奶奶。 “你还知道回来呢!!”赫连老太太转头就冲着孙子没好气地嚷道。 “必须知道啊!奶奶想我了,我当然得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哄您老人家啊!”赫连城在床边坐下,笑意加深。 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就跟孩子似的,要人哄着才开心。 赫连老夫人心里果然舒坦多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我看你早就把我这把老骨头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老夫人佯怒地瞪了孙子一眼。 “天地良心,我就算忘了全世界,也不敢忘了奶奶您呀!”赫连城竖起手指做发誓状。 “不‘敢’?”老夫人危险地半眯着双眼,凉飕飕地看着孙子。 “掌嘴!”赫连城立马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讨好地赔着笑脸,“不是不敢不是不敢,是不能!是不舍!” “哼!” “好了好了,奶奶,别生气了,生气会变丑的。”赫连城柔声哄着。 女人都是爱美的! 无论老少!! 孙子终于回来了,赫连老太太心里是很欢喜的,现在再被孙子一哄,哪里还生得起气来。 目光越过孙子,射向伫立在门边的蒋南星母子三人。 “她谁啊?”老太太问。 “女朋友啊。” “谁的?” “还能是谁的,当然是我的啊!”赫连城答得理所当然,一脸骄傲。 “你的女朋友?!”老太太双眼骤亮,锐利的目光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脸上来回流转,喜不自禁。 “嗯呢~”赫连城点头,笑得意得志满。 蒋南星,“……” 没看出来,原来他演技这么好。 竟三两下就把他奶奶哄骗成功了。 正当蒋南星以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赫连城却被他奶奶狠狠赏了一个爆栗。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 老太太突然发飙,中气十足地冲着孙子骂道。 “嗷嗷,干嘛呀奶奶?”赫连城捂住被敲的脑袋哀哀叫唤,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你这个混球,竟敢给我偷偷在外面生孩子?!!” 赫连老太太大怒,手一伸,狠狠揪住孙子的耳朵。 “嗷嗷嗷……”赫连城惨叫,连忙解释,“不是啊奶奶,你误会了,这俩小子不是我的。” 老太太一震,盯着孙子,“不是你的?” 蒋南星唯恐闹出误会,连忙澄清,“他们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言外之意:我是一个未婚(单亲)妈妈。 “真不是你的?”老太太狠狠蹙眉,看看两个小家伙,又看看孙子。 “奶奶,我知道你做梦都想抱曾孙,但这两个小家伙真不是我的!” 赫连城啼笑皆非,趁着奶奶注意力在孩子身上,连忙将自己的耳朵从奶奶的手里解救出来。 用力揉了揉。 啧~ 真疼! “不可能啊,他们长得跟你爸小时候一模一样!” 第256章 机场的帅叔叔 赫连老太太失声叫道。 沈雪萍脸色微变。 “呵呵~”赫连城闻言,忍俊不禁,吐槽道:“奶奶,你若觉得他俩是我的儿子,那也应该是像我啊,像我爸算怎么回事儿? “我看你呀,就是太想抱曾孙了,所以见个孩子就觉得是咱赫连家的种。” “真不是?!”老太太一问再问。 “不是!”赫连城正了正脸色,很肯定地吐出两个字。 赫连老夫人顿时老脸一垮,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白高兴一场。 “过来!”默了默,老太太对蒋南星命令道。 蒋南星看了赫连城一眼。 赫连城偷偷给了她一个央求的眼神。 蒋南星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礼貌而得体的微笑,牵着儿子们走上前去。 “叫什么名字?”老太太上下打量着蒋南星,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 “奶奶,我姓蒋,叫南星,南方的南,星辰的星。”蒋南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优雅又从容。 说完,她揉揉两个儿子的头,“千羽,千翼,叫祖奶奶。” “祖奶奶好,我叫蒋千羽。” “祖奶奶好,我是弟弟,我叫蒋千翼。” 两个小家伙噙着甜甜的笑,依次向老太太自我介绍。 “诶诶诶,都好都好,真乖!!”老太太喜笑颜开,很是欢喜。 到了这个年纪,本就十分喜欢孩子,虽然不是自己的曾孙子,但架不住他们软萌可爱啊! 软软糯糯的一声“祖奶奶”真是甜到了她的心坎里,已是彻底收买了她的心。 至于自己唯一的孙子找了个有孩子的女朋友…… 换做五年前,她肯定拿命反对。 可现在,她不想反对了! 她只求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小曾孙。 其他的,孙子高兴就好! 城儿这孩子,天生反骨,劣根性太重了。 你越是管束他,他越是跟你对着干。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把老骨头已经管不动了。 以赫连家的地位财势,能强强联姻是锦上添花,如果不能,也大差不差。 反正,没人比他们家更有钱,嫁过来都是高攀。 见孙子对蒋南星很在意,爱屋及乌,老夫人对蒋南星母子三人也颇为友善。 “你这臭小子,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准备礼物!”老夫人压低声音轻斥孙子。 “没关系,明天补上就好。”赫连城笑,冲奶奶挤眉弄眼。 “赫连城!”蒋南星蹙眉。 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她可是假的!! “生气了。”赫连城笑意加深,压低声音对奶奶说:“生气就会连名带姓地叫我,没人的时候都叫我小城城的。” “!!!”蒋南星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哦买嘎!! 他还能再油腻点吗?! 小城城? 这么恶心的称呼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感觉到蒋南星朝自己投射过来的冰冷眼神,赫连城见好就收。 他转眸,看向沈雪萍,向蒋南星介绍道:“南星,这是我妈。” “伯母好。”蒋南星微微颔首,礼貌微笑。 “奶奶好。” “奶奶好。” 两个小家伙也异口同声地向沈雪萍问好。 乖巧懂事又非常有教养。 而沈雪萍却只是轻扯着嘴角,淡淡地瞥了眼礼貌的兄弟俩。 冷淡疏离的表情,充分说明了对他们的不喜爱。 “蒋小姐是哪里人啊?”沈雪萍微微挑眉,睥睨着蒋南星,问。 “我是a市人。”蒋南星挺直背脊,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她不傻,自然能感觉到沈雪萍瞧不上她。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瞧不上”他们赫连家! 她只是假扮赫连城的女朋友而已,所以沈雪萍的嫌弃,伤不到她。 只有在意,才会自卑。 而她对赫连城没有丝毫非分之想! 所以不管他的家人是喜欢她也好,厌恶她也罢,都影响不了她。 反正过了今天,也许以后她们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父母都是做什么的?”沈雪萍又问,语气近乎咄咄逼人。 蒋南星默了一下,答:“我的父母已经过世了。” “那你家里——” “妈!”赫连城倏然喝道。 沈雪萍被阻断,蹙眉看着儿子,脸色不悦。 赫连城上前一步,将蒋南星母子三人护在身后,看着母亲冷冷说道:“她胆儿小,你别吓着她。” 字里行间,全是对蒋南星的心疼和维护。 沈雪萍眼底划过一抹寒芒。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淡淡笑道:“我又不是毒蛇猛兽,能吓她什么?” “我们还有点事,得先走了。”赫连城淡淡吐字。 说完转头看向奶奶,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奶奶,你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就回家陪你吃饭好不好?” “嗯,去吧去吧。”老太太点头同意。 蒋南星,“奶奶再见。” 蒋千羽,“祖奶奶再见。” 蒋千翼,“祖奶奶再见哦~” “诶诶诶,再见再见。”赫连老太太笑得满脸褶子,对两个小家伙赞不绝口,“真乖真有礼貌,真是太可爱了!!” 相较于老太太的欢喜,沈雪萍则恰恰相反。 看着儿子和蒋南星离去的背影,她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的寒光…… …… 蒋南星代表hl,受邀参加国际顶级珠宝展。 因她是hl首席设计师,再加上主办方与赫连城关系不错,所以同意她带着孩子参加。 蒋南星一袭翠绿色长纱裙,配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宛若林中仙子。 两个小家伙则穿着剪裁得体的小西装,系着小领结,脚上是埕亮的小皮鞋。 活脱脱的一对小绅士。 引得众人纷纷向她们母子侧目。 这母子三人,生得也太好看了吧! 简直堪称母子界的颜值天花板! 众人纷纷猜想,是哪位上辈子拯救了宇宙的男人,竟三生有幸拥有这样的妻儿。 也太幸福了叭!! 鉴于珠宝展人很多,蒋南星一再叮嘱,让儿子们乖乖跟在她的身边,不许乱跑。 两个小家伙满口答应。 可没一会儿,蒋千翼就忘记了对妈咪的承诺。 本来他有乖乖跟着妈咪的,但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机场那个帅叔叔!! 第257章 蒋千翼赖上容时 于是他的双脚,有了自己的意识。 鬼使神差的,蒋千翼屁颠屁颠朝着帅叔叔走去。 三年前,容氏正式进入珠宝业。 国外买矿,自创品牌,培养大量优秀设计师,一跃挤入珠宝行前列。 当你极度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所有与她有关联的事,你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似乎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点…… 容时站在一个展柜前,正跟公司的设计总监低声讨论今年的流行元素,突然感觉大腿一紧。 垂眸一看,多了一个腿部挂件。 竟是在机场厕所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家伙。 “叔叔!”蒋千翼仰着小脸,噙着惊喜的笑靥,脆生生地冲着容时喊。 “你是……?”容时蹙眉,分不清他是双胞胎中的老大还是老二。 “我是弟弟。”蒋千翼笑眯眯。 “小朋友你好。”容时笑了,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叔叔,我们又见面了呢。”蒋千翼自来熟,抱着容时的腿不撒手。 “嗯。”容时蹲下来,看着挺投缘的小家伙,问:“你怎么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爸爸在天堂,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妈咪在那边。”蒋千翼答,说着抬起小胖手朝着自己刚才所在的方向指去。 哪知放眼看去,却没有了妈咪和哥哥的身影。 “咦?妈咪呢?”蒋千翼皱起小眉头,有一丢丢慌。 “跟妈咪走散了?”容时目光四处搜索,没有看到小家伙的孪生哥哥。 “刚刚还在那里的呀……”蒋千翼苦恼嘟囔,然后抓住容时的袖子轻轻地摇啊摇,央求,“叔叔,你能带我去找妈咪吗?” 此次跟随容时来参加珠宝展的是容氏珠宝公司的设计总监。 名叫文欢,二十五岁,是陈惠娘家一个堂弟的继女。 名义上来说,算是容时的表妹。 文欢凉飕飕地瞥了蒋千翼一眼。 然后语调温柔地对容时说:“boss,我去找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助一下这位小朋友吧!” 她不喜欢这个小破孩! 因为这孩子乍一看…… 竟跟容时极为相似。 若不是在他身边三年,知道他孤身一人,她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他的儿子了。 不过孩子还小,五官还没张开,所以不仔细看的话,一般人看不太出来。 可她不是一般人! 三年前她来到a市,在便宜姑妈陈惠的引荐下进入了容氏珠宝。 从她看到容时的那刻起,她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一眼万年! 那一瞬,她深刻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因为对容时有非分之想,自然会更加留意他身边的事和物。 所以,在看到这个与他有些相似的孩子,她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容时如此亲近一个人。 虽然只是一个小萌娃。 这些年,他俨然就是一个工作狂。 眼里除了工作再无其他。 本来像他这么优秀又多金的男人,身边应该有很多女人才是。 可他没有! 他清心寡欲得像一个和尚!! 而她之所以能靠近他的身边,一是彼此有着亲戚关系,二是她很聪明的掩藏着自己对他的爱意。 否则,她是不可能有机会靠近他半分的。 听文欢要把自己丢给工作人员,蒋千翼不依,再次紧紧抱着容时的大腿。 “不要,叔叔!”他叫道,激烈反对。 “嗯?”容时眉尾轻挑。 “妈咪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走!”蒋千翼挺直腰杆,义正辞严,“叔叔,我只相信你!” 容时啼笑皆非。 这小家伙,是赖上他了么?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有孩子缘。 当小家伙一句“我只相信你”说出口,容时就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了。 牵起小家伙的手,容时对文欢淡淡说道:“你先看,我很快回来。” “好的boss。”文欢只能微笑点头。 偷偷剜了蒋千翼一眼。 “走吧小东西。”容时说,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温柔。 蒋千翼喜滋滋,点头如捣蒜。 极度渴望父爱的孩子,在遇到一个很对自己胃口的叔叔,便很自然地对其产生了依赖之情。 蒋千翼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叔叔的喜欢,快要赶上赫连叔叔了。 赫连叔叔对他和哥哥极好极好,曾经他和哥哥以为赫连叔叔就是爸爸,但妈咪很严肃地对他们说—— 不是! 赫连叔叔不是爸爸! 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们的爸爸!! 所以当妈咪这样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就不敢过分依赖赫连叔叔了。 因为妈咪会很不高兴。 帅叔叔的手好大好温暖啊,被他这样牵着,也太有安全感了叭。 蒋千翼觉得此刻的帅叔叔,跟他想象中的爸爸重叠了。 唔~ 这个帅叔叔要是他和哥哥的爸爸该多好啊!! 走着想着,蒋千翼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 他停下来,仰着小脸望着帅叔叔,礼貌地问:“叔叔,我的鞋带散开了,你能帮我系一下吗?” 稚嫩的声音,软萌可爱,容时无法拒绝。 “好。”他笑笑,亲昵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蹲下来帮他系鞋带。 高大挺拔俊美无俦的男人,蹲在一个小萌娃面前,有种让人艳羡的反差萌。 这一幕看在旁观者眼中,不免赞叹—— 这父子俩真养眼! 从来没有为谁系过鞋带,容时手指不太活动,有点笨拙。 “蒋千翼!!”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容时狠狠一震,动作僵住。 整个人如遭雷劈。 血液凝固,心如打鼓。 这声音…… “妈咪!”蒋千翼见到妈咪,立马张开双臂向其扑过去。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下次就不要跟我出来了!”蒋南星板着脸,严厉地训斥小儿子。 蒋千翼闻言,立马抱住妈咪的腿,瘪着嘴认错求饶,“妈咪不要啊,翼翼错了,翼翼下次不敢了,妈咪不要生气好不好……” 蒋南星对小儿子多少是有点无奈的。 这小子比大儿子千羽的脸皮厚多了。 嘴是真的甜,但皮也是真的皮。 每次惹了祸,认错贼快,然后下次继续犯。 就无语! 蒋千羽摇摇妈咪的手,仰着小脸望着妈咪,为弟弟求情,“妈咪不要生气,翼翼没有走很远,是我没有看好翼翼,妈咪不要罚翼翼。” 蒋南星心累。 正想说什么,突然,她看到眼前本是蹲着的背影,一点一点,缓缓站起…… 男人回头,朝她看来。 第258章 先生,你认错人了 四目相接。 空气在这一瞬凝固。 气氛在这一瞬冻结。 时间在这一瞬静止。 两人望着彼此,仿佛周遭的一切已不复存在。 蒋南星在看到容时的那瞬,是震惊的。 猝不及防,她来不及管理自己的情绪,一抹浓烈的恨意从她眼底划过…… 即便已经过去五年,可她对他的恨,依旧丝毫未减。 容时在听到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时,整个人僵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不敢动。 生怕一动,熟悉的声音就会消失。 他太思念她了!! 思念到即便深知是幻觉,他也想多听一会儿…… 然后他默默听着她训斥孩子。 他偷偷掐了下自己。 疼! 疼便说明这不是幻觉。 是他的南星回来了吗? 真的是她回来了吗? 是不是老天爷终于大发慈悲怜悯他,知道他想她想得快死掉,所以把她还给他了?! 是不是?!! 于是他屏住呼吸,满怀希冀地回头。 可四目相接,他的心,沉入谷底。 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眼前这张脸…… 太陌生了!! 美则美矣,却不是他深爱的小女人。 嗯,不是南星!! 只是,她的声音怎么会跟南星如此相似呢? 甚至连生气时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还有,他们目光相触的那一瞬,他好像看到她眼底有恨…… 恨,从何而来? 而那充满恨意的眼神,竟与当初南星说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时,一模一样! 她是谁? 除了脸,为何处处都像南星? 容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熟悉的感觉…… 蒋南星在短暂的愕然后,恢复如常,一手牵着一个儿子,欲转身走人。 有些人,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南星!!” 可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他紧紧抓住。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蒋南星的心,不可抑止地狠狠颤了一下。 在心里压抑了五年的恨,就快要破笼而出。 小千翼惊讶,“叔叔,你怎么——” “闭嘴嘴。”蒋南星冲着小儿子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小千翼立马噤声。 有时候,妈咪不凶,反倒比凶更可怕。 好比此刻。 容时眼里心里都只有蒋南星,没空注意别的。 即便眼前的女人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可越是靠近她,那股致命的熟悉感,就愈发强烈。 而容时的碰触,让蒋南星极为反感。 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激烈,以免他生疑。 “这位先生,你若再不放手,我就叫非礼了。” 须臾,她稳定情绪,淡淡警告。 他抓得太用力了,她感觉自己手臂都快被他拧断了。 文欢远远看到这边的状况,快步过来就听到了蒋南星的话,顿时趾高气扬地喝道:“小姐你也太不识好歹了吧,我们boss是在帮助——” “住口!”容时喝道。 文欢脸色一僵,想说我是为你打抱不平诶,可被容时冷厉的目光一瞪,只得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蒋南星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她觉得恶心。 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她抬步欲走。 “南星……” “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南星。” 他刚开口,她就猛地回头,蹙着黛眉一脸不悦地看着他,声音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 “南……”容时眼底泛起血丝,声音因压抑而变得嘶哑。 “请自重!!” 蒋南星阻断他,冷冷抛下一句,转身离开。 看着她一左一右牵着孩子快步离去的背影,容时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须臾,他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整个人通体冰凉,如坠冰窖。 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滋味…… 太痛了!! 心里有个声音说—— 容时,五年了,你还不死心么? 醒醒吧,蒋南星她已经不在了! 另一个声音立刻激烈反驳—— 不! 她在! 她肯定好好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她只是恨他,不想看到他。 她一定还活着!!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争吵。 他偏向后者,始终心怀希冀。 可如果她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五年了还不回来呢? 看着蒋南星径直朝着出口走去,容时迷惘极了。 她明明不是蒋南星,可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就会情不自禁地唤她南星…… 他是对南星思念过度了吗? 可就算是思念过度,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就偏偏觉得她是南星呢? 不! 她不是! 她不是南星。 她有两个孩子啊…… 嗯,她不是他的南星!! …… 帝豪酒店 容时的心,很乱。 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搅乱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却偏偏对自己的诡异心理无从解释。 独自在酒吧喝了两杯,然后他心情烦闷地回去酒店。 却在即将进入酒店大厅时,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背影…… 被酒精侵蚀的大脑,瞬间清醒。 南星! 那是南星的背影!! 他不可置信,用力甩了甩头,担心是自己喝了酒出现了幻觉。 他今天肯定是中邪了。 在珠宝展上觉得小萌娃的妈咪是南星,现在又发现一个女人的背影是南星…… 听说太思念一个人,会出现精神分裂…… 所以,他是病了吗? 定了定神,容时定睛看去。 心,狠狠一抽。 是她! 就是她的背影! 不是幻觉!! “南星……” 容时喃喃出声,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朝着熟悉的背影跟了上去。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看到她快步走出酒店,径直朝着酒店外的地面停车场走去。 很快,他看到她在一辆劳斯莱斯边上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看到,劳斯莱斯的后排车门由内推开,接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从车内弯腰而出。 当看清男人的脸,容时霍然瞠大双眼。 竟是…… 赫连城?!! 第259章 容时问,你是谁? 怎么会是他?! 容时僵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不远处举止亲昵的两个人,心里满是疑惑。 有多久没见过赫连城了? 好像自从南星出事之后,他也从a市消失了…… 南星走了五年,他也消失了五年。 这个跟南星很像的女子,跟赫连城是什么关系? 她这么像南星,又跟赫连城如此亲近……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有没有一种可能…… 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 蒋南星给儿子们洗完澡,正准备睡下时,接到了赫连城的电话。 赫连城应酬喝了不少酒,说想见她。 蒋南星婉拒,表示今天太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但赫连城说有东西给她,非得见她一面不可。 喝了酒的男人,语气多少有点耍赖的意思。 蒋南星只好让他在车里等,她下楼见他。 她是绝对不会让他来她房间的。 她可不想跟他传绯闻! 在m国,他身份尊贵,多少双狗仔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呢。 稍有不慎,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所以若被狗仔拍到他大晚上的进入她的房间…… 啧啧~ 想想就脑瓜疼。 所以,她让他待在原地别动,她下去见他。 赫连城略有不满,但听她语气强硬,没辙,只能同意。 蒋南星换好衣服,匆匆下楼。 想着速战速决,好回去陪儿子。 很快,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劳斯莱斯。 只见后排车窗降下,微醺的赫连城趴在车窗上,正冲她笑得一脸荡漾。 “南星……” 见她快步而来,他推门下车。 “回去!!” 哪知他脚刚落地,就被她一掌给粗鲁地推回了车里去。 赫连城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后一倒,后脑勺直接“哐”的一声撞在车门框上。 他吃痛,缩在车里狠狠蹙眉,“南星你——” “说事儿!”她阻断他,同时四下张望,唯恐有不怀好意的眼睛藏在黑暗之中。 “对我,你就这么不耐烦么?”赫连城揉着后脑勺,满脸哀怨,很是委屈。 蒋南星无语。 冷冷瞥了他一眼,她直接“嘭”的一声关上车门,转头对司机说:“送你们少爷回家!” 说完她转身就走。 “南星!”赫连城大喝一声。 蒋南星回头,不咸不淡地说道:“赫连城,如果你喝醉了,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她不想和醉鬼说话。 她不高兴了,他能感觉得到。 “我没醉!”赫连城没好气。 她不说话,就冷冷看着他。 一副“你醉没醉心里没点逼数吗”的表情。 “蒋南星,你真是……”他气结,对她的冷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无奈,他拿出一个精美的小袋子从车窗递给她。 “什么?”蒋南星微微蹙眉,下意识接过。 “奶奶给你和千羽千翼的礼物。”赫连城说。 蒋南星打开袋子。 给两个孩子的是一对儿玉牌,给她的是一个血玉镯子。 均价值不菲。 尤其是镯子,一看就是非常稀有的血玉,怕是价值连城的。 蒋南星看完之后,将东西重新装好,然后将血玉镯子递还给赫连城,“这个请还给奶奶。” 孩子们的礼物,她可以收,毕竟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但血玉镯子她不能收! 这镯子一看就是大有来头,于她而言,绝对是烫手山芋。 像他们这种家庭,喜欢搞什么传家之宝。 这镯子,怕是老太太留给未来孙媳的。 她若收了,就等于承认跟赫连城在一起了。 所以,收不得! “为什么?”见礼物被退回,赫连城拧眉不解。 “太贵重了。”蒋南星假装不懂其中缘由。 “奶奶给的,一个小礼物而已,你就收着吧。”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礼物。 “我不能收!”她摇头,态度坚决。 “南星……” “你再说就全部收回去!”她脸色微沉。 “你不收我回家没法交差啊。”他故作苦恼,冲她挑了挑眉,讨好地笑:“要不改明儿你亲自还给奶奶?” “赫连城,戏已经演完了!”蒋南星淡淡提醒。 戏…… “南星,奶奶很喜欢你。” “所以呢?”她不以为然。 赫连老太太不是喜欢她,而是喜欢赫连城的“女朋友”。 老人家只是太迫切的想要抱曾孙罢了。 就像爷爷…… 所以天下的老人都是一个样,有了儿子想抱孙子,有了孙子想抱曾孙。 恨不得儿孙满堂。 “你就不想给千羽和千翼一个完整的家吗?” 赫连城目光深邃,一瞬不瞬地看着蒋南星。 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希冀…… “什么叫完整的家?”蒋南星轻嗤。 “南星,千羽和千翼需要父爱!”赫连城别具深意地说道。 蒋南星沉默。 须臾,她微微蹙着眉头,目光锐利地射在他的脸上,“赫连城,你别告诉我你对我有想法。” “我不能对你有想法吗?”他冲口而出。 “不能!”她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 “为什么?!”他又气又伤,拧眉不解。 五年了! 她对他就一点改变都没有吗? 就算是养条小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吧! “我不爱你。”蒋南星平静地说道。 “爱是可以培养的!” “你我培养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蒋南星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赫连家的门槛太高了,不是谁都可以跨得进去的。 她一个有着两娃的单亲妈妈,连门槛都不配看到好吗! 更别说去垮了! 她这人吧,别的没有,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 她只把赫连城当朋友! 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啊不! 确切地说,不止是对他,她对所有男人都不感兴趣! 余生,她只想好好把千羽和千翼养大成人,并不想攀龙附凤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只麻雀。 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儿子,其次是事业。 而爱情于她而言,啥也不是! 赫连城无言以对。 他想反驳,但深知她以上的说辞不过是拒绝他的借口…… 她就是单纯的不爱他罢了!! 气氛,僵凝。 “连城。”她突然轻轻喊他。 赫连城心里咯噔一跳。 直觉告诉他,她接下来没好话…… 果然—— “别逼我远离你。”她说。 轻柔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怒意,却让男人莫名畏惧。 “蒋南星,你就非得这么对我么?”赫连城狠狠磨牙,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她冷漠决绝,“我明天就回r国……” “兄弟们我认输,你们今晚所有消费,小爷我买单!!” 然蒋南星话音未落,赫连城突然从身后的座椅上拿起手机,对着话筒大声说道。 语气已然没了前一秒的苦闷,变得轻快慵懒。 瞬间恢复了玩世不恭的人设。 蒋南星一愣。 紧接着,电话彼端传来一阵哄笑声。 “噢噢噢噢~”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赫连少爷你也有今天……” “咱们真是见证历史了啊,居然能看到赫连少爷吃瘪的一天,呵哈哈哈……” 手机开着免提,对面的调侃蒋南星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无语。 赫连城结束通话,噙着笑冲她摇了摇手机,“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选了大冒险,所以……你懂的。” 蒋南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气还是该气! 她冷着脸,抿唇不语。 “这么严肃干什么?真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啊?”他却笑得更欢了,故作嫌弃地朝她胸前扫了一眼,“放心吧,我不喜欢飞机场。” “滚犊子!!” 蒋南星恼怒,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回归了原位。 只要他对她没意思,就好!! 这些的年,他帮她太多,平心而论,她并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但如果他对她有了别的心思…… 那他们的革命友谊,也就走到头了! 她爱恨分明,不喜欢玩暧昧。 将她默默松了口气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赫连城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不过说真的,你可真是……”他瞪她,气恼埋怨,“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啊!” “很好玩?”她冷飕飕地瞥他一眼。 “开个玩笑嘛,你不会真生气了吧?好了好了,以后不找你江湖救急总行了吧?”赫连城噙着笑,玩世不恭地说道。 没了心理负担,蒋南星的脸色由阴转晴。 “没别的事我先上去了。”她说,心里惦记着儿子。 “好~”他拉长尾音,三分无奈七分宠溺。 她走了几步,他突然又喊—— “南星!” “嗯?”她回头。 “真不收?”他扬了扬血玉镯子。 “不收!!”她剜他一眼,字字坚定。 “得!不收就不收吧,那我还给老太太去。”他傲娇轻哼。 蒋南星没再理他,快速离去。 直到她俏丽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赫连城才垂眸看着手里的血玉镯子,俊美的脸,讳莫如深。 良久,他收起镯子,低沉而阴冷地溢出两个字—— “开车!” …… 唯恐儿子们久未见着她会担心,蒋南星归心似箭,快步朝着电梯走去。 赫连城给她们母子三人订的是总统套房。 而总统套房有专属的vip电梯,无需拥挤。 进入电梯,她刷了房卡。 正当电梯门缓缓合拢,即将完全关闭时,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抓住了门。 电梯内的蒋南星以为是别的住客,下意识去摁开门键。 然而当电梯门又缓缓开启时,她却看到了一张令她深恶痛绝脸…… 容时!!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也住在这家酒店? 应该是了。 这家酒店是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自然是他的首选。 蒋南星想剁掉自己刚才去摁开门键的那根手指! 虽然她不摁他也会进来,但摁了,总感觉自己是在引狼入室……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容时进入电梯。 蒋南星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背,贴上冰冷的电梯壁。 已是无路可退。 她想假装有事要出去,但他却像座山一般堵在门口,没有丝毫要让开的迹象。 电梯门,缓缓关闭。 容时刷卡,按下楼层。 当电梯开始运行,一层层往上升时,蒋南星的心底泛起一抹慌张。 但她不能露怯! 她能感觉到,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虽然知道彼此早晚会有相遇的那一天,但她不想是现在。 因为千羽和千翼也在! 儿子是她的一切,她绝不容许有任何失去他们的危机存在! 容时怨恨她间接害死了爷爷,若认出了她,肯定会抢走千羽和千翼的。 所以,她不能漏出丝毫破绽。 气氛,紧绷而压抑。 “你是谁?” 总归,是他先开了口。 低沉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一直锁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闻言,蒋南星笑了,“这位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失礼吗?我是谁,与你何干?!” 她神情淡漠,语带嘲讽。 “你跟赫连城是什么关系?!”他又问,重拳出击。 蒋南星微微一怔。 瞬间明白,自己刚才去见赫连城,被他瞧见了。 真是…… 冤魂不散!! 暗暗咬了咬牙,她淡淡一笑,“无可奉告!” “南星……” “你认错人了!!” 他刚一开口,她就厉声喝断。 本来她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 可每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都恶心得不行。 她忍不了了!! “先生!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什么南星,你如果再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报警告你x骚扰!!” 蒋南星脸若寒冰,极冷极冷地看着眼前双目泛红的男人,厉声警告道。 我不是什么南星…… 容时被这句话击垮了。 满心希望,瞬间破灭。 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白了脸,红了眼,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身上找到更多让他感到熟悉的气息…… 突然,“哐”地一声,电梯猛地晃动了下。 然后停止运行,静止不动了。 与此同时,咔…… 灯光骤灭。 “啊!!” 眼前一黑,蒋南星不可抑止地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本能地在黑暗中乱抓。 “南星别怕……” 第260章 人工呼吸 容时连忙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心疼安慰。 虽然眼前的人儿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容颜,可她的声音和语气,都跟南星如出一辙。 他很难不把两人重叠。 尤其是在灯光熄灭之后,黑暗中,这种“她就是南星”的感觉更为强烈。 而当他把她拥入怀中的那瞬,一股致命熟悉的气息便涌入他的鼻端…… 容时狠狠一震。 “南星!!”他冲口而出。 当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用心去感受,便发现她真是哪哪都像他的南星…… 不! 不是像! 她就是他的南星!! 脸可以变,体型可以变,甚至声音也可以变。 但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属于自己独特的气息,那是怎么也变不了的! 他们曾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自是最熟悉彼此身上的气息…… 是她! 就是她!! 她就是他的南星! 他最爱的女人!! 容时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蒋南星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 她害怕被关在一个狭小而黑暗的空间里。 尤其是一个正悬在高空中出了故障的电梯里。 那种电梯随时会掉下去把她摔个稀巴烂的恐惧如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让她无法呼吸! 但…… 容时的怀抱,却奇迹般减轻了她的恐惧。 她虽瑟瑟发抖,但还不至于全身虚软无法动弹。 可她又深深知道,自己不能依赖他的怀抱…… 她不能露出破绽! “别碰我!都说了我不叫南星!!” 她切齿怒吼,一把将他狠狠推开。 但他太高大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微微分开了彼此。 可下一秒,她手臂一紧,再次被他拽入怀中。 这一次,他死死抱紧了她。 紧得,好似恨不能把她整个揉入他的身体里。 合二为一,从此永不分离。 “不!你就是南星!你就是我的南星!!”容时嘶声喊道,高大的身躯也在颤抖。 但他是激动。 失而复得的狂喜,在心里疯狂涌动,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所以他死死抱着她,唯有如此,才能感觉到一丝真实。 “你神经病吧?我说了不是就不是!”蒋南星又怕又恼,气急败坏地骂道。 陷入恐惧中的蒋南星很矛盾。 她一面贪念他怀抱给予的感安全,一面又深深厌恶他的碰触。 最后,仇恨胜利。 恨意让她的大脑有片刻的清醒。 她狠狠挣扎,厉声嘶吼,“放开我!” 可能是她的动作太大,电梯蓦地又摇晃了下。 “啊!” 她吓得蹲下抱头,失声尖叫。 容时忙不迭又伸手抱她,“不怕不怕,南星不怕,老公在……” “滚开!!”她怒吼,拒绝他的触碰。 她狼狈地到处摸,摸到电梯壁,使劲儿拍打,“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来人啊!!” 她失声尖叫,满是惊恐和焦急。 容时心疼极了。 “南星,你冷静点。”他柔声安慰她。 “我冷静不了!这什么破酒店啊?电梯都不保养维修的吗?!”蒋南星牙齿打颤,愤怒尖叫,已然是害怕到了极致。 她怕死! 自从有了千羽和千翼,她就变得尤为怕死。 她就想着,自己若是死了,千羽和千翼可怎么办啊?!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以后他们得多可怜啊…… 他们还那么小! 不! 她不能死!!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她放声大喊,哐哐哐使劲儿拍着电梯壁。 “南星,你别着急,电梯故障是很寻常的事,不要怕,有我在。”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容时连忙抓住她的双手,柔声哄着,不让她再做过激的举动。 她这样,一点也不利于他们此刻的处境。 容时也很矛盾。 一方面希望能有人尽快救他们出去,让她不再恐惧。 另一方面却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 若不能停止,那就让救援来得更晚一些吧…… 他太想南星了!! 太想太想能抱抱她,跟她说说话,能闻到她的气息…… 无论她是不是南星,至少在这一刻,她就是!! 五年了,他想她想得快死掉。 终于老天爷可怜他,把她送回他身边。 这一次,他死也不会放手了!! 容时将蒋南星抱在怀里,轻抚她颤抖的背脊,一下一下,极尽温柔和怜惜。 其实道理蒋南星都懂。 但恐惧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她太害怕了! 不是怕自己会死于非命,而是怕儿子们会失去母爱。 偏偏她如此害怕,他还一声又一声的“南星”刺激着她的神经。 “你、认、错、人、了!!” 她狠狠咬着牙根,从齿缝里迸出字来,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不!我没有认错!南星,你的声音,你的背影……我不可能认错的!”容时急切地说道,字字笃定。 蒋南星心里泛起一丝慌张。 是啊,容貌可以换,但声音和“感觉”,很难改变。 所以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认清现实”? 她突然安静下来。 容时还没来得及感受她的“温顺”,就发觉不对了。 “怎么了南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忙问,脸颊轻触她的额头,字字担忧。 “我透不过气……”她一开口,便是大口喘息,呼吸短而急促。 “没事的,乖,别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怕不怕。”他哄着她。 低醇磁性的声音,柔得滴水。 “难受……”黑暗中,蒋南星痛苦呢喃,呼吸粗重。 容时着急又心疼,抹黑去按键位上方的急救铃,但没有动静。 “南星?南星你忍忍,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他只能极力安慰,尽其所能地给她安全感。 “我喘不过气……”她忍着厌恶感,瘫软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地喃喃。 容时二话没说,连忙将她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让她的脖颈免于束缚。 “好些了吗?南星,感觉好些了吗?”他问。 她没有回他。 “南星?”他轻轻拍她的脸颊。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容时心里一慌。 “南星你别吓我,南星?”他焦急呼唤,怕她窒息。 慌乱中,一个想法猛然窜上他的脑海…… 对! 人工呼吸!! 第261章 妈咪是不是叫蒋南星? 念头一起,手随心动。 他立马将怀里的小女人放平。 黑暗中,他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去。 就在彼此的唇即将触上的那瞬…… 咔。 灯亮了! 电梯重新启动,继续缓缓上行。 四目相对。 啪! 蒋南星甩手就给了容时一耳光。 她想抽他想很久了! “南星……” 容时懵,脸颊顿时一片火烧火燎的发烫刺痛。 “你想干什么?” 她狠狠一把将他推开,羞愤怒斥。 容时猝不及防,被推得跌坐在地,茫茫然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小女人,“你说你透不过气……” “我问你‘想’干什么?!”她咬牙切齿。 “我想救你。”他一脸坦荡。 “你确定是‘救’不是‘非礼’?!”她冷笑。 “南星,我不是……”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南星,我不认识你!” 可她不听,蹭地站起来,冲着他大叫。 容时本想解释,可突然注意力被她的锁骨吸引。 刚才她说透不过气,他摸黑给她解开了两颗扣子。 此刻在灯光的照射下,只见她领口微敞,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容时突然伸手去扯她的衣领。 “啊……你干什么?!” 蒋南星大惊,下意识想抬手阻拦。 但晚了一步。 嗤啦一声。 第三颗扣子因他粗鲁的动作而硬生生崩开。 性感的黑色文胸,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然而容时的目光却并没有盯着她的傲人之处,而是落在她左胸上方…… 那里,原来是有一个红色胎记的! 梅花形状,艳丽无比。 曾经,每次他们恩爱缠绵的时候,他都会一遍又一遍地亲吻这个妖冶的胎记…… 可眼前的肌肤,却洁白光滑。 并没有什么胎记! 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所以…… 她不是他的南星!! 这个认知一传达进脑海,满腔希望,瞬时破灭。 容时的心狠狠抽搐,剧痛无比。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容时一动不动,默默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眼底布满哀伤和绝望…… 恰在这时,叮的一声,楼层到达。 电梯门缓缓开启。 “神经病!!!” 蒋南星气得发抖,红了脸也红了眼,合拢自己的衣襟冲他破口大骂。 骂完就冲出电梯。 溜之大吉。 那块胎记…… 早在五年前她就去掉了。 知道他在怀疑她的身份,所以她才故意引诱他看的。 容时则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快步离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 仿若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离,容时颓然地靠在电梯壁上,痛苦地闭上双眼。 不是南星…… 她不是他的南星…… 他的南星,真的已经不在了么? …… 次日一早。 蒋南星带着两个儿子去酒店餐厅吃早餐。 帮儿子们搭配好营养均衡的早餐后,她又去水果区拿水果。 拿好水果一转身,却与一位女士发生了小碰撞。 女士手里的咖啡,泼了半杯在她身上。 女士满脸愧意,一个劲儿地向她道歉。 那诚恳的样子,让她无法说出责备的话。 还好她今天穿的深色衣服,不至于很狼狈。 蒋南星自叹倒霉,叮嘱儿子们好好吃早餐,然后便去了洗手间清洗。 她前脚刚走,容时就出现在了两个小家伙的面前。 “早。”容时噙着笑,假装偶遇。 “叔叔早~” “叔叔早。” 两个小家伙的语气是不一样的。 尾音拉长的,是千翼。 高冷淡漠的,是千羽。 容时在两个小家伙的对面坐下,深深看着他们,心跳在加速。 如果他们的妈咪是他的南星,那他们…… 就是他的儿子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现在看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越看越像自己! 容时觉得,自己真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昨晚在电梯里,看到她胸口上没有胎记,当时他感觉天空都塌了。 可一觉醒来,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虽说眼见为实,但事实证明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却未必是真相! 所以,他还是觉得她就是他的南星! 没办法,他太爱她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决不放弃!! “叔叔你吃早餐了吗?” 蒋千翼欢喜地看着帅叔叔,乖巧又礼貌地问。 “吃了。”容时点头,然后明知故问,“你们妈咪呢?” 那个女士是他安排,就是为了支开他们的妈咪。 蒋千羽淡淡瞥了容时一眼,稚嫩的声音异常沉稳,“妈咪去洗手间了,马上就回来。” 容时看了看蒋千羽。 得! 这个儿子不好忽悠。 于是他转眸看向蒋千翼,“你还没告诉叔叔呢,妈咪叫什么名字啊?” 蒋千翼下意识答:“妈咪叫——” “妈咪说,不可以把名字告诉陌生人!”蒋千羽抢断,目光戒备地盯着容时。 容时满脸黑线。 他笑眯眯地看向蒋千翼,“翼翼,妈咪是不是叫蒋南星?” 蒋千翼看了哥哥一眼。 刚才哥哥提醒了他,他才猛然想起昨晚妈咪交代过他们的事。 妈咪说,如果有人问他们,妈咪叫什么名字,千万不能说实话! “不……不是。”蒋千翼摇头呐呐。 “不是?”容时狠狠蹙眉。 希望之火又被灭了大半。 “嗯,不是。”蒋千翼又瞟了眼哥哥,怯懦道。 容时不信,“不可能!你好好想想——” “妈咪回来了。”蒋千羽突然说。 听了哥哥的话,蒋千翼下意识转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去。 没有啊。 哪有妈咪啊? 蒋千翼正想问哥哥妈咪在哪儿,却发现对面已经空空如也。 “咦?叔叔呢?”蒋千翼一头雾水。 帅叔叔会瞬移大法么? 怎么可以消失得这么快? 也太神奇了叭! …… 容时是在溜出餐厅后,才发现自己被蒋千羽那小子给骗了。 而正当他想折回去时,蒋南星真的回来了。 无奈,他只能离开。 回到房间,他给沈问打了电话,催问他调查结果。 打从看到赫连城的那瞬,他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所以他让沈问去调查赫连城这五年里的所有行踪和事迹。 沈问被自家boss催得头皮发麻,只能一个劲儿地保证今天一定会有结果。 得到保证,容时只能等。 而等待,格外的折磨人。 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度秒如年。 终于,七个小时后,容时收到了沈问发来的调查结果。 迫不及待地接收,他颤抖着手点开手机文件…… “南星!!!” 第262章 千羽,千翼,我是爸爸 …… 国际机场。 蒋南星带着儿子们溜了。 早上从洗手间出来,千羽就对她说,妈咪,你讨厌的那个叔叔刚才又来了。 千羽还把经过详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听完,她瞬间明白。 容时那狗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再呆下去,早晚会被他抓到破绽的。 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她立马带上儿子回到房间,订好了回r国的航班。 然后处理好在m国的工作,母子三人便退房前往机场。 途中给赫连城打了个电话,随便找了个理由通知他,自己已经带着孩子们回r国了。 赫连城很惊讶,应是想问她为何这么突然,但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告知完后,便直接掐断了通话。 因为急于逃离,所以等待就变得格外难熬。 候机室里。 蒋南星有些坐立不安,频频看时间。 感觉到妈咪的焦虑,蒋千羽将小手放进妈咪的手里。 “妈咪,你怎么了?” 蒋千羽的性格比较冷,但在妈咪面前,却是一个妥妥的小暖男。 “没事。”蒋南星努力扯出一抹笑,安慰儿子,也是安慰自己。 嗯,没事的。 只要上了飞机,只要离开了m国,她跟儿子就“安全”了。 等回到r国,她立马搬家! 绝不再给容时找到她和两个儿子的机会! 她不怕他,但她怕失去儿子…… 容时是千羽和千翼的亲生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容时想要跟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凭他的经济实力,她毫无胜算。 “妈咪,你是不是很讨厌那个叔叔啊?”蒋千羽的观察力向来很强,瞅着妈咪,轻轻地问。 “……”蒋南星一时无语。 千羽太像容时了! 两个儿子,性格南辕北辙。 千羽像容时,冷静沉稳。 而千翼则像幼时的她,大大咧咧迷迷糊糊,像个小傻子。 “妈咪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见妈咪不说话,蒋千羽连忙张开小小的双臂给了妈妈一个拥抱。 坚定的语气像是在发誓。 “啊?什么?炸鸡?我也要我也要!” 正抱着平板玩游戏的蒋千翼听岔了,立马抬起头来咋咋呼呼地叫道。 蒋南星,“……” 蒋千羽,“……” 看着呆萌的小儿子,蒋南星啼笑皆非。 不嫌弃,但担忧。 就他这性格,以后可怎么办哦! “没炸鸡么?哦~”蒋千翼见自己听错了,立马又低下头继续游戏。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吃,就是玩儿。 在煎熬的等待中,飞往r国的航班终于开始登机了。 蒋南星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随着人群往前走。 前面还有三个人,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三个…… 两个…… 一个…… 轮到她了! 蒋南星将机票递给检票员。 “蒋南星!!” 却就在这时,一道大吼破空而来。 紧接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像一股飓风般冲到她的身边。 熟悉的声音让蒋南星愣在当场。 她还来不及反应,身躯被纳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 “南星!南星!!” 容时紧紧抱住一脸懵逼的蒋南星,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不——”蒋南星下意识要否认。 “不要再说你不是!我全都查到了!!”容时大吼。 同时将她带离排队人群,让后面的人继续登机。 他说,我全都查到了…… 蒋南星愣住了。 其实她有心里准备,以他的能力,想要查到一切并非什么难事。 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连让她想对策的时间都没有。 “你是!”容时紧紧抱着浑身僵硬的蒋南星,激动得声音哽咽,“你就是我的南星!!!” 失而复得的狂喜,充斥着整个心房,他的心跳快得几乎都要超乎负荷了。 他的南星没死! 没死!!! 她回来了! 她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终于把他的南星还给他了!! 没人知道他在看完调查资料后的那种心情。 就好像本是灰暗的天空突然亮了,有了温暖灿烂的阳光,有了五颜六色的花草树木,有了鲜活可爱的小动物。 他死了五年的世界…… 活了!! 容时双眼泛红,激动得热泪盈眶。 突然——“放开我妈咪!!” 一道稚嫩的声音乍然响起,充满着愤怒。 蒋千羽一边吼着,一边攥紧小拳头扑上去捶打容时。 这么小的孩子,哪有什么力气,跟挠痒痒似的。 容时纹丝不动,紧紧抱着蒋南星,舍得松手。 他怕,怕自己一松手,她又会消失不见…… 不! 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了!! 蒋南星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本能地想要抗拒。 可他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动弹不了。 他把她勒得都快要无法呼吸了,可见他这个拥抱有多用力。 “大坏蛋!你快放开我妈咪!!” 见容时还不放开自己的妈咪,蒋千羽怒不可遏,一边尖叫着,一边拼了命地对容时拳打脚踢。 他说过要保护妈咪的! 他是小小男子汉,必须要做到!! 蒋千翼的反应则完全相反。 看到帅叔叔紧紧抱着妈咪,他有点懵,完全反应不过来,“帅叔叔……妈、妈咪……” 虽然不痛,但容时担心小家伙会伤着自己。 他努力稳了稳情绪,终于舍得松开蒋南星。 蹲下来,轻轻握着千羽的肩,眼含热泪地看着两个小家伙。 “千羽,千翼,我是爸爸。”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感觉下一秒就要喜极而泣了。 爸爸? 蒋千羽和蒋千翼同时一怔。 均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妈妈。 蒋南星也愣住了。 他竟然真的把一切都查清楚了么? 还是只是推测? 见妈咪竟然不反驳,蒋千羽有点懵,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用力从容时的手里挣脱,躲到妈咪身后,抗拒大叫,“你胡说!你不是!” 妈咪讨厌他! 他是妈咪的儿子,他要跟妈咪同仇敌忾! “爸爸吗?真的吗真的吗?”蒋千翼却双眼放光,一脸惊喜。 “嗯!真的!!”容时对着用力点头。 蒋千羽冲着弟弟大叫,“翼翼你别听他的,他才不是我们的爸爸,我们的爸爸在天堂呢!” 第263章 蒋南星说,我已经结婚了 “……” 天堂? 容时心脏一抽,满是苦涩。 南星就是这样跟孩子们说的么? 她就这么恨他? 恨不得他死?! 接收到容时充满怨念的目光,蒋南星也懒得解释。 让他这样误会好了!! 虽然她没有对孩子们这样说,但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从得知他狠心伤害了哥哥之后,她就当他死了! “叔叔,你真的是爸爸吗?”蒋千翼欣喜得尾音直线飙高。 比得到最想要的玩具还激动兴奋。 对于长期缺乏父爱的孩子来说,没什么比突然有了爸爸更开心的了。 “是!!”容时再次用力点头,颤抖哽咽。 得到肯定的答复,蒋千翼立马喜笑颜开,拍手叫好,冲着哥哥兴奋大叫:“爸爸诶!羽羽,他是爸爸诶!” “蒋千翼,你个叛徒!”蒋千羽气死了。 蒋千翼停止了欢呼,愣愣地看着生气的哥哥,被骂得一脸懵。 哥哥为什么要生气啊? 他们有爸爸了,这不是一件超级开心的事情吗? 蒋千翼表示不理解。 而对于他的没心没肺,蒋千羽也表示不理解。 就弟弟这智商,以后老了肯定会被骗着买保养品的!! 机场内人来人往,不适合谈话。 “羽羽,翼翼,这里面很多玩具店,还有很多好吃的,你们跟大哥哥大姐姐一起去买玩具好不好?” 容时对两个小家伙诱哄道。 同时用眼神向候在一旁的助理示意。 两个助理接收到boss的命令,连忙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家伙。 “我不要!” “好啊好啊!” 蒋千羽拒绝,蒋千翼欢呼。 容时对大儿子头痛,蒋南星对小儿子无奈。 见蒋千羽不愿意,而且很抗拒,两个助理不敢动。 容时见状,起身,看着蒋南星,“南星,我们需要谈谈,不要在孩子们面前,好吗?” 孩子还小,若爸爸妈妈在他们的面前争吵,会给他们造成心理阴影的。 他自然是不会对她大声,但她肯定不会给他好脸子的。 所以,他们接下来的谈话,最好是避开孩子。 尤其千羽明显对他很有敌意! 他不想儿子还没认上,就被小家伙当成敌人对待。 蒋南星沉默,脸若寒冰。 他们的确需要谈一谈。 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吧! 反正他若想跟她抢儿子,那她就跟他拼命! 见她久不表态,容时蹙眉,眼含祈求地看着她,“南星……” “羽羽。”蒋南星却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直接看向大儿子。 “妈咪。”蒋千羽立马回应,昂首挺胸一副听妈咪差遣的架势。 “看好弟弟。”蒋南星说。 蒋千羽恨恨地看了容时一眼。 再看向妈咪时,立马又变成了小暖男,“好的妈咪。” 于是,蒋千羽牵着弟弟蒋千翼,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容时的助理走了。 …… vip休息室 “南星……” 啪! 容时刚一开口,蒋南星愤怒的耳光就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蒋南星恶狠狠地切齿道,眼底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脸颊刺痛,容时却笑了。 她的怒斥,让他的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即便已经知道了结果,可现在听到她亲口承认,内心的震撼和狂喜,还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无法压制内心的喜悦,深深看着她,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南星——” “不要碰我!!” 他刚向她伸出手去,就被她厉声呵斥。 容时只得将手收回,微微举起做投降状,“好好,我不碰你,你不要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好好说?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蒋南星面罩寒霜,极尽厌恶地盯着容时,冷冷切齿。 “南星,千羽和千翼是我的儿子,对吗?”容时问,微微颤抖的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惊喜。 他的南星,真的是棒呆了!! 不止在意外中存活了下来,还给他带来了两个意外之喜。 两个优秀又可爱的小家伙,爷爷在天之灵知道了,肯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呵呵~” 可他话音刚落,蒋南星就讥笑出声,极尽不屑地睥睨着他,“容时,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们的是你的儿子?” “……”容时微微一愣。 难道不是? 不对啊,除了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先不说孩子们的五官跟他颇为相似,就凭她跟孩子们说“爸爸在天堂”这句话,就足以说明孩子的父亲是他了啊。 知他不信,她索性举起左手。 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闪耀的钻戒。 “看到没?我已经结婚了!”她说。 戒指是她自己设计的,世上只此一枚。 这枚钻戒,是她三年前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亦是她这些年拒绝追求者的利器。 嗯,每每有男人垂涎她的美色想追求她,她就会举起左手亮出钻戒,假装自己是已婚身份。 就像此刻这样! “不可能!” 容时狠狠一震,下意识喊道。 “他们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蒋南星唇角泛着冷笑,字字残忍。 他默了。 须臾,他无奈轻叹,“南星,这样的谎言,你自己信吗?” “这是事实,信不信在你!”她一口咬定,抵死不认。 “我不信!”容时神色严肃,字字铿锵。 蒋南星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白眼一翻,“你爱信不信!”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尽快摆脱他。 哪知一不留神,竟被他拥在了怀中。 “南星!” 他突然又将她抱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她是真实存在的。 “放开!”蒋南星大怒,切齿厉喝。 “不放!”他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颤声哽咽,“南星,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再也不!!” 从再次见到她的那刻起,他就对自己暗暗发誓。 以后,除了死亡,任何人或事,都休想再分开他们!! “容时,有病得治!” 蒋南星挣脱不开,牙齿咬得咕咕作响,已然是恨到极致。 “南星,当年我那么对你,是有苦衷的!” 他微微用力抓着她的肩,深深看着她的双眼,说。 苦衷? 她冷笑,“什么苦衷?” 第264章 五年前的真相 “我被威胁了!” 容时言简意赅,脸色凝重。 “哦?”蒋南星嗤笑,摆明不信。 “你出事之后,司裕东找到我,说有让你无罪释放的证据,但条件必须是……”他顿住,表情有些纠结。 “是什么?”她问,唇角始终泛着淡淡讥笑。 “让我们分手!” 他艰涩出口,眼底有着悔痛。 蒋南星讥笑更甚,“司裕东?呵~他不是被抓了吗?怎么找你?” “他办理了保外就医,可以不用关押。”容时说。 “他让我们分手?为什么?他暗恋你啊?”她冷笑,字字讥诮。 “为了给他的孙女司纯报仇!” “如果是这样,那就让我为司纯偿命不是更痛快直接?还绕这弯儿干吗?” “他说他要看到我们相爱相杀,痛苦挣扎!” 五年前,得知她出事,他正要赶去警局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爷爷去世了! 双重打击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紧接着又经过监控“看到”害死爷爷的凶手是蒋丞…… 那一刻,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痛苦! 然而暴击并未停止,他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接到了司裕东的邀约。 两人见面,司裕东直接要求他和南星分手,甚至还要让南星恨他入骨…… 他觉得司裕东有病,转身就要走。 可司裕东拿出一段视频给他看。 视频中,南星惊慌失措地喊着救命,跌跌撞撞地跑出视频范围之内。 而在她离开之后,一个黑影靠近倒地的司纯,将本是只没入三分之一的刀,狠狠刺入了司纯的体内。 司纯因此“补刀”而丧命! 所以如果有了这份视频,南星便能无罪释放。 司裕东说,想要救南星,就必须按照他说的做! 南星此刻的疑惑,也是他当初的疑惑。 他也问过司裕东,为什么要逼迫他和南星分手,如果是想报复他们,直接让南星“伏法”不是更直接吗? 司裕东却说,他要的是他们痛苦一辈子,而不是南星的区区十年自由! 因为司纯是逃狱,加上绑架了南星,所以就算是南星杀了司纯,最多也是自卫过当,了不起判个十年八年。 所以司裕东觉得,看着他们相爱相杀,这辈子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远比蒋南星一个人坐牢更来得痛快。 当司裕东条件开出来的那一瞬,他下意识想拒绝。 因为即便失去全世界,他也不想失去南星! 可司裕东接下来的话,却狠狠敲醒了他。 他至今都记得司裕东的原话。 ——容时,蒋南星还那么年轻,又是前途不可限量的珠宝设计师,你真的忍心看她去坐牢? ——你知道坐牢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唾弃,她将永远无法再在设计行业立足,她的一生,就此完蛋!! ——还有监牢里那种暗无天日的滋味,你知道有多难熬吗?我孙女在牢里所受的罪,你不是最清楚吗? ——就算你给她找最好的律师,就算你能帮她减刑到五年七年的,但“杀人”这个污点将永远刻在她的脸上,她这辈子都休想摆脱这个罪孽! ——即便她能熬到出狱,可出狱后她怎么面对你,又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于是听完司裕东的话,他犹豫了。 是啊!! 南星那么骄傲,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身上有“杀人”和“坐牢”的污点? 她那么热爱自由,怎么能忍受被关押十年八年? 如果他因为不想失去她,拒绝了司裕东的无理要求,进而导致她坐牢…… 那他岂不是等于间接毁了她的人生吗?! 他舍不得啊! 他舍不得让她受那种苦啊! 他那么爱她,怎么舍得她对未来绝望呢?! 她没了他,她只会痛苦一时,然后她就会好好活下去的。 可如果她对未来失去希望,那她就会痛苦一生啊! 他不能那么自私! 不能因为不想失去她就让她背负一生的苦痛。 所以最终,他接受了司裕东的交易。 他当时想着,只要把证据骗到手,就立马跟她解释清楚。 可他万万没想到,看守所会突然失火,更没想到她会遭遇那场横祸…… 相爱相杀? 痛苦挣扎? 蒋南星笑了,“容时,你不觉得这理由很牵强?” “南星,心理变态的人,他的思维我们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的。”容时说。 “什么证据?”蒋南星嗤笑,倒是颇为好奇。 “南星,司纯不是你杀的!”容时立马掏出手机,找出视频给她看,“你刺伤她之后就去找人求助了,然后有人借你的手,杀了她!” 蒋南星接过手机。 看完视频,她默默松了口气。 这些年心里那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石头,终于消失了! 对于这件事,即便过去多年,她始终无法释怀。 虽然司纯死有余辜,但如果是她杀的,她的心,一辈子都无法安稳。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没人知道,在这五年里,她做了多少个可怕的噩梦…… 梦里的她,总是满手鲜血。 司纯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地向她索命…… 现在好了! 司纯不是她杀的!! 她的心理负担没有了! 她终于可以挺直腰杆说自己不是杀人犯了!!! “这人是谁?” 蒋南星指着手机里一身黑衣黑帽看不到面容的真凶,问。 “据警方调查,是司纯前夫的儿子。”容时答道:“司纯没离婚之前,一直周旋在这对父子之间,应该是因爱成恨导致的。” 对于警方调查的结果,他总觉着有哪里不对…… 但又说不上来。 闻言,蒋南星猛然想起,五年前司纯刚回a市不久,就被前夫的儿子绑架,然后容时抛下她去救司纯…… 所以司纯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司裕东怎么会有这段录像?”蒋南星指出疑点。 这段录像应该是手机拍摄的。 也就是说,她和司纯发生冲突的时候,不止这个真凶在场,还有另外一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 “他到死都没说。”容时摇头。 “他死了?”她惊讶挑眉。 “五年前就死了!” 她出事后没几天,司裕东就突发心梗死在了医院。 从他的手机里,找到了这段视频。 他用这段视频到警局给南星证明了清白,然而却再也换不回她…… 蒋南星沉默,冷冷看着容时,似是在衡量他话里的可信度有几分。 须臾,她笑了。 “所以你是想说,你是被司裕东威胁的?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伤害都是为了救我?”她淡淡睨着他,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 “对!!” 容时用力点头,以为她已经理解了他的用心良苦。 哪知她却轻蔑冷嗤,“容时,你说谎之前能不能先打打草稿?你这些漏洞百出的蹩脚理由,如何让人信服?”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全是真的!!”容时急道,狠狠拧眉。 “编!继续编!!”她冷笑蔓延。 “南星——”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撞我哥也是为了救我?!” 第265章 蒋南星问,我哥在哪里? 她冷冷地笑,眼底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这是她最无法原谅他的一个点! “我……”容时蹙眉,脸色一白。 这件事,他有错。 他想解释,却又有些百口莫辩。 因为每一个“死”无对证的解释,在对方眼里都是狡辩。 而容时的“哑口无言”,将蒋南星压抑在心里五年之久的恨意彻底激发。 “就算你能把我救出去,你觉得我会感激你?!”她双目猩红,冷笑切齿。 “南星……”接收到她迸射出来的恨意,容时心如刀绞。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容时!!”蒋南星倏然大吼。 吼声,溢满痛苦和愤恨,“我那样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他,可你是怎么做的?!” “南星,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 狠狠咬了咬牙,他硬着头皮说道:“南星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撞他,是我的刹车突然失灵了——” “容时,你若还是个男人,就不要为自己的自私狠毒找借口!你若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报复,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蒋南星厉声抢断。 “……”容时心脏抽搐,无言以对。 她果然不信他! 其实他不怪她的不信任。 毕竟这样的“巧合”,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 换做他,也无法相信。 但这就是事实啊!! 当时他只是想找蒋丞问清楚,并不知道自己的车子出现了问题。 因为事关爷爷,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导致车速过快。 虽然他在她的面前放下狠话要蒋丞血债血偿,但他的心里从未这样想过! 都说爱屋及乌! 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真的会把她唯一的亲人置于死地? 他没有的。 他无心的啊!! 可他的解释太过苍白了。 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能说服得了对他恨之入骨的南星呢? 这个黑锅,他只能背了啊! “你就是觉得我哥害死了爷爷,所以你要他血债血偿!!” 蒋南星怒吼,咬牙切齿。 “不是的南星,我……” “闭嘴吧容时!事实摆在眼前,你觉得你还有狡辩的必要吗?!” 她面罩寒霜,恶狠狠地瞪着他,浑身溢满了恨意。 她的一字一句,如大刀阔斧般砍在他的心上,痛得他脸如白纸。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心太痛了! 他一时没绷住情绪,红着眼失声喊道:“蒋南星,我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你啊!!” 他喊得那么悲,那么痛,那么委屈和难过。 可他的痛苦在她眼里,却是那么的虚伪和讽刺。 “如果你爱我就是要让我家破人亡……” 蒋南星嗤笑,眼底的恨,只多不少,“不好意思,我要不起!!” “南星……”容时痛彻心,喉咙如同灌满了砂砾,声音嘶哑破碎。 “我哥在哪里?你是不是已经把他害死了?!”蒋南星厉声逼问。 囚车出事,她被赫连城带往r国,在她整容保胎的期间,曾请求赫连城帮她把重伤昏迷的哥哥接到身边来。 但当赫连城再回到a市时,却已经寻不到蒋丞的踪迹了。 嗯,蒋丞失踪了! 生死未卜! “我没——” “南星!!” 容时刚开口,突然一道急呼破空而来,将他的话生生阻断。 是赫连城。 赫连城神色焦急,健步如飞地冲到休息室。 “你没事吧?!” 他一个箭步奔到她的面前,狠狠拧着眉头,上下查看她可有受伤。 “没事。”蒋南星摇头。 赫连城的突然出现,让容时冷静了不少。 第一时间,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赫连城的左手。 很好! 没有戒指!! 接着,他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赫连城的脸上,抿唇沉默,若有所思。 确定蒋南星没事之后,赫连城这才抬眸看向容时。 目光阴冷,狠厉如刀。 容时大方迎战。 四目相接,空气中火花四溅。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赫连城内心是怒的,也是慌的。 蒋南星和容时重逢,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所以昨晚他假借酒意向她吐露心声,怎奈五年相守,依然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他承认,他急了! 如果容时不出现,他还可以继续默默守护她。 守到她发现他的好,守到她能忘记容时接受他,守到她愿意给他一个陪伴她一生的机会。 可现在! 他的希望落空了! 容时的出现,让他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他怕,怕她被抢走。 他默默守候了她五年啊! 他把自己这辈子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她! 怎甘心最后又输给容时?! 不!! 他绝不能让容时把她抢走! 妒恨交加,赫连城攥紧拳头就要上去跟容时干一架。 “赫连城!” 蒋南星觉察到了,连忙一把拽住他。 赫连城回头看她。 她黛眉微蹙,微不可见地对他摇了摇头。 他只能默默松开拳头。 “我们走!”蒋南星说。 话落,她率先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赫连城像个忠实的骑士,二话不说跟随在她身后。 容时没有追。 他只是对着蒋南星的背影喊道:“南星,千羽和千翼是我的——” “容时!!” 蒋南星勃然大怒,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睚眦目裂地冲他嘶喊,“你敢打千羽和千翼的主意,我就跟你拼命!!” 第266章 没有爱哪有恨? 容时没想跟她抢孩子,但她的话,却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没说话,只默默看着她。 蒋南星却误以为他这是默认了。 心里更是恨得不行。 儿子是她的一切,谁敢从她身边抢走儿子,谁就是她这辈子的死敌!! “你最好别逼我!!” 蒋南星面罩寒霜,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把她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撂下狠话,蒋南星扭头走人。 她真是恨他恨到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害了她的哥哥还不够,现在又要来抢她的儿子? 他们之间的仇,简直不共戴天! 赫连城跟着蒋南星一同出了休息室。 正好,两个小家伙就在不远处的玩具店里。 赫连城突然停步。 蒋南星不解地看他。 “南星,你先跟孩子们去车上等我。”赫连城说。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狠狠蹙眉,“赫连城……” “我就跟他聊两句,放心,我不会动手!”他笑,向她保证。 蒋南星没办法放心。 可不待她说话,赫连城的手就贴着她的背脊,将她往前轻轻一推。 两个小家伙看到她,立马叫着“妈咪”朝她飞奔而来。 无奈,她只能张开双臂迎接两个儿子。 然后在保镖的护送下,先行离开。 …… 休息室 看到赫连城去而复返,容时没有丝毫惊讶。 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回来一般。 “容先生,好久不见。”赫连城噙着冷笑,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容时同样面罩寒霜,语调冷如三九寒冰,“赫连先生无需拐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说!” “离南星远点!!” 赫连城冷冷切齿。 此言一出,室内温度骤降。 气氛,僵凝。 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冷冷对视。 目光相触,火花四溅。 “呵呵~赫连先生是用什么立场来跟我说这话的?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容时怒极反笑,眼底泛起一抹妒意。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骗不了自己。 他妒忌赫连城。 疯狂妒忌! 妒忌这五年陪在南星身边的人是他。 妒忌守候南星整个孕期的人是他。 妒忌两个小家伙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或许在孩子们的心里,赫连城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 试问,这怎能让他不嫉妒!! 容时的发问很不客气,赫连城的脸色不由更冷了一分。 “我是她的什么人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好!”他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容时噎住。 “容时,她恨你!!” 赫连城乘胜追击,字字如刀。 容时脸色一白,被赫连城一句话无比精准地刺中了要害。 但他不能就此被打倒! 狠狠磨了磨牙,他挺直腰杆,笑得信心十足,“没有爱哪有恨?” 即便心里没底,他也绝不在情敌面前示弱。 其实换个角度想,他不怕南星恨他,他最怕南星对他无爱无恨…… 若是那样的话,他才真的是没希望了! 但南星还恨他! 这便说明,她的内心其实还是有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放不下。 所以他坚信,只要他们把所有误会都解开了,他的南星就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了。 容时怀揣着梦想。 “呵~”赫连城不屑地冷笑出声。 “我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但等误会解开,她自然就会原谅我!”容时说道,“所以赫连城,你别白费心机了,南星是不可能会接受你的!” “是吗?你真觉得南星会原谅你?”赫连城冷笑更甚。 “我是千羽和千翼的爸爸,我们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羁绊──” “南星承认吗?”赫连城抢断,冷测测地吐字。 容时呼吸一窒。 好吧,南星不承认! 但没关系,他不会放弃的。 容时轻吁口气,挺直腰杆打起精神,“她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是事实!!” “事实是凭你曾给她的那些伤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赫连城勃然喝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容时再度噎住,哑口无言。 “当她最危险的时候,你在哪儿?当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赫连城声声逼问,字字诛心,“容时,如果不是我,她早在五年前就一尸三命了!!” 一尸三命…… 容时的心,狠狠抽搐,犹如被万马践踏。 痛得他脸如白纸,整个胸腔都在绞痛。 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他不敢想象当初她若真的一尸三命…… 那他肯定也活不下去了吧! 突然想起,当初在看守所,她说也要让他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 所以她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是吗?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如果他早知道她怀了宝宝,肯定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救她,他会另外想办法…… 可这世间,哪来早知道?! 万幸! 万幸她和孩子们都没事! 所以,其实他应该感谢赫连城救了南星和孩子们,对吗? “你若还算个男人,就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因为她不想看到你!!”赫连城阴冷切齿。 “认清现实吧容时,别说什么没有爱哪有恨,她对你,只有恨没有爱! “而你的出现,只会不断让她想起曾经的伤痛,不断增加她的痛苦,你若真的爱她,就放过她吧! “她和孩子们没有你,会活得更加幸福快乐!!” 不给容时缓神的机会,赫连城乘胜追击,直接又将一个文件袋甩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说完,转身离去。 赫连城的话,如带刺的鞭子般狠狠抽打着容时的心,一字一鞭,待赫连城说完,他的心,也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 南星真的对他只有恨没有爱了吗? 南星和孩子们没有他真的会更幸福更快乐吗? 他的出现,真的只会让南星更痛苦吗? 心太痛了,痛得容时红了眼眶。 他垂眸,缓缓看向茶几上的文件袋。 突然很害怕。 直觉告诉他,里面的东西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可他的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颤抖着缓缓伸向了文件袋。 拿起,打开。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艰难又痛苦。 而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拿出里面的东西时,心,狠狠一震。 看着手里的东西,他双眼瞬时变得湿润模糊,整个人颓然跌坐在沙发里。 第267章 赫连城说,住我家吧 是一沓照片! 一沓血肉模糊,视觉冲击力极为惊悚震撼的照片。 照片里,南星的脸,严重损毁…… 照片还有很多。 有直面伤口的。 有她整个头缠着纱布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的。 还有她大着肚子上手术台,做脸部修复手术的。 还有她一次次崩溃,偷偷抹泪的…… 每一张照片,都清晰地透露出了她当时的绝望和痛苦。 照片看完,容时已然泪流满面。 泪悔痛的眼泪,一颗一颗,砸落在照片上。 晕开,模糊了照片中那张触目惊心的容颜。 他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有想过,这五年她过得可能并不太好,但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好”! 原来……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罪!! 或许赫连城说得对,没有他…… 她会过得更幸福! 可他呢? 若没有了她…… 他怎么办?! …… 车内。 “妈咪,帅叔叔真的是我们的爸爸么?” 蒋千翼双眼冒光地看着妈妈,一张小脸溢满了喜悦。 即便刚才买了很多玩具,但都不能跟“爸爸”相提并论。 玩具跟爸爸比起来,他更想要后者。 “……”蒋南星嘴角抽搐,无言以对。 “不是!”蒋千羽叫道,冷着一张小脸, “羽羽你好讨厌,我又没问你。”蒋千翼不满地冲着哥哥嚷,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然后再次看着妈咪,抱着妈咪的手臂摇啊摇,撒娇,“妈咪,是不是啊?” 蒋南星黛眉紧蹙,一脸纠结。 她没有回答。 因为她不想做个说谎的妈咪,所以唯有沉默。 “都说不是了,蒋千翼你烦不烦?!”蒋千羽没好气地冲着弟弟喝道。 “你才烦你才烦,你最烦了!”蒋千翼不服气,梗着脖子和哥哥对骂。 骂完还觉得自己特委屈,瘪着嘴红着眼,“我想要爸爸怎么了?我都这么大了,就想要个爸爸怎么了?别的小朋友都有,凭什么我没有?哼╭(╯^╰)╮!” 听着儿子用稚嫩的声音委屈抱怨,蒋南星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让他们的童年缺失了父爱,她的确有愧于孩子们。 “蒋千翼你再吵我跟妈咪就不喜欢你了!”蒋千羽像个小大人一般呵斥弟弟。 蒋千翼还想据理力争,却在这时,赫连城回来了。 赫连城一上车,就感觉到了车内的气氛不太和谐。 “千翼怎么了?怎么气鼓鼓的?”他狐疑地问。 蒋南星无言苦笑。 蒋千翼则立马红了眼眶,往赫连城的怀里扑,告状,“赫连叔叔,羽羽是坏蛋,他欺负我,呜呜呜……” “蒋千翼你就是个大笨蛋!!”蒋千羽骂,觉得弟弟没出息,恨铁不成钢。 “你笨你笨你才笨!”蒋千翼不服气,梗着脖子冲哥哥嚷。 “不许吵架!!” 蒋南星沉喝一声,脸色不渝。 见妈咪生气了,两个小家伙互瞪了对方一眼,乖乖噤声。 赫连城降下车窗,对候在外面的保镖打了个响指。 然后两个小家伙被抱去了另外一辆车里。 车子启动,司机恭敬地问:“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府。”赫连城说。 “啊?”蒋南星闻言一震,错愕地看他。 不是去酒店吗? 回什么府? “南星,住我家吧!”赫连城转眸,深深看着蒋南星,说。 “不行!!”蒋南星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 “为什么?”他蹙眉,对她的拒绝表示不解。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啼笑皆非,“我住你家干吗啊?” 赫连城说:“因为我家是最安全的!” 蒋南星默了。 因为他说得很对! “如果你不想被容时纠缠,不想千羽和千翼被他影响,住我家是最好的选择。” 蒋南星蹙眉,“我可以回r国……” “南星,你明知道除了我家,再没有别的地方能阻拦得到他!” 赫连城毫不客气地戳穿她的幻想和侥幸心理。 容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一切,便充分说明他现在的实力,比五年前更为强大。 “可是……”蒋南星纠结犹豫。 虽然他说得都对,但她的内心,真的是十二万分不愿意麻烦赫连城太多。 看出她内心的忧虑,他轻轻一笑:“我们是朋友,在朋友家暂住有什么好为难的?你若实在不好意思,可以付我房租。” 蒋南星想说你家的房租,认真算的话怕是得让我倾家荡产。 自然知道他说“房租”只是在减轻她心里的负担,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不妥,“不是,我……” “我奶奶很喜欢你,也很喜欢千羽和千翼,你知道的,她最近身体不太好,如果能有千羽和千翼陪陪她,她老人家肯定会特别开心的。 “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会慢慢好起来,南星,你就当是帮我还不行么?” 赫连城神色坦荡地说道,字字句句,都有考虑到她的处境和心情,算得上是极为体贴的了。 “可你之前还跟你的家人说我是你的女朋友,现在我再住你家去,那成什么了?”蒋南星黛眉紧蹙,很是惆怅。 赫连城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就跟奶奶解释,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蒋南星默了。 她不想麻烦他,但是现目前,她的确没有更好的去处…… 赫连城,“南星,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们想一想啊。难道你还想让孩子们看到你和他之间的不愉快吗?” 这句话,戳中了蒋南星的软肋。 不! 她不想!! 如果可以,她希望千羽和千翼再也不要看到容时那个狗贼。 蒋南星有点心动了。 看出她眼底的松动,赫连城再接再厉,坦荡诚恳,“南星,你为什么不敢去我家呢?是想避嫌吗?可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没必要纠结这些吧,除非你心里对我有别的想法。” “你想多了!”她无语,给了他一个白眼。 “既然你对我没想法,那有什么好怕的?”他慵懒的笑容,透着一丝邪魅。 知道他是激将法,但她觉得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既然是朋友,真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你真的会跟奶奶解释?” 须臾,她转眸瞅他,面色严肃地问道。 “我保证!”他举手发誓。 暗暗磨了磨牙,她下定决心,点头,“那就打扰了,我安排好了就走!” 她不会一直住在他家的。 给她几天时间,等她找到安全又合适的地方,就会带孩子们离开的。 “好~” 赫连城拉长尾音,宠溺又无奈。 …… 蒋南星知道容时不会善罢甘休。 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单枪匹马的跑到赫连家来…… 第268章 坏心肠的老巫婆 佣人来通报时,蒋南星母子三人正和赫连老太太在小花园里用下午茶。 两个小家伙可爱又嘴甜,常常逗得赫连老太太哈哈大笑。 尤其是蒋千翼,那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哄得老太太心花怒放欢喜不已。 因为爱屋及乌,老太太对蒋南星母子三人,多少是有点青眼相待的意思。 所以即便赫连城的母亲沈雪萍不喜蒋南星,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给其脸色看。 “老夫人,门外有位容先生求见。” 当“容先生”三个字从佣人的嘴里说出来时,蒋南星的手狠狠一抖,差点把杯子里的咖啡洒了。 脸色微变,眼底划过一丝愤怒和慌乱。 他有大病么? 竟然敢找到赫连家来?! 不嫌丢人么!! 赫连老夫人做了一辈子女强人,观察能力向来很强,蒋南星的失常被她尽数看在眼里。 “容先生?哪来的?”老夫人问佣人。 “a市容家。”佣人微微颔首,恭敬地回答道。 “哦~a市那个容家啊。”老夫人拉长尾音表示知道了,随即故作疑惑地蹙眉,明知故问,“但我们两家好像没什么交集啊,他要求见谁?” “他想求见蒋小姐。” 老夫人转眸,笑眯眯地看着蒋南星,“南星,你认识吗?” “呃……”蒋南星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叫容什么?”老太太又问。 容家有两个儿子,所以门外的是哪个? “他说他叫容时。”佣人答。 “爸爸吗?”佣人话音刚落,正津津有味吃着小蛋糕的蒋千翼就猛地抬起头来,双眼放光,一脸惊喜加兴奋,“是爸爸来了吗?!” 小家伙记性很好,在机场厕所听爸爸说过一次名字,就牢牢记在了心里。 蒋南星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赫连老太太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蒋千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我们的爸爸!!”蒋千羽立马反驳弟弟,恨铁不成钢。 “他是他是他就是!!”蒋千翼愤愤叫嚷。 蒋南星头疼。 “不许闹!”她沉喝一声,板起脸孔。 两个小家伙见状,立马都老实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与其遮掩逃避,不如勇敢面对吧。 用力抿了抿唇,蒋南星神色坦荡地看着老夫人,落落大方地请求道:“老夫人,他是我的前夫,请您帮我拒绝,我不想见他!” 果然是前夫啊…… 老太太心里已经猜到,所以听到蒋南星的坦白倒也没觉得有多惊讶。 “听到了?”老夫人看了佣人一眼。 “是!老夫人。”佣人会意,立马领命而去。 蒋南星默默松了口气。 内心感谢老夫人没有好奇地向她追根问底。 这时,一个小女佣走上前来。 “老夫人,该吃药了。” 老夫人起身,“南星,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的,老夫人。”蒋南星点头。 老夫人前脚刚走,突然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在蒋南星的身后乍然响起。 “赫连家什么时候成收容所了?竟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进来,啧啧啧~” 来人摇头咂舌,深感鄙夷。 “叶小姐。” 候在一旁的佣人向叶清妍点头问好。 叶清妍趾高气扬,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佣人一个。 蒋南星回头一看,微微蹙眉。 难怪她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原来是五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 赫连城的未婚妻! 而那一面之缘,闹得非常的不愉快。 叶清妍泼了她一脸水,她回敬了叶清妍一身的咖啡。 蒋南星识得叶清妍,但叶清妍却已经不认得蒋南星了。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模样。 “他们谁啊?”叶清妍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蒋南星母子三人,语气很不客气地喝问道。 蒋南星没有理会找存在感的叶清妍。 她心里烦着呢! 想到容时此刻正守在赫连家的大门口她就无比烦躁。 “蒋小姐是少爷的朋友。”佣人怯怯回答。 “呵~阿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寒酸的朋友了?”叶清妍张口就喷。 突觉不对。 等等…… 姓蒋? 五年前她才费尽心机解决一个姓蒋的,怎么今天又来了一个? 她这辈子跟姓蒋的犯冲么?! 叶清妍想到五年前的蒋南星就满腔愤恨,骄纵惯了的她,一上火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于是当即就指着蒋南星母子三人骂道:“你们!马上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那语气,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 而在叶清妍的心里,也早就把自己当成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了。 虽然这些年老太太对她没有之前那么喜爱了,但赫连城的妈妈对她是百分百支持的。 所以,赫连少奶奶的宝座,迟早是她叶清妍的! 谁也休想抢走!! 见叶清妍如此不客气地驱赶蒋南星,一旁的佣人大惊,连忙劝道:“叶小姐,蒋小姐是少爷的贵客……” 啪! “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说话的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叶清妍扬手就给了佣人一耳光,冲着佣人凶神恶煞地厉叱。 佣人被打得往后踉跄了两步,捂住被打的脸颊默默流泪。 “贵客?呵~她能贵得过我?!”叶清妍狠狠剜了佣人一眼,破口大骂,“不长眼的东西!!” 突然—— “妈咪,她是巫婆吗?” 一道稚嫩的声音,轻轻响起。 那么突兀,又那么清晰地灌入所有人的耳中。 “嘘~”蒋南星对“口无遮拦”的小儿子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小孩子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你说什么?!” 叶清妍大怒,气得尾音直线飙高,叫得像只被拔了毛的火鸡。 蒋千翼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嫌弃地瞅着叶清妍,“童话故事里说的呀,像你这样骂人打人的,就是坏心肠的老巫婆。” 巫婆就算了,还要加个“老”? 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叶清妍表示受不了这委屈。 “你——”她怒不可遏,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你打人的样子真丑!”蒋千羽也无比嫌弃地说。 刚刚还吵架的兄弟俩,此刻已是意见统一。 竟敢骂她丑? 叶清妍气得失去理智,冲上去就要抽两个孩子。 “你们这两个小杂碎——” 啪! 第269章 叶清妍被老太太嫌弃了 冲上前的叶清妍话音未落,一记耳光就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啊!” 她惨叫。 叶清妍捂着脸,双眼瞠得巨大,不可置信地瞪着蒋南星。 “你……你竟敢打我?!”她嘶声怒喊,已然不见了刚才的优雅得意。 “你敢骂我儿子,我就敢打你!” 蒋南星面罩寒霜,甩了甩被震得微微刺痛的手,挺直腰杆气势十足地说道。 为母则刚! 她见不得自己的儿子受一点点委屈。 更由不得别人对儿子肆意谩骂! 叶清妍鼻子都气歪了,愤怒尖叫,“你知道我是谁吗——” “五年了,叶小姐只涨年龄不长脑子?” 蒋南星冷笑抢断,鄙夷道。 “什……什么?”叶清妍一愣。 五年? 什么五年? 意思她们五年前认识? 但不该啊! 像眼前这样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她不可能没印象啊! 毕竟,她最恨别人长得比她美了! 一如五年前那个妄图跟她抢阿城的蒋南星! 叶清妍错愕地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美丽但又无比陌生的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 “南星!清妍!” 喝完药的赫连老夫人回来就看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眉头微蹙,“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叶清妍如遭雷劈。 南星? 蒋南星? 五年前a市那个蒋南星吗?! 可…… 她不是死了吗?! 看着五官甚至比以前更美的蒋南星,叶清妍的内心无比震惊。 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可置信,恨得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这个贱人的命这么硬的吗? 竟然没死?! 而且还缠着阿城!! 甚至还住到了赫连家来!!! 难道这五年…… 阿城都和这贱人在一起?! 这个意识一传达进脑海,叶清妍的心里便猛然窜起一股危机感。 她苦苦等了赫连城五年,难道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不! 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奶奶~” 叶清妍连忙掩藏好心底的不甘,红着眼朝着赫连老夫人扑去,叫着喊着:“奶奶您要给清妍做主啊!” “怎么了这是?”老夫人蹙眉不解。 “她打我!呜呜……奶奶您看清妍的脸,都肿了……” 叶清妍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微仰着头,方便老夫人看她受伤的脸。 蒋南星本不屑跟傻逼论长短。 但她绝不会任人诬陷欺凌! 因为现在的她,是一个母亲,她得保护自己的孩子! 正要开口,哪知却被小儿子稚嫩的声音抢了先。 “太奶奶太奶奶!” 蒋千翼大叫着扑向老夫人。 “诶诶诶,小千翼,怎么了怎么了?”老夫人连忙应,轻柔的语气满是宠溺。 蒋千翼抱住老夫人的腿,仰着气鼓鼓的小脸,愤愤叫着:“太奶奶,她是个老巫婆,她恶……恶狗?恶狼?恶……恶……” 恶了半天也想不起那句话该怎么说,他只能转头看向哥哥,求助。 “恶人先告状。”蒋千羽说。 蒋千翼立马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恶人先告状!太奶奶,她恶人先告状,是她先打姐姐,还骂我和羽羽的!!” 姐姐是指刚才被叶清妍打了一巴掌的小女佣。 “你——” 没料到竟被反告状,叶清妍恶狠狠瞪着蒋千翼,脸都气绿了。 “她骂你们什么了?”老夫人问,脸色微沉。 叶清妍见势不妙,连忙狡辩,“奶奶,您别听这小屁孩胡说,我没有……” “闭嘴,我没问你。” 老夫人淡淡瞥了叶清妍一眼,语气虽轻,却威严十足。 “她骂我们是小杂碎!” 蒋千翼愤愤道,然后求知欲旺盛地看着老夫人,问:“太奶奶,小杂碎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很不好的意思?都快把妈咪气哭了呢。” “清妍!!” 老夫人震怒,目光冷厉地射在叶清妍的脸上。 “奶奶……”叶清妍吓得一颤,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你是不是用这种肮脏的词语骂孩子了?”老夫人厉喝。 “奶奶,我没有,他在胡说!!”叶清妍目光闪烁,硬着头皮抵死不认。 老夫人很生气,直接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女佣,喝问:“叶小姐有没有说过?” 叶清妍在老夫人面前一直伪装得很好,知书达理高贵典雅。 所以老夫人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骂出这种难听的字眼儿。 小女佣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怯怯地瞟了叶清妍一眼,几不可闻地点头呐呐,“……有。” “你!!”叶清妍咬牙切齿,气得想冲上去撕了小女佣的嘴。 小女佣瑟瑟发抖,害怕地小声啜泣,“叶小姐,有监控啊,我不敢说谎……” 叶清妍僵住了。 是啊,赫连家到处是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 “清妍,这就是你的家教?!” 老夫人大怒,看着叶清妍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她……我……”叶清妍的眼底一片慌张,委屈落泪,“奶奶,你怎么可以帮外人不帮我啊?!” “我帮理不帮亲,更何况……”老夫人面罩寒霜,冷冷瞥了叶清妍一眼,哼道:“你也是外人!” “奶奶你……”叶清妍闻言,瞬时脸如白纸。 她不敢相信,老夫人竟会说这样的话,竟会为了蒋南星这样斥责她。 “老夫人!” 突然,一道急呼传来。 是沈雪萍。 快步上前,沈雪萍看了眼叶清妍,为其求情,“老夫人,清妍脾气是娇纵了点,但这么多年了,她对阿城一直是一心一意的。” 在沈雪萍心里,叶清妍是最佳儿媳人选。 没有之一! 所以这种情况,她自然是要护着叶清妍的。 沈雪萍说完,冷冷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蒋南星,尖酸刻薄地哼道:“不像有些人,处心积虑地攀上我们赫连家,可这才几天啊,就有男人找上门来了!” 保护叶清妍,就必须拉踩蒋南星。 尤其她本就极度不喜蒋南星母子三人。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怎么可以跟一个二手货加拖油瓶在一起?! 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蒋小姐,我们赫连家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你若处理不好自己的私事就请离开,别玷污了我们赫连家的声誉!” 沈雪萍鄙夷冷嗤,字字尖锐。 “闭嘴!!” 老夫人勃然大喝,不悦地狠狠瞪了儿媳妇一眼。 “老夫人,儿媳是实话实说……” “有我在,轮不到你说!!” “……” 沈雪萍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委屈难堪,却又敢怒不敢言。 “失陪!” 蒋南星倏然开口。 然后她一手牵着一个儿子,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 寄人篱下,总归不是办法。 就好像有些事,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倾盆。 雷阵雨,说来就来。 赫连家大门外。 当蒋南星出来时,容时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南星!” 第270章 蒋丞没有死 容时看到蒋南星,立马朝着她迎了上去,眼底有着欣喜和如释重负。 她终于肯见他了!! 他很怕她一直不见他。 她的联系方式他自是有查到,可他打一个电话她就拉黑一个,微信甚至通都不通过。 他是没办法才来赫连家找她的。 得知她住进了赫连家,他的内心慌得一批。 他怕自己把她逼急了,她会一气之下跟赫连城有点什么…… 依她的犟脾气,她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蒋南星一见容时,心里的恨意就蹭蹭蹭地往头顶冒,怒得直接冲进大雨里,冲着他切齿怒喝。 因为他的到来,她遭到沈雪萍的羞辱便也罢了,甚至还将儿子们置于不堪的境地。 他到底要将他们母子三人害成怎样才甘心?! “南星,我有话想跟你说。”容时眼底泛着淡淡血丝,深深看着她,急切地说道。 知道她恨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 可看到她被大雨淋湿,他本能地脱下外套想要撑在她的头顶帮她遮雨。 “容时,你不要逼人太甚!” 可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拒绝他的一切示好,咬着牙根恶狠狠地冲他低吼。 “我真的有话跟你说!”外套被挥落在地,容时忍着心酸和痛楚,近乎乞求地看着她。 “我!不!想!听!”她一字一顿,眼底的恨,毁天灭地,“容时,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让我恶心,你没点自知之明吗?!” 她的排斥和厌恶让他心如刀绞。 他红了眼眶,“南星——” “滚啊!!” 见他试图向自己靠近,她狠狠一把将他推开,厉声嘶吼。 吼完,她转身欲走。 “如果是关于你哥的呢?” 容时幽幽吐出一句。 蒋南星脚步僵住。 狠狠蹙眉,确定自己没听错,她猛地回头瞪着他,“你说什么?” 他靠近她,牵住她冰凉的小手,深深看着她充满恨意和惊诧的双眼,说:“想知道你哥的下落,就跟我走!” “呵~”蒋南星冷笑,压根儿不信,“容时,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像五年前那么蠢,可以任由你诓骗唬弄?!” 容时直接转头冲着路边的车子招了下手。 车里的助理立马撑伞下车。 很快,助理将一个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里播放着一段小视频,视频里,正是蒋丞。 背景是一片绿油油的小山坡,蒋丞牵着一匹高大的骏马。 只见他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在草地间策马奔腾,且笑得意气风发,恣意狂狷…… 不难看出,他已经完全好了! 短短十秒的视频,很快播放完毕。 助理收回手机,在boss的眼神示意下回到了车上。 短暂的震惊和欣喜过后,蒋南星回过神来,颤声急问:“他在哪儿?” 哥哥没死! 太好了,她的哥哥没有死!! 这些年,她一直很害怕。 害怕哥哥已经惨遭容时的毒手…… 否则为什么这些年都找不到他! “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他。”容时说。 蒋南星扭头就走。 拒绝被胁迫。 只要哥哥没死,她就不信找不到哥哥,无非就是多费些人力物力与时间罢了。 嗯,她一定可以自己找到哥哥的!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容时狠着心冷冷说道:“南星,只有我知道你哥的下落!你如果不跟我走,你永远都查不到他在哪儿!” 言下之意,是他把哥哥软禁起来了吗? “你威胁我?!”蒋南星狠狠一震,回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不,我是在恳求你。”他轻轻摇头,态度近乎卑微。 雨,越下越大。 同样已经浑身湿透的蒋南星沉默了一分钟。 然后她朝着几米开外的台阶走去。 屋檐下的台阶上,站着赫连老夫人,以及满脸鄙夷看热闹的沈雪萍和叶清妍。 “老夫人。” 蒋南星站在台阶下,看向老夫人。 赫连老夫人愣愣地看着雨中的容时。 没反应。 “老夫人?”蒋南星微微加大音量。 “啊?你说什么?”老夫人猛然回神,有些茫然地看着蒋南星,如梦初醒。 蒋南星,“……?”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在走什么神啊? “老夫人,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请您帮我照顾一下千羽和千翼好吗?”蒋南星急切地恳求道。 “哦好,没问题。”老夫人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她很喜欢那两个小家伙,巴不得他们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呢。 所以蒋南星的请求,她求之不得。 “我会尽快回来的!”蒋南星说。 “没事没事。”老太太柔声道:“你去处理,孩子们交给我就好,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他们的,放心去吧。” 老太太边说,目光便情不自禁地瞟向容时。 她看着雨中的容时,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丈夫…… 这世上,竟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吗? 容时像自己年轻时的丈夫,而他的两个儿子又像她年幼时的儿子…… 虽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相似之人有很多。 但…… 这感觉还是很奇妙啊! 乍然看到“亡夫”站在自己面前,老夫人内心多少是有点小激动的。 所以目光一直落在容时的身上。 “谢谢老夫人!”蒋南星感激道谢。 老夫人喜欢千羽和千翼,又给了她保证,她放心了。 蒋南星忍着对儿子的不舍,转身,走向容时。 “千羽和千翼呢?” 听到她对老夫人的请求,容时狠狠蹙眉。 “只有我!”蒋南星面罩寒霜,冷冷吐字。 她是傻了才会把千羽和千翼带上一起。 “南星,带上孩子一起吧,你把他们留在别人家里,你真的能放心吗?”容时拉住蒋南星的手,半劝半求。 她却不为所动,狠狠一把甩开他的手。 “容时,要么只有我,要么一个都没有!!” 她说,字字冰冷,态度坚决。 “……” 看着她径直朝着路边车子走去的背影,容时无奈,只能默默跟上。 …… h国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以及几个小时的车程,容时和蒋南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星星农场。 从m国到h国,一路上,蒋南星一句话都没说。 无论容时跟她说什么,她都闭着眼,一言不发。 把他当空气。 直到进入农场,直到看到不远处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哥!!” 第271章 失忆了? 蒋南星瞬时泪如雨下。 她激动欣喜地哭喊着,扑上去紧紧抱住哥哥。 “呃?” 蒋丞一愣,愕然看着怀里的小脑袋。 “哥,哥……”蒋南星伏在哥哥怀里,泣不成声。 “诶你……你哪位啊?” 蒋丞一脸懵,连忙将怀里的蒋南星推开些许,拧着眉头狐疑地看着她陌生的脸庞。 “哥!我是星宝啊,我是你的星宝啊!”蒋南星泪眼婆娑,感觉到哥哥是真实存在的,激动又欣喜。 “星宝……是谁啊?”蒋丞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更是一脸困惑。 “……!!”蒋南星心中大震。 她不是以前的容貌,哥哥认不出她可以理解,但“星宝”二字哥哥不应该表现得这么陌生啊! “我是南星啊,哥,我是你妹妹南星啊!!”蒋南星心里泛起一抹恐慌,失声叫道。 蒋丞闻言,眼底划过一抹了然,“蒋南星?我唯一的妹妹?” “对对对,我是你唯一的妹妹,我是南星!”蒋南星以为哥哥认出自己了,欣喜,点头如捣蒜。 蒋丞往后退了两步,微蹙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她,发出质疑,“不对吧,你跟照片上的人长得不一样啊。” “当年我的脸受了伤,所以整了容,哥,我真的是南星!” 蒋南星急切地解释,并未发现哥哥话里的不对劲儿。 “哦。”蒋丞淡淡点头,表示明白了。 从始至终,他都表现得很平静。 与蒋南星的激动欣喜大相径庭。 “阿时。”蒋丞转眸看向一旁一言未发的容时,立马噙笑,热络地打招呼:“你很久没来了,最近很忙吗?” 容时没说话,只默默看着蒋南星,表情很是纠结。 “哥?” 蒋南星狠狠蹙眉,错愕地看着反应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哥哥,心里猛然窜起一股不安。 哥哥太反常了!! 蒋丞突然意识到什么。 看看沉默不语的容时,又看了看脸色苍白满是不安的蒋南星。 “你没跟她说吗?”蒋丞问容时。 “说什么?” 容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陷入恐慌中的蒋南星抢了先。 她狠狠瞪着容时,喝问。 “南星,大哥他……”容时眼底划过一丝痛苦,眉头紧蹙,难以启齿。 “他怎么了?!”蒋南星大喝,心底的不安在疯狂蔓延。 “我失忆了。” 见容时不敢说,蒋丞索性代他回答了,且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 “什么?!”蒋南星震惊。 失忆? 也就是说哥哥不记得她了?! “五年前大哥车祸重伤,昏迷了三年,两年前才清醒过来,经过一年多的复建,现在完全康复,但……”容时看着满脸不敢置信的蒋南星,艰涩开口,“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蒋南星怔怔地看着哥哥,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突然,她眼前一黑。 整个人软哒哒地往地上倒去。 容时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抱住。 “南星!南星?!” …… 蒋南星晕倒了。 一半是因为哥哥失忆受到了刺激,一半是因为身体极度不适。 在m国时淋了雨,又长途跋涉来到h国,水土不服导致她高烧呕吐。 病来如山倒,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烧得迷迷糊糊间,噩梦不断。 梦里,一会儿是年少时期的自己,穿着校服追着容时跑。 一会儿又是结婚时,他满脸不悦而她满脸卑微的讨好…… 还有五年前那些爱恨情仇,爷爷的死,哥哥的重伤昏迷,自己的意外“身故”…… 极致的痛和悲,像狂风暴雨般将她席卷。 她像是陷在了泥沼里,越挣扎,越深陷。 “哥……爷爷……不要走……不要走…… “恨你……容时我恨你…… “不要……不要……” 她一直梦呓,语无伦次痛苦呢喃。 容时心如刀割。 从蒋南星晕倒的那刻起,他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两天一夜,未曾合眼。 请来了医生,给她降温输液,却始终低烧不断,反反复复。 他只能整夜整夜的给她用毛巾湿敷,物理降温。 看着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听着她一声声的“恨你”,他心疼得要命。 真是恨不得能代替她病! 他宁愿她生龙活虎地骂他打他,也不愿她这样意识模糊地躺在床上。 “南星,老婆……” 容时极尽怜惜地轻抚蒋南星因为低烧而泛红发烫的脸颊,心疼至极。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蒋南星闭着眼,无意识地摇着头,手,小幅度地乱挥着。 她的呢喃很恐慌,很无助,很不安。 “不怕不怕,星宝不怕,老公在呢。” 他连忙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温柔地轻哄着。 他的轻哄很奏效,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容时松了口气。 转而看向床头柜,只见上面摆放着原封不动的西药。 他顿时又满腹惆怅。 南星吃不下药。 每次给她喂药,她要么摇头抗拒,要么就用舌尖把药顶出来。 就是不吃! 他知道,她从小就很抗拒吃药片。 特别是小时候,宁愿挨一顿揍,也不肯吃一片药。 后来长大了,即便再抗拒,也会逼着自己吃。 可现在她大脑迷糊着,便本能地抗拒,怎么也不肯吃。 但是光冷敷不吃药,这烧,肯定是退不下去的啊! “南星,把药吃了好不好?” 容时凑近小女人的耳边,声音柔得滴水,哄着求着,“南星乖~吃了药才会好,听话……” 他边哄,边把药片喂进她嘴里。 下一秒,她就将药片顶了出来。 还狠狠蹙眉,一脸难受的模样。 容时着急又无奈。 突然,他想起自己小时候。 没几个孩子喜欢吃苦苦的药片,他也不例外,于是母亲就把药片捣碎,然后兑上水。 他要再闭着嘴不肯吃的话,母亲就会捏着他的鼻子,他无法呼吸了,自然就会张嘴,母亲便趁机将勺子里的药+水一同灌进他的嘴里。 这种办法很容易被呛到,但总比一点都不吃要强。 容时想了想,起身,去拿碗和勺。 照着母亲曾经的法子,他将药片全部碾碎,然后兑上少许的水。 看着脸儿通红的小女人,他担心她呛着,也舍不得用粗鲁的法子灌她。 于是,他将碗里的药水含在自己嘴里,然后俯身,“吻”上她的唇…… 第272章 片刻温存 容时轻轻捏着蒋南星的下颚,迫使她微微张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苦涩的药汁喂进她的嘴里。 一点一点,慢慢度入。 她依旧抗拒吞咽,但他很有耐心地用舌引导着她…… 两勺药汁,喂了小半天,才终于成功让她尽数咽下。 药喂完,容时已经“累”得一脑门的汗。 神智迷糊的蒋南星狠狠皱着眉头,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看起来一副很委屈很难受的模样。 知道她是嘴里苦。 容时连忙喝了一小口糖水,如法炮制地往她嘴里灌。 直到彼此的嘴里都没有了苦涩的药汁味儿,他才作罢。 药汁喂完,糖水也喂完,按理说他应该就此退出的。 可当她的舌如蜗牛触角一般轻轻碰到他的舌尖时…… 理智瞬间土崩瓦解。 欲望和思念,如凶猛的潮水,将他狠狠袭裹。 这种欲望并非是想要把她拆骨入腹,而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 吻,是最好的靠近方式。 五年了! 他太想太想她了!! 容时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这种感觉,像极了八年前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那一晚,他也是这样激动,但不是因为爱,而是出于“性”。 当时的他们,还没有相爱,有的只是婚姻的束缚。 犹记得,当时的她,揪住他的衣襟,俏皮地要求他交公粮…… 新婚夜的那场爱,像灾难。 彼此都是第一次,彼此都疼得不行。 虽然表面看起来由他主导,可手忙脚乱泄露了他的生疏。 好在他们关了灯,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否则他肯定得被她笑话一辈子。 那一晚,他们仿佛打开了新世界,折腾了一宿。 典型的技术差还瘾大。 容时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着曾经那些甜蜜激烈的时刻,身体渐渐发热。 舌,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在她的嘴里游走…… 眷恋而贪婪。 病倒的蒋南星,无法自主思维,一切都只能凭着感觉走。 当自己的舌被揪住,被吸吮,被缠绕时,她想逃…… 却逃不掉! 他追逐着她,纠缠着她,逼迫她与之嬉戏。 吻,夹裹着思念和爱,变得炙热而激烈。 “唔……” 蒋南星蹙眉嘤咛,身体轻轻蠕动。 “南星……老婆……”容时深情低喃,越发情难自禁。 于是吻,渐渐变得凶狠。 “嗯……” 舌根被吮得微微刺痛,她有些不堪忍受,小手撑着他的肩,轻轻推拒。 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容时虽然不舍又艰难,但还是强迫自己结束。 不能趁她生病欺负她。 从她嘴里退出,他半支起身,深深凝睇着可怜又乖巧的她。 “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 他在她的眉眼鼻唇轻轻地吻,一字一句,极尽深情。 “水……”蒋南星的呼吸略微粗重,蹙眉呢喃。 “想喝水?好好,马上。” 他连忙起身,喂她水喝。 依然用嘴。 喂完水,她突然瑟瑟发抖,“冷……好冷……” 她始终闭着眼,明显神智尚未清醒。 还没完全退烧的她,时冷时热,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 现在又听她喊冷,容时二话没说,脱衣脱鞋。 上床,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冷得浑身颤抖的蒋南星,突然感觉到身边来了个大暖炉,便本能地往他怀里钻。 她像只可怜的小猫咪,整个缩在他的怀里,小脸在他胸口上轻轻地蹭,贪婪地吸取着他的温暖和气息。 清醒的时候她恨他。 可在神智不清醒的时候,却本能地依赖他。 容时被怀里的小女人蹭得难受又甜蜜。 久违的“温情”,让他欲罢不能。 他贪婪地凝视着她,不厌其烦地亲吻她的额头和眉眼,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被他吮得像果冻一般,娇艳欲滴又晶莹剔透。 透着无穷无尽的魔力,勾得他怎么也停不下来。 一整晚,她睡得安稳香甜,而他却备受煎熬。 深刻诠释了“痛并快乐着”这句话! 身体某处痛着,但心,却是甜的。 多么希望,她醒了,也能像此刻这样乖巧啊…… 他宁愿减寿十年,换她一刻的深情和温柔。 可他又深深知道,别说减寿十年,就算减二十年五十年,她也不会再给他一丝丝温柔…… 更别妄想“爱”了! …… 次日。 感觉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一般,蒋南星终于悠悠醒来。 缓缓睁开双眼,迎上清晨的第一道曙光。 有些无法适应亮光,她微微眯眸,本能地抬手遮挡在眼前。 看着陌生的环境,意识渐渐回笼。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 此刻这种“背贴着胸膛”的感觉…… 太熟悉了!! 嗯,有人正搂着她一起睡觉! 蒋南星猛地回头。 即对上一双深幽似浩瀚星空的黑眸。 “你昨晚忽冷忽热……” 接收到她冰冷的目光,他怂得一批,连忙解释。 “哥!!” 然而她却没空追究他的放肆无耻,猛地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去。 病未好,身体还很虚,双脚落地时她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南星你慢点!” 容时惊呼出声,被她快摔倒的画面吓得心惊胆颤。 “哥!哥你在哪儿?!” 蒋南星什么都顾不得,满脑子都是哥哥。 迷迷糊糊烧了两三天,她已经分不清哥哥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此刻必须亲眼看到哥哥,才能放心。 转瞬,蒋南星就跑出了房间。 “南星!” 容时连忙追出去,在客厅时终于抓住了她的手臂。 “大哥应该在马厩里喂马,你别着急,我让人把他叫回来。”他说,然后连忙转头吩咐上前来的佣人,“马上去请蒋先生回来。” “好的容先生。”菲佣操着蹩脚的中文,领命而去。 生病致使蒋南星手脚无力,经过这一番奔跑,不由气喘吁吁。 眼看整个人就要滑坐在地。 突然腰肢一紧。 她被男人打横抱起。 她恼怒抗拒,“你放开——” “别动!!” 第273章 骗我什么?财?色? 他沉喝一声,极具威严。 许是脑子还不够清醒,也或许是没料到他竟敢吼她。 她莫名被他震慑住了。 愣愣地看着他,黛眉微蹙。 容时抱着蒋南星走向沙发,然后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里。 “南星,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我好吗?” 他蹲在她的面前,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说。 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他? “呵!”蒋南星气笑了,轻蔑冷嗤,“你配吗?!!” 容时心口一涩。 “对,我不配,所以你要好好的。”他苦笑点头,委曲求全低声下气。 然而他卑微的模样,却激不起她丝毫的怜悯。 终于,蒋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穿骑士服,脚蹬马靴,精神抖擞帅气雅痞,妥妥一行走的荷尔蒙。 “呀,终于醒了?” 蒋丞走进来,笑看着沙发里的妹妹,慵懒的语调还是曾经的那个调调。 “哥!!” 蒋南星猛地跳起来,朝着哥哥扑过去。 蒋丞见状,本能地张开双臂接住她。 “哥!” 蒋南星紧紧抱住哥哥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直到听到哥哥强而有力的心跳,才总算松了口气。 不是做梦! 哥哥真的还活着!! “你睡了好几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蒋丞拍拍妹妹的头,关切地问。 虽然以前的事他失忆了,但俗话说血浓于水,此刻的关怀还是出自真心的。 亲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即便不记得,还是会下意识关心。 “哥……”蒋南星双眼通红,狠狠哽咽。 蒋丞瞟了眼神色落寞的容时。 都是男人,瞧他这副模样多少有些同情。 “好了好了,没事了。”蒋丞拍拍妹妹的肩,噙着玩世不恭的笑,为容时说好话,“多亏了阿时彻夜不眠的守着你,你可得好好感谢他。” “感谢他?”蒋南星刚抹掉眼泪,闻言震惊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 “对啊,你看他为了照顾你,熬得比你还憔悴——” “如果我说我们兄妹俩变成现在这样全是他害的,你还觉得应该感谢他吗?” 蒋南星抢断,乜然冷笑。 蒋丞微微一怔,挑眉,“他害的?他害什么了?” “他害得你重伤失忆,更害得我们兄妹分离!”蒋南星字字铿锵,眼底布满恨意。 蒋丞笑了,“我受伤是意外……” “是他撞的你!!”蒋南星义愤填膺地大叫。 “这个我知道,但其实这件事吧,不全是他的错——” “哥!!” 蒋南星勃然大吼,“就是他的错!他把爷爷的死归咎在你的身上,他亲口跟我说的,他要你血债血偿,所以他就是故意撞你的!!” 蒋丞剑眉紧拧。 看了看一脸悲愤的妹妹,又看了看满眼痛楚的容时。 须臾,他摇头道:“不可能。” 语气淡然,但格外笃定。 此言一出,蒋南星心里一片冰凉。 得!! 哥哥这是已经被给容时洗脑了! 蒋南星气得狠狠剜了容时一眼,然后气急败坏地对哥哥喊:“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他——” “他如果想害我,这些年一直鼓励我帮助我是为哪般?”蒋丞抢断。 “……”蒋南星噎住。 转眸看了看容时,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他鼓励和帮助了哥哥? 为什么? 他不是对哥哥恨之入骨的吗? 如果说他对哥哥好,是为了减轻她对他的恨意,可在他们重逢之前,她“死”了啊。 他还做这个假过场有何意义? 而如果不是为了减轻她的恨,他又为何要对哥哥好? 蒋南星狠狠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好半晌,她才勉强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是他良心发现……” “他若真像你想的那么坏,还会有良心吗?”蒋丞笑道。 蒋南星哑然,无言以对。 “南星,以前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没有阿时,我不可能好得起来!” 蒋丞取下手套,随意丢在茶几上,深深看着妹妹,脸色严肃实事求是地说道。 他只是失忆了,并不是脑子坏掉了。 所以分辨一个人是好是坏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出事之后,他在床上躺了很久才醒来,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容时。 医生给他下了“死刑”,说他这辈子不可能再站得起来了。 本来他自己都绝望了,但容时却不肯放弃,满世界给他找神医。 所以他能重新站起来,容时功不可没。 他还帮他打理公司,短短几年就帮他把资产扩大了数倍。 如果不是容时一早就表明自己是他的妹夫,他甚至觉得容时爱惨了他! 因为若不是很爱很爱一个人,是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以及不离不弃的守护精神的。 “哥?!!” 听出哥哥言辞间对容时的感激,蒋南星瞠目结舌,表示很震惊。 她严重怀疑,哥哥不会是被容时催眠了吧? 否则为何五年前不对付的两人,现在却亲如兄弟了?! 简直诡异!! 见心爱的小女人把自己视作仇敌,容时心如刀绞。 他忍着心酸,向她靠近一步,近乎乞求地看着她,“南星,大哥出车祸的事,我可以给你解释……” 同时他想要去牵她的手。 “别碰我!!” 她却反应激烈挥开他伸来的手,拒绝他的触碰。 看着妹妹苦大仇深地瞪着容时,蒋丞默默为妹夫鞠了一把同情之泪。 “南星,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揉揉妹妹的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哥啊,你被他骗了!”蒋南星气得跺脚,恨铁不成钢,恼火大叫。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哥哥竟然会站在容时那一边。 本以为他们兄妹会同仇敌忾,哪知道竟是她一个人孤军作战! 就离谱!! “他骗我?”蒋丞雅痞一笑。 “对!!” “骗我什么?财?色?” “蒋丞!!” 蒋南星尖叫,快被哥哥玩世不恭的样子气坏了。 能不能正经点啊?! 没看到她现在很伤心很气愤吗?!! 蒋丞笑了笑,一针见血地问道:“南星,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值得阿时如此费心费力的来欺骗?” “……”蒋南星无言以对。 正当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大一小。 小的喊—— “爸爸!” 第274章 蒋南星,我他妈爱你! 清脆响亮的一声呼喊,打破了大厅里僵凝的气氛。 蒋南星等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门口处,正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爸爸”二字是小丫头喊的,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蒋丞。 “糖宝~” 蒋丞噙着笑,蹲下来,向女儿张开双臂。 糖宝立马挣脱妈妈的手,喜笑颜开地扑进爸爸怀里。 蒋丞顺势将女儿抱起来,宠溺地在女儿的小脸蛋上亲了亲。 眼前的一幕,让蒋南星目瞪口呆。 这是…… 哥哥的女儿?!! 看着跟千羽千翼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蒋南星震惊又疑惑。 哥哥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妈妈,快过来,让爸爸亲亲!” 这时,糖宝冲着美丽的女子甜腻腻地喊道。 蒋南星更懵圈了。 因为让糖宝喊妈妈的女子…… 竟不是柯瑾!!! 哥哥深爱之人不是柯家大小姐柯瑾吗? 怎么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这不应该啊!! 他们兄妹俩,有一点特别像。 就是在感情方面非常固执,一旦认准了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的。 蒋南星狠狠蹙眉,锐利的目光落在女子脸上。 越看,越觉得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对!! 柯家的继女!! 就是柯瑾和柯言的继妹柯雨薇! 多年前,柯父婚内出轨,与柯雨薇的母亲有染,在与原配离婚后,很快就娶了柯雨薇的母亲。 这件事,曾在圈里闹得沸沸扬扬。 只是…… 哥哥怎么会跟柯瑾的继妹搅合在一起?!! 而且两人还有了孩子!! 蒋南星觉得眼前的一切太玄幻了。 她有点接受无能。 所以这场车祸,把哥哥原本的生活轨迹,彻底搅了个天翻地覆么? 柯雨薇噙着温柔甜美的笑走上前来。 蒋丞象征性地用脸颊碰了碰柯雨薇的脸颊。 糖宝抱住爸爸的脖子,甜甜撒娇,“爸爸爸爸,糖宝要骑马马。” “好咧!”蒋丞轻轻掐着女儿的腰往上一举,直接让女儿坐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往外走,“走喽~我们骑马马去喽~” 蒋丞是个女儿奴,对女儿向来有求必应。 “阿丞,你慢点,别摔着糖宝。”柯雨薇连忙对蒋丞轻声喊道。 那充满担忧的叮嘱,像极了一个贤妻良母。 柯雨薇喊完,回头对着容时和蒋南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先失陪了。 然后转身,身姿优雅地朝着蒋丞父女慢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蒋南星不太喜欢柯雨薇。 她总觉得,哥哥心里最爱的,是柯瑾。 容时对柯雨薇母女俩的出现没有太大感觉,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让心爱的小女人明白自己当年的良苦用心。 “南星,我不是推卸责任,大哥当年的车祸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容时剑眉紧蹙,深深看着蒋南星,急不可耐地解释道。 “呵?能有多复杂?容时,你要是男人就敢作敢当!”蒋南星冷笑,毫不客气地怼道。 “南星,我以前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我从来没有真的想要大哥的命,想要他命的是另有其人!!” 他气急地喊道,心里泛起一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无力感。 容时此言一出,正走到门口的柯雨薇一脚踢在微微凸起的门槛上。 身影一晃,差点摔跤。 动静略大,蒋南星和容时不约而同地朝她看去。 柯雨薇神色如常,转眸对他们歉意地笑了笑。 然后加快脚步,朝着蒋丞父女俩追去。 “你说什么?” 柯雨薇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蒋南星的震惊,她眉头紧蹙,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时。 哥哥另外有仇家吗? 没听说啊! 当时哥哥刚回a市不久不是吗? 谁会想要置哥哥于死地? 蒋南星满腹疑问。 “跟我来!”容时突然说,拉起她的手就走。 蒋南星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走。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为自己开罪! 很快,两人来到书房。 容时走向保险箱,开锁,从里面拿出当年车祸的道路监控播放给她看。 监控显示,车祸发生后,蒋丞的车撞上路边的花坛。 安全气囊弹出来,将他击晕。 与此同时,因为撞击力太大,容时车子里的安全气囊同样弹了出来,将他也弹得晕晕乎乎的。 事发地点车来车往,有好几辆行驶中的车子也受到波及。 形成了连环车祸。 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 等容时缓过神来下车去查看蒋丞时,大舅哥已经昏迷不醒了。 车祸发生后,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害了大舅哥。 可后来,他反复查看这段监控,终于发现了端倪…… “南星,你看这儿。” 容时将监控暂停,指着画面右下角。 一个再过去一点点就是监控盲区的位置。 蒋南星定睛看去。 那里,有一辆黑色汽车,两侧车门正打开,下来了两个黑衣黑帽的男人。 容时点击播放键。 视频继续。 蒋南星的目光,本能地随着这两个黑衣人移动。 只见两个黑衣人先是假装救人,然后趁机靠近了蒋丞的车。 “南星你仔细看,你看大哥的手是不是动了一下?” 容时将画面倒回三秒,再重新播放。 蒋南星仔细一看。 放大的画面里,大哥的手指,的确动了一下。 容时,“所以,大哥当时应该只是短暂晕厥,并不是一开始就陷入深度昏迷的。” “你想说什么?”蒋南星冷冷瞥了容时一眼。 “继续看。”容时说,手指点击播放,“南星你看,这两个人,他们看起来像是在拼命的想要把大哥从车里拿出来,但你注意这个人的手……你看他是不是在捂大哥的口鼻?” 蒋南星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 虽然有椅子的遮挡,但其动作,的确很像! 监控的最后,是这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快速消失在监控盲区。 将监控视频重复看了好几遍,蒋南星暗暗攥紧双手。 难道哥哥的重伤,真的另有隐情吗? “这两个是什么人?”蒋南星沉声问。 “社会毒瘤。”容时答。 是两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流氓混混。 “人呢?” “死了。” “什么?”蒋南星狠狠拧眉。 “我查到的时候,已经被灭口了。” 蒋南星默了。 “呵~”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抬眸睨他,溢出一声冷笑,“容时,我哥失忆了,这两个人又死了,你是想用死无对证来洗脱自己的罪名吗?” “南星……”容时眸光一黯,眼底划过一抹痛楚。 在证据面前她还能这般误解他,可见她对他的恨,有多么的根深蒂固。 “一切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伪造的?我凭什么信你?!” 蒋南星冷嗤,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万不可再被他轻易糊弄。 在哥哥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他的话,她一个字都不要信! “蒋南星,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么?”容时又伤又怒,气急败坏地冲她叫道。 “呵~不然呢?”她冷笑。 “蒋南星,我他妈爱你!!!” 容时心如刀绞,双目猩红,气得爆粗口。 她冷血无情的样子,犹如一枚利剑狠狠刺穿了他的心,痛得他冷汗淋漓。 “你这样变态的爱我要不起!!” 她立马回怼,面罩寒霜字字如刀,看着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你!!”容时眼底爱恨交织,气得咬牙切齿。 他的爱变态?! 倏地,他将她狠狠一拽。 “啊!” 蒋南星猝不及防,惊呼着扑进他的怀里。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他狠狠摁在了沙发里。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覆在她的上方。 “姓容的你想干什么?”蒋南星花容失色,恼怒大叫。 “亲你!!” “你敢——唔……” 第275章 不介意当一辈子的混蛋 蒋南星话音未落,就被男人以吻封缄。 唇与唇相贴的那瞬,她本能地挣扎反抗。 可她越挣扎,他越用力地扣着她。 让她越发不能动弹。 “容时你混……唔……” 她气急败坏,想要骂他,可一张嘴却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的舌,灵活地溜进她的嘴里,极其霸道地揪住她的舌,发狠地纠缠吮吸。 吻得深入咽喉。 这个吻,倾注了他太多的爱和思念,凶狠得像是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她的偏见与误解,让他伤心又委屈,便只能借助这个吻,来给自己受伤的心灵一点点慰藉和安慰。 他卷着她的舌,逼迫她与自己纠缠嬉戏…… 蒋南星毫无招架之力。 舌根被她吮得发疼,气得她攥紧拳头狠狠捶打他的肩和背。 可他却不为所动,不止不松开她,甚至紧紧捧住她的双颊,吻得越发凶狠。 直到彼此都快要无法呼吸,他才终于舍得放过她。 吻,结束。 “容时你混蛋!!” 嘴一得自由,她立马恼怒叱骂,同时扬手就朝他脸上挥去。 可这一次,预料中的巴掌声却并未响起。 她举起的手,在半空被他拦截。 容时扼住小女人的手腕,顺势摁在她的头顶。 蒋南星大怒,几乎是本能地立马又挥动另一只手。 可历史总是如此相似。 她的另一只手,同样在半空被他抓住,如法炮制地摁在了头顶之上。 至此,她完全被他控制在身下。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正视我对你的爱,那我不介意当一辈子的混蛋!” 他气呼呼地切齿,爱恨不能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以及微肿的唇瓣。 “你有病!!”蒋南星怒得尾音直线飙高。 “嗯,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病了。”他幽幽吐字,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哀怨而悲伤。 见他大方承认,她倒无言以对了。 他盯着她的唇,一时没忍住,又低头吻了上去…… 唇上温热的触感让蒋南星微微一怔。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没料到他竟敢如此大胆。 还敢来他?! 但相较于刚才的激狂,此刻的他,变得极尽温柔与缠绵。 “南星……老婆……” 他一边深情呢喃,一边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 一下一下,极尽眷恋。 短暂的错愕之后,蒋南星回过神来,羞怒交加。 恼怒之下,她张口就是用力一咬。 “嗯……” 容时吃痛,闷哼出声,眸色骤然变得深沉如墨。 她竟然…… 咬他?! 即便被咬,他也没有退开,淡淡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唇瓣间弥漫开来。 他甚至故意在她的唇上磨蹭,惩罚般让她的唇,染上更多的血。 蒋南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须臾,他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唇…… 染血的唇瓣,红得刺目,看起来妖冶又危险。 容时心猿意马。 突然,蒋南星黛眉紧蹙,一脸痛苦。 “南星,怎么了?” 发觉不对,他担忧急问,心里的荡漾瞬时荡然无存。 “你滚……”她摁着胸口,作势想吐。 容时见状,连忙爬起来,心疼地帮她抚背,一脸懊悔。 她的身体还没恢复,他竟然这般强迫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错了……”他连连道歉,想要将她抱在怀里。 “别碰我……”她喘息着,红着眼推他。 对于不要脸不要皮的男人,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纠正他的称呼了。 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容时心疼极了,“好好好,不碰了不碰了,老公抱你回房间,乖~” 他哄着求着,忙不迭将她抱起来,快步朝着房间走去。 蒋南星没有再挣扎,乖乖窝在男人的怀里。 她身累心累。 迫切地想静静。 …… 蒋南星一觉睡到夜幕降临。 这次醒来,她的烧退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晚餐时分。 蒋丞抱着女儿和柯雨薇一同出现在餐厅。 “糖宝,叫姑姑。” 看到蒋南星,蒋丞将女儿放下来,对女儿说道。 “姑姑。”糖宝乖巧又听话,软糯的声音特别的甜。 “糖宝乖。”蒋南星揉揉侄女的小脑袋,毫不吝啬地赞扬道。 小菇凉长得太可爱了,粉粉嫩嫩的,特别讨人喜欢。 糖宝跟哥哥长得好像啊,尤其是眉眼,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亲生父女的那种。 “姑姑你好漂亮啊。”糖宝嘴甜得很,双眼亮晶晶的。 “咱们家糖宝也超级可爱的呢!” 蒋南星的心都快化了,情不自禁地在小侄女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爸爸爸爸,姑姑夸糖宝了。”糖宝立马喜笑颜开地冲着爸爸喊,开心极了。 “那糖宝应该跟姑姑说什么?”蒋丞唇角含笑,满眼宠溺。 “谢谢姑姑!”糖宝礼貌又可爱。 蒋南星被小侄女逗得一扫心底的郁闷,心情好了不少。 她转眸,看了眼一旁优雅得体的柯雨薇。 柯雨薇感觉到她的目光,便对她笑了笑。 看着柯雨薇的笑容,蒋南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反正就是…… 挺不得劲儿的! “哥,你过来一下。” 蒋南星突然用下巴点了点阳台,示意聊一聊。 蒋丞点头,将女儿交给柯雨薇。 阳台上。 “怎么了?”蒋丞狐疑地瞅着妹妹。 蒋丞虽然失忆,但对妹妹并不陌生。 因为容时见他一次就要跟他说一次妹妹。 五年来,他的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再加上血浓于水,他在知道彼此是亲兄妹时,亲昵感便油然而生。 “你真的完全失忆了吗?”蒋南星盯着哥哥的眼睛,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 “这有什么好骗的?”蒋丞失笑,顺便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家小棉袄不喜欢他抽烟,所以他都是躲着抽。 “什么都忘记了?”蒋南星语气凝重。 “对啊。”蒋丞狠狠吸了一口烟,点头。 “那柯瑾呢?” 第276章 没有结婚 蒋南星目光犀利地盯着哥哥,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蒋丞夹烟的手微微一顿。 “谁?”他蹙眉,一脸茫然。 柯……瑾?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但太快了,他没抓住。 明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可为什么他却莫名有种熟悉感。 就仿佛,这个名字曾刻在过心里面…… “你最喜欢的人啊!”蒋南星失声道。 “我最喜欢的人?”蒋丞更困惑了。 “对啊,就是——” “我最喜欢的是糖宝。”蒋丞笑了,想到女儿,眼底尽是温柔和宠溺。 “……!” 哥哥此言一出,蒋南星噎住了。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一直在仔细观察哥哥的反应,最后无奈地发现,哥哥是真的失忆了,并非假装。 也就是说,他已经接受了现状。 而且,他和柯雨薇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 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让哥哥恢复了记忆,又能怎样呢? 除了给哥哥增加痛苦,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五年了啊! 曾经的一切美好,只怕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哥,你怎么会跟柯雨薇在一起啊?” 蒋南星默默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如果维持现状对大家都好,那就这样吧。 或许,这就是命! “她是糖宝的妈妈。”蒋丞言简意赅。 说起柯雨薇,他的眼底没有太多的情绪,显得有些过于平淡。 “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蒋南星蹙眉,表示好奇。 蒋丞狠狠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两个烟圈,淡淡吐字,“我们没结婚。” “什么?没结婚?那糖宝怎么来的?”蒋南星惊讶。 蒋丞正要回答,突然—— “阿丞,糖宝叫你了。” 是柯雨薇。 语气温柔深情。 蒋丞闻言,连忙摁灭手里的烟,使劲儿哈气。 直到嘴里没烟味儿了,他才忙不迭堆起笑容,朝着客厅里的女儿快步走去。 典型的女儿奴! 蒋丞离开,柯雨薇进入阳台。 蒋南星犀利似剑的目光射在柯雨薇的脸上。 柯雨薇坦然微笑,与之对视,“南星,你哥没回答你的问题,我来代他回答,可以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对柯雨薇无感,但看在哥哥和糖宝的份儿上,蒋南星努力保持友好。 见她没有表现出排斥,柯雨薇便娓娓道来,“五年前我和阿丞两情相悦,正要对外官宣时,他却出了意外。 “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阿丞昏迷不醒,我也犹豫过,不知道这孩子到底该不该要…… “最后我决定留下孩子,因为我爱阿丞! “当时我想,如果阿丞能醒过来自然是最好,我们一家三口就幸福地在一起,若他醒不来,那我也该为他留下这唯一的血脉,我们母女俩,守着他一辈子!” 柯雨薇声情并茂地说道,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这样一番大爱无私的话,任谁听了都会感动。 “既然这样,糖宝都这么大了,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蒋南星却满心疑惑。 “因为我们有个五年之约。” “什么五年之约?” “阿丞说,他忘记了以前的事,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和我结婚的话,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 柯雨薇的语调始终很温柔,像极了出生在名门望族里的大家闺秀。 若不是蒋南星对柯家知根知底,断然是想不到她仅仅只是柯家的继女。 “所以你们想等我哥恢复记忆了再结?”蒋南星蹙眉。 “对。” “万一他一直想不起来呢?” “所以我们约定,糖宝五岁时,不管阿丞他有没有恢复记忆,我们都会去领证结婚,给糖宝一个完整的家。” 柯雨薇轻轻说道,满脸的幸福和期待。 再过几个月,五年之约就到了! 到时,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蒋太太了! 思及此,柯雨薇的嘴角,情不自禁地越发上扬。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苦尽甘来了,试问她怎能不喜? “柯小姐。”蒋南星突然轻轻唤了一声。 柯雨薇保持微笑。 “你和我哥真的是两情相悦吗?”蒋南星问。 “当然!”柯雨薇丝毫不慌,一脸坦荡。 “你确定我哥爱的是你?!”蒋南星微微眯眸。 “对!他爱我!”柯雨薇悄悄攥紧双手,脸上的笑,却信心十足。 说完之后,她还深情款款地补了一句,“我也爱他……胜过自己的命!” 蒋南星默了。 柯雨薇眼底的爱,浓烈而真实。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爱哥哥…… 罢了! “相爱”这种事,总归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世间,有多少人把心给了“爱”,却把身,给了“被爱”…… …… 对于哥哥和柯瑾,蒋南星始终有些意难平。 于是她偷偷搜索了a市以及柯家这些年的新闻。 却愕然发现,柯瑾竟在五年前就已经结婚…… 哎…… 看着柯瑾身穿婚纱嫁给别人的旧新闻,蒋南星重重叹了口气。 唏嘘不已。 曾经,她疯狂嗑哥哥和柯瑾这对cp。 就觉得痞子与女王的爱情,简直太让人上头了。 可没想到,看起来如此般配的两人,最终却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结局。 多少,是有些可惜了!! 突然,一双小胖手轻轻抱住了蒋南星的腿。 “姑姑。” 糖宝软糯的声音响起,稚嫩而甜腻。 “怎么了糖宝?”蒋南星回过神来,垂眸看着腿边的小丫头,唇角泛起温柔的笑意。 “姑姑,糖宝想骑马马,姑姑带糖宝骑马马好不好?” 糖宝撒娇地轻轻扭动着小身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央求道。 “妈妈呢?”蒋南星瞟了眼楼上。 “妈妈在睡觉觉,不能吵妈妈。”糖宝立马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一副唯恐妈妈生气的小心模样。 蒋南星微微蹙眉。 看柯雨薇对糖宝挺好的啊,为什么糖宝对妈妈却有些小心翼翼的呢? 自从有了千羽和千翼,蒋南星在孩子这方面就变得比较细心。 很多看似不起眼的小细节,她都能敏锐地捕捉到。 “好,姑姑带糖宝去骑马马。”蒋南星宠溺地揉揉侄女的小脑袋,点头应允。 “哇~姑姑你真好,糖宝爱你哟~” 小丫头立马拍手欢呼,还踮起脚尖在姑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哈哈哈……姑姑也爱糖宝。” 蒋南星被逗得哈哈大笑。 糖宝这个小棉袄,比千翼那臭小子还可爱软萌,太讨人喜欢了。 将糖宝抱起来,姑侄俩朝着外面的马厩走去。 糖宝喜欢姑姑。 因为姑姑和爸爸一样,笑起来都是这么的温暖。 一看就是很疼很疼糖宝的。 不像妈妈…… 有时候妈妈笑起来,让她害怕。 有爸爸在的时候,妈妈对她可好可好了,可爸爸不在的时候,妈妈就不爱搭理糖宝呢…… …… 蒋南星会骑马。 但很久没骑了,多少有些生疏。 挑了一匹看起来比较温顺的马儿。 她先独自试着跑了一圈,在确定没问题后,再将糖宝抱上了马背。 姑侄俩共骑一马,在长满绿草的小山坡上,惬意游玩。 可骑着骑着,看似温顺的马儿,却突然发了狂…… “啊!!” 第277章 容时昏迷 马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前蹄突然腾空,似要将背上的姑侄俩甩下去。 蒋南星惊呼,本能地勒紧缰绳。 如果只有自己,她是能控制住失控的马儿的。 但怀里还有糖宝! 唯恐糖宝被甩下去,她只能一手搂着小侄女,一手拉紧缰绳。 “吁——吁——” 她试图让马儿冷静,可马儿转着圈扬蹄嘶叫,越发癫狂。 蒋南星眼底划过一抹慌张,心跳加速。 嘶—— 马儿嘶叫着,突然前蹄曲起,几乎两腿站立了起来。 “啊!!” 蒋南星稳不住了,与小侄女双双摔下了马。 “南星!” “糖宝!!” 两声急呼乍然响起,两个高大的身影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是容时和蒋丞。 在摔下来的那瞬,蒋南星花容失色,本能地将糖宝紧紧护在怀里。 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她吓得死死闭上了双眼。 嘭!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她们落在了一个软软的肉垫上。 “嗯……” 她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 慌忙张开眼,对上一双布满痛楚的眼睛。 竟是容时。 她和糖宝砸在了他的身上,才幸免于难。 “你……”蒋南星错愕,愣愣地看着身下剑眉紧蹙的男人。 “糖宝!” 蒋丞连忙将宝贝女儿从妹妹的怀里扯出来。 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快速闪开,远离发狂的马儿。 在蒋南星怔愣的时候,马儿再次扬蹄。 两只蹄子高高举起,朝着蒋南星的后背重重踩下…… 这样踩下来,非死即残。 “小心!” 蒋丞见状大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与此同时,容时也感觉到了危险。 在马蹄子落下的千钧一发间,他忍着胸腔剧痛,搂紧蒋南星的腰肢就奋力一个翻滚。 彼此位置调换。 容时将心爱的小女人牢牢护在了身下。 因为翻滚,他们成功避开了致命一击,但马儿左蹄却在抬起来时弹到了容时的后脑勺…… “唔……” 容时痛苦地闷哼一声,当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马厩的工人赶来,及时拉住了缰绳翻身上马,将失控的马儿往空旷的草坪引导过去。 马儿远去。 “阿时,阿时?!” 蒋丞瞧见容时毫无反应地趴在蒋南星的身上,顿时面色凝重,担忧急喊。 蒋南星也感觉到了异常。 身上的男人,过于安静。 “容时你起来。” 她黛眉紧蹙,双手撑着他的肩,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可男人纹丝不动。 鉴于他有“前科”,她下意识以为他是在装死。 于是她偏头,不悦地瞅他。 可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 只见他双眼紧闭,脸如白纸,已然是昏迷不醒。 蒋南星狠狠蹙眉,心里咯噔一跳。 “容时?容时你怎么了?” 她轻轻推他的肩,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焦急。 他依旧毫无反应。 “容时?醒醒,你醒醒……” 蒋南星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翻身,焦急地轻拍他的脸颊。 试图唤醒他。 听到动静,农场里的工人们纷纷赶来。 “叫医生!快去叫医生!!” 蒋丞冲着工人们大吼。 蒋南星怔怔地看着昏迷的男人,哥哥充满焦急和担忧的吼声,让她莫名不安。 他不会…… 有事吧?! …… 容时被马踢晕了。 请来了家庭医生,正在房间里为其做检查。 蒋南星默默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看似面如表情,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心里很恨他,可在看到他用自己的身体去帮她挡马蹄子时…… 那一刻,她无法不震撼! 这不是他第一次用命护她了。 五年前,他为了救她坠楼,若不是运气好有树枝做缓冲,他当即就一命呜呼了。 今天,他又不怕死地以身相护。 他说他爱她…… 她信!! 毕竟,他曾数次奋不顾身地救她于危难。 毕竟,没人会用生命去演戏! 他对她的爱,她不怀疑。 但他对她的伤害,也永远不可能轻易抹掉! 他说五年前他那么伤害她,是有苦衷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救她。 可他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她到底需不需要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好”! 蒋南星厌恶等待。 因为等待特别煎熬,尤其是像这种攸关生死的等待…… “别担心,阿时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蒋丞拍拍妹妹的肩,轻声安慰。 “谁说我担心了?!” 蒋南星立马怼道,剜了哥哥一眼,反应略激烈。 “好好好,你没有。”蒋丞撇嘴点头,懒得拆穿妹妹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明明担心得都快把皮质沙发抠破了好吗。 还口是心非! 蒋南星暗暗磨牙。 她才不担心呢! 一点也不好吗!! 俗话说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像他那样的混蛋,绝不可能短命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 就在蒋南星马上就要沉不住气的时候,终于,医生拎着医药箱从楼上走了下来。 “容先生怎么样了?” 蒋丞立马朝着医生迎上去,问。 医生皱着眉头,面色凝重,看了看蒋南星,又看了看蒋丞,说—— 第278章 脑震荡? “容先生的情况不太好,初步估计有脑震荡。” 此言一出,蒋南星双手骤然攥紧。 脑震荡可大可小,严重的话,很有可能像五年前的哥哥一样昏迷不醒…… “需要立即去医院吗?”蒋丞问,满脸担忧。 “容先生现在不宜移动。”医生摇头。 “那怎么办?”蒋丞蹙眉惆怅。 “今晚先观察一下,如果出现头痛呕吐,再安排送医。” “好的好的,有劳了。” 蒋丞给一旁的佣人递了个眼色,示意送送医生。 见哥哥抱着小侄女上楼去看容时,蒋南星的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知不觉地跟了上去。 卧室。 容时闭着眼,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爸爸,姑父怎么了?”糖宝胖乎乎的小手揪住爸爸的衣摆,轻轻地拽了拽。 从始至终,容时都是以蒋南星的丈夫自居,所以糖宝一直喊他姑父。 “姑父为了救你们受伤了。”蒋丞揉揉女儿的小脑袋,低声道。 “那姑父是不是很疼啊?”糖宝皱着小眉头,龇牙咧嘴一副仿佛伤在自己身上了似的。 “对呀。”蒋丞点头。 糖宝仰着小脸望着爸爸,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姑父哪里疼啊?糖宝给姑父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蒋丞被女儿软萌可爱的小模样逗笑了。 后面哥哥和小侄女又说了什么,蒋南星就没有听到了。 因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床上的男人吸引了去。 看着脸色苍白了无生息的男人,蒋南星的心,蓦地狠狠抽了一下。 有些酸,还有些疼。 他真是…… 可恨又可怜!! 蒋南星站在床边,心情复杂。 明知不该心软,可他救了她的命,她又怎能继续无动于衷? …… 晚上,容时还没醒。 “南星,我们有急事需要处理,得离开两天,阿时就交给你了。” 蒋南星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暗自着急,哥哥蒋丞却突然说要暂时离开农场。 “啊?”她蓦地站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哥哥。 把她一个人留下? 那哪行啊? 她对这里根本就不熟悉好吗?! 而且上午医生说得那么严重,万一他有个好歹,她一个人怎么应对得过来? “这是医生的电话,有事就找他。” 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担忧什么,蒋丞递上一张名片。 “喂哥——”蒋南星纠结,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这次他是为了救你和糖宝才受的伤,你照顾他是应该的。”蒋丞看着妹妹,中肯地说道。 “不是……我……”蒋南星头疼。 “好了,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不给妹妹拒绝的机会,蒋丞说完就抱着糖宝和柯雨薇一同离开了。 看着哥哥一家三口快速消失的背影,蒋南星僵在客厅里。 进退两难。 哥哥说,他是为了救你和糖宝才受的伤…… 可他如果不把她带到这里来,她又怎么会遭遇危险? 蒋南星想,或许自己应该趁机离开…… 反正现在她已经知道哥哥没死,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得赶紧回m国,儿子们还在等着她呢。 嗯,这里有大把的佣人和工人,他不缺人照顾。 没有她,他照样会好起来的! …… 容时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 缓缓张开双眼,在昏黄的灯光中,第一时间去搜索自己最想看的那抹身影…… 然而没有。 房间里,除了他,再无别人。 “南星……”他艰涩开口,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如同蚊呐。 喉咙干涩得仿佛灌满了砂砾,每发出一个音节都撕裂般疼痛。 没人回应。 容时内心一慌,极尽艰难地半撑起身子,一边焦急地看向门口,一边用嘶哑破碎的声音大喊,“南星?” 四周依旧静谧无声。 南星呢? 她…… 不会趁他昏迷离开了吧?! 这个意识一传达进脑海,容时彻底慌了。 顾不得全身疼痛,他连忙掀被起床。 “南星!!”他恐慌喊着,朝着门口奔去。 可没走两步,慌乱中他一脚踢在了地毯上。 咚地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倒。 狼狈至极! “嗯……” 他狠狠拧眉,痛得闷哼出声。 他顾不得疼,想立刻爬起来去追那狠心离开的小女人。 可刚撑起半个身子,他便突然意识到,此刻已是深夜,自己昏睡了十几个小时……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坐火箭,怕也是追不上她了。 思及此,容时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双臂一软,整个人又重重摔回地上。 他趴在地毯上,手臂枕着额头,脸深深埋在双臂肩。 双眼渐渐湿润,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溢出,肩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动着…… 一股悲伤猛然窜上心头,将他整个席卷。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痛! 全身哪哪儿都痛!! 而身体的疼痛,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 所有的一切他都解释了,当年的苦衷和无奈,也全都告诉她了,她为什么还是狠心要走呢? 而且还是在他极度需要她的情况下!! 他那么那么爱她,她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一次呢? 曾经他的确伤害过她,可他努力改正了啊! 现在他爱她如命,还不能赎当年的那些罪过吗? 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好歹也该给他一个弥补她爱护她的机会啊! 如果他这样拼了命都留不住她的话,那是不是代表…… 她真的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如此一想,容时越发悲痛难忍,双肩颤动的弧度越来越大。 一向冷静沉稳的男人,情绪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悲伤难过的泪,疯狂涌出,没入地毯之中。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突然飘进容时的耳朵里。 他蓦地一僵。 心里猛地窜起一丝希冀…… 一时间,他竟不敢抬头看。 他迫切希望进来的人是她,却又害怕不是她……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心脏极度脆弱的此刻,他真的已经承受不住更多了。 嗒、嗒、嗒…… 来人朝他慢慢走来。 最后,脚步声停在他的脑袋前。 现实,总是要面对的。 容时双目泛红,眼角湿润犹在,一点一点地缓缓抬头。 撞进有双充满狐疑的水眸里…… 第279章 占她便宜? 蒋南星黛眉微蹙,莫名其妙地看着趴在地毯上的男人。 找东西? 可他这姿势不像啊! 还红着眼眶呢。 这副狼狈又委屈的模样,分明像极了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可怜虫…… “干什么?”蒋南星睨着容时,淡淡地问,语气凉飕飕的。 容时愣住了。 他仰着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她她她…… 竟然没走么? 那他刚才喊她,她为什么不应他一声呢? 吓得他以为…… 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并非自己的幻觉,容时心中狂喜。 “南星!!” 他大喊,猛地爬起来,一把将她死死抱住,声音因害怕而变得嘶哑颤抖。 蒋南星被男人撞得差点摔倒。 往后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又被他勒得快要窒息。 他抱得太紧了,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仿佛那样便能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了! 蒋南星蹙眉,正想骂他发什么神经,却突然感觉到脖颈间的湿润…… 他干什么? 在哭吗? “你……”她惊讶又疑惑,想要偏头去看他。 “老婆你没走啊?!” 他却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的声音,一半欢喜一半委屈。 蒋南星无语。 所以他刚才趴地上难过是以为她走了? 她的心,微微一抽。 有点酸酸的。 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故意冷哼,“很想我走?” 她本来是决定要走的! 机票都订好了! 可临了,她却挪不动脚。 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等他好些了再走。 “不不不!不想!!” 容时连忙松开她少许,红着眼看着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别动!!” 蒋南星大喝,连忙捧住他的脸,用力固定住他的脑袋。 不许他晃动。 “医生说你可能有脑震荡,你想病情加重?”她怒斥,面罩寒霜。 脑震荡? 容时有点懵。 但他并不在意。 他只在意她会不会离开。 “如果能让你不走,我不介意……”他几不可闻地嘟囔。 “你说什么?”她蹙眉,没听清。 “没……没什么。”他呐呐,怂得一批。 蒋南星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锐利的目光冷冷射在男人的脸上。 容时被她盯得头皮发麻。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无措地看着她,“怎,怎么了?” “我觉得你并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蒋南星上下扫了他一眼,冷哼。 “啊,痛痛痛……”他立马扶额,哀哀叫唤,“南星,我的头好痛……” 她刚才说,医生说他有脑震荡…… 几乎是本能的,他的脑海中立马搜索出脑震荡该有的反应。 蒋南星嘴角微微抽搐。 “我真的很严重,南星,你看到的,我刚才都摔倒了。”唯恐她不信,他偷偷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他顿时双眼泛红,一脸痛苦。 即便觉得他有表演的成分,但被他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感觉到她的不忍,容时暗喜。 他像是体力不支一般往她身上靠,蹙着眉闭着眼,痛苦低喃,“南星,我头好晕啊,难受想吐……” “难受还不去躺着!”她轻斥,总归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嘴里骂着,双手却轻轻扶住他的腰,架着他往床边走去。 容时嘴角上扬,心花怒放。 然后在她的搀扶下,他躺回了床上。 “我好难受……老婆,我难受……” 唯恐她走,他紧紧抓着她的手,闭着眼痛苦呢喃。 看他脸色泛白,额头冒着虚汗,蒋南星一时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了。 如果他是装的,那他这演技,可以去角逐影帝奖了。 “很难受?”她挑眉睨他。 “嗯嗯……” “我去叫医生!”她欲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别!”他急道,反射性地将她抓得更紧,睁眼看她。 “……”蒋南星面罩寒霜。 基本可以确定,他的“难受”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信度。 “呃……我的意思是,这么晚就别麻烦人家了,我休息会儿就好。”容时扯了扯嘴角,尴尬地讪笑道。 末了,他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又怯怯地补了一句,“有你陪着我就好。” 蒋南星一时无言。 看着男人对自己卑微讨好的模样,她的心,纠结又复杂。 “睡觉!” 她冷冷剜他一眼,佯怒喝道。 想不通理不顺的问题,她选择逃避。 “你会陪着我吗?”他满眼希冀。 “你睡不睡?”她冷脸不悦,凶凶的。 “陪吗?”他固执地问,眼巴巴地望着她,像只极度缺爱的小流浪狗。 “你再废话一句我马上走!!”蒋南星不耐烦地冷喝道。 容时闻言,喜不自禁。 他立马闭上嘴,对她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表示他会乖乖听话。 他果然说到做到。 容时闭上眼,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蒋南星将灯光调暗,然后站在床边,默默看着熟睡中的男人。 他可真是上帝的宠儿啊! 五年了,岁月似乎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他依旧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 成熟稳重,魅力四射! ——蒋南星!我他妈爱你!!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霸气的告白。 她心口微涩。 纠纠缠缠十几年,他们似乎总是在“错过”…… 所以,爱又能如何呢? 经过了那么多的磨难和伤害,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啊! 他们终究…… 是回不去了!! …… 蒋南星夜里是睡在沙发里的。 可当她次日醒来时,却是在容时的床上…… 啊不! 确切的说,是容时的怀里。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容时怀里醒来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她怎么上来的?! 不会是他趁她睡着了抱上来的吧? 所以,他又趁她睡着了占她便宜?! 嗯,肯定是这样! 狗贼啊!! “老婆早安~” 蒋南星正气愤难当,突然头顶响起容时的声音。 男人刚刚睡醒,嗓音慵懒磁性,特别的性感撩人。 蒋南星气不打一处来。 羞恼交加,她红着脸,猛地抬头。 咚! “唔……” 第280章 你有尽过为人父的责任吗 彼此距离太近了,她一抬头,头顶直接撞上了他的脸。 容时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接着她便看见他捂住鼻子,剑眉紧蹙。 蒋南星第一反应是,这狗男人又开始装可怜了! 她正在气头上,直接便将他的手狠狠扯下来,恼怒大喝,“姓容的你少装——” 话音未落,只见他两条鼻血赫然映入眼帘。 他没装。 “你你你……”她错愕,指着他受伤的鼻子失声叫道:“流鼻血了!” “嗯。” 他点点头,云淡风轻。 对自己受伤毫不在乎。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慌看在眼里,喜上心头。 能换来她的关心,就算鼻梁被撞断了他也甘之如饴。 “赶紧把头仰起来啊!” 蒋南星惊呼,下意识将坐起的他往床上摁。 他的鼻子还在往外流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帮他止血。 于是她一边焦急地叫着,一边横过他的身躯去拿床头柜上的纸巾。 而如此一来,她整个人等于覆盖在他身上…… 彼此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挨在了一起。 她深深的沟渠,近在眼前,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 容时的鼻血流得更凶了。 清晨的男人本就更容易冲动,这样的感官刺激,谁能受得了? 他僵挺着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那诱人之处…… “躺下去啊,我拿纸,别挡着我!!” 她伸长了手臂也够不到纸巾,急得蹙眉低叫。 叫的同时,她的身躯本能地往下压,试图让他躺下去。 如此一来,他的脸,就不可避免地埋进了她傲人的沟渠里…… 柔软又熟悉的触感,令男人窒息。 “……嗯。” 他呻吟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 听他声音不对劲儿,蒋南星猛然反应过来。 垂眸一看,顿时羞愤交加。 这狗男人!! 竟然又趁机吃她豆腐!!! 她气得倏地狠狠推他。 哪知用力过猛,竟把自己弹得整个人往后倒。 眼看就要摔下床去。 “小心!” 容时疾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蒋南星幸免于难,在床边摇摇欲坠,吓得花容失色。 仓皇抬眸,迎上男人炙热的目光,心中的惧意顿时又被恼怒取代。 “放手!!”她怒斥,义愤填膺。 容时下意识把手一松。 咚。 “啊!” 蒋南星摔下床去,惨叫。 倒不疼,就是被吓了一跳。 因为她没料到他竟然真的敢放手!! 蒋南星摔下床的那瞬,意识到闯祸了的容时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来。 看着小女人狼狈又可爱地倒在床边的地毯上,他一脸无辜加胆怯,磕磕巴巴地解释,“你你……你叫我放的……” “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她气得要死,近乎歇斯底里地冲他骂。 “因为我要守护你和儿子。”他答,一脸理直气壮。 “滚犊子!!” 蒋南星气得随手抓起一只拖鞋就往他身上砸。 虽然很生气,但她还是有注意分寸,没有砸他的脸。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你有没有摔疼?” 容时轻松躲开拖鞋,连忙下床,伸手去扶她。 “别碰我!”她挥开他的手,恼怒大叫。 她脸颊绯红,已然分不清到底是怒的还是羞的。 一大早就被他欺负,她越想越气,狠狠瞪他,“容时,你还是不是男人?不趁人之危你能死?!” “老婆我没有……”他下意识狡辩。 “没有?我明明睡的是沙发,怎么会在床上的?”她冷笑,阴森切齿。 她可没有梦游的习惯! “如果我说你是自己上来的,你信吗?”他怯怯瞅她。 “……”蒋南星满脸黑线。 我信你个鬼!! “老婆……”他又伸手扶她。 “别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她再次挥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冲着他吼。 “你是。”他跟着站起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轻柔却坚定。 “容时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傻了?我们早就离婚了!!” 蒋南星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在这样没脸没皮的男人面前实在无法保持优雅冷静。 “马。”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她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踢我的是马。”他说。 “!!!” 蒋南星被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气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头一扭,她索性去了卫生间。 真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 避免自己被气死,她决定从此刻起,不再理他! …… 蒋南星刚进入卫生间。 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视频电话。 容时看了眼手机,又瞟了眼卫生间。 犹豫了一下,他果断拿起她的手机。 手机有密码。 他思考了三秒。 然后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摁下六位数。 奈斯! 密码正确!! 点开微信,头像是羽羽和翼翼。 容时心里一喜,指尖正要点下接听键,哪知一只葱白小手突然横空而来。 将手机抢走。 “你干什么?!” 同时,伴随着一声恼怒的娇喝。 他下意识答:“儿子的视频电话——” “谁允许你动我手机了?!”蒋南星怒斥,续而狠狠蹙眉,“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密码的?!” “儿子的生日。”容时答。 这个密码太好猜了呀。 他有自知之明,现在在她的心里,肯定是两个儿子最重要。 所以手机密码,必然是儿子们的出生日期呗。 这五年里,她所发生的每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他都查得一清二楚。 因此儿子们的生日,对他来说并非什么秘密。 蒋南星噎住。 手机还在响。 有两天没看到儿子了,蒋南星想念得紧。 不再理会奸诈又狡猾的男人,她一边接通视频,一边朝着阳台走去。 蒋千羽:“妈咪。” 蒋千翼:“妈咪妈咪。” 视频一接通,两个小家伙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宝贝,你们乖不乖?有没有调皮啊?要听太奶奶的话哦~” 蒋南星看着视频里的儿子,关切地问道。 “嗯嗯嗯,我们很乖哦,太奶奶可喜欢我们了呢!”蒋千翼点头如捣蒜,骄傲地挺着小胸脯。 “妈咪你放心,我会看着翼翼的。”蒋千羽一贯沉稳,像个小大人一般。 “我才不要你看呢,我很乖的好吗……帅叔叔!!” 蒋千翼正不服地辩解,突然看到妈妈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顿时激动得哇哇大叫,“嗷嗷嗷,妈咪,你跟帅叔叔在一起吗?!” 蒋南星猛地回头。 果然,容时已来到她的身后,出现在镜头内。 她面罩寒霜,狠狠瞪他。 可他却像是看不懂她的眼神警告一般,噙着宠溺的笑,冲小家伙们挥手,“羽羽,翼翼,你们好~” “帅叔叔帅叔叔,翼翼好想你啊!”蒋千翼立马谄媚地喊道,激动又欢喜。 他想叫爸爸的,但又怕妈咪生气,所以只能继续喊帅叔叔。 “蒋千翼你好烦……”蒋千羽嫌弃地瞥了弟弟一眼。 “你才烦,你走开,我要跟帅叔叔聊天。” 蒋千翼一把抢过手机,帅气又可爱的小脸直接霸占了整个画面。 看着可爱的儿子们,容时满心激荡。 心爱的小女人,竟为他生了一对这么优秀可爱的儿子。 老天爷待他真是太好了!! 一时没忍住,他感动得眼眶微红,“翼翼,我不是叔叔,我是爸——” 话未说完,他的脸就被蒋南星一掌推开。 直接从画面中消失了。 “蒋千翼,谁教你这么野蛮的?跟哥哥道歉!”蒋南星沉着脸,极有威严地对小儿子呵斥道。 蒋千翼秒怂。 连忙讨好地将手机还给哥哥,态度诚恳地道歉,“羽羽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推你了。” “没关系翼翼,我原谅你了。” “羽羽你真好。” 兄弟俩奶声奶气地说着,还亲昵地抱了抱对方,三言两语便和好了。 蒋南星满意,温柔地对儿子们说:“宝贝,你们要听话,妈咪明天就回来──” “羽羽,翼翼,爸爸和妈咪再过两天就回来接你们,你们要乖哦~” 容时又把脸挤入镜头里,抢断道。 蒋南星怒。 可他却在说完之后直接结束了视频。 蒋南星极冷极冷地看着胆大包天的男人。 容时被小女人阴冷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毛。 悄悄咽了口唾沫,他怯怯地瞅她,“老婆……” “容时你给我听好了!” 她面色冷冽,眼底寒气四溢,“第一,我不是你老婆,我们早就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第二,你再这样当着孩子的面说是他们的爸爸,我就对你不客气!!”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容时拧眉,眼底泛着苦涩和无奈,“可我本来就是他们的爸爸啊……” “你算哪门子爸爸?你有养过他们一天吗?你有尽过一天作为父亲的责任吗?姓容的你要点脸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他们的爸爸?!” 蒋南星恼怒,句句尖锐字字如刀。 “那不是你没给我机会么……”他委屈呐呐。 五年前,他并不知道她怀孕了啊!! 如果当初她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肯定不会舍得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把她推开的……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没给他机会? 蒋南星听得火冒三丈。 正要发飙,又听到他幽幽补了一句,“再说了,我要脸干嘛呀,我要你和孩子们就够了啊。” “……!!”蒋南星气到无力。 五年不见,他耍赖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滚开!”她一把抢回手机,骂。 “不滚。”他堵着门,怕她一气之下一走了之。 “你滚不滚?”她狠狠磨牙,眼底泛起阴冷寒光。 “就不滚……嗤……” 蒋南星直接抓起男人的手臂就狠狠一口咬下去。 容时吃痛,剑眉紧蹙,轻轻抽了口凉气。 气急之下,她咬得很用力,但他一动不动,由着她咬。 牙齿陷入皮肉,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 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 其实她没想真的咬他,实在是被他耍无赖的样子气到了。 “消气了吗?如果还没消气的话,还有这边。” 容时连忙将另一只小臂又递过去,深深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只要能让她消气,受点皮肉吃苦根本不算事儿。 蒋南星想哭了。 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 …… 见容时并没有生命危险,蒋南星表示要立马回m国。 给哥哥打电话,哥哥让她再等一天。 蒋丞说,他明天就会回农场。 兄妹俩这么多年没见,怎么着也得再见一面。 蒋南星觉得哥哥说得在理,便决定再多等哥哥一天。 次日。 天还没亮,蒋南星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睡眼惺忪地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精神抖擞且一脸深情的男人。 蒋南星的起床气瞬间飙升到十级。 “你最好给我一个不用打死你的理由!” 她狠狠咬着牙槽,从齿缝里迸出字来,阴森刺骨。 昨晚她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很晚才睡。 仿佛刚睡着,就被他吵醒了。 试问,她能不气么?! “别生气,我带你去个地方,包你喜欢!”容时双眼亮晶晶的,语气难掩兴奋, 她兴趣缺缺,不悦地叫,“我不喜欢!我要睡觉——啊!” 他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突然腾空,吓得她本能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气结,“姓容的你——” “你如果再这么大声的话,我就吻你了。” 他一边无耻地威胁,一边抱着她大步流星地下楼。 “你要不要脸啊?!”她气死。 “不要!” “……!!” 蒋南星无语凝噎。 她只恨自己打不过他! 更恨自己当初练防身术的时候不认真,否则现在也不至于处处受他限制。 深知反抗无用,她懒得再白费力气。 随他去!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处小山坡上。 容时把时间掐得刚刚好。 他们刚上山坡,一抹金光就穿透了云层,从天边乍然浮现…… 是日出!! 蒋南星非常喜欢看日出。 每一次看日出,她的内心都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她愣愣地看着大自然的美景,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 蒋南星看日出。 容时看蒋南星。 看着她双眼晶亮的模样,他的心,蠢蠢欲动。 许是此刻的气氛太好,也或许是绝美的日出迷惑了她的心智。 所以当容时微微低头,一点一点地朝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靠近时,她并没有退后和拒绝…… 近了…… 更近了…… 唇与唇,马上就要贴上。 突然—— “南星!!” 第281章 你还爱他吗? 熟悉的声音,将陷入意乱情迷中的蒋南星拉回现实。 竟是赫连城! 蒋南星脸颊瞬时一阵滚烫,猛地将近在咫尺的容时用力一推。 如果赫连城再晚一秒钟出现,容时就吻上她了…… 容时猝不及防,被小女人推得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他错愕又受伤地看着她。 蒋南星推容时是因为恼怒。 怒他故意诱惑她。 更怒自己在他身上吃了那么多亏却还是学不乖……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被打脸。 一面对外说恨他,一面又背地里跟他如此“亲近”…… 这般表里不一的自己,她自己都想狠狠唾弃。 她痛恨这样没出息的自己!! 可是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真的就像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 明知有毒,却又格外的馋。 在恨意减少的当下,再加上他的刻意诱惑,她真是难以抗拒…… 容时跌坐在草地上,心如刀割。 他双眼泛红,不可置信地看着面罩寒霜的小女人。 顷刻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嗯,容时认定了蒋南星推开自己是因为赫连城。 男人最了解男人! 所以从五年前第一次看到赫连城看南星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赫连城对南星有企图。 也是从那一刻起,“情敌”二字,便刻在了对方的脸上。 现在,南星看到赫连城就狠狠一把推开了他…… 她是怕赫连城吃醋生气吗? 如果是,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调查显示他们只是朋友,可普通朋友何须这么大的反应? 他们…… 是已经相互喜欢了吗?! 毕竟赫连城守护了她五年! 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五年的相处,或许他们之间已经滋生了感情…… 容时的心,瞬时狠狠一抽。 被自己的脑补吓到面无人色。 一股莫大的不安,在心里疯狂涌动。 见容时被自己推倒的那瞬,蒋南星的眼底划过一丝悔意。 但她立马恢复如常。 她默默对自己说,他曾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不值得被同情…… 于是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许自己心软。 转身,欲朝着不远处的赫连城迎去。 “南星!” 可她刚抬步,手腕就被慌忙爬起来的容时一把扼住。 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更不想让她去到赫连城的身边! 他红着眼眶,近乎卑微地看着她。 无声乞求。 蒋南星的心,微微一抽,有一点点疼…… 可赫连城的到来,让她不安。 她担心儿子。 暗暗咬了咬牙,她冷着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赫连城跑去。 手里一空,男人的胸腔也跟着一空。 就好像心脏被人狠狠挖了出来,再残忍地撕成了一片又一片…… 痛到极致! 容时唇角泛起苦笑,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小女人欢喜地朝着别的男人飞奔而去。 她跑得那么快,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内心肯定是欢喜的吧…… …… “你怎么来这儿了?” 蒋南星快速跑到赫连城的面前,蹙着眉头问他。 “你的手机打不通。”赫连城神色焦急,一副披星赶月风尘仆仆的模样。 手机打不通? 怎么会呢? 蒋南星愕然。 “怎么了?!”她问,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 “翼翼病了。”赫连城说。 “什么?!!”她大惊失色,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都说母子连心,果然被她猜中了么? 一听说小儿子病了,蒋南星瞬时红了眼眶,整个人都是慌的。 赫连城连忙轻声安抚,“你先别着急,家里有医生和奶奶照顾着,我们尽快赶回去就好,我已经订好了回程的机票。” “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蒋南星二话没说,立马点头同意回m国。 十分钟后。 他们回到住处。 蒋南星快步奔回卧室,直接进入卫生间。 换好衣服,再着急忙慌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手机钱包证件之内的。 “南星……” 赫连城默默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轻声开口。 “嗯?”她头也没回,继续检查证件,再快速塞进包包里。 “你忘记以前了吗?”他幽幽吐字。 蒋南星微微一僵。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继续收拾。 “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看日出。” 见她把谎话说得面不改色,赫连城的心里泛起一丝怨愤。 看日出? 她把他当傻子还是当瞎子?! 她和容时明明就是想接吻!!! “如果我没出现,你是不是就会让他吻你?” 他难忍心里的伤和痛,尖锐的质问冲口而出。 “……”蒋南星噎住,无言以对。 是! 她会! 她的沉默,给了他答案。 赫连城揣在裤袋里的双手,一点一点地攥紧。 紧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看来,你真的已经忘记你五年前吃的那些苦头了。”赫连城的唇角泛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极尽嘲讽地冷嗤道。 五年前…… 苦头…… 赫连城简短的一句话,非常成功地勾起了蒋南星的恨。 五年前那些伤到体无完肤,以及痛到刻骨铭心的回忆,瞬时又回到了脑海里…… 历历在目!! “我没忘!!” 她切齿,整个人瞬时变得冷若冰霜。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将她狠狠浇醒。 是啊! 她怎么可以忘记呢?! 怎么可以让容时再次闯入她的世界呢? 即便五年前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她受过的那些痛,却是真实存在的啊!! 所以,即便他有苦衷,也不可原谅!! 突然,赫连城瞟了眼门口,问:“你还爱他吗?” “不爱!” 背对着门的蒋南星立马作答。 毫不犹豫,坚定决绝。 刚来到门口的容时,将“不爱”二字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282章 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不爱…… 她不爱他了。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女人,已经不爱他了!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绝望更悲伤的呢? 其实他知道! 他知道她已经不爱他了,但听着她亲口说出来…… 这杀伤力,他承受不住! 气氛,变得压抑而诡谲。 蒋南星很快感觉到了异常。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她蓦地转头看向门口。 四目相对。 她从他泛红的眼中看到了痛楚和绝望…… 她无动于衷! 将最后一件东西放入包里。 “走吧!”她对赫连城说道。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朝着门口走去。 “南星!” 可在经过容时的身边时,被他抓住了手臂。 她停步,冷冷看他。 “能不能……不走?”他艰涩开口,卑微乞求。 “不能!”她一口回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翼翼病了,孩子们需要她。 她必须立刻回去! 就算天上下刀子,她今天也要回到儿子们的身边去。 “大哥还没回来……” “我会给他打电话。” “可是──” “没有可是!让开!”蒋南星厉声喝止,眉眼间尽是不耐。 容时没动。 他不想让开,不想让她跟着别的男人走。 “让开啊!!” 见他依旧堵在门口,蒋南星大怒,情急之下,伤人的话便冲口而出,“容时,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容时脸色一白。 原来现在在她心里,他连人都算不上了…… 蒋南星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心软…… 暗暗咬牙,她狠着心,倏地将他用力一推。 容时被推得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被迫让出了路。 她直接从他身边越过。 下一秒,他慌忙抓住她的手腕。 “不要跟他走,求你……” 他颤声微哽,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哀伤。 蒋南星绷不住了。 她很想继续铁石心肠,可她做不到了。 骄傲自负又不可一世的男人,何曾这样卑微过?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决定如实相告,“是孩──” “南星,时间快到了。” 赫连城温柔的提醒,打断了她的坦白。 蒋南星猛然清醒。 她在干什么? 是在心疼这个曾把她伤到体无完肤的男人吗?! 儿子病了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他若知道了,肯定又会跟着去m国,到时候又会跟她纠缠不清…… 何必呢?! 算了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误会也好,愤怒也罢,反正从今往后,他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所以,就这样吧! 如此想着,蒋南星一把挥开容时的手,径直往前走。 “南星!!” 容时痛彻心扉,红着双眼看着小女人的背影,声音嘶哑而破碎,“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蒋南星置若罔闻。 她用力咬着唇,走得头也不回。 赫连城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像个护花使者一般,亦步亦趋地跟在蒋南星的身后。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蒋南星!!” 容时僵在原地,悲怆大吼。 他像是一只身受重伤的猛兽,吼声穿透了整栋屋子。 那么痛苦。 那么绝望。 那么…… 不舍! …… m国。 蒋南星和赫连城回到赫连家时,已经是深夜。 所有人都睡了。 包括两个小家伙。 蒋南星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儿子们。 儿童房里。 昏黄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温馨又温暖。 偌大的床上,两个小家伙依偎而眠。 即便是睡着了,蒋千羽依旧以保护的姿势将弟弟护在怀里。 蒋千翼一张小脸儿红通通的,肿得跟小猪头一般。 他是个小馋猫,偷吃了含有芒果的甜品,导致过敏。 虽然用了药打了针,可还未完全消肿。 蒋千翼肿得只能张着小嘴呼吸的模样,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爱子如命的蒋南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恨不得代替儿子生病! 这五年里,再辛苦她都不怕,她就怕孩子身体不适。 作为一个妈妈,她真的看不得孩子难受。 蒋南星没有吵醒儿子,默默看了一会儿便退出了儿童房。 客房。 “对不起南星,都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忘了跟他们说孩子们的过敏源。” 回到房间,赫连城就深深地自责道。 “你不要这么说,这又不是你的错,是小家伙自己嘴馋。” 蒋南星摇头道,续而眼眶微红,“要怪也是怪我这个做妈咪的不称职,我不该丢下他们的……” 想到小儿子可怜的模样,她就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这样丢下孩子们了。 还好现在翼翼没事了。 如果翼翼有个好歹,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当然,更不会原谅容时那个混蛋! 嗯,还好! 还好她的小宝贝没事! “没事了,医生说再打两针翼翼就会好了。”赫连城体贴地给蒋南星倒了杯水,柔声安慰。 蒋南星接过水杯,轻轻喝了两口,抬眸,感激地看着他,“阿城,谢谢你。” “谢什么?”赫连城好看的丹凤眼渐渐染上笑意。 心情大好。 她终于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很开心! “谢谢你帮我照顾羽羽和翼翼,更谢谢你大老远的去接我。”蒋南星诚恳道谢。 “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 赫连城眉梢带笑,深深凝睇着她,眸光过分炙热。 蒋南星心里咯噔一跳。 她正想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 他却瞧见她的发丝有些凌乱,抬手,亲昵地帮她整理。 赫连城将蒋南星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往后拢,不经意间便露出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这是什么?!!” 第283章 蒋南星怼赫连城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脖子,失声叫道。 只见她的颈侧,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竟赫然多了一个暧昧的红色痕迹…… 吻痕!! 死死盯着蒋南星的脖颈,赫连城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妒恨,瞬间被点燃。 因为知道她性子倔,所以他一直不敢把她逼得太紧。 本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慢慢入侵她的心,哪知他五年的陪伴守护竟成了一个笑话。 赫连城想不通。 各方面都是顶配的自己,到底哪点儿比不上容时? 为什么容时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还会容许容时这样轻薄她? 他们这几天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他们是不是…… 在吻痕的刺激下,赫连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妒恨如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 赫连城越想越不甘心,情绪在逐渐失控中。 “怎么了?” 蒋南星抬眸看到他一脸怒意,不明所以。 “joy,骗我好玩吗?!”赫连城眸色阴沉,冷冷吐字。 他已经很久没有叫她英文名了。 也从未用这样阴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可见,他此刻有多么的生气。 “什么?”蒋南星狠狠蹙眉,深感莫名。 骗他? 她骗他什么了?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她下意识摸了摸。 并未感觉到有何异常。 赫连城倏地将她拽到梳妆镜前,愤怒质问:“你说你恨他,你就是这样恨他的?!!” 蒋南星下意识看向镜子。 只一眼,她呆住。 愣愣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不是梦啊!! 容时那狗男人竟然真的趁她烧迷糊了占她便宜! 依稀还记得,“梦里”那些吻,有多么的火辣刺激。 而且他的唇,吻的还不止她的唇…… 该吻的不该吻的,他都吻了个遍…… “我……” 看着脖子上的吻痕,蒋南星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想说自己那是意识不清,如果是清醒的状态下,肯定不会允许容时那么放肆地对她。 可她觉得自己没有跟赫连城解释的必要! 而蒋南星的哑然在赫连城看来就是心虚。 他倏地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眼底泛起寒芒,厉声叱问:“你们做了什么?” “嗤……”蒋南星吃痛,轻轻抽了口凉气。 “这几天,你们都做什么了?!”赫连城切齿逼问,浑身寒气四溢。 他不想失控,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放手,你抓痛我了。”她狠狠蹙眉,脸色沉冷下来。 “说啊!!”他勃然大吼。 “赫连城!!” 她也吼,甚至比他更大声。 狠狠甩开他的手。 两人互瞪。 气氛,瞬时僵凝。 “你没事吧?”蒋南星面罩寒霜,已然不悦。 “……”赫连城噎住。 “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可以处理,不需要任何人来对我指手画脚!”蒋南星怒了,冷冷说道。 潜台词是:你逾越了! 触及她冰冷的目光,赫连城如被当头棒喝,猛然清醒。 他当了五年的护花使者,维持了五年的“友情”,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啊…… 赫连城蓦地转身,背对蒋南星,双手捂脸狠狠搓了搓。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须臾,当他再回过身来面对她时,眼底的寒芒已然被担忧取代。 “对不起南星,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只是……” 赫连城拧眉道歉,一副忧心忡忡关心则乱的模样,“我只是太担心了。” “担心什么?” “担心你又被他伤害啊!” 蒋南星失笑,不以为然。 再被容时伤害? 不! 她不怕! 经过五年的蜕变,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只要自己够强大,便谁也伤害不到你! 她早就不是那个爱容时如命的蒋南星了好吗! “我不会,你不用担心!” 她淡淡吐字,“赫连城,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们只是朋友,有些事我自己知道处理,真的不需要你给我建议!” 她的语气和脸色,都过于冷漠。 “你说什么?”赫连城不可置信,心脏狠狠抽搐。 骄傲如他,何曾受过这种对待? 当即便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尤其是来自于她的侮辱! 他爱她这么多年,对她呵护有加痴心一片,她竟然对他说翻脸就翻脸? 她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冷酷无情?! “赫连城,我们只是朋友!!”蒋南星冷冷强调。 只是朋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我连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赫连城笑了,只是笑意丝毫未进眼底。 蒋南星抿唇不语。 她觉得今晚的赫连城有点反常。 而他的这个反常,让她心生不安…… 从始至终,她都只把他当朋友。 如果他不是,那他们之间就该保持更远的距离。 她不喜欢欠债,更不喜欢欠情债。 见她连一句委婉的解释都没有,赫连城心如刀绞。 在自己的情绪彻底失控之前,他连忙转身。 拂袖而去! …… 与赫连城不欢而散之后,蒋南星决定离开赫连家。 次日一早,她准备去向赫连城告别。 不管怎样,是他好意收留了她。 所以离开时当面告知一声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也是自己的教养。 她没有贸然去他的房间,而是让佣人代为通报。 可佣人却说,少爷一宿未归。 一夜未归…… 蒋南星突然想起,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她隐约听见汽车驶出赫连家的声音。 所以,是他出去了么? 得知赫连城不在家,蒋南星只能暂时作罢。 天才蒙蒙亮,想着现在还太早,不宜去看儿子们,不如去花园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等老太太起床了,再带上儿子们去和老人家辞别。 赫连家很大,像个独立小城堡,依山傍水位置极佳。 大门进来,两侧是花园,中间是喷泉,磅礴大气极为奢华。 深秋的清晨,大雾弥漫,将整个赫连家萦绕其中,仿若仙境。 美则美矣,但能见度极低。 蒋南星正在花园里闻着花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 一男一女,声音颇为激烈。 她下意识竖耳细听,竟是赫连城和叶清妍。 而他们,好像在争吵什么…… 第284章 赫连城和叶清妍互撕 …… 心情不好的赫连城,在酒吧泡了一夜,喝了不少酒。 醉得走路歪歪扭扭。 是叶清妍送他回来的。 走着走着,他脚下踉跄,眼看就要往地上栽倒。 “阿城小心!” 见他差点摔了,刚停好车的叶清妍吓得惊呼出声,连忙跑上前搀扶他。 满心满眼的心疼。 “别碰我!” 哪知赫连城却毫不领情,极尽嫌弃地狠狠挥开她的手。 仿佛她是什么恶心的病菌一般。 力道之大,挥得她差点摔倒在地。 叶清妍瞬时爆发。 “赫连城,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她红了眼,气急败坏地冲他怒吼。 满腹委屈和不甘。 赫连城闻言微微一怔。 这话,他也想问问蒋南星。 她是心是石头做的么? 他小心翼翼地捂了五年,竟一点都没捂热。 赫连城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失败。 桀骜自负的男人,表示无法接受自己的人生会有这样一个污点。 所以蒋南星,他势在必得! 见一说起蒋南星他就发愣,叶清妍心里更是恨得不行。 “蒋南星那个贱人到底有哪点好?值得你这样为她买醉?!” 叶清妍怒不可遏,狠狠咬着牙槽,口不择言地骂道。 “闭嘴!” 赫连城勃然大怒,猩红的双眼露出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叶清妍,“我不许你骂她!” 虽然蒋南星铁石心肠,虽然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换不来她一丝温柔委实可恨。 他可以自己埋怨,但绝不允许别人辱骂诋毁她半分。 他的人,只能他欺负,别人不行! 然而赫连城越是袒护蒋南星,叶清妍就越恨。 她咬牙切齿,“她本来就是个贱人——呃……” 话音未落,就被赫连城一招锁喉。 呼吸被阻,叶清妍顿时难受得双眼含泪。 “叶清妍,别逼我对你动粗!”赫连城单手扼住叶清妍的脖子,凑近她的脸,阴测测地呵气。 此刻的他,本性尽显,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狠戾和阴森。 全然不见在蒋南星面前时的温柔体贴。 “你又想打我吗?呵呵~打啊!有本事你打啊!” 叶清妍伤极痛极,眼眶愈发红了一分,仰着脸负气地叫嚣道。 五年前,他第一次打她,就是为了蒋南星那个贱人。 今天,他又要对她动手吗? 迄今为止她所受到的伤害和屈辱,全是拜蒋南星所赐。 所以,她这辈子和蒋南星那个贱人势不两立!! “我嫌脏!” 赫连城极尽厌恶地撒开手。 他突然松开,叶清妍没站稳,狼狈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她捂着被掐出红痕的脖子,笑了。 笑得泪流满面。 脏? 他竟然说她脏…… 叶清妍心如刀绞,阵阵冷笑,“我脏?呵~我脏?!给别的男人生了两个儿子的蒋南星不脏?赫连城,你就这么喜欢穿破鞋——” 啪! 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叶清妍被打得直接摔倒在地,懵了。 她瞠大双眼,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阴霾的男人,眼泪无声坠落。 她不过是骂了蒋南星两句而已,他就这么心疼舍不得了? 竟然真的再一次对她动了手。 她那么爱他,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暴力。 清晰地感觉到脸颊正迅速肿起,叶清妍心在滴血。 偏偏更痛的还在后面—— “叶清妍,没人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赫连城蹲下来,危险地半眯着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扯着嘴角,睨着叶清妍阴冷切齿。 叶清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样子的赫连城,她是第一次见。 邪恶又阴森,仿若地狱使者。 赫连城的狠,让叶清妍无法接受。 而他的无情,也让她彻底崩溃。 “赫连城,蒋南星她根本就不爱你!”叶清妍情绪失控,大叫道。 既然他敢这样对她,那她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让她痛是不是? 那她也要让他尝尝什么是锥心刺骨的滋味! “闭嘴!” 赫连城大怒,脸如玄铁目光狠厉,一副恨不得活活掐死她的凶狠表情。 “她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前夫!”叶清妍豁出去了,看到赫连城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妒忌和痛苦,心里泛起报复的快感。 “我叫你闭嘴!!”赫连城大吼,眼底凶光乍现。 “呵~你以为你处心积虑地搞那么多事就能得到她吗?”叶清妍越说越来劲儿,往赫连城的心上狠狠插刀,“别做梦了,她是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赫连城倏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叶清妍,你是不是想死?!你以为你五年前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五年前司家大小姐逃狱,正是她的手笔。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利用司纯借刀杀人。 哪知道司纯战斗力太差,竟然被蒋南星反杀。 于是不甘心的她,又雇了杀手,让看守所失火,再将囚车撞翻…… 还好他有所察觉,在紧要关头救下了南星。 这个恶毒的贱人! 他还没找她算账呢,她竟敢自己送上门来?! “那你觉得你在背后对她补了多少刀,我又知不知道呢?!” 迎着赫连城凶狠的眼神,叶清妍噙着冷笑反击道。 她恶毒? 那他又何尝不阴险? 买通了容老爷子身边的特护,害死容老爷子嫁祸给蒋南星的哥哥。 以及利用司纯的继子,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招数弄死了司纯,让蒋南星背负杀人的罪名。 再利诱司裕东,让其出面威胁容时和蒋南星分手…… 最后自己以护花使者的姿态陪伴在蒋南星的身边。 他所做的事儿,哪一件不卑鄙不龌龊? “……” 赫连城脸色微变,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瞧见他眼底的诧异,她笑得越发得意,双臂像蔓藤一般绕上他的脖颈,缓缓凑近他的耳畔,“赫连城,如果蒋南星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觉得——呃……” 他的手,再度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叶清妍,我捏死你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你信不信?”他凑近她的唇边,阴森呵气。 “我信!我当然信!可这也改变不了她不爱你的事实!”叶清妍丝毫不惧,即便脖子痛得快要无法呼吸,她依旧眉眼带笑。 “她早晚会是我的!”赫连城狠狠咬着牙槽,手上力道加重。 叶清妍顿时就无法呼吸了。 “可就算你……你最终能得到……她的人,你也永……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她因为呼吸不畅而脸色涨红,但即便很痛苦,她断断续续也要奋力反击。 要痛,就一起痛! “闭嘴!!!” 赫连城怒不可遏,睚眦目裂。 嘭…… 像是花盆倒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从花园的某个角落传来。 赫连城走失的理智瞬时被唤回。 此刻依旧大雾弥漫,能见度非常低。 一般这个时候,除了准备早餐的佣人,其他人都还没起。 而准备早餐的佣人都在厨房,不太可能会来花园。 赫连城猛地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厉喝—— “谁?!” …… 第285章 赫连家的豪门秘史 …… 咚咚咚…… 蒋南星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迷雾中,她分不清方向,只得见路就走。 只要与赫连城是反方向就成。 因为她不想被赫连城发现。 按理说她不该躲,应当冲出去质问。 可当赫连城的目光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的那瞬,她下意识就隐藏在花架后面。 不是怕。 是她突然想到了“打草惊蛇”四个字…… 两人争吵的内容信息量太大了。 她心里有很多疑惑需要去求证,可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当下,她这样贸然出去对质,万一他狡辩怎么办? 蒋南星是真的没想到,赫连城竟隐藏得如此深。 叶清妍说:蒋南星根本不爱你! 赫连城说:她早晚会是我的! 原来…… 赫连城真的喜欢她么? 可她曾多次问过他,问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他却一再否认啊! 他既否认,那她自然不会自恋到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收掉他这个花花公子的心。 现在乍然看到赫连城对她有那么深的感情,说实话,她是很诧异的。 而更让她感到震惊的,却是他们接下来的争吵…… 叶清妍说:你以为你处心积虑搞那么多事就能得到她吗? 赫连城说:你以为你五年前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叶清妍又说:那你觉得你在背后对她补了多少刀,我又知不知道呢? 叶清妍还说:如果蒋南星知道了你的真面目…… 短短几句话,让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蒋南星的脑子里此刻全是疑问。 很显然,赫连城和叶清妍是在说五年前,而且中心内容围绕的是她。 所以,赫连城搞了什么事? 又对她补了什么刀? 以及,他的真面目是什么? 还有叶清妍又做了些什么? 难道五年前她所遭遇的那些磨难…… 他们都有份参与?! 蒋南星在大雾中漫无目的地疾步而行,脑子里已然是一团乱麻。 有太多事情她觉得可疑,却又怎么都想不通…… 只顾着想事情,蒋南星忘了看周遭。 走着走着,她突觉不对。 怎么感觉…… 离主宅越来越远了呢? 在朦胧的视线中,依稀可见周围全是茂密的花草。 突然,蒋南星心中一凛。 猛然想起,住进来的第一天,赫连家的管家就很委婉地告诉她,赫连家有个禁地,在后花园,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所以,她是闯入赫连家的禁地了吗? 这是别人的家,这样乱走的确很不礼貌。 蒋南星连忙想要折回。 却在这时,迷雾中伸来一只手,将她狠狠拽入将近一米深的花丛中。 “啊——” 蒋南星吓得惊叫。 可下一秒,一只手就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嘘~” 与此同时,一道柔软的声音响起。 意识到抓住自己的是个女人,蒋南星放心多了。 接着女人小小声地在她耳畔说:“有人抓我,躲起来,我们快躲起来,不要说话,嘘,不要说哦……” 蒋南星一愣。 女人这语气听起来,多少有点神经不正常那味儿。 她转眸,看着女人。 女人约莫五十来岁,皮肤和气质都非常的好,一看就是出身很好的那种。 只可惜她面容苍白目光呆滞,自带“病人”的气息。 蒋南星蹙眉,“你——” “蒋太太!” 蒋南星的疑问还没来得及出口,女人就倏地瞠大双眼看着她,惊喜地轻声叫道。 女人本是黯淡的目光瞬时变得璨若星辰,仿佛绝望中的人看到了希望。 女人叫方冰蓝,是赫连沅州的第一任妻子。 三十几年前,方冰蓝婚内出轨,被丈夫当场抓包…… 后来方冰蓝精神失常,被常年关在赫连家的佛堂里。 于是佛堂就成了赫连家的禁地。 方冰蓝疯了没多久,赫连沅州就娶了沈雪萍,次年便生下了儿子赫连城。 再后来,赫连沅州病故。 赫连城是赫连沅州唯一的儿子,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赫连家的继承人。 外界曾有人传,其实真正婚内出轨的是赫连沅州。 沈雪萍才是那个插足者。 但这只是传闻,并未得到证实。 毕竟像这样的豪门秘史,知道真相的人寥寥无几。 乍然听到自己的姓,蒋南星不免惊讶。 愕然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暗忖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姓蒋。 但紧接着觉察不对。 她喊的是蒋太太,而非蒋小姐…… 想了想,她蒋南星觉得这可能是巧合。 毕竟,在今天之前,她从未见过这个中年女人。 方冰蓝一瞬不瞬地看着蒋南星,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那激动的模样像是遇到故知了一般。 “蒋太太,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帮我跟老爷子说,千万千万不能让小金鱼的身份——” “夫人,夫人你在哪儿?” 方冰蓝话未说完,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听到有人喊,方冰蓝露出紧张的神色,下意识拉着蒋南星往更深处躲了躲。 蒋南星任由方冰蓝拉着往后退,整个人有点懵。 刚刚她说什么? 小金鱼? 这名儿…… 好熟悉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容时的小名儿好像也叫小金鱼吧。 小时候他们一块儿玩儿的小伙伴还取笑过他的小名儿。 后来,他就不许任何人叫他小金鱼了。 他说这名儿忒土。 不符合他的气质和身份! “小金鱼是谁?”蒋南星狐疑地看着方冰蓝,小声问。 “嘘~”方冰蓝的注意力却已经被转移,高度紧张地盯着花丛外。 这时,一阵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人呢?!” 一道厉喝乍然响起,威严十足。 是赫连城的母亲沈雪萍。 当沈雪萍出声的那瞬,蒋南星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方冰蓝瑟缩了一下。 似是很惧怕沈雪萍。 穿透层层叶片,蒋南星看到花园中央,沈雪萍在三五个佣人的拥簇下闪亮登场。 面对沈雪萍的叱问,方冰蓝的贴身佣人阿菊当即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对……对不起太太,我只是转个身夫人就不见了——” 啪! 阿菊话未说完,就被沈雪萍狠狠打了一耳光。 “不长眼的狗东西,你叫谁‘夫人’呢?!” 第286章 谁才是夫人? 沈雪萍怒不可遏,冲着女佣厉声叱骂。 阿菊见势不对,吓得连连磕头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您是夫人,您才是夫人……” 虽然内心不服,但在强权之下,她只能认怂。 阿菊想,保护好自己,也就等于保护了夫人。 如果她被辞退或撵走,生活不能自理的夫人肯定会被沈雪萍这个老巫婆活活折磨死的。 都说豪门如宫斗,女人之间的斗争,往往比战场还残酷。 沈雪萍恨不得再抽阿菊几个耳光。 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找死!! “夫人”二字,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即便她“拔掉”了方冰蓝这颗眼中钉,可老夫人依旧不肯把当家主母的位置传给她。 她知道,在老夫人的眼里,方冰蓝才是当家主母的最佳人选。 因为老夫人的不认可,哪怕她早就是赫连家的女主人,却始终得不到佣人们一声尊敬的“夫人”。 在上流社会,夫人与太太,前者终归是要尊贵一些的。 所以即便方冰蓝已经疯疯癫癫了,却还是在无形之中压了她一头。 试问,她怎能不怒? 但现在不是责罚佣人的时候。 “还不快去找!!”沈雪萍切齿怒喝。 在场的几个佣人,忙不迭地分散开了,四处寻找。 不远处有个人工湖,不是很大,但水颇深。 阿菊怕自家夫人掉进湖里,一边抹泪一边朝着人工湖的方向跑去。 沈雪萍自然是巴不得方冰蓝淹死的。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地想要方冰蓝的命,但老夫人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敢动手。 老夫人虽然非常愤怒方冰蓝背叛了自己的儿子,却并未舍得让人动她一根指头。 方冰蓝被囚禁了起来。 但换一个角度看,也是被保护了起来。 因为有老太太在,便没人敢要方冰蓝的命。 如果方冰蓝今天能意外溺死,那便是天助她也,她定要偷偷放鞭炮庆祝一番不可。 沈雪萍和佣人们渐渐走远。 蒋南星想要出去。 却被方冰蓝一把拽住。 “嘘~”方冰蓝像个孩子般小小声地对她说:“蒋太太,你躲着,千万不能让她们发现你哦,她们全都是坏人,我……我去引开她们。” “你……”蒋南星蹙眉。 “帮我跟小金鱼说,妈妈爱他,很爱很爱哦。”方冰蓝一脸慈爱地说。 妈妈? 小金鱼是她的孩子啊? 蒋南星哑然。 想说我都不认字你的孩子,我怎么跟他(她)说?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蒋太太啊! 然而她还没来及说话,方冰蓝就跑了出去。 偷听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蒋南星僵在花丛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万一走出去被沈雪萍撞个正着,那得多尴尬啊。 而就在蒋南星犹豫间,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呼喊—— “夫人,人在这儿!” 然后便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叫叫嚷嚷,听不太清。 蒋南星连忙走出花丛,鬼使神差地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出面,依旧躲在暗处。 只见几米开外,方冰蓝被两个佣人一左一右抓住手臂。 而沈雪萍拿着一个注射器,正要朝着方冰蓝的手臂上扎。 “不要……不要……啊……” 方冰蓝尖叫着,疯狂摇头,死死盯着针头,很是抗拒。 可瘦弱的她哪抵抗得了两个人的钳制,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针头扎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很快,方冰蓝“冷静”了下来。 她像是睡着了一般,软哒哒地被两个佣人架着离开了。 “下次你再让她乱跑,我饶不了你!!” 沈雪萍将注射器朝着阿菊掷去,怒骂道。 阿菊跪伏在地上,不敢躲,被针尖扎到了腿也不敢叫。 “不敢了不敢了,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看着夫……看着她的,绝不会再让她乱跑了。” 她一个劲儿地给沈雪萍磕头认错,泪流满面。 “滚!!”沈雪萍骂。 阿菊如获大赦,连忙抹掉脸上的泪,连滚带爬地朝着佛堂的方向跑去。 …… 半个小时后。 蒋南星离开后花园禁地,回到主宅。 太多信息汇集在脑海里,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就觉着这个早晨,实在太过玄幻了。 先是撞见了赫连城和叶清妍的争吵。 后又发现了赫连家的秘密…… 从沈雪萍和佣人之间的对话,隐约可以听出,那个神经有点问题的女人,应该也是赫连家的什么人。 天色已亮,蒋南星收拾好心情,去向儿童房。 推开门,正好看到两个小家伙坐在床上揉着惺忪的双眼。 “羽羽,翼翼。” 她进屋,朝着床边走去。 “妈咪!” “嗷嗷嗷,妈咪你回来啦~” 两个小家伙见到她,不约而同地跳下车,一起扑向她。 蒋南星连忙蹲下来,张开双臂迎接儿子们。 “嗯嗯,妈咪回来了。”将两个小家伙拥入怀里,蒋南星把头埋在儿子们的颈窝里,深深地嗅了嗅儿子们的气息,“宝贝们有没有听话啊。” 两个小家伙是她的定心丸,闻着他们的气息,能让她心里的不安缓和一些。 “有啊有啊,我们可听话了呢!”蒋千翼连连点头,在妈咪的怀里轻轻地蹭,甜腻腻地撒娇,“妈咪妈咪,翼翼好想你啊!” 蒋千羽只是默默抱着妈咪,用行动述说自己对妈咪的想念。 性格沉稳内敛的他,颇为不屑弟弟的花言巧语。 “妈咪也很想你们!”蒋南星紧紧抱着儿子们,眼眶微红,声音微哽。 “妈咪,我很勇敢哦,打针都没有哭呢~”蒋千翼挺着小胸脯,一副讨赏的小表情。 “翼翼真棒!”蒋南星毫不吝啬地在小儿子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夸赞道。 “那妈咪可以奖励我一只炸鸡吗?”蒋千翼噙着谄媚的笑,完了还甩锅给哥哥,“羽羽想吃。” “蒋千翼,明明是你想吃!”蒋千羽不干了,冷脸反驳。 “你敢发誓说你不想吗?”蒋千翼皱着孪生哥哥,哼哼。 “……”蒋千羽噎住。 好吧,他想。 妈咪平日里对他们的饮食要求非常严格,炸鸡薯条之内的,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吃了。 蒋南星蹙眉,“可是翼翼,医生叔叔说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 “我只吃一小口,我保证!”蒋千翼立马举起小手做发誓状的。 接收到儿子们饱含希冀的目光,蒋南星在沉默须臾后,噙着温柔的笑,点头应允,“那行吧。” “嗷嗷嗷~谢谢妈咪!炸鸡炸鸡,我们可以吃炸鸡喽~” 蒋千翼立马拍手欢呼。 蒋千羽虽没有弟弟那么激动兴奋,但也轻轻弯起了嘴角。 有炸鸡吃,开心。 …… 儿子们迫切地想要吃炸鸡,而赫连老太太又还没有醒。 于是蒋南星决定先带儿子们出去吃点东西,回来再跟老人家辞别。 一个小时后。 kfc店里。 早上没有供应炸鸡,蒋南星给儿子们点了粥和蛋挞。 取完餐,她端着托盘转身,却差点撞上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小心!” 熟悉的磁性声音迎面而来,同时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扶住她差点撞翻的托盘。 蒋南星抬头,即撞进一双温柔且深情的黑眸里。 第287章 叫爸爸 竟是容时。 蒋南星愕然,失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容时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然后朝着座位上的两个小家伙走去。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转身的那瞬,他轻轻说道。 蒋南星猝不及防被喂了一颗糖。 有点甜。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她黛眉微蹙,却什么也没说。 终究是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抗拒他的出现了。 今早在听到赫连城和叶清妍的争吵后,她便一直在想,他五年前狠心推开她以及伤害她的那些苦衷…… 本是恨他入骨的那颗心,渐渐动摇。 短暂的怔愣后,蒋南星默默跟在容时的身后,朝着儿子们走去。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他是两个小家伙的亲生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该波及孩子。 她也没有资格剥夺孩子们享受父爱的权利。 罢了,有什么事,私底下再说。 当着儿子们的面,她不想再跟他闹不愉快,免得给儿子们造成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 “哇!帅叔叔!!” 当容时端着粥和蛋挞出现在两个小家伙的面前时,蒋千翼立马双眼放光,欣喜若狂地看着妈咪,“妈咪,这是给我的surprise吗?” 嗷嗷嗷,帅叔叔怎么会在这里? 是妈咪知道他想帅叔叔了,所以叫他来的吗? 好棒棒啊! 今天拥有蛋挞和帅叔叔的他,也太幸福了叭! 内心戏丰富的蒋千翼一通乱想。 容时噙着笑,宠溺地在儿子们的小脑袋上揉了揉,一人一下。 蒋千翼很享受。 蒋千羽却有些抗拒。 对于弟弟的“博爱”,他表示唾弃。 不像他,只爱妈咪一个人! “翼翼的脸怎么了?”容时担忧又不解地看着小儿子还有些微红肿的小脸,问。 “过敏。”蒋南星淡淡答道。 其实儿子的脸跟昨天她回来时比起来,已经好很多很多了。 容时闻言,恍然大悟,“所以你急着回来是因为儿子?” “不然呢?”蒋南星轻挑眉尾,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我以为……”容时心里涌动着狂喜,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起。 他以为她是因为赫连城! 所以他这两天的妒忌痛苦,纯属“自虐”? 得知自己这两天的醋白吃了,容时嘴角越发上扬,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笑什么?有病?”蒋南星被他笑得深感无语,冷冷剜了他一眼。 “开心。”容时微哽,内心激荡不已。 狠狠咬了一口蛋挞的蒋千翼闻言,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稚声稚气地问:“帅叔叔,你有什么开心的事啊?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心开心好不好呀?” 容时顺手又揉了揉小儿子的头,说:“见到你们很开心。” “那我也很开心,我见到帅叔叔也非常非常开心的哦。”蒋千翼热情回应,可爱至极。 容时真是太爱这个性格外向的小儿子了。 他相信有小儿子这个神助攻,挽回心爱的小女人,必定指日可待。 “羽羽,翼翼,我是爸爸。” 容时深深看着两个儿子,认真而严肃地对他们说道。 闻言,两个小家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妈咪。 向她求证。 蒋南星没说话。 “南星,可以……”容时眼含乞求地看着心爱的小女人,“让孩子们叫我爸爸吗?” “你真的是爸爸吗?”见妈咪不回答,蒋千翼又迫不及待看向帅叔叔,激动地问。 他最喜欢这个帅叔叔了,没有之一。 如果帅叔叔是爸爸,那简直就太完美了呀! “嗯嗯,真的!”容时用力点头,眼眶泛红。 每次看到两个儿子,他都非常非常的激动和感动。 这是他和南星的爱情结晶啊! 还是两个!! 他的小女人真是太棒了! 见帅叔叔点头,而妈咪并没有否认…… 即便小小年纪,蒋千翼也隐约明白,妈咪这是默认了。 真的是爸爸诶! 蒋千翼老激动了,“妈咪,我可以叫爸爸吗?” 蒋南星淡定喝粥,不置可否。 好的,妈咪默许了。 蒋千翼立马看向容时,脆生生地喊道:“爸爸!” “翼翼乖~”容时微哽,热泪盈眶。 “欧耶!爸爸爸爸,我有爸爸了!”蒋千翼立马拍手欢呼,高兴得不得了。 “蒋千翼,这是公共场所,不得喧哗。”蒋千羽嫌弃地提醒得意忘形的弟弟。 相较于弟弟的激动兴奋,蒋千羽小朋友则表现得太过冷淡镇定。 容时满眼希冀地看着大儿子。 “我只听妈咪的。”蒋千羽用稚嫩的声音,说出了大人才有的冷静。 容时立马又看向心爱的小女人。 接收到他乞求的讯号,蒋南星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可以不阻止,仅此而已。” 孩子们接不接受他,是孩子们的自由。 现在的她,不会阻止,但也不会强求。 容时闻言,眸光一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但他很快就打起精神,安慰自己没关系。 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他厌恶他,不再阻挠他在儿子们面前出现,这便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嗯,不急,慢慢来。 他相信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们母子三人,大儿子很快就会接受他的。 如此一想,容时不再纠结。 满眼宠溺地看着母子三人,温柔又贴心地伺候着他们用早餐。 这样的画面,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幸福至极!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对面马路竟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车内的男子将店内这温馨的一幕尽收眼底。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戾气四溢…… …… 蒋南星没有跟容时说自己要离开赫连家。 她觉得这是自己的事,需得自己解决。 虽然五年前的事可能有误会,但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着很多的问题。 伤痛依旧在。 不是一夕一朝就可以抹平或淡忘的。 回到赫连家后,蒋南星让两个小家伙去给赫连老太太请安加告别。 自己则回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收着收着,突然身后伸来一只手,用力扼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第288章 赫连城说,我要你! 一声饱含愤怒的质问,乍然响起。 蒋南星狠狠蹙眉。 回头,她神色自若地看着一脸怒容的赫连城,淡淡吐字,“收拾东西。” 对于他的出现,她毫不惊讶,似是早在预料之中。 “收拾东西做什么?”赫连城双眼泛着血丝,虽然清洗过,但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回r国。” “呵~”赫连城冷笑,难以压制内心的妒忌,他冲口而出,“你确定是回r国而不是回去容时的身边?!” 蒋南星脸色一沉。 放下手里的东西,她转身面对他,“你想说什么?” “你刚刚去哪儿了?!”他不答反问,质问的口吻。 “带羽羽和翼翼出去吃早餐。” “赫连家没早餐吗?”赫连城妒恨交加,狠狠切齿,“你明明就是一大早想要去跟容时幽会,何必用孩子做借口!” “赫连城!!”蒋南星勃然大喝,眼底泛起怒意。 他没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 更没资格用这种羞辱性的字眼妄自揣测她。 突然想起在回来时,隐约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跟在他们的后面…… “你跟踪我?!”她狠狠蹙眉,面罩寒霜。 “我是担心你!”赫连城反驳,近乎气急败坏地斥责,“南星,你真的忘了他之前是怎么伤害你的吗?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继续纠缠啊?” 听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容时曾经犯下的过错,蒋南星内心有些反感。 如果没有听到早上他和叶清妍的争吵,她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 “他是羽羽和翼翼的父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淡淡道。 “可是这五年来,他一丝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是我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你们身边的!”赫连城失控喊道。 他急了。 真急了! 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之前他能默守护她五年之久,是因为他知道她恨容时入骨,再也不会原谅容时。 所以他觉得她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蛊惑她的心。 嗯,他想得到她! 不止是身,还有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即便过去了五年,容时对她还是有着很深的影响力。 若说之前他只是有一点危机感,那么刚才在看到他们一家四口在kfc里的温馨画面时,他是真的慌了。 清晨回来,和叶清妍吵了一架,还被人偷听了。 没找到偷听的人,他心里烦躁又不安。 回房随便洗漱了下,便想着主动去找南星解释昨晚的不愉快,哪知道却看到她带着两个小家伙出了门。 鬼使神差的,他偷偷跟了上去。 然后便看到他们一家四口幸福甜蜜的那一幕。 那一瞬,他感觉到了一股锥心刺骨的痛。 一股莫大的恐慌将他整个人裹住,难受得快要无法呼吸。 他恨容时! 恨不得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赫连城怎么也想不通。 想不通自己无论家世还是容貌,都不比容时逊色,凭什么南星眼里就只看得见容时? 凭什么?! 骄傲如赫连城,表示自己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他抓住她的手,深深看着她,急切地说:“南星,别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他不是真心对你的——” “你爱我吗?”蒋南星突然抢断。 “……”赫连城一震。 她定定看着他,严肃地问道:“赫连城,你爱我是吗?”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理由再遮遮掩掩? 赫连城点头,“对!我爱——” “可是我不爱你!” 她再次抢断,冰冷的语气仿若一盆冷水,朝他当头浇下。 赫连城僵住,心如刀绞。 他死死看着她,满目伤痛和不甘。 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她说:“赫连城,你救过我,这五年也帮了我们很多,我很感激你,但也仅仅只是感激!” “蒋南星,我要的不是感激!”他大喝,又伤又怒。 “抱歉,别的我给不了。”她神色淡然,从始至终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蒋南星觉得,自己并不欠赫连城什么。 虽然这五年他一直守护着她,可她从未接受过他的金钱馈赠。 最初他的确帮她垫付了医疗费用,但后面她全都一一偿还了。 至于感情…… 她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地对他说过,她只把他当朋友。 这么多年,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他任何幻想。 所以他的一厢情愿,她不会买单! 给不了…… “呵~”赫连城怒极反笑,眼底泛起血丝,“蒋南星,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这五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真的一点儿都感动不了你吗? “我对你们母子三人的好,就这么容易被抹杀吗?!” 他一声声地控诉着,字里行间满是幽怨。 对于他的痛苦,蒋南星无法认同。 黛眉微蹙,她说:“可是你对我们的好,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赫连城,是你动机不纯,让我如何能对你感恩戴德?” “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这怎么能算是动机不纯呢?”赫连城愤愤道,并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丝毫的错。 蒋南星无语。 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她冲口喊道:“赫连城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不爱你,你的‘爱’和‘好’对我来说,是负担啊!” 是负担…… 赫连城的脸色刷地一白。 心,汩汩流血。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将一颗真心捧到她的面前,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深情,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蒋南星,“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赫连城倏然大吼,情绪逐渐激动。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量——” “我要你!!” 他怒吼,倏地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想要强吻她。 蒋南星有一瞬间的懵逼。 “赫连城你想干什么?!”她大惊失色,怒斥。 眼看他的脸已近在咫尺,她连忙撑住他的肩,阻止他靠近。 可她的力气,自然无法撼动一个男人。 眼看他的唇即将印上来,惊慌中她扬手就是一耳光甩出去。 啪! 第289章 蒋南星母子三人遇险 结结实实的一耳光,狠狠扇在男人的脸上。 “滚!!” 蒋南星大怒,目光狠厉地瞪着赫连城,气得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脸颊刺痛,赫连城猛然清醒。 意识到自己在失控之下做了什么,满腔的怒和妒瞬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唯恐失去她的焦急和恐慌。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懊悔,“对不起南星,我……” “滚出去!” 蒋南星指着门,浑身发抖。 “南星,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我只是……”他狠狠拧眉,试图解释。 “赫连城,虽然你有恩于我,但不代表你可以这样对我!!” 她怒不可遏,不想听他狡辩,“你滚!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以后都不想看到他……了? 呵!这么绝情吗? 赫连城的心,沉入谷底。 “非要对我这么狠吗?”他看着她阴沉一笑,唇角泛起一抹苦涩,“容时那样伤害你,你却对他那么宽容,而我对你这么好……” “你的好,我不稀罕!”蒋南星狠狠切齿,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冷酷又决绝。 空气,瞬时凝固。 赫连城看着眼前的女人,死死看着。 自己一片真心,竟遭如此践踏……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看着一脸怒意的蒋南星,赫连城很受伤。 他不甘又恐慌。 难道自己五年的守候,要在此刻毁于一旦吗? 不! 不行!! “蒋南星,我不会放弃的,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狠狠咬了咬牙,赫连城的眼底泛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决心,从齿缝里迸出字来,“你早晚会明白,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蒋南星无语。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呵~ 在他的字典里,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这个成语? 像他这种让人窒息的爱,只会让人避而远之好吗! ……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赫连城气冲冲地离开后,蒋南星继续收拾东西。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可突然,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她以为是赫连城去而复返。 面罩寒霜,她蹙眉回头。 哪知—— 啪! 一转身就被狠狠打了一耳光。 “贱人!!” 紧追而至的,是一声充满妒恨的谩骂。 脸颊刺痛,蒋南星有一瞬间的懵逼。 她错愕地看着一脸怒容且趾高气扬的叶清妍。 内心哔了狗。 房间都铺着地毯,她没听出脚步声是高跟鞋,所以没料到来人是叶清妍。 蒋南星紧蹙着眉头,在短暂的怔愣后,直接扬手。 啪啪! 左右开弓,给了叶清妍两耳光。 嗯,加倍奉还。 而且力道不轻,直接打得叶清妍的双颊立马浮现出了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一左一右,还挺对称。 脸颊火烧火燎地刺痛,叶清妍瞠目结舌地看着气定神闲的蒋南星,简直不敢相信。 “你……你敢打我?!”她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蒋南星轻轻甩了甩发麻的手心,抬眸冷睨着叶清妍,“叶小姐,都是成年人,你既然敢动手,就应该做好会被反击的心理准备,毕竟,不是只有你才有手。” “你──”叶清妍气结,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还有,辱骂别人并不能让你更高贵,只会显得你们叶家素质低下,严重缺乏教养。”蒋南星唇角泛起冷笑,慵懒的语调充满了嘲讽。 “你你……”叶清妍恶狠狠地瞪着蒋南星,怒不可遏,咬牙切齿,“你本来就是贱人!!” 叶清妍恨死蒋南星了。 赫连城说:蒋南星,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赫连城还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 这两句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没错,她刚才就在门外。 所以蒋南星和阿城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亲耳听到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吐露心声,她的心,简直痛到无以复加。 更可恨的是,她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的,蒋南星却嗤之以鼻。 她竟然说不稀罕阿城的爱! 还说阿城对她的爱是负担! 甚至还打阿城…… 她怎么敢的?!! 听叶清妍口口声声“贱人”,蒋南星水眸一眯,寒光四溢。 “那你呢?”她轻挑眉尾,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我……我什么?”叶清妍一怔。 “你不贱吗?叶小姐,你这样气急败坏,无非就是你求而不得的男人,满心满眼都只有我。”蒋南星慵懒吐字,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这话说得……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你胡说!”叶清妍大怒,尖锐反驳,“阿城才不是真的爱你,他只是被你迷惑了,是你恬不知耻勾引他——” “那你也去勾引啊!”蒋南星抢断,笑容更甚。 叶清妍哑口无言,一张脸如同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 她以为她没有吗?! 她有啊! 而且不止一次! 她曾一丝不挂站在阿城的面前,可阿城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既然在你看来赫连城只是贪念我的美色,那你也利用你的美色去勾引他呗~” 蒋南星轻哼,然后故作恍然的甜甜一笑,“哦,不会是你使出了浑身解数,结果他却对你不屑一顾吧?” 一针见血! “蒋!南!星!!”叶清妍咬牙切齿,恨死了。 难堪至极。 “叶清妍,赫连城不喜欢你,你跟我横有什么用?你刁难我辱骂我,难道他就会爱你了吗?你这样只会把他越推越远!”蒋南星说。 “你想跟阿城告状?!”叶清妍怒,眼底泛起一抹阴毒的寒光。 蒋南星笑了,“叶清妍,赫连城有多厌恶你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还用我告状?” “你胡说你胡说!阿城不是厌恶我,他不是!!”叶清妍情绪激动地怒吼着,“他是爱我的,他只是被你迷惑了!” 一副死也不肯接受现实的癫狂模样。 “呵~你高兴就好。”蒋南星耸肩冷笑。 “蒋南星,都是你!如果没有你,阿城肯定能看到我的好!”叶清妍阴冷切齿,目露凶光。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的蒋南星怕已是尸骨无存了。 “既然你这么好,那怎么没在我出现之前拿下他?”蒋南星淡淡讥诮。 “我……”叶清妍噎住,无言以对。 “叶清妍,认清现实吧,赫连城从来就没有把你看在眼里过!”蒋南星残忍地笑着,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你——”叶清妍怒极恨极,再度扬手。 哪知—— 啪! 蒋南星竟先她一步。 叶清妍手刚举到半空,蒋南星的巴掌就已经扇到了她的脸上。 蒋南星将“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没人能打我第二次!” 蒋南星说,字字如冰。 她浑身寒气四溢,冷厉的目光极具威慑性地射在叶清妍的脸上。 此刻的她,气场过于强大,竟让叶清妍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惧意…… 从气势上而言,蒋南星完胜。 叶清妍气红了眼,却硬是不敢与蒋南星动手。 只能捂住滚烫红肿的脸颊冲其破口大骂,“蒋南星你不要脸!!” “跟叶小姐你比的话,那还是要差点的,毕竟如果哪个男人敢掐我脖子打我耳光的话……”蒋南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倏地眸光一凌,慵懒的语调瞬间冷若寒冰,“我能跟他拼命!” “你……”叶清妍惊愕。 她怎么知道阿城打了她? 难道…… 早上那个偷听的人是她? 那她听到了多少? 会不会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 叶清妍的眼底划过一丝心虚和慌乱。 “一个男人这样对你,你竟然还能对他痴心不悔,叶小姐,你可真不是一般的‘专一’啊!”蒋南星似笑非笑地睨着叶清妍,极尽嘲讽道。 “蒋南星,你以为你有多高尚?嘴里说着不爱阿城,却又一直缠着他,你才是无耻至极!”叶清妍恼羞成怒,咬着牙根反唇相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缠着他了?” “你都追到赫连家来了——” “是他求着我来的好吗!!”蒋南星冷喝道,气到无力。 她深深觉得,赫连城和叶清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都是神经病!! 一个自我感动,一个自以为是,就没一个脑子是正常的! 蒋南星转身,拿上自己的包和行李箱。 “叶清妍,我最后说一次,我对赫连城没兴趣,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说完,走人。 叶清妍僵在原地,恶狠狠地盯着蒋南星阔步离去的背影。 眼底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对阿城没兴趣吗? 呵! 蒋南星她根本不懂。 她对阿城有没有兴趣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阿城对她有兴趣啊! 所以只要蒋南星一天存在于这世上,阿城的眼睛,就看不到她叶清妍。 既然五年前她能让蒋南星“死”一次,那么今天,她就能让她再死一次! 她倒要看看,她蒋南星是不是有九条命! 是不是每次都能有那样的好运气化险为夷!! 叶清妍牙齿咬得咕咕作响,眼底划过一抹阴毒的寒光…… …… 赫连家大门口。 “少爷呢?” “回老夫人,少爷半个小时前出去了。” “打电话给他啊。” “少爷的手机打不通……” 赫连老夫人阴沉着脸。 一干佣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千羽,千翼,跟太奶奶再见。”蒋南星拍拍儿子们的头,说。 “南星啊,真的不多住几天吗?”老夫人顿时满脸不舍。 蒋南星淡然而不失礼貌地说道:“感谢老夫人这些天的盛情款待,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叨扰了。” “南星啊,你跟奶奶说实话,是不是阿城那臭小子惹你生气了?”老夫人牵起蒋南星的手,问。 一副要为她撑腰的模样。 “老夫人,我跟阿城只是朋友。”蒋南星淡淡解释。 老夫人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蹙眉道:“只是朋友?可是……” “对!只是朋友!”蒋南星点头,字字坚定。 赫连老夫人默了。 蒋南星划清界限的态度如此认真,让老夫人瞬时明白了,是自己的孙子一厢情愿。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须臾。 “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们母子了。”老夫人点头,只能放人。 蒋南星,“老夫人再见。” 蒋千羽,“太奶奶再见。” 蒋千翼,“太奶奶再见,翼翼会想你哒。” “诶,再见再见,太奶奶也会想你们的。” 老夫人慈爱地笑着,连连点头,满眼不舍。 她是真的太喜欢千羽和千翼了。 他们俩简直是她见过最最可爱的小家伙。 这些天她总在想,他们要是她的小曾孙该多好啊。 哎~ 可惜啊! 这么乖的小家伙,终究是别人家的小可爱。 …… 蒋南星母子三人坐上计程车后,直奔机场。 准备回r国。 对m国的道路不熟,加上蒋南星有些心不在焉,一时并未觉察到车窗外的风景有何不妥。 而当她发现不对劲儿时,计程车已经偏离了热闹繁华的市区。 “师傅,这是去机场的路吗?” 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蒋南星蹙眉问道。 司机一言不发。 甚至还踩了一脚油门。 计程车顿时像箭一般往前射去。 蒋南星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 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师傅,我晕车,请你靠边停一下好吗?”她下意识抱紧两个儿子,音量加大了些。 可前方的司机置若罔闻,只顾把车开到飞起。 “师傅?!”蒋南星强装镇定,探头去看司机。 她看到司机一脸横肉…… “你是什么人啊?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她慌了,失声叫道。 “妈咪……” 感觉到她的紧张,两个小家伙也害怕起来,本能地往她怀里缩。 蒋南星抱紧儿子们,一边摸出手机,一边冲着司机大叫道:“停车!我叫你停车!你再不停车我就报警了——啊!” 司机突然猛地一打方向盘。 蒋南星母子三人被惯力甩得东倒西歪。 嗤—— 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计程车终于停了下来。 晕头转向的蒋南星慌忙抬头。 眼前竟是一个废车场。 第290章 容时及时赶到 目光所及之处,均是堆成山的报废车辆。 四周鬼影都没一个! 不安,瞬时在蒋南星的心中无限扩大。 她脸色泛白,下意识将怀里的儿子们抱得更紧了一分。 “下车!” 一脸横肉的司机率先下车,然后拉开后座车门,对着蒋南星母子三人喝道。 蒋南星不敢有违。 她一边戒备地盯着司机,一边将儿子们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你到底是什么人?”蒋南星声音发紧,“你想要什么?钱吗?我全给你——” “要你们的命!”司机喝断,目露凶光。 看着寒光四溢的锋利刀刃,蒋南星的脸色更白了一分,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妈咪。” “妈咪……” 母子连心,感觉到妈咪的恐慌,两个小家伙也本能地紧紧揪住妈咪的衣摆,害怕得快哭了。 为母则刚,蒋南星强装镇定,反手轻轻拍了拍儿子们,安慰,“不怕不怕,宝贝不怕,有妈咪在……” 可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的恐惧。 她怕! 怕得要命!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尚可拼死一搏。 可有孩子们…… 她不敢博也博不赢。 但为了儿子,即便她内心慌得一批,也竭尽全力地伪装掩藏。 呯呯呯。 “唔唔唔……” 正与司机僵持不下,突然后备箱传来声响,还有人被封住嘴发出的吚呜声。 蒋南星瞬间明白。 真正的司机,在后备箱里。 而眼前这个一脸横肉的,是个假司机。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寻常的抢劫事件。 “这位大哥,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们呢?你若求财,开个价,多少我都给,只求你放过我们母子。” 蒋南星看着假司机,近乎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 假司机不说话,死死盯着她,举着刀一步步朝她靠近。 蒋南星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护着儿子们节节后退。 司机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是有人指使你吗?如果是,对方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不!三倍!或者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她急道,恐慌得手心冒汗。 然后假司机却不为所动,保持沉默步步紧逼。 见对方不受诱惑,蒋南星的心瞬时凉了大半。 步步后退,很快就退无可退。 假司机眼底浮现杀意,对着蒋南星就高举手中尖刀—— “啊!” 蒋南星猛地转身将儿子们死死搂在怀里,吓得闭眼尖叫。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嗤—— 尖锐的刹车声乍然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嘈杂而混乱的脚步声。 蒋南星蓦地睁开双眼,回头。 眼前的一幕让她失声惊叫—— “容时?!!” 只见假司机高举的尖刀,此刻正被容时紧紧抓在了手里。 血,从容时的指缝间溢出,一滴滴往下坠。 下一秒—— 嘭! 容时另一只手狠狠一拳锤在假司机的脸上。 假司机的两颗门牙顿时脱落,满嘴鲜血,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里的刀。 染血的刀,掉落在地。 蒋南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看到假司机已经被容时摁在了地上。 嘭嘭嘭。 狠厉的拳头,一下比一下狠地落在假司机的脸上。 容时下了狠手,几拳下去,假司机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这时又来了两辆车。 率先下车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浑身充满着阳刚之气。 很帅! 蒋南星这才发现,容时带了不少人来。 刚才在极度恐慌中,有这么多脚步声到来她竟都没听到。 嘭嘭嘭…… 容时的拳头还没停止。 假司机毫无还手之力,满脸鲜血,已被打得奄奄一息。 蒋南星见状连忙大喝,“容时,别打了!”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无论何时何事,触犯法律的事,坚决不能做! 容时愤怒又后怕。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来一步…… 如果南星和儿子有什么好歹,后半辈子他可怎么活啊! 竟妄想伤害他的妻儿? 他若不将其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他都不算男人!! 容时越想越恨,将假司机打得满地找牙。 “容时,住手啊!” 蒋南星大吼,见他置若罔闻,急得只能冲上前去阻拦。 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她黛眉紧蹙,气急败坏地叫道,“叫你不要再打了啊,你会打死他的!” 容时这才住了手,气喘吁吁,目光凶光地瞪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假司机。 健硕男子走上前来,睥睨着奄奄一息的假司机,对容时说:“交给我。” 言简意赅,假司机接下来的下场会有多凄惨已是不言而喻。 “谢了!”容时起身,对男子说。 “滚。”男子嫌弃地瞥他一眼。 兄弟之间说谢? 跟谁见外呢? 容时自知失言,对其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三米开外的两个小家伙。 一手抱着一个儿子,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见他抱走了儿子,蒋南星只得跟上。 两个小家伙许是吓到了,被容时抱起竟也没哭没闹。 上车后。 “你有没有伤着?”容时紧拧着眉头,仔细查看她,问。 蒋南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续而盯着他仍在流血的手,“你的手……” 他两只手都受伤了。 一只抓了刀,一只打了人。 打人的那只手,指关节全都破了皮,可见他下手有多重。 “没事。”他摇头,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 蒋南星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心情复杂。 “你……怎么会来?”她眼眶微红,艰涩开口。 她骗不了自己,对于他的及时出现,她是感动的。 他又救了她一次。 最重要的是,还救了千羽和千翼! 容时深深看着心爱的小女人,倏地,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仿佛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蒋南星的下巴被迫搁在男人的肩上,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使得她鼻头一酸。 有点想哭。 劫后余生,什么恩啊怨啊,仿佛都不重要了。 容时把脸深深埋进蒋南星的发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的香气。 “我说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第291章 容时说,在我身边最安全 蒋南星闻言一怔。 他的意思是,早上分开后,他就一直守候在赫连家外面么? “老婆对不起,是不是吓着你了?” 容时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嘶哑低沉,满是心疼和担忧。 蒋南星想说没有,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今天这事儿,她的确被吓得不轻。 先是被假司机吓,然后又被他吓。 她从未见过他这副狠戾的模样。 如果她再不上前阻拦,他怕是得把那假司机活活打死。 “都怪我,来晚了。” 容时松开手,深深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女人,自责道。 “没有,你来得很及时。”她轻轻摇头。 “没生我的气吗?”他双眼微亮,有些许惊喜。 “你救了我们母子,我感激你,谢谢!”她真诚道谢,态度和语气都很柔和。 恨他入骨的小女人说感激他诶…… 那她是不是不恨他了? 是不是原谅他了? 是不是可以重新接受他了? 容时直接激动得红了眼,颤声微更,“南星……” “一码归一码,你别想多了。”哪知她却淡淡吐字,残忍地打断了他的遐想。 闻言,容时眸光一黯。 但他立马想到她现在的态度比之前软化了很多,心里瞬时又燃起了斗志。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他们一家四口团聚,指日可待。 …… 一个小时后。 花滩别墅区。 七歪八拐之后,车子驶入一栋低调而不失奢华的别墅里。 这是容时最近在m国置办的房产。 两个小家伙受了惊吓,容时让佣人带他们去清洗。 偌大的客厅里。 只有蒋南星和容时。 容时坐在沙发里,想要脱掉外套,但双手都有伤,微微一动就疼得龇牙裂齿,表情痛苦。 蒋南星看不下去了,上前帮他。 “你的手……”帮他脱掉外套之后,她黛眉紧蹙,盯着他血迹斑斑的双手,“确定不去医院处理一下吗?” “医药箱在那里。”他用嘴努了努电视柜的方向。 言下之意,是要她帮他清理伤口。 蒋南星嘴角抽搐。 但她没有矫情,直接朝着电视柜走去。 他救了她和儿子们,她帮他处理伤口也是应当的。 生了千羽和千翼后,为了儿子们她去学过护理课,简单的清洗伤口和包扎什么的,她都会。 可这么血腥严重的伤口,她是第一次处理。 最严重的是他徒手抓刀的那只手。 一条伤痕,几乎贯穿手掌,血肉翻飞。 必须缝针才行! 好在医药箱里有缝针的器械。 给器械消完毒,蒋南星看着男人的手掌有些难以下手。 “不用怕,我不疼。” 看出她的犹豫和顾虑,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鼓励道。 蒋南星默默吸了口气。 在他身边坐下,她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伤口,开始缝针。 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小心。 当终于帮他处理好了右手,她的背后也汗湿了一大片。 手都是抖的。 没有麻药,他肯定疼,想着他疼,她就心慌。 “你说你去抓什么刀?以为自己是铁砂掌么?”蒋南星没好气地呵斥道。 同时拉过他的左手,继续清洗,上药,包扎。 “我说过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别说是手,就算是用我的心脏去挡刀,我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容时深深凝睇着专心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小女人,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疼精准捕捉。 欣喜无比! 他最近真是伤痕累累啊。 前几天才被马踹了,今天又伤了双手。 但他觉得自己受的这些伤,能换来她的软化和心疼,简直是千值万值。 “容时。”她收拾好医药箱,突然开口喊他。 “我在。”他立马回应。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和千羽千翼,但我刚刚说了,一码归一码。”她目光淡漠地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有力,“你虽然救了我和儿子,但以前你对我的那些伤害并不能因此而一笔勾销。我可以不恨你了,但我也无法原谅你。” 容时的心,狠狠一抽。 满心欢喜,瞬时荡然无存。 他的眼底泛起苦涩和痛苦,“南星……” 蒋南星垂眸,假装没看到他的难过,狠着心说:“我已经改签了明早回r国的机票——” “不行!”他勃然大喝。 “……”她脸色微沉。 “南星,你还想再经历一次今天的事吗?” “回r国就不会了……” “南星!”容时脸色严肃,拧眉道:“你明明知道,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幕后黑手既然想要置她于死地,那r国也并不安全。 蒋南星默了。 他心里想的,她也想到了。 “老婆……嗤……” 他想挽留她,情急之下去牵她的手,却不小心触到伤口,疼得暗暗龇牙。 “不要乱动!”蒋南星见状,拧眉怒斥。 而她越是这样恼怒,容时心里的底气就越足。 瞧,她还是关心他的! “不要走,老婆,就算你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也得为孩子们想想啊。”容时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真的忍心再让他们经历今天这样的危险和恐惧么?” 蒋南星无言以对。 不得不说,他这两句话算是一针见血了。 的确,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绝对没办法再把儿子们置于危险之中。 “南星,就当是为了羽羽和翼翼,不要走好不好?” 瞧出她眼底的动容,他再接再厉,哄着求着,“就算你要走,也等我揪出幕后黑手,完全解除了危险之后再走,好吗?” 她垂着眼睑,咬唇不语。 对于他的提议她很心动,但是她怕…… 怕在接下来的朝夕相处中,他会抢走儿子们…… 儿子是她的命,如果没有儿子,她的下半生将没有意义。 “老婆,给我一个保护你和儿子们的机会,求你了。”容时一瞬不瞬地看着蒋南星的眼睛,温柔又深情。 蒋南星依旧沉默。 “好,我们不走。”她足足思考了两分钟,才点头。 容时闻言,双眼骤亮,欣喜若狂,“真的吗?我——” “但我有三个条件。” 第292章 妈咪快来,睡爸爸旁边 “老婆你说!”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别说三个条件,就算是三十个条件,他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啊。 “不要叫我老婆!”她蹙眉不悦,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就没见过比他脸皮更厚的男人。 说过无数次不要叫她老婆不要叫她老婆,他就是不听。 “好!”他满口答应。 反正他还可以叫她别的昵称,比如宝贝啊达令啊亲爱的啊。 能代表他心意和深情的昵称多了去了。 “第二,等查到凶手后,我和儿子们要走,你不许再阻拦。” “好!” 他保证不拦。 反正以后她去哪儿,他就跟她去哪儿。 容时想着,等会儿他就让沈问给他在世界各地都购置一套房产。 那样不管她去哪儿,他们都能有家。 “第三,不许骚扰我,我不想见你的时候,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蒋南星板着脸,冷冷道。 容时默了默。 狠狠咬了咬牙,他点头同意,“好!” 只要她能留下来,一切都好说。 这时,佣人前来报告。 “先生,太太,小少爷们已经洗好了。” “我不是——” “好的,你们都下去吧。” 见佣人误会了,蒋南星下意识想解释,却被容时抢断。 紧接着,就见两个小家伙风风火火地跑进客厅里来…… 不,确切地说,激动的只有蒋千翼。 蒋千羽面无表情地跟在弟弟身后,与弟弟的欣喜大相径庭。 性格迥异的兄弟俩,言行举止形成鲜明对比,还挺好辨认的。 洗完澡的两个小家伙,一身清爽精神抖擞,穿上容时精心准备的儿童高级定制,看起来帅气又可爱。 从购置这栋别墅的那天起,他就让沈问把南星母子三人的衣服首饰和护肤品之内的一并准备好。 虽然当时他并不敢奢望她会住进来,但想着有备无患嘛。 没想到他的美梦这么快就成真了! 所以,老天爷待他还是不薄的。 “爸爸爸爸!” 蒋千翼欢快地呼喊着,张开双臂,像只扑腾的小鸭子一般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容时连忙展臂迎接,“翼翼!” 父子俩抱了个满怀。 容时的双手被蒋南星包得跟白粽子似的,无法回抱儿子,只能把手臂伸直。 那姿势,看起来搞笑又滑稽。 拥抱过后,蒋千翼看到爸爸受伤的手,顿时蹙起了小眉头。 “爸爸,你的手是不是很疼啊?翼翼给你吹吹呗,妈咪说,不管哪里痛,翼翼吹吹就不疼了。” 小儿子童真的话语像一股暖风般吹进了容时的心里。 他感动得眼眶泛红,声音微哽,“好啊,谢谢翼翼。” 蒋千翼乖巧又听话,立马抱住爸爸一只手就开始吹。 一边呼呼地吹,一边朝着哥哥喊,“羽羽,你快给爸爸吹另一只手啊,我们一人一只,爸爸很快就不会疼了呢。” “我才不要。” 蒋千羽缩进妈咪的怀里,噘嘴嘟囔,嫌弃地瞥了眼弟弟。 看着大儿子对自己满脸抗拒,容时有点心酸又有点无奈。 都说子女有两种,一种报恩,一种报仇。 目前来看,小儿子一心向他,自然是来报恩的。 而千羽这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 可千万别是来报仇的啊! …… 夜晚。 容时给儿子们准备了一个游戏房。 里面有大量的玩具,以及电子游戏。 两个小家伙高兴坏了。 为了跟儿子们培养感情,也为了让大儿子对自己改观,容时一直陪在两个小家伙的身边。 教他们玩游戏。 他是这样想的,儿子们是南星的心头肉,只要儿子们接受了他,那他们复婚的路还远吗? 不! 不远了! 父子三人在游戏房里玩得不亦乐乎。 晚十点。 蒋南星推开了游戏房的门。 听见开门声,父子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她。 “羽羽,翼翼,该睡觉觉了。”蒋南星冲着两个小家伙说。 “好的妈咪。”蒋千羽立刻站起来,朝着妈咪走去。 乖得像是别人家的孩子。 “啊?”蒋千翼却发出一声失望的哀嚎,可怜巴巴地撇着嘴,冲着站在门口的妈咪撒娇,“再玩儿会嘛,妈咪,翼翼还没玩够呢。” “时间已经到了!”蒋南星面无表情地睨着小儿子,抬起左手,点了点腕上的手表。 语气淡然,却极具威严。 对教育孩子这块儿,她很有原则。 说好了玩多久,就只能玩多久。 “妈咪~”蒋千翼拉长尾音,使劲儿撒娇。 游戏实在太好玩了,他从来没玩过这么好玩的玩具和游戏,他舍不得睡觉觉。 “不可以!”蒋南星脸色微沉,语气加重。 容时和两个小家伙都清楚地知道,这是女王陛下生气的前兆。 “翼翼乖,听妈咪的话。” 容时最先认怂,连忙哄小儿子。 “可是我还想玩儿……”蒋千翼瘪嘴委屈,抱着最爱的奥特曼不肯撒手。 蒋南星的脸色更冷了一声。 本是温馨和谐的气氛,瞬时变得低沉压抑。 “爸爸给你们讲睡前故事好不好?”容时使劲儿给小儿子眨眼,表示别惹妈咪生气。 蒋千翼看了妈咪一眼,深知惹不起。 “那……好吧。”他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 蒋南星满意。 …… 容时把两个小家伙带去了他的房间讲故事。 蒋南星则回自己房间洗漱。 洗完澡,她刚从浴室出来,就被小儿子拽着跑。 “妈咪快来~” “怎么了?”她蹙眉,不明所以。 下意识地跟着儿子的小步伐。 “爸爸手受伤了,不能拿书,你帮我们拿书好不好?”小家伙声音稚嫩地央求着。 蒋南星脚步一顿。 “妈咪,求求你啦~”蒋千翼揪住妈咪的袖子轻轻地摇啊摇,仰着小脸,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 每当儿子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时,她都无法狠心拒绝。 于是她就那样鬼使神差地被小儿子拉到了容时的卧室里。 偌大的床上,躺着容时和蒋千羽。 容时正在讲故事。 低醇磁性的声音,堪比催眠曲。 许是故事太吸引人,本来不喜爸爸的蒋千羽,竟也安静地窝在爸爸的怀里。 容时单臂托着故事书,用下巴翻篇,艰难又可怜。 “南星,你来了。” 看到她出现在门口,男人顿时双眼一亮,喜笑颜开。 蒋南星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看这形式…… 她也要上床吗? “妈咪,快来快来,你睡爸爸旁边。” 第293章 想你,很想很想 蒋千翼直接将妈咪往床边拽,脆生生地喊着。 “……”蒋南星无语。 容时向小儿子投去赞扬的一瞥。 真是亲儿子啊!! 他连忙往床内侧挪了挪,腾出位置,双眼亮晶晶的,煞是迷人,“南星,来。” 她不为所动,冷冷瞥着他。 那冰冷的目光仿若一盆冷水,朝他当头浇下。 “南星,我手疼,没办法翻篇……” 他可怜巴巴地讪笑,向她举了举自己的双手。 蒋南星默默叹了口气。 算了,先把儿子们哄睡着再说吧。 而且孩子们睡在中间,他们也不会有肢体接触…… 如此一想,她便没再矫情,就着小儿子的力道,顺势坐在了床边。 容时心脏砰砰跳。 激动又欢喜。 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中,蒋南星拿起故事书,靠在床靠背上。 此刻的蒋千羽已经睡着了。 和哥哥一起躺在爸爸妈咪的中间,蒋千翼开心又幸福地听爸爸讲睡前故事。 蒋南星将故事书随便翻开一页。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王后生下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公主,公主美丽又善良……” 容时目光盯着文字,继续讲。 他的嗓音太温柔了,像春天的风,又像冬日的暖阳,更像是一根软软的羽毛,撩拨着人的心…… 蒋南星觉得,这男人不去干情感播音员真是播音界的一大损失。 这声音,太撩了! 真真是好听得耳朵都快怀孕了。 一个小故事听完,蒋南星就有点顶不住了。 还好这时两个小家伙都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睡着了。 蒋南星连忙放下书,伸手去抱小儿子。 准备把两个小家伙抱回她的房间。 “唔……不走,爸爸……要爸爸……” 哪知她刚要抱起小儿子,小家伙就踢腿梦呓,不肯离开。 眼看就要醒过来了。 “南星,要不今晚就睡这儿吧。”容时连忙说。 她极冷极冷地瞥他一眼。 无声地警告他,别“趁火打劫”。 “我保证不碰你!”他举“拳”发誓,然后苦哈哈地说:“而且我的手都这样了,想碰也碰不了……” 蒋南星怒。 他这话几个意思? 敢情他还真有色胆?! 见她冷了脸,他吓得连忙改口,“要不我再讲一会儿,等孩子们睡沉了,你再抱他们走,好不好?” 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将在线卑微诠释得淋漓尽致。 蒋南星想了想,避免小儿子哭闹,似乎也只能再等等了。 于是她又重新躺回床上,翻开故事书。 可她万万没想到,听着他磁性撩人的声音,困意竟来得凶猛又迅速。 嗯,一不小心,她自己也睡了过去。 ……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搞得蒋南星很疲惫。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的沉。 可睡着睡着,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唇上,还传来阵阵酥麻和轻轻碾磨的感觉……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张熟悉的俊脸赫然映入眼帘…… “你——唔……” 她惊,本能尖叫。 可这一张嘴,却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的舌,长驱直入,在她嘴里肆意妄为地游走。 然后揪住她的舌,拖进他的嘴里,贪婪吮吸…… 吮得她舌根发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他的吻霸道又激狂,她无路可退,想要呼吸就只能与他纠缠嬉戏。 她不敢抗拒,越抗拒,他就吻得越狠…… 直到彼此都快要无法呼吸,他才恋恋不舍地从她嘴里退出。 蒋南星气喘吁吁,浑身无力。 她被他吻得全身虚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加上他半个身子都压着她,更是让她动弹不得。 吻虽然结束了,但他的唇却依旧轻轻贴在她的唇上。 温柔地碾磨游走。 “保证?”蒋南星偏头,躲过他的唇,气得咬牙切齿,声音已然变得嘶哑难耐。 她在嘲讽他的保证就是个屁。 不是说保证不碰她吗? 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对不起宝贝,我太想你了,没忍住……”他声音比她还沙哑,性感至极。 因为她突然偏头,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白皙嫩滑的脖颈上。 他毫不客气,顺势在上面用力吮了一口。 一枚爱的印记,赫然呈现。 “无耻!”蒋南星骂,气得想薅他头发。 她欲发飙,却又怕吵醒了儿子们。 所以只能憋屈地忍着满腔羞恼。 容时本来都做好了会挨揍的心理准备,哪知预料的巴掌却并没有到来。 这是否说明,她已经在慢慢原谅他了? 如此一想,容时满心欢喜。 一开心,嘴角就情不自禁地往上扬。 蒋南星见状,顿怒。 他还敢笑?! “你——”她气得音量直线拔高。 “南星乖,小声点,孩子们还在。”他连忙提醒她,温柔轻哄。 蒋南星瞥了眼不知何时被他挪到边上去的儿子们,气到无语。 他还好意思说孩子们在? 儿子们就睡在旁边,他竟然也敢对她做出这种事? 还要不要脸了?! 他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起开!”她羞恼交加,切齿瞪他。 “不嘛~”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撒娇地蹭啊蹭。 “!!”蒋南星觉得,遗传基因真是太神奇也太可怕了。 终于明白,翼翼撒娇耍赖是像谁了。 就像他!! 简直如出一辙。 她气得攥拳捶他的肩,骂,“容时你——唔……” 却被他以吻封缄。 她的抗拒尽数被他堵在了嘴里,在彼此的舌尖上缠绕,最后化作乌有。 新一轮的战役,拉开帷幕。 吻,如火如荼。 如燎原的火,越燃越旺,越演越烈。 “南星,我想你,很想很想……” 他一边深深地吻着她,一边向她倾诉衷肠。 蒋南星起先尚能保持一丝清醒,可随着他的吻越来越激狂,越来越霸道,越来越贪婪…… 她终究是没守住。 心,一点点沉沦。 都是成年人,有正常的需求,她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能轻易勾起她内心深处的那股欲望…… 突然,正唇齿相嵌的两人,同时感觉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一看—— 对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蒋千羽小朋友不知何时醒了。 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喝!”蒋南星惊。 本能地将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狠狠一掀—— 嘭! 第294章 妈咪是我的,不许你压 容时猝不及防,直接被蒋南星掀得滚下了床。 重物坠地,发出一声闷响。 “嗤……” 坠落时男人本能地用手撑地,顿时疼得狠狠抽了口凉气。 龇牙裂齿,五官皱成了一团。 蒋南星没空顾及床下的男人,红着脸错愕地看着大儿子,“羽,羽羽你……” 什么时候醒来的? 看多久了? 虽然孩子还小可能什么都不懂。 但…… 还是好尴尬啊!! 蒋南星想到两人的激吻被儿子看到就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活埋了。 当然,活埋自己之前必须先把容时这个臭不要脸的狗男人打死。 “妈咪抱抱。” 软软糯糯的声音,还透着没有睡醒的迷糊感。 蒋千羽微撅着小嘴儿嘟囔,手脚并用地往妈咪身上爬。 嗯,他也要趴在妈咪身上睡觉觉。 爸爸是坏人! 他那么大一坨,会把妈咪压坏的。 哼╭(╯^╰)╮ 妈咪是他和翼翼的! 他决不允许妈咪被抢走! 蒋千羽愤愤地想着,小小的身躯整个叠在妈咪的身上,张开双臂紧紧抱着妈咪,瞪着床下的爸爸,宣誓主权。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容时狼狈地坐在地毯上,好气,却又拿大儿子没辙。 儿子们是南星的心头肉,他若跟儿子们争宠,无疑是不自量力自取屈辱。 蒋南星无奈地看着难得对自己撒娇的大儿子,只能由他趴着。 眼看她的注意力全被大儿子吸引了去,容时心里酸溜溜的。 虽然吃儿子的醋太没必要,但是怎么办呢?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嗤……啊……” 容时拧眉,抽气,声音充满痛苦和隐忍。 果然,蒋南星终于舍得转眸瞅他了。 “你……没事吧?”她蹙眉问。 “疼。”他半举着双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默默叹了口气,有点心软,“要不你去别的房间——” “太晚了,别的房间没套被子。” 容时闻言蹭地爬起来,忙不迭往床上挤。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与她同床共枕的机会,怎么可以这样被撵走? 不! 他要赖在这里! “……”蒋南星无语。 见他躺下,她本能地往里面挪了挪。 “妈咪是我的,不许你压!” 可下一秒,容时便听到大儿子在冲他嚷。 “好好好,我不压。”他连连点头,一口答应。 他要求不高,只要能继续躺在她身边就好。 等小家伙睡着了…… 嘿嘿嘿! 蒋千羽见爸爸挨妈咪太近,立马不干了。 “妈咪,我要睡中间。”小家伙连忙从妈咪身上滑下来,强行挤在爸爸和妈咪的中间,想要分开他们。 “羽羽……嗯?” 容时避让不及,被大儿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脸上。 窒息感扑面而来,他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然而还不待他反应—— 噗~ 紧接着一声诡异的轻响,在他的脸上炸开。 容时:“???” 腹黑的蒋千羽,在自家亲爹脸上放了个屁。 容时僵住,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这…… 逆子啊!! 竟敢这样对他?! 还有这小东西晚上都吃了啥? 屁这么臭!! 容时差点被臭晕了。 蒋千羽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淡定地挤在爸爸和妈咪的中间,规规矩矩地躺好。 扑哧~ 看着男人被熏得一脸痛苦的模样,蒋南星很不厚道地笑了。 她不想笑,但忍不住。 容时满脸委屈地看着忍俊不禁的小女人,“他欺负我,你还笑?” “你可以去别的房间睡。”蒋南星挑眉轻哼,暗讽他这是自讨苦吃。 “我就不!”他气呼呼,哀怨地看了眼大儿子。 还是小儿子乖,不会搞破坏。 此刻睡得跟头小猪猪似的。 “妈咪,睡觉觉。”无视爸爸哀怨的目光,蒋千羽直接抱住妈咪的手臂,使劲儿往其怀里缩。 “好,睡觉觉。”蒋南星柔声应道,宠溺地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 “南星……” “睡觉觉的时候不可以说话!” 容时还想说点什么,可刚开口,就被儿子义正言辞地批评道。 “……”他噎住。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竟生了这么个小坏蛋! 把目光投向心爱的小女人,哪知她竟然已经闭上了双眼。 卖惨无门。 看着小女人恬静的睡颜,鼻端飘荡着专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容时心痒难耐。 禁欲五年,此刻只是这样看着她,他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 他快要受不了。 困在身体里五年之久的那条龙,急欲破笼而出…… 可当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触及大儿子那张稚嫩的小脸儿时,瞬时如一盘冷水当头浇下。 得! 有这个小家伙在,他是无法得逞的。 容时这样想着,只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乖乖闭眼睡觉。 只是他很疼,疼得有些睡不着。 手疼,身体某处,更疼。 夜,变得格外煎熬。 …… 蒋南星睡了一个好觉。 一夜无梦,特别舒服。 当她醒来时,床上已经只剩她一人。 伸了个懒腰,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到九点了。 她起床,进入卫生间洗漱。 与此同时。 楼下餐厅。 蒋千羽和蒋千翼乖乖坐在餐桌上。 他们的面前,各自摆放着一个餐盘。 餐盘里,是早餐。 一个荷包蛋,两根火腿肠。 焦了。 容时亲手做的。 蒋千羽皱着小眉头,极尽嫌弃地看着餐盘里的早餐,两只小手拿着刀叉,无法下手。 这么黑糊糊的煎蛋,狗都不吃。 刚想完,弟弟说话了。 “也不是很难吃啦,羽羽,你试试嘛。”蒋千翼吭哧吭哧地嚼着火腿肠,吃得满嘴黑乎乎的,对哥哥说道。 蒋千羽:“……” 好吧他忘了,他的弟弟是个“好吃狗儿”(注:贪吃鬼)。 “真的挺好吃的,羽羽,我不骗你哦。”蒋千翼对哥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认真。 蒋千羽嘴角抽了抽,满脸写着抗拒。 不! 他不要吃。 他可不想被毒死! “吃嘛吃嘛,你看我都快吃完了呢~”蒋千翼极力怂恿,津津有味地吃着,可谓是给足了爸爸面子。 看着小儿子大快朵颐的小模样,容时被打击得支离破碎的信心,回来了一丢丢。 “翼翼,如果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容时对小儿子说。 “好吃!”蒋千翼却用力点头,骄傲地微仰着头,“爸爸做的早餐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早餐呢~” 闻言,容时感动死了。 他的翼翼真是个温暖又贴心的小天使啊! “马屁精。”蒋千羽唾弃弟弟的睁眼说瞎话。 被哥哥吐槽,蒋千翼表示不服,瞪着哥哥,“本来就是!哼~” 容时连忙又转头看向大儿子,讨好地问:“羽羽,爸爸重新给你做一份,好不好?” “你这么笨,怎么当我们的爸爸?” 蒋千羽板着小脸,额头上就差写上“嫌弃”二字了。 “啊?”容时一怔。 “你连早餐都不会做,配不上我们的妈咪!”蒋千羽哼哼。 蒋千翼表示抗议,“也不是啦……” “蒋千翼你闭嘴!”蒋千羽凶巴巴地瞪了弟弟一眼。 “哦……”蒋千翼秒怂。 见两个小家伙竟然为了自己争吵,容时自责又内疚,还挺伤心。 “羽羽,爸爸会做早餐,只是爸爸的手受了伤,等爸爸的手好了,给你们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好不好?”容时讪笑着对大儿子说。 好吧,是他不自量力了。 本来家里有佣人,但他为了讨好两个小家伙,决定亲自给他们做早餐。 可他忘了自己的双手都受了伤。 所以做出来的早餐卖相差了点。 “好啊好啊,爸爸好棒!”蒋千翼拍手叫好,开心极了。 “哪里棒?”蒋千羽杠。 “哪哪儿都棒!”蒋千翼骄傲地哼哼。 “蒋千翼你是叛徒!”蒋千羽怒了。 “我不是!” “你不爱妈咪了!” “你胡说!我爱!我最爱妈咪了!”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真的吵起来了。 “诶不是……那个,羽羽,翼翼,你们……” 容时错愕地看着两个小家伙,急得语无伦次,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手足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 他俩要是打起来了怎么办? 他该怎么处理? 他可以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却搞不定这两个小东西。 想想也是可悲! 正当容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蒋南星出现了。 “南星你醒了。” 看到她,他仿若看到了救星,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嗯。”蒋南星淡淡应了声。 “妈咪!” 蒋千翼跳下凳子,红着眼一脸委屈地朝着妈咪扑去。 “怎么了?”蒋南星不解地看着小儿子。 蒋千翼指着哥哥,气呼呼地瘪着小嘴告状,“妈咪妈咪,羽羽是坏蛋!他说我不爱你了,他胡说,我最爱你了,妈咪,翼翼爱你,超爱超爱的!” 蒋南星啼笑皆非。 小儿子这张嘴啊,长大了不知道得骗走多少女孩儿的心。 “妈咪,你爱不爱翼翼?”蒋千翼抱着妈咪大腿,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问。 “爱!妈咪最爱羽羽和翼翼了!”蒋南星揉揉儿子的头,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见状,蒋千翼满意。 同时向哥哥投去得意的一瞥。 蒋千羽默默回视着弟弟,表示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容时看着蒋南星,谄媚讨好,“南星,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做——” “歇着吧。”蒋南星淡淡吐字。 “……”容时眼底划过一抹受伤。 呜呜…… 她们娘儿三都嫌弃他。 “我来做。”蒋南星说,一边撸袖子,一边朝着灶台走去。 容时双眼骤亮。 心里那一抹受伤顿时被欣喜取代。 她不是嫌弃他!! “妈咪,我想吃鸡蛋饼。”蒋千羽稚嫩的声音充满欢喜。 终于有早餐吃了。 他的小肚肚都快饿扁了。 “好。” “妈咪妈咪,我也要鸡蛋饼,我还要培根。”蒋千翼也喊,像只喂不饱的小猪猪。 “好~” 蒋南星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对儿子们有求必应。 “那个,我……”容时瞅着动作娴熟的小女人,欲言又止。 “嗯哼?”正忙碌的蒋南星抬眸瞥了他一眼,让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可、可以帮我做一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眼含希冀。 蒋南星想送自己一首歌—— 心太软! 嗯,看他这副卑微可怜的样子,她实在有些狠不起心肠。 “嗯。” 就在容时以为没希望的时候,蒋南星淡淡嗯了一声。 “谢谢老婆!”容时立马喜笑颜开,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嗯?”她剜他一眼,冰冷的眼神充满警告。 “好的,谢谢宝贝!”他立马改口,一张脸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蒋南星无语。 宝贝跟老婆有何区别? 狗贼!! …… 早餐过后,蒋南星接到一个电话。 是hl珠宝的副总。 她的顶头上司amy。 amy说两个小时后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求她务必参加。 通话结束后,蒋南星就回房换衣化妆。 很快,她准备妥当。 “南星。” 出门之际,身后传来容时的呼唤。 她回头,见他也换了衣服,蹙眉,“干嘛?” “我陪你去。”他说。 在知道有人想要谋害他们母子之后,他怎么可能放心她独自外出? “我是去工作!”蒋南星有些无语。 “我在你的公司外面等你。” 她蹙眉沉默,须臾,说:“你要实在不放心的话,就给我配两个保镖吧。” 在他与保镖之间,她选择后者。 她很怕死。 所以她觉得保镖的武力值应该比他更强一点点。 而且他一堂堂容氏总裁,公事繁忙,哪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可是南星……”他还想争取。 “约法三章忘了?”她脸色一沉。 潜台词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了,你别在我眼前晃悠…… 容时没辙,只能按照她的要求,给她安排了两个身手最好的保镖。 一个小时后。 合阳大厦 hl珠宝在大厦二十六层。 蒋南星进入电梯。 电梯里还有两个年轻女孩,挺面熟的。 是hl珠宝公关部的。 两个女孩缩在电梯角落里,在窃窃私语。 “喂喂喂,你听说了吗?原来陈总不是咱们hl的真正老板,他背后还有个大boss呢。” “大boss?” “嗯呢,听说大boss超级帅,还很年轻呢!” “是嘛?” “骗你干啥……” 第295章 蹭床 “那今天开会大boss会来吗?” “可能会吧……嗷嗷嗷,想想都好嗨哦,我们竟然拥有一个又高又帅又年轻的完美boss……” “咱们一会儿再去补个妆吧。” “对对对,补个妆,我要让大boss看到我最完美的一面……” 两个女孩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上了总裁夫人的宝座。 蒋南星默默听着两个女孩八卦,对她们的激动兴奋感到失笑。 对于这俩花痴姑娘的脑回路表示不理解。 大boss丑或帅,老或少,跟她们有一毛钱关系? 有这闲情意淫boss,不如好好工作提升自己,多赚点钱它不香吗? 蒋南星对于公司的真正老板是谁,毫无兴趣。 在hl,她只想好好设计,多多赚钱。 仅此而已。 hl珠宝的总公司本来在r国,最近总部搬来了m国。 当初到hl应聘的时候,她就表明自己是两个孩子的宝妈,无法到公司坐班。 hl欣赏她的才华,在经过高层商议之后,同意她的要求,聘用了她。 她为hl工作了四年,设计了许多优秀的首饰,为hl创下了很好的口碑和业绩。 所以,她自认对得起hl给她的高薪。 蒋南星到了公司,小助理简单地跟她说了下一会儿开会的内容。 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主题是来年的春季新品。 直到会议结束,传说中的大boss也没有出现。 蒋南星毫无感觉,而公司里其他小姑娘却满心失望。 “joy。” 正准备离开时,顶头上司叫住了她。 “amy,还有事吗?”蒋南星回头,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上司。 amy是位四十出头的女士,精明干练雷厉风行。 “春季新品的构思,我给你三天时间够吗?”amy不苟言笑,严肃问道。 “没问题。”蒋南星毫不犹豫,信心十足。 作为一名出色的珠宝设计师,自然是每一季都要出新品的,所以她早有准备。 amy满意点头,续而又说,“还有,周末我们hl筹办了一个慈善晚会,晚七点,请准时参加。” “晚会?”蒋南星黛眉微蹙。 她不喜欢应酬。 “对,joy你入职四年了,还没见过我们hl的大boss吧?”amy问。 “没。” “周末的晚会他也会参加,那到时我给你引见。” “好。” 蒋南星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 蒋南星忙着赶设计稿,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任何人不得打扰。 容时带了三天娃,累到差点虚脱。 是谁说带娃轻松好玩的? 他要去撕了他的嘴!! 带娃,绝对是这世上最难最累最磨人的事。 孩子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跑跑跳跳一整天都不带歇气的。 把他这个“陪玩儿”搞得筋疲力尽。 夜晚。 将春季新品的部分初稿发给amy之后,蒋南星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长长地舒了口气。 工作完成,心情自然也轻松了。 蒋南星回到房间,洗漱完后准备睡觉。 床上,两个小家伙已经躺下。 蒋千羽习惯早睡,这个点儿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蒋千翼还挺有精神的,在等着妈咪的睡前故事。 讲了两个故事,蒋千翼眼皮打架,终于有点想睡的意思了。 蒋南星见状,放下故事书,准备关灯睡觉。 却在这时—— 吱呀一声。 门被轻轻推开。 蒋南星转眸一看。 竟是抱着枕头的容时。 “你来干什么?”蒋南星狠狠蹙眉,嫌弃地问。 瞅他这架势,是想来蹭床? “那个……”容时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说:“翼翼说要跟我睡。” 蒋南星一口回绝,“他已经睡着了——” “爸爸你来啦,快快快,快来睡觉觉,挨着翼翼一起睡觉觉。” 然而她话未说完,本是快要睡着的蒋千翼蓦地爬起来,冲着爸爸使劲儿招手,欢快地嚷着叫着。 蒋南星无语地看着小儿子。 容时满心欢喜。 他抱紧枕头就要上床,哪知小女人却凉飕飕地瞪了他一眼。 他秒怂,不敢动了。 “想跟你爸睡?”蒋南星轻挑眉尾,睨着兴奋又激动的小儿子。 “嗯嗯嗯!”蒋千翼点头如捣蒜,一脸崇拜地看着爸爸。 短短三天,他已经彻底成为了爸爸的小迷弟。 他的爸爸又高又帅又温柔,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那你下去吧,去你爸房间睡。”蒋南星对小儿子说。 容时闻言,心底一凉。 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得,看来蹭床无望了…… 蒋千翼眨巴着大眼睛,问:“妈咪你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是你想跟你爸睡觉觉,你自己去就好了呗。”蒋南星说。 “可是我也想跟妈咪一起睡呀。”蒋千翼一把抱住妈咪的手臂,撒娇。 蒋南星再次无语。 她真是生了个小叛徒啊!! 俏脸一沉,她严肃地对儿子说:“不行,要么跟爸爸睡,要么跟妈咪睡,你只能二选一。” “不嘛不嘛~我要跟爸爸和妈咪一起睡。” “蒋千翼!!” “羽羽都有睡你们中间,我也要我也要。”蒋千翼不依不饶。 眼看蒋南星沉了脸,唯恐她生气,容时讪笑着试图打圆场,“南星……” “闭嘴!”她冷冷剜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在线卑微的容时乖乖噤声。 蒋千翼是撒娇小能手。 抱住妈咪,小脸在妈咪怀里蹭,软软糯糯地喊:“妈咪,要嘛要嘛,求求你了,让我睡你们的中间嘛~” 蒋南星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最受不了儿子对她撒娇了,大小都是。 无奈,她冷冷看向容时。 两人用眼神交流。 蒋南星:等小家伙睡着你就走! 容时:好吧。 蒋南星:敢耍赖饶不了你! 容时:知道了女王大人。 简单的眼神互动之后,容时如愿上了蒋南星的床。 蒋千翼小朋友心满意足地躺在爸爸和妈咪的中间,笑眯眯地闭上眼。 睡觉觉喽~ 容时将灯光调成温暖的淡黄色。 温馨而浪漫。 忙了三天工作,蒋南星累极倦极。 很快便困意来袭。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小儿子在怀里口齿不清地咕哝,“妈咪,我要吃neinei……” 儿子四岁多了,早已断奶。 但小儿子因为出生时体质较弱,吃母乳的时间比大儿子更长。 因此养成了奶瘾。 所以小家伙睡觉的时候,小手总是习惯性地往她衣服里钻。 即便没得吃,也要握着。 这个习惯很不好,戒了很多次了,虽有成效,但还未完全戒掉。 蒋千翼一边嘟囔着,一边将妈咪的家居服往上推。 然后小手轻车熟路地摸上去。 蒋南星困得不行,没有阻止儿子。 大脑当机的小女人,完全忘了自己床上还有一个成年男人…… 一个双眼冒着绿光的成年男子! 第296章 灭火 容时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有这样的福利!! 昏黄的光线中,他就那样看着小家伙将妈咪的衣服推高,露出了美丽又迷人的风景…… 然后再看到儿子的小手,落在他向往的地方。 容时浑身一紧。 一股气血从小腹猛然窜起,欲念来得凶猛又迅速。 身体某处,绷得快裂开。 就很…… 要命!! 儿子的小手蒋南星是早就适应了的。 可突然,睡梦中的她感觉到儿子的小手竟然变大了。 “嗯……” 她蹙眉,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嘤咛。 似痛苦,又似欢愉。 容时的全身本就紧绷得如同一根拉满弓的弦,此刻听到她暧昧的呻吟,弦,崩断。 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头一低,狠狠攫住她的娇艳欲滴的唇。 “唔……?”睡梦中的小女人感觉到唇上的压力,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一分。 他撬开她的牙齿,在她嘴里肆意游走。 他霸道又强势,近乎贪婪地吻着她,吻得深入咽喉。 蒋南星本是睡得香甜,可睡着睡着,呼吸突感不畅。 她无意识地轻轻蠕动着身躯,小幅度地摇着头,试图躲避男人的攻击。 可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过他的唇和舌。 而在她身上作乱的,不止是他的唇,还有他的手…… 蒋南星终于醒了。 睡梦中被闹醒,她不由得一肚子火。 恼怒的睁眼一看,即对上一双布满情欲的黑眸。 她狠狠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他他他…… 在干吗? 蒋南星用力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在确定色胆包天的男人在对她上下其手之后,睡意顿时消散无踪。 “姓容的——”她七窍生烟,狠狠切齿。 “嘘~儿子在。” 可她刚开口,他修长的食指就轻轻压住了她那被他吮得微肿的唇瓣,小声提醒道。 啊对! 俩儿子还睡在他们的身边。 蒋南星怒不可遏,却只能憋着。 “容时你……想死是吗?!”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压低声音,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老婆我想你,太想太想了。” 他哑声喃喃,低沉又性感,埋首在她颈间,种下一颗又一颗红红的小草莓。 他贪婪地吸取着她的香气,没有丝毫收敛,甚至吻得越发放肆激狂。 蒋南星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被他夺走了。 更过分的是—— “挪开!” 蒋南星羞愤欲绝,狠狠切齿,脸颊瞬时红了个透。 这个臭不要脸的! “老婆……”他可怜巴巴地在她耳畔喃喃。 “立刻马上!”她怒,语气骤冷。 感觉到她生气了,他即使万般不愿,也不敢有违,“……哦。” 依依不舍地与她拉开一丢丢距离。 “老婆,老婆……” 蒋南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到他又在耳边不停地唤她。 一声比一声痛苦压抑,一声比一声可怜卑微。 “叫魂啊?”她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剜他一眼。 “难受……老婆,我难受……”他撒娇,轻轻地蹭她。 “!!!”蒋南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唯恐被他蹭出火来,她俏脸一沉,“你再逼叨就滚出去!” 她的声音冷如三九寒冰,极具威严。 容时不敢再作了。 收回手,从她身边退开少许。 不敢再惹她。 万一惹恼了脾气暴躁的小女人,他的蹭床资格肯定会被取消的。 可心爱的小女人就躺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然而却不能碰也不能亲…… 这谁受得了啊!! 容时睡不着,越想越难受。 最后实在忍不了了,他悉悉索索地下床,去了卫生间。 很快,假寐的蒋南星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了哗哗水声。 水声持续了十来分钟。 当容时再回到床上时,全身冰冷。 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臂,蒋南星被冻得瑟缩了下。 他难受得去冲冷水澡了。 深秋的天,其实已经蛮冷的了。 他竟还在冷水中站了十分钟,把自己冻成跟冰棍儿似的。 蒋南星的心脏有点酸酸的,还有一点点疼。 正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些,突然又感觉到他朝自己依偎了过来。 “容!时!”她羞恼,一字一顿狠狠切齿。 “它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啊……”他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痛楚。 格外撩人! 蒋南星僵住不敢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老婆,我已经饿了五年了……”容时将脸往小女人的颈窝里蹭,闷闷嘟囔,委屈又可怜。 他当了五年的和尚! 他是个正常男人,有正常的需求,憋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和心爱的小女人同床共枕了,他没反应才有鬼! “呵~”蒋南星嗤笑,不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说他饿了五年?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以他的身份地位,身边不可能没女人。 上次在酒会上,他身边不就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么? 而且那个女人对他态度很不一般,眼底有着掩藏不住的倾慕之情! “若有虚言,天打雷劈!”容时立马举手发誓,表明心迹。 “滚犊子!”她恼,伸手推他。 哪知他却顺势抓住她的手,往下…… “老婆……” “不要叫我老婆——唔……” 再次被他以吻封缄。 “老婆,帮帮我。”他哄着求着。 “自行解决!” “我的手受伤了,而且是为了你受的伤。” 第297章 加了料的果汁 手上的触感让蒋南星抓狂。 脸,瞬时爆红。 她瞪他,气急败坏,“少装!你的手已经好了!” “还没有好,真的。”他摇头,呼吸粗重,轻咬她的耳垂,“老婆,求你了……” 蒋南星狠狠一颤。 都是成年人,同样是禁欲五年之久。 他这样撩她…… 她哪顶得住啊!! “容时,做人不要太过分……嗯……”她偏头躲,却怎么也躲不过。 他往她耳廓里呵气,沙哑的嗓音性感至极,“帮帮我,一次,就一次!” 他边求,边引导着她。 此刻的蒋南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算了。 “宝贝,求求你,我真的很难受……”他的呼吸越发粗重,忍耐似是已经到了极限。 蒋南星被他求得全身酥麻,软得一塌糊涂。 脑子里嗡嗡的,已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终是无法拒绝他,小女人羞红了脸,手,半推半就地跟着他的节奏…… “啊……” 容时发出一声性感的低喘。 蒋南星听得耳根子都红了。 他的这种声音她太熟悉了,是他舒服到极致的表现。 这狗男人,太知道如何撩她了。 …… 他说,帮他一次,就一次! 他倒是言而有信,的确只让她帮了一次。 可这一次,竟长达三个小时。 比实战还恐怖! 许是禁了太久,他怎么也出不来。 看他难受得不行,她又不忍心对他“半途而废”。 于是她只得双手交替。 待到他终于餍足,她已经累得两只手都快脱臼了。 最后他弄脏了她的手。 他用早就准备好的湿巾为她清理双手,同时,在她耳边说骚话。 他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老婆你肯定也很难受,我帮帮你…… 她吓得一脚将他踹下床。 并色厉内荏地让他闭嘴。 容时没再得寸进尺,而是乖乖去了卫生间冲洗。 他要听老婆大人的话。 让滚蛋就滚蛋,让闭嘴就闭嘴。 嗯,乖小孩才有糖吃。 次日。 餐桌上。 别墅里有两个阿姨,一个负责饮食,一个负责生活。 负责饮食的叫张阿姨,厨艺非常不错。 做的早餐丰富又营养。 尤其是两个小家伙的早餐,还做成了小动物和花草的形状,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两个小家伙喜欢得不行,拿起小勺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儿子们吃得那么欢快,蒋南星却苦大仇深地盯着筷子。 “太太,你怎么不吃啊?不合你的胃口吗?” 见她迟迟不动手,张阿姨有些惶恐地问。 容先生开给她的薪水,是她之前在别家雇主的两倍。 雇她的时候,容先生就说了,饭菜必须让太太满意,如果太太不喜欢,那这份工作就不适合她。 “呃,不是不是……”蒋南星连忙摇头。 蒋千翼嘴角沾着饭粒,忙里偷闲地抬头看着妈咪,口齿不清地叫着:“妈咪你快尝尝,真的超级好吃哦~” “好。”蒋南星点头,硬着头皮去拿筷子。 刚拿起—— 啪嗒。 筷子掉桌上。 昨晚她的双手疲劳过度,酸痛得根本拿不了东西。 “太太,你的手怎么了?”张阿姨皱眉看着蒋南星毫发无伤却微微颤抖的手,不解地问。 蒋南星的脸,刷地红了。 “妈咪你的手受伤了吗?”正慢条斯理地吃早餐的蒋千羽小朋友闻言,小眉头微微蹙起,担忧地问。 “……”蒋南星无言以对。 正当她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罪魁祸首出现了。 “容先生。”张阿姨毕恭毕敬地对容时点头示意。 容时身穿黑西裤加白衬衣。 剪裁得体的西裤将他的身型衬托得越发修长挺拔。 洁白的衬衣让他看起来干净又优雅。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一边扣着袖扣,一边优雅从容地进入餐厅。 他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未扣,领口微敞,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分外撩人。 蒋南星悄悄咽了口唾沫。 心,扑通扑通,如小鹿乱撞。 不得不说,这男人这副皮囊啊,真真是万里挑一。 这么多年了,她就没见过有比他长得更帅气更好看的男人。 容时进入餐厅,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心爱的小女人。 四目相对的那瞬,他将她眼底那抹痴迷精准捕捉。 他满意,唇角微勾。 蒋南星则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戏谑。 她猛然回神,连忙撇开视线。 心,跳得更快了。 就像是藏在心里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了,窘迫又心虚。 看到他嘴角的坏笑,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 “容先生,你的早餐。” 张阿姨将准备好的早餐摆放在容时面前,很好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当然,尴尬的只有蒋南星。 容时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淡定从容意得志满。 “张阿姨,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他说。 “好的,先生。”张阿姨点头,退出了餐厅。 蒋千翼一直盯着妈咪的手,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咪,快给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呀?” “那个……不小心扭到了。”蒋南星呐呐,头皮发麻。 容时这狗男人盯着她的目光,炙热得像是恨不得把她融化了一般。 她有点顶不住了啊! “什么时候啊?怎么扭到的啊?是什么害你扭到的?妈咪你说,翼翼帮你报仇!”蒋千翼声音稚嫩,却说得格外认真。 “呃……”蒋南星嘴角抽搐,努力转动大脑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谎言。 “翼翼,妈咪的手,是为了帮爸爸才‘扭’到的。” 哪知却叫容时抢先回答了。 “容时!!”她怒瞪着他,一张俏脸瞬时红如三月桃花。 蒋千翼眨巴着大眼睛望着爸爸,表示很好奇,“帮爸爸什么呀?为什么会扭到呢?” 蒋南星脸都绿了,唯恐他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容时亲昵地刮了刮小儿子的鼻尖,说:“这是爸爸和妈咪的小秘密,小朋友不可以知道的哦。” “是这样吗?妈咪。”蒋千翼扭头看向妈咪,求证。 “呃,对。”蒋南星除了点头别无选择。 “那好吧。”蒋千翼点点头,然后挺直腰杆,很认真地说:“但是爸爸,你以后不可以再扭伤妈咪的手了,翼翼会心疼的。” “好,爸爸以后尽量不用妈咪的手。” 容时一本正经地对小儿子点了点头,别具深意地说道。 不用手,用别处。 毕竟隔靴搔痒的感觉,总归是不够得劲儿。 尽量不用妈咪的手…… 蒋南星觉得眼前这狗男人心思不纯。 “老婆,张嘴。” 心里正恼怒,突然看到他舀了一勺粥递到了她的唇边来。 要喂她。 很显然,他知道她手酸。 她狠狠瞪他,咬牙切齿,赌气般再次拿起筷子,“我自己可以——” 哐~ 话音未落,筷子又掉了。 蒋南星气得要死。 容时心里却美滋滋。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揉揉手。”他将粥又喂到她嘴边,极尽温柔地哄着。 “你滚!”她羞恼交加,脸烫得可以煎蛋。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够节制,我不该那么久……” “容时你够了!” “但是老婆你也要体谅一下,我都五年没释放过了,久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不对?” 怒瞪着脸皮堪比城墙厚的男人,蒋南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气急败坏,恼得伸手推他的脸,“你给我闭嘴!啊——” 一不小心,葱白食指竟然戳进了他的嘴里…… 他顺势咬住。 指间轻微刺痛,犹如一股电流蔓延开来,瞬时窜至身体的四肢百骸。 她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颤。 这狗贼肯定是故意的!!! “你你……松口!!” 蒋南星气结,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眼角余光突然瞟到儿子们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她心脏一紧。 瞬时冷了脸,她用眼神向他示意,儿子们还在这儿呢…… 虽然孩子还小,但他们现在说的做的,总归是儿童不宜。 容时也意识到自己太浪了,连忙松开她的手指,摆出严肃的样子。 一家四口,终于开始正常的用餐。 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之后,蒋南星心里的温度,也在直线下降。 她恨自己的没出息。 更恨自己的不坚定。 吃完早餐,蒋南星让儿子们先离开餐厅。 待餐厅里只剩下自己和容时后,她冷冷看着他,说:“容时,不要跟我嬉皮笑脸,也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如果约法三章你做不到,我明天就走!” 容时秒怂。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闹了。”他立马举手做投降状,认错求饶,“你现在不想看到我了是不是?行行行,我走,我马上走!”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餐厅。 走得头也不回。 “……”蒋南星错愕。 她还有很多狠话和警告都没说出口呢,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现在知道她不想看到他了? 昨晚怎么没有此刻的自知之明?! 看着男人走得无比干脆的背影,蒋南星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就…… 好气啊! 但这个“气”,又好像不是真的气…… 蒋南星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都说时间可以抹杀一切,包括恨。 难道,她对他的恨…… 已经随着时间在慢慢消散吗? …… 转眼,周末。 hl举办的慈善晚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蒋南星一袭浅蓝高定晚礼裙,再搭配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宛若林中仙子一般,美憾凡尘。 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仍旧吸引了无数充满爱慕的目光。 不时有男同事上前来搭讪敬酒,却都被她一一谢绝。 虽然她不在公司坐班,但她的美貌和才华,早已传遍公司上下。 所以,她一直是hl所有男员工的梦中情人。 蒋南星非常讨厌这类应酬。 正想着找个机会偷偷溜走,突然顶头上司amy端着两杯红酒朝她迎面而来。 “joy。” “amy。”蒋南星点点头,礼貌地回以微笑。 “怎么一个人躲这儿啊,不去跟同事们聊聊天吗?”amy一改往日的女强人形象,语气和面部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不了,这儿挺好的。”蒋南星摇头婉拒,表示自己喜欢安静地一个人待着。 amy笑了笑,将其中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说:“joy,咱们共事四年了,还没一起喝过酒呢,来,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四年来对我工作上的支持。” 话已至此,这酒,该喝。 但蒋南星却没接,歉意一笑,“抱歉啊amy,我不会喝酒。” 其实她会。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喝为好。 amy挑眉。 恰好这时有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 托盘里是果汁。 “那就不要酒,果汁吧。”amy顺手将其中一杯酒放在服务生的托盘里,换了一杯果汁,递给蒋南星,“来。” 蒋南星一时没找到拒绝的理由,下意识接过。 “我先干为敬!”amy说,然后头一仰,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这无疑是将了蒋南星的军。 蒋南星微微蹙眉。 见她不喝,amy挑眉,言辞变得略尖锐,“怎么了joy?咱们共事四年,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上司第一次给下属敬酒,还被拒绝…… 这要传出去了,amy的面子的确没地方搁。 “自然不会。”蒋南星微微一笑,优雅举杯,“那我就以果汁代酒,感谢你四年来的理解和照顾。” 在hl,她从为与人树敌,应该也不至于有人会害她。 而且容时派给她的保镖,就在宴会厅外面守候着。 如此一想,蒋南星落落大方地将果汁一口饮尽。 看到她喝掉了果汁,amy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但稍纵即逝。 蒋南星喝完果汁,顺势说:“amy,我还有点事,可能得先走一步。” “不见见大boss吗?”amy说。 “什么?”蒋南星黛眉微蹙,愣了一下。 “大boss也来参加宴会了。” 蒋南星笑了,“哦,没关系啦,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突然,她的身后响起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joy。” 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灌入她的耳中。 蒋南星狠狠一震。 第297章 加了料的果汁 手上的触感让蒋南星抓狂。 脸,瞬时爆红。 她瞪他,气急败坏,“少装!你的手已经好了!” “还没有好,真的。”他摇头,呼吸粗重,轻咬她的耳垂,“老婆,求你了……” 蒋南星狠狠一颤。 都是成年人,同样是禁欲五年之久。 他这样撩她…… 她哪顶得住啊!! “容时,做人不要太过分……嗯……”她偏头躲,却怎么也躲不过。 他往她耳廓里呵气,沙哑的嗓音性感至极,“帮帮我,一次,就一次!” 他边求,边引导着她。 此刻的蒋南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算了。 “宝贝,求求你,我真的很难受……”他的呼吸越发粗重,忍耐似是已经到了极限。 蒋南星被他求得全身酥麻,软得一塌糊涂。 脑子里嗡嗡的,已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终是无法拒绝他,小女人羞红了脸,手,半推半就地跟着他的节奏…… “啊……” 容时发出一声性感的低喘。 蒋南星听得耳根子都红了。 他的这种声音她太熟悉了,是他舒服到极致的表现。 这狗男人,太知道如何撩她了。 …… 他说,帮他一次,就一次! 他倒是言而有信,的确只让她帮了一次。 可这一次,竟长达三个小时。 比实战还恐怖! 许是禁了太久,他怎么也出不来。 看他难受得不行,她又不忍心对他“半途而废”。 于是她只得双手交替。 待到他终于餍足,她已经累得两只手都快脱臼了。 最后他弄脏了她的手。 他用早就准备好的湿巾为她清理双手,同时,在她耳边说骚话。 他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老婆你肯定也很难受,我帮帮你…… 她吓得一脚将他踹下床。 并色厉内荏地让他闭嘴。 容时没再得寸进尺,而是乖乖去了卫生间冲洗。 他要听老婆大人的话。 让滚蛋就滚蛋,让闭嘴就闭嘴。 嗯,乖小孩才有糖吃。 次日。 餐桌上。 别墅里有两个阿姨,一个负责饮食,一个负责生活。 负责饮食的叫张阿姨,厨艺非常不错。 做的早餐丰富又营养。 尤其是两个小家伙的早餐,还做成了小动物和花草的形状,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两个小家伙喜欢得不行,拿起小勺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儿子们吃得那么欢快,蒋南星却苦大仇深地盯着筷子。 “太太,你怎么不吃啊?不合你的胃口吗?” 见她迟迟不动手,张阿姨有些惶恐地问。 容先生开给她的薪水,是她之前在别家雇主的两倍。 雇她的时候,容先生就说了,饭菜必须让太太满意,如果太太不喜欢,那这份工作就不适合她。 “呃,不是不是……”蒋南星连忙摇头。 蒋千翼嘴角沾着饭粒,忙里偷闲地抬头看着妈咪,口齿不清地叫着:“妈咪你快尝尝,真的超级好吃哦~” “好。”蒋南星点头,硬着头皮去拿筷子。 刚拿起—— 啪嗒。 筷子掉桌上。 昨晚她的双手疲劳过度,酸痛得根本拿不了东西。 “太太,你的手怎么了?”张阿姨皱眉看着蒋南星毫发无伤却微微颤抖的手,不解地问。 蒋南星的脸,刷地红了。 “妈咪你的手受伤了吗?”正慢条斯理地吃早餐的蒋千羽小朋友闻言,小眉头微微蹙起,担忧地问。 “……”蒋南星无言以对。 正当她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罪魁祸首出现了。 “容先生。”张阿姨毕恭毕敬地对容时点头示意。 容时身穿黑西裤加白衬衣。 剪裁得体的西裤将他的身型衬托得越发修长挺拔。 洁白的衬衣让他看起来干净又优雅。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一边扣着袖扣,一边优雅从容地进入餐厅。 他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未扣,领口微敞,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分外撩人。 蒋南星悄悄咽了口唾沫。 心,扑通扑通,如小鹿乱撞。 不得不说,这男人这副皮囊啊,真真是万里挑一。 这么多年了,她就没见过有比他长得更帅气更好看的男人。 容时进入餐厅,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心爱的小女人。 四目相对的那瞬,他将她眼底那抹痴迷精准捕捉。 他满意,唇角微勾。 蒋南星则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戏谑。 她猛然回神,连忙撇开视线。 心,跳得更快了。 就像是藏在心里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了,窘迫又心虚。 看到他嘴角的坏笑,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 “容先生,你的早餐。” 张阿姨将准备好的早餐摆放在容时面前,很好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当然,尴尬的只有蒋南星。 容时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淡定从容意得志满。 “张阿姨,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他说。 “好的,先生。”张阿姨点头,退出了餐厅。 蒋千翼一直盯着妈咪的手,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咪,快给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呀?” “那个……不小心扭到了。”蒋南星呐呐,头皮发麻。 容时这狗男人盯着她的目光,炙热得像是恨不得把她融化了一般。 她有点顶不住了啊! “什么时候啊?怎么扭到的啊?是什么害你扭到的?妈咪你说,翼翼帮你报仇!”蒋千翼声音稚嫩,却说得格外认真。 “呃……”蒋南星嘴角抽搐,努力转动大脑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谎言。 “翼翼,妈咪的手,是为了帮爸爸才‘扭’到的。” 哪知却叫容时抢先回答了。 “容时!!”她怒瞪着他,一张俏脸瞬时红如三月桃花。 蒋千翼眨巴着大眼睛望着爸爸,表示很好奇,“帮爸爸什么呀?为什么会扭到呢?” 蒋南星脸都绿了,唯恐他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容时亲昵地刮了刮小儿子的鼻尖,说:“这是爸爸和妈咪的小秘密,小朋友不可以知道的哦。” “是这样吗?妈咪。”蒋千翼扭头看向妈咪,求证。 “呃,对。”蒋南星除了点头别无选择。 “那好吧。”蒋千翼点点头,然后挺直腰杆,很认真地说:“但是爸爸,你以后不可以再扭伤妈咪的手了,翼翼会心疼的。” “好,爸爸以后尽量不用妈咪的手。” 容时一本正经地对小儿子点了点头,别具深意地说道。 不用手,用别处。 毕竟隔靴搔痒的感觉,总归是不够得劲儿。 尽量不用妈咪的手…… 蒋南星觉得眼前这狗男人心思不纯。 “老婆,张嘴。” 心里正恼怒,突然看到他舀了一勺粥递到了她的唇边来。 要喂她。 很显然,他知道她手酸。 她狠狠瞪他,咬牙切齿,赌气般再次拿起筷子,“我自己可以——” 哐~ 话音未落,筷子又掉了。 蒋南星气得要死。 容时心里却美滋滋。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揉揉手。”他将粥又喂到她嘴边,极尽温柔地哄着。 “你滚!”她羞恼交加,脸烫得可以煎蛋。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够节制,我不该那么久……” “容时你够了!” “但是老婆你也要体谅一下,我都五年没释放过了,久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不对?” 怒瞪着脸皮堪比城墙厚的男人,蒋南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气急败坏,恼得伸手推他的脸,“你给我闭嘴!啊——” 一不小心,葱白食指竟然戳进了他的嘴里…… 他顺势咬住。 指间轻微刺痛,犹如一股电流蔓延开来,瞬时窜至身体的四肢百骸。 她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颤。 这狗贼肯定是故意的!!! “你你……松口!!” 蒋南星气结,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眼角余光突然瞟到儿子们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她心脏一紧。 瞬时冷了脸,她用眼神向他示意,儿子们还在这儿呢…… 虽然孩子还小,但他们现在说的做的,总归是儿童不宜。 容时也意识到自己太浪了,连忙松开她的手指,摆出严肃的样子。 一家四口,终于开始正常的用餐。 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之后,蒋南星心里的温度,也在直线下降。 她恨自己的没出息。 更恨自己的不坚定。 吃完早餐,蒋南星让儿子们先离开餐厅。 待餐厅里只剩下自己和容时后,她冷冷看着他,说:“容时,不要跟我嬉皮笑脸,也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如果约法三章你做不到,我明天就走!” 容时秒怂。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闹了。”他立马举手做投降状,认错求饶,“你现在不想看到我了是不是?行行行,我走,我马上走!”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餐厅。 走得头也不回。 “……”蒋南星错愕。 她还有很多狠话和警告都没说出口呢,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现在知道她不想看到他了? 昨晚怎么没有此刻的自知之明?! 看着男人走得无比干脆的背影,蒋南星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就…… 好气啊! 但这个“气”,又好像不是真的气…… 蒋南星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都说时间可以抹杀一切,包括恨。 难道,她对他的恨…… 已经随着时间在慢慢消散吗? …… 转眼,周末。 hl举办的慈善晚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蒋南星一袭浅蓝高定晚礼裙,再搭配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宛若林中仙子一般,美憾凡尘。 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仍旧吸引了无数充满爱慕的目光。 不时有男同事上前来搭讪敬酒,却都被她一一谢绝。 虽然她不在公司坐班,但她的美貌和才华,早已传遍公司上下。 所以,她一直是hl所有男员工的梦中情人。 蒋南星非常讨厌这类应酬。 正想着找个机会偷偷溜走,突然顶头上司amy端着两杯红酒朝她迎面而来。 “joy。” “amy。”蒋南星点点头,礼貌地回以微笑。 “怎么一个人躲这儿啊,不去跟同事们聊聊天吗?”amy一改往日的女强人形象,语气和面部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不了,这儿挺好的。”蒋南星摇头婉拒,表示自己喜欢安静地一个人待着。 amy笑了笑,将其中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说:“joy,咱们共事四年了,还没一起喝过酒呢,来,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四年来对我工作上的支持。” 话已至此,这酒,该喝。 但蒋南星却没接,歉意一笑,“抱歉啊amy,我不会喝酒。” 其实她会。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喝为好。 amy挑眉。 恰好这时有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 托盘里是果汁。 “那就不要酒,果汁吧。”amy顺手将其中一杯酒放在服务生的托盘里,换了一杯果汁,递给蒋南星,“来。” 蒋南星一时没找到拒绝的理由,下意识接过。 “我先干为敬!”amy说,然后头一仰,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这无疑是将了蒋南星的军。 蒋南星微微蹙眉。 见她不喝,amy挑眉,言辞变得略尖锐,“怎么了joy?咱们共事四年,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上司第一次给下属敬酒,还被拒绝…… 这要传出去了,amy的面子的确没地方搁。 “自然不会。”蒋南星微微一笑,优雅举杯,“那我就以果汁代酒,感谢你四年来的理解和照顾。” 在hl,她从为与人树敌,应该也不至于有人会害她。 而且容时派给她的保镖,就在宴会厅外面守候着。 如此一想,蒋南星落落大方地将果汁一口饮尽。 看到她喝掉了果汁,amy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但稍纵即逝。 蒋南星喝完果汁,顺势说:“amy,我还有点事,可能得先走一步。” “不见见大boss吗?”amy说。 “什么?”蒋南星黛眉微蹙,愣了一下。 “大boss也来参加宴会了。” 蒋南星笑了,“哦,没关系啦,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突然,她的身后响起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joy。” 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灌入她的耳中。 蒋南星狠狠一震。 第298章 被算计 蓦地回头,她愕然看着已来到眼前的男人。 魅惑迷人的丹凤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浮现着炙热的想念。 竟是赫连城。 “joy,给你隆重地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hl的大boss,赫连城先生!” “boss,这位是我们hl的设计总监,蒋南星小姐。” amy立马热情地为两人介绍道。 蒋南星狠狠蹙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气定神闲的赫连城,震惊得半晌回不来神。 她万万没想到,hl的幕后大boss竟然是赫连城。 “你去忙别的吧。”赫连城对amy挥了下手,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 “好的boss。”amy识趣退下。 宴会厅人来人往,嘈杂喧闹。 “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一谈好吗?”赫连城伸手去牵蒋南星,说:“那边有个休息室……” 她却避开他的手,转身,径直朝着反方向的阳台走去。 他们的确需要谈一谈! 但封闭的休息室哪有半开放的阳台安全? 她可没忘记上次他想强吻她来着。 所以,她能不防备他么? 在经过糕点区的时候,蒋南星不着痕迹地从桌上顺走了一枚叉子…… 见她不肯去休息区,赫连城只能跟着她去阳台。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小小的阳台上却晚风习习安然恬静。 一帘之隔,形成鲜明对比。 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南星,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赫连城率先开口,深深看着面无表情的蒋南星,温柔的语气明显带着讨好。 “赫连城,耍着我好玩儿吗?”她却不答反问,一字一句冷如三九寒冰。 “耍你?从何说起?”赫连城拧眉,不明所以。 蒋南星笑了。 但笑容丝毫未进眼底,冷冷质问,“你为什么会是hl的大老板?” “你说呢?”他的目光越发炙热。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感激你?”她冷笑更甚,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南星,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感激!”赫连城喝道,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去。 他不想把自己阴暗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可是怎么办呢?他快控制不住了。 “赫连城,你真的爱我吗?”蒋南星突然问。 “爱!”他毫不犹豫,言简意赅铿锵有力。 “可你一边爱着我,却又一边万花丛中过,你不觉得自己的爱,太廉价了吗?”她轻蔑嗤笑。 赫连城狠狠拧眉,急切道:“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任何一个!南星,我的心里只有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却打动不了她分毫。 “呵~”她冷笑。 “你不信?” “你可信?”她背靠着护栏,在微弱的光线中睥睨着他。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说了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立马竖起手指发下毒誓。 蒋南星不为所动。 不知为何,自从那天清晨听到他和叶清妍的争吵之后,她对他就莫名有了戒备之心。 总感觉,这些年他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都是假象,他其实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沉默须臾。 蒋南星锐利的目光直射在赫连城的脸上,问:“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五年前?还是当年我们交往的时候?” 赫连城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这不重要——” “当然重要!” 她抢断,“赫连城,五年前我很清楚地跟你说过,我对你没有兴趣,骄傲如你,是不可能会在那个时候爱上我的。 “所以,早在我们交往的时候你就已经对我有感情了,对吗?” 她分析得很精准,他无法反驳,唯有默认。 而他的默认,让蒋南星心底一沉。 如果他早在八年前就爱上了她,那五年前…… “赫连城,今天你就一并说了吧,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蒋南星冷冷道,声音却变得有些软绵无力。 同时,她用力捏了捏眉心。 身体里就像是有一股热浪在涌动,明明是深秋时节,她却莫名觉得燥热…… “南星,hl我是为你创立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赫连城将她的捏眉心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深情款款地告白道。 “够了赫连城!!”她倏地冷喝,面罩寒霜。 身体的燥热让她情绪暴躁,语气越发尖锐不耐,“你觉得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是吗?可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你的付出对我来说不是惊喜,是负担!是累赘!” 赫连城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和不甘,向她靠近两步,想要牵她的手,“不是这样的,南星,你听我说……” “不要碰我!” 她却狠狠拨开他的手,拒绝他的碰触。 那副激烈又嫌弃的模样,仿佛他是什么恶心的病菌一般。 赫连城的心,汩汩流血。 他笑了,苦涩至极,“南星,我守护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你对我好我感激,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把自我感动式付出强加在我头上,赫连城,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所以,我不会为此买单!” 她字字铿锵,冷酷又决绝。 从最开始她就没有给过他一丝幻想,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欠他什么。 他说hl是为她而创立,可这几年她为hl也带来了很多收益,她没占他丝毫便宜。 “我到底哪里不够好?!”赫连城狠狠切齿,眼底泛起血丝。 “赫连城,你还不明白吗?‘爱’跟‘好’是不挂钩的。”蒋南星黛眉紧蹙,语气不耐。 她感觉越来越热…… “所以你还爱着他对吗?!”赫连城目光鸷冷,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我没有!” 蒋南星矢口否认,一丝犹豫都没有。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时候否认得太快,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走?为什么要跟他住一起?!”赫连城情绪激动地喝道,切齿质问。 蒋南星眸色一凌。 他怎么知道她住在容时的家里? 他调查她? 也是! m国是他的地盘,他若想知道她的下落,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与、你、无、关!” 她一字一顿,冷冷道。 气氛,僵凝。 她的冷漠深深伤了他的心,赫连城压抑在心底的妒恨再也掩藏不住。 “我到底哪点儿比不上他?为什么他那样伤害了你你却还是对他恋恋不忘?到底为什么啊?!” 他倏地抓住她的肩,用力摇晃了两下,情绪激动地叫道。 蒋南星被摇得更晕了。 头晕,身热,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 为什么会这样? 第299章 赫连城说,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她今晚滴酒未沾啊! 为什么会又晕又热? 蒋南星仔细回想,自己今晚都吃了什么…… 除了amy给她的那杯果汁之外,她什么也没吃。 难道…… 那杯果汁有问题?! 思及此,蒋南星的心里瞬时咯噔一跳。 一股不好的预兆在心底快速蔓延开来。 此地,不宜久留。 双手一抬,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挥开,她努力保持清醒,冷冷道:“赫连城,我不爱你,与旁人无关!就好像你不爱你的未婚妻一样,只是这个人单纯的不合你胃口罢了,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声音,已经毫无威慑力。 “可是蒋南星,我爱你啊!!” 赫连城低吼道,眼底爱恨交织,心如刀绞。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曾受过这种拒绝和屈辱? 他不甘心! 蒋南星越来越不舒服了。 “明天我会把辞职报告发你邮箱,告辞!”不想再跟他废话,她转身就走。 赫连城长臂一伸,大手像铁钳一般抓住她的手腕,转眸看她,满眼痛楚,“你非得跟我划清界限吗?!” “这样对大家都好。”她转动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手。 “不,我不让你走!南星,我是真的爱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他收紧五指,将她抓得更紧。 “放手!”蒋南星大喝,眼底怒火翻腾,“赫连城,不要逼我厌恶你!” 赫连城此刻哪里还管得了她厌不厌恶,看着她已是迷离的双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不能放她走,必须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 “不要这样对我,南星,我真的很爱你……嗯……” 他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哄着。 可话音未落,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蒋南星立马后退两步,从他怀里撤离。 赫连城缓缓垂眸,看向自己的肩胛。 那里,竟插着一把叉子。 痛! 剧痛! 痛的不止是肩胛,还有他的心。 她对他,可真狠啊! 赫连城心底那仅剩的柔情,消失殆尽。 如果他的温柔深情换不来她的心动,那就别怪他了…… 反正不管是用哪种方式,最后的结果,她都必须是他的! 在赫连城震惊得回不来神的那瞬,蒋南星趁机跑出阳台。 从阳台出来后她第一反应是往宴会出口去,哪知却愕然发现,多名身穿西服且戴着耳麦的男子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是赫连城的保镖。 很显然,他们要抓她。 求生本能,她连忙拎起裙摆就朝着相对安全的方向跑去。 她没想过呼救,因为今天是hl举办的宴会,换言之来这宴会上的全是他的人。 蒋南星在人群中穿梭,见缝插针,一路狂奔。 跑着跑着,她的大脑越发晕眩,双脚也越来越无力。 可她不敢停,一直往前跑。 身后始终有脚步声,逼得她无法停下。 东拐西拐,跑到后面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头越来越晕,身体越来越热,蒋南星隐约明白自己喝了什么。 所以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然后等…… 终于,她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一个杂物间,把自己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她的包在奔跑中遗落,没有手机,无法求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体热得快爆炸。 踏、踏、踏…… 突然,有脚步声由远至近。 蒋南星瞬间汗毛倒竖。 这脚步声,是赫连城的。 他竟然找来了!!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 只见男人出现在门口,身影被走廊上的灯光无限拉长。 在寂静封闭又黑暗无比的空间里,开门声以及拉长的身影显得尤为的恐怖惊悚。 蒋南星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声音。 此刻的她,害怕极了! 如果被他发现,结局可想而知。 药效发作,她现在连跟他拼命的力气都没有。 “南星。”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响起。 他似乎是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刺激,所以并未开灯。 就借着门口的那点光线,在储物间里慢悠悠地踱步。 “南星,出来吧。 “我知道你藏在这里,乖,别躲了。 “南星,不要惹我生气,我真的不想对你发脾气,乖一点好吗? “我那么爱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呢?” 赫连城一声声说着,语气阴森病态,时而幽怨委屈,时而气愤不甘,时而又温柔多情。 蒋南星躲在厚重的窗帘后,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扛不住这份紧张,逃避地捂住耳朵。 哗啦~ 窗帘倏地被狠狠拉开。 “哈,我捉到你了!” 男人充满戏谑的声音,扑面而来。 “啊!!”她尖叫,试图逃跑。 可慌不择路,竟直接撞进他等候已久的怀抱里。 蒋南星本能挣扎,却已然无力。 而且药效发作的她,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身体竟躁动得不行。 “南星,别怕,只要你乖,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赫连城抱着浑身虚软的蒋南星,唇角泛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别抗拒我南星,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不在乎你曾爱过别的男人,我也不在乎你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 他的唇,向她侵袭而来。 “赫连城你敢!!”她惊慌大叫,连忙偏头躲避。 他没吻着。 赫连城却不怒反笑,“不敢?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由小变大,最后变得肆意张狂。 待笑够了,他微眯着丹凤眼,眼底划过一抹寒光,“南星,你是今天才认识我吗?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决心,赫连城大手扣住蒋南星的后脑,对着她的唇就狠狠印下去…… 嘭! 第300章 脱险 千钧一发间,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如飓风般冲进了储物间。 来人在赫连城即将吻上蒋南星的那瞬,将其狠狠拽开。 下一秒,狠厉的拳头便重重锤在了赫连城的嘴角上。 赫连城被打得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咣的一声,后背撞上货架。 剧痛袭来,他的口腔内顿时弥漫着一丝腥甜。 鲜红的血丝,从嘴角缓缓溢出。 容时在给了赫连城一拳后,立马看向蒋南星。 见她整个人软哒哒的要往地上倒,他连忙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 “不要碰我!啊……不要……” 蒋南星的神智和双眼都已然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或物,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吓得失声尖叫,胡乱地挥着双手抗拒。 看着她这副恐慌无助的模样,容时心疼得快死掉。 “南星!是我!”他抓着她的肩用力晃了晃,试图唤醒她。 熟悉的怀抱和声音,以及男人独特的气息,让蒋南星浑浊的大脑稍稍清明了些。 “容……容时?” 她眼神迷离,看着眼前重影的俊脸,语气不太确定。 “对,是我!”容时用力点头。 他微微颤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后怕。 他多怕自己会晚来一步。 多怕她会因为自己没有及时赶到而受到伤害。 还好! 他赶上了!! “容时,容时!”在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蒋南星恐慌的心得到了很好的安慰。 她蓦地投入他的怀抱,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她抱得很紧,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别怕别怕,老公来了!”容时心疼地轻抚她颤动的背脊,在她耳畔极尽温柔地哄着。 “容时……容时……”蒋南星红了眼眶,委屈哽咽。 他没来之前,她不觉得委屈,顶多是愤怒和恨意。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一出现,她竟难过得不行。 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软弱和恐惧已是一览无遗。 “我在,不怕了,乖。”容时心都快碎了。 同时,他恶狠狠地瞪着赫连城。 如果目光能杀人,此刻赫连城已被碎尸万段。 接收到容时充满愤怒的目光,赫连城丝毫不怂。 他噙着阴测测的冷笑,用拇指狠狠揩掉唇角的血渍,目光阴鸷而狠毒。 门外,容时和赫连城的保镖僵持着。 势均力敌,双方都寸步不让。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容时脸如玄铁,眼底泛着杀气。 想到刚才自己冲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他就恨不得把赫连城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容时松开怀里的小女人就要跟赫连城来个你死我活,可刚一松手,就被蒋南星死死抱住了手臂。 “带我走……容时,我难受,快带我走……” 蒋南星哽咽请求,喷薄出来的呼吸粗重而滚烫。 她太难受了。 就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越烧越旺,简直快要把她焚烧殆尽了。 她受不了了! 蒋南星整个人软哒哒地靠在容时的身上,全身乏力,看起来随时会摔倒在地。 容时只能作罢。 她此刻脸颊泛红双目含春的模样,他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她的药效已经发作,必须立刻带她离开。 仇,过了今晚再报也不迟! “好,我们走!”他说,立马懒腰将她抱起。 “走?呵呵~” 赫连城笑了,睥睨着容时,阴冷吐字,“容时,你以为这是在a市?” a市容家为大,他或许无法限制他的自由,可这里是m国,是他赫连家的地盘。 由得了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甚至还妄图带走他最爱的姑娘?! 做梦!! 赫连城恨恨地想着。 正欲下令让保镖动手,哪知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身姿挺拔,英俊帅气,阔步进入储物间内。 门口明明有保镖守着,但男子却通行无阻,可见其身份之不一般。 “姐夫?你怎么在这儿?” 赫连城错愕地看着男子,失声道。 段子琛淡淡瞥了赫连城一眼,没搭理他,而是对容时说:“你们先走。” 容时二话没说,抱着蒋南星就要离开。 怀里的小女人越来越烫,已经快撑不住了。 “不行!!”赫连城厉声大喝。 他的保镖立马堵住门口。 “阿城,我的话不好使?”段子琛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淡淡威胁,“要不我给外婆打个电话?” “用奶奶来压我?!”赫连城怒不可遏,狠狠攥紧双手,指甲深陷掌心。 “你可以这样以为。”段子琛耸肩,大方承认。 “段子琛,你这是胳膊肘要往外拐?!”赫连城咬牙切齿,怒到极致。 段子琛是他亲姑姑的女婿。 他不能也不敢与其对着干。 “阿城,姐夫是不想看到你酿下大错。”段子琛说。 “呵~我能酿什么大错?”赫连城嗤笑。 段子琛看向容时,“走!” 容时抬步。 “站住!”赫连城大喝。 保镖欲动。 哐! “你们谁敢动!!” 段子琛蓦地一脚踹翻脚边的椅子,凌厉的目光射向一众保镖。 赫连城的保镖们被段子琛喝得连连后退,不由自主地将门口让了出来。 同时都悄悄咽了口唾沫,心生惧意。 赫连少爷虽然是m国一霸,但赫连家的外孙女婿,却是比霸王还更厉害的存在。 所以保镖们都不敢动了。 在保镖退后的那瞬,容时立马抱着蒋南星冲了出去。 眼看到嘴的天鹅肉就这样飞了,赫连城恨到极致。 满心不甘。 可碍于段子琛的阻挠,他除了恨恨地瞪着容时离去的背影,已是别无他法。 他想不通,容时是怎么会找来的?! 甚至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赶到。 真是…… 晦气!! …… 容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 半个小时的车程,他被情动的小女人蹭得差点在车里自燃了。 她估计是太难受了,小手在他身上一直不停作乱。 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娇媚入骨的嘤咛声,格外撩人。 即便中间有隔板,但唯恐前面开车的沈问听到动静,他只能一直忍着。 好不容易到了家,他抱着她健步如飞地朝着楼上卧室奔去。 进了屋,他将她放下。 而她的脚一落地,小手就直接去扯他的衣服…… 第301章 吃掉 容时一愣。 看着已是意乱情迷的小女人,他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他想她! 想要她! 做梦都想! 可她现在意识不清,大脑已经被药物控制,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 这种情况他能要吗?敢要吗? 若要了,算不算趁人之危? 容时不过微微失神,衬衣扣子就被蒋南星近乎粗鲁地扯开了。 她的手,来到他的皮带上。 “南星,南星你等等。”他慌忙抓住她的小手,阻止她继续玩儿火。 “热……好热……”她像头小牛犊,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拱。 他被她拱得连连后退。 最后,他的脚弯儿触上床沿,一个不稳,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他下,她上。 她本能地往上爬,骑在他身上。 “我要……给我……”她的唇,落在他的脸上,毫无章法地吻着他。 她喷薄出来的气息炙热无比,几乎快要烫伤他的心。 容时快忍不住了。 他本就馋她,她再这样主动热情…… 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南星,我是谁?”他撇开脸,躲避她的热吻,喘息着问。 他的声音已然变得沙哑低沉,有着掩藏不住的情欲。 “难受……好难受啊……我好热……” 此刻的蒋南星根本听不进外界的声音,生理需求被无限放大,满脑子都是怎么把眼前的男人吃干抹净。 她从未这般“放荡形骸”过,可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举止。 容时知道小女人此刻有多难受。 但他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给她。 “老婆,张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是谁。”他轻轻捧住她一片潮红的小脸,深深看着她迷离的水眸,柔声诱哄。 蒋南星听话地张开眼,看着眼前帅气逼人的俊脸。 在昏黄的光线中,她很努力地辨认着,然后喘息低喃,“容……容时……”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容时满意。 她认得他。 那便说明,她想跟他做。 “给我……快点……”她不满他的磨蹭,葱白小手胡乱地扯着他的皮带。 “等等南星,乖,再等等。”他再次阻止她。 她恼了,红着眼冲他嚷,“难受,我难受!” 气不过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再用力一吮。 一个暧昧的痕迹,赫然呈现。 她这举动惹得他浑身一紧,眸色骤然深沉如墨。 “叫老公。”他说,声音变得嘶哑难耐。 她微微一僵。 埋首在他颈窝里,她没吱声。 即便她现在大脑迷糊,也知道这个狗男人是在趁火打劫。 哼! 才不要让他如愿呢! “叫声老公,我就给你。”可他菲薄的唇瓣贴在她的耳朵上,声声诱哄。 她投降。 “老公……”她嘟嘴喃喃。 那充满委屈的声音,勾得男人想立马“弄”死她。 “诶!”他甜甜地应,欣喜不已,“宝贝真乖~” 他在她唇上烙下重重一吻,以示奖励。 可这样的吻,她并不满足。 她要更激烈的! “给我……容时,给我……” 她一边喃喃,一边主动挑开他的牙关,舌,溜进去。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吻,如火如荼。 激烈的吻,让室内温度骤升。 衣服一件件从彼此的身上剥离,最后散落一地。 “好!”他应下。 扣住她的腰肢,倏地一个翻身。 彼此位置对换。 当她白玉似的双臂绕上他的脖颈时,他仅存的理智,便被欲望狠狠淹没。 他忍不住了! 将心里的担忧抛之脑后,他的大手穿入她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 狠狠吻上去! 反客为主。 嗯,能吃的东西,先吃进肚子再说! …… 蒋南星感觉自己就像一叶小舟,在大海里浮浮沉沉。 她累到极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房间里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分不清外面是白昼还是黑夜,久旱逢甘霖的两人,抵死缠绵。 偌大的卧室,每一个角落都成了他们的战场。 浴室,飘窗,单人沙发,甚至是衣帽间…… 都留下了他们爱的痕迹。 终于得偿所愿的男人,竭尽全力地讨好着心爱的小女人。 他很照顾她的情绪,时而猛烈,时而轻柔,以伺候她为主。 蒋南星无法否认,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场爱,畅酣淋漓。 彼此都毫无保留,将五年的思念尽数释放。 蒋南星最后是累晕过去的。 这一觉,睡了很久。 次日,临近中午,她才悠悠醒来。 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痛。 全身跟被车轮子碾过似的,酸痛无比。 她疼得龇牙裂齿,试着动了动四肢。 大脑一片空白,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早啊,老婆~” 却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沙哑性感的声音。 “喝!” 她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触及男人那双带笑的黑眸,她惊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你……你你……” 意识到彼此睡在一张床上,她猛地拉开被子瞧了瞧自己…… 得! 啥也没穿。 他也是。 “老婆,昨晚是你主动的,你可要对我负责。”他还故意贴上来,往她耳廓里呵气。 “你……”她吓得往边上挪,脸颊爆红,慌忙否认三连,“你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老婆你不要狡辩了,我可是有证据的哦。”容时笑得胸有成竹,好整以暇地看着羞红了脸的小女人。 “什么证据?”她惊,揪住被子摁在胸前,狠狠蹙眉。 他直接拿起遥控器,对着投影仪按下开机键。 顿时,墙上出现了他们昨晚回家进入卧室时,她急不可耐地扒他衣服的画面…… 还有她强吻他…… “容时你变态啊?!”蒋南星大骂,连忙抢过遥控器,关掉投影仪。 她的脸,已经烫得可以煎蛋了。 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这方面,竟敢如此大胆。 “我只是怕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他一脸无辜,仿佛真是无奈之举。 蒋南星无语,气到不想理他。 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啊! 她想当只缩头乌龟! 叩叩叩。 突然,有人敲门。 接着阿姨的声音响起—— “先生,太太,楼下有三位小姐求见。” 第302章 闺蜜重逢 三位小姐? 蒋南星微微挑眉。 “知道了。” 容时对门外的阿姨扬声应道,立马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然后他低头在她唇上用力一吻,翻身下床。 “快起来,老公给你的惊喜到了!” 他说,冲她眨了眨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蒋南星更狐疑了。 惊喜? 什么惊喜? 所以…… 来的人是谁啊? 容时进入卫生间,洗漱完后便下了楼。 下楼之前,叮嘱小女人快快起来。 蒋南星只得拖着酸痛的身躯下床收拾满身暧昧痕迹的自己。 还好已是深秋时节,可以穿有领子的衣服,不然顶着一脖子吻痕她真是没脸见人。 十分钟后,她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客厅里响起了愤怒而熟悉的声音。 她狠狠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客厅里的三个年轻女子。 水雾,在眼底迅速聚集。 竟是米诺、颜沁和林慕橙三人! “容先生,你不是说阿星没死吗?她人呢?!”林慕橙身怀六甲挺着大肚,紧蹙着眉头急切地问道。 容时轻声安抚,“你们先不要急,她等会儿就下来了——” “呵~容时你有病吧?大老远的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你?!” 话音未落却被米诺冷冷抢断。 米诺恨死容时了。 她时常后悔。 后悔那日在墓地里没有把他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没关系,今天打也行。 她正愁找不到他,他倒自己送上门了。 呵,这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了么! 想起已逝五年的好闺蜜,颜沁难过,瞬时红了眼眶,厉声道:“容时,星宝已经不在了,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请不要再利用她来达到你的目的!” 容时哭笑不得,“不是的,南星她真的还活着。” “闭嘴吧你!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米诺气愤填膺地大喝道,然后转眸看向颜沁和林慕橙,“我说了他是骗子,你们偏不信,还非要来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南星。” 容时突然朝着三人身后轻轻喊道。 听到“南星”二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米诺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着身后看去。 虽然知道闺蜜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但她们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怀着一丝希望。 毕竟有句古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一天没找到闺蜜的尸首,她们就可以期望星宝还活着,不是么? 然而,当米诺三人饱含希冀的目光投射在一张陌生的脸庞上时,三人的双眸瞬时一黯。 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不是! 那不是她们的星宝! 失望过后,心里腾升而起的,是戏弄的愤怒。 “容时,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们,她就是星宝吧?” 米诺切齿冷笑,眼角余光搜索着一会儿用什么做武器比较好。 她今天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非要把他打到不能人道不可! “对,她就是南星。”容时点头。 见他还敢“睁眼说瞎话”,米诺大怒,“姓容的!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蠢吗?你想骗我们好歹也找个跟星宝长得有几分像的吧,就这——” 话未说完,她倏地被人从身后抱住。 冲击力颇大,撞得她往前微微踉跄了一步。 米诺怒,刚想发飙,却蓦地狠狠一震。 这感觉…… 剩余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米诺像是突然失语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鼻头一酸,眼眶迅速泛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拥抱,熟悉得让她想哭。 是星宝吗? 真的是她们的星宝回来了吗? “星宝……”米诺颤声微哽,失声喃喃。 “诺诺!”蒋南星回应,紧紧抱着米诺。 听到她的声音,米诺三人双眼骤亮。 “星宝?你真的是星宝?!”颜沁激动得一把将她和米诺分开,上下左右狠狠打量着她。 蒋南星眼含热泪地看着颜沁和林慕橙,“沁儿,小橙子,是我,我没死。” “星宝,真的是你……” “嗯嗯!是我!!”蒋南星用力点头,喜悦的泪水滚滚而落。 林慕橙一把紧紧抓住蒋南星的手臂,也落下泪来,“你是阿星?真的是阿星?!” “如假包换!” “天哪,天哪……” 米诺也是喜极而泣,“太好了,星宝没死,沁儿,小橙子,我们的星宝没死……” “嗯嗯,我没死!” 四个小女人,哭成一团。 沙发里,坐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小姑娘长得格外软萌,唇红齿白,比怀里的洋娃娃还可爱。 是米诺的女儿,小名儿泡泡。 容时看了眼四个激动地抱在一起的小女人,转身走向沙发,抱起一点也不怕生的小泡泡悄悄离开。 把空间留给四个小女人。 五年没见,她们闺蜜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巨大的喜悦包裹着蒋南星等人,她们又哭又笑,心里涌动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许久之后。 她们的情绪才稍稍平复。 颜沁揩掉脸上的泪水,疑惑地问:“可是星宝,为什么你的脸……” “这个说来话长……” 蒋南星轻叹一声,将五年前那场意外徐徐道来。 听完之后,米诺三人心疼又庆幸。 心疼闺蜜受了那么多的苦痛。 庆幸闺蜜死里逃生。 须臾。 米诺俏脸一沉,红着眼眶开始秋后算账,厉声斥责,“蒋南星,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跟我们报个平安?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蒋南星深知这个道理。 此刻闺蜜们有多生气,就代表她们有多爱她。 她心虚又深感歉意,低着头小声呐呐,“我有想过要跟你们联系的,但我当时伤得很重,我怕你们担心,便想着等身体好了再告诉你们…… “这一拖就是一年,然后千羽和千翼出生,每天照顾他俩累得要死,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借口!”米诺怒喝,一针见血地戳穿她,“你分明就是不想与a市再有任何的牵扯,包括我们,对吗?!” “不是的诺诺,我只是需要时间……” “蒋南星你就是重色轻友,为了一个狗男人,竟然连我们都不要了!”米诺越说越气,越说越伤心。 蒋南星自知理亏,偷偷向颜沁投去求救的目光,“沁儿……” “别叫我,这次我站诺诺。”哪知颜沁却拒绝伸出援助之手。 “小橙子。”蒋南星只得又看向林慕橙。 林慕橙脸上还挂着泪痕,抚着大肚子幽怨地看着她,“知道你出事,我们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性格一向很好说话的她,也忍不住语出责怪。 蒋南星低头认错,“对不起……” “五年了!蒋南星,你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米诺怒吼,眼泪再次决堤。 这五年,米诺是最难熬的。 闺蜜的“意外身故”,她不止难过,还非常自责。 因为过去五年太苦,所以现在才觉得生气。 蒋南星连忙说:“我也想你们——” “你觉得能一样吗?”米诺苦笑。 “……”蒋南星哑口无言。 的确。 不一样! 思念活人和缅怀逝者,一个是带着重逢的希望,另一个却只有无尽的悲伤…… 蒋南星立马端正态度,严肃而认真地认错,“我错了!诺诺,沁儿,小橙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我——” 嘴被捂住。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你?!” 林慕橙轻斥,连忙又迷信地碎碎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莫怪莫怪……” 虽然迷信这种陋习不可提倡。 但一语成谶这种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偶尔迷信一下,就当求个心安吧。 “这种事,永远没‘下次’!!” “对!从今往后,你给我们好好的!!” 米诺和颜沁也喝道。 瞧~ 这就是闺蜜。 即便心里很生气,却还是不能忍受对方受到一点点危险或伤害。 “嗯嗯!”蒋南星用力点头,然后讨好求饶,“好啦好啦,我的小仙女们,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嘛~” 她在缓和气氛,难得重逢,她们应该开心。 可米诺却倏地泪如雨下。 “怎么又哭了?米诺诺,你以前是那么刚的一个女强人,现在怎么变成爱哭包了呀?”蒋南星啼笑皆非,很是无奈。 “你还敢取笑我?!”米诺佯怒,可带着哭意的声音,毫无威慑力。 “没没没,不敢的不敢的。”蒋南星讨饶。 默了默,她锐利的目光在米诺和颜沁的身上流转,说:“不过说真的,你和沁儿,都变了很多。” 她俩的性格,像是对换了似的。 以前米诺是三人中的主心骨,现在却有点小女儿姿态了。 性子软了许多。 而颜沁…… 变得清冷沉稳,也不再似以前那般毛毛躁躁啥也不懂了。 “因为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发生了很多事情,会变是正常的。”颜沁说。 蒋南星仅从她的语气里,竟听出了沧桑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米诺笑,张开双臂,“活着就好!” “对!活着就好!!” 蒋南星、颜沁、林慕橙三人异口同声。 四个小女人,再次紧紧拥抱在一起。 重逢的喜悦,在四人心中流淌。 久久不散。 …… 突然来了个小萌娃,蒋千翼开心坏了。 小泡泡太可爱了! 哪知小泡泡却不想跟他玩儿。 花园里,小泡泡追在蒋千羽屁股后面“咯咯咯咯咯”地喊个不停。 可偏偏高冷腹黑的蒋千羽小朋友却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自己该干嘛干嘛,丝毫不理会美得像洋娃娃的小泡泡。 “小泡泡,羽羽不理你我理你,你叫我哥哥,我跟你玩儿好不好?”蒋千翼屁颠屁颠地跟在小泡泡的身后,一脸讨好。 “不。”小泡泡摇头,稚嫩的声音又软又甜。 “为什么呢?我很好玩儿的哦~”蒋千翼表示不服,下意识挺起小胸脯。 “你不好玩。”小泡泡还是摇头。 “你都没玩儿过,怎么知道我不好玩呢?我好玩!我肯定比羽羽好玩,真的!”蒋千翼一本正经地保证着。 听着孩子们童真的话,容时失笑。 这时,蒋南星四人来到花园。 “泡泡。”米诺对女儿唤道。 “妈妈。”小泡泡立马撒开脚丫子朝着妈妈跑去。 米诺连忙蹲下,接住女儿。 生女儿时她大出血,差点没挺住,所以现在的她视女如命。 “妈咪,小泡泡不跟我玩。”蒋千翼也跑上前来,抱住妈咪的腿,委屈地瘪着嘴。 “是你欺负小泡泡了吗?”蒋南星揉揉小儿子的脑袋瓜,戏谑。 “绝对没有!”蒋千翼仰着小脸看着妈咪,很认真地摇头。 “那是为什么呢?” “小泡泡喜欢羽羽不喜欢我。”蒋千翼目光幽怨地看着小泡泡,小手揪住衣襟,看起来像是西施捧心,“妈咪,我很伤心。” “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大人见状,直接被爱演的小家伙逗笑了。 这才多大点,就知道伤心了? 长大了还得了? 花园里笑声四溢。 这时,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花园入口。 “哟,这么热闹啊!” 是段子琛。 听到段子琛的声音,本是笑意盈然的颜沁瞬时脸色惨白。 如遭雷劈。 第303章 是不是想死? 而段子琛本是饱含戏谑的目光,落在颜沁的脸上时,骤然布满寒霜。 惊讶,且充满恨意…… 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压抑和紧绷。 “你怎么过来了?” 容时挑眉看着突然到访的好兄弟。 “不欢迎?”段子琛将目光从颜沁的脸上收回,似笑非笑,淡淡吐字。 “当然不是。”容时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感觉今天的段子琛有点反常。 蒋南星则觉得段子琛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 哦,之前被“假司机”挟持,容时赶来救她,是这个男人帮忙善后的。 听容时和他的语气,两人应该是很不错的朋友吧。 随意转眸,突然发现身边的颜沁脸色不对。 “沁儿?”蒋南星轻轻唤了一声。 颜沁脸如白纸,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 “沁儿你怎么了?”蒋南星蹙眉狐疑,伸手轻轻碰了碰像傻了一般的闺蜜。 “呃,没……没什么。”颜沁如梦初醒,慌忙垂下眼睑,声如蚊呐。 “确定没事?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米诺也担忧地问。 “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吧……”颜沁慌乱下随便找了个借口。 蒋南星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瞅了瞅段子琛,又瞅了瞅眼神闪躲的闺蜜,“你们……认识?” “不认识!!”颜沁立马抬头,矢口否认。 过于激烈的反应,反倒令人生疑。 段子琛似笑非笑地看了颜沁一眼。 阴鸷的目光,冷如三九寒冰。 恰在这时,颜沁的手机响了。 她连忙对众人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便捏着手机转身去接电话了。 容时招呼众人去屋里坐。 偌大的客厅里。 段子琛坐在一个单人沙发里,其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花园里正在接电话的颜沁…… 几分钟后,颜沁回到客厅。 “星宝,诺诺,小橙子,我家里出了点事,得马上回去。”颜沁脸色泛白黛眉紧蹙,抱歉地说道。 她模样焦急,似是出了很严重的事。 米诺见状,立马说:“我陪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和小橙子多陪星宝玩儿几天。”颜沁连连摇头,婉拒。 米诺,“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我知道。”颜沁点头。 话已至此,蒋南星也不好再挽留,便看向容时。 容时会意,立马吩咐,“我让司机——” “正好我也要走,顺便送送这位小姐吧!” 段子琛突然优雅起身,气定神闲地抢断道。 “不用!!”颜沁大喝,满脸写着抗拒。 众人不解地看着两人。 “颜小姐反应不必这么激烈,光天化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段子琛嗤笑一声,慵懒的语调充满着嘲讽。 颜沁面露尴尬,狠狠咬了咬牙,却是敢怒不敢言。 “不顺路。”她哑了半晌,才闷闷吐出三个字。 “只要颜小姐你不是去阴曹地府……”段子琛冷笑更甚,“我们都顺路!” 这话听着…… 咋有那么点不对劲儿呢? 什么阴曹地府,也太不中听了吧! 蒋南星等人心里越发狐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仇啊? “那就麻烦你了。”容时对段子琛说道。 都是男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颜沁脸色一僵。 她想拒绝,可是又怕被闺蜜们看出端倪。 她们已经开始怀疑了,她若再激烈反对,肯定会露馅儿。 末了,颜沁只能默许。 段子琛满意。 大门外。 离开之际,趁几个小女人正依依不舍地说着话,容时锐利的目光射在好兄弟脸上。 “刚来就走?” 言外之意就是想套点小道消息。 “你确定有这么多电灯泡还不够亮?你若要留,我可以照到你怀疑人生。”段子琛戏谑。 “滚吧。”容时嫌弃,然后小声叮嘱,“那是我老婆的亲闺蜜,你可别乱来!” “乱来?我一有妇之夫,能乱来个啥?”段子琛轻哼一声。 容时想想好像也是。 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 黑色宾利在宽敞的马路上疾驰而行。 有司机开车,段子琛和颜沁坐在后排。 颜沁浑身僵硬,如坐针毡。 车子驶出别墅区,她便迫不及待地指着前方的路口,对司机说:“麻烦你,请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去。” 司机毫无反应,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颜沁见状,暗骂自己蠢。 司机怎么可能会听她的? 悄悄攥紧双手,她转眸,硬着头皮看向身边面无表情且闭目养神的男人。 “能不能……”她试探着小声开口,“让司机在下一个路口停一下?” 段子琛依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颜沁知道,他没有睡着,只是不想搭理她罢了。 深深吁了口气,她挺直腰杆,音量加大了些,“我想下车,能不能让司机在下一个路口停一下车?” 段子琛没说话,用脚踢了踢司机的座椅。 中间隔板,立马升起。 宽敞的后排顿时成了一个封闭空间。 颜沁心里咯噔一跳。 慌了。 “段——”她下意识要喊出他的名字,但紧要关头忍住了,极力控制着心里的慌张和愤怒,“段先生,能不能——” “颜小沁,你是不是想死?嗯?!” 他倏地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一字一句,阴寒刺骨,从齿缝里迸射出来。 颜沁打了个寒颤。 小小的车厢里,气氛紧绷而压抑。 段子琛危险地半眯着黑眸,极冷极冷地睨着眼露怯意的小女人,心底的恨,排山倒海般袭上心头。 他身上的寒气太过骇人,颜沁不由自主地往后缩,脸色渐渐泛白。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段子琛阴森吐字,高大的身躯朝她倾靠过去,阴冷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在她的脸上,“我说过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否则……” 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她吓得死命往后缩,直到后背贴上车门,已是退无可退。 “我不知道你认识容时……啊……”她下意识解释。 可话音未落,他的手就狠狠扼住她了的脖子。 第304章 还没原谅他呢 呼吸受阻,颜沁难受得瞬时红了眼眶。 而在她失声惊叫的那瞬,他的脸凑上来,在她唇上阴冷呵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字一句,如淬了毒的冰渣子,狠狠扎在她的心里。 颜沁心痛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着这句话,当初分手时的画面又历历在目。 那么悲! 那么痛! 那么绝望和委屈!! “段子琛你混蛋!” 她猛地将他狠狠一推,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和愤怒瞬时如山洪暴发,悲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凭什么让我生不如死?” “凭你背叛了我!!” 他也吼,眼底的恨,毁天灭地。 颜沁不想哭。 可她忍不住。 委屈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对!”她用力点头,悲愤地叫道:“是我背叛了你!但你又能怎么样呢?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他脸如玄铁睚眦目裂,大手再次扼住她的脖子,哐地一声将她抵在车门上,阴森切齿。 窒息感顿时将她紧紧包裹,难受至极,她却笑得灿烂,艰涩开口,“你舍得吗?” “……”他的心,狠狠一抽。 手,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力道。 他以为她说的是他舍不得杀她…… 对! 他舍不得! 他要是舍得的话,早在她背叛他的那一天,她就死无全尸了! 可他下不去手! 即便她那么坏,那么狠,那么该死…… 他却依旧舍不得要她的命! 段子琛觉得,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懦弱和耻辱,就是眼前这个叫颜小沁的坏女人赐予的! “你舍得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娇妻,爱子,万贯家财,你舍得失去吗?” 颜沁脸色苍白,噙着冷笑极尽嘲讽道。 段子琛拧眉。 她说的是这个? “段子琛,你不会杀我,因为我对你而言……”她幽幽吐字,将他已经没有用力的手挥开,唇角缓缓泛起一抹惨淡的苦笑,“什么也不是。” 他是一个很现实的男人。 他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放弃他辛苦得来的一切! 即便他们曾经很相爱,他也绝不会为了她放弃他的梦想和家族。 段子琛薄唇紧抿。 突然,他在隔板上敲了两下。 车,靠边停下。 “滚!马上滚!” 他冲她怒吼,眼底泛着红血丝,看起来尤为可怖。 颜沁求之不得,二话没说,车刚停稳便夺门而出。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包,跑得头也不回。 仿佛他是毒蛇猛兽一般,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段子琛死死盯着颜沁快速离去的背影,心,剧烈抽搐。 嘭! 他狠狠一拳挥在车窗玻璃上。 车窗没事,但他的指关节,却破皮流血。 手指很疼,应该是骨折了。 可这点痛,却不及心里的十万分之一。 车,重新启动。 段子琛缓缓闭上双眼。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她的曾经…… 颜小沁,在你决绝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就对自己发过誓,从今往后你若永不在我面前出现,你我便真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若你又出现在我面前,那我…… 便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所以颜小沁,从这一刻起,你和我…… 至死方休!! …… 夜晚。 几年没见,闺蜜之间必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所以蒋南星决定跟米诺和林慕橙睡一屋。 可这样一来,容时就难受了。 禁欲五年,昨晚好不容易开了荤,这突然又断粮他哪里受得了。 想到昨晚的大快朵颐,容时心痒难耐,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给蒋南星发信息,却是石沉大海。 另一边,闺蜜三人聊到凌晨才结束。 蒋南星觉得口渴,便下楼倒水喝。 厨房里,她刚喝完水,后背便贴上来一副温暖的胸膛…… “喝!”她吓得猛地转身,狠狠抽了口凉气。 见是一脸哀怨的容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蹙眉骂道:“容时你有病啊?” 大半夜的走路没声儿,是想吓死谁啊? 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容时没说话,就幽幽地看着她。 他这副表情,让蒋南星想到了小儿子受了委屈时的模样…… 简直如出一辙。 蒋南星低叫,“干吗啊你?” “老婆,我睡不着。”他向她靠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美丽的小脸。 她下意识往后退,无语,“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一不小心,她的背贴上了冰箱。 他趁机抵上去。 彼此的身躯,紧紧贴合。 “想你想的。”他微微低头,薄唇贴上她的耳朵,往她耳廓里呵气。 “……”蒋南星狠狠一颤。 经过昨晚,她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 他随便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都能撩到她的心坎里…… 可她不能这么没出息! 虽然她也有正常的需求,但是她不想这样轻易就被他牵着鼻子走。 尤其现在米诺她们也在,他这样肆无忌惮的撩她…… 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再说了,她还没原谅他呢!! “所以呢?”蒋南星斜睨着眼前的男人,冷哼。 “老婆,我想你……唔……”他滚烫的唇试图吻上来。 她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唇,顺势将他用力一推。 容时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两人拉开距离。 “容先生,我想你可能搞错了。”蒋南星俏脸一沉,冷冷吐字。 她突然来句“容先生”,还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男人一脸莫名,“什么?” “昨晚是个意外。”她说。 “哈?”容时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蒋南星气定神闲地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衣服,淡淡吐字,“对,我们昨晚是睡了,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而已。” 不代表什么? 各取所需? “什么意思?”容时狠狠拧眉,整个人都不好了。 蒋南星,“如果容先生觉得吃亏了,我可以付你酬劳,你开个价吧。” 满腔热血,瞬时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灭了个干干净净。 “蒋!南!星!” 容时怒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她这话几个意思? 把他当鸭么? 他那么卖力的讨好她,在她眼里就是个鸭? 不行!! 容时表示自己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第305章 疼她一辈子 “小混蛋,你几个意思?” 容时切齿,气鼓鼓地瞪她。 可生气归生气,却又不敢真的对她发脾气。 从得知她死而复生,再到好不容易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现在对她简直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是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的。 就想着,人是自己要的,就算是跪着,也得一辈子宠下去啊! 尤其她还为他生了两个如此优秀的儿子! 所以他有什么理由不疼她一辈子?!“字面意思!”蒋南星淡淡吐字。 其实她说“开价”是故意气他的。 因为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脸皮有多厚了。 不打击一下他,他能把“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 然而,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他。 “所以你也是有需求的对吧?”容时高大的身躯又贴上去,再次将小女人抵在冰箱上。 “……什么?”蒋南星蹙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南星,你真的不想吗?”他突然低头凑近她的耳畔,往她耳廓里呵气,沙哑的声音格外性感撩人。 接着他将脸埋于她的颈窝,在她白皙嫩滑的脖颈上毫不客气地吮了一口。 他的骚操作一气呵成,激得她不由自主地狠狠颤了一下。 耳廓的痒,脖颈的疼,像是一股股电流,快速流窜至她的四肢百骸。 蒋南星顿时感觉全身都酥了。 她听懂了,但她不敢认。 “什……什么啊?”她红了脸,窘迫得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 “你明明也很想要……我!”他的声音越发撩人,扣紧她的腰,让她无法挣扎。 “闭嘴吧你!少自作多情!”她羞愤大叫,死鸭子嘴硬。 “你昨晚有多主动多热情,需要我给你重温一下吗?” “我那是被下了药──”她反驳,脸已经烫得可以煎蛋。 “上半夜是因为药,那下半夜呢?”他慵懒轻哼,唇角的笑,痞坏痞坏的。 “我……”蒋南星无言以对。 “星宝,昨晚你缠得我有多紧,你真的忘了吗?”看出她的羞涩,他得意又欢喜,言辞间不由得越发放肆。 蒋南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想到昨晚,她偷偷咽了口唾沫,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极致疯狂的画面…… 她没忘!! 她知道自己昨晚有多大胆,可那不都是他故意引导她的么? 现在竟然甩锅给她? 他也太不要脸了吧! “成年人的需求罢了,都说了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她气死了,事实摆在眼前让她无法辩驳,唯有抬眸恶狠狠地瞪他。 蒋南星气恼不已,注意力全在男人的言语上,进而忽略了他的手…… “既然你有需求,而我又可以满足你……你敢说别的男人也可以满足你我就揍死你!!” 话到一半见她犟着脖子想要反驳,他俊脸一沉,先发制人。 “……”蒋南星噎住。 他去学了读心术吗? 不然怎么知道她想说什么? 就…… 离谱! 被男人凶狠的眼神一瞪,她秒怂,红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却终究是没敢挑衅他的底线。 算了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没必要为了逞口舌之快,给他欺负她的理由。 “南星,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所以,别推开我好不好?”他哄着求着。 蒋南星蹙眉恼怒,“哎呀你走开,我没有需求……啊……” “老婆,你明明也很想我……” “容时你──”蒋南星羞愤欲绝,想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嘘~”他坏坏提醒她,“小声点,你想吵醒她们吗?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被发现的话,可以随意发挥。” “!!!” 她当然介意! 她可丢不起这人!! “容时你不要太过分!”她咬牙切齿,凶巴巴地低吼。 她想象自己的吼声应该不亚于河东狮吼,可事实上却不如病猫。 被男人撩得浑身无力的小女人,发火的样子反倒像娇嗔。 所谓欲速则不达,容时深知这个道理。 唯恐她真的生气,他只能见好就收,“你今晚可以跟闺蜜叙旧,但是你得先帮我……” 不真做,用别的方式哄哄他就好。 “我才不……唔……”蒋南星秒懂,羞恼。 可话音未落,即被他以吻封缄。 吻,激烈又凶猛。 唇齿相嵌,如火如荼。 本就意志不太坚定的蒋南星,很快便败下阵来。 最终在他霸道又猛烈的攻势下,她只得红着脸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她的妥协,让容时很满意。 其实他的小东西,有时候就是假正经。 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是很诚实的那种。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能感觉到她的软化。 所以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一定可以挽回她的心。 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的前方! …… 林慕橙身怀六甲,柯言不放心,第三天就把自家老婆接走了。 米诺家的小狼狗向来很粘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也在同一天把妻女接回了a市。 闺蜜们的离开,让蒋南星很不舍,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正窝在沙发里默默感伤,突然,手机响了。 她随手拿起手机,垂眸一看,竟是赫连城打来的…… 第306章 赫连城的威胁 她毫不犹豫,直接拒接。 正想把号码拉黑,却突然收到他发来的一条短信。 点开一看,短信只有两个字—— 合约。 蒋南星狠狠蹙眉,猛然想起,自己跟hl是有合约在身的。 合约不解除,她就没办法另找工作。 而对珠宝设计,她有着很深的感情。 它不仅仅是一份职业,更是她的梦想! 叮。 又是一条短信进来。 还是赫连城发来的,是一个地址。 他要求面谈。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蒋南星思考了片刻,起身,赴约。 半个小时后。 某商场,咖啡屋。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蒋南星来到一间vip包房里。 赫连城已等候多时。 看到她来,男人的眼底顿时泛起一抹炙热和浓烈的爱意。 “joy!”赫连城立马站起来,近乎讨好地看着她,“我叫了你最爱的摩卡。” “赫连先生,我不是来喝咖啡的。”蒋南星面无表情,冷冷吐字。 在清醒的时候,她是不怕他的。 他若再敢对她做什么,大不了玉石俱焚。 而且她的手腕上戴着容时给的手表,手表里有安装追踪器以及报警器。 若有危险,她只要按下报警键,外面的保镖就会立马冲进来保护她。 更何况这是商场,即便他赫连家富可敌国,也不可能当众犯罪吧。 “joy……”赫连城眼底划过一抹受伤。 “合约呢?”蒋南星开门见山。 赫连城却深深看着她,“南星,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我要解约!”她面罩寒霜,已是不耐。 “南星……” “违约金多少?我会尽快——” “你就非得这么绝情吗?!” 赫连城抢断,脸色瞬时阴沉下来,狭长的丹凤眼迸射出一抹寒光。 “赫连城,我不想跟你撕破脸,给彼此留点颜面ok?”蒋南星黛眉微蹙,一字一句,冷漠又疏离。 感受到她的冷酷与决绝,赫连城满腔希冀,在一点一点地熄灭。 “非要解约不可?”他微微眯眸,阴森吐字。 “对!”她点头,坚定的语气毫无转圜的余地。 赫连城心里的希望之光,骤灭。 狠狠磨了磨牙,他说:“你确定你付得起违约金?” 此言一出,蒋南星心里咯噔一跳。 “你什么意思?”她狠狠蹙眉,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他直接拿出一个文件袋,丢到她面前。 蒋南星立马拆开,抽出袋子里的合约。 找到违约条款,赫然发现,若她单方面毁约,违约金竟是一个她永远不可能付得起的天文数字。 很显然,这是一个陷阱! “呵~”她笑了,将合约丢桌上,“所以,你很早以前就在对我挖坑了,对吗?” “南星,我也不想跟你走到这一步。”赫连城眼底泛着痛楚,并未否认。 当初他只是以防万一。 他知道职业生涯对她的重要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事业和梦想。 所以,他想利用这份合约拴住她。 蒋南星怒了。 对眼前这个男人,彻底失望。 她不是不懂感恩,相反,她是一个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定会十倍奉还的人。 赫连城的五年守护,她是感激的。 可现在看来,他的守护,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 既是心怀不轨,她的感激便成了一个笑话。 “赫连城,我是真的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卑鄙!”蒋南星眼底泛着厌恶,冷冷道。 她一字一句,如大刀阔斧般砍在他的心上。 赫连城顿时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卑鄙?”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一片痴情,换来的竟是这样的评价。 恨意,在胸腔里肆意蔓延。 “给我喝加了料的果汁,不卑鄙吗?”蒋南星懒得拐弯抹角,轻蔑冷嗤。 “不是我!”他面不改色,矢口否认。 她嗤笑,“对,果汁不是你亲手拿给我的,但是你敢说amy不是受你指示?!” 赫连城薄唇抿成一条阴冷的弧线,沉默。 而她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冷冷讥诮,“你若非要狡辩说不是你,也行,那我药效发作的时候你趁人之危的行径呢?不卑鄙吗?” 他哑口无言。 “现在,你又拿合约威胁我,对,你不卑鄙,你是无!耻!!”她咬牙切齿,最后两个字,是从她的齿缝里迸射出来的。 由此可见,她对他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没有哪个女人会原谅一个试图侵犯自己的男人! 尤其她曾是那么的信任他! 卑鄙? 无耻? 赫连城心脏抽搐,愤怒又不甘。 情绪逐渐失控,他的脸孔微微扭曲,低吼,“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蒋南星我爱你!我错了吗?!” 蒋南星皱眉。 她的脸色依旧冷若冰霜,对他的表白丝毫不为所动。 更甚至,眼底还泛起一抹厌恶。 “如果你肯接受我,我自然不会做这些事!”赫连城情绪激动地叫道,蹭地站起来,死死盯着她,“南星,我这么爱你,你就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 “你的真心让我恶心!”她冷嗤。 “你……说什么?”赫连城微微一晃,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绝情的女人。 恶心? 她竟然说他的爱让她恶心?! 这么多年,他不离不弃的守护,温柔体贴关怀备至,就换来这么两个字? 赫连城好恨啊! 他是天之骄子,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爱上一个女人,竟被她这般唾弃…… 蒋南星起身,与赫连城冷冷对视,“合约的事你随意,我不会再为hl效力,更不会受你威胁!” “为了离开我,你甘愿放弃你的梦想,宁愿一辈子都不做设计师了吗?”赫连城震惊,失声叫道。 “我可以不要梦想,但我不能忍受与一个虚伪无耻的人共事!”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仅仅只是共事都不行。 更别说相守一生了…… 至此,赫连城隐约明白,自己真的怕是穷其一生也换不来她的心。 她的心里,只有容时。 无论他付出多少,都比不上容时一丝一毫。 “赫连城,不要再说爱我,你不配说爱!你也根本不懂什么叫‘爱’!!” 蒋南星冷冷抛下一句,转身走人。 他的爱自私又狭隘,畸形又变态,谁若被他爱上,既是悲哀也是灾难。 真正爱一个人,是付出不求回报。 才不会像他这样从一开始就步步算计。 眼睁睁看着蒋南星快步离去的背影,赫连城僵在原地,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脸色泛白,心里泛起绝望。 难道,他真的得不到她么? 不!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谁也不能抢走! …… 赫连府邸 深夜。 沈雪萍从某个房间出来。 确定四下无人,她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发丝。 轻轻走向楼梯口,正欲上楼,回去自己的房间。 却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地朝自己扑来—— “喝!!” 第307章 老公有钱,付得起,4000+字 沈雪萍吓得狠狠抽了口凉气,连忙闪躲。 黑影呯地一声摔倒在地。 啪! 沈雪萍摁亮了灯。 灯光亮起,她垂眸一看,只见摔在地上的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赫连城鼻青脸肿一身狼藉,且醉意熏熏。 此刻的他狼狈至极,与往日的光鲜亮丽大相径庭。 “儿子?!”沈雪萍一脸错愕,失声惊呼。 赫连城置若罔闻,摔倒了,立马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然后继续跌跌撞撞地往楼梯口走去。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沈雪萍担忧急问,忙不迭跟在儿子的身后。 赫连城几乎是连走带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卧室很大,吧台酒柜,应有尽有。 径直走向酒柜,他随手拿了一瓶威士忌,拧开瓶盖就对瓶吹。 一副恨不得灌死自己的样子。 “儿子!” 沈雪萍见状,连忙扑上来抢走他手里的酒。 情急之下力气过大,赫连城被扯得差点又摔倒在地。 顿时目露凶光,恼怒大喝,“给我!” 沈雪萍下意识将酒藏身后,目光触及儿子脸上的伤,心疼不已,“儿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全身都是伤啊?” “把酒给我!” 赫连城不答,伸手去抢酒。 沈雪萍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又去打黑拳了?”狠狠蹙眉,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做为赫连家的唯一继承人,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能是从未受到过什么挫折,所以竟喜欢上一些刺激疯狂甚至是不要命的运动。 比如打黑拳和飙车。 “我叫你把酒给我啊!!”赫连城嘶声大吼,睚眦目裂,情绪失控。 啪嚓! 沈雪萍气得直接把酒往地上用力一掷。 昂贵的威士忌,应声而碎。 “你是不是忘记你奶奶以前说过什么了?你再这样胡搞,她就取消你的继承权!!”沈雪萍大怒,厉喝。 赫连城笑了,摇摇晃晃地站着,云淡风轻满不在乎,“取消?呵~她就我这一个孙子,取消我的继承权难道她能把赫连家的家产带进棺材里去?” “你——”沈雪萍气结,连忙压低声音呵斥,“臭小子你给我小声点!” 虽然每间房的隔音都很好,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至少在老家伙没死之前,不能说! 赫连城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转身,他朝一旁的沙发走去,不小心踢到地毯,顿时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去。 他摔坐在沙发旁,看起来颓废又悲伤,内心充满了负面情绪。 “儿子啊,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啊?跟妈说,妈给你撑腰,别这样糟蹋自己好吗?” 从未见过儿子这样难过失落的模样,沈雪萍心疼死了。 她已经有好多年没看到儿子去打黑拳了。 还以为他已经戒掉了这些癖好,怎么现在又玩儿上了? 赫连城打黑拳不为钱。 他只是病态地喜欢那种玩命儿的刺激感。 所以每当他心情糟糕到极点,需要发泄心中愤怒的时候,他就会去畅酣淋漓地打一场。 今天,是他有生以来心情最恶劣的一天。 她说:你的爱让我恶心…… 她还说:你不配对我说爱…… 他的一片真心,被她无情践踏。 碎成了渣! 他的心,好痛啊! “妈,我到底哪点不好?”赫连城突然抬头,双目猩红,眼底的难过显而易见, “胡说!我的儿子哪哪都好,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沈雪萍轻斥。 “那她为什么不爱我啊?”赫连城的眼眶更红了一分,微微哽咽。 “……谁?”沈雪萍一怔,没反应过来。 赫连城醉意甚浓,垂下眼睑,沉浸在悲伤之中,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我那么爱她,她为什么不爱我呢……” “儿子你是说……蒋南星?”沈雪萍不太敢确定。 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乍然听到“蒋南星”三个字,赫连城顿时恨意满腔。 他越想越悲,越想越不甘,狠狠切齿,“我爱她这么多年,我为她付出那么多,我不嫌弃她结过婚,也不嫌弃她有两个孩子,她竟然不接受我?!” 沈雪萍大震。 果然是为了蒋南星么?! 她的儿子如此优秀,竟然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女人自暴自弃? 不! 这不可能!! 沈雪萍表示无法接受。 她不信儿子会爱上蒋南星,最多只是因为没得到,所以不甘心。 “儿子啊,这样不识好歹的贱人,你何必对她痴心一片?忘了她吧,我的宝贝儿子值得更好的女人!”沈雪萍心疼地轻抚儿子的头顶,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赫连城却对她的安慰置若罔闻,犹自沉浸在难过的情绪里,喃喃自语,“南星,为什么啊……” “你看清妍,温柔贤惠优雅大方,跟你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儿子,听妈的话,你跟清妍才是最般配的。”沈雪萍极力劝着,大力推荐叶清妍。 “我只要蒋南星。”赫连城始终低着头,幽幽道。 他语气很轻,却格外坚定。 “儿子……”沈雪萍蹙眉,还欲继续劝导。 “我只要蒋南星!!”赫连城蓦地抬头,勃然大喝。 “赫连城!”沈雪萍也怒了,气得破口大骂,“一个二手货罢了,值得你这样为她要死要活?” “妈,我就要她!这辈子我非她不娶!!”赫连城发狠切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疯了?!”沈雪萍瞠大双眼,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对,我疯了。”赫连城点头,神经质地笑起来,“呵呵呵呵~我疯了,我为她疯了……” “!!!”沈雪萍气到无语。 赫连城笑着笑着,趴伏在地毯上,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溢出。 “南星……南星……”他痛苦呢喃。 沈雪萍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看到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颓废痛苦,她的心,跟刀剜似的。 但她不信儿子是爱上了蒋南星! 她不信自己的儿子如此没眼光! 知子莫若母,她知道,儿子只是不甘心罢了。 男人都是这样。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而一旦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所以,只要让儿子得到了蒋南星,儿子心中的魔障,就能迎刃而解。 赫连城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沈雪萍蹲下来,心疼地轻抚儿子青肿的脸颊—— “儿子,你放心,妈妈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 把儿子们哄睡着后,蒋南星回到客卧,冲了个澡。 叩叩叩。 正想睡下,有人敲门。 犹豫了几秒,她走向门口。 打开门,果不其然,站在门口的正是容时。 蒋南星黛眉轻蹙,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像条泥鳅一般溜进了屋里来。 她恼,瞪他。 正想下逐客令,他却直接递了一张卡过来。 “给。” 容时笑眯眯,看着她的目光溢满了宠溺和深情。 “干吗?”她一怔,挑眉睨他,一脸莫名。 “拿去花。”他将无限额的黑金卡往她手里塞。 “什么啊?”她垂眸看着手里的卡,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他轻轻握着她的肩,将她摁坐在床边。 “老婆,跟hl解约吧。”然后他蹲在她的面前,深深看着她,柔声说道。 蒋南星恍然大悟。 “你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了?”她狐疑,下意识问。 他以为她生气了,连忙举手做发誓状,“老婆我没有,我可以发誓——” “我不要你的钱。”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摇头拒绝。 就算他真的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她也不会生气,因为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她好。 容时的确没有装窃听器,他只是调查到了赫连城是hl的幕后老板,以及合约的内容。 不要他的钱? “为什么?”容时拧眉问,深感不解。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她瞥他一眼。 闻言,他笑了。 “老公有钱,付得起。”他语调轻快地说道,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你有钱是你的事!”她还是拒绝。 “老婆,我的就是你的……就当我借给你,总行了吧?” 话到一半见她俏脸一冷,他连忙改口。 “还不起!” 这笔违约金,数额太过庞大,以她目前的薪水不吃不喝二十年都不够。 “没事,慢慢还,不要利息。”容时宠溺地笑,极尽温柔地诱哄道。 “我!还!不!起!!”她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肉偿也行。”他说。 “!!!”蒋南星噎住。 看着说得一本正经的男人,她好想骂他一句——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狗啊!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不过…… 她喜欢! 本以为她会生气,可她只是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容时顿时受到鼓励。 “南星,不管你现在心里是怎么看我的,也不管你把我当什么,但我是千羽和千翼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牵起小女人的手,他深深看着她,“所以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害你!” 蒋南星沉默。 她在心里默默衡量。 容时和赫连城,她现目前最想摆脱的,自然是后者。 他说得没错,虽然他们离婚了,但是有一双共同的孩子。 儿子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割舍的羁绊。 须臾后,蒋南星眼底划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偿多久?”她抬眸看他,问。 “什么?”他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狠狠剜他一眼,没好气地叫道:“肉偿不是吗?总得有个期限吧?” 此言一出,容时双眸骤亮,仿若夜空繁星,熠熠生辉。 “老婆你同意了?!”他瞠大双眼看着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脸颊微红。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说啊,多久?”她俏脸微冷,大有恼羞成怒的迹象。 “老婆你随意。”容时高兴疯了。 他本来只是随口说说。 因为知道她还没原谅他,所以他根本不敢奢望她会同意。 现在他的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砸得他晕晕乎乎,开心得像是踩在了云端上。 而他越高兴,她越是窘迫,恼怒地叫:“随意个屁啊!你说不说?不说我不要——” “我说我说!”他连忙点头,唯恐她反悔。 抿了抿薄唇,他小心翼翼地瞅着她,“那……一辈子可以么?” “还你!”蒋南星气得把卡往他怀里塞。 虽然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想买她一辈子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好吗! 她才没那么廉价呢! 其实她明白他的意思,但任何一种关系跟“金钱”扯上关系,就变质了。 不管他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绝对不能是“买卖”关系。 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强调“一辈子”三个字委实不合时宜,他连忙改口,“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一年一年,一年好不好?” 他想,一年时间不算短了,自己一定可以在这一年时间里挽回她的心。 蒋南星默了默。 最后心一横,点头,“好,就一年!” “老婆!” 容时激动得一把将心爱的小女人紧紧抱住。 紧得,恨不能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老婆,老婆。”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一声一声地唤她,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激动得不能自制。 蒋南星快要被男人勒得窒息了。 感觉到他的喜悦和激动,她心里的某一块,不再坚硬。 “老婆……” 抱了一会儿,他欲言又止。 “干吗?”她轻哼。 “可以……从今晚开始吗?”他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期待地问。 “你是金主爸爸,你高兴就好。”既然决定了,她便没有丝毫矫情。 不就是成年人之间的这点事儿么,她都有俩儿子了,有好害臊的? 一声金主爸爸,莫名戳中了男人的g点。 “你叫我什么?”他双眼发亮,声音骤然沙哑。 “金主爸爸。” “最后两个字。” “爸爸?唔……” 他蓦地将她扑倒,吻,狂风暴雨般袭上她的唇。 被吻上的那瞬,蒋南星终于get到了他的意思。 让他兴奋的,是“爸爸”二字…… 不由哭笑不得。 意乱情迷间,她无奈地想,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种禁忌的恶趣味? 喜欢心爱的女人喊自己“爸爸”…… 窗外月色迷人,室内春色旖旎。 又是一个不眠夜。 …… 蒋南星将违约金付给了hl,正式离职。 终于完全摆脱了赫连城,她心情大好。 途径商场,她决定去给儿子们和自己买点好吃的。 当她从某奶茶店出来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朝自己迎面而来。 第308章 惊喜 是赫连城的妈妈沈雪萍。 蒋南星以为是偶遇。 便想着要不要礼貌地点个头打声招呼,毕竟她们母子三人曾在赫连家住了那么些天。 虽然她已经和赫连城断绝往来,但与其母打声招呼,是她的涵养。 正犹豫间,却见沈雪萍已面罩寒霜地直接站到了她的面前。 “赫连太太。”蒋南星不卑不亢地对其点了点头。 沈雪萍趾高气扬,用一种睥睨众生的轻蔑眼神打量着蒋南星,然后冷冷吐字,“蒋小姐,借一步说话。” 说完,率先走向一旁的休息区。 蒋南星知道来者不善,但沈雪萍好歹也是体面人,总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怎么着。 她从容跟上。 休息区。 沈雪萍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里,把贵妇范儿拿捏得十分到位。 “赫连太太,有话请直说。”蒋南星在对面沙发坐下,淡定从容。 “阿城受伤了。”沈雪萍开门见山,眼底划过一抹恼恨。 “??” “他为了你,去打黑拳,弄得一身的伤,还喝得烂醉如泥!”沈雪萍狠狠切齿,想到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恨得不行。 “???”蒋南星黑人问号脸。 沈雪萍这是嘛意思? 是迁怒于她吗? 可又不是她让赫连城去做这些脑残的行为?! 这也能怪在她头上? 真是醉了!! “蒋南星,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见蒋南星一脸无语,精致漂亮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愧疚和担心,沈雪萍顿时怒意横生,言辞间有着显而易见的指责。 蒋南星闻言笑了,眼底泛起一抹讥诮,“所以赫连太太希望我怎么做?日夜不分寸步不离的守在你的儿子身边照顾他吗? “很抱歉,我没有这个义务! “而且你也并不喜欢我,我相信在你心里,是恨不得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你儿子面前的。”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呛得沈雪萍半晌说不出话。 狠狠磨了磨牙,沈雪萍怒,阴冷切齿,“但我的儿子非你不可!!” “不好意思,我对他毫无兴趣!”蒋南星一脸坦荡,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你说什么?!”沈雪萍惊怒交加,尾音直线飙高。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以为,是蒋南星一直缠着自己的儿子,毕竟她的宝贝儿子是那么优秀! “赫连太太如此年轻,就已经耳鸣眼花了?”蒋南星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对于沈雪萍,她很无感。 人都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自然会敬你三分。 同理,你若看我百般不顺眼,我又怎么可能对你青眼相待? 我又不贱得慌! 蒋南星这样想着。 “你!”一再被怼,沈雪萍怒不可遏,腾地站起来,盛气凌人地怒斥道:“蒋南星,我儿子给你脸了是吧? “也不照下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条件,也配嫌弃我的儿子? “就你一个结过婚,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二手货,我儿子能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竟敢说对他毫无兴趣?!” 沈雪萍破口大骂,言辞刻薄又尖酸。 愤怒激动的样子,已然不见往日的高贵典雅,与市井泼妇毫无区别。 蒋南星似笑非笑,气定神闲。 “赫连太太无需这般恼羞成怒,我的确不够优秀,但我也有选择的权利。” 她轻言细语,与沈雪萍的恼怒形成鲜明对比,“每个当妈的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天下无双,可是……” 她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倏地被冰霜取代,“并非天下皆他妈啊!” 潜台词是:不是谁都得惯着他! 你以为你的儿子是个宝,可他在我眼里,不过是根草! 还有,就我这种在你眼中一文不值的单亲妈妈也看不上你的儿子,就问你气不气嘛! “你!!”沈雪萍读懂了蒋南星的潜台词,气得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她视若珍宝的儿子,怎么可以被这样一个低贱的女人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蒋南星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 起身,她垂着眼睑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然后抬眸,无畏无惧地与满眼愤怒的沈雪萍对视,“赫连太太还有别的话说吗?若没有,恕我不奉陪了。” 沈雪萍伪装的优雅从容被生生撕裂。 “蒋南星,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马上去照顾我的儿子!”沈雪萍眼里凶光,切齿命令,一字一句霸道又蛮横。 “我也最后说一次,我对你的儿子毫无兴趣,更加没有义务去照顾他!”蒋南星无语,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子。 赫连城的病态,敢情都是从沈雪萍身上遗传下来的。 “我的儿子为你付出那么多,他受了伤你竟然无动于衷,你简直狼心狗肺!”沈雪萍愤愤不平,为自己的儿子感到不值。 虽然她并不认为儿子有真的爱上蒋南星,但能为其买醉便已是极其难得。 就凭着这份用心,蒋南星就该对她的儿子感恩戴德!! 一再被骂,蒋南星却不怒反笑。 淡淡睨着气急败坏的沈雪萍,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赫连太太,我也是有儿子的人,若有一天我的儿子对别人家的女孩这般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我就活活掐死他,绝不会让他在外如此丢人现眼!!” “你——”沈雪萍气结,一张脸如同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 现在不止是儿子受到了羞辱,她感觉自己也被狠狠羞辱了。 “再见!” 话不投机半句多,蒋南星转身就走。 沈雪萍僵在原地,整个人恨到极致。 一个不要脸的二手货,竟敢如此嚣张? 沈雪萍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另一边,蒋南星拎着快冷掉的奶茶朝着商场出口疾步走去。 突然—— “少奶奶。” 她的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蒋南星下意识回头,惊讶道:“彪叔?” 眼前的中年男子,正是爷爷的生活管家。 彪叔笑眯眯地看着蒋南星,一如既往的随和友善。 “真的是你啊彪叔,你怎么来m国了?跟容时一起来的吗?”蒋南星失声问道。 见到故人,心中难免喜悦,大大降低了她的警惕性。 “不是。”彪叔微笑摇头。 “那你……?”蒋南星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我已经离开容家了。”彪叔说。 “啊?这样啊。”蒋南星闻言,颇感遗憾。 不过想想也是,爷爷五年前就去世了,彪叔和忠叔陪伴了爷爷几十年,现在爷爷不在了,他们自然也该去过自己的生活。 突然,蒋南星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一跳。 黛眉紧蹙,她狐疑地看着彪叔,“不对啊彪叔,你怎么知道我是蒋南星?”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容颜,彼此五年未见,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彪叔凭什么认出她来? “因为——”彪叔脸上的笑,倏地变得阴森,“我是赫连家的人。” 他的话音落下,蒋南星突觉手臂一疼。 “嗤……”她吃痛,狠狠抽气,下意识垂眸一看。 一枚针管正扎在她的手臂上。 “彪叔你……”蒋南星惊愕地看着将针管抽出的彪叔,不敢置信。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注射了什么,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脑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模糊,蒋南星顿觉浑身无力。 在彻底昏迷前,她看到,不远处的保镖向她奔来想要保护她,却被另一拨人挥拳阻拦…… …… 郊区的某个别墅。 赫连城被母亲沈雪萍一通电话叫来了这里。 电话里,母亲神秘兮兮地对他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心情烦躁,本不想理会。 但是母亲极力向他保证,他肯定会喜欢她特意为他准备的这个惊喜。 听母亲信誓旦旦,他只得驱车前来。 母亲说,惊喜在二楼卧室。 直上二楼,赫连城带着满心疑惑,推开了卧室的门。 门开,室内泛着淡淡的红色灯光,看起来充满了暧昧和激情。 赫连城本是不耐的目光在看到床上的景象时,骤然一亮。 床上躺着一个手脚被捆的女人,肤白貌美,身材婀娜。 竟是蒋南星! 她闭着双眸,一动不动,似是正昏迷着。 赫连城狠狠拧眉,心惊又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接起。 “儿子,喜欢妈妈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电话彼端传来母亲沈雪萍的声音,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赫连城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喝道:“你把她绑来干什么?!” 他现在不想看到她! 你的真心让我恶心…… 她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所以,他暂时不想看到她。 “你不是喜欢她吗?妈妈当然要帮你搞到手啊!” 沈雪萍理所当然地说道,接着又苦口婆心地劝导,“但是儿子,你得答应妈妈,这种女人不值得你真心对待,玩玩儿就好,知道吗?” 赫连城默默听着母亲的念叨,同时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一步步朝着床边走去。 在床边站定,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昏睡中的人儿。 内心的贪婪,蠢蠢欲动。 “儿子,听话,女人可以宠,可以疼,但是千万不能爱!爱了,你就会受制于人,你可是赫连家的未来家主,岂能被这样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好了,妈妈不打扰你了,好好享受你的‘惊喜’吧!” 沈雪萍把好赖话都说了一通,然后挂了电话。 赫连城捏着手机,脑海中全是母亲的“谆谆教诲”。 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真心对待…… 玩玩儿就好…… 女人可以疼可以宠,但是不能爱…… 一字一句,像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上。 痛极之下,他负气地想。 是啊,一个嫌他恶心的女人,不配得到他的真心对待! 或许他的一切执念,只是源于没有得到! 等他得到了,可能也就不会再这般痴恋她了。 像是突然想通了,赫连城的眼底,泛起一抹坚定。 对! 先把她得到了再说! 既然他的尊重和隐忍换不来她的爱,那他也就没必要对她处处怜惜了。 “嗯……” 这时,本是昏迷中的女人发出一声嘤咛。 蒋南星悠悠醒来。 缓缓睁开眼,入目既是一片暧昧的粉红。 空气中还隐隐飘荡着催人情欲的淡淡香气。 陌生的环境,让苏醒的蒋南星立马感觉到了危险。 仓惶抬眸,即对上一双炙热无比的目光。 “赫连城?”蒋南星失声叫道。 她不是在商场吗? 怎么会到这里来? 而这里,又是哪里? “醒了。”赫连城淡淡吐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极了猎人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而他过于平静的模样,让她莫名心慌。 她下意识想坐起来,可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胶布绑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蒋南星大惊,失声叫道。 陌生的环境,自己还被捆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几乎已经可以预见…… “你说呢?”赫连城不答反问,修长完美的手,开始解着外套的扣子。 一见他脱衣服,蒋南星更慌了,下意识往后缩,“赫连城,你不要乱来!” 他抿唇不语,很快就脱掉了外套。 “赫连城我不爱你!”她大叫,后背贴着床头,已是退无可退。 “我爱你就行。”他说,继续解衬衣扣子,一步步向她靠近。 “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无所谓,我就是想扭。” “你!”蒋南星脸色泛白,心底涌上绝望。 他越是平静,越说明他已打定主意。 这才是最可怕的! “蒋南星,既然你如此践踏我的真心,那就别怪我对你心狠。”他解开袖扣,衬衣脱下。 蒋南星慌到不行,试图劝说,“赫连城,不要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可话音未落,他的手倏地抓住她的脚踝。 她吓得失声尖叫,“别碰我!” “别碰你?呵呵~”他冷冷一笑,眼底划过伤痛和不甘,“南星,这五年里,我把你像宝贝一般捧着疼着,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赫连城……” “我今天肯定会碰你,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会碰!” 他切齿,话落,魔爪伸向了她的衣襟。 “不要——” 嗤啦—— “啊!!” 蒋南星的衬衣,应声而裂。 性感的黑色文胸,瞬时映入赫连城的眼帘。 第309章 赫连城被暴揍 肌肤的白,文胸的黑,赫然在目。 这样的视觉感应让男人血脉偾张,心里的欲望,瞬间被拉到了顶点。 赫连城的眼底,泛起血丝,目光炙热地恨不能将她融化。 蒋南星惊怒交加,整个人本能地往后缩。 可手脚被束缚着,让她无力躲避。 一旦心里那只罪恶的猛兽破笼而出,那么一切,便没有了回头路。 赫连城忍不了了。 他倏地抓住她的脚踝,将拼命往后缩的蒋南星狠狠拖回自己面前。 “啊!”蒋南星尖叫着,恐慌之下对其破口大骂,“赫连城,你算什么男人?!” “你说什么?”赫连城微微眯眸,眼底寒光乍现。 “你就这点本事吗?只会对女人用强?”蒋南星狠狠唾弃,吼到声音撕裂。 他笑了,睨着她,阴森吐字,“南星,别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她知道没好处! 但走投无路的她,必须得想各种办法自救啊。 蒋南星忍着恐慌,强装镇定,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赫连城,放了我吧,算我求你行吗?”她微微红着眼眶,乞求地看着他。 “求我?”赫连城似有若无地扯了下嘴角。 “对!我求你!”蒋南星连连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脱险,该认怂时就得认怂。 对此,她很有觉悟。 这是她第一次求他,而且是近乎卑微的姿态。 可他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眼底泛起一丝怒意,满心不甘,“与其求我,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我呢?为什么不多想想我对你的好呢?” “我……” 呯! 他倏地狠狠一拳锤在木质床头上。 “爱上我就这么难吗?!”他睚眦目裂,愤怒嘶吼。 蒋南星吓得心脏狠狠一跳。 难! 何止是难! 根本就是永无可能好吗!! 她紧抿红唇,一言不发。 用沉默回答他。 赫连城心如刀绞。 她的默认,让恨意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越发觉得,自己对她的一片痴情和真心,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俯身,大手扼住她的脖颈。 不至于让她窒息,却让她无处可逃。 只能被他牢牢控制,避无可避。 “南星,你听过一句话吗?”赫连城俯首,菲薄的唇靠近她的耳畔,阴森吐字,“y道是通往女人心里的路,只要我们做了,你就会爱上我!” “……!!”蒋南星心中大震,全身汗毛瞬间倒竖。 恶心!! 强烈的恶心感,在胸腔里疯狂翻涌。 她想吐!! 狠狠咬紧牙根,她气得失声怒骂:“赫连城,你别做梦了,像你这种人渣,我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你!!” 他却轻勾唇角,笑得邪肆又阴森,“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罢,他低下头去,想要吻她。 嘭! 蒋南星在他低头的那瞬,猛地抬头狠狠撞上去。 两人额头相撞,均被撞得头晕目眩。 蒋南星被反弹,倒回床上,额头一阵剧痛。 赫连城则被迫倒退两步,鼻子溢出鲜血。 “嗤……”他抽气,痛得皱眉,眼底顿时风云密布。 动作快过大脑,他扬手就要挥下。 蒋南星见状直接仰起头来,把脸尽可能地送到他面前,“打!你打!赫连城,你今天敢打死我,我敬你是条汉子!” 要么把她打死,要么把她打得命悬一线,那样他应该就没有兴致再行凶作恶了吧。 她自然是不想死的!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玉石俱焚,因为她舍不得两个儿子。 但她也是万万不想被他玷污的! 然而她的小心思,被他一眼看穿。 “想激怒我?南星,我不会上你的当。”赫连城冷嗤,怒意被欲望取代。 “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要——”用拇指狠狠揩掉鼻血,他的脸上缓缓溢出一抹嗜血的冷笑,一字一顿,“得!到!你!!” 蒋南星面色惨白,这样病态的赫连城,让她不寒而栗。 她死死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挣扎着往床头缩。 想要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 “啧~南星啊,你为什么这么不乖呢?你非要我对你使用暴力吗?还是说,你就是喜欢刺激的?” 他咂舌,一下一下地摇着头,目光阴鸷地看着她。 “赫连城,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蒋南星破口大骂,对他已然是深恶痛绝。 既然求饶无用,那她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挺直腰杆。 “南星,你会爱上我的。”赫连城微眯着充满邪气的丹凤眼,唇角微勾,自信满满地说道。 “做梦!!”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你说对吧?” 蒋南星切齿,“赫连城,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非我不可?”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赫连城鼻血已止住,将血渍擦掉,深情款款地说道。 可依照彼此现在的情形,他的深情显得尤为讽刺。 蒋南星好恨啊!! 恨自己力气太小,竟然没有把他伤得更严重一些。 赫连城说完,一步步朝着蒋南星靠近。 蒋南星的神经瞬时紧绷,大吼:“赫连城,你敢碰我的话,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可他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控在身下。 “正好,我也想和你……”赫连城云淡风轻地邪魅一笑,俯身靠近她的脸,阴冷呵气,“至死方休!” “啊……不要碰我!”蒋南星花容失色,死命挣扎。 “南星,乖一点。”赫连城极尽温柔地哄她,仿佛彼此是深深相爱的恋人,“你乖一点,我就轻一点,好不好?” “滚!!” 蒋南星撇开脸避开他的气息,厉声嘶吼。 他笑了,眼底闪烁着即将得偿所愿的兴奋和狂喜,“不急,我们马上就‘滚’。” 他的言外之音,把她恶心坏了。 “赫连城,你不得好死!!”恨极怒极,她切齿咒骂。 他却不怒反笑,大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的脸转过来面对他。 “如果我不得好死,南星,那你必须得跟我一起下地狱!”他噙着笑,在她唇上呵气道。 他的语气很温柔,仿佛情人间的深情呢喃。 话音落下,他的唇也落下。 “唔……” 蒋南星瞠目,死死咬紧牙关。 严防死守。 如果不是怕他趁虚而入,她真要吐他一脸。 太恶心了!! 即便赫连城俊美如神抵,即便她蒋南星是个颜狗,可他的吻,依旧令她生理排斥。 “唔唔……唔……” 她拼了命地左右扭头,躲避他的唇。 赫连城无法得逞,便将唇往下移。 当感觉到男人的手正在用力撕扯自己的裤腰时,蒋南星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这一瞬,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即将崩塌…… 呯! 一声巨响乍然响起。 卧室的门,突然被狠狠踹开。 下一秒,一抹高大的身影如飓风一般冲进卧室。 赫连城正上头,突然听到门响,下意识循声望去。 嘭! 他刚抬起头,一记重拳就狠狠锤在了他的脸上。 鼻血再次涌出。 口腔里也顿时溢满了血腥味。 赫连城吃痛,不由自主地放开了蒋南星。 定睛一看,他惊愕。 竟然又是容时这个程咬金!! 容时脸色铁青,目露凶光,浑身弥漫着一股骇人的煞气。 整个人狠戾得如同从地狱而来。 “南星!!” 容时看向床上,心魂俱裂。 心爱的小女人衣服七零八落地挂在身上,凄惨又无助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冲过去,快速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遮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蒋南星大脑都是迷糊的,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绝望的她才缓缓回神。 泪眼模糊中,看清容时的脸,她狠狠哽咽,“容……容时……” 是他么? 真的是他来了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好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别怕!我来了!” 容时撕开缠绑小女人手脚的胶布,在她耳畔说。 他沉稳有力的声音,灌入她的耳,让她本已黑暗的世界,瞬时照进了一束光。 她顿时热泪盈眶,猛地死死抱住他。 紧得仿佛抱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来了! 真的是他来了! 蒋南星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盖世英雄,是她命中注定的救星,一次又一次地救她于危难。 没有他,她可怎么办?! “乖,老公来了。” 容时亲亲小女人的耳朵,心疼地轻抚着她颤动的肩,极尽温柔地哄道。 他一哄,她极力压制的委屈和恐惧瞬时又涌上心头。 泪,疯狂涌出。 她狠狠咬着唇,脸埋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哭得隐忍而压抑。 “别哭,老公在!” 容时的心都快被小女人哭碎了。 转眸,恶狠狠地瞪着赫连城,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默默庆幸,还好! 还好他及时赶到…… 不! 他还是晚了一步!! 赫连城这个畜生,不止撕了南星的衣服,还在她胜雪的肌肤上了制造了不少痕迹…… 简直罪该万死!! 接收到容时阴狠的目光,赫连城却回以挑衅的冷笑。 楼下的打斗声越演越烈,惨叫声此起彼伏。 很显然,容时带来的人,把他的保镖都废了。 容时被赫连城挑衅得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他极冷极冷地盯着赫连城,仿若在看着一个死人。 “等我!!” 同时,他在蒋南星的耳朵上坚定有力地吐出两个字。 等他收拾了赫连城之后,他就带她离开。 蒋南星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用麋鹿般的眼神可怜又委屈地看着他。 容时轻轻捧住小女人的脸,心疼地吻了吻她含泪的水眸。 然后他放开她,站起来,回身。 嘭! 又是狠狠一拳,挥向赫连城。 他出拳极快,赫连城来不及避,被击中下巴。 “赫连城,你这个畜生,你竟敢这样对南星?!”容时怒不可遏,狠狠切齿,脸色阴沉可怖。 赫连城被打得后退数步,下巴剧痛,像是脱臼了一般。 “我为什么不敢?我爱了她这么多年,我哪点儿比你差?凭什么她爱你不爱我!?!”赫连城不甘示弱地咆哮。 嘭! 容时马力全开,出招极狠,一脚踹在赫连城的肚子上,“你爱她?你就是这样爱她的?!” 赫连城被踹得“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一连挨了三下,且拳拳到肉,让他的战斗力急速缩减。 冷汗,沁湿背脊。 赫连城痛得嘴角抽搐,脸孔轻微扭曲。 他不服气! 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他用手背狠狠抹掉溢出嘴角的血丝。 “我也不想这样对她,是你逼我的!”他怒吼,恨得睚眦目裂,“你们明明都已经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她?如果你不出现,南星她总会爱上我的,所以今天的一切,全是你造成的!!” 嘭! 怒极的容时直接一脚将他踹翻。 下一秒,赫连城的衣襟被容时狠狠揪住。 嘭嘭! 又是两拳,击在赫连城的脸上。 “噗……” 赫连城喷出一口鲜血,毫无还手之力。 他自然也是会一些拳脚的。 但刚才一时不备被容时重击两拳,直接处于劣势。 加之容时又是盛怒之中,他便怎么也敌不过了。 容时打红了眼,想到心爱的小女人差点被赫连城欺凌,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呯呯呯! 一拳又一拳,狠狠落下。 段子琛处理完楼下,一进卧室就被吓得眼皮一跳。 “别打了!” 他连忙上前抓住容时高高挥起的拳头,大喝。 容时不理,甩开段子琛的手就要继续。 “阿时!别打了!”段子琛惊得再次拦住他。 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赫连城,段子琛心都凉了一半。 赫连城满脸鲜血,嘴角溢着血泡,看起来惨不忍睹。 “放手!!”容时怒吼。 “别再打了,你会打死他的!!”段子琛也吼,气得脑壳疼。 “我就是要打死他!!” “你疯了?!” “他该死!” 两个男人对吼。 段子琛气得要死,狠狠一把将容时扯开,“容时,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容时杀气四溢,吼。 趁着容时和段子琛在拉扯,受伤不轻的赫连城忍着全身的剧痛,爬起来就冲向门口。 夺门而出。 求生本能,让他连滚带爬地朝着楼梯口奔去。 他得离开这儿,否则会被容时活活打死的。 他不能死! 更不能死在情敌的手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他逃出去,今日所受的屈辱和拳头,来日定要容时十倍奉还! 赫连城恨恨地想着,拼尽全力,快速冲向楼梯。 哪知心太急,他竟一脚踩空—— “啊!!” 第310章 废了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赫连城身体失重,整个人滚下楼梯。 一直滚到楼下,后脑勺“咚”的一声重重磕在大理石的转角上。 大理石坚硬,转角又是尖锐物,这一磕,无疑是致命的。 所以赫连城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便晕死了过去。 后脑缓缓溢出鲜血。 容时和段子琛追出来,看到是便是赫连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两人对视一眼,均愣在当场。 …… 医院 赫连城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之后,总算保住了性命。 因为失血过多,加之摔伤了腰椎,现在处于重度昏迷状态。 医生说,他的情况非常严重,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就算能醒过来,腰椎严重受损的他,下半辈子也只能坐轮椅了…… 赫连城,废了! 这样的噩耗,对整个赫连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原本在市外某个知名寺庙里小住的赫连老夫人,在接到孙子受伤的消息后,立马赶往医院。 病房里,沈雪萍伏在儿子的病床边,已经哭成了泪人。 心中充满了恨和怒。 她做梦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儿子是她当上赫连家当家主母的唯一希望! 现在儿子废了,她的主母梦,也随之破碎…… 她怎能不恨?! 容时和蒋南星那个贱人,竟敢对她的儿子下此毒手,简直罪该万死! 同样愤怒的,还有赫连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像个死人一般的孙子,心痛得整个人顿时一晃,差点当场晕厥。 一旁的贴身佣人连忙扶住她。 好在老夫人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稳住心神,重新挺直背脊。 “是谁?!” 老夫人缓过那口气,老脸铁青,怒不可遏地喝问:“是谁把我孙子伤成这个样的?我要他偿命!!” 沈雪萍闻言,顿时哭嚎起来,“儿子,我的儿子啊……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 她想着,自己哭得越惨,就越能激发老东西心里的愤怒值。 只要老东西出手,容家必然完蛋! “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夫人瞪着泪流满面的沈雪萍,怒吼。 “老夫人……呜呜呜……”沈雪萍抽泣,一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哭什么哭?我孙子还没死呢!闭嘴!不许哭!!”老夫人见其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 沈雪萍吓得立马停止了哭声。 “说话!是谁伤了他?!”老夫人叱问。 “是蒋南星和容时!”沈雪萍抹掉脸上的泪,愤愤答道。 “什么?” 此言一出,老夫人错愕。 “老夫人,你一定要给阿城做主啊!” 沈雪萍呼天抢地,开始无中生有,“蒋南星那个贱人,一边欺骗阿城的感情,一边又和前夫容时纠缠不清。 “阿城一时气愤去找他们理论,他们竟心肠歹毒地把阿城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直接把阿城害成了这样,老夫人啊,他们这是要置阿城于死地啊!” 老夫人狠狠皱眉。 一时间,她有些无法接受。 南星那丫头温润善良,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啊。 短暂的惊愕之后,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射在儿媳脸上,“你是说,是蒋南星和容时联合谋害了阿城?!” “对!就是他们!”沈雪萍用力点头,言辞凿凿信誓旦旦。 却在这时—— “沈女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子琛?”老夫人挑眉,惊讶地看向来人。 “外婆,阿城是自己失足摔下楼的,并非别人谋害!”段子琛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胡说!我儿子就是被蒋南星害的,他如果只是单纯的失足,脸上和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沈雪萍立马反驳,怒不可遏地质问。 沈雪萍早就看段子琛不顺眼了。 他明明是赫连家的外孙女婿,却从未唤过她一声舅妈。 简直是目无尊长大逆不道!! “外婆,请别轻信沈女士的一面之词,这件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段子琛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沈雪萍一个,对老太太说道。 “段子琛,你到底还是不是赫连家的人?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沈雪萍气坏了,恶狠狠地瞪着段子琛。 段子琛冷冷一笑。 转眸睨着沈雪萍,帅气的脸庞上尽显讥诮,“沈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第一,我姓段,不姓赫连,我即便是赘婿也冠不上‘赫连’的姓氏,更何况我还不是赘婿,所以,怎么算我也算不上是赫连家的人! “其二,我段子琛向来就事论事,在长辈面前绝无半句虚言,事发之前容时和阿城的确发生了一点儿小冲突,但阿城重伤,也确是他自己失足,更是他咎由自取!” “住口!” 老太太倏地大喝一声,不悦地看着外孙女婿,“子琛,阿城可是你唯一的小舅子,你怎能这么说他?!” 不管如何,她就阿城这一个孙子,“咎由自取”这四个字,她听着刺耳。 “外婆——” “赫连老夫人!” 段子琛刚想解释,身后却响起容时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容时已进入病房。 “容时你……”段子琛狠狠拧眉,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我自己惹的事,我自己解决!”容时走上前来,神色坦荡地说道,同时感激地拍了拍段子琛的肩。 兄弟的情,他领了。 子琛和赫连家是亲戚关系,他不想让兄弟为难。 沈雪萍一见容时就发疯了。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还敢来?我要杀了你!”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面目狰狞地朝着容时扑过去,“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啊!” 在经过段子琛身边时,段子琛伸了下脚。 沈雪萍被绊倒,扑了个狗吃屎。 贵妇形象,荡然无存。 沈雪萍大怒,“段子琛你——” “不好意思,脚滑。”段子琛淡淡吐字。 “你……你……”沈雪萍脸色铁青,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闹够了没?!” 老夫人突然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 沈雪萍委屈,想告状,“老夫人——” “我叫你闭嘴!!”老夫人怒喝,狠狠瞪了沈雪萍一眼。 遇事只知道哭天抢地,一点用都没有,看着就烦。 沈雪萍噤声。 敢怒不敢言。 老夫人吼完儿媳,转头,锐利似剑的目光直直射在容时的脸上,叱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孙子?” 看着眼前这张酷似丈夫年轻时候的脸庞,老夫人实在不愿相信孙子的伤与他有关。 “我是想杀了他,但我没有,因为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容时不卑不亢地答道。 而他话音一落,沈雪萍又叫上了,“老夫人,你可都听到清楚了,他想杀阿城,阿城就是被他害的!” “沈女士,‘想’和‘做’的区别你分不清?”容时嗤笑一声,冷冷一眼瞪过去。 沈雪萍心生惧意。 这姓容的看着年轻,却气势十足,有种足以掌控全局的霸气。 “容时,你休想狡辩,你敢说我儿子身上的伤不是你造成的?!”沈雪萍硬着头皮尖锐地叫道,恨得咬牙切齿。 容时眸色一沉,杀气乍现。 顶不住目光压力,沈雪萍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作为一个丈夫,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欺负,我若还能无动于衷,那我就不配做个人!”容时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此话信息量极大,赫连老夫人狠狠蹙眉,“什么意思?” “您的孙子绑架了我的妻子,甚至还想玷污她,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容时浑身溢满寒气,“老夫人,其后果您可想而知。” “不可能!我的孙子不会做这种事,你休要胡说!”老夫人不信,黑着脸大喝。 容时冷笑,转眸看向沈雪萍,“沈女士可要说两句?” “我……”沈雪萍缩了缩脖子,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行,我来说!”容时点头,面向老夫人,“据xx商场的监控显示,我的妻子是被沈女士的人带走的,最后我们在沈女士的别墅里找到了我的妻子,而当时您的孙子已经对我的妻子……” “少一口一个妻子,你们现在根本就不是夫妻关系!” 沈雪萍倏地叫道,阻止容时再说下去。 儿子变成这样,她难辞其咎,若叫老夫人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她。 “前妻也是妻,更何况,她是我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有人想欺辱她,除非我容某人已经不在人世!!”容时脸如玄铁,切齿道。 “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倏地大喝一声,狠狠瞪着儿媳。 “我……那个……”沈雪萍慌得不行,梗着脖子垂死挣扎,“老夫人,你别听他胡说,他们是一丘之貉,他们在联合起来诓骗你。” 容时,“我是不是胡说,是不是诓骗,老夫人神通广大,一查便知!” 沈雪萍哑口无言。 她这副模样,无疑就是承认了一切。 呯! 这时,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蒋南星穿着肥大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南星!” 容时连忙迎上去,将她拥在怀里,拧眉轻斥,“你怎么过来了?” 一字一句,充满着担忧和心疼。 “我,我担心……”蒋南星的嗓音颤抖而嘶哑。 赫连家是m国首富,其势力和财富,不是容时能抗衡的。 “没事,我会处理。”容时轻抚着小女人的背脊,柔声安慰。 看到蒋南星出现,沈雪萍破口大骂,“蒋南星你这个贱人——” “你住口!!” 容时勃然大吼,回头,目光狠戾地射在沈雪萍脸上,切齿警告,“沈女士,管好你自己的嘴!她不是你能随意辱骂的人!!” 沈雪萍不服,正想继续制造事端,却突然接收到老夫人投射过来的阴冷目光。 老夫人看着叫嚣的儿媳。 也不说话,就冷冷看着。 沈雪萍直接被老夫人盯得不敢出声了。 然后老夫人看向蒋南星。 犀利的目光将蒋南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看到她额头的伤,也看到了她脖子以及锁骨上的痕迹…… 还有她这副惊魂未卜的状态。 老夫人瞬时明白了大半。 但明白归明白,现在重伤的,是自己唯一的孙子。 “阿城犯了错,你可以跟我这个老太婆说,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可你们凭什么把他伤成这样?!” 老夫人冷冷看着容时和蒋南星,叱道。 “这是意外——” “我的孙子!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你们伤害!!” “老夫人……”容时拧眉。 “送客!!” 老夫人不想再听,直接下了逐客令。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容时没再多费口舌,直接拥着蒋南星就转身离开。 段子琛跟随其后。 见老太太竟然放走了容时和蒋南星,沈雪萍睚眦目裂地大叫:“不行!老夫人,不能放他们走──” 啪! 老夫人甩手就给了沈雪萍一耳光。 “老……老夫人?”沈雪萍被打懵了,捂住脸错愕地看着老夫人。 “你为什么要绑架蒋南星?”老夫人目光狠厉,切齿叱问。 “我……”沈雪萍心脏一缩,目光闪烁心虚不已。 “说!!” 老夫人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 沈雪萍只得流着泪说道:“因为阿城说爱她,说非她不娶,还为了她去打黑拳伤害自己……我是他的妈妈啊,我不忍心看他这么痛苦……” 她哭得涕泪纵横,说得声情并茂,将伤心欲绝演绎得入木三分。 “糊涂!!”老夫人叱骂,气得心绞痛,恨不得再扇她一个耳光,“年轻人的事,你去掺和什么?” “我……” “慈母多败儿!阿城有你这样的妈,简直是他的不幸!” “老夫人……” “滚出去!”老夫人大骂,“我不想看到你!” 沈雪萍面色苍白,屁都不敢放,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老夫人转头看着病床上插着各种管子的孙子,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离,颓然跌坐在沙发里。 好好的孙子变成了这样,以后赫连家…… 该怎么办?! …… 短短一周,容氏公司遭到赫连集团的商业狙击,导致多个跨国项目一夕之间纷纷泡汤。 容氏股市暴跌,破产流言纷纷四起。 第311章 复婚吧 蒋南星窝在沙发里,看完容氏即将破产的热搜,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容时陪儿子们玩了会儿游戏,从游戏房出来,将小女人愁眉不展的模样尽收眼底。 “怎么苦着个脸?”他走上前来,在她身边坐下,问。 她直接把热搜词条给他看。 瞟了一眼,他笑了。 手机给她拿掉,再将她拥入怀中,他戏谑,“怎么?怕我破产了养不起你们娘仨儿?” 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就更惆怅了,轻斥,“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容氏若是因为她而破产,她肯定是有心里负担的。 毕竟容氏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他妈妈,以及容兮和容与的份儿。 容时笑得更欢,亲昵地将她散落在额前发丝撩到耳朵后,“傻姑娘,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我们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 “容时!!”蒋南星喝,微恼。 感觉到她的焦虑,他心疼地拍拍她的手,柔声宽慰道:“不用担心的老婆,如果容氏真的没了,大不了重新来过,我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她黛眉紧蹙,没好气地瞪他,“我不是担心以后会受苦,我也可以养活儿子的,我是觉得……” 她难受,有些难以启齿。 “觉得什么?”他问。 蒋南星深深叹了口气,呐呐,“连累了你的家人。” 容时闻言,直接笑了。 “小笨蛋,你想多了。”他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失笑道:“我妈自己的积蓄足够她下半辈子的生活。 “容兮考了军医,跟她丈夫每天都在部队里,夫唱妇随,小日子过得可甜蜜了。 “至于容与,他现在是大律师,根本就不在乎容家的产业。 “所以就算容氏破产了,他们最多惋惜,却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听着容家每个人都能过得很好,很大程度地安慰了她。 但她心里还有一关过不去,“可容氏是爷爷一手创办的……” “爷爷最疼的人就是你,你觉得他会怪你?”容时很会掐重点。 不会! 爷爷肯定不会! 也正因为不会,她才更觉得愧疚。 “可我心里过意不去……”她垂着眼睑,情绪低落。 他却笑得满不在乎,“小傻瓜,这没多大点事儿,你真的不需要这样。” 而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蒋南星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因为她知道,他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无所谓。 他已经在书房熬了两三个通宵了,一直在处理公司接踵而来的各种棘手问题……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沉默须臾,她问。 见她始终愁眉不展,容时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有啊!” “什么?”她立马追问。 容时食指弯曲,在小女人的鼻尖上轻轻一刮,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爷爷,那就……” 他故意顿住。 “怎样?”她定定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他减轻一点点负担。 “原谅他的孙子,并跟他的孙子复婚!”他说,笑得温煦如风。 “……”蒋南星闻言一愣,随即恼怒,用力往他肩上一锤,“你能不能正经点?!” 没见她现在正惆怅么! 还有心情逗她?! 男人立马坐直身子,一脸严肃,“那我正经来一个——” “容时你别闹了,我现在哪有心情跟你说这个啊?!”蒋南星低叫。 他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虽然她已经不恨他了,但复婚什么的,她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好,那就以后再说。” 他笑,格外爽快地打住了这个话题。 其实复婚一事,他也只是气氛烘托到这儿了随口说说而已。 她若答应,他惊喜。 她若不答应,他松口气。 因为以目前的形式,他们不适合复婚。 如果容氏真的保不住…… 那后面的路肯定很苦,他又怎么舍得让她们娘仨陪他一起苦呢? 爷爷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可真心相爱,自然会不由自主地为对方着想的。 他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但也会尽可能地给她最好的生活。 从今往后,什么苦啊累啊,就让他一个人受吧! 见容时没有坚持复婚的话题,蒋南星心情沉重。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死缠烂打,但现在却轻易就放弃了。 由此可见,容氏肯定遇到大难题了! 她明白,他不坚持复婚,是不想连累她们娘仨…… 蒋南星心里酸酸的。 “值得吗?”她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当然值得!!”他却瞬间get到了,毫不犹豫地说道:“别说是区区容氏,就算是要我的命──” “不许胡说!”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瞪他。 他笑着拉下她的手,乖巧点头,“好,不胡说。” 她的担心,让他满心欢喜。 “老婆,在我心里,你和儿子是最重要的!”他趁机握住她的小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深情告白,“有你们,我就拥有全世界,如果没有你们,给我全世界我也不稀罕!” 蒋南星没说话,但心里很感动。 “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老婆,你相信我吗?” “嗯!”她用力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能力,她从来没有质疑过。 容时满意地将小女人拥在怀里。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默默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这一刻,温馨而美好。 须臾。 “容时,你很想跟我复婚吗?”她轻轻地问。 “当然!”他松开她,对她用力点头。 蒋南星用力抿着唇,下定决心,说:“那等这件事过了,我们就复婚吧!” “真的?!”容时双眼骤亮,不敢置信。 “嗯!唔……” 她话音刚落,就被狂喜的男人狠狠亲了一口。 “老婆我爱你!我太爱你了!!” 容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终于等到了!! 他的欢呼声太大,引来了两个小家伙。 “我呢我呢?爸爸你爱我吗?” 手里还拿着游戏手柄的蒋千翼屁颠屁颠地跑上来,硬往爸爸妈咪的中间挤。 “当然!爸爸当然爱你!” 容时老开心了,点头如捣蒜,同时长臂一伸,把大儿子也揽入怀中,“还有羽羽,爸爸也爱你!”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厚此薄彼。 蒋千羽没说话,但心里是欢喜的。 之前排斥爸爸,是因为妈咪不喜欢爸爸。 现在知道妈咪是喜欢爸爸的,那他当然也喜欢了。 其实他跟弟弟一样,内心都是非常渴望得到父爱的。 现在,他和翼翼终于有爸爸了! 真好! “妈咪是爸爸的大宝贝,你们俩,是爸爸的小宝贝,爸爸会永远爱你们三个的!!” 容时红着眼眶,大声告白。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他最爱、最在乎、最重要的人,就在他的怀里。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 …… 医院 赫连城住的是顶级vip病房。 会客室里,挤满了赫连家的旁系亲戚。 “三叔公,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长幼有序,这总裁之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家阿勇头上吧!” “在孙辈之中,我家阿勇的能力是最强的,这赫连集团的总裁之位不给阿勇还能给谁?” “三叔公,你当我们二房没人了么?我们家有阿昊和我,我们兄弟俩的能力不比阿勇差,凭什么让你家阿勇当总裁?” “因为我们家阿勇这些年为公司立下了不少汗马功能,这位置就该是他的!!” “呵呵~三叔公你可真敢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赫连集团是你家阿勇打下的江山呢!你说这话,将我们二房和大奶奶至于何地?” 三房老太爷和二房长孙争得面红耳赤。 见二房长孙拿赫连老夫人来压人,三房长媳不乐意了,开始帮腔。 二房不服,立马回怼。 一时间,两房人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唇枪舌战,越演越烈。 啪!! “统统给我住口!!” 一直铁青着脸坐在上方一言不发的赫连老夫人,倏地一掌狠狠拍在桌面上。 厉喝一声。 老夫人气场强大,极具震慑力。 本是七嘴八舌的众人,均被震得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全场静谧,鸦雀无声。 “你们争什么?抢什么?我的孙子还没死呢!!” 赫连老夫人气愤又伤心,目光狠厉地瞪着众人,吼得地动山摇。 在场的,除了赫连老夫人,就属三房老太爷的年纪最大。 所以他觉得自己最有话语权。 短暂的沉默之后,三老太爷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老夫人说:“大嫂,现在阿城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可得尽快下决定啊!” “下什么决定?!”老夫人冷冷睨了三老太爷一眼。 三老太爷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让阿勇接替总裁之位啊,咱们赫连集团不能一日无主啊!” “我就是主!!” 老夫人勃然大喝。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众人:“……” 老夫人这意思是,她要重出江湖主持大局? “阿城只是暂时昏迷,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老夫人冷冷吐字。 三老太爷直接笑了,“大嫂,你就别再骗我们了,阿城的情况我们早就掌握了,他就算醒来也是个废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再管理公司了!” “那也还有我!”老夫人气势十足地喝道。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微变。 “我说大嫂啊,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啥啊?把位置交给小辈,你安享晚年不好吗?三老太爷不耐地冷哼道,贪婪的嘴脸已是显露无疑。 “是啊大奶奶,你把总裁之位交给我们兄弟,我们兄弟保证会给你养老送终的。”二房长孙也忙不迭说道,唯恐被三房抢走了机会。 “就你们二房可以送终?我们三房也可以……” 啪嚓! 赫连老夫人扬手一挥。 桌上的花瓶摔落在地,应声而碎。 正说话的三房长媳吓得立马闭上了嘴。 花瓶的碎裂,让会客室瞬时又安静了下来。 赫连老夫人目光似剑地扫向众人,切齿怒喝,“我大房一天没断后,这总裁之位就轮不到你们来窥觊!全都给我滚出去!” “大嫂……”三老太爷不死心,还想说什么。 “滚!!” 老夫人狠狠一眼瞪过去。 三老太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见老夫人死活不松口,三老太爷和二房长孙对视一眼。 本是竞争对手,瞬间达成一致。 “大嫂,如果你非得这么冥顽不灵的话,那我们只能董事会会上见了!”三老太爷撕去伪装,黑着脸冷冷说道。 二房长孙立马附和,“对啊大奶奶,公司的董事们肯定不会接受一个废人——” “滚!!!” 老夫人腾地站起,冲着众人怒吼,睚眦目裂。 虽已上了年纪,但老夫人霸气犹存,狠厉的目光看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 知道今天是得不到满意的结果的,三房老太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三房众人忙不迭跟上。 二房的人见状,也不敢多逗留,立马朝着病房外鱼贯而出。 待二房和三房的人完全离开,赫连老夫人倏地狠狠一晃。 眼看整个人就要栽倒在地。 “老夫人!” 一旁的管家惊呼一声,连忙扑过来扶住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坐下。 老夫人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神情哀伤颓败,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管家连忙拿出一颗救心丸塞进老夫人的嘴里,转头冲着小护士喊,“快!水!” 水来,老夫人喝了几口,心里的那阵绞痛才总算有所缓解。 “去叫医生……”管家不放心,吩咐小护士。 “不用!” 却被缓过气来的老夫人制止了。 老夫人无力地对管家和护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知道老太太这是心里难过,不想被打扰,管家和护士只得离开病房。 老夫人巍颤颤地站起来,走向内室。 来到病床边,她红着眼看着了无生气依旧满身管子的孙子,心如刀绞。 医生说,无法确定她的孙子什么时候能醒来。 很有可能…… 这辈子都醒不来了! 此刻,老夫人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大房不能断后! “阿城,你有什么愿望?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完成好不好?” 第312章 孩子被带走 赫连城毫无反应。 “傻孩子,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搭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老夫人心疼至极地轻抚着孙子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难忍心中悲痛,不由得老泪纵横。 想着往日里意气风发的孙子,此刻却这样可怜兮兮地躺在这里,她的心里便生起了怨怼。 即便她很喜欢蒋南星那丫头,即便容时很像她丈夫年轻时的模样…… 可这点好感,远远抵不上孙子的性命! 说到底,人性都是自私的! 所以…… 她必须让容时和蒋南星付出代价!! …… 天刚蒙蒙亮,蒋南星就被容时吻醒了。 不带一丝情欲的轻啄,落在她的眉眼上,有的,只是深情和宠溺。 “小懒猪,起床了。”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往她耳廓里呵气。 又痛又痒的感觉,成功将熟睡中的小女人唤醒。 蒋南星不甘不愿地醒来,张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还是黑乎乎的窗外,嘟嘴咕哝,“这么早?起来干嘛啊~” 容时笑了。 极尽眷恋地在她唇上一下又一下地轻啄。 怎么也吻不够! 胸腔里充满着幸福和爱意,他多希望每天都能有这样的温馨和甜蜜。 恨不得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 那样,就没有分离,没有磨难,没有危险…… “不早了,再不起来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他柔声说道,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脸,让她尽快清醒。 “什么飞机?”蒋南星一怔,瞌睡虫飞了大半。 “回a市的飞机。”将她轻轻拉起来,他答。 “我们要回a市吗?” 闻言,她瞬间清醒,瞠大双眼惊喜地看着他。 太久没回a市了,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想念。 想念容家的每一个人,也想念才分开没多久的闺蜜们。 还有爷爷…… 她早就该带千羽和千翼去祭拜爷爷的。 爷爷曾是那么渴望能抱上曾孙…… 没能在爷爷在世时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是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 “嗯,你和儿子们先回去——”容时笑着点头。 “你不一起?” 蒋南星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跳,黛眉紧蹙。 “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没处理好,你们先回去,过两天我就回来了。”他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答道。 可她不是三岁孩子,又岂会不知道他所谓的工作不过是个借口。 他应该是担心赫连家会报复,所以想要先把她和儿子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容时!”蒋南星瞬时冷脸。 “嗯?”见她表情不对,他暗忖不妙,硬着头皮与她对视,努力保持微笑。 小女人的眼底布满冰霜,冷冷吐字,“我以为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你我是会坦诚相待的。” “……当然。”他讪笑一声,目光闪烁,底气严重不足。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她喝问。 “我……”他无言以对。 “说好有困难一起面对,你现在又要把我撇开吗?”她气得倏地一掌将他推开,不让他抱了。 容时慌了,连忙解释,“不是的,老婆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又是为了我好?”她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 五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还要重蹈覆辙吗? 有事不告诉她,却自己一个人扛,这算什么夫妻同心? “我……” “容时,你觉得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好’,是我想要的吗?” 他一开口就被她气愤地抢断了,俏脸一片阴沉。 蒋南星是真的生气了。 没有人会喜欢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不管发生什么事,说出来,一起想办法渡过难关,这才是夫妻之间正确的打开方式不是吗? 而不是一味地以“为你好”的说辞去隐瞒和欺骗对方。 即便他的出发点是因为“爱”,可她也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她不是易碎的玻璃娃娃,不需要他这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 她想要做的是一个能与他并肩作战,既能同甘也能共苦的爱人! 被小女人一通呵斥,容时自知理亏,连忙柔声轻哄,“乖,不生气,先听老公把话说完好不好?” 她冷冷瞥他一眼。 他握住她的小手,声情并茂地说道:“老婆,我不是要撇开你,我是怕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你和儿子们。 “如果没有孩子,我肯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可是千羽和千翼还小,我们作为父母,得好好保护他们!” 听他说完,蒋南星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他说的句句在理! 她无法反驳。 “南星,儿子们是你的命,而你,是我的命!” 容时深情款款地看着心爱的小女人,执起她的小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所以,我要你们都好好的!” 他说,你是我的命…… 蒋南星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面对他这样深情的告白,她无法不感动。 “但你应该把原因告诉我,而不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让我和孩子们走。”她佯怒轻哼。 她自然懂得什么叫大局为重。 她已为人母,并不需要他这样过度保护。 “子琛说,赫连城好不了了。”容时默了默,最后只得如实告知。 “什么意思?”蒋南星微惊,黛眉紧蹙。 容时说:“失血过多加上后脑勺受到重击,要么植物人,要么终生残疾。” 闻言,蒋南星顿时就明白了容时的用心。 知道赫连城受了伤,但没想到竟这样严重。 难怪赫连集团对容氏穷追猛打,一副非要把容氏搞破产的架势。 赫连城得此凄惨下场,赫连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赫连老夫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此地,不宜久留。 “我去洗漱。”蒋南星立马要下床。 “不生气了吧?”他拉住她的手,轻声问。 她直接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用力一啄,认真而严肃地说:“我和儿子们等你回家!” 既然要夫妻同心,她自然不能做他的累赘。 她相信他的能力!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儿子们从这里平安地送走。 蒋南星想,等儿子们安全了,她再回来陪他一起面对。 “好!” 容时用力点头,心里满是甜蜜。 这一瞬,两人感觉彼此的心,真真正正地融在了一起。 …… 赫连城的伤情,一直是对外隐瞒的。 直到一周后,被赫连三房的老太爷用钱收买了医生,才得知赫连城的真实情况。 然后段子琛才收到消息。 立马告知容时,容时请他帮忙安排航线,让蒋南星和儿子们坐段子琛的私人飞机离开m国。 唯恐目标太大,容时没有送机。 而是拜托段子琛送的。 然而在即将进入国际航站楼时,段子琛的车却被几辆车包围了。 未免酿成车祸,他只能让司机停车。 当看到从对方豪车里走出来的熟悉身影时,段子琛默默说了声—— 姜,果然是老的辣! 是赫连老夫人。 如此精准地拦下他的车,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外婆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儿,段子琛看了眼自己的司机。 接收到他锐利似剑的目光,司机立马低下头去,心虚至极。 段子琛顿时了然。 外婆真是好手段啊! 竟然连跟了他好多年的“心腹”都能收买了去。 几天不见,老夫人消瘦了不少。 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岁不止。 可见赫连城重伤一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今天的老夫人杵着拐杖,一步步朝着段子琛的车走来。 “外婆。” 段子琛下车,看向面罩寒霜的赫连老夫人。 老夫人却没有理会外孙女婿,而是径直来到后排车窗边。 叩叩叩。 她敲了敲窗,示意蒋南星下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短暂的犹豫之后,蒋南星叮嘱儿子们乖乖呆在车里,然后下车。 “老夫人。” 蒋南星礼貌谦和,不卑不亢地与老夫人对视。 整件事,她是受害者,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对赫连城有任何亏欠。 因此,她可以坦然面对赫连家的任何一个人。 “蒋小姐这是要去哪儿?”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歉意,老夫人眸色更加冷厉了一分。 “回a市。”她如实回答。 老夫人冷冷一笑,“去赫连家住几天吧。” 此言一出,蒋南星和段子琛的脸色骤然一变。 “外婆!”段子琛狠狠拧眉。 “你紧张什么?”老夫人凉飕飕地瞥了外孙女婿一眼,“我赫连家蒋小姐又不是没住过,并非什么龙潭虎穴。” 蒋南星试图婉拒,“感谢老夫人的盛情相邀,但——” “你不想去也可以。”老夫人淡淡抢断。 咚咚。 同时,拐杖轻轻在地上杵了两下。 立马便有两个黑衣男人拉开后座的车门,用手绢去捂两个孩子的口鼻。 两个孩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哭闹,就晕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 蒋南星大惊,连忙扑过去。 她想阻止,却为时已晚。 段子琛在看到两个男人的动作时,他也想奔过去阻止的,却叫老夫人一拐杖狠狠敲在了腿上。 只能僵在原地。 不敢动了。 不管怎么说,老夫人是长辈,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两个男人将孩子们从车里抱了出来。 “住手!放开我的孩子!!” 蒋南星瞬时双目通红,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 她想要冲上去,可下一秒手臂就被老夫人带来的人狠狠抓住。 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们被抱走。 两个男人径直把孩子们放入了赫连老夫人的车里。 “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蒋南星慌了,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我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既然蒋小姐不肯赏脸,那就让他们陪陪我这把老骨头吧。”老夫人淡淡地笑道。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此番强人所难的行为有何不妥。 “老夫人!!”蒋南星怒吼,攥紧双手,气得浑身发抖。 作为一个母亲,儿子就是她的软肋。 她可以自己不要命,却不能忍受孩子们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嗯?” “大人之间的恩怨,与孩子无关!” “父债子还!”老夫人冷冷吐字,不为所动地冷睨着急得快掉泪的蒋南星。 蒋南星浑身冰冷,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老夫人这意思是,因为容时打伤了赫连城,所以她要报复在孩子们身上吗? 将她的担忧尽收眼底,老夫人说:“蒋小姐,我不想伤害你们母子,但前提是你们不能惹怒我。” 蒋南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平心而论,她其实很喜欢眼前这个老太太。 在赫连家借住的那些天,她对她们母子三人都非常的好,对孩子们宠爱有加,对她也是和蔼可亲。 她是一个很睿智且很有魄力的老太太,看得出来她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她说不会伤害她们母子,那她就姑且一信吧。 毕竟,到了这个时候,不信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她不是赫连城的奶奶该多好啊…… 沉默须臾。 蒋南星抬眸看着老夫人,“我跟你走!”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蒋南星?!”段子琛愕然,头痛不已。 这让他回去怎么跟容时交代? “但是老夫人,孩子们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卷进来,我跟你走,请你把孩子们交给段先生,可以吗?”蒋南星眼含希冀地恳求道。 “不可以。”老夫人淡淡吐出三个字。 没有孩子作为要挟,她会乖乖听话? “老夫人!” “蒋南星,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我把两个孩子带走,二,我把你们娘仨一起带走!”赫连老夫人冷冷说道。 蒋南星红着眼。 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 赫连老夫人命令贴身管家将昏睡的两个孩子带回了赫连家。 然后她和蒋南星则直接去了医院。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蒋南星几次试图开口。 可目光触及老夫人那张冷漠的脸,已到嘴边的话只能又咽了回去。 对老夫人来说,这件事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孙子毁了。 所以,解释再多,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很快,到达医院。 蒋南星以为老夫人是要带她去赫连城的病房认错忏悔。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夫人竟把她带去做了一系列的妇科检查…… 第313章 给他生个孩子 几个小时后。 蒋南星做完了检查。 老夫人看着检查报告,很满意。 报告显示蒋南星的身体很健康,很有活力。 稀里糊涂做了一通检查的蒋南星一头雾水。 她不明白,老夫人为何要让她做这些检查。 怀着满腔疑惑,他们来到赫连城的病房里。 蒋南星想,老夫人若是要求她赔礼道歉,为了儿子们的安危,她愿意妥协。 即便错不在她! 即便是赫连城咎由自取! 可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骨气和尊严什么的,在儿子们的性命面前,不值一提。 赫连老夫人站在病床前,看着了无生气的孙子,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和悲伤。 蒋南星站立难安。 对于赫连城,她同情不起来。 凭他对她做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事,她就恨不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他说他爱她。 可如果真的爱,那就该坦坦荡荡大大方方,而不是在背地里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什么下药啊,什么绑架啊,什么用强啊。 简直下作至极! 气氛,僵凝。 “老夫人……” 等了半晌,蒋南星试探着小声开口。 “我就这一个孙子。”赫连老夫人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孙子,低低道。 “我……” “他是赫连家唯一的希望。” “……” “咱们赫连家家大业大,不能后继无人啊!”老夫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字字沉重,句句悲伤。 蒋南星暗暗咬了咬牙,言不由衷地劝道:“老夫人,现在医学很发达,您不用担心,他一定会醒来的!” 赫连城醒不醒得过来她一点都不关心,她只想哄好老夫人,放了千羽和千翼。 “他还能醒过来吗?” “肯定能的——” “给他生个孩子吧。”老夫人幽幽吐字。 “什……什么?” 蒋南星错愕,瞠大双眼看着面色如常的老夫人,心里已是泛起惊涛骇浪。 她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给他生个孩子!” 老夫人重复道,转头,目光犀利地射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竟然没听错! 蒋南星僵在原地,仿若晴天霹雳。 “我?”哑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 老夫人,“对!” 看着老夫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蒋南星气笑了,“老夫人,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不止是好笑!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让她给赫连城生孩子? 凭什么? 亏这老夫人想得出来!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老夫人面色严肃,冷冷看着她,不怒自威。 “……”蒋南星倏然无言。 心里,已然泛起不安。 同时恍然大悟,敢情刚才做的一系列检查,就是为了这个啊!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入院,明天就做排卵检测!”老夫人命令,霸道蛮横的语气毋庸置喙。 “不可能!!” 惊得失神的蒋南星猛然清醒,激烈反对。 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是上天恩赐的礼物。 她是绝对不会为一个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的。 尤其是像赫连城这种阴险的男人! “儿子不想要了?” 老夫人双眼危险地半眯着,阴测测地冷哼道。 “你——”蒋南星狠狠一震,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她的眼底难掩失望,“老夫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整件事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令孙的伤与我无关,你这样为难我们母子,委实过分!” “那你们毁了我的孙子不过分?!” 老夫人大喝一声,面如玄铁,同样对她也很失望。 她那么喜欢她们娘仨,可她却一点情分都不念,竟狠心把她唯一的孙子给毁了。 她本来都可以安享晚年了,可现在出了这样的变故,赫连家百年基业,怕是要保不住了。 毕竟她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了多久的…… 越想越恨,老夫人语气蛮横地说道:“赫连家现在后继无人,你们必须得赔我一个继承人!” 蒋南星不理解。 狠狠蹙眉,她说:“老夫人,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找一个孙媳妇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你愿意,想要为你孙子生孩子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 “必须你来!” 不等她把话说完,老夫人就冷冷抢断。 “为什么非得是我?!”蒋南星失声叫道,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我的孙子爱你!”老夫人眸色阴沉,疾言厉色地喝道:“他是因为爱你才会落到这步田地,你不该为他留个后吗?!” 蒋南星无语极了。 暗暗攥紧双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尽可能的保持冷静。 “老夫人,做人要讲道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给过他任何错误的讯息,他单方面的感情付出凭什么要我买单?这个锅,我不背!!” 她挺直背脊,据理力争。 “不重要。”老夫人却淡淡嗤笑一声。 “……!” 老夫人站累了,转身走向一旁的沙发。 自孙子出事后,她深受打击,身子骨已是每况愈下。 尤其是最近几天,她常常觉得头晕乏力,越来越没精神。 坐下后,老夫人双手杵着拐杖置于身前,犀利的目光射向蒋南星,“这试管,你做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不做!!”蒋南星几乎是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老夫人冷冷一笑。 蒋南星被她笑得心里直发悚。 果然—— “忘了跟你说,千羽发烧了。”老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说什么?!” 蒋南星震惊,脸,瞬时一片苍白。 发烧? 怎么会发烧? 几个小时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们到了赫连家之后,千羽咬伤了保镖的手,想跑,却不小心掉进了泳池里。” 老夫人拨弄着手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屏幕面向她。 手机里播放的,是赫连家的监控。 监控里的画面,正是大儿子蒋千羽掉进泳池里的瞬间…… 看着儿子在水里无助又可怜地扑腾,蒋南星的心脏,瞬时狠狠揪在了一起。 剧痛无比! 现在已是初冬时节,而且两天又连续降温。 儿子这样掉进水里,得多难受啊! 冷在儿身,痛在娘心! 蒋南星整个人都是慌的,眼眶变得红通通的,心急如焚,颤声哽咽,“叫医生了吗?!” “没有。”老夫人淡淡吐字。 “为什么不叫医生?!”蒋南星大怒。 老夫人瞥她一眼,“这得取决于你。” “……!!”蒋南星噎住。 “答应我的条件,你的儿子才会有救。” 老夫人冷睨着已然慌乱无措的蒋南星,刻意提醒道:“身为人母,你肯定清楚孩子的大脑是非常脆弱的,若不小心烧至39°以上,造成脑膜炎什么的……” 若高烧不及时治疗,会烧坏脑子的…… 羽羽还那么小,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答应!” 蒋南星没敢犹豫太久,情绪崩溃,颤声大吼。 泪,如大雨滂沱。 儿子是她的命! 除了妥协,她没有别的选择。 …… 赫连家 沈雪萍一回家就听说蒋南星的双胞胎儿子又来了,顿时怒不可遏。 她正愁满腹恨意无处发泄,没想到这两个小野种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很好! 她今天就要给他的宝贝儿子报仇!! 沈雪萍蹭蹭蹭跑上楼,径直朝着蒋千翼和蒋千羽所住的房间疾步而去。 房间门口,守着两个男佣。 “太太。” 男佣见了她,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 “让开!”沈雪萍厉喝。 男佣不敢让,“太太,老夫人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啪! 沈雪萍直接往说话的男佣脸上甩了一耳光。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赫连家的女主人!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沈雪萍狠瞪着不长眼的男佣,趾高气扬地喝道。 老夫人现在不在家,她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这些狗东西竟然敢不听她的话,找死! “可是太太,老夫人真的有吩咐……”男佣皱着眉头,一脸为难。 “来人!”沈雪萍懒得跟男佣废话,直接喊道。 “夫人。”彪叔立马上前一步。 这个家里所有佣人对沈雪萍的称呼都是太太,只有彪叔一人,称她夫人。 “把他们给我拉下去!!” 沈雪萍下令,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 彪叔二话不说,扬手一挥。 楼下立马便跑上来几个身形魁梧的男人。 两个男佣见状,打不过,只得悻悻离开。 虽然老夫人有令在身,但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敢和沈雪萍公然对抗的。 嘭! 两个男佣被撵走之后,沈雪萍狠狠一脚踹开了门。 巨大的响声,将沉睡中的两个小家伙双双惊醒。 蒋千羽落水,虽及时洗了热水澡也喝了预防感冒的冲剂,但天太冷了,最后还是有些发烧。 蒋千翼见哥哥病了,便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哥哥身边。 陪着陪着也跟着睡着了。 沈雪萍的突然闯入,将睡得正香的两个小家伙吓得猛然惊醒。 终究只是孩童,看到沈雪萍凶神恶煞地走进来,兄弟俩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对方。 仿佛这样,他们就会更有力量。 “小杂种!” 沈雪萍进来就是破口大骂。 冲上前来,一把揪住蒋千翼的领口,直接将孩子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动作粗暴而野蛮。 身体突然腾空,蒋千翼直接吓懵了。 “放开我弟弟!不许抓我弟弟!” 蒋千羽在短暂的惊惧后,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要救弟弟,愤怒地尖叫着。 虽然他的心里很害怕,但看到弟弟有危险,就什么也不怕了。 妈咪叮嘱过他的,不论何时何地,一定要保护好弟弟! “羽羽,羽羽……呜呜呜……羽羽救命……” 蒋千翼吓得哇哇大叫,眼泪纷飞。 “放手!你这个老巫婆!快放开我弟弟!”蒋千羽跳下床,冲着沈雪萍尖叫怒骂。 他像只小斗牛,恶狠狠地瞪着沈雪萍。 年纪小小,却气势颇足。 “小贱种,你叫我什么?”沈雪萍闻言大怒,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老巫婆!你就是个丑陋的老巫婆!!”蒋千羽叫着骂着,故意刺激沈雪萍。 果然—— “你找死!”沈雪萍气急败坏。 啪! 丢下蒋千翼,恼羞成怒的沈雪萍扬手就给了蒋千羽一耳光。 清晰的五指印,顿时浮现在蒋千羽小小的脸庞上。 但他却很开心,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之所以故意激怒沈雪萍,就是为了救弟弟。 挨了一耳光的蒋千羽没有哭。 虽然很痛! 虽然耳朵嗡嗡作响! 虽然半边脸颊刺滚烫红肿! 但他不能哭! 因为他是哥哥,他要保护弟弟。 他如果哭了,弟弟会更害怕的。 一巴掌下去,沈雪萍本以为蒋千羽会鬼哭狼嚎涕泪纵横。 哪知道这小贱种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掉。 沈雪萍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于是越发恼怒,牙根一咬,她再度扬手。 见状,蒋千羽浑身紧绷,不闪不避,挺直背脊恶狠狠地瞪着沈雪萍。 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在这一瞬被激发出一股寒气…… 沈雪萍骤然一愣。 这一瞬,蒋千羽的眼神让她想到了老夫人…… 竟莫名有几分相似! 同样的具有威慑性。 短暂的怔愣后,沈雪萍猛然回神,心中有种奇耻大辱的感觉。 自己竟被一个五岁孩子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说出去都丢死人! 见沈雪萍又对哥哥扬起了手,性格软萌的蒋千翼不干了。 “不要打羽羽!不许你打羽羽!” 蒋千翼哭喊着,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扑上去就冲着沈雪萍的大腿狠狠一口咬下去。 他用了吃奶的劲儿。 甚至像只小狼狗般狠逮着那口肉使劲儿甩头。 “啊!!” 沈雪萍的惨叫几乎响破天际。 众所周知,大腿的肉,咬起来格外的痛。 沈雪萍痛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地尖叫:“松口!小杂种你给我松口!” “唔唔唔唔(就不就不)……”蒋千翼口齿不清,咬得满嘴血。 痛极怒极,沈雪萍面目狰狞地一把拽住蒋千翼的头发,迫使孩子松开了嘴。 看着自己差点被咬下一块肉来的大腿,她怒到极致,扬手就要往蒋千翼的脸上挥—— “住手!!” 第314章 有救了 千钧一发间,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厉喝破空而来。 沈雪萍一僵。 转头,迎上老夫人布满怒意的脸。 “你在干什么?!” 老夫人进入屋内,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混乱的场面,然后瞪着沈雪萍扬在半空的手,厉声叱问。 被老夫人狠厉的目光一瞪,沈雪萍顿时心生怯意。 但她不甘,恨意致使她熊胆包天,愤愤道:“老夫人,这两个小贱种——” 啪! “谁让你动他们的?” 老夫人甩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切齿厉喝。 沈雪萍被打懵了。 捂住刺痛的脸颊,愕然看着一脸怒容的老夫人,她不可置信。 老家伙,又打她? 这是第二次打她了! 之前老家伙对她虽谈不上多喜爱,但至少该给的体面还是有给她的。 可最近,老家伙各种看她不顺眼,更是哪哪都挑刺儿。 这想要把她撵走的心,已是昭然若揭啊! 沈雪萍心中慌极,也恨极。 “他们是蒋南星和容时的儿子,蒋南星和容时害得阿城成了活死人,我要为阿城报仇!”她切齿,恶狠狠地瞪着两个孩子。 “太奶奶!” “太奶奶太奶奶。” 两个孩子吓得跑到老夫人的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衣摆,寻求庇护。 老夫人心中一软。 蒋千翼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老可怜了,“太奶奶救命啊,这个老巫婆打我们,呜呜呜……” “太奶奶,她是坏人!”连一向不喜欢打小报告的蒋千羽也忍不住告状道。 这个老巫婆太坏了! 必须让太奶奶知道她的真面目。 哼! “太奶奶你看,羽羽的脸都被她打肿了,羽羽肯定很痛痛……呜呜呜……”蒋千翼瘪着嘴,心疼地摸摸哥哥的脸,委屈抽泣。 他想妈咪了。 如果妈咪在,肯定会帮他们报仇的。 呜呜呜…… 老夫人又心疼又气愤。 心疼自然是对孩子。 气愤是对沈雪萍。 蒋南星说得没说,大人之间的恩怨,和孩子无关。 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 看着两个小家伙对自己这么依赖和信任,她哪里狠得下心不保护他们? 尤其这俩孩子还长得那么像她年幼时的儿子。 “你对孩子动手?!”老夫人危险地半眯着双眼,极冷极冷地盯着儿媳。 沈雪萍心生怯意,悄悄咽了口唾沫,下意识辩解,“他们咬我——” “明明是你先打我们的!老巫婆!!”蒋千翼气愤填膺地大叫。 小家伙一口一个老巫婆,把沈雪萍的脸都气歪了。 “你——”沈雪萍气结,面目狰狞地瞪着蒋千翼。 那副凶狠的样子,吓得小家伙直缩脖子。 “他们只是孩子!!” 老夫人见状,怒火翻腾,将两个小家伙护在身后,对着沈雪萍疾言厉色地呵斥道:“大人之间的恩怨,你扯上孩子做什么?你就这点本事?只会对孩子撒气?!” “老夫人?”沈雪萍瞠大双眼,震惊地看着维护仇人儿子的老夫人,表示不理解,“阿城被害成这样,你不会就这样算了吧?你不为阿城报仇吗?他可是你唯一的孙子啊!” 啪! 她话音刚落,老夫人又是一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 沈雪萍被打得往后踉跄,耳朵嗡嗡作响。 “你还有脸说?!”老夫人震怒,目光锋利似剑。 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你,阿城会变成这样吗?” “我……”沈雪萍秒怂,气势瞬时降了一半。 敢怒不敢言。 “蒋南星和容时固然可恨,但你也难辞其咎!!”老夫人声如洪钟怒不可遏。 沈雪萍噎住,哑口无言。 “我现在严重警告你,你若还想在这个家里住,就给我安生点!”老夫人冷冷吐字,一字一句,威严十足,“你再敢动这两个孩子一根汗毛,就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不许再踏进我赫连家半步!” 沈雪萍瞠目结舌,失声道:“老夫人,我可是你的儿媳,是阿城的妈妈,你竟然为了仇人之子要这样对待我?” “我若不是看在阿城的份上,当年你连赫连家的门都进不了!”老夫人冷嗤,眼底泛起一抹嫌弃。 沈雪萍难堪又尴尬。 的确,当年她是母凭子贵才能嫁进赫连家的。 这老家伙本是看不上她,虽然她的家世也很显赫。 在老家伙的心里,她做再多都比不上方冰蓝那个贱人。 沈雪萍越想越恨。 老夫人目光犀利,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儿媳,“以前你好歹端庄优雅,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简直就是个泼妇!” “老夫人……” “滚出去!” 面对老夫人的疾言厉色,沈雪萍只能低着头灰溜溜地退出房间。 还得“体贴”地关上房门。 而门一关上,她脸上的低眉顺眼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扭曲和怨恨。 眼底,迸射出一抹阴毒的寒光…… 老东西,这可是你逼我的!! …… “阿时你想干什么?” 容时得知蒋南星和儿子们被赫连老太太带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也没想就要往外冲,却被段子琛一把拽住。 “去赫连家!”容时满心慌乱,脸色泛白。 已然不见了往日的沉稳冷静。 每个人都有软肋。 而他的软肋,就是南星和儿子们! 赫连老太太抓走了他们娘仨,就等于狠狠扼住了他的命门。 “你觉得你现在去能做什么?这里是m国,不是a市!!” 段子琛拧眉冷喝,狠狠泼他一盆冷水,让他认清现实。 他这样去赫连家,不止救不出妻儿,甚至还会搭上他自己。 所以何必这样自投罗网?! “那难道我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容时眼底泛起红血丝,攥紧双手,痛苦嘶吼。 段子琛的话如利刃般狠狠剜着他的心。 是啊,这里是m国,是赫连家的地盘!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以他在m国的财力势力,是没办法虎口夺人的。 事实是如此的残忍,残忍得近乎鲜血淋漓。 活到迄今为止,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用。 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太没用了! 想到心爱的小女人和儿子们不知道正承受着怎样的惊惧,他的心,就狠狠绞在一起。 痛得他冷汗淋漓。 容时越想越着急,越着急就越痛苦。 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阿时,冷静点!” 段子琛伸手摁住容时的肩膀,沉声喝道,劝:“你别这么着急——” “敢情被抓的不是你的老婆孩子!”容时心慌无措,失声道。 段子琛于心不忍。 也是。 如果今天是颜小沁有危险,他的反应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怼了,但段子琛并未生气,依旧好言相劝,“冷静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容时闻言,悬在半空的心,这才回归原位。 他相信自己的兄弟! 段子琛这人,言出必行,他的保证等同于定心丸。 “对不起阿琛,我……”容时拧眉看着好兄弟,为自己的失控感到抱歉。 “兄弟之间,不说这些。”段子琛满不在乎地拍拍他的肩。 知道他此刻心急如焚,又怎会计较这点言语失当? “嗯!!”容时用力点头,感激不尽。 冷静下来后。 两人正商议怎么营救蒋南星母子三人,突然容时的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是柯言。 “喂,阿言。”容时接起。 “蒋南星五年前囚车失事的肇事司机找到了。”柯言低沉冷凝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过来,言简意赅。 “真的?!”容时惊喜。 这件事,他追查了五年了,终于有眉目了么? “嗯,我把资料传给你了,你收一下。” “好!” 结束通话,容时立马打开手机邮箱。 几分钟后。 看完资料,容时的双眼骤然一亮。 眼底,泛起希望。 他的妻儿,可能有救了…… …… 蒋南星答应了赫连老夫人的要求。 为赫连城做试管,为他留个后代。 但她只是口头答应。 试管有一个漫长的时期,身体检查,制定方案,然后是促排卵,取卵…… 一系列的流程,起码得两三个月。 所以,她有的是时间自救! 医院。 蒋南星做了一上午的检查。 老夫人对检查结果很满意。 “老夫人,你的话我都照做了,现在可以把我的儿子们放了吧?”蒋南星趁机要求。 “手术没成功之前,他们不能离开赫连家。”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嗤笑她的天真。 她以为她老糊涂了吗? 在她没抱上曾孙之前,她们母子三人,休想重获自由。 “那我见见他们总可以吧?!”蒋南星黛眉紧蹙,急切地问,眼底尽是对儿子的担忧和思念。 老夫人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蒋南星眼眶泛红,哽咽着恳求道:“老夫人,我只是想见见孩子……” 昨天不是说羽羽感冒发烧了吗? 也不知道现在好点没? 虽然羽羽一向坚强,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啊。 生病难受的时候没有妈妈在身边,他该多可怜啊! 蒋南星不能想。 一想到儿子可怜哭泣吵着要妈咪的样子,她就心如刀割,忍不住泪奔。 “老夫人,求你……”蒋南星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近乎卑微地哀求。 “走吧。” 沉默须臾,老夫人才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 说完,杵着拐杖率先朝着医院出口走去。 “谢谢老夫人!!”蒋南星破涕为笑,感激道谢。 忙不迭跟上去。 一个小时后。 赫连家,花园里。 “妈咪!” “嗷嗷,妈咪你来啦~” 正在玩游戏的两个小家伙看到妈咪,惊喜地欢呼着,双双张开双臂朝着妈咪飞奔而来。 蒋南星连忙蹲下,展臂接纳儿子。 小家伙的冲击力颇大。 蒋南星被撞得差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宝贝!妈咪的小宝贝!” 将儿子们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儿子们的颈窝里,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他们的奶香气。 好想他们啊!! 蒋南星心里难受,眼眶微红。 她很自责。 都怪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好好保护儿子们,让他们小小年纪就要遭受这样的危机。 “羽羽,太奶奶说你身边了,还难受吗?”蒋南星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心里的酸涩,沙哑着声音问大儿子。 “不难受了,妈咪。”蒋千羽轻轻摇头,乖巧又懂事。 蒋南星用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不烧了。 总算放心了些。 她红着眼眶,深深看着儿子们,“妈咪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们有听太奶奶的话吗?” “有啊有啊,我和羽羽可乖了呢。”蒋千翼点头如捣蒜,邀功的小模样天真又烂漫。 “宝贝们真棒!” 蒋南星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芒,毫不吝啬地赞扬道,在儿子们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 两个小家伙也乖巧地回亲妈咪。 花园里,微风拂过。 母子三人的互动,温馨又充满了浓浓的爱。 …… 许是被她们母子三人的见面感动到了,老夫人竟同意蒋南星今天不用回医院。 让她在赫连家陪儿子们玩儿两天。 两个小家伙两天没有看到妈咪,特别的粘人。 一直玩闹到接近凌晨,才总算玩累了,乖乖睡去。 蒋南星心事重,看着儿子们熟睡的小脸,自己却了无睡意。 儿子们早起有喝水的习惯,今天却忘了准备。 她起床下楼,去给儿子们准备明早要喝的水。 夜深了,未免吵醒别人,她没有开灯,扶着墙抹黑下楼。 之前在这里住过几天,对房屋结构颇为熟悉,所以也算轻车熟路。 借着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蒋南星朝着厨房走去。 突然—— 咔…… 一个纤瘦黑影在前方不远处一晃而过。 蒋南星吓了一跳,惊呼声差点破口而出。 但下一秒,她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她又看到了另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比较魁梧,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朝着纤瘦的那个黑影而去…… 曾做了三年的容家少奶奶,爷爷身边的人,她都很熟悉。 所以,她只需多看两眼,就辨认出这个男人是彪叔。 她至今很疑惑。 彪叔怎么就成了赫连家的佣人了? 而现在,他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又要去做什么? 鬼使神差的,蒋南星放轻脚步,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她看到—— 第315章 收拾叶清妍 阴暗的角落里,两个黑影正在交头接耳。 蒋南星微眯着双眸,仔细辨认另一个黑影。 是个女人。 看体型和身高,像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女佣…… 模糊的视线中,蒋南星还看见,彪叔将什么东西放进了女佣的手里。 什么东西不能在白天光明正大的给? 这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必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 次日清晨。 蒋南星在卫生间洗漱。 “妈咪妈咪,你好了没?” 门外响起小儿子的呼唤。 “马上就好,怎么了?”她探出头去,反问。 “走走走,我们去给太奶奶说早安。”蒋千翼屁颠屁颠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仰着小脸看着妈妈,兴冲冲地说道。 蒋南星黛眉微蹙,看了眼时钟,“会不会太早了?也许太奶奶还没起呢。” “太奶奶每天早上七点会准时起床的。”蒋千羽说,语气不咸不淡,不紧不慢,一派沉稳的模样。 “对呀对呀,现在已经七点十五分了呢。”蒋千翼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 小模样呆萌又可爱。 儿子们懂得尊老爱幼有礼貌,蒋南星很高兴。 “好。”她揉揉儿子们的头,笑得温柔又宠溺。 很快,母子三人来到老夫人的房间。 叩叩叩。 蒋千翼跑最快,像往常一般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然后推门而进。 “太奶奶,我们来啦……妈咪,太奶奶摔倒了!” 小家伙本是欢快的声音,倏地急转直下,变成了惊呼。 蒋南星定睛一看。 只见老夫人脸色惨白地倒在床边,一手撑地,一手撑着床沿,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老夫人!” 蒋南星见状连忙进入房间,伸手搀扶。 这一瞬,她的脑海里没有仇恨和愤怒。 有的,只是同情和怜悯。 倒也不是圣母。 就是她没办法看着一个老人有困难而袖手旁观。 而且老夫人这会儿如果有个好歹,那她们娘仨怕是脱不了干系的。 老夫人额头冒着冷汗,双眼死死盯着敞开的房门,哆嗦着嘴艰难吐字,“门……关……关门!” 都摔成这样了还关心关没关门? 蒋南星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看向大儿子,“羽羽,去。” 蒋千羽听命行事。 迈开小短腿跑过去,将门关上。 蒋南星微微用力,将老夫人从地毯上扶起来,“老夫人你怎么了?是摔着哪里了吗?” 老夫人喘息着,说不出话。 见老夫人状态不好,蒋南星连忙吩咐大儿子,“羽羽,去叫人——” “别去!”老夫人倏地紧紧抓住蒋南星的手,急道。 蒋南星黛眉微蹙,越发不解。 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大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不用去了。 已走出去几步的蒋千羽乖巧地回到妈咪身边。 “让我……缓缓……”老夫人半躺在床上,喘息着说。 “太奶奶。”蒋千翼手脚并用地爬上床,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太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翼翼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听着小家伙稚嫩的声音,老夫人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她第n次默默感慨,这要是自己的曾孙该多好啊…… 只可惜! 她没有这么好的命! 她这辈子,是真的苦! 中年丧夫又丧子,一个人拼命撑起赫连集团,这好不容易盼着孙子可以独当一面了吧,孙子却又突遭横祸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已将坚不可摧的她,生生击垮。 这几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时不时头晕耳鸣,还四肢无力出虚汗。 在外人面前她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中气十足,可那都是她伪装的。 嗯,她在装! 装作自己很好很健康! “羽羽,去给太奶奶倒杯水。”蒋南星对儿子说。 很快,蒋千羽就将水端了过来。 蒋南星扶着老夫人,喂了半杯水。 须臾。 老夫人总算喘匀了那口气。 “我这样逼迫你们母子,你竟然还愿意帮我?”老夫人神色复杂地看着蒋南星,对她伸出的援手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 这丫头品行好,自是不会见死不救,算是意料之中。 可她威迫她,她竟然还能帮她,这算是意料之外。 “这是我的教养。”蒋南星将水杯随手搁在床头柜上,淡淡吐字,“老夫人,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没事。”老夫人闭着眼,摆手拒绝。 声音已是有气无力。 蒋南星蹙眉,“老夫人——” “你还不明白吗?”老夫人倏地睁开眼,眼底泛起一抹愠怒。 “……?” “我的孙子已经毁了,我再倒下的话……”老夫人咬着牙槽,喉咙像是灌满了砂砾,艰涩道:“赫连家就完了!” 一旦她倒下,二房和三房立马就会召开董事会,将他们大房取而代之。 赫连集团是她一辈子都心血,她怎甘心拱手让人?! 所以她不能病!! 就算病了,也不能让外界知道!! 老夫人此言一出,蒋南星秒懂。 豪门家族里的明争暗斗,那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虽然不像真实战争那样血流成河,但残忍程度却毫不逊色于血淋淋的真实战争。 这时,一个女佣推开了门。 “老夫人,该喝药了。” 女佣端着一碗味道刺鼻的中药走了进来,然后将药碗递给老夫人。 蒋南星看着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佣。 脑海里,将女佣的身形和昨晚的黑影重叠…… 老夫人对这股中药味很是抵触,可想到自己必须尽快好起来,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药碗。 她闭着眼,像吞毒药一般,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将中药往嘴里灌。 “等等。” 突然,蒋南星轻轻喊道。 女佣微不可及地颤了一下。 蒋南星观察力敏锐至极,将女佣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不动声色,故作随意地提醒道:“老夫人,你还没用早餐。” 佣人低眉顺眼,连忙说:“老夫人,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您喝了药就可以吃了。” “不是先吃饭再喝药吗?”蒋南星发出质疑。 “医生吩咐了,这药汁必须得空腹喝才有疗效。”女佣镇定回答,手心微微冒汗。 “是吗?”蒋南星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目光锐利似剑。 “呃……嗯。”佣人慌忙垂下眼睑,小声呐呐,目光闪烁。 蒋南星眉尾轻挑,盯着女佣的目光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她在心虚吗? 为什么要心虚? 人只有在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才会心虚。 这个女佣跟了老夫人十来年了,老夫人对其很信任。 端起药碗,忍着恶心不适,老夫人强迫自己将苦涩的药汁吞咽下去。 蒋南星没有再阻止,只是默默看着老夫人将中药汁喝进了肚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感觉……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xx酒吧。 灯光迷离而昏暗,强劲的音乐震耳欲聋。 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每一个人,都在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热情。 叶清妍一身火辣的红色紧身裙,将曼妙性感的曲线展露无遗,引得无数男人为她注目。 此时的她,已无半分往日里的清纯和端庄。 但她不在乎。 赫连城都废了,她清纯端庄给谁看?! 她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赫连家这块肥肉,看来她是吃不上了。 赫连城这一废,赫连家连个男人都没有了,想要嫁入赫连家的这个美梦,算是彻底碎了。 她好恨啊! 当得知赫连城是被蒋南星害成这样的时,她真是恨不得将蒋南星扒皮剔骨。 蒋南星这个贱人!! 从她身边抢走了阿城却不知道好好珍惜,竟然还把阿城害成了植物人,简直是罪该万死! 叶清妍越想越恨,越恨就越是想喝酒。 酒,在狐朋狗友的起哄声中,一杯接一杯地灌进嘴里。 很快,叶清妍就晕乎乎的了。 感受到众多炙热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瞧! 赫连城不稀罕她,有的是男人稀罕她! 只要她叶大小姐招招手,多的是男人前仆后继地向她扑过来。 罢了! 赫连城是没希望了,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得尽快另寻目标才行。 正想着,叶清妍突然看到一个非常帅气挺拔的男人在看她。 四目相对,空气中燃起火花。 男人那火热的眼神,像是无声的邀请…… 成年人都懂。 十分钟后。 酒吧的后巷。 阴暗狭窄的巷子里,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树影斑驳。 “嗯……” 暧昧的呻吟飘荡在空气中,透着淫靡的气息。 叶清妍无比热情地和初次见面的男人激吻。 像是恨不得把对方拆骨入腹,深入咽喉,疯狂至极。 大脑被酒精侵蚀,加上男人吻技高超,将叶清妍伺候得晕晕乎乎的。 她爽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更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也或许是装了太久的乖乖女,她早就按奈不住自己放荡形骸的本性。 此刻,在酒精的驱使下,她狂浪得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特别想试试无人的小巷里野战…… 肯定很刺激!! 手随心动,叶清妍毫不犹豫地扯开了男人的皮带。 淫靡,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两人合二为一的那瞬,突然—— 啪! 随着一声大响,一束强光骤然照射在叶清妍和男人的身上。 两人的画面,不堪入目。 男人还好,只是打着赤膊。 叶清妍则是接近全倮。 肩带被扯下,胸贴早已不翼而飞,超短裙更是被男人直接往上推…… 灯光骤亮,吓得本是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分开。 “谁?!” 叶清妍惊慌大叫,本能地双臂挡着胸口,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是晕乎乎的大脑,瞬间被吓得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扯衣服遮住自己的三点,一边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什么人?快把灯关了,关掉!我命令你马上关掉!” 没人回应她。 灯光依旧。 叶清妍哆嗦着手,慌乱地整理着衣裙,心里已经慌到极点。 她不知道强光之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淫靡一幕会不会泄露…… 她要是给叶家带来这样一个惊天丑闻,她的父亲肯定会把她活活掐死的。 待到裙子整理好,叶清妍用手挡在眼前,微微眯着双眼仔细去看。 她依稀看到,强光后,站着几个高大挺拔的黑影…… 视线模糊,辨认不出是谁。 但空气中飘荡着的紧绷和压抑,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对方“来者不善”的气息。 突然—— 踏、踏、踏…… 叶清妍瞠大双眼,惊惧地看着一个浑身溢满寒气的男人,犹如地狱使者一般,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第316章 再闯禁地 “你……” 待看清来人的脸,叶清妍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竟然是蒋南星的前夫容时! 虽然彼此并未打过照面,但容氏是全球五百强集团,而容时在上流圈子里也是赫赫有名的。 加上她一直把蒋南星视作情敌,蒋南星的人际关系,她早在五年前就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所以,她对容时并不陌生。 “叶小姐?” 容时走近,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在叶清妍的脸上。 “你什么人啊?想干什么?”叶清妍装不认识,眼底满是惊慌,失声叫道。 这时,段子琛抽着烟,从强光后缓缓走上前来。 段子琛不想看叶清妍。 因为看到她那张脸,就会想到刚才灯光乍亮时的画面…… 啧~ 辣眼睛!! “段少?”叶清妍看到段子琛,竟是惊讶。 段子琛抬眸懒洋洋地瞥了叶清妍一眼,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燃了一半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用力碾灭。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叶清妍强忍着心里的慌乱,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颤声问。 “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事儿想问问叶小姐。”段子琛双手揣袋,慵懒吐字。 从始至终,容时都脸如玄铁,眸色阴冷而深沉。 让叶清妍有种,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此刻已经尸骨无存的惊悚感。 “什么……事啊?”叶清妍悄悄咽了口唾沫,心里越发不安。 “五年前蒋南星囚车被撞的事儿。”段子琛轻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睨着叶清妍。 “……!!”叶清妍脸色骤变,整个人僵住。 感觉到容时盯着自己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了一分,叶清妍吓得心脏狠狠一抽,下意识否认,“段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什么囚车?什么被撞?我真的听……听不懂。” 叶清妍胡乱地摇着头,眼神飘忽,矢口否认,慌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段子琛笑了,说:“既然叶小姐不肯配合,那我们只能把刚才‘不小心’拍到的东西发给娱记了,明天的娱乐头条,必然非叶小姐们莫属!” 段子琛英俊帅气,笑起来丝毫不比当红明星逊色。 可他这笑,却如淬了毒的曼陀罗。 好看,却要命。 因为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不怕段少闹,就怕段少笑。 段少若发怒,你还有一线生机。 段少若对你笑,你基本已一脚踏进棺材里了。 “你……你们……”叶清妍闻言,猛地瞠大双眼,脸上的血色在瞬间消失。 他们竟然将刚才的一切都录下来了? 这…… 她难得放纵一次,就被他们撞见了?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 这是他们对她下的套吗?! 叶清妍猛然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分成两份吧,叶家也发一份。”段子琛说。 “你们敢!!”叶清妍大惊,吓得面无人色。 这段视频如果被曝光的话,不止对她的个人声誉有着毁灭性的打击,还会将整个叶家置于不堪的境地。 他们叶家会沦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到时,极爱面子的父母亲,肯定会活活掐死她的! “我们不敢?”段子琛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看着叶清妍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叶清妍知道,自己今天已是在劫难逃。 “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她红了眼,强装镇定地挺直背脊,已带哭意的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恐慌。 “叶清妍,我们现在是在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上你的?”段子琛嗤笑一声,淡淡提醒。 提醒她,别带侥幸心理了,他们不是她能随便忽悠得了的人。 “……”叶清妍面如死灰,心里泛起一股大祸已临头的绝望。 段子琛睥睨着慌乱无措的叶清妍,冷冷吐字,“给你最后五秒!一! “二! “三! “四! “发!” 数到第四声见叶清妍还是不动,段子琛直接给自己的助手使了个眼色。 助手点头,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不要!!” 叶清妍见状惊慌大叫。 她怨愤地瞪着咄咄逼人的段子琛,想问“五呢”,这样直接省略了“五”是不是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些! 看着有备而来的容时和段子琛,叶清妍满心绝望。 事已至此,她再狡辩也是无济于事。 狠狠咬了咬牙,她问:“是不是我说了你们就会把你们刚才录到的东西删掉?” 当务之急,是把淫秽视频销毁。 不要祸害了整个叶家! 她倒不是有多看重亲情,而是不想死。 尤其不想死在至亲手里。 她的父兄有多凶残,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段子琛抿着菲薄的唇瓣,不置可否。 叶清妍见状,不怕死的威胁道:“如果你们不删掉,我就不说!” “叶清妍,你没有跟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 段子琛黑眸一眯,眼底寒光乍现。 叶清妍默默打了个寒颤。 她的确没有资格,但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努力为自己争取。 她想到,赫连城变成活死人了…… 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那……那我用别的内情换可以吗?”叶清妍狠狠咬了咬牙,问。 “比如?”段子琛眉尾轻挑,似笑非笑。 “我知道杀司家大小姐的幕后真凶!”她挺直背脊,说。 “杀司大小姐的不是她的继子么,哪有什么幕后真凶?”段子琛拿出一支烟,用烟头在烟盒上敲了敲。 “有!继子只是棋子罢了!”叶清妍斩钉切铁地说道,语气急切。 她迫切地想要取信于他们,进而删掉自己的淫秽视频。 为了自身安全,“卖”掉一个植物人,她的内心毫无波澜,更没有丝毫愧疚。 反正赫连城对她也不好,现在又废了,所以卖了就卖了吧。 “说说看。”段子琛眉尾轻挑,慵懒轻哼。 “你们得先答应我,一定会把刚才录到的东西删掉!”叶清妍死死看着段子琛,要他的保证。 “ok!”段子琛点头。 段子琛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至于说谎骗她。 叶清妍放心了些。 一直和叶清妍对话的都是段子琛,容时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就极冷极冷地盯着叶清妍。 叶清妍被容时盯得头皮发麻,悄悄咽了口唾沫。 在容时的死亡凝视中,为求自保的叶清妍只能将自己做过,以及知道的全盘托出…… 段子琛说话算话,待叶清妍将所有事情交代完了之后,当着叶清妍的面,将视频删掉了。 但叶清妍不知道的是,他们早已备份。 容时没报警。 叶清妍罪大恶极,只是吃牢饭太便宜她了。 他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他不会亲手惩罚叶清妍,但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活在炼狱里。 有时候死亡是种解脱,只有生不如死,才是最狠的惩罚和报复…… 黑色豪车驶入车流。 “沈问。” 在离开的路上,容时冷冷开口。 “boss。”副驾驶里的沈问立马应答。 “发给娱记。” “好的boss。” 段子琛听到二人对话,一愣。 “诶等一下!”他喊,转眸愕然看着容时,“真发啊?” “当然!”容时淡淡瞥其一眼。 段子琛嘴角抽搐,失声道:“可我们刚刚已经答应——” “你答应的。” “……什么?” “我没答应。” 段子琛反应过来,大骂:“卧槽!你丫不讲武德啊!” 容时不理会他,转眸看窗外,沉思。 段子琛拿他没辙。 只能自我疏导。 算了算了。 他只答应删,没答应不发。 而且也不是他发出去的。 所以他不算言而无信。 嗯,叶清妍要怪只能怪容时奸诈腹黑,怪不着他。 段子琛理直气壮地想道。 …… 赫连家 天气渐凉,上午的阳光璀璨而温暖。 不能外出,所有出口都有保镖把守,蒋南星只能带着儿子们在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 四五岁的男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期。 两个小家伙玩了会儿踢皮球,又玩了会儿荡秋千。 最后蒋千翼抱住妈妈的臂膀,撒娇地轻轻晃,“妈咪妈咪,陪我和羽羽捉迷藏好不好?” “好啊。”蒋南星点头应允。 在清闲的时候,她是很乐意陪儿子们玩游戏的。 “欧耶~那妈咪你快把眼睛闭上,我和羽羽要去躲起来了。”蒋千翼拍手欢呼,开心不已。 蒋南星宠溺地看着儿子们,柔声叮嘱,“不可以走太远哦,尤其不可以去有水的地方,只能在妈咪的附近躲藏,知道吗?” “妈咪,我们知道。”蒋千羽保证道。 大儿子沉稳懂事,有他这话,蒋南星放心了,揉揉儿子们的头,“去吧,我数到十就来找你们哦。” “妈咪你不可以偷偷看哦~”蒋千翼边撒开小短腿往前跑,边喊道。 “知道啦~”蒋南星好笑又无奈,闭上眼,“我要开始数了哦,一……二……” 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猫着腰到处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花园里绿植虽多,但大多都不高,不太好藏人。 “五……六……七……” 在妈咪的数数声中,两个小家伙越走越偏。 眼看妈咪快数完了,蒋千翼拉着哥哥就随便往一丛绿植后躲去。 却无意间发现墙角有个洞。 “羽羽你看,这里有个洞诶。”蒋千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喜地跟哥哥说。 他想,躲进这个洞里,妈咪肯定找不到他们。 那他们就赢了。 蒋千羽瞥了眼狗洞,兴趣缺缺。 “羽羽,我们躲里面去好不好?”蒋千翼双眼冒光,跃跃欲试。 “不可以,妈咪会找不到我们的。”蒋千羽皱起小眉头,不赞同。 “可捉迷藏就是要找不到才好玩呀。”蒋千翼噘着小嘴儿,争辩道。 “妈咪会担心的。” “不会哒,等妈咪真的找不到我们就出来呗,走啦走啦。”蒋千翼怂恿着哥哥,还边说边往洞里爬去。 “蒋千翼!”蒋千羽想拽住弟弟,可弟弟动作太过迅速,他没抓住。 蒋千翼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进了洞里去。 然后他趴在墙的另一边,歪着小脑袋对哥哥说,“嘘~羽羽,你快过来,悄悄的,不然妈咪一下子就找到我们了。” 答应过妈咪要好好看着弟弟的,蒋千羽没辙,只能也爬进狗洞里去。 “九……十……藏好了没?妈咪来了哦……” 蒋南星数完数,开始寻找儿子们的踪迹。 花园虽大,但能藏人的地方不多,加上叮嘱过儿子们不能走远。 所以儿子们肯定就藏在附近。 “羽羽,翼翼,你们在哪儿?”她轻声唤,边唤边找。 可在附近找了一圈,却不见两个小家伙的踪影。 “翼翼,羽羽,妈咪找不到你们,妈咪认输了,你们出来吧。”蒋南星音量稍微加大了些。 可儿子们还是没有回应。 她蹙眉,顿时紧张起来。 “羽羽?翼翼?你们——” “妈咪……” 正想放声大喊,突然一道小小声的呼唤飘进她的耳朵里。 “翼翼?”她本能地竖起耳朵细听。 “妈咪,我们在这里。” 小儿子的声音,在某一丛绿植后面飘出来。 蒋南星循声找去。 当她看到狗洞后的两个小家伙,哭笑不得。 真是顽皮! 什么不好玩,偏要钻狗洞? 洞口颇大,偏瘦的成年人都能通过。 平时有绿植遮挡,不易发现。 蒋南星蹲下来,从洞口往里看。 一墙之隔,两个天地。 墙的另一边,是个清闲雅静的小院儿。 应该是赫连家的小附院什么的。 突然,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蒋南星立马转眸看了看四周,辨认房屋方位。 这后面的小院儿…… 好像是赫连家的禁地啊! 这个认知一传达进脑海,蒋南星秉承着非礼勿视的优良美德,连忙对儿子们说:“羽羽,翼翼,不许调皮了,快出来。” 别人家的禁地,乱闯有失教养。 “好的妈咪。”蒋千羽立马点头。 “哦。”蒋千翼有些意犹未尽。 他还想在里面玩儿呢。 蒋千羽听话地往外爬,蒋千翼则懒洋洋的跟在哥哥屁股后面。 却在这时—— “小金鱼?!” “啊!妈咪救命……” 第317章 胎记 爬在后面的蒋千翼突然被人抱起,吓得他本能呼救。 蒋南星一惊。 救子心切的她来不及细想就弯腰往洞里爬。 刚爬出来的蒋千羽见状,忙不迭跟着妈咪又爬了进去。 蒋南星爬进去就看到小儿子被方冰蓝紧紧抱在怀里。 悬着的心回归原位。 她和方冰蓝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对这位娴静优雅的女士挺有好感的。 人与人的磁场往往就是这样,一眼即可。 蒋南星注重眼缘。 她对自己的识人技能很有信心。 若能让她第一眼就喜欢的人,其人品肯定不错,值得深交。 反之,如果让她第一眼就讨厌的人,必然不是一路人。 她喜欢方冰蓝,觉得这位面相和善的女士很有亲切感。 “放开我,呜呜,坏人,快放开我。” 蒋千翼踢着小短腿,在方冰蓝的怀里用力挣扎,吓得快哭了。 “小金鱼,妈妈的小金鱼……”方冰蓝将脸埋在小家伙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孩子身上的香气。 她饱含思念的低喃,有点神神叨叨的。 “啊,救命救命,妈咪快救命。”蒋千翼哇哇大叫,挥动着双手想要妈咪抱抱。 方冰蓝却不肯,委屈又着急,“小金鱼,我就是妈妈呀,你看看我,我是妈妈……咦?怎么有两个小金鱼?” 话未落音,她突然看到蒋千羽,愕然道。 充满疑惑的目光在两个小家伙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小脸儿上来回流转,方冰蓝一脸懵。 一时间,她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小金鱼了。 “赫连夫人。”蒋南星轻声开口。 眼前的女士,是赫连沅州的第一任妻子方冰蓝。 上次见面之后,她满心好奇,便在网上查了赫连家以往的新闻。 新闻中,有方冰蓝的照片。 但每一个有着方冰蓝照片的新闻都是十几年前的旧新闻了。 也就是说,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了。 在那些新闻中,最让她觉得唏嘘的一条,是方冰蓝意外早产生下了死胎…… 所以,方冰蓝现在的精神失常,应该是过度思念亡子造成的。 “蒋太太,是你啊!” 方冰蓝转眸看到蒋南星,很是惊喜,喜笑颜开。 又是蒋太太? 蒋南星有些无奈,想说自己是蒋小姐而非蒋太太。 还不待她纠正,就见方冰蓝又皱起了眉头,很是苦恼,“怎么……怎么有两个小金鱼呢?” “夫人,他们是我的孩子。”蒋南星说。 “你的孩子?”方冰蓝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对,我的,亲生的。” 方冰蓝默了一秒,倏地用力摇头,“不可能!” 这明明就是她的小金鱼! 她的孩子!! 虽然幼童时期的小金鱼她只见过一面,但这一面已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不会认错的! “妈咪,妈咪救我!”蒋千翼害怕,瘪着嘴,可怜兮兮地呼救。 “嘘,翼翼不怕,这个奶奶不是坏人。”蒋南星安慰儿子。 可下一秒,方冰蓝突然开始扒蒋千翼的裤子。 “啊,不要扒我裤子!”蒋千翼惊呼,羞恼得忘了哭。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自然阻止不了大人的动作。 方冰蓝扒掉蒋千翼的裤子,第一时间看向孩子的右大腿内侧。 “小金鱼呢?”她死死盯着孩子光滑白皙的小短腿,失声道。 “夫人,你找什么?”蒋南星疑惑。 “胎记啊,我的小金鱼这里有个胎记的。”方冰蓝指着蒋千翼的大腿内侧,眼底已是慌乱无措。 她的孩子,后大腿上有个金鱼形状的胎记,所以她才给儿子取名叫小金鱼。 可是这个小家伙的腿上没有!! “夫人,他是我的儿子,他的身上没有胎记。”蒋南星轻声解释。 看方冰蓝状态不太好,很明显精神方面有点问题。 所以蒋南星不敢刺激她,一直都是很温柔地小声说话。 “不可能……不可能……”方冰蓝无意识地摇着头,瞬时红了眼眶。 趁她恍惚,蒋南星赶紧将儿子从她怀里抱走。 “妈咪……”蒋千翼委屈哽咽,有些被吓到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蒋南星亲亲儿子的额头,柔声安慰儿子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方冰蓝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几句,突然锐利的目光射向蒋千羽。 蒋千羽秒懂。 “我也没有!” 小家伙二话没说,小手抓住裤腰往下一垮,主动扒掉自己的裤子,以证“清白”。 的确没有! 方冰蓝眸光一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那我的小金鱼呢……小金鱼……”她喃喃哽咽,眼神飘忽散涣,语气充满了悲伤。 同样身为母亲,看到方冰蓝如此思念自己的孩子,蒋南星于心不忍。 便假装不知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她随口问道:“夫人,你的小金鱼,腿上的胎记是什么样的啊?” “金鱼形状呀。”方冰蓝红着眼眶委屈难过,往自己腿上指了指位置,“就在这里,红色的。” “哦——” 蒋南星随意应了一声,可话音未落,她却猛地僵住。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金鱼形状的胎记…… 在右大腿内侧…… 红色的…… “蒋太太?蒋太太你怎么了?” 蒋南星正失神,突然手臂被方冰蓝推了推。 她猛然回神,蹙眉看着方冰蓝,“你叫我什么?” “蒋太太啊。” “夫人,我不是蒋太太,你可以叫我蒋小——” “蒋太太,谢谢你。” 方冰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声音基本是选择性接受。 所以她只顾自己想到什么说什么,并没管别人说什么。 见纠正无效,蒋南星放弃,只能顺着她的话题问:“谢我什么?” 方冰蓝突然凑近她的耳边,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啊,如果不是你换了我的衣服引开他们……” “夫人!” 话未说完,突然不远处响起了阿菊的呼唤声。 方冰蓝一震,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夫人你在哪儿啊?”阿菊的声音由远至近。 “阿菊在叫我,我得走了,不然她们又会不给我饭吃的……”方冰蓝无措地喃喃着,忙不迭朝着阿菊的方向跑去。 蒋南星蹙眉看着方冰蓝快速离去的背影,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方冰蓝刚才说过的话。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方冰蓝一直叫她蒋太太,第一次可以说是认错,但今天呢? 对于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来说,连着两次精准的认错人,不太应该吧。 所以会不会…… 方冰蓝是把她当成了她的妈妈?! 她跟妈妈年轻时很像,所以方冰蓝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但让她想不通的是,方冰蓝怎么会认识妈妈呢? 还有,方冰蓝那句“如果不是你换了我的衣服引开他们”……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蒋南星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 老夫人带着蒋南星去医院打排卵针,不想车子却在半道被一辆黑色豪车逼停在路边。 容时从豪车里下来,径直走到老夫人的车窗边。 叩叩叩。 他在车窗上轻轻敲了三下。 老夫人降下车窗。 一老一少,互瞪。 “老夫人,我们谈一谈!”容时站在车外,不卑不亢地看着老夫人,冷冷吐字。 同时,他看了看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蒋南星。 见她毫发无损,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回归原位。 他用眼神询问她还好吗。 她则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ok。 她没事,儿子们也没事儿。 容时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老夫人拒绝沟通,脸如寒冰。 “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冲我来,放了我的妻儿!”容时剑眉紧蹙,声音更冷了一分。 老夫人嗤笑,冷冷瞥了他一眼,“如果冲你来能让我赫连家后继有人,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老夫人,你英明一世,孰是孰非真的不知吗?” “我赫连家,不能无后!”老夫人懒得废话,挑重点说。 到了她这个年纪,对或错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保住自己打拼一辈子创下的家业。 容时气笑了。 既然好言相劝不顶用,那就别怪他不尊老爱幼了。 “那对老夫人来说,香火重要还是赫连集团更重要?”容时冷笑道。 老夫人皱眉,心里咯噔一跳,“你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份东西,老夫人请过目。”容时直接将一个文件袋递进了车里。 老夫人接过,打开一看。 越看,老脸越白。 是孙子赫连城在a市买凶杀人的罪证! 以及孙子为了在a市开发项目贿赂各方官员的证据…… “你!!”老夫人看完,转眸恶狠狠地瞪着车窗外的容时,气得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气急攻心的老夫人,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老夫人?”蒋南星见势不对,连忙将其扶住。 老夫人软哒哒地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呼吸急促。 “你摸一下外婆口袋里是不是有喷雾或者救心丸。”一旁的段子琛见状唯恐出事,连忙上前来对蒋南星说道。 蒋南星立马照办。 从老夫人的外套口袋里摸出哮喘喷雾。 给老夫人喷了几下。 慢慢的,老夫人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半晌后,老夫人看着容时,无力地喃喃问道。 “放了我的妻儿!”容时不为所动,字字坚定。 “我若不呢?” “那我只好把这份东西发给赫连集团的董事团。”容时冷笑一声,完了还补上一句,“当然,还有各方媒体!” “你!!”老夫人脸色铁青,差点双眼一番晕死过去。 这小子! 年纪轻轻,手段够狠啊! 竟然用这个来威胁她! 这份罪证,算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董事团如果收到了阿城犯罪的证据,她尚能镇压控制。 因为阿城现在虽然成了植物人,但她的威望仍在,公司里还是有很多元老愿意支持她的。 可如果这份罪证经过媒体的大肆曝光,那么赫连集团的股市必然大跌。 到那时,二房三房肯定会联手对付大房。 而大房现在只剩她这个老婆子,如何抗衡? 所以这份罪证,不能曝光! “老夫人,你认定是我伤害了你的孙子,我百口莫辩,所以你想报复就冲我来!”容时说,面罩寒霜,字字铿锵,“我的妻儿是无辜的,她们不该为此买单!” 老夫人眼底泛起恨意。 如果不是眼前这小子,她的孙子就不会变成废人,赫连家也不会被排挤成这样。 她更不会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重披铠甲捍卫家园。 甚至病了还得强撑…… 她真的老了吗? 竟然连个年轻人都斗不过! 老夫人觉得好累。 肩上背负了太多,一向好强的她,都有种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无力感。 容时把该说的都说了。 见老夫人紧抿着唇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威胁成功了。 他满意! 唇角微勾,他直接走向另一边,拉开车门,伸手去拉车内的蒋南星。 “南星,我们走!”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攥着她的手腕,要拉她下车。 哪知—— “不。”蒋南星挣开他的手,摇头拒绝。 “什么?”容时一愣,愕然看着她。 他万万没料到她会拒绝跟他走。 “我不走!”蒋南星一脸严肃,斩钉切铁。 “你是担心儿子们吗?没事的南星,我保证儿子们很快就会毫发无损地回到我们的身边。”容时急切地说道,柔声轻哄,“乖,下车。” 可她还是摇头,说:“千羽和千翼你可以接走,我不走。” 他闻言一震。 她的意思是,让儿子跟他走,但她要留在赫连家吗? 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不是因为儿子们被老夫人控制了,迫于无奈才受制于老夫人的吗? 现在他来救他们母子了,她为什么不跟他走? “你说什么?” 容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蒋南星没说话。 “你为什么要留下?!”他失声质问,剑眉紧蹙。 他怎么也想不通,她留下来有何用意。 难道…… 她真想为赫连城做试管吗? 第318章 爷爷的遗物 面对容时的质问,蒋南星没有回答。 而是转眸看着老夫人,说:“老夫人,给我五分钟,我跟他说几句。” “嗯。”老夫人脸色苍白,蔫蔫地点了点头。 蒋南星下车,转而上了段子琛的车。 容时紧随而上。 然后司机下车,车内只有蒋南星和容时。 “为什么不跟我走?”容时着急又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想查一件事。”蒋南星黛眉微蹙。 “什么事?” “我爸妈的真正死因。”她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什么?”他愕然,听得一头雾水。 岳父岳母的死,跟她想要留在赫连家有什么关系? 她惆怅地挠了挠额头,表情有些纠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我爸妈的死,可能跟赫连家有关。” 跟赫连家有关? 蒋家在a市,赫连家在m国,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家庭,怎么会扯上这样的血海深仇? 不可能吧。 也没听说蒋家的公司跟赫连家的产业有合作啊。 “爸妈生前跟赫连家有瓜葛?”容时问。 “不知道。”蒋南星摇头。 她本来想问问哥哥,可哥哥现在是失忆状态,估计问了也白问。 蒋南星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方冰蓝的时候,她好像提了一嘴“老爷子”…… 这个“老爷子”,会是容时的爷爷吗? 鬼使神差的,她问:“你知道爷爷以前跟赫连家有往来吗?比如生意上的。” “没有。”容时摇头,续而哭笑不得,“不是,怎么又扯上爷爷了?” “你好好想想,真的一次都没有吗?”蒋南星面色严肃,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的脑海里有很多讯息和画面,但就是无法连成一条线。 就像一幅拼图,还缺了很关键的几个小版块。 “真没有!”容时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眼底泛起狐疑,“为什么这么问?” 蒋南星摇头叹气,“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咱们两家跟赫连家可能有些渊源……” 方冰蓝是关键人物。 只可惜她现在神志不清,没办法与人正常交流。 蒋南星,“对了,这两天你注意一下快递,诺诺寄了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容时随口问道。 “爷爷的遗物。” 五年前她参加完爷爷的葬礼,爷爷的司机忠叔给了她一个盒子,说里面是爷爷留给她的遗物。 当时她被关在看守所里,什么物品都不能带,便托赫连城把这盒遗物寄给了米诺。 让闺蜜代为保管。 后来囚车失事,她消失五年。 这盒遗物便一直在米诺的手里。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爷爷当初为什么宁愿被他们兄妹误解也不解释爸妈车祸的真相呢? 明明与他老人家无关,他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呢? 所以,爷爷在隐瞒什么? 或者说,爷爷这样刻意隐瞒,是在保护谁吗? 越是想不通,她就越想看看爷爷给她留了什么东西。 或许这盒遗物里,会有答案也说不定。 “你刚给老夫人看的什么?”蒋南星问。 虽然她刚才坐在老夫人的身边,但容时站在车外挡住了光线,她没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 容时拿出手机,修长完美的食指在屏幕上拨弄了几下。 然后递给她,“喏。” 须臾。 “赫连城?” 蒋南星看完之后,一脸愕然,瞠大双眼不可置信。 杀害司纯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赫连城?! 他利用司纯继子的手,杀了司纯,然后嫁祸给她。 在她被警方关押之后,又利用司裕东向容时施压,让容时“不要”她,以此达到分开他们的目的。 还有爷爷…… 在哥哥离开后,是爷爷的特护拔掉了爷爷的呼吸面罩,而这个特护,是赫连城的人。 所以,五年前她和容时的分开,全是赫连城在背后搞鬼?! 赫连城心思缜密,藏得极深,事后把自己摘得非常干净。 这些罪证若不是叶清妍为求自保说出来的话,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叶清妍一心想当赫连少奶奶,一直暗地里关注着赫连城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发现他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留着这些证据,本想用来威胁赫连城娶她的,哪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行动,赫连城却突然废了。 至于囚车失事,叶清妍承认是自己做的。 她说,见赫连城为了得到蒋南星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她害怕蒋南星抢走赫连城,所以就起了杀心。 她想,只要蒋南星死了,赫连城就是她的了! 得知囚车掉进江河里,她开心极了。 可从蒋南星死掉的那天起,她也再没见过赫连城。 当她再见到赫连城时,已经是五年后,他还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人。 而那个陌生女人,竟然是整容后的蒋南星! 那一瞬,她晴天霹雳。 她做梦都没想到,当年赫连城竟会出现得那么及时,在紧要关头救下了蒋南星。 容时现在都还记得,叶清妍在坦白自己罪行的时候,眼底充满了恨意。 对蒋南星的恨意。 见小女人一脸惊愕,容时剑眉微挑,“不信?” “不是不信。”蒋南星摇头,感慨,“只是觉得人心可怕,他竟然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刻意制造的重逢。 故意以朋友作为幌子。 设计一个又一个的阴谋。 一步一步的,将她和容时推向深渊…… 可怕! 像赫连城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变态心理,委实可怕!! 至此,五年前的误会终于全部解开。 容时很惆怅。 自己好不容易查到这些证据,她若不跟他走,他便感觉自己查了个寂寞。 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里,他的眼底盛满担忧,“南星,爸妈的死我来调查,你先跟我回家——” “不,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蒋南星摇头,态度坚决。 方冰蓝常年被关在赫连家的佛堂里,外面的人根本没办法接触得到她。 她若现在离开了,以后有什么理由再来戒备森严的赫连家? 而且,就算以后找到理由,万一方冰蓝不在赫连家了呢? 沈雪萍蠢蠢欲动,赫连家极有可能一夜易主…… 所以,她现在不能离开! 她怕错过这个机会,爸爸妈妈离世的真相,就永远都查不到了。 容时惆怅担忧,“可是我不放心……”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她向他保证,字字铿锵。 男人狠狠拧眉。 沉默几秒,他问,“非要这样吗?” “嗯!”她用力点头。 她必须查明真相,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看着态度坚决的小女人,容时没辙,只能默许。 …… 看到载着赫连老夫人和蒋南星的车子驶出赫连家大门之后,彪叔立马折回主楼。 然后支开在二楼打扫卫生的佣人。 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彪叔偷偷溜进了沈雪萍的卧室里。 沈雪萍还在睡觉。 彪叔将门反锁,蹑手蹑脚走向大床。 脱鞋,跪在床边,他将双手伸进被窝。 沈雪萍趴着睡的。 彪叔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背脊上用力摁压。 “嗯……” 沈雪萍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悠悠转醒。 她的呻吟,对彪叔来说是一种肯定,顿时满心欢喜。 按摩得更起劲儿了。 “老东西出去了?”沈雪萍享受着彪叔的伺候,慵懒吐字。 “嗯嗯,出去了,没两个小时回不来。”彪叔说,言辞间有着显而易见的暗示。 潜台词是,他们有两个小时可以厮混。 “阿彪,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沈雪萍语气倏地一冷。 彪叔瞬时一脸惶恐,“夫人恕罪——” 慌忙就要下床。 “用力一点。” 沈雪萍却又变了语气,懒洋洋地命令。 彪叔是沈雪萍的舔狗。 她喊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沈雪萍最喜欢用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来验证彪叔对她的痴迷和忠心。 彪叔不敢怠慢,连忙继续在她背上按摩起来。 “老东西还能撑多久?”沈雪萍舒服地微眯着双眼,懒懒地问。 “最多七天!”彪叔言辞肯定,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 “你确定?”沈雪萍歪头看着彪叔。 “夫人,我办事,你放心!中药这玩意儿,大多相生相克,有些草药单独服用治病,但放在一起熬,就能要命……” 彪叔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我找的这味药,是慢慢侵蚀老东西的五脏六腑,一旦发作,回天乏术! “而且啊,丝毫看不出破绽!” 前几日夜里,他把这味药交给了老东西的贴身女佣。 有些女人,爱情大过天。 为了方便行事,他出卖色相勾引了这个女佣,虽然他年过五旬,但身材样貌都算上乘,欺骗一个老实巴交的蠢女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这个女佣对他死心塌地,就盼着他娶她。 听彪叔言辞凿凿,沈雪萍心情大好。 等老东西一死,赫连家就是她的了!! 她终于就要等到了!! 沈雪萍想到家里还住着蒋南星母子三人,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她皱眉问:“你不是说容正初那老家伙给蒋南星留了遗物吗?还没找到?” “我派人去她所住过的房子里全都找了一遍,包括她的办公室,但是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随手丢了。” 说起这事儿,彪叔也挺惆怅。 当时蒋南星明明在看守所,她能把遗物放哪儿去? “最好是丢了。”沈雪萍忧心忡忡地嘟囔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感觉这“遗物”是个定时炸弹。 一个…… 会要她命的定时炸弹! “夫人你放心,你的心愿,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帮你完成!” 看出她的忧虑,彪叔连忙凑近她的耳畔,字字坚定地说道。 “阿彪,还是你对我最好。” 沈雪萍满意,双臂主动缠绕上阿彪的脖子。 彪叔欣喜若狂,立马对着沈雪萍红艳艳的嘴亲上去。 青天白日,两个肮脏的灵魂,两具丑陋的躯体,紧紧纠缠在一起。…… 老夫人的身体,越来越糟。 没有明显的病痛,但气色极差,每天都没有精气神。 两个小家伙离不开妈咪,老夫人只能让蒋南星又回到赫连家。 天气转凉,两个小家伙淘气,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老夫人便让佣人叫了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叫瞿嘉许,年约三十,年纪轻轻医术精湛,是医学界的一匹顶级黑马。 瞿嘉许今天带了个新助手。 新助手其貌不扬,还一脸的络腮胡。 客厅里。 在瞿嘉许和其助理进入客厅时,蒋南星随意转眸,却撞上其助理的视线。 四目相接。 蒋南星蓦地一怔。 这人的眼神…… 好熟悉!! 匆匆一瞥,助理移开视线。 众目睽睽之下,蒋南星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一个陌生人看。 瞿嘉许见老夫人气色不好,先给老夫人把了把脉。 把完脉,瞿嘉许微微皱眉,脸色略显凝重,“老夫人,你脉象混乱,气色不佳,明天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只是浑身无力,其他并没有任何不适,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没什么胃口导致的……”老夫人说,言辞间均是对医院的抵触。 她不想去医院,更不想被别人知道她身体不适。 摇摇欲坠的赫连家,已经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 “身体重要,还是去检查一下更为稳妥。”瞿嘉许坚持道。 “嗯,我知道了。”老太太随口应道,满脸写着敷衍。 沈雪萍也在家。 听到瞿嘉许提议让老夫人去医院检查时,她的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而在听到老夫人拒绝后,她的嘴角又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沈雪萍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被蒋南星尽收眼底…… 两个小家伙患了病毒性感冒,颇为严重。 瞿嘉许给两个小家伙处理完后,已经是夜幕降临。 恰在这时,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天留客。 老夫人便让瞿嘉许留宿一晚,说万一孩子们夜里有反复,有他在就不慌。 瞿嘉许没有推辞,点头应允,与其助理都留了下来。 …… 待儿子们睡着后,蒋南星进入卫生间。 准备洗洗也休息了。 正低着头洗脸,她突然听到卫生间的窗户传来轻微的滑动声…… 豪华得如同宫殿一般的大别墅,卫生间的窗户都比普通别墅的大。 蒋南星抬头一看。 一个男人正从窗户跳了进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满络腮胡的脸。 “啊!唔——” 蒋南星本能地尖叫出声,可下一秒,却被男人紧紧捂住了嘴。 第319章 不是容家的孩子 她吓得瞠大双眼,惊惧地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 竟然瞿嘉许的助理。 那个双眼长得跟容某人很像的年轻男子。 蒋南星怒极,正欲狠狠挣扎,他却在这时开口了。 “嘘!是我!” 致命熟悉的声音,灌入耳中,让蒋南星狠狠一震。 她忘了挣扎,愣愣地看着他。 见她情绪不再激动,他才将手从她嘴上撤走。 “你……”蒋南星嘴角抽搐,狠狠蹙着眉头,狐疑地瞅着眼前这张平凡到极点的脸。 心里已经猜到什么,但她还不敢确定。 “老婆别怕,是我。” “容……容时?”蒋南星惊讶挑眉,不由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他。 “嗯嗯。”他用力点头,撕下络腮胡的一角,表示自己这副模样是经过易容而成的。 段子琛找了一个牛逼轰轰的化妆师,经过三小时的操作,将他弄成了这副模样。 不得不说,这“易容术”是真神奇。 弄完之后他照镜子,自己都没人出自己来。 你说牛逼不牛逼! “你来干什么呀?还弄成这副样子!”蒋南星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无语低叫,扯了扯他的络腮胡,啼笑皆非。 “我来保护你啊。”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爱怜地吻了吻。 “你派人来就好了啊,何必亲自来?” “我自己的老婆孩子,当然得我自己亲自保护啊。”他深情款款地凝睇着她,声音柔得滴水。 蒋南星心里甜蜜,表面却是蹙眉吐槽,“你跑这里来,公司不管了么?” “沈问在,没意外。”他说,倒是放心的很。 蒋南星不好再责怪他了。 毕竟他的突然出现,她也是很惊喜的。 “儿子们呢?睡了吗?”容时探头看了看卫生间门口,小声问道。 同时将心爱的小女人壁咚在瓷砖墙面上。 “嗯,睡了。”蒋南星轻轻点头。 话音刚落,男人滚烫的唇就落了下来。 “干吗?”她慌忙偏头,不给亲。 他的唇,歪了准头,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老婆我想你了。”他也不嫌弃,逮哪儿亲哪儿,在她的颈窝里闷声嘟囔。 他顺势在她白皙的颈侧吮吻。 种下一颗又一颗的小草莓。 “嗤……”她抽气,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羞恼瞪他,低声切齿,“容时你别闹!这是别人家!!” “我就亲亲,不做别的。”他说,声音已然变得沙哑磁性。 高大的身躯将她压在墙上,让彼此紧密无间。 “……”她无语。 我信你个鬼! “老婆~”他撒娇,坏坏地往她耳廓里呵气。 蒋南星心都酥了。 面对男人的孟浪,她快顶不住了。 明知时间地点都不对,可她还是忍不住沉沦在他的柔情里。 这男人有毒!! 蒋南星悄悄咽了口唾沫,被男人撩得心猿意马。 当感觉到他故意用腿蹭她时,她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心中旖旎瞬时消散无遗,她二话不说就开始解他的皮带。 “老婆?” 她突然这般主动直接,容时有点懵,下意识捉住她的小手。 “别动!”她轻斥,甩开他的手。 继续解他的皮带。 容时心潮澎湃想入非非。 不由喜笑颜开,“好,我不动,老婆你随意,啊~” 一声“啊”,透着满满的情欲味道。 “闭嘴!!”蒋南星的脸瞬时爆红,羞恼地骂道。 “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要发出这种声音,实在是……嗯,太舒服了……” 他却不知收敛,甚至越发放荡形骸,闭着双眸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故意呻吟得更大声。 她不想理他了。 他的脸厚如城墙,越理他他越来劲儿。 蒋南星强忍着羞涩,快速解开男人的皮带,将他裤子往下一扒。 容时感觉双腿一凉。 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她不会是…… 如此一想,容时顿时感觉一股气血从小腹直冲脑门,激动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太刺激了! 蒋南星蹲下,盯着容时的右大腿。 容时满心期待地等着。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小女人有所动作。 “老婆你在看什么?” 容时剑眉微拧,疑惑不解地看着小女人的头顶。 “你这胎记……”蒋南星指着他大腿内侧。 是一块拇指般大小的红色胎记。 他一怔,续而自恋地冲她眨了眨眼,“很性感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蒋南星无语。 狠狠剜了他一眼,她叱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容时暗忖,这种时候,这个氛围,再加上他们此刻的姿势…… 怎么正经得起来? “你觉得你这胎记像什么?”蒋南星继续研究着他的胎记,黛眉微蹙,问。 “金鱼啊,你看,这是头,这是尾巴,是不是很可爱?”他掰开腿,指着胎记方便她看得更清楚一点。 蒋南星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盯着看。 以前每次跟他同房,都是他主导一切,她羞得连他的脸都不敢看,哪敢看他脖子以下的部位? 所以做夫妻这么多年,这个胎记她却只偷偷瞄过几眼。 只依稀记得是个金鱼形状。 这样明目张胆地“欣赏”还是第一次。 蒋南星目不转睛地盯着容时的胎记,狠狠蹙眉。 她的脑海里,回荡着方冰蓝说过的话。 方冰蓝说,自己的孩子叫小金鱼…… 方冰蓝还说,自己的孩子右腿上有个金鱼胎记……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 同样的小名儿。 难道…… 但是不可能啊! 容时不可能会是方冰蓝的儿子!! 可如果不是的话,胎记怎么解释? 容时小名儿为什么要叫小金鱼,他的腿上为什么也会有一个金鱼胎记? 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曾有报道方冰蓝婚内出轨…… 容时是不是赫连家的正牌少爷不一定,但应该是方冰蓝的孩子! “容时。”蒋南星站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脸色潮红的男人。 “嗯?”容时正满心期待,突然见到她这般认真,不由微微一怔。 “你……”她狠狠蹙眉,欲言又止。 “怎么了老婆?”他抬手,亲昵地将她散落在耳边的发丝往后拢,看着她的目光深情又炙热。 “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 狠狠抿了抿唇,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坚定,硬着头皮问:“自己可能不是容家的孩子。” “什么?”容时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你会不会不是容家的血脉?” “哈?!”男人黑人问号脸。 蒋南星挠头,很纠结,“就是假设,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没有这种可能!”他终于反应过来,抢断,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有?”他反问,哭笑不得地瞥她一眼。 “假设嘛。” “假设也不可能有!” “为什么呢?”她头疼。 他这般坚定自己是容家的孩子,万一以后发现不是…… 肯定会很伤心吧。 “傻丫头,我的家庭你还不清楚吗?就我家那份和睦和温情,我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容时笑了,亲昵地揉了揉小女人的头,“再说了,我若不是亲生的,爷爷会把容氏交给我吗?”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言以对。 蒋南星默了。 在容家生活了三年,她自然是看到甚至感受到了他们一家人那浓厚的亲情。 若说容时不是容家的孩子,其实她也不信。 看到小女人美丽精致的小脸都快皱到一起了,容时失笑,食指弯曲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宠溺轻啐,“小笨蛋,你这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她苦恼,“可是……” “可是什么?”他挑眉。 蒋南星深深看着男人的眼睛,末了,她摇头放弃,“没什么。” 算了算了,不想了。 方冰蓝神志不清,她的话没有可信度。 或许她就是随口瞎掰。 也或许世间就有这么巧合的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撞胎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蒋南星默默劝说自己。 突然,男人温热的唇朝她印下来。 “容时你别闹。”她下意识躲,小手撑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得逞。 “嘘,老婆你小声点,别吵醒了儿子们……” “你……唔……” 她想抗议,却被他以吻封缄。 吻,如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舌与舌纠缠嬉戏,抵死缠绵。 “啊……” 男人性感的低喘声,在她耳畔弥漫开了,惹得整个卫生间温度骤升。 这是别人的家,自然不能动真格的。 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慰藉自己。 突然—— 呯呯呯。 “妈咪,要尿尿……” 是蒋千翼小盆友在拍门,嘴里嘟嘟囔囔的,明显一副被尿憋醒的状态。 突如其来的拍门声,惊得容时直接萎了。 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蒋南星也吓得慌忙推他,“快走快走,儿子醒了!” “老婆~”男人委屈极了。 明明他马上就到了,这臭小子早不来晚不来,竟在关键的时候来了! 真是…… 要命!! “快滚!”蒋南星脸色潮红,将他往窗口推,又急又恼。 呯呯呯。 “妈咪,翼翼憋不住了……”蒋千翼的拍门声更急促了,“妈咪,快点开门,翼翼要尿裤子了……” 蒋南星俏脸一沉。 容时见势不对,只得见好就收。 “老婆我爱你!” 他用力捧住她的脸,在她微肿的红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然后快速翻窗而出。 同时他默默感慨。 这真是——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 大雨滂沱,狂风呼啸。 沈雪萍冒雨来到佛堂。 她今晚喝了点酒,心情超级好。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赫连家的女主人,这份喜悦,她迫切地想要与人分享。 而这个人,自然是她终身视作仇敌的方冰蓝。 她觉得自己跟方冰蓝斗了一辈子,表面看起来是她赢了,其实输得一败涂地。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现在她终于要大获全胜了! 这么高兴的事儿,她当然得让方冰蓝那个贱人知道啊! 呯! 沈雪萍狠狠推开方冰蓝的房门。 “啊……” 睡梦中的方冰蓝被惊醒。 “你……你……你不要过来!” 见到沈雪萍,方冰蓝惊恐万状,不停地往床内侧缩。 而她越是害怕,沈雪萍就越是开心,“方冰蓝,赫连家是我的了,听到了吗?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沈雪萍放声大笑,得意又张狂。 方冰蓝紧紧揪着被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沈雪萍,吓得瑟瑟发抖。 “老东西马上就要死了,你的靠山没了!”沈雪萍得意忘形地说着,走到床边,极尽鄙夷地看着狼狈可怜的方冰蓝。 她终于扬眉吐气了!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方冰蓝整个人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嘴里无意识地喃喃。 “贱人!以为有老东西护着你,你就可以躲在这里安享晚年?呵~做梦!!等老东西死了,我就剁了你的手脚,把你做成人彘!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 “方冰蓝,好好呼吸现在的空气吧,再过两天,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雪萍恶狠狠地骂完,心情舒畅。 转身,得意地扬长而去。 …… 次日。 天气转晴。 两个小家伙药到病除,一早起来又生龙活虎了。 瞿嘉许给老夫人把了脉,开了点药,便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 “老夫人!老夫人!” 门外突然传来焦急的大喊声。 来人似是想进来,却被门口的佣人阻拦。 蒋南星也在客厅里,听出呼喊声是方冰蓝的贴身佣人阿菊。“你们放开我,我要见老夫人!”阿菊奋力挣扎,声音已带哭意。 可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身强力壮,阿菊根本挣脱不开。 “老夫人……老夫人救命啊!”她只能拼尽全力地喊,无助又绝望。 “滚!再不滚信不信打断你的腿!”男佣将她狠狠一推,凶神恶煞地骂道。 阿菊跌下台阶,摔倒在地。 手脚被擦破,她却顾不得疼,爬起来又要往屋里冲。 “老夫人,救命啊老夫人……”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天塌下来了?!” 第320章 方冰蓝发病 方冰蓝惊惧地看着她,那茫然的表情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般。 只有害怕挨打的恐惧。 沈雪萍阴测测地冷笑,“他知道你要离开他,想去追你,所以我剪断了他的刹车线,我本来只是想阻止他去找你,哪知道他运气不好,竟然车毁人亡了…… “还有啊,其实你的儿子生下来时还有一口气,是我亲手把他掐死的!” 儿子…… 亲手掐死…… 方冰蓝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极致的痛楚。 终于有点反应了。 “你……”她忘了哭,红着双眼死死盯着沈雪萍。 “方冰蓝,赫连沅州和你的儿子,都是被你自己害死的!” 沈雪萍松开方冰蓝的头发,站直身,噙着得意的笑,冷冷说道。 “你胡说……你胡说……”方冰蓝胡乱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目光闪躲,神志不清地喃喃。 “是你的不信任,把他们推向了死亡,如果当初你肯原谅他,我就不会有机可乘,所以,他们就是你害死的!!” 沈雪萍眼底泛着阴毒的寒光,一字一句,如魔咒一般灌入方冰蓝的耳朵里。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胡说!啊!!” 方冰蓝脸如白纸,尖叫着钻进被子里,像只试图逃避现实的鸵鸟,缩成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雪萍见状,开心极了。 “你胡说……你胡说……”方冰蓝不停地叨念着,痛苦不堪又惊慌失措。 她的儿子没有死! 没有死!! 可她神智错乱,在沈雪萍刻意的刺激下,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听说她掐死了自己的儿子,心便痛得无法呼吸。 “方冰蓝,好好呼吸现在的空气吧,再过两天,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成功把情敌刺激得痛不欲生,沈雪萍满意,心情舒畅。 极尽鄙夷地瞥了眼藏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方冰蓝,无声地嗤笑一声。 转身,她噙着得意的笑,扬长而去。 …… 次日。 天气转晴。 两个小家伙药到病除,一早起来又生龙活虎了。 瞿嘉许给老夫人把了脉,开了点药,便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 “老夫人!老夫人!” 门外突然传来焦急的大喊声。 来人似是想进来,却被门口的佣人阻拦。 蒋南星也在客厅里,听出呼喊声是方冰蓝的贴身佣人阿菊。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老夫人!”阿菊奋力挣扎,声音已带哭意。 可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身强力壮,阿菊根本挣脱不开。 “老夫人……老夫人救命啊!”她只能拼尽全力地喊,无助又绝望。 “滚!再不滚信不信打断你的腿!”男佣将她狠狠一推,凶神恶煞地骂道。 阿菊跌下台阶,摔倒在地。 手脚被擦破,她却顾不得疼,爬起来又要往屋里冲。 “老夫人,救命啊老夫人……”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天塌下来了?!” 两个男佣正欲再阻拦,身后却倏地响起一道苍老而低沉的呵斥。 老夫人杵着拐杖走上前来,顺便冷冷瞪了两个男佣一眼。 男佣怂,往边上退开。 老夫人最近身体不行了,这赫连家恐怕是要易主了。 当太太说,只要投靠她就给双倍工资时,他们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所以现在赫连家大半的佣人,都是沈雪萍的人。 “老夫人救命啊,夫人她……她……” 阿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台阶上的老夫人,哭喊道。 “她怎么了?”老夫人狠狠蹙眉。 “太太她又发病了!” …… 老夫人带着瞿嘉许赶往佛堂。 这些年,方冰蓝时常发病。 平日里她只是神经失常疯疯癫癫,但没有什么攻击性。 可一旦犯病,她就会有自残行为,甚至不许任何人靠近。 所以当一行人在阿菊的带领下匆匆赶到方冰蓝的房间时,均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 方冰蓝披头散发,双目猩红,跌坐在地板上。 她的双手布满鲜血,四周是摔碎的花瓶和玻璃杯。 她脸如白纸双目呆滞,正抱着一个枕头自说自话。 “乖,小金鱼乖……不哭……宝贝不哭…… “妈妈在,妈妈保护你,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小金鱼,妈妈好想你啊…… “宝贝,妈妈的小宝贝……” 方冰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怀里的枕头当儿子,一边轻轻地拍,一边温柔地哄。 把怀里的枕头都拍成了血枕头。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 听着方冰蓝一口一个小金鱼,蒋南星下意识地瞟了眼一旁的容时。 容时剑眉微蹙,看着狼狈又可怜的方冰蓝,心脏竟诡异地泛起一阵闷痛。 明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会触发了他心里的保护欲呢? 想了想,他觉得可能是……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吧! 还有就是她好像一直在嘟囔“小金鱼”三个字。 他的小名儿就叫小金鱼,许是觉得亲切吧,所以对其心生怜悯。 “冰蓝……” 看着失心疯一般的前儿媳,老夫人眼眶微红,轻轻唤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冰蓝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现实,缓缓抬头,看向众人。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结果却看到一屋子的人,她瞬时惊恐万状,本能地一边往后挪动,一边凄厉尖叫。 而她身后全是玻璃渣。 “冰蓝!”老夫人大惊,急呼一声。 老夫人巍颤颤地动了下,正欲上前拉住她,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却先一步冲了上去。 是容时。 在众人眼中,易容的他现在是一个医护工作者,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 所以对他的举动,大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但蒋南星除外。 看到容时冲上前去拉住方冰蓝的那瞬,她的脑海里顿时冒出“血浓于水”四个字。 毕竟像容时这样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此刻竟第一个冲出来…… 难道,这就是“母子连心”的心灵感应? 容时有点懵。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反正就是在看到方冰蓝要往玻璃渣上退的时候,他的动作快过大脑,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紧要关头,他拉住了方冰蓝。 阻止了她的二次伤害。 突然被人抓住,方冰蓝仓皇抬眸。 四目相对。 本以为她会失声尖叫,容时默默做好了被她抓挠的心理准备。 哪知——“沅州?” 方冰蓝却突然不哭也不闹了,定定地看着他。 那专注的注视,似是在利用他的双眼去看另外一个人。 “呃……”容时有点尴尬。 自然知道她口中的“沅州”是谁。 没料到她会把他错认成自己的亡夫,容时一时之间有点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了。 老夫人连忙让佣人把屋内的玻璃渣清除干净。 “是你吗沅州?是你回来接我了吗?”方冰蓝丢开怀里的血枕头,改为紧紧抓住容时的臂膀,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他,急切地声声问。 容时哭笑不得,“我不是——” 可他话音未落,方冰蓝就蓦地往他怀里扑,抱住他的腰委屈哭喊,“沅州!带我走,呜呜呜……这里好可怕,带我走……” 容时嘴角抽搐,推开她不是,不推开她也不是。 方冰蓝的突然转变,把众人都看傻了。 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杵着拐杖上前,去拉方冰蓝,“冰蓝,他不是沅州!” “不!他是!他是我的沅州!”方冰蓝反应激烈,用力甩开老夫人的手。 仿佛生怕别人抢走她最爱的男人一般,死死抱住容时的腰。 同时恶狠狠地瞪着众人。 老夫人被甩得脚下踉跄,还好蒋南星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 见她如此疯魔,老夫人痛心疾首。 倏地抬手—— 啪! “方冰蓝!你给我醒醒!!” 老夫人重重一耳光打在前儿媳的脸上,厉喝。 方冰蓝被打懵了,僵住。 “你已经疯了十几年了,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老夫人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疯…… 逃避…… 方冰蓝狠狠一颤。 她看着疾言厉色的老夫人,一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看着看着,她泪如雨下。 “妈,我没有背叛沅州,我没有啊……”她蓦地哭喊,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 她松开容时,一步步往后退,哭得悲怆绝望,喊得声嘶力竭。 情绪,已严重失控。 “抓住她!” 唯恐她伤害自己,老夫人连忙冲着容时喊道。 同时向瞿嘉许使了个眼色。 瞿嘉许立马打开医药箱,准备镇定剂。 容时下意识伸手拉住方冰蓝。 方冰蓝瞬时脸色惨白,惊惧地看着他,哭着哀求,“不要,沅州,他们要伤害我,你放了吧,求你了……啊……” 趁着她的注意力都在容时的身上,瞿嘉许当机立断,一个箭步上前,无比精准地将针头扎入方冰蓝的手臂中。 “啊……不要抓我……不要……” 方冰蓝凄厉尖叫,死命挣扎。 容时双臂箍紧,将她牢牢桎梏。 短短十几秒,方冰蓝就安静了下来。 最后双眼一闭,瘫软在容时的怀里。 …… 方冰蓝情绪不稳,随时需要就医。 鉴于家丑不可外扬,老夫人没有送其去医院,而是让瞿嘉许再留两日。 瞿嘉许表示,只要钱到位,什么姿势他都会! 但他需要先回一趟医院,安排好后面两天的工作。 瞿嘉许暂时离开,留下了“助理”容时。 赫连老夫人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体困乏得厉害,在佣人的搀扶下回了主楼。 蒋南星本是跟着老夫人一同离开,但走到半路,乘人不备她又悄悄折回了佛堂。 有一两个佣人瞧见,却没有吱声,因为知道这个蒋小姐身份特殊,不敢贸然得罪。 蒋南星回到方冰蓝的房间,见到容时正站在床边,默默看着沉睡中的方冰蓝。 “在想什么?” 她走上前,站在他身边,轻声问。 “想你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容时答,目光依旧落在方冰蓝憔悴又苍白的脸上。 “然后呢?” “我觉得你想多了。” 他不傻,稍微思索一下便明白了她昨晚那些话里的真正含义。 但他不信! 不信自己不是容家的孩子! 更不信自己会是眼前这个可怜女人的儿子!! “那你刚刚为什么第一个冲上去?”蒋南星挑眉瞥了男人一眼,发出质疑。 “看她可怜。”容时淡淡吐字,像是在说服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笑了,目光犀利似剑,“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以前咋没见你这样多管闲事!” 爱他那么多年,她太了解他,所以岂会不知他何时是袒露真言何时是口是心非? 容时面色一僵。 转眸看她,他有些气急败坏,“反正这不可能!一个相同的胎记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你不用跟我强调。”她笑得越发甜美。 “南星,别闹,这太荒谬了!”他的脸色严肃沉冷,满脸写着抗拒。 蒋南星用力抿唇,正了正脸色。 “容时,我并未逼迫你什么,我只是觉得……”深吁口气,她同样严肃地对他说:“有些事,总得搞清楚不是么?” 有些真相,不能永远被埋葬! 比如她爸妈的死! 如果她的爸爸妈妈是被人谋害的,那她必须把凶手绳之以法! 这是为人子女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她没有逼迫他非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她只是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一切的疑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搞清楚? 不! 他一点也不想搞清楚! “不可能!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容时用力摇头,一口否定。 嗯,肯定是巧合! 他不可能会跟这个女人有任何关系! 他姓容,他的家在a市,他的家庭很美满很和谐,他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都很爱他,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 不想打破原有的幸福! …… 赫连老夫人的状态越来越糟糕。 虽极力隐瞒,却依旧走漏了风声。 得知老夫人已病入膏肓,赫连家二房和三房便迫不及待地聚集在了赫连家的大厅里。 第321章 蒋怼怼 两房人如同鬼子进村,一进大厅就开始指手画脚—— “你,你,把这个盆景搬出去,挡这里太碍事了。” “对对,还有这个花瓶,也一并扔出去,啥品味啊,真俗气。” “那个窗帘花色我不喜欢,马上去换一个。” “这个台灯倒是挺好看的,一会儿搬我房间去。” “还有这个……” “喂,你过来……” 几个孙辈,理直气壮地使唤着佣人。 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重新摆设大厅。 一副俨然把这儿当成自己房子的架势。 佣人们面面相觑,被这两家人搞蒙了。 “啊,说到房间,先说好啊,二楼的卧室我们全要了。”二房长孙赫连皓语气霸道蛮横地说道。 “二楼的房间最好,凭什么你们全要?”三房次孙赫连文轩不服气地嚷道。 “长幼有序,凭我们二房位分比你们三房大。” “我家老爷子还在呢,你算什么老大?”赫连文轩嗤笑道。 “叔公虽然健在,但从古至今,‘三’都是在‘二’之下的好吧。”二房次孙女赫连苒苒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堂哥。 “你!”赫连文轩气结。 就在这时—— “你们在干什么?!” 二楼护栏处,一道苍老的厉喝从天而降。 楼下大厅的众人全都一震,下意识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赫连老夫人站在护栏边,冷冷盯着他们。 那冷冽的目光,像一道道寒芒,极具威慑性地射在每一个人身上。 本是闹哄哄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赫连皓等人噤声。 坐在沙发里的三房老太爷赫连峰以及二房长子赫连明亮见状立马放下茶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均被老夫人的气场震慑住了。 但在看到老夫人的状态后,众人心中的怯意一瞬即逝。 赫连老夫人的脸色苍白如纸,本是炯炯有神的双眼现在看起来黯淡无光。 早已不见往日的精神抖擞。 很显然,她在硬撑! 赫连峰等人心中暗喜。 看来他们得到的消息没有错,老夫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赫连峰将抽了半截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老脸上扯出一抹虚伪的笑意,冠冕堂皇地说道:“大嫂,你现在身体不适,需要人照顾,所以我和明亮商量了一下,决定全部搬过来同你住。” “滚!”老夫人切齿,言简意赅。 众人脸色一僵。 赫连明亮见三老太爷碰了一鼻子灰,连忙噙着谄媚的笑,抓住机会表演孝心,“大伯母,沅州走得早,我就是你的儿子,阿皓和苒苒就是你的孙子孙女,你留下我们吧,我们一家人会好好孝敬你,给你养老送终的。” “全都给我滚出去!!” 老夫人怒不可遏,睚眦目裂地大吼。 “咳咳咳咳……” 许是情绪太激动,吼完她就控制不住地爆出了一阵咳嗽。 老夫人咳得摇摇欲坠,幸好及时抓住了护栏,才没有轰然倒地。 一旁的蒋南星见状,黛眉微蹙。 此刻孤立无援的老夫人,看起来是真的可怜。 人心本善。 虽然老夫人强迫她为赫连城做试管,但老夫人对千羽和千翼是真的好,而且也并未对她们母子三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虽有怨言,但现在看到她被这么多人欺负,总归是有些于心不忍。 楼下这群人,真是欺人太甚! 被一连骂了两声“滚”,赫连苒苒翻了个白眼,骄纵冷哼,“大奶奶,你这么凶干吗啊?” “养什么老?送什么终?我还没死呢!!”老夫人切齿怒吼。 “也差不多了……”赫连文轩咕哝一声。 “你说什么?!”老夫人耳尖,狠狠一眼瞪过去。 赫连文轩干脆腰杆一挺,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大奶奶,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犟什么呢?把大权交出来吧,颐养天年不好吗?” “对啊,大嫂,阿城现在就是个活死人,接受现实吧,你们大房已经后继无人了!”赫连峰残忍补刀,仿佛生怕老夫人气不是一般。 这两个人的话,如一把利刃,狠狠砍在老夫人的心上。 老夫人脸色铁青,胸腔气血翻涌。 这就是人心! 自己还没倒下,孙子也还没咽气,这群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瓜分大房的家产。 他们这是要明抢啊! 吃相简直不要太难看!! 看着眼前一张张丑陋的嘴脸,老夫人的心,真真是凉透了。 老夫人怒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众人,厉喝,“就算我大房后继无人,大房的家产也轮不到你们来肖想!” 赫连峰闻言脸色一变,嘴角泛起冷笑,“大嫂,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现在阿城废了,你们大房的家产不给我们还能给谁?” “我给她!!” 老夫人被逼急了,顺手一把将蒋南星扯过来。 蒋南星被迫面向众人。 赫连峰等人的目光像是经过彩排一般,齐刷刷地射在她的脸上。 给她? 她谁啊?! 众人惊愕。 均不明白蒋南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程咬金。 蒋南星比他们更懵。 黛眉紧蹙,她下意识想说“你们的家产之争与我无关”……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老夫人眼巴巴地看着她。 那饱含乞求的眼神好似在对她说“帮帮我”…… 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赫连老夫人,一辈子没求过人,现在却只能卑微又可怜向外人求助。 蒋南星于心不忍。 已到嘴边的话,只得生生咽了回去。 “给她?”赫连文轩率先回过神来,失声叫道:“大奶奶你是老糊涂了吧?她一个外人,凭什么继承大房的家产?” “家产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你们谁也管不着!!”老夫人叱道。 众人面面相觑。 赫连峰强装镇定,讪笑,“大嫂,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你不可能——” “你们可以试试!”老夫人冷冷切齿。 众人心中一惊。 她这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老夫人这一生雷厉风行,把她惹急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也是干得出来的。 “大伯母,这个家和公司可是你和大伯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现在要拱手送给一个外人?”赫连明亮不可置信,同时狠狠瞪了蒋南星一眼。 蒋南星,“……” 关我屁事! 你瞪什么瞪? “我乐意!”老夫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 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赫连苒苒沉不住气了,尖锐叫道:“大奶奶你疯了吧?我们才是一家人——” “你们不配!” 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你说什么?!”赫连苒苒恶狠狠地瞪着突然开口的蒋南星。 “你们——”蒋南星面向楼下的赫连峰等人,冷冷吐字,“不配!”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蒋南星一出声,楼下两房十来号人顿时就炸了。 “你谁啊你?这里是赫连家,没你说话的份儿!” “就是就是,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说我们不配?呵!” “难道你是大奶奶娘家的什么人?但不管怎么样赫连家的家事都轮不到你这个外姓人插手。” “对!识相的就赶紧滚一边儿去!” “不是我说,这家里真该好好整顿整顿,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我们叫嚣……” “可不,晦气!” 众人七嘴八舌,闹成了一锅粥。 同时被这么多人攻击,蒋南星不怒反笑。 本来帮老夫人这个忙她还挺犹豫的,但现在…… 她帮定了! 众人骂了半天,抬眸一看,发现蒋南星在笑。 都有点傻眼了。 她没有羞耻心么? 这样骂她,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们是脑袋不好使吗?还是选择性失聪?老夫人刚才说的话你们没听见?” 蒋南星噙着笑,气定神闲地说道。 众人脸色一僵。 “老夫人已经把继承权给我了,包括这个房子!”蒋南星扬声说道,昂首挺胸,一脸理直气壮。 “给你?呵!你做梦!”赫连苒苒尖锐大叫。 “闭嘴吧,你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蒋南星淡淡瞥了赫连苒苒一眼,轻蔑嗤笑。 “你!”赫连苒苒气疯了。 她是赫连家最小的孙字辈,从小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曾被人这样怼过? 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贱女人! 接收到赫连苒苒凶狠的瞪视,蒋南星唇角轻勾,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理都懒得理她。 “老夫人累了,你们请回吧,还有以后别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蒋南星直接下了逐客令,那强硬的语气,仿若她真是这个家的主人。 赫连峰等人又是一脸震惊。 “你敢撵我们走?”赫连峰不敢置信,怒得尾音都变了调。 “嗯哼!”蒋南星挑衅地冲其挑了挑眉,嚣张又得意。 赫连峰一张老脸气成了绛紫色。 “呵~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算个什么东西?!”二房长媳白澜气得跳脚,冲着蒋南星破口大骂。 “你甭管我拿的是什么,能让你们滚蛋就行了!”蒋南星毫不客气地怼道,言辞犀利大杀四方,“还有,我算不算东西不知道,但你们就真的不是东西!” “你——”白澜气得脸都绿了。 “你们但凡有点人性,都干不出这种事儿!”蒋南星睥睨着客厅里的十几号人,字字尖锐,“老的倚老卖老,小的狼心狗肺,有你们这种至亲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你……你放肆!!”赫连峰被骂得肺都要气炸了。 活了七八十岁,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指着他鼻子骂。 “康伯,报警!”蒋南星骂爽了,直接对管家康伯喊道。 康伯看了眼老夫人。 老夫人给其一个眼神,让他照办。 “你敢!!”赫连峰见状大惊,怒吼。 “康伯,就跟警官说,有人私闯民宅!”蒋南星丝毫不惧,甚至给了他一个冷笑。 “好的,蒋小姐!”康伯领命而去。 眼看康伯真的拨了报警电话,赫连峰等人怂了。 如果他们一会儿被警察撵出去,吵吵嚷嚷的,多少有点不好看。 万一上了头条,那脸更是得丢到姥姥家去。 所以算了算了。 反正这老东西也活不到几天了。 等她死了,他们再来接管大房家产就是。 他们今天来,本就只是一探虚实,现在确定老东西已经病入膏肓他们就放心了。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如此一想,赫连峰心里舒坦了。 “算你狠!”赫连峰恶狠狠地瞪了蒋南星一眼,然后转身就走,“我们走!” 两房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跟在赫连峰的身后,鱼贯而出。 临走之前,每一个人都狠狠瞪了蒋南星一眼。 嘈杂的大厅,随着赫连峰等人的离开而变得安静。 一场闹剧,终于谢幕。 “咳咳咳咳……” 赫连峰等人前脚一走,老夫人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老夫人?”蒋南星蹙眉,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噗——”老夫人倏地喷出一口血来。 然后双眼一闭,整个人软哒哒地往地上倒。 “老夫人!!” 蒋南星大惊失色,一个人扶不住,抱着老夫人一同摔倒在地。 “来人啊!快来人,老夫人吐血晕倒了!!” 她的嘶喊声响彻整栋楼。 楼下的佣人们听到,纷纷跑了上来。 众人见状,连忙七手八脚地将老夫人抬回了卧室里。 一时间,场面混乱而嘈杂。 沈雪萍一直躲在暗处,唇角上扬,露出一抹阴毒的冷笑。 她冷眼看着老夫人被二房三房欺负,不出面,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老东西病重的消息,是她故意泄露给赫连峰的,目的就是想让赫连峰他们来气气老东西。 但她没想到老东西走投无路之下会推出蒋南星…… 不过没关系,这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亲眼看到老东西被气得吐血晕倒,她欣喜若狂。 很显然,老东西这是大限将至,最多再熬一两天。 太好了! 她沈雪萍马上就能成为m国首富了!! …… 晚上。 在儿子们睡着之后,蒋南星打开了卫生间的窗户。 容时从窗外跳了进来。 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这什么?”蒋南星问。 “爷爷的遗物。” 第322章 要个女儿 蒋南星闻言,立马将盒子抢了过来。 将盒子放在洗漱台上,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她很熟悉,是她以前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没有特别贵重,但都是她用心准备的。 比如亲手织的帽子,比如亲自照着爷爷模样做的陶瓷人偶,再比如她去寺庙三跪九叩,为爷爷求来的平安福…… 十来样小物件儿,满满都是回忆。 每一次收到她的生日礼物,爷爷都特别特别的高兴…… 睹物思人,蒋南星慢慢红了眼眶。 忍着悲伤,她将盒子里的礼物一件件拿起来端详,仔细查看可有什么异样。 此刻蒋南星的眼里只有爷爷的遗物。 将身后的男人忽略得干干净净。 容时一脸哀怨。 “我都看过了,就你之前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没什么特别的。” 他凑上来,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肢,下巴亲昵地搁在她的肩上,低低道。 蒋南星依旧仔细地看着。 每一样都看了又看,捏了又捏。 待所有物件看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她蹙眉,心情复杂。 “怎么了?”容时看向镜子里垂着眼睑一脸落寞的小女人,问。 “没。”蒋南星蔫蔫地摇了摇头。 他失笑,打趣道:“那咋还一脸失望了呢?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另有身世啊?” “我才没有。”她抬眸看向镜子,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她的确失望。 但失望的不是他有没有另外的身世。 而是她本以为可以借助爷爷的遗物来发现爸妈离世的真正原因…… 遗物没有任何发现,便意味着爸妈的死亡真相又没了头绪。 “那怎么垮着个脸?”容时亲了亲她的耳朵,语气温柔又深情。 “就是……”蒋南星黛眉紧蹙,表情困惑又纠结。 “就是什么?”他轻轻握住她的肩,将她转过来。 两人面对面。 她靠坐在洗漱台上,抬眸与他对视,“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 “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爷爷为什么要特意留给我呢?” “或许他只是想给你留个念想吧。”容时亲亲小女人的唇,开导道。 蒋南星默了。 “好了好了,别失望了。”他又亲了亲她的唇,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一般,温柔哄道:“我知道你是想调查爸妈的死因,交给我,让老公来查,好不好?” 蒋南星还是没说话,歪着头一直盯着遗物,陷入沉思。 他直接将盖子合上,不让她再看了。 有他在的时候,她的注意力怎么可以在别的事物上呢? 不可以! 必须看着他! 将盒子推向旁边,他捧住她的小脸,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说:“明天我让子琛来接你和孩子。” “嗯?” “先离开这里,其他的交给我。” 她沉默须臾,严肃道:“让段先生把千羽和千翼先接走,我想等赫连夫人醒来。” “南星——” “爸妈的死,我必须搞清楚!”她字字铿锵,目光坚定。 “听话好不好?这里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平静!”容时剑眉微拧,不赞同她继续留在这里。 这个时期的赫连家,在历劫,就像是一股漩涡,不小心卷进去是会尸骨无存的。 容时说的,蒋南星都懂。 但她却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知道这里暗潮汹涌,但是真相就在眼前,现在让我放弃我真的做不到!”她说。 “南星……” “我爸妈不在了,爷爷也不在了,现在唯一知道当年真相的,可能就只有赫连夫人了。” “可她的精神状态你也看到了,她的话根本就没有可信度。”容时无奈又担忧地看着固执的小女人,不知道该那她怎么办才好。 “所以当务之急,是给她治病!”她说,双眼亮晶晶的瞅着他,“瞿医生跟段先生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能不能请他帮个忙,把赫连夫人带出去医治?” 容时闻言,哭笑不得,“老婆别闹,这是别人家,哪能你说带出去就带出去?” “所以说请瞿医生‘帮忙’啊!”蒋南星咬重字音,意味深长。 很显然,她的意思是把方冰蓝偷偷送出去。 方冰蓝以一个罪人的身份被关在赫连家的佛堂里十几年,一直没有得到老夫人的原谅。 所以唯恐老夫人不同意,干脆来个先斩后奏好了。 见小女人态度坚持,还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容时不忍拒绝,只得无奈点头,“行吧,我让他想想办法。” “谢谢。”蒋南星满意。 “就这?”他却不满意她的口头道谢,挑眉轻哼。 蒋南星秒懂。 踮起脚尖,她毫不吝啬地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容时心都酥了。 箍紧她的腰肢往怀里一拖,同时另一只大手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他头一低,就给她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唇舌交缠。 待到一吻完毕,蒋南星腿都软了。 容时掐住小女人的腰轻轻一举,让她坐到洗漱台上。 他往前一步,置身于她的双腿间。 “老婆啊。”他轻唤,近乎痴迷地看着她酡红的小脸,眼底爱意流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蒋南星媚眼迷离,被吻得脸红心跳连呼吸都微微急促。 看着她这副媚态,容时身体里的馋龙就恨不得立马破笼而出。 只可惜地点不对!! 要是在家里该多好啊! 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把她拆骨入腹,吃得连渣都不剩! 容时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欲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跟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啊?”她声音微哑,同样被他勾出了欲望。 “以后别人家的事儿,咱不掺和好吗?”他拉起她的小手圈在自己的脖子上,说。 “你是说今天赫连家那些亲戚来闹的事?”蒋南星惊讶他怎么会知道,但紧接着便明白他肯定是听到佣人议论了,轻叹一声,说:“我是看老夫人一个人孤立无援,怪可怜的。” “老婆,别人家的内斗,我们作为外人,掺和进去很容易惹祸上身的。”容时宠溺地揉揉小女人的头,柔声提醒。 “我知道,但是她那样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不忍心。”她点头,皱眉苦恼,“其实我觉得她真的挺可怜的。” 中年死了丈夫和儿子,现在老了,唯一的孙子又废了。 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为了守住家业而劳心劳力。 “傻老婆,这世上苦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自己同情得过来吗?”容时轻叹。 他的小东西,真是心善又心软。 “可是古人说,助人为快乐之本,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蒋南星据理力争。 “古人还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忘了她软禁你和孩子们以及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了吗?”他柔声提醒。 想到老夫人强迫南星为赫连城那个人渣做试管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赫连家的人,统统无感。 当然,赫连城例外。 他对赫连城不是无感,而是深恶痛绝。 一个处心积虑拆散了他和南星的渣渣,他恨不得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就算赫连城自己没有摔下楼,他也会打到他不能人道! 竟敢妄图伤害他最爱之人,简直罪该万死! “我当然记得。”蒋南星点头,轻咬红唇,幽叹一声,“可她对千羽和千翼挺好的,虽然她用两个孩子威胁了我,但是并没有伤害过他们。 “而且翼翼还偷偷告诉我,沈雪萍欺负他们的时候,是老夫人保护了他们,还打了沈雪萍两个耳光。 “哎~其实最主要吧,还是我这个破性格,我就见不得有人恃强凌弱!” 最后一句,她说得咬牙切齿。 想到赫连家二房和三房对身体不适的老夫人咄咄相逼她就莫名生气。 那么多人欺负一个老太太,简直是臭不要脸! “南星,你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见她说得那般理直气壮,容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所以我已经收敛很多了好吗!”她挺直腰杆,说。 如果不是因为有两个儿子了,谁要让她不痛快,她能怼到他(她)怀疑人生。 “真是说不过你。”容时投降,曲起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好了好了,这次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她乖巧应允。 这种闲事,她也没打算管第二次。 正事说完,容时又开始泰迪上身。 “老婆我想你……”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一边深情呢喃,一边在她脖颈上吸吮。 “又来?!”蒋南星偏头躲避。 弄得她一脖子痕迹,明天怎么见人? “老婆我真的很想你!”他说得咬牙切齿,将她熊抱在怀,用力地蹭她。 蒋南星狠狠一颤。 全身像过电一般。 小脸瞬时红了个透,她羞恼瞪他,“你还想再经历一次昨晚吗?” 容时一僵。 当然不想! 那种被吓得突然一泻千里的感觉,太要命了。 “老婆~”可他也舍不得就这样走。 还没抱够。 更没亲够。 容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爱眼前这个小女人。 爱惨了她! 爱得恨不能每时每刻都跟她黏在一起。 最好是一秒都不要分离的那种! 蒋南星想到昨晚就忍俊不禁。 唇角微扬,她睨着他,坏坏调侃,“容先生,多来几次昨晚那种情况,你会有心理阴影的,万一以后硬……不起来了,嗯哼~”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容时一脸黑线。 但她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竟让他无言反驳。 狠狠咬了咬牙,他气呼呼,霸道要求,“那等回去后,你要补偿我!” “容时你别得寸进尺!”她故意板起小脸,轻斥。 竟敢跟她讨价还价? 哼~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他嘟囔。 像极了小儿子耍赖时的模样。 蒋南星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废话,妥协,佯装不耐地摆手道:“行行行行行!” 只求他快点滚蛋。 万一吵醒了儿子们麻烦就大了。 若一不小心闹大了,她的脸往哪儿搁? “怎么补偿?”他问,笑得得意又开怀。 福利这种事,必须先说好。 “你想要什么补偿?”她挑眉轻哼。 “老婆你懂的。”他冲她眨眼,又贼又坏。 “……”她懂个屁啊她懂! 不过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儿。 她故作不耐,斜睨他,“想要什么,明说!” “给我生个女儿!”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双眼放光。 “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她唇上轻轻地啄,声音温柔至极,带着诱哄的意味儿,“老婆,我还想要个女儿,一个缩小版的你。” 蒋南星嘴角抽搐。 要女儿? 有了两个儿子还不够? 还想要女儿?! 他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要个锤子啊他! “好啊。”蒋南星心里mmp,脸上笑嘻嘻。 “真的?!”见她竟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容时双眼放光,欣喜若狂。 “嗯呢~”她笑眯眯的,特别乖巧甜美。 “老婆我爱死你了!”男人高兴疯了,捧住小女人的脸,狠狠亲了两口。 疯狂表白。 “现在可以走了吗?”蒋南星用嘴努了努窗户。 心满意足,他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马上走!” 他开心极了,一边傻呵呵地笑着,一边抱起盒子就要离开。 “等等。”蒋南星突然轻喊一声。 容时停步,噙着幸福的笑,回眸看她。 蒋南星伸手在盒子里翻找。 须臾,她拿出那个爷爷模样的陶瓷人偶,“这个留下吧,等明天千羽和千翼醒了,让他们看看太爷爷长什么模样。” 人偶是按照爷爷的样子雕刻的,虽然她不是专业的雕刻师,但经过她的努力学习,最后成品出来跟爷爷还是颇为神似的。 看到人偶,就等于看到爷爷。 “嗯。”容时点头。 送他到窗边。 他将脸伸到她面前。 她毫不吝啬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晚安。” “老婆晚安,我爱你!” …… 老夫人病情恶化。 大脑已经陷入混乱。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沈雪萍暗喜。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 拿着拟好的遗产赠与书,沈雪萍推开了老夫人的卧室房门。 第323章 下套 ……上一章有修改…… 老夫人病情恶化。 大脑已经陷入混乱。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沈雪萍暗喜。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 拿着拟好的遗产赠与协议,沈雪萍推开了老夫人的卧室房门。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整栋楼都陷入静谧之中。 沈雪萍刻意放轻脚步,进入卧室。 赫连老夫人躺在床上,闭着双眼脸色惨白,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 “老夫人,老夫人?” 沈雪萍来到床边,轻轻推了推老夫人的手臂,试探性地唤了两声。 夫人毫无反应。 沈雪萍的脸上泛起笑意。 老东西!你也有今天!! 压了我半辈子,这口恶气我都给你记着呢! 沈雪萍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此刻的沈雪萍,在昨天看到老夫人吐血晕倒之后,内心已经认定了她必死无疑。 于是内心的嚣张和得意,便再也压制不住了。 对于老东西吐血了竟然都不去医院一事,她并未生疑。 因为她知道,老东西这是怕自己的病情一旦泄露,公司和这个家就会天下大乱。 所以老东西这是怀着侥幸心理,对外隐瞒病情是觉得自己还能好起来。 呵呵呵~ 不可一世的老东西绝对想不到,她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巨大的喜悦让沈雪萍得意忘形,直接拿出印泥,将老夫人的大拇指往印泥里摁。 然后将沾着印泥的拇指往早就准备好的遗产赠与协议的签名处一摁。 红色指印,赫然在目。 沈雪萍嘴角笑意加深。 已经成功一半了。 就差签字了。 沈雪萍满心欢喜地看着手里的协议,随意抬眸,竟看到本是昏睡的老夫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老……老夫人。”沈雪萍一震,心虚得差点咬到舌头。 “你在做……什么?”老夫人皱眉看着沈雪萍,气若游丝地吐字。 慌张只是一瞬,沈雪萍很快冷静下来,理直气壮地说:“老夫人,阿城病情有好转,马上要做个手术,需要你的签字。” “什……什么手术?”老夫人喘息着问,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没有力气。 “医生说他脑子里有淤血,需要开颅。”沈雪萍随口瞎掰。 然后不待老夫人再问,赶紧把笔和协议递到老夫人手边。 “老夫人,签吧,签完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的就好。”沈雪萍噙着讨好的笑容,诱哄道。 “交给你?” “对呀,老夫人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和阿城的。” “咳咳咳……” “老夫人,签字吧,你签完字阿城就可以做手术了。”见老夫人虚弱得像是随时要晕过去,沈雪萍急切地催促道。 “你把我的眼镜拿来,我看看……”老夫人费劲地支起脑袋,想要看看协议内容。 沈雪萍哪敢给她看。 “老夫人啊,还看什么看啊?阿城正等着这个救命呢!”沈雪萍焦急说道。 “我看——” “老夫人,阿城可是你唯一的孙子,你这多耽搁一秒,他就多一分危险,别看了,快签字吧!”沈雪萍抢断道,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感觉到她的焦灼,老夫人只得拿起笔,巍颤颤地往签名栏落笔。 老夫人刚写了一个字,突然—— 呯! 门被由外推开。 “等等!”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极具威慑力的厉喝。 本就心虚的沈雪萍被吓了一跳,蓦地转头,循声望去。 “蒋南星?”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沈雪萍狠狠皱眉,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泛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蒋南星脸若冰霜,浑身溢满寒气,在沈雪萍的瞪视中气定神闲地进入房间。 “你来干什么?”沈雪萍失声叫道,眼底满是愤恨和敌意。 蒋南星勾唇一笑,“当然是来拆穿你的谎言啊。” 此言一出,一抹慌乱从沈雪萍的眼底快速划过。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谎言?!”沈雪萍强装镇定,抵死不认。 蒋南星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手里的协议抢了过来。 “蒋南星你干什么?还我!!” 沈雪萍大惊,下意识想要抢回来。 可蒋南星已经看到了协议上那硕大的“遗产赠与协议”六个大字。 “遗产赠与协议?”蒋南星笑了,极尽鄙夷地睥睨着沈雪萍,“沈女士,你不是说这是手术风险协议吗?” “你……关你什么事?”沈雪萍怒不可遏,恶狠狠地切齿。 如果眼神能杀人,蒋南星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蒋南星噙着冷笑,举着协议扬声说道:“你用遗产赠与协议诓骗老夫人签字,属于欺诈行为你不知道吗?” 沈雪萍下意识看了眼床上的老夫人。 见老夫人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放心了些。 老东西这是要死了么? 蒋南星那么大声地说她用遗产赠与协议冒充手术风险协议,老东西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不然的话,她肯定得跳起来跟她拼命啊! 沈雪萍暗喜。 “这是我们赫连家的家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滚蛋!!” 见老夫人已经快死了,沈雪萍腰杆瞬时挺得笔直,以一家之主的姿态冲着蒋南星大骂道。 “对赫连家来说,我的确是一个外人,但在罪恶面前,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蒋南星义正辞严,眼底寒光乍现。 沈雪萍被她犀利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悚。 总感觉蒋南星这个贱人不好对付…… “沈女士,你晚上会做噩梦吗?” 蒋南星上前两步,噙着笑站在沈雪萍的面前,犀利似剑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她的脸上,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什么?”沈雪萍戒备地盯着笑得别具深意的蒋南星,心里的不安如燎原的火,疯狂蔓延。 “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蒋南星微微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没有在深夜时分来向你索命吗?” 沈雪萍心中大震。 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蒋南星,慌得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你你……你胡说什么?!” “怎么?你想说你没害过人?”蒋南星脸上的笑意染上寒霜。 “我当然没有!!”沈雪萍大叫,矢口否认。 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些年她害过很多人。 但她绝不会承认!! 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都要讲求证据。 只要没把铁证摆在她面前,她绝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行,既然沈女士得了健忘症,那就让我来一件一件地提醒你吧。” 蒋南星一下一下地点着头,笑看着脸上有着明显慌张的沈雪萍,“三十几年前,你给赫连沅州下药,成功怀上他的孩子,同时设计方冰蓝婚内出轨,让他们夫妻二人分道扬镳,还记得吗?” 沈雪萍蓦地一僵,心中大震,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蒋南星怎么会知道这个事儿? 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蒋南星,“然后你再利用老夫人迫切想要抱孙子的心态,如愿嫁入了赫连家,只可惜强扭的瓜不甜,赫连沅州根本就不爱你!” 沈雪萍被蒋南星一刀刺中要害。 “你胡说!沅州他爱我,他是爱我的!” 情绪瞬间失控,沈雪萍睚眦目裂地狠狠瞪着蒋南星,失声怒吼。 “他不爱你,他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原配方冰蓝!”蒋南星补刀,刀刀精准。 “你闭嘴!闭嘴!!” 沈雪萍歇斯底里地尖叫,叫得声音都变了调。 蒋南星要的就是她失控。 人只有在失控的时候,心理防线才最容易被攻破。 “沈雪萍,你知道赫连沅州不爱你,而他出事的那天,正是想要去追回方冰蓝,你害怕他追回方冰蓝后跟你离婚,那样你就会变得一无所有,所以,你剪断了他车子的刹车线,导致他车毁人亡,还记得吗?” 蒋南星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如响雷一般在沈雪萍的心里炸开。 “……”沈雪萍瞠大双眼,像见鬼了一般盯着蒋南星。 震惊到失声。 蒋南星噙着冷笑继续道:“一年后,你唯恐方冰蓝肚子里的孩子会回到赫连家,所以你又收买了为方冰蓝接生的妇产科医生,将方冰蓝刚刚出生的孩子活活掐死了,还记得吗? “你诬陷方冰蓝出轨,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但天知地知,方冰蓝和你都知,那个孩子是赫连沅州的,是赫连家的血脉!” 沈雪萍整个傻了。 她……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蒋南星这个小贱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三十几年前的那些陈年往事,很多明明都被她烂在肚子里了,蒋南星怎么可能会知道?! 沈雪萍想不通。 心里已慌到不行。 “你、你胡说……”沈雪萍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慌,脸色灰败。 “我胡说?”蒋南星挑眉,似笑非笑。 “我没做过那些事,你血口喷人!”沈雪萍尖锐地叫着,抵死不认。 “沈女士,这些事可都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怎么?不认账了?”蒋南星笑了。 “什、什么?”沈雪萍惊愕。 什么亲口承认? 她什么时候跟她亲口承认这些了? 她又不是脑子进水了,会把自己犯的罪到处说?!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蒋南星,你少来蒙我!”沈雪萍对蒋南星已是恨之入骨,咬紧牙根,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对! 蒋南星这个贱人一定是在诈她。 她不能上当! 她要守住最后的心理防线。 “沈女士不信?”蒋南星笑意更甚,眉尾轻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摁,“你听。” ——方冰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道赫连沅州是怎么死的吗? 第324章 原形毕露 ——他想去追你,所以我剪断了他的刹车线…… ——其实你的儿子生下来时还有一口气,是我亲手把他掐死的…… 听到自己的声音突兀地响在空气中,沈雪萍僵在当场,面如土色。 这不是前两天她对方冰蓝说的那些话吗? 怎么会…… 声音仍旧在继续,沈雪萍像僵尸一般机械性地转头,看向电视的方向。 电视里,正播放着她拽住方冰蓝头发对其放狠话的画面。 画面中的她,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哪有半分往日的优雅华贵? 沈雪萍如遭雷击。 整个大脑都是嗡嗡的。 她欺凌方冰蓝的画面竟然被拍下来了,那个房间里,何时装的监控? 心慌意乱的沈雪萍下意识看了眼老夫人。 只见老夫人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沈雪萍见状,提起的心又回归了原位。 呵!就算她罪大恶极又怎样? 现在老东西马上就嗝屁了,只要她一咽气,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 谁还能制裁得了她? 说白了,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揭穿。 “蒋南星,这是谁给你的?”沈雪萍咬着牙槽厉声质问。 “谁给我的重要吗?”蒋南星嗤笑。 沈雪萍瞬时反应过来,“摄像头是你装的?” “嗯哼~”蒋南星挑眉,大方承认。 从第一次看到她欺凌方冰蓝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她们之间的恩怨,所以这一次,她让老夫人在佛堂装了几处监控。 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蒋南星,你竟敢算计我?!”沈雪萍大怒,脸色铁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女士你若不作恶,我自然就抓不到你的把柄。”蒋南星淡淡笑道。 云淡风轻的模样与沈雪萍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沈雪萍狠狠咬了咬牙,冷笑,“把柄?呵~蒋南星,你想多了吧,这不过是我喝醉了一时酒话而已,根本当不得真!” 三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案了,就算蒋南星把这段监控交给警方,凭这几句话也定不了她什么罪。 她完全可以反驳,自己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跟方冰蓝说了些什么。 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沈雪萍,你明知方冰蓝肚子里的孩子是赫连家的血脉,还活生生地把他掐死,就为了稳固你自己儿子在赫连家的地位,你这样丧心病狂,良心不会痛吗?” 蒋南星双眸微眯,眼底寒光四溢,目光无比犀利地射在沈雪萍的脸上,轻蔑嘲讽,“啊对,你的良心当然不会痛,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良心!” “你少含血喷人,她的儿子是胎死腹中,与我何干?!”沈雪萍叫道,咬紧牙关抵死不认。 倏地,蒋南星笑了。 沈雪萍被她笑得心生不安,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是沈雪萍你知道吗?方冰蓝的儿子……”蒋南星噙着笑,若有似无地瞟了眼卫生间的方向,然后字字铿锵地继续说道:“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沈雪萍失声叫道。 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她霍然瞠大双眼,不敢置信。 “你以为全天下就你最聪明吗?方冰蓝只是性格柔弱,并不是傻瓜,你诬陷她出轨,抢走了她的老公,你觉得她会不防着你?” 蒋南星嗤笑,眼底眉梢尽显讥诮,“你会收买为她接生的医生,她自然也可以收买产房里的护士。” “你什么意思?”沈雪萍呼吸一窒,一股不安如狂风暴雨般将她席卷。 “意思就是,当年护士抱给你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方冰蓝生下来的孩子!”蒋南星说,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你胡说!”沈雪萍大喝。 蒋南星冷笑,“你觉得到了这个地步,我有胡说的必要吗?”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沈雪萍彻底慌了,一边往后退,一边胡乱地摇着头,倏地大吼,“这不可能!” 她面目狰狞,吼得歇斯底里。 “沈雪萍,有一点我想不通,你明明已经成功抢走了方冰蓝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对她赶尽杀绝呢?”蒋南星黛眉紧蹙,冷睨着满眼慌乱的沈雪萍,句句紧逼。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沈雪萍唯恐暴露更多,攥紧双手强装镇定,恶狠狠地瞪着过于冷静的蒋南星。 “是她的手里握有你的什么把柄吧?”蒋南星笑,分析得一针见血。 “……”沈雪萍噎住。 蒋南星笑着笑着,双眼就变得猩红一片。 眼底的恨,毁天灭地。 “沈雪萍,十五年前,方冰蓝逃到a市,你追到a市,你想杀人灭口,所以狠狠撞翻了她的车,造成车里的一男一女当场死亡,还记得吗?!!” 蒋南星的声音倏地变得阴冷无比,看着沈雪萍的眼神仿若看着一个死人,“可你万万没想到,方冰蓝给你来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车里的女人并不是她,只是换成了她的衣服和帽子。” 沈雪萍没说话。 对于那次失败的行动,她并不想花费力气去回忆。 “你知道车里的一男一女是谁吗?”蒋南星噙着阴冷的笑,死死盯着沈雪萍。 双眼,已然红成一片。 沈雪萍皱眉。 还不待她疑惑,就听到蒋南星倏然大吼—— “是我的爸爸妈妈!!!” 她吼得悲怆愤怒,地动山摇。 沈雪萍怔住。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那场车祸的惨烈画面…… 那对当场毙命的夫妻,竟然是蒋南星的父母? 世界这么小的吗?! 但惊愕只是一瞬,沈雪萍立马回过神来,坚决否认,“我没有!我不是!你少胡说八道!!” 蒋南星默默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恨意。 “沈雪萍,你不承认没关系,真相……”她唇角微扬,不怒反笑,“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越是笑得温和美丽,沈雪萍心里就越怂。 这个话题太过危险,必须立刻停止。 谨防说得多,错得多…… 沈雪萍挺直腰杆,试图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势把蒋南星撵出去。 哪知她随意转头,却愕然看到本是昏睡中的老夫人,不知何时竟睁开了双眼。 那布满熊熊怒焰的目光,正炯炯有神地死死盯着她。 沈雪萍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老东……老夫人?” 惊慌之下,一声“老东西”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匆忙改了口。 赫连老夫人极冷极冷地看着沈雪萍。 “你……你什么时候醒、醒的?!”沈雪萍被老夫人看得心里直发悚,慌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这老东西醒来多久了? 最重要的是,她听到多少? “我一直‘醒’着!”老夫人坐起来,阴冷切齿。 此言一出,沈雪萍懵了。 犹如晴天霹雳,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精神抖擞的老夫人,失声喃喃,“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你想说我不是应该中毒身亡了是吗?”老夫人冷嗤。 下床,朝着沈雪萍一步步逼近。 看着行动自如的老夫人,哪有半分之前要死不活的样子? 沈雪萍不傻,瞬间明白自己又中计了。 看来,这老东西早就知道每天喝的中药有问题,所以将计就计,装作要死了,诱她显出原形…… 沈雪萍面无人色,吓懵了。 自己的孤注一掷失败了。 这便代表着…… 她的荣华富贵,没了。 她的首富梦,碎了。 更甚至,她还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老夫人查到了三十几年前的事…… 沈雪萍瑟瑟发抖,不敢往下想。 “老夫人……” 啪啪! 见老夫人已来到面前,沈雪萍想再狡辩狡辩,哪知一开口就被老夫人狠狠甩了两个耳光。 “啊!” 她惨叫,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 “沈雪萍,你这个毒妇!我的儿子竟然是被你害死的!”老夫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沈雪萍千刀万剐。 “不是……不是我……”沈雪萍的眼泪刷地滚落下来,胡乱摇头。 “你害死了我的儿子还不够,现在还敢对我下毒手?!”老夫人怒不可遏,睚眦目裂地瞪着狼狈的沈雪萍。 中气十足,吼得地动山摇。 老夫人的态度,让沈雪萍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翻不了身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保命! 为了活命,沈雪萍顾不得尊严,手脚并用地爬到老夫人面前,痛哭流涕,“老夫人,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不能听信蒋南星一面之词啊,老夫人,她没安好心——” 嘭! 嘭嘭! 老夫人抄起床尾的拐杖就朝着沈雪萍劈头盖脸地敲下去。 用尽全力。 “啊……啊啊……”沈雪萍本能地用手护头,惨叫连连。 脑袋被敲破,鲜血汩汩流出。 她的脸肿了,头破了,披头散发鲜血满面,涕泪纵横狼狈至极。 往日的贵妇形象,已是荡然无存。 以她的体力,自然是能与老夫人抗衡的,可现在她恐慌心虚得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 “她没安好心?如果不是她,我今天就死在你这个毒妇的手里了!”老夫人指着沈雪萍厉声大骂。 没错! 今天这局,是蒋南星布的。 是蒋南星无意间发现了她的中药有问题,告诉了她,且给她献了一计。 便有了今天这出戏! 南星这丫头,以德报怨,救了她,等于救了整个赫连家! “老夫人,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沈雪萍呼天抢地,哭泣喊冤。 “你什么都没有做?”老夫人微微眯眸,眼底寒光四溢。 老夫人的问句给了沈雪萍一线希望,她连忙爬起来跪好,竖起三根手指,“我真的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有谋害你的心,就让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啪! 老夫人又是狠狠一耳光甩在沈雪萍的脸上。 这个贱妇,真是没救了! 为了给自己脱罪,竟然连亲生儿子都敢诅咒! “啊!”沈雪萍被打得牙齿松动,满嘴的血腥味。 “你还敢狡辩!”老夫人气得直接冲着外面喊,“把人给我带上来!” 很快,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佣人被两个男佣一左一右地架了进来。 男佣手一松,女佣就流着泪跪在了地上。 “说!”老夫人冲着女佣厉喝。 这是她的贴身女佣,伺候了她二三十年,没想到竟会背叛她,甚至还帮着恶人想要毒害她。 老夫人很伤心,也很气愤。 女佣后悔不已,泣不成声,“回、回老夫人,是……是太太让我在你的中药里加了相克的草药……呜呜,对不起老夫人……” “你胡说——”沈雪萍大震,爬起来就要去撕女佣的嘴, 啪! 可她刚站起来就又挨了老夫人一耳光。 怒极的老夫人,这一耳光用尽了全力。 “啊!”沈雪萍被打得眼冒金星,后腰直接撞上了床头柜。 床头柜上的玻璃台灯摔落在地。 啪嚓! 应声而碎。 深知今天是唬弄不过去了,此刻的沈雪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赶紧脱身。 眼底划过一丝寒芒,沈雪萍快速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 她想挟持老夫人。 但蒋南星一直防备着她。 当意识到她的意图时,蒋南星本能地做出反应。 千钧一发间,蒋南星将老夫人推开。 沈雪萍想抓老夫人的手落了空,见又是蒋南星从中作梗,顿时恼恨交加。 报复心顿起,她握紧玻璃碎片就朝着蒋南星的脸上划去。 蒋南星本能地把脑袋往后仰,闪躲。 与此同时—— “南星小心!” 急呼响起,容时从卫生间冲出来,在紧要关头将蒋南星拽入自己怀中。 紧紧护着。 顺便抬腿一踹。 呯! 沈雪萍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最后坠落在几米开外,重重摔在地上。 “噗……” 沈雪萍胸腔剧痛,直接喷出一口血来,然后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老夫人对两个男佣下令,“把这个贱妇给我押下去!” 家丑不可外扬,暂时不能交给警察。 沈雪萍被拖走。 佣人也全都退下。 卧室内,只剩下容时,蒋南星和老夫人。 “有没有伤着?”容时紧张兮兮地查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担忧地问。 “没事。”蒋南星轻轻摇头。 “南星!” 身后,响起老夫人难掩激动的声音。 “老夫人。”蒋南星回头。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不能逃避,那便勇敢面对。 “你刚才说……冰蓝的孩子是赫连家的血脉,是吗?”老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紧紧盯着蒋南星。 “应该是吧。”蒋南星回答得比较保守。 从她得到的资料和推测来看,方冰蓝怀的是赫连家的血脉没错。 但她不是当事人,她没法给予肯定。 老夫人眼含希冀,紧张得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那孩子没死是吗?” “没有。” “他在哪儿?!” 蒋南星下意识看了眼容时。 容时剑眉微蹙,面无表情。 老夫人顺着蒋南星的目光看向容时,顿时激动欣喜得热泪盈眶—— “是你吗?” 第325章 当年的秘密 “不是!” 容时想也没想就非常冷硬地吐出两个字。 蒋南星布这个局,是经过老夫人同意的,所以容时易容进入赫连家,老夫人也是知道的。 虽然容时现在还是满脸络腮胡,但老夫人知道他是谁。 想到他这张与自己丈夫神似的脸,老夫人激动的泪水就忍不住决堤。 “不!肯定是你!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像很像——” “我不是!!”容时大声阻断,冷漠地看着眼含热泪的老夫人,语气坚定,“我最后说一次,我姓容!!” 他的态度很明显,拒绝相信,拒绝相认。 “孩子……”老夫人狠狠哽咽,落下泪来。 心里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南星我们走!” 容时连眼神都不愿意再施舍给老夫人一个,直接拉起蒋南星的手就往外走。 老夫人流着泪在后面追,“孩子啊,你听奶奶说几句好不好?孩子……” 容时置若罔闻,浑身肌肉绷紧,走得头也不回。 他步伐大,蒋南星被他拉得踉跄。 她抬眸,看看他,又回头看了看悔痛落泪且紧追不舍的老夫人。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 容时带着蒋南星母子三人回到自己的家。 回家的路上,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蒋南星和容时则一言不发。 各自想着心事。 到家后,把孩子们交给阿姨,容时拉着蒋南星直接上了楼。 进入卧室,容时松开蒋南星的手,胡乱地脱下外套,再狠狠扯开领带和领口扣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觉得窒息。 他迫切地想要大口呼吸。 看着男人僵硬的背影,感觉到他的烦躁,蒋南星默默关上房门。 容时双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冷冷注视着快要下雨的天空。 他此刻的心情,如布满灰霾的天空,阴沉而压抑。 蒋南星走上前,站在他身后,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卧室内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沉默良久—— “我不信!” 容时率先开口,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蒋南星默默叹了口气。 抬手,掌心轻轻贴在他紧绷的背脊上,低低道,“但它是事实。” “这不可能!”容时猛地转身,咬牙切齿,满脸写着抗拒。 蒋南星抬眸与他直视,“还记得我用爷爷的模样去做的那个陶瓷吗?” 他微微拧眉。 当然记得。 他本来要带走,但她说要留下给孩子们看看太爷爷长什么模样…… “羽羽和翼翼不小心打碎了陶瓷人偶,然后我发现里面有张内存卡。”蒋南星说。 很显然,那个陶瓷人偶是爷爷后来自己做的,并不是她之前送给他的那个。 容时一怔。 “卡里,是爷爷留给我们的话。”她轻叹一声,眼底泛着悲伤和想念。 “爷爷说了什么?”容时心脏瞬时狠狠一抽,下意识问。 蒋南星直接拿出手机,找出一段录像,“你自己看吧。” 容时接过一看,背景是病房,爷爷正躺在病床上。 应该是爷爷去世的前几天,自己拍摄的。 容时突然有些害怕。 他感觉画面上的播放键是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他本是平和幸福的世界就会被一股巨浪掀翻…… 他本抗拒去看,可他的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戳向播放键。 下一秒,画面动了,爷爷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阿时,星丫头,爷爷尽力了,我这破身体啊,撑不下去了,以后容家就靠你们守护了…… “阿时,如果有朝一日你能看到这个录像,一定要原谅爷爷的自私…… “爷爷对不起你,有个秘密埋在爷爷心里三十年了,一直没有告诉你。 “阿时啊,我不是你的亲爷爷,你的亲生母亲叫方冰蓝,你是m国赫连家的嫡长孙。 “这个秘密,你妈妈和你弟弟妹妹都不知道,他们跟你一样,也一直以为你是容家的孩子。 “当年你妈妈是第一胎,难产,孩子生下来时就没有气息了,恰好那时候你亲生母亲找到了我,求我帮她抚养刚刚出生的孩子。 “你的亲生母亲对我有恩,所以这个忙我不能不帮,我便顺理成章把这个孩子放到了你妈妈的身边。 “当时你妈妈出血过多陷入昏迷,两天后醒来看到你,并没有生疑,以为你就是她辛苦生下的那个孩子。 “你的亲生母亲被人陷害,一直被软禁在赫连家,期间她逃出来两次,第一次是你五六岁的时候,第二次是十五年前星丫头爸爸妈妈出事的时候…… “星丫头,爷爷对不起你,你爸妈的死,爷爷也有责任。 “阿时的亲生母亲来看他,被人追杀,当时你父母正和我商讨合作事宜,你妈妈见状便主动要求跟阿时的亲生母亲调换衣帽,伪装成她的模样去引开恶人,哪知道…… “星丫头,是爷爷的错,爷爷不该把你的父母牵扯进来。 “之前你质问我,是不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我不敢说,因为我们家里有赫连家的眼线。 “星丫头,爷爷自私,想要保护阿时,也想要保护整个容家,如果阿时身份暴露,容家会有横祸,阿时他也会有危险…… “咳咳咳……好了,我累了,就这样吧。 “阿时,星丫头,答应爷爷,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爷爷还等着抱小曾孙呢……” 录像到此结束。 容时红着双眼,愣愣地看着手机里爷爷定格的脸,难过得半天说不出话。 瞧着平日里沉稳坚强的男人流露出悲伤的神情,蒋南星于心不忍。 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到床边,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往下压。 他顺着她的力道坐下来。 她抓起他的双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腰肢上,轻轻抱着他的头。 感觉到她无声的安慰,容时心里越发难过,倏地收紧手臂抱住她的腰。 脸,深深埋在她的怀里。 两人的互动,无声却尽显对彼此的情意。 蒋南星心疼容时。 他的痛苦和震惊,她感同身受。 本是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突然有一天得知自己竟然不是这家人的孩子…… 换谁都得懵!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 “老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容时狠狠咬着牙根,在蒋南星的怀里闷声切齿。 “这是真的。”蒋南星心疼地轻抚他的头顶。 “不可能啊,我妈对我那么好!”他蓦地抬头,双目猩红大声反驳。 “因为她也以为你是她的亲生孩子。”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 蒋南星无奈叹息,深深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这是真的,只是你无法接受罢了。” 他目光闪躲,激动大叫,“不!我不是!” “冷静一点好吗?”她劝。 “冷静?”他笑了,眼底尽是苦涩,“呵!我冷静不了!” 遇上这样莫名其妙的事,谁能冷静?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不给他逃避的机会,迫使他抬眸看她。 “容时,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没关系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着你。”蒋南星认真而严肃地承诺道。 都会陪着你…… “真的吗?”容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感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 如果有她的陪伴,前路再苦,他也是期待的。 “嗯。”蒋南星用力点了点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容时连忙将脸重新埋入她的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感动又难过的泪水。 突然,楼下传来孩子们的欢呼—— “太奶奶。” “太奶奶我好想你呀!” …… 当容时和蒋南星下楼时,赫连老夫人正在客厅里和两个小家伙玩耍。 “太奶奶,翼翼好想你。” 蒋千翼是个撒娇狂魔,抓着老夫人的手摇啊摇,小模样乖巧又可爱。 看着眼前粉雕玉琢般的两个小家伙,老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之前就很喜欢他俩,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自己的亲曾孙。 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啊!! “翼翼真乖,太奶奶也想你们!不过咱们才分开不到两小时。”老夫人宠溺地将讨喜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声音微颤。 心,一直激动着。 “翼翼喜欢太奶奶,超级超级喜欢的那种哦,一秒钟都不想和太奶奶分开呢。”蒋千翼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哄得老夫人心花怒放。 老夫人一手抱一个,在两个小家伙的额头各亲了一下,“真是太奶奶的乖曾孙,太奶奶好爱好爱你们啊!” 突然多了一个孙子外加两个曾孙,这等好事对老夫人来说,无疑是天降祥瑞。 开心得就算此刻立马死掉她也觉得死而无憾。 本是温暖和谐的气氛,突然插入一道冷厉的质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容时下楼,拧眉看着老夫人,眼神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孩子……”老夫人双眼瞬时泛红,放开两个曾孙,站起来,失声喃喃。 容时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对她这样的称呼非常抵触。 “赫连老夫人,请别乱叫,这里没有你家的孩子!”他冷冷吐字,冷酷又无情。 气氛,僵凝。 蒋南星轻轻拍了拍容时的手,示意他有话好好说。 容时紧绷的神经,稍有松缓。 “羽羽,翼翼,过来,妈咪带你们去玩游戏好不好?”蒋南星微笑,冲着两个儿子招手。 蒋千羽二话没说就朝着妈咪走去。 “可是我想陪着太奶奶。”蒋千翼却噘嘴撒娇。 “太奶奶和爸爸有话要说,我们不可以打扰他们。”蒋南星说道,脸色略严肃。 “哦~”蒋千翼秒怂,只得乖乖从太奶奶的怀里出来。 临走前,还不忘在太奶奶的脸上亲了一口。 老夫人心都快化了。 蒋南星母子三人进入游戏房,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老夫人和容时。 看着马不停蹄追来的老夫人,容时心情烦躁。 直到到现在,他的大脑还嗡嗡的,像是在做梦一般。 老天爷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他竟然跟赫连城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简直…… 荒天下之大谬!! “阿时,我是你的奶奶。”老夫人颤声哽咽,眼泪溢出眼眶。 这是喜极而泣。 “我高攀不起!”容时却面罩寒霜,一字一句,冷酷无比。 老夫人眸色一黯,急切道:“阿时,你是赫连家的孩子,你得认祖归宗——” “赫连老夫人,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姓容!”容时厉喝,眼底抵触越发明显。 什么叫他“得”认祖归宗? 他认什么祖归什么宗? 他活了三十几年吃过赫连家一口饭还是喝过赫连家一口水? 一来就让他认祖归宗,凭什么?! 在他眼里,容家才是他的家! 陈惠才是他的妈妈,容兮和容与才是他的手足同胞! 他们,才是他的亲人! 在他内心,根本就不想跟赫连家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往后余生再也不要跟赫连家的任何人任何事沾上关系。 “可你的身体里流的是赫连家的血啊!”老夫人认孙心切,失声喊道。 容时狠狠皱眉。 “阿时,回家吧,赫连家现在需要你!”老夫人上前两步,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孙子。 “需要我?”容时笑了,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对!公司和家里,都需要你主持大局!”老夫人用力点头。 他是长孙,赫连家的一切,理应都是他的。 容时怒极反笑,“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赫连城那么喜欢强人所难都是你教的吧?” “……什么?”老夫人微微一怔。 “南星不喜欢他,他费尽心机也要得到,不惜用伤害她的方式。” 容时睨着脸色微白老夫人,冷嗤,“他出事,你想跟他留个后,竟用千羽和千翼威胁南星给他做试管,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拆散我和南星,现在却说赫连家需要我?!” “阿时,奶奶那是不知道……” 第326章 复婚 老夫人更咽,很难过也很后悔。 她若早知道他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可能会去逼迫蒋南星那丫头? 她直接把他们接回赫连家就好了啊! 作为赫连家的一家之主,为了赫连家和赫连集团的生死存亡,她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容时不接受。 “在你眼里,以势压人就是这么理所当然是吗?有权有势就可以这样强迫别人是吗?”他冷笑,字字讥诮。 如果这个身世不曝光,她是不是还会继续强迫南星给赫连城做试管? 以她的强势霸道,肯定会的吧。 所以光凭这一点,他就没办法原谅她! 更不会原谅赫连城带给他们一家四口的伤害! “对不起,是奶奶的错……”老夫人伤心落泪,悔不当初,“但是阿时,奶奶不是故意的,奶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 听着她一口一个“奶奶”,容时内心非常抵触。 剑眉紧拧,他冷冷吐字,“赫连老夫人,我最后说一次,你的孙子是赫连城,不是我!!” “阿时……”老夫人的心被刺痛了。 其实都是她的孙子,她都打心眼里疼爱的。 只是她之前一直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啊! “请回吧!”话不投机半句多,容时面罩寒霜,直接下了逐客令。 老夫人泪眼婆娑,“阿时,不要这样,我是你的亲奶奶啊!” “不管我的身体里流的是谁的血,我这一辈子都只会姓容!”他字字冷酷,转头看向阿姨,“阿姨,送客!” 说完,转身上楼。 大步流星,头也不回。 看着容时走得坚定又决绝的背影,老夫人脸色苍白,泪如泉涌。 心里刚升起的希望,瞬时又灭了个干干净净。 难道,她和老头子辛苦一辈子打下的江山,真的要拱手让给别人么? “老夫人,请……” 阿姨硬着头皮上前,有些同情地看着老夫人。 这么大年纪了,哭得如此悲伤,看起来委实可怜。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门铃突然响起,段子琛到访。 书房。 “卧槽!” 段子琛开口既国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好兄弟。 容时被他盯得感觉自己像猴似的。 “槽什么槽?”他冷冷瞥其一眼,狠狠抽了口烟,没好气地啐道。 整个书房弥漫着烟味儿。 容时面前的烟灰缸里摁满了烟头。 由此可见,他的心情有多么的烦躁。 “你真是赫连家的种?”段子琛一脸震惊,尾音直线飙升。 “……!”容时无语,抬眸狠狠瞥了眼好兄弟,俊脸阴沉。 怎么说话呢? 什么种不种的! 真难听!! “你怎么知道的?”容时不答反问,剑眉紧拧。 他竟然没有否认诶! 段子琛更震惊了,“卧……丢!这么说是真的咯?你真是我表舅子?!”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时满脸不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一副他再不回答他就要翻脸无情的架势。 “外婆给我打的电话啊,她知道咱俩关系好,让我来劝劝你。”段子琛如实答道。 果然是老夫人! “滚。”容时冷冷吐出一个字。 “嗯哼?”段子琛挑眉,有些不解。 他没招他也没惹他,为什么让他滚?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马上滚!”容时喝道,脸色不渝。 段子琛终于懂了,“你不想认啊?” “我什么要认?!”容时无语。狠狠剜他一眼。 “俗话说认祖归宗……” “我生是容家人,死是容家鬼!” 段子琛下意识提醒,“可你身体里流的是赫连家的血啊。” “那又怎样?!”容时冷嗤,不为所动。 容家将他养大,待他如亲生,在他心里容家才是他的家! 短暂的激动之后,段子琛冷静下来。 见容时又点燃了一根香烟,他伸手夺过来,自己抽。 段子琛狠狠吸了一口烟,白色烟雾从他嘴里缓缓溢出,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阿时,赫连城废了之后,赫连家内斗严重。” “关我屁事!”容时给了兄弟一个白眼,啐道。 “你真觉得你能置身事外?”段子琛挑眉。 总感觉他话里有话,容时不耐轻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段子琛又狠狠抽了一口烟,说:“你已经抽不了身了。” “我都没参与进去,何来抽身一说?”容时嗤笑。 “赫连家是m国首富,家大业大富可敌国,有多少人发了疯似的想要与赫连家沾点儿亲带点儿故,你竟拼了命想撇开?”段子琛表示不理解。 “我不稀罕!”容时字字铿锵。 容家虽然比不上赫连家财大气粗,但养活一大家子那是绰绰有余。 而且他还这么年轻,有能力有魄力,假以时日必然也能创造出自己的王国。 所以他对“坐享其成”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谁信?”段子琛慵懒轻哼。 “……什么?”容时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有一座金山摆在你面前,你却一点儿都不心动,谁信?” “你不信我?”容时眯眸。 他的为人都不知道? 多年兄弟白做了!! “我当然信你!”段子琛点头,给予肯定答应,续而反问,“可你觉得赫连家二房和三房的人会信你吗?” “他们爱信不信!”容时毫不在乎,轻蔑冷哼。 段子琛突然正色,表情变得严肃,“阿时,事情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就不会来劝你了。” 容时默了。 “赫连城出事,最高兴的是二房和三房,他们已经在赫连集团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为自己扩充实力。” 段子琛幽叹一声,言辞间有着显而易见的忧虑,“在他们心里,都想吃掉赫连集团这块肥肉,眼看他们的明争暗斗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却杀出你这个程咬金,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 当然是想除掉他啊! “我又没想回赫连家!”容时喝道。 “对!你不稀罕赫连家的一分一毫,但是你觉得赫连峰那帮吸血虫会信吗? “他们不会信!他们会认定你就是想要跟他们抢,他们只会把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段子琛一针见血地分析道。 “我会怕?”闻言,容时云淡风轻地嗤笑一声。 “你当然不会怕!”段子琛提醒,“但你的老婆孩子呢?更或者,容家的其他成员的?” 容时默了。 段子琛将快要燃尽的烟头用力摁灭在烟灰缸里,说:“赫连峰他们又不傻,知道你不好对付,难道不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吗?” 沉默须臾,容时佯怒轻斥,“段子琛你少危言耸听。” “阿时,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心知肚明。”段子琛也不恼,锐利的目光射在他的脸上。 顶级豪门的内斗,不逊于古代的权位之争,一样的风云诡谲。 有人想要上位,必然会不择手段。 对于赫连家二房三房来说,容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嫡长孙无疑是他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斩草除根! 所以就算容时不认祖归宗,赫连峰等人也会把他当成是头号劲敌。 这些道理,容时其实都懂。 但他对赫连家是真的没感情…… 更甚至,因为赫连城的关系,他对赫连家可谓是深恶痛绝。 “我会保护好我的家人!”容时说。 段子琛气笑了,“可你在乎的人那么多,你觉得你能护得住几个?” 他不是质疑兄弟的能力,而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保护得滴水不漏。 容时噎住,哑口无言。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无言以对。 “阿时,我知道你对赫连家没有感情,更不想蹚这个浑水,但是人这一辈子,总会被很多东西羁绊,即便你内心十万个不愿意,有些东西你也拒绝不了! “比如亲情!比如血缘! “你若想要保护你的家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迎面而上。你想啊,你若成了赫连家的家主,谁还敢动你,以及你的家人?” 段子琛苦口婆心地劝道,句句在理。 容时剑眉紧蹙。 点烟,狠狠抽了一口。 苦涩的尼古丁在嘴里蔓延,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就…… 巨烦!! …… 将容时的苦闷看在眼里,蒋南星暗自心疼。 看他难受,她想哄他开心…… 次日一早。 容时洗漱完,刚从卫生间出来,一条黑色纱巾就捂住了他的双眼。 “嗯?” 他懵,下意识捉住小女人的手腕。 “带你去个地方。”蒋南星将纱巾捆好,踮起脚尖在他耳畔哄道。 软软糯糯的嗓音,分外撩人。 容时心里的郁结消散不少,眉头微蹙,好奇地问:“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笑,为他穿上外套。 然后牵着他往外走,神神秘秘的。 下楼,出家门,上车。 半个小时后。 容时感觉到车子停下来。 接着,蒙住他双眼的纱巾被取下。 他微微拧眉,眼睛被蒙太久,看东西有些模糊,努力适应光线。 很快,他的视线恢复了清明。 当目光触及车窗外的建筑物时,他愣住了。 民政局? 这…… 他猛地转头,眼含激动地看着身边的小女人,“干吗?” “你说来这里能干吗?”蒋南星失笑,瞥他一眼,娇嗔道。 “老婆我……”容时想哭。 他盼这一天盼了太久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不想复了?”见他红着眼眶傻愣愣地盯着自己,蒋南星心疼又好笑,挑眉轻哼。 “当然不是!”他连忙摇头。 “那你纠结什么?” “我是……”他欣喜激动得声音发颤,“太惊喜了!太意外了!太开心了!!” 蒋南星忍俊不禁。 往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下,她推开车门,下车,“我已经预约好了,快走!” “好的老婆!”容时喜不自禁,连忙跟上。 这里虽然是m国,但有跨国服务。(瞎掰的,别较真。) 离婚复婚都是可以办理的。 十分钟后。 容时心满意足地牵着蒋南星走出民政局。 英俊的脸庞上,洋溢着幸福和甜蜜。 他心爱的小女人,终于再一次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他真是太开心了!!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咱们应该去庆祝一下对不对?老婆,你想吃什么?” 上了车,容时喜滋滋地问蒋南星,一张脸都快笑成花儿了。 “我都ok,问问你的儿子们想吃什么吧。”蒋南星小心翼翼地将结婚证放进包里,说。 复婚不易,要好好珍惜。 人或物,皆是! “羽羽,翼翼,你们想吃什么?”容时立马转头看向后排的儿子们。 “爸爸,我想吃垃圾食品可以吗?”蒋千翼问。 “可以啊!” 蒋千翼双眼瞬时一亮,“我要吃炸鸡,我要吃薯条,我要吃汉堡,都可以吗爸爸?” “可以!”容时高兴,有求必应。 “欧耶!太棒了!”蒋千翼欢呼。 蒋千羽没说话,他随妈咪,都ok。 豪华商务车,朝着xx商场驰骋而去。 商场里有吃有喝还有玩。 一家四口先是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才去kfc。 给孩子们点完餐,容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柯言打来的。 在kfc店里接电话不太好,容时对蒋南星点了点手机,表示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蒋南星点点头,继续伺候儿子们用餐。 容时从店里出来,接起电话。 两秒后—— “你说什么?我妈没事吧?” 容时狠狠拧眉,急问。 “一点轻伤,问题不大,我只是觉得伯母莫名其妙被人跟踪,有点蹊跷,所以给你说一声。”柯言回道。 容时闻言,心里咯噔一跳。 ——你在乎的人那么多,你觉得你能护得住几个? 段子琛的话,猛然浮现在脑海。 容时语气凝重,拜托道:“阿言,我不在a市,我家里你帮我看着点。” “嗯,我知道。” “谢谢!” “兄弟之间说这个?” 容时心中感动,“那等我过段时间回来,咱们不醉不归!” “好!” 通话结束。 容时捏着手机,陷入沉思。 他微眯着双眸,眼底寒光四溢。 突然,身后传来小儿子的呼唤—— “爸爸!” 蒋千翼手里拿着冰激凌。 本着好东西要分享的美德,他特意给爸爸留的。 但是冰激凌快化了,所以他拿出来给爸爸。 父子俩相隔十来米的距离。 见儿子朝自己奔来,容时收起手机欲展臂迎接。 哪知—— 突然一个黑衣黑帽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直直朝着蒋千翼扑去。 “翼翼小心!” 容时见势不对,急呼。 可自己距离儿子颇远,来不及阻止。 当男子的手即将抓住蒋千翼的千钧一发间,一个瘦弱的身躯却抢在男子的前一秒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蒋千翼。 男子见抓人不成,怒极,索性朝着瘦弱的身躯狠狠一推。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直接朝着又长又陡的扶梯滚了下去。 “翼翼!!” 第327章 重伤 …… 在生死关头救下蒋千翼的,是赫连老夫人。 两人身体失衡的那瞬,老夫人将小曾孙紧紧护在怀里。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办法解救。 包括容时和四周散开的保镖们。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老夫人瘦弱的身躯在钢铁铸造的扶梯上翻滚碰撞。 一直滚到最底层。 蒋千翼皮外伤,老夫人重伤昏迷。 想要抓蒋千翼的那个黑衣男子,见势不对连忙四处逃窜。 最后在保镖的追赶下,跑出商场,被一辆汽车撞飞。 当场暴毙。 医院。 急救室外。 容时双手揣袋,全身紧绷,像座雕像一般贴墙而站。 蒋南星担忧地看了容时一眼。 虽然知道他并不想认祖归宗,但她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俗话说血浓于水。 这四个字,是有着神奇的魔力的! “呜呜呜……妈咪,太奶奶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蒋千翼紧紧抱着妈咪的脖子,赖在妈咪怀里,哭得涕泪纵横不能自己。 被吓到了。 遇上这样的事,不止蒋千翼和蒋千羽兄弟俩被吓着了,容时和蒋南星也吓得不轻。 他们没料到老夫人会对孩子以命相护。 自打知道了容时的身世,老夫人几乎天天造访他们家。 一连几天,容时不胜其烦。 最后直接避而不见。 老夫人没辙,只能每天在他们的家门外蹲守。 今天瞧见他们外出,便一路跟随。 容时知道老夫人的车在他们后面,没有理会。 但这个“意外”,是他始料未及的。 死…… 听见“死”字,蒋千羽立马冲着弟弟大喝,“蒋千翼你不许胡说!!” 小小的脸上满是严肃和凝重。 “我不是胡说,我是害怕……呜呜呜……”蒋千翼很崩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是当事人之一,所以这个意外对他来说伤害更大,加上他性格本就没有哥哥沉稳,会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太奶奶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蒋千羽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弟弟,坚定地说道。 其实他也很怕,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仿佛只要他不表现出来,太奶奶就不会有事一般…… 蒋千翼哇哇大哭,“我也想啊,可是太奶奶流了好多血,我叫她她都不应我……呜呜呜……” “蒋千翼你能不能别哭!烦死了!”蒋千羽用力皱紧小眉头,没好气地呵斥弟弟。 “我也不想哭啊,可是我忍不住嘛……呜呜呜……”蒋千翼哭得越发崩溃。 听着儿子们的争吵,蒋南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对老夫人她谈不上多喜欢,但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厌恶。 虽然她曾试图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但她对孩子的好,却是真心诚意的。 再加上现在知道她其实是容时的亲奶奶…… 多少就有些恨不起来了。 “翼翼不哭,有那么多叔叔阿姨在里面抢救太奶奶,太奶奶不会有事的。” 蒋南星心疼地轻抚小儿子哭得不停颤抖的背脊,柔声轻哄。 “真的么?”蒋千翼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得眼都肿了。 “嗯!真的!”蒋南星用力点头。 像是在安慰儿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哦。”蒋千翼这才哭得小声了些,小嘴唇颤了颤。 蒋南星转而又揉了揉大儿子的头,“羽羽不急,太奶奶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嗯!”蒋千羽点头,比弟弟坚强很多,虽然很担心,却没有像弟弟那般哭天抢地。 将怀里的小儿子轻轻放在排椅上,蒋南星起身,走到容时身边。 “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她将手放进他的裤袋里,与他的手十指紧扣。 无声地给他力量。 “我没有担心。”他淡淡吐字,看了她一眼便快速移开了视线。 仿佛怕被她看出他眼底的情绪。 蒋南星没有揭穿他。 他若不担心,又怎么会一手心的汗? …… 经过三个小时的手术,老夫人暂时保住了性命。 主治医生是瞿嘉许。 瞿嘉许说,老夫人情况很不好,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蒋南星和容时闻言,心底一沉。 很快,老夫人被转入icu。 赫连家二房和三房闻讯赶来,得知老夫人的伤情,当即便在监护室外吵吵嚷嚷起来。 “爷爷,大奶奶这次肯定是不行了,有些事咱们得立马安排起来啊。” 赫连皓在自家爷爷身边小声嘀咕,别具深意地提醒道。 “对啊爷爷,人一死,很多东西就不好办了。”赫连苒苒也说。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让伯母写遗嘱,他们大房现在后继无人,这么大一笔遗产,到底给谁啊?”二房长媳白澜用手肘撞了撞丈夫的手臂,使劲儿使眼色。 赫连明亮却故作大度地说道:“其实写不写遗嘱都无所谓,我看这样吧,三叔,大房的遗产,咱们二房和你们三房对半分,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谁便宜,好吧?” “那赫连集团总裁之位呢?”赫连峰锐利的目光射在侄儿的脸上。 “这个位置当然是我们明亮的了啊,叔公你年纪这么大了,哪能让你再为公司操劳呢。”白澜讪笑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赫连峰脸色不渝。 他两口子倒是想得够美的! 赫连峰心有不快,却并未发作,以大家长的姿态发话道:“公司的事缓缓再说吧,现在啊,还是先给你们大伯母安排后事比较要紧。” 后事…… 赫连峰此言一出,蒋南星简直目瞪口呆。 这人还没死呢,竟然就说要准备后事了? 他们有必要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吗?! 如果是未雨绸缪的善意准备,倒也罢了。 可他们这明显是恶意的! 好似恨不得老夫人立马就死掉一般。 简直是一群畜生!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丑陋的嘴脸,蒋南星怒急攻心,来不及思考就勃然大吼道—— “全都闭嘴!” 本是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众人,均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像是经过彩排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在她的脸上。 鉴于上次在老宅里被她怼过,赫连峰等人皆是一愣。 “你算什么东西?你叫我们闭嘴就闭嘴?”白澜率先反应过来,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道。 想到上次在老宅吃了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苦大仇深地瞪着蒋南星。 “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后花园!!” 蒋南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但架不住这两房人在此争先恐后地犯贱。 让她恶心者,她必怼之! “诶,你还说对了,这就是我们家后花园,这家医院我们赫连集团有控股。”赫连苒苒睥睨着蒋南星,态度嚣张地说道。 蒋南星梗着脖子正想继续怼。 瞿嘉许却在这时由内拉开icu的门,毫不客气地喝道:“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不是菜市场,你们要吵就出去吵,不要吵到我的病人!” 别看他年纪轻轻,却威慑力十足。 赫连苒苒娇蛮任性,还没有眼力劲儿,当即便凶巴巴地冲着瞿嘉许娇喝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叫保安把你丢出去!”瞿嘉许阴测测的目光冷冷射在赫连苒苒的脸上。 赫连苒苒背脊一凉,吓得不由自主地噤了声,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行了行了,都出去,别堵在这里。” 赫连峰下令道。 这医院,瞿家也占股。 加上瞿嘉许年纪轻轻医术了得,所以没必要得罪。 在瞿嘉许的驱赶下,众人退到了走廊上。 赫连峰冷冷瞥了容时一眼,以及两个小家伙,目光讳莫如深…… 其他人则对蒋南星充满了敌意。 因为上次在老宅,老夫人说要把家产给蒋南星,大家都记着呢。 现在老夫人要死了,蒋南星却拖家带口的守在这里,分明是想要分一杯羹的架势。 休想!! 赫连苒苒年纪最小,又从小骄纵惯了,所以最是沉不住气。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赶紧滚!”她趾高气扬地冲着蒋南星和容时喝道。“赫连小姐,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蒋南星面罩寒霜,淡淡睨着赫连苒苒,轻蔑冷嗤道。 赫连苒苒脸色一僵,瞠大双眼不可置信,“你骂我没脑子?” “显而易见。” “你找死!!” 赫连苒苒气急败坏,当即就要给蒋南星一点教训。 容时冷冷一眼射过去。 赫连苒苒顿觉一股寒流扑面而来,冻得她如坠冰窖。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突然—— “你们在吵什么?!” 一道厉喝破空而来。 众人循声望去,是赫连老夫人的大女儿赫连沅音。 赫连沅音五十出头,优雅华贵,不怒自威。 虽然她并未涉足商业领域,但即便只是做了一辈子豪门阔太,身上却有着老夫人遗传的气场。 见到赫连沅音,赫连峰等人的气势纷纷矮了半截。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但赫连沅音怎么说也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 还是得忌惮一二的。 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又打开了。 “老夫人醒了。” 瞿嘉许对众人说道。 赫连沅音立马朝着监护室走去。 赫连家其他人想跟进去,却被赫连沅音制止了。 “你们就别进去了,都在外面等着吧!” 赫连峰倚老卖老,“沅音,我跟你进去……” “三叔,是侄女儿说的话不够清楚?”赫连沅音脸色一沉,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赫连峰脸色暗青,敢怒不敢言。 他想进去看看情况,方便后面部署…… 可赫连沅音却不给他机会。 怼完自家叔叔,赫连沅音进入监护室。 关上门。 …… 十分钟后。 门开,赫连沅音红着眼眶站在门口—— “谁叫容时?”她问。 声音微哑,明显是哭过了。 蒋南星和容时心里咯噔一跳。 赫连沅音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陌生的脸孔上。 容时一家四口。 在场的除了容时一家她都认识。 面对赫连沅音的眼神询问,蒋南星抓起容时的手举了举。 表示他就是。 “蒋南星?”赫连沅音又问。 “我!”蒋南星点头。 赫连沅音看向她脚边的两个小家伙,“你的儿子?” “对!” “你们四个进来!”赫连沅音命令。 此言一出,赫连峰等人脸色大变。 尤其赫连峰,看着容时的眼神,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 容时剑眉紧蹙,一动不动。 他不想进去。 心里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进了这扇门,他将会背负更多…… 蒋南星却觉得,无论如何,老夫人救了千翼,当面道谢总是要的。 见他不动,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将他牵了进去。 一家四口,进入icu。 赫连沅音当即将门一关。 隔绝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 病床上,老夫人面如白纸,奄奄一息,全身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 “哇……太奶奶……”蒋千翼见状直接被吓哭了。 太奶奶这个样子好可怜,呜呜呜…… “翼翼!”见儿子要敞开嗓子哭,蒋南星拧眉轻喝,蹲下来,对儿子做了个嘘的动作,“嘘太奶奶需要安静,所以你不可以这么大声的哭。” 蒋千翼连忙用一双小胖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想哭,但不敢哭,所以只能默默掉眼泪。 “翼……翼……” 床上的老夫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太奶奶,翼翼在这里,在这里!”蒋千翼连忙奔向床边,乖巧地将自己的小手放入太奶奶冰凉的手心里。 蒋千羽立马去到床的另一边,将自己的小手也放进太奶奶的另一只手心里。 一左一后。 感觉到手心里温暖的小肉手,老夫人心里划过暖流。 “翼翼有没有……”老夫人气息不稳,艰难开口。 她现在完全没法动,看不到孩子是何状况。 “没有,他很好,全靠您保护了他。”知道老夫人想问什么,蒋南星连忙回答。 字里行间,无比感激。 老夫人闻言,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闭着眼欣慰低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的小曾孙,没有受伤,就好! “阿时……” 第328章 同意 赫连老夫人极尽艰难地转头,看向容时。 容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老夫人如此可怜,蒋南星于心不忍,轻轻推了容时一把。 容时不由自主地走向床头。 其实她的力气并不大,他若真不愿去,她断然是推不动他的。 所以此刻他的内心,必然也是有所松动的。 一旁的赫连沅音在容时一家四口进入重症监护室后,就一直在打电话联系着什么。 容时来到病床边,老夫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抓住他的手。 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阿时,帮……帮帮奶奶吧……赫,赫连家需要你……” 老夫人吐字艰难,往日里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已是黯淡无光。 容时薄唇紧抿,虽没有甩开老夫人的手,但身体的紧绷泄露了他发自内心的抗拒。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真的没办法把一个不太讨喜的老人当成亲人。 即便彼此有着血缘关系。 “阿时,你是……是赫连家的血脉…… “奶奶知道……这样的要求是强人所难……但奶奶……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阿时,帮奶奶守住……守住这毕生的心血……算奶奶求、求你……了……” 老夫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苦苦哀求。 有泪,从眼角溢出。 她本来没有这么着急的。 昨晚她想了一夜,觉得自己的确不该操之过急,自己身体还算硬朗,再撑个两三年应该不成问题。 她想着,用这两三年的时间,和孙儿阿时培养培养感情,到她真的撑不住了,再说继承的事儿。 今天她看到他们小两口去复婚,她由衷的为她们高兴。 不知不觉便一直尾随他们一家四口到了商场。 她无心打扰,只隔着不远的距离默默观望。 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看到小曾孙有危险,她想也没想就奋力相救。 她不后悔! 即便再来一次,她依然会救。 这是她的小曾孙啊! 可爱又孝顺的小曾孙啊,她当然要拼命护着啊! 容时浑身紧绷,面无表情。 看着老夫人形如枯槁的模样,本是冷硬的心,倏地狠狠一抽。 虽然对她之前的强势蛮横很是厌恶,但在看到她救了翼翼之后,对她的印象多少改观了些。 “我和你爷爷……一辈子的心血,若被外面那群……豺狼夺走的话……我、我是死也不会瞑目的!”老夫人的脸惨白如纸,眼含不甘的泪水,喘息着说道。 容时骑虎难下。 虽然他不想跟赫连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但老夫人救了他的宝贝儿子啊…… “星丫头……” 老夫人见容时始终不啃声,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蒋南星。 蒋南星狠狠一震。 老夫人一声星丫头,让她精神恍惚了一下。 仿佛,是爷爷在叫她。 这三个字对她来说,代表着亲昵和宠溺。 许是想到了爷爷,蒋南星的心,又软了一分。 “老夫人。”她上前一步。 “帮我……劝劝他……他爱你,会听你的话……”老夫人紧紧盯着蒋南星,颤抖的声音,字字艰难。 从她的声音不难听出,她此刻很痛苦,可即便说话会让她如此痛苦,她依旧拼尽了全力也要说。 她怕自己现在不说,一会儿就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蒋南星看了容时一眼。 沉默须臾。 “对不起老夫人,我不可以左右他的思想,选择权在他,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他。”蒋南星说。 容时深深看着表情认真的小女人,感动死了。 他的妻子人美心善。 他以为她会帮着老夫人劝他的。 如果她劝,他可能会更抵触。 但她说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会支持他…… 蒋南星的婉拒,让老夫人心里的希望破灭。 心痛如绞,她不可抑止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边咳,边有血丝从嘴角溢出。 “太奶奶!” “太奶奶,呜呜呜……太奶奶……” 两个小家伙见状,吓得大叫起来。 爱哭包蒋千翼更是直接就哭了出来。 老夫人极尽不舍地看着两个小家伙,泪眼婆娑,颤声更咽,“羽羽,翼翼,你们乖,帮帮……帮帮太奶奶好……好不好?” “太奶奶,你是不是很疼啊?呜呜呜……我们怎么帮你?帮你吹吹吗?”蒋千翼天真呆萌,以为太奶奶身体疼。 “帮太奶奶劝劝……你们的爸爸,求他答应太奶奶……” 老夫人的喉咙如同灌满了砂砾,每说出一个字都剧痛无比。 “爸爸,你答应太奶奶吧!”蒋千羽不忍心了,看向爸爸。 他年纪小,不懂这个“忙”的真正含义,但他觉得太奶奶太可怜了,不帮的话,会良心不安的。 “爸爸爸爸,你快答应啊,太奶奶是为了救翼翼才会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太奶奶,现在就是翼翼躺在这里了。”蒋千翼声泪俱下,抱着爸爸的腿摇啊摇。 容时剑眉紧蹙,内心无比纠结。 见爸爸还是不说话,蒋千翼哭喊,“爸爸,求求你了,你就答应太奶奶吧,你不答应太奶奶的话,我就不爱你了!” 蒋千羽也仰着小脸看着爸爸,挺直背脊,义正辞严,“爸爸,妈咪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被儿子们左右夹击,容时本是坚定拒绝的心,微微摇摆。 不管怎么说,她救了翼翼…… “阿时……”老夫人含泪看着孙子,近乎卑微乞求,“奶奶时日无多了……” “你不会有事的。”容时生硬吐字,语速略急。 他有点受不住老人家这种充满悲伤和绝望的眼神。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老夫人眼泪止不住地顺着眼角往下滑,苦苦哀求,“阿时,奶奶求你了……” “爸爸,答应太奶奶吧!” “爸爸爸爸,你快答应呀!” 蒋千羽和蒋千翼双双喊道。 蒋南星也默默看着他。 顶着他们母子三人的眼神压力,容时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 最后他说—— “我想想。” …… 夜。 容时坐在阳台的单人沙发里抽闷烟。 心情郁结。 有些后悔。 又有些懊恼。 后悔刚才在医院答应了老夫人。 懊恼自己竟然也有这样的妇人之仁。 但远在a市的母亲莫名受伤,以及今日儿子遇险…… 如果他回归赫连家,那也是被那帮蠢货逼的! 或许子琛说得对,想要保护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高处压制着那些想要兴风作浪的恶人。 突然,一双柔软且微凉的小手轻轻蒙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女人夹着声音娇嗲。 “安妮宝贝。”容时随口瞎掰一个名字。 “你找死啊!” 蒋南星撒开手,气呼呼地往男人肩上拍了一下,嗔怒。 容时忍俊不禁。 抓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拽。 她顺势坐入他的怀中。 “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蒋南星抬手将他皱在一起的眉心抚平,明知故问。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如三月的微风,从他心上轻轻拂过。 暖暖的,甜甜的,很舒服。 容时心里的郁结,少了大半。 “没想什么。”他摇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不想让她担心。 蒋南星调整坐姿,与他面对面,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手里,与他十指紧扣。 然后她深深凝睇着他的双眼,说:“不管什么事,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如果回归赫连家会让他觉得痛苦,那就不要! 即便赫连家富可敌国,也买不来开心和幸福。 容时轻叹一声,有些惆怅若失,“我就是觉得,如果爷爷泉下有知……” 蒋南星笑了,“他肯定不会怪你!” “为何?”他不信。 爷爷把他养大,给他最好的生活和教育,待他比亲孙子还好。 现在他却要认赫连家…… 爷爷不会伤心吗? 不会生气吗? 不会怨他吗? “爷爷爱你,他对你是发自真心的好,所以他会跟我一样,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你的。”蒋南星说。 她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无法反驳。 的确! 爷爷那么睿智和蔼,自然舍不得怨他。 但…… “还有我妈、兮兮和阿与。”他依旧担心。 见他始终一脸惆怅,蒋南星失笑,“容先生,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嗯?” “我这么说吧,如果你回赫连家了,你会因此不爱容家了吗?你会对妈妈和弟弟妹妹的爱减少一分吗?” “当然不会!”他立马答道,字字坚定。 “那你在纠结什么呢?”她笑他榆木脑袋。 他剑眉微蹙,“兮兮他们不会觉得我背叛了容家吗?” “他们那么爱你,怎么会不理解你?”她反问,简直被他打败了。 蒋南星这番话,让容时醍醐灌顶。 是啊! 真正相亲相爱的家人,是包容和理解。 他的家人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怪他? 无论容家还是赫连家,都是他的责任,他不会厚此薄彼。 如此一想,容时豁然开朗。 “虽然瞿医生说老夫人情况不太好,但并非说老夫人就一定会有事,等她好了,你再把一切交还给她不就行了。 “她救了翼翼,你就当还她一个人情,这样想是不是就好接受一些了?”蒋南星苦口婆心地劝道。 容时想想也是。 心理负担顿时更轻了一分。 “老公,血缘这种东西,谁也无法抹杀,你是赫连家的子孙,也是容家的子孙,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我相信你是可以兼任的。” 蒋南星双臂轻轻勾着丈夫的脖子,温柔地鼓励道。 容时微微一震。 他双眼微眯,看着她,眸色深沉如墨。 “怎么了?”她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花了。 “你刚叫我什么?”容时心潮澎湃。 想通之后,心里郁结散去。 终于有心情来感受软玉温香的魅力…… “老公啊。”蒋南星毫不扭捏,答得理直气壮又落落大方。 他们已经复婚了。 这声“老公”,她喊得名正言顺。 “什么?”他蹙眉,一副耳背的表情。 “老公!” “你再大点儿声,我没听清。” 知道他故意的,她恼,警告瞪他,“容时!” 他咧嘴笑,搂着她的腰肢,在她嘟起的红唇上轻轻一啄,“宝贝乖,再叫一声。” 她叫的“老公”犹如天籁,太好听了! “老公~” 她如他所愿,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拉长尾音甜甜娇嗲。 “诶!”容时答应,嘴角不停地往上扬,心满意足。 “心情好点没?”她在他怀里轻轻地蹭,故意勾他。 蹭得他狠狠一颤,心猿意马。 “好了一丢丢。”他答,声音因隐忍而变得沙哑。 蒋南星噙着甜腻又妩媚的笑,娇艳欲滴的红唇在他下巴上轻啄,然后一路往下,落在他性感的喉结上。 舔,吮。 一股气血从小腹直冲脑门,容时全身如过电一般,酥麻一片。 小女人太会了,他有点扛不住。 “现在呢?”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噙着坏笑问他。 “嗯……还差一点点。”他舒服地呻吟一声,大手探入她的衣摆,开始作乱,情不自禁地想要索取更多。 蒋南星满意。 倏地从他怀里退出,纤纤玉指勾住他的领口处,将他往屋里拉。 容时被小女人勾走了三魂七魄,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进了屋。 “老公~” 随着她一声娇嗲,他被她狠狠推在了床上。 他仰躺着,她则像是慵懒的猫咪,往他身上爬。 “今晚……”最后,她坐在他的腰上,食指轻抚上他菲薄的唇瓣。 “嗯哼?”容时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算不算洞房花烛?”她笑靥如花,像个小妖精。 “算!” “那你可要卖力点……啊……” “包妻满意!”他倏地翻身,反客为主。 “啊……老公你慢点……唔……” “慢不了!” …… 一场爱,持续到后半夜方才停歇,畅酣淋漓。 容时刚要准备休息,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乍然响起,犹如催命铃声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容时接通电话。 “子琛,怎么了?” 两秒之后,他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 第329章 赫连家的嫡长孙 …… 凌晨三点半,老夫人走了。 段子琛说,老夫人走得很安详,没有什么遗憾或不舍。 那一夜,容时发了一夜的呆,亦抽了一夜的烟。 蒋南星默默陪着他。 时不时轻抚他发凉的手臂,无声地给他安慰。 他没有表现得悲痛欲绝,但她知道,他的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 在死亡面前,恩和怨,都微不足道。 更何况他们与老夫人,并没有深仇大恨。 老夫人的葬礼在三天后。 容时没有去参加。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参加。 更不想老夫人的最后一程,会因为他的出现而闹得乌烟瘴气。 人已经走了,就让她安安心心地走吧。 老夫人下葬的第二天,容时和蒋南星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祭拜了老人家。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 墓地里阴森寂静。 一家四口,站在老夫人的墓碑前。 沉默良久。 “妈咪,你不是说去看太奶奶吗?为什么来这里啊?我不喜欢这里!” 蒋千翼皱着小眉头,噘着小嘴儿嘟囔道。 几岁的孩子,不懂死亡和墓碑代表的意思。 “羽羽,翼翼,太奶奶她……”蒋南星蹲下来,看着两个小家伙,艰涩地说道:“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是天堂吗?爸爸以前去的地方。”蒋千翼问。 “对,天堂。”蒋南星揉揉儿子的头。 “那太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啊?” “……” “是不是等我和羽羽长大了太奶奶就回来了?” “……对。”蒋南星如鲠在喉,心里泛起淡淡的悲伤。 蒋千翼却很开心,双眼冒光,“那我和羽羽以后多吃饭饭,我们长高高,太奶奶很快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了对不对?” “对。”蒋南星只能点头。 “欧耶!羽羽,太奶奶很快就会回来了。”蒋千翼欢呼,抓住哥哥的手,喜笑颜开。 蒋千羽却嫌弃地瞥了弟弟一眼,“笨蛋!” 这里是墓地。 睡在墓地里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以后再也看不到太奶奶了。 他才不像弟弟那样呢,每天乐呵呵的像个小傻子。 他是个小大人了,这些,他都懂! “羽羽你为什么骂我?”蒋千翼一脸懵,前一刻的开心荡然无存。 “因为你笨。” “我不笨!” “你笨!” “我不笨,你才笨你才笨!”蒋千翼气呼呼,瘪嘴伤心,转头就向妈咪告状,“妈咪,羽羽是坏小孩,他骂我。” “嘘,这里不可以吵闹。”蒋南星对儿子们轻轻摇头,表示他们要乖一点。 “哦~”蒋千翼瘪瘪嘴,然后愤愤地冲哥哥“哼”了声。 蒋千羽面无表情,不屑搭理弟弟。 “老夫人,一路走好。” 蒋南星看着墓碑,老夫人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她轻声承诺道:“您安心去吧,您的遗愿我们一定尽力帮您完成!” 从始至终,容时一言未发。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也做不到像爷爷去世时那般悲痛愤慨。 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就如南星所说,尽力去完成老夫人的托付吧。 雨,渐渐细密起来。 “走吧。”蒋南星捏了捏容时冰凉的手。 “嗯。”容时点头,最后深深看了眼老夫人的墓碑。 一声“奶奶”,此生是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多少,是有那么一丝丝遗憾吧。 …… xx医院,精神科。 “她的精神方面很正常,没有疾病,这些年的失常都是药物所致!” 瞿嘉许看完治疗报告,严肃地说道。 “什么意思?”容时拧眉。 “就是这些年她一直被注射了一种致幻的药物,导致精神产生错乱,所以才会这样疯疯癫癫。”瞿嘉许说。 致幻的药物? 蒋南星猛然想起,第一次看到方冰蓝的时候,沈雪萍往方冰蓝的手臂里注射了什么东西…… “沈雪萍!”蒋南星对容时笃定地说道。 沈雪萍对方冰蓝恨之入骨,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 “所以她现在清醒了吗?”容时问。 “醒了。”瞿嘉许点头。 “我们可以去看看她吗?” “当然!” 在瞿嘉许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方冰蓝的病房。 瞿嘉许还有病人要处理,寒暄了两句便走了。 蒋南星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只见穿着病号服的方冰蓝正坐在落地窗前,默默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一动不动,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坐姿。 像座雕像一般。 没什么生气。 脚步声的响起,唤起了方冰蓝的注意力。 她缓缓转头,看着眼前两大两小四口人。 最后,方冰蓝的目光落在蒋南星的脸上,“你是蒋太太的女儿吗?” “对,我叫南星。”蒋南星走上前,轻轻点头。 “你跟你妈妈很像。”方冰蓝惨淡地笑了笑,续而眼底泛起愧疚的泪花,难过更咽,“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的爸爸妈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那不关你的事。”蒋南星安慰道。 “你跟你妈妈一样善良。”方冰蓝感激又感动。 目光缓缓转移,落在容时的脸上。 泪,瞬时夺眶而出。 “你……就是小金鱼吗?”方冰蓝缓缓站起,狠狠更咽,泪流满面地看着眼前的大高个。 容时心脏一抽。 看到方冰蓝落泪,他这心,莫名泛疼。 明明他们“认识”才没几天!! 或许,这就是母子连心吧。 “对,他就是你的小金鱼。” 见他说不出话,蒋南星替他回答。 方冰蓝更是泪如雨下。 小心翼翼地触摸他的手臂,真实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她颤声更咽,“长这么大了啊……” 容时心脏揪紧。 “小金鱼,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方冰蓝双肩颤动,泣不成声。 想到自己在儿子的生命里缺失了三十几年,她哭得不能自己。 太过伤心,导致她浑身无力,虚软地靠在了儿子的怀里。 容时本能地抬手扶住她。 生育之恩与养育之恩,同样伟大。 她并非恶意抛弃他,所以他没办法责怪。 容时将生母打横抱起。 转身,放至病床上。 “保重身体。”他说。 语气不算冷淡,但也称不上热络。 时间太短,他没办法立刻与她母子情深。 他并非冷血无情,而是需要时间。 方冰蓝看向站在蒋南星身边的两个小家伙,“他们……” “羽羽,翼翼,叫奶奶。”蒋南星将儿子们往前推了推。 “奶奶。” “奶奶好。” 两个小家伙懂事又乖巧,脆生生地喊道。 “诶,好,好……你们好。”方冰蓝又哭了。 喜极而泣。 激动又欢喜。 一朝“醒”来,她发现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 有儿有媳,还有两个小孙子…… 她的人生,也不算太糟糕。 …… 一周后。 赫连集团。 赫连老夫人逝世,赫连沅音以其母的名义召开董事会。 九点半,会议室。 赫连沅音带着一名年轻男子进入会议室。 “沅音啊,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以后这公司里的事啊,你就别插手了。” 赫连峰当即就向侄女发难,端着长辈的姿态。 见赫连沅音径直朝着上方的总裁位走去,又冷冷补了一句,“还有啊,你是别人家的人,这位置,你不适合坐!” 赫连沅音在总裁位右下方第一个位置停下,转头看着赫连峰,似笑非笑,“三叔想坐?” “现在赫连家就属我最年长,除了我,谁有资格坐?”赫连峰挺直腰杆,毫不客气地说道。 “可是三叔,赫连集团是家父家母所创,其继承权自然是大房优先。” 赫连明亮一听,当即变脸,“沅音,你想来抢?” 半个小时前,赫连明亮和赫连峰私下达成了协议。 总裁之位给赫连峰,但是赫连集团旗下最大的两个分公司归二房。 这样的分配,皆大欢喜。 “我不要。”赫连沅音摇头。 赫连峰等人闻言,默默松了口气。 “阿城已经废了,大嫂也已经死了,大房都后继无人了还优什么先?” 赫连峰冷嗤道,屈指在桌面上用力叩了几下,顺便还把刚去世的老夫人吐槽了一番,“之前阿城出事,大嫂就该把公司的总裁之位交出来,她却就是不肯,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想独揽大权,说句不中听的,多少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那语气,说不出的轻蔑和不屑。 “三叔你刚刚说什么?”赫连沅音笑问,眼底寒光乍现。 “什么?”赫连峰皱眉,不知侄女问的是哪句。 “你说我们大房后继无人?” “阿城废了,你妈死了,你是嫁出去的人,你们不是后继无人是什么?” “三叔你错了。”赫连沅音笑意更深了一分。 赫连峰微微一怔,“我……错什么了?” “你什么都错了!”赫连沅音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寒霜。 “你……”赫连峰心里咯噔一跳。 与赫连明亮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里都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赫连沅音给身边的年轻男子使了个眼色。 同时她面向各位股东,铿锵有力地说道:“在会议开始之前,唐律师有件事要向各位宣布一下!” 股东们面面相觑。 赫连明亮心里更不安了,当即便叫:“宣布什么?有什么好宣布的?我赞成三叔为新任总裁——” “母亲的遗嘱!”赫连沅音凉飕飕地阻断道。 “……什么?”赫连明亮狠狠一震。 竟然有遗嘱? 赫连峰脸色也变了。 “各位,老夫人生前立有一份遗嘱,遗嘱里表明,她将手里的所有股份和资产转赠给容时容先生!” 唐律师不苟言笑,淡定从容地打开公文包,从包里抽出几份文件,不急不缓地说道。 “谁?!” 听到遗嘱上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众人皆惊。 嘭!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由外推开。 “我!”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破空而来。 容时和蒋南星出现在众人面前。 除了赫连沅音和唐律师,其他人皆是一脸懵逼。 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赫连峰和赫连明亮。 “你来这里干什么?”赫连峰失声叫道,心里那股不祥的预兆如春草般疯狂滋生。 他想到老夫人出事那天,在重症监护室里的老夫人谁也不见,却只见了容时一家四口……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乱闯赫连集团的股东大会?还不立刻滚出去?!”赫连明亮也立马指着会议室的大门厉声喝道。 容时对于二人的叫嚣置若罔闻,面色沉冷地径直朝着最上方的位置走去。 气场十足,走路带风。 “你干什么?” 眼看容时直接坐到了总裁的位置上,赫连峰腾地站起来,一张老脸都气得扭曲了。 容时轻抬眼睑,淡淡睨了眼气急败坏的赫连峰。 “你知道这是什么位置吗?”赫连峰咬牙切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窥觊了半辈子的位置,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竟突然又冒出他这个程咬金来。 “知道。”容时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 “知道你还敢坐?!” “我的位置。”他气定神闲,理直气壮。 “你说什么?”赫连峰大怒。 赫连明亮更是直接扯开嗓子大喊,“保安!保安!把这个人拖出去!” 啪! 赫连沅音倏地一掌拍在桌面上。 所有人噤声。 世界安静了。 “你们的耳朵都是摆设吗?!”赫连沅音充满嘲讽的目光扫向赫连峰和赫连明亮“唐律师的话,你们听不懂?” 他们自然是听懂了。 可他们不信! 更不接受!! “沅音,你母亲老糊涂了,你也神志不清了吗?这么大的家业,她给一个外人?赫连集团决不能落入外人手里!所有股东都不会答应!” 赫连峰怒不可遏,试图煽动其他股东的情绪。 果然,他此话一出,其他股东纷纷点头,有些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些肢体语言只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他们要一致反对。 “赫连集团当然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赫连沅音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还允许他坐那个位置!”赫连峰怒斥。 “他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什么?”赫连明亮狠狠皱眉,不懂。 赫连沅音看了容时一眼,然后面向众人—— “因为他是赫连家的嫡长孙!” 第330章 赫连城醒了 此言一出,全场懵逼。 “你说什么?!” 赫连明亮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唐律师将其余几份检查报告摆在桌上,“这几份是亲子鉴定,结果表明,容时先生系方冰蓝女士和赫连沅州男士的婚生子。” “你胡说!这不可能!!”赫连明亮双眼瞠得巨大,不可置信。 有种到嘴的鸭子飞走了的痛心和愤怒。 “鉴定报告在这里,各位可以过目。”唐律师不卑不亢地将报告往前推了推。 赫连峰脸色铁青,刷地一把将报告抓了过来。 赫连明亮也连忙伸长脖子看过去。 片刻后,两人的脸色变得跟屎一样难看。 “不……这不可能……”赫连峰失声喃喃,不停地翻看报告。 “假的,这是假的……对!这肯定是假的!”赫连明亮也情绪激动地叫道,拒绝相信。 “各位若是质疑dna报告的真实性,随时可以再查,我奉陪!” 容时冷厉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浑身自带霸气,其强大的气场与老夫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得不说,在赫连家的孙辈里,只有容时最有王者风范。 全场静默。 众股东窃窃私语,均在权衡利弊。 对于大多数股东来说,谁做总裁无所谓,反正轮不到他们做,所以只要能带着他们赚大钱就行。 “三叔,明亮,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赫连沅音看向意见最大的赫连峰和赫连明亮。 “赫连集团不是一般的小公司,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胜任的!”赫连峰脸如玄铁,冷冷切齿道。 “那我们就用本事说话!”容时轻抬眼睑,目光淡漠地睥睨着赫连峰。 赫连峰怒极,啪地一声拍桌而起。 “走着瞧!” 狠狠撂下一句狠话,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赫连明亮见状,连忙跟上。 临走前,还特别不服气地瞪了容时一眼。 平白无故冒出个程咬金,真是…… 晦气! …… 接下来的日子,接手赫连集团的容时忙得脚不沾地,加班成了常态。 他能力卓越,以极快的速度了解了公司的运作,对于工作中的诸多难题,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赫连峰和赫连明亮数次找机会想阴他,都被他轻松化解。 短短两月,他用辉煌的业绩,让各位股东心服口服。 赫连家。 书房。 容时仰靠在座椅里,闭着眸,用力捏了捏酸胀的眉心。 突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摁着他的肩,帮他按摩,缓解着他的疲惫。 熟悉的气息飘入鼻端,容时整个人放松下来。 惬意地享受着小女人的伺候。 片刻后,容时睁开眼,抓住小女人的手腕轻轻一扯。 蒋南星顺势坐入男人的怀中。 “很累?”她心疼地看着他,帮他抚平微皱的眉头。 “还好。”他轻轻摇头。 蒋南星更心疼了。 见她突然郁郁寡欢,他温柔地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拢向耳后,“怎么了?” “早知道这么辛苦,就不让你答应奶奶了。”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幽幽道。 虽然跟老夫人没有建立很深的感情,但血缘是铁一般的事实,所以这声“奶奶”,她并不吝啬。 容时没说什么,亲昵地用脸颊碰了碰小女人的额头。 他会答应,是为了儿子们。 老夫人救了翼翼,这份恩,他得还。 想起儿子,容时问:“羽羽和翼翼呢?” “夫人很喜欢他们,现在他俩晚上都是跟夫人一起睡。”蒋南星轻声答道。 经过治疗,方冰蓝基本痊愈,每天含饴弄孙,开心不已。 “都瘦了。”蒋南星抬头,看着丈夫消瘦不少的俊脸,“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有啊!”容时点头,一本正经。 “什么?” “我饿了。” 她立马从他怀里跳出去,“想吃什么?我让阿姨——” “你。“他一把将她拽回来。 她被他拽得撞进他怀里,有些晕头转向,“……嗯?” 他的唇吻上她白皙嫩滑的脖颈,“老婆,我想吃你……” 低醇磁性的嗓音,分外撩人。 蒋南星的脸瞬时红了个透。 感觉到他滚烫的唇在脖颈上游走,带出一股酥麻,惹得她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颤。 “嗯……不是累了吗?”她呻吟一声,媚眼如丝。 “所以一会儿……”他唇角含笑,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你动好不好?” 蒋南星的脸更红了,娇嗔,“才不要。” “老婆,我感觉有好久没有亲你了。”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委屈地蹭了蹭。 最近忙得晕头转向,连跟她亲热的时间都没有。 她笑,揉了揉他的头顶,“现在给你亲个够。” “老婆你真好!” “嗯……” 下一秒,他就狠狠吻住了她。 撬开她的牙齿,舌,长驱直入。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一时间,书房内温度骤升。 蒋南星双臂搂着男人的脖子,乖巧承受着他的进攻。 吻,如火如荼。 夜已深,整栋屋子都静悄悄的。 一个吻,点燃了彼此内心的欲望。 容时等不了了。 将小女人熊抱在怀,起身,朝着卧室快步走去。 一进卧室,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当彼此身上再无束缚,他将她整个压在柔软的大床上。 滚烫的唇,在小女人细嫩的肌肤上流连。 容时一边激动地吻着身下的小女人,一边伸手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 在抽屉里摸索。 须臾。 “咦?”他皱眉,抬头去看。 “找什么?”蒋南星睁开迷离的双眸,声音沙哑性感。 “t呢?”他问。 他明明记得抽屉里有几盒t的。 “扔啦。”她说。 “为什么?”他不解。 她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不是想要女儿吗?” 容时狠狠一震。 片刻的怔愣后,他瞠大双眼欣喜不已,“老婆你……” 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不想要了?”她红唇微撅,故意逗他。 “想想想!”他点头如捣蒜,心脏噗通噗通急促地跳着。 乐疯了。 但下一秒,他蹙眉,“但是……” “但是什么?” “一定会是女儿吗?” “不一定。”蒋南星笑了,续而挑眉,指甲在他胸膛上轻轻划过,带出一丝丝酥麻,“如果是儿子你就不爱了吗?” “当然不会!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爱!” “那还等什么?”她冲他眨眼,又坏又撩。 “老婆我爱你!”容时心都酥了。 “有多爱?” “很爱很爱!” “很爱是多爱?” “比天阔,比海深!”他深情告白。 蒋南星笑,满意。 “老婆你呢?”容时问。 “三分之一。” “嗯?” “我的爱分三份,一份给羽羽,一份给翼翼,一份给你。”她如实以答。 “我还垫后?”容时俊脸一垮,噘嘴,不满意。 “大人要让着小朋友哒。”她亲亲他的唇,安慰讨好。 “你就不能多爱我一丢丢?”他撒娇。 蒋南星失笑,“儿子是你的,我爱他们就等于爱你啊。” “你这样说的话……好像也是这个理儿。”他勉强接受,“好吧,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吧。” 她没有提醒他,再要个女儿的话,三分之一就会变成四分之一了。 当然,她也没机会提醒。 因为他话音落下,就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欲望,破笼而出。 长夜漫漫,情意绵绵。 暧昧的嘤咛和粗重的呼吸,久久不息。 一场爱,淋漓尽致。 …… 与此同时。 医院。 一间高级病房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昏迷了近三个月的赫连城醒了。 醒来后得知自己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将再也无法站起来后,一怒之下把病房砸了个稀巴烂。 沈雪萍匆匆赶来。 刚推开门,一个枕头就迎面飞来。 “滚!” 且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 沈雪萍没想那么多,见到儿子醒来,她欣喜若狂地扑过去,紧紧抱住儿子,喜极而泣,“儿子!” “滚出去!!”赫连城狠狠推开母亲,歇斯底里地怒吼。 “儿子你醒了?天哪,你真的醒了?” 沈雪萍犹自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根本没空去注意儿子的情绪。 被推倒了立马又爬起来,激动地再次紧紧抱住儿子。 沈雪萍高兴坏了。 她的儿子醒了,便代表着她的荣华富贵,又回来了。 这叫她怎能不喜?! 天知道这几个月她过得有多苦! 两个月前她谋害老东西东窗事发,被老东西关在了佛堂里。 好在老天有眼,老东西还没来得及处置她,老东西自己先死了。 趁着赫连家一团乱,阿彪将她救了出去。 虽然逃出去了,可她失去了一切,费尽心机却什么也没捞到。 恨得她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还好! 她儿子醒了!! “谢天谢地,真是菩萨保佑啊,城儿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沈雪萍激动得热泪盈眶。 “你醒了就好了,你醒了就可以夺回我们应有的一切了,让容时那个贱种从哪来就滚回哪儿去!”她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你说什么?!” 乍然听到“容时”二字,赫连城硬生生将“滚”字咽了回去。 狠狠拧眉,失声问道。 沈雪萍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抢地地告状,“城儿啊,你不知道啊,在你昏迷的这三个月,咱们家和赫连集团已经被容时那个贱种给霸占了啊!呜呜呜……” “容时?”赫连城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还有蒋南星那个贱蹄子!”沈雪萍眼底迸射出怨毒的寒光。 赫连城有点懵,“容时凭什么霸占赫连集团?” “他是方冰蓝那个贱人的儿子!!”沈雪萍从齿缝里迸出字来,对方冰蓝和容时已是恨到了极致。 “什么?”赫连城有点没听懂。 “容时是方冰蓝跟你爸爸生的贱种!!” “!!!” 赫连城如遭雷劈。 愣愣看着义愤填膺的母亲,能看见母亲的嘴一张一合正喋喋不休地骂着什么,但他却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沉浸在震惊之中,感觉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不可思议! 容时是父亲的儿子? 也就是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 不会的! 世界这么小的吗? 容时怎么可能会跟他是兄弟? “不!”赫连城接受不了,睚眦目裂,狠狠攥着双手,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吼,“这不可能!!” 他不信! 他坚决不信! 沈雪萍重重叹了口气,“城儿,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啊! “还有,你奶奶已经死了,那老东西简直是疯了,竟然把公司的股权和家里的一切都给那个贱种了!” 沈雪萍说起赫连老夫人就一肚子气,恨不得将其从墓地里挖出来鞭尸。 闻言,赫连城又是狠狠一震。 “你说什么?奶奶死了?怎么回事?!”他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眼,失声叫道。 “表面看起来是为了救蒋南星的儿子,但我觉得这肯定是容时和蒋南星串通起来谋害你奶奶,目的就是想要夺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沈雪萍逮着机会就煽风点火无中生有。 赫连城僵住。 新仇加旧狠,在他的心里熊熊燃烧。 容!时! 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 害得他失足坠楼成了废人。 现在还抢走了他的家和公司! 此仇…… 不共戴天!! “城儿,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你必须把公司和咱们的家抢回来,知道吗?”沈雪萍泪流满面,哭得好不可怜。 “让我一个人静静。”赫连城缓缓开口,声音阴森可怖。 沈雪萍气急败坏,“城儿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 “出去!!”赫连城将沈雪萍狠狠一推。 嘭…… 沈雪萍摔倒在地。 “城儿……” “滚出去!马上!!” 赫连城咆哮,面目狰狞睚眦目裂。 沈雪萍吓得狠狠一颤,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重新陷入寂静。 赫连城死死盯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猩红的双眼里,慢慢浮现一抹浓烈的恨意…… 第331章 方冰蓝吊打沈雪萍 …… 眨眼,深秋已至。 天气转凉,方冰蓝想为儿子和孙子们置办新衣。 她病刚好,蒋南星不放心她一个人外出,便贴心陪同。 恰逢周末,两个孩子缠着奶奶,只得一同带上。 一家顶级私人定制成衣店里,方冰蓝兴致勃勃地挑着衣服。 不一会儿,就挑了一堆。 但都是给儿子、孙子,以及儿媳挑的。 自己一件都还没挑。 蒋南星没有阻止,不忍打断她的好兴致。 浑浑噩噩十几年,现在终于清醒,方冰蓝想要弥补的心情她能理解。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与两个小家伙分开三十几年,她肯定比方冰蓝还要疯狂激动。 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儿子面前!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句话以前她不理解,但在有了两个小家伙之后,她懂了。 母爱有多伟大,只有在自己做了母亲之后,才能深刻体会到。 方冰蓝给两个孙子选了好多套,两个小家伙正一套一套地试穿。 蒋南星等在更衣间外。 “南星,快来。” 突然听到方冰蓝在唤她。 她只得暂时离开更衣间,朝着几米开外的方冰蓝走去。 “这个好看吗?”方冰蓝噙着笑,像献宝一般举着一套银灰色西装。 这套西装,穿在容时身上肯定很好看! “好看的,夫人。”蒋南星点头,对方冰蓝的衣品很认可。 方冰蓝挑眉,“还叫夫人?” 蒋南星微微一怔。 犹豫只是一瞬,下一秒,她落落大方地唤了声,“妈。” “诶!”方冰蓝开心地应答。 将西装交给一旁的售衣小姐,示意她要了,然后一边继续挑,一边善解人意地说道:“南星啊,我知道你们还没有从心底里接受我,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 “阿时最近比较忙,您再给他一点时间。”蒋南星言辞诚恳地为丈夫解释。 “嗯嗯,不急。”方冰蓝微笑点头。 好不容易认回儿子,她的要求不高,只求能每天见到儿子就成。 至于母子情,可以慢慢培养。 为人母,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对自己的孩子好,所以她疯狂地想要弥补对儿子的亏欠。 即便知道儿子从小并不缺母爱。 这边,蒋南星和方冰蓝正在说话。 另一边,换好衣服的蒋千翼从更衣室出来,四处张望找妈咪。 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女人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 蒋千翼礼貌地立马道歉。 哪知一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啊!哪来的熊孩子——” 沈雪萍疼得跳脚,皱眉叫道,可话未说完看清孩子的脸,顿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呵!是你这个小贱种啊!” 她正对方冰蓝和容时恨之入骨。 没想到这个小贱种竟然送上门来了…… 看着疾言厉色的沈雪萍,蒋千翼悄悄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有点被吓到。 “翼翼!”蒋千羽从另一个更衣室出来,见弟弟一脸惊惧,忙问,“怎么了?” “羽羽,是老巫婆!”蒋千翼是个小怂包,正想躲到哥哥身后去。 啪! 哪知沈雪萍一听到“老巫婆”三个字,顿时就炸了。 扬手就给了蒋千翼一耳光。 蒋千翼被打懵了,双眼泛红瘪嘴委屈。 见弟弟被打,蒋千羽也炸了。 “你敢打我弟弟!我咬死你!!” 他愤怒咆哮,像头小蛮牛一般直接一头撞在沈雪萍的肚子上。 再狠狠一口咬在沈雪萍的大腿上。 “啊!” 沈雪萍惨叫,痛得浑身一颤,冷汗刷地冒了出来。 怒急攻心,她一把揪住蒋千羽的衣领,扬手又是一耳光。 啪! 蒋千羽也挨了一巴掌。 “两个小杂碎!” 沈雪萍破口大骂,正想对两个孩子拳打脚踢。 却在这时—— “羽羽!翼翼!” 一道急呼破空而来。 紧随而至的,是蒋南星和方冰蓝。 一见方冰蓝,沈雪萍愣了一下,“你——” 啪!啪! 方冰蓝二话不说,上前就对着沈雪萍左右开弓。 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沈雪萍的脸上。 双颊刺痛,沈雪萍被打得目瞪口呆,“你……” 啪!啪! 方冰蓝又是两个耳光甩出去。 敢打她孙子! 她必然双倍奉还! 一连挨了四个耳光,沈雪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颊正迅速红肿起来。 直接气疯了。 顾不得众目睽睽,沈雪萍尖锐大叫:“方冰蓝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能怎么着?!”方冰蓝挺直腰杆,目光冷厉气势十足。 “你!”沈雪萍愣住了。 这样强势的方冰蓝,她没见过。 最初的最初,她“抢走”方冰蓝的爱人,遭遇“背叛”的方冰蓝只顾着伤心,看不出强势的一面。 后来,方冰蓝被关在赫连家的佛堂里,被她注射了能致人精神分裂的药物,整日疯疯癫癫,更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所以她竟然不知道,方冰蓝有如此气场。 沈雪萍面色一僵,感觉自己被狠狠碾压了。 恼羞成怒,柿子挑软的捏,沈雪萍直接转头冲着一旁的店员怒骂,“你们都是死人啊?我可是你们的vip客户,我被人打了你们竟然袖手旁观?信不信我以后都不在你们店里买衣服了?!” 几名店员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贵妇之间的冲突,她们这种小人物卷进去等于自掘坟墓。 吃亏的都是她们。 副店长见状,只能讪笑着,硬着头皮上前,“呃,那个……” “我买!”方冰蓝昂首挺胸,对着副店长豪横地说道:“以后你们店的新品,我包了!” “谢谢赫连夫人!”副店长双眼骤亮,立马点头哈腰感谢连连。 沈雪萍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失声叫道,“你们瞎吗?什么赫连夫人?我才是赫连夫人!” 气得尾音直线飙高,声音都变了调。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现在本是属于她的荣耀,竟被恨之入骨的情敌抢走,试问她怎能不恨? 几个店员看看气急败坏的沈雪萍,又看了看淡定优雅的方冰蓝,内心已经偏向后者。 先不说最近的头条,全是在报道赫连家嫡长孙认祖归宗的消息,单凭沈雪萍和方冰蓝的人品,前者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查看完儿子们脸上的伤痕,蒋南星起身怒怼,“沈女士说这话不嫌臊得慌吗?”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可有些人,就不配给她脸! “你……”沈雪萍悄悄咽了口口水,被蒋南星冷厉的目光瞪得心里发慌。 “三十几年前,沈女士用卑劣的手段勾引有夫之妇,也就是我的公公赫连沅州先生,你不过是小三儿上位,配得上“赫连夫人”四个字吗?” 蒋南星拔高音量,字字铿锵。 这番话,等于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沈雪萍的脸上。 店内所有人,无论是店员还是顾客,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全店哗然。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沈雪萍顿时有种自己被扒光了站在舞台上的羞耻感。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 来这个店内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不用两个小时,她是小三儿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上流圈。 沈雪萍气疯了。 “你胡说八道!我才是赫连沅州的妻子,全世界都知道!”她歇斯底里地尖叫,面目狰狞睚眦目裂。 “妻子?”方冰蓝笑了。 她的笑,让沈雪萍冷汗淋漓。 “你……你笑什么?”沈雪萍下意识问,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沈雪萍,你说你是沅州的妻子,证据呢?”方冰蓝气定神闲,将正室的气势拿捏得死死的。 “什……什么?” “你有结婚证吗?” “……”沈雪萍呼吸一窒,无言以对。 “我有!”方冰蓝噙着冷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沈雪萍,我跟沅州并未离婚,所以我们一直都是夫妻关系。” 一直是夫妻关系? 他们不是已经协议离婚了吗?! 沈雪萍面如白纸,如遭雷劈。 对,她和赫连沅州没有办理结婚证,但她一直以为赫连沅州和方冰蓝的离婚协议早就生效了的。 难道他们只是签了协议,并没有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所以直到现在,方冰蓝都还是赫连沅州的原配妻子?! 那她的儿子…… 岂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私生子? “不……这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沈雪萍接受不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无意识的低喃逐渐变成了嘶吼。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方冰蓝轻蔑冷嗤。 “方冰蓝你这个贱人!”沈雪萍情绪崩溃,恶狠狠地瞪着方冰蓝,咬牙切齿地怒骂。 此刻癫狂的模样,已无半分往日的优雅尊贵。 “贱不过你!”方冰蓝回怼。 “你……” 在沈雪萍愤恨的目光中,方冰蓝微微凑近她,阴冷吐字,“我方冰蓝再不济,也绝不会像你沈雪萍这样叔侄通吃!” “!!!”沈雪萍心中大震。 她…… 果然知道! 方冰蓝的声音有刻意放低,但蒋南星就在她们身边,所以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黛眉微蹙。 婆婆最后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沈雪萍僵在当场,眼底划过一抹心虚和慌乱。 方冰蓝睥睨着沈雪萍,“你儿子成了植物人也好,否则他若知道你的真面目,怕是会羞愧得恨不能自己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雪萍,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吗?” “……”沈雪萍脸色惨白,心里不安如野草疯长。 “我要是你,从今往后就夹着尾巴做人!”方冰蓝的目光犀利似剑地射在沈雪萍的脸上,“还有,以后看到我,记得绕弯儿走!” 沈雪萍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方冰蓝踩在脚下狠狠碾碎了。 她受不了! 明知自己没有胜算,她仅存的理智却没能管住她的嘴巴。 “方冰蓝,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沈雪萍尖叫着,满心不甘和愤怒。 “凭我儿子现在是赫连家的家主!!”方冰蓝扬声说道。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铁锤,狠狠砸在沈雪萍的心上。 将她心里的希冀,统统砸碎了。 她的儿子醒来了又如何? 醒来了也不敢昭告天下。 还得继续装。 而且他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还能夺回家产吗? 一股深深的绝望感,在沈雪萍的心里疯狂蔓延。 看到沈雪萍一脸灰败,方冰蓝的心里泛起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 “沈雪萍,好好享受你所剩不多的好时光吧。”方冰蓝冷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沈雪萍闻言心里咯噔一跳。 方冰蓝笑意加深,“等我这段时间忙过了,咱们再好好算算以前的旧账!” 沈雪萍心脏一紧,一股寒气从心底直窜脑海,通体冰凉。 算旧账…… 方冰蓝说完,懒得再跟沈雪萍废话,直接转头对副店长说:“我还没买够,但她影响了我的心情。” 副店长秒懂,立马点头,“赫连夫人您继续挑选,我们马上把她请出去。” “你们敢!!” 沈雪萍不敢置信,恶狠狠地瞪着见风使舵的副店长。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血淋淋的! “不好意思沈女士,如果你不走,我们只能叫保安了。”副店长冷着脸,毫不客气地警告道。 “你……你们……”沈雪萍气得呼吸急促,浑身颤抖。 副店长也懒得跟其废话,直接就要叫人。 沈雪萍见状,秒怂。 “我记住你了!你等着被炒鱿鱼吧!”她冲着副店长咬牙切齿地怒骂。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这样放放狠话,试图挽回一丢丢碎了一地的尊严。 然后在众多嘲讽的目光中,沈雪萍灰溜溜地离开了高定成衣店。 来时趾高气扬,走时灰头土脸。 …… 两个小时后。 某别墅。 啪嚓! 沈雪萍一进门就将客厅里的台灯狠狠砸了。 以发泄心头之漫天怒火。 “怎么了这是?”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懒洋洋地飘荡在空气中。 “老公~呜呜呜……你要给我做主啊!” 第332章 沈雪萍奸情曝光 沈雪萍抬头看向楼上护栏处,冲着赫连峰撒娇假哭。 方冰蓝说她叔侄通吃…… 的确! 她在三十几年前就已经是赫连峰的情妇了。 到现在依旧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赫连峰原配还没死,所以也给不了她什么名分。 沈雪萍五十出头,赫连峰快八十了,两人之间相差二十多岁。 做女儿都绰绰有余。 但赫连峰保养得当,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来岁。 赫连峰下楼,沈雪萍立马扑进他的怀里。 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别哭别哭,告诉老公,谁欺负你了?”赫连峰宠溺地轻拍着沈雪萍的背,轻声问。 “还不就是方冰蓝那个贱人!”沈雪萍顿时双目含恨,咬牙切齿地骂道。 “怎么遇上她了?”赫连峰眉头微皱。 “倒霉呗!”沈雪萍没好气地啐道。 “她怎么欺负你了?” 沈雪萍立马扬起自己红肿的脸,义愤填膺地哭诉,“你看我的脸,她打了我四个耳光!” 赫连峰见状,心疼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她竟敢这么放肆?” “可不!而且……”沈雪萍愤愤道,续而蹙着眉头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她果然早就知道咱俩的关系了!”沈雪萍想到沈雪萍当时那冰冷的眼神就心慌。 赫连峰的原配可不是个善茬,万一他俩的关系曝光…… 想到这个,沈雪萍心里就发悚。 “那城儿……”赫连峰皱眉。 “听她那口气,应该也是有所怀疑的。”沈雪萍叹了口气,也很是头疼。 赫连峰默了,若有所思。 “老公,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沈雪萍撒娇发嗲,一声声老公喊得贼顺溜。 赫连峰很受用,拍拍沈雪萍的肩,说:“不用怕,我会护着你的。” “嗯嗯。”沈雪萍顿时喜笑颜开。 虽然儿子废了,但还好这个老色批一直对她不错。 所以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 赫连家 容时刚回家,就被方冰蓝拉住了。 将买回来的衣服一套又一套地往他身上比。 “儿子,你觉得这套呢?我觉得这个颜色好衬你啊…… “还有这个白色,你穿上绝对是妥妥的白马王子,跟你爸一样英俊帅气…… “还有还有,我还给你挑了一套酒红色的,跟南星的那条晚礼裙是情侣装哦…… “还有啊儿子,我还给你选了好多对袖扣,都是搭配这几套衣服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方冰蓝像献宝一般把衣服和袖扣全都捧到儿子面前,兴致勃勃地说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爱的光晕。 她那急切的模样,像是恨不得一下子把缺失了三十几年的母子情都弥补起来。 容时有点招架不住。 这亲妈太热情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回以热情他做不到。 太冷淡又怕伤了她的心。 就很难! “喜欢。” 在方冰蓝饱含希冀的目光中,容时只能点头。 “真的喜欢?” “嗯。” “可你没笑。”方冰蓝有些失落地看着神色略冷淡的儿子。 容时努力扯了扯嘴角。 “比哭还难看。”方冰蓝嫌弃。 容时,“……” 其实他知道,方冰蓝在竭尽全力地对他好。 可即便彼此有血缘关系,感情也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培养好的啊。 正在这时,蒋南星从楼上下来。 容时仿若看到救星一般,眼巴巴地朝她看去。 蒋南星秒懂。 “妈妈,羽羽和翼翼在找您。”蒋南星扬声道,出声相助。 方冰蓝闻言,立马放过了容时,“好,我马上去。” 容时默默松了口气。 待到方冰蓝的身影消失在楼上,容时将妻子轻轻拽入怀中,拥着她一同坐入沙发里。 “你叫她什么?”他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耳朵,有些倦怠的声音听起来慵懒又性感。 “妈妈啊。”蒋南星理所当然地答道,落落大方,“反正早晚都是要叫的。” “……”他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很爱你。”她转眸看他,说。 做了母亲之后,她就能get到为人母的苦。 所以,她同情方冰蓝。 至于陈惠,严格说来比方冰蓝更幸福。 当年陈惠生下的本来是死胎,但她并未承受过丧子之痛。 而方冰蓝,儿子明明还活着,却想见不能见。 只能疯狂思念!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跟自己的孩子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都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她很爱你…… 容时自然是感觉到了。 将小手放入他的掌心中,与他十指相扣,她说:“生育和养育同样伟大,老公,你很幸福,两个妈妈都很爱你。” 她在开导他,他懂。 当年方冰蓝把他交给爷爷抚养,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为了救他的命,所以只能忍痛把他送人。 容时看着亲妈为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和袖扣,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南星说得没错。 他何其有幸—— 两个妈妈,都很爱他! …… 夜深了。 容时忙完工作,从书房出来,准备回卧室。 “阿时。” 正欲进房,身后却突然传来轻唤。 回头,迎上方冰蓝饱含母爱的目光。 “……有事吗?”他问,那声“妈”,还喊不出口。 方冰蓝走上来,满眼希冀地看着他,“能陪妈妈去花园里走走吗?我睡不着。” 容时无法拒绝。 母子俩来到花园里,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大,夜色格外的美。 方冰蓝仰头看着夜空,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容时见她衣着单薄,想也没想就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方冰蓝回头,有些惊喜地看着儿子。 “夜里凉。”容时说,摸摸鼻尖,有些窘迫。 方冰蓝笑了,很开心,很满意。 她的儿子懂得关心她了,终于不再是无动于衷了。 转头,继续看夜空。 “阿时。”须臾,方冰蓝轻轻地唤。 “嗯。” “我想你爸爸了。”她低低道,眼眶微红,言辞间溢满了悲伤。 “……”容时噎住。 这话他没法接。 他对亲生父亲赫连沅州完全没感觉。 突然,方冰蓝兴奋地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儿子你看,那颗星肯定就是你爸爸,那么亮!” 对于方冰蓝的激动,容时无法与其达到共鸣。 但他还是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的确很亮。 “儿子。”方冰蓝看着星星,轻轻地唤。 “嗯。” “你说,你爸他在天上还好吗?” “嗯。” “他有想我吗?” 容时默了默,“有的。” “那他知道我们母子已经团聚了吗?”方冰蓝转眸看着儿子。 “知道。”容时点头。 儿子笃定的回答,很好地安抚了方冰蓝内心的悲伤。 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儿子,身段与容貌,跟丈夫在世时极为相似。 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丈夫一般…… 内心的思恋,泛滥成灾。 “阿时,妈妈可以抱抱你吗?”方冰蓝红了眼眶,颤声微更。 容时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 见他不说话,方冰蓝眸色一黯,强颜欢笑,“没事,不急——” “可以。”容时轻轻吐字。 她很爱你…… 蒋南星的话在脑海里浮现。 本以为自己不会被影响,可在见到她眼底的失望和难过后,他的心里竟泛起一丝心疼。 方冰蓝欣喜。 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儿子,在确定他真的同意后,猛地一下扎进儿子的怀里。 紧紧抱着。 她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么高,这么壮,这么帅! 真好! 方冰蓝双眼含泪,欣慰又欢喜。 这些年,她一直活得浑浑噩噩,受了不少磨难。 好在,她已苦尽甘来。 “儿子对不起,是妈妈不好,让你受苦了……”方冰蓝更咽,愧疚极了。 都怪自己不够强大,连唯一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我不苦。”容时摇头。 他从小生活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备受宠爱,并未受过半分苦楚。 “他们一定都对你很好吧?” “视如己出!” “那就好,那就好。”方冰蓝笑着,眼泪却滚滚而落。 连忙用袖子擦掉。 同时她在心里默默诅咒,那些害得他们母子分离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 跟亲妈赏完月后,容时回房。 推开门,顿时被床上的景象撩得口干舌燥。 小女人侧躺在床上,手肘撑着小脑袋,正噙着如花笑靥,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她穿着他的白衬衣,领口微敞,深深的沟渠若隐若现。 衣摆只及她的大腿处,侧躺的姿势将她一双美腿展现无遗。 又直,又长,又白。 容时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两下。 “这是?”他缓步走向床边,危险地半眯着黑眸盯着她,目光炙热如火。 “犒赏你。”她落落大方,笑得娇媚又妖娆。 “为什么?”他挑眉。 在床边坐下,修长完美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一般在她细嫩的腿上游走。 心猿意马。 “因为我男人进步了。”她赞扬道。 同时,她的小脚丫俏皮地溜进他的衣摆,在他腰间的软肉上夹了一下。 容时狠狠一颤。 有些痛,但更多的是酥麻。 就像是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那处软肉,以极快的速度流窜至他的四肢百骸。 这小东西,太撩人了! “哦?”他一把摁住她的小脚丫,重重地揉。 “我以为你没那么快接受她的,但你做到了!” “从哪儿看出来我接受了?”他慵懒轻哼,手,顺着她的小腿延绵直上。 “嗯……你心疼她。”她娇喘,脸色酡红。 刚才她就站在阳台上,将他们母子俩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 “……”容时哑然。 好吧,她说中了。 但还不够。 距离完全接受,他还需要时间。 小女人成功把男人身体里的火点燃了。 容时黑眸泛着幽幽绿光,像只饿狼一般盯着秀色可餐的小女人。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狠狠扯掉身上的束缚,把她的腿捞起放在腰间。 他欺身而上。 “嗯……坏蛋!你轻点……啊……” 蒋南星惊呼,但下一秒声音就被他撞得支离破碎。 “老婆你真美!”他吻着她的唇,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小脸儿上。 “哼~” “还超甜!” “闭嘴嘴!” “好咧!” 男人话音落下,毫不客气地发起进攻。 暧昧的呻吟,性感的粗喘,交织在一起如同天籁之音,溢满房间每一个角落。 许久许久之后。 待到风停雨歇,已是后半夜。 蒋南星浑身无力地瘫软在男人的怀里,苟延残喘。 明明用力的是他,可每次被累半死的却是她。 就离谱! 终于餍足的男人,在稍作休息后便将小女人抱进了浴室,放了热水给她泡澡。 然后再将一片狼藉的床单换掉。 半个小时后,洗干净的两人回到床上。 “老公~”蒋南星恢复了一点体力,整个人往丈夫怀里蹭。 撒娇的语调,很是甜美乖巧。 “嗯?”他宠溺地亲亲她的额头。 蒋南星,“妈妈今天说,沈雪萍叔侄通吃。” “什么?”容时一怔。 她这话题转得也太突兀了点吧。 “我怀疑她跟赫连峰有一腿儿。”她抬眸看他,一脸认真。 “口味儿这么重的吗?”容时挑眉失笑,倒没见有多惊讶。 “所以我觉得,你有时间了可以查一查公司的账目,还有整顿一下公司的风气,有些余孽该除就得除!” 男人没说话,只是噙着宠溺的笑,温柔地轻抚她的发。 “他们二房和三房肯定是不服你的,与其被他们处处针对,不如先发制人!”蒋南星一本正经地建议道。 容时点头,深表赞同,“老婆说得对!” 完了还不彩虹屁一番,“老婆,你这么聪明,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蒋南星挑眉睨他。 须臾。 她倏地揪住他的耳朵,佯怒娇嗔,“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些问题了?你在笑话我后知后觉班门弄斧是不是?” “不是不是……嗷嗷,老婆老婆,手下留情啊……”容时连忙求饶,为求保命只得矢口否认。 “哼!” 他连忙将她的小手从耳朵上扯下来,“老婆我爱你,在我心里,你是最聪明的,我发誓!” “滚!” 他故意曲解她的话,傲娇婉拒,“又滚?不行不行,老公已经被你榨干了,滚不动了。” “容时!”蒋南星羞愤欲绝,气得掐他。 “嗷嗷,老婆我错了……” 他嗷嗷叫,连忙捉住她的小手,不许她再作乱。 见她还想反抗,他索性头一低。 狠狠吻上去。 窗外月色撩人,室内春色旖旎。 夜,深了。 …… 半月后,沈雪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 一个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先是,她和赫连峰的奸情莫名其妙地曝光了。 紧接着,她被赫连峰的老婆堵在了大街上。 第333章 小三应得的下场 赫连峰的老婆叫祝兰英。 虽然已是快七十岁的人了,却是个身强体壮的大胖子。 体积几乎是沈雪萍的两倍。 啪! 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祝兰英一把拽住身娇体弱的沈雪萍,狠狠一耳光甩出去。 “啊!” 沈雪萍惨叫一声,被扇得摔倒在地。 这一耳光极狠,沈雪萍被打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她本来逛街逛得好好的,这下直接被打懵逼了。 错愕抬头,看到一脸狰狞的祝兰英,顿觉心虚。 祝兰英身边站着三五个中年妇女,全是娘家的亲戚。 沈雪萍头皮发麻,心脏突突地跳,有种大难临头的恐慌和无助。 “贱货!你还有脸出来见人?!” 祝兰英凶神恶煞,破口大骂,愤慨得唾沫星子都飞到了沈雪萍的脸上。 “三婶,你……你怎么骂人啊?”沈雪萍还不明所以,强忍着心慌,捂住刺痛发烫的脸颊无辜地问。 “呸!”祝兰英直接往沈雪萍的脸上吐了口浓痰,怒不可遏地痛骂,“谁他妈是你三婶?少给老娘攀亲道故!” 沈雪萍恶心得差点当场吐了。 颤抖着手连忙抹掉黏在眼睛上的痰,她敢怒不敢言,“不是……三婶,你……” “骚货!你还没看今天的新闻吧?” 祝兰英身边一个年纪较轻的女人尖锐地叫道。 “什……什么新闻?”沈雪萍一震,心里更是慌得一批。 祝兰英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对她,所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新文头条。 ——劲爆:赫连三房老太爷竟与侄媳沈雪萍私通 标题一入眼,再加上新闻上的她和赫连峰的配图,沈雪萍如遭雷劈,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是假的……”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下意识辩解。 啪! 怒极的祝兰英又是一大嘴巴子呼在沈雪萍的脸上。 “啊!”沈雪萍感觉自己牙齿都松动了,满嘴血腥味。 “假的?你当老娘好糊弄是吧?”祝兰英火冒三丈,直接往她身上砸出一沓照片,“那你再看看这个!” 照片散落一地,全是她和赫连峰举止亲密的照片。 车里,别墅里,酒店里……各种场所的都有。 这些照片角度刁钻,非常清晰,一看就是出自私家侦探的手笔。 此时,四周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沈雪萍恐慌无助,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她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这样被堵在大街上挨打…… 以后她的脸往哪儿搁啊? 她还怎么在上流圈子里混迹啊?! 沈雪萍见祝兰英气势汹汹,知道自己今天要遭殃,吓得连忙狡辩求饶,“不……不是这样的……三婶你听我说……啊!” 话音未落,头发即被祝兰英一把揪住。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也不打听打听,老娘的男人你也敢偷?” 祝兰英睚眦目裂,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道。 头皮一阵剧痛,沈雪萍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惨叫连连,“啊……” 祝兰英是出了名的妒妇,赫连峰之前的那些小情人,全被收拾得很惨。 “给我把她的衣服扒光!” 祝兰英拽住沈雪萍的头发拖行了几米,对着娘家人喊道。 “啊……不要啊……” 沈雪萍闻言,吓得面无人色,哇哇大叫。 收到祝兰英的命令,几个中年妇女当即便蜂拥而上。 扯头发的扯头发,抓脸的抓脸,扒衣服的扒衣服。 沈雪萍拼命反抗。 可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光鲜亮丽不再,只剩狼狈不堪。 她的脸花了,头发散了,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 沈雪萍虽然五十出头,但身材和脸蛋保养得极好,每年花在自己身上的金钱,可谓是数之不尽。 眼看就要衣不蔽体,沈雪萍慌忙用手捂住胸前,羞愤难当。 “现在知道丢脸了?那你他妈睡老娘男人的时候咋不想想会有今天?!”祝兰英见状,鄙夷嗤笑,对她的凄楚可怜越发痛恨,切齿怒吼,“扒!全都给我扒了!” 男人都喜欢柔弱可欺的女人,沈雪萍肯定就是用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勾引的赫连峰。 祝兰英越想越火大。 决定今天非把沈雪萍扒光了不可,让所有人看看这个贱妇的丑样。 她倒要看看,沈雪萍丢了这么大个脸,赫连峰还会不会要她! 几个妇女又开始撕扯沈雪萍的衣服和头发。 “放开我!不要……啊……”沈雪萍尖叫闪躲,却无处可躲。 眼看底裤都快被扒掉了,她猛地狠狠甩开钳制她的两个中年妇女。 事已至此,她豁出去了。 “姓祝的,你简直就是个泼妇!阿峰他早就不爱你了,他爱的是我!”沈雪萍尖锐叫道,奋起反击。 “你说什么?爱的是你?”祝兰英脸色铁青,眼底燃着熊熊妒火。 “对!他就是爱我!” “爱你什么?爱你下贱的样子?” “我比你年轻,比你貌美,身材还比你好,是男人都会选择我,再看看你自己,肥得跟头猪似的,阿峰说他看见你就想吐!” 沈雪萍口不择言,只求占据上风。 啪啪! 嘭嘭! 祝兰英被彻底惹怒了,上前就对着沈雪萍拳打脚踢。 下手又狠又重。 她不知道自己肥得像头猪吗? 要她说! 她不知道赫连峰早就嫌弃她嫌弃得要死吗? 要她说!! 她不知道她和赫连峰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吗? 要她说!!! 被扎到了痛处的祝兰英恼羞成怒,想杀了沈雪萍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救命啊!” 沈雪萍被打得鼻青脸肿,涕泪纵横。 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时—— “住手!!” 一道厉喝破空而来。 众人转头一看,是匆匆而来且满脸慌张的赫连峰。 沈雪萍看到了救星,顿时双眼一亮。 “老公!”她哭着朝赫连峰扑过去,凄楚可怜地向其求救,“老公救命啊……” 哪知—— 啪! 赫连峰狠狠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老公……”沈雪萍被打懵了,僵在原地错愕地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赫连峰。 “乱叫什么?!”赫连峰面如玄铁,恶狠狠地叱骂。 沈雪萍猛然清醒。 是啊,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失言叫他老公。 这不等于是亲口坐实了他们之间这段令人不齿的关系么。 可此刻的沈雪萍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她满脑子都是赫连峰打了她的事实。 反正这段奸情已经曝光,索性她趁机逼宫好了。 赫连家她是回不去了,现在抓住赫连峰这个老色批,等他驾鹤归西后能分得一点遗产也是不错的。 应该够她下半辈子挥霍了。 “你打我?”沈雪萍双目含泪,委屈抽泣,试图寻死觅活,“竟然连你也打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闭嘴!!”赫连峰厉喝,目露凶光。 沈雪萍狠狠一颤。 怂了。 第一次看到赫连峰这副凶狠的样子,吓得她不由自主地收起了虚假的悲戚。 四周围观的群众,好多都拿出手机在拍照。 赫连峰丢不起这张老脸。 近乎粗鲁地拽了沈雪萍就走。 “赫连峰你这个老不死的,今天不给我个交代谁也别想走!” 祝兰英见状气得跳脚,连忙扑上去抓住赫连峰,不依不饶地叫嚣道。 “闹够了没?还嫌脸丢得不够是不是?!”赫连峰怒不可遏,阴冷叱骂。 见他还死不悔改,祝兰英彻底怒了,“你怕丢脸?呵~你要真怕丢脸的话,也干不出跟侄媳妇私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跟侄媳妇私通…… 这俩货竟然是叔叔和侄媳妇。 啧啧啧~ 贵圈真乱! 四周的围观群众在心里默默吐槽。 “你——”赫连峰一张老脸瞬时涨成了猪肝色,面对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再也待不下去,“疯婆子!” 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拽着沈雪萍就走。 沈雪萍挑衅地向祝兰英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那眼神好似在说,瞧,他选择了我…… “赫连峰,你今天敢带她走,就别怪我不念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祝兰英气疯了,厉声威胁。 可赫连峰走得头也不回。 “赫连峰!!” 祝兰英气得浑身发抖。 与她同行的几个妇人连忙七嘴八舌地安慰她开导她。 顺便谴责加诅咒赫连峰和沈雪萍这对奸夫淫妇。 沈雪萍得意极了。 她觉得自己胜利了。 虽然丢了脸,但至少赫连峰选择了她。 在被赫连峰塞进车里之前,沈雪萍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蒋南星和方冰蓝!! 六目相对。 沈雪萍愣住了。 ——等我忙完了,咱们再好好算算以前的旧账…… 脑海里突然冒出方冰蓝曾对她撂下的狠话,此刻再看到蒋南星和方冰蓝脸上的冷笑,她恍然大悟。 敢情今天这一出,全是蒋南星和方冰蓝搞的鬼? 她和赫连峰的关系,也是她们爆料给媒体的? 这两个贱人,心肠竟然这么歹毒,这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沈雪萍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方冰蓝和蒋南星,眼底划过一抹怨毒的寒光。 她不会放过她们的! 总有一天,她会以牙还牙的!! …… 某别墅。 “啊!” 一进屋,沈雪萍还没来得及开口撒娇告状,就被怒发冲冠的赫连峰狠狠一耳光扇在脸上。 沈雪萍本就肿得跟猪头的脸,不由更是雪上加霜了。 她这一辈子挨过的耳光全部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老公……”摔在沙发里的沈雪萍眼冒金星,不可置信。 “老你妈的公!”赫连峰破口大骂,脸色铁青。 “你……” “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心里没点逼数吗?” “我……” “她狠起来老子都得敬她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叫嚣?” 赫连峰气得恨不能再踹沈雪萍两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破烂玩意儿! “我……不是我惹的她啊,是她突然冒出来对我大打出手啊,你看,我的衣服都被她们撕烂了……”沈雪萍委屈落泪,哭得哀怨又可怜。 “你他妈活该!”赫连峰不为所动,满脸厌恶。 “阿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过爱我的啊!” 看着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的老男人,沈雪萍悲愤大叫,泪如泉涌。 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赫连峰,今天不止用恶毒的言语骂她,甚至还对她动了手。 沈雪萍表示自己接受不了他这样的转变。 “爱?”赫连峰笑了,轻蔑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射在她的脸上,“你不过是出个卖色相的婊子,也配跟我说爱?” 这样的话,太过恶毒。 “赫连峰你——”沈雪萍懵了,脸色刷地白了个透。 原来自己在这个老色胚的眼里,竟是这般的下贱不堪。 “如果不是看在你成功勾搭上了沅州,还让大嫂认可了阿城,你以为你能在我身边蹦跶这么多年?” 赫连峰原形毕露,字字如刀。 “不……不是的……” “我给你几分颜色,不过是看在阿城那个废物是赫连家未来家主的份儿上,不然你真以为自己美若天仙能拿捏住我?” 当年,还不满二十岁的沈雪萍因贪慕虚荣勾搭上了有夫之妇赫连峰,成了他众多小三中的其中一个。 后来,赫连峰让已怀孕的沈雪萍去勾引赫连沅州,成功挤走方冰蓝,“嫁”入了大房。 他之所以对沈雪萍宠爱有加,不过是想利用她了解大房的一切动向,以及有朝一日赫连城成了家主,他可以晋升成太上皇。 可现在赫连城废了,她还被撵出了赫连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他眼里,她已是一文不值。 废物…… 沈雪萍震惊得忘了哭,悲愤怒斥,“你竟然说阿城是废物?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我儿子?就你这样的贱货,你自己晓得谁是他亲生父亲吗?”赫连峰冷嗤,摆明了不认。 沈雪萍心态炸了。 这时,赫连峰的手机突然响了。 赫连峰随手接起,彼端立马传来侄子赫连明亮焦急的呼喊声—— “三叔,大事不好了,你赶紧来公司!” 第334章 是谁的种? 赫连峰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一股不好的预兆,在心里疯狂蔓延。 顾不得再教训沈雪萍,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呯! 赫连峰摔门而去。 沈雪萍颓然跌坐在沙发里。 心里涌动着一股大势已去的绝望感。 脸疼心慌,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 突然—— 咕噜,咕噜。 轮椅滚动的声音,诡异地响在空气中。 沈雪萍猛地转头,循声望去。 这一看,顿时如遭雷劈。 是赫连城。 “城……城儿……”沈雪萍惊愕地看着脸色阴沉可怖的儿子,失声喃喃。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什么了吗? 听到多少?! 沈雪萍脸色苍白,心惊胆颤。 咕噜,咕噜…… 赫连城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滑动轮椅一步步靠近。 他浑身的寒气太过骇人,沈雪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是谁的种?” 终于,赫连城开口了。 那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传来。 “城儿你……” 沈雪萍满眼惊惧,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敢说。 听着儿子这话,很显然他已经什么都听到了。 “说啊!我是谁的种?!!” 赫连城勃然大吼,目光无比阴狠地射在母亲脸上。 他是什么都听到了,但他不相信! 他不信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不堪,更不信自己竟直接晋升成了容时的堂叔。 不! 这不可能! “不是的城儿,你听妈妈解释……”沈雪萍着急又恐慌,想靠近却又害怕儿子身上的戾气。 “解释?你想怎么解释?”赫连城冷笑,病态的脸上满是狠厉。 “我……” “我腿是废了,但我耳朵没聋!!”他切齿怒吼。 沈雪萍泪如雨下。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先是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不要脸的小三儿,接着又被正房太太堵在街上扒了衣服,然后得知那个她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却早就对她生了厌。 现在,她最丑陋的真面目,又被儿子撞见了…… 沈雪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上前想要触碰他的腿,委屈更咽,“城儿,对不起,妈是没办法,妈也不想的……” “别碰我!!” 赫连城咆哮,仿佛她的身上沾有剧毒。 “城儿?”沈雪萍被吼得一怔。 “你真让我恶心!!”赫连城满眼憎恶,从齿缝里迸出字来。 沈雪萍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失声叫道:“城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是你的妈妈啊!” “你不配!” 赫连城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大房的子孙。 而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如此不堪的他,哪来的资本跟容时一较高下?! 这样一个充满耻辱的身份,全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他好恨啊! 恨有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母亲,恨自己从一出生就被容时比了下去,更恨世界的不公! 沈雪萍闻言,怒了。 用袖子把眼泪狠狠一抹,叱道:“赫连城,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至于你这样把我当仇人一样对待吗?” “早知我是这种令人不齿的产物,我宁愿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 “你——” 沈雪萍气结。 赫连城愤恨地说完,不愿再多看她一眼,滑动轮椅就转身离开了。 他只要一想到她和赫连峰那个老东西在这个屋子里做过那些苟且之事,他就恶心得想吐。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沈雪萍像雕像一般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恨极又怒极。 然后她开始笑。 “哈哈哈……滚吧!全都滚吧!哈哈哈哈哈……全都滚!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空气中久久萦绕。 让人毛骨悚然。 …… 容时用了两个半月的时间,把赫连集团的高层来了个大换血。 将反对他的那些声音,按照轻重情况,要么流放到鸟不拉屎的分公司,要么劝退。 其中有一部分,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公司元老,要么尸位素餐,要么亏空公款。 对于这类人,他一律公事公办。 交给警方处理。 第一个被警察带走的,就是赫连峰。 赫连峰利用职务之便,威迫多名女员工做他的情妇,以及挪用巨额公款,已被警方立案。 赫连明亮见状,吓得瑟瑟发抖,最后扛不住压力,主动请缨调离总公司。 赫连二房和三房的毒瘤,至此全部拔除。 其他股东见识到了容时的魄力,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心服口服。 公司的事告一段落,容时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其实他还不想起,但是身上压着一个小妖精,一直在舔他的唇…… 终究是忍无可忍,他倏地一个翻身。 将调皮的小女人压在身下。 “啊……” 蒋南星猝不及防,吓得惊呼一声。 下一秒,男人的唇就狠狠印了上来。 以吻封缄。 吻,炙热又凶狠。 “唔……别闹……” 蒋南星蹙眉推拒,啼笑皆非。 “你说谁闹?”他掐着她腰间的软肉,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又磁性。 分外撩人。 小坏蛋,明明是她在招惹他,还叫他别闹? 欠收拾! “我是来叫你起床的,你忘了跟段子琛有约了么?”她连忙提醒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那么点求饶的意味儿。 容时转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约会时间还有三小时。 “还早。”他说。 “不早了……唔……” 话未说完又被他吻住了。 他霸道又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他揪住她的舌,用力地吮吸。 她疼得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 小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特别的惹人怜。 男人刚睡醒的时候本就容易冲动,此刻身下有个如此香甜诱人的小东西…… 这谁扛得住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一小时虽然短了点,但我可以将就。”他的手从她的衣摆下溜进去。 延绵而上。 蒋南星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小时? 还短了点? 好吧,对他的时长来说,的确是仓促了点。 但时间短,他就会很凶…… 以前也有过几次,因为赶时间他速战速决。 好家伙! 他凶猛快速得几乎要了她的命。 那感觉…… 太恐怖了! 结束后,她直接双腿打颤,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是扶墙走的。 那样高强度的运动,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了啊! “什么呀……”蒋南星红了脸,下一秒,感觉到他的手在作乱,羞涩轻呼,“容时你……啊……” “叫我什么?”他不悦,手,微微用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马认怂,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娇嗲,“老公~” “乖。”他满意,在她娇艳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话落,他的唇顺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来到她的脖颈。 唯恐他在上面留下痕迹,她吓得连忙讨饶,“老公不要,真的要来不及了,你得洗漱,还要开车……” “那就让他等。”容时毫不在意地说道。 他此刻已是心猿意马,哪里还舍得停下来? 作为好兄弟,他觉得子琛会理解他的。 嗯,肯定的。 他蹙眉,“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他的唇一路往下。 眼看他要来真格的,蒋南星慌了,连忙双手捧住他的脸。 “别闹!”她求饶,“乖,晚上给你。” 她不想一会儿去赴约的时候双腿打颤啊。 “唔,现在就想要。”他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蹭她。 她用力咬了咬唇,豁出去了,红着脸小声道:“晚上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他双眼顿时一亮。 “嗯。”她羞涩点头。 容时乐了。 当即薄唇贴上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低语,“那我要……” 蒋南星听完,脸烫得可以煎蛋。 她羞恼娇喝,“你不要得寸进尺——” “现在就要。” “好好好好好,我答应还不行么。” 斗不过他,她只得无奈妥协。 “说话可要算话哦~”他得意,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知道啦!”她红着脸瞪他,将他从自己身上掀开,娇喝,“快点起来。” “要亲亲才能起来。”他抓住她的手腕,撒娇。 蒋南星心都快化了。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可爱又可恨。 就…… 让你情不自禁的想宠他。 二话没说,她低头就给他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容时满意。 一吻完毕,他起床。 “老婆。” “嗯?” “我好爱你啊。” 他将她紧紧抱住,深情告白。 蒋南星回抱着男人,笑得幸福又甜蜜。 “我也是。” …… 郊外。 香茗山庄。 此处环境优雅,低调奢华。 是段子琛的私有产业。 “怎么才来啊?茶都凉了。” 见到姗姗来迟的容时,段子琛佯装不悦地蹙眉抱怨。 “堵车。”容时在他对面坐下,“凉了就再换一壶。” 段子琛给他一个大白眼,“知道我这茶多贵么?给钱!” “你差钱儿?” “不差,但也不嫌多。” 容时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茶轻轻啜了一口,语调慵懒,漫不经心地说:“城南那块地皮,够不够?” “卧槽!给我?”段子琛惊了。 那块地皮价值不菲,是他垂涎已久的。 容时挑眉,故意逗他,“不要?那当我没说——” “要要要要要!当然要!谁说我不要!!”段子琛点头如捣蒜。 他想要那块地皮,不是因为钱,而是他有别的用处…… 段子琛给容时斟上热茶。 茶香四溢,口齿留香。 “这段时间……”容时向段子琛举杯,以茶代酒,“谢了!” 整顿赫连集团,段子琛帮了他不少忙。 否则他不会这么快就把那些毒瘤连根拔掉。 段子琛笑了,眼底划过一丝戏谑,“说谢?生分了不是,你可是我表舅子,帮你都是应该的。” “是吗?”容时唇角微勾,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段子琛一怔。 莫名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 果然—— 容时惬意地抿了一口茶,说:“我怎么听说,你跟魏家大小姐根本就没有登过记。” “她是你表姐。” “少顾左右而言他。” 段子琛摸摸鼻尖,轻哼,“谁告诉你我们没登记了,别瞎说!” “你跟颜沁怎么回事?”容时又问。 段子琛狠狠拧眉,没说话。 “我说过,颜沁是我老婆的闺蜜,亲的!”容时正了正脸色。 “嗯哼?” “我老婆特护短,如果你欺负了她的亲闺蜜,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你是准备见色忘义了?”段子琛挑眉。 “所以你是承认跟颜沁有情况了?”容时不答反问。 早在之前,他就看出子琛和颜沁之间有问题。 两个人乍然见面的反应,太不寻常了。 能让他们有那样的表情,无外乎就是一个“情”字。 虽然很惊讶他们之间会有感情牵扯,但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两个男人默默对视。 然后均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一个唠不好就会影响感情和心情。 所以算了算了,就此打住吧。 段子琛转移话题,“你老婆呢?” “去卫生间了。”容时默契回答。 …… 公共卫生间。 蒋南星站在镜子前洗手。 洗完手准备走,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隔间里出来…… 第335章 怀孕了 “沁儿?” “星宝?” 蒋南星和颜沁一打照面,双双惊讶地愣在当场。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紧接着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问。 “我跟容时来的,他兄弟请他喝茶。”蒋南星答。 “我……”颜沁黛眉微蹙,欲言又止。 蒋南星沉浸在闺蜜相逢的喜悦之中,没有发现闺蜜的异常。 犹自开心地拉住闺蜜的手,欣喜不已,“你什么时候来m国的啊?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颜沁嘴角抽搐,想说,我特喵就没回去过! 自四个月前她和米诺一同来m国见了她,便再也没有回过a市。 那天,段子琛说送她,然后半路让她滚下了车。 可她到了机场还没来得及登机,又被迫回到了他的身边…… 颜沁正犹豫该怎么跟闺蜜解释,却见闺蜜蹙着眉头紧盯着她的肚子。 “宝~你这是……”蒋南星狐疑地瞅着闺蜜微微隆起的肚子,挑眉,“胖了?” “我怀孕了。”颜沁说。 纸是包不住火。 与其绞尽脑汁地遮掩,不如坦白从宽。 “哈?你结婚了?”蒋南星双眼骤亮,满是惊喜。 “没。”颜沁摇头,目光闪烁,不敢与闺蜜对视。 “那你这……”蒋南星一愣,怒,“哪个狗男人的?!” 孩子都有了还不肯结婚,不是狗男人是什么? 颜沁脸色微微苍白,不知该怎么说。 见闺蜜好似很难过的样子,蒋南星更愤慨了,“都怀孕了为什么还不结婚?孩子爹是谁?告诉我,就算是绑我也给你绑到婚礼上去!” “段子琛。”颜沁答。 “叫段子琛是吧,我马上……你说谁?!” 蒋南星下意识叫道,叫了一半反应过来,顿时惊得尾音直线飙高。 颜沁,“你没听错。” “沁儿你疯了?他有老婆的!”蒋南星低叫,慌忙左右张望,唯恐隔墙有耳。 之前就瞧出她和段子琛之间暗潮汹涌,似乎关系匪浅,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 “我知道。”颜沁垂眸点头。 其实这些日子,她的内心也备受煎熬。 对这样的自己深恶痛绝! 她知道自己这样跟他纠缠不清是不道德的,可是面对他的威胁,她别无选择。 “那你这是为什么啊?”蒋南星不解。 沁儿的品行她最了解了,绝非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那么她为什么要陷在一个有妇之夫的情网里无法自拔呢? 颜沁轻咬红唇,默默叹了口气,“他说他老婆不能生。” “管你屁事?!” 蒋南星直接炸了,顿时脑补了一出“渣男找三儿代孕”的狗血大戏。 “我欠他的。”颜沁幽幽道。 “你欠他什么了?” “我觉得我不欠他,但他觉得我欠他。” “什么……跟什么啊?”蒋南星有点被绕晕了,真是哭笑不得。 “几年前,我有一个男朋友。”颜沁说。 “但你从来没有把他带给我们看过。”蒋南星点头。 这个她记得。 当时她和米诺催了她很多次,戏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让她把男朋友带来给她俩瞅瞅,她们好给她把把关。 但每次都被她婉拒。 想到这儿,蒋南星瞬时反应过来,失声道:“不会就是他吧?!” 但那时候,段子琛是还没结婚的! 所以,是沁儿和段子琛相识相恋在先? “嗯,是他。”颜沁微不可见点了下头。 很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只求不要遇见他…… 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个人,给你磨难,让你伤心,你却还偏偏逃不掉,忘不了…… “然后呢?”蒋南星问。 她很好奇,既然他们那么早就相识相恋了,为什么要分手? 段子琛又为什么要另娶他人? “我甩了他。”颜沁低低道。 她语调平静,除了有点落寞之外,听不出别的情绪,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但其实此刻的颜沁心如刀绞。 只是痛得太多太久,便习惯了隐藏情绪。 所以有时候越冷静,越悲伤。 “所以他转头娶了别人,顺便把你记恨上了?”蒋南星挑眉,推理道。 “很不可理喻对不对?”颜沁苦笑一声。 没错,他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一个人。 所以他认定了她欠他,那么她这辈子就休想好过。 除非他哪天大发慈悲放过她,否则她永远都别想从他身边逃离。 “既然已经错过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在一起?” “我家公司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处理不好的话,我爸和我哥都会有牢狱之灾。” “你求他帮忙?” “条件是我给他生一个孩子。” 蒋南星无语了。 颜沁努力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颤声更咽,“我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星宝……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和我哥去坐牢。” “沁儿……”蒋南星黛眉紧蹙,不赞同。 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一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男人。 而不是段子琛那个对婚姻不忠的渣男! 蒋南星深深鄙视段子琛。 颜沁唯恐闺蜜嫌弃自己,连忙表明立场,“我不会破坏他的婚姻的,而且这也是他妻子同意的。” 段子琛老婆同意? 让别的女人怀自己老公的孩子,咋想的?! 蒋南星对段子琛老婆的奇葩脑回路表示不理解。 可别人的感情,旁人实在没资格指手画脚。 事已至此,蒋南星惆怅地看着闺蜜微微凸起的小腹,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 “不委屈吗?”蒋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家人的安危面前,这点委屈又算什么呢?”颜沁苦涩道。 她相信苦难总会过去的。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她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 到那时,她就离开段子琛,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 “真是个傻姑娘。”蒋南星心疼地捏捏闺蜜的手。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别什么都自己扛,我在呢。” “好。” …… 当蒋南星和颜沁一同回到包房时,本是相谈盛欢的两个男人敏锐地嗅到了危险。 危险自然是来自蒋南星。 颜沁还好,她认命了,所以对于段子琛这个强迫自己的狗男人最多是懒得搭理的态度。 但蒋南星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苦大仇深地瞪着段子琛,用眼神谴责他的卑鄙无耻禽兽不如。 段子琛微微挑眉。 从看到她俩一同进来的那瞬,他就已经猜到,这俩个小女人肯定在背后狠狠编排了他一番。 茶撤走,菜上桌。 长方桌,蒋南星和容时坐一边,颜沁和段子琛坐一边。 容时和段子琛面对面,两个小女人面对面。 包房内的气氛,因为蒋南星的冷脸而变得有一丝丝诡异。 段子琛倒是镇定自若,没有丝毫心虚或窘迫。 就仿佛逼迫颜沁给他生孩子是件天经地义的事儿一般。 容时看到颜沁的时候,微微一愣。 暗忖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紧接着他又看到颜沁微微凸起的小腹,惊,下意识看了眼段子琛。 段子琛给了他一个眼神,算是默认。 容时嘴角抽搐。 顿时明白他家老婆大人为何甩脸子了。 “老婆……”容时讨好地看着妻子,桌下的手想去牵她。 他想说这事儿我不知道啊跟我无关啊你别给我脸色看啊…… “别跟我说话!”蒋南星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容时噎住。 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怨愤和憋屈。 委屈极了,他转眸就给了段子琛一个“都是你干的好事”的嫌弃眼神。 段子琛皮厚肉糙,淡定自若。 自顾自地给颜沁的碗里夹菜。 颜沁饿了,负责闷头吃。 但怀孕后她嘴刁,严重偏食,很多东西都不喜欢吃。 “吃点这个。”段子琛夹了几块胡萝卜。 颜沁皱眉,“我不想吃……” “必须吃!”他沉喝。 颜沁气呼呼。 但又不敢忤逆他,只能恨恨地夹起胡萝卜塞嘴里。 把嘴里的胡萝卜当成他的肉,狠狠地嚼。 段子琛对她的听话表示很满意。 接着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豆腐。 “我不喜欢吃豆腐。”颜沁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嫌弃地瞪着碗里白嫩嫩的豆腐块。 “必须吃!”段子琛霸道命令。 怀孕的人了,哪能动不动就挑食? 营养不均衡,对她和孩子都不好。 段子琛是为了颜沁好,可他这副霸道的模样,在蒋南星看来就是妥妥的直男癌晚期患者。 不忍闺蜜被强迫,蒋南星直接将她碗里的豆腐夹走,吃掉。 “不喜欢吃就不要吃。”蒋南星换了块排骨放到闺蜜碗里,说:“开心最重要。” “嗯嗯呢。”颜沁点头,喜笑颜开地看着蒋南星。 虽然饮食很重要,但心情也同样重要。 她若吃得不开心,照样对胎儿不好。 可段子琛这个狗男人根本不懂! 段子琛脸色微沉。 容时默默吃菜,不想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可段子琛在桌子底下踢了容时一脚。 容时只能抬眸看他。 段子琛:管好你老婆。 容时:不敢管,也管不住。 ——没出息! ——我高兴。 ——这么怕老婆不嫌丢人? ——我惧内,我骄傲。 两个男人用眼神吵着架,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火花四溅。 两个小女人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吃着。 蒋南星对段子琛是很不爽。 但刚才她已经答应了沁儿,她的事,让她自己处理。 所以在沁儿开口让她给予帮助之前,她不能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而且段子琛这人吧…… 帮了容时很多! 尤其是这段时间整顿赫连集团,如果没有段子琛的帮助,不可能这么快速和顺利。 所以如果她现在对段子琛发难的话,多少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 罢了罢了。 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明白。 她这个旁观者,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 吃完饭后,蒋南星给米诺发去了视频邀请。 然后三个小女人视频了一下午。 待到傍晚时分,颜沁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蒋南星和容时。 她眼眶泛红,情绪低落,一直目送容时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啊!” 身体突然腾空,她被高大的男人拦腰抱起。 颜沁惊呼,吓得本能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谨防自己从他怀里摔下去。 进入电梯,直上三楼。 回到房间,段子琛才将怀里的小女人放下来。 可还不待她反应,整个人就被他强壮的身躯抵在了门上。 “做贼心虚?”他轻哼,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面上。 带出丝丝酥麻。 还有淡淡的红酒香气。 他刚刚和容时喝了几杯红酒,有点微醺的样子。 “什么啊?”颜沁微愣。 “你闺蜜今天全程像看仇人一般盯着我,不解释解释?” 他危险地半眯着黑眸,看着她的眼神,像大灰狼正盯着秀色可餐的小白兔。 “你自己生得讨厌,关我什么事……”她垂眸嘟囔。 “说我坏话了?” “……” “跟你闺蜜告状了?” 她慌张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磕磕巴巴地否认,“我……我才没有……” 严重底气不足。 “没有?”他拔高尾音,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危险。 颜沁气,推他,却推不开。 恼羞成怒,她抬眸,梗着脖子冲他嚷,“就、就算有……那我说的也全都是大实话……啊!” 话音未落,唇就被他咬了一口。 疼得她瑟缩了下。 更气了。 她眼底泛起水雾,小模样看起来委屈又倔强。 段子琛的心,瞬时软得一塌糊涂。 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惩罚她什么,他这般不依不饶,不过是想为了欺负她而找一个借口…… “来吧,说说,你都说了哪些大实话!”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小脸。 “段子琛你放开我!”她恼怒,气得想踢他。 “叫我全名?”他的声音顿时冷如三九寒冰。 颜沁怂,咬着红唇不敢吱声了。 “嗯?该叫我什么?”他步步紧逼,薄唇贴近她的唇边,阴冷呵气。 她扛不住他过于强大的气场,只能妥协,“阿……阿琛……唔……” 话音未落,被他以吻封缄。 男人来势汹汹,将小女人吻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他吸着她的舌,发狠地吮。 她疼得轻颤,整个人都软了。 颜沁觉得自己怀孕之后,身体变得格外的敏感。 只是一个吻,就已勾起了她掩藏在心灵深处的欲望…… 她不想被他诱惑,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她曾那么爱他…… 不! 不是“曾”! 确切地说,是她对他的爱,从来没变过。 这个男人像罂粟。 一旦沾染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待彼此都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才终于舍得结束这个吻。 他深深看着她,与她额头相抵,沙哑醇厚的声音性感至极,“颜小沁,你这么不乖,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一声“惩罚”,说得分外撩人。 颜沁脸红心跳,壮着胆子反驳,“我哪有不乖?” “背后中伤我,叫乖?” “我哪有中伤你?我……我只是跟星宝吐吐槽而已……”她越说声音越小,怎么看怎么心虚。 “不管。”他傲娇轻哼。 “段子琛,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不能!”他懒懒瞥她一眼。 “你……”她气结,瞪他。 这一瞪,被他眼底那浓烈的情欲吓了一跳。 还不待她反应,他的手就溜进了她的衣服里。 肆意作乱。 颜沁又慌又羞,手忙脚乱地抵御,“你你……你想干嘛?” “颜小沁,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他往她耳廓里呵气,一字一句,魅惑撩人。 “……” 禽兽! 第336章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他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她并非不谙世事的小白花,自然明白他言辞间的暗示。 颜沁的身心都被狡猾的男人撩得极度敏感,对他无礼的索求无法抗拒。 她含羞带怯,没有说话,任由他抱起她,朝着大床走去。 背脊贴上柔软的被褥,她乖巧地承受着他的进攻。 然而却在最后时刻,段子琛的手机响了。 他的手机就随手丢在枕头边的。 乍然响起的铃声,将两人从情欲中拉回了现实。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手机。 屏幕上,赫然印着“霏霏”二字。 林霏霏。 段子琛心里的白月光。 说来可笑,段子琛不止有老婆,还有一个疼到心坎儿里的白月光。 颜沁狠狠一僵。 满室旖旎和暧昧,瞬时荡然无存。 段子琛看到是林霏霏打来的电话,本是布满情欲的黑眸顿时清明一片。 他拿起手机,接通。 “子琛,我好难受……” 电话彼端传来林霏霏带着醉意的声音。 “你在哪儿?”段子琛拧眉。 “唔……蓝爵酒……酒吧……” “我马上来!”他说,挂断电话。 接着立马起身。 颜沁的手快过大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 意图很明显,不想让他去。 可段子琛仅仅只是歪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果断扯开了她的手。 手里一空,颜沁的心也跟着一空。 段子琛快速穿好衣服。 呯! 门关上。 他走了。 走得毫不犹豫,走得头也不回。 颜沁愣愣地看着关闭的房门。 唇角缓缓溢出一抹苦笑。 泪,无声地溢出眼眶…… …… 回到赫连家时,已是夜里十点。 容时将车停入车库。 蒋南星黑着脸推开车门,下车。 “老婆……”容时见状,连忙追上去。 “别跟我说话!” 可话音未落,就被她冷冷呵斥。 容时怂,小心翼翼地瞅她,试探地问,“为什么呢?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说呢?”蒋南星停下脚步,转头,皮笑肉不笑地冷睨着他。 “我不知道呀。”他一脸无辜。 她怒。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狠狠切齿,气愤填膺地骂道。 “啊?”容时被骂得一脸懵,“关、关我什么事啊……” “你和段子琛就是一丘之貉!”蒋南星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迁怒道。 “老婆啊……”他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容时深感冤枉。 他这真是…… 躺着也中枪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和沁儿的事?”她冷着小脸,咄咄逼问。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他立马举手做发誓状,态度严肃而认真,“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发誓!” 蒋南星脸色缓和了些。 如果他早就知情的话,那他今天就死定了! 想到颜沁委屈悲伤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骂道:“段子琛几个意思?有老婆还招惹沁儿,他要不要脸?!” “这……这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我哪儿知道啊。”容时缩脖子,无奈讪笑。 “你告诉他,他要敢伤害沁儿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这句话我已经告诉过他了。” “沁儿说她家公司出了问题,段子琛帮她家渡过了难关,但他要沁儿给他生一个孩子。你说,这种不要脸的要求他都说得出口,他跟禽兽有什么区别?”蒋南星越想越气,咬牙切齿。 “没区别。” “他简直就是个人渣!” “对对对,他是人渣。” “他下流无耻卑鄙!” “对对对,他下流无耻卑鄙。” “他阴险狡诈毒辣!” “对对对,他阴险狡诈毒辣。” 容时每附和一句,心里就默默对好兄弟说一句“对不起”。 他也不想见色忘义,但谁让他惧内呢。 老婆大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不顺着她的话,估计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兄弟什么的,该卖就卖吧。 “哼!”蒋南星心里的气,总算顺了一点点。 “好了好了,老婆乖,消消气。”他趁机轻哄,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脊。 两人继续往屋里走。 走上台阶,她突然又停下脚步。 “给我十亿。”她说。 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啊?”容时一时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看她。 “给不给啊?”她蹙眉,不耐烦地喝道。 “不是……老婆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他好笑又不解。 “给段子琛,让他还沁儿自由!” 他闻言,头皮发麻。 怯怯地瞅了妻子一眼,他硬着头皮讪笑道:“老婆啊,别人的感情,咱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吧。” “什么感情?段子琛他分明就是欺负人!!”蒋南星瞪圆了眼睛,怒喝道。 “可是……”容时拧眉,一脸为难。 “容时,沁儿是我闺蜜!” “阿琛也是我兄弟啊……”他呐呐,声音和气势比她矮了不是一星半点。 即便自己在理,他也表现得严重底气不足。 可即便他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惹怒了她。 蒋南星冷笑,面罩寒霜,“所以在你心里,兄弟比老婆更重要咯?” “当然不是啊!”他立马叫道,昂首挺胸,不敢有半分犹豫。 “那就给我钱!” “老婆啊,阿琛帮了我们很多,做人不能这样……” “我不管!给你两个选择,我和他,你到底选谁?” “我的小祖宗啊,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容时快哭了。 从来不知道,闹脾气的小女人是这般的难缠。 他没选,她怒了。 “呵~我就知道,在你心里,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根本就比不上你兄弟,对吧?”她负气冷嗤,阴阳怪气的小模样可爱又可恨。 “南星,不要无理取闹。”容时脸色微沉,拧眉轻喝。 她可以拿他撒气,但是不可以质疑他对她的爱! 他爱她! 最爱她! 没有之一!! 儿子不及她,家人不及她,权势更不及她。 在他心里,她永远是第一位! 蒋南星微微一怔。 他说她无理取闹? 眼眶一红,她扭头就走。 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其实她不是真的要跟他吵,也并不是真的责怪他什么。 她知道他是无辜的,也知道他有他的为难和无奈。 但是! 她心里憋得慌! 看到闺蜜被欺负,她好心疼好生气,偏偏还无能为力。 那种挫败感太糟心了。 所以,与其说是气他,倒不如说她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不够强大,气自己没能力帮助闺蜜脱离苦海。 就…… 好气啊!! 蒋南星憋着一肚子火,蹭蹭蹭进屋,蹭蹭蹭上楼。 “老婆,老婆你走慢点……”容时在后面追,一直追到房门口,“老婆你不要生气,你先听我说——” 呯! 她直接将门甩上。 还好他反应快,及时退了一步。 不然门板得把他的鼻梁拍扁。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房里的蒋南星怒喝道。 嗯,不想看到他。 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想到段子琛那个渣男。 “老婆,不要这样,你先开门好不好?”容时小声求着。 夜已深,太大声怕会吵醒家里人。 没动静。 “老婆,老婆?”他唤,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 还是没动静。 突然—— “怎么了?” 身后传来温柔的询问。 是方冰蓝。 容时立马挺直腰杆,俊逸的脸庞上泛起一抹窘迫。 对于这个亲妈,他还做不到亲昵。 “呃……”他摸摸鼻尖,想敷衍过去。 “吵架了?”可方冰蓝却挑眉睨着他,一针见血。 他气势顿时一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只是有点小别扭。” “欺负她了?” “我哪敢……咳,没有。” 方冰蓝看着儿子这副熊样,忍俊不禁。 抿了抿唇,强忍着笑意,她问:“需要我帮你把门叫开吗?” “可以吗?”容时双眼骤亮,求之不得。 “当然!” “谢谢!” 方冰蓝不满意,“谢谁?” “……”容时秒懂,但他喊不出口。 “学过拼音吗?”方冰蓝靠近儿子一步,像教孩子一般教他,“来,看我口型,m(摸)a(阿)……” “我睡书房。”他转身就逃。 “站住!”方冰蓝喝道。 容时停步,但没有回头。 方冰蓝幽怨地看了眼儿子的背影,轻哼,“真是的,跟你爸一样不经逗。” 叫她一声“妈”就这么难吗?! 叩叩叩。 方冰蓝轻轻敲门。 虽然儿子不肯喊她,但儿子需要帮助,她这个当妈的又岂能袖手旁观? “滚啊,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刚洗漱完的蒋南星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容时,当即就是一通骂。 方冰蓝,“南星,是我。” 听到是婆婆的声音,蒋南星只能开门,“妈。” 方冰蓝噙着温柔的笑走进房间里来。 然后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儿子,轻斥,“杵着做什么?” 容时立马进房。 蒋南星脸色微沉,冷冷瞥了他一眼。 呵~ 竟敢搬救兵! “妈,我……” “夫妻之间,沟通最重要,有什么话摊开来说,不要这个样子,冷战或吵架都是很伤感情的。” 蒋南星刚开口,就被婆婆拉住了手,一通苦口婆心的劝导就迎面而来。 道理蒋南星都懂,她只是心里难受,使点小性子。 他是她的爱人! 她心里不舒服,不找他撒气还能找谁? “我们没事,只是斗斗嘴。”蒋南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吵怡情,倒也没什么,但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不愉快的,最好不要过夜。”方冰蓝拍拍儿媳的手,以过来人的口吻柔声劝道。 “知道了,妈。”蒋南星再次点头,虚心受教。 “你呢?”方冰蓝转眸看向儿子。 “知道了。”容时连忙点头。 “那早些睡,晚安。” “妈晚安。” 方冰蓝欣慰地笑了笑便离开了。 有婆婆这一席话,蒋南星不好再撵容时走了。 但婆婆一走,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明显还没消气。 她朝着床走去。 容时立马跟上,“老婆……嗯……” 话音未落,一个枕头就朝他迎面飞来。 猝不及防,枕头砸中了他的脸,他下意识伸手抱住。 “沙发和地上,自己选!”她双臂环胸冷睨着他。 “不是,老婆……”他苦笑,试图求饶。 “容时我最后警告你,别惹我!”她蹙着眉头冷喝道。 容时无奈。 见小女人一脸坚决,他只能妥协。 将枕头放在床边的地毯上。 虽然不能上床睡,但睡在床下,也好过几米开外的沙发。 嗯,能离她近一点也是好的。 躺在地毯上,容时在心里把好兄弟段子琛问候了十万八千遍。 都怪他!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条狗! 什么人不好欺负,非要欺负他家老婆大人的闺蜜。 害得他被牵连! …… 次日。 颜沁昨晚失眠。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在等段子琛回来。 她想睡的,可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到天快亮时,她才渐渐有了睡意。 可好像才刚睡着,又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了。 第一反应是段子琛回来了。 她来不及穿鞋就小跑着下楼。 她忘了,段子琛是知道开门密码的…… 奔到门边,她拉开门。 啪! 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第337章 揣着我的种嫁给别人?(颜沁) 颜沁被打得本能地后退一步。 定睛一看。 竟是段子琛的妈妈。 几年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浮现…… 心,狠狠一抽。 “伯母……”颜沁下意识喃喃。 “闭嘴!伯母是你叫的?你配吗?” 段母恶狠狠地瞪着颜沁,趾高气扬地走进屋里来,怒骂道。 这一声骂,将颜沁骂醒了。 几年前面对段母的刁难,她选择忍气吞声。 因为那时候的她,深深爱着段子琛。 为了能跟他在一起,她将自己低入尘埃。 即便明知他的母亲非常非常的不喜欢她,她依旧对他的母亲敬重有加。 可现在…… 凭什么?! 她对段子琛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幻想,更没有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奢望,所以今天…… 她不忍了!! “行吧。”颜沁点头,用指背轻轻刮了下发烫的脸颊,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段夫人,有何贵干?” “你还有脸问我?”段母铁青着脸,怒不可遏。 这里是她儿子的房产。 她来儿子家有什么贵干不贵干的? “那我问鬼?”颜沁挑眉,冷笑更甚。 “你!”段母气结,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阴冷切齿,“几年不见,你倒是变得牙尖嘴利起来了。” 以前的颜沁是包子性格,任谁都能欺负一下的那种。 没想到几年不见,脾气好像硬起来不少。 “人嘛,总是会变的。”颜沁笑笑。 “呵,像你们颜家这种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女儿,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段母噙着冷笑睥睨着颜沁,轻蔑讥诮。 “段夫人倒是名门闺秀的好出身,可不也照样尖酸刻薄言语不饶人么。”颜沁气定神闲,反唇相讥。 “因为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不配得到我的好言相待!” “正好,这样我就不用昧着良心给你笑脸儿了。” “你!!” 一番唇枪舌战,段母没讨到半点便宜。 被怼半死。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没有哪个晚辈敢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她说话。 这口气,她咽不下! 段母恼羞成怒。 一怒之下,言辞便越发刻薄尖锐,“颜沁,你可真不是一点点儿贱,我儿子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还要来纠缠他?你父母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书学那么多知识就是让你来当小三儿的吗?!” 小三儿…… 这三个字,深深刺痛了颜沁的心。 她羞耻,痛苦,委屈…… 她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 即便是身不由己! 可她依旧深深地厌恶自己! 而这一切,全是段子琛那个混蛋造成的! “问你儿子去!”颜沁眼底浮现出恨意,冷嗤道。 段母一怔,皱眉,“什么意思?” 颜沁此刻很气。 也很伤心。 怒急之下,她挺直腰杆,开始口不择言,“段夫人,这世上不是只有你儿子一个男人,我颜沁再不济,也不至于非他不可!” 如果段子琛在家,这话她不敢说。 因为她怕激怒了他,会连累整个颜家。 她倒没有自恋到以为他会怒是在乎她,她很清楚,那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 男人就是这样,蛮横霸道又不可理喻。 他可以不喜欢你,但决不允许你不喜欢他。 就…… 有病! 段子琛昨晚彻夜未归。 所以,现在面对段母的“送人头”,她可以尽情发挥。 她憋了一肚子的气,正好可以借机撒出来。 “那你还缠着他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滚?!”段母叫骂,指着门口,一副主人姿态。 颜沁笑了。 她笑得很美,只是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你以为我想跟他在一起?”她红唇轻撇,嗤笑,“呵,如果不是你儿子卑鄙无耻的威胁我,你以为我会这样忍辱偷生的待在他身边吗?” 一字一句,极尽不屑。 段母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我儿子卑鄙无耻?”她惊怒交加,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何止!他简直禽兽不如!” “你你……” “段夫人,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放心,本小姐也瞧不上你儿子,你大可去问问你儿子,到底是他不放我走还是我死赖着不肯走。” 段母被颜沁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如同一个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儿子的影响力有多大。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模特小明星,她何至于这样着急忙慌? 又何必这样杀上门来? 就是因为她深知,颜沁对自己儿子而言,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敢问?”颜沁笑看着段母,“呵呵,所以段夫人心里是其实很清楚的吧,到底谁才是不要脸的那一个!” “颜!沁!”段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心里对颜沁已是恨到了极致。 颜沁有些乏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人,跟她多说一句都嫌恶心。 “段夫人,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儿子肯放我走,我立马圆润地滚蛋,头都不带回的那种!” 颜沁冷冷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段母气得吹胡子瞪眼。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飘向二楼,笑了。 “儿子,你都听到了吧?!” 段母突然冲着颜沁的身后扬声喊道。 颜沁,“!!!” 她猛地转头。 迎上一双阴鸷的目光。 颜沁顿觉通体冰凉,如坠冰窖。 他…… 不是彻夜未归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听到多少? 好吧,他既然在家,那肯定啥都听到了。 颜沁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这怕是得口嗨一时爽,事后泪两行了。 段子琛脸色阴沉,双手揣袋,冷厉的目光射在颜沁的脸上,一步步朝着楼下走来。 段母瞧出儿子这是动了怒,脸上顿时泛起得意的笑。 “儿子啊,你现在相信了吧,几年前我就说过这个女人要不得,你看看你看看,她刚把你贬得一文不值,这样一个贱人,你还不把她撵走干什么?”段母趁机告状,煽风点火唯恐事情搞不大。 一再被骂,颜沁心里那点心虚顿时被怒意冲散。 “段夫人,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她面罩寒霜,冷喝道。 “你本来就贱,贱到骨头里了,我说错了吗?”段母嚣张谩骂,嘴下毫不留情。 “段夫人口口声声说别人贱,恐怕是自贱而不自知吧!”颜沁反击,同意不留情面。 “你——” 段母气疯了,直接扬手就朝着颜沁的脸上扇去。 颜沁本能想躲。 但更快的,一只大手将段母的手半空拦截。 手被抓住,段母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子,“阿琛?!” 颜沁也惊讶地看着“维护”自己的男人。 她怼他妈,他妈要打她,他竟然帮她? 为什么? “滚上去!” 段子琛面无表情地对颜沁冷喝一声。 颜沁嘴角抽搐。 呵,滚上去就滚上去。 她也懒得看到他们母子俩。 颜沁二话没说,扭头上楼。 …… 段母被段子琛强行拉到了大门外。 “阿琛你是不是疯了?她这样骂我你还要护着她?你不撵她走反而让我走?” 段母气得跳脚。 段子琛一言不发,从裤袋里摸出烟,点了一根。 狠狠抽了口烟,他微眯着眸,高大的身躯溢满寒气。 段母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儿子正处于愤怒中。 呵! 儿子那么骄傲,颜沁刚才那番话,肯定惹到儿子了。 段母如此一想,不由幸灾乐祸。 唯恐火候不够,她连忙又开始火上浇油,“儿子啊,以你的身份地位,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跟她纠缠不清? “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其实妈妈理解,男人花心一点很正常,你可以在外面养几个小家,但是颜沁不行! “这个女人太恶毒了,你把她留身边我不放心,她竟然连你都骂,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骂你一句的,她凭什么那样骂你?” 段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越说越气愤。 “回去吧。”段子琛淡淡开口,将抽了一半的烟丢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以后别来了。” 前面一句还没啥,当段母听到儿子后面一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琛?”她惊愕,眼睛瞪得像颗球。 “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段子琛不咸不淡地说道。 震惊过度,段母紧紧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臂,失声叫道,“儿子啊,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么?她到底有哪点儿好?一个贱人而已,值得你这样为她神伤这么多年么?!” “她不是贱人。”段子琛扯开母亲的手,眸色微沉。 语气虽轻,却溢着寒气。 段母气急败坏,失控叫道:“她怎么就不是了?她贱得——” “妈!!” 段子琛倏然大喝。 “……”段母一震,愣愣地看着发飙的儿子,下意识闭上了嘴。 “我不想对你不敬,但是从今往后我也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骂她的字眼儿!”段子琛冷冷瞥了母亲一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段母心惊胆颤,僵在原地。 儿子护颜沁,似乎比以前护得更凶了…… “送夫人回家。” 段子琛冲一旁等待的司机吩咐道。 “好的段总。” 段母不想走,但是又不敢惹怒儿子。 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坐上车。 …… 段子琛上楼。 颜沁正在打电话。 只见她笑靥如花,温声细语,格外的温柔美丽。 由此可见,电话彼端的人,肯定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好啊,我知道啦……嗯嗯,你也是……好……” 软糯的语调,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段子琛面色阴沉,冷冷看着。 颜沁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弥漫在空气中,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她猛地朝门口看去。 四目相对。 男人眼底的戾气让她心脏狠狠一颤。 “我有事,改天聊。” 她匆匆说完,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气氛僵凝,一触即发。 段子琛心里怒火翻腾。 “谁的电话?”他问,目光冷厉似剑。 “没、没谁。”她摇头,紧张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曾经深爱过,所以他是否生气,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最后问你一次!”他走到她面前,从齿缝里吐出字来。 她终究是扛不住压力,目光闪躲,几不可闻地呐呐,“锦宇……” “苗锦宇?”他的嘴角泛起冷笑,眼底怒焰更甚。 果然是姓苗的! 好! 很好!! 颜沁没敢说话,默认。 “手机给我!”他向她伸手,命令。 “干,干吗呀?”她下意识攥紧手机藏在身后,不想给。 “给我!!”他勃然喝道。 颜沁吓得一缩。 怯怯地将手机递给他。 呯! 段子琛接过手机就往墙上狠狠一砸。 男人的力道之大,直接将手机砸得四分五裂。 “啊!”颜沁尖叫,立马跑向墙边已被分尸的手机,气急败坏地怒骂,“段子琛你有病啊?你凭什么砸我手机?!” 她气红了眼,刚想去把手机卡捡回来时,男人的脚却先一步把卡踢飞了。 不许她捡! 更深层的意思就是,不许她再用这张卡,不许她再和别的男人联系。 颜沁炸了。 “段子琛你混蛋!!” 她气得蹭地站起来就要去挠他的脸。 可没得逞。 小手被他抓住了。 他顺势一拉,将她拽入怀里,危险地半眯着黑眸冷冷看着她。 “我卑鄙无耻?” 她不说话。 “我禽兽不如?” 她还是沉默,只是眼眶更红了一分。 看着她委屈又倔强的模样,段子琛真是爱恨不能又哭笑不得。 她和蒋南星还真是货真价实的亲闺蜜啊。 骂人的词儿都这么一致! 没错,容时把她老婆骂他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他了。 最后容时还说,她老婆那么美,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 这是什么塑料兄弟? 不帮他就算了,竟然还帮着他老婆一起骂? 是人吗他?! 最后他气不过,回了容时一句—— 老婆奴,真可怕! 看着眼前疾言厉色的难容,颜沁的心,突然被悲伤占据。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她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段子琛,你放过我吧……”她流着泪求他,凄楚又可怜。 “怎么?想揣着我的种嫁给姓苗的?” 第338章 流产? 段子琛阴冷切齿,脑子里全是刚才她跟苗锦宇打电话时巧笑嫣然的模样。 整个胸腔,被妒恨填满。 曾经,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所有的笑容和温柔也只属于他。 可现在,她对他除了冷脸相向就是怒目以对,哪还有半分曾经的爱恋和深情? 这样的落差,段子琛表示自己无法接受。 颜沁用力推开段子琛。 后退两步,她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我没有要嫁给谁,而且我也可以……” 戛然而止。 她下意识双手覆盖在小腹上,眼底溢满痛苦和不舍。 “可以什么?”段子琛黑眸微眯,寒光乍现。 “我可以……”颜沁深深吸了口气,抬眸与他对视,勇敢又残忍地说道:“打掉他。” 段子琛怒了。 英俊的脸庞,因为盛怒而变得有些狰狞扭曲,他咬着牙槽,恶狠狠地瞪着她,“颜小沁你再说一次!” 他浑身戾气深重,脸色亦是阴沉可怖。 傻子都知道此刻的他最好是不要招惹。 颜沁心脏紧缩,不敢吱声。 他倏地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面前来。 “有种你再说一次!”他切齿,冷厉的目光射在她的脸上。 一字一句,阴冷刺骨。 颜沁想到昨夜他不顾她的挽留决然离开…… 她与他,总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心一横,她抬眸与他对视,倔强又决绝地说道:“我可以打掉他,他本来就不该存在——呃……” 他的手,狠狠扼住她的脖子。 呼吸受阻,她黛眉紧蹙,小脸迅速涨红。 段子琛气疯了。 他好不容易让她怀上孩子,她现在竟然说要打掉? 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忍心扼杀吗?! 那姓苗的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 “颜小沁!你真以为我不敢掐死你是不是?!”他从齿缝里迸出字来,凑近她的脸,阴冷的气息尽数喷薄在她的脸上。 眼底妒恨交加,阴寒刺骨。 颜沁难受得说不出话,眼泪顺着眼角往外溢。 他心疼,但又气不过。 妒忌使他面目全非。 “你就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是不是?”段子琛怒不可遏,嫉妒如雨后春草般在心里疯狂滋生。 她看似性子弱,但其实特别倔。 所以他越狠,她就越是要跟他对着干。 “是。”她艰涩开口,止住眼泪与他冷冷对视。 这个孩子,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并非是在“爱”的氛围下有的。 如果有得选择,她的确不想怀。 “因为苗锦宇?”段子琛却深深误会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她苦笑。 “不信!!” “那就是吧。” “你!” 段子琛气得想原地爆炸。 心,狠狠抽搐。 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的脖颈。 他愤恨地看着她,眼底一片猩红。 她为什么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一句“不是”? 这种模棱两可的反问不正是说明她心虚吗? 她的心里,明明就是装着苗锦宇!!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颜沁此刻就是。 或许想要结束这荒唐的一切,就必须昧着良心去承认一些莫须有的指控吧。 颜沁笑着点头,“对,我就是为了他,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段子琛,我不想给你生孩子,一点儿也不想——” “闭嘴!”他勃然大喝。 “我讨厌你!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她非要说,而且专门挑会激怒他的话来说。 “我叫你闭嘴!!”段子琛疾言厉色地喝道,睚眦目裂。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为什么要闭嘴呢?”她却笑得明艳动人。 段子琛气得扭头就走。 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继续待下去,被她这样言语刺激着,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颜沁却一把拽住他,“不许走!我还没说完呢——” “滚开!”怒急之下,他一把挥开她的手。 她猝不及防,被挥得往后退。 连退数步,一时没稳住,整个人重重坐在了沙发上。 她的脸,瞬时一白。 因为下坐的力气太大,震得她的小腹狠狠一抽。 呯! 怒到极致的男人,摔门而去。 颜沁脸如白纸,双手慢慢捂住小腹,额头溢出冷汗。 疼痛,渐渐变得清晰密集起来…… …… 颜沁动了胎气,差点流产。 蒋南星接到消息后,连忙煲了汤,买了花和水果,马不停蹄地朝着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下了车,她健步如飞直奔住院部。 颜沁住三楼,310床。 “老婆你慢点。”容时在后面都快追不上了。 蒋南星置若罔闻,一心挂念着闺蜜的安危。 没亲眼看到沁儿无恙,她都无法安心。 “你别这么着急,子琛说她已经没事了。”容时一直安慰。 “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呢?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呢?”蒋南星黛眉紧蹙,满是担忧和焦急。 电梯到达三楼,蒋南星拎着汤和水果急匆匆地出了电梯。 四下张望,寻找着病房号。 正顺着房号往前找,突然迎面走来两个年轻的小护士。 高个儿的小护士正在跟身边的同事小声吐槽,“你说这人啊,真是看不出来,长得那么帅一男的,竟然打老婆。” “你是说310床的那个孕妇啊?” “对啊,就是那个孕妇,你说他老公长那么帅,竟然把她打得差点流产……” “应该不是打吧,好像听说是推了一下。” “推一下也不该啊,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怎么忍心推?万一一尸两命咋办?” “所以我妈说,找老公千万别找太帅的,十帅九渣。” 将两个小护士的窃窃私语听了个清清楚楚,蒋南星蓦地僵住脚步。 310床? 那不是沁儿的床位号吗? 她们…… 是在说沁儿吗? 沁儿是被段子琛推倒所以才会动了胎气吗? 怒火,瞬时烧到头顶。 眼看蒋南星眼冒火光,容时暗叫不好。 “老婆……”他讪笑呐呐。 蒋南星置若罔闻,攥紧手里的东西,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就是颜沁的病房了。 “老婆你冷静点,别冲动啊,子琛他不是那样的人……” 容时在后面追,边追边叫。 进入病房,颜沁正昏迷着。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闭着眼睛,憔悴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 蒋南星的心,跟针扎似的疼。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不过是二三十个小时没见,沁儿竟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若说刚才听到护士的话她还尚有一丝理智,那么此刻看到好闺蜜的惨状后,仅存的那一丝理智已经被怒焰焚烧殆尽了。 突然,有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蒋南星眸光一凌。 段子琛接完电话返回病房。 推开门,看到了容时和蒋南星。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个保温壶就朝着他迎面砸了过来。 他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 保温壶砸在他的胸膛上,盖子开了,鸡汤泼了他一身。 “嗤……” 鸡汤还冒着白烟,烫得他狠狠抽了口凉气。 段子琛狠狠拧眉,垂眸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胸口,眼底戾气深重。 容时也是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一边是亲爱的老婆,一边是对他帮助颇多的好兄弟。 他这夹在中间,真真是左右为难啊。 “段子琛你混蛋!!” 蒋南星将保温壶砸向段子琛的同时,爆出一声叱骂。 段子琛冷冷看着蒋南星。 如果眼神能杀人,蒋南星此刻定已尸骨无存了。 即便段子琛的眼神很骇人,却依旧浇不熄蒋南星心中的怒火。 她面罩寒霜,厉声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沁儿?她怀着你的孩子啊!!” 容时硬着头皮开口劝,“南星,你冷静点,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冷静?!”蒋南星嗤笑,双眼泛红。 她、米诺、颜沁三人闺蜜十几年,感情早就跟家人一般。 现在看到自己的家人被欺负了,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蒋南星,“段子琛,你敢说沁儿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吗?” 段子琛沉默。 容时心里咯噔一跳。 看好兄弟这表情,多半凉了。 “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实话实说!”蒋南星怒喝。 “是因为我。”段子琛脱下外套,淡淡吐字。 蒋南星火气瞬时又蹭地窜上头顶,震惊又愤怒,“所以真的是你推了她?” 直到前一秒,她还默默希望不是他…… 可原来,他就是个货真价实的人渣! “我不是推她,是她拉住我,我挥了一下……”段子琛说了一半就闭了嘴。 这样的解释,他自己都觉得渣。 怎么听都有种敢做不敢当的意味。 即便他是无意的,即便他已经懊悔万分,即便他也心疼得要死…… 但他是伤害颜小沁的罪魁祸首,不管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挥了一下……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么!! 蒋南星气得直接提起茶几上的水果篮就朝着段子琛砸过去。 段子琛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水果砸在他的头上,然后纷纷滚落在地。 段子琛没说话,但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了。 蒋南星还不解气。 当她的手又顺势伸向玻璃台灯时,容时吓死了,连忙扑过去紧紧抱住她。 “好了好了,南星你冷静点,子琛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那也是他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容时忙不迭劝道。 同时使劲儿给段子琛使眼色,让他为自己解释解释。 段子琛却一言不发。 不屑解释,也无力解释。 容时气死了。 一个让冷静不冷静,一个让解释不解释,就让他像个夹心饼干一般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蒋南星试图挣脱容时,却不成功。 她只得被迫“冷静”。 狠狠磨了磨牙,她问:“段子琛,你帮沁儿家公司还了多少钱?” 段子琛秒懂。 抬眸,极冷极冷地与其对视,说:“蒋南星,你打我骂我,我忍,但这件事,你别想!” “双倍!!” “我给你三倍,以后别管我和颜小沁的事!”段子琛冷冷吐字。 那坚决的表情,说明他永远都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放手。 蒋南星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怒极反笑,“段子琛,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的厚颜无耻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啊?有钱你就可以操控别人的人生啊? “沁儿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么?认识你这么个人渣! “你凭什么这么对她?你凭什么?!!”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段子琛沉默。 她骂得对,他无法反驳。 不要脸吗? 如果要脸就不能要颜小沁的话,那他就不要脸了吧。 毕竟,她比脸可重要多了。 段子琛的沉默,让蒋南星有种拳头锤在了棉花上的恼怒。 她抬头就冲着丈夫喊,“钱,你给他,沁儿我带走!” “南星!”容时不赞同。 这不是钱的事儿。 这是子琛和颜沁之间的感情纠葛。 他们毕竟是局外人,不能过分干预。 “别想!”段子琛还是这两个字。 “段子琛!”蒋南星气结。 “医生说她一个小时左右就会醒,我不想跟你吵。”段子琛走向病床,细心地帮颜沁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淡淡吐字,“如果你真的爱她心疼她,就先回去,等冷静了再过来看她。” “你——” 他还有脸说“爱”和“心疼”? 现在不爱沁儿不心疼沁儿的到底是谁?! “子琛说得对,你现在情绪这么激动,会影响到颜沁的,她醒来看到你们这样吵,肯定会伤心的……” 容时一边柔声劝,一边强行将老婆大人往门外带。 蒋南星力气小,被丈夫半拖半抱地弄进了电梯。 她气红了眼,朝着他的胸膛狠狠锤了两拳。 可这远远不够熄灭她心中的怒火。 “嗤……老婆,疼。” 容时抽气,捂着胸口装疼。 蒋南星不吃他这套,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说—— 回家再跟你算账!! …… 回到家,蒋南星径直上了楼。 容时停好车后连忙追上去。 一进房间,容时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妻子泪如雨下。 “怎么了啊?” 第339章 受辱 他连忙上前,心疼地问。 蒋南星说不出话,难过得眼泪一直掉。 她心疼沁儿。 在m国,沁儿应该只有她,可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很自责! 沁儿的孩子保住了。 她却不知道这对沁儿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然段子琛不是个玩意儿,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沁儿那么善良,年纪也不小了,肯定非常喜欢和期待这个孩子…… 即便这孩子处境尴尬。 心疼完颜沁,蒋南星又开始心疼自己…… 看到闺蜜躺在病床上那副苍白憔悴的模样,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也曾这般可怜无助过。 那时,容时为了司纯弃她于不顾,别墅起火,她只能跳楼逃生…… 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就那样没了!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疤。 一想就痛的疤。 虽然他现在爱她如命,却也永远不可能修复得了这道伤痕。 她并非矫情,也并非是要揪着过去不放。 只是看到闺蜜被欺负,她感同身受。 她就想,自己曾经吃过的苦和受过的痛,不想沁儿再受一遍…… 她想保护自己的姐妹! 就如同她受伤害的时候,诺诺和沁儿也尽其所能地保护她那样。 “老婆,怎么了啊?” 眼看妻子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往下坠,容时心疼得连忙抬手给他擦。 却越擦越多。 “老婆——” “你跟段子琛就是一丘之貉!!” 她红着眼,瞪着他,义愤填膺地怒骂道。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不哭了好不好?”他连连点头,照单全收。 别说她只是骂骂他,就算是打他,他也受,只求她不要再哭了。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的心都快碎了。 可他越哄,蒋南星越觉得委屈难过。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狠狠更咽,“你知道吗?看到沁儿这个样子,我就想到当初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 容时心中大震。 “老婆!”他连忙将她拥入怀中,哄着求着,“老公错了,是老公不好,你乖,咱们不想以前的事了好不好?” 以前他错得离谱,做了很多让她伤心的事。 她想翻翻旧账无可厚非,但他不想再让她想起那些过往,不想看她伤心难过。 蒋南星垂眸苦笑,“不想,它就不存在了吗?” “我……”容时心脏狠狠一抽。 从他怀里退出,她抬眸看他,“沁儿现在就在走我曾经的路,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你确定还要继续助纣为虐?” 容时脑壳疼。 他不是不想帮,是他帮不了啊。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老婆的闺蜜,他帮谁都会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如果今天跟颜沁有感情纠葛的不是段子琛,而是另外什么男人,那都不用她开口,他直接就帮她摆平了好吗! 可没有如果! 这个男人是段子琛啊! 是他多年的兄弟,而且是帮助过他很多很多的兄弟! 他怎么可以背叛好兄弟? 他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容时无奈,硬着头皮为兄弟说好话,“南星,其实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我觉得阿琛对颜沁是有感情的。” “他配吗?!”蒋南星冷嗤。 “呃……” “他一有妇之夫,有什么资格对沁儿有感情?!” 容时噎住,被呛得哑口无言。 沉默须臾。 轻轻握住妻子的手,他叹气道,“老婆,我知道你是心疼颜沁,但这是她和子琛——” “如果今天被欺负的人是兮兮,你还会这样袖手旁观吗?!” 她倏地抢断,字字尖锐。 容时一僵。 自然不会! 但…… 亲疏有别,这是人之常情啊。 容时狠狠拧眉,“不是的老婆……” “因为沁儿不是你的妹妹,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但她是我的‘妹妹’啊!!”蒋南星倏然爆发,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和沁儿虽然没有血缘,但亲如姐妹! 当年容时欺负她的时候,包子性格的沁儿也曾奋不顾身地为她出过气。 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出了血缘! “南星……” “容时!” “老婆我在。”他立马应道。 “我就问你一句……”她狠狠抹掉脸上的泪,定定地看着他,“帮,还是不帮?” “……”他僵住。 蒋南星等了十秒。 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她明白了。 点头苦笑,她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手,幽幽道:“你出去吧,我困了。” “老婆……”他着急又难受,想牵她的手。 她蓦地抬眸,冰冷的眼神射在他的脸上,字字如冰,“我现在就想一个人静静,都不可以吗?!” 容时叹气。 她在怨他,他知道。 深深看了妻子一眼,他只能起身,默默离开。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静静也好。 等她冷静了,他再好好哄哄她。 …… 蒋南星和容时冷战三天了。 三天里,蒋南星除了接送幼儿园的儿子们,其他时候就把自己关在小书房里,以赶设计稿为由,对容时避而不见。 因为段子琛一直守在医院,她担心自己去了会控制不了情绪,进而惹闺蜜伤心。 所以在知道闺蜜醒来了之后,她选择跟闺蜜视频。 看到闺蜜已然无恙,她才总算放心。 第四天,方冰蓝叫上儿子儿媳陪她去参加一个宴会。 早就将小两口的冷战看在眼里,所以她特意给他们制造了这样一个破冰的机会。 病好之后,方冰蓝试着重新融入上流贵妇圈。 今天这个宴会,就是一位贵妇筹办的。 宴会现场非常热闹。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进场之际,容时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同时用眼神示意亲妈和蒋南星先进去。 蒋南星便挽着方冰蓝先行进入宴会场。 婆媳俩刚一进场,一群女人就对她们指指点点。 是以沈雪萍为首的几个贵妇人。 这几个女人平日里以沈雪萍马首是瞻,听了沈雪萍的片面之词,便对方冰蓝各种看不顺眼。 她们拿着自家老公给的钱,一天到晚只知道购物打牌泡小鲜肉,对商场变数以及财经新闻并不关心。 所以在沈雪萍的刻意隐瞒以及诓骗之下,她们并不知道赫连家早就已经变了天。 “哎哟哟,你们快看呐,这谁来了啊。” “呵~她还真敢来啊?” “啧啧啧,自取其辱来了,就没点自知之明么?她不会真以为能融入我们吧?” “真不要脸!当年她婚内出轨那破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她不会以为大家都忘了吧?” “还有啊,她有病,雪萍说她脑子不正常呢……” “那不就是神经病么,啧~这样的人就该关到精神病院去啊。” “你们说她一会儿不会发病吧?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女人尖酸刻薄地嗤笑着,仿佛生怕蒋南星和方冰蓝听不见一般,还刻意放大了音量。 今晚的宴会主人姓李。 李太太和沈雪萍是一对塑料好闺蜜。 “雪萍你放心,我们都挺你,像她这种不守妇道的贱人,我们是不会接纳她的!”李太太同仇敌忾,当即表态。 沈雪萍满意。 在这些女人面前,她一直很有优越感。 因为赫连家是m国首富,她的地位,是这些女人之中最高的。 即便此刻她落魄了,但这些女人都还不知情,所以她依旧可以高高在上。 “等我儿子的身体好了,重新接管了赫连集团,我让他跟你们家的公司合作,保你们赚得盆满钵满!”沈雪萍高傲地微支着下巴,以一种施恩的口吻说道:“听则有份!” “哇,这也太好了吧。” “那就先谢谢了啊赫连太太。” “是啊是啊。” “感谢感谢……” 几个女人双眼骤亮,当即喜笑颜开,忙不迭地谄媚道谢。 能攀上赫连家这根高枝儿,她们的老公必然会高看她们一眼的。 沈雪萍淡淡瞥了眼对她阿谀奉承的女人们,慵懒一笑,“无需客气,只要你们识时务,有钱大家一起赚。” 闻言,几个女人开心不已。 仿佛已经帮自家老公赚得盆满钵满了一般。 其中一个贵妇立马投其所好,又将话题转了回去,用轻蔑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蒋南星和方冰蓝,甚至故意把音量提高—— “你们说她是不是贱?放着好好的豪门少奶奶不当,非要去做那恬不知耻的荡妇……” “可能有人天生就是贱货吧,不偷男人会死的那种。” “不过换过角度想,雪萍你还得谢谢她这么下贱,不然这赫连家的女主人,就轮不到你了呢。” “就是就是,呵呵呵呵……” “呵呵呵……” 几个女人掩嘴哄笑,言辞间透着透着满满的恶意。 病好后第一次参加宴会的方冰蓝没料到会面临这样的场景。 更没想到这竟是沈雪萍撺的局。 方冰蓝蹙眉,一时愣在当场。 蒋南星肺都气炸了。 面罩寒霜,她当即就要扑过去撕了这几个女人的嘴。 “南星!” 却被方冰蓝一把拉住。 蒋南星回头。 “算了。”方冰蓝对儿媳轻轻摇头。 “为什么要算?像她们这种喜欢满嘴喷粪的女人,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她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蒋南星目瞪口呆,不理解,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方冰蓝有自己的顾虑,轻轻拍了拍儿媳的手,轻声道:“阿时刚站稳脚,不要给他惹麻烦。” 负面新闻不止有损儿子的个人形象,更会影响到公司的运作。 如果是别处,她肯定上去撕逼。 但今天到场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闹大了谁面上都不好看。 对付沈雪萍这样的女人,以后有的是办法,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堵上儿子乃至全家人的声誉。 虽然知道婆婆是顾全大局,可看她这般委屈自己,蒋南星心疼又气愤,“可是——” 哐! 突然一声大响,阻断了蒋南星的话。 婆媳俩一愣,下意识地转眸,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话筒,被扔到了沈雪萍等人的面前。 话筒掷在地毯上,音响的沉重回音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扔话筒的,是容时。 容时脸色阴沉,浑身溢满寒气,极冷极冷地盯着沈雪萍等人。 接收到他冷厉的目光,沈雪萍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若置身冰窖。 “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容时薄唇轻启,语速不紧不慢,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沈雪萍等人面面相觑,眼底皆有惧意。 都被震慑住了。 “你……”作为东道主的李夫人狠狠咽了口唾沫,只能硬着头皮出声。 “话筒捡起来,说!!” 容时倏地大喝一声。 他的气场过于强大,吓得众人皆是一怔。 除了沈雪萍,其余几个女人对容时并不熟悉。 莫名其妙被人凶,李夫人率先回过神来,梗着脖子恼怒地叫道:“你谁啊?凶什么凶?我老公可是——” 然而她话音未落,一个中年男人便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赫连总裁,这这……这是怎……怎么了?” 李总是个秃头大宝贝,此刻脸色煞白,愕然看着脸如玄铁的容时。 大感不妙。 李氏公司有一个项目正在和赫连集团洽谈中,如果合作不成,李氏公司最少会损失几十个亿。 李总都快吓尿了。 “老公?”李太太错愕,不敢置信。 平日在家里像大爷一般的丈夫,此刻在容时面前却像狗一般跪舔。 李太太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闭嘴!!”李总冲着李太太咆哮,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李太太吓得一颤,噤声,顿时明白自己可能闯下大祸了。 看到容时出现的那瞬,沈雪萍怂了。 她以为这样的场合容时不会参加,所以才会怂恿这几个蠢货跟她一起口嗨方冰蓝。 尤其是看到容时冰冷的眼神投射到自己脸上时,沈雪萍顿时有种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觉。 背脊发凉,通体冰凉。 李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面对容时这尊大佛,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赫连总裁您消消气,有什么我们招呼不周的,请您海涵……” “海涵不了!” 第340章 沈雪萍被打脸 容时凉飕飕的一句话,差点没噎死李总。 “呃这……”李总面色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挽救这僵凝的局面。 心中恼极,李总低着头狠狠瞪了妻子一眼。 李太太瑟缩了下,眼底泛起惧意。 丈夫这眼神,晚上回家她估摸着又得挨一顿打了。 “偷偷摸摸你们说得起劲儿,怎么?现在让你们光明正大的说,你们却不敢了?” 容时阴冷的目光射在沈雪萍等人身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其他宾客全都竖起耳朵在听。 大家心中都有种预感,今天可能会吃到一个惊天大瓜…… “我……我们……”李太太头皮发麻,心里泛起不祥的预兆。 蒋南星挽着方冰蓝走到容时的身边。 一家三口,挺直腰杆神色坦然,站在一起面对所有人。 蒋南星扬声道:“对呀,有本事就当面说,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背后嚼人舌根,几位太太也不怕丢了身份么?” 这几个女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嘴碎,风评本就不好。 现下被容时夫妇公然开怼,自是有人幸灾乐祸,开始窃窃私语。 现世报就是来得如此的突然而快速。 李太太几人也尝到了被人指指点点的难堪。 其中一个女人恼羞成怒,冲着容时嚷道,“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们什么事?” “她是我妈!” 容时冷冷吐字。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包括方冰蓝。 “阿时你……”方冰蓝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你叫我什么?” 容时有点不习惯。 还有点小尴尬。 他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个字。 本来应该是在一个温馨的氛围内,他发自真心地喊出那个字…… 当然! 此刻他也是真心的。 但…… 环境不对,气氛不对。 在听到沈雪萍等人对母亲的诋毁时,他怒了。 他这人特别护短。 谁也不能欺负他的家人!! 想到刚才这几个女人对母亲那些不堪入耳的评价,容时浑身便溢满寒气,狠厉的目光射在女人脸色,字字铿锵,“我是她的儿子!” “什……什么?”那女人脸色一白,一脸懵逼。 “现在可以关我的事了吗?” “这……我们……” 好好的优势瞬间变劣势。 沈雪萍见势不妙,想偷溜。 可刚默默转身,身后就飘来容时阴测测的声音—— “沈女士泼完脏水就想走?” 沈雪萍僵住。 因为容时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彩排过一般,齐刷刷地射在沈雪萍的脸上。 沈雪萍想逃,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一步也挪动不了。 “正好今天这里有这么多见证人,不如你跟我妈对个质?”容时说。 “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雪萍眼底划过一抹慌乱,目光闪烁心虚不已。 容时冷笑。 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看得沈雪萍头皮发麻,压力如山大。 “谁是小三儿?”容时问,阴冷的声音如从地狱传来。 “……” “谁不要脸?” “!!” “我妈的病又是谁搞的鬼?嗯?!” “!!!” 一连三问,每一问都让沈雪萍心惊胆颤。 沈雪萍脸如白纸,心虚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容时见状,冷笑一声。 直接转头面向人群中举着专业相机的一群人,扬声道—— “各位媒体朋友,请给沈女士来个特写镜头。” 容时在此,算是领军人物,他一声令下,在场的记者立马争先恐后地按下快门。 咔咔咔…… 闪光灯顿时此起彼伏。 沈雪萍慌忙低头抬臂,遮住自己的脸。 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想把这张老脸丢向全世界。 一旦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再想出去坑蒙拐骗就难了。 “沈女士毁谤我母亲是小三儿,但事实上她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我的母亲方冰蓝女士,跟赫连沅州,也就是我的父亲,一直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三十几年从未变过!” 容时说完,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以为方冰蓝和赫连沅州是离了婚的,没想到人家并未离婚啊! 那这样的话,沈雪萍岂不是无名无份? 而她儿子赫连城,岂不是个私生子? 啧啧啧~ 还真是一个惊天大瓜啊! 所有人看向沈雪萍的眼神,都变了味儿。 以前有多讨好尊敬,现在就有多鄙夷唾弃。 如此大的反差,让沈雪萍无地自容。 “你……”她脸色涨红,恼怒至极,恶狠狠地瞪着容时。 “沈女士有话说?” “你胡说!方冰蓝跟你爸早就离婚了,我才是名正言顺的赫连太太!”沈雪垂死挣扎,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是吗?那你把你跟我父亲的结婚证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沈雪萍一窒。 哑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随口瞎掰道:“我……你父亲都死了那么久了,结婚证留着也没什么用,我早扔了。” 李太太等人狐疑地瞅了沈雪萍一眼。 这些年,沈雪萍无数次在她们面前说自己和丈夫赫连沅州伉俪情深,爱得轰轰烈烈至死不渝。 那结婚证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丢掉? 这有点不符合她的深情人设啊! 容时淡淡一笑,“结婚证丢了没关系,民政局有记录。” 言下之意—— 可以查! “你!!”沈雪萍整个人都不好了。 容时再次面向记者,“明天,我会将我父亲母亲的结婚证向大家展示,谁才是真正的小三儿,大家一看便知!” 沈雪萍面如死灰,有种大势已去的恐慌。 “沈女士手段了得,母凭子贵住在赫连家三十几年,你抢走本该属于别人的幸福,你要脸? “至于我母亲的病…… “沈雪萍,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 容时危险地半眯着黑眸,一字一句,阴森无比。 这话,信息量颇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雪萍抵死不认,慌得都不敢与容时对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现在没证据,不代表我会永远没证据。”容时冷笑。 言外之意,他在查。 等他查到证据,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沈雪萍狠狠打了个寒颤。 看到这里,大家都已看出事情的真相了。 之前唯沈雪萍马首是瞻的几个女人,立马就倒戈相向,冲着沈雪萍一顿谩骂,争先恐后地谴责着起来——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自己才是小三儿,竟然还敢诬陷冰蓝?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就是就是,人家冰蓝才是真正的赫连太太,你算个什么东西啊,鸠占鹊巢这么多年,真是太不要脸了!” “何止是不要脸啊,我看她是丧心病狂,抢了别人的老公,还到处抹黑人家原配夫人,是个人都做不出这种事。” “我们竟然跟这种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啧啧啧,真是太可怕了……” “冰蓝啊,你千万要原谅我们啊,我们本身对你是没有成见的,都是沈雪萍这贱人,她颠倒黑白蒙骗了我们,让我们误会了你……” “对对对!” “就是这样的,全是她误导了我们……” 转瞬间,沈雪萍成了众矢之的。 几个女人开始一口一个“冰蓝”,仿佛她们和方冰蓝是多么要好的闺蜜一般。 蒋南星听得想吐。 这群女人,现实得让人恶心。 “你……你们……”沈雪萍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怒不可遏,“你们混账!!” 几个女人每人送她一个白眼。 平日里早就受够了她的颐指气使,呵,总是用白眼仁儿看她们,真以为自己是皇太后呢? 现在她终于没权没势了,她们当然要狠狠踩她几脚出出气咯。 沈雪萍强忍心慌,连忙看向与自己交情最好的李太太,“李太太——” “别叫我!”李太太却厉声喝断,唾弃道:“沈雪萍,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把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小三儿当朋友,就你这样的货色,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至此,沈雪萍被彻底拽下神坛。 让人践踏至尘埃里。 “你!!”沈雪萍睚眦目裂,气得想吐血。 “还不快滚?!这里不欢迎你!!”李太太破口大骂,已无半分往日的情分。 沈雪萍难堪至极。 顶着众多异样的目光,她如过街老鼠一般,踉踉跄跄,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宴会厅。 沈雪萍一走,李太太几人连忙噙着谄媚的笑,跟方冰蓝套近乎。 “冰蓝啊……” “不好意思,我婆婆与您不熟。” 李太太刚开口,就被蒋南星凉飕飕地阻断了。 “呃,那个,赫连太太……”李太太脸色尴尬,只得改口。 “请叫她赫连夫人!”蒋南星面无表情地纠正。 听到“赫连太太”四个字她就犯恶心。 “哦哦哦,赫连夫人,赫连夫人……”李太太点头如捣蒜,连忙向方冰蓝讨饶,“赫连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我们真的不知情。” “对啊对啊,不知者无罪,我们都是被沈雪萍那个贱人给蒙骗了……” “就是,你知道的,那贱人巧舌如簧,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们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歹毒啊。” “赫连夫人你放心,你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从此刻起,我们这个圈子里将再也没有沈雪萍这个贱人!” 另外几个女人连声附和。 那一副副趋炎附势的嘴脸,丑陋至极。 “各位太太,我婆婆喜静。”蒋南星睥睨着李太太等人,淡淡吐字。 “什……什么意思?” “你们太括噪了。” “……所以呢?” “所以——”蒋南星笑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婆婆不喜欢跟你们做朋友!” 说完,她直接挽着方冰蓝往宴会厅出口走去。 容时跟在亲妈和媳妇儿的身后。 见他们一家三口要走,李总急了,“赫连总裁……” 容时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李总脑海里顿时冒出两个字—— 凉凉。 不用说,跟赫连集团的合作,肯定泡汤了。 “蠢货!!” 眼睁睁看着容时走出宴会厅,李总气急败坏,啪地一耳光重重扇在自家老婆的脸上。 “啊!”李太太惨叫,被打得眼冒金星。 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打,老太太颜面尽失,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呼天抢地。 关系近点的宾客连忙劝。 另外一些宾客见李总得罪了容时,唯恐被连累,连忙快速离开。 一时间,劝的劝,走的走。 宴会现场一片混乱。 …… “你刚刚叫我什么?” 一上车,方冰蓝就迫不及待地问儿子。 双眼亮晶晶的,紧紧盯着儿子的脸,紧张又期待。 容时窘迫,脸颊微红,“刚才情况特殊——” “所以你不是真心的啊?”方冰蓝脸一垮,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见她失望,容时又有些于心不忍。 “也不是。”他低低道,剑眉微蹙,表情有些纠结。 “那……”方冰蓝歪着头瞅着儿子,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容时用力抿了抿唇。 “妈。”他喊。 声音不大,却坚定清晰。 方冰蓝愣住了。 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她呆呆地看着儿子俊逸的脸庞。 看着看着,泪流满面。 “诶!!”她大声应。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呜呜呜…… 她太感动,太开心了。 “你……别哭啊。”见母亲落泪,容时慌得不行,手忙脚乱地安慰。 想抱抱母亲,他觉得好像现目前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 但看到她哭,他心里又不太好受。 “没……我,我就是太高兴了。”见吓着儿子了,方冰蓝破涕为笑,连忙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其实她知道,她的儿子早晚会接受她的。 也早晚会开口喊她的。 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心,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加激动欢喜。 “儿子!呜呜呜……我的儿子!!” 方冰蓝笑着笑着又哭了,扑进儿子怀里,紧紧抱着。 “不要这样……”容时心里其实也很感动,但是他是男人,做不到像亲妈这样感情外放。 他招架不住亲妈的热情,连忙求救地看着车窗另一头的老婆大人。 蒋南星淡淡瞥他一眼,没理会。 婆婆苦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等到母子相认的这一刻,多激动一下怎么了? 她才不要打断婆婆的欢喜呢! “再喊一声。”方冰蓝突然又抬起头来,眼含希冀地看着儿子。 “……” “儿子,再喊妈妈一声。” “妈。”容时认命。 多喊几次,好像也就不那么别扭了。 方冰蓝咧嘴笑,开心得像个孩子。 她的笑,感染了容时和蒋南星。 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 真的…… 很开心!! …… 赫连家 进门之际,蒋南星接到了颜沁的电话。 容时和方冰蓝先行进屋。 蒋南星留在车里接电话。 “沁儿,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 听颜沁的语气平和,她放心了些。 “星宝,你和容时吵架了?”颜沁突然问。 蒋南星愣了一下,随即否认,“没有啊。” “为了我?”颜沁却自动忽略她的回答,犹自问道。 蒋南星狠狠蹙眉。 沉默须臾,她反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第341章 认错 “他背着段子琛给我钱。” 颜沁答,语气隐约带着笑意。 “哈?”蒋南星有点懵。 “很多的那种,但我没收。”颜沁说。 蒋南星默了。 所以容时嘴上说着不帮,暗地里却给沁儿送钱了? 他不是说…… 不能背叛兄弟的吗? “为什么不收?”蒋南星蹙眉问。 沁儿收了钱,还给段子琛,她就可以离开段子琛那个渣男了啊。 颜沁沉默。 须臾,她幽幽叹了口气,苦涩一笑,“你们能帮我一时,但能帮我一世吗?”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问闺蜜借了,她拿什么还? 闺蜜有钱是闺蜜的,她不能“我穷我有理”啊。 而且段子琛摆明了是针对她,这个钱还了,保不齐他以后再整个什么幺蛾子。 到时她又找闺蜜帮忙? 她做不到! 所以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处理吧。 她和段子琛的爱恨情仇,总归是要他们自己解决。 蒋南星无言以对。 其实道理她懂。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沁儿的处境,她也不会把这样的难题强加在闺蜜身上。 “可是沁儿……”蒋南星狠狠蹙眉,担忧。 “星宝,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处理。” “你能处理好吗?” “我妈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可以的。” 嗯,自己的劫,自己渡。 颜沁都这样说了,蒋南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如果姓段的再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蒋南星说。 “好~”颜沁答应,完了突然轻轻喊她,“星宝。” “嗯?” “恭喜你啊。” “什么?” “容时很爱你!” 颜沁由衷地为闺蜜感到高兴。 星宝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如愿以偿。 真好! “看到他这么爱你,我和诺诺就放心了。” 颜沁欣慰地说道。 蒋南星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正因为自己幸福了,所以她希望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她的家人和好姐妹,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 书房。 吩咐佣人熬了燕窝粥,然后蒋南星给容时端了一碗去。 看到推门而进的蒋南星,容时受宠若惊。 “老婆,你……你还没睡啊。”他连忙站起来,有些局促地看着她。 几天冷战,让在外沉稳霸气的男人变得小心翼翼。 “还没忙完?”蒋南星将燕窝粥放在办公桌上,慢悠悠走到他的椅子旁。 他呐呐,“呃对,还有些文件没处理……” 蒋南星摁住丈夫的肩,让他坐回去,说:“我眼睛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进去了。” “怎么了?我看看。”容时忙问,作势又要站起来。 哪知她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怀里。 容时,“……” 软玉温香在怀,他一下子愣住了。 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三天里,她对他爱答不理,无论他怎么示好,她都不为所动。 蒋南星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剜他一眼,娇嗔,“看眼睛,看我做什么?” “哦哦……”容时连连点头。 忙不迭轻轻掰开她指着的左眼,仔细地看起来。 须臾,他拧眉,“没什么呀,是痛吗?还是——” 蒋南星往他张张合合的薄唇上啄了一口。 “老,老婆?”容时双眼骤亮,欣喜,心跳加速。 “对不起。”蒋南星说,小手轻轻拨弄着他的领口。 “……”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 “沁儿都跟我说了。” 闻言,容时恍然大悟。 “老婆,我是真心想帮她的,但是她不收,不怪我啊……”他积极解释,生怕她以为他不够真诚。 “我知道。”她失笑,补偿般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让她心疼又愧疚。 轻轻叹了口气,她轻抚他略显憔悴的脸庞,“老公,其实我不是真的怪你,我也明白你的难处,我只是……只是太心疼沁儿了。” “嗯嗯,我懂。”他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与其说是怪你,不如说是在怪我自己,如果我自己有能力,就不用这样为难你了……” 他连忙吻住她。 爱怜地在她唇上吮了一口,他说:“不许这么说!我们是夫妻,分什么你我?” “可是你帮了我,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兄弟……” “所以我偷偷的啊,而且颜沁也没要,算不上背叛。”容时冲老婆大人眨了眨眼,笑得些许奸诈。 “可是如果段子琛知道了,肯定会生你的气。” “你要告诉他啊?” “当然不!” “那不就行了。” 蒋南星心里甜甜的。 “所以在你心里,我是最重要的,对吧?”她的双臂如蔓藤一般绕着他的脖子,微撅着红唇嗲嗲地问。 “必须!”容时心都快化了。 他的小东西在对他撒娇呢。 他们之间的冷战,终于结束了。 他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让她很满意。 “老公我爱你!” 她也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舌与舌,纠缠嬉戏。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许久之后,一吻完毕。 两人额头相抵,深情地凝视着对方。 “那……我今晚可以回房睡了不?”容时问,喑哑的声音已染上情欲,性感撩人。 “嗯。”蒋南星红着脸颊,羞涩地点了点头。 “谢谢老婆!”男人欣喜,立马抱着怀里的小女人腾然而起。 “啊……”她吓得连忙抱住他的脖子,谨防自己摔到地上去,佯怒地锤了一下他的肩,娇嗔,“你干吗啊?” “当然是回房啊,老婆,我想死你了!” 他边说边往她的脖子上用力吮了一口。 种下一颗可爱的小草莓。 蒋南星被他急吼吼的模样气笑了。 明明他们才冷战三天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被“饿”了三年五载呢。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更羞涩了。 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她轻轻咬他一口,“讨厌,你小声点,别把妈和孩子们吵醒了。” 他笑,低沉的声音越发沙哑磁性,“一会儿你也记得要小声点……” “……” 很快,两人回到卧室。 宽大温暖的床上,两副身躯紧紧纠缠在一起。 情欲,如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 小吵怡情。 重归于好的两个人,一边深吻着对方,一边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一室旖旎。 疯狂而高强度的运动,久久不息。 …… 深夜时分。 郊外。 一抹鬼祟的身影,进入一栋别墅内。 房间里,厚重的窗帘被紧紧拉上,密不透风。 “老公……” 短短一周,沈雪萍憔悴狼狈又心力交瘁,早已不见往日的光鲜亮丽。 赫连峰阴沉着一张老脸,冷冷瞪着沈雪萍,疾言厉色地喝道:“沈雪萍,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公,我没钱花了,给我点钱吧,五百万,只要五百万就好。” 沈雪萍举起一只手,急切地说道。 自那晚被方冰蓝母子当众打脸,她在上流圈子里彻底混不开了。 她就像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昔日巴结她讨好她的那些贵妇小姐,现在不是对她冷嘲热讽就是口出恶言。 以前她有多高不可攀,现在就有多贱如尘埃。 如此巨大的落差,她接受不了。 而最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金钱的不自由。 嗯,她没钱了! 之前她是赫连太太,吃穿用度都是最顶尖的,挥霍无度这种习惯一旦养成,根本改变不了。 所以她那点积蓄,在逃出赫连家的两个月里,就被她霍霍光了。 首饰和名牌包包全变卖了,可对她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然后她就去借了高利贷,现在利滚利已经欠下几百万了。 今天追债给了她两耳光,并说再不还钱的话,就要剁了她的手脚…… “你说什么?五百万?” 赫连峰瞪圆了眼睛。 如果是以前的他,五百万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儿。 可现在…… “嗯嗯嗯。”沈雪萍点头如捣蒜,满心欢喜,觉得赫连峰肯定会给她。 哪知—— “沈雪萍你想钱想疯了吧?!”赫连峰大骂。 别说五百万,他现在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好吗! 警方控告他贪污受贿,他费尽全力找了个替死鬼,然后贱卖了手里的股权,倾尽全部家当才疏通关系,免于刑罚。 他现在被踢出了董事会,不止是一无所有,甚至是负债累累。 给她钱?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被拒绝的沈雪萍不可置信。 她愤怒地瞪着赫连峰,气急败坏地骂道:“赫连峰,你还是不是人啊?我跟了你几十年,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连五百万都不给我?!” “沈雪萍,如果没有我,你能享受三十几年的贵妇生活?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没点逼数?”赫连峰冷笑,反唇相讥,字里行间尽显鄙夷。 这话说得…… 沈雪萍无力反驳。 的确,她这三十几年的荣华富贵,赫连峰功不可没。 目前,赫连峰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所以她不敢真的跟他撕破脸。 “那……两百万总行了吧?”见赫连峰如此抠门儿,沈雪萍只得降价。 “我没钱!” “五十!五十万!不能再少了!” 被她紧紧相逼,赫连峰也是一肚子气。 “我已经被容时那个小杂种害得什么都没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我拿什么给你?”他怒喝,神色暴躁。 见他不像是说谎,沈雪萍双眼一黯,心里泛起绝望。 也是。 容时和方冰蓝现在一朝得势,自然是清除异己的。 她都被排挤得如此凄惨,二房三房肯定也逃不掉。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沈雪萍浑身无力,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哭丧着脸哀嚎,“那……那我们怎么办啊?” “凉拌!!”赫连峰气不打一处来。 沈雪萍突然想到什么,眼底重新燃起希望,“儿子……对啊,我们有城儿啊!城儿已经醒了,只要他回到赫连集团——” “你做梦呢?”赫连峰冷嗤。 “啊?” “有容时在,城儿永远都不可能回得去!”赫连峰毫不客气地朝着异想天开的沈雪萍泼下一盆冷水。 先不说方冰蓝肯定会质疑城儿的身份,万一要求城儿验dna怎么办? 就算不质疑身份,从城儿废了的那一刻起,他就永久失去了继承权。 永远不可能回得去…… 沈雪萍内心的希望之光,再次熄灭。 同时,对方冰蓝和容时乃至蒋南星的恨,已浓烈得足以毁天灭地。 恨着恨着,她突然灵光一闪。 眼底,泛起一抹怨毒的寒光。 “那如果……”她缓缓抬眸,用坚定的目光看向赫连峰,“容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 “他还有两个儿子!”赫连峰提醒道。 容时死了,继承权会顺延到他的两个儿子身上,也轮不到赫连城。 “那就让他们通通去死!!”沈雪萍恶狠狠地切齿。 只要容时父子三人死了,那么继承权就能顺理成章地又回到城儿的手里。 到那时,她又是高高在上的赫连太太。 看谁还敢鄙视她谩骂她!! 而赫连峰作为城儿的生父,自然也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沈雪萍越想越热血沸腾。 她已经没有别的路了,唯有放手一搏。 “今晚我没见过你,你要做什么,也与我无关!”赫连峰冷冷道。 年纪大了,他不会自己动手,但如果有人愿意去做,他自然乐见其成。 沈雪萍太清楚赫连峰的心态了。 但她已经无所谓了。 “事情没成,算我的,若成了……”沈雪萍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男人,“赫连峰,你能不能兑现当年对我的承诺?” 当年,赫连峰利用她去接近赫连沅州时曾答应过她,事成之后,会离婚娶她。 这个承诺,她等了三十几年了! 年轻时爱过,现在年纪大了,她就想要个名分,好继承他的遗产。 爱和钱,她总得图一样。 不然这三十几年,岂不是白白被他摆布了么? 赫连峰没啃声,默许了。 沈雪萍这个提议,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没理由不答应。 失败了,与他无关。 成功了,他坐收渔翁之利。 傻子才会拒绝。 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丢在沈雪萍的面前。 “这里面有十万,那就……祝你成功!” 说完,赫连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雪萍捡起卡,紧紧捏在手里。 眼里,迸射出势在必得的狠毒和坚决。 嗯! 她会成功的!! …… 第342章 游艇爆炸,孩子死了 颜沁出院了。 办理好出院手续,她站在医院大门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心里的阴霾,消散不少。 出院的事,她没有跟段子琛说。 因为差点流产,两人本就不太和谐的关系变得更加僵凝。 他不是一个擅长道歉的男人,但当她醒过来时,他还是扭扭捏捏地跟她说了对不起,解释自己是无心之过…… 但她不接受! 不是所有错误,都值得被原谅。 她不理他。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权当听不见看不见,将他无视得很彻底。 骄傲自负的男人用热脸贴了她两天的冷屁股,最后恼了,扭头就走。 第二天他的助理莫淳来到医院,对她说段总出差了,她若有什么需要,跟他说就好。 颜沁求之不得。 没有他每天在她眼前晃,她舒心多了。 抬眸,看到马路对面有家奶茶店。 听说甜品可以让人心情愉快。 两分钟后,颜沁站在了奶茶店前。 买好奶茶,她用力吸了一口。 甜甜的奶茶一入口,心情果然又好了几分。 奶茶店生意很好,人来人往的,难免造成拥挤。 当感觉到一对小情侣嬉闹着朝自己撞过来时,颜沁下意识地往后退。 “嗤……” 她踩到了一个路人的脚。 是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吃痛地抽了口气。 踩到了别人,颜沁心里一慌,连忙转身道歉,“呃,对不起……” 哪知转太急,一下子撞到了对方身上。 大半杯奶茶全喂了对方的衬衣。 颜沁直接社死,俏脸瞬时涨红,“哎呀,对对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 “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啊。” 饱含戏谑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颜沁一愣。 这声音…… 有点熟啊! 蓦地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俊颜,她失声叫道:“余北学长?!” 两人是大学时的校友。 余北长得帅,成绩优异,是学生会会长。 说他是全校女生的梦也不为过。 犹记得那时候,他的屁股后面总会跟着许多爱慕者。 他喜欢打篮球,而她是啦啦队副队长。 两人之间多有接触。 于是一来二往,学校里莫名其妙就传起了他俩的绯闻。 两人快小十年没见了,他却依旧如她记忆中那般英俊帅气。 “还记得我呢。”余北看着她笑,眼里有光。 他乡遇故知,这是一件令人非常开心的事。 “那必须啊,毕竟学长你这么优秀。”颜沁用力点头,言辞诚恳。 “可这么优秀的我,当年却没能拿下你。”余北半真半假地调侃。 “学长你又打趣我…”颜沁囧,脸颊微红。 两人虽然曾经闹过绯闻,但她对他,真没那心。 因为那时候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段子琛。 突然,又有人挤过来,眼看就要碰到颜沁。 “小心!” 余北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护着。 “呀……”颜沁轻呼,被挤得脚步踉跄。 还好有余北护着她,才没有摔倒。 “没事吧?”余北问,眼底的担忧煞是迷人。 “没事。”颜沁摇头。 从他怀里退出,发现他胸前一片狼藉,她惊呼,“哎呀,你的衣服……” “没事。”余北满不在乎地笑笑。 “我……我赔你一件吧。”颜沁嘴角抽搐,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用,洗洗就好。” “可也不能让你这个样子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啊。”她很自责,转眸看了看,正好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商场,她指着商场说:“去里面买一身吧,我赔你。” 她不太喜欢欠别人,会有负疚感。 所以能不欠的,最好不要欠。 “非要赔?”余北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纠结的颜沁。 “嗯!”她用力点头,很认真。 余北抿着唇,点头,“那行吧。” 两人朝着商场走去。 …… 医院对街。 黑色豪车里。 段子琛透过车窗冷冷看着几米开外那个笑得腼腆羞涩的小女人。 浑身寒气四溢。 车内,温度骤降。 冷得让人如坠冰窖。 司机和特助莫淳在前面默默打了个寒颤。 余北他认识。 多年前,他们正热恋,她和余北的绯闻却传遍了她的校园。 她说和余北没什么,他信。 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她不止一脸娇羞地看着余北,还对他投怀送抱! 没想到分开几年,她身边倒是备胎不断,不止有个苗锦宇,还有个余北! 出院不告诉他就罢了,现在还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对他冷脸相向,对别的男人就笑靥如花。 好! 很好!! 眼睁睁看着颜沁和余北并肩而行,时不时还相视一笑,段子琛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他气不过,拿出手机拨打颜沁的电话。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跟他交代! 可号码拨出去,只响了一声,就传来机械性的提示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狠狠拧眉,他再试。 一连三次,都是在响一声后,传来同样的提示音。 段子琛有点懵。 他狐疑地盯着手机,不明白她的电话怎么会突然打不通了。 这时,莫淳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boss,有没有一种可能……” 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段子琛冷喝,极其不耐。 “颜小姐把你拉黑了。” “!!!” 短暂的错愕之后,段子琛立马翻开微信,给颜沁发消息。 可他把消息点击发送,得到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没错。 他被拉黑了。 不止电话,还有微信,统统被拉黑了。 段子琛的脸,黑到无以复加。 呵…… 她可真是—— 狗胆包天啊!! …… 颜沁回到家时,已经是夜幕降临。 别墅里黑漆漆的,安静如斯。 可进了屋打开灯,却赫然看到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男人。 像座冰雕一般,浑身溢满寒气。 是段子琛! 他的脸色阴沉可怖,目光阴鸷如毒蛇,极冷极冷地盯着她。 颜沁吓了一跳。 而她受到惊吓的样子,在他看来就是心虚。 短暂的惊吓之后,颜沁恢复如常。 没说自己今天出院,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她面无表情地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去哪儿了?” 可刚从他身后走过,他阴冷如地狱传来的声音就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停步,头也不回地答道,“逛街,吃饭。” 态度极尽淡漠,仿佛彼此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本来只是“逛街”的。 可在她赔了余北一套衣服后,他以太贵为由,非要请她吃个饭以表达谢意。 盛情难却,一直拒绝显得矫情。 加上又是饭点了,饿得饥肠辘辘的她犹豫了下便答应了。 “跟谁?”段子琛阴冷的声音将她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朋友。” “什么朋友?”他咄咄逼人,目光冷厉似剑。 颜沁愣了一下。 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看到了吗? 他跟踪她?! “一个学长。”犹豫片刻,她如实回答。 呵…… 段子琛溢出一声极尽不屑的冷笑。 他起身,转头,冷冷看着她,“颜沁,我真是小瞧你了!” 颜沁狠狠蹙眉。 心里有预感,他接下来的话,肯定不中听。 段子琛走到颜沁面前,眼底泛起淡淡血丝,心里充满了妒恨。 “你这备胎不少啊,一个苗锦宇不够,现在还加一个余北?怎么?是我满足不了你吗?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找下家?”他冷嗤,口不择言。 啪! 颜沁狠狠一耳光扇在男人脸上。 眼眶泛红,她恶狠狠地冲他咆哮—— “滚!!” 吼完,在眼泪落下的前一秒,她转身朝着楼上快速跑去。 原来在他眼里,她竟是一个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在她跑开的那瞬,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拉住她。 可慢了一步。 其实刚才那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说出来容易,想收回可就难了。 段子琛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颜沁跑上了楼,心里充满了懊悔。 他真是…… 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 蒋南星的眼皮跳了三天了。 跳得本来不迷信的她都忍不住心生不安。 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事,即将发生…… 心神不宁地画了一下午设计稿,没一张满意的。 索性丢了铅笔,她看了看时间,快到接儿子时间了。 蒋南星揉了揉一直跳的眼皮,准备去幼儿园接儿子们。 却在这时,小书房的门被呯的一声用力推开。 “南星!!” 方冰蓝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妈。”蒋南星蹙眉。 方冰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声音已带哭意,“幼儿园老师刚打来电话,说很多孩子食物中毒,他们把孩子们送去医院,但到了医院之后却发现没有看到羽羽和翼翼的声音。” “什么?!”蒋南星腾地站起,大惊失色。 她的心里咯噔一跳。 不祥的预兆如毒液般渗入四肢百骸,疯狂蔓延。 “老师说有两个穿护士服的女人把羽羽和翼翼抱上了一辆救护车,当时场面太混乱了,她们没来得及核实……”方冰蓝恐慌急了,急得跺脚。 咚。 蒋南星浑身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脸上迅速失去血色,惨白如纸。 突然,一道尖锐的铃声乍然响起。 她的手机响了。 定睛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蒋南星连忙抓起手机,接通—— “喂……” “你儿子在我手上!” 她刚一开口,电话彼端就传来一道诡异的声音。 听不出男女,声音是经过变声处理器发出来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是想要钱吗?你说,你要多少?求求你别伤害孩子!” 蒋南星急喊,眼泪刷地滚落下来,卑微乞求。 作为一个母亲,儿子就是她的命! 如果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三千万!三个小时后,宏兴码头。敢报警的话,就等着给你的儿子们收尸吧!!” 绑匪恶狠狠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 宏兴码头 绑匪要求,只许蒋南星和容时两人赴约。 于是蒋南星和容时带着赎金在规定的时间内匆匆赶往宏兴码头。 他们的车刚到码头,手机又响了。 “把钱丢到海里!” 绑匪直接命令。 想必水里早已有人等着捞钱。 “我儿子呢?我要见他们!”蒋南星颤声道。 声音虽然是抖的,但态度很坚决。 在没确定儿子的安全之前,她是不会给钱的。 “右侧垃圾桶里,有个望远镜。”绑匪说,“你用望远镜看你十一点钟方向的两公里处。” 蒋南星和容时立马远眺海面。 那里,停着一艘游艇。 距离太远,只能看到游艇的轮廓,看不清游艇上的情形。 容时立马走向垃圾桶,拿出望远镜递给心急如焚的妻子。 其实他的担心和焦灼不比妻子少。 但是在妻子已经慌乱无措的当下,他必须冷静。 他是一家之主,他是顶梁柱,他不能慌,更不能乱。 绑匪不许他们报警。 不过段子琛已经在暗中安排人手了。 只是绑匪很狡诈,只给了他们三个小时,时间太短,能做的事太少。 所以接下来的营救,会有一定的风险系数。 但他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把儿子们平安救回来! 待容时把望远镜取来,蒋南星颤抖着手接过,迫不及待地将望远镜放到眼睛上。 顿时,游艇上的画面无比清晰地映入她的双眼里。 只见游艇的甲板上,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正一手抓着一个孩子,狠狠揪住他们的后领子,面向着码头。 两个孩子哇哇大哭,挥动着双手双脚死命挣扎。 可他们终究只是两个几岁的孩子,哪里能跟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相抗衡? 他们拼命挥动双手,却始终无法撼动中年男子半分。 同时,电话里传来蒋千羽和蒋千翼的哭喊声—— “哇……坏蛋!大坏蛋!快放开我们!” “呜呜呜……爸爸,妈咪,快来救救我们……妈咪,我要妈咪……呜呜呜……” “翼翼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羽羽……呜呜呜……我要妈咪……妈咪……” 听着儿子们一声声的哭喊,蒋南星心都快碎了。 眼睁睁看着儿子们身处险境,她却无法靠近,挫败和绝望交织在心里,令她痛彻心扉。 她充满恨意的目光,死死看着蒙面男子,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看着男子魁梧的身形,蒋南星突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彪叔?! 虽然蒙着面看不到脸,但彪叔在爷爷身边多年,她嫁入容家之后与其也时常有接触。 再加上彪叔跟沈雪萍不清不楚…… 所以绑走千羽和千翼的人…… 是沈雪萍吗?! “下面有个汽艇,让你老公一个人来接!” 这时,绑匪又说话了,阴森的声音如毒蛇吐信,让人毛骨悚然。 “我凭什么信你?”蒋南星切齿。 “你没得选择!记着,我耐心不好!” 绑匪冷测测地冷笑一声,说完便挂掉电话。 蒋南星面如死灰,心里的不安在疯狂蔓延。 是啊,她的确没得选择。 耐心不好…… 绑匪的潜台词是:别给老子拖延时间,惹恼了老子,我他妈就撕票! 蒋南星红着眼眶,与丈夫对视一眼。 容时轻轻点头。 用眼神安慰她,别着急,一切有他。 不敢有违,蒋南星和容时只能按照绑匪的要求,将七八个装着钱的旅行袋通通丢进海里。 “别担心,我一定把儿子们救回来!” 上汽艇之前,容时脸色凝重地抱了抱妻子,亲了亲她的额头,向她保证道。 “注意安全!”蒋南星强忍着恐慌和眼泪,更咽着叮嘱道。 “我会的!” 说完,容时跳上汽艇。 蒋南星心急如焚地站在码头最前端。 她提着一颗心,看着容时开着汽艇奔向两公里外的游艇。 然而就在容时马上就要靠近游艇时……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游艇爆炸了!! 第343章 丧子之痛 爆炸的冲击力,将已接近游艇的汽艇掀翻。 容时被抛到空中,紧接着整个人重重砸进海里。 岸边。 “啊!!” 爆炸发生的那一瞬,蒋南星被强烈的火光吓得失声尖叫,本能地抬手护眼。 下一秒,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瞳孔震裂,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远处燃起熊熊火焰的游艇。 “羽羽!!翼翼!! “不!不!!不要!!! “羽羽!翼翼!啊啊!!不要……不要!!” 她冲着爆炸的游艇嘶喊,撕心裂肺,响破天际。 蒋南星的世界崩塌了。 所有的幸福和美好,随着这声爆炸,尽数摧毁。 巨大的悲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她狼狈地跪伏在地上,泪眼模糊中,看到游艇的火越烧越旺。 绝望! 漫天的绝望,排山倒海般将她席卷。 羽羽…… 翼翼…… 还有容时…… 她最爱的三个人,他们全在那边啊! 不! 他们不会有事的! 她要去救他们!! 这个念头一传达进脑海,她立马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狠狠抹掉脸上的泪,她就想往海里跳。 “羽羽,翼翼,等等妈咪,妈咪来救你们了!等妈咪啊,一定要等妈咪啊!” 她哭喊着,悲痛中,甚至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就在她要往海里跳的千钧一发间,一只手及时将她抓住。 “蒋南星!!” 是狂奔而来的段子琛。 “啊!!!”蒋南星崩溃大哭,“爆炸了,游艇爆炸了,羽羽和翼翼还在上面啊!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快救救我的孩子!” 她泪如泉涌,喊得悲痛欲绝。 “已经有人在营救了,你冷静点!”段子琛连忙对她说道。 从他凝重的脸色可以看出,事态严重,不容乐观。 “还有阿时……”蒋南星哭得撕心裂肺,“阿时也掉海里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他们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事已至此,段子琛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对对对,他们不会有事的…… 老天爷,求求你保佑保佑他们…… 蒋南星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默默乞求上苍。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段子琛说。 “嗯!” 蒋南星很想很想去,但她却强迫自己点头。 因为她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任何的忙。 所以越是这种跟死神赛跑的危急时刻,她越是不能去添乱。 海面出现了很多搜救艇。 其中一辆来到码头,接走了段子琛。 蒋南星连忙拿起之前的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情况。 她死死盯着海面,努力搜寻着儿子和丈夫的身影。 游艇,依旧在熊熊燃烧。 此刻的每一秒,对蒋南星来说都是极其痛苦的煎熬。 她泪流不止,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彻底崩溃。 她不能崩,她得等儿子们回来。 呜呜呜,妈咪救我…… 之前儿子从电话里传来的求救声,如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回荡。 心口开裂,胸腔气息翻涌。 她痛得唇色惨白,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的羽羽,她的翼翼,他们刚才哭得那么可怜无助…… 他们肯定很害怕。 都是她不好! 是她没有保护好他们! 是她不配做他们的妈咪! 还有容时…… 她该跟他一起去的! 那样无论发生什么,至少他们一家四口是整整齐齐在一起的。 几分钟,蒋南星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段子琛回到码头。 “怎么样?羽羽和翼翼怎么样?他们人呢?还有阿时,他们人呢?” 她立马噙着泪迎上去,颤声急问。 “嫂子……”段子琛眼眶泛红,表情无比凝重。 这是段子琛第一次叫她嫂子。 蒋南星的心,狠狠抽搐。 “他们人呢?!”她强忍着心里的恐慌,死死盯着他。 “阿时我们还在搜救,但是游艇……”段子琛欲言又止,语气沉痛。 “游艇怎么了?羽羽和翼翼怎么了?!”她焦急又恐慌,倏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紧得指甲陷入他的皮肉都不自知,声声急问。 “炸弹的威力太大了……” “什么意思?!” “游艇被炸得解体了……” 换言之,游艇都炸解体了,那游艇上的人,必然已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蒋南星眼底的光,瞬间熄灭。 希望,被绝望取代。 下一秒,她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 蒋南星被梦魇缠住了。 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里,是一片火海。 她站在火海外,看着无情的火焰将容时和儿子们吞噬。 她痛苦地嘶喊着,拼了命地想要向火海扑去。 可是她动不了。 她像是被点了穴,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住。 致使她无法挪动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最亲最爱的人置身火海…… “妈咪……” “妈咪你过来抱抱翼翼,翼翼害怕……” “老婆……老婆……” “妈咪救命……” “妈咪,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老婆我爱你……” 儿子和容时在火海里对她喊着,都看着她,希望她能去救他们。 啊! 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她用尽全力地嘶喊。 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痛不欲生,跪坐在地,绝望地看着大火将他们尽数吞没。 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亲眼看到亲人被夺走生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啊!!” 一声悲痛欲绝的嘶喊,划破夜空。 蒋南星终于冲破了梦魇,醒了过来。 可醒来了,却要面对更残酷的噩耗…… 她叫喊着猛地弹坐起来,胸腔急促起伏,惨白的脸上布满冷汗。 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之中。 “星宝!” 身边响起闺蜜颜沁的声音,担忧又着急。 蒋南星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发现自己竟在医院里。 下一秒,晕倒前的记忆,潮水一般猛地涌上脑海。 绑架…… 码头…… 游艇…… 爆炸…… 她猛地一把抓住颜沁,双眼瞠得巨大,“我的儿子呢?羽羽和翼翼呢?他们人呢?他们在哪儿?!”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不堪。 喉咙如同灌满了砂砾,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刀子划过喉咙,剧痛无比。 “星宝你不要这样……” 颜沁狠狠更咽,早已哭得双目红肿,刚止住的泪在听到闺蜜的话后,瞬时又滚落下来。 两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星宝太可怜了,她好心疼啊。 “沁儿,你哭什么呀?我在问你,我的孩子们呢?”蒋南星慌乱地左右看,无助得像个身处绝境的可怜虫,“还有阿时……阿时呢?” “容时找到了,正在急救室抢救。”颜沁说。 蒋南星立马掀开被子跳下床。 可她的腿上根本没力,脚一沾地,她就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痛,立马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病房。 颜沁连忙跟上。 …… 急救室外。 方冰蓝默默坐在冰冷的排椅上,一瞬不瞬盯着急救室的门。 她神色憔悴,面露哀伤,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她好不容易找回的儿子,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而且已经抢救好几个小时了。 期间有护士进进出出,均面色凝重。 她很担心,很害怕。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冲了出来。 蒋南星脚步踉跄,径直扑向急救室。 “南星!” 方冰蓝连忙起身,将她抱住。 儿子还在抢救,不能打扰医生。 蒋南星像是傻了一般,愣愣地看着方冰蓝。 几秒之后,她才喃喃出声,“妈妈……” 一声妈妈,饱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她就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上马上就要掉下去的孩子,急需有人拉她一把,将她从绝望中拉出去。 方冰蓝强忍的泪,瞬间决堤。 “不哭,阿时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羽羽和翼翼……” “阿琛还在继续搜救,他们也不会有事的!” 皆为人母,蒋南星的痛,她感同身受。 虽然失去孙子她也悲痛万分,但儿媳的痛,肯定比她强烈百倍。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怀胎十月,母子连心。 羽羽和翼翼是儿媳的命,她不敢想,儿媳该怎么熬过这极致的痛…… 这时,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瞿嘉许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阿时怎么样?!” 方冰蓝连忙迎上去,颤声问道。 心里有多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不容乐观。”瞿嘉许取下口罩,神色疲惫地说道。 “什……什么意思?”方冰蓝心脏紧缩,不安在快速扩散。 瞿嘉许用力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能不能醒过来,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方冰蓝狠狠一晃,“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瞿嘉许后面又说了什么,蒋南星已经听不见了。 一个接一个的噩耗,将她彻底击垮了。 她就那样软软的,往地上倒去。 “南星!” “星宝!” 再次晕了过去。 …… 搜救持续了一个星期。 容时也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 蒋南星的眼泪流干了,脸颊凹陷,人迅速消瘦。 颜沁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的那种,唯恐她想不开。 但其实蒋南星暂时还没有轻生的念头。 她觉得,搜救没结束,儿子们就还有生还的机会。 所以她不能倒下!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到最后一刻,她决不相信儿子们已离开了她! 决不!! vip病房里。 容时脸色苍白,了无生息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蒋南星坐在床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双目通红。 “老公,别睡了,快点醒来好不好? “我好害怕……老公,我真的好害怕,你快点醒过来啊,我需要你,儿子们也需要你,他们还等着你去救他们呢…… “不要睡了,求求你不要再睡了,我要撑不住了……” 她喃喃自语,一字一句,悲伤又无助。 昏迷中的男人,毫无反应。 颜沁拎着保温桶走进来。 “星宝,喝点粥吧。”将粥从保温桶里倒进碗里,颜沁柔声说道。 “我不饿。”蒋南星却一直看着容时,有气无力地拒绝。 颜沁狠狠蹙眉,急道:“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可我真的吃不下……”蒋南星苦涩道。 她也不想让闺蜜担心,但她真的什么都不想吃。 颜沁心疼至极,却又无计可施。 闺蜜此刻的痛苦,她代替不了,只能尽可能地顺着她。 “吃一碗……哪怕两口也行啊!”颜沁几乎是在求她了。 可蒋南星却转头对她说:“沁儿,你帮我给段子琛打个电话,问问他——” “星宝,五分钟前我才打过,你忘了吗?”颜沁阻断道,对闺蜜的状态很是担心。 段子琛的电话,几乎都快被她打爆了。 这几天,她平均十分钟就会拨一次段子琛的电话。 就差让段子琛给她们直播搜救了。 闺蜜的心情她理解,但越是这样,越表示闺蜜的心里正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一次次询问,一次次失望。 这对星宝来说,太残忍了! “是吗……”蒋南星眸色一黯,呐呐,转瞬她又重新燃起希望之光,眼巴巴地看着闺蜜,乞求,“那你再问一次好不好?刚才没消息,也许现在就有了呢。” 面对闺蜜的哀求,颜沁拒绝不了。 而正当她拿出手机拨通段子琛的号码时,病房的门,被由外推开。 段子琛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袋东西…… 第344章 赫连城说,你会跪着来求我 看到段子琛的那瞬,蒋南星双眼一亮,下意识要迎上去。 期盼着他能带来好消息!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他手里的袋子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死死盯着袋子,双眼迅速充血。 袋子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装着一些破碎的…… 衣服残片。 残片很碎,最大的才巴掌大,可是蒋南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那是儿子们的衣服! 那天早上,她亲手给儿子们穿上的! “嫂子,这是从海里打捞起来的……” 段子琛艰涩开口,将袋子递给她,眼底划过一抹沉痛与惋惜。 蒋南星傻傻地接过袋子,垂眸看着袋子里的东西。 其中一块布料碎片上,绣着一只小老虎。 是翼翼的衣服! 翼翼很喜欢这件衣服,却不小心弄破了一个洞,小家伙舍不得丢,她便在破洞处绣了个小老虎。 她绣的,她认得! 袋子里还有个小领结。 这是羽羽的! 羽羽性格比较内敛,从小就像个小绅士,穿衣打扮都比较正式。 出事的那天,他说要装小西装,所以她给他配了个同色小领结。 袋子里除了这些衣服碎片,再无其他。 蒋南星的脸色惨白如纸,目光呆滞黯淡无光,然后她缓缓地把袋子抱在胸前,再一点一点收紧双臂,将袋子死死抱紧。 就好像,正抱着她的两个心肝宝贝…… 蒋南星没有表现出痛苦,但颜沁知道,闺蜜的心,已经被撕裂。 此刻的她,肯定已经痛到了极致。 “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了吗?”颜沁红着眼眶,轻声问段子琛。 段子琛重重叹了口气,遗憾地摇头。 他的人在海里泡了一个星期,将附近几公里都搜了个遍,极尽艰难才找到这些衣服碎片。 游艇被炸得解体,四分五裂。 可见,炸弹的威力有多大。 连游艇都四分五裂了,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而且这些碎片也说明孩子们已经遭遇不测。 否则,若是他们还安然无恙,衣服怎么可能会碎成这样? 两个孩子没了! 虽然很残酷,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段子琛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颜沁的泪,瞬时夺眶而出。 她下意识看向闺蜜,却发现闺蜜像是傻了一般死死抱着袋子,双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却就是没有落下一颗泪。 颜沁未语泪先流,狠狠更咽,“星宝……” 蒋南星听到闺蜜呼唤,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 她看向段子琛,急切地请求道:“段子琛,请你帮我继续搜救,不管花多少钱都可以!” “嫂子,这不是钱的问题……”段子琛剑眉紧拧,想劝,却词穷。 “那就继续搜救吧!”颜沁说,神色严肃。 “颜小沁!”段子琛不赞同地看着颜沁,示意她别添乱。 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再继续搜救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把搜寻范围扩远一点,搜仔细一点,附近的渔村都问问,肯定能找到孩子们的!”颜沁言辞凿凿地说道。 “颜!小!沁!” 颜沁不理他,轻轻拥着闺蜜,柔声安慰,“星宝,你别着急,孩子们不会有事的,他们应该是被附近的渔民救了,咱们搜远一点,一定可以找到他们!” 颜沁的话,让蒋南星重新看到了希望。 对! 羽羽和翼翼不会有事的。 他们会回到她身边的! “嗯!”蒋南星抬眸看着闺蜜,用力点头。 见这招有效,颜沁默默松了口气。 她连忙端起粥递给她,“星宝,吃点东西吧,容时需要你,孩子们也需要你,你不能倒下的!” “好!” 蒋南星的声音嘶哑破碎,听话地接过粥,机械性地往嘴里喂。 她如同嚼蜡,却强迫自己吃。 沁儿说得对,她不能倒下! 容时需要她,羽羽和翼翼更需要她。 她要好好的,她要等孩子们回家…… 蒋南星喝完粥,在颜沁的劝说下,在一旁的陪护床上沉沉睡去。 她侧躺着,瘦弱的身躯卷缩成一团,怀里依旧紧紧抱着装有衣服碎片的袋子…… 即便在睡梦中,依然有泪自眼角滑落。 一滴一滴,沁入枕头。 …… 医院走廊。 “颜小沁你疯了吗?你给蒋南星这样的幻想有什么意义?” 段子琛压低声音,冲着颜沁没好气地怒斥道。 颜沁没说话,看着玻璃窗外布满阴霾的天空,神色哀伤。 “孩子已经死了,粉身碎骨了!”段子琛怒,不赞同她们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你想逼死她吗?”颜沁幽幽吐字,转眸,凉飕飕地睨着他。 “什么?” “你以为她不知道孩子的生还希望很渺茫吗?” “……”段子琛噎住。 颜沁红了眼,“她只是无法接受!” “可事实已经这样了,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不是现在!!”颜沁勃然喝道。 段子琛烦躁地狠狠耙了下头发。 “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度的,星宝的最后极限,是孩子的生死。”颜沁用力揩掉脸上的泪水,却越擦越多,“容时现在昏迷不醒,她连个依靠都没有,如果我们此时非逼着她去接受孩子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你觉得她能承受得住?” 闺蜜遭遇不幸,她心疼极了。 换做她,早崩溃了。 之前她差点流产,她都害怕难过得要死,更别说羽羽和翼翼都那么大了。 “可是你没听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吗?”段子琛始终觉得这样自欺欺人不是个办法。 噩耗虽然残酷,可总归是要勇敢面对才行。 “那我们就让这个‘希望’持久一点吧……” 只要星宝心里有希望,她就不会垮。 所以这个“希望”,是星宝的命啊! 颜沁说完,转身欲回病房。 “等等!”段子琛喊住她。 她回头看他。 “去拿包,我送你回去!”他命令。 她已经在这里守了一个星期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还跟着一起伤心。 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也会被拖垮的。 他是关心她,但想着之前彼此还在冷战,所以说出来的话硬邦邦的,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星宝需要我!”颜沁拒绝。 他拧眉轻斥,“这里有医生有护士,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所以他一直觉得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累赘是吗? 颜沁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坚定吐字,“我不会离开的!” 段子琛气恼,“颜小沁!听不懂人话吗?这里有专业的医护人员——” “她现在只有我!”她抢断,脸色认真严肃。 医生和护士,无法医治星宝内心的伤痛。 有她陪着星宝,至少星宝痛到撑不住的时候,可以往她怀里靠…… “可你身体才刚恢复……” “我有分寸!” “你有屁的个分寸,马上给我回家!”被她的固执惹怒,他霸道地冷喝道。 说着就要去抓她的手,想要将她强行带走。 可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滚滚而落的眼泪吓得缩了回去。 “啧,你哭什么啊,我又没骂你……”他心里一慌,音量瞬间低了一半。 两人距离颇近。 见她泪流不止,他心疼。 双手快过大脑,直接将她揽入怀里。 颜沁没有拒绝他的柔情,埋首在他怀里,眼泪沁湿他的衬衣。 “星宝太可怜了,我好心疼她……” 她狠狠抽泣,哭得双肩颤动。 段子琛默默叹息。 其实,他也替好兄弟难过。 但男人与女人不同,男人的感情更内敛,不会像女人这般轻易外放。 “段子琛。” “我在。” “帮帮她,求你,帮帮星宝……” “好。”他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肩,点头答应。 虽然很气她和别的男人去“约会”,但面对她的请求,他再气也无法拒绝。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克星,就像是一物降一物。 就…… 拿她没辙! …… 赫连集团 容时的昏迷不醒,让股东们人心惶惶。 赫连集团不可一日无主,容时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又开始风雨飘摇。 在赫连峰的教唆下,赫连明亮站出来怂恿各位股东,要求召开董事会。 沈问无力招架,只能通知蒋南星。 当蒋南星和方冰蓝推开会议室的门,竟看到了坐在首位的赫连城。 婆媳俩微微一愣。 赫连城醒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不过…… 他坐着轮椅,虽然醒了,但依旧是废人一个。 看到赫连城,蒋南星眼底迸射出恨意,阴冷的目光极具威慑力地射在他的脸上。 “这个位置不是你坐的!”她冷冷吐字。 “可这本来就是我的位置!”赫连城勾唇,溢出一抹阴森的冷笑。 “你所谓的‘本来’,不过是你妈用卑劣的手段抢去的!”蒋南星怒斥,字字尖锐。 赫连城却丝毫不恼。 他看着她笑。 过分阴沉的笑,让蒋南星毛骨悚然。 “南星,不要对我这么凶。”赫连城深情款款地凝睇着她,温柔地说道。 “你不配我对你和颜悦色!”蒋南星恶心得想吐。 “无论怎样都好,现在只有我,才是赫连集团的合法继承人!”赫连城勾着唇角,笑得三分得意七分嚣张。 “赫连集团是我儿子的!他才是赫连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算个什么东西?给你个‘私生子’的名号都算是抬举你了!” 方冰蓝怒不可遏,冲着赫连城就是一通输出。 赫连城不怒反笑,“可惜你的宝贝儿子现在昏迷不醒——” “他会醒过来的!” “呵~是吗?” “像你这种人渣都能醒过来,他有什么理由不醒过来?”方冰蓝叱骂,挺直腰杆信心十足。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坚强,肯定会醒过来的。 而且他那么爱南星,怎么可能舍得抛下南星和她这个亲妈不管? 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他肯定会醒过来! 蒋南星面如玄铁,极冷极冷地瞪着轮椅上的赫连城,“赫连城,如果你是来夺权的,我劝你别做这个梦!”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赫连城阴笑一声。 成了废人之后的赫连城,看起来比以前更加阴邪病态。 “来人!把闲杂人等给我丢出去!!” 方冰蓝忍无可忍,大喝道。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赫连城扬声道,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笑。 临走前,赫连城看向蒋南星,“南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来求我的!” “痴人说梦!!” “相信我,这一天很快……”他滑动轮椅从她身边经过,抬眸,阴测测地吐字,“就会到来的!” “……” 蒋南星狠狠蹙眉,狐疑地看着赫连城离去的背影。 她怎么觉得…… 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话里有话。 …… 医院 安抚好各位股东,又跟沈问开了个会。 待蒋南星再匆匆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夜里十点。 容时依旧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颜沁回家拿换洗衣物,要明早才会来。 夜深了,该休息了。 蒋南星进入浴室洗漱。 连日来的悲伤让她精神恍惚,一不小心,碰到了洗漱台上的杯子。 啪嚓! 玻璃杯摔落在地,应声而碎。 蒋南星看着四分五裂的杯子,下意识蹲下去捡。 指尖触及锋利的碎片,划开一条小口子。 血,汩汩而出。 一瞬间,她的情绪崩溃了。 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埋首于腿间。 泪如泉涌。 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割。 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羽羽…… 翼翼…… 妈咪好想你们!! 你们在哪儿啊? 宝贝,你们在哪儿?你们快回来好不好? 妈咪不能没有你们啊!! “呜呜呜……呜呜呜……” 压抑而绝望的哭泣声,在浴室里飘荡。 蒋南星哭得伤心欲绝,哭得不能自制。 这些天她一直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儿子们不会有事,他们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可他们真的能回来吗?! 明明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置身在游艇上的人,生存几率几乎为零啊…… 可她不敢相信! 如果儿子们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没意思了啊…… 蒋南星抬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看着看着,她倏地捡起一块最大的。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她将碎片往手腕上划去。 千钧一发间,一只大手横空而来,紧紧抓住她捏着碎片的手…… 第345章 肝肠寸断 “南星!!” 一声急呼乍然响起,下一秒,她被纳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蒋南星狠狠一僵。 本是浑浑噩噩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 玻璃碎片从指间掉落,她转头,模糊的泪眼中,她看到一张消瘦且布满焦急担忧的脸。 “阿时……”她失声喃喃。 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境。 她死死看着他,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 “老婆,是我,是我!” 容时收紧双臂将瘦弱的妻子紧紧抱在怀里,颤声更咽。 感受到他怀抱的温度,以及他喷薄在耳边的呼吸,蒋南星才敢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醒了! 他终于醒了!! 容时脸如白纸,整个人很虚弱。 全身痛得不像是自己的。 刚才他醒来,正好看到她魂不守舍地进入卫生间。 当他缓过身体的不适,准备叫她时,却听到了她悲伤又绝望的哭泣声。 他艰难下床,向她靠近。 看到她拿着玻璃碎片往手腕上割的那瞬,他心魂俱裂。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再晚几分钟醒来…… 容时想到那种可能就心痛如绞。 “南星,别做傻事,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他紧紧抱着她,声音极度嘶哑,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蒋南星仰着头,下巴搁在丈夫的肩上,眼泪顺着眼角疯狂坠落。 “阿时,羽羽和翼翼……”她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还有我,老婆,你还有我……”容时亦是心痛难当,眼泪夺眶而出。 爆炸前的一切,在他醒过来时就已经全部涌上了脑海。 男人是比较理性的。 面对噩耗虽然很痛苦,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强迫自己接受。 在他上汽艇之前,也用望远镜看过游艇上的状况。 儿子们的确在游艇上。 爆炸的威力那么大,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逃生不了的吧。 而且如果儿子们没事,南星不可能会做出这种自杀的极端行为。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说明一件事。 羽羽和翼翼…… 不在了! 心脏剧烈抽搐,容时悔痛难当。 他向她保证会把孩子们平安带回来的,他却没做到!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也不是一个好爸爸! 在孩子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有救回他们。 悲到极致,泪流不止。 然而容时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蒋南星。 “可是我不能没有他们,阿时,我不能没有他们的,他们是我的命啊!呜呜呜……”她胡乱地摇着头,不能接受,无法接受。 “南星,不要这样……” “你知道我怀他们的时候有多辛苦吗?为了养胎我在床上躺了半年,不能走不能动,生他们的时候更是难产,差点一尸三命……” “老婆,不要说了……” “我爱他们啊!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爱他们胜过爱我自己啊!!” 蒋南星崩溃地哭喊着,双手狠狠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死死摁住剧烈抽搐的心脏。 哭得悲痛欲绝,哭得肝肠寸断。 “我知道,我知道。”容时紧紧抱住妻子,心脏痛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老婆,对不起,是我没用……”容时越发自责。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有什么冲我来啊,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为什么?!”蒋南星狠狠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得不能自己,“羽羽!翼翼!妈咪对不起你们,是妈妈害了你们啊,呜呜呜……儿子,我的儿子……” “老婆,别这样,求你……” 看着痛哭的妻子,容时心都碎了。 从儿子出事到现在,蒋南星一直强撑着。 此刻丈夫醒了,她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 情绪全线崩盘。 漫天的悲伤将她席卷,她控制不住自己。 心脏剧痛,胸腔气血翻涌,喉中腥甜—— “呜呜呜……羽羽,翼翼,我的儿子,呜呜……我的儿子啊……噗……咳咳咳……” 痛到极致,她倏地喷出一口血来。 星星点点,溅了一地。 “南星!南星!” 容时大惊,慌忙抱住身子变软的妻子。 蒋南星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快来人啊,医生!!” …… 悲伤过度,蒋南星吐血昏倒。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睁开眼,感觉到手被一只大掌包裹着。 很温暖。 缓缓转眸,她看向床边。 容时趴在她的病床边,睡着了。 俊脸苍白,神色憔悴颓然,不修边幅的样子与以前的优雅沉稳大相径庭。 他似是很焦虑,即便睡着了,眉头依旧紧锁着。 她知道,他累了。 蒋南星缓缓转头,面向窗户。 有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落在病床上。 她轻轻抬手,触碰阳光,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从游艇爆炸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有一个感觉—— 冷! 锥心刺骨的冷! 蒋南星抬手触碰阳光的那瞬,容时醒了。 “老婆,你醒了。”他连忙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唤她。 “出太阳了。”蒋南星喃喃低语。 “对啊,出太阳了。”容时点头,柔声问:“想晒晒太阳吗?我抱你出去——” “有消息了吗?”她反问,轻飘飘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他僵住,不敢回答。 “羽羽和翼翼有消息了吗?”她缓缓转头,定定地看着他。 “老婆……”容时眼眶泛红。 “还是没有吗?”她立马垂下眼睑,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没关系,再搜搜吧,一定会搜到的……” 看着她这副逃避的样子,容时心痛又不忍。 可是逃避不是办法,早晚都得面对啊! 狠狠咬了咬牙,容时觉得自己必须帮助妻子走出来,“南星——” “不能放弃!” 可他刚开口,就被她喝断了。 蒋南星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如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老公,羽羽和翼翼还那么小,他们现在肯定很害怕,他们一定在等着我们去救他们,如果我们先放弃了,他们怎么办啊?我们是他们的爸爸妈妈,我们不能放弃他们的,不能啊!”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狠狠更咽。 容时心痛如绞,咬着牙,狠心道:“老婆,接受现实吧——” “不!!” 蒋南星勃然大吼,倏地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往床头缩。 不,不听,只要不听,她的儿子们就不会有事。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方冰蓝拎着鸡汤进入病房。 看到儿媳痛苦的样子,方冰蓝心疼极了。 可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欺骗自己并不能减少丝毫的痛苦。 将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方冰蓝在病床边坐下。 孙子出事,她亦是以泪洗面,双眼哭得又红又肿。 轻轻牵起儿媳的手,方冰蓝强忍着悲痛,狠心道:“南星,已经十天了。” 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会有奇迹出现了。 这三天,容时亲自带队搜寻。 出事的那片海域,他搜了一遍又一遍。 除了又找到几片孩子的衣服碎片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十天…… 是啊,十天了! 她的羽羽和翼翼,离开她身边已经十天了! 宝贝,你们都不想妈咪的吗? 为什么还不回来? 妈咪好想好像你们啊…… 蒋南星狠狠咬着唇,死死攥紧双手。 指甲陷入掌心,戳破皮肉,掌心一片黏糊。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越攥越紧。 脑子里,全是儿子们的模样…… 方冰蓝将儿媳的痛苦看在眼里,心疼又难过,“南星,不要这样,孩子们会走得不安心的。” “他们没走!”蒋南星蓦地喊道,喊完立马又软化下来,流着泪,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婆婆,“妈妈,他们没走……” 求求你,不要说他们已经走了…… 不要! “南星,接受现实吧,孩子们已经——” “不!我不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闺女啊,游艇都炸碎了!!”方冰蓝与其泪眼相对,勃然喊道。 海里有鱼,人体粉身碎骨后,怕是早就入了鱼腹了啊…… 时间静止,空气凝固。 蒋南星呆呆地看着婆婆和丈夫,默默落泪。 其实道理她都懂,只是…… 她接受不了啊! “丫头,让孩子们走吧,入土为安,别耽误了他们……”轮回转世。 方冰蓝心疼地拍拍儿媳的手,颤声更咽。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蒋南星无意识地摇着头,几不可闻地喃喃着。 泪,疯狂坠落。 方冰蓝将儿媳的头轻轻按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儿媳的背,“哭吧,丫头,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呜呜呜……” 蒋南星崩溃。 她死死抱住婆婆的腰,如濒临死亡的鹿,痛苦咽呜。 哭出来就好了? 不! 她好不了了。 这辈子,她都好不了了! …… 某别墅。 书房。 “你说什么?!” 沈雪萍失声叫道,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亲儿子赫连城。 “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赫连城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睑,悠然自得的整理着袖扣,冷冷吐字。 “你……你这是要囚禁我吗?”沈雪萍气愤填膺,叉着腰怒不可遏地叫道:“城儿,我可是你亲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里距离城区几十公里,是个鸟不拉屎的偏僻之地。 向来喜欢热闹的她,才不想被困在这里。 “你如果不是我亲妈,早就被容时抓去千刀万剐了!”赫连城抬眸瞥了母亲一眼,阴测测地冷嗤道。 “……”沈雪萍狠狠一僵,脸上划过一丝慌乱。 “所以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 沈雪萍暗暗吸了口气,不服地叫道:“我……我做什么了?容时那贱种凭什么把我千刀万剐?” “你把他的两个儿子都炸死了,还说没做什么?”赫连城冷笑。 闻言,沈雪萍大惊,“城儿你怎么——” 戛然而止,差点不打自招。 但赫连城并不在乎她招不招,冷笑,“呵~” “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沈雪萍矢口否。 虽然知道未必骗得过儿子,但好歹也得垂死挣扎一下。 “你以为把彪叔那只舔狗炸死了,容时和蒋南星就不知道你是幕后主使了?”赫连城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母亲。 沈雪萍噎住。 本来她是这样以为的。 可现在经过儿子这样一说,突然又不确定了。 短暂的沉默后,沈雪萍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地叫道:“知道又如何?阿彪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们没证据——” “你觉得他们需要证据?” “……” “他们只要认定是你,无论有没有证据,你都得给他们的儿子陪葬!!” 沈雪萍瞬间怕了。 连忙扑过去抓住儿子的手臂,哭丧着脸哀求,“城儿,救救妈,你一定要救救妈啊,妈什么都听你的!” “我刚才已经说了,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 “好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沈雪萍点头如捣蒜,完了又恨不过地切齿骂道:“那个贱种命真大!怎么就没连他一起炸死呢!!!” 说起这个沈雪萍就满心后悔。 当容时开着汽艇前往游艇时,她让彪叔两分钟后跳入海中逃生。 但是她提前点爆了炸弹。 因为她要杀彪叔灭口。 绑架蒋千翼和蒋千羽这两个小贱种,是阿彪一个人行动的。 她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但她事先答应了阿彪,事成之后就嫁给他。 阿彪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就答应。 阿彪是她的舔狗,一直渴望娶她为妻,她答应了若没做到,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他知道她太多太多的事情,是个极大的隐患。 所以,他非死不可! 本以为万无一失,哪成想容时那个贱种的命这么大,竟然没死! 真是失算!!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 沈雪萍一见小男孩,仿佛见了鬼一般瞠大了双眼。 如遭雷劈。 “爸爸。” 小男孩冲着赫连城轻轻喊道。 第346章 不是夫妻 唇红齿白的小男孩,竟是…… 蒋千羽? 蒋千羽和蒋千翼虽是双胞胎,但兄弟俩性格迥异,挺好分辨的。 “他他他……”沈雪萍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面色泛白,失声叫道:“是人是鬼?!!” 蒋千羽看了沈雪萍一眼,没有像往常那般骂她老妖婆。 仿若不认识她一般。 “爸爸,喝咖啡。”蒋千羽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礼貌又恭敬地说道。 “嗯,出去吧。”赫连城淡淡瞥了蒋千羽一眼。 蒋千羽乖乖退下。 待蒋千羽离开书房,沈雪萍已经目瞪口呆。 愣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叫道:“他是蒋南星和容时的小贱种吧?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应该……” 不是应该被炸死了吗?! 而且是粉身碎骨的那种!! 赫连城端起咖啡,惬意地喝了一口,没有回答。 “他怎么没死啊?而且他……他为什么叫你爸爸?”沈雪萍震惊又不解。 赫连城依旧悠然自得地喝着咖啡。 “城儿你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雪萍急死了。 “他们暂时还不能死。”赫连城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这个“暂时”用得好,表示他们早晚得死。 “为什么?”沈雪萍狠狠拧眉,不理解。 “我还有用。” 蒋南星的软肋是她的这一对儿子。 若这两个小孽种死了,那他还能用什么去拿捏她? 想要她乖乖向他臣服,小孽种就不能死! 至少得留一个! 炸死了他们,容时和蒋南星最多痛苦一两年,然后照样还可以再生。 他们还那么年轻,生一个足球队都是有可能的。 只为一时痛快,给自己留下无穷后患,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也只有她这种脑子才想得出来。 死亡,对两个小孽种来说是种解脱。 只有让他们暂时活着,才有机会给容时和蒋南星致命一击。 容时和两个小孽种必须死,早晚而已!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陪他们慢慢玩儿。 “所以你把他们救下来了?!”沈雪萍气急败坏地叫道,“你疯了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弄死他们的!” 她费尽心机,结果炸了个寂寞么? 不止没有除掉眼中钉,还损失了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舔狗。 赫连城抬眸,阴鸷的目光投射在母亲脸上,冷冷讥诮,“我劝你这种自掘坟墓的蠢事,以后少干点!” “我……”沈雪萍噎住。 在儿子阴冷的目光中,她不敢反驳。 默了默,她只能转移话题,狐疑地问:“那这小贱种为什么叫你爸爸?” “我给他做了深度催眠,他现在谁也不认识,只认我!”赫连城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说。 “啊?”沈雪萍一脸懵,不懂儿子这是何用意。 赫连城阴森一笑,“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容时和蒋南星不是恨他入骨吗? 那他就让他们的儿子认仇作父!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只要一想到,当容时和蒋南星看到他们的宝贝儿子喊他爸爸,而且还把他们视作仇敌时的精彩脸色,他就抑制不住地感到激动和兴奋。 嗯,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那一天快点到来了呢! 好玩儿? 好玩儿也不要叫爸爸啊…… 沈雪萍想说儿子诶,这差辈儿了呀,你算起来该是他们的叔公啊…… 但这话她不敢说! 上次儿子得知自己的赫连峰的种,差点没当场跟她断绝母子关系。 她哪敢再提这茬儿? “那还有一个呢?”沈雪萍问。 只看到蒋千羽,那蒋千翼呢? 两个小贱种一贯是形影不离的。 赫连城勾唇,溢出一抹阴毒的冷笑,然后优雅地浅抿了一口咖啡,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 “卖了。” …… 丧子之痛有多痛?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容时将墓园里风水最好的两块地买了下来。 让儿子们入土为安。 没有尸骨,只能将他们平日里最喜欢的衣服和玩具放进骨灰盒里。 方冰蓝心疼孙儿年纪小,怕是不识黄泉路,便请了道士做了一场法事。 超度她可怜的大孙儿和小孙儿。 过程很低调,却极其慎重。 蒋南星没去。 因为她无法接受! 仿佛只要她不承认,儿子们就还没死…… 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蒋南星坐在卧室的飘窗上,怀里抱着一个透明袋。 袋子里,是儿子们的衣服碎片。 这个袋子,她从不离身,连睡觉都是抱在怀里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孩子们好像还在她的身边。 颜沁黛眉紧蹙,担忧又心疼地看着沉浸在悲伤里的闺蜜。 蒋南星望着天空,眼泪默默流淌。 “星宝,别哭……”颜沁难受得不行,想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种痛,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没哭。”蒋南星看向颜沁,轻轻摇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却一手湿意,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确哭了。 她垂眸看着手上的泪水,有些茫然地小声呐呐,“我没哭啊……” 为什么眼泪会不自觉地流出来呢? 蒋南星的状态很不好。 整个人已经消瘦得不成样,精神萎靡不振,憔悴得仿佛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花。 她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得垮。 颜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星宝,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轻轻抱着闺蜜,颜沁心疼更咽。 蒋南星努力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你,沁儿,我没事,你回去吧。” 她一个人难过就好。 没必要把关心她的人也拖着一起痛苦。 颜沁想说我多陪陪你,哪知话还没出口,却突然“嗤”地一声抽了口冷气。 “沁儿你怎么了?” “没事,就肚子有点疼。”颜沁摇头,手轻轻摁着小腹。 上次摔倒,差点流产,出院之后这小腹偶尔会抽一下。 “去看看。”蒋南星说,声音有气无力,毫无生气。 “好,我知道了。”颜沁点头。 这时,有车进入大门。 “容时他们回来了。”颜沁说。 蒋南星沉默。 眼底溢满痛楚和悲伤。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没有送儿子们最后一程。 她更不知道…… 自己还有没有将来。 她的心,真的太痛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 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 容时回来了。 段子琛顺便把颜沁接走了。 霸气的黑色迈巴赫融入车流,疾驰前行。 颜沁和段子琛坐在后排,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僵凝。 两人冷战半个多月了。 本来彼此之间就存在问题,再加上容时和蒋南星的孩子出事,段子琛帮忙搜救,颜沁陪伴蒋南星,快二十天了,两人说过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今天孩子们出殡,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段子琛想到之前两人吵架的原因,依旧妒火中烧。 那姓余的有什么好? 她竟为了姓余的跟他闹,还叫他滚…… 狗胆包天! 竟敢叫他滚! 段子琛越想越生气。 实在没忍住,他转眸瞥了眼身边的小女人。 发现她依旧面无表情。 嗯,从刚才看到他的那刻起,她就一直是这个脸色。 没有丝毫变化! 段子琛莫名烦躁。 仿佛这大半个月里,纠结难受的只有他…… 心情郁闷的男人下意识从裤袋里摸出烟,想点上一支。 可把烟拿出来正要点火时,却猛然想起身边的小女人有孕在身。 更烦躁了! 降下车窗,他直接将烟和镶钻的打火机往外一丢。 他明显是在拿打火机撒气。 但颜沁却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段子琛怒。 他转头,狠狠瞪着她。 颜沁不为所动,甚至直接闭上双眼,假寐。 那冷淡的表情好似在说—— 你盯任你盯,我当你是空气! 段子琛有种拳头锤在棉花上的无力和挫败感。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备注“老婆”。 他下意识想拒接。 但转念一想,他改变了主意。 电话拒接了,改用微信交谈。 半个小时后。 正当颜沁恹恹欲睡时,车子停了。 她以为到家了。 可睁开眼一眼,车窗外却是陌生的风景。 是一个私人会所。 颜沁蹙眉,不明所以。 正想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来这里,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段子琛霸道而不失温柔地拉出了车外。 然后他直接拉着她进入会所。 “去哪儿?”颜沁回过神来,沉声问道。 她想回家,不想跟他这样招摇过市。 他不说话,径直走向电梯。 进入电梯,按下要去的楼层。 “段子琛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颜沁恼了,蹙着眉头不悦地轻喝道。 他薄唇轻抿,依旧一言不发。 颜沁怒,甩开他的手。 下一秒,却被他搂住了腰。 她气恼地瞪他,他神色淡然地回视。 两人暗自较劲儿。 电梯很快到达会所的空中花园。 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强行带着她往前走。 空中花园的入口处,等候着一抹亮丽的身影。 魏琳。 段子琛的“妻子”。 魏琳是个女强人。 模样生得极好,身材高挑气质优雅。 就表面而言,跟段子琛站一块儿堪称绝配。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魏琳看到颜沁的那瞬,愣了一下,脱口问道。 “有问题?”段子琛反问。 瞧出他心情不好,魏琳耸肩摊手,“好吧,你高兴就好。” 说完,魏琳优雅转身,率先进入花园。 颜沁脸如白纸,僵在原地。 看着魏琳高傲的背影,她溢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段子琛,你什么意思?”她抬眸看他,笑得悲凉苦涩,“故意羞辱我?” “发小生日,都是熟人。”他说,神色坦荡。 他是觉得,该带她出来见见他的兄弟朋友了。 “我不去!”她拒绝。 “必须去!!”他俊脸一沉,霸道又强势。 两人互瞪。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瞬时变得更加紧绷压抑。 须臾,颜沁笑了。 她点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行啊,既然你段大少都不怕丢脸,我这种小人物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与他重逢后她知道,强权之下,脸面这种东西真的一点儿也不值钱! 颜沁的出现,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段子琛的发小和几个兄弟知道内情,倒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但其他那些名媛模特什么的,都好奇地看着与段子琛一同出现的颜沁。 眼神有好奇的,有鄙视的,还有敌视的…… 面对各色各样的目光审视,颜沁想转身逃。 但她没有! 她强迫自己去承受这份羞辱。 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轰动是短暂的,聚会很快便恢复如常。 魏琳气场全开,在聚会中不论男女她都能与其聊上几句,优雅从容游刃有余。 颜沁看着,自叹不如。 跟自信飞扬的魏琳比起来,她就像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 所以段子琛会娶魏琳,不是没有道理的! 整个聚会里的人,每个都喜笑颜开,相谈盛欢。 唯她例外。 她在这儿,格格不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 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嗯,这不是她的世界。 所以趁着段子琛去和发小聊天的时候,她躲到无人的角落里,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另一边。 魏琳应酬了一圈之后,来到段子琛的身边。 段子琛正要去找颜沁,被魏琳拦住了。 “聊聊?”魏琳笑。 然后两人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休息区。 “你坏规矩了。” 魏琳开门见山,用红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示意干杯。 两人当初有约定。 可以各玩各的,但是不能把人带出来见朋友,不能打“原配”的脸。 今天段子琛带着颜沁来参加这个生日会,等于违背了约定。 “嗯。”段子琛点头承认。 “嗯?”魏琳挑眉。 “咱们是时候该公布了。”段子琛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没头没脑地吐出一句。 魏琳一怔,“公布什么?” “‘离婚’。” “我不同意!”魏琳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一口否决。 “魏琳。”段子琛眉尾轻挑,神色淡漠。 “嗯?” “你真当我们是夫妻了?”段子琛若有似无地扯了下嘴角,轻嗤。 “……” 他们不是夫妻! 第347章 欺骗 他们只是合作伙伴。 所谓的婚姻,不过是给双方家人以及外人的假象。 没有领证,没有婚礼。 当年也只是刊登了一条联姻新闻。 那之后,他们虽以夫妻的名义出现在世人面前,但不过是为了段魏两家公司的利益罢了。 魏琳需要与段家联姻以稳固自己在魏家的地位。 而段子琛是为了摆脱父母的逼婚。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用假结婚来蒙骗双方家人。 为什么不跟颜小沁说清楚? 因为他生气,他要惩罚她,惩罚她当年的抛弃之恨。 见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魏琳眸色微变。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半真半假地笑道:“阿琛,你有没有想过,为了段魏两家的长远发展,其实咱俩假戏真做也未尝不可。” “没想过。”段子琛答得毫不犹豫。 “嫌钱多?” “多少钱也不值得搭上我的下半辈子。” “为了她?”魏琳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颜沁,问。 “嗯。”段子琛点头,大方承认。 “值得?” “值得!” 魏琳挑眉,“可我听说,当年是她抛弃了你——” “那是我的事。”段子琛淡淡阻断,脸色微沉。 他和颜小沁的感情,别人没资格指手画脚。 “阿琛,我以为你不是一个会愿意让自己重蹈覆辙的男人!” “当然!” 魏琳不解,“那你——” “我不会再给她抛弃我的机会!”他脸色严肃,字字铿锵。 与颜小沁重逢的那天他就对自己说过。 他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从今往后,她休想再逃出他的手掌心! 魏琳心脏狠狠一抽。 但她向来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和脸色。 “可是帝都的项目正是紧要关头,这个项目对咱们两家的公司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我们现在宣布‘离婚’,对项目会有很大的影响!” 她蹙眉,一脸严肃。 这个问题,段子琛早就考虑过。 “一个月。”他说。 “什么?”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安排魏氏对离婚风波的应对策略,以及去跟你的父母亲戚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段子琛淡淡吐字,字字清晰有力。 “段子琛,你来真的?”魏琳狠狠皱眉,心脏抽痛了两下。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段子琛轻嗤。 “你——” “阿琛!” 魏琳还想说什么,不远处的寿星佬却在对段子琛使劲儿招手。 示意他过去。 段子琛二话没说,朝着发小走去。 魏琳僵在原地,脸色阴沉。 她和段子琛从小就认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存在。 两人虽然是因为利益而假结婚,但段子琛不知道的是,她对他的感情早就已经超越了彼此的实际关系。 嗯,她爱他! 很早很早就爱了!! 但她心里很清楚,段子琛不爱她。 段子琛爱的,是颜沁。 当年段子琛被颜沁抛弃后,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她以为颜沁在段子琛的世界里已经死透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诈尸了…… 马上就要到嘴的天鹅肉,难道真要这样拱手相让吗? 不! 这不是她的性格! 在商场上她雷厉风行,在感情上也从来不是弱者。 她想要的,即便是不择手段…… 也会得到! 颜沁正低头看手机,突然面前来了一个人。 她抬眸,看到是魏琳,脸色一僵。 “怎么一个人躲这儿?”魏琳不请自来,优雅大方地坐在颜沁的对面,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颜沁没说话。 自己的身份如此难堪,她觉得羞耻,觉得抬不起头。 “怕你无聊,阿琛让我过来陪陪你。”魏琳自顾自地说着,一副友善的模样,“想喝点什么?” “不用,谢谢。”颜沁垂着眼睑,如坐针毡。 她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你这是……”魏琳却突然震惊地盯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失声叫道:“怀孕了?” 魏琳的这副表情,让颜沁的心里也是咯噔一跳。 她狠狠皱眉,抬眸看着魏琳,“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魏琳一脸莫名其妙。 “段子琛说你知道,而且是你同意的!”颜沁挺直背脊,惊得大脑嗡嗡作响。 “我同意的?哈,我是疯了么?”魏琳失笑,满眼讥诮。 颜沁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尽褪。 “所以你并非不能生育,对吗?”她的声音紧绷冷凝,失声问道。 “当然!我的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魏琳自信飞扬地答道。 颜沁懵了。 她僵在当场,如遭雷劈。 她被段子琛那个混蛋骗了!! …… 段子琛跟发小喝了两杯酒就去找颜沁。 却发现整个空中花园都没有她的身影。 正当他着急时,魏琳告诉他,颜沁十分钟前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段子琛匆匆赶回家。 一推开门,却看到颜沁正提着行李箱从楼上走下来。 “颜小沁你干什么?” 段子琛迎上去,剑眉紧拧,狐疑地瞅着她,以及她手里的行李箱。 颜沁面罩寒霜,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越过。 “结束了!” 她冷冷吐出三个字。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什么?” 段子琛莫名其妙,不懂她在闹什么脾气。 是因为他刚才只顾着和发小喝酒,冷落了她吗? 但发小今天生日,他陪其多喝两杯也不算过分吧。 这么无理取闹,是他最近太惯着她了么? 段子琛有些无语地想道。 “段子琛,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抬眸,无畏无惧地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被她冷厉的目光瞪着,段子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 “结束?呵~你有什么资格说结束?”他恼怒嗤笑。 “因为你骗我!!”她勃然大喝。 “我骗你什么了?”他越发莫名其妙,一脸无语。 “你老婆并不知道我怀孕了!” “……” “而且她的身体很好,根本就没有不孕症!!” “!!” 他的无言以对,无疑就是默认了。 颜沁情绪崩溃。 屈辱的泪水,滚滚而落。 她之所以会同意怀这个孩子,一是救父兄的命,二是他说他的老婆不能生育…… 最重要的是,他说这是经过他妻子的同意的! 可明明魏琳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就是个赤倮倮的第三者!! “段子琛,你太卑鄙了!”她大骂。 骂完拉起箱子就要走。 “站住!” 段子琛再度拉住她,拧眉喝道:“颜小沁,不许闹了,你还怀着孩子呢。” 之前差点流产,医生叮嘱她不宜过度激动。 段子琛并不觉得这个欺骗是多大个事儿。 对他来说,他跟魏琳本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跟颜小沁生孩子自然不需要经过魏琳的同意。 所以当时他就随口瞎掰了这么一个理由。 段子琛不以为然,颜沁却怒不可遏。 “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怒急之下,她来不及思考就冲口而出。 段子琛脸色骤变。 周身瞬时溢满寒气,他危险地半眯着黑眸,极冷极冷地睨着她,“你说什么?” “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一个私生子!”颜沁狠狠咬着牙槽,态度坚决地说道。 见她情绪过于激动,段子琛担心她动了胎气,试图解释,“我跟魏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 “段子琛!!”颜沁勃然大吼,泪如雨下,“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骗么?” 男人拧眉,无言以对。 “你骗我一次又一次,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骗我?!”她崩溃哭喊,情绪激动。 “我没有骗你……”瞧着小女人哭得无助又悲伤,段子琛心疼。 想抱她,她却往后退。 拒绝他的碰触。 “结束吧!”她用袖子狠狠抹泪,愤恨地切齿道。 她恨他! 从未有过的恨! 他把她变成了自己都深恶痛绝的那种人! 他把她推下了万丈深渊。 她这辈子,都无法再抬起头来做人了。 段子琛生气了。 她一口一个结束,触到了他的雷区。 俊脸瞬时阴沉,眼底风云密布,他冷冷盯着她,“想结束可以,但是我的孩子必须生下来。” “段子琛!!”颜沁闻言大怒,瞠大双眼不可置信,“你还是人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他老婆明明能生,为什么非得让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来生? 他这不止是在伤害她,更是在伤害孩子啊! “这是我的孩子,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他瞥她一眼,轻哼。 “我不要!”她怒极,断然拒绝。 “你再说一遍!”他的眸光寒气四溢。 “这个孩子,我!不!要!!” 她尖锐叫道,一字一顿,坚定决绝。 段子琛彻底怒了。 倏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拽进怀里,他微微低头,阴冷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你敢动我的孩子试试!!!” 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传来。 颜沁的心脏狠狠一抽。 他冷笑连连,往她软肋上踩,“颜沁你听着,你敢去打掉孩子,我就敢让整个颜家给我的孩子陪葬!!” “你!!” “想想你年迈的父母,再想想你那不争气的哥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气硬,还是他们的命硬!”他冷冷嘲讽,轻蔑嗤笑。 颜沁气得忘了哭。 好半晌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段子琛!你会有报应的!!” 她气不过地咒骂,怒吼声响彻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段子琛却不怒反笑。 只是那笑,透着七分苦涩三分无奈。 报应吗? 呵~ 颜小沁,我的报应就是你啊! …… 赫连家 蒋南星越来越瘦。 她吃不下,睡不着,短短一个月就瘦得几乎快要脱相了。 方冰蓝心急如焚,每天变着法子给她炖补品弄吃的。 其实她有很努力在吃,却吃什么吐什么。 她的身体机制在本能地排斥进食。 这是病,得治! 于是容时把瞿嘉许请来了。 瞿嘉许看完之后,说蒋南星这是心病。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她的心药,就是两个孩子。 但孩子已经没了…… 换言之,蒋南星这心病,怕是好不了了…… 容时心痛如绞。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小女人每天消瘦,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绝望了。 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翼翼,羽羽…… “宝贝,别乱跑,等等妈咪…… “羽羽,翼翼,妈咪好想你们啊……” 蒋南星又在梦呓。 一声声,一句句,饱含着对儿子们无尽的爱和思念。 容时红着眼眶,看着陷入梦魇中的小女人,心疼至极。 他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 陷入梦魇是痛苦的,但她的梦里面有儿子们…… 或者这又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啊!!” 蒋南星突然尖叫一声,惊醒过来。 她弾坐起来,额头渗满冷汗,像只搁浅在岸上濒临死亡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 “南星!”容时连忙将妻子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轻抚她不停颤动的背脊。 “羽羽,翼翼……”她还沉浸在噩梦里,无意识地喃喃着。 “老公在,老公在,乖,不怕的……”他轻声哄着,声音微更。 他怀里的温度,将她心底的寒气驱散了几分。 蒋南星的神智,慢慢清醒过来。 容时连忙将水递到她的唇边。 就着他的手,她轻轻喝了几口。 “南星,好些了吗?”待她喝完水,他柔声问。 “嗯。”她轻轻点头,有气无力。 “饿不饿?妈熬了你最喜欢的百合粥,吃点好不好?” “阿时。”她突然轻轻喊他。 “老婆我在。”他立马应答,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里。 “为什么不开灯啊?” “……” 容时看了眼窗外的阳光。 第348章 失明 灿烂的阳光格外耀眼,一室明亮。 容时心里咯噔一跳。 他定定地看着妻子黯淡无光的双眼,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心里疯狂蔓延。 “老婆你……”他声音紧绷,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说什么?” 蒋南星皱着眉头,目光转向窗外,“天黑了吧?房间里黑乎乎的,你怎么不开灯?” 容时如遭雷劈。 双眼迅速泛红,他颤抖着手,在妻子的眼前轻轻地晃了晃。 她的目光,毫无聚焦。 “老婆,你的眼睛……”容时心如刀割,失声喃喃。 后面的话,已不敢再说。 “怎么了?”她下意识问。 微微蹙着眉头,她仔细看了看。 可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容时心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沉默,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须臾,她轻轻地问:“灯开着的是吗?”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容时艰涩开口,声音破碎颤抖。 蒋南星微微一怔。 上午十一点…… 大白天的,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蒋南星神色平静地目视前方。 “哦。”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明了,她却不哭不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她的反应与自己预料中的有太大出入,容时愈发担心,“南星……” 听出他语气里的担忧和心疼,她努力扯动嘴角,溢出一抹惨淡的微笑。 “我没事。”她低低道,双手轻抚怀里的透明袋子,几不可闻地喃喃,“看不见……也挺好的。” 所谓睹物思人。 她现在看不见了,可能就不会时时刻刻想着儿子们,那样她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容时泪崩。 猛地将妻子拥入怀中,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崩溃。 他更咽着安慰道:“老婆,不要怕,我们一会儿就去医院,你的眼睛一定不会有事的!” 容时的怀抱很温暖,却无法驱赶蒋南星内心的冰寒。 “嗯。”她淡淡应了声,整个人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别说是瞎,就算她现在确诊了癌症,她也没有什么所谓了。 什么叫生无可恋? 她就是! 从孩子们离开她的那瞬,她对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了期待。 生与死,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更甚至,死亡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对丈夫也很不公平,但是怎么办呢? 她没办法抑制自己这种消极的思想啊! 她病了,不止是眼睛。 甚至还有心理…… …… 蒋南星失明了,住院治疗。 瞿嘉许说,她的失明是因为哭太狠导致的。 还没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但需要她积极配合治疗。 瞿嘉许还悄悄对容时说,蒋南星内心封闭,有抑郁倾向。 儿子们的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 这院一住,就是半个月。 可经过一番治疗,蒋南星的眼睛却毫无起色。 她终日抱着儿子们的遗物,一个人呆呆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充满着悲伤,绝望,和黑暗的世界。 容时红着双眼,看着像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鹿一般,窝在阳台沙发里抱着双膝不言不语的妻子。 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容时整个人痛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他的内心满是惶恐。 害怕失去她的惶恐。 他还没有失去她,却又好像已经失去她了。 他知道,她的心,已经跟着儿子们走了…… 他不怪她,只是…… 他的心,也很痛啊!! 失去儿子,他跟她一样,亦是痛彻心扉,难道现在还要再失去她吗? 老天爷,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蒋南星“看着”天空,容时看着她。 他们的距离明明相隔不过两米,可他们的心,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不! 他不能放任她继续沉浸在悲伤之中。 他得把她拉回来! 容时深深吸了口气,默默调整了一下情绪。 然后他进入阳台,蹲在她的面前。 “老婆。”他轻声唤她,温柔又宠溺。 “嗯。”她微微侧脸,面向他,“看”着他。 他牵起她冰凉的小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近乎讨好地对她说:“嘉许说,他有一个师姐,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眼科专家,在h城,我们明天去h城找她好不好?” 瞿嘉许医术高超,但也并非无所不能。 蒋南星治疗了半个月依旧毫无起色,瞿嘉许便推出了自己的师姐。 “我不想去。”蒋南星拒绝,语气虽轻,态度却很坚定。 “为什么?”容时狠狠拧眉,心里的不安疯狂扩散。 她面色平静,“看”向天空,“就这样吧。” “老婆,你的眼睛能好起来的,为什么要放弃?!”他又气又急。 “我不想瞎折腾了,折腾来折腾去,累的都是你。”她幽幽道。 “我不怕累!”他大喝,腾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气得团团转。 她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真的让他很害怕。 “不去了,这样挺好的。” 蒋南星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虚无缥缈的涩笑。 此刻的她,飘忽得就像是一缕烟,让他有种再也抓不牢的恐慌。 容时崩了。 从儿子们出事后,他一直紧绷着情绪,不敢崩溃,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伤心和脆弱。 因为他知道,她需要他,公司也需要他,他就算是痛死累死也不能先倒下! 可现在,他忍不住了! 他倏地跪在她的面前,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怀里,更咽哀求,“老婆,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蒋南星心脏狠狠一抽。 泪,无声滑落。 其实她不想这样,可是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知道,自己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 所以她怕! 她怕自己会在某一天,行为不受大脑控制…… “老婆,我害怕……” 容时的泪也疯狂溢出,双肩狠狠颤动,泣不成声,“求你,老婆,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你不要这样……” 那日他醒来,看到在浴室里的她,正拿着玻璃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割…… 这个画面像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盘旋。 他太害怕了!! 听着他一声声的“害怕”,蒋南星心口开裂,疼到极致。 平日里那么坚强骄傲的男人,活到这么大怕是第一次把“害怕”这两个字说出口吧。 如果不是痛到极致,他又怎会把如此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呢。 蒋南星垂眸,“看”着情绪崩溃的丈夫,心疼地轻抚他的发丝,悲伤的泪水滴落在他的头顶上,“老公,没有我的那五年,你熬过来了,如果……” “没有如果!!”容时勃然大喊。 他猛地抬头看着她,双目猩红,“蒋南星,你想都不要想!” 他吼得地动山摇,痛苦绝望得犹如一只受到重创的猛兽。 他太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了。 “你不可以丢下我,老婆,你不可以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容时抓着妻子的双臂用力摇了摇,试图摇醒她。 “不,你还有家人。”蒋南星轻轻道。 他还有容家,还有赫连家,他还有太多太多的牵挂。 可她不一样。 她牵挂的,只有羽羽和翼翼啊! 当然,她也是牵挂他的,但他是成年人,他可以照顾自己,可是羽羽和翼翼还那么小…… “老婆……” “羽羽和翼翼才只有我。” “南星!” “他们还那么小,没有我他们可怎么办?冷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蒋南星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口,每每想到孩子们孤苦无依的画面,她就痛到无法呼吸。 “老婆,不要说了……”容时受不了了,狠狠更咽,眼泪滚滚而落。 可她哪里收得住? 悲痛如狂风暴雨般将她席卷,“我是他们的妈咪,我要保护他们的,老公,他们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啊!!”男人崩溃大喊,紧紧抱住妻子。 他那么爱她! 胜过自己的命! 如果没有了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老公,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好好活着,老婆,我不能没有你……” 悲痛欲绝的夫妻俩,紧紧抱着彼此,相拥而泣。 病房内。 方冰蓝泪流满面地看着被命运错待的儿子和儿媳。 心疼至极。 …… 方冰蓝支走儿子,自己留下来陪伴儿媳。 将削好的苹果放到儿媳手里。 蒋南星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 方冰蓝重重叹了口气。 “南星。”她在床边坐下,心疼地看着儿媳憔悴凹陷的面容。 “妈妈。”刚刚哭过一场,蒋南星的声音喑哑破碎。 “去h城吧。”方冰蓝劝。 “妈,我……” “丫头,听妈妈说几句好不好?” 方冰蓝阻断,不给儿媳拒绝的机会。 蒋南星默了默,轻轻点头,“……嗯。” “丫头,人这一辈子,会经历很多很多事,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甚至是生老病死。” 方冰蓝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懂得,当我们无力改变一件事的时候,那就只有勇敢面对,再坦然接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归宿,强求不得,而你的人生,不应该只有孩子们。 “你还有阿时,还有我,还有你的亲人和朋友,有这么多关心你以及爱你的人,你有什么理由不振作?” 蒋南星死死绞着双手,默默垂泪。 道理她都懂,但是…… “你爱羽羽和翼翼,羽羽和翼翼也爱你,你觉得他们愿意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不!他们不愿意!!”方冰蓝情绪激动地喊道。 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可是妈妈,我的心好痛……” “阿时不痛吗?!”方冰蓝红着双眼,“他比你更痛!他不止要承受丧子之痛,他更害怕会失去最爱的你!南星,你是他的一切!他那么爱你,你真的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孤独而绝望地活在这人世间吗?!” 都是当妈的人,看到自己的儿子每天活在恐慌中,她也心疼得要命。 蒋南星心痛如绞。 容时有多爱她,她的心里很清楚。 她也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但是…… 方冰蓝看着满脸悲戚的儿媳,用力抿了抿唇。 沉默须臾。 “最后一句——”她说:“你不给你的孩子们报仇吗?!” 此言一出,蒋南星狠狠一震。 本是黯淡的双眼,骤然泛起一抹亮光。 那是仇恨之光。 婆婆最后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将她狠狠泼醒。 是啊!! 她还没给儿子们报仇啊! 她怎么可以就想着去死了?! 不! 她不能瞎! 更不能死! 她要把绑架儿子们的幕后黑手找出来。 她要将那个畜生—— 千!刀!万!剐!! 是啊,她有什么理由不振作起来? 大仇未报之前,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蒋南星狠狠咬着牙槽,眼底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看到儿媳眼底闪烁着漫天的恨意,方冰蓝知道儿媳已被成功激起了求生欲望。 她悄然起身,满意地离开了。 留点时间,给儿媳慢慢思考。 方冰蓝离开没多久,容时就拿着刚取回来的药,回到了病房。 “老公。” 听到他的脚步声,蒋南星轻轻唤他。 “我在。”容时立马应答,来到她的身边。 蒋南星努力扯出一抹笑,眼含泪花地“看”着丈夫。 她说:“我们去h城吧。” 容时的泪,刷地滚落下来。 “嗯!!” …… h城 某医院。 蒋南星住院已经一周。 瞿嘉许的师姐名不虚传,医术的确了得。 她的眼睛有了好转的迹象,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 三米之内的人或物,她渐渐已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初冬的阳光,温暖而灿烂。 医院的花园里,蒋南星坐在排椅上,感受着阳光的沐浴。 容时担心她着凉,回病房去给她拿小毯子。 嗅着花香,蒋南星“看着”四周人来人往的模糊身影。 看着看着,她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小的人团,朝她冲了过来。 可那小人团没跑两步,就被一个大人一把揪住了后领子。 于是小人团像一只小鸡仔一般,被大人强行拎着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蒋南星的心,莫名狠狠一抽。 她用力眨了眨眼,很努力地看着小人团。 朦胧又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那小人团一面踢着小腿儿狠狠挣扎,一面死命地朝她挥手…… 第349章 看到翼翼了 蒋南星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 可那模糊的一小团,很快就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她的心,莫名觉得慌,觉得疼。 她腾地站起来,想要追。 只可惜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南星?” 正好容时拿着小毯子回来了。 见到妻子一脸焦急似是想要去哪儿,而脚下踉跄一副快要摔倒的模样,他连忙大步上前搀扶住妻子。 “老公!”蒋南星紧紧抓住丈夫的手,神色激动。 “怎么了?” “我们周围有没有小孩?”她四下张望,颤声急问。 容时大惑不解,转头看了看,摇头,“没有。” “那个方向呢?”她指着医院大门。 “也没有。”容时看了看,还是摇头,拧眉问:“怎么了?” 她红了眼眶,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我好像看到翼翼了,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好像在使劲儿跟我挥手……然后好像被什么人拎走了……老公,你去那边看看,看看是不是……” 容时闻言,心脏顿时狠狠一抽,“南星……” 她这是又犯病了么? 不是已经有好转了吗? 怎么好好的又想起儿子了呢。 “去啊!”见他不动,她急得跺脚。 “好,我这就去!”容时立马点头,“你乖乖在这儿等我。” 只要她高兴,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容时叮嘱完妻子,然后朝着大门口快步而去。 走出医院,他站在门口看着来往人群。 即便知道妻子可能是太过思念儿子出现了幻觉,但他并未敷衍了事。 他站在马路边,饱含希冀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特别是带着孩子的,他都会仔细去看孩子的面容。 可是…… 没有! 虽然觉得妻子的话不可信,但他的心里也会不由自主地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容时神色黯然地看着人群,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可就在几米之外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半新旧的面包车。 车里有个小男孩,两只小手正疯狂地拍打着后排车窗,流着泪的双眼死死盯着容时。 嘴里无声地喊着“爸爸”…… 孩子拍窗的声音,被街上的喧闹声掩盖。 车窗贴着防窥探的黑膜,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情形。 容时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失望地折回花园。 蒋南星等得焦急,正摸索着想要去找丈夫时,丈夫回来了。 “老婆。”容时连忙上前扶她。 “怎么样?有看到吗?”她急问,紧张地“盯”着他。 容时眸光一黯,“没有。” “没有?你有仔细看吗?你仔细找找……” “老婆,如果是翼翼看到你,他会喊你的。”他一边扶着她坐回椅子里,一边柔声说道。 蒋南星瞬间安静。 希望,破灭。 缓缓的,她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极尽悲伤。 是啊,如果是翼翼看到她,肯定会疯狂喊她妈咪的。 可是那个孩子并没有。 所以那个模糊的小团子…… 不是她的翼翼。 …… 面包车上。 蒋千翼死命拍打着车窗,看着站在对面街边的爸爸,哭得撕心裂肺。 眼泪吧嗒吧嗒疯狂地往下掉,却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喉咙严重发炎,说不了话好多天了。 他好害怕啊! 爸爸妈咪为什么不理他? 为什么不救他? 为什么啊?! 呜呜呜…… 难道他们不要他了吗? 为什么呢? 是他不乖吗? 是嫌他调皮捣蛋吗? 呜呜呜…… 肯定是的! 爸爸妈咪肯定是不要他了!! 他刚刚那么拼命向妈咪挥手,妈咪也看到他了,可是妈咪却不理他。 眼睁睁看着他被坏人抓走也不救他! 呜呜呜…… 妈咪已经不爱他了!! 还有爸爸…… 爸爸明明也看到他拍车窗了,但是爸爸也不理他。 他们都看到他了,但是他们都不救他! 呜呜呜…… 坏爸爸,坏妈咪,你们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们了! 翼翼再也不爱你们了!! 你们全都是大坏蛋!! 呜呜呜…… 恨你们! 翼翼恨你们!! 蒋千翼死死盯着医院门口,无声地哭喊着。 突然,车门打开,一男一女回到车上。 蒋千翼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乖乖地缩在后座里,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一对夫妻,年约四十,以卖菜为生。 丈夫叫李勇,妻子叫王芬。 两人十分渴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结婚多年一直未能如愿。 做了很多检查,吃了很多补药,可王芬就是怀不上。 眼看年纪越来越大,夫妻俩也越来越绝望。 一个多月前,夫妻俩凌晨三四点去批菜,却在路边捡到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老一辈的说,如果多年未孕,捡个孩子就能怀上。 于是夫妻俩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蒋千翼捡了回去。 蒋千翼的确是被赫连城卖掉的。 卖给了一个高官。 高官的儿子心脏衰竭,急需心脏移植。 为了自己儿子能活命,高官让医院准备活体移植。 只可惜蒋千翼刚被送到医院,高官的儿子就不幸咽气了。 心脏没用上,悲痛欲绝的高官让下属随便把蒋千翼处理掉。 下属还算有点良知,看着蒋千翼唇红齿白可爱的模样,想着自己儿子也才这般大,下不去手。 最终下属开了两百公里的路,把蒋千翼丢在了h城的某个街边。 然后被这卖菜的夫妻俩捡了。 李勇和王芬刚捡到蒋千翼的时候,对他还是挺好的。 给他吃,给他买衣服,虽然都是廉价货。 但说来诡异,他们捡到蒋千翼不到一星期,王芬竟然真的怀孕了。 这可把夫妻俩高兴坏了。 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之后,李勇和王芬对蒋千翼的态度就变了。 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没感情也不心疼。 于是稍不顺意,就对蒋千翼非打即骂。 今天王芬来医院产检,顺便给蒋千翼看嗓子。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突然这小野种像疯了似的想要跑,李勇连忙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子。 小野种又哭又闹死命挣扎,唯恐被当成人贩子,李勇连忙把蒋千翼带出医院,丢进了面包车里。 虽然夫妻俩不待见蒋千翼了,但老一辈的说,这捡来的孩子必须待到孩子出生,否则会生产不顺…… 如果不是为自己的亲骨肉着想,他们早就把这个小野种丢掉了。 每天就知道哭哭哭! 浪费粮食! 李勇和王芬想,长得这么好看一孩子,却被丢弃在大街上,肯定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不是小野种是什么? 蒋千翼很惧怕李勇和王芬。 被打怕了。 曾经那么调皮可爱一孩子,却在短短两个月里,变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李勇和王芬的经济条件很差。 没钱买房,只有在城边上租了个废旧的仓库当住处。 夜晚。 李勇和王芬带着蒋千翼回到破旧的仓库里。 “小野种,去给我打盆洗脚水来。” 王芬冷眉冷眼地冲着蒋千翼喊道。 蒋千翼想说我不叫小野种,我有名字,我叫蒋千翼! 可是他喉咙痛,什么也说不出来。 “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他不过是慢了一点反应,李勇就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 蒋千翼吓得小脸泛白,连忙去拿洗脚盆。 给王芬打洗脚水。 孩子已经被打出了心理阴影,时刻都在害怕自己会做错什么而挨打。 然而越怕,越容易出错。 很快,蒋千翼端来了大半盆热水。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出错,可眼看快到王芬面前时,脚下却倏地一滑—— 哐当! 他摔倒了。 洗脚盆摔落在地,水全洒了。 且溅了王芬一身。 “啊……”王芬吓得惊叫一声。 看着满地水,王芬和李勇暴怒。 “嘿!你个小野种,反了你了!你吃老子的用老子的,叫你做一点点事你竟然敢给老子摔东西?!” 李勇脸色铁青,怒火高涨破口大骂。 蒋千翼小脸刷地一下惨白,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冲着李勇和王芬连连摇头摆手。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啊! 他无声地哭喊求饶。 可李勇的毒打还是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弱小的身躯上。 李勇随手抄起一根一米长的竹条子就往蒋千翼的身上狠狠抽打起来。 这根竹条子,就是夫妻俩专门找来打蒋千翼的。 打不死,但打在身上格外的疼。 “打!狠狠的打!打死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野种!” 王芬拍着身上的水渍,面目狰狞地瞪着蒋千翼,亦是怒不可遏地咒骂道。 “小野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一天不打你你就不舒坦是吧?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李勇边抽边骂。 细细的条子,一抽一条红痕,很快蒋千翼的手上和脸上就布满了伤痕。 触目惊心! 蒋千翼被打得双脚跳,无助又绝望地满仓库乱跑。 却无处可逃。 他边跑边哭,边哭边喊。 妈咪! 妈咪救命! 妈咪,救救翼翼啊…… 好痛啊,妈咪,翼翼好痛啊…… 呜呜呜…… 妈咪,翼翼错了,翼翼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妈咪救命…… 呜呜呜,爸爸,妈咪,救救翼翼…… 好痛,不要打了,好痛啊,呜呜呜…… 许久之后。 李勇终于打够了。 蒋千翼满身伤痕地缩在角落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又不敢发出响动,怕会再招来一顿毒打。 李勇和王芬没管他。 反正不是自己孩子,是死是活自己也不心疼。 夫妻俩弄了吃的就躺下睡了。 半夜,李勇起来上厕所。 仓库里没有卫生间,必须到仓库外五十米的公共厕所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勇没有注意到,当他走出仓库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也快速地溜出了仓库…… …… 一周后。 蒋南星的眼睛恢复得差不多了。 双眼重见光明,她的心里却没有太大的喜悦。 她习惯性地望着窗外发呆。 “老婆。” 一双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上,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她转眸看他。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容时说,在她微凉的额头轻轻吻了吻。 “嗯。”她点头。 冷冷淡淡的模样,没什么生气。 她答应治疗,也配合治疗。 可她的眼睛好了,心却没好…… 每每看到妻子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容时就心如刀割。 总感觉,她就像流沙,他拼尽全力也抓不住了…… 从医院出来。 容时扶着妻子上车。 黑色豪车,融入车流,疾驰向前。 蒋南星默默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老婆。”容时轻轻握住妻子微凉的小手,唤她。 “嗯。” “我们回趟a市好不好?” 她转眸看他。 他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回去看看妈和兮兮,还有阿与。” 其实最主要的,是带她散散心。 他想尽可能的减少她心里的悲伤。 他必须把她从绝望中拉出来。 毕竟,他不能没有她!! 她离开他的那五年,他活得犹如行尸走肉。 那样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我不走。” 蒋南星摇头。 语气很轻,却字字坚定。 “老婆……”容时心口微涩。 “羽羽和翼翼的仇没报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蒋南星冷冷说道。 她咬着牙槽,眼底迸射出恨意。 说完,她转眸,继续看着窗外。 容时双目泛红,无言以对。 车子在沉默中继续前行。 “停车!” 突然,蒋南星喊道。 司机下意识点刹,减速。 “靠边停!”蒋南星命令司机。 “怎么了?”容时不解地问。 见妻子的视线一直落在车窗外的某处,他顺着妻子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是马路的对面,有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小乞丐蓬头垢面,穿着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破衣服,正用手里的小半个面包喂流浪猫。 一人一猫,可怜得仿佛是被上帝遗弃的小天使。 蒋南星看到小乞丐的那瞬,心脏狠狠抽痛。 可能是这个小可怜跟羽羽和翼翼的年纪相仿,所以让她心生怜悯。 这么小的孩子,是遭了多大的罪,才会沦落至此啊?! “有吃的吗?” 蒋南星问司机。 “这个可以吗?”司机从小冰箱里拿出牛奶和蛋糕。 她点头,接过。 “等我一下。”对丈夫说道,然后她推门下车。 拿着牛奶和蛋糕,蒋南星朝着马路对面的小乞丐走去。 第350章 母子重逢 从李勇和王芬的手上逃出来之后,蒋千翼就一直在流浪。 他不敢求助,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爸爸和妈咪都不要他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他更害怕会再次遇上像李勇和王芬这样的恶魔。 所以他就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独自流浪。 “小猫咪,你的爸爸妈咪也不要你了是不是? “我也是,我的爸爸妈咪也不要我了…… “没关系呵小猫咪,我要你,以后我们俩在一起,好不好? “来,给你吃面包,吃了肚肚就不会饿了……小猫咪你快吃啊,我都舍不得吃的呢……” 蒋千翼蹲在流浪猫的面前,将脏兮兮的面包一点一点地撕下来喂到小猫咪嘴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他的嗓子好了些,但还没完全好。 声音嘶哑干涩,像只小鸭子。 蒋南星横穿马路,来到小乞丐的面前。 “小朋友,这个给你。” 她也蹲下来,将蛋糕和牛奶递到孩子面前。 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蒋千翼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 母子俩皆是一震。 蒋南星狠狠蹙眉,心脏猛地一抽。 这孩子的眼睛…… 好像翼翼啊! 小乞丐全身又脏又黑,小脸儿更是脏得惨不忍睹,已经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蒋千翼在看到妈咪的那瞬,双眼骤亮,欣喜若狂。 他下意识想要扑进妈咪的怀里,可下一秒,他想起在医院时,他拼命向妈咪求救,可妈咪却对他毫不理睬…… 妈咪已经不爱他了! 爸爸和妈咪都不要他了!! 就是因为他们不要他,所以他才会被坏人毒打,所以他才会每天睡在桥洞里。 想到这些,蒋千翼的眼底就迸射出恨意。 于是他恶狠狠地瞪了妈咪一眼,然后站起来扭头就跑。 “诶小朋友……” 蒋南星一脸懵。 她下意识伸手抓住小家伙。 蒋千翼却反应激烈地用力甩开她的手。 一拉一扯间,蒋南星看到孩子的脖子上有一颗痣…… 瞳孔震裂。 仿佛被点了穴一般,她猛地僵住。 蒋千翼趁机撒丫子跑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股狂喜在蒋南星的胸腔里疯狂涌动。 泪,滚滚而落。 “南星?” 这时容时也走了过来,见妻子呆呆地站着,轻声唤道。 待他走近,发现妻子泪流满面,顿时拧眉,担忧地问:“南星,怎么了?” “翼翼……是,是……是翼翼!”蒋南星双目含泪,激动得浑身颤抖。 她一边艰难地吐字,一边想要朝着孩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却被男人一把扯进了怀里。 “老婆,我们该走了。”容时拥着颤抖的妻子,柔声哄道。 妻子的眼睛好了,但她的抑郁症好像更严重了。 严重到,时常出现幻觉…… “真、真的是翼翼!”蒋南星用力推开丈夫,流着泪,急得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我……我看到他脖子上的痣了,位、位置一样,大小也……也一样,他就、就是翼翼!” “南星……”容时无奈又心疼。 “我知道你觉得我疯了!但是我没有!我看得很清楚!他真的是我的翼翼,真的!!!”她勃然大吼,言辞凿凿斩钉切铁。 看着激动愤慨的妻子,未免她的抑郁症加重,容时别无选择。 只能顺从妻子的意愿,他点头,“老婆,我们一起找,你不要着急,孩子肯定跑不远的。” 蒋南星感激地看着容时,哭着用力点头。 夫妻俩一同往前寻找。 “翼翼!” 蒋南星放声大喊,可无人回应。 夫妻俩不过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孩子就已经跑得没有了踪迹。 蒋南星心急如焚地寻找儿子的身影,泪如泉涌。 “翼翼,我是妈咪啊! “宝贝你在哪儿?我是妈咪啊! “翼翼,宝贝,不要怕,妈咪来找你了,宝贝你快出来好不好? “翼翼……翼翼……” 蒋南星焦急又恐慌地哭喊着。 可她的呼唤,无人回应。 夫妻俩往前找了快一百米,终于,他们在一个垃圾堆前发现了小乞丐的身影…… …… 蒋千翼一股脑地往前跑,边跑边哭。 但他倔强地没有哭出声,而是默默流眼泪。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爸爸和妈咪不要他了! 他很伤心。 挨打挨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既然爸爸妈咪不爱他了,他是个有骨气的小孩,那他自己走。 蒋千翼狠狠抹掉脸上的泪。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垃圾堆前。 然后他突然闻到了肉香。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肉肉了。 定睛看去,只见脏乱的垃圾堆里,竟然有小半只没啃完的烤鸡…… 蒋千翼连忙扑过去,将小半只烤鸡拽出来。 顾不得抹掉烤鸡上的脏东西,他张嘴就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囫囵吞枣般将鸡肉咽进肚子里。 与此同时—— 小家伙的身后,几步之遥的距离。 站着找来的蒋南星和容时。 看到儿子将垃圾堆里捡来的烤鸡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的那瞬…… 蒋南星的心…… 碎了!!! 她的翼翼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怜?! 这是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啊! 竟然在垃圾堆里找吃的…… 蒋南星泪如泉涌。 她忍着心痛,一步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朝着儿子靠近。 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她来到孩子的身后。 “翼翼。” 她在孩子身后蹲下,轻轻地唤,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儿子就会消失不见。 蒋千翼猛地转身。 他手里抓着烤鸡,嘴里塞满了快变质的鸡肉,瞪圆了眼睛看她。 似是没料到她会找来。 下一秒,蒋千翼丢掉烤鸡又要跑。 “翼翼!我是妈咪,我是妈咪啊!!” 蒋南星早有防备,眼疾手快,连忙抢先一步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你不是我妈咪,你不是我妈咪,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哪知小家伙竟然对她拳打脚踢死命挣扎,吐掉嘴里的鸡肉,委屈地哭喊起来。 容时如雷击顶,愣在当场。 他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脏得瞅不出五官的小家伙。 心。 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像做梦一般! 一股狂喜,在他胸腔里疯狂涌动。 黑眸瞬时泛红,热泪涌出。 真的是翼翼啊! 他的儿子还活着啊!! 虽然小家伙的声音不太对劲,像是嗓子不舒服。 但这语气,是翼翼绝对没错! 讨厌? 蒋南星震惊又不解,哭着问儿子:“为什么啊?翼翼,你为什么讨厌妈咪啊?”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蒋千翼死命挣扎,喊得越发委屈难过。 “不是啊翼翼,妈咪没有不要你啊,你是妈咪的宝贝,妈咪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蒋南星泪流不止,极尽心疼地用袖子擦拭儿子脸上的污渍,自责不已,“宝贝是在怪妈咪没有保护好你和羽羽是不是?翼翼对不起,是妈咪没用——” “那你在医院为什么不理我?”蒋千翼愤愤质问。 “什……什么?”蒋南星没反应过来。 “还有你!!”蒋千翼指着爸爸,眼底满是怨愤,尖锐地叫道:“你明明看到我被关在那个车子里,你为什么不救我?” 容时一脸懵,连忙上前,下意识地轻轻摇头,“我……我没有,翼翼,爸爸没有看见,你在哪个车子里?” “我知道你们不爱我了,不想要我了,那我也不要爱你们了!呜呜呜呜……” 蒋千翼崩溃大哭。 几岁的孩子,思维本就不健全,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管发泄自己的难过和委屈。 儿子哭,蒋南星也哭。 听着儿子的哭诉,她终于可以确定,那天自己看到的模糊的小团子,就是翼翼。 都怪她的眼睛不争气! 如果她那时候看得见,儿子就不用遭这么多罪了。 都怪她!! 心疼地拍着儿子哭得一颤一颤的背脊,蒋南星焦急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啊翼翼,妈咪爱你,你是妈咪的命,妈咪很爱很爱你啊!宝贝,妈咪不是不理你,是妈咪的眼睛坏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刚刚才医好的,妈咪真的不是不理你啊!” “翼翼,爸爸真的没有看到你,你是爸爸的孩子啊,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容时也连忙说道。 蒋千翼本就不是真的恨爸爸妈咪。 他只是太委屈才会闹脾气。 “你们真的没有不要我吗?”小家伙瘪着嘴,可怜巴巴地抹眼泪。 “当然没有!” “当然没有!” 蒋南星和容时异口同声。 “那你们还是爱我的吗?”小家伙又问。 “当然爱啊!” “当然爱啊!” 夫妻俩再次异口同声。 “真的吗?”这两个月遭了不少罪的蒋千翼变得极度没有安全感,想要一再确认。 “妈咪发誓!如果妈咪说谎骗了翼翼,就让妈咪的眼睛真的瞎掉,医不好的那种!” “爸爸也发誓!” 蒋千翼终于放心了。 “哇哇……妈咪,翼翼好害怕,哇……” 小家伙猛地扑进妈咪的怀里,紧紧抱着妈咪的脖子,嚎啕大哭。 哭得伤心欲绝。 “翼翼!我的儿子!!” 蒋南星亦是哭得不能自制。 喜极而泣。 …… h城。 某酒店,总统套房。 蒋南星和容时暂缓回家的计划。 蒋千翼在洗完澡以及填饱肚子之后,便睡着了。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 受惊过度的小家伙,特别依赖妈咪,即便是睡着了,也紧紧抱着妈咪,不许妈咪离开自己一步。 蒋南星也不想离开儿子。 失而复得,是这世间最最美好的事! 本是绝望的心,随着小儿子的复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翼翼没死,那是不是说明羽羽也没死? 但两个小家伙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游艇逃生的呢? 而且他们兄弟俩为什么会分开? 蒋南星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小儿子却一问三不知。 蒋千翼说,他也不知道羽羽在哪里。 游艇爆炸的那天,他和羽羽被坏人抓走了,坏人蒙住了他们的眼睛。 后来还用手绢捂住他们的嘴边和鼻子,很快他们就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爸爸妈咪不见了,羽羽也不见了。 有个很凶的大胡子对他说,他被卖掉了。 再然后,他就被李勇和王芬捡到了。 蒋南星将睡着的儿子轻轻搂在怀里,红着眼眶,极尽心疼地轻抚儿子消瘦的脸颊。 以前儿子小脸圆嘟嘟的,婴儿肥,可爱极了,可现在却瘦了一大圈。 看着都可怜! 两个月啊! 这两个月,她的宝贝到底遭了什么罪啊?! 突然,本是睡得好好的小家伙不安地扭动起来,皱着小眉头,陷入了梦魇之中。 “啊……不要打我……好痛……妈咪救命……妈咪救救翼翼……呜呜呜……” 蒋南星心如刀割。 连忙轻轻拍着儿子,她在儿子的耳畔更咽轻哄,“翼翼不怕,妈咪在,妈咪在的,宝贝乖,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宝贝乖乖睡。” “好痛……不要打我……妈咪……翼翼会乖,你别不要翼翼……” “要的!妈咪要的!妈咪最爱翼翼和羽羽了!” 感觉到来自妈咪的温暖和爱,蒋千翼渐渐安静下来,这次终于沉沉睡去。 蒋南星轻轻掀开被子,看着儿子满身交错的伤痕和淤青,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此时此刻,她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刚才给儿子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 当时她心痛得差点晕过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狗杂碎,竟会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如此丧心病狂,是心里扭曲吗? 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啊!! 蒋南星狠狠咬着牙槽,眼底戾气深重。 恨不得把这世间最恶毒的词语用在这个人的身上。 没有哪个当妈妈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打成这样是能善罢甘休的! 这时,容时回来了。 “老婆。” “嘘~” 蒋南星竖起食指贴在唇上,对丈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别吵醒儿子。 然后,她轻轻挪开儿子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下床。 夫妻俩来到外面小客厅。 “怎么样?”蒋南星问。 “查到了。” 容时拿出手机,手指划动了几下,递给妻子。 第351章 报应 蒋南星伸手去接。 可临了,容时却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蒋南星蹙眉,不解地看着丈夫。 容时用力抿了抿唇,担忧地看着妻子,“答应我,控制情绪。” 蒋南星心脏狠狠一抽。 她点头,接过手机。 手机里,是几段监控录像。 全是李家夫妇虐待翼翼的画面。 有的是在破仓库,有的是在李氏夫妇卖菜的摊位上。 这对恶毒的夫妻,对翼翼非打即骂,曾经活泼可爱的孩子,在他们面前却表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监控看完,蒋南星已怒得浑身发抖。 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心疼得快死掉。 看着视频里用竹条抽打儿子的李勇和王芬,蒋南星的眼底迸射出恨意。 这对丧心病狂的狗男女—— 必须有报应!!! …… 某菜市场。 一胖一瘦两摊贩因为占地盘打起来了。 瘦的是李勇。 胖的是隔壁摊主。 同行相妒,两人平日里就有些不对付,但都是暗搓搓的,并没有把矛盾明朗化。 今天也不知道胖摊主发什么疯,竟然把一桶脏水泼在了李勇的摊位前。 吃不得一点亏的李勇夫妇当即就不干了。 怒急之下,张口就问候了胖摊主的妈。 胖摊主也是火爆脾气,二话没说对着李勇的脸就是一拳。 李勇的鼻子当即血流不止。 王芬是整个菜市场出了名的泼妇。 自己男人被打了? 那还得了! 王芬脾气一上来,顿时就忘了自己是孕妇,随手抓了一把刀就要冲上前去帮忙。 哪知地上全是水,滑不溜丢的。 “啊!” 她一不留神就失了足,随着一声惊叫,屁股重重坐在了地上。 高龄产妇加上是怀孕早期,哪里经得住这样一摔? 王芬当即就觉得肚子痛得不行。 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溢出。 “老公,老公,我肚子痛……啊,我肚子好痛啊……快送我去医院,快点送我去医院……” 王芬意识到什么,眼泪立马狂飙,吓得哇哇大叫。 李勇闻言,脸色亦是大变。 这是他们夫妻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啊,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若失去这个孩子,他们有可能就再也怀不上了。 那他们老了,就没人送终了啊! …… 王芬最终还是流产了。 夫妻俩悲痛欲绝。 为了省钱,王芬院都没住,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被李勇用面包车拉回了破仓库。 俗话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 夫妻俩回到仓库,却发现仓库的门大开着。 两人以为进了小偷,急吼吼往屋里冲。 冲进去竟发现,他们的家里有陌生人。 三四个身形魁梧的年轻男子,穿着统一的黑色西服,像电视里那些有钱人请的保镖。 另外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冷峻帅气,女的优雅美丽。 俩人长得比明星还好看! “你们什么人?跑我家里来干什么?” 李勇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梗着脖子冲着一屋子陌生人怒喊道。 王芬刚流产,身体虚弱,虽没力气骂人,但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容时等人。 哗啦! 仓库的门,被两个保镖关上。 啪! 紧接着灯光大亮。 一看容时和蒋南星来者不善,李勇和王芬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泛起一丝惧意。 蒋南星面罩寒霜,极冷极冷地看着李勇和王芬。 脑海里,全是他们虐待翼翼的画面。 “你们到底什么人?这是我们的家,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犯法的知道吗?信不信我马上报警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李勇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和胆怯,硬着头皮叫嚣着。 “犯法吗?”蒋南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当然——” “那你们虐待儿童呢?” 蒋南星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勇夫妇愣在当场。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已经失踪一星期的小野种。 难道…… 看着眼前气质非同一般的容时和蒋南星,李勇夫妇不敢往下想。 看这两人的穿衣打扮,肯定不是寻常人。 他们怕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我……我们不懂你在说什么。”王芬装傻,目光闪烁心虚不已。 蒋南星拿起一旁的竹条子,细细打量,“你们很喜欢用这个竹条子打人是吧?” 她拿着竹条子在掌心里轻轻地打着,抬眸,阴冷的目光直直射在李勇和王芬的脸上。 那充满戾气的眼神,杀气四溢。 李勇夫妇俩顿时心生惧意,吓得不由自主地悄悄咽了口唾沫。 “这只手打的我儿子是吗?” 蒋南星用竹条子指着李勇的右手。 李勇脸色一白,“我……” 下一秒,他的手被一个保镖抓住。 咔嚓。 “啊!!” 他的手,被保镖硬生生掰断。 李勇痛得立马倒在地上,狼狈打滚儿,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老公!”王芬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去抱住痛得涕泪纵横的丈夫,双目含恨地瞪着容时等人,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为我儿子报仇!” 蒋南星不急不缓地吐字,每一个字都冷得像是冰渣子。 “你……你们……”王芬脸上血色尽失,失声叫道:“那个小野……孩子是你们的儿子?” 蒋南星双眸危险半眯。 还敢骂她的儿子是小野种?!! 被蒋南星阴冷的目光瞪着,李勇夫妇就算再迟钝,此刻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 “他被人丢在路边,是我们夫妻捡了他,给了他吃给了他穿,我们是救了他诶,你们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王芬气愤地大叫道。 “你们如果救了他,我们必将重谢,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虐待他?!”蒋南星红了眼眶,睚眦目裂地叱问。 想到儿子满身的伤痕,她就恨不得将这一对毒夫妻千刀万剐。 王芬硬着头皮睁眼说瞎话,矢口否认,“虐待他?没有啊!我们没有虐待他!我们捡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就是带着伤的……啊!” 她话音未落,蒋南星就忍无可忍地扬起竹条子往她脸上狠狠抽了一下。 王芬惨叫,捂住脸颊,痛得眼泪刷地滚落下来。 “你们是不是忘了,外面有道路监控!!”蒋南星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李勇夫妇僵住,再无力反驳。 路边的确有个监控,正好能看到他们这个仓库。 小野种跟着他们将近两个月,经常被他们毒打,监控必然是有拍到画面的。 李勇痛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 王芬眼底露出怯意,“那你们想……想怎么样?” “将你们付诸在我儿子身上的……”蒋南星噙着笑,笑里淬着毒,一字一顿,阴冷至极,“十、倍、奉、还!!” 说完,她丢掉竹条子。 一个保镖立马递上一根拇指般大小,且带着刺的铁线。 李勇夫妇看着铁线上的刺,直接被吓得面无人色。 王芬想逃。 可她刚冲向门口,就被容时一脚踹回了原地。 痛得她直接变得瘫软无力。 容时不打女人。 但王芬不是人。 夫妻俩狼狈地坐在地上,皆是涕泪纵横,紧紧缩在一起,恐慌无措地看着蒋南星手里的带刺铁线。 蒋南星浑身溢满寒气,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两人走去。 她的脸色阴冷可怖,仿若地狱使者。 眼看蒋南星已来到面前,王芬吓得哇哇大叫,“你……你敢!你们这是犯——啊!” 话未说完,铁线就狠狠落在了她的身上。 嗤啦一下。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王芬凄厉惨叫,“啊,不要……啊……” 蒋南星毫不留情,一下狠过一下地抽在王芬和李勇的身上。 “啊……不要打了,我们错了,是我们不对……啊……” “呜呜呜……不要打了,你们会打死我们的……救命啊……” 李勇夫妇被打得像狗一般满仓库乱爬。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躲,带刺的铁线都能精准无比地落在他们身上。 就像曾经蒋千翼被他们毒打时一样。 绝望又无助。 惨叫声此起彼伏,哭泣和求饶不绝于耳。 很快,他们的背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了。 血,沁湿了他们的衣服。 蒋南星微微喘息,抽累了。 李勇夫妇则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这就结束了吗? 不! 还有更极致的酷刑在后面等着他们。 蒋南星累了,容时接着上。 保镖甲拎来一桶蜂蜜,将蜂蜜抹在李勇夫妇的伤口上。 “你们……你们要干……干什么?” 李勇惊恐万状,大致已经猜到了什么。 容时走到李勇夫妇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两人。 保镖乙递上一个塑料瓶。 瓶子里,装着满满一瓶黑蚂蚁。 容时拧开盖子,将蚂蚁倒在二人身上。 蚂蚁嗅到蜂蜜,成群结队地爬向伤口处。 “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遍体鳞伤的两人,被蚂蚁疯狂啃噬。 凄厉的惨叫声,久久不息。 …… 蒋南星发现,儿子不再像以前那般开朗活泼了。 他变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即便是面对他们,不管是做什么说什么,都会习惯性地看他们的脸色。 儿子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深深刺痛了蒋南星的心。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后悔没有再多抽那对毒夫妻几下。 电视里放着儿子最喜欢的动画片,可他却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明显没有在看电视。 “翼翼。” 蒋南星在儿子身边坐下,轻轻地唤。 “啊……”蒋千翼惊叫,反射性地缩脖子。 一副被打怕了的反应。 蒋南星心疼死了。 连忙抱住儿子,轻轻地拍他的背,温柔地安慰,“不怕不怕,宝贝,是妈咪。” “妈咪。”蒋千翼缩在妈咪的怀里,怯怯地瘪着嘴。 “不怕了宝贝,妈咪跟你保证,以后妈咪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蒋南星心疼地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发誓道。 妈咪的怀抱很温暖,满满的安全感。 蒋千翼心底的恐惧渐渐散去。 突然,电视里播放着一则新闻。 新闻背景是一个破旧的仓库。 内容是医护人员正在救一对奄奄一息的夫妻。 夫妻二人满身伤痕,皮开肉绽,伤口上爬满了蚂蚁…… 伤口扩大,被蚂蚁啃噬了不少血肉。 虽不致命,却受尽了痛苦的折磨。 当镜头给了这对夫妻脸部特写时,蒋千翼霍然瞠大双眼,激动地指着电视,“妈咪,妈咪你快看。” 蒋南星淡淡盯着电视,波澜不惊。 “妈咪,他们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啊?”蒋千翼下意识问道。 这对夫妻给他的伤害永远无法抹灭,但看到他们这副惨状,他心里的惧意奇迹般消散了大半。 “这叫报应!”蒋南星冷冷盯着电视里被抬上救护车的李勇夫妇,切齿道。 “报应?妈咪,什么叫报应啊?”蒋千翼不懂。 “就是他们做了坏事,同样的事情就会落在在他们的身上。翼翼你看,他们打了你,现在他们也被人打了,这就叫报应!” 蒋千翼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好奇地问:“是谁打了他们啊?” 蒋南星当然不能跟儿子说实话啊。 眼珠子一转,她说:“可能是奥特曼吧。” “奥特曼?”蒋千翼双眼发亮。 真的是无所不能专打怪兽的奥特曼吗? “对呀,你不是说奥特曼是你的好朋友吗?这两个坏人欺负了我们翼翼,所以肯定是奥特曼帮我们翼翼报的仇呀。” 蒋南星宠溺地刮了刮儿子的鼻尖,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的吗?”蒋千翼信以为真,小脸上泛起笑意。 “嗯嗯!”蒋南星用力点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我们翼翼是最勇敢的小朋友,所以我们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开心起来好不好?” “好!”小家伙脆生生地应道。 这则新闻,将蒋千翼心里的阴影降至最低。 他在妈咪的话里抓到一个重点—— 恶有恶报! 坏人都会被惩罚的! …… 两日后。 容时和蒋南星带着小儿子悄悄回到m国。 一家三口住进容时之前购置的小别墅里,并没有回赫连家。 小儿子找回来了,但大儿子还生死未卜。 游艇爆炸,扑朔迷离…… 所以找回小儿子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外界知道。 第352章 停止妊娠(颜沁) 但找到小儿子,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于是蒋南星和容时买了些菜,邀请段子琛和颜沁到家里吃饭。 蒋南星和颜沁在厨房准备午餐 容时和段子琛则在书房里谈事情。 书房。 “所以你觉得羽羽也没事?” 对于蒋千翼被找回的事,段子琛为容时夫妻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深感不可思议。 然后又听容时说蒋千翼应该也还活着,不由惊呼出声。 “南星很坚定的这样认为,母子连心,我相信她的感觉!”容时点头。 本以为痛失爱子,哪知道上天待他不薄,将小儿子送回了他和南星的身边。 羽羽和翼翼是同一时间被人绑走的,游艇爆炸的时候,他们在一起。 既然翼翼没有在爆炸中丧生,那么羽羽肯定也没有。 只是翼翼给的信息量很少,他只说有人用手绢捂住他和哥哥的鼻子,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在h城了。 “那羽羽在哪儿?有线索吗?”段子琛问。 “没有。”容时惆怅摇头,往好兄弟的茶杯里添了热茶,请求道:“所以阿琛,我想借助一下你的人脉,这里是你的地盘,你黑白两道都有门路,帮我查一下。” “这个自然!”段子琛点头,毫不犹豫。 就怕敌人狡猾,查起来会费些时间和力气。 “赫连城有什么动作吗?”容时问道,同时利索地加水,煮茶。 “没有。”段子琛撇嘴摇头。 赫连城就是狡猾的敌人! 其实绑架孩子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并不难猜。 容时接手赫连集团,动了赫连二房和三房的蛋糕。 赫连峰和赫连明亮自然是把他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他俩算得上是嫌疑人。 然后就是赫连城母子!! 当然,赫连城母子的嫌疑是最大的,因为容时的认祖归宗直接把他们母子撵上了绝路。 再加上赫连城对蒋南星那偏执而变态的爱意。 所以他们是幕后主使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没证据!! 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求真凭实据。 虽然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赫连城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想要抓住他的破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里是m国,在此之前,是赫连城的地盘。 他的人脉关系,不比段子琛的差。 虽然他现在残废了,也失去了赫连集团的继承权,但想要一下把他扳倒那还是不太可能的。 容时的能力自然不差,但他刚在m国站稳脚,关系网相对来说还比较薄弱。 “沈雪萍找到了吗?”容时又问,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不知道被赫连城藏到哪儿去了,暂时还没找到。”段子琛摇头。 他已经把赫连城名下的房产都查了个遍,沈雪萍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线索。 “要不……”容时剑眉微拧,修长手指像是弹钢琴一般在桌面上轻轻弹动,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从他入手。” “谁?” “赫连峰!” …… 与此同时—— 厨房。 蒋南星和颜沁正在为午餐忙碌着。 半小时前,颜沁和段子琛到来,得知翼翼没死且已经找回,感性的颜小沁当即就抱着闺蜜狠狠哭了一场。 喜极而泣。 激动了好久,两个小女人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许是哭了一场,颜沁脸色有些苍白。 “沁儿,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蒋南星一边择菜,一边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颜沁摇头,故作轻松地说道。 其实她肚子不舒服好些天了。 自从上次差点流产,她的小腹就偶尔会有轻微的坠痛感。 “你怀着孩子呢,不舒服要早点去医院的。”蒋南星叮嘱。 “明天去。”颜沁微笑点头,不想让闺蜜担心。 “一会儿吃完饭就去吧,别拖。” “好。”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颜沁轻轻摇头,“我自己可以的,翼翼刚回到你的身边,你好好陪陪孩子。” “嗯!”蒋南星没有再坚持。 失而复得,她也的确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儿子。 “沁儿……”蒋南星看了闺蜜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嗯?” “你和他……吵架了吗?蒋南星问。 刚才进门她就发现了,沁儿和段子琛的神色都不太对。 两个都是一副对方欠了自己千儿八百万的模样。 明显是吵了架或者正在冷战中。 “没有。”颜沁矢口否认。 这时,颜沁的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是她那不争气的哥哥。 颜沁连忙跟闺蜜指了指手机,示意她先接个电话。 本来不想接哥哥的电话,但她更不想跟闺蜜继续这个话题。 她和段子琛之间这点儿破事儿,没必要让闺蜜操心。 毕竟羽羽还没找到,闺蜜已经够难受的了。 颜沁离开厨房,来到后花园。 “哥……” “死丫头你不回我信息是几个意思?!” 电话刚接通,彼端就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叱骂。 颜沁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少许,淡漠地说道:“在忙,没看到。” 世人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 可对她来说,却是吸血鬼一般的存在。 “前两天跟你说的钱呢?怎么还不给我转过来?”颜杰恼怒地叫道,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我没钱。”颜沁淡淡吐字。 “你放屁!”颜杰一听,顿时破口大骂,“死丫头你翅膀硬了是吧?忘了爸妈是怎么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的?” 颜沁无语,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这下彻底糟透了。 她没好气地叫道:“哥,我真的没钱,你不要天天找我要钱,我又不是提款机……” “段子琛是啊!”颜杰抢断。 “……” “区区一千万,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呢,你问他要他还能不给?”颜杰哼道,口气老大老大的。 “哥!!”颜沁气得大吼一声。 颜杰被吼得一愣,怒道:“你吼啥啊?我又没说错,之前十亿都肯给,我现在只要一千万而已……” “滚!!” 颜沁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果断将哥哥的号码拉黑。 能匹配到这样的极品家人,她上辈子可能是屠杀了一城人吧!! “嗤……” 颜沁狠狠拧眉,手轻轻摁着肚子。 气得肚子疼。 正要进屋,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她抬头。 这才发现,她的头顶是书房。 窗边,站着段子琛。 段子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讳莫如深。 …… 蒋南星和颜沁做好午餐,让蒋千翼去书房叫爸爸吃饭。 小家伙恢复得不错,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蹭蹭蹭跑向楼上的书房。 很快,容时用驮着儿子,和段子琛一同来到餐厅。 蒋南星给儿子剥虾,容时给儿子盛汤。 夫妻俩都伺候着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 一家三口,温馨又和谐。 颜沁垂着眼睑,默默吃饭。 对坐在她对面的段子琛投射在自己脸上那充满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 突然,一只剥好的虾放在她的碗里。 是段子琛剥的。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伺候人。 但颜沁并不领情。 她眼都没眨一下,直接夹起虾就丢在放骨头的碟子里。 段子琛的脸,瞬间黑透。 他向她示好,她竟然不顺着台阶下? 还当着容时夫妇的面给他甩脸子? 她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胆子越来越大了呵! 段子琛好气啊。 冷冷盯着连眼神都不愿意给自己一个的小女人,他脸如玄铁。 于是餐桌上,一半热,一半冷。 容时一家三口是热。 颜沁和段子琛是冷。 一顿饭,吃得并不太愉快。 饭后,段子琛和颜沁准备离开。 “怀孕的女人脾性大,你多担待一点。” 蒋南星对段子琛轻声说道。 段子琛有些没好气地看了眼已经走出门去的颜沁,颇感无奈地点头道,“嗯,我知道。” 他不担待还能怎么着? 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得。 …… 黑色迈巴赫疾驰在车流之中。 段子琛和颜沁并排而坐。 司机识趣地将中间隔板升起,给两人单独的空间。 颜沁看着窗外,段子琛看着她,谁也没有说话。 车内气氛,紧绷而压抑。 “你哥跟你打电话了?” 终究是段子琛先忍不住了,冷冷开口。 颜沁眸色一黯。 他果然听到了么…… “嗯。”她淡淡应道。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永远都低人一等。 拜她的极品家人所赐! “说什么了?”段子琛明知故问。 他想着,只要她开口,什么难题他都能帮她摆平…… “没什么。”可她却凉飕飕地吐出三个字。 “没什么?”他眯眸,眼底寒光四溢。 颜沁,“嗯。” 段子琛心里怒火翻腾。 她拒绝他的帮助。 ——这个孩子,我!不!要! 一周前她说的话,再次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因为这句话,他们冷战到至今。 段子琛的心,狠狠一抽。 爱恨不能地瞪着她,他近乎气急败坏地冲她骂道:“颜小沁!你跟我服个软会死?” “会!” 她猛地转头,与他互瞪。 他触碰了她的底线,她忍不了了。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要骗她说他的妻子不能生育? 为什么要让她和孩子落入这般不堪的境地? 他太恶毒了! 把她变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她…… 太贱了! 贱在不懂拒绝家人的压榨剥削,贱在明知是错还往火坑里跳,贱在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说会? 段子琛气结,狠狠瞪她,“你——” “靠边停车!”颜沁却冲着司机喊。 段子琛头疼。 他要出差,三个小时后的航班,得立刻回公司开个会。 实在没精力跟她吵架。 而且他吃饭的时候都已经纡尊降贵地向她示好了,是她自己不领情好吗! 女人就是矫情! 越哄还越来事儿了是吧? 就该晾她几天! 段子琛愤愤地想着。 冷冷瞥她一眼,见她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表情,气不过的他直接敲了敲隔板。 司机听命行事,将车停在路边。 颜沁二话不说,推门下车。 “开车!” 下一秒,段子琛无情的声音就冷冷响起。 司机油门一踩,车子便像箭一般疾驰而去。 颜沁僵在原地。 虽然是她自己要下车的,但她没料到他会走得这么干脆决绝。 转眸,看着绝尘而去的迈巴赫,她笑了。 却笑得悲凉苦涩。 比哭还难看。 …… 医院。 颜沁独自去做了孕检。 检查做完之后,她来到医生办公室。 “你说什么?!” 当年轻的女医生将检查结果告诉她后,她如遭雷劈,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颜小姐,你的胎儿畸形,建议立刻停止妊娠。” 女医生面无表情,冰冷的声音仿佛要扼杀的不是一条生命。 颜沁的心,狠狠抽搐。 她无意识地摇着头,失声喃喃,“这……不……不可能……” 虽然这个宝宝不是在爱的氛围下有的,但她对他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虽然她嘴里说着不要宝宝,但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会这样的结果?! “报告在这里,你自己看吧。”女医生拿出两张彩超单放到她面前。 颜沁红了眼眶,颤抖着手拿起检查报告,逐字逐句地看。 看完之后,她心如刀割。 宝宝没有手…… “怎……怎么会这样?”颜沁狠狠更咽。 她不敢相信,可面对这白纸黑字却又不得不信。 “造成胎儿畸形有很多种因素,具体是什么现在也说不清的,但你肚子里这个孩子肯定是要不得的。”女医生公式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冷血。 颜沁的泪,滴落在报告单上。 女医生看了她两眼,淡淡吐字,“颜小姐,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怀孕,你如果不趁早拿掉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损伤你的子宫,到那时,你说不定还会造成终身不孕。” 后面女医生又说了什么,颜沁已经听不到了。 她死死捏着报告,缓缓起身,脸色惨白如纸。 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流着泪走出医生办公室。 待确定她离开之后,女医生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卫生间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优雅美丽的年轻女子…… 第353章 没结婚(颜沁) 是魏琳。 世界真小! 古人说冤家路窄真是诚不欺人啊。 不对付的人,哪哪都能遇上。 前两天应酬酒喝太多,魏琳觉得胃有些不舒服,所以上医院来看看。 无意间发现颜沁,得知她是来产检的。 当即便心生一计…… “蕾蕾,你这样做……不好吧。” 魏琳微微蹙着眉头,故作不忍地说道。 她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装,衬得她高挑美丽,尽显成功女性的干练和优雅。 女医生叫孙蕾蕾,是魏琳的远房表妹。 很远的那种。 这孙蕾蕾是个贪慕虚荣的主儿,为了混入上流社会,平日里没少对魏琳阿谀奉承。 “姐啊,人家把你老公都抢走了,你竟然还对她心软?”孙蕾蕾义愤填膺。 颜沁跟段子琛有一腿儿的事,自然是魏琳“无意间”透露给孙蕾蕾知晓的。 于是孙蕾蕾当即就表示要为她打抱不平。 “孩子是无辜的嘛。”魏琳轻叹。 “那就是个野种,有什么好无辜的?”孙蕾蕾不以为然,尖酸刻薄地说道。 而且颜沁的胎相本就不稳,就算她不做这个假,她这胎也未必保得住。 “蕾蕾……”魏琳还想再劝。 “这种贱人落我手里,我必须为你出口恶气,姐你别管,你今天没来过医院,你什么都不知道!”孙蕾蕾阻断道。 “可是……” “你放心,这事儿我做的,与你无关!” 魏琳的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 满意。 …… 颜沁死死捏着检查报告,呆呆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 泪,默默流淌。 这个孩子不能要! 难怪她最近小腹时不时会坠痛,原来是宝宝不健康…… 本以为自己对这个宝宝没有多深的感情,可当得知这个宝宝终将离自己而去时,她才发现,原来对宝宝的爱,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可惜,发现得太迟了! 颜沁不想失去这个宝宝! 一点也不想!! 宝宝一定是生她的气了吧,因为她不止一次说要打掉他…… 他一定是觉得妈妈不爱他,所以伤心了。 宝宝想,与其被她残忍杀害,不如自行离开? 颜沁越想越心疼,脸如白纸,泪如雨下。 突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停在她的面前—— “颜沁?” 熟悉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担忧。 颜沁下意识抬眸,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人。 是余北。 余北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他下午轮休,此刻穿着便装。 颜沁难过得说不出话。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余北拧眉,急问。 “学长……”颜沁狠狠更咽,不想哭,但她忍不住。 垂眸,看着手里早已被眼泪沁湿的报告。 她在顷刻间做了一个决定。 长痛不如短痛。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吧! 虽然她很爱这个宝宝,但如果宝宝是不健康的,那强行生下来就是害了宝宝一辈子。 再则,她不能让自己的宝宝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私生子。 她和段子琛的这段错误,该结束了!! 抬袖,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她抬眸看着眼含担忧的余北,“学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帮我在手术同意书上……”颜沁红着眼,狠着心,说:“签个字!” “你怎么了?做什么手术?”余北狠狠拧眉,上下打量她。 颜沁狠狠咬了咬唇,如实告知,“……人流手术。” “你结婚了?”余北惊呼,下意识看向她的手。 可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却什么都没有。 嗯,没有婚戒。 这说明她可能还没有结婚…… 余北隐约明白了什么,忙改口,“孩子的爸爸呢?” “分手了。”颜沁低着头,心如刀割。 段子琛十分执着这个孩子,一旦这个孩子没了,她和他之间,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闻言,余北恍然大悟。 难怪她要做这个手术,原来是跟男朋友分手了啊。 也是,她还这么年轻,做单亲妈妈的话实在太辛苦了。 余北看了看四周,发现她是孤身一人。 “你的家人呢?”他问。 “不在这里。” “朋友呢?” 颜沁沉默。 她不想告诉蒋南星。 因为她不想给闺蜜添麻烦。 星宝现在要集中精力去找羽羽,她不想让闺蜜为她分心。 羽羽的下落比她这点事重要太多了! 在这里,她举目无亲。 而任何手术都需要家属或者朋友签字。 所以除了央求眼前的余北之外,她别无他法。 见余北问东问西,颜沁以为他不愿意,“如果你为难——” “不为难,我只是觉得你术后需要一个亲近的人贴身照顾你。”余北说,态度诚恳,没有丝毫虚伪。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只需要有个人帮我签字。” 余北默了默,点头—— “行,我签。” …… 段子琛到f国出差。 刚落地就收到了魏琳发来的微信。 是几张照片。 照片里,颜沁和一个男人在医院。 还有一段语音—— “阿琛,你跟颜小姐吵架了吗?她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啊?而且她身边还陪着一个挺帅的男人,两个人举止看起来挺亲密的。阿琛,虽然咱俩是合作关系,但怎么说也是多年朋友,不小心撞见这种事,我觉得我还是该跟你说一声的。” 段子琛看完听完,大脑嗡地一下就炸开了。 顾不得生意,他当即就让助理订了回程的机票。 当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颜沁所住的病房时,已是次日清晨。 呯! 门被狠狠踹开,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大声。 沉睡中的颜沁被惊醒。 手术中她出了不少血,恐生意外,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两天。 颜沁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即迎上段子琛猩红的双目。 他的眼神凶狠得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颜沁的心,狠狠抽痛。 不待她反应,下一秒,满身戾气的男人就将她从床上狠狠拽了起来。 “我的孩子呢?” 他睚眦目裂,恶狠狠地瞪着她,叱问。 “你……”她被拽得跪在床上,身体还没恢复,浑身虚软无力。 “我问你,我的孩子呢?!” 他的大手扼住她的下颚,狠狠咬着牙槽,厉声逼问。 音量直线飙升,一声比一声大。 值班护士听到动静,想来看看出了何事,但均被段子琛的助理阻挡在了几米开外。 颜沁红了眼眶,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极尽艰涩地说道:“……没了。” 她几不可闻的两个字,却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男人的心上。 听到她亲口说出这两个字,段子琛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他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她更残忍的女人! “你再说一遍!”段子琛心痛难当,凑近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在她唇上阴测测地吐字。 颜沁忍着痛,狠着心,说:“孩子没了——” 嘭! 段子琛狠狠一拳锤在床头的墙壁上。 力道之大,墙壁都为之颤抖。 他的指关节,破皮,流血。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毕竟这点痛,不及心里的十万分之一。 颜沁被吓得狠狠僵住。 当他扬起手的那一瞬,她以为他的拳头会落在她的身上。 但还好没有。 即便是他怒极伤极的当下,他宁愿自残,也没有伤她…… 颜沁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他满是鲜血的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压在病床上,“颜沁,你就这么想死吗?!”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难受得眼泪从眼角飞溅,无法说话。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竟然真敢杀掉我的孩子!”段子琛脸如玄铁,眼底溢满恨意。 除了恨,还有痛…… 只是痛被他隐藏得很好。 所以在颜沁看来,他只是愤怒她对他的反抗。 她的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他本就不该存在……” “你放屁!我的孩子,去留我说了算,你没有资格拿掉他!!”他咆哮,怒不可遏。 他的孩子? 是他一个人的孩子吗? 也是她的孩子啊!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怎么就没有资格决定他的去留了? 他恨她是吗? 可她又何尝不恨他呢! 如果不是他威逼利诱加故意欺瞒,就不会有这个孩子! 没有这个孩子,她就不会承受这么多的耻辱和痛苦! 他恨她? 呵呵! 他有什么资格恨她?! “段子琛,我说过,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你有老婆的,你想要孩子让你老婆生去啊!”她也怒,狠狠挥开他的手,眼底亦是一片恨意。 “我他妈没老婆!!!” 段子琛勃然大吼,震得颜沁耳根发麻。 “……”她一怔。 “颜沁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没结婚!!”段子琛脱口而出,又怒又伤。 本想一个月后跟魏琳开个记者招待会,对外澄清两人的关系,给她一个惊喜的。 哪成想她竟这般心狠,如此迫不及待地杀掉了他的孩子。 最毒妇人心啊! 在她身上,他算是见识到了! 段子琛的话,颜沁不信。 她觉得这是他的另一个谎言。 他骗她,已经成瘾了么? 颜沁冷笑,“段子琛,孩子已经没了,你没有必要再这样骗我——” “我跟魏琳只是假结婚,我们既不是法律认可的夫妻,更没有夫妻之实!!”他咬牙切齿,吼得地动山摇。 看他吼得那般理直气壮,不像是说谎…… 颜沁半信半疑。 如果他和魏琳不是夫妻,那她就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那她的宝宝,也不是私生子。 只可惜他说得太晚了。 更可惜的是,宝宝有缺陷,跟他们没缘分…… 突然,病房外传来吵闹声。 有人想进来,段子琛的助理在极力阻扰。 “让开!!” 随着一声怒喝响起,病房的门被用力推开。 “颜沁……” 余北拎着热腾腾的营养早餐,担心地冲进来。 而余北的到来,让段子琛的怒火直接烧到了顶点。 “呵~”段子琛犀利的目光将余北上下扫了一遍,转而轻蔑地睥睨着虚弱憔悴的颜沁,字字如冰,“这才是你打掉孩子的真正原因吧!!” 他的潜台词是:她跟余北有染。 颜沁的脸,瞬时惨白如纸。 余北不傻,进来的那一瞬,就猜到段子琛应该是颜沁的前男友了。 此刻见段子琛误会了,下意识想解释,“这位先生——” 嘭! 哪知他刚开口,段子琛就狠狠一拳挥在了他的脸上。 余北被打懵了。 但错愕只是一瞬,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挥拳回击。 嘭! 段子琛脸上也挨了一拳。 余北表示不受这窝囊气。 虽然他喜欢颜沁,但这份喜欢光明磊落。 他既没挖墙脚也没耍诡计,凭什么要挨段子琛的揍? 他自己不懂得心疼女友,还不许别人关心? 什么人啊! 段子琛没想到余北竟然敢还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妒火沸腾。 他攥紧拳头又要发起攻击。 “住手!” 颜沁大吼,忙不迭拖着虚弱的身躯跳下车,想要阻止。 可段子琛已经气疯了,对她的吼声置若罔闻。 “你们住手!!”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千钧一发间,颜沁跑上前张开双臂,横档在两人中间。 但她是面向着段子琛的。 也就是说,她这姿势,是把余北护在了自己身后。 段子琛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扎了一刀。 鲜血淋漓。 他红了眼,狠狠瞪着与自己对立而战的小女人,心口开裂,剧痛无比。 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啊! 为了这样一个狠心歹毒的女人,他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吗? 不! 没必要! 不值得!! 段子琛极冷极冷地盯着颜沁,以及被她护在身后的余北。 “颜沁,我不会放过你的!!” 最终,他抛下这样一句后,摔门而去。 呯! 关门声震得地板颤动,颜沁的心,也狠狠一颤。 痛到无以复加。 见她脸白如纸,余北默默叹了口气,担忧又心疼,“你没事吧?” 颜沁垂眸摇头。 眼泪滚滚而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有事还是没事。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 真的好痛!! …… 蒋南星收到一条信息,是赫连城发来的。 看到信息内容,她激动得不能自制…… 第354章 蒋南星说,我嫁你 鑫x酒店是m国标志性建筑物。 楼高三百多米,共有九十九层。 赫连城住在鑫x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蒋南星带着保镖去见赫连城。 然而保镖却被拦在了门外。 出门时容时吩咐过,必须寸步不离地跟在夫人身边。 眼看自己的保镖要跟赫连城的保镖起冲突,蒋南星对自己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只能退下。 赫连城的保镖见状,这才推开门,让蒋南星进入。 赫连城坐着轮椅,正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惬意地观赏着华丽繁荣的城市。 这个高度,可以俯瞰全城。 风景堪称一绝。 “来啦。” 听到蒋南星的脚步声,赫连城缓缓转眸看向她,唇角轻勾,溢出一抹阴测测的冷笑。 “我的羽羽呢?!” 蒋南星走上前,在与他相隔三米的距离站定,直接拿出手机面向他,开门见山地厉声喝问。 手机屏幕上,是他一个小时前发给她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她的大宝贝蒋千羽。 “南星,你这么大声会吓着我的。”赫连城似是被她的音量吓了一跳,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这人吧不经吓,一吓就会记不住事儿。” 这无疑是赤倮倮的威胁。 蒋南星心里恨得要死,却不能表露出来。 狠狠咬了咬牙,她强忍着想要扑上去与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羽羽在哪儿?”她努力保持冷静,切齿问。 “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赫连城笑得嚣张又得意。 “翼翼呢?他们俩是不是在一起?!”蒋南星急问,故意降低赫连城的防备心。 听到她问蒋千翼,赫连城的眼神微微一闪。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她的小儿子早就被他卖掉,且已被挖了心脏…… 赫连城抿唇不语。 此刻的蒋南星,对眼前的男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但她不能! 为了救回羽羽,她还得演戏,还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没有找到小儿子。 深深吸了口气,蒋南星面罩寒霜,极冷极冷地看着赫连城。 “赫连城,大人之间的恩怨与孩子无关,你恨的是我们,放了孩子,有什么就冲我们来!”她说,狠狠切齿。 闻言,赫连城笑了。 “冲你们来有什么意思?能有现在这样刺激吗?”他笑得阴森无比,像极了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冲他们来? 呵! 就他现在这行动不便的样子,能斗得过四肢健全的他们? 他当然得向没有反抗能力的下手啊! 而且,最狠的报复,就是毁掉对方最在乎的人或物。 毕竟成年人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好拿捏? 他又不傻! 岂会不知柿子拿软的捏这个道理?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小贱种,是蒋南星的致命软肋。 他太清楚不过了! 蒋南星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宝贝儿子有任何危险。 所以,只要蒋千羽在他手上,就不愁蒋南星不乖乖听他的话。 赫连城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蒋南星心里也清楚。 “那你到底想怎样?” 想到已经两个月没见的大儿子,蒋南星痛在心里,红着眼愤怒叱问。 “想怎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赫连城仰天大笑,笑得眼底尽是恨意,“你们把我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现在来问我想怎样?!” 自从得知自己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后,赫连城的心理,就彻底扭曲了。 他不好过,也绝不会让仇人好过! “赫连城,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怨不得任何人好吗?!”蒋南星无语冷嗤。 真是不可理喻! “你胡说!”赫连城脸色阴沉,情绪逐渐失控,“是容时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是他毁了我!!” “赫连城你要点脸吧,阿时才是赫连家的嫡子嫡孙,明明是你妈毁了他们本该幸福美满的一家,搞清楚,你的悲剧不是阿时造成的,而是你妈!!” 蒋南星被赫连城的倒打一耙气笑了,忍无可忍地驳斥道。 啪嚓! 赫连城震怒,倏地抬手一挥,将手边的玻璃装饰品狠狠挥到地上。 装饰品应声而碎。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蒋南星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你就这么爱他吗?!”赫连城睚眦目裂,恶狠狠地瞪着蒋南星。 “对!我爱他!”蒋南星毫不犹豫,字字铿锵。 赫连城怒极反笑,“南星,你确定要激怒我吗?” 那笑,阴森可怖,让人毛骨悚然。 蒋南星悄悄咽了口唾沫。 默默告诫自己,别冲动,别意气用事。 深深吸了口气,她尽可能的保持平静,“赫连城,不用拐弯抹角了,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把羽羽和翼翼还给我?” “你!”赫连城言简意赅。 她一怔,“什么?” “我要你!” 他阴鸷的目光直直射在她的脸上,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 “还有赫连集团!把属于我的一切,统统还给我!!” 蒋南星自动忽略他第一个要求,说:“赫连城,只要你把羽羽和翼翼还给我们,我们立马把赫连集团让给你,然后我们一家四口离开m国,永世不再踏入这片土地,行吗?” “南星,你是首要。”赫连城笑。 “……” “其次才是赫连集团。”他深情款款地说道。 他的表情好似在说:瞧,在我心里,你比赫连集团还重要,我对你的爱这么深浓,你惊不惊喜?感不感动? 蒋南星想吐。 她内心哔了狗,无语至极,“赫连城,当你富可敌国的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 “!!” “南星,我赫连城这一辈子,非你不可!!” 赫连城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面对赫连城的“深情”,蒋南星彻底无语。 有病!! 她是真的搞不懂赫连城的脑回路。 但转念一想,他就是个神经病! 一个神经病的脑回路,她搞不懂也是正常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蒋南星,“让我见见孩子。” 如果能跟羽羽视频,或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但赫连城远比她想象中更谨慎狡猾。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婚礼上你自然会看到孩子们。”赫连城说。 在说到“婚礼”二字时,他的脸上布满信心和得意。 就仿佛,他们已经站在婚礼现场了一般。 “如果我不答应呢?!”蒋南星轻蔑冷嗤。 赫连城微微挑眉,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残忍至极的话,“那你就永远都看不到你的儿子们了!” 蒋南星脸色一白。 心,狠狠抽搐。 像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且会说到做到! 她没有退路。 拒绝不起! 蒋南星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最后,在赫连城信心十足的目光中,她狠狠咬牙—— “好!我嫁你!” 赫连城闻言,满意。 滑动轮椅,他与她面对面,“回去告诉容时,不要耍花招,否则……”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废掉的赫连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现在属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蒋千羽在手里,他无所畏惧! 只要容时敢轻举妄动,他就敢杀人灭口。 蒋南星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她惹不起! 为了羽羽的性命,她别无选择,必须答应。 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 “我不同意!” 回到家后,蒋南星把赫连城的要求告诉了丈夫。 却遭到容时严厉反对。 “假的。”蒋南星抱住丈夫的手臂,撒娇地轻轻摇。 打从找回翼翼,她就意识到羽羽一定也还在人世。 今天赫连城帮她证实了这一点。 于是,她的心里不再有悲伤,有的,只是想要迫切救出儿子的担心和焦急。 羽羽和翼翼没死! 她还没有失去她的心肝宝贝们!! 作为一名母亲,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身处龙潭虎穴。 她必须救出羽羽,哪怕以命相换! “我再说一次,我!不!同!意!” 容时脸如玄铁气急败坏,一字一顿,斩钉切铁。 假的也不行! 越假,危险系数越高。 这个道理难道她不懂吗? 赫连城已经彻底疯了,危险至极。 他一旦得知南星是虚情假意,疯魔之下搞不定会来个玉石俱焚。 他决不能把心爱的妻子置于危险之地。 “那羽羽不救了?”蒋南星用力甩开他的手臂,微恼。 她知道他是害怕她有危险,可是为了救儿子,这个险她必须冒。 “我会另外想办法救儿子。”容时说。 蒋南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一针见血地说道:“阿时,赫连城有多阴险狡诈你不知道吗?他敢跟我提这个要求,就说明我们一时半会儿是休想找到羽羽的!” 这个城市那么大! 要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尤其是被刻意藏起来的。 就算有通天本领,就算有段子琛的帮助,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办得到。 蒋南星仰头看着丈夫,红着眼,更咽,“老公,羽羽多一天在他手上,危险就多一分,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等待什么时机,我们必须马上把羽羽救出来!” “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容时气急败坏,狠狠拧眉。 容时好恨。 恨自己无能! 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儿子。 “我会见机行事,老公,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蒋南星严肃又认真地说道,就差举手发誓了。 “不行!” “老公……”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怒喝,态度坚定。 听他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蒋南星气得扭头就走。 愤怒地拉开房门,却迎上小儿子略显惊慌的小脸儿。 蒋千翼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仰着小脸望着妈咪,胆怯又迟疑地问:“妈咪,你在和爸爸吵架吗?” 在受过两个月的磨难之后,蒋千翼不再似之前那么活泼调皮,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触发他内心的惧意。 儿子在害怕。 这个认知传达进脑海,蒋南星心如刀绞。 连忙蹲下来将儿子抱起,她努力扯动嘴角,强颜欢笑,“没有的宝贝,我们没有吵架。” “可是我明明听到……” “妈咪跟爸爸在开玩笑呢。” “真的吗?”蒋千翼瞅瞅屋里的爸爸,将信将疑。 容时连忙对儿子笑了笑,表示妈咪说的都是对的。 蒋千翼这才松了口气。 爸爸妈咪没有吵架就好。 “很晚了哦,宝贝该睡觉觉了哦。”蒋南星一边柔声哄着,一边抱着儿子回到斜对面的儿童房。 进入儿子的房间,将儿子轻轻放在床上。 床挺大,蒋南星合衣躺在儿子身边,给儿子将睡前故事。 讲着讲着—— “妈咪。” 蒋千翼突然轻轻唤道。 “嗯?”蒋南星放下故事书,垂眸看着瘪嘴的小家伙。 “我想羽羽了。”蒋千翼说,声音略带哭意。 “……” 蒋南星的泪,瞬时滚滚而落。 小儿子无心的一句话,却如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她也想羽羽! 想得她常常半夜惊醒,浑身冷汗,心痛难当。 “妈咪,羽羽为什么还不回家?他不想翼翼吗?”蒋千翼稚嫩的声音充满困惑和思念,反省道:“妈咪,是不是我不肯给羽羽玩我的迪迦奥特曼,所以羽羽生气了?” 蒋南星连忙将小儿子的脑袋摁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儿子看到她悲伤流泪的模样。 她更咽,泪如雨下,“不是的,宝贝,羽羽是哥哥,他最爱翼翼了,他不会生你的气……” “那他为什么还不回家?”蒋千翼不解。 为什么还不回家…… 蒋南星的喉咙如同灌满了砂砾,每吐出一个字都剧痛无比,“他在等妈咪去接他……” “那妈咪你快去啊。”蒋千翼闻言,顿时展露笑脸,天真地喊道。 好诶! 羽羽要回家了! 他又有哥哥了。 有哥哥他就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而且羽羽会保护他。 羽羽在的话,那些坏蛋就不敢再欺负他了。 哼哼哼! 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蒋南星难受得不行。 说不出话。 “妈咪,你快去吧翼翼接回来吧,我好想好想他啊。”蒋千翼抱着妈咪,在妈咪怀里蹭,撒娇央求。 “妈咪也想他,好想好想……” 第355章 和赫连城结婚 蒋南星狠狠更咽,心如刀割。 都说母子连心,所以没人能比她更想念羽羽。 不止是想念,更多的是担心。 赫连城就是个疯子! 她不敢想,羽羽在他手里,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翼翼所遭受的一切已经够让她崩溃的了,而落在赫连城手里的羽羽…… 估计比翼翼更惨! 所以,她恨不得立马把大儿子从恶魔的手里解救出来。 别说赫连城只是逼婚,即便是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蒋南星抱着小儿子,哭着睡着了。 容时进来的时候,她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 哎…… 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心疼又无奈。 容时帮儿子掖好被角,然后再抱起妻子。 被丈夫抱起的那瞬,蒋南星就醒了。 她的心里记挂着大儿子,所以睡得并不安稳。 虽然醒了,但她没睁眼。 不想理他。 容时将妻子抱回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蒋南星直接侧身,用背对着他。 “老婆。” 他也侧躺在她身后,拥着她,温柔轻唤。 蒋南星悲从中来,默默流泪。 他是爱她关心她,她懂。 可她爱羽羽担心羽羽,他怎么就不懂呢? 在孩子的生死面前,她哪里顾得了自己的安危?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羽羽出事,否则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老婆。”他轻轻吻她的耳朵,带着讨好的意味。 她偏头,赌气地躲避他的吻。 容时无奈地叹气道:“南星,羽羽也是我的儿子,我比你更想救他!” “怎么救?”她回头看他,泪眼婆娑。 “再给我点时间……”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觉得羽羽等得起吗?”她哀怨地看着他,呛声道。 他安慰地亲亲她的额头,“我们一定能想到别的办法……” 她却恼火地推开他的脸,流泪更咽,“何必自欺欺人,你明知道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可你是我老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容时也很难受,“翼翼才刚找回来,他不能没有你,我更不能没有你!” 如果她因此而有个什么好歹,那他和翼翼可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去救羽羽,又不是去送死。” “可赫连城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现在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容时狠狠拧眉,担忧地叫道。 “所以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虎口夺子。”蒋南星定定地看着丈夫,严肃地说道。 他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夫妻同心救出儿子,而不是他自以为是的一味保护她。 她不需要他的过度保护! 夫妻同心? 意思是她先打入敌人内部,然后里应外合? 他还是担心,“可……” “容时,我们是夫妻,有什么难题我们共同面对,你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扛,好吗?” 她倏地沉了脸,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我不是易碎的玻璃娃娃,我是羽羽的妈咪,为母则刚,我一定可以把羽羽救回来的!!” 见她主意已定,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的。 他无奈,唯有妥协。 重重叹了口气,他说:“但无论做什么你都不可以擅自行动,必须听我安排!” “好!” …… 蒋南星和容时商量了一下,定了一个“救子”初步计划。 商量完后,容时给段子琛打电话。 需要他的支援。 段子琛二话没说,点头答应。 挂了容时的电话,他又狠狠灌了一口酒。 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脚,一腿弯曲,一腿打直。 脚边,已经有好几个空酒瓶了。 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摁满了烟头。 整个客厅,烟雾缭绕。 烟与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又呛人。 段子琛心情很不好…… 不! 确切的说,是他的心,很痛很难受。 今天是颜小沁杀掉他孩子的第三天。 而他,烂醉了三天。 这三天他都在家里,醉了醒,醒了接着醉。 因为只有醉了,他的心才不会痛得那么厉害。 颜小沁那个坏女人,心是真的狠啊! 他不懂,她的心怎么可以狠毒到这个地步? 竟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扼杀! 还是说,她对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所以才会那么决绝的拿掉孩子? 现在在她心里,只有那个姓余的对不对? 心,狠狠抽搐。 愤怒的火焰溢满整个胸腔,几乎要把他燃烧殆尽。 仰头,酒入咽喉。 半瓶酒,他一口饮尽。 踏、踏、踏…… 突然,有脚步声飘入他的耳中。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纤瘦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颜沁。 她的脸色苍白,双眸泛红,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她今天刚出院。 出院就接到父母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父母就劈头盖脸地把她一通骂。 从父母的谩骂中,她得知不争气的哥哥投资失败再次欠下巨额债务。 已走投无路正想跳楼自杀。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让哥哥绝望的这个巨坑,是段子琛挖的。 所以父母在对段子琛一顿痛骂之后,又让她去求段子琛,求他放过她哥。 她的极品家人不值得她这般委屈自己,但总归是血浓于水啊! 犹豫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做不到铁石心肠,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亲哥去死。 所以,她来了。 来到他的面前,来求他高抬贵手。 知道家里密码锁的,除了他就只有她。 所以从听到脚步声的那瞬,段子琛就知道,是那个让他爱到极致又恨到极致的女人来了。 他缓缓抬眸,阴鸷的目光射在她的脸上。 眼底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颜沁知道他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可当她接触到他饱含恨意的目光时,心,还是痛得如同针扎。 “段子琛,你……能不能放过我哥?” 颜沁强忍着酸涩和痛楚,极尽艰难地开口。 “你放过我的孩子了吗?”段子琛冷嗤,脸色阴沉可怖。 他的声音极度嘶哑,烟酒过度所致。 他的话,如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打掉宝宝,她也很不舍,难过的不止他一人好吗! 颜沁据理力争,“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我家人无关——” “我说过,你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让你全家给他陪葬!”段子琛咬牙切齿,狠厉的目光射在她在已然平坦的小腹上。 见他如此不可理喻,她气红了眼,“你就没责任吗?” “你说什么?”他黑眸微眯,寒光四溢。 “如果不是你骗我——” “我骗你你就要杀掉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吗?!” 段子琛勃然大吼,睚眦目裂,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没有……”颜沁落泪,难受至极。 “颜沁!你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向自己的亲骨肉下毒手呢?!” 他腾地站起来,醉意致使他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下,吼得地动山摇声嘶力竭。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啊!”她也喊,满腹委屈。 不想被他一直误解,她觉得这件事应该跟他说清楚。 “你不想?呵,这就是你的不想?”他脸色铁青,指着她平坦小腹,厉声怒斥。 “宝宝不健康啊!”颜沁哭喊,伤心的眼泪滚滚而落。 段子琛一怔,狠狠拧眉,“……什么?” “宝宝是畸形的……”颜沁悲泣。 “畸形?”他却诡异地笑了,极尽阴冷地睥睨着哭得伤心难过的女人,“你的意思,孩子是畸形的,所以你才迫不得已的打掉他?” “嗯……” “颜沁!!” 她刚要点头,却被他一声怒吼吓得噤声。 颜沁愣愣地看着怒发冲冠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说错惹到了他。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就这么好骗?!”段子琛真的怒了。 她为了哄骗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是吗? 连这种丧良心的谎言都编造得出来??? 见他不信,她立马含泪从包里拿出化验单,急切地说道:“我没有骗你,这是检查报告,不信你自己看。” 她将单子递到他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段子琛面罩寒霜,一把扯过化验单。 看完之后,他的脸色不由更加阴沉了几分,眼底风云密布。 他倏地打开茶几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纸,往茶几上狠狠一拍。 啪! “那你告诉我,这个又是什么?!” 充满愤怒的吼声,一字一句,响彻天际。 颜沁被这一声啪吓得狠狠一颤。 她蹙眉,不解地看着茶几上的几张纸。 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强忍着心慌,在他阴狠的目光中,她硬着头皮拿起那几张纸。 也是一份孕检报告。 报告结果显示胎儿一切正常。 而姓名栏处…… 竟是“颜沁”二字。 是她的检查报告?!! 那她手里的报告又是什么? 两份报告,为何结果却截然相反? 颜沁懵了。 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将两份报告来回对比。 越看,越慌。 本就苍白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毫无血色。 如果她的宝宝是健康的…… 那她岂不是成了杀害宝宝的凶手了吗?! “你这是……哪来的?”她仓惶抬眸,死死盯着他,颤声问道。 “呵!你觉得能是哪来的?!”段子琛冷笑,一副“我看你还能演多久”的表情。 三天前跟她大吵一架之后,他当即就找了院方。 竟敢打掉他的孩子,他要这家医院立马倒闭。 院长吓得不行,连忙找来颜沁的主诊医师。 那名叫孙蕾蕾的医生大呼冤枉,说是颜沁自己强烈要求打掉孩子的。 孙蕾蕾一脸无辜,几乎是声泪俱下—— “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跟颜小姐说得很清楚,孩子的状态挺好的,虽然有些弱,但只要好好休养肯定能顺利生产的…… “可是颜小姐她根本不听我的劝告啊,她执意要打掉孩子,还说是经过她男朋友同意的。 “我们也是按照程序办事,她本人强烈要求手术,我们能怎么办?而且是她男朋友签了字,我们才给她做的手术啊!” 孙蕾蕾反复强调,是颜沁自己不要孩子的。 然后还把颜沁的检查报告给他了。 面对两份结果完全不同的检查报告,颜沁的大脑嗡嗡的。 “不……不可能啊,怎么……怎么会这样?”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份报告,失声喃喃。 段子琛冷冷看着眼前的女人,唇角冷笑蔓延。 “段子琛,你这份报告是假的,肯定是假的……”她蓦地扑上去紧紧抓住他,急切地说道。 “假的?”他冷笑,眼底戾气深重。 “对!肯定是假的!我这份才是真的,是医生亲口告诉我说宝宝有问题……” “滚!” 段子琛听不下去了,勃然大吼,狠狠甩开她的手。 眼底布满厌恶和愤恨。 颜沁被甩得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流着泪,悲戚又恐慌。 她很害怕! 害怕他手里的报告是真的,害怕宝宝是健康的…… 被他凶狠的目光狠狠瞪着,她心如刀割,“段子琛……” “滚出去!!”他怒不可遏,指着门,“颜沁,你让我恶心!” “段子琛……”她狠狠更咽,泪如雨下。 他误会她了! 这两份报告,肯定有一份是假的! 可哪一份是假的呢? 为什么会有两份截然不同的报告? 段子琛恨到极致。 倏地一把拽住她,二话不说将她往门口拉。 颜沁流泪看着他,苦苦哀求,“我可以滚,但是请你放过我哥可以吗……” “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将她拽到门口,将她往外推,睚眦目裂地怒吼。 “段子琛,我没有骗你,这份报告是医生给我的,她说宝宝是畸形,我真的没有骗你……啊!” 被他狠狠一推,她踉跄着退出门外。 一不小心,脚崴了一下。 眼看他要关门。 她顾不得脚疼,连忙又扑上去紧紧抓住门框。 “不要!”她哭喊,凄楚可怜地哀求,“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要迁怒我的家人,算我求你成吗?” 段子琛的脸,阴沉到无以复加。 到了这个时候,她想的不是求他原谅,竟然还是她的家人。 她真是…… 太让人失望了!! “段子琛,求你……” 抓着门槛的手,被他狠狠掰开。 下一秒—— 呯! 门,被无情关上。 …… 蒋南星答应了赫连城的“求婚”。 婚礼定在一周后。 第356章 血色婚礼 热搜是一条桃色新闻。 主角是赫连峰! 头条内容很劲爆,说赫连峰人老心不老,竟然带着嫩模到酒店去开房。 图片加文字,将赫连峰夜会嫩模的事直接做实。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赫连峰被他老婆捉奸在床了。 他老婆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泼妇,当即就揪住嫩模的头发一顿暴打。 嫩模年轻,受不了这鸟气,直接跟赫连峰的老婆扭打成了一团。 赫连峰去拉架,被两个女人抓得满脸血痕。 而这场大战,被人拍了视频,且放到了网上。 一场丑闻,人尽皆知。 赫连峰颜面尽失,一怒之下跟原配离了婚,放下豪言要娶嫩模。 本来按照赫连峰的知名度,闹个桃色丑闻还不至于上热搜榜,但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条新闻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莫名就被推上了热搜。 然后被无聊得头顶长草只有每天刷手机的沈雪萍看了个正着。 看到赫连峰要娶嫩模的那瞬,沈雪萍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反应是赫连峰答应了要娶她的,凭什么现在要去娶别的贱女人?! 不!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沈雪萍不止贪慕虚荣,还多少有些恋爱脑。 当年会心甘情愿成为赫连峰的棋子去拆散赫连沅州和方冰蓝,最大原因就是她对赫连峰非常痴迷,所以对他言听计从。 到了这把年纪,她对赫连峰或许已经谈不上有多爱,但心里有执念。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蹉跎了一辈子,就是幻想着有一天他能给她一个名分。 他怎么可以骗她?! 还说什么他破产了?在她面前哭穷! 破产了还有钱玩儿嫩模? 他没钱了年轻貌美的嫩模会嫁给他? 骗鬼呢!! 所以,他分明早就存了想要甩掉她的念头。 偏偏她还傻不隆冬的想要帮他铲除异己,却搞得自己落到如斯田地。 沈雪萍怒不可遏,表示受不了这委屈。 她当即就换了衣服夺门而出。 愤怒让她丧失了理智,也冲淡了或会被抓的恐惧。 她现在一心想要去找赫连峰问个清楚,将儿子不许她出门的告诫抛之脑后。 沈雪萍全副武装。 口罩、墨镜、鸭舌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她了。 哪知刚到赫连峰的住处,她就被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一棍子敲在了后脑勺…… 当场昏死过去。 男人面容尽毁,看着晕过去的沈雪萍,眼底爱恨交织…… …… 蒋南星答应了赫连城的“求婚”。 婚礼定在一周后。 赫连城说,会在婚礼上让蒋南星见到她的儿子们。 于是蒋南星便和容时策划着,在婚礼上找机会救下儿子。 他们报了警,警方甚至在举行婚礼的酒店对面楼顶安排了狙击手。 很快,到了婚礼这天。 赫连城邀请了挺多人的。 包括容时。 他说,他要让容时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嫁给仇人。 他要让容时也尝尝被夺走挚爱的痛苦! 而且不许容时拒绝。 如果容时拒绝,他就拿蒋千羽开刀。 容时只能“痛苦”接受。 婚礼还有半小时就要举行了。 新娘休息室。 蒋南星身穿一袭白色婚纱,闭着眼,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抹抹画画。 当化妆师说可以了,她才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很美! 但很冷! 她浑身上下都溢着一股寒气,没有半分的欢喜和激动。 门被推开,赫连城自行滑动轮椅进入休息室内。 看到美憾凡尘的蒋南星,赫连城双眼骤亮。 “南星,你今天真美!” 他赞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炙热的目光充满了爱意和贪婪。 蒋南星想吐。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冷声叱问:“羽羽和翼翼呢?” 赫连城噙着冷笑,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 递给她。 蒋南星连忙接过手机。 是实时监控。 画面里,蒋千羽穿着白色小西装,正乖巧听话地坐在一个小房间里。 安静而沉默地等待着。 “怎么只有羽羽,翼翼呢?”蒋南星故作焦急地问。 “等婚礼完成,你就能看到翼翼了。”赫连城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着眼说瞎话,气定神闲地哄骗道。 蒋南星“气得”腾地站起来,愤怒大叫,“赫连城你说话不算话?!” 她红了眼眶,一副为小儿子着急担忧的模样。 看到自己把蒋南星拿捏住了,赫连城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南星,你很聪明,但我也不傻啊。”赫连城滑动轮椅来到蒋南星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若把两个孩子都带来,万一你不乖乖听我的话咋办?我当然得留一手啊。” “你!”蒋南星气结。 “你放心吧,只要你不耍花招,我是不会伤害他们的。南星,等我们结了婚,我会把他们视如己出,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对她说。 蒋南星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一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她扯回自己的手,冷冷睨着他,“我要见羽羽!” 如果能先一步找到儿子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受制于赫连城了…… 可这个监控什么背景都没有,看不出儿子被关在哪个包房里。 “羽羽今天是花童,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乖,不着急。”赫连城柔声哄道。 蒋南星听着他这宠溺又深情的语气,犹如被毒蛇舔舐皮肤,瞬时汗毛倒竖。 恶心坏了! 赫连城沉浸在即将得偿所愿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他说过,这一生非她不可! 他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呢。 “南星,你知道吗?我现在好激动啊,再过半小时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真的太开心了,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赫连城兴奋得双眼冒光,笑得阴森又有些神经质。 蒋南星黛眉微蹙,不寒而栗。 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神经,绝逼有问题。 这样疯批的人,太可怕。 …… 宾客落座。 婚礼正式开始。 随着结婚进行曲的奏响,身穿白纱的蒋南星缓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她盖着头纱,一步步走向铺满鲜花的司仪台。 隔着白纱,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容时坐在最前面的桌位上。 赫连城这个变态,仿佛生怕他坐远了看不见一般,要他近距离观礼。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夫妻俩四目相接。 彼此的眼神,都在安抚对方。 宴会场很多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都是赫连城的人。 而容时发现,这些保镖中,有十来个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脸横肉,像是道上混的。 尤其是站在他后面的两个,右手总是揣在怀里,明显腰间插着武器…… 虽然段子琛也安排了人混入宾客中,但为了妻儿的安全,他只能隐忍,不敢轻举妄动。 夫妻俩的视线在短暂的交汇之后,移开。 蒋南星看向前方。 赫连城正噙着阴冷的笑,在五米开外的司仪台上等着她。 这时,蒋南星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小男孩出现在台上。 她猛地掀开头纱。 泪,瞬时滚落。 “羽羽!” 她大喊着拎起裙摆朝着台上跑去。 宾客们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好奇,窃窃私语。 这场婚礼,就是一个笑话! 无论成功与否,都会落人笑柄。 但赫连城却毫不在乎,始终噙着阴冷又诡异的笑。 因为除了他和蒋南星,今天在场的人…… 都得死! 死人是不会嚼舌根的。 蒋南星哭着跑向台上的大儿子。 蒋千羽沉稳又冷静地站在赫连城的身边。 即便被蒋南星倏地一把紧紧抱在怀里,蒋千羽的小脸上也依旧淡淡的,没有过多的表情。 “羽羽,我的羽羽……” 蒋南星激动得难以自制,欣喜的泪水滚滚滑落,“宝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羽羽,我的羽羽……” 她一边哭着,一边又忙不迭松开小家伙,上下打量着他。 看他可有受伤或者被虐待什么的。 还好,没有。 蒋南星有点惊讶。 本以为羽羽落在赫连城的手里,肯定会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现在看到儿子完好无损,她欣喜的同时,心里难免有点犯嘀咕。 “叫妈咪。”赫连城对蒋千羽说。 “妈咪。”蒋千羽对蒋南星轻轻喊道。 听不出丝毫感情。 但蒋南星沉浸在儿子没死的喜悦之中,一时间没有发现儿子的异常。 儿子的一声妈咪,喊得蒋南星更是泪如泉涌。 太好了! 老天爷怜悯,她的羽羽也没事。 蒋南星紧紧抱着儿子,不停地亲儿子的小脸。 “南星,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赫连城看了看时间,扬声说道。 蒋南星收拾好心情,与台下的容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许,赫连城直接让一旁的牧师开始致辞。 牧师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赫连城先生,你愿意娶蒋南星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与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赫连城深深看着蒋南星,满眼深情。 牧师面向蒋南星。 “蒋南星小姐,你愿意嫁赫连城先生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与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我不愿意!” 蒋南星毫不犹豫,字字铿锵。 全场哗然。 宾客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均一脸好奇加兴奋,时刻准备吃瓜。 气氛,僵凝。 “南星?” 赫连城狠狠拧眉,脸上的喜悦和幸福瞬时消散无踪。 蒋南星将儿子护在身后,面向着赫连城,轻蔑冷嗤,“赫连城,像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我永远都不可能嫁给你的!” “你说什么?”赫连城的脸色瞬时阴沉可怖,眼底迸射出阴毒的寒光。 “我不会嫁给你,你别做梦了!!”蒋南星狠狠扯掉头纱,极尽厌恶地甩在地上。 容时想上台护妻儿。 但他刚动,那两个保镖就立马贴近他的身体。 一枚武器顶住他的后腰。 他僵住,不敢妄动。 将蒋南星的憎恶尽收眼底,赫连城情绪失控,狠狠切齿,“蒋南星,你别忘了,你小儿子还在我手里呢,你不想要他的命了是吧?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人弄死他?!” 此言一出,宾客中有人爆出惊呼。 议论声更加热烈起来。 自然都是在谴责赫连城的癫狂和凶残。 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蒋南星还没说话,赫连城先忍受不了台下那些声音了。 “安静!”他大吼。 可台下宾客众多,悠悠众口哪那么好堵? 没人理他。 “都他妈给我安静!!”他怒不可遏,更加大声地吼道。 可他越是气急败坏,台下的宾客说得越是来劲儿。 赫连城胸腔急促起伏,面容扭曲,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倏地一把抢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他歇斯底里地冲着台下咆哮—— “这里面全是炸弹!不想死的都他妈给我闭嘴!!” 全场静默。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但三秒之后,宾客大乱—— “啊!” “天啊,炸弹?” “不是吧?啊,我不想死啊……” 所有人惊慌失措地朝着出口跑去。 不管有没有炸弹,先离开总是没错的。 可门口已经被一排保镖堵住。 且个个手里有电棍之内的武器。 有人想硬闯,却被电棍敲破了脑袋,血流如注。 大家这才发现,危险是真实存在的。 意识到宴会厅里是真的有炸弹,所有人都慌了。 然后他们被保镖驱赶到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里,像是被打劫一般,全部抱头蹲在地上。 台上—— “南星,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第357章 生离死别 赫连城狠狠耙了一把头发,一副极其烦躁的模样。 他狠狠咬着牙根,像毒蛇一般盯着蒋南星,眼底迸射出失望和毁天灭地的恨意。 “赫连城,收手吧,不要再伤及无辜了!”蒋南星往后退了一步,时刻戒备着他的下一步举动,将儿子牢牢藏在身后。 知道赫连城变态,可没想到他会变态至此。 竟然要残害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收手?哈哈哈哈……” 赫连城笑了,仰天大笑,笑得癫狂又狰狞,“怎么收?你告诉我,我能怎么收?我收手了你们就会放过我吗?就算你们放过我,一无所有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他们不可能会放过他! 一旦他们知道他已经将他们的小儿子卖掉,还被活活挖走了心脏…… 他们只会将他千刀万剐! 所以,他没有退路了! 今天他和容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赫连城,你想死也不能拉着这么多人给你陪葬啊!”蒋南星气愤填膺地喊道,就没见过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凶残无耻的人。 “为什么不可以呢?”赫连城耸肩摊手,笑得云淡风轻。 “你……”蒋南星气到无语。 “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能热闹些,多好啊。”赫连城唇角的笑,越发阴森可怖。 “赫连城,你疯了!”蒋南星骂道。 同时她紧紧拉着儿子的小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与容时拉近距离。 “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赫连城勃然大吼,面目狰狞。 气氛,越发紧绷压抑。 当妻儿距离自己只有一米时,容时快速伸手,把妻儿拽到自己身边。 然后他上前一步,将妻儿护在身后,自己面向赫连城。 “赫连城,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杀的是我,与旁人无关,你放了他们,我留下!” 容时面罩寒霜,高度戒备地盯着情绪已经陷入癫狂的赫连城,冷冷说道。 赫连城不说话,就看着容时阴测测地冷笑。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蒋南星从丈夫身后探出头来,冲着赫连城叫道。 “为什么要放了他们?让他们出去通风报信吗?”赫连城嗤笑。 呃…… 蒋南星无言以对。 赫连城是条疯狗! 而且是条逻辑清晰奸诈狡猾的疯狗! 赫连城滑动轮椅,像是踱步一般“走”向蒋南星和容时。 三米开外的距离,他停下,噙着得意的冷笑,“今天过后,赫连集团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最后一句,他是对蒋南星说的。 蒋南星反胃得不行。 隐忍着心里的恶心,她冲他吼道:“我跟阿时早就复婚了,我是阿时的妻子,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 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复婚了? 赫连城狠狠一震,瞠大双眼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赫连集团也不是你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大房的子孙,没有继承权!!” “你胡说!”赫连城大怒,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我是不是胡说你大可去问三老太爷赫连峰!!” 蒋南星扬声说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 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人堆里顿时又响起窃窃私语—— “天哪,这赫连城不会是三老太爷的吧?” “听这意思八九不离十,也是,沈雪萍一看就不正经……” “可是跟自己三叔乱搞也太离谱了吧,还搞出这么个丧心病狂的野种……” “哎哟,这有啥,像他们这种顶级豪门,更龌龊的事都有呢……” “不是吧不是吧?什么更龌龊的事?说来听听……” 好奇是每个人的天性。 所以即便是生死攸关之际,有些人也不忘吃瓜。 不堪入耳的议论声,飘入赫连城的耳朵里。 脸,更加扭曲狰狞。 “闭嘴!” 他猛地转头,目露凶光地瞪着八卦的宾客,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通通给我闭嘴!!!” 那几个议论者吓得一颤,立马噤声。 这时,一个黑衣人匆匆跑向赫连城。 “不好了城少,外面来了很多警车!” 黑衣人脸色凝重地对赫连城说道。 赫连城一震。 他猛地转头看着容时和蒋南星,大怒,“你们竟敢报警?!” 他不敢相信! 蒋南星和容时不是以为蒋千翼还在他手上吗? 他们怎么敢报警的? 他们不在乎蒋千翼的命了吗? 不怕他弄死他们的小儿子吗? 不应该啊! 蒋南星爱子如命,怎么敢报警? 赫连城心里咯噔一跳,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连忙对黑衣人使了个眼色,表示准备撤离。 黑衣人心领神会,立马下去安排。 将赫连城和黑衣人的眼神互动尽收眼底,容时悄悄摁了下腕上的手表…… 很快,他的隐形耳麦里就传来段子琛的声音—— “狙击手已就位!” 容时收到消息,倏地回身就是一拳打在身后的保镖脸上。 保镖猝不及防,连退数步。 紧接着容时一脚踢向另一个保镖。 另一个保镖被踢中肚子,直接倒地。 容时的动作干净利索,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三秒解决了两个保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赫连城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人群中就猛地跳出来几个身手矫健的男人,护在容时一家的左右。 赫连城的人,失去了对容时一家的掌控。 这一变故,让赫连城有些懵逼。 他想到容时会有对策,但他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激烈反抗。 是他高估了他们对蒋千翼的爱了吗? 难道,他们决定牺牲小儿子以保全大局了? 赫连城有点慌。 正要发怒,突然又一个黑衣人朝他跑了过来。 “城少,炸弹被人拆了!”黑衣人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什么?!”赫连城大惊,脸色变了几变,破口大骂,“一群废物!!” 现在炸弹没了,容时又有人保护…… 他的计划要功亏一篑了吗? 赫连城不甘心。 今天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能失败!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时另一个保镖也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喊道:“城少,警察攻上来,先撤吧!”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看来只能先撤了。 “蒋南星,过来!”赫连城冲着蒋南星喊道。 蒋南星纹丝不动,就冷冷看着他。 “你不想要你小儿子了吗?!”赫连城气急败坏,咬着牙根恶狠狠地威胁道。 只要蒋南星能跟他走,他就不算输。 容时不是很爱蒋南星吗,只要蒋南星在他手里,就不怕以后容时不交出赫连集团。 所以今天他必须带走蒋南星! 赫连城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哪知蒋南星鸟都鸟他。 赫连城大怒,疑惑又不安。 他想不通,自己都用蒋千翼的命威胁了,蒋南星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蒋南星,你真的不顾你儿子的死活了?”赫连城尖锐地叫道,对蒋南星的“冷漠”不敢置信。 “我们走!” 容时一手抱起大儿子,一手搂住妻子,准备撤。 警察马上就到了,等他们冲进来肯定会有一场混战。 所以他们得先离开,以免被误伤。 眼看容时一家三口在保镖的护送下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赫连城恨到了极致。 但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羽羽,过来!!” 他倏地大喊一声。 本是安安静静被容时抱在怀里的蒋千羽像是突然被唤醒了灵魂一般,立马回应赫连城,“爸爸!” 见他冲着赫连城喊爸爸,蒋南星和容时一脸错愕。 “羽羽?”蒋南星震惊地看着大儿子,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坏人!你放开我!” 蒋千羽开始狠狠挣扎,想要挣脱容时的怀抱。 “羽羽,我才是你爸爸,宝贝你看看我,我才是爸爸……嗤……” 容时急切地跟儿子说道,哪知话音未落,一把锋利的小刀子就狠狠扎在了他的肩上。 蒋千羽握着小匕首,眼底迸射着恨意。 容时震惊,吃痛之下松开了手。 “阿时!”蒋南星惊呼,下意识去看丈夫的伤。 蒋千羽趁机丢掉手里染满鲜血的匕首,朝着台上的赫连城跑去。 容时和蒋南星都被儿子的举动搞蒙了。 正在这时—— 容时的耳麦里传来狙击手向上级报告已找到最佳方位,请求射击…… 上级同意。 而蒋千羽马上就要跑到台上…… “不要!” 容时大吼,猛地推开妻子,朝着儿子飞扑过去,“羽羽小心!!” 呯! 一枚子弹破窗而来。 击中容时的胸膛。 咚! 容时重重倒地。 大儿子被他牢牢护在身下。 容时中弹了。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时间,静止。 空气,凝固。 “阿时!!” 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蒋南星心魂俱裂,恐慌的泪水瞬时滚滚而落。 她哭喊着朝丈夫扑过去,直接跪在了丈夫身边,感觉世界崩塌了。 这一瞬,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慌和无助。 她害怕失去他!! 不! 不要! 她不能没有他! 羽羽和翼翼也不能没有爸爸!! “阿时!阿时!”蒋南星哭喊着,害怕得瑟瑟发抖,颤抖着双手将丈夫的上半身抱在怀里。 容时双眼紧闭,嘴角有鲜血溢出。 大儿子蒋千羽在被爸爸扑倒的时候磕到了头,晕了过去。 有保镖上前,将昏迷的蒋千羽暂时抱开。 看到容时嘴角溢出鲜血,蒋南星崩溃了。 脑海里全是电影中那些男主角中枪后口吐鲜血的画面…… “阿时,阿时你不要吓我,你醒醒……”蒋南星泪如泉涌,意识到可能会失去他,顿时心如刀割悲痛欲绝。 容时依旧双眼紧闭,像是死了一般。 “老公你醒醒,你看看我,老公……呜呜呜……” 蒋南星崩溃大哭,哭得悲戚又绝望,闻者落泪。 台上—— “城少……” 黑衣保镖提醒赫连城该走了。 “走!” 赫连城一声令下,黑衣保镖推着轮椅就快速撤离。 对于逃命这件事,赫连城从来不犹豫。 他始终坚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看到容时中弹,算是意外之喜。 如果容时死了,那么今天这一场,他也算没白搞。 蒋南星哭得如此悲痛欲绝,加上容时口吐鲜血,看来是离死不远了。 毕竟胸膛中弹,存活几率极低。 真好!! 只要容时一死,他便又能东山再起! 所以,现在逃命要紧! 赫连城被其保镖背着,一路狂奔。 刚跑出去就被警察堵住,双方发生激烈的战斗。 赫连城的保镖拼死护他。 最后大批保镖死的死,抓的抓,损失惨重。 但赫连城逃出去了。 与此同时—— 宴会厅里,正上演着生离死别。 “阿时,呜呜呜……老公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呜呜呜……” 蒋南星哭得快要休克,见怎么都唤不醒丈夫,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们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为什么还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难道相爱,注定不能相守吗? 突然—— “南……南星……” 容时艰难地睁开双眼,声如蚊呐,气若游丝。 “老公!!” 见他终于醒来了,蒋南星欣喜若狂,泪如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别……别哭……”他也红着眼,巍颤颤地举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 可手举到半空,又重重垂了下去。 他像是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了一般。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蒋南星扭头就冲着一旁的保镖哭喊道。 “不……不用了……”他却像是放弃治疗了一般,无力地摇了摇头。 他这副模样,潜台词就是:我要死了,叫了救护车也没用。 蒋南星恐慌又无助,崩溃大哭,“胡说!怎么不用了?你不许死!容时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死!!呜呜呜……不许死!呜呜呜……” 她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老婆……” “我在!我在!” “对不起……” “不许说对不起!不许说!!”蒋南星悲痛欲绝。 她觉得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跟她诀别。 她的心,太痛了! 痛得她受不了! “老婆……你……你爱我吗?” 他问得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断气。 “爱!我爱!容时我爱你!”她哭喊。 “有多爱?” “很爱很爱!!” “会爱我一辈子吗?” “会!!” 第358章 遭到反噬 “我也会!”他说。 可她沉浸在即将失去他的恐慌中,根本就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犹自哭得伤心欲绝,“你不许死!容时你不许死听到没有!我不能没有你,儿子也不能没有爸爸,呜呜呜……” “不能没有我?” “不能!” “那我不死了。” “不行!你必须……嗯?!” 她哭着喊着,喊到一半突觉不对。 垂眸,定睛看去。 只见男人惬意地躺在她的怀里,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哪有半分要死的模样。 “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容时双手捧住妻子的脸颊,往下拉,在她湿漉漉的眼睛上轻轻一吻。 深情款款地表白。 “你你……”蒋南星怔住,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哼~”他冲她挑眉,笑得又坏又痞。 同时他扯开衬衣扣子,露出里面的防弹衣。 呃…… 蒋南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没血。 所谓关心则乱。 看到他中弹,看到他嘴角流血,她根本来不及去注意其他,直接就乱了方寸。 但其实容时嘴里流血是他扑倒的时候磕到了唇。 意识到他并没有生命危险,蒋南星三魂七窍总算回归了原位。 悲伤消散,怒气翻腾。 “容时你混蛋!你骗我!” 她蓦地狠狠推开他,跳起来,冲着他愤怒大吼。 他到底知不知道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老婆冤枉——” “你明明有穿防弹衣,为什么要装死吓我?!” 她气得大叫,气愤的语气里依旧有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虽然知道他没事了,但刚才那份唯恐失去他的痛苦却是真实承受过。 心有余悸。 容时站起来,将妻子拥入怀中,笑得幸福又甜蜜,“因为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我才不爱你呢!”她恼怒,狠狠推他。 他却收紧双臂将她桎梏在怀里,不给她抗拒的机会,坏坏戏谑,“想赖账?不行哦,大家都听到了呢。” 此刻的宴会厅一团乱。 警方在疏散宾客,以及抓捕没来得及逃走的漏网之鱼。 段子琛也赶来了,指挥手下配合警方清理现场。 自然有看到容时骗蒋南星的眼泪,正深受情伤的但他表示没眼看。 羡慕妒忌恨!! 这种甜甜的爱,他何时才能拥有呢?! 容时说大家都听到了…… 蒋南星这才发现身边好多人走来走去。 但还好大家好像都很忙,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停下来看戏。 “你滚!” 但她还是觉得窘迫,红着脸骂他。 她推开他想走,却被他抓住手腕一把又拽回怀里。 大手捧住她的脸,他的吻,用力印在她的唇上。 “老婆,我真的好爱你!” 他沙哑的声音,透着极致的深情。 蒋南星心里的恼怒,顿时烟消云散。 虽然他装死吓她不对,但这笔账可以等会再找他算。 现在,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白…… 她应该有回应。 抬眸,与他深情对视。 她落落大方地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我也是!” …… 沈雪萍记不清自己被关了几天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像畜生一般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 而且脖子上还戴着铁狗链。 她惊恐万状,歇斯底里地嘶喊,却无人回应。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这里像是一个密室,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 吱呀。 突然,门被推开。 一个伛偻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沈雪萍顿时浑身汗毛倒竖,瞠大双眼惊恐地瞪着被外面光线无限拉长的黑影。 黑影跛着脚,背脊轻微弯曲,走路的姿势无比诡异。 一股阴森之气,随着黑影的进入而弥漫在空气中。 “你……你是谁?” 沈雪萍冲着黑影失声大叫,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她面无人色,害怕得整个人瑟瑟发抖。 黑影没说话,一步步走近铁笼。 “你为什么要关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沈雪萍崩溃,歇斯底里地尖叫。 终于,黑影来到她的面前,在微弱的光线中,双眼像饿狼一般泛着绿光,死死盯着她。 沈雪萍魂都快吓飞了。 黑影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 不知道他到底是自己认识的人还是什么连环杀人魔。 她吓得连忙亮出自己的身份,甚至恬不知耻地夸大其词,“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赫连家的当家主母!赶快放了我,否则我儿子不会放过你的!!” 她虚张声势地叫嚣着,企图将黑影吓唬住。 突然,黑影说话了—— “为什么要杀我?” 黑影的声音也很怪异,像是喉咙被撕破了一般,听起来格外的阴森恐怖。 “什……什么?”沈雪萍一愣。 没反应过来。 “我这么爱你,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竟然想我死?!” 黑影勃然大吼,怪异的声音像是鬼哭狼嚎。 沈雪萍吓得连连后退,尽可能地远离他。 爱她…… 鞠躬尽瘁…… 想他死…… 抓住关键词的沈雪萍终于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黑影,失声叫道:“你你……你是阿彪?!” 黑影没说话,只是浑身寒气更甚。 这无疑就是默认了。 沈雪萍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彪竟然没死?! 怎么可能呢? 她费尽心机,炸了个寂寞么? 不止没炸死那两个小野种,连阿彪这只舔狗都没炸死? 想到“舔狗”二字,沈雪萍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是啊,阿彪是她的舔狗啊! 放弃自我的那种! 所以只要她哄一哄他,他肯定就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唯命是从的! 沈雪萍激动得向他爬了两步,急切地狡辩道:“阿彪你误会我了,我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提前引爆炸弹?”他抢断,眼底迸射出恨意。 之前有多爱她,此刻就有多恨她。 恨到,想要同归于尽! “我……”沈雪萍心虚语塞,大脑快速转动,试图找出一个完美的借口。 可阿彪却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苦笑低喃,“你说你爱我,你还说只要炸死了容时就跟我远走高飞……” 她之前给他画了无数个大饼。 从未兑现过。 但这一次,她竟然想杀他灭口! “阿彪你……”感觉到他的反常,沈雪萍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可是你骗我!!”阿彪勃然大吼,睚眦目裂地盯着笼子里的女人,怨恨切齿,“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我在一起,从始至终你都是在利用我!” 感觉到阿彪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沈雪萍慌了。 她急喊,“不是的,阿彪,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是爱你的——” “你爱的是赫连峰那个老杂毛!”阿彪厉声抢断。 沈雪萍震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吓得她戛然而止。 可阿彪已经听到了。 心里最后一丝幻想,破灭。 那日游艇爆炸,他被赫连城的人打晕了,但晕了只有十来秒,醒来就看到赫连城的人正在给两个孩子穿潜水装备。 他想去追,刚跳下海,游艇就炸了。 他被冲击波震晕,脸在礁石上摩擦,导致严重毁容。 而且腿也断了,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在他快死掉的时候,容时找到了他。 容时救了他,但他伤得太重,器官在逐渐衰竭。 最近他开始呕血……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容时将沈雪萍和赫连峰的奸情,以及赫连城的真实身世告诉了他,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她可有可无的棋子。 容时还告诉他,沈雪萍想要对他杀人灭口。 他原本不信容时,但容时设计赫连峰,让赫连峰的上头条引出沈雪萍。 当他在赫连峰的住处蹲守到她时,他终于相信了容时的话。 那一刻,他因爱生恨,决定报复! 他那么爱她! 可她竟然要杀他! 啪。 阿彪将灯打开。 灯光大亮,亮若白昼。 阿彪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啊!” 沈雪萍凄厉惨叫。 阿彪的脸,严重溃烂流脓,已经血肉模糊,看起来面目狰狞恐怖至极。 沈雪萍吓得面无人色,本能地往后缩。 “怎么?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吗?”阿彪冷笑。 “不……不是……”沈雪萍瑟瑟发抖,不敢说实话。 “我现在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是拜你所赐!!”阿彪咬牙切齿,眼底恨意更甚,“我的脸变成这样,你很嫌弃对不对?不如我把你的脸也划烂吧,这样咱俩一样,谁也不用嫌弃谁,你说好不好?” 他阴测测地说着,倏地伸手一把抓住她,将她狠狠拽到跟前来。 “不!不要!”沈雪萍凄厉尖叫。 当她看到阿彪的手里竟然真的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阿彪不要!”见阿彪不像是说假的,沈雪萍顿时泪如泉涌,“我跟你走,阿彪,我嫁给你,只要你把我从这个笼子里放出去,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很爱她,一直梦想着娶她,她知道。 所以只要她答应嫁给他,他肯定会欣喜若狂的。 可哪知—— “我活不久了。”阿彪幽幽说道。 “什……什么?” “阿萍,我太爱你了,所以我必须带你一起走。” 此言一出,沈雪萍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瞠大双眼死死盯着阿彪,“你你……” “看到那口缸了吗?” 阿彪面目狰狞地笑着,目光看向某个角落。 沈雪萍本能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角落处,摆放着一口缸。 一股不祥的预兆,猛然窜上心头,她的眼底布满惊恐,“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把你装进缸里,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阿彪说,眼底满是爱意。 沈雪萍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缸虽然挺大,但无法容纳一个成年人,除非…… 去掉四肢。 人彘…… 沈雪萍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两个字。 本就苍白的脸,瞬时变得毫无血色。 “啊!” 而在她怔愣的那瞬,脸上突然传来剧痛。 阿彪正用刀在划她的脸。 “啊……不要!不要!!” 她凄厉惨叫,想躲,却被阿彪死死抓住,无法挣脱。 阿彪毫不留情,下手极狠。 一下又一下。 沈雪萍的脸顿时鲜血长流。 “阿彪,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啊!”沈雪萍痛哭求饶,惨叫声不绝于耳。 阿彪置若罔闻。 很快就将沈雪萍的脸划了个稀巴烂。 为她付出那么多,他必须拉上她一起陪葬! 一起丑! 一起死! 一起轮回转世! …… 医院 蒋千羽醒了。 蒋南星正在病房外跟颜沁通电话,守在病床边的只有容时。 “羽羽……” 看到儿子醒来,容时连忙凑过去轻唤。 哪知—— “坏人!” 蒋千羽猛地弾坐起来,冲着容时就骂道。 甚至要挥手去打他。 容时下意识捉住儿子的小拳头,狠狠拧眉,“羽羽,我是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 蒋千羽尖锐大叫,想要挣脱他的手,在挣脱不开后,开始用脚踢。 “羽羽,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爸爸!” 容时沉喝一声,眉头紧蹙。 从儿子朝着赫连城喊爸爸的那瞬,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不!你不是!”蒋千羽尖叫,情绪逐渐失控,“放开我,你放开我!” 病房门口的蒋南星听到动静,连忙挂了电话冲进来,“羽羽!!” 她想要将儿子抱在怀里,但儿子拼命挥动着双手双脚,拒绝她的触碰。 蒋南星被吓到了。 眼泪,瞬时滚落。 “羽羽,宝贝,我是妈咪!我是妈咪啊!”她急得手足无措,流着泪看着儿子。 容时沉着脸,担心儿子伤着妻子,只得再次捉住儿子的双手。 “放开我!啊,放开我!” 蒋千羽剧烈挣扎。 这时,瞿嘉许进入病房,快速来到病床边。 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 只见他二话没说,快狠准地一针扎在蒋千羽的手臂上。 很快,失控的蒋千羽就停止了尖叫,缓缓闭上了双眼。 沉睡过去。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蒋南星红着眼,惊问。 “镇定剂。”瞿嘉许气定神闲地拔出针头,淡淡吐字。 蒋南星转眸,担心又心疼地看着大儿子,眼泪啪嗒啪嗒滚滚而落。 “羽羽这是怎么了?他好像不认得我们了……” 第359章 我喜欢你(颜沁) 看到妻子落泪,容时心疼,连忙将妻子拥入怀中。 “别哭,老公在呢,没事的。”他轻哄,温柔地轻抚她的背。 “应该是被深度催眠了。”瞿嘉许说。 “催眠?”容时皱眉。 瞿嘉许点头,“篡改或封闭了记忆。” “那怎么办?”蒋南星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瞿嘉许,问。 “把给孩子催眠的那个催眠师找出来,应该可以改回来。”瞿嘉许答。 “阿时。”蒋南星看到了希望,立马转头看丈夫。 “我马上让人去找。”容时说,心疼地轻吻妻子的额头,“乖,不哭了,羽羽和翼翼都没事,咱们应该高兴。” “嗯嗯!”蒋南星用力点头。 丈夫说得没错,孩子们都平安无事地回到了他们的身边,这就是最最幸运和幸福的事。 其他的,都不算难题。 慢慢来就好。 …… 得知闺蜜的两个孩子都找回来了,颜沁立马来到医院探望。 而看到颜沁,蒋南星倒先大吃一惊。 “沁儿,你的肚子呢?!” 蒋南星狠狠蹙眉,失声问道。 颜沁之前的肚子已经微凸,现在却一片平坦,加上她脸色苍白又消瘦不少,一看就是孩子没了。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两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 蒋南星忙着找孩子,没顾得上颜沁这边。 而颜沁体贴蒋南星正为孩子伤心,自己这点儿事,自然不好再让闺蜜分神,所以也没告知闺蜜自己流产一事。 “打掉了。”颜沁尽可能地让自己说得云淡风轻一些,不敢流露出悲伤,因为不想让闺蜜担心。 “为什么啊?”蒋南星不解。 颜沁心口微涩,一时不知该怎么跟闺蜜说起。 见闺蜜难以启齿,蒋南星试探地问:“你跟段子琛……是分手了么?” “嗯。”颜沁点头,垂着眼睑,不让闺蜜看到自己眼底的难过和苦涩。 蒋南星默了。 须臾,她安慰地轻轻拍了拍闺蜜的手,说:“分了也好,你值得更好的,没必要跟他一个有夫之妇这样纠缠!” 其实颜沁和段子琛的事,她是不赞同的。 因为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介入别人的婚姻都是不对的。 只是闺蜜是成年人了,有她自己的选择,她没权利干涉。 现在知道闺蜜和段子琛分手了,她是为闺蜜高兴的。 闺蜜还年轻,会有人真心爱她的! “他不是。”颜沁没头没脑地吐出一句。 “什么?”蒋南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跟魏大小姐是假结婚。” “什么?!那你为什么要打掉孩子?”蒋南星再次震惊。 颜沁苦笑,“我做手术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当时我去做产检,检查结果显示胎儿畸形……” 说到后面,颜沁心里难受,有些说不下去了。 蒋南星闻言,为闺蜜感到惋惜,轻叹道:“如果孩子不健康,那的确不能要。” “可诡异的是——” 颜沁话未说完,病房的门却在这时被突然推开了。 闺蜜俩转眸一看。 是容时和段子琛。 看到段子琛的那瞬,颜沁的心,狠狠一抽。 她慌忙撇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而段子琛看到颜沁,俊脸一片阴沉。 阴鸷的目光射在她的脸上,如果目光能杀人,只怕她已经尸骨无存了。 承受不住他狠厉的目光,颜沁涩涩地对蒋南星说:“星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感觉到闺蜜和段子琛之间的暗潮汹涌,蒋南星点头,“好。” 颜沁走向病床,在蒋千羽的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拿上自己的包就离开了病房。 全程没有再看段子琛一眼。 段子琛的脸,更加阴沉了一分。 容时瞅了眼好兄弟的臭脸,倏地叫道:“啊那个,我忘了份很重要的文件在车里,子琛你下去帮我拿一下呗。” 蒋南星狠狠瞪了丈夫一眼。 段子琛,“嗯。” 嗯完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你干什么啊?” 段子琛一走,蒋南星就冲着容时骂。 “没干嘛啊。”容时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装傻。 “段子琛要是敢欺负沁儿,我就唯你是问!”蒋南星气愤填膺,朝丈夫踢了一脚。 容时敏捷地躲开,长臂一伸,搂住妻子的腰肢,笑眯眯地哄道:“不会的不会的,子琛那么爱颜沁,不会舍得欺负她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爱沁儿了?!” “两只都看到了啊。” “你眼睛是瞎的,捐了吧!” “那不行,我还得看你一辈子呢。” 蒋南星被男人的油嘴滑舌气得不行,狠狠一拳锤在他的肩上,“容时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沁儿伤心了,你就等着被我削!” “好好好~”容时点头如捣蒜。 “哼!” …… 颜沁逃也似的下了楼。 从电梯出来,她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她心不在焉,加上脚步太急,不小心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啊……” “小心!” 那人下意识扶了她一把。 她囧,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 “颜沁?” 略带惊喜的男音响在她的头顶。 颜沁抬眸一看。 竟是余北。 “学长你……”颜沁黛眉微蹙,狐疑地看着身穿白大褂的余北。 “我是这里的医生。”余北对她笑。 笑容温暖又阳光。 “哦。”颜沁点头表示知道了,想尽快离开这里,“余北学长,我……啊!” 可话未说完,余北却突然拉起她就走。 她吓了一跳,忙问:“学长你干嘛?” “我有话想跟你说。”余北边说边走,眼角余光瞟了眼电梯的方向。 “什……什么?”颜沁被拽着走,脚步踉跄。 很快,颜沁被余北拉到了安静的楼梯间里。 “有话不能在外面说么?这里乌漆嘛黑的……”颜沁蹙眉看着黑漆漆的楼梯间,无语嘟囔。 “我喜欢你!” 余北一句废话都没有。 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颜沁:“!!!” 她一脸懵逼,呆呆地看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余北,整个人石化了。 他他他…… 说啥? 喜欢她? 怎么可能呢!! “颜沁,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余北轻轻抓住她的肩,深深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异常认真。 看他不像是开玩笑,颜沁失声道:“呃,学长你……没事吧?” 潜台词是:你是不是病了?有病治病啊学长! 他的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颜沁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余北的喜欢。 余北,“我很冷静,也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 “其实在学校那会儿我就喜欢你了,但我太骄傲,没好意思向你表白。” 学校那会儿…… 那么早的么! 颜沁默了。 她很纠结,在默默思考该怎么拒绝他才不会伤害他的自尊。 余北之前帮了她,还因此挨了段子琛一拳,她感觉挺对不住他的。 本想着有时间请他吃顿饭,以表谢意。 哪成想他现在竟然说喜欢她…… 她感觉自己欠他更多了! 沉默半晌,颜沁用力抿了抿唇,抬眸,直视着余北,字字清晰地说道:“对不起,学长,我不喜欢你。” 余北眸光一黯。 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本以为自己或许会有那么千分之一的机会。 没想到,她竟拒绝得如此果断干脆。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不死心,看着她的目光染上几分炙热。 颜沁丝毫不为所动。 她轻轻摇头,“我们不合适,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孩子的父亲?”他问。 颜沁没说话。 现在的她,对段子琛不敢有任何奢望,但为了拒绝余北,她只能默认。 “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不能!” 颜沁摇头,不给他丝毫幻想的机会。 余北苦涩一笑。 为了这份喜欢,他努力了。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他也算圆了年少时的一个梦。 给这份喜欢画上一个句号,不遗憾了。 余北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楼梯间的门。 虽然她不喜欢他,但他还是想对她好。 “祝你幸福!”余北释然一笑。 “你也是!”颜沁回以真诚的祝福。 …… 段子琛隐藏在转角处,看着颜沁和余北从楼梯间里出来,剑眉紧拧。 颜沁和余北的谈话,他全都听到了。 她拒绝了余北! 那么她为了余北杀掉他的孩子就是不成立的。 如果她不是为了别的男人不要他的孩子…… 那她是为了什么?! 她说孩子是畸形…… 而她去医院流产的消息是魏琳告诉他的,也就是说,当时魏琳也在医院。 魏琳还刻意强调,颜沁流产有男人陪在她的身边…… 所以,魏琳是在故意误导他? 段子琛黑眸微眯,眼底寒气四溢。 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马上去给我查件事!!” …… 颜沁回到自己的住处。 从计程车上下来,她情绪低落地朝着小区内走去。 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一堵人墙。 她垂着眼睑,懒得看是谁,只以为是路人。 于是她往左,避开。 哪知那人也往左,还是堵住她的去路。 她往右。 那人也往右。 颜沁本就心情不好,见来人明显找茬,不由心生怒意。 她恼怒抬头,却迎上一张熟悉的脸庞…… 第360章 恶有恶报 “哥?” 颜沁一怔,有些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哥哥,“你怎么来了?” 哥哥远在a市,怎么突然来m国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颜杰厉声质问。 “……”看着凶神恶煞的哥哥,颜沁无语。 我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每次打电话除了要钱还是要钱,我接你电话不是自找罪受吗?! 颜沁在心里默默吐槽。 “钱呢?”颜杰叱问,那冷漠的态度,看不到半分亲情。 “什么钱?”颜沁蹙眉,装傻。 颜杰闻言,直接炸了,气急败坏地冲妹妹嚷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要一千万!现在好了,利滚利已经变成三千万了!”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也舍不得花一张机票钱大老远的来找她。 债主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再不还钱,就要把他大卸八块丢进海里喂鱼。 他不想死啊,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呢! 颜沁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才多久啊就变成三千万了? 他是又借了还是欠的高利贷? 对于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哥,她真心绝望了。 原生家庭的可怕,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我不也跟你说了,我没钱!!”颜沁同样没好气地叫道。 “你没跟段子琛要吗?”颜杰的脸色瞬时变得阴沉可怖,恶狠狠地瞪着妹妹。 仿佛彼此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妹,而是仇人。 “哥!那是一千万,你以为三五两块啊?人家凭什么给我?!”颜沁本来心情就不好,再遇上哥哥这样胡搅蛮缠,向来好脾气的她也忍不住发飙了。 “凭你不明不白的跟他睡了这么久,他就该给这个钱!怎么着?你不问他要钱是想白白被他睡啊?你就这么贱?!” 一听说没钱,颜杰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字字如刀,尖锐又刻薄。 “之前的十亿是纸?!”颜沁脸如白纸,心寒得不行。 “十亿算什么?爸妈养你这么大,你不该多给家里要点钱?区区十亿就想把我们打发了?”颜杰冷嗤,对妹妹的付出不以为然。 颜沁彻底怒了,红了眼眶,失望至极地叫道:“颜杰!你还是人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颜沁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哥都不叫了是吧?!”而听到妹妹对自己直呼其名,颜杰大怒。 颜家男丁稀薄,一连几代都只有一个男孩。 到了颜沁这一代,哥哥颜杰又是唯一的男孩,这对于向来注重香火的父母来说,对儿子颜杰那自然是宠到了骨子里。 至于女儿,终究不过是别人家的媳妇,没必要在乎。 所以从小到大,颜沁在颜家都毫无存在感。 “你配吗?”颜沁惨淡一笑。 “你说什么?!”颜杰不敢相信一向温顺的妹妹竟敢对自己出言不逊。 “颜杰,你扪心自问,你配做我的哥哥吗?” “你——” “你们眼里只有钱钱钱,有谁真正在乎过我的感受?!”颜沁勃然大吼,情绪崩溃。 颜杰被怼得脸色一僵,无言以对。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叫道:“你一个女孩子,本来就该帮衬家里,你拿钱回家天经地义!” “这些年里我帮衬得还少吗?我不止拿出了全部的积蓄补贴家用,甚至在家里出事的时候把自己卖了帮你们还钱,你们还想怎样?!”颜沁气愤又伤心。 “你是颜家的一份子,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颜杰叫嚣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不可理喻!” 颜沁气得扭头就走。 “颜沁你给我站住!”颜杰怒叫,连忙一把拽住妹妹,“你今天必须给我三千万!” “你疯了吧!我去哪儿给你弄三千万?!”颜沁狠狠甩开哥哥的手,气愤填膺地叫道。 “找段子琛要啊!” “我们已经分手了!”颜沁大喊。 颜杰闻言,愣住了,“你说什么?” “分手了分手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颜沁近乎歇斯底里地叫着。 被最亲的人逼到悬崖边上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颜沁你脑子进水了吧?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他那么有钱——” “所以呢?为了绑住他这棵摇钱树,就算我每天跪着过日子对你们来说也是无所谓的是吗?!” 颜沁抢断,凄然苦笑。 颜杰不以为然,“只要他能给你钱,你跪着就跪着呗——” “颜杰!!”颜沁怒吼。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在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 颜杰被妹妹吼得一愣,皱眉不悦,“你吼什么?反了你了——” “从此刻起,你我不再是兄妹!” 颜沁挺直背脊,冷冷吐字。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你说什么?”颜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我要跟你们断!绝!关!系!”她一字一顿,坚定决绝。 “你,你……”颜杰有点懵了。 妹妹性格比较软,但一旦认真,又有种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强。 “对你们,我已经仁至义尽,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颜家的女儿,也不再是你颜杰的妹妹!” 颜沁字字铿锵,眼底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她恨! 恨自己以前太过优柔寡断! 恨自己把这一文不值的亲情看得太过重要! 更恨自己醒悟得太晚! 对颜家,她已经倾其所有。 十个亿,足够还父母的生育以及养育之恩。 她不再欠颜家一丝一毫。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沁儿你……胡说什么呢?”看到妹妹眼底的决绝,颜杰慌了,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如果妹妹不认他们了,他这一屁股烂账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 这绝对不行! 颜沁,“所以,无论以后颜家或是你有任何事,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帮不了你们!” 她说完,扭头就走。 “沁儿?”颜杰大惊,连忙追。 “滚!!” 颜沁猛地回头,冲着颜杰怒吼。 见妹妹是真的动了怒,颜杰只能忍气吞声地哄,“沁儿你别这样,咱们是兄妹,有话好好说……” “你再不滚我就报警了!”颜沁切齿威胁。 颜杰僵在原地。 妹妹不轻易生气,但她在生气时说的话,会说到做到。 颜杰磨了磨牙,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如果段子琛这里骗不到钱了,那就只能…… 颜杰默默盘算着。 缓缓的,他眼底泛起一抹阴森毒辣的寒光。 …… 几日后。 一条社会新闻占据了各大热门头条。 有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是一对中年男女。 整个地下室,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法医初步断定,男尸是突发心脏骤停死亡的。 而最让人惊悚的,是那具中年女尸。 女尸被装在一口大缸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四肢砍断,被人极其残忍地做成了人彘…… 缸里全是血,女尸是被活活疼死的。 这一对男女,正是沈雪萍和彪叔。 新闻只有文字描述,怕引起社会恐慌或令人不适,所以没有配图。 赫连家。 蒋南星看了这则新闻后,心里五味陈杂。 所谓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沈雪萍会有如此凄惨的下场,源于她坏事做尽。 她以为自己可以拿捏住看似老实的彪叔,却忘了,往往越是老实的人,在感情方面越极端。 所以做人,一定要善良! “怎么了?” 容时从楼上下来,看到妻子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发呆,上前轻轻拥着她,柔声问。 蒋南星将手机给他看。 容时瞟了一眼屏幕。 新闻内容他早就知道了。 退出新闻页面,放下手机。 “你做的?”蒋南星瞅着丈夫,忍不住小声问。 “她罪有应得!”容时没有正面回答。 蒋南星黛眉紧蹙,忧心忡忡。 她怕丈夫会为了报仇而触犯法律底线…… 看出她心里的忧虑,他笑了。 宠溺地揉揉她的头顶,他说:“傻丫头,别皱着眉头,你老公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蒋南星闻言,松了口气。 他这样说她就放心了。 她不是同情恶人,更不是怜悯仇人,她只是觉得报仇有很多种方法,没必要搭上自己。 现在是法治社会,万万不可胡来! 容时吻了吻妻子的额头,向妻子保证道:“老婆你放心,伤害过你和儿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盯着手机,眼底泛起一抹寒光,语气冷凝地说道。 只要是伤害过他妈妈和妻儿的人,他都会睚眦必报。 沈雪萍和彪叔已经死了。 赫连峰被查出亏空公款以及嫖c行贿…… 数罪并罚,目测只能老死在监狱里。 这些天,容时雷厉风行,干脆果决,已经把公司里二房和三房的余孽彻底清除。 至此,赫连集团已由他全面掌控。 现在就剩赫连城没解决了! 听着丈夫的保证,蒋南星欣慰地点点头。 他是她和儿子们的靠山,有他在,她不慌。 突然,二楼传来一声尖叫—— “啊!羽少爷!!” 第361章 要亲亲 是佣人的声音。 蒋南星和容时对视一眼,心里均是咯噔一跳。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起身,朝着楼上快步而去。 “少爷,少奶奶,小少爷他……” 上楼就看到佣人慌慌张张地朝他们跑来。 “怎么了?”蒋南星担心极了,等不及佣人回答,就忙不迭冲进了儿子的房间里,“羽羽!” 可刚到门口,一个玻璃瓶就朝她迎面飞来。 “小心!” 在她身后的容时吓得连忙把她拽入怀里。 玻璃瓶与她擦肩而过。 啪嚓! 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蒋千羽正在发脾气。 小小的人儿,不管抓着什么都往地上摔。 房间里已是一片狼藉。 “羽羽!”蒋南星看到儿子失控,心如刀绞,连忙上前想要抱他。 小家伙现在肯定很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才会这样摔东西发脾气。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蒋千羽却不让妈咪靠近,扯着嗓子尖锐地叫道。 给小家伙催眠的那个催眠师找到了。 催眠师说,小家伙篡改记忆用了两个月,所以想要恢复之前记忆的话,也是需要时间的,不能操之过急。 本来经过几天治疗,小家伙情况有所好转,所以才会出院,接回家里住。 不成想刚回来又这样了。 “羽羽,我是妈咪,妈咪不是坏人,妈咪很爱你啊。”蒋南星红着眼眶,更咽,试图向儿子靠近。 “他是坏人!!”蒋千羽指着父亲,气愤填膺地叫道。 因为赫连城的恶意灌输,蒋千羽对容时有着极大的敌意。 蒋南星耐着性子哄,“宝贝,他也不是坏人,他是你的爸爸——” “他不是!”蒋千羽不认,小脸一片冰寒。 “他是,妈咪不是给你看了很多照片吗?他真的是你的爸爸啊。” 这些天,她有意无意地把之前一家四口拍的照片给羽羽看,试图唤起他的记忆。 但催眠师有叮嘱,不能逼太紧,所以她只给儿子看了少量的照片。 “可是爸爸说他是坏人!”蒋千羽大叫。 这件事在他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爸爸”说过的话。 “爸爸”说,容时是坏人,是拆散他们一家三口的坏人! 儿子口中的“爸爸”指的是谁,蒋南星和容时心里很清楚。 蒋南星想到赫连城那个人渣,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赫连城才是坏人!”她冲口而出,怒道。 蒋千羽闻言,被激怒了,一边继续摔东西,一边崩溃大叫,“你胡说!你胡说!你们才是坏人——” 情绪失控的小家伙逮啥拽啥,不小心把活动书架拽倒了。 书架一米多高,放了很多儿童读物。 若倒下来压在身上,必然会受伤。 眼看蒋千羽小小的身躯就要被书架砸到了。 “羽羽小心!” 千钧一发间,容时扑过去,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书架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额头磕破,溢出鲜血。 他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只关心儿子有没有受伤。 当感觉到危险来临的那瞬,蒋千羽愣了一下,紧接着被爸爸抱在怀里,熟悉的安全感驱散了他心底的惧意…… 这一刻,他忘了抵触和反抗。 他呆呆的看着爸爸,有些回不来神。 他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到底谁才是他的爸爸…… 那个爸爸只会命令他。 而这个爸爸,却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他…… 但蒋千羽内心的松动只有短短一瞬。 下一秒,他的眼底又浮现出恨意。 “羽羽,你有没有事?有没有磕着哪里?嗯……” 容时掀开书架,松开儿子,急切地询问。 可话音未落,却被儿子一口咬在肩上。 他吃痛,狠狠拧眉。 但他没有动,怕伤着儿子。 好在小家伙只是狠狠咬了一口就松开了。 然后从他身边快速逃离,躲到一旁的墙角里,戒备地瞪着他们。 蒋南星见状,心疼极了。 儿子这是害怕,却又倔强地不肯表露出来。 正在这时,方冰蓝和蒋千翼回来了。 听到楼上的动静,祖孙俩连忙上楼。 “羽羽!” 蒋千翼有许久没有看到哥哥了。 好想哥哥啊! 所以见到哥哥,他当即就开心得撒开脚丫子朝着哥哥跑去。 蒋南星担心,怕羽羽会伤害翼翼。 但刚要拉住小儿子,却被丈夫阻止了。 容时对妻子轻轻摇头,表示先静观其变。 羽羽和翼翼是双生子,有心理感应,或许翼翼的靠近,羽羽不会排斥。 “羽羽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啊?” 蒋千翼屁颠屁颠跑到哥哥面前,好奇地瞅着哥哥,问。 蒋千羽皱着小眉头,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蒋千翼,有点懵。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羽羽,我是翼翼,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蒋千翼兴奋又激动,紧紧抓着哥哥的手,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蒋千羽没说话。 “羽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去玩游戏吧,爸爸教了我一个新游戏,超级好玩的呢~”蒋千翼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哥哥分享。 说完拉着哥哥就走。 鬼使神差的,蒋千羽没有拒绝,任由弟弟拉着自己往楼下走去。 蒋南星和容时见状,默默松了口气。 果然! 他的猜测是对的。 兄弟俩感情好,即便是在没有记忆的当下,羽羽对翼翼也是很友好的。 方冰蓝知道大孙子的情况,二话没说,跟着两个孙子一同下了楼。 她得盯着。 有母亲看着两个孩子,容时和蒋南星也挺放心。 夫妻俩回到卧室。 蒋南星拿来医药箱,给丈夫清理额头的伤口。 清洗,上药,贴上纱布。 “疼吗?” 弄完之后,她问,眼底尽是心疼。 “疼。”他点头,瘪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吃颗止痛片?” “不吃药药,我要亲亲。”他学着小儿子的语气,冲她撒娇。 蒋南星无语,哭笑不得。 心里那点郁结和担忧,顿时被他逗得消散无遗。 “能不能正经点?!”她板着小脸,佯怒轻斥。 “我很正经啊老婆,对我来说,你的吻,比药管用!” 其实他是故意逗弄她。 她担心羽羽,担心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所以,他想让她开心点。 不要把自己绷那么紧。 看她那么辛苦,他很心疼。 蒋南星无奈。 在他的伤处轻轻吻了一下。 容时满意。 转头,也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柔声轻哄,“乖,不担心了,羽羽的状况已经好多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复了。” “委屈你了。”想到儿子对他的愤怒和恨意,蒋南星心疼地摸了摸丈夫的脸颊。 “可不!”容时傲娇轻哼,完了噙着不怀好意的笑,薄唇凑近妻子的耳畔,暧昧呵气,“等羽羽好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好好补偿…… 蒋南星自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脸颊微微泛红,发烫。 虽然有些羞涩,但她还是落落大方地点头应允,“好。” 容时双目骤亮,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那为夫先讨点利息不为过吧。” 话落,他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扣紧她的后脑勺。 吻,袭上她的唇。 “唔……”她轻咛,被他的猛烈逼得快要无法呼吸。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缠绵悱恻的亲吻,久久不息。 …… 容时最近比较忙。 担心妻子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很苦闷,便拜托颜沁没事多来赫连家陪陪妻子。 颜沁自是义不容辞。 哄完两个孩子午睡,蒋南星和颜沁跟远在a市的米诺视频聊天。 聊着聊着,颜沁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她拿着手机到阳台上,接通。 “喂——” “沁儿,我是哥。” 电话彼端竟传来颜杰的声音。 颜沁当即就想挂断电话。 但更快的,颜杰喊,“别挂,听哥说两句好吗?” 自从上次大吵一架后,颜沁就将哥哥和父母的电话全都拉入了黑名单。 她是真的失望透顶了! 所以,也是真的想要跟这样的家人一刀两断。 “沁儿,哥真的是走投无路,你再帮哥一次吧,就一次!哥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要钱了!”颜杰苦苦哀求,姿态放低,不再像之前那般理所当然了。 “爱莫能助!”颜沁冷冷吐出四个字,不为所动。 她的家人,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苦肉计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已是驾轻就熟。 她上过太多次当了! “颜沁,你真忍心看着我被人砍死吗?”颜杰恼了,切齿叫道。 “你自找的,怨谁?”颜沁冷嗤。 “你——”颜杰气结,狠狠咬牙。 想着自己的计划,他再次放低姿态,故作无奈道:“好吧,那我下午回a市,咱们兄妹还是最后见一面吧。” “不用了!我说过,我们不再是兄妹,我也不是颜家的女儿了!”颜沁拒绝,字字坚定。 “你真要跟我们断绝关系?”颜杰震惊又愤怒。 “对!” “颜沁,我是你哥,我想见你最后一面都不行吗?”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听着妹妹冷酷又无情的言语,颜杰气得要死。 索性,直接威胁,“我在xx酒店,三点退房去机场,如果你两点没来,我就给段子琛打电话。” “你打电话给他干吗?!”颜沁狠狠蹙眉,失声叫道。 “要钱!” 第362章 危险 “颜杰你疯了?!” 颜沁失声叫道,被自家亲哥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 “我妹妹不能被他白睡,就算是分手,也必须给分手费!”颜杰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不觉脸红。 “你——” “如果他不给,我就给媒体爆料,看他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 颜沁彻底无语。 她就没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亲人! 见妹妹不说话,颜杰以为妹妹被自己唬住了,心中得意,趾高气扬地说道:“当然,如果你来见我一面,我们好好谈谈,我就不找他麻烦。” 颜沁怒极反笑,“呵!你去找他吧,不过友情提醒你一下,他身边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 “颜沁你——” 咔! 不再给渣兄说话的机会,颜沁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回去继续和蒋南星一起跟米诺视频聊天。 直到夜幕降临,颜沁在赫连家吃过晚饭才回家。 赫连家的司机送她到小区楼下。 天色已晚,老旧的小区路灯忽明忽灭。 颜沁已经习以为常,径直朝着自己所住的五幢走去。 走着走着,突觉身后有人跟随。 她下意识想回头去看,哪知一只大手抢先一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她想要张口呼救,却被迷药侵入口鼻之中。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颜杰!! …… 当颜沁醒来时,惊悚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的大床上。 她的双手被反在身后,用胶带紧紧绑在一起。 从房间的装潢结局来看,这里应是一家酒店。 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颜杰!! 是颜杰迷晕了她! 他想干什么? 他还有没有人性啊?连亲妹妹都绑架? 吱呀~ 正当颜沁惊悚万分之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仅用浴巾围住下半身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明显是刚洗完澡,一脸横肉,满是纹身,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哟~醒了。” 男人是颜杰的债主,贩高利贷的,人称东哥。 看到颜沁醒来,东哥的脸上顿时泛起猥琐的阴笑,“醒了好,老子不喜欢玩儿死鱼。”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抓我?绑架是犯法的!”感觉到危险,颜沁的脸色瞬时惨白如纸,一边本能地往后缩,一边惊慌失措地尖叫道。 双手被束缚,她只能艰难地往后蹭。 而她这副犹如小白兔一般凄楚可怜的模样,越发激起了男人的兽欲。 “呵~”东哥噙着阴测测的冷笑,像是一个猎人一般,一步步朝着鲜嫩可口的猎物靠近。 眼看东哥已来到床边,颜沁花容失色,吓得大叫:“我不认识你,你抓错人了——” “你哥欠老子三千万!” 东哥勃然喝道。 “什……什么?”颜沁一怔,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你哥已经把你送给老子了。”东哥冷喝道,眼底闪烁着兽性的幽幽绿光。 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颜沁恶心又恐慌。 “不!冤有头债有主,是他欠你钱,不是我,你找他去……啊!不要碰我!” 她话未说完,东哥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脚踝,吓得她失声尖叫。 脚踝处,犹如被毒蛇爬过一般让人惊悚,令她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颜沁双目通红,落下泪来,拼命缩着脚,苦苦哀求,“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也不值三千万啊——” “凭你这姿色,当然不值三千万,不过当利息还是勉强凑合的。”东哥皮笑肉不笑地上下打量着她,目光猥琐而阴冷。 颜杰说了,把他妹送给他随便玩儿,还款日期再宽限一个月。 见颜沁姿色上乘,他色心顿起,同意了。 反正看颜杰那怂样现在也没钱还。 这样的极品妞儿,可以免费上,不上白不上。 东哥贪婪地盯着身材不错的颜沁,在她美丽的小脸和傲人的双峰间来回流转。 她看着瘦,但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前凸后翘,很是诱人。 颜沁被东哥眼底那过于直白的欲望吓到了。 “不要……求你,不要……” 她恐慌哀求,频频往后蹭。 “老子不喜欢烈女,老子喜欢荡妇!”东哥淫笑着,倏地一把扼住她的下颚,强行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粉色药丸,“来吧小妞儿,吃了它!”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颜沁心中大慌,拼命摇头想要拒绝,可她这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男人半分。 “呜呜呜……” “这可是a货,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 “不要……不要……” 然而颜沁越求,东哥越亢奋。 只见他直接拿过床头柜上的水,粗鲁地往她嘴里灌。 颜沁不想咽,可药丸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水一同流入了喉咙里。 下一秒—— 嗤啦! 东哥狠狠扯开颜沁的衬衣。 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啧啧~” 看着颜沁肤如凝脂的胸口,以及那诱人的沟渠,东哥频频咂舌,两眼放光。 欲望破笼而出,一秒都不想再等。 浴巾狠狠一扯,东哥朝着床上扑去,准备好好享受“美食”。 含泪看着飞扑过来的东哥,颜沁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泪,顺着眼角滚滚而落。 千钧一发间—— 呯! 门突然被人猛力踹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一股飓风一般冲进屋里。 嘭! 色欲熏心的东哥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记狠厉的拳头就狠狠击在了他的脸上。 剧痛袭来,东哥一脸懵逼。 “你……你什么人?”东哥被揍得往后退了数步,错愕地瞪着突然闯入的段子琛。 “她男人!!” 段子琛脸如玄铁,眼底戾气深重,浑身寒气四溢杀气腾腾。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来几分钟…… 今晚忙完,特别想她,不知不觉就到了她住的小区。 刚到就看到她哥哥鬼鬼祟祟地钻进一辆车里,他惊觉不对,连忙掉头去追。 可路上车流量太大,一不小心就跟丢了。 路上一直给她打电话,可她的电话响了几声后直接成了关机状态。 他没辙,只得立马让人调查道路监控。 等拿到酒店地址,他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 还好! 他来得非常及时! 一声“她男人”,吼得地动山摇。 震慑住了东哥,也惊醒了陷入恐惧中的颜沁。 嘭! 怒不可遏的段子琛猛地又是一脚踹在东哥的肚子上。 东哥重重摔倒在地。 段子琛上前,一脚踩在东哥的啤酒肚上,居高临下地狠瞪着东哥,阴冷切齿,“我段子琛的女人你也敢动,就这么想客死异乡?!” 段子琛…… 东哥听到这三个字,直接面如死灰。 完犊子! 他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在道上混的,无人不知段子琛。 即便没见过他的人,但也绝对听过他的名。 “她哥欠我三千万——”东哥强忍心中慌乱,痛苦地辩解。 “谁欠你钱你找谁,敢动她,就是跟我段子琛作对!”段子琛厉声喝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东哥欲哭无泪,“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是她哥把她送到我床上的……啊!” 咔。 段子琛倏地狠狠一脚踩在东哥的双腿之间。 东哥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双手紧紧捂住受到重创的下面,整个人痛得缩成了虾状。 这一脚,踹断了他的命根子,下半辈子怕是不能人道了。 最气的是,他还不敢反抗。 因为房间里除了段子琛,还有他带来的保镖。 保镖们一看就身手不凡,且全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那架势在清楚地告诉他,只要他敢还手,他今天就必定得彻底交代在这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东哥脸色惨白,涕泪纵横,“对……对不起,我是真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 段子琛还想再狠狠踩东哥几脚以泄心头之怒。 但突然听到床上传来颜沁的嘤咛—— “段……段子琛……” 她在唤他,声音嘶哑而痛苦。 段子琛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走向床边。 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再扯开她手腕上的胶带。 受惊过度的颜沁,立马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双肩颤动,整个人瑟瑟发抖。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又充满安全感,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泪如涌泉,喜极而泣。 段子琛心都快碎了。 “别怕,没事了。”他吻了吻她的头顶,柔声轻哄。 话落,他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朝着房外走去。 出门之际,段子琛对保镖们使了个眼色。 保镖们心领神会,朝着东哥围过去。 “啊……啊……” 段子琛抱着颜沁前脚出门,后面就响起了东哥的惨叫声。 一声比一声痛苦,一声比一声凄厉。 …… 黑色迈巴赫快速行驶在车流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副驾驶里的颜沁渐渐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 “热……我好热……” 她难受地嘤咛着,脸颊红若三月桃花,媚眼迷离,呼吸粗重。 段子琛忙里偷闲地瞟了她一眼。 狠狠咽了口唾沫。 她现在这副模样…… 真要命! 知道她快撑不住了,他加快了车速。 “段、段子琛,我……我难受……” 第363章 赔他一个孩子(颜沁) 颜沁扯开段子琛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浑身燥热难耐,紧蹙着眉头,难受呢喃。 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入男人的眼帘,透着极致的诱惑力。 段子琛狠狠咽了口唾沫,心猿意马。 偏偏小女人还不安分。 “热……”她喃喃着,滚烫的小手触上他的臂膀。 像小虫子似的在他手臂上游走。 段子琛浑身一颤,拧眉沉喝,“坐好!” 可她却像是听不到他的呵斥一般,甚至解开安全带,整个人朝他倾靠过来。 “颜小沁!!”段子琛气急败坏,拨开她的手。 他在开车,她这样骚扰他,多危险啊! “难受……我好难受……”颜沁委屈极了,红着眼眶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 段子琛爱恨不能。 “颜小沁我警告你,别招惹我!”他切齿,故作凶狠地瞪她一眼。 她越发委屈了,含泪看着他,泫然若滴,“阿琛……” 段子琛快受不了了。 加快油门,同时给瞿嘉许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 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十分钟后,迈巴赫驶入医院车库。 车刚一停,饥渴难耐的颜沁就缠上了段子琛。 “颜小沁——嗯……” 唇,被她柔软香甜的唇瓣堵住。 段子琛的大脑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他气恼又无奈,直接将她拖进怀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 吻,狂热又凶猛。 似是惩罚她的不懂保护自己,他的吻,透着一股狠劲儿。 霸道又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揪住她的舌,狠狠吮吸。 颜沁被他吮得轻颤,似痛苦,又似欢愉。 “唔……阿琛……”她声声嘤咛,透着满满的情欲。 药效让她迷乱,已然不见往日的矜持害羞。 这样的小女人,段子琛自然是享受的,但是他不想趁人之危。 因为她现在并不清醒。 段子琛一边深深吻着意乱情迷的小女人,一边抓过副座里的外套胡乱地裹在她身上。 然后熊抱着她,推门下车。 他结束吻,将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的颈窝里。 “唔……难受……”她在他怀里蹭动,甚至不满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轻微的刺痛感,差点击溃段子琛的理智。 很想把她抱回车上,就地正法。 但他忍住了! 她刚经历了流产,身体还在恢复中,不能放纵。 唯恐自己的意志力会被她击垮,段子琛加快脚步进入电梯。 然后抱着吚吚呜呜嚷着难受的小女人来到瞿嘉许的办公室。 瞿嘉许直接给颜沁扎了一针。 很快,闹腾的颜沁在段子琛的怀里沉沉睡去。 …… 次日,颜沁醒来。 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在医院。 记忆回笼,昨晚自己遇险又被段子琛救下的那些画面开始断断续续在脑海中浮现…… 吱呀。 门在这时被人推开。 颜沁下意识转眸看去。 与段子琛清冷淡漠的目光撞个正着。 她呼吸一窒。 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想到昨晚,她红了脸,慌忙垂下眼睑不敢再与他对视,窘迫又尴尬。 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昨晚她一直缠着他索吻,甚至还对他上下其手…… 从未有过的大胆。 现在清醒了,才发现那样狂野的自己太丢人了。 将小女人的窘迫看在眼里,段子琛手里拎着阿姨送来的鸡汤,气定神闲地进入病房。 “还难受吗?”他走到床边,淡淡瞥她一眼,将汤从保温杯里倒出来。 香气四溢。 让饥肠辘辘的颜沁馋得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他的态度让她略惊讶。 犹记得,那晚她求他放过她的家人,他却冷酷又无情地将她撵出了家门。 今天竟然对她这么友善,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不不……不了……”她轻轻摇头,目光闪烁小声呐呐。 段子琛淡淡睨着心虚的小女人,表情讳莫如深。 “你……我……那个……”在他锐利的目光中,她语无伦次,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打掉孩子这件事,是彼此心里的一道伤。 他恨她,她知道。 但恨她的他,为什么还要救她呢? 她想不通。 段子琛的心情很复杂 有气愤,有难受,有自责,还有愧疚…… 他调查颜小沁流产的事,有结果了。 结果显示,诊断颜小沁肚子里的宝宝是畸形的医生是魏琳的远房亲戚……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是魏琳主使的,但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赔我。” 沉默半晌,段子琛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两个字。 “……啊?”正喝汤的颜沁微微一愣。 “赔我一个孩子!”他冷冷吐字,面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什……什么意思?”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再给我生个孩子!” 颜沁风中凌乱了,“不……不是……” “颜小沁,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俊脸倏地一沉,霸道地喝道。 短暂的惊愕之后,她突然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想到那个无缘的宝宝,她心如刀割,“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打掉宝宝的,真的是宝宝不健康……” “但你可以跟我说!”段子琛厉声喝道,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孩子也是我的,我有知情权,你凭什么自己决定他的生死?!” 如果她告诉他了,事情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他必然会让瞿嘉许复查,必然不会给坏人可乘之机。 “谁叫你是有妇之夫啊!”颜沁也吼。 她的心里,也是满腹委屈和怨怼。 “我特么没——” “但我不知道啊!” 她抢断,红着眼据理力争,“段子琛,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你跟魏小姐明明没结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一直给我一种自己是第三者的错觉呢?你明知道我最不耻的就是第三者,但是你却把我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段子琛冷冷抿着唇,努力隐忍。 他很想说谁叫你当年要抛弃我,我气不过,所以才想故意折磨你…… 这话一说出来,就等于是翻旧账。 他们之间本就有了裂痕,若再为过去的事情争吵的话,裂痕会越来越深。 他不想吵! 不想把彼此推到无可挽回的局面。 “我让你给我一个月时间,就是想处理和魏琳之间的关系,但是你呢?你却擅自做主杀了我的孩子!”他气愤填膺,爱恨不能地瞪着她。 “我说了——” “颜小沁,重点是你应该告诉我!” “我也想告诉你,可是你值得我信任和依靠吗?!”她悲愤大喝,泪水滚滚而落。 如果不是他一直用报复的态度对她,她至于遇到事情不敢告诉他吗? 她有错,难道他就没有错吗? 失去宝宝,他怨愤难过,难道她的心就不痛吗? 颜沁一哭,段子琛心里的气就消散了大半。 沉默半晌,他睨着她,傲娇轻哼,“赔不赔?” “……什、什么啊?”她抹泪,赌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孩子!” “我才——”她下意识要拒绝。 “不赔也得赔!” 哪知却被他霸道至极地抢断了。 趁着她错愕得不知如何应答时,他扭头就走。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喂!段子琛你……你有病吧?!” 颜沁气结,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无理又不可理喻。 就…… 无语!! …… 边境。 三不管地带。 这里堪称邪恶势力大本营。 一间开放式客厅里,三面落地窗。 窗外树林茂密,偶有虎豹慵懒走过。 “钱在这里,人呢?” 容时将两箱钱放在一个脸上有道长长刀疤的男人面前,冷冷问道。 刀疤男叫雷沙,是这一片区域的小头目。 也是赫连城花重金聘请的保镖。 之前,赫连城想要夺回赫连集团,便暗中搭上雷沙。 赫连城承诺,事成之后会给雷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雷沙信了,便集结了自己的兄弟们,任由赫连城差遣。 哪知道自己的兄弟死的死,抓的抓,损失惨重。 偏偏行动失败后,赫连城一分钱都付不出来。 见自己被诓骗了,雷沙气得当场就要把赫连城千刀万剐。 雷沙心狠手辣,说了要将他千刀万剐就绝对不会给他留全尸。 赫连城差点吓尿,慌忙说,他有办法让蒋南星送钱来赎他。 毕竟,蒋南星的小儿子还在他“手上”呢! 雷沙将信将疑,但想到大笔赎金,还是给赫连家送去了消息。 本来没报太大希望,哪知道容时竟然真的送钱来了。 雷沙见钱眼开,自然欢喜。 “带他们去!” 雷沙笑眯眯地盯着两箱钱,头也不抬地对一旁的手下说道。 很快,容时和蒋南星在一个黝黑男人的带领下,来到关押赫连城的屋子里。 这像是一间牢房,阴暗潮湿,鼠蚁遍地。 赫连城像烂泥一般,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 在知道他拿不出钱后,雷沙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止将他毒打了一顿,还把他关在这比狗窝都不如的屋子里。 更甚至,给他吃长了蛆的馊饭。 他起先不吃,可在生生饿了几天之后,为了保命只能什么都吃。 嗒嗒嗒…… 脚步声响起,吸引了赫连城的注意力。 他缓缓转动着黯淡无光的双眼,循声望去。 “容时?你竟然没死!!” 第364章 赫连城的下场 赫连城看到容时的那瞬,不由失声叫道。 他明明中了枪,为什么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此? 赫连城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以为容时死了,自己成了赫连家唯一的血脉,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赫连集团。 当然,蒋南星和方冰蓝肯定不会同意。 会以容时有儿子为由阻止他继承,但是他有杀手锏。 只要他以蒋千翼的命威胁蒋南星,就不愁爱子如命的蒋南星不乖乖听他的话。 到那时,他既能得到赫连集团,也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蒋南星! 这两全其美的美梦,他早就做好了! 可现在…… 容时竟然没有死!!! 赫连城有种天要亡我的绝望感。 容时和蒋南星站在铁门之外,冷冷看着活得不如狗的赫连城。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想送他一句话—— 恶有恶报! 赫连城本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是啊,我还活着,所以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声不好意思啊,让你这么失望了。”容时冷笑,淡淡讥诮。 “你们把钱带来了吗?”无暇理会容时的嘲讽,赫连城只关心自己的安危。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只有离开这里,他才有活命的可能。 “当然。” “呵~算你们识相!”赫连城闻言,得意地冷笑一声,然后以命令的口吻对容时喝道:“还不赶紧让他们把门打开!” 他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容时和蒋南星的死穴,所以他有嚣张的资本。 殊不知,容时夫妻二人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想到两个儿子所遭受的苦痛,蒋南星的眼底就迸射出浓烈的恨意,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打开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她咬着牙槽,冷冷吐字。 被蒋南星阴冷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赫连城的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你们……什么意思?!”他强撑着坐起来,狼狈地靠着潮湿的墙面,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赫连城,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们是来救你的吧?”蒋南星笑了。 “难道不是?!”赫连城震惊,失声反问。 “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还想从地狱里爬出去?”蒋南星微眯着眸,眼底寒光四溢,字字如刀,“别做梦了!” 不是来救他的? 那…… 是来要他命的?! 赫连城心中大震,慌忙喊道:“蒋南星,你不想救你小儿子了吗?你可别忘了,他还在我手上——” “赫连城!”蒋南星勃然大喝,缓缓地,她噙着甜甜的笑,残忍地戳破他最后一丝幻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翼翼早就回到我身边了呢?” “不可能!他明明被我卖掉——”赫连城下意识叫道。 “你不是说他在你手上吗?”蒋南星抢断,甜笑染上一层冰寒之气。 赫连城噎住。 狠狠咬了咬牙,他点头承认,“对!他不在我手上,他被我卖掉了,但卖家的信息只有我知道,你想找回他就只能通过我!” 他阴冷地笑着,对拿捏他们夫妻二人依旧胸有成竹。 因为他太了解蒋南星有多爱她的孩子了。 “所以呢?”蒋南星回以冷笑。 从始至终,她都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的焦急和担忧。 这点,赫连城颇感意外。 但他觉得她肯定是在虚张声势。 “所以立刻救我出去,否则你儿子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可不敢保证!”赫连城嚣张地命令道。 “要不要顺便把赫连集团的股权也转给你啊?”蒋南星挑眉。 “……”赫连城噎住。 蒋南星的态度,让他莫名心慌。 她不该是这个样子才对啊! 难道她就不怕找不回自己的小儿子吗? “呵~” 看出赫连城眼底的疑惑,蒋南星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 “你笑什么?!”赫连城脸色苍白,心里发憷。 “赫连城,带着你自以为是的“信息”……”蒋南星朝着铁门走近一步,微微停顿了下,呵气道:“下地狱去吧!” 一字一句,阴寒刺骨。 赫连城懵逼了。 她这是…… 不救她的儿子了? 不! 不可能啊! “容时,蒋南星,你们这么没有人性吗?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死活都不管了吗?”赫连城彻底慌了,连忙爬向铁门,冲着铁门嘶喊。 “赫连城,‘再见’!” 蒋南星噙着淡淡的笑,刻意咬重的字音,别具深意。 再见…… 此生,再也不见!! 容时牵着妻子的手,原路折回。 “回来!蒋南星,容时,你们回来!!” 见容时和蒋南星竟然真的走了,赫连城恐慌大叫。 容时夫妻二人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不要走!回来!”赫连城爬到铁门边,拼命去看渐行渐远的容时和蒋南星,绝望嘶喊,“放我出去,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啊啊啊……放我出去!!” 哐哐哐…… 对死亡的恐惧令赫连城癫狂,他睚眦目裂,死命摇晃着铁门,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怎奈容时和蒋南星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啊!容时,蒋南星,你们竟然见死不救,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是赫连家的人,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竟然连亲人都不救,你们不是人,你们会有遭天谴的!” 赫连城恶毒的诅咒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直到此刻,他依旧觉得是容时毁了他的人生。 所以,他要狠狠的诅咒他! 容时和蒋南星回到开放式大厅。 跟雷沙简单地交谈了几句,雷沙明白了容时的意思。 很快,雷沙的两个手下像拖死狗一般将赫连城从牢房里拖了出来。 还不待赫连城反应挣扎,紧接着他就被扔进一个输送管道。 这个管道,是给猛兽输送食物的…… “啊!!!” 惊恐又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蒋南星和容时也听得一清二楚。 从落地窗往外看。 茂密的林子里,猛兽出动,朝着“猎物”靠近。 从管道滑下,直接摔在林子里的赫连城,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掉在了何处,就先看到一只黑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紧接着,又来了一只白虎。 一虎一豹,紧紧盯着赫连城,朝他慢慢逼近。 赫连城不敢动。 一是被吓得浑身虚软,动不了。 二是他深知在这种时刻,越跑,死得越快。 而且他的腿废了,根本跑不了。 “啊……不……不要……不要过来……” 随着虎豹的靠近,赫连城脸色惨白,吓得涕泪纵横。 眼看自己就要成为猛兽的美餐,他惊恐地瞠大双眼,极尽艰难地往后挪动,“救命……救命啊……来人,救命啊……” 他的呼救声,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白虎先扑上去。 一口咬住赫连城的左腿。 “啊!!” 黑豹不甘示弱,也紧跟着扑上去咬住赫连城的手臂。 撕扯! “啊啊啊……” 被猛兽撕咬的痛苦,让赫连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可他无处可逃。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 四分五裂! 赫连城至死都没想到自己的下场会是如此惨烈。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成为野兽的食物。 当虎豹扑向赫连城的那瞬,蒋南星被吓到。 容时很及时地将妻子的小脑袋摁在怀里。 不让她看到血腥的一幕。 虽然赫连城罪有应得,但其死状不配污染南星的双眼。 蒋南星伏在丈夫怀里,红着双眼,缓缓攥紧了丈夫的衣襟。 赫连城母子罪大恶极,终于都得到了应得的报应。 嗯,终于! …… 几日后。 蒋南星约颜沁逛街。 逛到临近饭点儿,闺蜜俩随便找了个餐厅解决午餐。 等餐上桌的空档,两人都各自玩着手机。 “啧~这样的人是怎么拿到医生资格证的啊?” 蒋南星突然吐槽。 “什么?”颜沁抬眸,不解地看着闺蜜。 “头条新闻,一个女医生不止违规操作,还跟多个科室主任有不正当关系,啧啧啧,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蒋南星边说边将手机递给闺蜜。 颜沁接过手机,随意瞟了一眼。 本没在意,却在看到新闻配图的那瞬,怔住了。 照片里的人,竟是诊断她腹中胎儿畸形的那个女医生。 新闻将孙蕾蕾的私生活扒了个光,多张照片显示,她和同医院不同科室的主任医师深夜幽会。 有图有真相。 最重要的是,这些主任医师都是有家室的。 而工作中,她收取病人的红包,玩忽职守,甚至误诊病人…… 至此,孙蕾蕾声名狼藉。 不止被医院开除,还成了人人喊打的荡妇。 甚至被好几个主任的原配夫人堵在医院门口,撕衣服扯头发一通胖揍。 看完新闻,颜沁狠狠蹙眉。 这个孙蕾蕾明明说她肚子里的宝宝是畸形,可段子琛拿到的报告却显示宝宝一切正常…… 看完这个新闻,她忍不住怀疑,她不会是被这个品行不端的女医生误诊了吧? 颜沁正默默想着,突然蒋南星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老公”二字,她连忙把手机还给闺蜜。 “喂……啊,什么?我马上回来……” 蒋南星边接电话边站起来。 “怎么了?”颜沁看着神色着急的闺蜜,问。 “羽羽好像有点发烧。” “那你快回去吧,账我来结。” “好。” 蒋南星匆匆走了。 颜沁打开自己的手机,刷开刚才那条新闻。 突然,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啪! 第365章 他给的底气和自信(颜沁) 一个精致而昂贵的手包,重重砸在桌面上。 震得颜沁面前的茶杯都震了震。 颜沁抬眸,对上魏琳充满怒意的目光。 “你到底给阿琛吃了什么迷魂药?” 不待颜沁开口,魏琳就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她趾高气扬,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颜沁,语气尖锐而充满敌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颜沁蹙眉,一脸莫名。 “呵~装傻有意思?”魏琳脸如玄铁,气得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冷静。 “魏小姐,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颜沁沉声道,脸色不渝。 莫名其妙被人指着鼻子怼,脾气再好也得炸。 “是你让阿琛跟我断绝关系的,对吗?!”魏琳狠狠咬着牙槽,叱问。 断绝关系? 什么意思? 颜沁一脸懵。 魏琳直接拿出手机,翻出段氏官网一个小时前发布的通告。 然后将手机屏幕面向颜沁。 颜沁狐疑地定睛看去。 通告是段子琛发的。 上面简洁扼要地说明他和魏琳并非夫妻关系,望外界不要再误会,以后谁再胡乱报道,给彼此造成困扰他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我没有。”沉默须臾,颜沁按耐着心底的惊讶,摇头道。 “没有?呵~骗鬼呢?!”魏琳打死不信,轻蔑冷嗤,”如果不是你给他吹了枕边风,他会这么着急对外宣布我们的婚姻是无效的?!” 段子琛这则通告打得她措手不及,让她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 这段时间,正是魏氏继承人考核的关键时刻。 魏氏继承人有两个,一个是她,一个是她的堂弟。 她本来有最大胜算,偏偏现在爆出她和段子琛并非夫妻…… 如此一来,她必然会失去继承权! 毕竟她之所以能在魏氏以及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全仰仗“段太太”三个字。 魏琳并非赫连沅音的亲生女儿,而是继女。 赫连沅音与魏琳的父亲是二婚。 所以魏琳与赫连家没有血缘关系,在魏家继承人这件事上,赫连家自然也没有帮衬她的义务。 因此,她只能依靠段子琛! 可现在段子琛却残忍地击碎了她的美梦。 生生将她从天堂推入了地狱! 而段子琛会这样对她,肯定和颜沁脱不了干系。 魏琳本来不屑妒恨颜沁,觉得她不配。 但现在她却很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用更激烈的手段把她从段子琛的身边逼走…… “我不知道这件事。” 面对魏琳的控诉,颜沁倒也不慌,冷冷吐字。 “你知道他这样对外宣布我们的婚姻无效,对段魏两家的合作有多大的影响吗?”魏琳性格强势,根本不在乎颜沁说什么,只顾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颜沁淡淡瞥其一眼,语气略显不耐。 魏琳狠狠磨牙,霸道又蛮横地命令道:“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为了挽回两家公司的损失,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阿琛,让他立刻撤回那条通告。” 在颜沁面前,魏琳永远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所以言行举止格外的傲慢。 “抱歉,我做不到。” 哪知颜沁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你说什么?你做不到?!”魏琳又惊又怒,气得尾音直线飙高。 “对,我做不到!” “这事儿因你而起,你竟然说你做不到?”魏琳大怒,脸孔逐渐扭曲,情绪逐渐失控。 颜沁深吁口气,下意识挺了挺背脊,淡淡吐字,“第一,段子琛不会听我的,第二,这事与我无关,我没有义务帮你。” 在她与段子琛的这场爱恨纠葛中,她一直处于劣势,她的话,对他来说会管用才怪。 最重要的是,魏琳对她颐指气使,她凭什么帮她? 她又不是自虐狂! 被颜沁拒绝,魏琳情绪崩了,恼羞成怒,“这么说,你是非要破坏我和阿琛的关系不可了?” 颜沁无语。 破坏? 呵呵,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本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再跟她争论。 颜沁抿着红唇,沉默。 “呵~不自量力!”魏琳却越说越气,极尽不屑地睥睨着颜沁,字字讥诮,“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以为你能破坏得了?颜沁,这做人啊,贵在自知之明,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地位,配站在阿琛身边吗?” 颜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像你这样的女人,在阿琛他们圈子里一抓一大把,阿琛不过是玩玩儿你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风平浪静…… 艹! 忍个屁!! 颜沁炸了。 抬眸,冷冷盯着尖酸刻薄的魏琳,“魏小姐,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什么?” “我忍你很久了!” “你……”魏琳一怔,有些错愕地看着突然雄起的颜沁。 “我配不配得上段子琛,跟你有一毛钱关系?”颜沁蹙眉冷笑,字字讥诮。 “你!”魏琳恼怒,恨恨地瞪着颜沁,咬牙切齿。 颜沁却冷笑更甚,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魏琳,“魏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什……什么?!” “你明明喜欢他,却不敢跟他表白,反而到我面前来刷优越感,不是可怜又可悲?” “!!!” 颜沁突然间的牙尖嘴利,怼得魏琳一时无言以对。 当然,她更心惊的是,颜沁居然看穿了她对段子琛的感情。 是啊,她明明爱着段子琛,为什么不敢表白呢? 因为她怕失去! 怕表白后,他会终止与她的合作。 她不止想得到他,更得仰仗他的关系和势力,所以她只能维持现状,不敢跨雷池一步。 颜沁嗤笑,“可你跟我刷优越感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要你就是不要你,你再怎么羞辱我改变不了这个失败的事实!” 他不要你…… 这四个字,如同四个耳光扇在魏琳的脸上。 骄傲如魏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恼怒和难堪。 “他不要我?呵!怎么?你的意思是,他在你我之间,选择了你?”她气急,来不及思考就冲口喝道。 颜沁沉默。 她倒没这么觉得,她只是不齿魏琳这种欺善怕恶的嘴脸。 有种找段子琛说理去啊,来刁难她算什么本事? “颜小姐,你觉得你和我,有可比性吗?你有哪一点是能胜过我的?” 魏琳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颜沁,表示自己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屈辱,气得口不择言,“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儿自知之明,就该明白你我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他要你不要我?呵,谁给你的自信和底气说出这种话的?” “我!!” 一道冷厉的声音破空而来。 颜沁和魏琳双双转眸,均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段子琛。 段子琛面罩寒霜,径直朝着颜沁走去。 在经过魏琳身边时,淡淡瞥其一眼,“她的底气和自信,我给的!”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阿琛你……”魏琳不可置信。 她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当着她的面维护颜沁,竟是半分颜面都不给她留。 段子琛,“有意见?” 他目光犀利,盯得魏琳莫名心慌,一时竟无言以对。 段子琛没再理她。 直接一屁股坐在呆呆看着自己的颜小沁身边,他傲娇轻哼,“吃饭不叫我?” “我跟星宝逛街……”颜沁呐呐,表情有点怂。 “人呢?”段子琛左右看了看。 知道他在问蒋南星,她答:“她回家了,羽羽有点发烧……” 见段子琛和颜沁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将她无视得很彻底,魏琳气愤又不甘。 “阿琛,我们谈谈吧。”魏琳直直看着段子琛,带着请求的口吻说道。 “怎么都不是我喜欢的?”段子琛却拿起点好的菜单,佯装不悦地问颜沁。 颜沁无语,嘟囔,“又不知道你要来……” “还不快给我加两个。”他轻斥,屈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这样的语气和举动,透着满满的宠溺。 颜沁的心,控制不住地加快了速度。 他这是故意在魏琳的面前跟她秀恩爱么? 可是…… 为什么呢? 颜沁百思不得其解。 连忙召唤服务员,给傲娇的男人加菜。 将两人的亲密互动看在眼里,魏琳简直快脑充血。 “阿琛!”她忍无可忍,勃然喊道。 段子琛抬眸,冷漠又无情地吐出三个字,“五分钟。” 潜台词是:你时间不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魏琳下意识看了眼颜沁。 颜沁欲起身,“呃,我去下洗手间——啊!” 出于礼貌,她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们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哪知刚站起来又被段子琛给拽得一屁股坐了回去。 “哪儿也不许去,乖乖给我坐着!”段子琛霸道轻喝,接着向魏琳投去不耐的一瞥,“四分钟。” 魏琳的脸,如同一个染料盘,五颜六色不停变换。 她极度难堪,没想到他竟要当着颜沁的面跟她谈。 这样一来,她卑微的一面岂不是要在情敌面前暴露无遗了么…… 可她的时间不多了! 暗暗吸了口气,魏琳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怨愤,放低姿态央求道:“阿琛,能不能看在段魏两家多年的交情上,咱俩假结婚这件事往后缓缓再对外澄清?” “怎么缓?” “撤回你发出的那条通告,说你是开玩笑的。” “孙蕾蕾是你远房表妹,对吗?” 第366章 可我不爱你(颜沁) “……” 此言一出,魏琳狠狠一震,如遭雷劈。 聪明如她,瞬间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何要对她赶尽杀绝了。 很显然,他知道颜沁流产的真相的。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假意不赞同孙蕾蕾的做法,所以这件事只需孙蕾蕾一人背锅就好。 就算段子琛怀疑她,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与她有关。 “阿琛,我……”魏琳悄悄咽了口唾沫,试图狡辩。 “你想说孙蕾蕾给颜小沁的那份检查报告与你无关?” 可她刚开口就被段子琛阴测测的声音抢断了。 魏琳僵住。 颜沁亦是狠狠一震。 她看看一脸冷酷的段子琛,又看看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心虚的魏琳,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狠收紧 所以,段子琛拿到的那份报告才是真的? 所以,她的宝宝并没有畸形? 所以,是魏琳在暗中搞的鬼?!! 颜沁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双眼骤然一片猩红,恶狠狠地盯着魏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子琛和颜沁的目光都极具压迫性,魏琳顶不住,暗暗攥紧双手矢口否认。 段子琛冷笑。 虽然没有证据治她的罪,但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付出代价。 像魏琳这种高傲的女人,最狠的报复就是夺走她想要的一切。 让她无法继承魏氏,被家族除名,再被圈子里的人嘲笑唾弃…… 这对她来说,必然比死还痛苦! 段子琛轻轻握住颜沁冰冷的小手,无声地给她安慰,同时他冷冷看着魏琳,“从即日起,段氏终止与魏氏的一切合作!!” “段子琛!你疯了吗?!” 魏琳霍然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失声叫道。 终止所有合作,这样的决定不止魏氏会损失惨重,段氏也会受到影响的。 为了一个贱人,他需得着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颜沁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嗯哼~”段子琛慵懒轻哼,阴测测地冷笑。 见他动真格的,魏琳彻底慌了。 淡定从容的人设瞬间土崩瓦解,她死死盯着段子琛,“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为什么不能?”段子琛反问,笑容更加阴森了一分。 “因为我爱你!” 事已至此,魏琳决定最后一搏。 段子琛愣了一下。 像魏琳这种混迹商场上的女人,会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心迹,还真是让他颇感意外。 由此可见,她是被自己逼到悬崖边上了。 “可我不爱你!” 段子琛冷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魏琳脸色一僵。 不止难堪,更是心痛。 有生以来,第一次把真心捧到一个男人面前,却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不可一世的魏大小姐,表示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她当即恼羞成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你爱谁?呵!她吗?” 她指着颜沁,脸上尽是不屑。 魏琳瞧不上颜沁。 她一直觉得自己比颜沁优秀太多了。 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她都甩颜沁几条街,像段子琛这种优秀的男人,肯定会选择她作为他的贤内助。 还有她,才配站在他的身边,跟他共同前行。 颜沁会什么? 她什么都不会!! 她凭什么得到阿琛的爱?! 所以,打死她她都不相信,阿琛会爱上颜沁这种女人。 哪知—— “对!!” 男人坚定清晰的一个字,如利刃一般将魏琳的心狠狠刺穿。 魏琳,“……” 颜沁,“……” 两个女人双双看着他,眼底都有震惊。 “阿琛你……你说什么?!”魏琳脸如白纸,不可置信。 段子琛噙着冷笑,抿唇不语。 颜沁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心思又回到宝宝那件事上…… 越想,越恨。 她突然起身,走到魏琳的面前,浑身寒气四溢,冷厉的目光直直射在魏琳的脸上,“你跟孙医生是亲戚?” “……”魏琳目光闪烁,不敢与其直视。 颜沁将她的心虚看在眼里,眼底顿时迸射出恨意,咬牙切齿,“所以,是你害死了我的宝宝!” “颜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魏琳强装镇定,抵死不认。 啪! 怒极的颜沁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甩在魏琳的脸上。 这是魏琳生平所挨的第一个耳光。 她扬手就要反击。 哪知她高举的手在半空被段子琛一把抓住。 她惊,下意识看向段子琛,“你——” 啪! 颜沁顺势又甩出一耳光。 两个耳光,打得魏琳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脸颊火烧火燎地发烫刺痛,但更痛的,是她的骄傲和自尊被一个她瞧不上的情敌摁在了地上摩擦碾压。 魏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阿琛,你竟然帮她?!” “我不该帮她吗?”段子琛剑眉微挑,似笑非笑。 “她打我!” “你不该打吗?”他反问,残忍又无情。 “你……你们……”魏琳怒极伤极,无言以对。 段子琛极尽嫌弃地甩开魏琳的手,仿若她的身上有病毒一般,用餐巾使劲儿擦着手。 他危险地半眯着黑眸,极冷极冷地睨着脸色苍白的魏琳,说:“魏琳,你该庆幸我没找到证据,否则,就不止是两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魏琳脸如白纸。 没了吃饭的心情,段子琛直接牵起颜沁的手,“走了。” 颜沁心里恨得不行,但除了这样出出气,似乎也找不到别的办法泄愤。 只能跟着段子琛离开。 魏琳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段子琛和颜沁牵手而去。 满腔妒恨,却又无计可施。 憋屈! 她不甘心! 不甘心输给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女人! 段子琛牵着颜沁走出商场。 颜沁红着眼眶,一路沉默。 司机等在路边,见到他们,连忙上前为他们拉开车门。 直到上了车,颜沁的情绪再也绷不住,悔痛的泪水滚滚而落。 虽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当时的她做那样的决定也是情有可原,但有些错误,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段子琛说得对,如果她能知会他一声,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个遗憾。 看到颜沁落泪,段子琛心疼极了。 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轻抚她微颤的背脊。 “相信我,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他阴冷吐字,眼底闪烁着肃杀之气。 他的保证,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自那晚他从东哥手上救下她后,他们本是僵凝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而今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的维护,让她惊讶又有些感动。 颜沁抬眸,泪眼婆娑地看着男人。 段子琛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剑眉微蹙,“看什么?嗯……” 话音未落,竟被她以吻封缄。 段子琛惊住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主动献吻的小女人,心,顿时甜得像灌了蜜糖一般。 颜沁向来比较害羞,没敢深入,只是轻轻啄了一口。 “惹我?”他却不放她走,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与她唇唇相贴。 他性感的低音炮分外迷人,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伤感,“对不起,我不该……” “嘘!”他嘟唇吻了她一下,阻止她说那些不好的事,一边轻抚她的秀发,一边柔声哄道,“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 “嗯!”颜沁用力点头,破涕为笑。 他说得对。 就让那些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过去吧! 从今往后,向前看! …… 夜,已深。 容时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他不止要忙公司的事,还要忙大儿子的事。 解除催眠比催眠要麻烦得多,而且成效很慢。 每天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仇视着,他这心啊,别提多难受了。 虽然知道儿子并不是真心的。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现在大儿子见到他,不会再像最初那样情绪激动。 只是会戒备地盯着他,拒绝他靠近。 这是好的现象。 他和南星都很激动。 期盼着儿子早些恢复。 处理完公事,已经夜深,容时从书房出来。 觉得有些口渴,他下楼朝着厨房走去。 快到厨房门口时,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一怔,定睛看去。 这一看,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厨房里没开灯,只有些许夜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在微弱的月光中,他看到厨房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羽羽!” 容时大惊,啪地一声摁亮了灯。 突如其来的亮光,加上父亲的大嗓门,把蒋千羽也吓了一跳。 他拿着刀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脸懵懵地看着父亲。 “羽羽你在做什么?”容时脸如白纸,吓得神经紧绷,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你……你快把刀放下!” 蒋千羽看看神色焦急的爸爸,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刀。 有点反应不过来。 容时急红了眼,屏住呼吸试探着向儿子靠近一步,放低音量,求着哄着,“羽羽乖,放下刀好不好?你恨我是不是?那你来扎我,来,扎我,你别伤着自己……” 他指着自己的胸膛,一步步向儿子靠近。 再近点…… 再近点他就能抓住刀了。 “爸爸。” 第367章 清醒 正当容时紧张万分,准备伸手去抓刀的那瞬,蒋千羽突然轻轻喊了一声。 容时狠狠一怔。 仿若突然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他僵在当场,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羽……羽羽?” “爸爸。”蒋千羽神色平静,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憎恶和愤恨。 “你……是在叫我吗?”容时心跳加速,不敢置信。 小家伙这是恢复记忆了吗? 已经好了吗? 这样的认知传达进脑海,容时顿时激动得难以自制,上前就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 突然被爸爸抱住,蒋千羽有点懵懵的。 爸爸抱得好紧,他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爸爸,我想吃苹果。” 好半晌都见爸爸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蒋千羽有些不适地动了动。 “啊?哦哦哦……好,爸爸给你削,爸爸给你削……”容时红了眼眶,连连点头。 话到后面,他已有些哽咽。 松开儿子,他忙不迭从冰箱里拿出苹果。 蒋千羽见状,乖乖将手里的刀递到爸爸面前。 容时几乎是颤抖着手削好的苹果,好几次都差点割破了手。 没办法,他太惊喜也太激动了。 从爸爸手里接过削好的苹果,蒋千羽咔哧咔哧地吃起来。 “好吃吗?”看着吃得专注的儿子,容时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嗯嗯。”蒋千羽点头,乖巧又懂事,“谢谢爸爸。” 听着儿子喊爸爸,容时恍若隔世,心里既感动又感伤。 轻轻握着儿子的肩,他微微哽咽,“再叫一声。” “爸爸。” “羽羽!” 容时再次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妈咪。” 蒋千羽却突然冲他身后喊。 容时松开儿子,回头。 蒋南星正站在厨房门口,流着泪默默看着他们父子俩。 她来了有一会儿了,从儿子喊“爸爸”的那刻。 这“父子相认”的画面,莫名催泪,让她不忍打断他们。 羽羽终于恢复记忆了!! 真好! “宝贝。”蒋南星进入厨房,一把抱住儿子,心疼又怜爱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儿。 泪,滑落。 喜极而泣。 看到妻子哭,容时的情绪波动也大,双眼更红了几分。 “爸爸,妈咪,你们怎么了?”蒋千羽一脸莫名,不解地看着爸爸妈咪。 “没,没事。”蒋南星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微笑哽咽。 “那妈咪你为什么哭啊?” “因为妈咪太高兴了!” “不是难过才会哭吗?”蒋千羽像个小大人一般皱着眉头,更不懂了。 蒋南星笑着又亲了亲儿子,“不是的宝贝,高兴也会流眼泪的。” “这样的吗?” “嗯嗯!” 蒋千羽似懂非懂,看了看妈咪,又看了看爸爸,没再说什么。 待儿子吃完苹果,夫妻俩再把儿子送回房间。 儿童房里,小儿子睡得像头小猪,雷都打不醒的那种。 蒋南星陪着大儿子躺在床上,给他讲睡前故事。 容时则守候在房门口,听着妻子温柔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心,莫名一抽。 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觉得这一路走来,他们真的是太难了。 明明相爱,却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有时候他觉得上天真是残忍,让他和南星受磨难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羽羽和翼翼受到伤害呢? 他们还这么小! 明明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地生活,却因为成年人之间的恩怨,把他们卷入其中。 说到底,是他们做父母的太失职了。 容时陷入愧疚和自责之中,不知不觉,脸颊已然一片湿润。 当蒋南星讲到第三个故事时,大儿子终于睡着了。 给两个孩子掖好被角,她蹑手蹑脚地离开。 走到门口,却看到丈夫脸上有可疑的水光。 “怎么了?”她惊问。 “没……”容时猛然回神,忙胡乱地抹了把脸。 有点尴尬,有点难为情。 他连忙转身往主卧而去,落荒而逃。 “哭了?”蒋南星追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瞅他。 “胡说,我哭什么……” 他矢口否认,可话未说完,倏地一把将她抱住。 他抱得很紧。 紧得仿若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在颤抖。 很显然,他是在极力隐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 儿子的“清醒”,戳破了他的强撑。 没人知道,这段日子对他来说有多难熬。 儿子的“恨”,如一把无形的利刃,一直插在他的心上。 现在这把利刃终于拔除了,试问他怎能不激动到想哭。 容时紧紧抱着妻子,将脸深深埋在妻子的颈窝里。 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脖颈流淌,蒋南星心疼地轻抚丈夫微微颤动的肩膀,柔声哄道:“哭就哭呗,又不丢人,没事了,都过去了。” 容时将妻子打横抱起,进入卧室。 将妻子放在床上,他单膝跪在床边,红着眼深深看着妻子,“老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他向她保证,语气坚定得像发誓。 “嗯。”蒋南星笑着点头。 心里,满是柔情和甜蜜。 “老婆我爱你,好爱好爱!”容时目光炙热地凝睇着妻子,深情告白。 “我也是。”蒋南星回应。 两人同时向对方靠近。 唇,紧紧相贴。 炙热的吻,久久不息。 今夜,幸福而美好。 …… 颜沁搬回了段子琛的别墅。 可第二天,别墅就来了不速之客。 是段母。 颜沁打开门看到段母,下意识就要关门。 来者不善,加上又是段子琛的亲妈,她不想正面刚。 然而更快的,愤怒的段母却抢先一步狠狠推开了门。 颜沁猝不及防。 被段母的力量弹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不要脸的贱货!” 刚站稳,段母就冲进了屋,不堪入耳的谩骂劈头盖脸地朝她喷过来。 颜沁狠狠蹙眉,强压着心底的不快,“段夫人,文明用语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潜台词是:高高在上如你,别把自己搞得像泼妇ok? “你不贱吗?你破坏我儿子儿媳之间的感情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拆散了他们的家庭,像你这种人人喊打的小三儿,迟早会遭天谴的!” 段母情绪很激动,指着颜沁的鼻子破口大骂。 颜沁下意识看了眼楼上。 她本想提醒段母,你儿子今天没去公司…… 但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 她不是圣母。 做不到被人欺凌还为施暴者着想。 “我不是第三者!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颜沁没有发飙,面罩寒霜,冷冷吐字。 以前她底气不足,可自打段子琛跟她解释清楚之后,她的腰杆就挺直了。 颜沁的冷静沉稳,与段母的气急败坏大相径庭。 “阿琛和魏琳只是没扯证而已,但魏琳是魏家的大小姐,是得到我们段家一致认可的,就算他们没结婚证,魏琳也是我们段家的人!” 段母愤怒地叫嚣着,恶狠狠地瞪着颜沁。 几个小时前,魏琳到她面前哭诉,说阿琛为了颜沁这个小贱人抛弃了她…… 魏琳虽然只是赫连沅音的继女,但段母觉得即便这样也是可以搭上赫连家的。 总归是好过颜沁这种没背景没家世的下贱货。 所以在听完魏琳的哭诉之后,她顿时火冒三丈。 当即就跑来了这里。 “你儿子认可吗?”颜沁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你——”段母被噎得呼吸一窒,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狠狠磨了磨牙,段母理直气壮地扬声说道:“他的婚姻,关乎的是两个家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认不认可,不重要!” 豪门婚姻,为利益而结合,这种是常态。 但颜沁却为段子琛感到心疼。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她和段子琛,同病相怜。 都是得不到家庭的温暖,都是被亲人无情压榨…… 本以为像她这样的家庭才会有诸多无奈,殊不知他竟与她好不了多少。 同样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所以你们根本就不关心他是否幸福快乐,只关心他能给家族带来多少利益,是吗?”颜沁眼底迸射出憎恶,愤怒得双手不自觉地狠狠攥紧。 “这是他身为段家子孙的责任!”段母叫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观念有何不对。 “做你儿子真可悲!”颜沁嗤笑一声。 “你说什么?”段母大怒,恶狠狠地瞪着竟敢嘲笑自己的颜沁。 “段夫人,你口口声声说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阿琛,可是从小到大,你真的有关心过他想要的是什么吗?”颜沁冷冷说道。 “……”段母脸色一僵,哑口无言。 “你没有!你只在乎他能给你带来多少荣耀和富贵,他只是你为了立足上流社会的工具人和垫脚石!”颜沁字字犀利,掷地有声。 “小贱人你少废话!”段母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冲着颜沁大骂,“马上离开我儿子!立刻从这里滚出去!否则……” “否则怎样?”颜沁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楼上,气定神闲地问道。 “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段母目露凶光,咬着牙槽恶狠狠地威胁道。 “段夫人想对我怎么不客气?”颜沁笑了,黛眉微挑,“像当年前那样吗?” 第368章 当年的真相(颜沁) 当年…… 段母脸色微变。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趾高气扬地冷哼道:“知道我的厉害就好,所以你最好识相一点,别逼我动手!” 颜沁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楼上。 “你想怎么动手?又把我迷晕?再送上别的男人的床?”她噙着淡淡的笑,问。 这样的手段,是极不光彩的。 段母脸色一僵,恼羞成怒。 “颜沁你这个小贱人,我当初就不该对你心慈手软,早知道你这样阴魂不散我就该把你卖到黑市去,让人把你玩儿残了玩儿废了,看你还怎么来缠着我的儿子!” 盛怒之下,狠毒的话被段母冲口而出。 “你说什么?!” 一道冷厉的声音,突兀地响在空气中。 让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凝。 乍然听到儿子的声音,段母狠狠一震,如遭雷劈。 一点一点地转头,朝着二楼看去。 在看到儿子面如玄铁地站在二楼的护栏边,段母慌得舌头都捋不直了,“阿、阿琛?你……你怎么在家?” 这个点儿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她就是以为他在公司,才敢上门来找颜沁的麻烦的。 儿子上次对她的警告还言犹在耳,她要知道他在家,是断然不敢来送人头的。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段子琛从楼上下来,高大的身躯,溢满寒气。 犀利似剑的目光射在母亲身上,极具压迫性。 “呃,我……我们没说什么啊,没……”段母慌忙摇头,磕磕巴巴地试图遮掩。 “你妈让我离开你,否则就要把我卖去黑市。”哪知颜沁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由她捏圆搓扁的包子,毫不客气地当场拆穿了她,“还有当年……” “贱人!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一听颜沁说当年,段母吓得大喝。 那恶狠狠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颜沁淡淡瞥其一眼,丝毫不惧,目光坦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段子琛,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当年是你妈妈迷晕了——” “颜沁你敢!”段母大怒,慌得一批。 “闭嘴!!” 段子琛忍无可忍地冲着母亲厉喝一声。 段母被儿子喝得一愣,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你说。”段子琛看向颜沁。 “你妈妈把我迷晕了,带到酒店,丢到了一个男人的床上,然后让你来酒店捉奸,污蔑我背叛了你。” 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事。 当年,段母找到她,命令她离开段子琛。 过程如书中一般狗血,段母先是甩她一张支票,但被她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了。 段母恼羞成怒,直接让保镖迷晕了她。 当她醒来时,是被段子琛一脚踹开酒店房门的声响惊醒的。 她永远都记得,段子琛在看到她衣衫不整和别的男人躺在床上时那副震怒又伤心的表情…… 他疯了似的去揍那个男人,打得那个男人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段母怕闹出人命,让保镖将他强行带走。 她想追出去解释,却被段母拦住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段子琛狠狠拧眉,沉声问。 他同样忘不了那让他耻辱又痛苦的一天。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他五脏六腑都撕裂般剧痛,怒极痛极之下,他对着那个男人重拳出击。 然后他被保镖拉走,心里期盼着她能向他解释。 可她没有!! 他一直觉得,这场背叛,她默认了。 所以,他恨她。 恨了很多年! 一直无法忘记,一直无法释怀。 “我不敢。”颜沁苦笑。 “为什么?”段子琛拧眉不解。 颜沁抬手指着段母,红了双眼,悲愤控诉,“因为她拍了我的裸照,威胁我,不离开你的话,就把照片公诸于世。而且她拿了一笔钱给我父母,让我父母关着我,不许我出门找你。” 直至最后看到段子琛恨极了她,段母才当着她的面,把她的私密照销毁。 再后来,有媒体大肆报道段魏两家联姻,她想解释也没了机会。 伤心过后,唯有认命。 当时她想,或许这就是她和他的结果吧。 今生,注定有缘无分。 听完颜沁的话,段母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儿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段子琛咬牙切齿,极冷极冷地看着母亲,眼底布满愤怒和失望。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段母已无力再狡辩。 索性心一横,她理直气壮地叫道:“像她这种低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爸是不会允许你娶这样的女人进门的!” 尖锐的言辞间,尽是鄙夷和唾弃。 “够了!!” 段子琛倏然大喝。 “你……”段母猝不及防,被吓得一颤,有些茫然地看着脸如玄铁的儿子。 “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低贱这两个字!也不要再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我想要什么,或不想要什么,我自己知道,从此以后不需要用你们再瞎操心了!!” 段子琛疾言厉色地切齿,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对这份亲情,他已然是失望到了极点。 生平最恨的,就是父母亲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你……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段母失声叫道,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颜沁,想到某种可能,心中大震。 “是!”段子琛直接坐实她的想法,坚定决绝。 “段子琛你疯了?!”段母脸如白纸,失控尖叫,“儿子啊,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么?魏琳那么优秀你不要,偏要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贱女人吗?” 颜沁想当她的儿媳妇? 做梦!! 她坚决不同意!! 看着近乎歇斯底里的母亲,段子琛眼底最后一丝温度,泯灭。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拨去电话—— “马上给夫人订一张去y国的机票!” 电话接通的那瞬,他直接下达命令。 此言一出,段母顿时面无人色。 “你……你干什么?”段母心里泛起不好的预兆,狠狠瞪着儿子,颤声叱问。 “爸一个人在国外疗养应该很寂寞,你去陪他吧。”段子琛冷冷吐字。 段父两年前中风瘫痪,一直在国外治疗。 “你说什么?你这是想让我去照顾你爸?”段母满脸写着拒绝,失声尖叫,尾音直线飙高。 “你是他的结发妻子,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我不去!” “由不得你!” “段子琛,我可是你亲妈!”段母彻底慌了。 她精致了一辈子,享受了一辈子,从未做过伺候人的事。 现在让她去伺候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丈夫? 那些端尿擦身的肮脏画面,她光是想想就已经受不了了。 不! 她不去!! 冷冷瞥了眼满脸写着抗拒的母亲,段子琛果断又拨了一个电话。 两分钟后,两个保镖进入屋内。 “送夫人去机场!” 随着段子琛一声令下,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地将段母架了起来。 强行往屋外带。 段母懵了。 她没料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真会对自己这般无情。 “段子琛!段子琛你敢!! “段子琛,我是你妈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 “段子琛!!!” 段母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愤怒又恐慌的声音,渐行渐远。 随即,她被保镖塞进车里,直奔机场。 驱逐颜沁不成,自己反倒被驱逐了。 段母此刻,肠都悔青了。 …… 随着段母的离开,别墅里陷入了静谧之中。 颜沁和段子琛谁也没有说话。 各怀心绪。 须臾。 “我没有背叛你。” 最终,还是颜沁先开的口。 段子琛回神,转眸看向身边的小女人,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中。 “我知道了。”他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想到自己恨了她那么多年,重逢后又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他就恨不得抽死自己。 是他不好!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颜沁用力咬了咬唇,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深深看着他,“我的身体——” “不重要!!” 她话未说完,就被他蓦地抢断。 他那急切的语气,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嗯?” “颜小沁,只要你的心是我的,就够了!”他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声音紧绷地说道。 听着他急促而混乱的心跳,颜沁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以为当年她跟那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了? 他说不重要……“可是……你真的不在乎吗?”她小声问,似是透着感伤。 “在乎!”段子琛心如刀割,愧疚得想以死谢罪,“但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沉默须臾,她突然轻轻喊他,“段子琛。” “嗯。” 颜沁笑了,再次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从始至终,无论是我的心,还是身,都只有你!” “我也是……你说什么?” 他下意识回应,但话到一半惊觉不对,蓦地瞠大双眼盯着她。 心跳,急速飙升。 “那个男人没有碰我。”颜沁笑得甜美又灿烂。 段子琛倏然失语。 他愣愣地看着她,心跳越发的急促混乱。 早就已经强迫自己接受的“事实”,她现在竟然说没有…… “你不信吗?” 第369章 主动(颜沁) 见他不说话,颜沁有些忐忑地小声问。 当时她虽然衣衫不整,但醒来后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 而且她算过时间,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发生别的。 但她还是不放心,立刻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她并未受到任何侵犯。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我信!!” 段子琛用力点头。 只要她说,他就信。 其实在这件事上,他早就释怀了。 她若不属于他一个人的,那也不是她的错,过去就过去了,他不介意。 她若从始至终都属于他,那是锦上添花,他当然是万分欢喜的。 见他字字出自真心,颜沁很开心很满意。 “你刚刚说……”她轻咬红唇,脸颊微微泛红,瞅他,“你也是?” “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些年,你的身心,只有我?” 段子琛默了默,有些傲娇地“嗯”了声。 跟她分手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然后段家内斗,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与段家各房的斗智斗勇中。 与她分开的这几年,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谈感情。 最重要的是,曾被她伤得那么重,他对感情已是避而远之的态度。 随着年龄的增长,家人三不五时的逼他去相亲,他不厌其烦,所以最后才会选择和魏琳假结婚。 听他说嗯,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 “笑什么?”段子琛瞥了眼偷乐的小女人,佯怒轻哼。 “没,没啊。”颜沁用力抿唇,忍笑。 “你明明就有笑!”他板起脸孔,表情不善。 “咳咳……我,我不是在笑……啊!” 她的狡辩还未落音,倏地被他打横抱起。 “不是?”他微眯着黑眸,抱着她径直上楼。 唯恐掉下去,颜沁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羞答答又甜滋滋地说:“开心。” “嗯?” “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所以开心啊。” 纠纠缠缠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啊! 所以,她开心。 段子琛也很开心。 所有伤痛已经过去,所有误会已经解开,他们还是彼此最在乎的那个人。 兜兜转转,还是你! 真好! “笨!”他轻啐,满眼皆是宠溺和深情。 “是啊,我笨,不然怎么会栽在你手里?”她点头承认,红着小脸娇嗔道。 他失笑,抱着她进入卧室,“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明明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了你手里!” 什么叫命中注定?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什么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她就是他的宿命! 是他逃不掉的劫数! 所以,他认命了。 这一辈子,就她了! 当背脊贴上柔软的大床,颜沁心如小鹿乱撞。 她眉目含情,媚眼如丝。 在情事上,她一向是被动方。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她主动…… 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对待魏琳和他母亲的态度,让她看到了他的真心。 她想,他这么乖,她应该犒劳犒劳他的。 颜沁的皮肤白皙而嫩滑,双臂像蔓藤一般绕住男人的脖颈,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问:“你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吗?” “嗯?”他剑眉微挑,被她娇羞的小模样惹得心猿意马。 “如果没有,可以翘班吗?”她小声问,纤纤玉指极具挑逗性地勾着他的衬衣的领口处。 她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想干什么?”他按耐住心里的激动,一本正经地明知故问。 颜沁心一横,虎狼之词冲口而出,“干你可以吗?” 话落,她的脸烫得可以煎蛋。 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种带颜色的话,她感觉…… 太羞耻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勇往直前。 不怕不怕。 有些话说着说着,就习惯了。 “!!”段子琛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羞得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小女人,不由心潮澎湃。 她刚说了啥? 干……他? 这还是他那清纯可爱的小白兔吗?! 不过…… 他喜欢!! 男人都是好色的。 所以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住自己最爱的女人在床上变d妇。 她越荡,他越爱。 “你觉得你干得过我?”段子琛的目光炙热得快要将她融化。 “听过一句俗话吗?”她微支着下巴,忍着羞涩不答反问。 “嗯哼?”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这简直就是赤倮倮的挑衅! “颜小沁你完了!” 段子琛阴测测地切齿,危险地半眯着黑眸睨着她。 话落,他俯首狠狠吻上她的唇。 “唔……” 她的惊呼,尽数被他吃掉。 但她没有退缩。 说了要主动的,她今天豁出去了! 所以当他挑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长驱直入的那瞬,却被她抢先一步紧紧缠住。 她绕着他的舌,吮吸缠绵,追逐嬉戏。 彼此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室内温度,骤升。 这场爱,注定疯狂激烈,畅酣淋漓。 从床上,到沙发,到浴室的全身镜前,再到飘窗上…… 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疯狂过的痕迹。 满室的香甜气息,久久不散。 颜小沁的第一次主动,以累晕收场。 待他终于餍足停歇,她已经浑身瘫软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晕晕欲睡中,感觉到他抱着她去清洗,小心翼翼的动作,如视珍宝。 “颜小沁……颜小沁?” 清洗干净后,段子琛抱着心爱的小女人回到床上,怜爱地轻吻她的额头。 “嗯……”颜沁累极,全身酸软无力,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爱不爱我?”他菲薄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往她耳廓里呵气。 很痒,她偏头躲,“嗯?” “你、爱、不、爱、我?!”他捧住她绯红的小脸,深深凝睇着她事后独特的媚态,一字一顿地问。 “唔……”她撒娇,小脸往他怀里蹭,拒绝回答。 他刚才要得太凶了,她求饶都不管用,所以她现在也不想让他如愿。 就要吊吊他的胃口。 “快说!爱不爱?” 将她的小脸从怀里掏出来,他轻喝。 同时大手往下…… “啊……爱爱爱!”她吓死了,立马妥协。 “爱谁?” “你。” “连起来说!” 颜沁努力睁开双眼,看着俊逸非凡的男人,笑了。 抬手轻抚他的脸庞,她的声音因过度叫喊而变得嘶哑,“段子琛,我爱你!” 一字一句,真挚而情深。 “乖~” 段子琛满意,唇角轻勾,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颜小沁,我也爱你!” 她的笑,更甜了。 抱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此刻,无声胜有声。 夜,深了。 …… 容时最近又变得忙碌起来。 而这一次的忙碌,变得格外神秘。 同样忙碌的,还有段子琛。 这天,颜沁和段子琛在赫连家蹭饭。 “最近有个新片上映,这个周末你们有时间吗?咱们去看电影吧。” 席间,蒋南星突然说道。 “我ok。”颜沁第一个赞成。 容时和段子琛面面相觑。 “你俩呢?” 见两个男人没吱声,蒋南星挑眉问。 “我周末要出个差。”容时答,低头吃肉,不敢与妻子对视。 “我也是。”段子琛也低着头,闷声道。 蒋南星闻言狠狠蹙眉,有些不满,“你俩最近在忙啥呢?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公司正在扩展业务,等忙过这阵子我再陪你好不好?”容时噙着笑,谄媚地往妻子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我也是。”段子琛对颜沁说,学容时的样子,给其夹了一只虾。 颜沁无语。 是你个头啊是! 总觉得这俩货有什么事瞒着她们。 但又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那行吧。”蒋南星撇了撇嘴,故意惹他,“既然你们没空,我们找别的小鲜肉陪我们去。” “你敢!”容时大怒,凶巴巴地瞪妻子。 “哼哼,你看我们敢不敢!”蒋南星傲娇轻哼。 “腿给你打折!”段子琛阴测测地瞥了颜沁一眼。 颜沁回他一个大白眼。 懒得理他! 他现在就是一个纸老虎,她才不怕他呢! 哼~ …… 很快,到了周末。 蒋南星本来要带着儿子们一起去看电影的,但是方冰蓝说带着孩子出门玩不痛快,还是留在家里,由她照看。 于是,亲子活动最后变成了闺蜜二人组。 影院在商场的第六层。 当蒋南星和颜沁进入影厅时,影厅里已经关了灯,漆黑一片。 借着屏幕的光,能看到已经坐了很多人。 黑暗中,蒋南星和颜沁手拉着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两人坐下。 偌大的荧屏上,正播放着广告。 看了看时间,影片马上就要开始了。 蒋南星调整了一下坐姿,等待观赏。 突然,本是播得好好的广告戛然而止, 屏幕黑了。 整个影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有点诡异,让蒋南星和颜沁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怯意。 而就在蒋南星准备拿手机开电筒问问是怎么回事儿时,荧屏突然又亮了。 她下意识看向大屏幕。 这一看,她愣住了。 第370章 求婚 随着一首抒情的音乐响起,画面上出现的竟然是自己的照片。 照片不止有她,还有容时,还有儿子们…… 他们一家四口,笑容灿烂,幸福满溢。 在蒋南星震惊得回不来神的时候,屏幕里的容时说话了。 低醇磁性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影厅里显得格外嘹亮。 “南星,老婆,虽然这是我们第二次结婚了,但却是我第一次向你求婚。 “以前不懂爱,伤过你的心,害你吃过很多苦流过很多泪,是我不好,我改正,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我会好好爱你,爱我们的孩子,爱我们的家庭,老婆,嫁给我,让我用余生弥补曾对你的伤害,好吗? 容时声情并茂地说道,眼底流露着满满的真诚和爱意。 蒋南星看哭了。 他的话不多,却句句戳中了她的内心。 其实这些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当他以这样一种方式重述,竟让她格外的感动。 对! 第一次结婚,他没有求婚。 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想跟她结婚,想要他的求婚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今天这个求婚,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足够惊喜! 突然—— 啪! 灯光大亮。 热泪盈眶的蒋南星在灯光亮起的那瞬,有些难为情地想要抹掉脸上的幸福泪水,哪知无意识地转了下头,愕然发现坐在自己左手边的男人竟如此的熟悉。 “哥?!” 她双眼骤亮,失声叫道。 没错! 是她亲哥,蒋丞。 意识到什么,她连忙看向观众席。 这一看,她的泪水瞬时又滚滚而落。 “诺诺!小橙子!” 她的座位后面,竟是米诺和林慕橙。 “还有我还有我!嫂子,还有我!”另一侧有人欢快地冲她喊着。 “兮兮你也来了?!”蒋南星转头一看,见是容兮,惊喜不已,“天哪,你们都来了啊!” “这样重要的时刻,我们不在怎么可以。”米诺笑眯眯地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必须来见证你们的幸福啊。”林慕橙喜滋滋地笑着,对蒋南星和颜沁说道。 影厅里还有很多人,大家都噙着笑,向她投来祝福的目光。 看着眼前的一切,蒋南星恍然大悟。 所以这些日子容时神神秘秘的,就是在筹备这场求婚吗? 蒋丞拍拍妹妹的肩,剑眉微挑,用嘴努了努大屏幕,玩世不恭地戏谑道:“这求婚创意土是土了点,但看得出来他诚意还是挺足的,所以……” 蒋丞微微停顿,下一秒,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嫁给他!”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然后全程合声。 蒋南星被淹没在“嫁给他”的浪潮里。 再然后,在她眼含热泪的目光中,容时手捧着鲜花,从入口处朝她一步步走来。 这一刻,在她眼里他还真像是一个踩着七彩云霞的盖世英雄,浑身光芒万丈地来到她的面前。 接着他单膝跪地—— “蒋南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容时双眼湿润,仰望着心爱的小女人,声音微颤,难掩激动地问。 蒋南星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看着他递到眼前的鲜花和硕大的钻戒,想要皮一下,“我可以说不愿意吗?” “不可以!!”他吓了一跳,大喊。 她笑,“那你会一辈子只对我好吗?” “当然!!” “你会永远疼我爱我,眼里心里只有我,对我唯命是从吗?” “必须的!!” 听着他一声比一声坚定的回答,蒋南星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这时,合声整齐又响亮地再度响起。 “快答应啊!”容兮急得跺脚,忙不迭地催促道。 终于,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蒋南星含泪点头—— “我愿意!!” 同时伸出手去。 容时颤抖着手,无比激动地给心爱的小女人戴上戒指。 起身。 两人深情对视。 啪啪啪…… 全场欢呼,掌声雷动。 不待众人起哄“亲一个”,容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捧住妻子的脸,重重吻上她的唇。 一旁的颜沁,泪流满面。 为闺蜜感到开心。 殊不知,属于她的专场即将开始…… 当众人沉浸在容时和蒋南星的甜蜜中时,突然“啪”地一声,灯光骤灭。 不待众人惊呼,突然一阵悠扬的钢琴声缓缓响起。 接着,一束强光射向舞台。 只见台上不知何时抬来了一架钢琴,此刻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男人正优雅地弹着琴。 光,照射在男人的手上,那骨节分明修长完美的手指在琴键上旋转跳跃,格外的赏心悦目。 一串串悦耳的琴声,像情人间的呢喃,婉转动听。 打从琴声响起的那瞬,颜沁就愣住了。 这首曲子是浪漫主义大师李斯特钢琴曲《爱之梦》,里面充满了对爱情美好的幻想。 是她最喜欢的钢琴曲,没有之一。 这首《爱之梦》,是她和段子琛的定情曲。 他俩的初遇是在一家高级餐厅。 他是尊贵的食客。 她是餐厅的钢琴表演者。 当时,她就是弹的这首《爱之梦》,意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们的缘分,就是因为这首曲子而开启的。 琴声还在继续。 段子琛一边娴熟地弹着琴,一边深情款款地看着观众席上的颜沁。 四目相对,颜沁的泪,滚滚而落。 他这是干什么? 也要向她求婚吗? 颜沁不敢相信。 本以为今天是闺蜜的主场,没成想她竟然也是主角之一。 看着台上弹琴的男人,颜沁感动得热泪盈眶。 意料之外的,才最是惊喜! 段子琛弹下最后一个音节,曲终。 然后他优雅起身,下台,接过助理递上来的鲜花和戒指,一步步朝着观众席上的颜沁走去。 来到她面前,他深深看着她—— “颜小沁,本来我想再过一段时间跟你求婚的,因为我想把求婚场面弄得更有创意一点,更完美一点,但是怎么办呢?我等不及了! “我们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我发现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我想马上把你娶回家! “我不太会甜言蜜语,但我有一颗真挚的心,当然,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学! “所以颜小沁,嫁给我好吗?” 段子琛说完,举起鲜花和戒指,单膝跪地。 仪式感,必须拉满。 别的小朋友有的,他家小朋友也必须有。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像是经过彩排一般,全场齐声喊道。 这一次,蒋南星也加入其中,而且喊得尤为热烈。 她得到了幸福,自然希望闺蜜也能收获自己的幸福。 “嗯嗯!” 颜沁用力点头,感动得泪流不止。 她将他拉起来,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段子琛欣然受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与心爱的小女人接吻,一边将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中。 欢呼声和掌声,再次响起。 嘭! 一声大响,无数花瓣从空中洒落下来。 画面唯美而浪漫。 不算别开生面的求婚,却处处彰显着深情和甜蜜。 幸福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 …… 容时和段子琛求婚成功,婚礼日期定在一个月后。 两人同时求婚,婚礼也决定同时举行。 好兄弟,必须同一天结婚! 喜事将近,本该欢喜的,但大儿子蒋千羽的病情却出现了反复。 时而清醒,时而又犯迷糊。 给儿子治疗的催眠师表示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他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眼看婚期将近,可大儿子还是这样的状态,蒋南星和容时难免有些焦急忧心。 蒋南星在闺蜜群里闲聊时,谈及此事,林慕橙说柯瑾有个老同学是世界级催眠师,应该对羽羽的病情有帮助。 柯瑾是林慕橙的大姑姐,也是哥哥蒋丞的前女友。 为了儿子的病,蒋南星立马联系了柯瑾。 柯瑾同意帮忙。 她这个老同学的确厉害,在给小家伙治疗了三次之后,小家伙就不再反复,彻底清醒了。 儿子病好,婚期也到了。 蒋南星对柯瑾心存感激,打电话向其表示感谢—— “瑾姐姐,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电话彼端的柯瑾语气虽淡,却丝毫不会让人不舒服。 她本就是清冷的性子,是圈内有名的高冷美人儿。 “那过些日子等我回a市,再请你吃饭以表谢意。”蒋南星说。 “要不现在请?”柯瑾戏谑。 “你现在在m国吗?”蒋南星惊讶。 “对,出差。” “什么时候回?” “最快也要一周后。” 蒋南星忙道:“那瑾姐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开玩笑的。”柯瑾阻断道。 “不不不,这顿饭必须的!”蒋南星表示非请不可。 她帮了他们夫妻这么大的忙,如此大的人情,一顿饭根本微不足道。 柯瑾淡淡一笑,“听阿言说你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一定非常忙,所以不用客气,我真是开玩笑的。” 呃…… 她知道她和容时要办婚礼了? 这…… 请还是不请? 蒋南星默了两秒,咬了咬唇,说:“婚礼在三天后,我和阿时诚邀瑾姐姐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当然,如果瑾姐姐你没时间……” 第371章 我叫糖宝 “好。”柯瑾大方应邀。 蒋南星有些意外。 这个邀请,其实她是处于骑虎难下的状态。 柯瑾是柯言的姐姐,平日里关系不错,现在又帮了他们,在柯瑾主动提及他们婚礼的情况下,不邀请人家实在是有些不太礼貌。 她以为柯瑾会拒绝的。 毕竟她的婚礼,她哥蒋丞是肯定会参加的。 她哥失忆了,但柯瑾没失忆啊,她不担心与她哥碰了面会尴尬吗? 还是说是她多虑了,其实柯瑾和哥哥是那种分了手还能做朋友的关系? 也是。 哥哥现在跟瑾姐姐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起了,他们总归是会见面的,或许他们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吧。 如此一想,蒋南星不再担心了。 “那我把酒店地址发给你,三日后,恭候瑾姐姐大驾。”蒋南星诚心道。 “好。”柯瑾依旧是清清淡淡的语气。 “瑾姐姐再见。” “再见。” 两人结束通话。 蒋南星挂上电话后,想起哥哥和柯瑾之间的感情,内心唏嘘,多少有些意难平。 因为她知道,哥哥蒋丞曾有多么的爱柯瑾。 那样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最终却是这样分道扬镳的结果,怎能不让人觉得惋惜。 这时,容时进入卧室。 “怎么了?咋闷闷不乐的?” 看到妻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容时上前将妻子拥在怀中,关切地问道。 蒋南星叹息一声,脑袋靠在丈夫肩上,“刚跟柯姐姐通完电话。” “柯瑾?”容时挑眉。 “嗯。” “说什么了?” “我邀请她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蒋南星幽幽道,也不知道这个邀请是好还是不好。 “那你哥……”容时下意识叫道。 “应该没关系吧。”其实她也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别担心,你哥失忆了,根本就记不得她了。”容时宽慰妻子,轻抚妻子的手背。 “可是柯瑾记得我哥啊。”蒋南星惆怅。 再说下去她的情绪怕是得更低落了,容时见势不对,连忙哄道:“好了我的小祖宗,三天后你就是要当新娘的人了,别被影响了心情,好吗?” 他边哄边轻轻吻她的唇。 吸引她的注意力。 “唔,别闹……”她蹙眉推他,娇嗔。 他的吻果然具有治愈效果,让她心情好多了。 “爸爸,妈咪!” 这时,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跑进了主卧。 两个小家伙穿着剪裁合体的小西装,系着黑色小领结,像两个小绅士,超级帅气。 婚礼当天,他们将是小花童,这是他们的新做的小礼服。 “爸爸,妈咪,快看啊,我和羽羽谁更帅?” 蒋千翼一马当先地冲到爸爸妈咪面前,兴冲冲地问道。 蒋南星和容时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家伙,表示这分不了。 “一样帅!”蒋南星说。 “不嘛不嘛,必须有一个是最帅的。”蒋千翼不依,抱住妈咪的手臂摇啊摇,撒娇。 蒋南星失笑,看向已经痊愈的大儿子,“羽羽你觉得呢?” “翼翼最帅。”蒋千羽依旧是曾经那个沉稳的小大人。 “嘿嘿嘿!”蒋千翼满意,见哥哥这般说了,他开心地点头,“好吧好吧,我和羽羽一样帅。” 看着臭屁的小儿子,蒋南星忍俊不禁。 张开双臂,让两个儿子来到自己怀里。 容时拥着她,她抱着两个儿子。 这一刻,幸福满溢。 …… 柯瑾应酬完,与客户告别,从包房出来。 这是一家很豪华很高档的中餐厅,上下三层都是豪包。 从包房出来的柯瑾没走两步,却突然被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抱住了大腿。 她一怔。 停下脚步,垂眸一看。 是个小姑娘。 “呜呜呜,妈妈……”小姑娘在哭。 “小朋友,我不是你的妈妈。”柯瑾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长廊,蹙眉道。 小姑娘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瘪着嘴委屈又害怕地啜泣,“阿姨,我找不到妈妈了……呜呜呜……” 妈妈带她出来逛街街,然后来这里吃饭饭,她实在太累睡着了,醒来却发现包房里空无一人。 妈妈不见了!! “你的妈妈呢?” “呜呜,我也不知道……”小姑娘害怕又无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是从哪个包房出来的?” “我忘了呜呜呜……”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 这里面像迷宫一样,她绕来绕去,已经记不得原来的包房了。 小姑娘长得超级可爱,粉雕玉琢唇红齿白,像个小公主。 柯瑾一眼就喜欢上了。 有种“这要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啊”的感慨。 看到这个小姑娘,柯瑾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五年前那个无缘的女儿。 五年前,她难产,九死一生后醒来,医生却告诉她生下来的是个死胎…… 她当场崩溃。 一向冷静自制的她,抱着那个死婴,哭到泪流成河,久久不肯松手。 “你叫什么名字啊?”柯瑾蹲下来,与小姑娘平视,柔声问。 同时她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小丫头擦眼泪鼻涕。 “我叫糖宝。”糖宝用力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抽泣道。 糖宝…… 名字真好听。 而且特别贴切。 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就跟块儿糖果一样又甜又可爱。 宝…… 如此乖巧可爱,肯定是父母心中的宝贝啊! 不远处有个休息区,柯瑾牵着糖宝的手走过去。 将糖宝安置在沙发里,可小丫头还在掉眼泪。 “糖宝乖,不哭,阿姨帮你找妈妈好不好?”柯瑾心疼地揉了揉糖宝的小脑袋,轻声哄着。 她性子清冷,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孩子有这般耐心和温柔。 “嗯嗯。”糖宝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嘴上答应着,可眼泪还是照掉不误。 “好了,不哭了。”柯瑾觉得自己怕是病了。 看到这小丫头哭,她的心里竟莫名抽痛。 就有种…… 恨不得摘下天上星星捧到这小丫头的面前,只求她不要再哭了。 她哭得她的心,都快碎了。 “可是……可是我忍不住。”糖宝难过。 柯瑾突然想起自己包里有几颗动物形状的棉花糖。 棉花糖精致可爱,栩栩如生,没有哪个小朋友见了能抵抗得了。 她本来是买给小侄女和小侄儿的。 “阿姨给你糖。” 柯瑾拿出一只小兔子棉花糖,举到糖宝的面前。 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一定可以哄好这个小丫头的。 哪知—— “爸爸说不可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糖宝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明明透着喜欢和渴望,却硬是摇头拒绝。 由此可见,父母对她的教育还是挺严格的。 柯瑾非常赞同这样的教育方式。 “呃,那好吧。”她不再勉强,将棉花糖放回包里。 糖宝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漂亮阿姨,终于不哭了。 “阿姨你真美,跟姑姑一样美。”糖宝看着看着,由衷发出一声感慨。 柯瑾挑眉,“为什么不是跟妈妈一样美?” “因为妈妈没有姑姑美啊。”糖宝轻轻摇头,闷闷嘟囔一声。 柯瑾失笑。 小丫头这么实诚的么? 在小朋友的心中,不是应该全世界妈妈最美的吗? 见小丫头情绪差不多稳住了,柯瑾问:“糖宝,记得妈妈的电话吗?” “不记得。”糖宝摇头,情绪低落。 她从来不敢跟妈妈打电话,因为妈妈不喜欢。 “爸爸的呢?” “记得!”糖宝用力点头,说到爸爸,眼底泛起亮光。 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糖宝的人。 糖宝也最爱最爱爸爸了。 “那你把号码给阿姨,阿姨帮你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好不好?”柯瑾拿出手机。 “好。”糖宝清脆且熟练地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柯瑾摁下数字,拨出。 须臾,她蹙眉。 有些无奈地对糖宝说:“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诶,爸爸很忙吗?” “嗯嗯。”糖宝微嘟着小嘴儿,表情略哀怨。 柯瑾想,或许是糖宝爸爸的信号不太好,等会儿再打一下试试。 “糖宝几岁了?”柯瑾看着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越看越喜欢,柔声问道。 “五岁。”糖宝举起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微微歪着小脑袋。 小模样可爱极了。 柯瑾的心都快要融化。 “阿姨。”糖宝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她,甜甜地喊。 “嗯?”她的语气温柔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你真好!”糖宝说,完了还轻轻补了一句,“比妈妈都好。” 比妈妈…… 都好? 从这小丫头的言辞间不难听出,她似乎对自己的妈妈不是那么亲近…… 这是为什么呢? “不是的糖宝,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才是最好的,因为每一个妈妈,都很爱很爱自己的宝宝。”柯瑾宠溺地揉揉糖宝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 她想,可能是糖宝的妈妈平日里对她太过严厉,所以她才会对自己的妈妈生出小小的怨怼。 孩子还太小,需要正确的引导。 “可是妈妈都不理我。”糖宝低着头小声呐呐。 “为什么呢?”柯瑾闻言,惊讶地挑眉。 “只有爸爸在家的时候,妈妈才会对我笑。”糖宝局促地抠着手指头,小模样落寞又可怜。 “……”柯瑾狠狠蹙眉。 这是什么妈妈啊? 后妈么?! 柯瑾正想说什么,突然,一道急呼破空而来—— “糖宝!!” 第372章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蒋丞) 随着急呼响起,同时一个中年妇女慌慌张张地朝着她们跑来。 “赵姨。”糖宝欣喜地喊。 “糖宝,你为什么要乱跑啊,你要吓死赵姨啊?”赵姨跑上来一把抱住糖宝,不悦地抱怨道。 她倒不是有多担心这小妮子,而是怕被雇主柯雨薇责骂。 毕竟这小妮子是男雇主蒋丞的心头肉。 而柯小姐对蒋先生又是痴迷成魔。 试想一下,若是这小妮子丢了,蒋先生肯定会怪罪柯小姐的,那柯小姐还能饶了她? 赵姨想想这后果都觉得头皮发麻。 糖宝委屈地瘪嘴,“我醒来你和妈妈都不在……” “不在你也不能乱跑啊,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妈找你都快找疯了!”赵姨恼怒地叫道。 柯小姐临时想要买什么东西,去了对面的大商场,叮嘱她在包房里好好看着睡着的糖宝,说她很快就回来。 然后柯小姐走了没一会儿,她的宝贝儿子就给她打来了视频电话,她担心吵醒糖宝小小姐,就走出包房,去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跟自己儿子唠嗑唠了十来分钟,等她回到包房时,发现糖宝小小姐竟然不见了。 她吓得连忙一边寻找一边打电话通知柯小姐。 柯小姐匆匆而回,忙不迭叫来服务生一同寻找。 好在糖宝小小姐没丢! 不然柯小姐非得要她的命不可。 毕竟柯小姐想要得到蒋先生的唯一筹码,就是糖宝小小姐。 赵姨后怕地想着。 柯瑾蹙眉。 识人无数的她,不过稍稍打量便猜到了赵姨的身份。 看她的穿着和年纪,应该是糖宝家里聘请的阿姨。 只是这阿姨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竟然用这样的口气怒斥小老板? “那个……”柯瑾想说什么。 “快走吧,你妈妈都快急死了。” 哪知赵姨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抱起糖宝就走。 “阿姨再见。”糖宝一手抱着赵姨的脖子,一手冲着柯瑾挥了挥。 她好喜欢这个漂亮阿姨啊! “糖宝再见。” 柯瑾心里泛起一丝不舍,却也只能微笑着对小可爱挥手告别。 …… 赵姨抱着糖宝回到之前的包房。 正逢蒋丞接到消息匆匆赶来。 “糖宝!” 蒋丞见到女儿,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回归原位。 “爸爸!!” 糖宝惊喜大叫,同时踢着小短腿示意自己要下去。 赵姨连忙将她放下来。 糖宝喜笑颜开,立马屁颠屁颠地朝着爸爸跑去。 蒋丞蹲下来,张开双臂,迎接女儿。 糖宝像只小火车,直直冲进爸爸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蒋丞顺势将女儿抱起来,担忧地问:“糖宝去哪儿了?爸爸担心死了!” “我找妈妈……我自己贪玩儿,不小心迷路了……” 糖宝下意识的话在看到妈妈阴沉沉的脸色时,连忙改了口。 如此娴熟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见之前经常这样做。 “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蒋丞宠溺地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儿。 “嗯嗯,知道了。”糖宝乖巧地点头。 “糖宝乖,走,我们回家。” 蒋丞抱着女儿转身就走,将柯雨薇视若无睹。 柯雨薇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难堪至极。 她知道,阿丞这是在生她的气。 气她没有看好糖宝。 “阿丞,菜已经上了,吃了饭再回家吧。”柯雨薇连忙追上去,讨好地说道。 蒋丞置若罔闻。 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他噙着宠溺的笑,问女儿,“糖宝饿不饿?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 父女俩将柯雨薇无视得很彻底。 柯雨薇脚步僵住。 眼睁睁看着父女俩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与妈妈有一段距离后,糖宝用两只小胖手捧住爸爸的耳朵,凑上去,神秘兮兮地小声说:“爸爸,我刚刚遇到一个好好看又好温柔的阿姨哦。” “真的吗?”蒋丞没往心里去,装出一副惊奇的表情,配合女儿演出。 “嗯嗯!超级好看呢,比姑姑还好看哦~”糖宝用力点头,双眼亮晶晶的,毫不掩饰对“阿姨”的喜欢。 “哇哦~这么好看啊,但是在爸爸心里,我们糖宝才是最好看的。”蒋丞将脸埋在女儿的颈窝里蹭了蹭。 “咯咯咯……”怕痒的小家伙笑得花枝乱颤。 眼看父女俩其乐融融,柯雨薇不甘心地喊,“阿丞,阿丞?” 蒋丞没有丝毫回应。 柯雨薇又气又恨又委屈,眼眶微红。 “柯小姐……”赵姨战战兢兢地站在柯雨薇身边。 “我让你看着她,你是怎么看的?!” 正在气头上的柯雨薇张口就冲着赵姨一通吼。 “我我……我只是接了个电话……”赵姨缩着脖子,懊悔至极。 “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我留着你有什么用?!”柯雨薇疾言厉色地骂道,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柯小姐……” “明天不用来了!!” “不是,柯小姐……” “滚!!” …… 低调而不失奢华的小别墅。 二楼。 蒋丞给女儿讲了两小时的睡前故事,小姑娘才总算睡着了。 从女儿的房间出来,他回到自己的卧室。 叩叩叩…… 刚洗完澡,便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 蒋丞腰间仅裹着一条浴巾,性感的胸肌,六块腹肌,人鱼线一览无遗,看起来分外诱人。 柯雨薇推门而入。 见到蒋丞这副模样,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 心,噗通噗通,犹如小鹿乱撞。 柯雨薇穿着白色睡袍,睡袍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情趣内衣…… 她今天临时去商场,就是为了买这套内衣。 因为今晚,她想勾引眼前的男人。 “怎么还没睡?有事?” 蒋丞一边淡淡瞥了柯雨薇一眼,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水渍,姿态慵懒雅痞。 “阿丞,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柯雨薇委屈地咬了咬红唇,怯怯地看着他,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 蒋丞的眉头微不可及地蹙了下。 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他冲她摆摆手,“很晚了,去睡吧。” 不咸不淡地下了逐客令。 “阿丞!”柯雨薇瞬时红了眼眶,走近他的身边,急急解释,“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弄丢糖宝的,我只是去买礼物了……” “雨薇,糖宝才五岁,无论有多重要的事,你都不该把她一个人丢下!”蒋丞冷冷一眼射在柯雨薇的脸上,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毛巾用力掷在沙发里。 明显带着火气。 他本不想再说,她却非要提这茬。 那就怪不得他脾气不好了。 柯雨薇下意识辩解,“我没有把她一个人丢下,我让赵姨——” “你才是她的妈妈!”蒋丞厉声抢断。 柯雨薇吓得一颤。 脸色沉冷的男人,与平日里混不吝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依旧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但只要一涉及到女儿的事,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认真严肃得让她心生怯意。 他的潜台词是:不要找那么多借口,你作为糖宝的妈妈没有照看好她,这就是你的不对。 get到他的怒点,柯雨薇立马红了眼眶,认怂。 她轻轻拉住他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认错,哽咽,“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不要生气了好吗?” 蒋丞没说话。 垂眸看着自己被她拉着的手,心情莫名烦躁。 “阿丞,糖宝也是我的女儿啊,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啊,我比你更爱她,我已经很自责了,你就不要再责怪我了好不好……” 柯雨薇哭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声泪俱下地说道,将委屈可怜演绎得入木三分。 想到她是糖宝的妈妈,蒋丞终究是于心不忍。 重重叹了口气,他剑眉微蹙,淡淡吐字,“雨薇,我不是责怪你,只是糖宝还小,离不得人,如果你照看不过来,没关系,我可以给糖宝安排一个育儿师——” “不可以!!” 柯雨薇勃然大吼。 “??”蒋丞狐疑地看着情绪突然激动的柯雨薇。 “糖宝是我的女儿,你不可以把她交给别人!!”柯雨薇泪如涌泉,愤怒又委屈地喊道。 “有了育儿师,你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不用时刻围绕着糖宝,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糖宝,都是更好的选择。”蒋丞略显不耐地扯开她的手,转身走向沙发。 他刚坐下,她就扑了过来,近乎卑微地蹲在他的腿边,急切地喊道:“不!我不要!糖宝是我的女儿,我要自己照顾她!!” “雨薇……” “阿丞,求你了!”她苦苦哀求,一副他不答应的话,就要给他跪下的架势。 都说孩子还是父母亲自己照看比较好…… 为了女儿的身心健康,蒋丞只能同意,“我希望像今天这种情况,不要再有第二次!” “绝对不会了!”柯雨薇破涕为笑,字字铿锵,就差举手发誓了。 “夜深了,去睡吧。” 看了看时间,蒋丞再次下逐客令。 “阿丞……” 哪知柯雨薇却突然解开了睡袍的腰带。 里面的黑色蕾丝睡衣,几近透明,将她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这样的画面,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偾张。 蒋丞狠狠拧眉,眸色微沉。 “阿丞,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 第373章 婚礼 柯雨薇的声音饱含着一丝幽怨,深深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是的! 她爱他! 从多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深深爱上了他! 那年她才十六岁。 那时他还是柯瑾的男朋友。 她和柯瑾,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在她十岁那年,她的母亲勾搭上了风流成性的柯父,最后成功气死了原配,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豪门。 她也一跃成了千金小姐。 为了提升自己的身价,她毫不犹豫改了姓,跟继父姓柯。 至此,她成了高高在上的柯家二小姐。 她母亲嫁入柯家后,柯瑾和柯言兄妹俩并不待见她们母女俩,但好在她母亲有手段,把柯父哄得服服帖帖的,心甘情愿做她们娘俩的靠山。 所以即便柯瑾姐弟恋看不惯她们,却也拿她们母女俩没辙。 从进入柯家的那天起,她就盯上了柯瑾。 各种羡慕妒忌恨! 她悲愤命运的不公。 都是女孩子,凭什么柯瑾一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 凭什么柯瑾有那么多珠宝首饰,有那么多昂贵的高定礼服? 凭什么柯瑾常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还有那么多追求者? 都是人,凭什么差距这么大?! 凭什么! 她不服! 所以她处处跟柯瑾较劲儿。 只要是柯瑾在乎的,她全都想抢过来! 可偏偏柯瑾清心寡欲,能让她在乎的东西少之又少。 然后她发现,柯瑾最在乎的,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蒋丞! 她也爱蒋丞。 所以她当即便默默发誓,必须把蒋丞抢过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 现在守在他身边的女人,终于是她了。 而再过几天,她就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蒋太太了。 因为他们的五年之约,即将到期。 约定? 蒋丞狠狠拧眉。 心里,更烦躁了一分。 五年咋这么快就到了?! 差不多在六年前,他重伤昏迷,醒来后是柯雨薇守在他的身边。 他谁也记不得了,柯雨薇说他们是深深相爱的恋人,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儿。 他失忆了,但不是傻,不可能随便抱个婴儿来他就会认。 柯雨薇见他不信,当即就让他和小婴儿做了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显示,他和糖宝系亲子关系! 有了这样的铁证,他对柯雨薇的话就找不到理由再怀疑了。 只是…… 虽然她说他们曾是非常相爱的恋人,可对于她描述的那些恩爱场景,他的脑海里始终一片空白。 说直白一点就是,对她,他的心里找不到一丝爱的痕迹。 这些年,柯雨薇明示暗示了很多次,想要跟他把关系坐实。 但他对她就是提不起兴趣。 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正值壮年,他也不是没需求,只是不愿意碰女人。 不止柯雨薇,任何女人他都不想碰。 急需发泄的时候,他宁愿双手交替。 其实他对自己这种怪癖也很是不理解。 就好像,他是在为谁守身如玉一般。 可是…… 是为谁呢?!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 “还有一周,就是我们约定的时间了。” 柯雨薇红了眼眶,凄然又委屈。 蒋丞抿唇不语。 “阿丞,你抱抱我好不好……”柯雨薇泫然若滴,往男人怀里靠。 “雨薇,我累了。”蒋丞不着痕迹地微微侧开,避开了她的投怀送抱。 近乎生硬地拒绝了她的碰触。 “……”柯雨薇难堪至极,心如刀割。 泪,滚滚而落。 蒋丞见状,想到她是糖宝的母亲,总归是有些于心不忍。 默默叹了口气,他将语气软和了些,说:“明天是星宝的婚礼,现场会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是星宝的哥哥,我得帮她看着点,早些睡吧,养好精神,明天有得忙。” 婉拒也是拒! 对柯雨薇来说,都是羞辱。 “阿丞!”她怨愤,泪如雨下。 蒋丞背过身去,淡淡吐字,“有什么事等星宝的婚礼过后再说,好吗?” 今晚,注定失败。 柯雨薇狠狠咬了咬牙。 她执拗地站在原地,委屈哽咽,“那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无论如何,总得要他一个态度。 蒋丞默了默,“记得。”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得认! “还算数吗?” “算。” 柯雨薇默默松了口气。 只要他认账,那她就放心多了。 “阿丞晚安。”她破涕为笑,走上前,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砰。 门轻轻关上。 蒋丞剑眉微蹙。 修长食指轻轻刮了下被柯雨薇亲到的脸颊,眸色微沉。 柯雨薇长得不差,可被这样一个漂亮温柔的女人亲了,他怎么丝毫欢喜不起来呢? 更甚至…… 有些厌恶! …… 赫连家和段家同时举行婚礼。 婚礼之奢华,空前绝后。 酒店外面是海滩。 婚礼将在海滩上举行。 用鲜花做成的拱门,五彩缤纷的气球,白色地毯上洒满了玫瑰花瓣…… 美得如梦似幻。 化妆室。 “这样真的好吗?” 颜沁看着眼前精致喜庆的中式婚服,蹙眉担忧。 “为什么不好?”蒋南星却云淡风轻,眼底甚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颜沁惆怅,“万一他们认不出来……” “那就把他们都休了!”蒋南星雄赳赳气昂昂,傲娇轻哼。 “可是……” “喂喂喂,你们弄好了没?” 颜沁还想说什么,却被匆匆跑进来的米诺打断。 “快了快了。”蒋南星随口应着。 “哇哦~”米诺双眼发亮,惊艳地看着妆容精致的两个闺蜜,赞不绝口,“我的大宝贝们,你们今天也太美了叭,啧啧啧~” 不愧是新娘子,足以艳压群芳。 “必须哒~”蒋南星挤眉弄眼,得意地笑。 “唔~”米诺看着看着,突然就红了眼眶。 感动又不舍。 她的好姐妹,终于全都嫁出去了! 从此以后,她们就属于别的男人了! “你干哈?”蒋南星狐疑地看着红了眼的米诺,一脸莫名。 唯恐把闺蜜们也惹哭,米诺连忙假装生气,“哼~我要离婚!” “啊哈?”蒋南星觉得米诺诺疯了。 “我要跟你们一起结婚!”米诺昂首挺胸,说得一板正经。 “宝贝你别闹。”颜沁也无语地瞥了米诺一眼。 “咱们三如果同一天结婚的话该多好啊!”米诺畅想着闺蜜三人同一天出嫁的画面,满是向往。 “你家小狼狗会疯的。”蒋南星翻白眼。 “管他呢!”米诺轻哼,然后冲两个闺蜜挤眉弄眼,坏笑,“要不你俩往后推推?容我离个婚先?” “滚犊子!” “滚犊子!” 蒋南星和颜沁异口同声。 唯恐米诺真的动了“歪心”,蒋南星连忙将犹豫不决的颜沁推进更衣室里。 “快快快,吉时快到了,赶紧去换上!” 将婚服塞到闺蜜的怀里,她兴奋地催促道。 颜沁无奈,只能照办。 蒋南星跟米诺比了个ok的手势。 米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用眼神示意她也赶紧去换上礼服,其他的,她会安排。 蒋南星二话没说,拿上自己的礼服,进入更衣室。 米诺看着一前一后进入更衣室的闺蜜,眼眶更红了一分。 只愿从今日起,星宝和沁儿能无忧无灾,幸福美满到永久。 ……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结婚进行曲缓缓响起,在海风的吹拂下,在空气中飘扬。 容时和段子堔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服,英俊帅气,宛若天神降临。 两人脸上都泛着期待和欣喜。 伸长了脖子看着入口处,翘首以盼。 等待实在太煎熬了,容时瞟了眼身边的好兄弟。 见段子堔一脸严肃,容时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忍不住打趣,“你干嘛?” “什么?”段子堔如梦初醒般,有些茫然地看着容时。 “你很紧张啊?”容时看到他这样模样,忍俊不禁。 “我有什么好紧张!”段子堔矢口否认,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像他这种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也有紧张的时候,说起来都怪丢人的。 所以,他打死也不能承认! “你额头都冒汗了还说不紧张?”容时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轻哼。 “我没有!我看你比我更紧张!”段子堔恼怒,狠狠瞪了容时一眼。 “明明是你更紧张好吗,我这都第二次结婚了,驾轻就熟了好吗!”容时一脸骄傲。 段子堔无语,怒,“对对对,我就是紧张,怎么着吧!” “没怎么着,其实我也很紧张。”容时笑了,贱兮兮的。 “你可真是狗!”段子堔骂。 “彼此彼此!”容时回敬。 “滚!!” 就在这时── “有请新娘!” 随着司仪一声高亢的喊声,两个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一模一样的新娘子在伴娘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台去。 容时:“???” 段子堔:“???” 两个新郎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司仪:“现在有请新郎走向各自的新娘面前!” 各自的新娘面前? 这俩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盖着一模一样的盖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啊! 容时和段子堔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第374章 婚礼2 这搞的是哪出? 有天价婚纱不穿,盖什么红盖头? 这分明是给他们制造难题啊! 容时和段子琛面面相觑。 怎么办? 两人在对方眼中读到了这三个字。 “有请新郎!”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嗓门大得能飘出十里开外。 分明是在催促他们赶紧上台受死。 认不出新娘,可不得受死么。 “你先请!”容时后退一步,对段子琛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似谦让,实则是不想做这出头鸟。 “你先!”段子琛给了容时一个白眼,自然是不会比傻太多的。 “不不不!你先!”容时连连摇头。 “你先!” 两人相互谦让,谁也不肯跨出第一步。 “长幼有序,你大,你先。”容时说。 “我就比你大五天。” “一天也是‘大’!” “容时,你是真的狗啊!”段子琛简直无语。 容时巧舌如簧,“啧,谁让你要比我大呢,你要比我小,我立马打头阵,绝不逼逼赖赖。” 还顺便对他进行一番冷嘲热讽。 “滚犊子!这馊主意肯定是你老婆出的,赶紧的,你先上!”段子琛恼火,骂道。 他家颜小沁温柔乖巧,才不会舍得这样为难他呢。 所以这肯定是蒋南星想出的损招。 把他家颜小沁都带坏了! 他还没找他们夫妻算账呢,竟然还想坑他?! “我不!” “容时你——” 两人正相互推辞,突然台上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新郎们,你们还在嘀咕啥呢?是等着八抬大轿把你们抬上来吗?” 是蒋丞。 大舅哥发话了,再磨磨蹭蹭一会儿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起上!”容时说。 段子琛没有异议。 于是两人咬咬牙,只得硬着头皮朝台上的新娘们走去。 台下宾客众多,全都伸长了脖子盯着台上,等着看热闹。 两对新人,在相隔一米的距离,面对面地站定。 “来来来,新郎官们,认出哪个是自己老婆了吗?” 蒋丞扬声问道,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两个新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即便拉近距离,容时和段子琛还是无法分辨眼前的两个女人谁是谁。 这一身喜服将她们从头到脚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两人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他们又没有火眼金睛,哪里看得出来啊? “认出来了,就走到她的面前,如果认不出来,那可是有惩罚的。”蒋丞剑眉微挑,笑得不怀好意,“新娘们说了,如果认错,你们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跪上去。” 他伸手一指。 容时和段子琛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几步开外,正摆放着两个超大的榴莲。 容时,“……” 段子琛,“……” 玩儿这么大的么?! 两人嘴角抽搐,双双感觉今天恐怕是要颜面不保了。 宾客们也看到了榴莲,顿时起哄,拍手叫好。 容时和段子琛内心哔了狗。 “你们只能动眼,不能动手,现在给你们一分钟!计时开始!” 蒋丞摁下计时器,退到一边。 意思是他们可以围着新娘子打量,但是不能用手去揭红盖头。 容时和段子琛对视一眼。 只一眼,彼此心里就达成了一种共识。 嗒嗒嗒……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容时和段子琛一板一眼地绕着两个新娘踱步,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蒋南星和颜沁一动不动,连呼吸频率都差不多。 走着走着,突然—— “啊!” 容时和段子琛同时脚下一滑。 两人佯装摔倒。 他们本意是想趁倒下的那瞬从下而上去看红盖头。 但蒋南星和颜沁被他俩这突如其来的一倒给吓得本能地往后退。 这一动,就露了馅。 虽然看不到脸,但举止动作是骗不了他们的。 “这我的!” “这个我家的!” 段子琛和容时几乎是同时出手,无比精准地抓住了各自的爱人。 “你们赖皮!”蒋南星气得一把扯掉红盖头,嗔怒。 “我们没动‘手’啊。”容时笑嘻嘻地看着美得像天仙一般的妻子。 “不算不算,重新来过!”颜沁微撅着红唇, “又没规定我们不能摔倒。”段子琛说。 “可不!”容时点头附和。 “你们!” 蒋南星和颜沁气结,无力反驳。 失策! 早知道他们这么狡猾,她们就该戴个面罩。 “这样就认不出了?你们口中的爱都是假的吧!”蒋南星轻嗤。 “谁说我们认不出了,我们这是为了增加喜剧效果,为了给你们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我们如此牺牲形象,你们不该感动吗?”容时巧舌如簧,坚决不承认。 “就你会说!”蒋南星给他一个白眼。 “肺腑之言。” “哼!” “好了,快开始吧,别误了吉时!”段子琛忙道。 结个婚而已,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没能看到两个男人跪榴莲,蒋南星和颜沁觉得还是蛮遗憾的。 但转念一想…… 算了,来日方长! 蒋丞身为大舅哥,代替了司仪。 在阳光的照耀下,在海风的吹拂中,他问新郎新娘,可否愿意陪伴对方一生一世…… 两对新人热泪盈眶地互述情衷,并在所有宾客的见证下,许下愿与对方相守一生的承诺。 然后两对新人交换戒指。 再然后蒋丞说:新郎可以亲吻自己的新娘了…… 当他们亲吻的那瞬,现场掌声雷动。 礼成。 最后,到了抛花球的环节。 未婚的小姑娘们激动又兴奋地在指定地点等待着。 蒋南星和颜沁背对着小姑娘们,随着一二三的口号声中,两人奋力将手中花球往后一抛。 在惊呼和嬉笑声中,一个花球被一个长发伴娘夺得,另一个花球…… 竟直直落在了坐在第三排椅子上的一个高冷美人的怀中。 柯瑾! …… 主持完婚礼仪式,蒋丞来到公共卫生间外面的休息区。 他给柯雨薇打去电话。 “阿丞。” “糖宝怎么样了?” 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满是担忧。 昨晚来这海边酒店的路上,糖宝许是着了凉,一早醒来就有点发烧。 不算很严重,就是有些哭闹。 糖宝病了,自然不能来参加姑姑的婚礼。 可亲妹妹出嫁,蒋丞又无法缺席,最后只能让柯雨薇在酒店房间里陪着糖宝。 婚礼会宴请三天。 这里距离市区有二三十公里,所以来参加婚礼的所有宾客,都安排了房间。 因为记挂着女儿的病情,所以刚才他都没心思刁难容时和段子琛,不然依照他的尿性,非得好好折腾他们一番不可。 “睡着了。”柯雨薇低低道。 “还烧吗?” “吃了药,已经降温了。”柯雨薇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海岸线,“你那边怎么样?婚礼已经完成了吗?” “嗯,差不多了,我再过会儿就回来了。” “好~”柯雨薇温柔地应道。 那亲昵和满怀期待的语气,仿佛在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知道女儿并无大碍,蒋丞就放心了。 跟柯雨薇结束通话后,他收起手机,准备去宴会现场。 哪知一转身,却对上一双清冷淡漠的眼。 四目相接。 蒋丞的心,莫名狠狠一抽。 眼前的女人很美。 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高挑纤瘦的身形,冷艳高贵的气质。 无论是她的容貌还是她的气场…… 都让人过目难忘! 蒋丞心中惊艳,但不露声色。 这把年纪了,不想被人当成登徒子。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于是,他淡定自若地朝着女子走去。 然后,两人擦肩而过。 “蒋丞。” 走了两步,身后的女子突然轻轻喊他。 他停步,回头,狐疑地看着陌生的女子,“你叫我?” 柯瑾,“……” “你哪位?”见她不答,他追问。 “!!!”柯瑾心脏抽搐。 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她莫名想笑。 她哪位? 他竟然问她,她哪位?! 柯瑾满心酸涩,无法言语。 “我们认识吗?”蒋丞又问。 他只是用陌生人的态度,但看在柯瑾的眼中,却是冷酷无情。 柯瑾眼里泛起一丝悲愤。 男人,果然都是薄幸的生物! “你……” “蒋先生!” 柯瑾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一道急呼打断。 蒋丞的助理匆匆跑来。 “怎么了?”蒋丞问。 “蒋小姐在找你呢。”助理忙道,表示宴会现场需要他去招呼一下宾客。 蒋丞二话没说,抬步就朝着宴会厅走去,边走边对助理说:“以后不能叫蒋小姐了,要叫容太太,或者赫连太太。” “好的。”助理点头。 蒋丞走了几步,突然回头。 身后,柯瑾已经不见了。 “那个……”蒋丞心里怪怪的,皱眉,问助理,“刚刚那是谁,你认识吗?” “不认识。”助理摇头。 这么美的女人,如果他见过,肯定会记得的。 “可她好像认识我,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蒋丞自言自语般嘀咕。 深深看了眼刚才柯瑾所站的位置,他想,是自己失忆前认识的人吗? 如果是……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 容时被灌了几杯酒,趁着自己还清醒,赶紧找借口偷溜了。 今晚是他和南星的洞房花烛夜,他可不想烂醉如泥。 悄默默回到总统套房。 一推开门,他差点直接喷血…… 第375章 洞房花烛夜 只见柔软的大床上,铺满了艳丽的红色花瓣。 而花瓣上,是肤如凝脂的蒋南星。 她穿着薄如蝉翼的情趣内衣,雪白嫩滑的肌肤若隐若现,分外撩人。 视觉冲击,满分。 蒋南星手肘撑在枕头上,优雅地侧躺着,媚眼如丝地看着微醺的男人。 此刻的她,比鲜艳欲滴的花儿还娇媚。 让人有种想要把她一口吞掉的冲动。 容时心潮澎湃,瞬间被俘虏了。 他迫不及待地脱下外套,扯下领结,朝着心爱的小女人扑过去—— “老婆,我来了!” “啊。”蒋南星轻呼,被男人扑个正着。 他太重了,压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容时心痒难耐,对着妻子的唇就狠狠吧唧了一口。 “老婆~”他撒娇般用脸在她颈窝了蹭了蹭,深情呢喃。 感受到他满满的爱意,蒋南星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起。 “累不累?”她心疼地轻抚他的脸颊,声音娇软地问。 最近他一边管理公司,一边筹备婚礼,忙得几乎是脚不沾地。 都瘦了呢。 “不累!”容时抬起头来,深情款款地凝睇着妻子,摇头。 只要能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再累他都是值得的。 “老公辛苦了。”蒋南星奖励般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容时满足地笑了。 他笑得又贼又坏,一双滚烫的大手开始肆意游走,“所以你要好好补偿我……” “好~”她脸颊微红,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大大方方地答应道。 她穿成这样,就是为了犒劳他的。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一定要给他一个天花板级别的美好体验。 男人的吻,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老婆你今晚真美~” “只有今晚美?”她微挑着眉尾,俏皮地问他。 “不!你每天都很美,时时刻刻都很美!!”他连忙纠正,求生欲满满。 话落,他再也忍不住了,用力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q软香甜,让他怎么都吻不够。 舌,长驱直入。 唇舌交缠,气息相融。 “唔……”蒋南星呻吟出声,被他撩拨得浑身虚软。 炙热的吻,如火如荼。 新婚夜,难免激动,容时比以往都更猴急一些。 蒋南星被他吻得几乎快窒息。 而就在他想要扯掉她身上的薄纱,享用“正餐”的时候,她却突然用力推开了他。 “唔!” 蒋南星捂住嘴,跳下床,快速冲进卫生间。 呕…… 她在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容时一脸懵逼。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连忙追过去。 一进卫生间就看到心爱的小女人正趴在洗漱台上干呕。 “呕……” “怎么了?我熏着你了吗?”容时狠狠拧眉,一边问,一边下意识的掩嘴呵气。 刚才被敬酒,他喝了好几杯,怕她是被他嘴里的酒气熏吐的。 “不是……呕……呕呕……”蒋南星摇头,吐得眼含泪花。 胃里突然就翻江倒海,但她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一直干呕。 “老婆你没事吧?吃坏东西了?”容时心疼又担忧,连忙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妻子的后背。 “没……呕……” 蒋南星也很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看着妻子一直干呕,容时突然灵光一闪。 “南星你……”他狠狠拧眉,双眼骤亮,紧张得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见他突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蹙眉不解,“怎么了?” “老婆,你是不是怀孕了?”容时脸上的笑在止不住地在扩大。 “哈?”蒋南星有点懵。 “你生理期是不是推迟了。”心里涌动着狂喜,他快忍不住了。 被丈夫提醒,蒋南星掐指一算。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推迟了是吧?”他兴冲冲地问,喜笑颜开。 “晚了一周了……”她嘴角抽搐,小声呐呐。 啪! 容时用力一拍大腿。 “老婆你怀孕了!!!”他勃然大叫,欣喜若狂。 “不……不会吧……”蒋南星不太敢相信,双手下意识地覆在平坦的小腹上。 “怎么不会?你老公这么强,你早就该怀孕的好吧!” “……” “啊啊啊啊啊!我又要当爸爸了!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啊,双喜临门!” 容时乐疯了,嗷嗷叫。 “你别嚎,还不一定呢。”蒋南星连忙拉住他,让他冷静。 “什么不一定,肯定是!”容时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也可能是最近太忙,生理期有点混乱……” 或许是最近忙,内分泌失调啥的呢。 并非所有生理期推迟都是怀孕好吗。 “不可能!肯定是怀孕了!”他斩钉切铁。 蒋南星无语,哭笑不得。 “嗷嗷嗷,我要有女儿了!老婆你太棒了!!” 容时倏地将妻子抱起,开心得转圈圈。 蒋南星快被他转晕了,连忙捶他的肩,嗔骂:“你是想女儿想疯了吧?” 是不是怀孕都还不知道呢! 他就已经认定是女儿了?! 容时小心翼翼地把妻子放回床上,然后开心得像个孩子般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要去告诉他们!” 他边笑边往门口奔去。 一副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架势。 “你要告诉谁?!”蒋南星大惊。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当爸爸了,我又要当爸爸了……” 容时沉浸在狂喜之中,自动忽略了妻子的问题。 “容时!容时你去哪儿?喂,你别发神经啊!”蒋南星大叫。 可他置若罔闻,转眼,已像个疯子一般开门跑了出去。 “我去!” 蒋南星气结,哭笑不得。 …… 另一个总统套房里。 这里是段子琛的地盘,敬酒的人太多,推不掉。 然后他醉了。 他装的。 嗯,他见势不对,直接装醉开溜。 听到开门声,等候已久的颜沁连忙从卧室小跑出来。 正好看到他踉跄了下。 “小心!”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奔上去搀扶。 哪知他却顺势将她一扑。 “啊!” 随着颜沁一声惊呼,两人双双倒在地毯上。 他上,她下。 “怎么喝这么多啊?” 她以为他喝醉了,蹙眉轻斥。 其实不多。 他很清醒。 反正一会儿该做的“任务”他肯定能超额完成。 段子琛嘟囔,“敬酒的人太多了……” “胃是不是很难受?”她心疼。 “嗯。”他装可怜。 颜沁连忙说:“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 “不要。”他却不让她起,将她抱得紧紧的,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别动,让我抱抱你。” 沙哑低醇的声音,格外性感。 见他像个孩子般撒娇,她忍俊不禁,心里甜甜的。 她不再动,任由他紧紧抱着。 须臾—— “颜小沁。”他轻轻唤她。 “嗯。” “我们终于结婚了!”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 “嗯!”感觉到他的喜悦,她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终于是我老婆了!!”他等着一天,等了太久了。 “嗯呢~” “从今往后,要对我好,知道吗?”他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傲娇地哼道。 “不是应该你对我好吗?”颜沁失笑,觉得他把话说反了。 “我肯定会对你好啊!”他抬头盯着她,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也会对你好的。”她噙着笑,毫不犹豫地给予回应。 段子琛满意,用力在妻子唇上啄了一口,“真乖!” 春宵一刻值千金。 段子琛目光灼灼地盯着娇媚可人的妻子,心猿意马,“老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嗯。”颜沁娇羞地回视着他。 “不表示表示?”他剑眉微挑,目光暧昧而炙热。 “怎么表示?” “你说呢?” “这样?”她忍着羞涩,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不够。”他说。 “那这样?”她吻他的喉结。 他狠狠一颤,却还是摇头,“不够!” “那……”她的小手延绵直下,“这样呢?” “嗤……”他倒抽口凉气,血,瞬间上涌,“小妖精!” 他咬牙切齿,嗤啦一声,直接撕了她的小吊裙,就要将她就地正法。 “啊……”颜沁轻呼,脸红心跳。 却在这时—— 呯呯呯呯呯! 一阵猛烈的拍门声乍然响起。 段子琛被吓萎了。 猛地停止,小夫妻俩面面相觑,眼底都有同样的疑惑。 明知他们是新婚夜,谁这么不识相啊? 呯呯呯呯呯! 本不想理会,怎奈拍门的人不依不饶,甚至越拍越大声。 紧要关头被打扰,段子琛一肚子火。 跳起来,气冲冲地去开门。 “谁啊?!” 猛地拉开门,他凶巴巴地厉喝道。 愤怒的双眼对上一张狂喜的脸。 “我要当爸爸了!” 不给段子琛狐疑的机会,容时就冲他欣喜若狂地喊道。 段子琛,“???” “老段,我要当爸爸了!!” 容时倏地紧紧抓住好兄弟的双肩,激动得用力摇晃了他两下。 “疯了?”段子琛狠狠蹙眉,一脸嫌弃。 “我老婆怀孕了,我老婆要生二胎了!我又要当爸爸了!!” 容时开心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段子琛一脸黑线。 羡慕妒忌恨。 “你老婆怀孕了你来拍我门干吗?”段子琛没好气,狠狠给了兄弟一个大白眼。 他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现在蒋南星又怀孕了,能不能照顾一下他们这种一胎都还没有的? 来他面前嘚瑟是几个意思?! 过分!! 容时手舞足蹈,“我来告诉你们这天大的好消息啊,也让你们沾沾喜气嘛……” 段子琛看到他这副贱嗖嗖的样子就来气。 “滚!!” 呯! 直接甩上门。 换了一件睡衣出来的颜沁看到丈夫气呼呼的,不解地问:“怎么了?” 段子琛一言不发,直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然后近乎粗鲁地丢到床上。 “啊……”颜沁被丢得头晕目眩,“唔……” 下一秒就被他以吻封缄。 接下来,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今晚的段子琛格外卖力。 容时和蒋南星都二胎了,所以他得加倍努力。 嗯,他得争取早点也让颜小沁当上妈妈。 极致的欢愉,极致的爱。 久久不息。 …………………… 正文完 第376章 柯瑾多骄傲啊 清晨。 柯瑾醒来,洗漱好后,去酒店餐厅用早餐。 吃完早餐她就得收拾收拾去机场了。 容时和蒋南星的婚礼宴请三天,但因为工作关系,她今天就得回a市。 到了餐厅,她拿了两个水煮蛋,两片吐司,加一杯牛奶。 正是早餐时间,餐厅很大,客人很多。 人潮涌动。 好的位置都被别人占了,柯瑾端着早餐,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正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突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俊颜…… 蒋丞! 两人距离颇远。 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当她看到他的那瞬,他的目光也锁定了她。 四目相接。 彼此的心,皆是狠狠一震。 这一瞬,时间静止,空气凝固,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复存在了一般。 好似整个世界,只剩她和他。 柯瑾的心,骤然紧缩,闷闷地泛疼。 这个对视,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悲凉和难过。 他们……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六年了! 他们已经分开六年了! 其实她有好多话想问他。 不就赌个气嘛?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 柯瑾面无表情地看着近在咫尺却像是远如天涯般的男人,心里思绪万千。 对于当年,她真的很想问清楚。 这样一想,她当即便想要起身。 就在“蒋丞”二字就要从她嘴里脱口而出的那瞬,突然,她看到一个女人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臂弯…… 女子娇媚的脸庞,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 是柯雨薇! 那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柯瑾心里那股想要上前去找他问清楚的冲动,瞬时消散无遗。 她坐下来,隐于人海中。 然后她看到柯雨薇挽着蒋丞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再然后她看到柯雨薇温柔体贴地帮蒋丞拿早餐,拿咖啡和水果。 可谓是无微不至。 而蒋丞,并未拒绝柯雨薇的殷勤,从头到尾都是欣然受之的态度。 柯瑾眼睁睁都看着蒋丞和柯雨薇之间的亲昵互动,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冷笑。 呵! 他们…… 果然在一起了! …… 几个小时后。 柯瑾坐在飞往a市的飞机上。 看着窗外的层层白云,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中…… 六年前。 a市。 初秋的夜,透着丝丝寒意。 却凉不过她的心! 柯瑾接到消息,蒋丞和柯雨薇正在某酒店开房。 她本不信,可对方发来照片。 有图有真相,由不得她不信。 她如遭雷劈,浑浑噩噩地来到喜x大酒店的1088房。 房门虚掩着。 生平第一次,她伸出去推门的手,颤抖到不行。 随着“吱呀”一声…… 门开。 心碎! 雪白的大床上,蒋丞和柯雨薇亲密地躺在一起,彼此都是未着寸缕。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淫靡之气。 而地毯上,则乱七八糟地散落着两人的衣物。 “啊!!” 最先苏醒的,是柯雨薇。 见到突然闯入的柯瑾,她像是受到了惊吓,惊慌失措地放声尖叫。 柯雨薇的尖叫声,吵醒了蒋丞。 蒋丞揉着宿醉之后剧痛无比的额头,拧着眉头不悦地咕哝,“吵死了……” 缓缓睁开眼,蒋丞最先看到的是站在床尾一脸寒霜的柯瑾。 他下意识喃喃,“瑾儿你起这么早啊……” 可下一秒,一具温软的身躯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阿丞哥……” 且伴随着一道矫揉造作的娇嗲。 蒋丞如遭雷劈。 他猛地转眸看向自己怀里。 看清是什么都没穿的柯雨薇,顿时如遭雷劈。 “喝!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他失声叫道。 他下意识要推开她,可她却像个八爪章鱼一般,死死缠着他。 “阿丞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在这儿能在哪儿啊?”柯雨薇红着脸,一副无比娇羞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蒋丞内心慌得一批,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 “阿丞哥,你怎么了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忘了我们昨天晚上有多开心了吗?”柯雨薇不停地往火上浇油,嗲嗲撒娇。 蒋丞努力回想昨晚。 昨晚他参加了一个酒局,应酬中多喝了两杯…… “柯雨薇!你在我酒里下药?!” 蒋丞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攥住柯雨薇的手腕,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切齿。 “我没有!阿丞哥,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柯雨薇矢口否认,红着眼眶装委屈。 蒋丞大怒,猛地将其狠狠一甩。 柯雨薇猝不及防,被蒋丞推得直接掉下了床。 摔了个四仰八叉。 狼狈又难堪。 蒋丞脸如玄铁,极尽嫌弃地将被子丢在柯雨薇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罩住。 对于她裸露的躯体,他只有一个感觉—— 辣眼睛! 接着他随手抓起地上的浴巾,围在自己腰上。 还好,他还穿着底裤。 而看到这里,柯瑾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悲怒交加,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转身就走。 “瑾儿!”蒋丞大惊。 在她即将夺门而出的那瞬,他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瑾儿,你听我说,不是这样——” 啪! 柯瑾反手就狠狠甩出一耳光。 怒急之下,她使出了所有的力气。 这一把掌,不止打得他嘴角渗血,更是震得她手心发麻。 手痛。 心更痛。 “无耻!!”她咬紧牙根,恶狠狠地骂道,眼底泛着愤恨和憎恶。 “瑾儿?” 蒋丞狠狠拧眉,拇指用力揩掉嘴角的血,不可置信地看着浑身溢满寒气的柯瑾。 她竟然…… 打他?! “放手!”柯瑾的眼神冷如三九寒冰,像锥子一般射在蒋丞的脸上。 蒋丞压抑着委屈和火气,好脾气地说:“你听我解释——” “放手!!”柯瑾勃然大吼,字字如刀,“蒋丞,你让我恶心!!” 恶心…… 蒋丞一怔。 她趁机狠狠甩开他的手,在泪水滚落眼眶之前,夺门而出。 “柯瑾!!” 蒋丞回过神来,欲追。 可下一秒,却被扑上来的柯雨薇从后面紧紧抱住了。 “阿丞哥!”柯雨薇大喊,不让他走。 “滚!”蒋丞勃然大喝,怒不可遏。 他试图掰开她的手,可她为了留住他,拼尽了全力扣紧十指。 一时间,他竟然扯不开。 心急加愤怒,蒋丞怒吼,“柯雨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事已至此,柯雨薇豁出去了,带着哭意大声表白。 “你说什么?”蒋丞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怀疑自己听错了。 已经穿上睡袍的柯雨薇连忙跑到蒋丞的前面,含泪望着他,“阿丞哥,我爱你!” “爱我?”蒋丞挑眉,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 “嗯嗯!”柯雨薇用力点头,深情款款地说道:“我爱你!那年你送姐回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阿丞哥,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爱了你好多年了!” “我是你姐的男朋友!!”他怒道,一脸不可思议。 柯雨薇满不在乎地轻嗤道:“只是男朋友,又不是老公……” “你还要不要脸啊柯雨薇?!”蒋丞震惊了,被彻底刷新了三观。 “阿丞哥,你和她又没结婚,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公平竞争?”她却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窥觊姐姐的男人有什么错。 “这叫公平竞争?”蒋丞瞟了眼凌乱的大床,极尽嘲讽。 柯雨薇眼底划过一抹难堪,但她立马就恢复如常,“阿丞哥,昨晚是你非要带我来这里的……” “胡说八道!”蒋丞怒喝。 昨晚是应酬客户,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她。 “我没有胡说,你昨晚喝醉了,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 “柯雨薇,我没碰你!”他坚定地切齿道。 柯雨薇闻言,一把扯开领口,露出脖子上的暧昧痕迹,凄楚可怜地哽咽道:“阿丞哥,我身上都是你的痕迹,由不得你抵赖的。” “我的痕迹?你确定?!”蒋丞冷笑。 “我……” 他的眼神太过笃定,一时间竟让她有一丝心虚。 蒋丞心系柯瑾,懒得再跟柯雨薇废话,将挡道的她狠狠一拨,“滚开!!” 柯雨薇被拨得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蒋丞,没用了!” 而在他即将出门之际,身后的柯雨薇却凉飕飕地响起一句。 他一震,回头,“你说什么?” 柯雨薇阴冷一笑,眼底划过一抹得意,“柯瑾多骄傲啊,她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蒋丞心里咯噔一跳。 “我会跟她解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按耐住心慌,强装镇定地说道。 “你觉得她会信?” “她会!” “敢不敢打个赌?” “……”他无言以对。 脸颊的刺痛犹在,他的心里没底。 柯瑾刚才的反应,让他心生不安。 蒋丞的沉默,让柯雨薇更得意了。 “阿丞哥,你心里很清楚……”柯雨薇噙着笑,来到他的面前,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的唇边,暧昧呵气,“她不会原谅你了!” 她不会原谅你了…… 蒋丞大怒。 对于她的靠近和挑逗,更是深恶痛绝。 “滚!!” 第377章 装失忆很好玩? a市 今年的冷空气,来得格外的早。 柯家的早餐,也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 柯瑾默默喝着粥,尽可能地忽略对面的父亲和继母。 偏偏继母潘洁并不想放过她。 “阿瑾啊,周六有时间吗?”潘洁笑眯眯地看着柯瑾,将和蔼友善演绎得入木三分。 “没有。”柯瑾淡淡回道,头也不抬。 “呃……”潘洁笑容僵了一下,但她立马恢复如常,近乎讨好地说:“能不能把时间腾出来呢?” “不能。”柯瑾拒绝得干净利索,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 潘洁厚着脸皮讪笑道:“那个……是这样的,薇儿要回来了,所以我想,周六我们一家人聚一聚,一起吃个饭。” 闻言,柯瑾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柯雨薇要回来了? 那蒋丞…… 柯瑾抬眸,淡淡瞥了眼潘洁,“‘一家人’的话,就不用算上我和阿言了。” 从潘洁嫁进柯家的那天起,潘洁和她爸,以及柯雨薇才是一家人。 而她和弟弟柯言,却成了外人。 柯瑾的字里行间,满是讥诮。 潘洁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 心里恨得牙痒痒,但她却掩饰得很好。 她面露尴尬,怯怯地看了柯明辉一眼。 “怎么跟你洁姨说话呢!” 柯明辉的脸色顿时一沉,冲着女儿喝道。 “明辉,你别这样,我没事……”潘洁连忙拍拍柯明辉的手,一副深受委屈却还宽容大度的模样。 她这种煽风点火的行径,在她嫁入柯家的这些年里,时不时就上演。 柯瑾太懂了。 看到潘洁这副虚伪的样子,她就胃口全无。 “周六我要出差。”柯瑾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一边用餐巾擦手,一边淡淡吐字。 “公司没人了?就你一个?非得你出差?!”柯明辉越发恼怒,没好气地怒斥道。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以后也有机会……”潘洁讪笑着,假模假样地劝道。 她越是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柯明辉就越觉得是自己的女儿不懂事。 “你妹妹几年没回家了,这好不容易回来,我们一家人不该好好给她接个风洗个尘吗?” 柯明辉疾言厉色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柯瑾是捡来的呢。 该? 哪点该? 柯雨薇是公主吗? 她和阿言凭什么给她接风洗尘? 柯瑾直接起身,“你们慢用,我吃饱了。” 说完就拿上公文包走人。 “柯瑾你给我站住!!” 柯明辉见状大怒,冲着女儿怒喝。 柯瑾停步,但并未回头。 她面罩寒霜,暗暗攥紧公文包。 她在忍。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柯明辉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柯明辉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很喜欢。 他重男轻女,因为儿子可以继承家业。 所以在儿子柯言出生后,他把所有宠爱都给了儿子。 对女儿几乎不怎么关心。 而且这个女儿太早懂事了,不会像其他小女孩那样撒娇,清冷的性子很不讨喜。 柯瑾的唇角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她很想反问一句,那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 不! 他没有! 打从他把潘洁娶进家门的那刻起,他的心里,就已经没有她这个女儿了。 “我说了,我要出差。”她还是这句话,清冷淡漠。 啪! 柯明辉拍桌而起。 狠狠瞪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儿,大怒,“怎么着?翅膀硬了?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吧?周六你必须给我回来!!” 面对父亲的强势命令,柯瑾的回应是直接走人。 “你你……你给我站住!”柯明辉气疯了。 然而柯瑾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眼看父女俩闹得不欢而散,潘洁满意。 但她伪装得很好,面对柯明辉时,又是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 “算了算了,阿瑾她没时间就算了,你别动怒,一大把年纪了,生气对心脏不好的。”她忙不迭轻抚他不停起伏的胸口,心疼地劝道。 “混账东西!!” 而她越劝,柯明辉越是生气。 “怪我,是我不好,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得到阿瑾的谅解……”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对他们姐弟比对薇儿还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柯明辉说。 “只要你懂我,我就知足了。”潘洁更满意了。 走到柯明辉的身后,潘洁为其捏肩捶背,看向门口的目光,闪过一抹阴毒的寒光。 “明辉啊,你看薇儿的孩子都五岁了,阿瑾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阿瑾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能早些成家,所以这几天啊我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觉都睡不好。” 潘洁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叹息。 “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不用为她操那份心!”柯明辉没好气地骂道。 “那怎么行呢?她也是我的女儿啊,若不能看到她有一个好归宿,我会死不瞑目的。”潘洁红了眼眶,“情真意切”地说道。 柯明辉见状,感动极了,紧紧拉住她的手,感叹道:“小洁啊,你真是个好女人,我没有看错你。那阿瑾的事,就有劳你了。” 潘洁含笑点头,“这是我分内的事嘛,其实我昨晚已经去求我最好的姐妹帮忙了,她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 潘洁顿住,表情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柯明辉追问。 “对方比阿瑾大一点点……”潘洁说得极其委婉。 “大多少?” “今年四十九。” 柯明辉默了。 阿瑾今年才三十四…… 见柯明辉不说话,潘洁连忙做出苦恼状,苦口婆心地说道:“明辉啊,你知道的,女孩子到了阿瑾这个年纪,不好找的呀……” 柯明辉觉得也是。 在他的观念里,宁愿女儿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也比她一直不嫁人,被人喊老处女强上百倍。 女儿“嫁不掉”,他这个做父亲的,觉得十分丢脸。 所以只要能把女儿嫁掉,什么阿猫阿狗都无所谓了。 “行!你是柯家的女主人,你做主。”柯明辉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女儿的终身大事交到了潘洁的手上。 潘洁大喜,连连点头,“好,那我让他们尽快安排时间见面。” “嗯!”柯明辉点头。 看着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柯明辉,潘洁唇角泛起一抹得意的阴笑。 薇儿和蒋丞就要回来了。 她得尽快除掉柯瑾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好给她的宝贝薇儿腾路。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柯瑾“逃脱”! …… 自从弟弟柯言接管了柯氏之后,柯瑾就从高位退了下来。 现在管理两家子公司。 一家珠宝公司,一家娱乐公司。 xx会所。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今天的客户有点难缠,盛情难却之下,柯瑾喝了好几杯酒。 她其实酒量还行,但架不住今天心情糟糕。 所以几杯下肚,她就已然微醺。 她是个很理智的人,知道不能再喝下去了,所以借故离开。 从包房出来,她一边走,一边用力揉着发晕的额头。 走着走着,一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呃,对不起……” 她连忙道歉,哪知一抬眸,却撞进一双熟悉到骨子里的深邃目光里。 柯瑾愣住。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帅气依旧的容颜,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是你?” 蒋丞剑眉微挑,看到柯瑾也颇感意外。 “……”柯瑾喉间干涩,无法言语。 看着怔愣的柯瑾,蒋丞情不自禁地凑近她,嗅了嗅,“喝酒了?” 她没回答,依旧看着他。 “醉了?”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那语气,隐约透露着一丝不悦…… 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喝什么酒啊? 很危险不知道吗?! 柯瑾心里很难受。 他此刻的语气和表情,与六年前发现她独自一人在外喝醉时如出一辙……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 他的言辞间明明透着关心,可前几日在蒋南星和容时的婚礼上,他为何问她是“你哪位”? 柯瑾忍着心痛,正想问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哪知——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我们认识吗?”他却先一步问道。 认识吗? 柯瑾笑了。 却比哭还难看。 “有意思吗?”她忍无可忍,冷笑反问。 “……什么?”蒋丞微微一怔,有点懵。 “滚!” 柯瑾勃然大喝,狠狠一把将他推开,愤慨走人。 “???”蒋丞错愕地看着突然发飙的小女人,不懂自己是做错了还是说错了什么。 柯瑾朝着出口而去,心如刀绞。 假装不认识她? 呵! 跟柯雨薇在一起便也罢了,有必要这样羞辱她吗? 凭什么啊! 当年负气说分手的是他。 冷战许久不告而别的也是他。 不告而别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还是他。 他现在竟然还假装不认识她?! 简直…… 混蛋!! 柯瑾越想越气,越气就越不甘。 她倏地转身,折回。 被柯瑾骂滚,蒋丞正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柯瑾又回到他的面前,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就将他拽进了旁边的空包房里。 呯! 下一秒,她霸气地将他壁咚在墙上。 “装失忆很好玩儿?” 第378章 相亲 柯瑾唇角噙着冷笑,目光凌厉地射在蒋丞的脸上。 言辞间,有着显而易见的怨怼和讥诮。 装失忆? “所以——”蒋丞闻言,定定看着揪住自己领带的柯瑾,试图从她美丽的脸庞上找出熟悉的痕迹,“我们是真的认识是吗?” “蒋丞!!”柯瑾勃然大喝。 气得狠狠拽了一把他的领带。 蒋丞被勒得差点窒息。 连忙抓住她的手,给自己领带松了松,才算得以正常呼吸。 “不是装。”坦荡地看着她气愤填膺的模样,他说。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真的失忆了。” “……” 空气,静默。 须臾,柯瑾面罩寒霜,狠狠切齿,“蒋丞,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六年前我出了一场车祸,很严重,昏迷了好几个月,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蒋丞将自己的领带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从容淡定地说道。 “呵~什么都不记得却唯独记得柯雨薇?”柯瑾嗤笑。 他下意识解释,“本来也是不记得的,但她说——” “不记得你们在一起了?!!”她却越发尖锐,咄咄逼人。 蒋丞默了。 她的态度和语气,充分显示着他们曾经的关系,很不一般。 “你到底是谁?”他拧眉问,脸色变得严肃。 柯瑾蹙眉,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而不管他是不是在说谎,今天,她都想把事情挑明。 她想搞清楚,六年前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是——”你前女友! 可柯瑾话未说完,蒋丞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突如其来的铃声,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气氛打破。 蒋丞下意识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顺手接起。 “喂。” “阿丞。” 电话彼此,传来柯雨薇甜腻的声音。 蒋丞下意识看了柯瑾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她。 彼此距离很近,加上无人的包房里很是安静,柯瑾自然也是听到了柯雨薇的声音。 脸色一僵。 本是沸腾的心,瞬时坠入冰窖。 呵~ 搞清楚了又能怎样? 他都已经和柯雨薇在一起了啊! 真相重要吗? 不! 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柯瑾最无法原谅的,就是另一半的背叛…… “怎么了?”蒋丞背过身去,语气淡然。 “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理我啊?”柯雨薇娇嗲。 “在忙。” “有没有想我?” “……” “我想你了。”柯雨薇说。 这些年,蒋丞对她很冷淡,即便她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谎言,说糖宝是她和他的孩子,可他却始终不肯接受她。 所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是她热,他冷。 为了得到他,她放弃了骄傲和尊严,永远是最主动的那个人。 本来定好了时间一起回来,可因为公事,蒋丞提前回到了a市。 而她和糖宝,要三天后才能回来。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很是不安。 害怕这份自己处心积虑抢来的爱情和幸福,会被抢走…… 所以这通电话,其实是变相的查岗。 柯雨薇一声“我想你了”,让蒋丞不知该说什么好。 以前无感。 现在却觉得有一丝烦躁…… “阿丞?阿丞你有在听吗?”见他许久不出声,柯雨薇急唤。 “在。”他淡淡吐字。 柯雨薇羞涩,娇滴滴地问:“你呢?想我么?” “糖宝呢?”蒋丞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柯雨薇脸色一僵,默了默,才强颜欢笑道:“她今天玩了一天,累坏了,已经睡下啦。” “那你也早些休息吧。” “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急呼。 “我现在很忙,等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阿丞……” 不再给柯雨薇说话的机会,蒋丞直接结束通话。 然后关机。 随着五年之约的逼近,在面对柯雨薇的时候,他变得有些心浮气躁了。 就搞不懂,当初为什么要跟她定这个五年之约! 蒋丞剑眉紧拧,深深吐了口气。 整理好心情,他转身。 却发现身后已是空无一人。 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 她怎么走了? 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 她还没告诉他,她是谁呢! …… 在听到电话彼端的柯雨薇以撒娇的口吻对蒋丞说“我想你了”的那一瞬,柯瑾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心如刀割,扭头就走。 而蒋丞正忙着和柯雨薇甜言蜜语,根本没有发现她的离开。 车祸? 失忆? 回家的路上,柯瑾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脑海里却全是蒋丞刚才说的话。 虽然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问了也改变不了他已经和柯雨薇在一起了的事实! 可她不甘心啊! 终究是没忍住,她给蒋南星拨去了电话。 “瑾姐姐?” “南星,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开门见山,没有心情拐弯抹角。 “呃,瑾姐姐你说。” “你哥六年前出过车祸?” 蒋南星愣了一下,“……对。” “很严重?”柯瑾黛眉紧蹙。 “重伤昏迷,半年后才醒过来,醒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真的失忆了?” “嗯。”蒋南星轻声道:“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个时候我没在他的身边……” 蒋南星很怕柯瑾问哥哥和柯雨薇的事儿,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一是她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二是她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会无意间伤到柯瑾。 哥哥和柯雨薇已经有糖宝了。 所以瑾姐姐和哥哥,今生注定无缘。 柯瑾何等聪明。 自然听懂了蒋南星言辞间的纠结和迟疑。 从来不喜欢做为难别人的事,柯瑾默默挂了电话。 她不懂自己何时变得这般执拗,明明已经过去的事,为什么就是过不去呢? ……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 柯瑾卡点到达。 一个小时前,父亲柯明辉给她打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让她马上到这家餐厅来。 来到父亲所说的位置,却发现桌位上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柯瑾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转身欲走。 “柯小姐?” 身后却响起一道略显苍老的男声。 柯瑾回头,看向中年男人。 “您哪位?”她问,狐疑地打量男人。 中年男人看起来五十左右,估摸着还没她高,体胖,挺着啤酒肚。 小眼睛大鼻头,塌鼻梁厚嘴唇,整个人油腻又猥琐。 柯瑾不想以貌取人,但是这个中年男子看着她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的衣服被他用眼神扒光了。 恶心! 听见她问,男人连忙噙着谄媚的笑对她说:“我是你妈妈介绍来跟你相亲的,我叫刘斌——” “相亲?”柯瑾阻断,狠狠蹙眉。 “对啊对啊。”刘斌点头如捣蒜,一双鼠眼直勾勾地盯着柯瑾的胸前。 柯瑾的脸色瞬时阴沉下来,声音冷若三九寒冰,“什么妈妈?” “潘女士啊。”刘斌答。 呵呵! 果然是潘洁!! “她不是我妈!”柯瑾冷冷道。 “这不重要。”刘斌满不在乎地笑着,伸手来拉她,“来来来,柯小姐,咱们坐下聊。” “你搞错了,我不相亲!”柯瑾避开刘斌的手,说完就转身走。 “柯小姐你别走啊。”刘斌连忙上前去拦住她的去路,笑眯眯地对她说:“我对你挺满意的,咱们相互了解一下嘛。”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上上品,怎么能放走呢! 这个女人,是他相了一辈子亲,最最年轻漂亮的一个。 此等绝色,跟他简直是绝配! 刘斌的笑让柯瑾生理不适,想吐。 “我对你不满意!”她直接拒绝,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为什么?”刘斌闻言不可置信,一脸错愕。 仿佛她的不满意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柯瑾,“你贵庚?” “我还不到五十。”刘斌答,理直气壮甚至还透着意思得意。 “四十九?”柯瑾嗤笑一声。 刘斌不干了,不悦地嚷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我今年才四十八好吧。” “刘先生,我今年三十四,你觉得合适?”柯瑾冷笑。 “我觉得我们很合适啊,你年纪是大了点,但是我不介意,你放心,我这人注重内在,不会嫌弃你的。”刘斌噙着猥琐的笑说道,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你嫌弃我?”柯瑾气笑了,“这位先生,你跟我父亲也相差不了几岁,请问你是哪来的自信嫌我年纪大?” “你这话说得,女人能跟男人比么?!” “为什么不能?” “男人越老越值钱,女人却恰恰相反,越老越没人要好吧。”刘斌边说边端起一副高姿态,字里行间满满的优越感。 柯瑾醉了。 原来普信男,每个年龄段都有。 锐利的目光将刘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柯瑾忍无可忍,开始还击。 “男人越老越值钱?刘先生你是不是对这句话有什么误解?越老越值钱的男人,是指其有独特的魅力以及雄厚的财力,可这两样,好像跟刘先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吧?” 潘洁不可能会给她介绍有钱人。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老穷丑!”柯瑾直白又犀利。 “你你……”刘斌的脸瞬时涨成了猪肝色,恼羞成怒地叫道:“呵!你有什么好拽的?像你这样的大龄剩女,我看得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哪个女人嫁给了你,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 刘斌怒不可遏,扬手就朝着柯瑾的脸上抽去。 千钧一发间,一只大手却紧紧扼住了刘斌扬在半空的手…… 第379章 真的是恋人吗? 柯瑾其实都已经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但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和刘斌同时一怔。 双双转头看向来人。 竟是蒋丞! 柯瑾愣住了。 “你什么人?”刘斌在短暂的怔愣后,恼怒地冲着蒋丞喝道。 蒋丞直接长臂一伸,将柯瑾揽入怀中,霸气十足地说道: “她男朋友!” 她男朋友…… 柯瑾的心,狠狠一颤。 又酸又疼。 他的怀抱,温暖而熟悉,让她鼻头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没有否认。 他的怀抱,她也没有拒绝。 “你有病吧,有男朋友还出来相亲?”刘斌闻言,顿时冲着柯瑾骂道。 “你耳聋吧,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不相亲!!”柯瑾毫不客气地反击,表示绝不惯傻逼。 “你……”刘斌面红耳赤,气得脸上一阵青白交加,愤愤叫道:“是你妈说了你年纪大,没人要,我才大发慈悲——” “那你找她去!”柯瑾面罩寒霜,“再说一次,她不是我妈!” 不用想都知道,潘洁在安排这场相亲时,把她贬得有多低。 所以刘斌的自信和勇气,全都是潘洁给的。 刘斌不甘心到嘴的天鹅肉就这样飞了,还想说什么,却被蒋丞一记凉飕飕的目光看得心生怯意。 蒋丞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越是这样漫不经心地笑着,刘斌越是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惹不起。 “一家子神经病!哼!” 刘斌没辙,只得骂骂咧咧地起身离开。 待到刘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柯瑾才从蒋丞的怀中退出来。 她冷冷看他一眼,转身欲走。 蒋丞,“???” 他下意识伸手抓住她,冲口说道:“我帮你解了围,你不该请我吃个饭吗?” 邀功并非他本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是…… 情不自禁地想要跟她多待会儿。 “你缺我这口饭吃?”柯瑾面罩寒霜,神色不悦。 “缺。”他就像是看不懂她心情不快似的,厚着脸皮点头道。 柯瑾无语。 想到他如今心里已有别人,她心痛不已。 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 身后却响起他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柯瑾蹙眉,但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 一直到走出餐厅,他还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蓦地回头。 “你都已经忘记我了,还跟着我干什么?”她愤愤叫道,眼眶微红,眼底浮现出恨意。 “因为我想知道你是谁。”蒋丞深深看着她,说。 柯瑾想说,你都已经跟柯雨薇在一起了,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是啊,他会如何?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若知晓他们曾经关系会作何反应…… 几步之遥,是柯瑾的车。 她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见他站在车外一动不动,便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不是想要我请你吃饭吗?走啊!” “好咧!”蒋丞立马欢快地应道,唇角轻勾,动作利索地坐进副驾驶。 车子融入车流,疾驰前行。 “我们去哪儿?”蒋丞问。 “闭嘴!”柯瑾不耐地喝道。 她冷漠的脸上,就差写着“莫挨老子”四个字了。 蒋丞摸摸鼻尖,识趣地噤声。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失忆了,蒋丞的性格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不吝。 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他,此刻却乖乖听了她的话。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车子在沉默中前行。 约莫半个小时后,柯瑾将车开进了一所学校的后门。 这是一条旧街道,有很多小吃店。 她将车停在路边,然后下车。 蒋丞僵在车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走啊!”见他没下车,她回眸冷冷瞥他一眼,催促道。 “我是让你请我吃饭,不是让你请我吃屎。” 蒋丞看着车外的小吃店,牌匾上那硕大的“螺蛳粉”几个字,满脸写着抗拒。 柯瑾没有理他。 径直朝着店内走去。 蒋丞没辙,只能下车跟上。 这家店,还是印象中的模样,几乎没怎么变。 唯一变的,是店家夫妇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 曾经的中年夫妻,现在已经快成花甲老人了。 进入店内后,柯瑾在老位置坐下。 “老板,两碗螺蛳粉,加蛋。”她冲着老板喊道。 正在厨房忙碌的老夫妻听到喊声,抬头来看。 看到她时,老夫妻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她。 “原来你口味这么重啊!” 蒋丞不甘不愿地在柯瑾对面坐下,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吐槽。 店内这味儿…… 实在太臭了!! 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反人类的食物! 柯瑾没理他。 很快,老板端来两碗热腾腾的螺蛳粉。 “姑娘,小伙子,好多年没见你们了啊。”老板将螺蛳粉放下后,笑眯眯地对他们说道。 蒋丞闻言一愣,蹙眉,狐疑地看着老板。 嘛意思? 他和她以前经常来? “十四年。”柯瑾拿起筷子,轻轻道。 柯瑾比蒋丞大一岁。 那一年柯瑾十八,蒋丞对她一见钟情。 他玩世不恭,对她死缠烂打。 她不屑搭理,一是原生家庭让她不相信爱情和婚姻,二是蒋丞是圈子里有名的痞子哥。 可好女怕缠,她最终还是被他感动了。 那时候,他们经常来吃这家螺蛳粉,店家夫妻都把他们认熟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正式接受他,跟他交往的时候,他家却突生变故。 他的父母意外身亡,他被迫出国。 他们断了联系。 直到六年前,他回国,他们才重新有了交集。 “我家老婆子说,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这两个煎蛋不算钱,送给你们吃的。”老板朗声道,中气十足。 “什么?”蒋丞心脏狠狠一抽。 柯瑾没说话,低着头默默嗦粉。 “我们这片儿啊,下个月就拆迁了,我们老两口也做不动了,准备退休,以后你们就吃不到这么正宗的螺蛳粉喽。”老板说。 “那可惜了。”柯瑾苦涩地笑了笑。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和他,回不到从前了…… “能在退休之前看到你们俩好好的,我和老婆子啊,就不遗憾了。”老板笑得和蔼可亲,像个长辈一般。 “谢谢。”柯瑾抬眸,对老板微笑道谢。 “那你们慢慢吃。” “好的。” 待老板离开,蒋丞心脏怦怦跳,目光犀利地盯着柯瑾,剑眉紧蹙,“他刚刚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以前谈过恋爱?” 她继续嗦粉。 沉默等于默认。 蒋丞怔住了。 他心情复杂,像是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 如果他和她曾是恋人,那柯雨薇又是怎么回事儿? 蒋丞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慌乱。 突然不敢看她,他垂下眼睑,却无意间看到桌角刻着字。 丞?瑾 还刻了两个抽象的小人儿。 这是赤裸裸的表白。 字体和小人儿都磨损严重,很显然已经刻上去很多年了。 大脑倏地一抽,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闪太快,他没抓住。 “这是你和我?” 蒋丞忍着头疼,失声问道。 柯瑾淡淡瞥他一眼。 好吧,是的,他懂了。 “我刻的?”他又问,震惊得声音都已经变了调。 “总不能是我。”柯瑾轻哼。 蒋丞嘴角抽搐,突然发现不认识自己了。 他竟然还为她做过这么中二的事么?!! 沉默须臾。 他深深看着她,“我们以前真的是恋人?” 那他们一定很相爱吧! 就算不是相爱,但至少他肯定是爱惨了她! 毕竟,如果不是爱到极致,他怎么可能愿意经常陪她来吃“屎”?! “嗯。”柯瑾幽幽应了一声。 “那我们为什么没在一起?”他很不解。 他如果真的那么爱她,又为什么会分手?又为什么会和柯雨薇生下糖宝? “因为你渣!”她抬眸,冷冷看着他。 “怎么说?” “出轨!背叛!”柯瑾言简意赅。 蒋丞不依,“不要以为我失忆了就可以随便蒙我!” “呵!”她冷笑。 “不可能!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坚定摇头,不信自己会是一个道德败坏的男人。 他宁愿相信他们的分手是有别的原因。 “蒋丞。”柯瑾放下筷子,突然轻轻喊他。 “嗯?”正激烈为自己辩解的男人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看她。 “你就是个混蛋!!”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冰。 蒋丞,“……” 咋又骂他啊? 欺负他失忆没办法反驳是么? 柯瑾吃饱了。 骂完,她起身走人。 看都没看他一眼。 “喂!” 蒋丞蓦地站起来,下意识要追,却发现店家老夫妻正一瞬不瞬盯着他。 那表情像是防备他吃霸王餐。 蒋丞无语。 “诶,不是说好了你请客的吗?”他冲着走得头也不回的小女人喊道。 柯瑾置若罔闻。 蒋丞连忙用手机付账。 等他付完钱出来,柯瑾已经启动了车子。 呃…… 她这是要把他丢在这儿么? 柯瑾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蒋丞忙喊:“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呢!”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排汽车尾气。 第380章 脏了 蒋丞剑眉紧拧,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抛下。 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丞?瑾…… 所以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瑾字? 什么瑾呢? 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蒋丞想了想,转身折回螺蛳粉店内。 “老板,我想请问一下……” …… 透过后视镜,看着蒋丞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柯瑾觉得脸上一片凉意。 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竟一手的泪。 她哭了。 为他们逝去的青春和爱情。 其实,她很后悔。 后悔当初对他的不信任。 更后悔六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些口不择言的气话…… 将蒋丞和柯雨薇捉奸在床后,柯瑾伤透了心。 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个遍,然后悄无声息去出差。 直到半个月后,她出差回家,被蒋丞堵在了家门口。 当时的雨,下得很大很大。 “柯瑾!” 他飞奔而来,将刚下车的她一把抱住。 他抱得很紧,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从此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被他抱入怀中的那一瞬,柯瑾的心,痛得快死掉。 于是她发现,时间并非是治疗伤痛的良药。 即便已经过去半个月,想到他的背叛,她依旧心痛如绞。 “放开!” 她浑身僵硬,极冷极冷地吐字。 许是心理作用,他现在抱她,她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和柯雨薇躺在一起的画面…… 恶心! 太恶心了!! 条件反射,她狠狠将他推开。 蒋丞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看到她脸上那显而易见的厌恶,心脏狠狠抽搐。 半月未见,两人都很是憔悴。 尤其蒋丞,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最近是真的烦。 不止跟柯瑾的感情出现了问题,连唯一的亲妹妹也陷入了命案风波。 所有倒霉的事儿,都凑到了一起。 “我们谈谈!” 见她又要走,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焦急道。 雨,狠狠淋在两人身上。 “呵~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柯瑾冷笑,在雨水的掩饰下,渐渐红了眼眶。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蒋丞喊道,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无奈和挫败。 “那是哪样?” “我没有碰她!” 柯瑾笑了。 却比哭还难看。 没碰吗? 那凌乱的大床,满地的衣物,以及柯雨薇的未着寸缕和他的只剩底裤都是她的幻觉吗? 还是说,他们只是脱光了盖着被子纯聊天? 他当她是三岁孩子吗? “蒋丞,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蠢吗?”她幽幽道,笑得苦涩悲凉,浑身寒气四溢。 “我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呢?!”他气急败坏地大喊。 他很痛苦。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洗刷冤屈。 一是妹妹出事,他忙着报“家仇”,二是这件事他明显是被柯雨薇算计了,柯雨薇有备而来,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的意思,我应该相信你,而不是自己的眼睛?”柯瑾冷笑讥讽。 她是有多恋爱脑,才会不信自己的眼睛去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坏人的脸上,永远不可能写着坏人两个字。 同理,渣男也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是渣男!! “眼见不一定为实!”他说。 她甩开他的手,嗤笑,“蒋丞,你若敢作敢当,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可我他妈没做过!!”蒋丞情绪崩了,气急败坏地怒吼。 “那你他妈是怎么跟她滚到一个床上的?!”柯瑾也吼。 她面如玄铁,睚眦目裂。 一向冷静淡然的高冷美人儿,被逼得爆了粗口。 “我……”他噎住,哑口无言。 “说啊!!”她冲他嘶喊。 眼泪融合雨水,消失无痕。 “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碰过她!” 他举起手作发誓状,字字铿锵,恨不得以死明志。 “你拿什么保证?”她却惨淡一笑。 “我心里只有你,我不可能会碰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如果那天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今天肯定会因为你这句话而感动落泪。” 她笑,泪流不止,痛彻心扉。 雨,疯狂地砸落在两人身上。 两人都早已浑身湿透。 “瑾儿……”蒋丞狠狠拧眉,百口莫辩。 “别这样叫我!你不配!!”柯瑾情绪激动,对他这样亲昵的称呼很是抵触。 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她又怎么都不肯信他…… 蒋丞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悲伤的大雨中,两人绝望对视。 须臾,心力交瘁的他深深看着面罩寒霜的小女人,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柯瑾沉默,看着他的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懂了。 心,沉入谷底。 “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我是吗?”他苦笑,幽幽地问她。 她还是沉默。 “柯瑾,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蒋丞艰涩开口,当“分手”二字说出口时,已然心口开裂。 柯瑾抿唇不语,心脏同样狠狠抽搐。 “说话!!”他勃然大吼,眼底泛起血丝。 “是!!”她回吼。 虽然有话赶话的成分,但她这些天想得最多的,也的确是分手。 他已经脏了,不干净了。 出轨和家暴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样的他,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都说出轨的男人如同掉进粪坑里的钱,不捡可惜,捡了恶心。 可惜只是一时,恶心却会伴随一生。 所以,她不想下半辈子恶心地活着。 她说是…… 那么干脆果断,那么斩钉切铁。 蒋丞如遭雷劈。 他僵住,怔怔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失声道:“你真的要跟我分手?” “蒋丞,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她冷冷吐字,坚定决绝。 “我真的是无辜的!”他气愤嘶喊。 “每个渣男都说自己是无辜的!!”她回以嘶喊。 气氛僵凝。 雨哗哗地下,彼此却感觉世界无比安静。 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心脏同时碎掉的声音。 足足对视了两分钟。 蒋丞狠狠咬了咬牙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问:“柯瑾,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 “对!”她负气点头,毫不犹豫。 蒋丞眸光瞬时黯淡。 他累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里…… 然后他点头—— “行!如你所愿!!” …… 蒋丞带着一身螺蛳粉味儿回到家里。 开门进屋,却迎面扑来一个娇俏的身影。 “阿丞!” 柯雨薇喜笑颜开,欢呼着欲扑进男人的怀里。 本来订的是后天的机票,但她心里不安,所以改了航班提前回到了a市。 看到突然出现的柯雨薇,蒋丞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欣喜。 “糖宝呢?” 他关心的,永远只有女儿。 “累了,刚睡下。”柯雨薇答,然后噘嘴娇嗔,“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不由蹙眉,“你去哪儿了?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最后几个字她不好意思说。 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 他身上这味儿,是螺蛳粉的味道。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柯雨薇脸色一白。 当年他追求柯瑾那会儿,经常陪柯瑾去学校后门吃螺蛳粉…… 所以他刚才不会是跟柯瑾那个贱人在一起吧?! 如此一想,柯雨薇不淡定了。 “我去洗一洗。” 蒋丞淡淡吐字,径直上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柯雨薇默默看着蒋丞的背影,心里的不安,如雨后的春草疯狂滋生。 蒋丞回到房间,洗了个澡。 然后去到女儿的房间,亲了亲熟睡中的女儿。 看着女儿酷似自己的小脸,他心情复杂。 螺蛳粉店的老夫妻说,他和那个叫瑾的姑娘很相爱…… 既然相爱,他又怎么会跟雨薇生下糖宝? 蒋丞带着满腹疑惑回到楼下。 “阿丞快来,我做了你最爱的水煮鱼哦。” 听到他的脚步声,柯雨薇立马从餐厅探出头来,笑靥如花地对他说道。 蒋丞进入餐厅。 餐桌上,全是他爱吃的菜肴。 可他毫无食欲。 柯雨薇热情地帮他夹菜,催促他快尝尝。 “雨薇。”他却目光犀利地看着她,没有动筷。 “嗯?”她噙着温柔的笑,拿起汤碗。 “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问。 柯雨薇拿碗的手微微一顿。 “怎么好好的问这个啊?”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讪笑反问。 同时慌忙垂下眼睑佯装帮他盛汤,目光闪烁,心虚不已。 “我们以前真的很相爱吗?”他接着问,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 “当然啊!”柯雨薇强忍着慌张,用力点头。 “我有前女友吗?” “……” 柯雨薇觉得蒋丞的每一个问题都很要命。 也由此可以肯定,她没在他身边的这几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对她很不利的事情…… 他是跟柯瑾见过面了吗? 还是他已经想起了什么? 该死! 早知道,她就该跟他一起回来的。 正当柯雨薇懊悔不已又惴惴不安时,蒋丞又问—— “我的前女友中,有名字里带瑾的吗?” 啪嚓! 第381章 是彼此的初恋 柯雨薇手里的汤匙掉落在地。 应声而碎。 蒋丞看了眼摔得四分五裂的汤匙,又看了眼脸色微白的柯雨薇。 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只默默看着她。 柯雨薇狠狠抿了抿唇,在心里安慰自己稳住别慌。 他都已经失忆这么多年了,只要不让他接触以前的人和事,他肯定不会突然恢复记忆的。 此刻的柯雨薇做梦都没想到,蒋丞和柯瑾已经见过三次面了。 惊觉失态,柯雨薇连忙将碎片处理掉。 半晌后,她惴惴不安地回到餐桌,试探地问:“阿丞,你是见过谁吗?还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就是今天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来这个字,害我头疼半天,所以我想这是不是一个很重要的字。”蒋丞垂眸喝汤,漫不经心地说道。 柯雨薇闻言,心中大石顿时放下。 原来只是这样啊。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唯恐他一直纠结这个字进而回忆起什么,她连忙说道:“你又胡思乱想了,这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字,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吗?”蒋丞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嗯!”柯雨薇用力点头,走到他身边,深深看着他,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阿丞,你没有前女友,我们是彼此的初恋。” “初恋?”他剑眉微挑。 “对,我们一见钟情,从相识相知到相恋,我们已经携手走过十四年了。”柯雨薇脸颊微红,羞涩地说道。 蒋丞默了。 看着说谎不打草稿的柯雨薇,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螺蛳粉老板以及妹妹蒋南星的话…… 几个小时前,柯瑾走后,他又回到店里去问了老板。 老板给的讯息并不多。 只说他们那时感情很好,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他问老板知道她的名字吗? 老板说每天来店里吃螺蛳粉的小姑娘太多了,很多他都认得,但并不会去记名字,全都是姑娘姑娘的喊。 从螺蛳粉店里出来,他站在路边思索了一会儿,给妹妹蒋南星拨了个电话。 然后他从妹妹那里得知,她的名字,叫柯瑾! 而且是柯雨薇的姐姐! 他惊呆了。 南星说的跟老板说的一致,也说他和柯瑾很相爱…… 那他跟柯雨薇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儿呢?! 南星表示她也不知道。 柯瑾骂他是渣男,说他背叛了她…… 现在柯雨薇又说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柯瑾和柯雨薇,谁在说谎? 他觉得柯雨薇嫌疑更大。 南星说他的初恋对象是柯瑾,南星是他的亲妹妹,不可能骗他。 蒋丞很头疼。 他到底忘了些什么?! “阿丞,阿丞?” 突然,柯雨薇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嗯?”他抬眸看她。 “你在想什么啊?”柯雨薇蹙眉狐疑。 “没什么。”他摇头,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地反问:“你刚说什么?” 她立马红了脸颊,羞答答地看他,“阿丞,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五年后如果你还是没能恢复记忆,我们就结婚,给糖宝一个完整的家。” “算。”蒋丞点头。 “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吧!”柯雨薇笑靥如花,欣喜说道。 “明天?” “五年之约,今天到期。” 所以她才会这样火急火燎地提前回到a市。 为的,就是向他“逼婚”。 蒋丞想了想,说:“结婚是大事,应该认真对待,虽然我们已经有糖宝了,但我不能委屈了你,所以该有的步骤还是要有的。” “什么步骤?” “见家长,下聘礼,选婚期,拍婚纱照,婚礼,一个都不能少!” “阿丞……”柯雨薇闻言,瞬时红了眼眶,感动哽咽。 她没想到他会这般重视。 这一刻的柯雨薇,觉得太幸福太开心了。 “先从见家长开始吧。”蒋丞说。 柯雨薇默了。 如果见家长,就等于要去柯家,万一遇上柯瑾…… “其实我们可以先领证,领了证再做这些也是可以的……”柯雨薇小声呐呐。 现在她最迫切的,就是能和他成为合法夫妻。 一天不扯证,她这心里就一天不安心。 唯恐夜长梦多,所以她觉得先把结婚证领了是最好的。 只要领了证,就算他恢复了记忆,也木已成舟了。 柯瑾骄傲得要死,到那时肯定不会再要他。 “你很急?”蒋丞挑眉,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犀利。 唯恐被他看出破绽,柯雨薇只得讪笑否认,“倒也不是……” “那就明天去你家,拜访你的父母。”蒋丞说。 “这……这么急吗?” “反正都是要见的,早点定下不是更好吗?” 柯雨薇想想也是,点头,“那好吧。” 同时,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不怕。 他五年了都没想起什么,不可能回a市几天就恢复记忆。 幸福就在前方,稳住就好。 只要过了明天,敲定了婚期,就万事大吉了。 看着优雅用餐的男人,柯雨薇的心里,溢满了幸福和期待。 他,终于要完完全全属于她了! …… 次日。 柯家。 临近中午,柯瑾下楼。 正在客厅里等待女儿回家的潘洁一见柯瑾,脸色大变。 “你怎么在家?”她失声叫道。 昨晚女儿给她打电话,说今天会带着蒋丞和糖宝回柯家。 薇儿昨晚特意问她,柯瑾有没有在家。 她说没有,薇儿才放心了。 之前她说等薇儿回来,让柯瑾为其接风洗尘,其目的就是想要让柯瑾对蒋丞死心。 但昨晚女儿说,她和蒋丞还没有领证,暂时不宜节外生枝。 所以最好是让蒋丞和柯瑾不要见面。 她昨晚问过柯明辉的啊,他不是说今天柯瑾要去出差的吗? 怎么会在家呢?! 薇儿他们应该就快回来了…… 潘洁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可以在家吗?” 不解潘洁的大惊小怪,柯瑾挑眉冷嗤。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今天不上班吗?”潘洁讪笑,暗自祈祷柯瑾赶紧出门。 哪知柯瑾根本没有出门的打算,而是直接在沙发里坐下了。 “如果你很闲,就多陪陪我爸。”柯瑾面罩寒霜,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潘洁一怔,没反应过来。 “相亲。”柯瑾冷冷吐出两个字。 “呃,那个啊……”潘洁明白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阿瑾,我是为你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故意刺激柯瑾,让她生气离家。 “为我好?”柯瑾气笑了。 “是啊,你也一把年纪了,再不结婚,你爸都不敢出门了。”潘洁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不结婚跟他敢不敢出门有什么关系?” “你嫁不出去,他嫌丢人啊!”潘洁尖锐叫道。 “所以你就什么歪瓜裂枣都敢往我面前送?”柯瑾冷笑更甚。 潘洁反驳,“刘先生怎么会是歪瓜裂枣呢?人家一表人才——” “矮胖秃加啤酒肚,潘女士你怕是对‘一表人才’有什么误解吧!”柯瑾嗤笑。 潘洁一僵。 但她立马又挺直了腰杆,言辞更加尖酸刻薄,“阿瑾啊,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挑什么呀?眼高于顶你是想一辈子做老姑娘么?” “那你也不能给我找个年纪这么大的吧,知道的你是给我找老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给我找个爹呢!”柯瑾反唇相讥。 “你……”潘洁噎住,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放肆!” 一道怒喝破空而来。 是刚修剪完花花草草回到客厅的柯明辉。 柯明辉不悦地瞪着女儿,叱道:“怎么跟你洁姨说话呢?!” 柯瑾沉默。 就想看看潘洁还能怎么表演。 果然,潘洁一见柯明辉护着自己,立马就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苦口婆心地说道:“阿瑾啊,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的,刘先生年纪是大了点,但年纪大才知道疼人,其实人家各方面条件都很好,配你是绰绰有余的……” “他这么优秀,你咋不给自己女儿留着?”柯瑾抢断。 潘洁噎住。 脸上一阵青白交加,她狠狠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因为薇儿已经有未婚夫了啊,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呢。” “马上?那就是还没结啊,既然刘先生在你眼里万里挑一,那只有你女儿才配得上他,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最合适不过了!”柯瑾冷冷一笑,字字如刀。 潘洁被怼得哑口无言。 “住口!”柯明辉勃然大喝,下意识叫道:“那人比薇儿大了十几岁,哪里合适了?” 此言一出,柯瑾的双眼,瞬时变得黯淡无光。 她缓缓转眸,看向父亲,惨淡一笑,“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对吗?” “……” “爸!你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货色,你还骗我过去?”柯瑾怒了,目光犀利似剑。 “谁叫你不嫁人?”被女儿那样盯着,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犯人一般被她审问,柯明辉恼羞成怒,理直气壮地叫道。 “我不嫁人你就把我往火坑里推?” “喊什么喊什么?你没人要还有理了?!”柯明辉大怒。 看着对自己疾言厉色的父亲,柯瑾红了眼眶。 心痛如绞,失望至极。 这个地方,阴冷如冰窖。 真是一丁点儿都不值得她留恋了! 柯瑾什么都不想说了。 起身,她欲上楼收拾东西离开。 却在这时—— “先生,太太,薇儿小姐回来了!” 第382章 不喜欢我叫你姐姐吗? 佣人的声音响起,柯瑾,潘洁以及柯明辉三人皆是一怔。 柯瑾没料到柯雨薇今天会回来。 潘洁没料到女儿会回来得这么早。 佣人话音落下,柯雨薇和蒋丞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柯瑾看到蒋丞的那瞬,蒋丞也看到了她。 四目相接。 她惊讶,他淡然。 柯雨薇看到柯瑾在家,大惊,心里泛起不安和慌张。 她向母亲潘洁投去责怪的眼神。 不是说柯瑾没在家吗? 潘洁无奈又无辜,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柯瑾咋会半夜跑回来。 在责怪母亲的同时,柯雨薇下意识地伸手挽住了蒋丞的手臂。 宣示主权。 和蒋丞的这段感情,是她费尽心机强求来的,所以她很心虚。 尤其是在面对柯瑾这个正牌时,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薇儿回来啦。” 柯明辉率先出声,打破了微妙而诡异的气氛。 宠溺的语气,比亲女儿还亲。 “嗯呢,爸爸。”柯雨薇努力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自然些,然后连忙给蒋丞介绍,“阿丞,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 潘洁和柯明辉笑眯眯地看着蒋丞。 大有丈人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架势。 “叔叔,阿姨,你们好!”蒋丞从柯瑾的脸上收回视线,看向潘洁和柯明辉,礼貌问好。 “好好好,快坐快坐,张嫂,泡茶!”潘洁热情地招呼道。 “好的先生。”佣人领命而去。 蒋丞在沙发里坐下,再度看向柯瑾,明知故问:“这位是……?” 柯瑾,“……” 你特喵的是特大号垃圾袋吧,这么能装! 柯瑾在心里默默吐槽。 他的淡定让她深感不解。 重逢后他们见了三次面了,虽然她没有告诉他姓名,但他在女朋友的家中看到她,不该觉得好奇和惊讶吗? 可他淡然得仿佛早已知道她的身份一般。 柯雨薇整个人都不好了。 越怕什么,老天爷就越给她来什么。 “呃,她是……”听到蒋丞问,她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讪笑,极其不情愿地吐出三个字,“我姐姐。” 柯瑾想吐。 呵! 如果不是她教养好,她能当场下她的脸。 跟她姐妹相称? 她也配? “姐姐好。” 不待柯瑾开怼,蒋丞就轻勾唇角,似笑非笑地向她礼貌问好。 柯瑾,“……” 好你妹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心了,他一声“姐姐”,她竟听出了调情的味道…… 柯瑾觉得这个男人今天有毒。 随即想到他现在是柯雨薇的男人…… 心里膈应至极。 这个家,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面对蒋丞的问好,柯瑾置若罔闻,扭头就往楼上走去。 她的态度过于桀骜不驯,气得柯明辉冲着她的背影勃然怒吼,“你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 没看见有客人在吗?! 如此没教养,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算了算了,让她去吧。”潘洁连忙拽了拽柯明辉的袖子,低声劝道。 其实心里求之不得。 女儿、柯瑾和蒋丞的三角恋潘洁是早就知晓的,甚至当年为了拆散柯瑾和蒋丞,她还给女儿出了很多主意。 女儿能和蒋丞在一起,她可是功不可没的。 只有柯明辉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柯瑾上了楼,柯雨薇也默默松了口气。 本是僵凝的气氛,渐渐回暖。 “糖宝呢?”潘洁问。 “小丫头睡懒觉,不愿意起来,过两天再带她来见二老。”蒋丞解释。 “哦,这样啊,也行。”潘洁满不在乎地随口应道。 对糖宝这个从未谋面的小外孙,潘洁的反应显得有些过于冷淡。 没有期盼和激动,稀松平常得仿佛是别人家的外孙。 不来都没多大关系似的。 “阿丞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张嫂去给你做。”潘洁噙着笑,热情地问蒋丞。 “都行,我不挑食。”蒋丞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然后潘洁了解了一下两人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气氛融洽。 十分钟后,换好衣服的柯瑾从楼上下来。 她目不斜视,仿佛客厅里正相谈盛欢的几人并不存在一般,径直往门口走去。 她无视柯雨薇和潘洁,潘洁和柯雨薇同样也装作没看到她。 哪知—— “姐姐这是要出去吗?” 蒋丞看着柯瑾,友善地问。 柯瑾没有理他。 “呃,她……她要上班。”潘洁尴尬讪笑。 “马上就到饭点儿了,姐姐不在家吃了饭再走吗?”蒋丞好奇地问。 “呵呵,不用管她……”潘洁快笑不出来了。 柯雨薇脸色微白,越发不安。 他不是失忆了吗? 为什么还对柯瑾这么关心? 难道说,他对她的爱,深刻到连失忆也抹杀不掉吗?! 柯瑾越过沙发,继续向前走,充耳未闻。 “姐姐为什么要走,是不欢迎我吗?”蒋丞再问。 柯瑾,“……” 柯雨薇,“……” 潘洁和柯明辉,“……” 柯瑾回头,冷冷瞪了蒋丞一眼。 那冰冷的眼神好似在说“你他丫有完没完”!! 蒋丞优雅微笑。 他一口一个“姐姐”,喊得柯瑾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怒意。 她几乎可以肯定—— 他是故意的!! “阿丞,你……”柯雨薇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哀怨地看着眼里只有柯瑾的蒋丞,委屈得双眼泛红。 从看到柯瑾的那瞬起,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柯瑾的身上。 试问,这叫她怎能不担心?!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蒋丞无辜地看着柯雨薇。 他的表情坦荡得让柯雨薇哑口无言。 潘洁见势不对,连忙噙着虚伪的笑,温柔地对柯瑾说道:“阿瑾啊,你要忙工作的话就去吧,没关系的……” 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她走。 柯瑾冷笑。 潘洁和柯雨薇明明恨不得她立马消失,却偏偏又要假惺惺地表现出对她体贴和友好。 真是虚伪到极致。 柯瑾被恶心到了。 “谁说我忙了?我不忙!”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走了,扭头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张嫂,给我做个剁椒鱼头。” “好的,大小姐。”张嫂回应。 潘洁和柯雨薇见柯瑾竟然要留下来吃午饭,双双脸色一变。 母女俩面面相觑。 碍于柯明辉和蒋丞,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敢怒不敢言。 母女俩暗暗攥紧双手,几乎憋出了内伤。 …… 柯瑾喜欢花草。 柯家后院的小花园里全是她种的花。 心情烦闷时,看着花儿闻着花香,能让心情好一些。 不想待在客厅里被蒋丞那别具深意的眼神凌迟,她选择来到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 可宁静是短暂的—— “姐姐原来姓柯啊。” 蒋丞饱含戏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你再叫我一声姐姐试试!” 她怒,冷着脸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 蒋丞噙着一抹坏坏的痞笑,甚至故意更凑近她一分,暧昧轻吐,“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叫你姐姐啊?” 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有些控制不住言行举止了。 打从南星告诉他,他和她曾经是恋人的那刻起,他的心里对她就有了一丝涟漪…… 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柯瑾无语。 他丫今天抽什么风? 竟敢在柯家,在柯雨薇的眼皮子底下调戏她? “我叫过你姐姐吗?”他深深凝睇着她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颜,目光不由自主地炙热起来。 “!!!”床上的时候叫过。 所以她现在每一次听到“姐姐”二字从他嘴里叫出来,她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些疯狂…… 柯瑾遭不住了。 “离我远点!”她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没好气地怒斥。 蒋丞随手拈了一朵花,往她耳朵上夹,“你昨天骂我渣男我是不服的,但今天我觉得你骂得对。” 纯白的大花朵,夹在她的耳朵上,衬得她像花儿一般纯洁美好。 真好看! “……”柯瑾气得想扯下花朵摔地上。 却叫他一把抓住手腕,不许她取下。 “天下女人那么多,我为什么非要做你妹夫?膈应自己膈应你,有必要吗?”他说,表示想不通。 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这样两败俱伤?! 他昨晚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 按理说,以他的脾性,不可能会搞出这种骚操作的。 所以,他们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该死的记忆! “瑾儿。”他唤她。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震。 这声“瑾儿”,那么自然,那么顺口,就仿佛他曾这样唤过她千千万万遍。 柯瑾悲从中来,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蒋丞也被带入了情绪。 一时间,两人深深对视,目光痴缠在一起。 突然—— “阿丞!” 一声饱含怒意的大喊破空而来,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柯雨薇匆匆而来,眼底泛着慌张,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蒋丞气定神闲,一脸坦荡。 柯雨薇苦大仇深地看着柯瑾。 狠狠磨了磨牙,柯雨薇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温柔地对蒋丞说道:“阿丞,爸爸泡了一壶好茶,让你进去陪他喝茶聊天。” 蒋丞讳莫如深地看了看柯瑾,又看了看柯雨薇。 “好。”他微笑点头。 蒋丞离开了。 花园里,只剩下柯瑾和柯雨薇。 “姐——” “别恶心我!” 第383章 糖宝不是柯雨薇生的 柯雨薇刚开口,就被柯瑾冷冷阻断。 恶心…… 柯雨薇脸色一僵。 难堪又愤怒。 此刻四下无人,的确没必要再伪装。 柯雨薇恨死柯瑾了。 打从母亲嫁进柯家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活在柯瑾的阴影下。 柯瑾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她却是低入尘埃的丑小鸭。 柯瑾身边的追求者源源不绝,她却是招渣体质,喜欢她的不是花心大萝卜就是一些歪瓜裂枣。 她哪点比柯瑾差? 凭什么柯瑾要比她高一等? 凭什么她处处被她压制? 柯雨薇很不服气! “我和阿丞马上就要结婚了,今天回来就是跟爸妈商量婚期的!” 懒得再装,柯雨薇努力扯动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趾高气扬地说道。 她就想看柯瑾吃瘪。 只要柯瑾难受,她就开心。 “怎么着?你还妄想我恭喜你?”柯瑾冷笑,眉眼尽显讥诮。 “柯瑾,我和阿丞是真心相爱的!” “所以呢?” “以后阿丞就是你的妹夫了,请你离他远一点!”柯雨薇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阴冷切齿,没把柯瑾刺激到她表示很不爽。 “当他是你姐夫的时候你离他远点了吗?”柯瑾冷笑更甚,毫不客气地开怼。 “……”柯雨薇噎住,脸色一阵青白交加,无言以对。 对于柯雨薇,柯瑾从来就不会让她讨到半分便宜。 “柯雨薇,就许你做初一,不许我做十五?”柯瑾睥睨着面露尴尬的柯雨薇,意味深长地冷嗤道。 此言一出,柯雨薇大惊失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柯雨薇失声叫道,满心慌乱。 她是要跟她抢阿丞吗?! 不! 坚决不行! “字面意思!”柯瑾取下夹在耳朵上的花,拈在指尖欣赏把玩。 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与柯雨薇的紧张慌乱大相径庭。 “柯瑾,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阿丞是我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柯雨薇气急败坏地大叫,已然不见刚才的嘚瑟。 “你们这不是还没结么。” “你……” “只要你们一天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这话不是你当年跟我说的吗?”柯瑾似笑非笑地睨着脸色泛白的柯雨薇,目光犀利似剑。 柯雨薇再次哑口无言。 的确! 这句话当年她对柯瑾说过。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柯瑾用同样的话回敬她了。 但她才不会把蒋丞拱手让出!! “你抢不走他的,他早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的了!”柯雨薇恼怒,咬着牙槽,恶狠狠地瞪着柯瑾。 柯瑾眼神何其尖,一眼便看出柯雨薇是在强撑。 于是她笑了,自信又嚣张地说道:“柯雨薇你信不信,我能让他爱上我一次,我就有本事让他爱上我第二次!” 这话,是赤倮倮的挑战。 而柯雨薇心里很明白,柯瑾有这样的魅力和魄力。 “你敢!!”她失声尖叫,眼底迸射出恨意。 “走着瞧?”柯瑾轻挑眉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柯雨薇慌了。 她连忙转变策略,轻蔑冷讥,“呵!柯瑾,你不会是真的没人要了吧?你那么骄傲,眼里不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吗?我跟阿丞在一起六年了你还要吃回头草,你不膈应?” 柯瑾红唇紧抿,面罩寒霜。 不! 她膈应! 她说要抢回蒋丞,不过是因为看不惯柯雨薇嘚瑟,说说气话罢了。 当然! 柯雨薇最好不要作死。 她若作死,那她绝不惯着她! 她这人吧,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惹毛了她,她是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多年,柯瑾的脾性柯雨薇最清楚不过。 所以在看懂柯瑾眼底的狠厉和决绝时,她怂了。 红着眼咬着唇,半句都不敢再怼了。 就在这时—— “大小姐,薇儿小姐,可以用餐了。” …… 餐厅里。 因为有柯瑾的存在,餐桌上的气氛并不算融洽。 在花园里吃了瘪,柯雨薇越想越怨愤。 她气不过,也想趁机让柯瑾死心…… “爸爸,妈妈,我和阿丞今天回来,主要是有件事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柯雨薇脸颊微红,对潘洁和柯明辉说道。 “什么事啊?”潘洁明知故问。 柯雨薇羞答答地看了蒋丞一眼,说:“阿丞说要娶我。” 蒋丞气定神闲。 柯瑾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 “真的?!” 潘洁和柯明辉大喜,双眼骤亮。 “嗯嗯。”柯雨薇用力点头,羞涩又幸福。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潘洁开心极了,一边欣喜叫好,一边若有似无地看了柯瑾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再优秀又能怎样?还不是输给了我的薇儿…… 柯瑾埋头吃饭,眼神冷如三九寒冰。 “定好日子了吗?”柯明辉也很高兴,跟要嫁亲女儿了一般。 “还没呢,我们想请爸爸帮我们挑一下,有劳爸爸了。”柯雨薇对柯明辉撒娇道。 “好,我一会儿就去挑。”柯明辉对柯雨薇有求必应。 桌上五人,三人喜不自禁,一人面无表情,还有一人噙着玩味儿的笑看着面无表情的那个人。 “姐姐没意见吗?” 蒋丞看着柯瑾,唇角的笑看似无害实则别具深意,慵懒吐字。 柯瑾:“……” 柯雨薇:“……” 潘洁:“……” 柯明辉在状况外。 “不好意思,我口误了,是建议。” 面对众人齐刷刷的目光,蒋丞淡定自若地微笑解释,“我们刚回a市,什么都不熟悉,姐姐有没有好的场地或婚纱摄影什么的给我们介绍介绍?” 柯瑾想喂他一脸汤。 让她帮忙找结婚场地? 还要让她找婚纱摄影? 贱不贱啊他?!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 柯瑾冷冷看着蒋丞。 本就不太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微妙了起来。 “阿丞,不用麻烦姐姐的。” 见势不对,柯雨薇按耐住心底的愤怒和委屈,连忙讪笑着说。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是麻烦呢,对吧姐姐?” 蒋丞却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一直看着柯瑾,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痞坏痞坏的。 柯瑾没说话。 “阿丞……”柯雨薇手里的筷子都快捏断了,气得眼眶泛红。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在花园里,柯瑾那句—— 柯雨薇你信不信,我能让他爱上我一次,我就有本事让他爱上我第二次! 实在太恨了,柯雨薇控制不住自己,恶狠狠地瞪了柯瑾一眼。 而柯瑾被她这个眼神激怒了。 “你说得对。”柯瑾微笑,对蒋丞说道。 柯雨薇和潘洁脸色同时一变。 柯瑾无疑是在挑衅她们。 “那加个vx吧,方便联系。”蒋丞直接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vx二维码。 他话音一落,柯雨薇就死死盯着柯瑾。 那眼神,充满了威胁和怨恨…… 柯瑾视若无睹,拿起手机,扫码,加好友。 “阿丞!!” 眼看蒋丞要点击接受好友,柯雨薇忍无可忍地叫道。 “怎么了?”蒋丞果断点击接受,然后抬眸,冷冷看着柯雨薇。 被他冷漠的眼神一瞪,柯雨薇顿时就不敢放肆了,只得狠狠咬了咬唇,讪讪道:“姐姐很忙……” “你在怕什么?”蒋丞问,字字犀利,冰冷如刀。 “……”柯雨薇心脏狠狠一抽,慌了。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是…… 对她起了什么疑心吗? 柯雨薇不敢说话。 潘洁连忙救场,虚伪地笑道:“吃饭吃饭,大家别光顾着聊天啊,菜都凉了……” 在潘洁的招呼下,众人继续吃饭。 只是各怀心绪。 …… 吃完午饭,蒋丞接了一通电话后就离开了柯家。 柯雨薇和潘洁多年未见,母女俩自然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潘洁支走了柯明辉,然后拉着女儿去了卧室。 “妈……” 门一关,柯雨薇就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委屈,泪水滚滚而落。 潘洁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哭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妈,你难道没看到么?柯瑾那贱人竟然真的加了阿琛的vx!”柯雨薇气愤填膺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柯瑾千刀万剐的恶毒模样。 “加个好友而已,你急什么?” “万一他们偷偷联系……” “阿丞现在根本就不记得她,她能翻得起什么浪?” 柯雨薇瘪嘴担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给我沉住气!”潘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委屈哭泣的女儿,怒斥,“熬了这么多年,你想在这一刻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吗?” “我不想!”柯雨薇立马摇头。 “那就给我打起精神!我当年能斗过她妈,你也一定可以斗得过她!”潘洁说道。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这么优秀,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 所以薇儿肯定能赢的! 相较于母亲的信心满满,柯雨薇多少是有些底气不足。 尤其是今天亲眼看到蒋丞一直盯着柯瑾看之后,她心里的不安已经泛滥成灾了。 “可是阿丞的反应……”柯雨薇呐呐,做不到盲目自信。 “你怕什么?你还有糖宝呢!” “可是糖宝又不我生的——” 第384章 糖宝的身世 “闭嘴!” 潘洁勃然大喝。 然后慌忙走向门边,拉开门看了看外面走廊,确定无人之后,才默默松了口气。 回头,怒斥女儿,“你胡说什么呢?!” “妈……”柯雨薇委屈瘪嘴。 “糖宝就是你生的!不是也是!!”潘洁咬着牙根,压低声音叱道。 “我……” “你想要跟他在一起,就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 “可是我烦她!”柯雨薇恼怒,气呼呼地坐在床边,眼底浮现出浓烈的恨意,“我看到她那张脸就恨!” “你烦她也得忍着!在你和蒋丞没有登记结婚之前,你决不能让蒋丞和柯瑾对你产生怀疑!”潘洁沉着脸,低声呵斥。 柯雨薇瘪着嘴不说话,满脸不甘愿。 “薇儿,糖宝那个小贱种是你的筹码,你得沉住气!”潘洁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是妈,你难道没发现吗?那小贱种长得越来越像柯瑾了,我怕……”柯雨薇紧紧皱着眉头,眼底满是担忧。 糖宝不是她的孩子。 而是柯瑾生的! 当年,柯瑾和蒋丞分手后,蒋丞紧接着就出了事,随即柯瑾发现自己怀孕了。 潘洁无意间撞见柯瑾孕吐,当即便起了坏心。 当时的柯瑾,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柯瑾难产大出血,陷入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放在她身边的却是一个死婴。 其实她刚刚生下来的孩子被潘洁抱走了。 而这个时候蒋丞已经苏醒了快三个月了,昏迷了大半年,肌肉有些萎缩,正每天辛苦地复健。 潘洁和柯雨薇早就算计着要把柯瑾的孩子偷来,所以柯雨薇在蒋丞的面前装了好几个月的大肚子。 等到柯瑾生了,她也“生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柯瑾的孩子当成是她和他的孩子。 失忆的蒋丞对此深信不疑。 她们母女俩的“狸猫换太子”成功了。 蒋丞很爱糖宝,柯雨薇起先很高兴,可随着糖宝越来越大,她心里那根刺就越来越深。 糖宝是柯瑾生的,这个事实让她日夜煎熬。 “不用怕,我一会儿让你爸挑最近的吉日,只要你和蒋丞扯了结婚证,努力怀上孩子,然后小贱种就可以消失了!”潘洁低声安慰着女儿,眼底划过一抹怨毒的寒光。 消失…… 柯雨薇来了精神,“妈,你的意思是……” 潘洁对女儿点了点头,表示母女同心,想法一致。 柯雨薇眼底燃起了希望。 潘洁说:“到那时,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真真正正的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可是阿丞非常疼爱糖宝……”柯雨薇黛眉微蹙,有些担心。 她怕触及了蒋丞的底线。 “‘意外’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潘洁却云淡风轻地嗤笑一声,自信满满,“他那么爱孩子,等你生下了自己的宝宝,不就能把他牢牢拿捏了吗?” 当年她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柯瑾的孩子,现在也照样能让其无声无息地消失。 母亲的自信感染了柯雨薇。 在这个世界上,母亲是她最信任的人。 既然母亲说行,那就一定行! 母女俩相视而笑,美滋滋地做着白日梦。 …… 深夜。 柯瑾睡得正香,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 摸到手机,黑暗中她划开接听键,“喂……” 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迷糊,性感又可爱。 “睡了?” 男人的声音低醇魅惑,撩人至极。 柯瑾瞬间清醒。 啪地一声摁亮了灯,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是睡迷糊了吗? 竟然听到蒋丞的声音了…… 不能吧,他哪来她的手机号码。 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陌生数字,她的心跳,莫名变得又快又急。 “柯瑾?” 彼端,男人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柯瑾心如小鹿乱撞。 竟然真的是他! 她直接挂了电话。 她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话需要在这三更半夜的来说。 可三秒之后,她的vx响起视频邀请。 她莫名一慌,下意识要拒接,哪知手滑竟点开了接受…… 两人隔着屏幕,四目相对。 柯瑾的心,顿时漏跳一拍。 只见屏幕里的男人,光着膀子,正在用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水渍。 性感的喉结,古铜色的胸膛,结实的肌肉,极具张力的线条,以及头上的水滴落在胸膛上…… 满屏的荷尔蒙! 柯瑾狠狠咽了口唾沫。 突然觉得很渴。 是太久没有近男色了吗? 光是看着他这副模样,她的心竟躁动得不行。 “吵醒你了?”他语气亲昵,仿佛彼此正处于热恋之中。 蒋丞在外省出差,此刻在酒店里,刚洗完澡。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小女人,心,不由软成一团。 好想把她抱在怀里揉一揉。 太可爱了! 与平日里的清冷淡漠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种反差萌,最勾人。 柯瑾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猛然看到右上角小框里的自己…… 妈惹! 好丑! 其实不丑,只是她自己觉得丑…… 他自然见过她素颜的样子,可那是以前,他们还在热恋的时候。 现在他们半分关系都没有,她肯定是不愿意被他瞧见自己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啊。 柯瑾下意识要挂掉通话。 哪知更快的—— “不许挂!!” 他似是猜到她要做什么,抢先一步霸道地冷喝道。 她眼底划过一抹犹豫。 “乖,别挂,我有话问你。”他柔声轻哄。 可他的温柔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她的脑袋上。 把她敲醒了。 他现在是柯雨薇的男人,三更半夜的跟她视频算个什么事儿? 柯瑾心一横,就要结束通话。 “柯瑾,你敢挂我就敢来你家找你!”可他又喊了,威胁道。 “来啊!”她气笑了,挑衅道:“有种你马上来!” “你等着!” 他本是慵懒靠在床头,闻言立马起身。 见他要动真格的,柯瑾秒怂,恼怒地骂道:“你有病啊?!” “明明是你激我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灼灼。 虽然他不记得她了,可“重新”认识的她,依旧能牵动他的心…… 这几天,她的影子时不时就从他的脑海里浮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清心寡欲了六年的身体和心,骚动了起来。 他跟柯雨薇相处了六年,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所以,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即便隔着屏幕,柯瑾依旧能感觉到蒋丞眼底的炙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分。 “想问什么?”她冷着脸喝问,试图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心动。 即便很不应该,可她骗不了自己。 对他,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毕竟活到迄今为止,他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爱得太深,刻骨铭心,她用尽了全力也还是没忘掉。 “跟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儿吧。”蒋丞说。 “没什么好说的!”她没好气,说起过去就满腔恨意。 “医生说,让我多了解一下过去,对恢复记忆有帮助。所以跟我说说吧,我们以前是什么样的?”蒋丞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他帅气的脸庞置于淡淡烟雾中,若隐若现,神秘又魅惑。 柯瑾心脏狠狠一抽。 心里那一丝的荡漾,瞬时消散无踪。 谈过去,对他来说是“了解”。 可对她来说,却是在伤口上撒盐啊…… “南星说,是我们先相爱的。”蒋丞正了正脸色,剑眉微蹙,“所以,真的是我出轨了雨薇吗?如果是,你有证据吗?” “我亲眼所见!捉奸在床!你还要什么证据?!” 她炸了,勃然喝道。 他这来个“忘无对证”真是够损的! 以为自己失忆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承认了吗?”他问。 “你见过哪个小偷会承认自己是小偷的?!”她冷嗤。 蒋丞默了,认真思考了下,中肯地分析道:“我没承认?那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蒋丞,不要仗着自己失忆就为自己犯下的错找借口!”柯瑾怒,想到当年那一幕就心如刀绞。他这来个“忘无对证”真是够损的! “柯瑾!”他沉喝一声,脸色变得严肃冷凝,“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感觉到他的不悦,她抿唇不语。 “如果我下流无耻,你怎么可能爱上我?” “也许我瞎。” “所以你宁愿相信自己瞎也不愿相信我是清白的吗?”蒋丞气也不是恨也不是,真想打她一顿屁股。 “……”柯瑾噎住了。 其实后来她有认真反省过。 他说得对,如果他真是个人渣,被原生家庭荼毒过的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爱上他? 能让她放下防备接受他,足见他的品行和对她的态度。 明明爱她爱得浓烈又执着的他,为什么会跟柯雨薇滚到一起去? 所以…… 当年真的有误会吗? …… 柯瑾管理的分公司,有一家是珠宝公司。 每周三,她都会到商场去巡查。 跟店长开了个会,制定了下个季度的营销方案。 开完会后,她去洗手间。 从隔间出来,她来到洗手台前洗手。 洗完手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了一下发丝。 突然,一双小手抱住她的腿—— “阿姨!” 第385章 柯瑾说,你还我孩子! 甜糯的嗓音,透着一丝熟悉。 柯瑾垂眸一看。 只见自己腿部挂件竟是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姑娘。 “糖宝?”柯瑾挺惊喜的。 “阿姨你还记得我啊?”糖宝也很惊喜,稚嫩的声音又软又糯,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甜极了。 “当然,咱们糖宝长得这么好看。”柯瑾蹲下来,与糖宝平视,毫不吝啬地夸道。 其实她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小朋友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家伙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看到糖宝,她就会忍不住想,当年她的孩子若没有夭折,应该也跟她一样可爱吧…… “阿姨你也好好看!”糖宝双眼亮晶晶的,不难看出对她也是非常的喜欢。 有这么一个小萌娃喜欢自己,柯瑾心里甜蜜蜜的。 “宝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爸爸妈妈呢?”宠溺地揉揉小家伙的头,她问。 “爸爸在上班。” “那妈妈呢?” “妈妈和外婆在买东西。” 说起妈妈,糖宝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点。 柯瑾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有大人跟随,黛眉微蹙,“你一个人来上厕所吗?没人陪着你啊?” 糖宝的妈妈和外婆心可真大。 这么小的孩子,商场里这么多人,一不小心走丢了可咋整? 现在这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遇上了坏人,不是毁了孩子的一生么? “嗯。”糖宝变得有些闷闷不乐,委屈地小声呐呐,“妈妈和外婆不理我。” 妈妈和外婆今天非常高兴,一直在珠宝店里挑选首饰。 外婆说妈妈和爸爸要举办婚礼了,所以要挑选大量的珠宝首饰,以确保妈妈在婚礼当天珠光宝气美艳动人。 妈妈和外婆只顾着挑珠宝,她说了好几次她想尿尿,可妈妈和外婆都置若罔闻,甚至还呵斥她别添乱。 保姆阿姨请假了,妈妈和外婆又不理她,她快憋不住了,只能自己一个人来上厕所。 糖宝一瘪嘴,柯瑾的心就莫名狠狠一抽。 心疼。 “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柯瑾捏捏小家伙肉肉的小脸颊,温柔地说。 “好。”糖宝乖巧点头。 柯瑾将小家伙抱起来,走出公共卫生间,朝着小家伙指着的方向走去。 “阿姨。”糖宝抱着柯瑾的脖子,有点羞涩地轻轻喊她。 “嗯?”柯瑾应。 糖宝神秘兮兮地捧住她的耳朵,小小声地说:“我做梦的时候有梦到你哦~” “真哒?”柯瑾挑眉,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 她知道,这样会让小家伙感到开心。 果然,糖宝喜笑颜开地用力点头,“嗯嗯!” “梦到阿姨什么了?”柯瑾配合地问。 糖宝小脸一红,更羞涩了,有些扭捏地咬了咬唇,贴着她的耳朵像说悄悄话似的,“梦到你变成了我的妈妈。” 柯瑾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小家伙,太戳她的心了。 “糖宝这么喜欢阿姨啊?”柯瑾看着羞答答的小家伙,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嗯呢~糖宝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阿姨。”糖宝点头如捣蒜,一连说了两个好喜欢。 柯瑾笑,亲昵地蹭了蹭小家伙的额头,说:“阿姨也好喜欢好喜欢糖宝呢~” 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们是一对真正的母女! 突然—— “糖宝!!!” 一声暴喝骤然响起。 还不待柯瑾反应,怀里的糖宝就被人近乎野蛮地抢走了。 定睛一看,竟是气急败坏脸如白纸的柯雨薇。 “柯瑾你干什么?!你竟然偷我的女儿!!” 柯雨薇失声怒吼,死死捏着糖宝的手腕,用防贼一般的眼神狠狠瞪着柯瑾。 在看到柯瑾抱着糖宝的那一瞬,柯雨薇的魂都差点被吓飞了。 终归是心虚,她第一反应是柯瑾知道糖宝的真正身世了…… 吓得她连忙冲上前将糖宝抢了回来。 “妈……妈妈……” 糖宝被柯雨薇粗鲁地从柯瑾怀里扯下来,手腕都要被捏断了,疼得小脸皱在了一起。 感觉到妈妈的怒气,吓得瞬时红了眼眶。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妈妈很生气,糖宝要遭殃…… 偷我的女儿…… 柯瑾狠狠蹙眉。 她僵在当场,不可置信地看看糖宝,又看看柯雨薇,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糖宝是你的女儿?”她失声问道。 见她这般反应,柯雨薇放心了。 很显然,柯瑾还不知道糖宝是她自己的女儿…… “对!糖宝是我们薇儿和蒋丞的女儿!” 紧随而来的潘洁气喘吁吁地叫道。 “!!!”柯瑾如遭雷劈。 糖宝是柯雨薇和蒋丞的女儿? 猛然想起什么,她的脸色蓦地一白。 当年她将柯雨薇和蒋丞捉奸在床,然后和蒋丞分了手。 一个多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正当她纠结要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蒋丞时,柯雨薇找上了她。 柯雨薇给了她一份孕检报告,说自己已经怀上了蒋丞的孩子,还说他们已经决定去国外生活…… 她竟然忘了这一茬! 原来当年那张孕检报告是真的!! 柯瑾眼眶微红,深深看了糖宝一眼。 糖宝也正看着她,小鼻子小眼睛都是红红的,一副委屈又害怕的模样。 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像是在向她发出求救信号…… 柯瑾的心,狠狠一抽。 有种想要把小家伙拥在怀里好好安慰疼惜的冲动。 可是…… 她是柯雨薇的女儿!! 柯瑾扭头就走。 身后—— “谁让你乱走的?!” 柯雨薇气得狠狠一巴掌拍在糖宝的屁股上,怒不可遏地大叫。 不敢打脸,万一留下痕迹,会被蒋丞看到的…… 所以只能打屁股。 糖宝吓得哇地一声就哭了,“哇哇……妈妈,糖宝不敢了,糖宝错了……呜呜呜……妈妈不要生气……” “谁让你跟陌生人说话的?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你竟然还敢让别人抱你?!”柯雨薇疾言厉色的呵斥道。 “呜呜呜……妈妈别不要糖宝,糖宝以后会乖乖听话,呜呜呜……”糖宝慌乱无措的哭喊。 糖宝的哭声飘进柯瑾的耳朵里,如同一双手,狠狠撕扯着她的心。 很疼! 明明是别人的女儿,她有什么好心疼的? 她的同情心已经泛滥到如斯地步了吗? 柯瑾加快脚步。 她怕再慢一点,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冲回去将糖宝抢走。 …… 因为心情不好,柯瑾晚上应酬的时候多喝了两杯。 不想被潘洁膈应,所以她没有回柯家,而是让代驾将自己送回了私有的小公寓。 从电梯出来,她低着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胡乱地在包里摸钥匙。 “唔……” 突然,她撞上一堵人墙。 “呃,对不起……” 她下意识道歉,一抬眸,却迎上一双半是担忧半是怒意的黑眸。 竟是蒋丞。 “你为什么把我删了?” 蒋丞拧眉看着微醺的小女人,俊脸微沉,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下午给她发消息,发现消息发不出去。 打电话吧,总是响一声就自动断了。 她不止删了她vx,还把电话号码也拉黑了。 他深感莫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看到蒋丞的那瞬,柯瑾整个人在顷刻间笼罩着一层寒气。 她冷冷看着他,眼底渐渐浮现出恨意。 她懒得问他怎么知道这里,反正以他的本事,想要查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滚!!” 她回复他的是一声愤怒的咆哮。 蒋丞被吼懵了。 他拧眉看她,大惑不解,“怎么了你?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晚他们视频的时候还约定好,说一起帮他找回记忆,看看当年到底有什么误会。 昨晚还好好的? 柯瑾气笑了。 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跟柯雨薇有个女儿?!”她红着眼,死死攥紧双手。 “对,今年五岁,叫糖宝。”蒋丞点头承认。 “亲生的?” “当然。” 柯瑾咬着牙槽,指甲陷入掌心,“那你昨晚说这五年你都没有碰过她?!” “我的确没有碰过雨薇,当初我醒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蒋丞一脸坦荡地解释道。 “那你怎么能断定糖宝是你的女儿?” “我跟糖宝验过dna。” 此言一出,柯瑾整个人如坠冰窖。 心,沉入谷底。 糖宝真的是他和柯雨薇的女儿…… 没什么好说的了。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柯瑾脸如白纸,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从他身边越过。 蒋丞下意识伸手拉她,“喂——” 啪! 她甩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你不是说你没碰过她吗?那糖宝是怎么来的?!” 她终究是没忍住,睚眦目裂地厉声叱问。 蒋丞用舌尖顶了顶刺痛的脸颊,无奈又无辜,“我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滚!”她指着电梯的方向,阴冷切齿。 “柯瑾……” “马上滚!” “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能不能先别定我的罪?”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怒吼,心如刀绞。 “可你昨晚答应会帮我恢复记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那是你没告诉我你和柯雨薇已经有个女儿了!!” “我……” “蒋丞我恨你!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双眼含泪,吼得歇斯底里。 吼完欲走。 却被他一把抱住,“柯瑾……” 她倏然崩溃—— “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什么?” 第386章 没有婚礼了 柯瑾一边怒吼一边胡乱地挥着拳头往他身上砸。 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落。 蒋丞被捶得一脸懵逼。 还她孩子? 什么孩子? 他愣愣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她,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悲愤。 此刻的柯瑾,是真的恨极了眼前的男人。 原以为对那个无缘的孩子早已放下,可现在却猛然发现…… 并没有!! 十月怀胎,她爱孩子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 她曾那么期待孩子的出生,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场致命的伤痛。 那个孩子,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如果不是你当初背叛了我,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出事!!” 她狠狠将他推开,咬牙切齿地说。 蒋丞猝不及防,倒退两步。 “你怀过我的孩子?!”他震惊,失声问道:“还有出了什么事?” “我难产,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气息了……”柯瑾狠狠哽咽,心如刀割。 蒋丞僵在当场。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虽然没了记忆,但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却莫名狠狠一抽。 疼! 心疼她受过的苦痛。 更遗憾孩子与他们竟如此缘薄。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蒋丞有些无措,因为失去记忆,他连为自己辩驳都找不到言语。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滚!” 如果不是他和柯雨薇搅在了一起,他们必然已经修成正果。 有他在身边陪护着她,孩子肯定能顺利生产下来的。 所以,都怪他! “瑾儿……”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走!马上!” 她近乎蛮横地将他推向电梯。 蒋丞没有再说什么。 顺从她的意思,进入电梯,离开。 …… “阿丞!” 蒋丞一到家,等待已久的柯雨薇就连忙朝他迎上去。 她黛眉紧蹙,嘴里担忧地念叨着:“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我担心死了……” “为什么骗我?” 蒋丞开门见山地问,面无表情,目光淡漠。 “……”柯雨薇僵住,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嗯?”蒋丞走向沙发,坐下,目光犀利似剑地射在柯雨薇的脸上。 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恐慌。 “阿丞你……说什么啊?”柯雨薇讪笑,装傻。 “之前我问你,我的前女友里有没有带瑾字的,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 “你说没有,你还说我们是彼此的初恋。”蒋丞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眼底眉梢尽显讥诮。 柯雨薇内心慌得一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磕磕巴巴道:“对……对呀,我们就是……” “雨薇,我是失忆了,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失忆了!”蒋丞抢断,浑身溢满寒气。 “……”柯雨薇噎住,脸色泛白。 “南星,还有我以前的兄弟朋友,他们既没失忆也没得健忘症!” 潜台词是:我可以问的人有很多,而你,并不能捂住所有人的嘴。 柯雨薇彻底慌了,情急之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红了眼眶,“阿丞你听我说……” “你还是听我说吧!”他冷冷吐字,“六年前,我跟你姐姐才是恋人,对吗?” “……”柯雨薇无言以对。 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看到柯雨薇眼底的心虚,蒋丞不知道为什么,竟默默松了口气。 仿佛从始至终,他都并不想结这个婚…… 看出蒋丞不想跟自己结婚了,柯雨薇顿时落下泪来,紧紧抓着他的手,狠狠哽咽,“阿丞,不要这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爸爸已经挑好了日子,我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 “没有婚礼了。”蒋丞说。 “……什么?”她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的血色在迅速消失。 “抱歉,我不能娶你。”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枚利箭,狠狠刺穿柯雨薇的心。 “为什么?!”柯雨薇失声叫道。 “因为我不知道你还隐瞒了我多少事情。”蒋丞淡淡吐字。 “阿丞,我没有……不是那样的……”柯雨薇慌乱摇头,急得语无伦次。 眼泪珠子甩得四下飞溅。 她哭得我见犹怜好不凄惨。 偏生蒋丞不为所动,“希望你理解,我必须搞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雨薇崩溃了。 她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她冷静不了。 “能有怎么回事?!”她蹭地站起来,勃然大叫:“不就是那么回事!对!你和柯瑾是恋人关系在先,但是后面你对她没感情了,就分手了!你和她分手之后,我们两情相悦,然后在一起了,可是柯瑾她不甘心,非要死缠着你!” 柯雨薇噼里啪啦吼了一通,将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实话实说就好,为什么要编造我们是彼此初恋的这种谎言?”蒋丞挑眉,淡漠的表情与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噎住。 哑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着头,目光闪烁小声呐呐,“我……我只是怕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所以就随口胡诌的……” 磕磕巴巴的声音,尽显心虚。 “是吗?”他冷笑一声。 “阿丞你……你不信我?”柯雨薇抬眸,一脸受伤地看着他,“是不是柯瑾跟你说了什么?你信她不信我?!” 他和柯瑾肯定见面了! 他们一旦见面,肯定会说些什么的。 而不管他们说了什么,都肯定是对她不利的。 “她向你颠倒黑白了是不是?你不要信她啊阿丞,她一直妒忌我!她在故意抹黑我!”柯雨薇先发制人地叫道。 “她妒忌你什么?”蒋丞笑了。 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得出柯瑾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远超柯雨薇。 柯雨薇的柔情和知书达理,或多或少都是经过伪装的。 他并不傻! 这些年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糖宝还小,离不开妈妈。 不管怎么说,糖宝是他亲生的! 他得为宝贝女儿着想。 如果柯雨薇没有骗他,他也愿意为了女儿将就着跟她过一辈子。 可没有如果! “当然是妒忌我比她温柔懂事,妒忌比她会讨爸妈欢喜啊!”柯雨薇理所当然地叫道:“阿丞,你不了解柯瑾的为人,她特别自私蛮横,她什么都要跟我争!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要抢去,包括你!” “哦?” “阿丞,最初是我先喜欢你的!是她横插一脚,不然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是她先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柯雨薇怨愤地喊着,眼底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南星可不是这样说的。”蒋丞轻哼。 “你的感情生活你妹妹怎么可能全部了解,她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罢了!!”柯雨薇气急败坏,情绪激动。 蒋丞站起来,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说:“婚事取消,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改天再谈。” 说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蒋丞!!” 柯雨薇大喊,扑上去,张开双臂拦在他的面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在一起五年,我为你付出了全部,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 她悲愤控诉,泪如雨下。 蒋丞面无表情地淡淡睨着她,抿唇不语。 “你说过要给糖宝一个完整幸福的家,你还说过会给我一个美好的归宿,你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吗?”她愤慨地大叫。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呢?”他问,唇角噙着一抹阴测测的冷笑。 不急不缓的语调,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柯雨薇的心上。 “!!!”她面如白纸,呆如木鸡。 蒋丞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越过僵在原地的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呯。 柯雨薇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心里泛起一股大势已去的绝望和恐慌。 泪,如雨下。 …… 柯雨薇一宿没睡。 哭了一整晚。 双目红肿,憔悴不堪。 潘洁到来后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心疼又担忧。 “薇儿你这是怎么了?” “妈!” 柯雨薇扑进母亲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说啊,怎么了?你哭什么?”潘洁吓了一跳,忙问。 “阿丞说没有婚礼了,他不娶我了!”柯雨薇伤心欲绝,仿佛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为什么?!”潘洁震惊。 “因为柯瑾那个贱人!!”柯雨薇双目含恨,恶狠狠地切齿。 然后她哭着将昨晚蒋丞跟她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听完之后,潘洁沉默。 良久,她轻轻拍着女儿颤动的肩,安慰自己也安慰女儿:“不怕不怕,你还有糖宝!” “妈!有糖宝有什么用啊?她又不是我生的,她是柯瑾那个贱人的女儿!!” 柯雨薇委屈哭喊,情绪全面崩溃。 “但她现在在你手里啊……” “可如果有一天阿丞或者柯瑾那个贱人知道了,肯定会把她抢走的!” “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潘洁微微眯着双眼,眼底泛起一抹怨毒的光芒。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别急,容我想想……” 母女俩专注地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谁也没有注意到,门缝外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第387章 装死 …… 某南边境,盛产翡翠玉石。 子公司换季新品需要精品玉石,柯瑾不顾弟弟柯言的劝说,执意要亲自去边境采购。 边境很乱,龙蛇混杂,是极为危险之地。 柯瑾倒不是任性。 一是这批玉石对公司来说很重要,二是最近心情实在太郁闷了,她想外出散散心。 知道这里很乱,柯瑾和助理外出时都格外的小心谨慎。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人盯上了。 昏暗潮湿的小巷子里,他们被两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堵住了去路。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交出来!” 两个男子手里拿着刀,指着柯瑾和助理小张,凶神恶煞地厉喝道。 柯瑾很慌,小张比她更慌。 她内心慌张但表面还算镇定,而身为男人的小张此刻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本能地往柯瑾的身后躲。 每个人对死亡都很恐惧,小张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无可厚非。 钱财乃身外之物,识时务者为俊杰。 柯瑾给小张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老老实实地把手机和钱包都拿出来,丢到了两个匪徒的面前。 “还有脖子上的东西!” 眼尖的劫匪甲盯着柯瑾的脖子。 她白皙的脖颈上,有一条项链。 “这个不行!”柯瑾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脖子,往后退了一步,断然拒绝。 “你他妈不想要命了是不是?”劫匪乙大怒,睚眦目裂,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刀子。 柯瑾悄悄咽了口唾沫,“这个不值钱……” “少他妈废话,取下来,赶紧的!!”劫匪甲大骂,“不识相的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小张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柯,柯总,要不给……给他们吧……” 在这个地方生存,且做这种勾当的人,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小张都快吓尿了,表示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想死在这儿啊! 柯瑾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劫匪,字字铿锵,“我的手机,现金,和首饰你们都可以拿走,唯独这个项链不行!” 这个项链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唯一东西。 也是她对母亲唯一的念想。 死也不能给! 她越不愿意给,劫匪就越是觉得这条项链很值钱。 “你他妈找死!” 劫匪甲大骂着朝柯瑾扑过去。 柯瑾花容失色,本能地抬手挡眼往后退。 嘭!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还听到有人重重倒地的闷响声。 柯瑾定睛一看。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眼前。 竟是蒋丞! 及时赶来的蒋丞飞起一脚踹在劫匪甲的背上,踹得劫匪甲直接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劫匪甲反应快,跳起来就用刀子指着蒋丞,怒不可遏,“你他妈什么人?” “你爷爷!!” 蒋丞昂首挺胸丝毫不惧,仿佛劫匪手里寒光凛凛的刀子是玩具一般,半分不怂。 两个劫匪被他强大的气场惊得一怔。 但随即想到这是他们的地盘。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休想全身而退。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竟敢对我们动手?”劫匪乙狠狠瞪着蒋丞,愤怒地叫嚣道。 “老子管你们是谁,敢动老子的女人老子就敢跟你们拼命!”蒋丞两个大步上前,挡在柯瑾面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柯瑾心情复杂。 他说:敢动老子的女人老子跟你们拼命…… 他现在这副样子,她太过熟悉。 刚认识他的那会儿,他就是个混不吝。 打架滋事喝酒泡妞,样样齐全。 直到和她恋爱后,才改邪归正。 对于蒋丞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两个劫匪很是恼恨。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向着蒋丞进攻。 白晃晃的刀子,在空气中挥舞,让人胆颤心惊。 唯恐他们伤及他身后的柯瑾,蒋丞二话不说就挥着拳头迎战。 蒋丞以一敌二,身手不凡。 可劫匪有刀,他却是赤手空拳。 多少是有些吃亏的。 柯瑾急得跺脚。 慌忙四处看,寻找武器。 好不容易,她找到两根两米来长的竹竿。 将其中一根递给呆若木鸡的小张,大喊:“杵着做什么?帮忙啊!” “哦哦……”小张连忙接过竹竿。 柯瑾和小张用竹竿去戳两个劫匪。 戳得两个劫匪顾头就顾不到腚,顾腚就顾不到头,很是狼狈。 一不留神,就被蒋丞狠狠踹了一脚。 “艹!你们不讲武德啊,以多欺少!”劫匪甲倒地,哇哇大叫。 蒋丞身手太好,下手又极狠,两个劫匪没讨到半分便宜。 见势不妙,劫匪乙向劫匪甲使了个眼色,然后恶狠狠冲着蒋丞叫道:“有种你们在这儿等着!” “爷爷等你!”蒋丞轻蔑冷笑,丝毫不怂。 “我们走!”两个劫匪一个捂着肚子一个瘸着腿,灰溜溜地跑出了小巷子。 两个劫匪一走,柯瑾就丢了竹竿去拉蒋丞,“快走!” 万一那两个劫匪找来了帮手,他们就走不掉了。 “我不走,我要等他们回来。”蒋丞说。 “你是不是傻?!”柯瑾气急败坏,好想踹他一脚。 “我是爷们儿,说话要算话。” “有病吧你!”柯瑾大骂,将他强行往外拽,“赶紧走!” 都什么时候了,还爷们?! 不忍让她担心,他没再说什么,乖乖跟着她的步伐。 偏僻的小镇,路灯稀少。 在昏暗模糊的光线中,他们朝着旅馆的方向跑去。 跑着跑着,蒋丞就跟不上了。 扑通一声,他突然跪倒在地。 柯瑾被迫停下脚步,看他,“怎么了?” 好好的咋跪下了? “中招了……”蒋丞苦笑一声,摊开右手。 一手血。 柯瑾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 还不待她开口问,他突然双眼一闭,软哒哒地倒在了地上。 “蒋丞?蒋丞?!”她大惊,心脏骤然紧缩。 蒋丞毫无反应。 “快去找人帮忙!”柯瑾连忙冲小张喊道。 “啊?哦哦哦……”小张忙不迭跑向旅馆,去搬救兵。 “蒋丞?蒋丞你醒醒!”柯瑾慌了,跪在蒋丞的身边,轻轻拍他的脸颊,唤他。 可他依旧紧闭着双眼。 柯瑾强忍着心慌,葱白食指伸向男人的鼻端,去探他的鼻息。 没!有!气!息!! “蒋丞你醒醒!别吓我!!” 她大喊着,心里已经慌成一片。 这一刻,什么爱恨情仇统统不重要了。 几乎是本能的,她捏住他的鼻子,抬高他的下颚,迫使他的嘴微张。 然后她毫不犹豫低下头去。 给他做人工呼吸。 度几口气,摁几下胸,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交替进行。 柯瑾专注地救人。 可当她第三次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时候…… 他的舌动了。 他活过来了! 柯瑾第一反应是高兴,但下一秒,她愣住了。 而在她怔愣的那瞬,他甚至过分地卷住了她的舌…… 柯瑾猛地弹跳起来。 脸,瞬时爆红。 “你装晕?”她怒不可遏,狠狠瞪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蒋丞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此刻眉眼弯弯,惬意地看着羞愤欲绝的小女人,漫不经心地为自己辩解,“不,我刚刚是真晕,是你吻……救醒了我。” “你无耻!!”柯瑾大骂,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煎蛋。 好想狠狠踹他一脚。 踹脸。 踹成猪头,让他没脸见人。 “瑾儿……”蒋丞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这么喜欢‘偷’吗?”柯瑾恼怒,狠狠瞪他。 想到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她的心就抽痛不已。 “我偷什么了?”蒋丞挑眉,一脸莫名。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偷’柯雨薇,现在跟柯雨薇在一起又来招惹我,怎么着?家花没有野花香呗,所以你总惦记外面的?!”她切齿冷唾弃。 男人都这德行!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他明明跟柯雨薇有了一个女儿,明明就要跟柯雨薇结婚了,现在却又处处来招惹她。 还要不要脸?!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都躲他躲到边境来了好吗!! 柯瑾越想越气。 像他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刚才竟然还担心他。 自己真是傻得可以! “我不结婚了。”蒋丞笑了,轻轻道。 他不急不缓的一句话,如同一只灭火器,将她心里的怒火瞬间扑灭。 “什么?” 她狠狠蹙眉,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用双手撑着腿,有点费劲地缓缓站起来,然后深深看着她,轻柔而坚定地说道:“我和柯雨薇不会结婚了。” 不结婚了? “为什么?”她下意识问道。 他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炙热,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我爱的人,不是她!” 柯瑾咬唇。 心跳,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她从他的眼神读出,他是想说他爱的人…… 是她! “但柯雨薇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她失声道。 她不是在帮柯雨薇提醒他,而是帮糖宝。 那个像小天使一般可爱的小姑娘,如果不能同时享受父母的爱,将是多么让人心疼的一件事。 “我会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仅限于此!” 第388章 她的妈妈是柯瑾 蒋丞脸色严肃,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看着他难得正经的模样,柯瑾心情复杂,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很快小张找来了帮手。 是旅馆的伙计。 伙计和小张一左一右搀扶着蒋丞回到旅馆。 见蒋丞受伤了,旅馆老板连忙找来医生。 约莫半个小时后,医生从房间里出来。 “他怎么样?”等候已久的柯瑾连忙迎上去,问。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语气里的担忧已严重超标。 “不用担心,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问题不大。”医生取下口罩,宽慰道。 呼~ 没事就好。 柯瑾默默松了口气。 医生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目送医生离开后,柯瑾进入房间。 这个房间是她的。 刚才情况紧急,她没时间也没心情给他另外开房,便直接让小张和伙计将他扶到了她的房间里。 此刻,蒋丞正闭着双眼躺在她的床上。 看样子像是晕死过去了似的,但医生说他并无大碍,所以应该只是睡着了。 柯瑾站在床边,默默看着依旧帅气阳刚的男人。 一时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年负气分手,然后他不辞而别,从此了无音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刚开始的那两年,她心里特别的难受。 即便在感情方面一向寡淡的她,也忍不住对他日日思念。 至此,她的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 家人朋友催促她,说她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她无所谓。 如果不能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她宁愿孤独终身。 原以为,今生注定与他有缘无分,哪成想,竟兜兜转转又纠缠在了一起。 她骗不了自己,对他,她依旧有情…… “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会害羞的。” 突然,一道饱含戏谑的声音乍然响起。 柯瑾顿时从久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定睛一看,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慌忙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种地方也能遇上,若不是刻意为之,那简直说不过去。 “因为你在这里,嗤……”他想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龇牙裂齿。 “好好说话!”她轻斥,伸手扶了他一把。 “你弟妹告诉我的。”他也没瞒她,如是说道。 “慕橙?”柯瑾黛眉微蹙。 林慕橙跟他交集? 不能吧。 “对,她是南星的闺蜜,我托南星帮我问的。”他解释。 柯瑾恍然大悟。 紧接着她微微挑眉,瞅着他,“所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不然呢?” “找我干什么?” “这里很危险!” “我问你找我干什么?”她重复问道,有些没好气,对他这种不正面回答问题的行为表示不悦。 “我担心你!”他说。 柯瑾闻言,心里是感动的。 但想到他和柯雨薇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顿时心里直冒酸气,“你是我什么人?我们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担心我?” “我喜欢你。” “……什么?!”她蹙眉,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坐起来,牵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大方表白,“柯瑾,我喜欢你!” “……”她愣住,一时无言。 他的手心很烫,烫得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发现自己对你的感觉很不一般。南星说得没错,我以前肯定很爱你,所以即便我现在不记得你了,却还是能第一时间就重新对你有感觉。” 他说,我以前肯定很爱你…… 这句话,戳中了柯瑾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感动又委屈,她的眼眶瞬时泛红。 她想起了当初。 当初她如果多给他一点信任,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蹉跎这么多年? 明明相爱,为什么不能多一些包容和信任? 对此,她一直很后悔! 见她红了眼眶,他吓了一跳,“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你……你别哭啊……” “你不爱柯雨薇?”她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问。 “不!”他没有一丝犹豫,斩钉切铁地吐出一个字。 “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又问。 “没有。”他还是摇头。 “我能信你吗?” “当然能!我和柯雨薇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如果我对她有感情的话,我们早就结婚了。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对她喜欢不起来,所以才约定等糖宝五岁的时候,无论我有没有恢复记忆我们都结婚,只为了给糖宝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他说得句句在理,神情坦荡态度诚恳。 “那糖宝到底是怎么来的?”柯瑾想不通。 当年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碰过柯雨薇,现在又说这五年里和柯雨薇亦是清清白白的。 “我怀疑是柯雨薇趁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提取了我的精子。”蒋丞说。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只有这个是最靠谱的。 “你是说……”柯瑾秒懂,“人工受孕?” 蒋丞,“我正在朝这个方向查,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柯雨薇真是罪该万死! 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 简直枉为人母! 糖宝太可怜了。 “对不起。”蒋丞突然轻声道歉。 “对不起什么?”她不解。 “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才会让柯雨薇有机可乘,但是瑾儿,糖宝她很乖很可爱,你能不能……”接受她? 他深深看着她,恳求道。 他对柯雨薇没感情,但他非常非常的爱糖宝。 他不能不要自己的女儿! 柯瑾沉默。 以为她不愿意,他的语气变得急切,“糖宝真的超级乖,她是我的女儿,她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瑾儿,我不能抛下她,我必须对她负责——嗯……” 他话音未落,便被她以吻封缄。 柯瑾捧住男人的双颊,用力吻上他的唇。 她的主动,犹如天降馅饼,砸得他晕晕乎乎的。 “瑾儿你……唔……” 蒋丞不可置信,心如打鼓欣喜若狂。 她这是愿意接受他和糖宝了么? 而在他说话的那瞬,她的舌趁虚而入,大胆又热情地卷住他的舌…… 短暂的怔愣之后,他将她拽进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 她的双臂轻轻绕住他的脖子,乖巧承受。 阔别已久的吻,格外的激动人心。 一时间,两人都忘了一切,尽情拥吻。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火辣辣的吻,久久不息。 …… 一周后。 回到a市已经三天。 为了让柯瑾尽快接受糖宝,蒋丞带上女儿和心爱的小女人一起去游乐场玩耍。 糖宝看到柯瑾,开心得不得了。 柯瑾起先有点不自在,可架不住糖宝那甜甜的笑容,很快便忘记了糖宝是柯雨薇的女儿这个事实了。 蒋丞帅,柯瑾美,糖宝萌,颜值超高的三人一进游乐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在所有人眼中看来,他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糖宝特别粘柯瑾。 以前她都是粘着爸爸的。 但今天有阿姨在,所以她“移情别恋”了。 柯瑾也非常宠糖宝,情不自禁的那种。 陪着小家伙玩了一个又一个项目,她的眼底是满满的宠溺。 看着旋转木马上,共骑一马,喜笑颜开亲如母女的柯瑾和糖宝,蒋丞欣慰又感动。 看她们相处得这么融洽他就放心了。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柯瑾牵着糖宝肉乎乎的小手,走向一旁等候的蒋丞。 “糖宝。” 蒋丞笑眯眯地蹲下来,向女儿张开双臂。 按照以往,糖宝肯定会甩开牵着她的人,然后飞扑进爸爸的怀抱。 但今天她没有。 “爸爸。”她依旧牵着柯瑾的手,没有松开。 蒋丞挑眉,只得起身,宠溺地揉揉女儿的小脑袋,“旋转木马好玩吗?” “好玩!”糖宝用力点头。 柯瑾细心地帮糖宝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蒋丞,“还想玩儿什么?” “还想玩儿海盗船。”小家伙兴致盎然地指着前方不远处。 “爸爸陪你?”他故意问。 “不要!我要阿姨!”糖宝立马摇头拒绝,叫道。 “为什么又是阿姨?糖宝不爱爸爸了吗?”蒋丞故作幽怨地看着女儿。 “我就要阿姨!”糖宝紧紧抓着柯瑾的衣摆,仿佛生怕她不见了一般。 蒋丞心中大石彻底放下。 来此之前,他很是担心。 担心柯瑾不接受糖宝,也担心糖宝不喜欢柯瑾。 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她们融洽得像是一对真母女! “好好好,阿姨给你。”蒋丞亲昵地亲了亲女儿的脸颊,然后对柯瑾说:“你们歇会儿,我去给你们买冰激凌。” “嗯。”柯瑾点点头。 蒋丞离开,柯瑾牵着糖宝走向一旁的排椅,坐下,一大一小乖乖等着他回来。 “阿姨,你是我的妈妈吗?” 突然,糖宝定定地看着柯瑾,问。 “……”柯瑾心口一涩,用力抿了抿唇,她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轻轻摇头,“不是的糖宝,我不是你的妈妈。” “可是妈妈说你是。”糖宝说。 那天她在妈妈的门外听到的。 妈妈和外婆说,她不是妈妈生的,她的妈妈是柯瑾…… 第389章 双母夺女 “什么?”柯瑾蹙眉,没听懂。 “你就是我的妈妈。”糖宝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眼里闪烁着渴望。 柯瑾失笑。 她能感觉到糖宝很喜欢她。 因为喜欢她,所以这小家伙才会说这样的话吧。 “糖宝,我是阿姨,不是妈妈。”柯瑾宠溺地揉揉糖宝的小脑袋,柔声纠正。 “你是!” 哪知小家伙却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道。 “糖宝……”柯瑾无奈了。 “阿姨你是不是叫柯瑾?”糖宝又问。 她听到爸爸和妈妈都这样叫过阿姨,而且她五岁了,已经能懂得很多东西了。 “对,怎么了?” “妈妈说你就是我的妈妈。” “……什么?”柯瑾蹙眉,一头雾水,有点被绕晕了。 正在这时,一个正在嬉闹的小朋友朝着她们冲撞过来。 “小心!” 眼看就要撞上糖宝,柯瑾眼疾手快,连忙一把将糖宝搂进怀里,同时另一只手抓住失控的小朋友,避免小朋友摔跤。 “啊对不起,对不起……” 小朋友的母亲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忙不迭地赔礼道歉。 “没关系。”柯瑾大度地扯了扯嘴角。 一个小小的插曲,打断了刚才的话题。 “怎么了?” 紧接着,蒋丞一手拿着一个冰激凌回到了她们的身边。 “没什么。”柯瑾摇摇头表示没事。 同时也将糖宝的“绕口令”抛到了脑后。 “来,糖宝。”蒋丞蹲下来,将其中一个冰激凌递给女儿。 “谢谢爸爸!”糖宝乖巧又可爱,喜滋滋地接过冰激凌,然后直接在爸爸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蒋丞满意。 起身,将另一个冰激凌递给柯瑾。 “谢谢。”柯瑾接过,轻声道谢。 “就酱?”蒋丞挑眉。 “嗯?”她不解。 蒋丞指指自己的脸颊。 索吻。 柯瑾脸颊微烫,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干嘛啊?” “你还没孩子懂事么?”蒋丞轻哼,字里行间透着一丝玩世不恭。 “大庭广众的,你能不能要点脸?”她啐道,在人前总归是没那么放得开。 “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女朋友亲我一下,哪点不要脸了?”他理直气壮,一声“女朋友”喊得那是想当顺口。 “谁是你女朋友啊?!”柯瑾的脸更红了一分。 “你啊!”他说。 她都主动亲他了,咋地,想赖账啊? 在边境旅馆里的那个吻,热烈又缠绵。 将彼此的心意显露无疑。 “你少胡说……” “我那晚可是问过你的!” “我答应了吗?” “你也没反对啊。” 那晚,情到浓时,他趁机要求再续前缘。 她红着脸,不置可否。 柯瑾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无赖到极点,轻哼道:“没反对就是答应吗?” “对啊!”他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她无语,将他凑过来的脸一把推开,“懒得理你。” “那不行,你不理我谁理我?”他不要脸不要皮地硬凑到她面前,笑得痞坏痞坏的。 柯瑾的脸更红了。 这里人太多了,她做不到他那样厚脸皮。 “爸爸,我理你。” 糖宝拽拽爸爸的衣摆,仰着小脸看着爸爸,稚嫩的声音清脆响亮。 蒋丞闻言,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蹲下,满眼宠溺地看着女儿,他毫不吝啬地赞扬道:“糖宝真是爸爸的小棉袄啊!” 说也奇怪,他明明对柯雨薇无感,可对糖宝却爱到了骨子里。 这个小家伙,是他的致命软肋。 得到爸爸的表扬,糖宝很开心,转头轻轻摇着阿姨的手,帮爸爸说好话,“阿姨,我爸爸超级超级好哒,你就理理他吧。” 柯瑾对糖宝也毫无抵抗力。 更何况小家伙还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央求她。 心当即就软了。 “对啊对啊,理理我吧。”见她有所松动,他趁机揽住她的肩,冲她挤眉弄眼。 “滚犊子!”她剜他一眼,然后牵起糖宝就走,“糖宝,阿姨带你去玩碰碰车好不好?” “好啊好啊。”糖宝欢喜不已,立马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可爱极了。 柯瑾心都被萌化了。 一大一小往碰碰车区域走去。 看着柯瑾和糖宝手牵着手往前走的背影,蒋丞莫名觉得她们竟比柯雨薇和糖宝在一起时更像母女。 糖宝是真心喜欢柯瑾。 而柯瑾也是真心疼爱糖宝。 不像柯雨薇和糖宝…… 别看她俩是真正的母女,可柯雨薇对糖宝的好都是表面的,糖宝对柯雨薇也是害怕多过依赖。 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并未挑明。 正因为看出柯雨薇对糖宝没有太多的关爱,所以他才格外的疼爱女儿。 瑾儿是个善良的人,以后他们在一起了,她也肯定会对糖宝视如己出的。 蒋丞很欣慰。 “诶,等等我啊。”眼见一大一小越走越远,他呼喊,连忙跟上。 “我跟糖宝玩,没你的份儿!”她头也不回地哼道。 他快步追上,牵住她的手,“别啊,碰碰车都是一家三口玩儿的,我不去你们会被欺负的。” “才不——”她欲甩开他的手。 哪知—— “好啊好啊。”糖宝喜笑颜开,然后撒娇地摇着她的手,央求,“阿姨,就让爸爸跟我们一起吧,他可以保护我们哦~” 柯瑾无法拒绝。 “那行吧。”瞥了眼投机取巧的男人,她勉为其难地哼哼道。 得逞的男人,笑得得意又开怀。 这样的一幕,任谁看了都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温馨又和谐。 …… 一家三口在游乐场玩了一整天。 待回到家时,已是夜里九点。 糖宝累得都睡着了。 他们回的是柯瑾的小公寓。 进入小区,蒋丞停好车,恰好妹妹南星打来电话。 柯瑾便抱着糖宝先行下车。 夜里凉,担心糖宝感冒,柯瑾对蒋丞比了个“我们先上楼了”的手势。 蒋丞点头,表示打完电话就来。 用自己的外套裹在糖宝的身上,柯瑾径直朝着楼道入口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黑影从树丛里穿出来,气势汹汹地挡在她的面前。 柯瑾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怀里的糖宝,后退一步。 定睛一看,竟是面容扭曲的柯雨薇。 柯雨薇要疯了。 早上蒋丞把糖宝接走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泛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在家里坐立不安地等到傍晚,还不见他们父女俩回来,给蒋丞打电话他又一直不接,她心里的不安便越发浓烈。 然后母亲在她身边念了一句,蒋丞不跟她结婚是因为柯瑾,那他们是不是已经旧情复燃了…… 听完这句话,她直接坐不住了。 于是她就偷摸摸来到了柯瑾的公寓楼下蹲守。 呵! 果然给她蹲着了! “柯瑾你不要脸!!!” 柯雨薇看到柯瑾抱着糖宝的那瞬,直接炸了。 她歇斯底里地谩骂,同时疯狂的去扯柯瑾怀里正睡着的糖宝。 “啊!” 柯瑾猝不及防,糖宝差点被扯得掉在地上,吓得她连忙收紧双臂,本能地把糖宝抱得更紧。 糖宝被吓醒了。 小家伙张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看阿姨,又看看妈妈,忘了哭也忘了叫,还在迷糊状态中。 “把女儿还给我!!”柯雨薇情绪失控,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吓人。 柯瑾抱紧糖宝,下意识躲开扑过来的柯雨薇。 柯雨薇扑了个空,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更怒了。 愤怒和妒恨致使她面目全非。 看着一张脸变得扭曲狰狞的柯雨薇,糖宝吓得瑟瑟发抖,本能地紧紧抱住柯瑾的脖子,胆怯地哭了,“阿姨,阿姨我怕……呜呜……” 而糖宝对柯瑾的依赖,对柯雨薇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贱人!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她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冲着柯瑾嘶吼着。 “不怕不怕,阿姨在。”柯瑾一边轻拍着糖宝的背安慰着她,一边蹙眉冷睨着发狂的柯雨薇,喝道:“柯雨薇你冷静点,不要发疯,你吓着糖宝了!” “你放开糖宝!她是我的女儿!我的!!” 柯雨薇冷静不了,一心只想把糖宝抢回来。 母亲说了,糖宝是她最后的筹码。 如果她抓不牢糖宝,她就会永远失去阿丞。 不! 不能! 她不能失去阿丞!! “柯雨薇你能小声一点吗?没见糖宝已经被你吓哭了吗?”柯瑾黛眉紧蹙,冷冷喝道。 “还给我!还给我!!” 柯雨薇沉浸在漫天的恐慌和愤怒中,直接上手抢人。 她想强行把糖宝从柯瑾怀中抱走,怎奈害怕的糖宝却死死搂住柯瑾的脖子。 “呜呜……阿姨救命,阿姨……”糖宝吓得哇哇大哭。 孩子最是单纯,也最能分别谁对她是真心的。 所以在遇到危险时,会本能地寻求疼她之人的庇护。 两个人开始上演抢孩子。 柯瑾自然是以“护”为主,唯恐伤着糖宝。 但柯雨薇却恰恰相反,只以“抢”为目的。 她狠狠扯着糖宝的手臂,不管不顾。 “啊……疼……糖宝疼……”糖宝哭得越发厉害。 “柯雨薇!!”柯瑾又气又急,看糖宝哭成这样,她心如刀绞。 “不许哭!不许哭!!” 柯雨薇冲着糖宝咆哮,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掐死糖宝似的。 第390章 去做dna “呜呜呜……疼……” 糖宝疼得一直瑟缩,试图躲进柯瑾的怀里。 可柯雨薇死死拽着她的胳膊,睚眦目裂地冲她咆哮,“闭嘴!马上给我闭嘴!” 从未见过这样暴怒的妈妈,糖宝吓坏了。 眼看糖宝哭得泣不成声,柯雨薇又怒又恨,扬手就要往孩子脸上扇。 “柯雨薇你住手!”柯瑾大怒,连忙侧身去挡。 柯雨薇一巴掌打在柯瑾的肩膀上。 “柯雨薇你疯了?你竟然打糖宝!!” 柯瑾连忙将糖宝放下,厉声怒斥。 “她是我的女儿,我想打就打,你管不着!!”柯雨薇尖锐地嘶喊着,眼底闪烁着暴戾的凶光。 柯雨薇攥着糖宝不松手,害怕的糖宝则紧紧抓住柯瑾的手。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两个大人在拉扯一个孩子。 “啊……疼,妈妈我疼……”糖宝哭着喊疼,小模样可怜到极点,“阿姨,呜呜呜……” 柯瑾受不了了。 “糖宝不哭。”她连忙蹲下来抱住糖宝,另一只手狠狠扼住柯雨薇的手腕,阻扰她拉扯糖宝的力度,气愤地喝道:“柯雨薇,放手!” “闭嘴!给我闭嘴!不许哭!!”柯雨薇冲着糖宝恶狠狠地威胁。 糖宝吓懵了。 柯瑾震惊了。 看着全然不顾糖宝疼痛哭泣的柯雨薇,她的脑海里,猛地冒出糖宝那句让她费解的话—— 妈妈说你是我的妈妈…… 糖宝这句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毕竟如果柯雨薇是糖宝的亲生妈妈,哪能舍得这样伤害她? 看看糖宝,又看看柯雨薇,柯瑾的心里猛然窜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还哭!还哭!信不信我打死你?!” 见糖宝哭个不停,柯雨薇狠狠咬着牙槽,面目狰狞地咆哮。 “你要打死谁?!” 突然,一道冷厉的声音破空而来。 柯瑾和柯雨薇皆是一怔。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蒋丞大步而来,脸如玄铁,高大的身躯泛着一股寒气。 空气,静默。 “阿……阿丞……”柯雨薇瞬间怂了,满眼惊慌。 “你在干什么?!” 蒋丞上前,一把扯开柯雨薇正紧紧抓着糖宝的那只手,厉声喝道。 “爸爸,爸爸……呜呜呜……”糖宝一得自由,立马扑向爸爸,紧紧抱住爸爸的大腿,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糖宝乖,不哭不哭。”蒋丞心疼坏了,连忙将女儿抱起来轻声安抚。 “妈妈……妈妈说要……要打死我……”糖宝伤心又恐惧,泣不成声。 蒋丞眼底寒光乍现,抬眸,极冷极冷地看向柯雨薇。 那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看得柯雨薇心生惧意。 “我……我不是……”她慌得舌头都捋不直了,急忙狡辩,“阿丞,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糖宝在说谎,你听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听力有问题?”蒋丞冷笑。 潜台词是,刚才她所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柯雨薇噎住,脸如白纸,无言以对。 蒋丞将受惊的女儿放进柯瑾的怀里,“瑾儿,你先带糖宝上前。” “嗯。”柯瑾点头。 孩子是无辜的,大人之间的恩怨,本就不该牵扯到孩子。 今晚这一闹,怕是已经给糖宝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你敢!”柯雨薇当即大吼,“阿丞,糖宝是我的女儿,你不可以让柯瑾带走她!” “你需要冷静!”蒋丞冷冷看着情绪失控的她。 柯雨薇急了,尖锐大叫:“蒋丞,你今天敢把糖宝交给她,我就敢死在你面前!!” 话落,她从包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抵在自己的手腕上。 蒋丞的脸色骤然阴沉。 柯瑾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捂住糖宝的双眼。 柯雨薇为人极端,一旦把她逼急了,真有可能当着孩子的面自杀的…… 她死不足惜,但给糖宝留下终身阴影就不好了。 稍加思索,柯瑾将糖宝还回蒋丞的怀里,说,“你跟她回去吧。” 蒋丞拧眉。 “照顾好糖宝。”柯瑾轻声叮嘱了一句。 柯雨薇今晚这么极端,她怕她会伤害糖宝。 蒋丞瞬间明白了柯瑾的顾虑,点头。 转眸,凌厉的目光射向柯雨薇,“收起来!别吓着糖宝!!” 说完,抱着糖宝朝着停车的方向原路折回。 柯雨薇见状,忙不迭跟上。 离开前,还不忘狠狠剜了柯瑾一眼。 那充满妒恨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想抢走她的幸福? 没门儿! …… 蒋丞带着女儿回到家里。 柯雨薇很快也追了回来。 “阿丞……” 柯雨薇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拉住他的袖子。 蒋丞面无表情,甩开她的手,抱着女儿径直上楼。 看着对自己无情无义的男人,柯雨薇恨得不行,却又只能厚着脸皮继续追上去。 “阿丞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对糖宝发脾气的,我只是太害怕了……”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委屈抽泣。 蒋丞将女儿抱回她的房间。 柯雨薇站在门外,不敢进去,怕惹他生气。 “宝贝,你先看会儿动画片,一会儿爸爸再来找你,好不好?” 蒋丞打开电视,宠溺地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笑眯眯地说道。 “好。”糖宝哭得双眼红通通的,用力吸了吸鼻子,乖巧地点头。 然后蒋丞退出女儿的房间,关上房门。 接着进入自己的卧室。 “阿丞……” 柯雨薇跟进去,红着眼委屈地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进入衣帽间,拿出行李箱。 将自己的衣物丢进箱子里。 柯雨薇见状,大惊,“阿丞你干什么?!” “搬出去!”他言简意赅,自顾自地收拾着,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为什么?”她慌了,手足无措。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会结婚,这房子你可以留着,我和糖宝搬出去。” “你要跟我分手?!!”她瞠大双眼,失声叫道。 他终于抬眸,淡淡看着她,纠正道:“严格来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 “可是我们有糖宝啊!”柯雨薇泪如雨下。 蒋丞眸色一凌,唇角泛起冷笑,“雨薇,要不你先跟我说说,糖宝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我……当、当然是我们两情相悦……”冷不丁被他这样一问,柯雨薇顿时心虚不已,目光闪烁磕磕巴巴。 “柯雨薇,我只是失忆,不是傻!!”他脸如玄铁,字字如冰。 “……”她噎住,无言以对。 将她的心虚尽收眼底,他冷笑一声,“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自己查。” 查…… 柯雨薇听到这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丞,我没有骗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她强装镇定,硬着头皮低泣喊冤。 随便收拾了几样衣物,蒋丞盖上行李箱。 “糖宝我带走!”他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干净利索毫不留恋。 柯雨薇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她大喊,“不行!糖宝是我的女儿——” “你刚刚发疯拉扯她的时候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吗?!”蒋丞抢断,目光冷厉似剑。 “我……” “她哭得那么可怜你看不见吗?她喊疼你听不见吗?你配做她的妈妈吗?大人之间的恩怨,你上升到孩子的身上做什么?!”蒋丞剑眉紧蹙,字字如刀。 面对蒋丞的叱问,柯雨薇心里的怨愤被无限放大。 “那都是你们逼我的!!”她勃然大吼。 如果不是他带着糖宝去和柯瑾见面,她又怎么会失控至此? 明明是他们欺人太甚!!! 话不投机半句多。 蒋丞淡淡吐字,“就这样吧。” 眼看他拖着行李箱要离开,柯雨薇流着泪死死抓住行李箱的拖杆。 “你不能把糖宝带走,我只有糖宝了!”她流着泪,苦苦哀求。 糖宝是她最后的筹码…… 如果糖宝被抢走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 不行!! “阿丞,你不能这样对我,就算你要跟我分手,糖宝你也不能带走,我是她的妈妈,我不能没有她!而且她还那么小,她离不开亲生母亲的,你这样让我们骨肉分离太残忍了,你不能这样狠心啊……” 柯雨薇哭着喊着,一副崩溃至极的样子。 蒋丞眼底划过一丝不耐。 她这演得有点过了。 这些年,她对糖宝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般“爱女如命”。 她对糖宝的好,仅限于他在场的时候。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把女儿交给她的! “糖宝是我的女儿,她的抚养权,只能归我!你若执迷不悟,那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蒋丞脸色严肃地说道。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法律程序…… 柯雨薇面如死灰。 蒋丞说完,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转而去到女儿的房间,抱上女儿,离开。 听着外面响起汽车驶离的声音,柯雨薇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离,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蒋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这么爱你啊!!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柯瑾!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她死死攥紧双手,一边愤恨哭喊,一边狠狠捶打着地板。 指关节被磨破,鲜血直流。 可她却感觉不到痛。 因为心里那漫天的恨,已经盖过了一切。 …… 妈妈说你是我的妈妈…… 糖宝这句话,像魔咒一般盘旋在柯瑾的脑海里。 她越想越激动。 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让人去查当年她生产的那家医院。 只是时间太久了,查起来有些艰难。 最后索性,她提取了自己和糖宝的血液,偷偷去做了dna…… 第391章 糖宝竟然是她的女儿! 唯恐出现什么差错,她找了最可靠的医生朋友,而且自己一直守在医院里,等着结果出来。 等待的过程极其煎熬。 她坐立难安,既期待又害怕。 怕结果会让自己失望…… 好在老天待她不薄。 当终于拿到检查报告,看着那如她所愿的结果,她热泪盈眶。 糖宝…… 竟是她柯瑾的亲生女儿!!! …… 柯家 拿到报告,柯瑾就第一时间回到柯家。 此时柯雨薇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母亲哭诉。 潘洁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用尖酸刻薄的话编排柯瑾。 “大小姐。” 佣人见到柯瑾进屋,连忙喊了一声。 提醒潘洁和柯雨薇,柯瑾回来了,说话注意些。 可柯雨薇本就在气头上,见到柯瑾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便跳了起来大骂,“柯瑾,你还敢回来?!”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敢回来?”柯瑾淡定自若地走上前来,犀利的目光睥睨着柯雨薇和潘洁,冷冷讥诮,“怎么着?鸠占鹊巢太多年,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吗?” 潘洁一听这话,不干了。 “阿瑾,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真正的主人?我嫁给你爸爸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不是真正的主人?”潘洁不服地叫道。 “小三儿上位,也配称之为主人?”柯瑾轻蔑嗤笑,字字如刀。 “你……”潘洁的脸色顿时一阵青白交加,心里恨得不行,咬牙切齿恼羞成怒,“我现在是你爸爸的合法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反倒是你,女生外向,你早晚会嫁人,而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所以这个家没你说话的份儿!” 柯瑾笑了,“我这不还没嫁么!在这个家里,如果姓柯的都没有话语权,你们这些外姓人,又凭什么在这里叫嚣?” “什么外姓人,薇儿也姓柯好吧!”潘洁辩驳。 “呵~为了讨好继父,连自己本姓都丢弃的人,柯雨薇,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你!!”柯雨薇的脸色变得跟其母一样青白交加,尖锐叫道:“你以为你又能高尚得到哪里去?你骂我妈是小三儿,你还不照样是小三儿!” “哦?我是小三儿?我是谁的小三儿?” “柯瑾你不要脸!抢我男人还抢我女儿!!”柯雨薇双目红肿,愤愤骂道。 “你男人?谁是你男人?蒋丞吗?”柯瑾却始终气定神闲,与柯雨薇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不是你纠缠阿丞,我现在已经是蒋太太了,是你!都是你!是你破坏了我和阿丞的感情!!”柯雨薇情绪激动地大叫道,眼底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她恨柯瑾! 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如果没有柯瑾,所有的一切都将是她的。 可现在,她想要的统统都被柯瑾抢走了。 “柯雨薇,一厢情愿就这么有意思吗?”柯瑾冷笑更甚,“蒋丞他从来没有爱过你,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可能爱你!”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胡说!你胡说!!”柯雨薇表示受不了这刺激,眼泪顿时又滚滚而落,歇斯底里地尖叫。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柯瑾淡淡地笑,笑容里,有种让柯雨薇感到害怕的自信和笃定。 “你……你……”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开始口不择言地反击,“柯瑾,你不用在这里胡言乱语,阿丞他心里是有我的,我们早晚会在一起,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女儿!” “呵~“柯瑾笑了。 这声冷笑,饱含讥讽。 她脸色一白,怒瞪着柯瑾,叱道:“你笑什么?” “你确定糖宝是你的女儿?” 柯瑾说,听似轻柔散漫的语气,却如一记重锤般狠狠敲在柯雨薇的心上。 “你……你说什么?”柯雨薇大惊,失声叫道。 眼底慌乱更甚,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心里疯狂蔓延。 柯瑾懒得再跟她废话。 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丢向柯雨薇的脸。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柯瑾面罩寒霜,声音冷如三九寒冰。 潘洁和柯雨薇双双一怔。 柯雨薇下意识接住从脸上往下掉的纸,垂眸一看。 三秒之后——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瞠目结舌,像是见了鬼一般死死盯着手里的报告,无意识地摇着头。 声音由小变大,由恐慌低喃变成崩溃嘶喊。 这是一份柯瑾和糖宝的dna检查报告,结果显示,糖宝和柯瑾系亲生母女!! 怎么会这样? 柯瑾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跟糖宝做dna? 她什么时候露出破绽了吗? 应该没有啊! 死死盯着检查报告,柯雨薇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柯瑾浑身溢满寒气,冷冷看着潘洁和柯雨薇,将二人脸上的惊慌尽收眼底。 “潘洁,柯雨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都做得出来,我真是低估你们母女俩的狠毒了!”柯瑾从齿缝里迸出字来,目光冷厉似剑。 只要想到当年她们母女趁她麻药未过用一个死婴换走了糖宝,她就恨不得将她们碎尸万段! 她们简直是魔鬼! 让糖宝刚出生就离开了她的身边,吃不到母乳也感受不到真挚的母爱。 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竟然被偷走不说,还让她误以为孩子死了,她刚生产完就承受丧子之痛,差点陷入产后忧郁而走不出来。 她们简直不配为人,其心可诛! “你……我……”柯雨薇脸如白纸,整个人慌得六神无主。 本就心虚,再在这样的铁证面前,她无力狡辩。 可她又不敢也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于是她狠狠咬了咬牙,抵死不认,“柯瑾,不要以为你拿份假报告就能唬弄到我,糖宝是我的女儿,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柯瑾勾唇,冷笑蔓延。 “对!就是我的——” 啪! 她话音未落,柯瑾就扬手狠狠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啊!” 柯雨薇被打得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下意识捂住刺痛发烫的脸颊,惊愕地看着突然出手的柯瑾,不可置信。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柯瑾微微一笑,优雅又温柔。 可她越是这样友善,越是让潘洁和柯雨薇心生畏惧。 母女俩不约而同地狠狠打了个寒颤。 可眼见女儿被打,潘洁护女心切,来不及思考就上前一步,厉声谴责,“柯瑾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打人——” 啪! 柯瑾扬手又给了她一耳光。 眼都不带眨的。 潘洁被打懵逼了。 她指着柯瑾,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的长辈,你竟然敢动手打我?!” 尖叫得声音都劈叉了。 “长辈?你也配?!”柯瑾嗤笑。 “我要跟你爸爸说,我要跟你爸爸说……” “好啊,我也正好把你们当年偷梁换柱的事情跟他说一说。” 潘洁闻言,与女儿面面相觑。 母女两人的眼底都泛起一抹心虚。 不想被柯瑾占了上风,潘洁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冷哼道:“呵,你以为你爸会信你?” “铁证在此,由不得他不信!”柯瑾用嘴努了努柯雨薇手上的检查报告。 潘洁眼珠子一转,立马从女儿手里抢过dna报告就要撕掉。 “撕,随便撕,我包里还复印了很多份。” 洞悉潘洁的意图,柯瑾抢先一步冷笑道。 “……”潘洁僵住,脸如白纸,手,无力地垂下。 柯雨薇心态崩了。 这份报告如果被蒋丞看到了,她不止会失去所有,甚至还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让蒋丞知道这件事。 “我杀了你!!” 柯雨薇勃然大吼,蹭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像疯了一般扑向柯瑾。 柯瑾早有防备。 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玻璃小花瓶就用力一敲。 啪嚓。 小花瓶应声而碎。 “来啊,看今天咱们谁杀了谁!”柯瑾将花瓶破损的一头对着柯雨薇,寒气四溢。 柯雨薇猛地刹住脚步,秒怂。 潘洁也吓得面无人色,连忙拉住女儿,不让她上前去送人头。 “柯雨薇,你害得我们母女分离这么多年,你说,我们到底该谁不放过谁?!”柯瑾微眯着双眼,极冷极冷地盯着柯雨薇。 眼底的恨,足以毁天灭地。 柯雨薇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可总归是晚了一步。 一不留神,头发被柯瑾一把揪住。 柯瑾顺势狠狠一扯。 “啊……” 柯雨薇惨叫。 下一秒,冰冷的玻璃碎片就抵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 以为柯瑾真的要杀了自己,柯雨薇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前一刻的嚣张已是荡然无存。 “柯瑾!”潘洁见状,心魂俱裂,吓得哇哇大叫,“你你……你放开薇儿!!” “柯雨薇,你害得我和糖宝母女分别了五年,你让我错过了糖宝最宝贵的婴儿时期,你说,你该不该以死谢罪?”柯瑾凑近柯雨薇惨白的脸,阴测测地呵气道。 “柯瑾你……你想干什么?”柯雨薇花容失色,已然吓得魂不附体。 “你说呢?”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你冷静点,杀人是犯法的!!” “当年你偷偷抱走糖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行为是犯法的呢?” “我……” 突然—— “瑾儿!!” 一道急呼破空而来。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从外而入。 柯瑾转眸一看。 竟是蒋丞,柯言夫妇,以及柯明辉。 第392章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潘洁和柯雨薇在看到柯明辉的那瞬,面露喜色。 觉得是自己的靠山回来了。 可紧接着又看到了蒋丞和柯言…… 心底一沉。 母女俩面面相觑,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慌在心里肆意蔓延。 但转念一想,有柯明辉在,他会护着她们,不怕不怕…… 见柯瑾用锋利的玻璃抵着柯雨薇的脖颈,蒋丞等人皆是一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柯明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失声叫道。 “明辉啊,你算可回来了,你快劝劝阿瑾吧,她想杀了我们娘儿俩啊。”潘洁立马抓住时机扑向柯明辉,先发制人地哭喊道。 “柯瑾你干什么?快把薇儿给我放开!!”柯明辉连忙喝道,一脸怒容地瞪着柯瑾。 谴责之意显而易见。 柯瑾唇角轻勾,溢出一抹无声的冷笑。 抓住柯雨薇头发的手倏地一松。 “啊!” 柯雨薇猝不及防,直接一屁股摔坐在地,好死不死正好坐在了碎玻璃上。 惨叫声响彻整栋房子。 柯明辉不可置信地瞪着柯瑾。 “你叫我放开的。”柯瑾摊手微笑,一脸无辜。 “你你……你混账!!”柯明辉火冒三丈,岂会不知女儿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对着干。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当柯瑾松开柯雨薇的那瞬,蒋丞立马冲到柯瑾的身边,轻轻将她手里的破碎的花瓶颈口拿走。 “有没有事?”他轻声问,满眼担忧。 柯瑾摇头,冲他笑了笑,泛红的双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没。” 与此同时—— “薇儿!” 听到女儿惨叫,潘洁忙不迭朝着女儿扑过去,心疼的泪水刷地滚落下来。 “呜呜呜……好疼啊……”柯雨薇痛得泪流满面,下意识摸了下臀部,一手血。 她故意叫得大声,试图博取同情。 柯明辉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当即就凶神恶煞地冲着亲女儿怒斥道:“你疯了吗?薇儿是你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爸爸,我没事,你别怪姐姐……”柯雨薇连忙抓住柯明辉的袖子,楚楚可怜地啜泣道。 林慕橙站在丈夫柯言的身边,此刻闻言,忍无可忍地默默翻了个白眼。 柯雨薇这又婊又茶的骚操作,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 潘洁配合女儿的演出,泪眼汪汪地向柯明辉告状,“什么没事啊,她不止打薇儿,还打我,你看我的脸……” 边说边把自己脸上的五指印给柯明辉看。 “柯瑾!竟然连你阿姨都打?”柯明辉大怒,不可置信地瞪着女儿。 “不如你先问问她们对我做过什么?”柯瑾冷嗤一声,挺直背脊,无畏无惧地与父亲对视。 “你阿姨性格温和,薇儿又温柔善良,她们平日里对你还不够包容的吗?她们能对你做什么?!”柯明辉怒不可遏,脱口而出。 “性格温和?温柔善良?呵~”柯瑾不可抑止地笑了,仿佛听见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她们明明是这世间最恶毒的女人!! “你笑什么?!”柯明辉皱眉不悦,知道女儿在嘲笑自己。 “爸,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你说什么?” “我应该是捡来的吧,柯雨薇才是你亲生的,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处处偏袒她呢?”柯瑾幽幽吐字,眼底满是失望。 蒋丞感觉到她的伤心,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无声地安慰着她。 “你……”柯明辉噎住,但随即又理直气壮地叫道:“我帮理不帮亲!” “帮理是吧?行,那你今天就来评评理,我该不该打她们!”柯瑾冷冷说道,随即转眸,犀利似剑的目光射向潘洁和柯雨薇,“你们是自己交代还是由我来说?” “我……”柯雨薇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她不敢说。 “怎么?事情太恶毒了,所以难以启齿?”柯瑾嗤笑,眼底浮现出恨意。 见柯瑾咄咄逼人,柯雨薇又是一副凄楚可怜的样子,柯明辉心眼完全偏了,疾言厉色地喝道:“放肆!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态度跟你阿姨说话?” “不然呢?她们偷走了我的孩子,难道我还要对她们笑脸相迎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相较于众人的震惊,潘洁和柯雨薇则是满脸惊慌。 “什么孩子?” 短暂的错愕之后,蒋丞狠狠拧着眉头,问。 “糖宝!”柯瑾红了眼眶。 “糖宝怎么了?”蒋丞不明所以。 “糖宝是我的女儿!” 柯瑾大喊,激动又难过。 “……” “……” 全场静谧。 潘洁和柯雨薇面如死灰。 “不是,我有点晕……”蒋丞有点反应不过来。 “当年我难产,醒来后护士说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气息了,但事实上却是她们——”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柯瑾哽咽解释,指着潘洁母女俩愤怒地厉声道:“把我的孩子偷走了,用一个死婴代替,让我误以为孩子胎死腹中!” 隐约意识到什么,蒋丞的心,开始狂跳。 他抓住她的肩,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所以……” “所以我们的孩子没有死!”她对他笑,流下泪来。 是幸福和喜悦的泪水。 “所以糖宝是我和你的孩子?”蒋丞的尾音直线飙高。 “对!!”柯瑾用力点头,捡起掉在地上的亲子鉴定递给他,“这是我和糖宝的dna报告。” 蒋丞连忙接过,颤抖的双手显露出他此刻有多么的紧张和激动。 柯言夫妻二人也忍不住走过来看。 蒋丞死死盯着鉴定结果,一遍遍的确认。 直到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糖宝竟然是他和瑾儿的女儿!! 难怪他那么爱糖宝! 原来是因为糖宝是瑾儿生的啊!! “你为什么要偷走糖宝?” 快速稳定情绪,蒋丞转头,凌厉的目光射向柯雨薇,阴冷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不是这样的……”柯雨薇泪如泉涌,慌得语无伦次。 潘洁试图狡辩,“阿丞,你误会我们了,我和薇儿没有偷你的孩子……” “那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在你们身边?”柯瑾恶狠狠地瞪着潘洁,切齿叱问。 “不是的阿丞,你听我说……”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潘洁噎住。 见忽悠不了柯瑾和蒋丞,潘洁转移目标,看向柯明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明辉,你要相信我们啊,我们真的没有偷阿瑾的孩子,糖宝是我和薇儿在医院的垃圾桶里捡来的,当时她气息微弱,我们以为是哪个未婚妈妈抛弃的弃婴,看她可怜,想着也是一条命,所以就抱回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巧,竟然是阿瑾的孩子啊……” 潘洁声泪俱下,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 “哦,是这样啊。”柯明辉的脑子是摆设,从来都是潘洁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当即便对柯瑾说:“你都听到了,这只是个误会,你阿姨和薇儿帮你救了糖宝,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这么对她们?你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柯瑾心寒至极。 罢了罢了。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轻轻拍了拍柯瑾的肩,蒋丞阴冷的目光射在柯雨薇的脸上,“那你为什么骗我糖宝是你生的?” “因为……因为……”柯雨薇目光闪烁,心虚不已,情急之下只能瞎掰,“因为我快到预产期的时候摔了一跤,孩子没了……我怕你伤心失望,又恰好捡到了糖宝,所以我就骗你说糖宝是我生的。” “那我的糖宝的亲子鉴定你怎么解释?”蒋丞唇角溢出冷笑,发出灵魂拷问。 俗话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柯雨薇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继续编,“我……那个……那个报告是我伪造的……” 可这样的说辞,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呵!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蒋丞冷笑更甚。 很显然,在场的除了柯明辉和亲妈潘洁,没人信她。 可事已至此,她不能就此放弃认输。 怎么着她也得再垂死挣扎一下。 “阿丞,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她含泪看他,苦苦哀求。 “柯雨薇,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觉得还有狡辩的必要吗?你把我们也当傻子?”蒋丞面如玄铁,声音已然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这话有点含沙射影。 柯明辉的脸色顿时青白交加,泛起一抹难堪。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错了,总感觉蒋丞在骂他是傻子…… “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糖宝是你的女儿的啊?” 林慕橙从丈夫手里拿过亲子鉴定看了又看,惊奇地问。 此言一出,柯雨薇也死死盯着柯瑾。 对啊,柯瑾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糖宝身世的,又怎么会怀疑的? 这个问题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糖宝跟我说的。”柯瑾答。 糖宝? 柯雨薇霍然瞠大双眼,失声叫道:“不可能!糖宝怎么可能知道——” 戛然而止。 和母亲潘洁对视一眼。 母女俩同时想到了什么…… 脸色皆是一白。 第393章 母女相认 那天,她向母亲哭诉,说过“糖宝是柯瑾生的”这句话…… 当时门外有什么声响,但是她们都没有在意。 所以,她们的谈话被糖宝听到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柯雨薇面如土色。 不由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这般不小心。 “柯雨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出她的懊悔,柯瑾冷笑讥诮。 潘洁暗暗扯了扯柯明辉的袖子。 柯明辉心领神会。 “干什么干什么?”他没好气地瞪着亲女儿,恼火地叫道:“就算是薇儿偷走了你的孩子又怎么了?她是在帮你,你一个没结婚的带着一个孩子,是想要把我们柯家的脸都丢光吗?” 话到最后,竟变成了柯瑾的不是。 看着柯明辉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柯瑾气笑了。 她想说,我未婚,柯雨薇不照样未婚吗? 你视她如己出,她未婚“生”子就不丢你的脸了? “双标狗”三个字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吧? 但柯瑾还没来得及开怼,一旁的林慕橙再也忍不住了。 “爸你是在映射我吗?我也是未婚就生下萌萌的。” 林慕橙为人善良温和,经常被闺蜜蒋南星戏谑是包子性格,但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就没见过像柯明辉这样过分的亲爹! 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 柯明辉以前对这个儿媳并不喜欢,甚至在潘洁的挑唆下对林慕橙各种嫌弃,但自从儿子为了儿媳跟他大吵一架且搬出去住之后,他就不敢再对林慕橙大小声了。 “我不是……”柯明辉面色一僵,下意识想要狡辩。 “那你就是故意针对姐姐!”林慕橙一针见血,愤愤不平。 “……”柯明辉噎住,无言以对。 “报警!” 突然,一直未开口的柯言说话了。 此言一出,柯明辉、潘洁和柯雨薇三人大惊失色。 尤其是潘洁和柯雨薇,一张脸变得煞白。 “你说什么?”柯明辉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失声叫道。 柯言没理他,直接给跟在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拿出手机,听命行事。 “阿言,不要啊,我们知道错了,不要报警……”潘洁惊慌失措地喊着,见柯言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只能又转头去看柯明辉,“明辉……” 柯明辉皱眉看着脸如玄铁的儿子,不悦道:“一家人报什么警?都说了是误会——” “你去国外吧。” 柯言不给父亲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阻断道。 柯明辉愣了一下,“什……什么?” “我会每月给你十万生活费。” “你说什么?!” 柯明辉霍然瞠大双眼,惊得尾音直线飙升。 十万? 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他随便搓一场麻将都是十万的数倍好吗! 每月十万不够他塞牙缝的。 再说了,谁说他要去国外? 他才不去呢! 在a市他过得如鱼得水,牌友多酒友也多,干嘛要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以后也别回来了!”柯言冷冷吐字。 以后别回来了? 意思是要让他客死异乡? 柯明辉不可置信,勃然大怒,指着柯言大叫:“你你你……反了你了!我是你爸!” “你该庆幸你是我爸。”柯言冷嗤一声。 若不是有着这层血缘关系,他能将他丢去荒岛去让他自生自灭。 柯明辉气得跳脚,愤怒叫嚣,“怎么着?你觉得你翅膀硬了?信不信我马上召开董事会——” “柯氏早就被你败光了!!”柯言冷冷提醒。 柯氏集团还能幸存,全靠当年他力挽狂澜。 是他,将负债累累的柯氏发展到现在的蒸蒸日上日进斗金,所以现在柯氏的董事会,跟柯明辉早已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柯明辉噎住,脸色一阵青白交加,无言以对。 意识到柯言是动真格的,柯明辉暗暗咬了咬牙,只能以退为进。 “走就走!”他挺直腰杆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冲着潘洁和柯雨薇喊道:“小洁,薇儿,上楼收东西。” “只有你!” 哪知潘洁和柯雨薇还没来得及反应,柯言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就响在空气中。 柯明辉与潘洁母女三人僵住。 “什么意思?”柯明辉回头。 “她们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柯言睥睨着潘洁和柯雨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蒋丞轻拥着柯瑾,没有说话。 这里是柯家,他们现在是在处理家务事,还轮不到他插手。 潘洁脸色煞白,讨好讪笑,“阿言,我们是一家人——” “你们不配!”林慕橙气呼呼地叫道。 这俩母女太不要脸了! 连她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潘洁气结,恶狠狠地瞪了林慕橙一眼,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人民公仆们效率很高,来得很快。 眼看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潘洁在看到警察进门的那瞬,她当机立断做了一个决定…… “不关薇儿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薇儿什么都不知道!” 她突然大声喊道。 柯瑾等人皱眉。 “妈妈!”柯雨薇大喊一声,扑上去紧紧抱住母亲,顿时哭得稀里哗啦。 潘洁扯开女儿,用眼神示意她稳住。 然后看向柯瑾,说:“阿瑾,你的孩子是我换走的,是我买通的护士,也是我骗薇儿说糖宝是捡来的……是我!全是我!” 潘洁将所有罪行都揽在自己身上,只为能帮自己女儿摘干净。 不能她们母女二人都进局子,好歹总得保一个。 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了,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但薇儿不同。 薇儿才三十,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机会翻身。 只要保住薇儿,她相信薇儿能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的。 潘洁在心里默默打着如意算盘。 所以在警察进入柯家大厅的那瞬,她主动认罪,喊着叫着:“抓我吧,来抓我吧,都是我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妈!”柯雨薇崩溃大哭,“不要,阿言哥,阿丞,求求你们放过我妈吧,她不是故意的……” 最后一句话,无疑就是将所有罪行都推到了自己母亲身上。 让自己的妈妈帮自己背锅。 可谓是将自私和无耻诠释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警察跟柯言简单的交谈了几句,然后便带走了主动伏法的潘洁。 “小洁,小洁。” “妈,妈……” 焦急担忧的柯明辉和泪如雨下的柯雨薇双双追了出去。 潘洁耷拉着脑袋上了警车,灰败颓然的样子与往日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比,瞬间老了十岁。 “妈,你别怕,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柯雨薇冲着远去的警车哭喊。 她喊得斩钉截铁,可她心知肚明,现在的自己,已经翻不起浪了…… …… 柯瑾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女儿。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蒋丞的另一处别墅。 糖宝正和帮佣阿姨在小花园里玩泥沙。 车还没停稳,柯瑾就推开车门要往下跳。 “你慢点。”吓得蒋丞连忙拉住她,无奈又心疼,“你别这样,你这样激动会吓着孩子的。” 道理她都懂,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甩开他的手,她下车,看着几米开外正玩儿得不亦乐乎的女儿,眼眶瞬间红了个透。 她的宝宝没死! 她的宝宝已经这么大了! 难怪她第一眼看到糖宝时,就觉得好喜欢好喜欢她。 原来是母女连心啊! “糖宝!” 她大喊一声,颤抖的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狂喜和激动。 糖宝回头。 “阿姨!”看到柯瑾,小家伙立马扔掉了里的小铲子,喜笑颜开地朝着她飞扑过来。 柯瑾也飞奔着迎上去。 母女俩抱了个满怀。 柯瑾跪在草地上,紧紧抱住活生生的女儿,热泪盈眶。 “阿姨我好想你啊!”糖宝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甜甜撒娇。 “不是阿姨……”柯瑾松开女儿,含泪的双眼近乎贪婪地看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狠狠哽咽,“糖宝,我是妈妈。” “妈妈?”糖宝大大的眼睛,满满的疑惑。 “嗯嗯,我是妈妈!”柯瑾用力点头,眼泪随着点头的力道而砸落在地。 “真的吗?”糖宝双眼一亮,很是开心。 但她年纪小,还没有get到真正的意思。 “嗯嗯!”柯瑾含笑落泪。 蒋丞无声地遣走了帮佣阿姨,然后站在母女俩的身后,默默看着地看着她们相认。 同样是欣喜又感动。 “可是阿姨你不是说你不是我的妈妈吗?”糖宝撅了撅小嘴巴,皱着小眉头表示不解。 “我是!我是!我是糖宝的妈妈!!”她字字坚定,深深看着女儿。 “那妈妈呢?” 别的小朋友都是一个妈妈,她为什么会有两个妈妈呢? 糖宝有点迷糊了。 “她不是糖宝的妈妈,宝贝,我才是你的妈妈!”柯瑾轻轻捧着女儿的小脸,严肃地纠正道。 糖宝看向一旁的爸爸,求证,“爸爸。” “嗯!”蒋丞用力点头。 爸爸点头了,表示阿姨没有骗她,糖宝放心了。 “阿姨,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糖宝的双眼再次泛起了闪耀的星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在母爱这块儿,糖宝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一问再问。 “我是!” 第394章 一见钟情,命中注定 柯瑾连连点头,眼泪随着点头的动作而频频坠落。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糖宝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当即便扑进妈咪怀里,脆生生地喊道:“妈妈。” “诶!”柯瑾应,眼泪更是如汹涌的洪水般,怎么也止不住。 这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妈妈你为什么哭啊?” 见她哭得不能自制,糖宝皱着小眉头,表示不解。 “因为妈妈找回了糖宝,太开心了!” “开心不是应该笑吗?” “对,应该笑,应该笑……”柯瑾连连点头,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对女儿展露最美的笑靥。 “妈妈。”糖宝轻轻地喊,笑得格外的甜。 母女连心,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妈妈是真的爱她疼她喜欢她。 “宝贝,妈妈的宝贝……”柯瑾又想哭了,声音颤抖得不行。 唯恐吓着女儿,她连忙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女儿看到她再度泛滥的泪水。 气氛渲染到这里,蒋丞也有些受不住了。 感动得红着眼眶,蹲下来,将一大一小拥在自己怀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蒋丞心疼地轻抚着柯瑾的背,柔声哄着,声音极尽温柔和宠溺,“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在一起了,以后我们好好的。” 柯瑾没有反驳。 嗯,都要好好的! 从今往后,她再也再也不要和她的心肝宝贝分开了! …… 一整天,蒋丞被忽略得很彻底。 柯瑾的眼里只有女儿没有他。 他跟在她们娘儿俩身后转,可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 就…… 好委屈的。 于是晚饭过后,柯瑾回房洗漱,被幽怨的男人堵在了卫生间里。 “干吗?”柯瑾正在洗脸,听到声音回头看他。 她现在很急,急着洗漱完了去女儿房间。 蒋丞心潮涌动。 糖宝是他和她的女儿,这便意味着,他们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脸,向她靠近,一副眉眼含春的模样,“今晚……” “我要跟糖宝睡。”一眼看穿他的企图,她毫不客气地泼下一盆冷水。 “那我呢?”他错愕,下意识问。 他还以为今晚有福利可以领取呢! 毕竟认回了女儿这么大一件喜事,怎么着两人也该打打扑克庆祝一下啊! “你该睡哪儿睡哪儿去呗。”柯瑾无语地瞥了眼一脸哀怨的男人,不理他,继续洗脸。 蒋丞当然不肯就这样放弃。 贴上去,在她背部轻轻地蹭,俯首在她耳畔暧昧呵气,“要不还是一起睡吧。” “哈?”她回头看他。 “我陪你们娘儿俩……” “不需要!” 他话音未落,就被她断然拒绝了。 但他没有气馁,将不要脸不要皮发挥到淋漓尽致,“不!你们需要!” “我们不——” “你们要!” 反正今晚这床他是蹭定了。 她性子清冷,他若不主动缠她,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捕获她的芳心。 虽然她那天主动吻了他,但是他能感觉到,她还并没有对他完全敞开心扉。 所以,革命尚未成功,他还得继续努力。 看着镜子里男人的脸,柯瑾回身睨着他,“你记起以前的事了?” “没有。”他摇头,如实以答。 “你都还没恢复记忆就要跟我一起睡?万一你以后想起来了,发现自己爱的不是我,怎么办?”她问,故意给他出难题。 哪知他却半分纠结都没有,态度诚恳又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知道我过去爱的是谁,我只知道我现在爱的是你!” “爱?” “爱!” 听他语气坚定,她挑眉,“若撇开以前的记忆,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这就爱了?” 想起最初,他还没对她展开追求之前,可是圈内有名的混不吝加花心大萝卜。 他这“见一个爱一个”的臭毛病,又犯了? “一见钟情,命中注定。”蒋丞言简意赅,诚恳而认真。 有些感情,深厚浓烈得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爱上她。 柯瑾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是感动的。 他的爱,她能感觉到。 但她今晚没空理他…… 不! 应该说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没空理他。 她要陪糖宝! 她要弥补这五年来对糖宝的爱和亏欠。 身体突然腾空,他将她抱到洗漱台上。 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他以吻封缄。 “唔……”她蹙眉推他。 她答应女儿十分钟内去给她讲故事的。 可蒋丞刚尝到甜头,哪肯就此放过。 趁着她想说话的空隙,他的舌长驱直入。 揪住她的舌,激动又贪婪地吮吸。 他很有技巧,知道怎么能让她情动,柯瑾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的抗拒被化解,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豪取掠夺。 待一吻完毕,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瑾儿,咱们的孩子还好好的,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蒋丞深深凝睇着脸若三月桃花的小女人,眼底情欲深浓,沙哑磁性的声音分外性感撩人。 “怎么开始?”她问,表情有点小傲娇。 “就这样开始啊。” “既然是重新开始,那你就得重新追求我,没毛病吧?” 他点头赞同,“没毛病。” “那就从明天开始吧。”她推开他,从洗漱台上跳下来。 “那今晚……”见她要走,他连忙拉住她。 那无辜又谄媚的表情,像只粘人的小奶狗。 柯瑾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但还是没有女儿有诱惑力! “还没追求你就想跟我睡,你是登徒子么?”她嗔道,硬着心肠拂开他的手。 “瑾儿,我们都有糖宝了……” “重新追求就要有重新追求的态度。” 蒋丞噎住。 须臾,他妥协,“好吧!” 理解她想要跟女儿相处的渴望,放她走。 柯瑾二话不说就走出卫生间, 头都不带回的那种。 被“遗弃”的蒋丞看着小女人快速离去的背影,无奈失笑。 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吃宝贝女儿的醋。 儿童房—— “宝贝,妈妈来了!” 柯瑾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喜笑颜开地朝着床上的小家伙兴奋地喊道。 本来已经躺下的糖宝蹭地跳起来,惊喜地看着妈妈,“妈妈,你真的要跟我一起睡吗?” 这是她第一次跟妈妈睡在一起诶! 她从来没有跟妈妈一起睡过觉。 一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睡小床床的。 她很早很早就想妈妈能搂着她睡觉觉了呢…… “当然啊!”柯瑾爬上女儿的床,亲昵地刮了刮女儿的鼻尖,宠溺地笑:“怎么了?糖宝不愿意吗?” “不是不是!我可愿意了呢!”糖宝唯恐妈妈误会,连忙摇头摆手。 柯瑾有些心酸。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总感觉女儿有点谨小慎微。 应该是柯雨薇从未给过糖宝真正的母爱所致吧。 柯雨薇那么恨她,糖宝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为了讨好蒋丞的一枚棋子,自然是不会真心对待糖宝的。 从上次柯雨薇和她一起争夺糖宝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了。 柯雨薇一直拖拽糖宝,丝毫不顾及会伤到糖宝。 哪怕有半分心疼,也舍不得让孩子受那样的痛和苦。 所以她敢断定,柯雨薇对糖宝从未有过真心。 “宝贝真乖!” 柯瑾心疼地又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搂着女儿一同躺下,“来吧宝贝,告诉妈妈,你想听什么故事?” 糖宝偷偷的,用力吸了吸气。 她闻到了淡淡的清香,甜甜的,暖暖的。 原来妈妈的味道这么好闻啊。 跟爸爸的味道完全不同诶。 糖宝好开心啊,情不自禁地往妈妈的怀里又蹭了蹭。 妈妈的怀抱太温暖了,比棉被还暖和。 她好喜欢啊!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可以吗?”糖宝扬起小脸看着妈妈,满脸渴望。 “当然可以啊。”柯瑾有求必应,抱着女儿,噙着重宠溺的笑,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在遥远的一个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 今晚的糖宝特别兴奋开心,柯瑾一连讲了五个故事,小家伙才勉强有了睡意。 待到女儿终于睡着,柯瑾小心翼翼地将灯光调暗。 然后在昏黄的光线中,她贪婪地凝睇着女儿的睡颜。 她甚至不敢睡。 怕一觉醒来发现是梦一场,她会受不了的。 失而复得的宝贝若再失去,会要了她的命的。 “糖宝……宝贝…… “妈妈爱你……很爱很爱…… “宝贝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柯瑾眼含热泪,小心翼翼地亲吻女儿的额头,轻轻呢喃,声声忏悔。 睡梦中的糖宝,像是感应到了妈妈的爱,更加往妈妈怀里依偎了一分。 甚至用小脸,在妈妈的怀里蹭了蹭。 柯瑾的心,简直快要融化了。 这是她爱到骨子里的宝贝啊! 老天有眼,让她的宝贝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感恩!! …… 潘洁将所有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暂时又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柯雨薇有罪。 因此,柯雨薇暂时逍遥法外。 但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第395章 柯雨薇的最后作死 柯明辉被柯言强行送出了国,她没有了经济靠山和保护。 母亲潘洁又被关押在拘留所等待判刑,连个为她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而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突然一下子从天堂被拽了入了泥潭,完全无法适应。 好在她长得不错,走投无路之下,从几个舔狗那里骗了些钱财。 但总归是杯水车薪,不够她挥霍。 短短一周,她过得狼狈不堪又提心吊胆。 因为她知道,蒋丞和柯瑾是不会放过她的! 当她过得凄苦的时候,心里的怨恨便与日俱增。 她不甘心! 更不服气!! 她那么爱蒋丞,凭什么蒋丞的眼里心里只有柯瑾? 她明明不比柯瑾差,凭什么柯瑾应有尽有而她却犹如过街老鼠?! 心理严重不平衡,她便想到了玉石俱焚。 她若不好过,柯瑾也休想好过!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下定决心之后,她便开始等待时机。 利用色相勾搭了两个混迹社会的小流氓,然后指挥他们蹲守在柯瑾公司的地下车库。 柯瑾下班,刚走到车子旁边就从车尾窜出来两个男人。 她还来不及反应,一把冰冷的刀子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性命要紧,柯瑾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敢挣扎或反抗。 事情远比柯雨薇想象中更为顺利。 柯雨薇很得意,感觉老天爷都在帮她。 一处即将拆迁的荒楼,柯瑾被挟持到了楼顶。 见到等候多时的柯雨薇,柯瑾狠狠拧眉。 “柯雨薇,你想干什么?”她厉声喝问,眼底划过一抹恐慌。 将柯瑾眼底的害怕精准捕捉,柯雨薇开心极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柯瑾的脸上看到这种代表懦弱的表情呢。 真痛快! “要你的命!” 柯雨薇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被小混混推到墙角的柯瑾,言辞间透着狠毒和怨恨。 柯瑾的双手被反绑着,此刻狼狈地卷缩在潮湿肮脏的角落里。 看起来多少有点无助可怜的样子。 “这是法治社会,你以为杀了我你能跑得掉?”柯瑾脸色微白,谨慎地盯着柯雨薇和两个小混混。 柯雨薇给两个小混混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一旁歇着去。 然后她走到柯瑾的面前,阴冷一笑,“反正你们已经把我逼得没活路了,要死一起死呗!” 柯雨薇心里很清楚,蒋丞和柯瑾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她还不如先发制人。 至少这样,掌控权就在她手上了。 “我们逼你?柯雨薇,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啊!”柯瑾气笑了,极度无语地说道:“你设计蒋丞跟你出轨导致我们分手在先,偷走我的孩子致使我们骨肉分离五年之久在后,你现在说是我们逼你?” “当然是你们逼我!”柯雨薇勃然大吼,双目含恨,“柯瑾,我哪点比你差?凭什么我喜欢的东西你都要抢走?” “我抢你的?柯雨薇,要点脸吧!!”柯瑾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柯雨薇的三观,真是让她遭不住了。 “如果没有你,阿丞肯定会爱上我的!”柯雨薇狠狠切齿,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她觉得自己一切悲剧都源于柯瑾。 “省省吧!就算没有我,蒋丞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柯瑾轻蔑冷笑。 “你胡说!”柯雨薇大怒,尖锐嘶喊,面目逐渐狰狞。 “他失忆了,你在他身边五年,还有糖宝这个助攻你都没能拿下他,请问你哪来的自信说没有我他就会爱上你?”柯瑾丝毫不在意会激怒她,句句如刀。 “我……”柯雨薇的心,被柯瑾的话刺得鲜血淋漓。 眼底的恨意,越发浓烈。 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简直可恶至极!! “柯雨薇,我劝你最好放了我,我若有什么事,蒋丞和阿言都不会放过你的!”柯瑾背靠着潮湿斑驳的墙壁,冷冷吐字。 即便她现在被绑着双手,即便她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可无论是气质还是处事不惊的态度,依旧远胜于她。 柯雨薇好恨啊! “呵!吓唬我?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柯雨薇切齿冷笑,眼底泛起怨毒的寒光。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弄死她了! 心里实在太恨了,有些秘密,她不吐不快。 “贱人!你的运气可真好!六年前出车祸的怎么不是你呢?!”恨到极致,柯雨薇冲口而出,“要是六年前出车祸的是你而不是阿丞该多好,那我早就是阿丞的妻子了!” 此言一出,柯瑾狠狠一震。 柯雨薇的话里,信息量很大。 “那场车祸是你搞的鬼?”柯瑾何其聪明,瞬时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是我!” 柯雨薇大方承认,溢出一抹阴测测的笑。 那笑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柯瑾惊愕不解。 她不是很爱蒋丞吗? 为什么要害他? “其实我想杀的不是他,而是你!” 柯雨薇噙着阴冷的笑,举着手,欣赏着新做的指甲。 “什么?”柯瑾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辆车是你,你忘了吗?”柯雨薇冷笑更甚,“我在刹车上动了手脚,想制造一出意外的假象,但我没想到那天阿丞会开你的车,所以,你可不就是运气好么。” 柯瑾狠狠一僵。 对,蒋丞出事时开的车,是她的。 当时他们虽然嘴上说着分手,但还没有彻底断干净,比如家里的衣服还没拿走,车钥匙也是公用的。 那天蒋丞有急事,他的车子临时出了问题,所以就开了她的车。 哪成想,竟阴差阳错地“救”了她。 “你为什么要杀我?” 短暂的惊愕之后,柯瑾失声问道。 六年前的她和她,顶多算情敌,就这,没必要置对方于死地吧?! 所以柯雨薇的心,到底是有多自私狭隘加卑劣毒辣啊? “因为你该死!!” 柯雨薇面目狰狞地怒吼,吼得声嘶力竭,“你凭什么让阿丞为你神魂颠倒?你凭什么让他为你痴心不悔?凭什么让他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我于千里之外?!” 恨意到达顶峰,她的情绪彻底失控。 “可根本原因是蒋丞不爱你,你杀我有什么用?你杀了我他又会有别的女人,难道你要把他身边的女人都杀光吗?”柯瑾对柯雨薇的强词夺理深感无语。 “那我就杀光!!”柯雨薇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嘶吼。 “柯雨薇,你真可悲!”柯瑾气笑了,表示就没见过比她更奇葩的人。 “你说什么?” “你使出浑身解数都博取不到蒋丞的爱,不可悲吗?” “你闭嘴!”柯雨薇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柯瑾却丝毫不惧,仿佛刚才她脸上那抹恐慌胆怯只是柯雨薇的幻觉。 “其实那晚,你们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关系!”她噙着笃定的笑,淡淡说道。 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柯雨薇下意识叫道:“胡说!我们有——” “蒋丞说没有!”柯瑾抢断,淡定从容。 “呵~你信他?你见有几个男人出轨是会承认的?再说了,如果你真的信任他,又哪会有今天这些事儿?”柯雨薇讥笑道。 对于这个,柯瑾也是后悔的。 她点头,“所以以前是我错了,往后,我会吸取教训的。” “只可惜,你没有‘往后’了!” 柯雨薇双眼微眯,阴森一笑。 “你想干什么?”柯瑾狠狠皱眉,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你俩过来!”柯雨薇朝着两个小混混招手。 两个小混混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到柯雨薇身边。 “开始吧!” 随着柯雨薇一声令下,两个小混混顿时双眼放光,如饿狼一般盯着柯瑾。 看到柯瑾肤白貌美大长腿,两人的脸上浮现出猥琐又淫荡的阴笑。 这样的极品冰山美人,本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但今天,他们有福了。 看着柯瑾,两个小混混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句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样的美人儿,他们今天得好好享用。 两个小混混越想越激动,一边往头上戴丝袜,一边朝着柯瑾走去。 看着渐渐逼近的两个小混混,柯瑾不傻,已猜到他们的意图。 她微微蹙眉,眼底寒光四溢。 两个小混混精虫上脑,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柯雨薇忙着鼓捣手机架。 很快,她将手机镜头对准柯瑾和两个小混混。 “柯瑾,今天,我让你红遍全球好不好?” 柯雨薇阴笑道,眼底闪烁着得意兴奋和幸灾乐祸的光芒。 柯瑾死死抿着红唇,极冷极冷地盯着近乎癫狂的柯雨薇,一言不发。 “你不是很高傲吗?你不是柯家的大公主吗?你不是人人追捧的高冷女神吗?呵呵~柯瑾,我今天就要把你从神坛上拽下来,我要让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话落,柯雨薇冲着两个小混混下令—— “给我狠狠的搞!搞死她!!” 两个小混混得令,迫不及待地朝着柯瑾扑过去。 千钧一发间—— 呯! 天台的门,倏地被人狠狠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如一股飓风一般席卷而来。 第396章 恢复记忆 看到蒋丞出现,柯瑾并不惊讶。 因为—— 这本就是他们设计好的圈套。 明知柯雨薇是主犯,其母不过是为她背锅而已,苦于没有证据抓不了她,他们怎能不防着她? 所以两个小混混如此轻易就抓到了她,不过是他们将计就计罢了。 与柯瑾的淡定相比,柯雨薇的反应则恰恰相反,心里是既震惊又害怕。 “阿……阿丞?” 她脸色泛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来得如此快速的蒋丞,心里泛起一股大势已去的恐慌。 而来的不止蒋丞一人,还有一批便衣刑警。 脚步嘈杂,一时间,天台上涌上来七八个人。 “你们不要过来!” 小混混反应很快,立马用刀挟持着柯瑾,冲着蒋丞和警察喊道。 总归是心虚,所以小混混的行为几乎是条件反射。 蒋丞一马当先,在距离小混混三米的距离站定,不敢再往前。 “放开她!”他警惕地盯着把刀架在柯瑾脖子上的小混混,厉声喝道。 他面如玄铁,浑身溢满煞气,犹如从地狱而来。 此刻的男人,很是骇人。 “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小混混被吓到了,失声叫道。 蒋丞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种自己已经是死人的可怕错觉。 “杀人偿命,你们觉得杀了她你们能跑得掉?”蒋丞冷笑,犀利的目光像剑一般射在两个色厉内荏的小混混脸上。 “你……我……”小混混甲握着刀的手微微一颤,明显慌了。 两个小混混有点懵逼。 柯雨薇忽悠他们,说只是绑架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富家女,一点危险系数都没有。 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别说眼前这个男人气场强大得差点让他们跪地求饶,就算是站在他身后的警察,也够他们喝一盅的了。 这分明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啊!! 还骗他们说没什么背景?! 这像是没背景的样子吗?!! 两个小混混肠子都悔青了。 将两个小混混的后悔和惧怕尽收眼底,蒋丞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唇角。 打蛇打七寸,将他们的弱点精准拿捏,他说:“你们虽然绑了她,但只要没给她造成伤害,警方是不会定你们重罪的,更甚至如果你们现在主动放了她,警方还可以算你们自首,那样的话,你们最多被拘留几日——” “别听他胡说!他是骗你们的!!” 柯雨薇勃然大吼,脸色苍白面目狰狞。 她慌了,怕了。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两个小混混的动摇。 他们竟然被蒋丞三言两语就给忽悠住了。 简直废物!! 柯雨薇气疯了。 她眼底迸射着近乎癫狂的恨意,狠狠咬着牙槽歇斯底里地冲着小混混们吼,“绑架是重罪,是肯定要坐牢的,我告诉你们,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挟持她,然后我们一起走!!” 坐牢…… 两个小混混面面相觑,下意识又握紧了刀。 他们不想坐牢! 如果能逃出去当然更好…… 看到小混混们因为自己的话而有所动摇,柯雨薇满意。 “柯雨薇,你这是铁了心要自掘坟墓吗?”柯瑾气笑了,看着柯雨薇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智障。 蒋丞则似笑非笑地睨着两个高度紧张的小混混,慵懒吐字,“走是不可能走的,不信你们看对面。” 他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楼顶。 只见对面楼顶,趴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手里是一把威武霸气的awp…… 拿着刀的混混甲差点当场吓尿。 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过激的行为,否则肯定已经被一枪爆头了吧。 在看到狙击枪的那瞬,两个小混混面如白纸瑟瑟发抖。 秒怂。 偏偏柯雨薇还想垂死挣扎。 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她受不了现在功亏一篑。 “绑架是重罪,不可能只是拘留,他在骗你们,千万别相信他!”她尖叫着,唯恐小混混们弃她而去。 她不想孤军作战啊! “你们虽然混迹社会,但并没有犯什么大事,还这么年轻,确定要为了她葬送自己的一生?”蒋丞一针见血地说道。 小混混们对视一眼,自然是满脸不愿意。 “别听他胡说!别听他胡说!!”柯雨薇崩溃地尖叫着,双目猩红,面孔严重扭曲。 这已经是她的孤注一掷了,她不能输!! “有家人吗?”蒋丞问小混混们。 小混混们脸色一僵。 当然有啊! “上有老下有小吧?”蒋丞瞥了眼混混乙无名指上的戒指。 很普通的一枚小钻戒,一看就是婚戒那种。 混混乙心态崩了。 是啊,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他不能死啊! “你说你们要是杀人偿命了,你们的家人该怎么办?你的老婆孩子该怎么办?”蒋丞慢悠悠地给出最后一击。 混混甲闻言立马将手里的刀往地上一丢。 “如……如果我们现在放了她,是……是不是真的算自首?如果我们老实交代是不是可以从宽处理?”混混乙慌乱无措地看着蒋丞,磕巴道。 “当然!”蒋丞点头,保证道。 在小混混丢刀的那一刻,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柯瑾护在怀中。 一边帮她解开手上的绳子,一边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柯瑾微不可见地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揉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在蒋丞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 见两个小混混竟缴械投降,柯雨薇气得想杀人。 “闭嘴吧你!”混混甲悔不当初,愤愤地冲着柯雨薇大骂一声,然后指着柯雨薇开始反咬,“是她!是她指使我们绑架这位小姐的!” “对对对,她还让我们强奸这位小姐,说要全程直播,她说会给我们二十万作为报酬,我们……我们一时没经受住诱惑……”混混乙连声附和。 “闭嘴!你们通通给我闭嘴!!” 柯雨薇尖细着嗓子嘶吼着,情绪已全面崩盘。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是她,都是她,是她想要害这位小姐,不关我们的事啊!” “我自首,我自首。” “我也自首。” 两个小混混争先恐后地喊着要自首。 “你们……”柯雨薇恨到了极致,极度不甘,玉石俱焚的念头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 别人靠不住,那就靠自己! 她今日的悲剧,全都源于柯瑾。 所以她想也没想就捡起混混甲扔在地上的刀子,面目狰狞地朝着柯瑾刺去。 “啊!” 可最终发出惨叫的却是她。 蒋丞眼疾脚快,在她扑过来的那瞬,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她的手腕上。 刀子从手里脱落,她惨叫着摔倒在地。 正好摔在混混甲的脚边。 见混混甲和混混乙要向蒋丞走去,她一把死死抱住混混甲的腿,“你们不可以走!你们答应过我的!” “放开!”混混甲气死,狠狠抖腿,却怎么也甩不开她。 “你们这两个狗杂碎!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了你们这么多天,你们竟然临阵倒戈?”柯雨薇咬牙切齿失声怒骂。 “你这个疯批!你他妈也没跟我们说她来头这么大啊,你他妈这不是存心害我们吗?!”混混甲也是满腹怨愤,没好气地回怼。 “你们不许走!” “滚开!” “给我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柯雨薇嘶吼,死死揪住混混甲,不松手。 “你神经病吧?!放开我!”混混甲气急,用脚狠狠踹她。 可柯雨薇就像是块牛皮糖,怎么踹也踹不掉,嘴里不停地喊着,“杀了她!杀了她!” 两个人从拉扯直接演变成了扭打。 这是一座废弃的居民楼,楼顶曾有居民搭过木架。 警察正欲去捉住柯雨薇时,哪知柯雨薇和混混甲扭打的弧度过大,不小心撞垮了木架。 数根木头捆绑而成的架子,顿时四分五裂。 几名警察下意识后退,避开危险。 混混甲也本能往后退。 却一不小心退到了天台边缘。“放开——啊!” “啊!!!” 边缘没有护栏,混混甲一时没稳住,失足而落。 而紧紧拽着他的柯雨薇,不可避免地一同掉了下去。 就在混混甲和柯雨薇坠楼的同一时间—— 一根小腿粗的木头,直直朝着蒋丞和柯瑾砸去。 “小心!” 事发突然,因为注意力都在柯雨薇坠楼,等蒋丞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凭借本能地将柯瑾护在怀里。 转身,背对木头。 哐…… 木头重重砸在他后脑勺上,发出一声闷响。 “嗤……” 他痛得眼前发黑,双手抱头,直接跪了下去。 瞬间,一些久远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上脑海…… 紧随而至的,是一股剧痛在脑海蔓延。 记忆和痛楚相互碰撞,记忆越多,痛得越狠…… “蒋丞?蒋丞你怎么了?没事吧?”柯瑾被吓到了,瞬时红了眼眶,连忙也跪在他身边,担忧急问。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她看到那根木头砸到他的头了,他不会被砸得脑内出血了吧? “疼……”蒋丞额头冒出冷汗,痛苦呻吟。 最终,他承受不住脑内越发剧烈的疼痛。 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蒋丞!!!” …… 第397章 柯雨薇死了 仿若沉睡了一个世纪,蒋丞悠悠醒来。 张开眼,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墙,以及白白的床单。 很显然,这里是医院。 移动目光,搜索那抹熟悉的身影,可看了一圈,发现病房里只有他自己。 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扯得他的脑神经又是一阵抽搐。 疼! “嗤……”他吃痛,拧眉抽气。 “你醒啦!” 柯瑾进来就看到蒋丞正用力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的模样。 她连忙上前,担忧地看着他,关心询问。 听到她的声音,蒋丞蓦地抬眸。 他看着她,一眨不眨。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情,且透着一丝莫名的激动。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头痛吗?想吐吗?”见他“发呆”,柯瑾更担心了,唯恐他有脑震荡。 “不想。”他轻轻摇头,依旧用贪婪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眨一下眼都舍不得的那种。 柯瑾觉得醒来后的男人有点不对劲儿,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她也说不上来。 她不放心,连忙起身,“我去叫医生——” “不用。” 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顺势轻轻一拽,将她拽入自己怀里。 “别动!”他紧紧抱着她,轻轻摁住她下意识的挣扎,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让我抱抱。” 他的声音低哑磁性,透着致命的诱惑力。 柯瑾拒绝不了。 尤其想到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她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拒绝他? 想到他晕倒的那一幕,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疼吗?”她的手,轻抚他的后脑勺,声音柔得滴水。 “不疼。” “胡说,那么大根木头,砸在头上怎么可能不疼?!”她轻斥,知道他是怕她担心,所以骗她说不疼。 蒋丞溢出两声轻笑。 嘟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啄了一口。 痒酥酥的,柯瑾将他的脸从颈窝里掏出来,蹙眉看他,“你笑什么?” “有你心疼,我就不疼。”他说,眼底溢满深情和宠溺。 有些顶不住他炙热的目光,柯瑾羞涩,脸颊微红,一颗心甜似蜜。 “柯雨薇呢?” 如愿看到她脸红,蒋丞满意,没再逗她,转移话题。 他记得被木头砸晕的前一秒,是柯雨薇和一名小混混掉到了楼下去。 “死了。”柯瑾答。 楼下其实铺了消防气垫,但是柯雨薇运气不太好,掉下去的时候砸在气垫边缘,进而滚在地上。 而地上好死不死有一块碎玻璃,柯雨薇滚下气垫脖子直接怼到了玻璃上。 颈动脉被割断,血流如注,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因失血过多而命丧黄泉了。 “恶有恶报!”听完柯瑾的阐述,蒋丞冷嗤一声,“她们母女真是罪有应得!” 对于潘洁和柯雨薇母女俩,他同情不了。 柯雨薇口口声声说爱他,可她的爱让他觉得恶心! 六年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其实爱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柯雨薇爱得太过自私偏执。 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却还那般心安理得,简直丧心病狂。 这种极端的情感,根本就不配称之为爱! 好在恶人有恶报,潘洁母女俩会有此下场,全是她们咎由自取。 潘洁被抓了,柯雨薇死了,事情总算可以尘埃落定了。 彼此蹉跎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了。 “瑾儿。”蒋丞有些激动,再次将心爱的女人紧紧抱住。 紧得,像是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从此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嗯?”柯瑾黛眉微蹙,被他勒得有些呼吸不畅。 “我爱你!” 他轻轻抓着她的双肩,一瞬不瞬地凝睇着她,深情告白。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柯瑾感动。 “别发愣啊,这个时候你应该主动送上香吻。”他亲昵地曲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戏谑道。 然后嘟起嘴,等着她来亲。 柯瑾忍俊不禁。 好吧,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就亲他一口吧! 柯瑾落落大方地朝着男人的脸颊靠近。 哪知千钧一发间,病房的门却被猛地推开—— “哥!!” 一个俏丽的身影疾步而来,且伴随着一声充满焦急和担忧的呼喊。 是蒋南星。 “慢点慢点,小祖宗你慢点……” 容时紧跟在妻子的身后,拧着眉头声声叮嘱。 蒋南星怀了二胎,容时紧张得要死,恨不得背着她抱着她,不让她下地走路。 “南星?”蒋丞看向突然出现的妹妹,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妈过生日。”容时答。 陈惠虽然只是他的养母,但比亲妈方冰蓝的感情还更为深厚,所以陈惠的生日他们自然是要回来为其庆生的。 “哥你这是怎么了?我下了飞机给你打电话,瑾姐姐就告诉我你在医院里。”蒋南星黛眉紧蹙,心疼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蒋丞笑笑,宠溺地揉揉妹妹的头。 “怎么搞的?伤哪儿了?”蒋南星上下打量着哥哥,眉头皱得死紧。 “头被轻轻磕了一下,没大碍。”蒋丞避重就轻地说道,不让怀孕的妹妹担心。 “呼~没事就好!”见哥哥精神状态的确还不错,蒋南星大大地松了口气,佯怒地瞥了哥哥一眼,娇嗔道:“你吓死我了!” 这时,一个粉嘟嘟的小可爱跑进了病房。 “爸爸……姑姑?!” 糖宝本是朝着床上的爸爸扑去的,哪知跑一半突然看到了蒋南星,顿时来了个急转弯。 她欢呼着扑向蒋南星。 “诶!糖宝!”蒋南星看到小侄女开心极了,立马张开双臂迎接她。 “慢点慢点……”容时吓死了,连忙抢先一步将糖宝扶住,不让她撞到妻子身上。 蒋南星嫌弃地将挡在前面的丈夫一手拨开。 容时,“你小心——” “闭嘴!”她怒斥,剜他一眼。 她快疯了! 她只是怀个孕而已,真搞不懂他天天这么紧张兮兮的干什么! 瞿嘉许跟他说了无数次,她的胎相很稳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根本用不着担心。 可他就是不听,每天把她当成国宝一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唯恐她有什么不适。 她知道他是关心她,也不是她不知好歹,可有时候过分的关心其实是一种压力和小负担。 看他那么紧张,她很心疼他。 接收到妻子充满警告的瞪视,容时认怂。 乖乖噤声。 只是更加谨慎地守在她的身边。 “姑姑我好想你啊!”糖宝仰着小脸望着姑姑,开心地喊。 “姑姑也超级超级想糖宝呢!”蒋南星捧住侄女的小脸蛋儿揉了揉,满眼宠溺。 她好喜欢软软糯糯的糖宝啊! 每次看到糖宝,她就特别渴望这一胎能是个女儿。 当然,容时更想。 他想要一个贴心的小棉袄都快想疯了。 “羽羽哥哥和翼翼哥哥呢?”糖宝将病房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两个小表哥,顿时一脸失望地问。 “糖宝想哥哥们啦?”蒋南星反问,笑得宠溺。 “嗯嗯嗯!”小家伙点头如捣蒜,又萌又乖巧。 “他们在容家,一会儿你跟姑姑回容家就能见着他们了。”蒋南星噙笑道。 糖宝立马转头看向柯瑾,问:“妈妈,可以吗?” “当然可以。”柯瑾点头。 蒋南星蹙眉,狐疑地问糖宝,“你叫她什么?” “妈妈呀。”糖宝理所当然地答道,一脸骄傲和欢喜。 “不是……你的妈妈不是……”柯雨薇吗? 柯瑾,“不是!” “……什么?”蒋南星有点反应不过来。 “糖宝是我的女儿!” “啊?” “是我和你哥的女儿!” “???” 见蒋南星一脸疑惑加惊奇,柯瑾便让阿姨带糖宝出去玩一会儿,然后简明扼要地将她和蒋丞以及柯雨薇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陈述了一遍。 良久后。 听完的蒋南星呆若木鸡。 她万万没想到哥哥和柯瑾之间,竟还有这样的反转。 “哥,瑾姐姐,恭喜你们!!” 短暂的惊愕之后,蒋南星喜笑颜开,由衷地为哥哥和柯瑾感到高兴。 糖宝竟然是瑾姐姐生的。 天哪! 这也太惊喜了叭! 老天果然是有眼的。 不止惩治了恶人,还庇佑了善良的人。 这样哥哥、瑾姐姐和糖宝一家三口就能像她和容时一样,幸福地在一起了。 真好!! …… 次后,蒋丞出院。 柯瑾翘班来医院接他。 从医院出来,两人去了一趟超市。 “多买点菜,晚上请南星他们来家里吃饭吧。”柯瑾一边挑选食材,一边说道。 “今晚不行。”蒋丞却说。 正在挑菜的柯瑾回头看他,“今晚你有事?” “对。”他点头。 “很重要?不能调换吗?” “我等不了了。”蒋丞几不可闻地低喃一句。 他的目光,瞟向身边的小货架。 货架上,是各种品牌的tt。 “什么?”超市里声音嘈杂,柯瑾没听清。 他转眸看她,气定神闲地说:“我说跟南星他们吃饭随时都可以,我来安排就好。” “行吧。”柯瑾闻言没再坚持,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蒋丞趁机从货架上拿了两盒大码且超薄的tt藏在购物车的底层…… 第398章 记起来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家。 家里的阿姨晚上是要回家的。 蒋丞是“病人”。 所以柯瑾只能自己下厨房。 她在厨房里忙碌,蒋丞则在客厅里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蒋丞来到厨房。 从后面抱住心爱的小女人,他温暖宽厚的胸膛贴上她的背,再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亲昵地蹭了蹭。 像撒娇的小狗一般。 蹭得柯瑾心都化了。“干吗?”她一边动作娴熟地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忙里偷闲地瞥了他一眼。 “糖宝今晚不回来了。” 他往她耳廓里轻轻呵气,低醇性感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暗示。刚刚南星给他发来视频,视频里糖宝正和蒋千羽和蒋千翼兄弟俩玩得不亦乐乎。 并且表示今晚不会回来了。 他求之不得! 这样他和瑾儿就能过浪漫的二人世界了。 “她能习惯吗?她会不会哭啊?”柯瑾闻言顿时黛眉紧蹙,一脸担忧,回身推他,“不行,你还是去把她接回来吧。” 刚刚认回女儿,柯瑾对糖宝有点过于溺爱,如果可以她是一秒都不想女儿离开自己的身边。 “有南星在,她不会哭的。”蒋丞将她散落在额头的发丝轻轻拨开,柔声安抚道。 其实他不赞同她这样爱女儿。 从知道糖宝是她的亲骨肉后,她恨不得跟女儿连体,每晚都挤在女儿的小床上,非得抱着女儿才能睡得着。 她见不得女儿哭,一哭她也会跟着红眼眶,心疼得要命。 最让他担心的是,她对女儿的要求有求必应! 糖宝还小,这样过于溺爱并非好事。 但他又很理解她的心情和行为。 女儿生下来就被抱走,她对女儿的爱和愧疚,才会导致她这样情不自禁的溺爱。 “可是……”柯瑾皱眉,还是不放心。 “是她不想回来的,她说要跟羽羽和翼翼哥哥多玩会儿。”蒋丞深深看着柯瑾的眼睛,严肃道:“瑾儿,我知道你很爱糖宝,但是她在容家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言辞间,在隐晦地提醒她,她对女儿太过在意了…… 柯瑾秒懂。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问题。 也知道过分溺爱女儿是害了女儿,但她忍不住。 至少现目前忍不住。 因为她迫切地想要弥补对女儿亏欠的母爱。 但他说得对,为了女儿,她得试着忍。 “那明天一定要把她接回来。”柯瑾妥协,完了还轻轻补了一句,“我想她。” “好!”蒋丞点头应允。 得到满意答复,柯瑾转回身去继续关注锅里的菜。 蒋丞又贴上她的背,薄唇在她耳畔暧昧呵气,“好香啊。” 她以为他在说菜,回道:“快了,再炒一个青菜——” “我说你。”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语气愈发低醇性感。 “……”耳朵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让柯瑾不可抑止地微微一颤。 心,瞬时漏跳一拍。 脸,红若三月桃花。 厨房里的温度骤然腾升,暧昧的气息缓缓飘荡在空气中。 柯瑾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饿”太久了,竟被他一句话给撩得浑身燥热不已。 “瑾儿你好香。”他滚烫的吻,从她后颈往下蔓延。 湿热,酥麻,如电流一般席卷全身。 “别闹……”她连忙关掉火,轻轻推他。 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顺势掐住腰肢往上一提。 “啊!” 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将她放在一旁的流理台上。 然后他置身于她的双腿间,眼底饱含情欲,在她唇边轻轻呢喃,“瑾儿……” 柯瑾顶不住了,心如小鹿乱撞,“你……你干吗呀?” “我想你……”他压着她的唇轻轻摩挲,一下一下,温柔又缠绵。 “蒋丞你别闹,我在炒菜——” “不炒了。”他近乎粗鲁地扯掉她身上的围裙,将她熊抱在怀,朝着厨房外走去。 “别……” “想要你……” “!!!”她又羞又急,轻轻捶他的肩,“先吃饭……” “不,想先吃你。”他说,抱着她径直上楼。 对于他的猴急,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饭都快做好了……” “你不想我吗?”对她的“推三阻四”很是不满,他板着俊脸,有些哀怨地瞅着她。 同时他加快脚步。 “……” “你不想要我吗?” “……!!”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说,嗓音越发低哑深沉,目光炙热得恨不能将她吞噬。 迫不及待吗? 嗯,她看出来了! 都是成年人,都有需求…… 柯瑾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她也非常非常的想……要他! 上楼,回房。 呯。 进房后蒋丞用脚轻轻一勾,将门关上。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或许是同时。 反正当门关上的那瞬,两人的唇也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他的舌,长驱直入,揪住她的舌纠缠嬉戏。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他们一边深吻着对方,一边开始撕扯彼此身上的衣服。 柔软的大床上,他们重叠在一起,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终于,合二为一。 两人都激动得微微颤抖。 “我爱你,瑾儿,我爱你!!” 他情动得不能自己,一边卖力耕耘,一边在她唇边深情呢喃。 “我……我也……爱……”她支离破碎,语不成声。 久违的一场情爱,激烈又持久,榨干了彼此最后一丝力气。 窗外明月高挂,室内春色旖旎。 …… 当蒋丞终于餍足时,已经是后半夜。 激烈的运动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而柯瑾更是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缓了好久才恢复了一点点力气。 将彼此清洗干净之后,饥肠辘辘的蒋丞抱着同样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小女人来到餐厅。 桌上的菜,早已冰凉。 将她放在椅子上,打着赤膊的男人围上围裙,将桌上的菜重新热一遍。 柯瑾默默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一颗心,仿若泡在了蜜罐里。 甜极了! 她想,这应该就是苦尽甘来吧。 他们经历了误会和伤害,还经历了长时间的分离,好在上苍有眼,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因为失去过,再拥有时便会更珍惜。 所以这份甜蜜,显得尤为珍贵。 很快,蒋丞将最后一道菜放在了桌上。 是花生猪蹄汤。 “这汤里怎么炖花生啊?你对花生过敏不知道吗?”汤放下后,蒋丞拧眉道。 “你喜欢啊,我可以不吃的——”柯瑾下意识答,可话到一半,惊觉不对,狐疑地瞅着他,“你说什么?” “什么?” “你说我对花生什么?”本是蔫蔫的她顿时来了精神,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过敏啊。”他答。 “你怎么知道?!”柯瑾惊讶,续而意识到什么,失声道:“你……你想起来了?!” 她对花生过敏这件事,除了阿言和没失忆的蒋丞,再无人知道。 而他刚才那么自然地脱口而出,很显然是已经找回了曾经的记忆。 “嗯。”蒋丞轻轻点头。 “什么时候?” “那根木头敲在头上的时候。” “那你怎么没说啊?”她下意识叫道。 “这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么。”他往她碗里钳菜,对于恢复记忆并没有特别激动。 因为他们并不需要“恢复记忆”来提升情感。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能恢复记忆自然好,但如果不能恢复,其实也无所谓了。 反正现在的他们已经情比金坚! 他相信他们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对他不会再有猜疑了。 “什么都想起来了?”柯瑾微微挑眉,问。 “嗯。” “包括当年跟我说分手?”她故意板着小脸傲娇轻哼,大有秋后算账的架势。 “那只是我一时气话,并不是真心的,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舍得真的跟你分手?!” 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求生欲强烈的男人连忙讪笑着解释加告白。 “气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你不知道‘气话’是女人的专利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吗?!” 她气愤填膺,声声逼问。 “老婆对不起!”他没再狡辩,直接认错。 这种时候,认怂就完事儿。 毕竟,跟心爱的女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赢了道理输了她,何必? “谁是你老婆啊?!”柯瑾嗔怒,狠狠剜他一眼,脸颊绯红。 “你!”他理直气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不要脸!!” “要你就够了。” “……”柯瑾无语。 狠狠咬了咬牙,她佯怒瞪他,“端正态度,少给我贫嘴!” 唯恐她真的生气,他没敢继续痞,放下筷子,蹲在她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腿上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认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嘛老婆……” “对不起就完了?!” “我跟你解释你不听嘛……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对你说气话了,如若再犯,就叫我下辈子变哑巴!”他举手做发誓状,认错态度诚恳。 看着对自己百般包容的男人,柯瑾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深深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的眼眶渐渐泛红,眼底划过一抹愧疚和懊悔,“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嗯?” 第399章 往后余生皆是你 蒋丞挑眉,对她突如其来的道歉表示意外和不解。 “是我不够信任你,如果当年我能多信任你一些,柯雨薇就不会有机可乘,我们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糖宝更不会缺失这么多年的母爱……” 柯瑾越说,越觉得当年的自己太傻了。 傻傻的中了潘洁和柯雨薇这对恶毒母女的圈套,傻傻的将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 “不!”蒋丞直接将情绪低落的小女人抱到自己腿上,宠溺地亲亲她的额头,说:“这不是你的错,那样的情况任谁看了都会误会,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问题,是我太大意了,给了她破坏我们感情的机会。” 柯瑾摇头,“也不是,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存了心要拆散我们,我们防不胜防。” “可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受伤害,就是我的错!”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与她对视,诚恳又严肃地向她保证道:“老婆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和糖宝的,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两人都反省着自己的问题,都设身处地的去为对方思考。 这一刻,两人的心总算是紧紧靠在了一起。 “好!” 柯瑾用力点头,眼眶微红,感动又欢喜。 她乖巧又懂事的样子跟女儿如出一辙,男人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爱我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轻声问。 禁欲太久,在刚才那场爱里他要得狠,过程中她几乎都是语不成声。 “我爱你”三个字从未完整说出来过。 虽然知道对方的心意,但爱,不止是行动上,更要说出来才有意义。 “你说呢?”柯瑾无语。 “不知道。” “女儿都给你生了,你说不知道?”她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他笑了,痞坏痞坏的,“那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脸颊一红,傲娇轻哼。 “你爱惨了我!”他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一口,得意又欢喜。 “想得美!” “不是?”他挑眉。 “不是!”她否认,不让他继续嘚瑟。 他危险地半眯着黑眸,阴测测地盯着她,“再说一次不是!” “就不……啊!!” 话音未落就被他咬了一口。 咬的唇。 轻微的刺痛感让她不由自主地轻呼出声。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说,是不是爱惨了我?”他温柔而不失霸道地掐紧她的腰肢,言辞间透着威胁的意味儿。 “只有爱,没有惨。”她认怂,如他所愿。 蒋丞知道,现在在她心里,女儿是第一位的。 他自然不会跟自己女儿争风吃醋。 于是他满足点头,“有爱就行,我不介意多爱你一些!” 柯瑾心里清楚,从始至终,他都比自己爱得更多,也付出得更多。 这个男人,才是真的爱惨了她! “阿丞。”她轻轻唤他。 “嗯?” “我爱你!” 她说,字字清晰,温柔且深情。 蒋丞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起。 这三个字…… 可真好听啊!! …… 次日。 蒋丞睡得正香,被柯瑾闹醒,嚷着让他起床。 昨晚体力消耗严重,他不想起,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五百年。 “快起来!” 喊了半天他都赖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柯瑾扯了扯被子,蹙眉轻斥。 “老婆乖,让我再睡会儿……”他闷声咕哝。 “不行,快来不及了。”她恼了,直接将被子给他掀了。 他只得不甘不愿地坐起来,半眯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沙哑磁性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劲儿,“什么来不及了?” “快起来,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加重语气呵斥道。 “好好好,起起起,我马上起。” 蒋丞认怂,只得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柯瑾见他终于进入卫生间去洗漱了,立马迫不及待地跑去楼下开车了。 十分钟后,蒋丞下楼,来到大门外。 “上车!” 驾驶座里的柯瑾冲他喊道。 “这就去接糖宝啊?会不会有点太早了啊?”他一边上车一边担忧地说。 他以为她的急切是因为女儿。 哪知柯瑾却摇头道:“不是去接糖宝,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 蒋丞闻言,深感意外。 现在在她心里,什么事儿能比女儿更重要? “哪儿?”他下意识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却卖关子,不肯说。 蒋丞挑眉,觉得今天的小女人有点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过来。”柯瑾拿出准备好的眼罩,对他勾食指。 “嗯?”他不解,但还是乖乖把头伸向她。 “戴上。”她将眼罩往他头上套去。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的蒋丞一脸黑人问号。 她到底要带他去哪儿? 这么神秘的吗?! “老婆……” “闭嘴!!” 他刚开口就被她喝止了。 蒋丞嘴角微微一抽,只得乖乖坐在副驾驶里,安静如鸡。 车子启动,向前驰骋。 半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感觉到车子停下,蒋丞慢慢取下眼罩。 微眯着双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他无意识地转头看向车窗外。 只一眼,便被外面建筑物门匾上的“民政局”三个字深深吸引了目光。 他狠狠一震,呆如木鸡。 “下车啊,愣着干嘛?” 柯瑾下车后见副驾驶里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不由蹙眉轻斥。 “干……干嘛?”蒋丞心跳加速,激动得舌头有些捋不直了。 “你说呢?”她好笑地瞥他一眼。 他彻底愣住了。 她这是真的要跟他去扯证么? 她真的想要这么快成为他的蒋太太么?! 他欣喜若狂,却又懊恼纠结。 蒋丞表情复杂地坐在车里,依旧是一动不动。 “怎么?你不愿意啊?”柯瑾脸色微沉,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他这是什么表情? 她给他准备的这个惊喜,他不喜欢吗? 还是说,他嘴里说着爱她,却并不想给她和糖宝一个温暖的家? 思及此,她本是沸腾和激动的心,顿时大打折扣。 “不是……”蒋丞皱眉,很是苦恼。 “不是什么?”她俏脸阴沉,没好气地喝问。 “我都还没跟你求婚啊!!!”他勃然大叫,幽怨地看着她。 他都想好了,一定要给心爱的她筹备一个让她终身难忘的求婚仪式,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爱她。 可现在…… 她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环节给省略掉呢?! 求婚…… 听到这两个字,柯瑾心里的不悦,顿时被甜蜜取代。 原来他在纠结这个啊。 她笑了,拉开车门,将他轻轻拽下车,说:“我们都有糖宝了,不需要——” “不!当然需要!!”他抢断,“别的小朋友有的仪式感,你也必须有!!” 他的这份心意,她感受到了。 柯瑾,“没事,容你后面补上。” “补的怎么能一样呢……”他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他想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流程。 这样打乱了顺序,就有种缺憾的感觉。 他不想! “我们都已经先上车后补票了,那先领证后求婚又有什么关系呢?”柯瑾对他的纠结不以为然。 “可是……” 见他罗里吧嗦个没完,她佯怒地板起小脸,“结不结?我告诉你哦,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 “结!!!” 他吓得大喊一声。 不管了不管了。 先把她变成合法的蒋太太再说! 柯瑾满意。 挽住他的手臂,朝着民政局内走去。 蒋丞欣喜若狂,一直痴汉笑,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照相,填表,戳章…… 很快,结婚证到手。 整个过程中,蒋丞都是稀里糊涂的,开心得像是飘到了云端里。 柯瑾看似冷静,其实也是激动得心跳加速。 她终于…… 嫁给他了!!! 两人十指紧扣,从民政局出来。 “蒋太太!” 民政局门口,他停下脚步,喜笑颜开地凝睇着她。 “嗯?”她抬眸,与他深情对视。 他说:“往后余生……” 故意停顿。 她微笑接道:“风雪是你,平淡是你,一切皆是你!” “请手下留情!”他却不按套路出牌。 笑得贼兮兮的,表示皮这一下很开心。 “!!!”柯瑾无语,心里的旖旎荡然无存。 她气得想捶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拽进了怀里。 下一秒—— 以吻封缄。 …… 容家 陈惠生日。 没有大肆操办,但还是宴请了关系比较好的亲朋好友。 “什么?你们已经领证了?!” 当柯瑾告诉蒋南星她和蒋丞已经办理了结婚证时,蒋南星失声叫道。 “嗯。”柯瑾轻轻点头。 蒋南星顿时狠狠蹙眉,满脸的不赞同,“怎么可以这么草率?我哥都没有跟你求婚诶!不行!我要去骂他,臭直男!一点都不懂得仪式感的重要性!!” 说着就想要去教育教育哥哥。 柯瑾连忙拉住她,失笑道:“是我向他逼婚的。” “哈?”蒋南星错愕,有些不敢置信。 性格清冷的瑾姐姐,竟然会向她哥逼婚? 这跟她想象中的也太不一样了! 她还以为在这件事上,迫不及待的会是她傲娇又闷骚的哥哥呢。 “我想早点把他据为己有。”柯瑾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落落大方地说道。 “……” 蒋南星想说姐姐你也太急了点吧。 但无论如何—— “嫂子!恭喜你们!” 蒋南星笑眯眯地看着柯瑾,由衷祝贺。 “谢谢!” 柯瑾微笑,蒋南星这声“嫂子”让她很受用。 跟她们坐一起的,还有容兮。 而她们的谈话内容如此劲爆,容兮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垂着眼睑盯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心不在焉,失魂落魄。 “兮兮,兮兮?” 第400章 亲你了吗? “啊?嫂子你叫我吗?” 听到蒋南星的呼唤,容兮如梦初醒,有些茫然地看着嫂嫂。 “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几声了。”蒋南星狐疑地看着有些郁郁寡欢的小姑子,关心地问。 “没。”容兮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可她不知,自己这抹笑,却怎么看都有种强颜欢笑的嫌疑。 敏锐地感觉到什么,蒋南星转头四下张望,“秦灏呢?妈今天生日他不回来吗?” 容兮当初爱上秦灏,为了能跟他在一起,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做一名军医。 她追他追到了边防,最后两人成功相爱。 并于四年前奉子成婚。 儿子秦子轩,今年三岁。 有了儿子之后,容兮就不能再去危险的区域工作了,无法再与秦灏夫唱妇随,只能调回a市。 这两年,秦灏屡建战功,事业青云直上,忙得不可开交。 夫妻俩聚少离多,感情渐渐出现了危机…… “他有任务。”容兮淡淡道。 其实秦灏在休年假,并没有出任务,而是他们昨晚大吵了一架。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上午他说要回单位拿点东西,结果一去就是几个小时,中午饭都没回家吃。 她下午闲来无事,便抱着儿子去他单位找他,哪知却看到他的小师妹正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 小师妹很年轻很漂亮,能力也很强,这两年跟着他出生入死,说是他的得力助手也不为过。 容兮早就看出小师妹对他的心思不单纯,可直男属性的秦灏却不以为然,觉得是妻子疑心太重,甚至有点无理取闹。 结果容兮的直觉是对的,小师妹果真对他生了爱慕之情。 看到小师妹亲了秦灏,容兮难过又气愤,抱着儿子扭头就走。 结果回到家又发现了一个让她更伤心的事情。 她无意中从秦灏的衣服兜里摸到一张结扎报告。 他结扎了! 他竟然瞒着她去结扎了!! 容兮特别想要二胎。 一是响应国家号召,二是想再生一个给儿子做个伴儿。 但秦灏却不愿意。 可就算他不想要二胎,也不用去结扎吧? 就算要去结扎,也应该跟她知会一声吧?! 双重打击之下,在秦灏回家之后,她与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一气之下,她提出离婚。 秦灏一脸懵。 他还来不及解释,她就抱着儿子直接回了娘家。 闻言,蒋南星连连点头,“哦哦,那自然是工作重要……” 可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挺拔又阳刚十足的男人朝她们走了过来。 “嫂子。” 正是秦·行走的荷尔蒙·灏。 “呃你……”不是有任务吗? 蒋南星差点脱口而出,但在看到容兮的脸色骤然阴沉时,连忙打住。 瞧出端倪,蒋南星识趣地拉上柯瑾,借故离开。 给闹别扭的小两口一个独处的空间。 目送蒋南星和柯瑾离开,休息室内只剩自己和妻子,秦灏眼底划过一抹无奈,在妻子身边坐下。 “兮兮——” “你来干什么?!” 他刚开口,就被她冷冷阻断。 “妈妈今天生日,我当然是来给妈妈祝寿的。”秦灏答,暗暗观察妻子的脸色。 想到昨晚的争吵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你贵人事忙,这种小事儿何须劳你费心,若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我们容家可担待不起。”容兮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冷冷讥讽。 “好好说话!”秦灏脸色一沉,不悦轻喝。 他的话和态度,如一把刀,狠狠扎在容兮的心上。 明明是他犯了错,不认错就罢了,她不过嘲讽了他一两句,他就这般不耐烦了? 呵~ 所以爱真的会消失对吗? 甚至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毕竟当初,是她追的他。 从a市追到边防,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追成一个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的女汉子。 结婚多年,他从未正正经经的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 以前不强求他的口头爱意,是觉得他是个钢铁直男,肯定不擅长把情爱挂在嘴边,可在经过昨天自己亲眼目睹的那一幕之后,她觉得如果连口头爱意他都不愿意的话,心里又能装她几分? 想到自己一腔真心可能已经喂了狗,容兮就心痛如绞。 “你要觉得我态度不好,大可不必跟我说话!”她红了眼眶,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用冷笑掩饰苦涩和心痛。 她将脸撇向一边,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伤心和难过。 秦灏狠狠拧眉。 看着生气的妻子,他恨自己嘴拙,不知道该怎么哄。 重重叹了口气,他无奈道:“能不能冷静冷静,心平气和的听我解释?” “亲眼所见,无需解释!”容兮面罩寒霜,拒绝听他狡辩。 他小师妹亲他的那一幕,已经变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了。 就算拔掉,也会留下一个针孔。 虽小,但在。 所以他们的爱,有瑕疵了,不完美了! 容兮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沮丧。 偏偏直男癌晚期的秦灏根本就get不到妻子的难过和怒点。 在他看来,妻子太过小题大做。 深吁口气,秦灏眉头紧锁,“兮兮,今天妈妈生日,我不想跟你吵。” “所以你觉得是我想跟你吵?”容兮怒极反笑,心如刀绞。 秦灏哑然。 同时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能上阵杀敌,但在感情世界里却是一个白痴。 他们夫妻之间有误会,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该怎么让妻子消气。 昨天师妹任璐突然亲他,他猝不及防,但好在他反应够快,任璐的唇仅仅只是与他的脸颊擦过。 可这一幕,却被妻子看到了。 他和任璐同时发现了容兮,他想追,却被任璐拉住了手。 任璐红着眼向他表白。 他震惊了几秒,待他回神时,抱着儿子的容兮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而面对任璐声泪俱下的告白,他冷着脸,直接严厉拒绝。 可他拒绝任璐的画面,容兮并没看到,更不知情。 头疼! 秦灏觉得,哄老婆这种事,比抓毒贩还难上百倍。 幽叹一声,他耐着性子试图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亲你了吗?” 她却突然抢断。 “……”他噎住。 容兮脸色更冷了一声,“秦灏同志,我在问你,她亲你了吗?” “只是擦——” “你只需回答‘有’或‘没有’!!”她勃然大喝。 “……有。”他无奈,只能点头。 “还记得我当初说她对你有意思,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她的唇角,冷笑蔓延。 秦灏无言以对。 须臾,顶不住她犀利似剑的目光,他剑眉微蹙,说:“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所以,是、我、想、多、了、吗?!”她一字一顿,非要他给个说法。 其实她也很恨自己的第六感。 如果她的感觉不这么敏锐该多好啊! “容兮,能不这么咄咄逼人吗?” 他恼了,忍无可忍地轻喝。 容兮的心,狠狠一抽。 她笑了。 看着深爱的丈夫,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不咄咄逼人是吗?她对你温柔似水是吗?那你找她去啊!我成全你,我们离!!” 她腾地站起,说完就走。 “容兮!!!” 秦灏勃然大怒,狠狠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 他脸如玄铁,怒不可遏地切齿,“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他是军人,特别注重婚姻,基本一生只认一人。 在他们的世界里,才是真的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容兮,任性也得有个度!”他爱恨不能,气恼之下冲口而出。 “我任性?!呵~”容兮笑了,笑得苦涩又悲凉,“秦灏,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任性了!” 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她就收起了所有的大小姐脾气。 为他怀孕生子。 为他洗手作羹汤。 为他努力改变自己。 再苦再累,她都没吭过一声。 可“出轨”,她忍不了!! “不任性你说什么离婚?离婚是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说出口的?!” 一向冷静沉稳的男人也忍不住气急败坏起来,没好气地喝道。 “为什么不可以?你都可以瞒着我去做结扎手术不是吗?!”她怼道,同样气愤难当。 他噎住。 拧眉,无言以对。 他的沉默如利刃,将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秦灏,你明知道我还想再要一个宝宝的!”她死死盯着他,声音轻颤,微哽道。 昨晚她严重失眠,一直在胡思乱想。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去结扎? 伤心至极时,她甚至在猜想,他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别人,所以才不愿意跟她生第二个宝宝…… 秦灏下意识说:“我们已经有子轩了……” “可是子轩一个人太孤单了,他应该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他一起长大!!”容兮反驳。 看着妻子态度坚决,秦灏一时无言。 夫妻俩僵持着,气氛冷凝。 沉默须臾,秦灏冷冷吐字,“我不想要!” “给我一个理由!!” 第401章 不想失去你 当他说出“我不想要”这四个字时,她的心犹如被利剑刺穿,痛得她几乎落下泪来。 理由么?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 “太太,子轩哭了。” 秦灏的话,被突然闯入休息室的阿姨打断。 见阿姨面色焦急,容兮顾不得听丈夫的解释,连忙跑出了休息室。 今天在容家的小孩子有很多,大多是三四五六岁的样子。 孩子们在一起玩耍,难免会有争抢玩具或磕碰的事情发生。 秦子轩就是这样被误伤的,摔了一跤,直接被吓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直到被匆匆赶来的妈妈拥在怀里,才稍稍减了音量。 “不哭不哭,轩轩不哭,妈妈来了,摔哪儿了?妈妈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容兮心疼地轻抚着儿子因抽泣而颤动的背,连忙安抚。 秦子轩委屈地瘪着小嘴儿说不出话,哭得有些停不住。 容兮将儿子抱离孩子堆,去到相对安静的阳台。 又是好一顿哄,儿子才勉强停住了哭泣。 哄好了儿子,容兮才想起丈夫。 她刚才在哄儿子的时候,好像看到他跟妈妈在说话…… 容兮抱着儿子走向妈妈陈惠。 “妈,秦灏呢?”她问。 “他说有任务,先走了。”陈惠正帮小孙子蒋千翼擦嘴角的奶油,随口应道。 刚才女婿秦灏来到她的面前,向她祝寿,并送上了礼物。 但是还没说几句话,他的手机就响了,然后就跟她说有任务,得马上走。 容兮闻言,脸色瞬时一沉。 有任务? 不是休假吗? 虽然像他这种工作性质,休假也随时会被委派任务,但走之前跟她说一声不行? 他没听见阿姨说儿子在哭吗? 过来亲亲儿子就这么难?! 他是怎么做到可以一点都不关心儿子的?!! 正在气头上的容兮,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 明知丈夫可能只是太直男,却还是忍不住把他往“坏”了想。 发觉女儿脸色不对,陈惠蹙眉,“怎么了?” “没事儿,我随便问问。”容兮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嘴角。 说完朝着另一边走去,不让妈妈看到自己已经泛红的双眼。 哪知却迎面走来了蒋南星。 “兮兮,你……没事吧?”蒋南星狠狠拧眉,担忧地问。 “我没事!我很好!”容兮努力微笑。 她咬重字音,像是在说服嫂子,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嗯,她很好! 就算没有他,她和儿子也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只是她的心…… 为什么要这么痛呢?! …… 秦灏失联一周。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出任务的时候容兮是联系不上他的。 以前的容兮对此深信不疑。 但正处于感情出现“问题”的时期,她难免会胡思乱想。 她会想,他或许只是用出任务作为借口,而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其实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但是她管不住自己会胡思乱想的心。 而这些胡思乱想,让她变得越来越不自信,也越来越委屈幽怨。 容兮是流着泪睡着的。 深夜。 秦灏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一身疲惫。 他第一时间回到卧室,知道夜已深,妻子肯定睡着了,所以尽可能的放轻脚步。 怕吵醒妻子,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轻轻来到床边。 本想亲亲她的额头然后再去客房洗漱,哪知一低头却看到妻子脸上竟然泪痕未干。 他当即一愣。 她哭了? 为什么?! 是受什么委屈了吗? 但是谁能给她委屈受了? 难道…… 是儿子不听话惹她生气了? 秦灏百思不得其解。 意识到妻子临睡前还在流泪,钢铁直男很心疼。 他不算温柔不懂浪漫也不善言辞,但心里对她是很心疼很爱护的。 一周前岳母生日,他本来是想给岳母祝完寿后好好跟妻子谈一谈的,哪知道临时接到了任务,必须马上归队。 他有想过要跟妻子说一声的,但是想到妻子正在气头上,说了或许只会让妻子更生气,所以他就直接离开了。 在他的直男思维里,觉得经过一周的沉淀,妻子肯定已经消气了。 即便妻子没消气,他回来后再跟她说开就好了。 他并不知道一个委屈愤怒的女人的想象力能会有多丰富。 气消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在爱人的面前,女人只会把委屈和伤心无限扩大! …… 次日。 容兮在一具温暖的怀抱中悠悠醒来。 刚醒,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感觉到身边有人,她本能地往男人的怀里更依偎了一分。 小脸甚至撒娇地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像只慵懒的小猫咪一般。 秦灏的心,差点被她蹭化了。 软得一塌糊涂。 正值壮年的男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撩拨。 尤其男人在清晨时,是最容易冲动的。 再加上体力超好的他在这方面本就需求旺盛…… 所以当即就有了反应。 直接攫住她的唇,舌挑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他是实在人,不太会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所以常常是直奔主题。 “嗯……” 大脑刚要清醒又被吻迷糊了的容兮在丈夫的深吻中情不自禁地发出诱人的呻吟。 她以为是梦,任由自己放纵。 听着妻子充满情动的软糯嘤咛,秦灏越发激动。 吻,一发不可收拾。 当感觉到自己的腿被大力分开时,容兮猛然惊醒。 她霍然睁大双眼。 即迎上一双充满情欲的黑眸。 容兮愣住。 他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时候上的床? 她是睡死了么? 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到他抵上来了,她反射性地将他狠狠一推。 他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仰。 咚! 脑袋撞到床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灏一脸懵逼,下意识摸了摸被撞痛的后脑勺,惊愕地看着妻子。 “你……你干什么?!” 容兮用被子裹住自己,缩到床头内侧,恼怒地叫道。 “你说我干什么?”秦灏被妻子的反应和问题给气笑了。 “秦大队!你这是要知法犯法吗?”她手忙脚乱地扣着被他解开的睡衣扣子,气红了眼。 “什么?”他错愕,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一般,get到了她话里的意思,气得尾音直线飙高,“你是我妻子,我不能碰你吗?” “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你这就是犯法!” “我可没看来你刚才有丝毫的不愿意。” 不止没有不愿意,甚至还挺主动的…… 秦灏此言一出,容兮的脸瞬时红了个透。 他的性格过于冷静,在情事上的确是她主动的时候更多。 所以有些事都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只要他随便引导一下,她就会自然而然地配合他…… 但刚才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所以他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 “我……你……我那是还没完全清醒!”容兮愤愤辩驳,眼眶越发红了一分,指着门冲他怒喝,“出去!”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 “出哪儿去?”秦灏脸色微沉,有种欲求不满的烦躁。 “从这个房间出去!” “这也是我的房间,你让我上哪儿去?” “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就是别在这里!”容兮尖叫,情绪逐渐崩溃。 秦灏挑眉,终于意识到过去了一周,妻子这不止没消气,甚至还更生气了。 多大点事儿啊,值得她气这么多天吗? 他表示不理解,“小兮,能不闹脾气了吗?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 “呵~所以你觉得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是吗?所以你觉得过去这么多天我还揪着不放是我无理取闹是吗?”容兮冷笑,心痛又失望。 秦灏狠狠拧眉。 有些烦躁地耙了把自己的寸头,他说:“小兮,如果你是为了我去结扎没有告诉你这件事而生气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我不后悔。” 他说,他不后悔…… “你说什么?!”容兮被他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了。 “我说了,我们有子轩就够了,不需要二胎。” “我需要!!!”她勃然大吼,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 “小兮……”秦灏头疼。 “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凭什么不知会我一声就剥夺了我的生育权?” 容兮怒到极致也伤到极致,委屈的泪水如泛滥的洪水一般。 “我剥夺的是我自己的。”被妻子的强词夺理气笑了,秦灏无奈又无语。 “那同样还不是我的吗?难不成我还能去跟别的男人生?!”她怒叫,眼泪汪汪地瞪着他。 秦灏顿时噎住。 哑了半晌,他黑着脸咕哝一声,“那不行!” 她是他的妻子。 此生唯一的妻子。 所以她只能给他生孩子! “所以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就去结扎了?!”容兮泪如雨下,越吵越委屈。 秦灏无言以对。 沉默半晌,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深深看着她,“我告诉你了你会同意吗?” 她百分百会反对! 她那么想要二胎,是肯定会阻止他去结扎的。 丈夫的反问,让容兮犹如万箭穿心。 “所以你明知我不会同意,为什么还要去?!!”她失控怒吼,眼底泛起恨意。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第402章 绿茶挑衅 秦灏也恼了,勃然大喝道。 三年前容兮生产时,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 医生让他签字,他的手颤抖得像发羊癫疯。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当时那种无能为力到绝望的感觉。 他性格刚硬,在工作中敢打敢拼,流血流汗唯独不流泪。 可自从有了她之后,他就有了软肋。 以前他并不知道生孩子原来是件这么危险的事。 直到在产房外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叫声,他才终于明白母爱有多么的伟大。 那一声声充满痛苦的哭喊,如大刀阔斧般砍在他的心上。 那一瞬,他竟害怕得站不住脚。 他想代替她痛,甚至愿意为她去死,可是他代替不了,也愿意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死亡边缘游走。 那样可怕又无助的时刻,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不想失去她? “什……什么?”容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秦灏又狠狠耙了把寸头,有些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当年你生子轩的时候大出血你忘了?” 呃…… 所以他不想生二胎是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容兮却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那个……大不了我剖腹产咯。” “剖腹产也会有大出血的可能!!” “我就那么倒霉?能次次大出血?!”容兮翻白眼,没好气。 秦灏重重叹了口气,“医生说过,你的体质不适合要二胎!” “这都过去三年了,我身体早就养好了——” “不行!!” 他大喝一声,厉声阻断。 二胎这事儿想都别想,他永远都不会同意的! 容兮被丈夫喝得心脏一颤。 看出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她心里的郁结和难过减轻了少许。 但—— “那你也应该跟我商量一下啊,凭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做决定?如果我没发现那张结扎报告,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她气愤填膺地叫道。 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 有什么问题大家说出来解决啊,他凭什么这样独断独裁? “对于要二胎这个事你那么热情高涨,我不好泼你冷水,为了避免跟你闹不愉快,我只能出此下策。”秦灏理直气壮地说道。 容兮无语。 他偷偷去结扎的理由虽然情有可原,但这并不表示她不生气。 可生气她又不好再继续不依不饶,毕竟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她。 他是个臭直男,她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都这么多年了,若现在才怪他直,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出去!”她心里憋屈,狠狠剜他一眼。 秦灏拧眉,“还要出去?我不都解释了——” “你解释了我就该原谅吗?” “难道不该吗?” 容兮气死,指着门气急败坏地冲他尖叫,“我不想看到你,出去,立刻!!” “你……” “出去啊!!” 她直接抓起一个枕头朝他脸上砸去。 秦灏无奈,只能拿起自己的衣服离开卧室。 她正在气头上,完全没办法跟她讲道理…… 先让她冷静冷静也好! …… 等容兮起床下楼,秦灏已经不在家了。 帮佣阿姨说:“先生有事出去,叮嘱我不要上楼去吵太太,让太太你多睡会儿……” 直男的体贴,让容兮心里的怨气又少了一分。 可秦灏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打来电话。 “喂。” “容小姐。” 可电话彼端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容兮认得,正是秦灏的小师妹江蝶。 容兮浑身一僵,喉咙顿时如同灌满了砂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蝶的声音又甜又媚,且充满了挑衅,“我们在玲珑阁888包房喝酒,师哥他喝醉了,你要来接他吗?” “……”容兮狠狠咬着牙根,双眼骤然泛红。 “呵~”江蝶轻笑一声,“如果你没时间,我愿意代劳——” “让他给我在原地等着!!!” 容兮勃然大喝。 然后不再给江蝶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 半个小时后,容兮到达玲珑阁。 她面罩寒霜,气势汹汹地来到888房间。 扭动门把,她狠狠将门一推。 呯! 门板撞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包房里的人均被吓了一跳,惊愕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射在她脸上。 看到满屋子人,容兮也有点被吓到。 她以为这个包房里只有江蝶和秦灏在喝酒,所以才会这样没有礼貌地直接推门…… 哪知包房里男男女女竟有十来个人。 全是秦灏的下属。 “小兮?” 秦灏见到容兮,剑眉微拧,颇感惊讶。 坐在秦灏身边的江蝶也立马站了起来,噙着假惺惺的笑,“呀,容小姐来啦,吃了吗?需要叫服务生给你添副碗筷吗?但我们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残羹冷炙的……要不我再去点两个菜?” 江蝶的“优雅得体”,与僵在门口一脸怒容的容兮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旁人看来,容兮太不懂事了。 “你不是醉了吗?” 容兮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丈夫,脸色冷如三九寒冰。 看到江蝶这个茶艺大师,她就笑不出来。 “什么?”秦灏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 “江小姐说你喝醉了。”容兮冷冷瞥了江蝶一眼。 江蝶没料到容兮会如此直接,微微一怔。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噙着如花笑靥,理直气壮又落落大方地对秦灏说道:“我看师哥你刚才多喝了两杯,担心你醉,所以你上卫生间的时候我给容小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她笑得自然又甜美,仿佛动用他的手机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容兮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心里却阵阵泛疼。 江蝶竟然知道他的手机密码,足见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 普通的师兄妹? 骗鬼呢!! 正怒火高涨的容兮,冷静已经离家出走,自然是不愿意为丈夫找理由的。 江蝶是个心机婊,想要知道秦灏的手机密码其实并不难。 他这人一向坦荡,经常当着下属们的面解锁,被别有用心的江蝶偷看到也不足为奇。 气氛,僵凝。 感觉到秦灏、容兮和江蝶三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将容兮的愤怒尽收眼底,江蝶满意极了。 她给容兮打电话,就是想让容兮来出丑的。 最好能激得容兮大吵大闹,这样师哥就能看出她和容兮到底谁好了。 容兮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比得上她这个根正苗红的军二代?! 虽然师哥把她调走了,但她有的是办法拆散他们。 没错! 今晚这顿饭,是她被调走的践行宴。 前几天她情不自禁亲了师哥一口,师哥就把她调去了别的部门。 她求了他很久,他却就是不心软。 没辙,她只能让他请客吃饭,表面是让同事们为她践行,实际上她是想借这顿饭搞事情。 江蝶信心满满。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故作不解地火上浇油,“容小姐怎么了?我拿师哥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你生气了吗?不用这么小气吧容小姐,我和师哥情同兄妹——” “就算是真兄妹也该避嫌!!”容兮勃然喝道。 江蝶狠狠一震。 表面像是被吓到了,心里则乐开了花。 发飙吧发飙吧,让大家都看看你无理取闹的丑态吧…… “小兮……”秦灏试图去牵妻子的手。 容兮却将他的手一把挥开,目光冷厉地盯着江蝶,“未经过别人同意就擅自动别人的东西,看来江小姐的家教也不咋地!” “你……你竟敢对我爸爸不敬?他可是师哥的老师!”江蝶双眼骤亮,抓住机会,立马抱住秦灏的手臂,借题发挥,“师哥,容小姐太过分了,她竟然——” “嫂子!” 秦灏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瞥了江蝶一眼,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什么?”江蝶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叫嫂子!”秦灏加重语气,阳刚俊朗的脸庞此刻看起来尤为严厉。 “……”江蝶不可置信,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 叫容兮嫂子? 休想! 这辈子都休想!!! 江蝶冷冷抿着唇,满眼妒恨地看着容兮,不肯开口。 容兮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她想说别叫我嫂子,谁特么想做你嫂子!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秦灏对江蝶冷冷说道:“不愿意叫嫂子就叫秦太太,但是以后也别叫我师哥了!”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师哥你……?!”江蝶瞬时委屈得红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秦灏。 秦灏没有理会她。 而是看着面罩寒霜的妻子,轻轻牵住她的手。 容兮蹙眉,试图将他的手甩开。 可他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竟先一步收紧五指将她的小手攥紧。 容兮挣脱不开,正欲发飙,却见他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无声地安抚她的愤怒和委屈。 她微愣。 下一秒,秦灏看向江蝶,“你既然把小兮叫来了,正好向她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 那个导致他们夫妻吵架的“吻”。 江蝶秒懂,但她装傻。 “师哥你……你让我解释什么啊?” 她目光闪烁,心虚又慌乱。 第403章 唯一的爱人 “你嫂子看到了什么,你就解释什么。”秦灏冷冷吐字。 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秦灏,且是在这么多同事的面前下她的面子,江蝶表示受不了这委屈。 “师哥……”她难过地瘪着嘴,红了双眼,泫然若滴。 秦灏剑眉微蹙,不为所动。 他的眼底甚至划过一抹不耐,“江蝶,我在给你机会,你确定要我说?” 要他说的话,那必然是完全属实,直男如他,肯定一点面子都不会给她留的。 江蝶脸色一白。 她知道,自己今天这脸,是丢定了。 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同事们异样的目光让她如芒刺在背。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只能认输! 江蝶狠狠咬了咬牙,面向容兮,“嫂子对不起,你误会了,那天是我突然崴了脚才靠在了师哥身上……” “只是靠在他身上?”容兮冷笑。 江蝶面露难堪,底气不足,“不小心碰到他的脸……” “只是不小心?”容兮冷笑更甚。 “容兮,你别得理不饶人!”江蝶恼羞成怒,气得快哭了。 她都已经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 “江小姐你这道歉的态度一点都不诚恳,我拒绝接受!”容兮微支着下巴睥睨着江蝶,皮笑肉不笑地哼道。 “你!!”江蝶气疯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发作,只能冲秦灏轻叫,“师哥,你看她啦……” “江蝶,老师没教你认错态度要端正吗?” 哪知她的撒娇换来的却是秦灏毫不留情的斥责。 “师哥?!”江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秦灏,没有料到他竟会对她如此冷酷无情。 就算他不喜欢她,难道她爸爸的面子都不给了吗? 她的爸爸可是他的恩师啊!! 秦灏冷冷看着江蝶。 须臾,江蝶绝望了。 在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只会属于容兮,永远!! 她不甘心…… 却又不得不甘心! 在秦灏冷厉的眼神施压之下,江蝶只能对容兮说道:“嫂子对不起,是我行为不当导致你和师哥之间发生了不愉快,未免嫂子你误会,师哥已经把我调去了别的部门,他为了你,不惜违背对我爸爸重托——” “趁着大家都在,我说两句。” 不等江蝶说完,秦灏突然抢断道。 容兮抬眸,默默看着身边紧紧牵着自己的男人。 他把江蝶调走了? 为了她? 所以他对江蝶真的没什么? 江蝶的父亲是他的恩师,江蝶来他手下做事,江父肯定会叮嘱他好好待他的女儿…… 可他现在把江蝶调走了,怎么跟江父交代? 为了她,得罪恩师合适吗? 至此,容兮心里的怨气,消散了大半。 秦灏阻断江蝶,明显是不想让容兮知道他“有负师恩”。 可容兮又不傻,岂会听不出江蝶的弦外之音。 他就是这样一个大傻子!! 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他都只是默默做事,从来不喜邀功。 阻断江蝶后,秦灏脸色严肃地向下属们,郑重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容兮,你们新调来的几个还没见过吧。” “嫂子好!” “嫂子好!” “嫂子好!” 前两个月刚调来的三个新人异口同声地向容兮问好。 “大家好。” 容兮忍着心里对江蝶的不快,落落大方地对三人点了点头。 好歹她也是容家的大小姐,该有的礼仪和教养并不缺失。 江蝶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她岂会看不透? 不就是故意刺激她,想让她当众发飙然后让她和秦灏颜面尽失吗? 她岂会如了她的意?! 在推开包房门的那瞬,她的确怒不可遏。 可在看到秦灏从始至终都是站在她这边的时,她就明白了过来。 这一切,全是江蝶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既然丈夫从未有过异心,那她有什么好气的?又有什么可闹的? 想通之后,容兮心里的郁结顿时一扫而空。 情不自禁的,她用力捏了一下彼此相牵的手。 秦灏感觉到了,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以后见着你们嫂子要绝对尊重,因为她不止是我儿子的母亲,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 他刻意咬重“唯一”二字,以表示她对他的重要性。 爱人…… 容兮对丈夫这种官宣行为表示很满意。 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她的心里如同灌了蜜,甜得不要不要的。 “是!!” 下属们异口同声,声音响亮极了。 除了面色难堪的江蝶。 “我和你们嫂子还有事,先走一步,账我结了,你们慢慢吃。”秦灏说道,然后牵着妻子朝门口走去。 “老大慢走,嫂子慢走!” 下属们立马欢呼,噙着暧昧的笑容目送他们离开,均是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老大和嫂子,男帅女美,看起来…… 真是绝配啊!! …… 霸气的黑色悍马,如一匹骏马奔驰在车流之中。 回家的路上,秦灏认真开车,容兮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一直维持到悍马停入了自家车库。 “小兮。” 车停好,秦灏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看向副驾驶的妻子。 “嗯?”容兮解开安全带,转眸看他。 “对不起。”他一本正经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什么?”她黛眉微挑。 “让你受委屈了。”他说。 容兮一怔,眼眶骤红。 她本来已经不觉得生气难过了,可他这样一说,她竟莫名委屈得不行。 这些天,她的确非常伤心非常难过。 虽然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可皆因他而起。 所以,他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他的手伸向她,握住她的葱白小手,深深看着她,向她保证,“以后不会了!” 以后他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不会再让任何女人对他有非分之想! 他口拙,不会甜言蜜语,但他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 容兮双眼泛红,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直男如他,能做到这般,她已经很满足了。 看到妻子好像快哭了,秦灏轻轻一拽,将妻子从副驾驶拽到了自己怀里。 容兮骑坐在丈夫腿上,背靠着方向盘,与丈夫面对面。 “别哭,都过去了,我们和好吧。” 他粗粝的手将她急欲滑落眼眶的泪水揩掉,心疼地亲了亲她的眼睛,柔声哄道。 容兮本就已经不生气了,用力吸了吸鼻子,点头表示同意。 想到江蝶满眼不甘的样子,她微微蹙眉,“你这样把她调走,怎么跟你老师交代?” “实话实说。”秦灏却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为难之态。 容兮啼笑皆非,“你这……你咋这么直啊!” 若实话实说,不止是打江蝶的脸,更是打江老师的脸啊。 他就不能委婉点吗? 不能给他的恩师留点情面吗? “女不教父之过!老师只有这一个女儿,太过溺爱并非什么好事。”秦灏淡淡说道。 现在的孩子,都过于宠溺,这是一种不良的社会问题。 在家是公主,父母对其言听计从。 可出了家门谁还会惯着你? 又不是天下皆你妈! 江蝶的性格缺陷就是太过自私与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看上的,就得是自己的。 全然不顾,那是否属于她。 “可是……”容兮有些惆怅。 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秦灏说:“我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心!” 容兮深表赞同。 当初秦灏吸引她的,就是他这一身正气。 他真的是一个三观超正超正的男人。 他的世界只有黑和白,没有灰色地带。 她喜欢他的正直,喜欢他的勇敢和善良,喜欢他的…… 一切的一切!! 看着丈夫帅气的脸庞,容兮心里的爱,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俗话说小吵怡情,误会解开之后,彼此的心,更近了一分。 “老公……”容兮突然轻唤,媚眼如丝地看着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声音又娇又媚。 “嗯?”秦灏剑眉微挑,被妻子脸颊微红的小模样迷得有些移不开眼。 他的妻子,是他见过最可爱最好看的女人。 容兮忍着羞涩,将小脸埋进丈夫的颈窝里,深深呼吸着他的气息,然后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轻轻一吮。 秦灏狠狠一颤。 “小兮!”他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忙将她的小脸从颈窝里掏出来,失声叫道:“你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她不答反问,失笑地瞥他一眼。 那笑,那眼神,那语气…… 意图已是显而易见。 秦灏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二。 感觉到她在扯自己的皮带,他连忙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气息不稳,微喘着提醒她,“这是车里……” “嗯哼~”她慵懒轻哼,娇媚又可爱。 他极力隐忍,伸手去开车门,“我们回房间——” “不嘛!”她却直接按下车门锁,不让他走,在他怀里轻轻蹭,“我就要在车里……” “小兮……”秦灏嗓音已然沙哑,眸色沉沉,眼底染上情欲之色。 “你不爱我吗?”她亲吻他的眼睛。 “爱!” “你不想我吗?”她又亲吻他的鼻尖。 “想!”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正在土崩瓦解。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她很满意。 脸上的笑,越发甜美动人。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第404章 大结局 她俏皮地冲他抛媚眼,话音落下的同时,娇艳欲滴的红唇便印上了他的唇。 一股酥麻,从彼此的唇瓣向全身蔓延而去,以极快的速度渗透了四肢百骸。 秦灏顶不住了。 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揪住她的舌,反客为主。 唇齿相嵌,气息相融。 火热的吻,如火如荼。 车厢内温度骤升,暧昧的气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唔……” 车身摇晃不休,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篇动听的乐章…… …… 陈惠的生日已过,容时和蒋南星准备要回m国了。 临走前,他们去了墓园。 祭拜了容时的爷爷和父亲,以及蒋南星的父母。 首先祭拜的,是爷爷容正初。 “羽羽,翼翼,叫太爷爷。” 蒋南星将两个儿子往前推了推,面对着爷爷的墓碑,对儿子们轻声说道。 “太爷爷。” “太爷爷。”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乖巧又听话地向太爷爷问好。 容时把鲜花和贡品一一摆放在墓碑前。 然后点上蜡烛,一家四口给爷爷上香。 蒋南星看着墓碑上爷爷的照片,想着爷爷在生时对她的宠爱,鼻子顿时一酸。 红了眼眶。 “爷爷,我带您心心念念的小曾孙来看您了,还是两个哦,我是不是很厉害?” 蒋南星语调轻快地笑着说道,但眼里却闪着泪花。 她不负爷爷所望,给他生了两个小曾孙。 但遗憾的是,爷爷没能看到羽羽和翼翼就离开了这个人世。 蒋南星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保持微笑,秉承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不让爷爷看到自己的难过,“还有更厉害的呢,我现在又怀孕了,这一胎啊,我给您生个曾孙女好不好? “爷爷,我和阿时都挺好的,我们会听您的话,相亲相爱,相互理解理解相互包容,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不会再给别有用心的小人可乘之机,您放宽心,不用再为我们担心了。 “我们会好好教导羽羽和翼翼,让他们以爷爷您为榜样,长大后做一个了不起的人。 “爷爷,我和阿时决定让羽羽姓赫连,翼翼姓容,虽然他们的姓不同,但他们永远都是您的曾孙,您不会生气的对吧?” 蒋南星一边抚摸着爷爷的墓碑,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羽羽是长子,且聪慧沉稳,赫连家这个重担,将来理应由他来承担。 容家还有容与,如果容与对经商实在没有兴趣,那再让翼翼顶上。 所以两个孩子的姓氏,他们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 容时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拥着妻子,无声地安抚她内心的思念和难过。 想到爷爷至死都没能看到曾孙,蒋南星心里是说不出的愧疚和悔痛。 “爷爷,我们明天就要回m国了,又要好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您了,您不要怪我们……”她哽咽,不舍的泪水滚滚而落,“爷爷,您在天堂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和阿时啊?我和阿时好想您……” “别哭,爷爷喜欢看你笑。” 容时心疼地亲亲妻子的眼睛,柔声哄道。 “嗯嗯!”蒋南星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用力点头。 是的,爷爷那么爱他们,一直希望他们能幸幸福福开开心心,不会愿意看到她难过和掉眼泪的。 所以她不能哭! 不能让爷爷担心! 她要开心。 蒋南星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微笑。 容时看了看时间,对妻子说,“走吧。” 蒋南星依依不舍地看着爷爷的照片。 但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 他们还得去祭拜其他亲人。 “羽羽,翼翼,跟太爷爷再见。”蒋南星忍着哭意,对儿子们说道。 “太爷爷再见。”赫连千羽一贯冷静沉稳。 “太爷爷再见啦,我们以后再来看你哦~”容千翼不改活泼本色。 天空,突然飘起绵绵细雨。 就像是爷爷不舍得他们而流下的眼泪…… 离去的路上,蒋南星红着眼眶,一步三回头。 爷爷,我们会再来看您的。 等您的小曾孙女出生,我们带着她一同来看您…… …… 次日。 国际机场。 “有空多回来啊。” 米诺红着眼,依依不舍地拉着蒋南星的手,哽咽。 “嗯!”蒋南星用力点头,被闺蜜的情绪渲染得也很是难过不舍。 “到了给我们打电话。”米诺瘪嘴,抽泣。 “知道啦~”蒋南星有些无奈。 米诺急欲坠落的泪水瞬时收了回去,不悦地瞪闺蜜,“咋地?你不耐烦啊?”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蒋南星失笑,对闺蜜收放自如的情绪表示叹为观止。 “谅你也不敢!!”米诺娇喝,凶完立马又瘪嘴难过,将她一把抱住,“星宝~” “怎么了呀?”蒋南星温柔地轻轻拍着闺蜜的肩,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我舍不得你!”米诺哽咽,是真的难过和不舍,“你和沁儿都在m国,a市就只剩我和小橙子了,我好怀念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你想我了随时可以来m国,我和沁儿如果想你们了,也可以随时回来a市啊。” “可终归是分隔两地,哪能像以前那样说见就见啊。” 现在她们各自有了家庭,都有了很多的羁绊,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心所欲了。 有时候同在一个城市都未必能想见就见,更何况现在她们都跨国了。 想想还是忍不住有些忧伤的。 米诺说的蒋南星都明白。 但分别这种事,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得不承受的。 “你啊,被你家小狼狗宠得越来越像小女孩了。”蒋南星戏谑。 现在的米诺,不见了之前女强人的干练和果断,变得有些小任性,一看就是被宠“坏”了。 米诺脸颊一红。 萧晨一的确很宠她。 明明她比他大,可无论生活上还是工作中,都是他在照顾她。 他对她千依百顺,把她宠得像公主。 “没良心的!敢情就我一个人舍不得是吧?!”米诺佯怒地瞪闺蜜,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我也舍不得。” 一旁的林慕橙瘪着嘴红着眼,一副泫然若滴的模样。 蒋南星牵起米诺和林慕橙的手,说:“我向你们保证,每年寒暑假都带孩子们回来看你们,好不好?” 林慕橙,“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蒋南星微笑点头。 “把沁儿也带上。”米诺说。 “好~我和沁儿一起回来。” “这还差不多。” 说定后,闺蜜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时间差不多了,该进候机室了。 这时,容兮和秦灏夫妻俩终于赶到了。 “大哥!嫂子!” 容兮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冲着哥嫂使劲儿挥手。 还不忘回头嫌弃地吐槽丈夫,“你快点啊,慢死了。” 秦灏腿长,自然是不慢的,不走前面是为了给她“垫底”,谨防她步伐太急不小心摔跤。 他走后面,可以保护她。 “不好意思啊嫂子,路上堵车,来晚了,但还好赶得及。” 容兮喘着气说道,同时从丈夫手里夺过袋子交到嫂子手里,“这是妈妈给羽羽和翼翼买的小礼物,两个平安玉坠,她昨天特意去寺庙里求的,开过光,很灵的。” “代我谢谢妈妈。”蒋南星接过袋子。 “好。”容兮点头。 蒋南星看了看秦灏,然后轻轻撞了撞小姑子的肩,低声问:“和好了?” “嗯!”容兮唇角轻勾,溢出一抹甜蜜的笑。 “前两天不是还哭着吵着要离吗?”蒋南星瞥了小姑子一眼,打趣道。 “哎呀~嫂子你讨厌!”容兮脸颊一红,“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两口子哪有隔夜仇啊。” “你能这样想我和你哥就放心了。”蒋南星不再逗她,欣慰一笑。 夫妻和睦,比什么都重要! 容兮俏皮一笑,自豪地说:“放心吧放心吧,灏子比我哥好多了,我哥那么渣——啊!” 话音未落,一个爆栗就敲在了她的额头上。 疼得她捂住脑门惨叫,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哥哥。 “你说什么?”容时微眯着黑眸睨着妹妹,危险轻哼。 “呃我……” “我渣?” “没,没啊,我没说,哥你听错了。”容兮连忙躲到嫂子身后,连连摇头。 “我听错了?”容时冷睨着妹妹,皮笑肉不笑。 “我真没说!哥你绝对听错了!绝对!”容兮言辞凿凿,抵死不认。 “我看你是皮痒了!”容时俊脸一沉,举手作势要教训她。 “嗷嗷,灏子救我!” 容兮忙不迭跑向丈夫。 秦灏将扑过来的妻子搂住,向大舅哥道歉,“对不起大哥,小兮开玩笑的。” 容时想说什么,却被蒋南星一把拽了过来,“好了好了,我们该进去了。” 然后蒋南星噙着笑,忍着不舍看向闺蜜和小姑子—— “就送到这里吧,再见!” “再见!” 三个小女人都红了眼眶。 容时抱着容千翼,蒋南星牵着赫连千羽,一家四口朝着安检口走去。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只要缘分不断,我们…… 终会再见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