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从恶人谷开始》 第一章:小魔星 “生在恶人谷,谁见我都哭,我是小魔星,吃人不吐骨……” 一个身穿粗布马褂的少年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晃晃悠悠走来。 那少年的脸上有条刀疤,几乎沿眼角直到嘴角,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丑陋,反而给人感到一种奇异的魅力和吸引力。 “不好,小鱼儿来了!”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周围的人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纷纷疯狂逃窜。 少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我呸!就他们还有脸自称是恶人,胆子比老鼠还小,不过也难怪,这些年来,他们确实被我整的太惨了。” 少年的脸上并没有得意之色,反而显得有些失落。 其实,他并非真正的小鱼儿,而是一名穿越者。小鱼儿早在几年前就因发生意外死了,他的灵魂附在了小鱼儿的身上。 “整个恶人谷都被我祸害的差不多了,再去害谁呢?” 江渔很烦恼,就在这时,忽然看见远处崎岖的山路上有个身影健步如飞而来,他不禁大喜:“好久没有新人入谷,真是太妙了!” 骄阳似火。 那人一身锦衣早已被汗水打湿,身材魁梧,面色不善,目露凶光,背后插着一把刀,步伐矫健,眨眼之间便已下了谷底。 入谷如登天,来人走这边。 看见山石上刻着那两行字,那人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每个入谷之人,都是十恶不赦,双手沾满血腥之徒,在外遭遇强敌,实在混不下去。只要进入恶人谷,就再也不怕被清算。 “站住!” 那人定下心神,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正要朝里走,忽然就听见有个话音回荡。他沿着声音望去,却空荡荡的,并未看见有人。 “是何人说话?”那人倒也沉稳,大声问道。 那声音又响起:“难道你看不见我吗?我就在你的身后,你转过身来,或许就能看见我,也有可能看不见,嘿嘿……” 阴森森的说话声,飘渺不定,虽是盛夏的白天,却也令人不寒而栗。 那人却镇定自若,道:“阁下千万莫要与我开玩笑,我乃断魂刀司马血,平生杀人无数,别说这世上没有鬼,就算真的有鬼,我也不怕。” “原来你就是司马血,听说你的刀法很厉害,也不知是真是假。” 司马血忽然拔刀出鞘,脚尖一点,纵身而起,朝着路边的一棵大槐树飞掠而过。也不见他如何出刀,那棵粗壮的槐树轰然倒下。 尘土飞扬,一个身影从茂密的树叶中钻了出来。 江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虚,你不但刀法够快,耳朵也很灵敏,竟然发现了我的藏身之处。” 司马血打量了下江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小鱼儿吧?” 江渔道指了指自己,道:“你认识我?” “有所耳闻,听说近年来,不少人因为被你欺凌忍受不了被逼离开恶人谷,如今的恶人谷反而成为恶人们的炼狱,看来你确实有些本事啊。” 司马血冷冷道:“不过你的那些把戏吓唬别人还行,遇上我就不灵了。” “是吗?”江渔笑道。 司马血正色道:“小鬼头,身为江湖前辈,奉劝你莫要自作聪明,学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遇上平庸之辈还罢了,遇上高手你会死得很惨,念在杜杀的情面上,我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以后千万莫要招惹我。” “原来你是杜伯伯的朋友,后会有期。”江渔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马血怔了一怔,心想:传言那小魔星何等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他放下心来,沿着一条青石板的路径朝里走去。 “司马兄别来无恙。” 就见道路尽头站着一名面白如雪,身材清瘦的大汉。他的双手缩在白袍长袖之下,隐约间可以看见右臂下藏着的一个锋利的铁钩。 “杜老大!” 司马血大喜,加快步伐,来到杜杀身前,道:“你我兄弟多年,今日一见杜老大风采依旧,真是感慨万千,不胜之喜。” 杜杀道:“你刚才可曾遇上小鱼儿?” 司马血点了下头,道:“遇上了,这小鬼头扮鬼像吓唬我,被我一眼识破,看在杜老大的情面上没有为难他,已经走了。” “那最好不过。” 杜杀松了口气道:“小鱼儿顽劣不堪,最爱捉弄人为乐,生怕他与司马兄闹出事情,没事就好,你我难得今日相逢,走,我为你接风洗尘。” “杜老大客气了。” 两人来到路边的一个酒肆,面对面坐下。店小二端来一坛美酒,两个粗瓷大碗,又切了一盘牛肉,几碟下酒小菜。 杜杀将酒斟满,举碗道:“来,你我兄弟先干一杯。” 司马血也将酒碗高高端起,作势将饮,却暗中留意着杜杀的举动。身为一名老江湖,从来不会轻信别人,即便对方是多年的好友。 他害怕,这碗酒喝下去后会突然站不起来。 江湖险恶,不得不防。 他见杜杀已经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也确实没有发现酒里有什么问题,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如果酒中下了毒,他绝不会看不出来。 酒没有问题,碗也没有问题,他这才放心的将酒喝下。 美酒入口,他更加可以断定,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从来不觉得这样不对。 “痛快!”杜杀豪气云天,直接将酒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司马血想起昔日与杜杀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光,快意恩仇,热血沸腾,想也不想也将酒碗摔在了地上。 “你把碗摔了干什么?”杜杀忽然一脸奇怪的问道。 司马血被问的一愣一愣,不解道:“杜老大,我见你摔碗,我就跟着摔了,不知有什么不对吗?” 杜杀摇头道:“当然不对,我可以摔,你却不能。” 司马血更加糊涂了,奇道:“为何?”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就感到小腹隐隐作痛,完全是中毒的征兆。 ———— 新书启航,请多支持~~~ 第二章:你伤害了我 “你……” 司马血知道终究还是上了人家的当,愤怒之下,趁着毒性尚未完全发作,他迅速站起挥刀朝着对面的“杜杀”发出致命一击。 这一刀,如雷霆之势,又快又准。 刹那之间,桌子被劈成两半,上面的碗碟酒坛摔了一地,“咣咣当当”脆响,对面的板凳也被斩断两截,可惜的是,人却已经不见了。 司马血这一刀下去,此刻已四肢酸软,拿刀杵地,单膝跪地,才勉强不倒。 这时,一条黑色的人影遮挡住他的脸庞。一个玩味的声音道:“我好心请你喝酒,你为何还要杀我?” 司马血抬眼望去,道:“你不是杜杀。” “现在才看出来,岂不是晚了些。”“杜杀”伸手在脸上一抹,揭开一层面具,出现了另外一张脸孔。 司马血吃惊道:“小鱼儿!” “我早该想到,十大恶人之中有个叫屠娇娇的,擅长易容之术,你假扮的杜老大可真够像的,我竟没觉察出来。” 江渔道:“你不是说这些事下三滥手段,对你这样的高手没用,现在知道你错了吧?” 司马血沉默片刻,道:“你到底是怎么下毒的?” “下毒?”江渔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道:“我没有下毒啊,如果真要说,其实下毒的人是你自己。” “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毒。”司马血不满道。 江渔道:“你想必也看出来,酒是没有问题的,装酒的碗呢,其实也没有大的问题,只不过,碗并不是实心的,夹层里装了点东西。” 司马血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摔碎了碗,把毒放出来。” “不对。”江渔道:“我摔的那个碗的夹层里的东西是无心草,天然醇香,用这样的碗装酒,可以使得美酒更加香甜可口,回味无穷。” 司马血回想当时,确曾闻到一股清香,若是发现异样,他早就强加防备了。 “难道是我的碗有问题?” 江渔道:“你的碗当然也有夹层,里面用鹿茸、海参、熊掌、桔梗等名贵药材混合的粉末,可以保持美酒入口的质感,有着大补的功效。” 司马血点头道:“没错,我喝下那碗酒,确实感到提神醒脑,浑身有力。” “可是……我为何还会中毒?” 这是司马血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他谨慎入微,时刻保持着堤防之心,但是万万没想到还是中了毒。 江渔道:“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无心草的气味与鹿茸等混合粉末融合,就会产生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蚀骨断魂散,你不是号称断魂刀吗?这毒药和你很配啊。” 司马血又惊又怒,骂道:“你好卑鄙!” 江渔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你将碗摔了吗?你要是不摔碗,也就不会中毒,我说是吧?” “你……”司马血无言以对,道:“那你为何没有……” 江渔道:“你说我为什么没有中毒?当然是我提前服了解药啦,这都想不出来吗?” 司马血气得吐血,混了大半辈子,声名显赫,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日栽在一个少年人的手中,还被教训一顿,情何以堪啊。 更要命的是,毒性已经在体内发作。 心如刀绞,剧痛万分。 “小鱼儿,算我认栽了,赶紧把解药给我。”司马血生死攸关之间只能屈服。否则,蚀骨断魂散之毒持续发作下去,只怕死在这里。 江渔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道:“来不及了。” 司马血大惊,道:“此话怎讲?” “你做了一件错事。”江渔道:“刚才你中毒之后如果能够保持心平气和,就算没有解药,过了一个时辰后就能自解,可你却动了杀机,想要置我于死地,妄自动武,导致毒性急速蔓延。” 司马血感到头皮发麻。 当时得知自己遭人暗算,自是怒火攻心,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在这种情况下,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克制冲动心平气和吧? 没想到动武之后,竟然会带来这么可怕的后果。 “不过嘛,你毕竟是杜伯伯的朋友,我又怎么能置之不理?还是给你指一条明路吧,由于毒性打量蔓延到你持刀的右臂上,只要将这条胳膊砍了,性命至少可以保住的。” 听了江渔的话,加上感受到毒性的可怕,司马血毫不犹豫一刀砍断右臂。 鲜血喷溅,痛不欲生。 壮士断腕之后,又听江渔说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其实还有一种办法,你去找万春流万伯伯,他应该能帮你解毒。” 司马血:“……” “小鱼儿,你……简直就是个恶魔!”司马血无比悲愤嘶吼道。直到此刻,他终于领教到小鱼儿的可怕之处,可惜已经太晚了。 叮! 姓名:江渔(小鱼儿) 年龄:16岁 武功:追魂血手(满级)、刮骨刀(满级)、阴风搜魂手(满级)、笑里藏刀三暗器(满级)、断肠剑法(满级) 轻功:千里幽魂 技能:假死功、易容术、笑 武力境界:六品上 伤害值:872点 江渔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只有他才能看见的数据面板。身为一名穿越者,系统傍身,是基本配置。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断魂刀司马血,奖励以下三种类型,请任选其中一项。】 【司马血的断魂刀法(满级)】 【司马血的江湖经验】 【伤害值150点】 司马血能够成名江湖多年,断魂刀法炉火纯青,杀人无算,可谓是一门极为可怕的武功,若是能够学会的话,必然受用无穷。 除了武功之外,司马血的江湖经验也非常丰富。 拥有这些经验,在江湖上行走绝对可以少走许多弯路,也能比别人多活几年。 换做一般人,无论是司马血的武功,还是江湖经验,只怕宁可愿意用十年的寿命来换都在所不惜。 但是,江渔却选择了伤害值。 江渔所拥有的系统,名为“伤害系统”。只要他成功伤害一个人,就能获得三个选项的一种,武功、经验和伤害值。 武功和经验容易理解,伤害值其实类似一种积分。 所伤害的人不同,伤害的轻重不同,所获取的伤害值也不同。武功越高的,伤害值越多。这些年来,在恶人谷,江渔不厌其烦的害人,就是为了获取伤害值。 他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坑害多次,但随着坑害的次数多了,对方不再是心理层面上,完全是一种条件反射,本能支配的恐惧,伤害值也就逐渐减少。 羊毛,只会越薅越少, 自从他的恶名传出去之后,很多在外面干了恶事的人吓得都不敢投奔恶人谷,导致伤害值越来越难赚。 难得今天来了一个新人,当然不会放过。 这么多年,他才积累了872点的伤害值,而司马血一个人就有150点之多,可见是大赚特赚。 “我选择三,伤害值。” 伤害值加在一起达到了1022点,江渔很兴奋。因为,只要伤害值凑够1000点,他就可以兑换一门更高级别的武功。 第三章:五大恶人 “我受不了啦,这个小魔星的事情今天必须解决,否则的话,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发疯的。”一个长得像弥勒佛的胖和尚叹息道。 一间房舍内,聚集着五个人。 “哈哈儿居然也会叹息,看来是真的受不了了。”说话的乃是不男不女屠娇娇。 李大嘴皱眉道:“谁受得了谁是孙子。这个小魔星一肚子坏水,变着法子各种害人,看看咱们恶人谷现在被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哈哈儿又是一声叹息:“谁说不是呢,以前我们恶人谷何等兴旺,可如今已经很久没有恶人来投奔不说,谷里多少人不堪忍受,宁可在江湖上被追杀,也要逃离出恶人谷,谁能想到恶人谷如今反而成为恶人最为恐惧的地方。” “这小魔星委实厉害,我现在只要一见到他,就会直打哆嗦,双脚不受控制的逃走。” 说话的乃是“穿肠剑”司马烟。 “我们谁没被这小鬼害过?”屠娇娇向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杜杀望去,道:“杜老大,你怎样?” 杜杀幽幽道:“如果把我和小鱼儿关在一个屋子里,那活着出来的一定是他。” 哈哈儿再次叹息道:“咱们害人,多多少少都存有目的,可这个小魔星如此乐此不倦,到底是图什么啊?” 李大嘴道:“除了好玩,还能为了什么?” 屠娇娇想了想,道:“既然我们意见统一,有必要把小鱼儿喊过来好好敲打一下,不然的话,这日子没法过了。” 哈哈儿点头道:“没错,趁着现在我们几个联手还能压制住他。” 杜杀道:“不用。” 众人一怔。李大嘴忍不住问道:“杜老大,你什么意思?” 杜杀道:“前些日子,司马血给我通信,他不小心得罪了移花宫,说是要来投奔,算日子应该快到了,我知道,你们嘴上说的虽然狠,其实心里还是都比较爱护小鱼儿的,对他下不了手,既然如此,不如让司马血这个外人给他一点教训,或许会让他以后有所收敛。” “断魂刀司马血!” 众人一听,顿时两眼发光。 “据闻司马血刀法精湛,昔日与杜老大并驾齐驱,并且智慧超群,他一来,哈哈,那有得那个小魔星受的了。”哈哈儿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屠娇娇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你们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忽然,一个飘飘渺渺、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紧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个身影飘进屋内,正是“半人半鬼”阴九幽。 “阴老九,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才来?”李大嘴责问道。 阴九幽道:“刚才听到了一些话,看见了一些事情。你们说的那位断魂刀司马血,此刻那条持刀的手;连同胳膊已经废了。” “废了?”李大嘴吃惊问道:“何时废的?” 阴九幽道:“就在刚刚。” “司马血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李大嘴说到这里,顿时一脸惊诧,道:“难道是……小鱼儿干的?” 阴九幽道:“不是他,还能是谁?”当即将所发生的的事情告诉众人。 众人听了良久无声。哈哈儿忍不住埋怨道:“阴老九,你既然躲在一旁看,为何不提醒司马血?” 阴九幽无奈道:“我也想啊,可……我敢吗?换做你,你敢?” 哈哈儿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们原本计划借司马血的手教训小鱼儿,却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终究还是高看了这位断魂刀,亦或低估了小鱼儿。 “那接下来怎么办?”哈哈儿哭丧道。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晌,杜杀道:“那只能用之前的办法,我们几个联合起来,将他压制住,不过小鱼儿太聪明了,必须想一个周密的计划,屠娇娇,计划由你来想。” 屠娇娇向来诡计多端,在众人中最有智慧。 “喂!杜伯伯、笑伯伯、屠姑姑、李叔叔、阴叔叔,我小鱼儿来找你们来了。”屋外忽然传来小鱼儿的说话声。 众人顿时变色,马上吓得欲作鸟兽散。 “都回来!”还是杜杀比较沉住气,道:“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竟然被自家养大的孩子吓成这样。” 众人转身回来。 冷静下来,屠娇娇道:“我们不是要拿下小鱼儿吗,现在他主动送上门,岂不是个大好的机会?也不用再想什么计策,任何计策都会有漏洞,我们就简单粗暴,等他进来一拥而上,还怕不成功吗?” 哈哈儿笑道:“没错,小屠说的对,这小魔星合该倒霉。” 李大嘴恨恨道:“也该让他栽一次跟头了。” 咚!咚!咚!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司马烟走过去将门打开。江渔扫视了一下众人,笑道:“你们果然都在啊,是不是在商量着怎么害人?” 众人暗暗吃惊:莫不是被这小子看出来了? 屠娇娇笑道:“怎么可能?我们很多年都没有害过人了,轮害人,现在谁比得过你?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 江渔抢答:“不是害人,莫非是想请我喝酒?” 屠娇娇愣了下,忙不迭点头道:“这你都猜出来了啊,小鱼儿真是聪明,你笑伯伯打算拿出珍藏十年的好酒请你喝,高不高兴啊?” 江渔眼睛一亮,道:“笑伯伯,是真的吗?” 哈哈儿心里在滴血,但幸好笑里藏刀的本领很强,笑哈哈道:“那是当然,我这坛十年的美酒,专门就是为小鱼儿你准备的。”说完转身去取酒。 江渔道:“那多谢笑伯伯了。” 屠娇娇道:“小鱼儿,你别老站着了,快坐下吧。” 江渔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伸了个懒腰,道:“今天真是太热了,要是喝杯冰镇的美酒就更好了。” 说完有意无意地向阴九幽望去。 屠娇娇推了一把阴九幽,道:“阴老九,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小鱼儿要喝冰镇的酒吗?我们这里只有你的寒冰手能做到。” 寒冰手,能够释放一股极寒之气,将酒水凝结成冰,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这门功夫极为消耗内力,与人动手时,阴九幽都很少使用,没想到此刻竟然要他使这门功夫冰酒。 虽然极不情愿,阴九幽也只好乖乖照办。 终于,一整坛的十年珍藏美酒冰镇,倒出一杯,酒中有冰,清清凉凉,看一眼都感觉凉快了许多。 江渔端起酒杯,急不可耐地张嘴饮下。 就在这时,杜杀、李大嘴、屠娇娇、哈哈儿、阴九幽五人心照不宣,齐齐出手,纷纷施展出自己的生平所学,朝着江渔的身上招呼。 第四章:嫁衣神功 除了十六年前对付燕南天的时候,这五大恶人已经很久没有联手作战了。 此刻面对小鱼儿,他们甚至比当年对付燕南天时还要紧张。只因为,小鱼儿实在太狡猾,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倒霉的会是他们。 李大嘴在左,屠娇娇在右,哈哈儿在后,杜杀在前。 阴九幽凭靠绝妙的轻功,飘落到房梁之上,居高临下,凌空一击。 五大恶人等于将江渔团团包围,避无可避,退无可退,除非以武力硬扛。可是,他的武功是他们所教,并且五人联手偷袭之下,又如何能敌得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把戏都玩不转,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志在必得,认为绝对可以将这个小魔星压制住。然而,万万没想到江渔忽然出手了。 江渔双手左右开弓,几乎同时,一拳击中李大嘴,一拳击中屠娇娇。 拳法纵横开阔,刚强威猛,招式极为霸气,大开大合。李大嘴和屠娇娇均是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身体猛地撞在木板墙壁,撞出一个大洞。 紧接着,江渔如泥鳅一般在椅子上就地打了个滚。 哈哈儿最擅长背后偷袭,出手如电,欲掐住江渔的后颈,没想到对方如此滑溜,再要出手,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却是被江渔一脚踢飞。 椅子前翻,恰好阻挡住杜杀的正面一击。 杜杀的右臂昔日被燕南天所废,在断臂处装了一个铁钩。那铁钩瞬间将椅子击个粉碎,也令他的攻击扑了个空。 阴九幽见其他人个个受挫,吓得迅速缩回房梁上。 杜杀不甘失败,又是一击,眼前的木桌被劈成两半,飞倒于两侧,他的铁钩顺势又向江渔的胸前攻击而来。 在五大恶人中,杜杀的武功绝对排在第一位。 在他猛烈攻势下,江渔接连后退。 一直守在门前的司马烟立即拔剑,挺身就是一剑刺出。前有杜杀主攻,吸引了江渔的注意,司马烟自是认为必然能够得手。 不曾想,江渔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忽然一回头,从嘴里射出一道水柱。 那不是水,而是刚刚喝下的那杯冰镇美酒。酒并未下咽,此刻竟然当做暗器发出,正刺中司马烟的左眼。 司马烟只觉冰凉刺骨,又火辣辣的感觉。 本能使然,他连忙用手捂住眼睛。下一秒觉察到不妙,却已经太迟了。他只觉手臂一麻,全身酸软,手中的断肠剑已经被夺走。 江渔持剑在手,立即向杜杀发起反击。 杜杀并不十分在意,小鱼儿的武功是他们传授,他们都不擅长用剑,只当小鱼儿就算有兵器在手,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然而,当江渔一剑使出,杜杀满脸震惊,无比骇然。 这一剑质朴无华,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精妙之所在,但是稳如磐石,大开大合,如行云流水般直击要害。 杜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还击。 李大嘴虽被江渔一拳击倒,但仗着皮糙肉厚,很快就又站了起来。见江渔出剑,想也不想立即手持刮骨刀扑了上去。 陡然间,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凉意,李大嘴顿时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江渔这一剑竟然如此之快,竟然刺向他的脖子,下一秒只怕就要身首异处,吓得脸色苍白。 庆幸的是,江渔并没有下死手,一拳将他震翻在地,便向杜杀发起进攻。 这边,杜杀冷静下来,也展开猛烈的进攻。与江渔连续斗了十来招,终于,面对江渔如此强势的剑法,他应接不暇,手忙脚乱,被一剑刺穿肩胛。 剑力极猛,顺势向上一挑,鲜血喷溅,杜杀凌空翻了个身,重重摔倒在地。 “你……莫非使的是神剑决?”杜杀吃惊道。 江渔没有继续动手,将剑随手一扔,点头道:“杜伯伯说的没错,可惜我初学乍练,还不太熟。” 杜杀脸色很难看。 身为十大恶人之首,他的武功放眼整个江湖也算是一流的存在。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败在江渔手中,更可气的是,这小子还说剑法练的不熟,这要是练熟了,我岂不是一招都坑不过? 这时,李大嘴、哈哈儿和屠娇娇也都艰难地站了起来。 听了杜杀的话语,他们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均是脸上微微变色。李大嘴忍不住问道:“小鱼儿,那你刚才对付我们的莫非是南天神拳?” 江渔道:“是啊,原来被你们看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着无比的绝望。 沉寂良久,屠娇娇捂着胸口,道:“小鱼儿,燕南天一直处于昏迷中,你怎么学会了他的武功?” 昔日,五大恶人以阴谋诡计暗算了燕南天,又各用歹毒的手段废了其武功。 他们正要痛下杀手,万春流及时出现,以带回去做人体实验为借口,才饶了燕南天不死。反正燕南天武功尽废,昏迷不醒,如植物人一般,并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收养小鱼儿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天下最恶之人。 即便如此,他们也极为谨慎,绝不允许任何人泄露小鱼儿与燕南天之间的关系。 然而,此刻见“小鱼儿”竟然练成了燕南天的两大绝技“南天神拳”和“神剑决”,只怕这个秘密再也无法隐瞒。 如今小鱼儿的武功已经在他们之上,岂不是养虎为患? 他们很懊恼,也很绝望。 同时他们也感到奇怪,按道理说,燕南天伤的如此重,断然不可能清醒过来,那么,小鱼儿是如何学会他的武功? 江渔笑道:“你们放心,燕伯伯没有醒,至于我怎么学会他的武功,那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燕伯伯把他的武功传授给我,醒来之后,我就会了。” 他说的当然不是真的。 其实,“神剑决”和“南天神拳”是他刚刚学会的。说是学,不太严谨。因为,他积累够1000点的伤害值,拿来兑换,正好抽中了燕南天的武功。 抽中的武功,只要选择“修炼”,就会直接变成自己的武功。 除了“神剑决”和“南天神拳”之外,还有燕南天最为厉害的“嫁衣神功”。 只可惜,前两种武功都直接满级,“嫁衣神功”却只给了一半。他深知,“嫁衣神功”是一门很变态的武功,修炼的过程异常痛苦,所以他果断选择放弃修炼。 正因为拥有了燕南天这两门武功,江渔才能尽败五大恶人。 第五章:出谷 姓名:江渔(小鱼儿) 年龄:16岁 武功:追魂血手(满级)、刮骨刀(满级)、阴风搜魂手(满级)、笑里藏刀三暗器(满级)、断肠剑法(满级)、神剑决(满级)、南天神拳(满级)、嫁衣神功半部(未学) 轻功:千里幽魂 技能:假死功、易容术、笑 武力境界:八品 伤害值:22点 【恭喜宿主打伤哈哈儿,获取伤害值1点】 【恭喜宿主打伤屠娇娇,获取伤害值1点】 【恭喜宿主打伤李大嘴,获取伤害值2点】 【恭喜宿主打伤司马烟,获取伤害值1点】 【恭喜宿主吓退阴九幽,获取伤害值……据监测对方属于本能反应,没有任何奖励】 【恭喜宿主打伤杜杀,获取伤害值3点】 随着系统电子音在耳边接连响起,江渔又收获了8点伤害值,剩余30点。打了这么久才获取这么一点伤害值,很不划算啊。 这也难怪,在杜杀等人身上早已薅了不少羊毛,越来越少很正常。 “梦里学的,骗鬼呢?”李大嘴显然是不太相信江渔这番说辞。这时,阴九幽飘到他的身边,道:“我信。” 哈哈儿道:“小鱼儿,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和燕南天的恩怨,莫非是要为他报仇?” 江渔笑了笑,道:“我若想报仇,你们此刻还能说话吗?” 众人一听,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江渔确实手下留情了,否则的话,只怕他们应该早已一命呜呼。 屠娇娇试探的口吻道:“那你的意思……?” 江渔道:“刚才你们虽然一起向我动手,但我看得出你们并非想要取我性命,你们不想杀我,我为何要杀你们?” 杜杀等人沉默不语。 正如江渔所说,他们确实没有想过杀死江渔。毕竟是亲手抚养长大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没想到一念之仁,令他们捡了一条性命。 当然,如果早知道“小鱼儿”已知与燕南天之间的关系,那么他们绝不会心慈手软。毕竟,当年他们将燕南天害的那么惨,“小鱼儿”极有可能为他报仇。 “我怎么还是没明白,小鱼儿,你不杀我们,莫非是想活活折磨我们吗?” 李大嘴茫然道。 鉴于这个小魔星的行事作风,简直是无恶不作,岂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不仅是李大嘴,其他人同样抱着这样的想法。 此刻的他们,就像是砧板上的肉,还不随便“小鱼儿”宰割? 江渔扫视了他们一眼,道:“按道理说,你们将燕伯伯害成那样,是该受到惩罚,不过这件事事出有因,当年江枫被家奴江琴背叛,联合十二星相,导致江凤夫妇惨死,燕伯伯为了给义弟报仇,听信金猿星的话,误以为江琴逃到了恶人谷,这才来恶人谷寻找江琴,。你们以为燕伯伯是冲着你们而来,所以才会出手偷袭,说来说去,真正的罪魁祸首乃是江琴。” 众人一听,均是暗暗松了口气。 屠娇娇吃惊道:“这么说来,小鱼儿,你……原来是江枫之子?” 江渔点头道:“没错。” “这个江琴卖主求荣,狡猾万分,简直比我们十大恶人还要可恶!早知是这样,我们真不该那样对付燕大侠。”杜杀叹息道。 阴九幽道:“小鱼儿,这么说,你真的不会杀我们?” 江渔笑了笑,道:“你们把我抚养长大,养育之恩比天大,我小鱼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众人大喜。 “谁能想到恶人谷长大的孩子,竟然还知道良心,燕大侠若是知道,一定会很欣慰的。”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走进来,正是神医万春流。 江渔迎了上去,道:“万伯伯,你也来啦。” 万春流道:“江枫的大名,老朽也曾有所耳闻,听说向来仗义疏财,没想到小鱼儿你竟是他的儿子,你父母在天之灵,知道有你这么个好儿子,可以含笑九泉了。” 江渔道:“万伯伯,以后还要你麻烦多照应燕伯伯,等我回来。” 万春流惊讶道:“你要走?” 杜杀等人一听,马上都留意上了。 江渔笑道:“是该离开恶人谷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万春流点头,道:“父母之仇不同戴天,这个江琴害了你的父母,是该让他付出代价,不过……” 说到这里,他一脸担忧道:“除了江琴之外,还有那十二星相,据说十二星相之首的魏无牙阴险毒辣,武功高强,江湖中人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要对付他只怕很难。” 江渔道:“害死我父母的,其实还有移花宫的邀月和怜星。” 万春流呆若木鸡。 杜杀等人听了也都个个眉头紧锁,深深忧虑。 当今武林中,绣玉谷移花宫风光无限,宫主邀月和怜星的武功简直是天花板般的存在。燕南天不出,无人可以争锋。 江枫也真够悲催的,竟然同时惹上十二星相和移花宫头上。 十二星相魏无牙已经足够令人头大了,再加上邀月怜星,摊上江枫这样的老爹,真是没谁了,这仇几乎不可能报成。 想了想,杜杀道:“小鱼儿,别去了。” 李大嘴点头附和道:“杜老大说的没错,小鱼儿,就留在恶人谷吧,报仇什么的,不用再想了,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屠娇娇忽然哭道:“小鱼儿你可千万别出去送死,屠姑姑舍不得你死啊。” 哈哈儿和阴九幽虽然没有开口,但从眼神看出,也是不希望小鱼儿冒险。 他们仿佛忘记了刚才还和江渔激斗,忘记了身上还有江渔给他们留下的伤势。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小鱼儿不会与他们为难。 他们都是恶人无疑,但是对待小鱼儿确实是真心不错。 江渔笑了笑,道:“屠姑姑,我还没有死呢,你就别哭了。再说,我小鱼儿什么人?会那么容易死吗?你们放心啦,这世上想要害死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屠娇娇果然不哭了。 “是啊,谁能害的了我们小鱼儿,可是……那你怎么报仇?”屠娇娇好奇问道。 江渔道:“报仇可以慢慢寻找机会,不急于一时,在恶人谷我早就待烦了,你们当初培养我,不就是想要我出去害人吗?我现在出去了,岂不是正合你们的心意?”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 想到这个小魔星终于将要离开恶人谷,想到以后可以每天睡个安稳觉,想到恶人谷会重新恢复昔日的繁华,他们更是眉飞色舞,开心的差点笑出声来。 第六章:这剧本不对啊 江渔终于离开了恶人谷。 其实,他早就有出去的想法。身为一名穿越者,如果老死在恶人谷之中,不能在外面浪,岂不是太无趣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令他不得不离开。 且不论他那便宜老爹江枫的仇要不要报,按照原著剧情,移花宫宫主邀月早计划让小鱼儿和孪生兄弟花无缺进行一场兄弟相残。 如今的他替代成为小鱼儿,那么,这场人伦惨剧是无法避免的。 虽然,他熟知剧情,知道这个恶毒的阴谋,但没有实质的证据,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说辞。 再说,花无缺这个愣头青只知道一味服从邀月和怜星的命令,估计都不会听他解释。 一旦遇上,恐怕就是生死之局。 以现在的局势,他若想阻止这个悲剧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练成绝顶武功。唯有他的武功能强胜过花无缺,才有话语权。 因此,他必须变强! 在恶人谷这些年,有系统傍身,积累大量的伤害值,终于令他练成了燕南天的两大绝技,武力境界直升到了八品。 这个世界的武功境界划分九个品级,每个品级又分上中下三个小级别。 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江渔八品修为,放眼整个江湖,算是一流高手了。 但是,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武功,依然不是花无缺的对手。花无缺自小在移花宫得到两位宫主的悉心培养,移花接玉的武功早已炉火纯青。 江渔想要提升武功境界,唯一的办法就是积累更多的伤害值,用来兑换更强的武功。 可惜恶人谷的人都被他祸祸个遍,羊毛薅光了,需要更多新鲜的小肥羊。 算日子,花无缺应该快离开了移花宫。时间紧迫,在遇上花无缺之前,他必须有十足的把握胜过他,才能避免这场悲剧发生。 黄昏,山色已被染成碧绿色。 这里是一片碧绿的大草原,无边无际,风吹草动,有养咩、牛哞和马嘶,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种苍凉的声韵。 羊群、牛群、马群的不远处,有着一顶顶白色的帐篷。 看见这片场景,江渔知道来到了藏边。如果时间线对得上的话,或许在这里他会遇上铁心兰和小仙女张菁。 要是真能遇上,可以考虑狠狠祸害一下她们,多赚点伤害值。 江渔大摇大摆沿着一条山路朝前走去。忽然,就发现在道路的前头出现一道背影。奇怪,刚才没看见有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人一袭白裙,长发如云,风姿绰约,宛如世外仙子一般。 这女子止步不前,挡在道上,就算是呆子也能看出,应该是专门针对他而来。记忆中,原著中没有这样的情节,这谁啊? 想见就见呗,非得背对着人,显得很牛逼似的。 “小鱼儿,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那语声灵动缥缈,难以捉摸。同时又极其的冷漠无情。偏偏声音轻柔,摄人心魂,令人听过一次很难再忘记。 江渔听了这个声音,脑海中忽然闪现一个名字:“你,你是……?” 这时,那女子已经缓缓转过身来。就见她的脸上戴着一个青铜色的面具,面具下的一对眸子释放出入寒星般的光芒。 冷漠,璀璨。 江渔原本只是猜测,当看见这副面具,已经百分百的肯定,眼前这名女子正是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移花宫宫主邀月。 这是什么情况? 一出谷就遇上邀月,这剧本不对啊!原著中的小鱼儿可是在江湖上浪了好几年,才被邀月逮住。 “你认识我?”邀月冷冷问道,眼神中闪烁一丝警惕之色。 江渔完全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且非常善于伪装,没想到一时情急,不小心还是暴露了一点破绽,虽然只是一刹那间,但显然还是被邀月看了出来。 他本不该认识邀月,无法解释的通。 如果让邀月知道自己认出她来,这个疯女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江渔抓了抓头,故作思考的想了想,道:“看着有些眼熟,既然你认识我,那我想必应该也见过你吧?” 这个解释,很合理。 没想到邀月却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确曾见过。” “在你五岁的时候,我曾去过恶人谷,还和你说过话,难道你忘记了吗?”邀月的语气虽然依然冰冷,但气氛似乎融洽了许多。 江渔大脑飞旋,终于恍然大悟。 昔日,江枫夫妇双双毙命,邀月余恨未消,要杀了刚刚出世的一对孪生兄弟,怜星想到了一个极为恶毒的计策,令他们幸免于难。 她们带走一婴取名花无缺亲自培养,留下一婴,打算给燕南天培养。 邀月和燕南天乃是武林中最强的两个人,他们培养成的孩子一定都极为优秀,等到他们长大的一天,让他们斗的天昏地暗。 当其中一人被杀,再将真相告诉活着的那个人。 其实,你们是兄弟啊,江枫花月奴你们看见了吗?你们的两个儿子互相残杀。那一天到来,简直太解恨了,太爽了。 可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燕南天带着襁褓里的小鱼儿跑去恶人谷抓人,结果把自己给搭在里面,要不是杜杀等人一念之间,差点连义弟的孩子也保不住。 邀月得知后很无语,这个燕南天太莽了。 为了计划能如愿实现,她暗中调查,当确定小鱼儿就是江枫的儿子,便悄悄告诉他的身世,让他记住仇恨。 所以说,小鱼儿确曾见过邀月。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在小鱼儿五岁的时候,江渔还没有穿越过来,对于这段往事自然没有印象。好在是,书中有这段情节记载。 “哦!我想起来,原来你就是……对了,我还不知你是谁呢?” 邀月道:“你可以叫我铜先生。” “可你明明是个女人。”江渔笑了笑,见邀月冷眼如箭,极有威严,马上收敛笑容,道:“当时,你让我记住害死我爹娘的是移花宫的人,要我一定报仇,这么说来,你是我爹娘的朋友?” 邀月怒斥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听说移花宫有两位宫主,一个叫邀月,一个叫怜星,她们长得又老又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铜先生,你说是不是真的?” 叮 【恭喜宿主,邀月受到心理伤害,奖励伤害值20点】 江渔大喜。他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看看刺激下邀月,能否获得伤害值。没想到,随便一句话,就得到这么多。 这个羊毛薅得太爽了。 忽地,邀月大袖一挥,一股含有香气的劲风迎面袭来。江渔顿时感到身体极度不适,承受着极为可怕的力道。 第七章:明玉功 好可怕掌法! 江渔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起来,然后重重下坠。幸好他反应灵敏,不待着地,迅速施展“千里幽魂”轻功飘然而落。 双脚尚未站稳,邀月的掌风如影随形,直取他的胸口。 江渔吓得接连变招,无论身法怎么变动,却依然逃不出邀月的手掌心,这疯女人的武功实在太恐怖了! “不打了!” 江湖大喊一声,弯腰单膝跪地,“嗖”的声响,从他的身后射出三枚毒钉。 邀月听见江渔的喊叫,虽没有收手,却也停滞了下。眼看着这三枚毒钉便要射到她的身上,就见她那纤纤玉手微微倾斜,化了一道弧线,毒钉赫然悬浮在了半空中。 明玉功! 嗖! 邀月的手掌轻轻一推,暗流涌动,三枚毒钉竟然掉了个头向江渔射去。迅速更快,目的更加精准。 江渔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总算避开毒钉。 嘭! 一道掌力硬生生击中他的胸口,不等他反应过来,全身上下,竟然连续遭到各种攻击。江渔苦不堪言,算是领教到了邀月的本领。 “啊”的一声,江渔不堪忍受,惨叫一声,滚落在草地上。 自从穿越过来,他还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不过,对方是邀月,没办法,只能认命。 在与邀月交手中,他一直未曾使用燕南天的“南天神拳”和“神剑决”。 他知道,就算使用也绝非邀月的对手。贸然使用,于事无补,反而容易暴露他的底牌。反正他心里很清楚,邀月绝不会要了他的命。 果然,邀月已经收手。 或许痛揍了一顿江渔,邀月的火气消了许多。她冷冷说道:“小鱼儿,你的武功实在是太弱了,我对你很失望。” 江渔笑道:“原来你是考校我的武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杀我。” “以你现在的武功想要为你父母报仇,无疑是痴人说梦,你可知道,移花宫培养了一名优秀弟子,名叫花无缺,你若想报仇,首先必须杀了花无缺,可你的武功绝非他的对手。” 邀月终于切入了正题。 江渔心如明镜,叹息道:“人家是移花宫的传人,武功比我高也很正常,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等我武功大成之后再去报仇。” “就你还是君子?这世上有你这种暗箭伤人的君子吗?” 邀月讥讽道。 江渔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打不过你嘛,完全是为了自保。” 邀月忽然厉声道:“父母之仇,岂能等待?你跟我走,我可以传授你一些武功,遇上花无缺的话,或许能抵挡一二。” 江渔故作惊奇道:“你要我拜你为师?” “拜师就算了。”邀月语气冰冷道:“我对移花宫的武功略有了解,只传你移花接玉的武功,起来,跟我走吧。” 江渔心想:这疯女人是怕我死的太快,减少了复仇的乐趣。 此刻,他终于明白邀月为何在这里守着他。 邀月的计划可以说极其恶毒,逼死人家父母不说,还要祸及后代。但是,这个计划并非天衣无缝,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首先,就是必须保证小鱼儿和花无缺都能健康长大成人。 其次要让他们互相产生仇恨,一旦相遇就是生死对决。 关于第二点不算太难,在邀月和怜星天天洗脑之下,花无缺对小鱼儿早已恨之入骨,加上师命难违,除非出现意外情况,否则必然会痛下杀手。 第一点,就比较难了。 花无缺还好,关键是小鱼儿。小鱼儿孤身一人在江湖上浪荡,虽然足够聪明,但江湖险恶,弄个不好就死了。 原著中,若非小鱼儿有主角光环,早死八百回。 只要小鱼儿意外身亡,邀月这十多年所花费的心血必将前功尽弃。 因此,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邀月估计早就派人在恶人谷附近盯梢,一旦小鱼儿出谷,她便能第一时间赶到。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江渔休息片刻,身上的伤痛已经减轻,他站了起来,笑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跟你走,不太方便吧?” 邀月道:“论起来我算是你的长辈,有何不方便的,休的啰嗦,走!” “你威胁我?”江渔阴沉着脸,道:“我小鱼儿最讨厌被人威胁,你让我跟你走,我偏不,有种你便杀了我。” 邀月冷笑一声,道:“那随你的便。”说完便自顾离去。 就这么走了?江渔反而显得有些意外。按说以邀月的性格,绝不会那么好说话。不管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哼着小调,便要朝着另个方向赶路。 还没有走出去几步,江渔忽然感到全身痛楚,扑腾倒在地上。 那种感觉,就像是全身上下被扎了无数的针刺,要多疼就有多疼,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望着在草地上来回打滚的江渔,邀月停下脚步,冷冷地道:“刚才我已封住了你的奇经八脉,我只要稍稍用内力一催,你便会疼痛如此。” 说完,她身处右臂,袖口一摆动,径自离去。 神奇的是,江渔忽然就感到不疼了。他算是明白了,邀月还是那个邀月,想要违背她的意愿,真是比死还要难过。 遇上这女人,江渔表示认栽了,乖乖跟在了邀月的身后。 “喂!等等我,我想清楚了,能和前辈你一起,能学到前辈的武功,真是我小鱼儿三生有幸。” 江渔冲着邀月喊道。 “算你聪明。”邀月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我在你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江渔抓了抓头,苦笑道:“我哪知道?” 邀月也不隐瞒,道:“我使的乃是移花宫最为厉害的内功心法——明玉功,这门内功心法,我也仅仅学了皮毛,你想不想学?” “当然想学!” 江渔毫不犹豫地说道。顿了顿,他道:“不过我听说明玉功,比起燕南天燕大侠的嫁衣神功大有不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邀月道:“一派胡言!” 【叮!恭喜宿主,邀月受到心理伤害,奖励伤害值30点】 第八章:与邀月同行 说她的武功不如燕南天,还不高兴,这个邀月很傲娇啊。 她不高兴没关系,江渔反正挺开心的,随便说句话,就收割30点的伤害值,这比骂她丑的嫁不出去赚的还要多。 啧啧。 “铜先生,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看这日头都快落山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住一晚?我这人胆子小,不敢走夜路,再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别着凉了……” 江渔无休无止地说这话,邀月终于忍受不住。 “你好不聒噪,给我闭嘴!不然我还会给你苦头吃。”邀月厉声说道。 【叮!恭喜宿主,邀月受到心理伤害,奖励伤害值5点】 江渔在邀月身上又赚了一笔,羊毛薅得贼溜乎,但怕邀月再用“明玉功”让他全身疼痛,只好就此打住。 也不知走了多久,江渔又困又饥,两条腿像灌了铅越来越沉重。 这片大草原无边无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江渔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声道:“我真的走不动了,打死我也走不动了。” 邀月鄙夷道:“才走这么点路就受不了,你真是太弱了。” 江渔不服气地道:“铜先生,你老人家武功盖世,轻功无双,当然不感觉到累,可我才多大?走了一整天的路,累不是很正常吗?” 邀月冷冷道:“那可别怪我……” 江渔道:“你威胁我也没用,反正我是走不动了,你要是把我弄得疼的受不了了,我大不了自尽就是。” 邀月反而被将了一军,感到有些憋屈。 【叮!恭喜宿主,邀月受到心理伤害,奖励伤害值5点】 邀月当然不是在乎江渔的死活,而是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花无缺的手中。在两人没有决斗之前,江渔绝不能死。 这样一来,她还真不敢把江渔逼的太紧。 “那你想怎么样?” 江渔笑了笑,道:“我就知道铜先生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呢,也没有什么大的要求,就想能现在能吃上一整只的烤全羊,喝上一碗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羊奶,然后再能美美的睡上一觉。” 邀月怒道:“你做梦!” 顿了顿,她从衣袖中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面具下的嘴边,轻轻一吹,发出清脆的响声,空灵的声音连绵蔓延,回荡在夜幕之下。 然后,陷入了沉寂中。 过了一会儿,邀月忽然说道:“走吧。” “我不走。”江渔赌气似的说着,一边抬起头来。顿时,他就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顶白色的帐篷,升起袅袅炊烟。 当他走进那顶帐篷内,亮了几盏灯,里面并没有人。 就看见摆放着一个支架,上面串着一只大肥羊,焦黄流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在旁边有个矮几,放着一大碗香扑扑的羊奶。里侧有一张床,上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张毛茸茸的毛毯。 江渔啧啧称奇。 没想到他所提的要求,邀月竟然都一一照办。并且速度之快,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面对如此丰盛的美食,江渔没有半句废话,直接撕下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吃一块肉,喝一口羊奶,好不畅快。 “铜先生,你怎么不吃?”江渔抬头问道,说完不忘又咬下一块羊肉大嚼特嚼。 邀月道:“我不饿。” 她是气饱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渔嘻嘻一笑。他大快朵颐,终于将那一整只的烤全羊吃的干干净净,又将羊奶喝光,吃饱喝足,倒床就睡。 望着很快就鼾声如雷的江渔,邀月恨恨道:“就让你这小鬼先得意几天,你现在越是得意,到时候就只会越痛苦。”然后甩手离开了帐篷。 夜半三更,一个黑影悄悄从帐篷内溜出来。 江渔从小在药水里泡大,身体异于常人,听力惊人,早听出外面毫无动静,此刻又是人类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谁知道刚走出来没几步,一个声音冷冷道:“你要去哪?” 江渔扭头一看,就看见不远处伫立着一个妙曼的身影,不是邀月是谁?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意外,他知道邀月一定会把他盯的很死。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验证一下,另外让邀月不得安生。 “晚上吃得太饱了,当然是要方便一下,你总不能让我在帐篷里方便吧?”江渔早就想好了说辞,而且非常的合理。 见邀月不说话,江渔大摇大摆朝着一个山洼处走去。 走了几步,他回过头来,笑道:“我方便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跟过来啊,把你熏到了,就不太好了。” 说完,他加快步伐,一头钻进了一处茅草丛中。 邀月感到很无语,也很无奈。身为移花宫的宫主,遇上江渔这个小魔星,令她一次次吃瘪,关键是有气还撒不出来。 可恶的是,此刻竟然要守着江渔方便。 啊!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江渔的叫声。声音正是从草丛中传来,尖声刺耳,像是受到了无比的惊吓。 发生了什么事情? 邀月来不及多想。到了这一步,可不能让江渔出事,所以在第一时间,她立即施展身法,以最快的迅速赶到事发现场。 山风呼啸,茅草摇摆。 江渔却不见了,只看见地上有一道血迹。 邀月感到很困惑。她虽然没有跟过来,但以她的本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绝对逃不过她的耳朵和眼睛。 “铜先生,你……怎么来了?” 邀月正有些不知所措,陡然听见江渔的声音,只见他一手提着裤腰走了过来。她怒道:“你刚才鬼叫什么?” 江渔道:“哦,是这样的,刚才有个青蛙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吓死我了。” “青蛙?”邀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道:“怎么会有血?” 江渔道:“青蛙的血啊,我吓到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把它打死了,罪过,罪过。”说着他双手合十,却忘了腰带没系,裤子掉了下来。 邀月连忙将头扭到一边。 【恭喜宿主,邀月受到心理伤害,奖励伤害值20点】 “铜先生,我不是说好让你别过来嘛,哦,我明白了,我刚才的叫声,让你以为我出了什么危险,所以才赶过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感动都有点想哭了。” 邀月表示很受伤,默默地走开。 第九章:铁心兰 翌日,天蒙蒙亮,江渔正睡得香甜,就被邀月给叫起来了。 “现在,我传授你一些移花接玉的入门功夫,你仔细听好了。”邀月为了变态的复仇计划,开始苦口婆心的教江渔武功。 移花宫的武功可不是大白菜,谁想学就能学到的。 邀月也是没办法,江渔的武功比起花无缺太差了,若是两人交起手来,估计江渔早早就丢了性命,这未免也太无趣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人斗的不分上下,异常惨烈,直到最后分出生死。 为此,邀月丝毫不掺杂水分,将移花接玉的武功心法告诉江渔。谁知,她说着说着,却发现江渔摇头晃脑,睡眼惺忪。 “你有没有在听?”邀月怒斥道。 江渔连忙晃了晃脑袋,伸手抹了把眼睛,打起精神道:“在听,在听。”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说了……”江渔抓了抓头,尴尬的笑道:“我的记性不太好,要么……麻烦您再给我说一遍,这次保证记住。” 邀月当然很气愤,但还是耐心的又复述了一遍。 “这总该记住了吧?”邀月生怕江渔又不专心听讲,让他将这段移花接玉的入门心法说一遍。 江渔没有令她失望,果然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铜先生,你说的这每个字我都懂,连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啊,要么,你再帮我解释解释。” 见邀月怒瞪着他,江渔自嘲的笑道:“我很笨的啊。” 邀月冷冷道:“武功这东西,师傅领进门,修行靠各人,你还是自己去领悟吧,这个没法给你细说。” 江渔“哦”的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邀月道:“我们走吧,在路上你可以多加揣摩,若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你不是说靠自己领悟吗?怎么又可以问你了?”江渔奇怪的问道。 邀月无奈的连连摇头。也不知道这小鬼是真傻,还是装傻。武功,确实需要自己去领悟,领悟中难免会有知识的盲区,需要获得指点。 但是,如果从一开始都不懂,就算想指点也无从下手。 走在路上,邀月见江渔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道:“你到底有没有在钻研我教你的移花接玉的武功?” 江渔叹息一声,道:“我可以说真话吗?” 邀月道:“说!” “这移花接玉的武功啊,其实不太适合我,感觉就是一些投机取巧,借力打力的把戏而已,我这人更喜欢刚猛有力,霸气侧漏的武功。” 江渔侃侃而谈道。 “你……”邀月很无语。移花接玉乃是移花宫的成名绝技,博大精深,何等厉害!竟然被江渔如此嫌弃。 可是,偏偏江渔也没有说错。 移花接玉听起来很神奇,但确实是一种借力打力的武功。当然,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门武功讲究以柔克刚,后发制人,对于力量有着极其细微的掌控,才能克敌制胜,神鬼莫敌。 由此也看出江渔并非真的不懂,只不过不想练这门武功而已。 这时,忽然就听见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在一片草地上,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各持兵器,打的天昏地暗,招招致命,完全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那男子,一袭白衣,孤傲冷漠,就像是昆仑山头的白雪,眼睛像天上的星光。 那女子,一袭红衣,美若仙女,就像是一团火焰。 男子使剑,女子使长鞭。 那红衣女子手段极为毒辣,每一鞭子下去,“啪啪”直响,若是被抽中的话,只怕不死,也要皮开肉绽。 面对红衣女子的猛烈攻势,那白衣男子渐落下风。 再持续下去,只怕必然会败。 江渔看的入神,便要冲过去。邀月一把拦住他,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去救人啊。”江渔指着那白衣男子,道:“你难道没看见,她快支撑不住了,再打下去,非死即伤不可。” 邀月冷冷道:“他伤不伤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江渔解释道:“你应该看出来,他,其实是女扮男装的,名叫铁心兰,她的父亲铁战,乃是十大恶人之一。” 邀月点头道:“原来你认识她,我虽不知铁心兰,但铁战之名,倒也有所耳闻。” “那就对喽。” 江渔上前,又被邀月拦住:“你是见她长得美貌,才会去救?” “当然不是!”江渔道:“你看我像是那种喜欢英雄救美的人吗?我救她,是因为,我好歹也是恶人谷长大的,铁战的女儿有难,我这个当叔叔的,岂能袖手旁观?” 邀月奇道:“论辈分,你怎么可能算是她的叔叔?” 江渔笑了笑,道:“我和杜杀他们向来称兄道弟,当然是铁心兰的叔叔了,十大恶人同气连枝,晚辈遇难,自当义不容辞出手相救。” 说到这里,江渔一脸正气,豪气云天。 邀月仿佛眼睛花了,这还是那个油嘴滑舌的小鱼儿吗?她因爱成仇,如疯如魔,但对于有正义感的人还是有所好感的。 昔日,她爱上江枫,绝不仅仅因为江枫的英俊,也是因为江枫有颗侠义的心肠。 “就凭你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能救得了人吗?”邀月虽然不再阻拦江渔救人,但对于他的能力表示怀疑。 江渔笑道:“救人,未必非要靠武力。” 此刻,那红衣女子接连出招,鞭鞭毒辣,逼得铁心兰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连连后退。眼看着下一鞭子即将抽打在身上,再也无从躲避。 危急关头,忽然,一条身影飞掠而来,直取红衣女子背后。 红衣女子其实早已注意到有人来,分外留意,见对方竟然从背后偷袭,心里极度鄙夷,但又不得不防。 无奈之下,她只好放弃进攻铁心兰,身子凌空一转,一鞭子朝着偷袭之人抽打。 啪! 一声脆响,如电闪雷鸣。江渔身体倾斜,避开长鞭,游走在了对方的身边,接连出招,一气呵成。 长鞭乃是远攻利器,贴身的话,明显就处于劣势。 不曾想,那红衣女子的长鞭忽然缩回,鞭炳化为一把利刃,与江渔缠斗起来。她的武功又快又狠,一招一式,凌厉万分。 “不打了!” 江渔忽然跳出战团,微微弯腰,大口喘气,一手捂着小腹。 红衣女子怒道:“你这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说不打就不打,呸!我偏要打,不把你打个半死,没完!” 第十章:小仙女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因为只要你一出手,就会马上七窍流血而死。”江渔双手交叉抱胸,悠然地望着那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怒极反笑,道:“臭小子,你吓唬谁呢?” 江渔道:“吓唬你?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江渔,自小在恶人谷长大,你应该听说过阴九幽、屠娇娇还有哈哈儿可都是下毒的行家。” 红衣女子吃惊道:“你,给我下毒了?” 江渔笑了笑,道:“其实呢,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毒,这种毒名叫蚀骨断魂散,一旦中毒,妄自动手的话,就会马上发作,发作起来先从脸部溃烂,再到全身,保证全身上下不会有一块完整的。” 红衣女子原本还准备动手,越是越是心慌,吓得没敢乱来。 女人都是爱美的,如果说会被毒死,倒还不算什么,但听说脸会溃烂,蔓延到全身,想象那幅惨相,简直比直接杀了她还要难受。 关键是,眼前这人一上来就玩偷袭,又称来自恶人谷,这种事干的出。 不过,她也不是初入江湖,那么容易被人糊弄。她当即暗暗运功,检查一下身体状况。若是中毒的话,一定会有所反应。 “小贼,你敢骗我?”红衣女子检查之后发现并无异常,自是勃然大怒。 江渔却对她毫不理会,取出一枚白色的药丸递给铁心兰,道:“刚才我悄悄散了毒粉,你也中毒了,赶紧服下解药。” 铁心兰接过药丸,顿时闻到一股清香气味。 “这位少侠,你……真的来自恶人谷?”她一脸关切地问道。 江渔连连摆手道:“错了错了,我和十大恶人称兄道弟,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应该叫什么?” 铁心兰吃惊道:“你,认识我?” 江渔道:“废话,我若不是认出你来,干嘛专门跑出来救你?铁心兰。我都救了你的命,还不快叫人。” “叔……叔?” 铁心兰见对方一口交出她的名字,自是深信不疑,只不过见对方年纪太轻,看上去还未必有她大,这声“叔叔”叫的极为勉强。 “乖侄女!”江渔赞许地点了点头。 铁心兰正要开口询问什么,江渔打断她的话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把解药吃了,然后再慢慢说。” “嗯。”铁心兰将药丸塞入口中,用口水咽下肚去。 “你们有完没完?把我当死人吗?”红衣女子被晾在一边,感到非常的愤怒。她虽不高兴,但也没有妄动。 铁心兰道:“江叔……叔,她叫张菁,不是坏人,你也给她解药吧。” 江渔对于铁心兰的性格早有了解,并不感到奇怪,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她要杀你,你还为她求情?” 张菁冷笑道:“少装蒜,我根本没有中毒!” “是吗?”江渔笑道:“你若是不信的话,摸摸你左边第三根肋骨一下,是不是感到有些疼痛?这就是中了蚀骨断魂散的征象。” 张菁冷哼一声,却不知觉地摸向自己左边的第三根肋骨,一摸之下,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样,疼吧?”江渔道。 张菁不愧是老江湖,马上镇定下来,道:“这里乃是通谷大穴,摸一下疼很正常的,又未必是中毒才如此。” “没错,但中毒之后会疼的更加强烈,就像是针扎,被火烧,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还有,你的手再向上,不对,右上方,再上,再上一点……” 江渔的声音极富磁性,轻柔连绵,张菁的手指不知不觉按照他所说的游动。 “对了,就在这里,使劲按下去!”江渔突然大声叫道。 张菁的手指不知不觉用力一按……顿时,她就感觉到全身一阵酥麻,“扑腾”一下,跌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江渔哈哈大笑道:“小仙女,你上当了!” 铁心兰道:“你,原来认识她?” “小仙女张菁,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江渔双手抱胸,看着目露凶光,狠狠瞪着他的张菁。 铁心兰奇道:“她是怎么了?” 江渔道:“这个啊,是一门神秘的武功,叫作点血截脉,这个血与穴道的穴一字之差,但手法大不相同,点穴是死的,点血截脉是活的,点血就是截断你的血脉,导致无法流通,再用力一催,不倒才怪。” “如果我亲自动手的话,怕力道太大,我和她无冤无仇的,也不想弄死她不是,所以嘛,就让她自己动手。” 铁心兰好奇道:“那她,为何非得听你的?” “这是另外一种武功,说是武功有些勉强,其实嘛,就是我跟阴九幽学的一种催眠术,张菁她已被我唬住,再加上这门玄功,她就不知不觉按照我所说的做。” 铁心兰叹服道:“恶人谷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道:“张菁不是已经中毒了吗?你怎么还用另外一种方法对付她?难道说……她根本没有中毒?” 江渔笑道:“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笨,算你猜对了。” 铁心兰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不解道:“既然你没有下毒,那……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江渔没有直面她的问题,而是问道:“张菁为何要杀你?” 铁心兰愣了下,道:“这个……有点小矛盾。” “看来你没有真心把我当成你的叔叔啊,亏我还救了你。”江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忽然又道:“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一张藏宝图?” 铁心兰顿时脸色一变,道:“你……你怎么知道?” 江渔道:“张菁就是为了这张臧宝图,才和你打起来的吧?既然我救了你,你总该有所回报,不如就将那张藏宝图给我吧。” 铁心兰一下子呆若木鸡。 原本见江渔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救了她,内心极为感激,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与别人一丘之貉。 见势不妙,她打算逃走。 谁知,刚要迈出步伐,忽然两眼一黑,头脑昏沉,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刚才江渔给她吃的是什么。 ———— 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十一章:藏宝图 “你……好卑鄙!” 铁心兰扶着脑袋,单膝跪地,满脸充满着愤怒,以及被欺骗的懊恼。她那么相信一个人,没想到对方竟一切都是骗她的。 江渔笑而不语。 铁心兰道:“被你愚弄我认了,可休想从我身上得到那张藏宝图,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江渔径自走到她的身边,上来直接脱她的靴子。 “你……干什么?”铁心兰毕竟是个少女,被一个大男人脱靴,顿时又羞又臊。随即想到此人的意图,瞪大双眼,又惊又怒。 江渔这么做,当然是因为知道那张藏宝图就藏在铁心兰的靴子里。 他先脱下一只,顿时,一股酸爽的味道扑鼻而来。江渔连忙捏着鼻子,差点呕吐,这……也太臭了啊。 不是说美女的脚都很香的吗?简直是胡扯。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江湖中人,四处奔破,脚怎么可能是香的?看来这只是一些写书人yy出来的情节。 “你的脚好臭啊,没事多洗洗。” 江渔嫌弃的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靴子里翻,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他又将铁心兰另一只脚上的靴子脱下,终于翻出来一张油纸。他展开来一看,画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图,果然是藏宝图不假。 当然,他知道藏宝图本身是假的。 别人却不知道。铁心兰的眼神中尽是绝望,两行清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江渔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之人,况且……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铁心兰,奖励以下三种类型,请任选其中一项。】 【铁心兰的疯狂一百零八打(六成)】 【铁心兰的江湖经验】 【伤害值200点】 ……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小仙女张菁,奖励以下三种类型,请任选其中一项。】 【张菁的赤焰神鞭(八成)】 【张菁的江湖经验】 【伤害值120点】 江渔对于铁心兰和张菁的武功及江湖经验丝毫不感兴趣。 不动刀不动枪,就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轻轻松松收割铁心兰和张菁共计320点的伤害值,江渔感到又赚了。 再说,那张藏宝图本就是假的,自己如果不出手,铁心兰万一死了岂不是冤枉? 他横加干预,等于间接挽救了铁心兰的性命,也避免张菁上当受骗,这么做不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而是是一件共赢的大好事。 至于铁心兰和张菁怎么想,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你们放心,再过一个时辰,你们就会没事了,后会有期!” 江渔满载而归, 当走到邀月身边,她忽然迎面一掌,江渔顿时翻滚在地。他一骨碌爬起来,怒道:“你为何打我?” 邀月冷冷道:“你不是说去救人吗?” 江渔道“我确实救了铁心兰。” “可你为何要抢夺人家的东西?”邀月虽然算不上什么正面人物,但有种被江渔欺骗的感觉,自是恼羞成怒。 江渔振振有词道:“这两人就是为了这东西打起来,我就算救了铁心兰一次,东西在,她们就还会打起来,不如我釜底抽薪,取走那东西,这样她们就再也打不起来了。” 邀月一怔,抢夺别人的东西,还可以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那是什么东西?”邀月随口一问。身为移花宫的宫主,天下间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自是不会看在眼里。 江渔也不隐瞒,道:“一张藏宝图。” “哦!”邀月嘲弄地看着他,道:“原来你也和那些世俗之人无异,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要知道,昔日江枫富可敌国,但仗义疏财,视金钱如粪土,才成为武林名士,令邀月宫主也为他痴狂。 谁知江枫这个儿子,竟然对区区藏宝图那么看重,邀月很失望。 江渔不以为然道:“那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宝藏?” “不管是谁的宝藏,我都不感兴趣。”邀月漫不经心道。 江渔笑道:“如果是燕南天的呢?” 邀月显然有些意外,怔了下,冷冷道:“原来燕南天也是一个凡夫俗子,这些年竟然积累那么多财富,可我还是不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但我感兴趣啊。” 江渔不再兜圈子,道:“钱财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个宝藏啊,据说有燕南天的武功,什么南天神拳啊,神剑决,对了,还有嫁衣神功。如果仅仅是金银财宝,我想那些武林中人也未必个个都动心,但武功秘笈,尤其是燕南天的武功秘笈就不一样了,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这个消息我想多半不会是假的。” 邀月喃喃道:“燕南天的武功……” 江渔一脸兴奋道:“要是我能够学到燕南天的武功,那就不愁父母之仇报不了了,铜先生,你说是吧?” 邀月道:“你的意思是去寻宝?” 江渔点了点头,道:“当然,铜先生,那移花宫的武功我实在练不来,还是更喜欢燕南天的武功,刚猛有力,霸气侧漏。” 邀月沉吟片刻,道:“既然你这么说,好!我便陪你去寻宝。” 江渔故作惊讶道:“你……也去?” 邀月道:“你的武功实在太烂,不知道江湖险恶,只怕是要吃亏的,由我陪着你,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江渔笑道:“那真是多谢了。” 两人继续前行。刚要穿过这片草原,忽然间,就听见从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声道:“将藏宝图交出来,否则别想逃走!” 江渔转身望去,就看见行驶而来一匹马。 这是一匹大马,如庞然大物一般,马背上一排坐着三个人。这三人神不已,矮的如五六岁小孩,高的有正常人两倍高。他们全身都毛茸茸的,五官奇形怪状,极其丑陋。 一看这三人的尊容,江渔马上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 毛毛虫,毛公鸡,毛猩猩。 这三兄弟咋咋呼呼,看起来很凶悍,很吓人,其实就是龙套角色。由此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藏宝图到了他的手上,所以才追赶而来。 “要么我过去看看?”江渔征求邀月的意见。 邀月瞥了一眼那三个怪物,虽然她常说江渔的武功烂,是与花无缺相比较,其实武功还是过得去的。 那三个怪物长得也太膈应人,让江渔去对付绰绰有余。 ———— 求收藏,求推荐票,作者菌需要支持~~ 第十二章:生化武器 “好,你去吧。” 邀月点头同意,就见江渔从怀中取出那张藏宝图递交给她,奇道:“藏宝图如此珍贵,你放心交给我保管?” 江渔笑道:“你对我那么好,我对你再不放心还对谁放心?” 邀月心中莫名触动,这个江渔油嘴滑舌,卑鄙狡诈,没想到对自己竟是如此信任,可惜他却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在伤害他。 江渔一转身,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他曾在书上见过对于这毛家三兄弟的描述,即便心理有所准备,当走近一看,还是被他们那无敌的容貌震惊住。 这特么的确实还是人? 关键他们还是亲兄弟,真不知他们的父母长成什么样子,才生出这三个极品出来。 江渔吃惊道:“你们……你们三个怎么长得这么丑啊,一个长得像条毛毛虫,一个长得像个大猩猩,还有你,你……像只鸡啊。” 毛毛虫冷冷地道:“少废话,赶紧将藏宝图交出来。” 江渔一脸正气,大声说道:“想拿到藏宝图,先过了我这一关!”说完拉开架势,守好门户,做好战斗的准备。 “不肯交给来是吧,哼!看我不挖了你的心肝吃。” 毛毛虫纵身一跃,飞掠下马,手指如爪,径自朝着江渔的胸口而去。他仗着灵巧的身体,速度极快,眼看便要得手。 谁知,江渔忽然转身就跑。 毛毛虫原见江渔架势十足,以为必然会与他正面硬扛,万万没想到竟然跑了。这……未免也太不讲究了。 “休跑!”毛毛虫便欲追赶。 毛猩猩道:“追他干什么,藏宝图又不在他的身上。” “没错!”毛毛虫醒悟过来。当即,毛家三兄弟全都下马,呈三角之势将邀月团团围住,以防对方也逃。 邀月自是没想到江渔会逃,见这三个怪物冲着自己而来,一时有些懵圈。 “那臭小子已经跑了,臭婆娘,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这女人到底丑成什么样子,戴个面具不敢见人,那我就先将她的面具拿下,看看与我三兄弟比较如何。” “上!” 邀月原本不想插手此事,这样的小角色让她出手,未免也太瞧不起对方了。可是,这三个怪物不停地羞辱她,说话如此过分,令她实在是怒火中烧。 “找死!” 那毛家三兄弟配合默契,出招凶狠。忽地,就见那戴面具的女人长袖轻轻挥舞了一下,那毛毛虫的手陡然变换方位,深深插进了毛公鸡的胸膛,将其鲜血淋漓的心脏直接挖了出来。毛公鸡的脑袋一扭,如箭般地刺穿毛猩猩的后背,将脊椎骨啄断好几根。与此同时,毛猩猩的大刀同样改变方位,将毛毛虫劈成了两半。 “移……移花宫!” 三个怪物中,唯有毛猩猩只是身负重伤,并未立刻死亡。但是,他已经认出了那面带面具女人的武功,令他惊骇万分,竟活活吓死。 移花宫的威名,是无数武林中人的噩梦。 邀月虽然举手之间杀死了毛家兄弟,但见他们丑陋的相貌,以及死时的惨状,感到有些作呕,忙扭过身去。 【恭喜宿主,邀月受到心理伤害,奖励伤害值15点】 江渔的耳边响起系统的电子音,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样也能收割伤害值。想必是,此事与自己有关,是他一手促成毛家三兄弟与邀月火拼,才得到这个奖励。 毛家三兄弟的武功虽然一般,但那长相,简直就是生化武器,谁见都会引起身体不适。 【恭喜宿主,毛毛虫伤害致死,奖励伤害值3点】 【恭喜宿主,毛公鸡伤害致死,奖励伤害值3点】 【恭喜宿主,毛猩猩伤害致死,奖励伤害值4点】 看见面板上的明细,江渔有些失望。这三个怪物实在是太不值钱了,都伤害致死了一共才收割10点伤害值,还不如邀月一点点的心理伤害。 不过蚊子最小也是肉,积少才能成多。 “铜先生,你没事吧?”江渔一路小炮过来,看了一眼那三个怪物的尸体,就不敢再看,表达对邀月关切的问候。 邀月道:“没事。” 她忽然想起什么,冷冷地道:“小鱼儿,你将藏宝图放在我的身上,又不打而逃,是不是故意的?” 江渔连忙狡辩道:“绝无此事,我也确实想动手的,可……这三个怪物太丑了,我真怕动起手来不小心碰到他们身上的毛,毛茸茸的,我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别说了!”邀月实在不愿意再回想那三个怪物的尊容,将藏宝图还给江渔。 江渔却并不接手,道:“藏宝图还是放在你的身上,我比较放心。” 邀月道:“你真的对我信任?” 江渔“嗯”的点头。 “为何我总觉得你很奇怪?和我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你似乎从来没有好奇问我为何戴个面具,也没有问我和你父母是什么关系。” 邀月狐疑的目光向江渔望去。 江渔笑着反问道:“你若是问了,你会说吗?” 邀月语塞。 “就是嘛,反正问了你也未必会说,不如不问,如果你想告诉我,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说给我听的,我说是不是?” 邀月点头道:“没错,我会说的。” 等到说出那个秘密的一天,要么江渔已经成为一具尸体,再也听不见。如果听见这个秘密,他会活的非常的痛苦。 江渔道:“那我可以问一个另外的问题吗?” “你问。” 江渔环视了下四周,道:“那张藏宝图我看了,藏宝的地点应该是在峨眉山,从这里到峨眉山很远吧,我们这么徒步而行猴年马月才能到。” 邀月道:“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江渔很奇怪,但很快就不奇怪了。向前没走多远,就看见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那里。 然后,他和邀月坐上了马车。 赶车的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女,一袭蓝衫,虽没有倾国倾城貌,但也算是美女一枚。她驾着马车,很是熟练。 江渔好奇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蓝衣少女就像是个聋子似的,对他置之不理,态度极为冷淡、江渔顿时恍然大悟,移花宫的规矩,门人不允许与外人,由此是男子说话,否则必然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马车绝尘而去。 忽然,从林丛中跳出一大群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兵器。目送马车远去,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写着“贪婪”。 第十三章:毒发身亡 马车风驰电掣,呼啸而过。 车厢内,宽敞明亮,精致考究,华丽清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邀月盘膝而坐,正运功调养生息。 诡异的是,她的身体随着气息运转而或明或暗。 明亮时,如透明一般,她明明穿着衣衫,却能看见肌肉的每一根经络,每一根骨头,唯有戴有面具的脸看不见。 暗时,整个身躯就像是一道黑影,看不见肌肤,看不见衣衫,什么也看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武功,竟如此诡秘可怕? 江渔自是知道。虽然他从未真实见过,但也知道邀月所修炼的正是移花宫的绝顶内功——明玉功。 明玉功共分为九层,修炼至第六层就可与当代一流高手一较长短。 邀月的明玉功已经修炼到了第八层,其实,在二十年前邀月便已达到此等成就,再向迈入第九层,却千难万难,再也未能实现。 不过,看样子邀月应该一直没有放弃。 邀月想必认为江渔见识短浅,不可能认识这门高深的武学,所以才敢当着他的面前修炼。 江渔静静地看着,心想:听说修炼内功之人,一般都会陷入忘物忘我的境界,也就是说,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这个时候若是跳下马车逃走,邀月会知道吗? 又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杀了,岂不就一了百了?就不必再愁和花无缺对决的事情。 江渔也只是随便想想,并没有打算付之行动。 邀月什么人?会那么轻易被他得手?再说,他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终于,邀月运功完毕,从面具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很失落,不用猜也知道,想必是“明玉功”修炼的并不顺利。 照她这么练,再练个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成功。 江渔不会明玉功,却知道如何可以令邀月提升到第九层境界,只不过,他完全没有必要告诉她。 除了自己疯了,要是邀月练成,那他的小日子更不好过的。 “铜先生!”江渔忽然大声说道。 邀月向他望来,心想:本以为这小子可能猜到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会逃走,或者对她下手,结果什么也没做,可见是真的毫不知情。 如果江渔真敢有所举动的话,那他就完了。 “你又要干什么?” 江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饿了。” 邀月冷冷道:“这荒郊野外的,我去哪儿给你弄吃的,先忍忍吧。” 江渔道:“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昨晚上在草原上,你不就一下子变出来一个帐篷,和一整只的烤全羊。” 想到那个外焦里嫩的烤全羊,他的嘴角都不由地流起了哈喇子。 “我又不是神仙,变什么变。”邀月不耐烦道。 其实,她早就来到恶人谷附近。向来养尊处优的她,当然提前做了准备,令手下带来一应用物。 在途中,其实她也有所准备,但距离补给的站点还有些路程。 江渔一脸痛苦道:“我真的好饿,饿的都两眼冒星星了,我一向有个毛病,就是不能忍饥挨饿,不然会大小便失禁,全身抽抽,你看着马车多漂亮,要是等我发病弄脏了,你可别怪我。” “你敢!”邀月厉声说道。 显然,江渔所描述的,太有画面感,她绝对无法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江渔委屈道:“我当然不敢,可这个我也控制不住啊。” 这时,就听见前面那驾车的蓝衣女子的声音传来:“启禀主人,这里有一家饭馆,不知……” 邀月一听,掀开车帘,果然看见前方不远路边有一个饭馆。 那饭馆很简陋,是泥土茅草建造而成。一看环境就会差,这样的地方,邀月平日绝不会踏进去一步,但现在只能从权。 “停车吧。” 邀月一声令下,马车徐徐停靠在了路边。 江渔大喜道:“太好了,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递馒头。”说着便跳下马车,朝着那家饭馆走去。 邀月略一犹豫,跟了进去。 那饭馆里面竟然还不小,摆放有十来张桌子,不过都没有客人,显然空荡荡的。他们刚一进来,有个身穿麻布衣衫的老者迎上来,用着沙哑的声音道:“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有什么好吃的,尽管全部上来。”江渔一甩手,很豪气。 老者点头哈腰:“小老儿马上去办。” 江渔忽然拉着那老者的袖子,笑道:“老丈,你这饭馆开了多久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有客人来吗?” 老者道:“有啊,客官不是人吗?”说完干涩的笑了笑。 江渔哈哈一笑,道:“没错,没错。”找了张桌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直抖腿,一手拿着筷子,也不老实的乱动。 不多一会儿,上了一大桌子的菜。 看起来还算丰盛,有一盘烤乳猪、一盘炒羊肝、一大碗牛肉汤,再配上几个小菜,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见邀月在一旁站着不动,江渔道:“铜先生,你该不会是神仙,不用吃东西吗?” 邀月没有说话。 她的饮食习惯向来讲究,这样的饭菜入不了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渔拿着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着,一边举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好吃!” 吃着吃着,忽然他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瞪大双眼,满脸惊恐。 “菜!里!有!毒!” 然后脑袋一歪,一头摔倒在地。 邀月见状便欲走向前查看,就见那饭馆的老者挡住了她的去路,笑道:“你还是莫要动为妙,不然他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男子。 其中一人高大伟岸,满脸横肉,一嘴的络腮大胡子。另一人弯腰驼背,一张脸就像是倒悬的葫芦,一嘴的山羊胡子,细眉小眼。 “我当是谁,原来是十二星相来了。”邀月淡然说道。 那老者将外面的麻衣脱了,滚下来一大摊的棉絮,其实他的腰身又长又细,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身穿绿袍,一双又细又小的眼睛,活脱脱就像是一条毒蛇。 此人正是十二星相中的碧蛇神君。 另外两人一个是黄牛,另一个是白羊。 “原来你竟认识我们,那好的很。”碧蛇神君将手一伸,道:“你的小情郎中了我的蛇毒,赶紧将藏宝图交出来,否则我数到十,他必然会毒发身亡。” ———— 求收藏,求推荐票,作者菌需要您的支持和鼓励~~ 第十四章:心真够大的 听见“小情郎”三个字,邀月顿时目射两道寒光。 那白羊道:“碧蛇神君,你怎么知道那小鬼头是她的情郎?人家可是移花宫的人,移花宫的规矩,向来是不许与男子私会。” “此言差矣。” 碧蛇神君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昔日玉郎江枫,便是勾搭了移花宫的婢女花月奴私奔?移花宫的女子耐不住寂寞偷偷找个情郎,也是人之常情,否则的话,你看这女子为何要戴着一副面具,自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黄牛紧张道:“你们不想活了?竟敢非议移花宫。” 碧蛇神君不以为然笑道:“那邀月怜星又不是神仙,咱们在这里说话,还怕被她们听见不成?黄牛,你未免也太胆小了。” 白羊道:“没错,这女子私会情郎,只怕更加不敢外传。” 他们三人想必是从毛家三兄弟的尸体发现死在移花接玉的功夫下,从而判定是移花宫的人出的手。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眼前这个戴面具的女子正是移花宫宫主邀月。 此时,邀月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她常年深居宫阙,不闻江湖事,修炼明玉功,更是清心寡欲,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然而,自从遇上江渔之后,接二连三发生的糟心事,令她的心情很不美丽。 邀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只见她长袖轻盈摆动,步步生莲,举手之间,掌风所到,那白羊哼也未哼一声,便扑腾倒地,死的悄无声息。 “白羊!”黄牛喊了声见没回应,一脸惊恐地望着邀月,道:“你……你……” 话音未落,他也如烂醉般倒地身亡。 碧蛇神君见两个同伴瞬间毙命,感到甚是震惊。他知道对方乃是移花宫的人,但做梦也没有想到此人的武功竟如何可怕。 见对方向自己望来,碧蛇神君脑门上沁出涔涔汗珠。 他的武功本不如白羊和黄牛,对方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生死关头,他连忙道:“你……不可杀我,否则的话,没有我的解药,你的情郎他……也会一样没命的。” 邀月冷冷道:“你可知道你们为何该死?” “难道不是因为那张藏宝图吗?”碧蛇神君茫然道。 邀月道:“是因为你们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有,你以为拿这小子的性命威胁,就能让我饶恕你吗?” 碧蛇神君愈发惊恐,道:“难道你们……?” “该死!” 邀月一怒之下,便要出招、陡然间,从那碧蛇神君的袖子里飞出来几条碧绿小蛇。碧蛇神君以蛇为伍,所饲养的蛇无不含有剧毒,若是被咬中,没有解药,必死无疑。谁知,邀月竟然一抄手,将那几条小蛇抓在手中。 碧蛇神君沾沾自喜,只当对方必然会被咬。 谁知,那几条小蛇在对方的掌心极为乖巧,畏畏缩缩盘旋,仿佛遇上了克星。 “这……怎么可能?”碧蛇神君惊骇万分,忽然想起什么,吓得浑身一激灵,不由地倒退几步,惊恐道:“你……你莫非是……?” 他虽然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依然充满着难以置信。 移花宫邀月宫主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打死也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如果知道,只怕再借一百、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来趟这浑水。 他不敢再有对藏宝图的一丝奢望,连忙拔腿就逃。可惜的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听身后“嗖”的声响,再一看脖子上缠着几条碧绿的小蛇。 这本是他饲养的毒蛇,在邀月的手掌上动也不敢动,但对他却来了精神。 几条小蛇的毒牙狠狠咬在脖子上,碧蛇神君的伤口顿时化为脓血,乌黑一片,逐渐蔓延全身,口吐白沫,死的透透的。 邀月举手之间一连除掉了十二星相的三个。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响。听声音,正是她的婢女与人交手,声音极其混杂,可见对方人物众多。 邀月正要去救人,忽地,房梁之上传来瓦片破碎的声响。 顷刻间,有几条身影从天而降,各自手持兵器,杀气腾腾朝着邀月发起猛烈的进攻。 这些人来自三山五岳,聚集在一起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争抢那张藏宝图。每个人眼睛通红,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邀月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移花宫的威名,已经震慑不了这些江湖人?当然,她也很清楚,这些人未必知道她真实的身份。 再说,她也没有必要拿名声出来吓唬人。 此刻的邀月被激怒,虽然被许多人围困,但孤身一人却大杀四方,将来犯之人统统斩杀,不留一个活口。 杀出一条血路,邀月走到江渔身边。 就见江渔气息微弱,脸色发黑,可见中毒极深,只怕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她取出一枚白色的丹药,塞进了江渔的嘴里,再用内力一催,药丸下肚。 不多一会儿,江渔悠悠醒来。 邀月冷冷道:“你这小鬼看似机灵的很,其实着实愚蠢,被人在饭菜里下了毒,要不是我在,你此刻已经死了。” 江渔笑道:“正是因为知道有你在,我才明知菜里有毒也照吃不误。” 邀月一怔,奇道:“你知道有毒?” 江渔耸了耸肩,站起身来,道:“那是当然,难道你没发现那个老头一看就有问题,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十二星相中的碧蛇神君。” 邀月感到很无语。 顿了顿,她疑惑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救你?就算我愿意救你,你能确定我一定能够救得了你?” “主要还是我太饿了,这些饭菜虽然下了毒,但还是很可口的,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是死,自然当一个饱死鬼。” 江渔生怕邀月起疑心,言多必失,便如此糊弄过去。 邀月果然不再多想,只冷冷道:“你的心真够大的,不过,你切要记住,别把一切希望寄托于我,如果自己没有保命的本事,我救你一次,未必能够救你第二次。” 这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正是那绿衣少女所发。 第十五章:大开杀戒 移花宫培养出来的弟子,武功精湛,都有以一敌十的能力。 不过,外面的敌人实在太多,那名蓝衣少女能够战斗到现在已经算是表现出众。可惜终究敌众我寡,吃了大亏。 邀月和江渔立即冲出门外。 顿时,就看见蓝衣少女浑身是血,到处都是伤口,可谓是伤痕累累,即便没有伤及要害,只怕失血过多,命悬一线。 “主人,我……给您丢脸了。”蓝衣少女一脸惭愧的道。 那些虎视眈眈的江湖群雄个个脸色不自然。他们群而攻之,对付区区一个小姑娘,伤了不少人,斗到现在才将人拿下。 如果蓝衣少女都惭愧,那他们岂不是羞愧的抹脖子? “敢伤我的人,你们个个该死!”邀月一向很护短,见自己的婢女伤成这样,早就怒火中烧,动了浓烈的杀机。 人群中一人大大咧咧道:“识相点,将藏宝图交出来,不然死的会是……” “你”字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倒下。 只见邀月身影如鬼魅,穿梭在人群中,也不见她如何出招,但所到之处,陆陆续续倒下一大片。 江渔在一旁看着,瞠目结舌。 虽然,他也经常害人,但杀人这种事还要很少发生。此刻见邀月大开杀戒,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一具具尸体,血流成河,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身心都感到有些不适。 他将蓝衣少女扶到马车上,帮着处理伤口。 “感觉怎么样了?” 蓝衣少女伤势很严重,好在神智还算清醒。她道:“我没事的,多谢公子帮我止血,恕奴婢不能起身拜谢。” 江渔笑道:“既然不能,那又何必说出来。” 蓝衣少女出于礼节,说出这番客套话,没想到对方回怼了这么一句,令她一时不知所措,不明白什么意思。 “那我……”蓝衣少女便欲起身拜谢。 江渔连忙将她扶住,呵呵一笑,道:“这么开不起玩笑啊,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蓝衣少女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回答。 江渔恍然大悟,知道移花宫的门规森严,由于昔日江枫与花月奴之事,令邀月吸取教训,绝不允许门人与陌生男子攀谈,哪怕笑一下都不可以。 车外,惨叫连连,充满着绝望和惊恐。 这里就像是一个屠宰场。不少人见势不妙,知道再留下来性命难保。什么宝藏也没有保命要紧,便打起了逃命的准备。 可惜的是,邀月若动了杀机,想逃走根本不可能。 江渔虽然觉得邀月杀心有些重,但这些人贪念太重,想要靠武力抢夺他人之物,可见平常恶事做了不少,皆是该死之人,杀了也不觉的可惜。 忽地,就听见外面有个声音很熟悉。 江渔掀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马上冲出车外。他一边奔跑,一边喊叫道:“铜先生,手下留情!” 群雄基本上都躺在了地上,只有两个人还能站着。 不过,以邀月的杀性只怕是在劫难逃。邀月根本没有听江渔说什么,只要动手,忽然一个身影挡在她的前面,正是江渔。 邀月自是下不了手了。 “你又要干什么?”邀月感到有些心累。说起来,今天的所有麻烦全都是江渔引起的,正在她大开杀戒,好好发泄的时候,江渔却又拦住她。 江渔笑道:“铜先生,这两个人还是不杀为妙。” 邀月道:“为何?” 江渔振振有词道:“别的人吧,是为了抢夺藏宝图被杀,技不如人,死有余辜,但她们不一样,我拿了人家的藏宝图,她们来讨要没什么做的不对,再把他们杀了,我们岂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两人,正是铁心兰和小仙女张菁。 邀月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鬼头,真是什么事情,你都能掰成理。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江渔试探的口吻,道:“我想带着她们一起上车。” 邀月当即拒绝道:“不行!” 江渔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与我修炼大有关系,这件事必须要她们两个在,我才能成功。” 邀月好奇问道:“什么事?” 江渔神秘一笑,道:“容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邀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分别瞥了一眼铁心兰和小仙女,道:“我看你分明是看她们长的好看,才会留下她们,我可以答应你一次,但绝没有下次。” 说完一头钻进车厢内,查看蓝衣少女的伤势。 小仙女怒瞪着江渔,道:“你这卑鄙小无赖,把藏宝图给我。” 江渔道:“藏宝图在铜先生的身上,有本事你自己去要,我绝不阻拦。” 小仙女固然性格暴躁,但绝非傻子,刚才见那“铜先生”杀人如麻,武功比他高出太多,哪里敢真的去讨。 铁心兰弱弱道:“藏宝图我不要了,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江渔道:“你是想打听你爹爹的下落是吧?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其实狂狮铁战并不在恶人谷。” 铁心兰道:“真的?” 江渔道:“我是在恶人谷长大的,铁战在不在恶人谷,谁能比我还清楚?” 铁心兰无比失落,喃喃道:“那我爹他到底去了哪里?他这么一走,就是好几年,难道他……他……”越说越是伤心,不由地留下两行清泪。 “你放心吧,你爹应该没事的。” 江渔道:“我曾无意间听人说他去了东海的一个无名岛上,与一群隐居多年的武林前辈在一起。不过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也不敢确定。” 铁心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爹的下落,这个消息无论真假,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一定要去找他。” 江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铁心兰,你可知道东海有多大吗?无名岛在什么地方吗?你就算找上一辈子,只怕也找不到,你如果去找他,而他恰好赶回来见你,你们父女岂不是错过见面的机会?” 铁心兰仔细一想,觉得江渔说的倒也有道理。 这时,就听见车厢内传来邀月的声音,道:“铁心兰,张菁,你们两个过来赶车,江渔,你快进来,我们该出发了。” 第十六章:抽奖 蓝衣少女身负重伤,无法再赶车,邀月便让铁心兰和小仙女代劳。 邀月极为强势,完全一副命令的口吻。二女不敢违抗,乖乖地走到了马车的前头,并排坐下,准备好随时出发。 江渔回到车厢内,看了看蓝衣少女,问道:“她的伤势好些了吗?” 邀月冷冷道:“你很关心她吗?” 江渔一怔,道:“她不是你的婢女吗?我关心一下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她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你管好你自己就是,还有你切记,如果你再敢和她说一句话,我便杀了她。” 这个邀月当真是不可理喻,刚才还为了护短大开杀戒,现在又说这种话。 不过江渔对她多有了解,知道其中缘由,也就见怪不怪了。 马车启动。 邀月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江渔实在是无聊,就趴在窗口欣赏着外面的景色。只是这穷乡僻壤的,实在没发现有什么风景值得欣赏的。 “喂!”江渔喊了声。 邀月应该是听见的,但假装没听见,依然紧闭双眼,充耳不闻。 江渔无事可做,不如查看一下自己的面板。 姓名:江渔(小鱼儿) 年龄:16岁 武功:追魂血手(满级)、刮骨刀(满级)、阴风搜魂手(满级)、笑里藏刀三暗器(满级)、断肠剑法(满级)、神剑决(满级)、南天神拳(满级)、嫁衣神功半部(未学) 轻功:千里幽魂 技能:假死功、易容术、笑 武力境界:八品 伤害值:998点 江渔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伤害值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再查询了下明细,才知道邀月斩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所有的伤害,全都转化为他的伤害值。 要知道,在恶人谷,他绞尽脑汁,各种算计,几年间也才积累上千伤害值。 没想到出谷才不到两天,就达到这一成就,由此看来,出谷是自己做的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那么,再赚2个点的伤害值就能兑换武功了。 伤害谁呢?那蓝衣少女?人家正受伤呢,还是要有点人道主义。邀月?还是算了吧,她杀过之后,好像整个状态都不对。 这不,脸还发黑呢。 等等! 江渔发现不对劲,仔细向邀月的脸上望去。虽然她的脸上戴着面具,但额头一部分还是暴露在外。 诡异的是,邀月的额头上出现一个长条,就像是游戏中的血条。 血条的右边是空白,左边并非代表血量的红色,而是黑色,非常的黑,乍然一看的话,还以为是中毒了。 邀月内功深厚,绝不会轻易中毒。 那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之前一直没有,为何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诡异的条框?有什么意义吗? 江渔又看了看蓝衣少女,她的额头上并没有这样的血条。 那么,这种情况只发生在邀月的身上。 “你看我干什么?再看当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邀月怒斥道。 江渔留意到,在邀月说完话的时候,她额头上的黑条似乎又向右增加了一些。虽然只有一丝丝,但以江渔的眼力还是观察的清清楚楚。 敢情这邀月一发火,就会增加黑条。 江渔获得重大发现,但似乎也没什么鸟用。现在他可不敢与邀月较劲,连忙将视线从移开。 伤害值没有增加,还是差了两个点。 貌似如今从邀月的身上获取伤害值越来越难了。一开始的时候疯狂收割,估计久了邀月也免疫了,羊毛就不容易薅到。 再找谁呢? 他将目光转向前头赶车的铁心兰和小仙女。如果当时他没有阻拦邀月杀人的话,现在的伤害值应该够了吧? 冤有头。债有主。 江渔慢慢移动身位,来到车头前,隔着一扇小窗户,在铁心兰和张菁两人的背影看了看,最终选择张菁头上,轻轻喊了声:“小仙女!” 小仙女张菁冷哼一声,并不搭理。 江渔道:“喂!我好歹也救了你的命,怎么不说话?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横加一手,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你现在藏宝图到手,还想向我卖乖,我才不会上当。”张菁咬牙切齿,一鞭子抽打在马屁股撒气。 江渔道:“我又不求你办事,你怕什么怕。” 张菁继续保持沉默。 江渔道:“据说,你之所以一心想要这张藏宝图,是因为你娘,你娘号称天下第一美人,昔日与燕南天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你想要燕南天的宝藏,安慰你娘的心,这么孝顺的女儿,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连我都被感动了。” 张菁愣了下,扭头向江渔看了一眼。 她显然是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江渔如何知道这件事。不过,此事也谈不上是什么秘密,或许是有人告诉他的。 “别假惺惺的,除非把藏宝图给我。”张菁没好气地道。 江渔道:“好啊,不就一张藏宝图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一会我让铜先生拿给你就是。” 张菁难以置信道:“你……莫非是说笑?” 为了争夺这张藏宝图,不知道多少人因此死于非命。江渔既然得到了藏宝图,怎么可能随便送人? 就连铁心兰也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回头向江渔看了看。 “她们俩的额头上也都没有黑框,看来真的是邀月独有的,不知道这黑框积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要是邀月死了,那就太好了。” 江渔心中所想,嘴上忽然说道:“张菁,你太胖了!” 张菁虽然不相信江渔愿意将藏宝图给她,但难免有些期待,正紧张地等待回复,没想到江渔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张菁恼羞成怒。 【叮!恭喜宿主,张菁受到心理伤害,你获得伤害值2点】 江渔大喜,终于可以兑换武功了。然而,正要操作,面板上却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抱歉宿主,由于你的级别等级提升,下次兑换需要10000点的伤害值。不过,本系统结竭诚为您服务,1000点伤害值可以抽奖一次】 看着这一行行字,江渔瞬间石化。 第十七章:李莫愁 江渔满怀期待打算以“辛苦”赚来的伤害值兑换武功,没想到系统给他来这一手。 1000伤害值已经很难赚到了好吗,下一次竟然整整翻了十倍,这不坑人吗,可不可以退货?可不可以打315投诉? 抽奖什么鬼?没人告诉我啊。 江渔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接受这个现实。可是,要不要抽奖呢?完全不知道规则啊。 【抽奖,属于本系统的一个潜在规则,可以抽到你意想不到的异能,请宿主放心使用,当然,宿主也可以选择不抽奖】 系统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及时给以解惑。 “异能?”江渔原本打算放弃,但听见这两个字顿时眼前一亮:“这不是武侠世界吗,怎么还有异能存在?” 这次系统没有给他答案。 想了想,反正想要凑够10000伤害值估计还需要很久,这1000伤害值杯水车薪,还不如用来赌一把。 “我选择抽奖!” 然后,他就看见面板上的伤害值消失不见,替而代之的出现了另外一个虚拟的面板,中间部位有个方框。方框上应该写着什么字,但上下转动,令人眼花缭乱,什么字也看不见。 转动戛然而止,停顿下来,就看见那方框内写着“穿墙”二字。 穿墙术? 【请问宿主要不要使用这项异能?选择是,或者不是】 这不废话吗?抽都抽了,难道还留着发霉,江渔果断选择“是”。 顿时,他就感觉到脑门“嗡”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然后,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星星,凝结在一起,组合成一段文字。 说是文字并不太准确,只因这些字奇形怪状,都是平常从未见过的。 不过,不知为何,江渔无学自通,竟然全都知道了它们的读音。 【穿墙术,默念口诀,便能达到穿墙的技能,切记,只有三秒的时间,若是墙体太厚,不能在有限时间内穿过去,就会闷死在墙体内。另:每次使用后冷切时间半个时辰】 江渔大喜,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穿墙术虽然不属于战斗技能,但用来刺探消息,或者是逃生都大有用处。 激动之下,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试一试这门异能,可惜现在乘坐在马车里,又怕邀月起疑,只好就此作罢。 啪! 江渔正自开心,冷不防一个耳光扇过来,令他两眼冒火星,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他一跳老高,怒道:“你为何打我?” 铁心兰和张菁见那青铜面具的女人对江渔言听计从,以为两人关系密切。 见江渔挨打,二人均感到愕然。 邀月冷冷说道:“你和那两个女人说话?就该挨打!” 江渔不服气地道:“你只说让我不和这位蓝衣姑娘说话,又没说不能和她们说话,你到底讲不讲道理?” 邀月道:“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再和她们说话,我便杀了她们。” “是不是我和每个女人说话,你都杀了人家?”江渔对于这个疯女人感到十分无语。 邀月道:“没错。” 江渔忽然笑了笑,道:“你也是个女人,那如果我主动找你说话,那么,你是不是就要自杀啊?” “放肆!”邀月恼羞成怒。 江渔留意到,邀月额头上的黑线又增长了一些。 由此看来,如今从邀月身上获取伤害值的难度更大,只能从黑线上下手。黑色,大多时候代表的就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让她加满格,可以期待下。 不过,邀月正在气头上,只怕不能再刺激她。虽然,她未必会杀了自己,但苦头是泡不到的。 只要邀月用内力一催,就能保证他痛不欲生。 邀月见江渔没有再拌嘴,似乎气也消了不少。沉默片刻,她道:“刚才见你笑的那么开心,你在笑什么?” 江渔一怔,抽奖抽到穿墙术,一时得意忘形,竟被邀月发现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事而已。” 江渔打算敷衍过去,邀月却追问道:“什么开心事,不妨也说给我听听。” “这个……”江渔想了想,道:“好吧,是这样的,我忽然想到了有一天,李大嘴正在吃肉……” “不吃人头李大嘴。”邀月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江渔道:“李大嘴以吃人肉成名江湖,其实他并不喜欢吃人肉,反而深恶痛绝,不过为了让别人怕他,人前还是要装一装,暗地里却偷偷吃牛肉干。” 邀月淡淡说道:“这种人自作自受。” “没错!”江渔深以为然,道:“所以啊,我就在牛肉干上下了一点臭药,李大嘴一口下去,狂呕不止,好几天都再也吃不下饭。” 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邀月冷冷地看着他。 江渔马上收起笑容,耸了耸肩道:“说出来确实没觉得多么好笑,这样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这车上,一男四女,铁心兰和张菁都是绝世美女,那蓝衣少女也不差。 邀月年纪虽然大了一点,但她修的是仙魔之体,青春永驻,论美貌丝毫不属于那三位年轻少女。 要是大家可以在一起打打情骂骂俏,旖旎风光,该多美妙! 但是,邀月不允许他和其他三人说话,否则就会杀了她们。以邀月的性情,绝非儿戏,说杀就绝对会杀。 不能说笑,那就说个故事吧,至少不会那么的无聊。 邀月淡淡地道:“说吧。” 估计坐在车里,她也感到百无聊赖。其实以她孤傲的性情,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怎么都可以,但和整天叽叽喳喳的江渔相处在一起,太过沉寂,反而感到不习惯。 江渔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武林中有个神秘的地方,名叫终南山,山上有个神秘的门派,名叫古墓派,古墓派有一位世外高人,她有两名女弟子,大弟子名叫李莫愁……” “某日,李莫愁正在古墓外练剑,忽然,听见附近有动静。” “李莫愁便走过去查看,就看见在一片草丛中有个英俊的男子倒在了血泊上,看样子伤势非常的严重,她好心将那男子救了下来……” 第十八章:慕容九 邀月一开始也只是随便听听,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可是听着听着,怎么感到这个故事有些熟悉? 于是,她仔细听江渔说下去。 “那男子名叫陆展元,乃是江南世家陆家庄的公子,被仇家追杀,伤势极重,幸好被李莫愁所救,才捡回一条命。”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李莫愁深深爱上了这位英俊潇洒的陆公子。” 邀月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陆公子呢?” 江渔道:“那陆展元对李莫愁也是极好,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不过,陆展元尚有要事去办,临行之前,与李莫愁相约,回去后禀明父母,便来娶她,与她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邀月喃喃道:“这位陆公子倒也情深义重,姓李的姑娘真有福气。” “定论不要下的太早,故事还没说完呢。”江渔继续说道:“陆展元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来。” 邀月一听,顿时,眼睛射出两道寒光。 “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个个薄情寡义,都是该死!这姓陆的想必是爱上了别的女人。” 江渔眉头紧锁,不满道:“你还要不要听下去?” “你说。”邀月似乎也迫切想知道故事的发展,没有再多说什么。 江渔道:“其实,你猜的也差不多,陆展元认识了一个名叫何沅君的女子,两人情投意合,李莫愁被蒙在鼓里,便私自离开古墓派去寻找她的陆郎,谁知当她去了陆家庄,正巧赶上陆展元与何沅君大婚……” 这次邀月没有像先前那么激动,看似很平静。 她的眼神空洞,或许正在回想往事。李莫愁的故事,与她的经历何其相似。 昔日,她救了身负重伤的江枫,也爱上了他,为了救他不惜耗费十年的功力。谁知,江枫却爱上了她的婢女花月奴。 这件事,给她带来永不磨灭的心理创伤。 虽然江枫和花月奴早已不在人世,但这仇恨仍然像是一条毒蛇般紧紧纠缠着她。 “好了,故事先说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次分解。” 江渔发现在讲这个故事时,邀月额头上的黑线又增长了不少。显而易见,李莫愁的故事就像是一层盖子,揭开了邀月内心的伤疤,令她很受伤。 受伤越重,黑线增长的就越多。 不过,逐渐地似乎到了一定的临界点,黑线不再增长。江渔只好见好就收,下次再慢慢道来。 就好像是,将伤口的结痂撕开,等长好了再撕。 虽然这对于邀月而言非常的残忍,但是,她为了报复,想尽办法让江枫的两个儿子互相残杀就不残忍? 没办法,这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邀月似乎还沉静在悲痛中,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那蓝衣少女以及铁心兰和张菁几乎同时发出一声轻叹。 显然,她们也都在听这个故事。 陡然间,就听见外面传来马嘶声,马车剧烈颤动了下,张菁“咦”的一声,停了下来。然后就听见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道:“菁姐,你怎么给人当马夫?赶紧下来。” 小仙女张菁惊讶道:“九妹!” 那九妹忽然提高声量,道:“车里的人听着,我是慕容家的慕容九,小仙女张菁是我的表姐,自然也是我慕容家的人,你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邀月依然盘坐闭目,并不搭理。 江渔将头伸出窗外,就见马车的前头站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各持兵器,看来个个非泛泛之辈,其中还有几名八品的高手。 站在最前方的是名身穿绿衣的少女。 她的体态轻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柳叶眉,大大的眼睛充满着忧郁,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江渔眼前一亮,终于见到活的慕容九了。 “嗨!”江渔招了招手,笑道:“慕容九姑娘,我叫江渔,今天能够见到你,真是开心之极。” 嘭!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一股巨浪的力道冲撞而来,江渔不堪重负,整个身子竟从那小小的窗户滚了出去。 江渔反应极快,刚一沾地,马上站了起来。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了个狗吃屎的动作,实在是丢人现眼。好在他脸皮够厚,就像没事人似的。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哈哈哈。” 车内传来邀月的声音道:“你真是不长记性,见到个女人就忘乎所以,那好,我现在便将那个女人杀了。” 车门推开,邀月缓缓走出来。 虽然戴着个面具,但仍然充满着强大的气势。慕容九等人见她步步逼人,都忍不住地后退一步。 “你到底是谁?难道当真敢于我慕容家作对吗?” 慕容九不算是高手,但她的背后是慕容世家。在武林中,慕容世家绝对是一个金字招牌,身世显赫,万贯家财。慕容家一共有九个女儿,除了慕容九,另外八个所嫁的夫君,要么是武林世家子弟,要么是武林盟主,要么是名门望族。 这种联姻关系极为恐怖。 与慕容家作对,几乎等于和整个武林结仇。 慕容九显然已经打听到张菁被俘的事情,便聚集众多门客前来救人。在她看来,只要表明慕容家的身份,对方想必会知难而退。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竟然丝毫不惧。 张菁见状,慌忙下车,挡在邀月前面,道:“求你……不要杀她!”然后转头对慕容九道:“九妹,赶紧走!” 啪! 邀月衣袖一挥,一个耳光扇来,张菁的脸上顿时浮现红肿,痛的她饱含泪水。 “你算什么东西!”邀月走到慕容九身前,冷冷道:“慕容家的名头很大吗?小姑娘,我本不想杀人,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说完,她便要痛下杀手。 “好大的胆子!”顿时,慕容九身边的几位高手出动。可惜他们还没有接住一招,就被邀月一掌震飞。 慕容九正欲出招,忽然,一只手已经掐住她的脖子。 只要邀月轻轻一用力,慕容九必将香消玉殒。 “等等!你不能杀她。”江渔忽然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邀月的手臂,道:“你若杀了她,只怕我也活不长了。” 第十九章:女魔头 邀月愣了下,没有再动手,但也没有把手松开。 她瞥了一眼江渔抓着她手臂的手,目露寒光,吓得江渔马上松手。她冷冷道:“你也想替她求情?” 江渔这番话听起来去,确实令人浮想联翩。 别人一定以为,他是看上了慕容九,如果慕容九被杀,他就会伤心欲绝,或者说,会为她殉情。 每个人都带着异样的目光向江渔望去。 江渔也觉察到他的这番话会引人产生歧义,整理了思路,他凑到邀月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是这样的……” 邀月从未被人如此靠近过,江渔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个男子。 若是换成别人,不等接近早就被她所杀,不知为何,江渔贴近耳边说话,顿然感觉像是被电流击中,全身一阵酥麻,这种滋味从未品尝过,令她有种很享受的感觉。 故而,她无论身心,竟都丝毫不排斥。 江渔生怕被人听见,也是第一次与邀月贴的这么近。 邀月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幽香,不像是涂抹的香水之类,而是身体自带的,沁人心脾,闻上一口令人沉醉。 江渔幸好头脑还算清醒,不然真忍不住亲上一口。 正事要紧。他克制住原始的冲动,说道:“当初我说将张菁留下,其实就是为了等慕容九主动找上门来。” “你很想见到慕容九?你刚才说她若是死了,你也活不长到底什么意思?” 邀月并没有直接与江渔对话,而是用了“传音入迷”之术,以内力为辅,将话语传入他人的耳边里。 江渔不会“传音入迷”,所以只能继续贴着邀月耳边说话。 “你也是知道的,花无缺的武功那么高,若是相遇,我必打不过他,打不过,那只有死在他的手上,当然是活不长了。” 邀月才知江渔这番话,竟是这个意思。 “您能不能活得长,是要靠你自己,技不如人,被杀也是活该。”邀月的话说的虽然无情,但也是实情。 江渔道:“但我是有机会胜过花无缺的,你要是杀了慕容九,就等于坏了我的好事。” “此话怎讲?”邀月完全跟不上江渔的脑回路,好奇问道。 江渔一本正经说道:“这个机会,当然就是在慕容九身上,你可以能有所不知,慕容九是个炼丹的高手,要是让我吃了她炼制的丹药,一定会武功大增,到时候打败花无缺何足道哉。” 邀月虽然并不相信江渔真的能击败花无缺,但总算是明白了。 但是她还是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慕容九会炼丹?” 江渔当然不能告诉邀月,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看过小说。他只好敷衍道:“恶人谷有个昔日慕容家的门客,是他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邀月倒也没有追究下去,道:“你的意思是,留慕容九的性命,逼她交出丹药?好!没问题,我可以帮你逼她交出来。” 能让江渔的武力值增强,邀月还是乐意帮忙的。 江渔忙道:“千万别!慕容九性格刚烈,逼迫她是没用的,说不定还会偷偷将丹药毁了,这件事不能硬来。” 邀月不耐烦道:“那你想怎么办?” 江渔道:“只要能让慕容九请我们去她家里,我或许有办法将丹药弄到手。” 邀月知道江渔鬼点子很多,既然他这么说,想必真的是有办法的。顿了顿,她将掐在慕容九脖子的手移开。 “看来是一场误会,我不杀你了。” 慕容九只当必将死在对方手中,已经心灰意冷,做梦也没想到危急关头,对方竟然饶了她的姓名,令她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为何不杀我了? 慕容九不由地向江渔看了一眼。原本那带有面具的女子即将痛下杀手,正是这个少年说了些什么。才让那女子及时改变主意。 他,为何要救我? 他与那脸戴面具的女子又是什么关系?如果关系亲密的话,那为何对他拳脚相加下手极狠?要说关系不好吧,那为何又这么听他的话? 不仅慕容九,当场许多人都有这个疑问。 就连跟了一段时间的铁心兰和小仙女张菁也是一头雾水。张菁对江渔当场算计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此刻见他救下慕容九,对他大有改观。 张菁与慕容九经常明争暗斗,互相较劲,但毕竟是血亲关系,感情还是不错的。 否则的话,得知张菁被俘,慕容九也不会带人来救。张菁见邀月要杀慕容九,也不会冒死求情。 一场血腥杀戮,总算及时化解。 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江渔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忽然冲到其中一个少年面前。那少年浓眉大眼,脸色白净,脸上带有稚气,斯文腼腆,像个姑娘家家。 “你想必就是玉面神拳顾人玉吧?”江渔问道。 刚才慕容九身处险境,那少年看似最为着急,当先站出,轰出一道拳法。他的拳法刚猛有力,拥有八品的实力。可惜的是,遇上邀月一招不敌,就败下阵来。 正如江渔猜测的,那少年正是“玉面神拳”顾人玉。 顾人玉与慕容九乃是表亲,二人有婚约在身,见慕容九命悬一线,自是拼死相救。好在邀月刚才那一击并不为了杀人,顾人玉的伤势不重。 他抱拳道:“在下正是,多谢少侠救了我表姐一命,在下感激不尽。” 江渔一把搂住顾人玉,将他拉到远处。 被一个陌生人这么勾肩搭背,一般人都会很抗拒的。顾人玉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向来性情温和,况且对江渔有感激之心,也就跟着他走了。 江渔压低声音,说道:“那女魔头,你可认识她?” “女魔头?”顾人玉醒悟过来,摇头道:“你说那戴着青铜面具的女子?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 江渔神秘道:“她叫铜先生,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是个很厉害的的女魔头。” 顾人玉道:“我也曾听说了,据说前段时间,她一连杀了许多武林中人,手段极为凶残,就连菁姐都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听说菁姐也是被你所救?” 江渔道:“江湖道义,义不容辞。” 顾人玉敬佩道:“兄台真是我辈侠义之士,在下万分敬佩,不过,敢问这个女魔头与兄台什么关系?她为何会那么听你的话?” 江渔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对你说,我只想告诉你,这个铜先生的这里大有问题。”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她一旦发起病来,就会到处杀人,非常非常的可怕!” 说到这里,就听见身后邀月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第二十章:化石神功 . “此人草菅人命,确实是武林一害。” 顾人玉对此深以为然,随即叹息一声,无奈道:“可她武功太强,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燕南天燕大侠尚在人生,或许可以压制住她。” 江渔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想要压制她,办法也不是没有。” 顾人玉好奇道:“什么办法?” 江渔一脸为难道:“办法确实是有,据我所知,这个女魔头的武功虽强,但有一门武功却能克制她,只是这门武功好像已经失传,如果能够找到应该能对付了她。” 顾人玉道:“什么武功?” 江渔摆了摆手,道:“不说也罢。” 顾人玉愈加好奇,说道:“不瞒江兄,我顾家也算是武林世家,家藏不少武学孤本,或许便有这本武学秘籍也说不定。” 江渔道:“那好吧,说给你听也无妨,这门武功名叫化石神功。” “化石神功。”顾人玉脸上微微露出失望之色,道:“这个,我家还真是没有……”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喜道:“我九姐,也就是慕容九她修炼的便是化石神功。” 大喜过后,他疑惑道:“我九姐还是打不过这个女魔头啊。” 江渔问道:“她修炼到了第几层?” 顾人玉道:“九姐一般都是在偷偷修炼,也很少与人动手,我真的不知道。” “这么看来,她的化石神功应该还没有修炼到家,据我所知,这门武功苦练并没有什么用,而是有一种诀窍,这个诀窍就藏在化石神功的修炼图上。” 顾人玉惊喜道:“原来如此,江兄真是博闻强记,知识渊博,佩服!佩服!” 江渔道:“这不算什么,如果真的能铲除这个女魔头,我江渔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不过,避免被她警觉,千万莫要漏了风声,我这有个计策……” 顾人玉听完点头道:“明白,我这便和九姐商量。” 江渔见顾人玉走后与慕容九找个没人的地方窃窃私语,心里暗暗好笑,看来还是这个顾小妹容易糊弄些。 顾人玉是个老实人。 他相信顾人玉一定可以说服慕容九的。 果然,不多一会儿,顾人玉和慕容九双双走来。慕容九道:“既然都是误会,舍下就在附近,还请几位一起光临寒舍,以尽地主之谊。” 邀月向江渔瞥了一眼,心想:这小子果然鬼主意多,不知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如果她知道其中原委,一定会撕烂江渔的嘴巴。 从这距离慕容家确实不太远,沿着一条道路,到了尽头,出现一座庄院。那庄院依山而建,占地不算广阔,也不算多么气派,但每一片瓦砾,每间房子都建造的小巧玲珑,别具匠心。 走进庭院,每一寸地方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那些庄客都尽数散去,只有慕容九和顾人玉陪伴左右,江渔、邀月、张菁、铁心兰搀扶着有伤在身的蓝衣少女一起进入了大厅内。 慕容九道:“这位姑娘伤势很重,我这里有一枚丹药让她吃了吧。” 正拿出丹药,却被邀月一把夺过来,看了看,塞入了蓝衣少女的口中,然后道:“麻烦找一间房,让她修养。” 慕容九命令一名丫鬟带路,铁心兰扶着蓝衣少女走了。 江渔看在眼里,知道慕容九虽然性格冷淡,心肠也很恶毒,但本性并不算太坏。 在书中,如果不是慕容家出手医治,小鱼儿早就死在碧蛇神君的蛇毒下。可小鱼儿的做派未免有些过分,吃了人家多年炼制的丹药,还撕毁了贴心神功的修炼图。虽然他存有好心,但未免也太擅自做主了。 慕容九自是对他恨之入骨,将他囚禁在练功房内,意图让其活活饿死、冻死。 江渔这次来,虽然也是图谋人家的丹药,但慕容九对他可没有救命之恩,反而被她所救,拿她几枚丹药就当是谢礼好了。 这样一比较,他比小鱼儿简直是太厚道了。 大厅内,众人各怀心事,也没什么推心置腹的话说,就只能随便客套几句,暖暖场。 到了用餐时间,分主客坐下。每人的餐桌前端来一盘盘精致的美味佳肴,不亏是大户人家,十分的讲究。 江渔当然不会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就连邀月也吃了几口。 餐后,天色已晚,慕容九令丫鬟安排客房,一一住下。一路劳顿,都有些困乏,就各自进入房间。 夜已深,一个身影悄悄从房间出来。 江渔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看了看,那个房间住的正是邀月,见没有动静,当即沿着一座走廊前行。 房间内,邀月盘膝坐在床上,当江渔一出来,紧闭的双眼立即睁开。 不过,她并没有做什么,心安理得地进行修炼。也不知练了多久,她的眼皮抖动厉害,似乎一直沉静不下。 “明玉功第九层,为何如此难以练成?到底为什么?” 邀月喃喃自语。 江渔穿过走廊的尽头,已经有个人正在那里等他。顾人玉迎上来,道:“江兄,没被发现吧?” “没。”江渔问道:“慕容九呢?” 顾人玉道:“九姐在前面的门前等着。”随即,二人沿着一条青石板铺的道路,三转两转,出现了一扇青铜色的大门。 门前站着一个清瘦婀娜的身影,正是慕容九。 慕容九仔细又仔细地打量着江渔,道:“你当真知道化身神功的诀窍,而不是骗我的?” 相比较老实人的顾人玉,慕容九无疑多了几分猜忌。 江渔笑了笑,道:“如果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我现在就回去好了。” 顾人玉连忙将他拉住,道:“我九姐的脾气向来如此,你莫要生她的气,我们还指望着对付那个女魔头呢。” 慕容九冷冷地道:“顾人玉,我的脾气很不好是吗?” 顾人玉道:“这个……好,很好的。” “我的脾气好不好,需要你来评价吗?你如果感觉在我这里受了委屈,可以马上走,我绝不会留你。”慕容九冷着脸说道。 顾人玉一脸尴尬,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二十一章:修炼图 . 江渔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位可真是有趣,慕容九,你到底想不想练成化石神功,杀了女魔头为武林除害?如果没兴趣的话,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慕容九沉吟片刻,道:“我且信你一回。” 然后,她转过身去取出一把黄金色的钥匙,插入门上一个小孔内转动几下,那扇沉重的大门竟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顿时,一股寒气从门内涌来。 这间屋子四壁都是巨大的青石堆砌建成,令人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房间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草,以及一些大大小小适合炼制不同丹药的铜鼎铜炉。 “这里的药草看似都是宝物,但其中也有不少穿肠毒药,你们莫要乱动。” 慕容九不回头地向江渔和顾人玉发出警告。 这个地方,极为隐秘,就连顾人玉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江渔自然知道这些这些草药非但没有毒,反而都是些灵药。显然,慕容九对他还是保持着不信任的态度。 或许未必是针对他,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 修炼“化石神功”的人,需要常年坐在冰石之上,从而导致变成冷冰冰无感情之人,对于他人很难再有信任感。 江渔看了一眼那些铜炉,里面放着的正是他想要的丹药。 不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穿过这个房间,慕容九径自走到另外一扇铜门前,又取出一把黄金钥匙大门打开。门开的并不大,因为里面放着大量的冰块,以防寒气过多消耗。 “快进来,把门关上。”慕容九进门之后吩咐道。 江渔进去之后,顾人玉刚也要进来,慕容九却蹙眉道:“你不许进来!”顾人玉不敢违抗,乖乖地守在门外。 进去之后,江渔将铜门关好。 顿时,一股更加强烈的寒气扑面而来,江渔冷的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四下张望,就看见石室内有个地洞,周围全是冰块,此处正是慕容九平日修炼的地方。 在墙壁四周,挂有九幅图画。 每一幅画上都画着一个赤身露体的女子,摆着各样各样的姿势。在女子图身上注明了密密麻麻的经络,以线条相连。 这九幅画,正是“化石神功”的修炼图。 这样的修炼图实在很特别,慕容九毕竟还是个少女,过于羞耻,故而从来不让人进入她的修炼室。 不过为了能尽快练成这门绝世武功,慕容九只好让江渔进来。 她的“化石神功”还没有修炼到家,尚未能达到真正心如止水的地步。 平日里她一个人看着这些修炼图倒也没什么,但此刻与一个男子一起观看。顿时,她的小脸像苹果一般的红。 “你发现诀窍了没有?”慕容九忙问道。 江渔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要那么容易发现,那你岂不是早就发现了?”一边说着,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每一幅画。 慕容九总觉得江渔别有用心,但是没有证据。 “那你慢慢研究,希望你早点找出来,若是发现你骗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慕容九一转身,找了个冰块坐下。 江渔看了一会,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作为一名现代人,什么刺激的场面没有见过?区区几张图片而已,又不是真人,更不会动,好没劲啊。 他忽然惊呼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慕容九一听连忙抬起头,问道:“你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那是当然。”江渔笑了笑,道:“这九幅图之间果然有玄机,对了,慕容九,你的化石神功练到了第几层?” 慕容九道:“我刚练到第三层。” 江渔道:“那你想不想在最短的时间,修炼到第四层,第五层,甚至达到第九层?” 慕容九顿时眼前一亮,惊喜道:“真的可以吗?可是,我已经修炼化石神功快五年了,一直停滞不前,难道你真有办法帮到我吗?” 江渔道:“我可以试试,但你必须全力配合才行。” “好!”慕容九道:“只要能修炼成功,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江渔道:“那你先将衣衫脱去。” “你说什么?”慕容九瞪着大眼睛,脸色张红,带着愠怒,双手紧抱胸前,充满着强烈的抗拒。 江渔瞥了她一眼,道:“你刚还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就反悔了?” 慕容九道:“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江渔奇怪地看着她,道:“真是奇了,你修炼化石神功的时候,不是都脱了衣服才修炼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 慕容九道:“可……可,那是我一个人。” 江渔一本正经道:“我要指点你修炼诀窍,你必须在修炼的时候才能参悟进去,否则是没有用的,你真是矫情,大不了我背过身去不看你就是。” 说完,他果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慕容九。 慕容九哪里放心?但想到若是真的能将神功修炼成,绝对是难得的机缘。顿了顿,她恶狠狠道:“好!我脱,不过你要是敢偷看的话,我一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江渔叹息一声,道:“女人呐,真是太自恋了。” 慕容九虽然答应,但终究需要很大的勇气。犹豫良久,她这才伸手缓缓解开衣带…… 江渔就听见身后传来“簌簌”的声响,余光中看见一堆脱落的衣衫。他道:“你走到那修炼的洞内,按照平常修炼那样坐下。” 慕容九见江渔果然没有回头,暗暗放下心来。 听了江渔的吩咐,她马上转身,朝着那地洞的方向走去,然后按照平日里修炼那样,摆正姿势。 “坐好了没有?”江渔大声问道。 慕容九见江渔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动弹一下,可见是个正人君子,自己不该那么对他不信任。 “我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慕容九全神贯注,只等待江渔的指示,随时开始修炼。然而,等待了许久,也不见动静。她忍不住抬眼望去。 望着一眼,顿时令她无比震惊、无比愤怒、无比羞耻。 因为她看见江渔竟然捡起了她的衣衫,随手抛进了一个火炉里,衣衫瞬间燃烧起来,很快化为了灰烬。 第二十二章:嫁衣神功的另一层含义 . “他……要干什么?” 慕容九仿佛可见江渔一脸邪恶的笑容,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看来自己终究还是看错了人,被这淫贼欺骗了。 她越想越是愤恨,急火攻心,两眼一黑,顿时昏厥了过去。 江渔虽然不是慕容九想象中的那么猥琐,但确实对她进行了欺骗。没错!烧了她的衣衫,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拿到那些想要的丹药。 他好不得意,便欲推门而出。 当听见身后传来倒地的声响,江渔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慕容九卧倒在冰块上,白皙无暇的肌肤与冰雪融合在一起,令人怦然心动。 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硬了。 他的身体每个部分都坚硬如石,肌肉、骨骼、关节甚至每个毛孔都像是灌了铅,动一下,顿时有一种全身撕裂的疼痛感。 什么情况? 江渔僵硬在原地,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总觉得此事过于蹊跷,想了想,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江渔(小鱼儿) 年龄:16岁 武功:追魂血手(满级)、刮骨刀(满级)、阴风搜魂手(满级)、笑里藏刀三暗器(满级)、断肠剑法(满级)、神剑决(满级)、南天神拳(满级)、嫁衣神功半部(未学)、化石神功(第九层) 轻功:千里幽魂 技能:假死功、易容术、笑 武力境界:八品 伤害值:30点 …… 这份资料基本上和之前的没什么差别,但江渔还是留意到,在武功一栏,多出了一门武功,化石神功。 奇怪!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多出这么一门武功? “系统,请你出来解释一下。” 系统应该听见了他的心声,马上进行回复:【宿主请抱歉,由于您是初试用户,系统稍有些bug,请稍等……】 什么意思? 初试用户?敢情把我当小白鼠啊! 这种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江渔对系统自然是很信任的,没想到也有不靠谱的时候,这可怎么弄? 他忽然恍然大悟,难怪自己的身体现在像石头一样坚硬。 由此看来,想必是修炼到了“化石神功”缘故。要知道,这门武功须处子玄阴之体方能修炼。 慕容九正是这个体质,修炼化石神功,如鱼得水。 而他,身为一个大男人,身上突然多出这门“化石神功”,不出问题才怪。这该死的神功,到底是什么原因跑到自己身上的? 江渔很郁闷,也很无奈。 【宿主,经检测由于刚才您对慕容九带来的伤害,超越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导致系统出现了点bug,没有经过宿主选择和允许,就直接将武功传到了您的身上】 江渔:“……” 不就烧了几件衣服嘛,这慕容九心理承受能力未免也太脆弱了。 你看当初司马血被他忽悠的都自己砍了手臂,虽然气的吐血,但都没有导致系统出现问题。 女人啊,不能随便伤害啊。 害人又害己,血淋淋的教训有木有? “系统大佬,原因我知道了,可我现在动一下都疼死了,该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快给我支个招吧。” 江渔很无助的眼神,向系统发出求救。 【这种情况……本系统也没遇到过,无能为力,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去!不带这样的吧?江渔欲哭无泪,感觉被坑了。真是成也系统,败也系统。他怒道:“要是我嗝屁了,就证明你这个系统是垃圾,以后别再拿出来害人。” 【宿主请别激动,本系统当然不希望你出事】 江渔道:“那你倒是快想办法啊,那个,你能将武功直接弄到我身上,难道就不能再弄出去吗?” 【不能的】 江渔:“……” 【在宿主您的提醒下,本系统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本系统无法将武功从你身上移出去,但您自己却可以】 江渔半信半疑道:“怎么弄?” 【如果宿主您接受修炼“嫁衣神功”,就可以通过嫁接的办法,将“化石神功”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江渔道:“你确定嫁衣神功的‘嫁衣’是嫁接的意思?” 我读书少,你可别诓我。 在印象中,“嫁衣神功”乃是昔日大旗门的武功,“嫁衣”二字典故出自秦韬玉的《贫女》一诗: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贫女天天做嫁衣,但自己却一直嫁不出去。 从中可以看出,这是一种纯利他人的事情。也就是说,练了“嫁衣神功”,对于自己根本没有用,只会便宜了别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曾有修炼过“嫁衣神功”的人,越是练到最后,就越是遭受极大的痛苦,简直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后来将这门武功,转移到他人的身上,这才化解了痛苦。 若是早知如此,傻子才会修炼。 当初江渔获得这门武功,就毅然决然地拒绝修炼到自身。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好了。 系统给出的信息,完全颠覆了他对“嫁衣神功”的认知。 【确定】 对于江渔的疑惑,系统言简意赅。 江渔还是对此感到有些难以接受,道:“你当真确定没有骗我?万一不是这样的,那我岂不是会更惨?” 他不敢想象自己无法动弹,还身心受到煎熬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宿主请放心,学会嫁衣神功,就能将‘化石神功’转移给别人,本系统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江渔道:“可我得到的只有半部神功,也行?” 【宿主若是获取整部‘嫁衣神功’当然更好,不过半部嫁接‘化石神功’已经足够了。另外,经检测,由于您的体质与‘化石神功’正严重排斥,不出半个时辰,你可能会因此丧命,请宿主及时选择。】 其实不用系统提醒,江渔也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坚硬程度在加大。 “选择,修炼嫁衣神功!” 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考虑,随着江渔发出选择指令,顿时,就感觉到身体轰然一声沉闷声响,半部嫁衣神功直接修炼成功。 通过脑海中多出来的一段记忆,江渔终于可以确信,这种方法果然可行。 第二十三章:我愿意 . 接下来,就是通过“嫁衣神功”将体内的“化石神功”转嫁出去。 转嫁给谁?这里除了慕容九并无旁人。并且,也唯有慕容九的体质适合容纳这门武功,换一个人,那是害人家。 不过,江渔的肌肉僵化,每走一步,就极为痛苦。 为了保命他只能咬牙坚持,一步、两步、三步……他与慕容九之间的距离,其实也不过就几十步的样子,但此刻却感到非常非常的遥远。 终于,他来到了慕容九的身边。 慕容九依然昏迷不醒,乌黑的长发,洁白无瑕的肌肤,苗条的身姿,修长的美腿,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江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慕容九的身上。 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趁人之危的小人。 隔着自己的衣衫,摸准穴位,江渔开始运转“嫁衣神功”的内力,然后再慢慢抽取“化石神功”,一丝丝地输入慕容九的体内。 其过程非常的缓慢,却又不能操之过急。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过去,江渔发现自己的肌肉不似之前那么僵硬,慢慢可以活动自如。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就无法体会到能动是自由自在的活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真的管用! 没想到这门“嫁衣神功”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作用,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在武林中,有一门极为神奇的武功,名叫“北冥神功”。“北冥神功”可以将他人的内功吸纳而为己用。 嫁衣神功,无疑是反其道而行。 当然,这种武功好像对自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每个人的武功都是经过无数心血和汗水辛苦练成的,怎么可能舍得送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此刻饱受折磨的江渔自然极为渴望将“化石神功”从自己的身上消失,而“嫁衣神功”正好成了他的救星。 就在这时,忽然,慕容九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伴随着“咦”的声音,她的双眼也正缓缓地睁开。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醒来! 江渔正全力以赴武功传给慕容九,一旦清醒,只怕就会中途打断。这种后果极为可怕,他和慕容九轻则会走火入魔,重则呕血而亡。 危急时刻,江渔一掌拍在慕容九的脑门上。 这一掌力道恰到好处,让慕容九可以继续昏厥。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到慕容九,奖励伤害值4点】 江渔见慕容九这次昏迷的更透,暗暗放下心来。他长舒一口气,继续为慕容九传送“化石神功”。 时间一滴一滴滴过去,他感到身体越来越轻松。 不过,他发现输送的效果越来越微弱。 看来一下子输送这么多,导致慕容九的身体接纳达到了饱和状态。慕容九修炼“化石神功”才到第三层,一下子容纳这么多,只怕是消化不良。 再强行灌输,都没有用。 江渔只好就此作罢。 经过刚才长时间的武功输送,可谓是元气大伤,令他非常的疲惫。他找了个冰块一屁股坐下,休息一会。 眼下体内还残留有些“化石神功”,对于身体还是会产生不良的影响。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慕容九将所得到的武功融会贯通,固本培元之后,再来几次疗程或许就可以完全转嫁过去。 “你……这淫贼,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江渔转过身去,就看见慕容九又一次地醒过来。她的一对大眼睛瞪的大大,充满着愤怒和惊恐。 “都骂我是淫贼了,还问我做了什么,岂不是多此一问?” 慕容九恼羞成怒,道:“我杀了你!”说完,她举起手掌,便要向江渔的身上打去。 刚一起身,披在她身上的衣衫一下子掀开,她猛然想起,自己是没有穿衣服的。吓得哪里还敢动手?赶紧紧紧地将衣衫又盖在身上。 幸好,这个时候江渔已经转过身去。 “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帮你了。”江渔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门前走去。 慕容九怒道:“你这淫贼,帮我什么?” 江渔停下脚步,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的武功增强了?” 慕容九一怔。她摊开手掌,运转内功,顿时,就见手掌浮现一层淡淡的白光,感到一股暗流般的内劲正如潮水般涌出。 她当即拍出一掌,就听轰然一声巨响,被击中的冰块瞬间破碎。 望着这一幕,令她一脸难以置信。她喃喃道:“我的‘化石神功’竟然突破到了第七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她不由地向江渔望去。 一觉醒来,武功一下子增强这么多层次,多半与江渔有极大的关系。可是,他不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吗? 慕容九一头雾水,只好寄希望江渔能够给她答案。 江渔道:“你这女人真够愚蠢的,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吧?是我找到了修炼图的秘密,帮你将‘化石神功’提升了。” 慕容九又惊又喜,道:“这么说来,你……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轨之事?” 江渔脸色一沉,一本正经道:“你的脑袋瓜子整天都想什么呢?我江渔堂堂正正,岂会干这种龌龊之事。” 慕容九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应该确实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慕容九一脸惭愧地道,忽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道:“可你当时为何要烧毁我的衣服?” 如果不是江渔烧了她的衣服,她或许也不会往那个地方去想。 江渔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这个你不懂,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你愤怒,让你绝望,让你羞耻,当人有很多情绪交集在一起的时候,身上的几处穴位会自动打开,唯有这样,我才能通过独特手段,将你的武功提升,这,便是这九幅修炼图的诀窍所在。” 慕容九听得一知半解,但对江渔已经是完全的信任。 毕竟,她的“化石神功”确实练到家了。虽然距离第九层还有些距离,但以她的年纪,已经算是非常不俗的成就。 “其实,我还可以将你的‘化石神功’突破到第九层大关,你可愿意去学?” 听见江渔这番话,慕容九再次瞪大双眼,无比惊奇地望着他,激动道:“我,我当然愿意的。” 第二十四章:欺负老实人 . 化石神功第九层肌肤化石,万物不伤,防御无敌,且寒冰练掌,威力无穷,中伤者十有九死,可见乃是武林中顶尖的武学。 由于修炼这门武功,对体质要求极高,须玄阴之体,故而鲜少有人练成。 慕容九拥有绝佳体质,无奈资质平平,修炼到第三层境界,便很难再有所突破。她对于大成之境自是心有向往,但也知道不切实际。 此刻听闻江渔竟能帮助她攀登高峰,达到九层之境,令她欣喜若狂。 如果换个人的话,她或许不会相信,但现在她的这门武功确实提升了许多,又怎么会不信江渔的话呢? 这个少年的能力,简直超乎想象。 甚至,有一种高人风范。 “不过,你的武功进展太快,可能会导致根基不牢,你该知道,这种情况下再强行修炼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等你稳固了修为,再传你后面的武功。” 听了江渔的话,慕容九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这个道理,只要是练武之人都会知道。 慕容九其实也感觉到体内那股“化石神功”的真气似乎有些躁动,好在幅度不算强烈,她尚能压制下去。 “好了,估计天都快亮了,我们出去吧。” 江渔感到颇为疲倦,恨不得马上有一张大床,可以让他美美地睡上一觉。 慕容九忽然满脸通红,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外套,而且还是江渔的。她怯怯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啊?” 江渔道:“你这又不是一件没穿,再说这么晚了,外面又没有人,怕什么。” 慕容九想想也是。 江渔将铜门打开,和慕容九先后走出了练功冰室。这时,忽然一个声音道:“天呐,你们总算是出来了!” 江渔愕然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说话的正是顾人玉。原本慕容九将他拒之门外,本以为他早就走了,没想到竟然一直在门外等着。 “你们……” 顾人玉估计是等得太久,见他们出来开心的迎上来。 此刻这才看清江渔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他的外套披在了慕容九的身上。慕容九头发凌乱,所穿的外套过于宽大,被风一吹,可见里面似乎什么也没有穿,一对修长的大白腿都暴露出了一些。 这种画面,实在很难令人不以为两人在里面发生了点什么。 况且,两人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生米都能煮成熟饭。 顾人玉的笑容一僵,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渔和慕容九,充满着愤怒和憎恨。他大声说道:“你们,在里面都干了什么?” 江渔忙解释道:“其实……” 不等他把话说完,慕容九冷冷一笑,道:“顾人玉,你这是什么语气和我说话?我和你很熟吗?” 顾人玉紧咬着牙关,眼睛里仿佛在喷火。 “慕容九,你……你……别忘了,我们是有婚约的,你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有理了!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老实人发起火来,也是很可怕的,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可怕。 可惜的是,遇上的是慕容九。 慕容九比他更怒,道:“你说谁不要脸?顾人玉,你也该明白,这个婚约本是上辈人定下的,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顾人玉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慕容九,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然后甩手就走。 江渔望着顾人玉离去的背影,抱怨道:“其实你可以好好向他解释的。” 慕容九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对他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没什么趣味,不如今早断了这层关系。” 江渔连连皱眉。 不过,他也知道慕容九说的是实情。慕容九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顾人玉,而顾人玉,由于他的家教极好,性格温和斯文,对于和慕容九的这段婚约,属于一种不拒绝但也不反对的保留态度。 当然,娶不娶是一回事,被对方背叛,只要是男人只怕都很难忍受。 江渔并不在乎慕容九和顾人玉之间的关系破不破裂,但万一顾人玉情绪激动闹起来,被邀月知道,说不定会带来一些麻烦。 想了想,他立即追了出去。 “顾兄,请留步!” 江渔施展轻功,总算在一座石桥前将顾人玉追上。顾人玉听见他的喊声,也就停下脚步等着他。 “顾兄,这件事……你听我解释。” 顾人玉冷着脸孔,道:“解释什么?我的眼睛又没有瞎。” “事情不是你相像的那样,其实……”江渔正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忽然,就见顾人玉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下,反把他给整不会了。 “你,笑什么?” 顾人玉忽然在他的胸前打了一拳,笑道:“好家伙,真有你的,这么快就把慕容九这个冷美人给搞定了。” 江渔道:“你该不会气糊涂了吧?” 顾人玉道:“哪有?其实吧,我还要感谢你,现在我总算是自由了,再也不用被家里人催婚。” 江渔道:“你不喜欢慕容九?” 顾人玉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这个怎么说呢,九姐她人很好,也长得很美,我不是不喜欢,但就是每次见到她都感到有些浑身不自在,对于这个婚约自己也很矛盾,可是,刚才见到你和九姐走出来,不知为何,内心却很坦然,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渔怔了下,问道:“那你刚才生气……都是装的?” 顾人玉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 江渔也跟着笑了,拍打了下他的肩膀,道:“以后谁再和我说你是老实人,我非打烂他的牙齿。” 顾人玉道:“老实人,也可以有不老实的时候。” 江渔欣然同意。 “对了,这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九姐知道。”顾人玉抱拳道:“江兄保重,那我就走了。” 江渔奇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顾人玉笑了笑,道:“难道你忘了?现在的我还很生气,在慕容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当然要走了。” 江渔不禁感慨道:“现在我更加确定,你不是个老实人。” 顾人玉一笑了之,道:“那就告辞了,还有,别忘了,九姐她就托付给你了,你对她可要好些。” 第二十五章:五脏灵丹 . 望着顾人玉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夜幕之中,江渔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当他按原路返回,到了那间石室,就见慕容九正从里面出来,拿出黄色钥匙要锁门。顿时,他想起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未做,马上冲了过去。 “等等!” 听见江渔的声音,慕容九扭头看着他,问道:“顾人玉呢?” 江渔道:“他走了。” 慕容九对此也没多说什么,奇道:“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先将门打开。”江渔再次进入那间充满草药味的石室,看了看那些铜炉,笑道:“慕容九,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帮,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表示?”慕容九先是愣了下。 在她心目中刚把江渔的人设定为高人,没想到马上就俗气起来。顺着江渔的目光,她很快明白过来,道:“你想要我炼制的丹药?” 江渔毫不掩饰地点头承认。 “这些丹药本是我为了修炼化石神功而炼制,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如果你想要,全部拿走也没什么。” 慕容九很慷慨地道。 江渔大喜。他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些丹药,抢啊,偷啊,办法都想尽了,哪里有人家心甘情愿赠送给他好啊。 再说,这是有偿赠送,各取所需,两不亏的大好事。 所以江渔毫不客气地全部收下了,将所有的铜鼎全都打开,不要钱地往怀里塞。忙里偷闲,他还不时地将一些丹药当糖豆吃。 慕容九在练功上的资质不咋样,但炼丹确实大有天分。 她亲自炼制的这些丹药,粒粒都是精品。江渔吃下一粒丹药下肚,顿时就感到药力发作,全身暖洋洋的,非常的舒服受用。 丹药是好东西,但也不能吃得太多。 “这叫滋心丹,每天服上一枚,可以补血化瘀,清新爽气,这个是壮肝丹,每天吃上一粒,有化毒驱邪的作用,这个啊,叫补脾丹,有补气醒脑的功效……” 慕容九见江渔那么喜欢自己炼制的丹药,便一边讲解起来。 江渔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但知道这些丹药都是好东西,吃了身体好,吃嘛嘛香就足够了。 这一趟,满载而归。 慕容九先回自己的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将江渔的衣衫还给他。江渔穿上衣衫,回到自己的住处,刚打开门,就看见邀月坐在他的床前,冷眼看着他。 江渔吓了一跳,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邀月道:“东西弄到了没?” 江渔得意一笑,道:“我江渔出马,哪有不成功的道理。”说着将怀里的丹药一起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邀月走过来,随手拿起一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道:“确实是不错的丹药。” 江渔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怀抱护住丹药,一脸紧张地看着邀月,道:“你,该不会想要黑吃黑吧?” 邀月冷哼一声,充满不屑,将手中的丹药一扔,便转身走过房间。 江渔当然知道邀月不可能拿他的丹药,故意装了一把。然后,他找了一个布袋,将丹药放进去,顺便又吃了几粒。 忙了一晚上,他实在困得不行,弄完之后倒床就睡。 这一觉睡到天大亮。他伸了个懒腰,刚要下床,便有两名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进来,要为他提供服务。 江渔何曾享受这么高的待遇,当然也不拒绝。 刚洗漱完毕,就见慕容九亲自端着早餐进来,非常的殷勤。 江渔一边享受着早餐,一边嬉笑道:“堂堂慕容九小姐亲自给我端茶送饭,我江渔真是受宠若惊啊。” 慕容九羞涩道:“昨晚上,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帮,这么一点小事而已,何足挂齿。” 咣! 就在这时,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撞开,进来一人冷冷道:“江渔,昨晚上你帮了她什么帮?不妨和我说说。” 江渔吓了一跳,没想到邀月竟然冲进来了。 “这个,一点小忙而已,哈哈,不说也罢,那个我肚子疼,先去上一趟茅房,慕容九,茅房在哪?好的,知道了。” 江渔放下碗筷借着尿遁,一溜烟泡的无影无踪。 邀月又将矛头指向慕容九,道:“他走了,那你来说。” 慕容九自认光明磊落,本打算说出实情,忽然想起江渔曾说过,眼前这个女魔头精神有问题,一旦发病凶残至极。 江渔为了对付她,故意接近陪伴左右,与之生死周旋。 这个女魔头武功极高,唯有“化石神功”才能克制。正是这个原因,她和江渔才达成共识,前往修炼室参悟这门神功。 这个女魔头极有可能知道她武功的克星是什么。 如果让这个女魔头知道昨晚上的事情,岂不是打草惊蛇?更为严重的是,趁她尚未武功大成,未雨绸缪,就此将她除之而后快。 甚至,江渔也会因此而丧命。 想到严重后果,慕容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邀月见慕容九欲言又止,顿时更加起了疑心。她忽然一把抓住慕容九的手臂,冷冷地道:“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就先废了你的胳膊。” 慕容九道:“我说,我说。” 邀月将慕容九的手一甩,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慕容九本就不擅长说谎,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如何编造谎话。正为难之际,就见江渔捂着肚子回来了。 邀月打趣道:“你这方便的忒快了点吧?” 江渔嘻嘻一笑,道:“男人的构造和女人不一样,快一点很正常。那个,你们在说什么呢?” 邀月道:“当然是问昨晚上你们干了什么。” 江渔皱眉道:“你又不是我的老婆,管我们昨晚上做了什么,铜先生,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点吧。” 说实话,他早就受够了。 邀月动不动禁止他与别的女子说话,就算是人家老婆,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小鬼头,你胡说什么!”邀月感到自己被冒犯了,顿时怒不可遏,忽然衣袖一摆,一股掌风袭向江渔。 江渔马上感到浑身疼痛,一头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抽。 慕容九看在眼里,惊骇道:“江渔,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便要附身去搀扶江渔起来。 江渔摆手道:“不用。” 然后他冲着邀月惨笑道:“算你赢了。”刚一说完,顿时症状全无,活蹦乱跳起站了起来。 慕容九看的目瞪口呆。 第二十六章:你强你有理 在慕容九的眼里,江渔是忍辱负重。 为了对付这个女魔头,陪伴其左右,随时将会有性命之忧,这样的人,完全配得上一个“侠”字。 慕容九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学会“化石神功”为武林除害。 “江渔,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昨晚上你的事情你还没有交代。”邀月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道:“我这么做,是为你的安全负责。” 江渔叹息一声,道:“好吧,其实和你说也没什么。” “慕容九的身体出了点小问题,你是知道的,我在恶人谷长大,和万春流学过几天医术,就帮她治好了。” 邀月道:“就这么简单?” 江渔皱了皱眉头,道:“你看,说了你还不信。” 邀月没再为此事说什么,站起身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赶路了。”说着便欲推门而出。 江渔吃惊道:“这么着急就走?这里山清水秀好风光,我还想再多住几天。” “不行!”邀月语气坚决地道:“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言下之意:难道你不想燕南天的宝藏了吗? 江渔想了想,道:“那可不可以让慕容九也和我们一起走。” 邀月冷声道:“你很想带着她?” 完了,这女人又要发神经了。 江渔连忙说道:“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昨晚上,我把丹药吃的太多了,估计出了点问题,需要她给我治疗。” 邀月不满道:“丹药也可以随便吃的吗,你又想什么花招?” 江渔抹起袖子,道:“不信的话,你看看我的脉象。” 邀月果然走过来,摸了下江渔的手腕,就感觉到脉象有些紊乱,关键是体内似乎有一股很诡异的真气游离。 “好奇怪……” 邀月也没多想,先入为主,以为确实是江渔贪吃丹药导致的。她向慕容九望去,道:“你能救他妈?” 眼看着她的计划就快实现,可不希望中途江渔出事。 慕容九一听这个女魔头要带江渔走,也是吃惊不小。不为其他,若是江渔走了,谁帮她提升武功层次? 她并不算太笨,听了江渔的话,马上明白过来。 看来江渔要走是肯定的,无法改变,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她一起走。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帮她。 “嗯,我可以的。”慕容九连连点头。 邀月一双阴沉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离了一会,然后说道:“带上她没有问题,不过江渔你听好了,不许你和她说话,一个字也不行,不然我一定会杀了她。” 江渔道:“你强你有理,都听你的就是。” 邀月不再多说什么,道:“那好吧,收拾一下,马上起程。” 经过一晚上的休养,那蓝衣少女的伤势明显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有了光泽。不过,以她的伤势还是无法驾车。 驾车的工作,依然留给了铁心兰和张菁。 马车从慕容山庄出发,沿着一条笔直的道路朝着峨眉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从这里到达峨眉山怎么说至少也需要三五日的路程。邀月极爱安静,又不允许江渔与别人说话,途中显得非常的苦闷无聊。 江渔是一个屁股坐不住,嘴巴管不住的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邀月练完功,忽然说道:“江渔,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李莫愁的故事好像还没有说完呢?” 江渔顿时来了精神,道:“你想听?” 邀月道:“说说吧。” 坐在前面驾车的铁心兰和张菁哈气连天,昏昏欲睡,听说讲故事,顿时也都提起了精神,包括正躺着养伤的蓝衣少女。 大多数人其实都很爱听故事的。 慕容九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故事,自然也想听一听。 “好,那我说了。”江渔忽然抓了抓头,道:“我说到哪了?” 邀月随口答道:“说到李莫愁去陆家庄找那个姓陆的负心汉,没想到正巧那天是那个负心汉和另外一个女子的大婚之日。” 江渔笑道:“原来你真的在认真听啊。” 邀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渔吓得不敢再打趣,清了清嗓子,开始认真讲故事:“在说李莫愁大闹婚堂之前有必要说一说关于古墓派的来历……” 这是一个关于直男王重阳和痴心女林朝英的凄美爱情故事。 林朝英为爱悲伤,郁郁而终,古墓派从此定下门规,门下弟子不允许谈情说爱,除非所爱的男子也爱她。 李莫愁坚信陆展元是爱她的,为此甚至与师父反目。 不曾想,她所爱的人终究还是背叛了她。一怒之下,她血洗婚堂,陆展元和何沅君差点双双毙命,幸亏当时有一大理高僧坐镇,定下十年之约,这才没有酿成血案。 邀月听到这里,忽然冷哼一声。 “这个秃驴多管闲事,人家的恩怨与他何关,若是我在场的话,非好好教训这个老秃驴一顿不可。” 江渔无语地举了举大拇指:“你牛!” 邀月不满那大理高僧,很是愤怒。江渔发现,在她额头上的黑线又增多了不少。 讲故事不仅能排解寂寞,还能杀人,江渔心里沾沾自喜,讲起故事来更加的卖力。反正这段故事原本抄来,也不用伤他的脑细胞。 “十年之后,你不认识我,我……咳咳,陆展元和何沅君已经死了。” 邀月道:“死了?” 江渔点头道:“也许是因为陆展元知道李莫愁的可怕,从而产生了心病,因此郁郁而终,他的妻子何沅君随之自刎殉情。” 邀月冷哼道:“这未免也太便宜了这对狗男女。” 江渔笑道:“铜先生,你要知道,爱情这东西是强求不得的,当然,陆展元这个人确实有点渣,但他和何沅君是明媒正娶的,你这骂的有些不对啊。” 邀月很生气,自然是因为李莫愁的故事与她有太多相似之处,产生极大的共情。 “我还是继续说吧。” 江渔见邀月额头上的黑线增长喜人,决定再接再厉。 十年之后,李莫愁终于等到复仇的机会,结果等到的是两座坟墓,一对墓碑。她余恨未消,决定对陆展元的弟弟陆立鼎一家继续实施报复…… …… 江渔口若悬河,一路说下去,直到李莫愁身中情花之毒,最终一命呜呼。 邀月听到这个结果,难以置信道:“她……她……竟然死了?这不可能,她绝不能死!江渔,这个结局我很不满意。” 第二十七章:毒掌 你不满意又怎么样?就算你邀月武功高到天下无敌,还能让金大师把李莫愁的结局改了吗? 江渔腹诽几句。 “李莫愁在临死之前,吟了一首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这首词经常挂在李莫愁的嘴边,也是她一生的写照。” “李莫愁一生为情痴苦,情花之毒其实早就中上,由此可见,爱情就像是涂抹蜜糖的毒药,看似甜美,一不小心就伤害到自己,也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 江渔语重心长地道。 顿时,整个车厢里产生一种很沉闷压抑的气氛。虽然铁心兰等人至今尚未有喜欢的人,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但也有些动容。 邀月额头上的黑线持续增加。 江渔暗暗窃喜。他说李莫愁的故事,当然是故意的。也只有这样的故事才能刺激到邀月,才能达到目的。 邀月沉默良久,忽然她猛地一抬头,一把掐住江渔的脖子。 众女见状顿时都脸色一变。 “江渔,你和我说这个故事做什么?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吗?” 这个故事实在太有针对性,邀月一开始被故事情节所感染,回味过来,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于江渔,立即产生了疑心。 江渔一脸无辜状,道:“不……不是你主动要求我说的吗?” 邀月道:“是我让你说的没错,可是,你为什么要将李莫愁的结局说成这个样子?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 江渔道:“冤枉啊,这个故事我第一次看见就是这样的。” 邀月奇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在一本书上,这本书已经绝版了,但我可以发最毒的誓,书上确实是这么写的,否则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邀月正犹豫要不要相信,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不等邀月发问,铁心兰道:“前面好像……有个死人,过不去了。” 马车行驶在一条羊肠小道上,道路正好容纳一辆车通行,路中间躺着个人,总不能从人身上碾压过去吧。 邀月道:“你下去看看。” 铁心兰立即翻身下马,来到车前,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确实像是死了。铁心兰轻轻问道:“喂!”对方毫无动静。 于是,她弯下腰下来碰了碰那人,然后冲着马车道:“人都僵硬了。” 邀月道:“那就是死了,把他拖到一边去就是。” 铁心兰道:“这人真是可怜,死在路上,我想把他埋了,让他能入土为安,来生别那么凄苦。” “这种事情怎么弄让女孩家做,不如我来吧。” 江渔从马车上跳下来,看了看那具尸体,道:“我们又没有铁锹铲子,不如你把剑给我,我去挖坑。” 铁心兰毫不犹豫将腰间的宝剑拔出,递给了江渔。 江渔手握剑柄,笑道:“真是一把好剑,用来挖坑简直太浪费了。”话音未落,他忽然挺身一剑刺出。 这一剑正刺向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铁心兰脸色一变,道:“你……干什么?” 人都已经死了,还拿剑戳人家,多大仇多大怨啊?铁心兰正要上前阻止,忽地,就见那具“尸体”竟然动了。 那“尸体”的身体就像是被一根线吊着,倾斜滑步后退。 迅速极快,赫然避开了江渔这雷霆一击。 紧接着,那具“尸体”凌空一跃,双掌齐飞,接连对准江渔的胸口就连疯狂的掌法招式,攻势极为迅猛。 单论掌力,江渔并不畏惧。 但他发现那个假装死人的家伙,在出掌时掌心溢出着缕缕的黑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 毒掌! 江渔自是不敢大意,屏气凝神,连连后退。 铁心兰看在眼里暗暗心惊。此刻的她总算明白江渔为何要刺那一剑,显然那人故意装作死人,引他们上当。 可是,那人装的那么像,江渔是如何瞧出来的? 铁心兰兀自愣神之际,忽然间,那人的身形一转,迎面向她发出一掌。那人目光空洞,毫无生机,看起来与死人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身上弥漫着难闻的怪味,令人看上一眼都毛骨悚然。 惊骇之际,铁心兰就连反击的能力都丧失了。 眼看着那人可怕的掌力便要击中她的身上,危急关头,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出手的正是江渔。 江渔一连刺了多剑,总算暂且将那人逼退几步。他道:“铁心兰,你赶紧上马车去,别让我分心。” 铁心兰知道江渔又救了她一命,内心莫名触动。 她深知自己武功低微,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反而会影响江渔的发挥。于是,她一脸担忧尽可能的站的远些,但也不肯回到马车上。 “要是那个女魔头能出手就好了……” 铁心兰心想。 马车上的张菁、慕容九、蓝衣少女等人也都瞪大双眼关注着战局。她们与铁心兰一样的想法,都希望邀月能出手救人。 毕竟,邀月曾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她若出手,必然能解决江渔眼前的困局。 邀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她也在暗暗留意着,之所以一直不肯出手,她有她的想法。 她的直觉告诉她,江渔身上一定藏有不少秘密。 趁着这个机会,她想多观察一会。 此刻,在那人的强势进攻下,江渔手忙脚乱,再一次处于绝对的下风。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江渔险象环生的时候,江渔突然发力。 他就像是弓弦上的利箭,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剑上用力,径自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致命一击! 为了能一剑将对方杀死,江渔早有准备,算到了这一步。那人的武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毒掌上的毒。因此,他先示弱,当机会来临,他憋了一口气,在有限的时间内展开这致命杀招。 他,成功了! 但是,还没有完。 他百密一疏,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人身体被刺穿之后,竟然还能出招。刹那之间,一记毒掌拍打在他的胸口上。 疼痛之下,江渔也猛地出拳。 这一拳刚猛有力,直接将那人的头颅砸个粉碎。随后,他再也支持不住,身体摇晃了几下,一头倒在地上。 第二十八章:血杀手 那毒掌之毒果然不同寻常,令江渔顿时感觉气息不顺,浑身痉挛。 当时一听说有人倒在路中间,凭借多年阅读武侠小说的经验,江渔就觉的有蹊跷。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为了验证此事,他下车特意察看。 他的观察力还算不错,但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决定试探一下。这一试探,对方果然漏了马脚。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江渔在与那人打斗中,每一步都精准算过,唯独没有算到一个人的身体被刺穿之后还能反击。 这特么的还是武侠世界吗? 太不科学了! 邀月看在眼里,微微惊讶:“原来他竟然学会了燕南天的南天神拳!” 危急关头,江渔一拳爆头,所施展的正是“南天神拳”,也只有南天神拳才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江渔虽杀了对方,自己也身中剧毒。 此刻的他越来越感到身体严重不适,想要站起来都无能为力。就在这时,忽然,有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江渔,可想过你也会有今天?” 那人很清瘦,一袭黑衣,头戴一个破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隐约可见嘴角上有一道伤疤。 阴鸷,狠毒。 这是江渔的第一印象。他望着那人,惨然一笑,道:“你也是为了那张藏宝图而来的吧?” “藏宝图,什么藏宝图?”那人茫然道。 江渔以为对方精心谋划,自然是冲着藏宝图而来。从此人的说话语气来看,竟然并非如此。 想想也是。 江湖人的消息虽然灵通,但也不是人人都是顺风耳,能够全知全能,什么事情都知晓。 “不是为了藏宝图,那你……我们认识吗?” 江渔好奇地问道。此人虽非为了藏宝图,但显然冲着他而来,可是这个人他见都没有见过,为何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你的名字。” 那人冷冷地说道:“你记好了,我的名字叫令狐手,是你害死了断魂刀司马血,这笔账我必须要你偿还。” 司马手,好奇怪的名字! 江渔愣了下,道:“你说司马血死了?我可没有杀他。” “身为一名刀客,没有了手还怎么拿刀?所以他只有自杀了。”令狐手怒道:“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你必须为他偿命。” 江渔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看来你和司马血的关系很好啊?” “你的年纪太小,不知道在三十年前,江湖上‘血杀手’的名号,当时多少人听见这三个字闻风丧胆。” 江渔恍然大悟道:“血,是司马血,杀,是杜杀,这个手就是你令狐手?” 令狐手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和你废了这么多话,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你中了尸毒,神仙难救,就安心的上路吧。” “尸毒!我中的是尸毒?” 江渔看了一眼那地上无头尸体,吃惊道:“原来这个人,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想到自己竟然和一个尸体打了这么久,江渔感到有点头皮发麻。 “神仙难救?未免也太妄自菲薄,区区尸傀秘术在我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这时,邀月凌空飞舞,飘然而至。 令狐手一怔,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就不必问了,不想死的太难看的话,你就自行了断吧。”邀月语气冷冰冰地说道。 令狐手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移花宫的宫主吗?” “我给过你机会。”邀月不再多说半个字废话,凌空一跃,衣袂飘飘,如天仙一般,令人赏心悦目,煞是好看。 然而,在令狐手的心理却不这么想。 毕竟是多年的老江湖,看见对方的身手,便知是个绝顶高手。他略一犹豫,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刀,迎风一斩,气势不凡,威风凛凛。 邀月以掌为刀,内劲外放,掌风所到无坚不摧。 在邀月的强势压迫下,令狐手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他知道再战下去必败无疑,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不敢恋战,当即转身而逃。 此人的轻功倒也不弱,刹那之间,已经飞奔出去百丈之远。 可惜的是遇上的人是邀月,论轻功,只怕很难有人能与她相提并论。眼看着即将被追上,令狐手无奈之下,只好转身再战。 他本是狠人,一旦不要命起来,出招极为狠毒。 邀月虽然追上他,却看似并未尽全力,只与周旋。令令狐手奇怪的是,他的招式明明刚猛有力,但每一次都无的放矢,如泥牛入海。 他一咬牙,从身上抓住一把什么,再以内力一催,径自向邀月而去。 所撒出去的正是尸毒粉。 令狐手在死人身上提炼出尸毒,经过加工后得到尸毒粉,由于提炼太难,一般很少使用,但此刻局势对他不利,只能拿出这个杀手锏。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撒出去的尸毒下一秒竟然全部落在他的脸上。 令狐手惊骇不已,目瞪口呆。对方竟然掌控住他的力道,再移接到他自己身上,这是什么武功? “你……你是邀月?” 令狐手虽然这么发问,但心里还是百般不相信。他不相信,神秘莫测的邀月宫主怎么可能会在江渔的身边。 “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听见邀月的话语,令狐手更是震惊无比。顿时,他就感到尸毒已经在体内发作,令他苦不堪言。 “你常年提炼尸毒,只怕这点苦头对你还不算什么。” 邀月对于令狐手的遭遇显然并不满意。也不知道她如何出手,令狐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全身痉挛,最终活活疼死。 这个时候,邀月早就走了。 邀月回去之后,江渔已经昏厥过去,就看见铁心兰、张菁和慕容九全都围在江渔身边,一个个满脸悲切,颇为伤心。 “你们几个,把他弄上马车。”邀月下令道。 铁心兰等人都以为江渔已经死了,至少离死不远,听了邀月的话,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猜想或许邀月可以救他。 江渔被抬到马车上,邀月这才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检查了脉象之后,邀月显得有些意外,不由地娇躯一颤喃喃道:“区区尸毒而已,怎么病的这么重?” 铁心兰关切道:“江渔他……能救治好吗?” 邀月难得一次没有甩脸色,却也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她道:“你们几个都给我下车,然后离的越远越好。” 第二十九章:邀月的抉择 众女不明所以,一脸讶异地望着邀月。 邀月怒道:“没听见我的话吗?再不走,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然后又道:“把她也一起带下去。” 她指的是那蓝衣少女。 她也要下去?铁心兰等人不敢多问,便搀扶着蓝衣少女一起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走到远处,等待在那里。 “那女人为何要把我们赶下来?”慕容九疑惑问道。 张菁道:“看样子应该是想救江渔。” 慕容九依然很困惑:“救他,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旁边?或许还能帮上点忙呢。” “这个,我也想不通。”张菁显然也是一头雾水,然后望着慕容九道:“九妹,那个女人那么危险,你为何要一起跟来?” 慕容九反问道:“那你们呢?” 铁心兰道:“我反正也没地方可去,江渔来自恶人谷,或许可以帮我找到我爹。” 张菁欲言又止,向那蓝衣少女看去,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蓝衣少女沉默。 “你说话啊?”张菁是个急性子,催问道。 蓝衣少女依然一言不发。 慕容九道:“她,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我就从来没有听见她说一句话的,想必与那女人也没什么密切的关系,咱们不用管她。” 张菁还算比较警觉,道:“算了,咱们别说了。” 慕容九道:“菁姐,你既然这么怕,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赶紧逃走吧。” “我不走。”张菁坚决道。 其实,她之所以不肯离去,与那宝藏大有关系。她看得出来,邀月和江渔所去的地方,一定便是燕南天藏宝之地。 虽然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想要得到宝藏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她打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财富和武功秘笈,如果能从宝藏中得到一件燕南天生前的遗物,送给自己的母亲,她就心满意足了。 为了能让母亲得到安慰,自己冒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刻,她们三人都是有机会逃离邀月的魔掌,但为了各自的目的,谁也不愿意离开。由于那蓝衣少女身份敏感,她们也不敢多加议论什么,就这么守在那里等待着。 车厢内。 邀月静静地看着躺下的江渔,眼神迷离,似乎在犹豫什么,在考虑什么。向来杀伐果断的她,从未如此左右为难。 江渔的身体又抽搐了一下。 此刻尸毒已经侵入体内,发作起来,皮肤隐隐有些泛黑,甚至出现了尸斑。再这样持续下去,只怕真的是神仙难救。 “好吧,我就救你这一次。” “我救你,可不是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复仇,为了那段刻骨铭心的仇恨,让我不得不救活你。”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邀月经过反复的心理斗争之后,她长舒一口气,然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解下衣裙上的腰带…… ……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渔终于悠悠清醒过来。 “我做了一个美梦!” 江渔似乎忘记自己差点踏入鬼门关,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然后,他发现邀月独自一个人依偎在角落上,看似非常的虚弱。 “铜先生,你怎么了?” 邀月没有说话,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空洞深邃,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她正在想着什么。 江渔又看了看四周,奇道:“她们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这时,邀月才开口说道:“你去将她们叫回来吧。” 江渔觉察到邀月无论是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还是状态都与之前完全不同,愈发感到好奇。他忽然一拍脑门,道:“我都差点忘了,我好像是中了尸毒,怎么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邀月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忘记了呢。’ 江渔哈哈一笑,道:“当然没有,不过我知道,只要有铜先生你在,我江渔就肯定死不掉。” 邀月吃惊道:“你,就这么肯定?” 江渔道:“那是当然,我很清楚虽然你一直对我很凶,但绝对不希望我死,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邀月无力地道:“少贫嘴,把人叫回来,继续上路吧。” “好呐!” 江渔打开车门,冲着铁心兰等人大声喊道:“喂!要出发了,你们快回来吧。” 铁心兰、张菁、慕容九和蓝衣少女站在那里等了许久,一直不见动静,但她们也不敢过去察看,就这么干等着。 此刻听见江渔的呼喊,众女均是又惊又喜。 当初,见江渔那副惨状只怕离死不远,没想到竟然活蹦乱跳起来。她们当然都不希望江渔出事,为他劫后余生感到由衷的高兴。 众人上了马车,继续出发。 车上,见江渔生龙活虎精神旺盛,邀月却萎靡不振,精神恍惚,众人都不明所以,啧啧称奇。 当然,谁也不敢乱问。 “今天多亏铜先生救了我,不如我再讲个故事,表达我内心对铜先生真挚的感动。” 江渔显得有些亢奋,开始直接讲起故事来。 “其实,这个故事与李莫愁的故事有些关联,古墓派,李莫愁是大师姐,她还有一个小师妹,人称‘小龙女’……” 在场的听众先入为主,以为是李莫愁的番外篇,马上都大感兴趣。 “李莫愁和小龙女虽为师姐妹,但性格天差地别,李莫愁爱动,而小龙女喜欢静,自从师姐被逐出师门,师父也逝世后,她就一直居住在古墓里,身边只有一个孙婆婆陪伴……” 对于这段经典的武侠爱情故事,江渔可谓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在他的极富魅力的语言下,很快就令听众进入角色。杨过和小龙女各自的生存环境,然后两人如何相遇、相处、相知、相爱,条理分明,层层递进,说到两人一次次的分离,不禁令铁心兰等人都潸然泪下。 邀月也听得十分的入神。 在说李莫愁的故事时,邀月经常插嘴,表达自己的观点,但听着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故事,却一声不吭,非常的安静。 旅途中,除了打尖住店,在马车上,江渔一直靠讲故事打发时间。 众女爱听,每次说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时,她们都意犹未尽,迫切想要知道下面的情节。 江渔心想:或许以后可以考虑说书赚钱。 小龙女的故事终于讲完,旅途还没有结束,江渔只好又把《倚天屠龙记》的故事讲了一遍。 相比之下,反响不如小龙女或者李莫愁的故事。 主要原因是,她们多半喜欢的是情情爱爱,对于倚天里打打杀杀的情节并不太关心。并且主人公张无忌性格优柔寡断,在感情上左右摇摆,是个很不讨喜的角色。 好在倚天说完,终于到了峨眉山的山脚下。 第三十章:宝藏 峨眉山山势险峻,郁郁葱葱,有“高出五岳,秀甲九州岛”的美誉。 小镇上,人群熙熙攘攘。 江渔瞥了一眼独自行走在前方的邀月,然后悄声对慕容九道:“你的化石神功练的怎么样了?” 他的身体里还残留有部分真气,虽然基本上对行动不影响,但时而发作起来,还是很难受的。这个大包袱,希望尽量早点甩给慕容九。 慕容九面有愧色,道:“我还没有完全沉淀,可能还需要三五天的样子。” “这么久?”江渔不满道。 慕容九更加不好意思,道:“江渔,我也很想早点成功,可是……我可能太愚钝了,你,是不是嫌弃我?” 江渔很无奈,道:“当然不会,那你努力啊。” 看来这个大包袱还需要自己再背几天。 这时,邀月忽然转过身来,江渔吓得马上远离慕容九,以免再次受累。邀月道:“江渔,你确定那东西就在峨眉山附近?” 江渔拍胸脯保证道:“肯定就在,绝不会错的。” 然后,他指了指人群,低声道:“难道你没看见吗?这小镇上忽然出现很多武林中人,只怕都是冲着宝藏来的。” 邀月马上觉察有问题:“宝藏图不是只你有吗,别人怎么知道?” 江渔自然知道问题所在,却佯装疑惑,道:“对啊,宝藏图只有一份,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真是奇哉怪也。” 邀月也没多想,一行人继续前行。 这一路劳顿都有些疲倦,众人便找了一个酒家美美地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拿出藏宝图仔细研究一番,确定好藏宝的地点。 在峨眉的后山。 穿过那座小镇,逐渐地人声渐寂,道路也越来越崎岖。万丈危崖,幽幽深谷,胆小的话看上一眼都能吓得魂飞魄散。 这里正是峨眉山最为荒凉之地。 到了半山腰,但见浓浓烟霞自脚下生出,人已笼罩在层层浓雾之中。 “应该就在这个地方,大家分头寻找,留意下山洞。”江渔喊了声,众人便各自散开,沿着一层层石壁察看。 张菁找的最为仔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发现了一个洞穴。 发现这个洞穴,她那激动的心怦怦直跳,正要转身招呼大家,转念一想,张开的嘴巴又紧紧闭合。 趁着无人发觉,她独自钻进了洞穴内。 啊! 忽然,就听见惊恐的喊叫声,没隔多久,狼狈不堪的张菁从洞穴内飞奔出来,身后追有一头花斑猛虎。 江渔等人听见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见是一头猛虎,江渔一脸不屑。这小仙女未免也太胆小了,一只老虎就吓成这样。要知道,在恶人谷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能杀虎。 “这是一头血虎异种,比一般老虎要厉害百倍,张菁不是对手。” 不知何时,邀月也走了过来。 江渔一听吃惊道:“这么厉害!那张菁岂不是危险了?我去救救她。”说完,他便立即冲了上去。 果然如邀月所说,那头血虎异种确实威猛无比。 江渔和张菁两个人联手,也一直奈何不了它。和这头血虎异种相比,他以前杀的那些老虎简直都是病猫。 与那血虎异种周旋良久,江渔和张菁都累的体力透支,快要不行了。 忽然,就听见那血虎异种一声哀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在地上。倒下的身躯背后露出了邀月的身影。 江渔叹服地举起大拇指,道:“铜先生,还是你牛!” 邀月对他的夸赞毫不理会,冷眼看着张菁,道:“你发现了一个洞穴,以为便是藏宝之地,所以就一个人进去了,是吧?” 张菁很是心虚,道:“我……” 邀月冷哼一声,竟然并未惩罚张菁,淡淡地道:“继续找。” 少倾。就听见铁心兰道:“这里有个洞穴!” 江渔闻声而来,就见那洞穴上有一条条藤条垂下来,就像是一层层帘子。若不是细心搜寻,还真未必能够发现是个洞穴。 江渔自然知道这个洞穴,正是那“宝藏”的地方。 当江渔钻进洞穴内,邀月忽然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们四人就别进去了,好好守在外面等我们出来。” 张菁一听急了,却夜不敢违背。 山洞内阴暗潮湿,寒气袭人。邀月疑惑道:“燕南天怎么会将他的东xz在这么一个地方?” 江渔笑而不语。 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宝藏根本就是没有的,乃是一场恶毒的大阴谋。他之所以一直不曾说破,甚至不辞劳苦亲临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让邀月吃瘪。 邀月何等人物,上当受骗岂能善罢甘休? 那么,那个背后实施阴谋的卑鄙小人江南大侠江别鹤,也就是昔日江枫的书童江琴,想必是要倒大霉了。 这招借刀杀人的计策,他酝酿了好久,今天终于可以圆满完成。 二人继续前行。忽然,邀月道:“怎么有血腥味?再往里层好像还有打斗的声音,难道这宝藏……真的有别人知道?” 江渔也觉得有问题,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 火光下,就看见洞中的地上,卧倒着三具死尸。这三具死尸衣衫华丽,手里握着青光剑,一看就绝非无名之辈。 江渔走上去摸了下,发现这些人身上尚有余温,表明刚死不久。 他忽然想起什么,一脸震惊,道:“不好!铜先生,我们……应该是上了别人的当,快离开这里。” 说完,不等邀月回应,直接撒腿朝着原路跑。 以邀月的智慧,其实也看出有问题。但是,既然辛辛苦苦来到了这里,就算是别人的阴谋,总该进去看一看,怎么这么快就要溜走? 邀月对宝藏什么的本来就不感兴趣,见江渔走了,她也没必要再留下来。 江渔和邀月一前一后,从洞穴里钻了出来。 铁心兰、张菁等人见他们这么快就出来,均是一脸疑惑。但是,谁也不敢多问什么。 “江渔,接下来你想怎样?”邀月主动询问道。 江渔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沉吟良久,道:“我就觉得这件事太过奇怪,果然如我所料,藏宝图是假的,燕南天的宝藏是假的,那背后之后一定是画了多份假的藏宝图,让武林中人为了争夺宝藏而互相残杀,好恶毒的奸计。” “这个人,我猜测极有可能就是江别鹤,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江渔这么草率的下结论,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只因为,他知道如果没错的话,他极有可能会在这里遇上花无缺。 第三十一章:无缺公子(求收藏,求追读) 江渔为了坑死江别鹤,将邀月引入局。原先的计划是,他和邀月一起进入山洞,打开那道石门,进入峨眉派历代祖师的陵墓。 邀月发现上当,必然恼羞成怒,江渔再煽点风点点火,给点暗示什么的。 以邀月的能力和手段,想要找出幕后主使,自然不会太难。况且还有江渔这个剧透大师指点,那时候江别鹤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曾想,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按照原著剧情,很多武林人聚集自相残杀,但应该是会有人主持大局,联手一起打开石门进入陵墓。 得知消息的峨眉派掌门神锡道长必然会在陵墓里守候。 到时候双方难免一场恶斗,危急关头,咱们的无缺公子花无缺闪亮登场,以强大的武功阻止了这场杀戮。 花无缺本性善良,唯独对江渔会无情出手。 江渔如果和花无缺一照面,加上邀月就在旁边,恐怕非打起来不可,最关键的是他打不过啊。 所以,他一想到后面将会发生的事情,不由得不回头。 “江别鹤?这个人我倒也有耳闻,据说人称‘江南大侠’,惩奸除恶,行侠仗义,颇富侠名,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铁心兰疑惑道。 张菁道:“这世上伪君子还少吗?” 江渔顿时将张菁引为知己,点头道:“还是小仙女聪明,没错,这个江别鹤一看就是个伪君子,铜先生,他把咱们都骗了,可不能放过他。” 邀月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干的?” 江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就凭我很聪明,你若是不信的话,咱们直接找到他的老家,一定能找到他作案的证据。” 邀月道:“好吧,信你这一次。” 江渔大喜。没想到邀月竟然答应了,本来还怕她不会信自己的话。虽然这件事过程发生了意外,但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只要到了江别鹤的府上,找到那间密室,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一行人按原路返回,走在峭壁上。这段路最为险峻,每个人都小心翼翼,邀月和江渔仗着轻功好,走在了最前面。 正要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忽然,就看见迎面走来三个人。 一男两女。 那男子年纪与江渔相仿,身高也差不多,身穿白色长衫,气质华贵,眼神中带有谦和的笑容,手拿折扇,气定神闲,令人看上一眼都很难再忘记。 江渔只朝那翩翩少年看上一眼,就顿时脸色一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原以为不再深入那座洞穴,就可以避免一场危险。万万没想到,走到了这儿,竟然与花无缺撞见。 难道是冥冥天意,他和花无缺注定要在今天相见? 江渔心里虽然有些慌乱,依然踏着稳健的步伐前行。他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花无缺没有将他认出来。 毕竟,原著中花无缺也是无意间得知小鱼儿的名字,才会突然发难。 只不过,江渔忘记了一件事,始作俑者的邀月就在他的身后。 奇怪的是,直到江渔从花无缺的身边擦肩而过,邀月都未曾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从未认识过花无缺。 与花无缺的距离越来越远,江渔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就在这时,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文雅柔和的声音:“在下乃是移花宫的花无缺,请问阁下可是来自恶人谷的江渔?” 江渔一听,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没想到这个愣头青到底还是认出了自己。江渔只好转过身,面对着花无缺,道:“没错,是我,我就是江渔。” 既然已经被认出,就没必要否认了。 “果然是他!我就说他和画像中的那个人那么相像。”花无缺身后的其中一名白衣女子开口说道。 另一女子道:“公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两人正是移花宫的弟子,花无缺此行的婢女荷霜和荷露。她们随花无缺行走江湖,自然是专门为了寻找江渔完成师尊的使命。 花无缺道:“江渔,想必你也该知道,我和你是生死之敌,得罪了。” 没有半个字的废话,稍作交代之后,花无缺便将折扇收起,接过荷霜给他的一把剑。拔剑而出,青光闪耀,寒气袭人,自是一把名剑无疑。 顷刻间,花无缺的身体化为一道残影,已然刺向江渔的咽喉。 好凌厉的剑法! 出招又快又准,且潇洒飘逸,令人赏心悦目。这一剑仿佛不是杀人,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一出手,就展现出绝对的高手风范。 江渔不敢大意,连忙轰出一拳。 南天神拳! 面对花无缺的强大攻势,他被逼无奈只能施展出最厉害的招式。这一拳的威力自然霸道刚猛,但也知道很难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经过短暂交锋,江渔知道花无缺的实力足以达到了九品。 武道境界达到九品境,已是顶尖高手,放眼整个武林,拥有九品实力的高手可谓是屈指可数。 江渔虽为八品,但距离九品如天壤之别,想胜几乎不可能做到。 花无缺被这一拳震退两步,丝毫没有悲观之意,不经意间,反而似乎有种棋逢对手的喜悦。 略一停顿,花无缺再次出招。 “等一等!”江渔忽然摆手叫停。 花无缺果然有君子风范,没有再继续攻击,一脸疑惑地望着江渔,等待他说下去。 “这似乎不太公平!”江渔笑道:“你的手上有兵器,而我却赤手空拳,这样就算你打赢了也不光彩。” 花无缺点了点头,向荷霜看了一眼。 荷霜当即取出一把剑交给江渔。江渔却看也不看一眼,道:“这种剑我用着不习惯,你腰上这是什么?” 花无缺道:“一把匕首而已。” 江渔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人就喜欢用匕首杀人,你敢将匕首借给我吗” 花无缺轻轻一笑,便从腰间取下那把匕首,递给了江渔。江渔从皮革鞘中拔出匕首,不禁惊呼道:“好一把匕首,花无缺,你可别到时后悔啊。” 花无缺道:“我做事从不后悔,你拿去用便是。” 江渔向后退了几步,耸了耸肩,舒展手臂,活动筋骨,拉开架势,道:“那我们现在正式开始,不死不休!” 这一次,他当先出手。 邀月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毫无情绪波动,就好像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虽然,这场悲剧本就是她酿造的。 第三十二章:众女之怒(求收藏,求追读) 电光火石之间,江渔和花无缺再次激斗在一起。 比起之前的点到为止,这一次无疑更加激烈,也更加惊险。 面对花无缺这样的绝顶高手,江渔自是万般小心,使出的正是燕南天的两大绝技——南天神拳和神剑决。 这两门武功穿插交错,凭靠霸气的威力在气势上倒也不输。 然而,花无缺的招式更加简洁,也更加实用。他的轻功虽不如邀月,但也相差不多。见招拆招,往往使得江渔无的放矢,难以造成伤害。 双方一连对攻数十招,江渔逐渐体力不支。 毕竟,南天神拳和神剑决都属于刚猛路线,对于体能的要求极高。江渔的每次攻势就像是重铁打在棉花上。 花无缺的性子或许有些死板,但在武学上的悟性绝对很强。 见江渔的气势减弱,他开始突然发力。 花无缺腕抖剑斜,凌空飞跃,倏忽一剑划破长空,猛然刺向江渔的小腹。这一剑凌厉万分,令人防不胜防。 江渔情急之下,只得纵身而起,避开锋芒。 谁知花无缺这一剑蕴含“移花接玉”之玄力,剑气滋生一股漩涡,将江渔卷入其中。 江渔知道一旦带入漩涡之中,必然遭到花无缺利剑的绞杀。故而,他拼死挣扎,几乎使出吃奶的力量。 在他的努力下,终于从漩涡中挣脱出来。 不曾想,他这么用力挣脱,身体凌空难以控制,而飞去的地方正是那悬崖峭壁。顿时,他的身影划了一道弧线,径自垂落悬崖之下。 随着江渔坠入悬崖,刹那间,又有一个身影朝着山崖飞去。 花无缺想必未曾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顿时一脸惊愕。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也完全能够接受。 虽然他与江渔本无仇怨,但在师尊常年的灌输下,知道这个江渔出自恶人谷,是个罪大恶极之人。对于这样的一个恶人,又有师尊的命令,他都必须除之而后快。 只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与江渔一起跳崖的是什么人? 他当然早就留意到这个人。戴着一副面具,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见此人气度不凡,应该绝非泛泛之辈。 这个人与江渔走在一起,想必也非良人。 在对付江渔的时候,他其实也一直保持警惕,生怕此人会从中插手。不过,此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样子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难道这人并非是江渔请来的帮手? 可是,随着江渔掉入山谷,此人为何也跟着跳下去? 花无缺虽然感到困惑,但与他无关,也就没有特别的在意。这个时候,荷露和荷霜在悬崖下看后回来复命。 “公子,那山崖深不见底,人,应该是死了。” “恭喜公子!” 花无缺完成了师尊交给他的任务,按说他应该很高兴,可是他丝毫没有快乐的感觉。甚至,不知为何还莫名有些悲伤。 “荷霜,荷露,你们去向二姑姑禀告吧,我一会就过去。” 花无缺想独自一人静一静。 荷霜和荷露齐声道:“是!”便离去了。 …… “江渔!” “江公子!” 这时,铁心兰、张菁、慕容九和那蓝衣少女飞奔过来。由于她们的轻功较弱,一直跟在后面。刚才她们恰好看见江渔坠入山崖的一幕。 虽然江渔曾戏弄过铁心兰和张菁,也曾引起慕容九的误会。 但江渔都曾在她们危难的时候,救过她们的性命。 这一走来,在邀月的淫威下,互相间也很少说话,但江渔给她们讲故事,无形中也等于陪伴了她们。 不知不觉间,每个人对于江渔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此刻见江渔落个如此凄惨的下场,众人自是感到极为伤心。伤心之余,无不充满仇恨地瞪着花无缺。 “你是谁?为何要害死江渔?” “江渔与你无冤无仇,你出手就把人打死,有何居心?” “你把江渔害死了,我绝不会放过你,我现在便要让你偿命。” 铁心兰、张菁和慕容九个个睚眦欲裂,愤怒无比,你一言我一语,步步向花无缺逼近。说话间,各自取出自己的兵器。 “各位姑娘……” 花无缺何曾见过这个阵仗,本想解释什么,但一张嘴怎么抵得过三张嘴? 再说,他从小的环境让他对女子对保持足够的尊敬。无论对方对他什么态度,都很难撕破脸。 “还废什么话,动手!” 铁心兰、张菁和慕容九愤怒之下,已然出手向花无缺发起猛烈的进攻。 论武功,她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未必是花无缺的对手,但花无缺实在不愿意向女人动手,只好守住门户,边战边退。 但是,铁心兰三人将他视为仇人,招招致命,丝毫不容半分情面。 花无缺不知不觉退到了一处石壁前,已经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虽然他性格温和,敬重女性,但被逼的如此窘迫,难免也有了几分火气。 如果再不出手的话,说不定自己就会死在这里。 也是为了自保,花无缺终于忍不住出手。 “得罪了!”他纵身一跃,快如闪电,这一剑如石破天惊,也不管对方是谁,就是一剑刺处。 顿时,他的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这一刻,他才留意到被他刺中的那名女子。一眼望去,顿时被那张脸深深的吸引,再也不舍的离开。 那张脸如此的绝艳,如此的清纯,蕙质兰心,绝代佳人。 花无缺自小生在移花宫,什么样类型的美女没有见过?可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个女子如此的怦然心动。 那女子的小腹中了一剑,鲜血直流,使得美丽的脸苍白如纸。 凄美芳华,我见犹怜。 “这一剑竟然是我刺的?我为何要伤害她?”刹那间,花无缺陷入深深的愧疚中,恨不得时间倒流,他宁可让对方在身上刺上一剑,也绝不愿意伤害对方。 忽地,一根赤红如火的鞭子重重地抽打在他的后背上。 紧接着,一道冰寒刺骨的掌力击中他的胸前。 张菁和慕容九趁着花无缺愣神之际突然袭击,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得手。当即,她们也绝不留情,继续疯狂的攻击。 花无缺一连被抽了十几鞭子,也中了十几招“化石神功”的掌力。 第三十三章:绝处逢生(求收藏,求追读) “难道我竟要死在这里?” 花无缺对于尘世终究还是有些留恋,顿时他打起精神,强忍住身上的剧痛,身移剑舞,展开反扑。 唰!唰!唰! 张菁和慕容九余怒未消,依然对眼前这个害死江渔的凶手进行报复。忽地,张菁这一鞭子竟然被一股诡异的力道牵引,抽打在慕容九的身上。慕容九的掌力偏移,也击中了张菁的肩上。 慕容九怒道“菁姐,你打我做什么?” “明明是你先用掌打我的。”张菁吃痛之下,亦表达对慕容九的不满。 下一秒,她们几乎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均一脸震惊道:“这……难道是移花宫的移花接玉?” 斗到现在,她们才反应过来,对手是什么身份。 移花宫的名气实在太大,武林中人提到这个名字,几乎是畏惧如虎。 得知对方竟是出自移花宫,张菁和慕容九的脸上都露出讶异之色。紧接着,就见剑光一闪,一把剑直面她们的咽喉。 花无缺一怒之下,本要杀死张菁和慕容九。 忽然,他余光瞥见倒在血泊上的铁心兰,这一剑终究没有刺出。他将剑收起,纵身一跃,很快远去。 当去远之后,他忽然身体失去平衡,滚落在地上。 他的伤势极重,凭靠着惊人的毅力这才逃到了这里。此刻的他已经极为疲倦,头脑昏沉,目光游离,只怕随时都能晕过去。 如果晕过去,说不定将再也醒不过来。 望着蓝天白云,他极力地令自己保持清醒,为此他想了很多事情,想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想着两位师尊对他的孜孜教诲。 还有一个身影,一个脸孔,在他的脑海中不自然地浮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实在是太疲倦了,眼皮就像是大山般沉重。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了一双璀璨如星光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看见这双眼睛,花无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放心地闭上了双眼。 ………… 张菁和慕容九面面相觑,依然沉静在刚才的凶险中。 当猜到对方出自移花宫,她们就意识到闯大祸了。事实上,她们刚才确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没有杀她们。 虽然侥幸脱险,依然心有余悸。 过了好一会儿,她们这才缓过神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为何没有杀我们?”张菁脱口而出道。 慕容九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她,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能活着就好,还管什么原因。” “没错,活着真好!”张菁不禁感叹。 这时,她们看见那蓝衣少女正在给铁心兰处理伤口,将一些药粉涂抹在伤口上,再用纱布包扎起来。 “喂!”张菁不满地道:“刚才我们和移花宫那恶贼斗的时候,你为何不上?” 蓝衣少女的脸色很不自然,低头不语。 慕容九道:“你怪她一个哑巴干什么?再说,她有没有武功都不知道。” 张菁冷哼一声,道:“九妹,你别被她外表骗了,她可不是个哑巴,而且武功还不错,只怕比我们也差不了多少。” 慕容九吃惊道:“真的?” 张菁道:“我骗你干什么,我亲眼看见过她动手。” 当时,张菁、慕容九和铁心兰见到江渔被打下山崖,对那凶手恨之入骨,姐妹齐心,并肩上阵。 那蓝衣少女虽然看似也很伤心,却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想到这一幕,张菁难怪生气。 慕容九得知真相亦是义愤填膺,道:“见死不救,这个时候假惺惺做好人,我看她分明有问题。” 她一把将蓝衣少女推开,检查了下铁心兰的伤势,见没有问题也就作罢。 慕容九和张菁当然不知道,这位蓝衣少女出自移花宫。虽然花无缺未必对她有印象,但她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位移花宫的少主? 让她对少主动手,她哪有这个胆子。 再说,刚才跳下悬崖的人可不止江渔一人,还有她的师尊邀月。虽说邀月对她们这些弟子极为严厉,但总体而言还算不错,她自是心情很悲伤。 只是她也很奇怪,不明白师尊怎么也会掉入悬崖。 当时从远处看去,好像是她的师尊似乎在伸手去救江渔。由于距离太远,看的并不清楚。对于这个猜想,其实她也不太认同。 因为,以她师尊的性子,或许会救江渔,但绝不会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救。 ………… 其实,别说是她,就连邀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想要去救江渔。 当时的她,看着江渔和花无缺两兄弟互相残杀,心中五味杂陈。 苦苦等待十六年,今天她终于见证到江枫的一双儿子互相残杀,按道理说,她应该非常的开心。 可是,她竟然快乐不起来。 追究其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至于江渔和花无缺之间的激斗,她其实并没有认真观看,她的思绪漂飞的很远很远,其中有与江枫相识的回忆,也有和江渔这一路上的画面。 就在这一愣神的间隙,江渔忽然飞出朝着山谷坠落。 邀月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完全处于一种本能,第一时间出手救人。以她的轻功速度,一把抓住了江渔的手腕,但是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 眼看着她和江渔都即将葬身于悬崖之下,忽然,身子一顿,竟悬浮半空。 这时才发现江渔的身体紧紧贴在石壁上,手拿一把匕首深深插在岩石里,凭借匕首支撑,保证两人暂且逃过一劫。 但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如何支撑两个人的身体重量? 江渔也很无奈。当与花无缺遭遇,他就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而在那种情况,别说他打不过花无缺,就算打得过也不能真的杀死他吧? 虽然他并非真正的小鱼儿,但毕竟魂穿这个身体,与小鱼儿也就等于融为一体。 为了避免这场悲剧发生,他便照葫芦画瓢,学着小鱼儿的逃生办法。激斗中他故意装作失足坠崖,再用那把匕首插在石壁上,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 唯有这样,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邀月竟然也跟着跳下来。难道她看出自己的计划?可是,就算看出来,也没必要这么不要命吧。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一脚将邀月踹飞。 第三十四章:绝代容颜(求收藏,求追读) 当然,江渔此刻动也不敢乱动。 他壮着胆子向下看了一眼,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果然是深不见底,如果失足掉下去非摔成渣渣不可。 他环顾四周,希望能重新找个落脚点。 令他失望的是,此处周围的石壁光滑如冰,并且连一根山藤都没有。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喂!” 江渔向邀月呼喊,看她怎么说。 邀月此刻精神稍有恍惚。她对于自己为何要救江渔一事,总觉得太过不可思议。甚至,都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 若非如此,她此刻怎么可能身处险境? “或许是因为,我希望的是花无缺亲手杀死江渔,而非江渔这种死法,所以才下意识地伸手救他,一定是这样的。” 邀月心里如此自我开解。 见邀月不说话,江渔叹息道:“看来现在你不仅救不了我,连你自己也救不了了,我们俩若是摔下去,那可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邀月怒道:“你胡说什么!” 她听出这句话的意思,说的是绝情谷谷主公孙止和他的妻子裘千尺,互相算计,互相坑害,最终一起坠入山崖,摔成肉泥,混合在一起。 江渔这番话分明是想占她的便宜。 反正都快死了,江渔也就没什么顾忌,这世上敢调戏邀月的人想必不会多吧?他甚至打算直接告诉邀月:其实自己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的目的等等。 如果说了,不知道邀月会有怎样的反应,一定会发疯吧? 想到能让邀月发疯,江渔就更加的兴奋。 “邀……” 江渔正要开口,忽地,那插在岩石的匕首松动,无力支撑向下坠落。他大惊失色,紧握匕首用力划在岩石上。 火星四溅,但也无法阻止下坠的趋势。 完了! 江渔陷入深深的绝望中,忽地,就感觉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肢,然后凌空而飞,速度极快,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落到了距离百丈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光是石头还不够,妙的是还有几根山藤。 山藤甚是结实,只要抓住组以保证不会掉落下悬崖。 其实,江渔早已发现那块石头,可是在无力可借的情况下,除非长有翅膀,否则根本不可能达到那里。 如果有翅膀的话,又何须找落脚地,直接飞上去不香吗?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邀月的能耐。这么远的距离,如此险峻的地势,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江渔正沉静劫后余生的喜悦中,谁知突发状况。 忽然,邀月将手松开。 刚坠落的时候是他牵扯着邀月,现在变成邀月抓着他,这才双双都完全。没想到邀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在这个时候要抛弃他。 女人的心,果然都很狠啊。 眼看着就要坠落山崖,或许是本能反应,江渔伸手乱抓,无意之间将邀月所戴的面具扯了下来。 一路走来,邀月一直戴着那面青铜的面具。 江渔从来没有想过那面具背后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他知道就算邀月很美,毕竟上了年纪,再说,这女人处心积虑要害自己,心里想的都是如何防范,如何破局。 此刻,他终于看见了邀月的脸。 只看了一眼,江渔不知为何顿然感到心中一荡,有一种令他产生莫名的悸动,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什么情况?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也结识了不少美女。蕙质兰心的铁心兰,娇媚火辣的小仙女张菁,冰艳美人慕容九,还是那如芙蓉般清纯可人的蓝衣少女。 她们每个人,都绝对是十足的美人。 不过,她们的美丽是可以用华丽的词藻形容,而邀月,她当然也很美,而且她的美根本无法用任何文字形容。 也许,她的美本就不属于人间。 反正江渔是形容不出来,也表达不出来。他只知道,当看见这张脸,这辈子只怕都很难再会忘记。 这种美,可以深入骨髓,深入心底。 看见这张脸,你会忘记属于她身上的一切,什么身材、肤色、造型、甚至是年龄。因为,这张脸足以呈现最美好的事物。 这一瞬间,江渔几乎都忘记这个人的名字叫“邀月”。 忘记这个女人的狠毒,强势,霸气,是他在这个世界所遇的最大boos。 “你看什么看?” 邀月一贯如此的凌厉话语,使得江渔终于缓过神来。他这才发现,邀月不知何时有搂住了他的腰。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扔下去。” 江渔清醒过来,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邀月冷冷地道:“你若是再敢看我的脸,我就马上把你扔下去。” 她一直戴着面具行走江湖,自是不希望被人认出来。当然,她也不希望让江渔看见她的脸,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个意外,面具垂落摔在下面的岩石上瞬间破碎。 庆幸的是,江渔并不认识她,不算太糟糕。 其实不用邀月警告,江渔也早已尽量避开去看她的脸。这张妖孽般的脸孔看多了,说不定会让自己爱上她。 爱上邀月,还是算了,他还想多活几年。 沉默了片刻,邀月道:“虽然现在暂且安全,但长久下去,我也会支撑不住,只怕到时候我们还是会掉落下去。” 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处境堪忧。 邀月逼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有体力不支的时候,也会怕死。她对江渔说这些话,倒也并非寄希望他能想出办法, 只是告诉两个人现在的处境,也是为了将恐惧的情绪两个人分担。 江渔忽然笑道:“铜先生,我江渔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死?你看,那里不是有个山洞吗,以你的本事跳过去应该不难吧?” 邀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就见不远处有个山洞。 那山洞外围是凸起的大片岩石,使得极为隐蔽,不留意的很难发现。虽然有这个山洞,还是无法脱离危险,但至少比现在的处境要好上许多。 “你抱紧了。” 邀月向江渔交代一句,当即施展绝妙的轻功,身影如飞燕一般掠过,保持平衡,眼看着双脚即将稳稳地落在山洞的边缘。 “小心!” 随着江渔忽然发出警告,就见从那山洞里飞出一枚石子。那石子来势极快,力道很强,便要击中邀月的身上。 第三十五章:洞内乾坤(求收藏,求追读) 江渔原本也以为走到了绝路,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几只猴子,令他顿然想起此处应该会有个山洞。 经过仔细搜寻,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得知这个好消息的邀月,再次展现精妙无比的轻功,飞掠向那座山洞。很快,江渔想起将要发生的危险。 邀月正处凌空,无力可借,若是被石子击中,必将非常的凶险。 幸好江渔及时示警,邀月长袖一甩,蕴含着“移花接玉”的玄力卷席,那枚石子立即转换方位,朝着山洞飞去。 啊! 洞内顿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隐约间看见一个全身毛茸茸的“东西”在地上来回翻滚,自是被石子击中受了伤。 此刻,邀月带着江渔已稳稳飞落山洞内。 虽然来到这座山洞并不算真正的得救,但悬空那么久,脚踏实地还是令人有一种很不错的安全感。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伤我们?”邀月怒斥道。 江渔笑道:“这个像人又像猴子的玩意儿,当今世上只怕只有一个。” 那“东西”三分像人,七分像猴,身材极为矮小,虽然穿着衣服,但已是破破烂烂,全身上下都长着毛,脸上也是如此,不过从五官轮廓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是人的模样。 邀月一点即通,道:“十二星相中的献果神君,原来你在这里。” “没错,我就是献果神君,没想到是六年了竟然还有人认识我,哈哈……” 献果神君欲伤邀月不成,反被其伤。 幸好邀月当时只是为了自保,出手并不算重。即便如此,那献果神君还是疼痛了大半天,这才好受些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 此刻才发现,他的一双眼睛深陷空洞,赫然没了眼珠子。 昔日,献果神君在燕南天的威逼之下无奈自挖双眼,导致从此失明。一个瞎子在山洞里住了这么久,当真是极其不易。 “你们又是什么人?” 献果神君看似极为可怜,但自视高人一等,语气中充满着装逼的属性。 换做别人,突然在这座山洞里遇上这个神秘的怪物,一定会很吃惊,也会很恐惧。但是,他遇上的是移花宫的宫主邀月。 “现在,是我在问你的话。” 献果神君虽然看不见人,但却从对方的语气感受到一股极为可怕的气势,令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又不认识你们,还……以为你们是来杀我的敌人。” 献果神君说话都有些磕巴。 邀月道:“本来不是,但现在是了。” 敢对堂堂移花宫的宫主动手,当今世上能有几人能活? “你……你……难道是?”献果神君还算是见多识广,从对方的武功和如此强势的气度,隐隐已经猜到其身份。 当一个人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反而能感知更多别人发现不了的事情。 不过,他不说还好,敢说出邀月的身份,只会死的更快。 眼看着献果神君便要命丧于邀月之手,江渔忽然拦在献果神君身前,道:“铜先生,不可杀他!” 邀月确实已动了杀心,见江渔忽然出现眼前连忙收招。 “你不想活了吗?”邀月怒斥道。要知道,要不是邀月修炼“明玉功”可以收放自如,否则这一掌下去,江渔断不能活。 江渔笑道:“谁不想活谁是孙子。” 邀月疑惑地看着他,道:“为何不能杀他?” 献果神君刚才差点害的他们丧命,不杀如何泄愤?她不明白江渔为何冒如此大的风险救一个该死之人。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这人确实该死,但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不等江渔开口,忽然从那山洞深处一个声音传来。 那山洞甚是宽阔,阳光从小小的洞口照射进来,洞的后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瞧不见。说话之人缓缓走来,是一名又瘦又高的男子。 那人毛发旺盛,想必是很久没有清理过,脸色枯黄,瘦的皮包骨头。 但是,他的眼神极为清澈,充满着睿智。 邀月其实早已觉察到山洞内另有一人,原以为此人居心叵测,意图偷袭。她不动声色,强加防备。 没想到此人竟主动现身,从语气看来与献果神君似乎并非一伙。 “在下沈轻虹,见过二位。” 邀月道:“原来你就是昔日三远镖局总镖头,人称‘飞花满天,落地无声’的沈轻虹,都传你已经死了,原来竟和献果神君被困于此。” 沈轻虹苦笑道:“当年,我护送……” 邀月打断他的话,道:“你们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如何可以从这里出去。” “若能出去,我们何须被困十六年。” 沈轻虹再次苦笑。 他被困多年,其中凄苦憋在心里无处发泄,难得今日见有旁人,本想倾诉自己的故事排解心中的苦闷,没想到碰了一个软钉子。 他转而向江渔望去,道:“这位小兄弟,你不妨说说那献果神君为何不能杀?” 江渔笑道:“你们被困在这个山洞里,首先最大的危机就是拿什么果腹,此处山猴甚多,献果神君对猴子的习性了如指掌,自是可以与猴子沟通,只要猴子有口吃的,那你们也就饿不死,我说的没错吧?” 沈轻虹听了啧啧称赞道:“小兄弟你真是聪慧无比,竟然被你说的一点不差。” 江渔继续道:“献果神君需要你排解寂寞,你需要献果神君为你填饱肚子,所以这么多年你们相安无事,相互扶持活到今日,真是可歌可泣啊。” 沈轻虹道:“小兄弟说笑了,对了,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我叫江渔,这位叫……铜先生。”江渔走到献果神君身前,道:“你还不谢谢铜先生的不杀之恩。” “铜先生?” 献果神君心想:难道是我认错了?可当今武林除了邀月,哪个女子能有如何高明的武功,如此可怕的气势? 他虽感到疑惑,但也没有深究下去。 聪明人有个好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渔当然是故意这么提醒献果神君的。他虽然知道邀月的身份,但就像是一层窗户纸,千万不能捅破。 一旦邀月知道江渔已经得知她的身份,很有可能提前发难。 第三十六章:逃生妙法(求收藏,求追读) 这层关系非常的微妙,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装糊涂还是很管用的。 献果神君也很识趣地打算感谢不杀之恩,邀月冷冷地道:“你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杀你,你不必谢我。” 然后她对江渔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她知道江渔鬼点子很多,说不定能想出个逃生的办法。然而,江渔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我先睡一觉。” 江渔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躺下就睡,很快就打起鼾来。 邀月气的想把江渔爆揍一顿,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她冷眼看了看沈轻虹和献果神君,然后也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 江渔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指着献果神君道:“我饿了。” 献果神君道:“你饿不饿关我屁事。” 江渔道:“你不是会和猴子沟通吗?我这么饿,你总该让这些猴子送点果子来吃。” “小子,你算哪根葱,我凭什么听你的?”献果神君很不满地道:“我献果神君好歹也是武林排的上号的人物,岂能听你摆布。” 江渔笑道:“阁下架子倒是不小,不过你可别忘了,你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你能帮我们弄到食物,如果你不肯的话,铜先生再要杀你,我可不会为你求情了。” 献果神君道:“我若是死了,你们一样也活不了多久。” 一开始,他完全被邀月的气势震慑住,不由地变得怯弱起来。此刻他缓过神,知道在这里他的重要性。 没有他,这里的人最终都会活活饿死。 想清楚这些,他飘了。 江渔见他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笑道:“你以为没有你,我真的想不到出去的办法吗?” 献果神君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就吹吧,这个山洞上不去也下不了,除非你能长一双翅膀飞走,否则断然不可能逃离出去。” 江渔道:“那如果我能呢?” 献果神君道:“你要是能,我给你磕三百个响头。” 江渔道:“磕不磕头无所谓,只是,如果我真的将这个办法说出来的话,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献果神君一怔,道:“我不信你真的有办法。” “是你逼我的。”江渔朝着山洞伸出望了一眼,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里面应该有沈镖头押送的那批红货,是吧?” 沈轻虹和献果神君均是一惊,道:“你……如何知晓?” 江渔道:“很明显啊,沈镖头知道你们十二星相要对这批红货动手,自然要藏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这个山洞当然是最好的藏宝之地。” 沈轻虹点头道:“江少侠说的没错,里面确实有两箱子红货。” 献果神君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恶狠狠地瞪着江渔道:“这些红货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江渔道:“是你的又如何,难道你死了还能带到另外个世界去吗?” “这……”献果神君语塞。顿了顿,他道:“咱们说的是,你有逃出去的办法,与那批红货有什么关系?” 江渔道:“关系大着呢。” “如果我将那些宝贝扔出去,附近的猴子看见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一定会捡起来,然后再到别处炫耀,扔的多了,猴子捡的多了,自然大有可能被人瞧见。只要有一个人发现,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人发现,那么,你们猜猜这些人会不会追查这些宝物的源头?” 听完江渔的话,沈轻虹和献果神君均是无比动容。 “不行!”献果神君强烈反对道:“这些红货可都是我拼了命得到的,是我的命根子,绝不能这么随便扔出去。” 江渔道:“那可由不得你啊。” “我……和你拼了!”献果神君激动之下,当即向江渔飞扑过来。他的动作极为灵敏,出手又快有狠。 轰! 江渔猛然打出一拳,顿时击中献果神君的小腹,震飞出去,翻滚在地。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渔。 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也拥有如何可怕的战斗力。 “南天神拳!”沈轻虹吃惊道:“江少侠,不知你和燕南天燕大侠什么关系?” 江渔道:“他是我的长辈。” 沈轻虹大喜道:“当年我与燕大侠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他的传人,真是三生有幸,却不知道燕大侠近日可好?” 江渔叹息道:“一言难尽,且不说他了。” 沈轻虹见江渔不肯细说,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他道:“江少侠这个办法当真是绝,我这就去将箱子搬出来。” 江渔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也是有弊端的。” 沈轻虹奇道:“什么弊端?” “你试想啊,要将这些宝贝扔出去,猴子捡了再到被人发现,是需要一点运气的,或许三五日就能被发现,或许要好几个月。并且,我们也不知道会吸引什么样的人来,如果来的是武功极高的歹人,岂不是会引火烧身?” 沈轻虹听了江渔的分析,愕然道:“那该如何是好?” 江渔道:“这个办法可以先放着,我再想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现在肚子太饿了,实在想不出来。” 献果神君从地上爬起来,道:“我这就给你弄吃的。” 他视财如命,刚才一听说江渔要将这些红货扔出去,急的想杀人。可是,他不是江渔的对手,只能任由摆布。 想到那些红货被扔了不说,自己的小命也会葬送,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此刻忽然听江渔可以想到一个别的办法,等于他的小命和那批红货都保住了,自然马上乐意为江渔弄食物。 江渔白了他一眼,道:“早这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献果神君确实有些手段。他出去没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几枚野果。江渔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又香又甜,清脆可口。 一连吃了三个野果,肚子好受了许多。 献果神君和沈轻虹也分吃了些,还剩下两枚野果。江渔想了想,拿着这两个果子走到邀月面前,道:“铜先生,你也尝尝,可甜了。” 邀月一直盘膝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对于江渔的话充耳不闻。 “邀月出身高贵,看来瞧不上这些野果。”江渔也没有在意,拿着果子走开。过了好一会儿,见邀月依然动也不大,就像是木雕泥塑一般。 江渔越看越是不对劲。 他再次靠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邀月的脸,就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她的额头上的黑线,越来越长,已经超过十之八九。 第三十七章:意外收获(求收藏,求追读) 难道她快要不行了? 江渔不由地内心一阵激动。如果邀月饱受伤害生命垂危,对他而言简直不要太爽。 当穿越成为小鱼儿之后,他最担心的莫过于与花无缺之间的厮杀。邀月一死,就再也没有人逼花无缺杀他,那他就会充足的时间说服花无缺。 让花无缺知道,十六年前的真相。 “铜先生,你……没事吧?”江渔在未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能太过得意忘形,于是装作很关心地试探。 邀月依然没有反应。 江渔轻轻地碰了一下邀月的手臂。这一触碰,顿时就像是触了电一般,令他手指一麻,连忙缩回去。 邀月终于动了。 她一脸疑惑地向江渔望去,道:“干什么你?” 江渔见她顿时精神焕发,眼神一如既往的凌厉,熟悉的邀月又回来了,令他好不沮丧,空欢喜一场。 “那个,我见你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好心来问问。” 江渔当然不能让邀月看穿自己。 邀月淡淡地道:“我没事。” 江渔把那两个果子又拿出来,道:“我想你也饿了吧?这有两个野果,又脆又甜,要么,你吃点吧。” 邀月看了看他,接过野果,便扭过身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江渔吃饱喝足之后,背靠在石壁上舒服地躺着。 “那个,江少侠,想到办法了吗?”献果神君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满脸堆笑地询问道、。 江渔瞟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十六年都等得,这才多长时间,急什么,我这不是在想了嘛,闪开,别影响我的思路。” 献果神君谄笑道:“我走,你想。” 说实话,身处在这样一座山洞内想要逃离出去实在是太难太难。江渔也曾想过几个办法,但都不可行。 原著中小鱼儿的办法,应该算是最有效的。 但是,正如他之前所说的,这种办法不确定性太大,需要更多的运气成分。同时,万一将大批的恶人吸引过来,麻烦会更大。 按说有邀月在,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也不用害怕。 在正常情况是这样的,不过,这里的地势险要,非常的被动,很容易遭到居心叵测之人的算计。 这个办法暂且保留,他希望能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也不知道烧死了不少脑细胞,江渔想的脑瓜仁疼,一个可行的办法都没想到。 不过也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 其实,只要不是像沈轻虹和献果神君那样困于十几年之久,偶尔住这里几天还是不错的。这里通风干爽,空气新鲜,能欣赏着优美的风景。 如果实在没事的话,还可以逗逗猴子玩耍。 一晃过了三天。 江渔终于过了新鲜劲,对于这里的生活感到厌倦了。其间,他苦思冥想,依然想不出好的办法。 如果再不行的话,只能动用那批红货。 那两箱红货他也看过,果然都是奇珍异宝,每一件拿出去都能引起无数人争抢,难怪献果神君为此连命都不要。 江渔当然不会可惜那些珍宝。 他仅仅向那两口箱子看了一眼,那献果神君也不知怎么就警觉起来,立马挡在箱子前,道:“江少侠,你不是说会想到别的办法的吗?还以为你多聪明,看来还是打我这批红货的主意。” 这家伙倒也聪明,知道打不过江渔,就用激将法。 江渔不屑道:“看你紧张的。” 他没有真的去动箱子里的红货,并非中计,而是还想再努力努力。想不出来,他背靠着石壁,暂且休息一会。 无聊中,他忽然想起很久没有打开系统了。 系统只能积累伤害值结算,这个时候似乎也帮不上他什么忙,所以就没去想它。 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开面板看看。意念进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顿时频繁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叮!叮!叮!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令狐手致死,获取伤害值100点】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赵全海重伤,获取伤害值3点】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王一抓致死,获取伤害值75点】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黄鸡大师致死,获取伤害值53点】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神锡道长重伤,获取伤害值12点】 …… …… 江渔看的一脸蒙圈。 那令狐手虽被邀月所杀,但是由自己引起的,伤害值算在他的头上,勉强可以说的过去,但王一抓、黄鸡大师这些人,他见都没有见过。 这些人正是为“宝藏”而来。 他们都无意间得到一张藏宝图,不约而同来到了那座石洞。当得知另有别的寻宝人,一言不合,难免就是一场厮杀。 江渔还发现除了那些寻宝人之外,还有神锡道长的名字。 神锡道长乃是峨眉派的掌门人。 也就是说,那群寻宝人最终还是进入了峨眉派的历代祖师陵墓内。神锡道长对此这些亵渎祖先的闯入者自是恨之入骨,一场大战难以避免。 这一战必然极为惨烈,伤亡惨重。 原著中,小鱼儿与那帮寻宝人一起进入陵墓,及时觉察到事情不妙,立即出言阻止,加上后来花无缺出现,才化解了这场激烈冲突。 江渔心想;莫非是因为我没有进入陵墓,恰好又和花无缺打了一架,导致剧情发生改变,才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 这样算,似乎也能说得通。 虽然此事的罪魁祸首是江别鹤,但这些人如果不起贪念,想要独吞宝藏,也不会遭到这样的下场。 他们的死,算是咎由自取。 这些人所遭受的伤害生成的伤害值,累计在了一起赫然达到了998点之多。 对于江渔而言,无疑等于发了一笔横财。 又是998,距离整1000还差两个点的伤害值。如果凑够1000点,岂不是就能再抽奖一次? 怎么凑? 邀月第一个排除,惹不起。沈轻虹,他因押镖被困十六年,家人遭人凌辱,惨的实在不忍心下手。 江渔大步流星朝着献果神君走去。 “你……干什么?”献果神君觉察到气氛不对劲,嚷道:“你要是敢动我的红货,我发誓再也不给你弄果子吃。” 江渔笑道:“红货我可以不动。” 献果神君一听,刚松口气,忽然被江渔一脚踢翻在地,然后雨点般的拳头,重脚在他的身上招呼。 哎呦!哎呦! 献果神君满地打滚,痛的死去活来。经过一番暴风骤雨的狂虐,快要断气的时候,所幸江渔终于停手。 第三十八章:为所欲为(求收藏,求追读)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献果神君,获取伤害值2点】 对付献果神君这种人直接简单粗暴好了,一顿暴揍,打到凑够1000点伤害值为止。这家伙皮糙肉厚,为此浪费了不少力气。 “系统君,抽奖。” 再次出现抽奖的虚拟画面,经过多轮上下翻滚之后,定格下来,出现了“飞行”两个字。 飞行! 江渔又惊又喜,这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啊。 原先他还幻想着要是能像小鸟一样长出一对翅膀,就能逃出这个鬼地方,没想到系统仿佛听见他的心声,为他实现了梦想。 【请问宿主是否要使用这项异能?选择是,或者不是】 “是!” 下一秒,随着脑门“嗡”的一声闷响,一大串的文字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中。这段文字,正是“飞行术”的法诀。 看了那段说明文字后,江渔的喜悦之情减轻了许多。 与“穿墙术”一样,他所抽到的“飞行术”同样也属于初级入门级别,会有各式各样的限制。 不是想象中那种,可以自由翱翔。 这门“飞行术”只能贴地飞行,时间限制三分钟,每使用一次消耗百分之三十的真气,冷凝时间半个时辰。 如果是平时的话,这门异能就是个鸡肋。 但是,对于现在处境的他,绝对是太需要了。 江渔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但总体而言,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毕竟,拥有这门异能,或许飞不高,但是可以向下飞啊。 他悄悄试了法诀,顿时就感觉到身体飘飘欲仙。 证明这门异能是有效果的。 江渔偷偷看了一眼邀月,就见她依然盘膝坐在石头上,目观鼻,鼻观心,双手垂落,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他不明白,放眼武林,邀月绝对属于武学天花板一类。 达到这种高度,为何还那么沉迷于修炼?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就算练成了“明玉功”第九层,还不一样是天下第一嘛。 不过,邀月在修炼,对他是个逃生的好机会。 他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迎着朝阳,就像是在欣赏着山间的美景,一步步地朝着悬崖边移动。 不管怎么说,自己先逃离这里再说。 他暗暗默念法诀,待身体发生异样,即将起飞的时候,他故意装成失足的样子,“啊”的一声,开始向下飞行。 正当他庆幸终于脱离了邀月的魔掌,陡然间,凭空出现一只手一把将他拉住。 什么情况? 他抬眼望去,就看见邀月一手抓着悬崖的岩石,一手拉着他的手,正尝试着要将他拉上来。 阴魂不散啊!他想死的心都有。 不行!好不容易有逃生的机会,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江渔一咬牙,强行挣脱邀月的手掌。 这一尝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他的身体急速下坠,但就像身后长了一对翅膀,可以掌控平衡,掌控降落的幅度,足以平稳落地。 忽地,一个黑影向他压来。 没想到邀月也掉落下来。江渔本能意识欲避开,防止被她砸中。不知为何,就在邀月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一伸手,抓住了邀月的手臂。 山风呼啸。 终于,江渔稳稳落在了谷底的地面上,这才发现邀月竟然已经昏厥过去。他生怕有诈,将邀月放下,马上退缩三丈之外。 等待了好一会儿,见邀月依然一动不动。 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投掷过去,邀月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留意到邀月额头上的那条黑线即将占据满格,气息微弱,看来多半是真的晕死过去。 江渔缓缓靠近,内心禁不住地惊喜。 邀月,世间最神秘最可怕的移花宫宫主,武林中武功绝顶的高手,天下间最美最高贵的女人,此刻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 江渔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邀月竟然会落到自己的手中。 此刻的邀月任由他拿捏,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这么大好的机会? 江渔的脸上,不仅浮现诡秘的笑容。 他半蹲在邀月的面前,缓缓地伸出手来,从她高耸的胸前移到白皙的颈项,在到那妖孽绝艳的脸庞。 最终停顿在她的额头上,开始。 嘣! 江渔长舒一口气,双眼迷离,好不满足。当今世上,谁敢在邀月的额头上弹脑门?我江渔就敢。 邀月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邀月啊邀月,我真是服了你,如果不是知道你那恶毒的计划,我肯定会被你感动死,以为你是爱上我了。” “刚才要不是我出手,恐怕你早就粉身碎骨了。” “奇怪了,我干嘛要救她?” “她死了我才能安心,活着,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不行!无毒不丈夫,邀月不能活。”江渔左思右想之后,搬了一块大石头,对准邀月就欲砸下去。 然而,望着邀月这张脸,令他竟一时手软,迟迟砸不下去。 “我不看她的脸就是。”江渔改变策略,把头扭到一边,然后狠狠地砸了下去。“哎呦!”不知为何,石头竟然砸中了他的脚。 江渔痛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连忙不停地摸着自己被砸中的脚。 该死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刚才明明就对准邀月的身体,距离那么近,本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休息了一会,总算不疼了。 他打算再来,看了看邀月,想了想,喃喃道:“算了,看样子只怕她也活不长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然后,他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这里四周的石壁极为光滑,且向上收拢,就像是一个瓶子的瓶底,想要从这里再攀登上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奇怪的是,这里一点不阴冷潮湿,反而非常的温暖干燥。 地面上长满了柔软的青草,就像是铺着的一层碧绿的毛毯,一丝阳光照射进来,充满着芬芳的香气。 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生长着奇花异树。 只要细心留意,就能发现这些花草树木都经过人工修剪过,也就表明,此处应该是有人家的。 可是,人在什么地方? 换成别人来到这里,想必会非常的疑惑不解,但熟知剧情的江渔自然很清楚,这里住的什么人,人住在什么地方。 然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一棵大树面前。 第三十九章:迷死人不赔命(求收藏,求追读) 这棵大树看上去与一般的树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仔细留意的话,可以发现树木的上半截的树皮和下半截的树皮颇有不同。 上半截粗糙,下半截光滑。 也就表明,下半截曾被人经常触摸过。 江渔敲打了几下,发出闷响,也就是说里面是空心的,这棵树实际上是一道暗门。随后,那块树皮突然移动,果然现出了一个门户。 若想离开这里,进入这道暗门是个机会。 江渔正要钻进去,不禁向依然躺在地上的邀月看了看,略一犹豫,他走过去将邀月抱起来,然后一同钻进了门户内。 树穴周围不过五尺,一片黑暗,进去没多久,就感到脚底在下沉。 江渔知道,这里就像是一个电梯,将他带到地下室。没过多久,电梯停下,又出现了一道门,有一道从远处照射进来。 江渔抱着邀月立即蹿了出去。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地道,两旁是雕刻精致的石壁,墙壁上嵌有点亮的铜灯。地道不长,尽头又有一扇古老的铜门。 穿过铜门,放眼望去,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座地宫透露着神秘的气氛,总觉得随时可能出现一头猛兽,或者一个穿戴盔甲,手持长剑的古武士。 嘿嘿嘿…… 忽然,也不知道从什么方位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就像是出自一个鬼魂之口,缥缈不定,邪气十足。 江渔充耳不闻,仔细前行。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人?”那鬼魂想必以为自己一笑,一定会吓得对方紧张恐惧,至少也该询问下。 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把“鬼魂”整不会了。 江渔还是不说话,走到前面的花厅,就看见一张桌子,上面有个天青色的大碗,碗里有一只红烧鸡。 整个大厅弥漫着红烧鸡的香气。 “这只鸡烧的很嫩,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你敢不敢吃?”那“鬼魂”的声音再次回荡。 江渔拿起那只红烧鸡,闻了闻,笑道:“确实很香!”忽地,他猛然将那红烧鸡砸向一面墙壁上。 顿时,伴随着一声“哎呦”,一个身影滚落在地。 原来此人穿了一身与墙壁一色的衣服,站在墙面中间的暗格上,装神弄鬼,还真不容易发现。 江渔从对方的声音马上辨认出方位,用那只下了毒的红烧鸡砸中。 这一手蕴含很强的力道,那人痛的死去活来,在地上来回翻滚。真是装逼不成,一个字:该! 江渔看也不看一眼,继续往前走。 当来到了地灵宫的主殿前,就看见宫殿的下面跪坐着一群人。这些人都穿着宽大柔软颜色鲜艳的长袍,个个眉清目秀,涂脂抹粉。 然而,他们均为男子,却毫无男子气概,搔首弄姿,令人作呕。 宫殿之上,有一张极为宽敞的大床。搁着一层粉红色的纱帐,里面坐着一名妖娆多姿的女人。 这个女人,当然就是十大恶人之一的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 江渔虽然第一次来这里,但并不感到陌生。 “真是有趣啊,竟然有人主动来到本女王的宫殿里,看你年纪轻轻,长得又那么英俊,莫非是慕名而来?”萧咪咪含笑说道。 江渔道:“女王真是聪明,这都猜对了。” “不过,你既然是慕名而来,为何还带着一位姑娘,你可知道,这里除了我之外,绝不能再有别的女人出现。” 江渔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她虽是个女人,但是个快死的女人。” 萧咪咪道:“那也不行,除非……你亲手把她杀了。” 江渔笑道:“我也想杀她啊,但很邪门,我一要杀她,反而会伤了自己,不如女王大人你来动手如何?” 萧咪咪一怔,道:“这么说来,她不是你的相好?” 江渔道:“不但不是,还是仇人。” 萧咪咪更加奇怪,道:“既然是仇人,你又何必将她带到我这里来?” 江渔将邀月放在一旁的石台上侧身躺下,然后笑嘻嘻地道:“当然是带过来给女王大人杀的啊,表达我的忠心。” 萧咪咪忽然冷冷地道:“我从不杀人。” 江渔点了点头,道:“也是,难得与女王相见,良辰美景,杀人未免也太大煞风景,却不知女王许我什么身份?” 萧咪咪道:“不如做我的皇后吧。” 江渔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啊,我江渔做梦都没有想过,这辈子竟然还能当上皇后,既然封了我为皇后,难道不该做些什么吗?” 萧咪咪道:“你想做什么?” 江渔道:“当然是做你我此刻都想做的事情。” 萧咪咪微微蹙眉,道:“你我刚刚见面,未免也太急了点,不如你我先喝杯酒,让彼此多了解一些。” 江渔深以为然地道:“女王说的没错,先要培养感情。” 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床前,近距离地打量了下萧咪咪。这女人果然不愧号称“迷死人不赔命”,真是媚态入骨,让人看上一眼,都会骨头酥软。 天底下,不知道多少风流少年,名家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宫殿下面的那些“妃子”,想必原本也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少年,可惜被萧咪咪迷得神魂颠倒,坠落如斯。 此刻,萧咪咪正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那眼神,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蕴含着别样的风情,令人怦然心动。幸好江渔早知道萧咪咪的传说,自然有所防范。 “酒来!”江渔反客为主,大手一挥。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上,与萧咪咪中间搁着一张小小的桌子。 没过一会儿,酒端上来了。送酒过来的是一名少年,生的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把头埋得很深,驼着背,身体不停地发抖。 看起来,他一定是很怯生,也很懦弱。 如果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那人一定会离死不远的。 “女王大人,我们喝酒聊天,说不定喝多了干出什么事情,难道你打算还这些人参观吗?”江渔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萧咪咪一摆手,那些所谓的“妃子”走的一个不剩。 包括那个送酒来的小厮。 萧咪咪拿起酒壶斟满美酒,端起酒杯,用着十分温柔缠绵的语气,说道:“来,良辰美景,不如先干了这杯再说。” “好啊!” 江渔端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忽然他将酒杯拿开,含笑说道:“我们可不可以换个酒杯?” 第四十章:以牙还牙(求收藏,求追读) 萧咪咪笑道:“为何要换?” “也没什么,就是怕这杯酒喝下肚后我会一醉不起,岂不是辜负了女王大人对我的青睐?所以还是换个酒杯比较好。” 江渔嬉笑道。 萧咪咪幽幽一叹,道:“你明明是怕我下毒,还说的一切都为我好,好吧,既然你不放心,换一下也无妨。” 说完,她果然接过江渔的酒杯,一饮而尽。 萧咪咪将空酒杯倒出来展示给江渔看,笑道:“你的酒我喝了,我这杯酒,你可以放心喝了吧?” “看来确实是我疑心病有点重啊。” 江渔自嘲地笑了笑,端起萧咪咪的酒杯,却依然迟迟不肯喝下,喃喃道:“这杯酒,只怕才真的有问题。” 萧咪咪道:“为何?” 江渔看了一眼萧咪咪长长的美甲,笑道:“如果我要下毒的话,就在指甲里藏好毒,交换酒杯的时候,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可以将毒下在酒中。” 萧咪咪竟然一点不生气,道:“没想到你竟是个下毒的行家。” 江渔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啊,女王大人,我这人一直谨慎习惯了,你可千万不要责怪我。” 萧咪咪道:“可以理解。” 她将递给江渔的那杯酒抢过来,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别有意味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江渔,意思显然是:是你多心了,这杯酒也没毒。 江渔用力拍了一下脑门。 “哎呀,我这人真是该打,女王大人这么盛情请我喝酒,我还那么谨慎,真是不该,现在我对女王大人再也不会怀疑什么了。” 萧咪咪道:“无妨,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从互相防范再到彼此信任的。” 江渔道:“女王大人不仅长的美,还如此通情达理,真叫我江渔感动的很啊,来!我们继续。” 萧咪咪或许也有了点情绪,重重地酒杯放在桌上,拿起酒壶斟满酒。 这次她没有主动端杯,道:“你自己来选。” “一样的。”江渔看也不看,若无其事随手端起一个酒杯。然而,酒杯刚要碰到嘴唇的时候,他忽然脸色一变。 萧咪咪的脾气虽好,但此刻似乎也有些来气了。 她虽然还是在媚笑,但语气似乎有些变冷,道:“莫非你认为这杯酒也有问题?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啊。” 江渔道:“酒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 萧咪咪道:“怎么?” 江渔道:“但是这个酒杯啊,我怎么感觉重量有些不对,莫非是有夹层?” 萧咪咪笑道:“看来你不但是下毒的行家,也是喝酒的行家,没错,这酒杯确实是特制的,夹层里放有一些滋补的灵药,能提升美酒的口感。” 江渔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也发现了,但……” 萧咪咪微微蹙眉,道:“难道还有问题?” “那灵药应该没有问题,但我曾听一位下毒行家说过,有种特殊的灵药与特制的美酒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毒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萧咪咪道:“如果酒杯有问题的话,那我之前已经喝了两杯。” 江渔道:“没错,你确实喝了两杯,但之前你并没有把酒杯用力放在桌上,酒杯的夹层是特殊材料制成,受到强烈震动,便会将里面的灵药溢进酒中。” 萧咪咪顿时脸色一变。 她忽然幽幽一叹,道:“看来,想要请你喝杯酒真是很难啊。” 江渔顿时一脸惊喜,道:“这么说来,我猜对了?” 萧咪咪冷眼看着他,然后接连端起这两个酒杯,将里面的美酒全部喝下。 江渔愣住了,显得很丧气,也很羞愧。他叹息道:“看来做人不能疑心病太重,不然真是容易冷了他人的心。女王大人那么好的脾气,只怕现在也很生气吧?” 萧咪咪道:“我确实有点生气,但你毕竟是客人,我可以原谅你。” 江渔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再请我喝酒?” 萧咪咪道:“你想喝吗?” “不想!”江渔笑道:“我可不想一杯酒下肚,就会马上人事不知,任人宰割。” 萧咪咪道:“这么说来,你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江渔道:“萧咪咪,告诉你,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你,从我一进入这里的时候,你就做好了害我的打算。” 萧咪咪顿时花容失色,吃惊道:“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十大恶人之一的迷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我江渔会不认识?”江渔冷冷地道:“其实我早知道,你刚才的每一杯酒,其实都是有毒的。” 萧咪咪道:“那我……” 江渔道:“你想说那为何你喝了没事是吧?只因为你提前服下了解药,这个把戏,我三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对了,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从小就在恶人谷长大。” 萧咪咪一脸惊诧地望着江渔,就像是见了鬼似的。下一秒,她的身体激烈的颤抖了下,令她顿时花容失色。 “不可能……” 萧咪咪呢喃道:“我明明服了解药,怎么会……” 江渔笑吟吟地看着她。 萧咪咪顿时恍然大悟,震惊道:“难道是你?你……是如何下毒的?” 江渔道:“其实我早就告诉你了,将毒藏在指甲里,手指抖动一下,毒就会顺着进入酒杯里。” 萧咪咪摇头,道:“不可能,如果有毒的话,我怎么可能觉察不出?” 江渔道:“这个我刚才也说过,将两种无毒的特殊药材混合在一起,也许就能产生剧毒,当然,也有可能不止两种,你一连喝了四杯酒,这四杯酒中我分别下了四种药材,这四种药材全都没有毒,但被你喝下肚之后就会产生毒素。” 萧咪咪一脸惊恐,道:“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 江渔笑道:“你给我下的应该不是毒药,而是一种迷药,我这人向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所以我给你下的也是一种迷药。” 萧咪咪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迷药也很可怕,但至少不是致命毒药。 对方既然只是想将她迷昏,自然也就不会要她的命。 不过,萧咪咪向来只阴别人,没想到今日在一个少年手里阴沟翻船,令她带来强烈的挫败感。 药力发作很快,萧咪咪一头倒在了床上。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萧咪咪,获取伤害值38点】 “不……不好,不好了!”就在这时,忽然那送酒的小厮冲了进来,他的衣衫沾有血迹,脸色苍白,颤声呼喊道。 第四十一章:江玉郎(求收藏,求追读) 这个小厮,除了江别鹤的儿子江玉郎,还能是谁?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刻江玉郎已经杀了那些“妃子”,故意制造恐慌,称有外敌侵入,引萧咪咪前往察看。然后,他就可以趁机躲起来。 江玉郎这一招极为阴损,但也确实绝妙。 杀完人,接下来就是表演时间。他的情绪到位,表现出惊吓过度的状态,给人一看就知道是出了大事。 他的表演当然是给萧咪咪看的,但是却发现白表演了。 萧咪咪就像是烂醉如泥。 突发状况,打了江玉郎一个措手不及。他和江渔四目相视,感到非常的尴尬,就像是一大群乌鸦从头顶掠过。 呱!呱!呱! 江渔笑眯眯地望着江玉郎,道:“你接下来会不会说,那些人……都死了,再让萧咪咪赶紧去瞧瞧,而你装作昏死过去。” 江玉郎就像是见了鬼,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江渔。 为了能够成功逃脱,这个计划他酝酿了很久,每一个细节都认真考虑过,做到万无一失,这才付之行动。 没想到,眼前此人竟然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要做的全都说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江玉郎刚杀过人,狠劲尚存,反正萧咪咪已经不能动,大不了将这小子也一并杀了。想到这里,他立即动了杀机。 然而,他还来得及动手,对方却突然冲了过来。 身为江别鹤的儿子,江玉郎自小习武,小小年纪已然拥有了七品武道实力,本以为杀了对方轻而易举。 但是,他马上知道自己错了。 江渔简单粗暴轰出一招“南天神拳”,正击中江玉郎的脸上。不等江玉郎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的拳头像雨点般狠狠地落在江玉郎身上。 江玉郎不堪忍受,滚到在地。 江渔拳打脚踢,打的江玉郎毫无反手之力。 当初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江渔就曾想过,如果有机会遇上江玉郎这个小坏蛋,直接上手将他揍一顿。 这个愿望,今天算是实现了。 “别……别打了!”江玉郎连连告饶。 江渔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让我不打我就不打,难道我还听你的命令不成?” 再打! 江玉郎连忙改口道:“打,你把我往死里打。” 江渔道:“这么贱的要求,我还是第一回听说,那好,我就成全你。”说完,又是一通老拳。 江玉郎欲哭无泪,敢情说什么都挨打啊。 他只好闭嘴。 “奇怪了,把他揍成这样,怎么还没有得到伤害值?”江渔拳拳到肉,打的江玉郎全身都快散了架,却迟迟未见系统的反馈。 看来这小子还能忍。 关于他这个系统,经过仔细研究,所谓的伤害主要在于心理层面的伤害。当然,肉体伤害会导致心理伤害。 江玉郎当初被萧咪咪抓来,定然受了不少折磨。 身体被经常严重摧残,反而磨炼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想清楚这一点,加上打的确实有些累了,江渔终于停下手。他冷冷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打你?” 江玉郎趴在地上,微微抬起头,连连摇头。 虽然他也曾动了杀机,但对方未必会知道,说起来与对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确实不知道为何要打他。 而且,打的这么重,简直是下死手。 江渔道:“只因为,我这次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这个人想必已经死在你的手上,我不打你打谁?” 江玉郎忙道:“不知你……想找的是人是谁?” 江渔一本正经地道:“此人年少有为,风流倜傥,乃是未来武林之栋梁,正是江南大侠江别鹤的公子江玉郎。” 江玉郎一听颤声道:“你,找的是……是谁?” “江玉郎啊。”江渔道:“快告诉我,被你杀的那些人中,哪一个是江玉郎。” 江玉郎道:“这么说来,阁下并不认识江玉郎?” 江渔道:“我是奉了江大侠之命,特意寻找江公子,不过,确实从来无缘见过江公子一面,一直深以为憾。” 江玉郎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道:“我,就是江玉郎。” “你是?”江渔道:“不可能,你看你长得面黄肌瘦,哪一点像是江公子?” 江玉郎不慌不忙地从身上取出一个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非凡品,中间刻着一个“江”字。 “这块玉佩乃是家父所赠,你看仔细了,我是不是江玉郎。” 江渔将那玉佩接过来,果然仔细地看了起来。 江玉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在一年前被萧咪咪困在这座地灵宫内,也曾寄希望父亲会来救他,可是一直未能等到,无奈之下,他只有想办法自救。 但是,想要从萧咪咪的眼皮底下逃走谈何容易? 为了有朝一日逃出生天,这一年来,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难,忍受着各种非人的折磨和凌辱。 没想到,今天他的父亲终于派人救他了。 他激动的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感谢上苍,感谢大地,感谢这些年来的坚持,我江玉郎终于可以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嘭! 忽然,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脸上,令他眼冒火星,痛的整张脸都快变形了。他捂着脸,怒道:“你为何还要打我?” 那枚玉佩足以证明他的身份,此人实在不可理喻。 江渔将那玉佩直接揣入自己的口袋里,嬉笑道:“江公子,令尊大人与我是这样说的,如果能将你找回去,许诺一万两白银。” 江玉郎不满地道:“有钱赚,那你还打我?” “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江渔道:“谁知道几个月过去,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令尊又许诺我,如果能找到江公子你的尸体,奖赏两万两白银。” 江玉郎:“……” 江渔道:“活的,一万两,死的,两万两,江公子是聪明人,想必应该知道我会如何选择。” 说完,他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地向江玉郎逼近。 江玉郎吓得连连后退,道:“别杀我,我……你放我一条生路,回去之后,我让我爹给你两万两就是。” 江渔道:“不好,活的带回来太麻烦,还是死人比较方便。” 江玉郎连忙又道:“那我给你三万两,不,五万两,五万两白银,你总可以不杀我了吧?” “五万两!”江渔一副很心动的样子,但很快又疑惑道:“五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令尊向来勤俭朴素,又没有赚钱的营生,恐怕未必能拿的出这么多钱吧?” 江玉郎道:“可以的,就算我爹拿不出,我一定可以。” “你?” 江玉郎神秘兮兮道:“没错,江兄你有所不知,我曾意外得到一张藏宝图,只要拿到宝藏,别说五万两,十万两也不成问题。” 第四十二章:互相算计(求收藏,求追读) “宝藏?”江渔笑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峨眉山的那燕南天的宝藏吧?” 江玉郎一怔,道:“你,也知道这个宝藏?” 江渔怜悯的眼神望着江玉郎,道:“可怜的孩子,你肯定还不知道,这藏宝图是假的,有很多武林中前去寻宝,落得个自相残杀的局面,不过,你也该庆幸被困在这里,不然只怕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你说什么?”江玉郎吃惊道:“藏宝图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江渔道:“你不信是吧?恰好,我这里也有一张,你无妨对比下看是否一毛一样。”说着将当初从铁心兰手里抢来的藏宝图大方地递给江玉郎。 江玉郎半信半疑地接过藏宝图。 他越看下去,脸色就越是难看,最后还是不死心地取出头上的发簪,从里面取出一张图,然后互相比较,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球瘫倒在地。 他被困这里坚持到现在,最大的信念就是那座宝藏。 如果能够取到宝藏,之前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可是,现实竟如此残忍。这一刻,他的信念轰然倒塌。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36点】 羊毛终于薅到了。 与江玉郎的沮丧悲观相比,江渔自然是非常的开心。这个江玉郎的羊毛实在是太难薅了,这下总算成功了。 江玉郎被揍成那样,都未曾受到伤害,一个假的宝藏,就让他如此悲伤。 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江玉郎坐在地上,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那是一个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爹。 哭完之后,他嘶哑的声音道:“你杀了我吧。” 宝藏不复存在,他的心似乎也已经死了。在他看来,对方得不到更多的赏金,自己这条命多半是保不住了,要死,不如死快一点。 江渔叹息道:“算了,我不杀你了。” 江玉郎显得很意外,一脸疑惑地看着江渔。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我知道你为何不杀我。” 江渔见他又哭又笑,变脸真是快的很。 “哦,为什么?” 江玉郎道:“刚才被你一咋呼,我差点上了你的当,现在才反应过来,其实你不敢杀我,因为杀了我,你只怕会永远困死在这里。” 江渔道:“你知道出口在哪里?” 当初,他和邀月进入宫殿的那个入口设置了机关,只能进而无法出去。 他不杀江玉郎,其实是打算在这家伙身上多薅一些羊毛。再说,杀人太没有技术含量,想弄死江玉郎,他有几十种办法。 没想到这家伙自作聪明,以为是因为他有所顾忌。 江渔当然知道一种离开地宫的途径。可是,这个途径还没有开发出来,江玉郎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莫非他还知道另外的出口? 说实话,如果真的有别的出口,江渔倒是愿意听听。毕竟,开发的那个出口,实在是……太臭了。 江玉郎见江渔有求于他,一下子腰板硬了许多。 “没错,如果我不知道那个出口的话,又何必杀死那么多人?如果不是你来,我恐怕早就出去了。”江玉郎得意地说道。 江渔知道这家伙在说谎,但也不点破。 “那太好了,江公子,还等什么呢,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江玉郎道:“没错,我们走!” 江渔知道这家伙诡计多端,断然不可能那么好说话,便走在前面,且看他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样。 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噗”的声响。 江渔转过身来,就看见江玉郎的手中拿住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昏迷在床的萧咪咪身上连捅十多刀。 每一刀都刺在致命要害上。 江玉郎丝毫不手软,眼也不眨,确实是个狠人。 很快,萧咪咪的伤口上流淌着鲜血,将床面上染的鲜红一片。可怜萧咪咪玩弄他人,终究还是玩火自焚。 江玉郎受困于地灵宫内,全是拜萧咪咪所赐,自是恨之入骨,杀之后快。 不过,江玉郎此刻杀了萧咪咪,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萧咪咪一死,知道地灵宫出口的只剩下江玉郎一个人。那么,江渔必然有求于他,他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确定萧咪咪再无存活的可能,江玉郎的精神面貌都马上迥然不同。 “江兄,我杀了萧咪咪,你没有意见吧?” 江渔笑道:“我和她又不熟,死不死关我屁事,我当然没意见啦。” 江玉郎很满意江渔的回答,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忽然走到石台前,看了看躺下的邀月,顿时两眼冒光,显然是被邀月的那妖孽绝艳的容颜震惊住。 好不容易,他这才定住心神。 “江兄,不知这女人与你是什么关系?”江玉郎一脸嬉笑地问道。 江渔道:“和我没关系。” 江玉郎哈哈大笑,道:“江兄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说着他缓缓向邀月靠近,然后伸出咸猪手来。 江渔道:“你想干什么?” 江玉郎一脸淫邪说道:“这么美的女人,我江玉郎从未曾见过,你我都是男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江渔皱眉道:“江玉郎,你信不信你敢碰她一下,我马上把你的手剁下来。” 江玉郎果然没敢再动。他笑道:“江兄,你何必生气?我只是故意试探你一下,还说和这女人没有关系?不打自招了吧。” 江渔道:“我只是看不惯你的猥琐行径,与她毫无关系。” “是吗?”江玉郎道:“那好,这座地宫的出口一次只能走出去两个人,暗门就会自动关闭,我不知道从外面进来的机关,所以,我只能带一个人走,江兄觉得,是我带这个女人走,还是带你离开?” 在江玉郎看来,江渔和这个女人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这么说,就是在考验人性,玩弄人性,让江渔做出痛苦的选择。江渔越是为此痛苦,他就会越是感到开心。 谁知江渔不假思索地道:“废话,当然是带我出去喽。” 江玉郎顿时大失所望,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比他还要心狠,比他还要绝情。 “既然如此,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江玉郎还不死心,拿着刚刚杀了萧咪咪的带血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邀月的心房。 第四十三章:自作自受 陡然间,他的手腕一麻,匕首脱手而飞。 “江兄你……” 江渔皱眉道:“你这人怎么就知道动刀动枪,这个女人反正活不长了,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们赶紧走吧。” 江玉郎马上陪着笑脸,道:“都听江兄吩咐。” 江渔一把搂着他的肩膀,半开玩笑的口吻警告道:“你可千万莫要在我面前耍花样,不然可有的你苦头吃。” 江玉郎道:“我哪敢。” 江渔在他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道:“那就走吧。” 就这么,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着,看起来就像是最亲密的小伙伴。 穿过大厅,七转八绕,沿着一条甬道,尽头处是一个向上极为陡峭的石阶。江玉郎苦笑道:“大哥,你能不能松开手?这么上去不方便啊。” 江渔道:“没事,反正也不急,慢慢走,累了休息一会就是。” 江玉郎很无奈。虽然他有一肚子的坏水,但江渔像牛皮糖似的粘着他,实在是无计可施啊。 那石阶极为陡峭,一人单独攀爬都很吃力。 江渔和江玉郎二人这么紧挨着,确实非常的难受。好不容易二人终于来到石阶的尽头,前方果然有一扇铜门。 那铜门并不大,只够一人进出。 “到了?”江渔问道。 江玉郎点头,道:“没错,出口就在这里,我也是偷偷跟着萧咪咪好几次,才发现了这个出口。” 江渔道:“但愿你没有骗我。” “大哥,我也很想出去啊,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如果你不信的话,敲一敲,听声音就知道是不是出去的门了。” 江渔点头道:“好主意。” 他这才把搭在江玉郎肩膀的手拿开,然后伸手敲打了几下那铜门。“咚咚咚”几声闷响,又不放心地耳朵贴着铜门聆听。 隐约能够听见山风呼啸的声音,证明这扇门确实是个出口。 “那怎么才能打开?”江渔扭头向江玉郎问道。虽然知道了通往外面的出口,但是门无法打开也是没用的。 江玉郎忽然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哎呦,我忘了,这扇门的钥匙还在萧咪咪的房间里,麻烦江兄和我一起再去拿吧。”江玉郎道。 江渔看了一眼那长长的石阶,皱着眉头道:“你自己去吧。” “我一个人啊,这……” 江玉郎看起来万般不情愿,当转过身下楼的时候,顿时,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 江渔看不见他的得意之情,默默注视着江玉郎离去的背影。直到江玉郎逐渐远去,他忽然悄悄跟了上去。 他从来就没有相信江玉郎。 也从来没有指望江玉郎真的会带他出去。 若不然,那就不是江玉郎了。 江玉郎是一个心胸极为狭窄之人,当初被他暴揍,恐怕早就怀恨在心。他善意伪装,情况不妙立即示弱,然后再暗中实施阴谋诡计。 江渔紧跟在江玉郎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虽然,他大概也猜到了。 江玉郎很谨慎,不时地向后张望,动作灵动,加上地宫内地形复杂,一不留神就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 终于,江玉郎闪身钻进了一扇门内,再也没有出来。 “这小子果然如此。”江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顿时,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幸好他早有准备,已经提前捂了鼻子。 这里,正是地宫的茅房。 茅房内,并没有江玉郎的身影。他明明走进这里,为何消失不见了? 江渔当然知道其中原因,目光朝着那茅坑望去。此刻的茅坑上面已经盖上了盖子,看不出任何异样。 江玉郎这个人虽然坏的屁眼流脓,但江渔也不得不佩服他。 为了能够逃出去,这家伙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在茅坑一侧挖一条地洞,光这一点谁能想到? 为了不被怀疑,他可以一边脱下裤子方便,一边挖地洞。 这种人能够对自己那么狠,对待别人当然能更狠。 江玉郎此刻钻进地洞内,其目就是想将江渔活活耗死、这地宫内的食物有限,支撑不了几天。 没有食物,困于地宫内,最终只能被活活饿死。 而江玉郎就不一样,地洞内储存了大量的食物,还有美酒,足以让他支撑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其实不用这么久,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活过七天。 练武之人或许可能支撑久一点,但顶多半个月。 为了保险起见,江玉郎可以等上一个月,待江渔饿死之后,他再活蹦乱跳地走出来,打开出口的机关,从容不迫地离开。 多么恶毒的计策! 江玉郎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惜的是,这个地洞的秘密,江渔全都知道。 duang!duang! 江渔站在铁板盖子里上面,用脚故意踢了两下。 钻进地洞的江玉郎正一脸得意,朝着深处的一居室爬,冷不防听见传来的声响,顿时吓得脸色一变,犹如见了鬼似的。 “喂!江公子,说一起逃命,你怎么钻进茅坑里了?” 江玉郎原本还幻想着,可能是江渔正好要方便,打开盖子弄出的声响。听见江渔的说话声,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该死的,这小子竟然跟踪我。” 江玉郎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他遇上江渔这个命中的克星。 “喂!江玉郎,你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那我就走了啊。” 江玉郎不是不说话,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当然不信江渔真的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然而,等待良久,上面果然再没有动静。 隔了好一会,又传来几声响动。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江玉郎忽然就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目瞪口呆,吓得赶紧掉头来到茅坑前。 江玉郎大声喊道:“江兄,放我出去!” 上面传来江渔的笑声,道:“刚才让你出来你不吱声,现在……晚了。” 此刻,那铁板盖子上面压了几块巨大的石板。江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然后,拍拍屁股心满意足地走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39点】 江玉郎呆若木鸡地望着那压着石板的盖子,无比地绝望,只怕这辈子将永远困在这里。同时,他也感到很困惑,江渔把他困在这里,自己又如何逃出地宫? 第四十四章:逃出地宫 其实,江玉郎也不是完全没有逃离的机会。 在他所挖的那个一居室的一角,再往下挖个几尺深,就能通往一个八角空间。那里,才是地灵宫真正的所在。 八十年前,武林名宿欧阳亭花巨金打造这座地宫,邀请天下五绝共同研究一门旷世武学。 经过多年努力,那本《五绝神功》横空出世。 然而,这个时候包藏祸心的欧阳亭终于露出真面目,突然发难,将天下五绝全部害死。随后,在喝庆功酒的时候,却被他的妻子方灵姬毒死。 从此,这座地灵宫的秘密再无人知晓。 萧咪咪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地宫,却也未能发现这里的秘密,只是将这座地宫当做逍遥快活的地方。 地灵宫内,不仅有《五绝神功》这样的武学奇书,还有大量的金银珠宝,以及精巧的暗器和见血封喉的毒水。 可笑的是,无数人为了一个假的宝藏打的头破血流。 对于地灵宫这个真正的宝藏,却视若无睹。 这些身外之物不说也罢,毕竟与性命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关键的是,那八角空间其中的一面墙壁,打破之后会发现一条地道。 这条地道,就是通向外面世界的求生之路。 江渔通过原著剧情,当然知道这个秘密,但是,他丝毫不担心江玉郎能够逃出去。 要知道,原著中的小鱼儿和江玉郎能够逃出去,有着太多的运气成分。 首先,就是要发现“一居室”地下泥土的问题。 按照原著所述,是小鱼儿和江玉郎扭打起来,不小心打翻酒坛,酒水浸入泥土,小鱼儿觉察到不对劲,所以才破土发现了那个八角空间。 江玉郎困于一居室,对于食物一定倍加珍惜。 对他而言,为了能多活半个时辰,都会无所不用其极,自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将救命的酒水洒在地上。 退一步说,他发现了那个八角空间。 江玉郎这个人爱财如命,如果让他看见里面的那些奇珍异宝,恐怕一定会高兴的发疯。 再退一步,他没有发疯,很理智,以他的智商也不可能发现那些机关绞盘的秘密,自然也就无法找到那一面逃生之门。 万一弄错了,只会令他的处境更加困难,死得更快。 所以,种种可能,以江玉郎的秉性,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江渔对于地灵宫下的宝藏不动心吧?那也未必。不过,对那本《五绝神功》他确实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的武功来源在于系统,无需自己亲自修炼。 作为一个现代人,那些所谓的武功秘笈,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简直要了命了。那些文字晦涩的文言文不说,还特别的故弄玄虚。 一些带图的稍微容易懂一点,但那些经脉穴位名称,就能令人头大如斗。 练武,不练,这辈子都不会练武。 除了那本《五绝神功》,别的东西可以考虑,但至少不是现在。反正宝藏存在了几十年,也不差这么几天。 当务之急,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按原路返回,攀爬上那长长的石阶,再次来到了那个出口处。 江玉郎一直很困惑,不明白江渔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如何能够逃出去。他当然不知道,江渔想要出去轻而易举。 “穿墙术!” 江渔立即默念法诀,顿时在他的身体周围浮现一层闪耀的白光。光芒笼罩下,他的身体竟真的从那扇厚厚的铜门里穿梭出来。 蓝天,白云。 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江渔无比地享受。 这个地方,是一处乱石堆,门的外面微微凸起,与周围的山石融为一体。就算有人来到这里,只怕也很难发现是一扇门。 况且此处极为偏僻荒凉,一般人想必也不会来这里。 此刻江渔心情大好,正要朝着山下走去,忽然,他感到小腹一阵绞痛,有一团浑浊真气在五脏六腑搅的天翻地覆。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四肢逐渐地僵化,行动大不自如。 糟糕! 江渔马上意识到不妙。当初他将大量的“化石神功”通过嫁衣神功转嫁给慕容九,但体内还残留了一些。 这玩意始终是个后患,可惜慕容九尚未消化完前一批真气,无法再继续转嫁。 不过这段时间,似乎对自己并未产生不良的反应,也就没有当回事。不曾想,此刻那“化石神功”真气再次发作起来。 庆幸的是,体内含量较少,没有之前那么迅猛。 但长久下去,恐怕自己又要成为一个“石头人”,看来他必须尽快找到慕容九。按说,过了这么多天,她应该已经消化了之前的真气。 可是,过了这么久,去哪里寻找慕容九? 江渔的心情顿时不美丽了。正自烦恼之时,忽地,他就看见不远处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一掠而过。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江渔又惊又喜,发现那人正是小仙女张菁。就见张菁看上去颇为疲倦,向来爱好干净的她风尘仆仆,眉头紧锁,神色紧张,显然有事发生。 江渔连忙大声呼喊道:“小仙女!” 张菁闻声立即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向后面望去。当看见江渔的身影走来,她瞠目结舌,一脸难以置信。 “江渔,你……没死?” 江渔笑道:“谁告诉你我死了,我打她的屁股。” 张菁迎上去,见江渔果然活生生的,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道:“当时见你被花无缺打下悬崖,都以为你死了呢。对了,从那么高摔下去,你……怎么没死?” “敢情你是想我死啊。”江渔开玩笑地道。 张菁道:“哪有?你可知道,铁心兰,慕容九妹她们以为你死了,都伤心的要死。” 江渔好奇地道:“那你呢?” 张菁道:“我和你又不熟,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情。不过,你大难不死,还是要恭喜你啊。”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江渔道:“对了,刚才见你匆匆忙忙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菁顿时笑容一僵,脸色变得又难看起来。她哀怨地瞥了一眼江渔,道:“铁心兰,慕容九妹她们被抓了。” “她们被抓了?”江渔吃惊道:“谁抓的?” 张菁一个一个字地吐道:“怜!星!” 第四十五章:痴心一片(求收藏,求追读) “移花宫二宫主怜星!”江渔道:“我听说这位二宫主的脾气很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抓人,莫非你们得罪她了?” 张菁道:“没有得罪她,而是得罪了花无缺。” 江渔更加感到奇怪,道:“花无缺这个人对女人那么好,这么个暖男,你们怎么会得罪他?” “暖男?”张菁道:“这个词形容他倒也贴切,当时我们对他大打出手,差点将他打死,他都没有忍心对我们下毒手。” 江渔吃惊道:“你们还和花无缺动过手,为何动手?” 张菁道:“还不是因为你……当时我们见你被花无缺打下悬崖,一怒之下就和花无缺打了起来,后来花无缺受伤逃走,我们以为你已经死了,便打算下山,谁知道半路上忽然杀出来一个女人……” 江渔道:“这个女人就是怜星?” 张菁点头道:“不是她还能是谁?其实我们一开始并不认识,但那个蓝衣少女马上吓得要命,称呼那女人叫‘二宫主’,当今世上被称为‘二宫主’女人,也只有移花宫的二宫主怜星了。” “对了,你可知道那蓝衣少女是谁?” 江渔道:“她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的名字应该叫铁萍姑,是移花宫的弟子。” 张菁一脸吃惊地道:“你,竟然早知道她的身份,连名字都知道?” 铁萍姑,李大嘴的女儿。武林中人都知道李大嘴喜欢吃人,连他的老婆女儿都被他吃掉、其实另有隐情。 李大嘴发现老婆与人通奸,一怒之下杀了奸夫**。 他对岳父三湘武林盟主铁无双极为敬重,担心败坏其名声,当然也为了自己的脸面,这段隐情绝不外扬。 他将女儿铁萍姑秘密寄养在一个江湖朋友家中,独自逃进了恶人谷。 铁萍姑从小受到那朋友的虐待,难以忍受,私自逃走,后来被移花宫的人收养,成为其门下一名弟子。 在来的这一路上,江渔每当提起恶人谷,尤其是提到李大嘴的时候,那蓝衣少女就表现的极为关注。是以,他断定她就是铁萍姑无疑。 “那后来呢?”江渔关心地问道。 张菁道:“当时铁心兰身受重伤,铁萍姑吓得腿软,很容易都被怜星的手下抓走了,我和九妹一路逃窜,可惜怜星紧追不舍,九妹她为了救我,也被抓走了。” 江渔恍然大悟,道:“所以,只有你逃出来了?” 张菁似乎还心有余悸地道:“怜星二宫主可没那么轻易想要饶我,她派人将所有的山路都封了,时而会自己亲自来抓,幸好我运气比较好,每次都逃脱了。” 她并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九妹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好想去救她们,但怜星二宫主的武功实在太高,我去只怕也是送死。” 江渔想了想,道:“她既然只是抓人,想必慕容九她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张菁道:“我也希望如此。可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九妹她有个好歹,我如何向慕容家交代啊。” “你可知道她们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江渔问道。 张菁道:“就在你落崖的位置向前三百丈远左右,那里建造有个木屋,我当时只远远地见到过,想必九妹她们就被关在那里。” 江渔点头道:“很好。” 张菁道:“江渔,你……该不会打算去救她们吧?可是,那怜星武功那么高强,只怕就算你去,也……” 江渔目光坚定,道:“我必须去救。” 他此刻正承受“化石神功”的真气侵害,当务之急必须找到慕容九,将真气渡给她,才能摆脱苦境。 张菁当然不知缘由,充满着感动的眼神望着江渔。 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有点邪性,但为人正直,讲义气,明知道有危险,还执意要去救人。 这世间伪君子极多,像江渔这样热血率性的男子真是少之又少。 张菁感动的热泪盈眶,仿佛无形中也增添了不少勇气。她挺起高傲的胸膛,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江渔不自觉地望去,两眼放光。 不过,很快他就快视线移开,笑道:“你看你现在只怕走路都费劲,我可能还要分心照顾你,还是算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张菁不放心地道:“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江渔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千万不要离开,等我救了人在这里会和。” 张菁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一脸惭愧,道:“我保证不走。” 江渔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然后一路飞奔。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发现了悬崖边建造的木屋。 并非一间,而是许多间木屋并排连在一起。 江渔没有轻举妄动,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暗暗观察木屋内的动静。他发现从最左边的一间木屋门前守着两名白衣女子。 他猜测,慕容九等人极有可能就是关在此处。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或是为了监视,派人把守是有必要的。 除了那间木屋,别的房间都无人看守。 锁定目标后,他凭靠精妙的轻功悄无声息地绕到那木屋的后面,再缓缓靠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的动作极为小心,没有弄出半点声响。 那木屋后面有一道纸糊的窗户。 江渔来到窗下,打算进一步确定慕容九等人是否在里面。忽然,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说道:“无缺,都三天了,你怎么还没有醒来?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担心,多么的心痛吗?” 那声音轻柔甜美,甚是好听。 然而,听在江渔的耳朵里,犹如天底下最恐怖的声音。 那说话之人,不用猜也知道,正是移花宫的二宫主怜星。如此看来,这里并非关押慕容九等人的地方,而是花无缺养伤之地。 花无缺竟伤的如此之重,至今没有醒来,可见当时张菁她们下手多么重。 江渔本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又想听一听花无缺的状况,便静静地站在窗下,继续聆听下去。 “不过无缺你放心,我已经将二十年的功力传给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十六年前,你爹江枫也曾身受重伤,是你大姑姑耗费二十年的功力将他救活,而今,我……我也可以牺牲自己来救你。” 第四十六章:回到起点(求收藏,求追读) “无缺,你如今长的越来越像你爹,看见你,让我仿佛又见到了他……” “当年你二姑姑第一次看见你爹,就被他深深的吸引,我喜欢他,可是,可是他死了,我看见你,有时候真的以为他又活过来了。” “唉!你要是他该有多好……” 江渔听着怜星喃喃自语,越听越是吃惊:该不会是这位怜星宫主爱上了花无缺吧?这……玩笑未免开的有点大。 “什么人?” 也许是刚才他的情绪波动稍微大了点,令怜星顿生警觉。江渔见被发现,吓得一激灵连忙转身就逃。 顷刻间,一股强大的气势席卷而来。 江渔顿时感到胸口一阵沉闷,差点一口老血吐出。好强的内力!怜星将二十年的内力输给花无缺,竟仍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战力。 可想而知,邀月的实力多么强大。 幸好与邀月同行时,他没敢太放肆,否则弄死他就跟玩似的。 在印象中,怜星比起邀月要温柔的多,好说话的多。然而此刻的怜星,与印象中的迥然不同。 想必是,自己撞见了她的秘密,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也幸好他每天按时服用慕容九所炼制的五脏灵丹,心肝脾肺肾得到充分强化,使得身体体能愈发增强。 否则这一掌,恐怕就能要了他的命。 江渔知道自己绝非怜星的对手,强忍着剧痛,他只顾亡命飞奔。他不必向后看,也能明显感觉一股强烈的杀气汹涌而来。 女人一旦发起疯了,比什么都恐怖。 那股杀气越来越近,恐怕随时都能给他致命一击。江渔不敢回头,不敢有丝毫停顿。当感觉到怜星的掌力即将轰来,来到悬崖边的江渔一个趔趄,顿时坠入山谷中。 啊! 怜星向昏迷中的花无缺吐露心声,想说的话憋在心里已经,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敢大胆地说出口。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番话竟然被人听见了。 这个人是谁? 怜星又羞又恼,转化为浓浓的杀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必须将此人杀了,否则的话,她还有何脸面存活? 一路追到这里,正要痛下杀手的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失足坠入悬崖。 怜星朝着山崖下看了看,只看见一个身影急速下降,越来越小,很快就没了踪影。这么深的山谷,掉下去非死不可。 怜星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等到人死了,她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个闯入者的身份。 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她纵身一跃,回到木屋。 …… 江渔没想到好不容易刚从那谷底逃出生天,没过多久,竟然再一次地坠落下去。 他也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反应敏捷,从怜星的杀招中想到这个逃生的办法。有飞行异能在身,他当然不必担心会摔死。 失足什么的,都是他装出来的。 山风呼啸! 很快,他双脚平稳落地,重新回到了那片碧绿的草地上。他直接来到那棵大树前,敲打几下,树皮移动露出门户,钻进去,下沉,来到地灵宫。 此刻的地灵宫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萧咪咪死了,那些“男妃”死了,唯独还有两个活人,一个是依然昏迷不醒的邀月,另一给是被江渔关在茅坑的江玉郎。 江渔脚步停歇,一路飞奔,攀爬上石阶,来到出口处。 他动用穿墙异能,穿过铜门来到外面的世界。蓝天白云,就不去欣赏了。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化石真气”折磨的更厉害,必须抓紧时间。 此刻,小仙女张菁躲在一个乱石堆里,不断地朝前张望,一脸着急。 她显然是在等待江渔的消息。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令她大吃一惊,连忙转身望去,就看见江渔急匆匆走来。 “江渔你……” 张菁傻了眼。当初明明看见江渔朝着前面的山路离开,怎么一转眼跑到后面去了。她奇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江渔哪有时间和张菁啰嗦,一刻不耽搁地继续前行。 一边走,一边手指着张菁,道:“你好好在这里等着就是,回头再说。” 张菁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喃喃道:“难道这小子会飞啊?要不然怎么这么快到了我身后?” 江渔马不停蹄地回到了那木屋附近。 现在可以排除那最右边的木屋不能去,数一数,一共有五个房间,到底哪个才是关押慕容九等人的? 刚才他一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与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加强防备什么的。不过,不排除暗中布置了什么。 吸取之前的教训,江渔这一次不再那么莽。他很有耐心地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等待。这时,就看见有两名移花宫弟子端着食物,进入了最左边的房间内。 江渔顿时眼前一亮。 看来这一次多半不会再错。犯人也是人,也是需要吃饭的。不能自由行动,只能有人送饭给她们吃。 当然,江渔还是谨慎为妙。 他一路游走,尽可能地不被发现。然后绕到木屋背后。见四下无人,他缓缓靠近。还未来到窗下,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我慕容家绝不会放过你们。” 正是慕容九的声音。 “你们慕容家又如何,移花宫还未必放在眼里,告诉你,慕容九,你们把我们公子打成重伤,这笔账你等着算吧。” 这是荷露的声音。 慕容九更加愤怒,道:“呸!那姓花的害死了江渔,这笔账又该怎么算?难道只有你们移花宫可以胡乱杀人,我们就活该任由宰割?” “那江渔出自恶人谷,为非作歹,死有余辜,我们公子是替天行道。” “放屁!江渔绝不是坏人。” 荷露道:“慕容九,你想必是被那江渔蒙骗了,我们宫主亲口说的,绝不会有错的,也幸好是二宫主抓住了你们,若是大宫主在的话,你们恐怕早就没命了。” “你……” 这时传来铁心兰的声音道:“慕容姑娘,你还是少说几句吧,别气坏了身子。” 荷露道:“铁姑娘,奉二宫主之命,请你过去一趟。” 铁心兰吃惊道:‘二宫主她……让我过去做什么?’ 荷露道:“这个当弟子的也不知,你一去便知,还请铁姑娘移步。” 江渔在窗外暗暗奇怪,不明白怜星独独带走铁心兰做什么。少倾,就听见关门的声音,想必是荷露和荷霜将铁心兰带走了。 待人一走,江渔立即施展穿墙术,进入了木屋内。 第四十七章:心好累(求收藏,求追读) 木屋内空空无一物,慕容九和铁萍姑蹲在地上。她们没有被戴上枷锁镣铐之类,除了无法走出去,行动还算自由。 铁萍姑卷缩在墙角,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显得很沉闷。 慕容九与荷露吵了一架,意难平,娇躯不停地颤动,来回踱步。忽然,她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呼喊她的名字,顿时脸色一变,急速转过身来。 “江渔你……是人是鬼?” 慕容九的胆子其实很小,生来最怕鬼魂。本以为已经死了的江渔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第一反应就是遇上鬼了。 幸好江渔并非是她所害,否则非吓晕,吓失忆不可。 江渔将手指放嘴边“嘘”的一声,示意慕容九莫要大声,然后低声道:“我没有死,这不来救你们了嘛。” 慕容九顿时喜极而泣,激动之下迎上去一把抱住江渔。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都伤心透了,没死就好,可是……”慕容九忽然想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放开手,惊讶地看着江渔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木屋的门窗都关闭的,江渔凭空出现,实在太诡异了。 江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大事要紧。”说着,他一把抓住慕容九的手腕,欲将“化石真气”转嫁给她。 谁知,慕容九一把将他的手甩开,警惕地看着他 “不行!你必须说清楚,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江渔,江渔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活过来,而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江渔很无语,慕容九的疑心病未免也太重了。 “大姐,我真的是江渔啊。” 慕容九脸色一沉,道:“你叫谁大姐呢?离我远点,你……不说清楚你是怎么进来的,就休想让我相信你。” 江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吧,我和你说,我有异能,会穿墙,明白了吗?” “穿墙?”慕容九一脸不信。 江渔每使用一次异能,有半个时辰的冷凝时间,所以此刻无法向慕容九验证。情急之下,也懒得再解释,他直接动粗,欲出手将慕容九打晕再说。 然而,慕容九处于极度警惕中,马上觉察到不妙,当即“啊”地喊叫起来。 受到惊吓的女人,尖叫起来很恐怖。 江渔一愣神的工夫,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声响越来越近,很快,“嘭”的一声门被撞开。 “什么人?”一个声音嗔怒道。 正是怜星的声音。 眼看着怜星即将进来,江渔见势不妙,苦于无法使用异能,只得打开窗户,纵身一跃窜了出去。 双脚刚落地,忽然,就见那荷霜和荷露持剑挺身刺来。 身为移花宫的得力弟子,荷霜和荷露二人的武功不俗,剑法凌厉,威胁极大。 江渔要想打败她们,还是能够做到的,但怜星转眼而至,情况紧急,可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她们的身上。 他凭借敏捷的身手,好不容易避开二女的剑招。 恰在此时,怜星也从窗户窜了下来。江渔瞥见怜星出现,吓的马上撒腿就奔。他之前撞见了怜星那么大的秘密,抓住他非死不可。 怜星闻声赶来,在木屋内并未见到人,此刻见江渔的背影不由地一怔。 “这背影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怜星忽然想起,吃惊道:“这不是那偷听之人吗?可是,他明明已经失足坠崖,怎么可能没死?” 这一疑问在脑海中一掠而过,行动上并未耽搁。 不管什么原因,把此人抓住定能真相大白。 一场你追我赶的好戏,再一次地上演。 江渔知道怜星的轻功远在他之上,若想逃脱她的魔掌,唯一的办法就是故伎重演。因此,他专门朝着悬崖跑去。 怜星暗暗奇怪:这么多条路你不走,偏偏往绝路上赶。 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她更是感到困惑: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他……知道自己摔不死? 这么深的山谷,哪怕是轻功最厉害的高手也非死不可。 可是,此人掉下悬崖过一次,竟还是活生生的,实在是太诡异了。或者说,他……本就不是个人? 不出所料的,当怜星即将逼近,人已掉了下去。 怜星不甘心地再次朝着山谷下面望去,雾蒙蒙的一片,一看就深不见底。她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要转身回去。 江渔当然不可能摔死。 拥有这个飞行异能,就算最深的大峡谷也且当成蹦极。 当飘然飞落而下的时候,忽然,出现一只毛茸茸的手欲将他抓住。江渔这才发现,自己这一跳竟然正是路过山洞的位置。 他凌空一个翻滚,飞起一脚重重踢出。 想要抓他的那毛茸茸的手除了献果神君还能是谁?这家伙想必是发现动静,想抓个人作伴,这才动起手来。 江渔这一脚下去,倒也并没有想要献果神君的命。 不知为何,献果神君的胸口被踢,顿时倒飞出去,一头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然后脑袋一歪,就此气绝身亡。 江渔顺势进入了山洞内,疑惑地望着献果神君的尸体。 然后,他忽然想起什么,朝着自己的脚看了看,竟然坚硬如石。他顿时恍然大悟,想必是“化石真气”发作,先是灌输于双脚,变得坚硬如石。 献果神君也是运气太背,被他这一脚活活踢死。 “江少侠,你……竟然没死?”这时,沈轻虹从山洞深处走出来,看着江渔,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初,江渔和邀月先后掉下悬崖,他和献果神君都是亲眼所见。 此刻见江渔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自是非常的惊讶。 这句话,江渔最近听的实在太多,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好在沈轻虹还算有些见识,没有怀疑他是什么鬼魂。 不过,江渔现在情况紧迫,没时间与他拉家常。 “沈镖头,等我事情办完再来救你。”说完,江渔纵身一跃,再次跳下悬崖,留下沈轻虹目瞪口呆的脸孔。 这是江渔第三次来到地灵宫,他的心真的很累。 在地灵宫丝毫未做停留,攀爬石阶,穿过铜门,来到外面的世界。然后,再次与小仙女张菁照面,张菁瞠目结舌,张开的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第四十八章:大功告成(求收藏,求追读) 江渔又是绕了一个大圈,累的快要虚脱,但是最累他都要咬紧牙关坚持。 眼看着“化石真气”就要蔓延全身,变成一个“石头人”,又怎么能不令他担忧? 本来他差点就成功了,可惜遇上慕容九这个猪队友。 当他再再次来到木屋附近,依然没什么动静。看来这个怜星真能沉得住气,被人两次闯入,竟然一点防范措施都没有。 或许,她根本没当一回事。 江渔当然不会被表象所迷糊,他倍加小心,在感觉到确实没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下才开始行动起来。 木屋背后。 确定没有埋伏之后,江渔穿墙而过。他轻轻拍了拍慕容九的肩膀,待她回头的时候,猛地一记黑拳下去。 慕容九两眼一黑,顿时昏厥过去。 铁萍姑依然畏缩在墙角,就像从未动弹过。她听见声响抬起头来,正看见这一幕,顿时一脸惊异。 不过,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一点,可比慕容九强多了。 江渔欣赏地冲着铁萍姑点了点头,然后,将慕容九平躺在地上。时间紧迫,他立即运转“嫁衣神功”真气催动“化石真气”,通过慕容九的穴位转嫁于体内。 时间一滴滴地过去。 终于,江渔将体内那要命的“化石真气”全都转嫁给慕容。大功告成,亲个……江渔就像是卸下了最为沉重的包袱,真是一身轻松。 慕容九依然处于昏迷中。 江渔冲着铁萍姑道:“铁姑娘,你想不想见一见你爹?” 铁萍姑闻声顿时娇躯一颤,一脸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铁?” “这一路上,我一提到恶人谷和李大嘴的名字,你就格外关注,不是李大嘴的女儿铁萍姑还能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铁萍姑道:“不,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 铁心兰一心想要找到她的父亲狂狮铁战,铁萍姑都已经知道父亲的下落,却不肯去见,令人有些想不通。 “你难道没听我说过吗?你爹当年抛弃你有他的苦衷。” 铁萍姑道:“见了又如何?这些年我自己过得也挺好的,没有这个爹也是一样。” “你之前过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你现在被关在这里,处境很危险,难道不想逃离出移花宫吗?” 铁萍姑道:“江公子,你……愿意救我走?” 江渔笑了笑,道:“你是李大嘴李叔叔的女儿,我岂能见死不救?” “可是……”铁萍姑道:“二宫主就住在隔壁,稍有动静,就会被他发现,只怕……我们很难逃走。”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江渔脸色一变,没想到竟然又被发现了。没办法。他立即翻窗逃走,来日再战。谁知,他刚出来,就看见一个婀娜的身影伫立眼前,一双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 怜星! 由此可见,怜星早就在这里等着她。 她故意令人在外面弄出动静,就是引起他的恐慌,被迫跳窗逃跑,正好被她堵个正着。 “原来你就是江渔。”怜星冷冷说道。 江渔并不奇怪怜星为何认出他。就算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但那荷露和荷霜是见过他的,一问便知。 “怜星宫主真是又年轻又漂亮,看上去像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江渔嬉笑道。 怜星道:“休得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我且问你,你三番五次来这里做什么?” “救人啊。”江渔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正义凛然道:“她们都是我的朋友,被你抓在这里,我当然要来救了。” 怜星道:“看不出,你还是个讲义气的人,那我再问你,你两次跳崖,为何没死?” 这才是她最大的疑惑。 江渔道:“可能是我命大吧,都是好人不长命,恶人一千年,我在恶人谷长大,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你不肯说,没关系,我会让你说实话的。” 怜星当然知道江渔是信口雌黄,陡然间,她的身影一掠,化为一道残影,径自冲到江渔身前,就是一记掌力。 江渔领教过怜星的掌法,连忙转身而逃。 怜星显然算到江渔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她留有后手,将江渔的退路全部封锁。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渔所逃的方向竟然是木屋的墙面。 木屋的材质虽然都是木头,但这是一种珍贵的异木。 这种异木坚硬又结实,再经过能工巧匠打造,堪比是铜浇铁铸。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休想将其破坏。 怜星都能预见,接下来江渔一定会撞的头破血流。 然而,她所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发生,就见江渔的身体触碰到墙面上,忽然间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未免也太邪门了,完全超乎了她的认证范围。 紧接着,就听见荷霜的声音喊道:“二宫主,那江渔进屋了。” 怜星不及多想,直接从窗户窜入进木屋内。就看见荷霜和荷露都倒在地上,只看见江渔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小子莫不是学了什么妖法?” 怜星满腹疑惑,冲出门外,远远地,就看见江渔径自朝着悬崖边飞奔而去。这一次,她没有继续追上去。 因为她知道,就算追上去也没有用。 谁知,江渔并没有跳崖,忽然又调转回来,笑道:“怜星宫主,你可知道邀月现在在什么地方?” 怜星一怔,吃惊道:“你知道?” 当初,邀月前往恶人谷去抓江渔,怜星自然是知晓的。而她的职责是保护好花无缺。 她们各司其职,唯有保护好江渔和花无缺顺顺当当,一路平安,才能完全十六年前那个恶毒的计划。 听了江渔的话,她忽然想到,江渔在这里,那她的姐姐邀月呢? 按说,邀月绝不可能放任江渔不管,却莫名失踪,实在太奇怪了。同时,听见江渔说起“邀月”的名字,令她感到甚是震惊。 邀月在江渔面前,断然不会自报身份,那么,江渔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说…… 怜星顿时心中掠起不祥的预兆,密切留意江渔的言辞。 江渔忽然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对你姐姐也不是很关心啊,,是不是她始终压你一头,她若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中你下怀啊?” 第四十九章:异术古书(求收藏,求追读) 怜星大怒道:“胡说八道!” “江渔,快告诉我,邀月大宫主现在在哪?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怜星恶狠狠地威胁道。 江渔道:“你想知道,就跟我来啊。” 说着,他一转身向前走去。 怜星总觉得前面可能会有什么陷阱,但是为了弄清楚她姐姐邀月的下落,就算是刀山火海,她这一趟也必须去。 江渔忽然一转身,摆手道:“你别靠的太近。” 怜星冷笑道:“你是怕我突下杀手杀了你?江渔,看来你的胆子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啊。” 江渔脸不红心不疼,道:“你说什么都行,算我怕了你。” 以怜星的实力,在一定的范围内足以杀了他。就算不杀,被她抓住,也有的罪受,所以他必须保持警觉。 只要怜星妄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跳崖求生。 怜星果然没有过于靠前,与江渔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这么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道:“你到底想把我带到何处?” 江渔道:“别着急啊,快了快了。” 这“快了”又走了好几里路。怜星愈发觉得大有问题,忽然想起什么,道:“你……该不会是故意把我引开吧?” 江渔转过身来,笑道:“怜星宫主,你比我想象中要笨一些,现在才想起来。” 怜星并不理睬他的嘲弄,道:“你把我引到这里,是为了救那几个丫头,也就表明你还有帮手,你的帮手是谁?” 江渔摇头道:“我没有帮手啊。” “没有帮手,谁救那几个丫头?”怜星愈发弄不懂,道:“江渔,你到底在想什么花招?” 江渔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反正,慕容九她们此刻应该已经逃走了,怜星宫主大人有大量,希望就不要再追究了。” 因为原著的关系,对怜星他还是有些好感的。 虽然与她作对,无非是为了救人。 怜星冷哼一声,道:“也罢,此事我暂不追究,但你必须告诉我,我姐姐邀月大宫主在什么地方。” 江渔道:“奇怪了,你抓了慕容九她们就没有问她们吧?” 怜星当时一心为救花无缺,确实没有来得及拷问她们。她奇道:“你的意思是,她们都知道?” “那是当然。”江渔道:“当时我被花无缺打下悬崖,邀月想要救我,结果也掉了下去。” 怜星一脸震惊,道:“什么?她……掉下了悬崖?” 望着江渔,忽然想起什么,道:“既然你都没死,想必她也应该不会有事,她……到底在哪里?” 江渔道:“我没死,是因为她拼死救了我。” 怜星顿时眼神黯淡,喃喃道:“这么说来,姐姐她……她真的死了?怎么会是这样?就算是为了报仇,又何必牺牲自己的性命。” 江渔故意问道:“报仇,报什么仇?” “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怜星的情绪很低沉,或许是因为邀月的死令她过度悲伤。她的目光空洞,仿佛是沉静在那段往事的回忆中。 “在十六年前,有位公子名叫玉郎江枫……” 怜星看似正在追忆往事中,忽地,她的身影一掠,极快的速度冲刺,出手如电,一把扣住江渔的手腕。 这一招委实厉害,演技爆棚,不拿个影后都对不起她。 江渔苦笑道:“没想到怜星宫主竟然也如此工于心机,连我都被你骗了,这个跟头栽的我无话可说。” 怜星似乎也没有因为计谋得逞而沾沾自喜。 她仍然摆着一副冷面孔,道:“江渔,你的身上似乎有着太多的秘密,如果你老老实实回答的话,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江渔道:“你是想知道,我为何跳崖而不死和穿墙之能?” 怜星点头道:“算你聪明。” “既然你那么想听,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吧,我之所以学会这些本事,源于三年前……”江渔开始编故事。 怜星道:“三年前,你应该还在恶人谷。” “没错,当时恶人谷来了一位神秘的老头,这个老头见我根骨清奇,要将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责交给我,就送了我一本古书。” 怜星显得情绪很激动,忙追问道:“什么古书?” 江渔道:“这本书一看就是有些年头,里面记载着好像是什么武功,但又不完全是,我一时好奇就练起来。” 怜星道:“你练的就是那两种异术?” 江渔点头道:“没错。” 怜星瞪大双眼,充满着震惊,呢喃道:“原来这本古书竟然真的存在,姐姐她没有骗我,可是……怎么会落到江渔的手中?” “江渔,你说那个……老头,他长什么样子?” 江渔本来只是胡诌一通,听见怜星的嘀咕,反而被弄得一愣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世上本就存在有异能? “那老头啊,我想想……”江渔装作回忆,其实想着怎么编。 怜星对此似乎极为关注,一脸紧张地盯着江渔的脸,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老头一把年纪,头发胡子都是白花花的,满脸皱纹,不过身材高大,看起来很雄伟,挺有精神的,我就记得这么多。” 怜星没有开口,似乎在思索什么。 “难道此人长这个样子?与世间传闻的不太一样啊,要么就不是他,是被另外什么人意外得到,但这个又是谁?为何要将古书送给江渔,不对,完全不对。” 江渔越听越是好奇,问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谁啊?” 怜星瞥了他一眼,道:“这个你就不必问了,你把书拿给我看看。” “书我留在了恶人谷,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怜星宫主,你该不会想学那古书里面的异术吧?” 江渔见怜星对他的异能那么感兴趣,就故意编了这个故事。 本来是引起怜星的兴趣,从而对那本书动心,没想到的是,他所编造的谎言,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这样也好,怜星会更加深信不疑。 只要怜星有意对那本古书感兴趣,那么就一定暂时不会杀他。只要不死,他总能想到脱身的办法。 怜星郑重其事道:“这本古书关联甚大,你交给我是没错的。” 第五十章:怜星的秘密(求收藏,求追读) 江渔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能给你,可是……我刚从恶人谷出来,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怜星道:“这可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她不知怎么脑袋摇晃了几下,就像是喝醉酒了一般,眼神无光,处于一种极度疲惫状态。 江渔暗暗奇怪。 看怜星这状态应该不是伪装的,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必要。那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的疲惫?就像是干了什么特别费体力的事情。 江渔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怜星抓着江渔手腕的手掌力道时而增强,时而减弱,有几次差点就松开了,但马上又紧紧的抓住。 江渔忽然想起,貌似邀月也曾有过类似这种状态。 萎靡不振,精神恍惚。 奇怪,太奇怪了。 江渔忽然间想起,怜星曾说过,为给花无缺疗伤,消耗了二十年的功力。 除了江渔,几乎每个武林中人的功力都是通过辛苦努力修炼得来的。二十年的功力,可想而知多么不易。 可以见得,怜星对花无缺实在是太好了。 那为何邀月的精神状态也会如此?莫非她……江渔顿时想到当初他中了令狐手的尸毒,万分痛苦,生死一线,结果睡了一觉就安然无事。 难道是说,邀月她也是消耗了多年的功力帮自己将尸毒逼出? 这…… 一路走来,虽然他明知邀月对他居心叵测,但他坚信,在与花无缺决斗之前,一定会保护他周全。 所以,不管自己惹上多大的麻烦,都毫无后顾之忧。 没想到为了帮他解毒,邀月竟然牺牲这么大。 当初见邀月的精神状态那么差,还以为是受到他的伤害,黑线增多所导致的,由此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此刻,怜星正承受着功力欠缺的反噬,意识昏沉,情绪低落。 江渔心中大喜。 感受到怜星手上的力道减弱,他立马加以反抗。果然如愿,从怜星的魔掌中挣脱出去,紧接着,反手就是一拳轰出。 不曾想,怜星看似一只病猫,突然间又变回为母老虎。 她长袖一甩,卸掉了江渔拳头上的力道,再跨出一步,再次将江渔的手腕扣住。 江渔急于摆脱怜星的纠缠,也是心急,猛地扑上去,意想不到的是,怜星竟然被他推倒在地,而他的身体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不知情的,若是看见这一幕,一定以为发生了喜闻乐见的事情。 怜星虽然萎靡不振,但意识并非完全丧失。被江渔压在身下,顿时一张俏脸羞红一片,怒道:“放开我!” 江渔也是拼了命,道:“不放!” “你……你……”怜星长这么大,还是冰清玉洁,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大为恼怒。她厉声喝道:“你!很!好!” 轰! 怜星在极为愤怒下突然爆发潜能,看似轻轻一掌赫然产生无穷的威力。顿时,江渔的身体就像是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啊! 只听见江渔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连绵不绝。怜星这一掌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真气,全身虚脱,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地缓过来。 她艰难地站起来,朝着山谷看了一眼,情绪十分的复杂。 悲催的江渔又一次地掉落山崖。凌空下坠,山风呼啸,幸好江渔意识还算清醒,马上动用飞行异能,总算安全着陆。 穿过地灵宫,江渔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石台上的邀月。 她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不知怎地,忽然身躯抖动了一下。江渔差点以为她醒过来,幸好又没了反应。 堂堂移花宫宫主平日何等的高贵冷傲,何等的霸气十足。 江渔看在眼里,忽然想起邀月曾消耗多年的功力救他,心头莫名有些触动,不由地迈前一步,但很快他就停下脚步。 “她救我,只不过是为了报仇,我又何必为此而感动。” “退一步说,就算我感念她的恩情,但对于她现在的病情,我也不知该怎么救,再说万一真的能救活,只怕还是会逼我和花无缺决斗。” “算了,就让她在这里安息吧。”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江渔深深一声叹息,终究还是离开了地灵宫。 他原以为彻底摆脱了邀月,但…… 来到外面的世界,就看见小仙女张菁依然乖乖地蹲在乱石堆中着急地等待着。这姑娘真听话,让她不走,她半步都没有离开。 都知道张菁的性格比较急躁,真是难得啊。 “张菁!”江渔喊了一声。 张菁闻声回头。可能是都麻木了,这一次她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她迎上去,关切地道:“人救出来了没有?” 江渔道:“慕容九没来找你吗?” 当初在那间木屋,他将“化石真气”转嫁给了慕容九,算到应该不久便会醒来。然后,他嘱咐铁萍姑,让她等慕容九醒来之后,两人一道逃走,并告诉张菁的藏身地点,以便她们会合。 他将怜星引开,以慕容九满级的“化石神功”足以应付荷霜等移花宫弟子。 没想到张菁还是孤身一人守在这里,并不见慕容九和铁萍姑。难道说,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张菁摇头道:“没有啊,你救出她们没有?” 这个时候江渔也不敢打包票,想要得知情况,唯有再去一趟木屋。一想到那木屋,他都有点想吐。 实在不想再去了,腿都快跑断。 见张菁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江渔只能打算硬着头皮再去一次。就在这时,忽然就看见远处有两个身影走来。 江渔生怕是怜星追过来,拉着张菁连忙躲起来。 那两人的步伐很快,很快走近。就听见其中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说道:“到底谁打你的,跟老哥我说,我帮你找回场子。” 另一人黯然说道:“轩辕兄,就算了吧,也没伤的多重。” “还不重?再重一点脑瓜仁都被打出来了,此人下手如此狠毒,竟然还是个女人,到底练得什么武功?” “其实也不能怪她,是我看了她几眼,才……才……” “看几眼怎么了?黑老弟,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那咱们更该追过去,万一不打不相识,人家也和你看对了眼,说不定……哈哈。” “这……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男欢女爱,喜欢就去追,怕什么,有老哥我给你撑腰,走,再晚只怕人都跑没影了。” 那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山间。 第五十一章:心机女人 从这两个人的对话,江渔便知道应该是轩辕三光和黑蜘蛛。 轩辕三光,十大恶人之一,人称“恶赌鬼”,此人虽有恶人之名,除了喜欢逼赌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恶行。 光明磊落,义气当头,反而算是一个好汉。 黑蜘蛛,袖管藏有千年蛛丝,来去无踪,轻功一绝,常年戴有黑色面具,性格直率刚烈,算是一方游侠。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臭味相投,成为至交好友。 两人走在一起并不奇怪。 江渔从他们谈话的内容知道,这一趟木屋之行不必去了。他们口中说的女子,显然就是慕容九。 慕容九如今“化石神功”大成,黑蜘蛛自然不是敌手。 江渔暗暗好笑。虽然因为他的乱入,使得剧情与原著发生偏差,但有些事情似乎冥冥天意,并未发生改变。 比如,黑蜘蛛对慕容九的情义。 原著中黑蜘蛛爱上了失忆中的慕容九,默默付出,虽然过程曲折,但最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今的黑蜘蛛,想必也对慕容九一见钟情。 按说,以黑蜘蛛的轻功,就算不是慕容九的对手,但想要逃走应该不难,但他宁可挨一顿毒打。 这是什么?爱情。 爱情使人冲昏头脑,被所爱的人打一顿也是一种幸福。 不过,现在的慕容九可没有失忆,黑蜘蛛到底能不能追求到她,还是个未知数。 慕容九既然逃了出来,铁萍姑自然也得救了。至于铁心兰,如果相信天意注定的话,有花无缺在,应该也不会有事。 突然间,江渔心头涌现一丝悲凉之意。 正如原著中,很多美女都是小鱼儿先认识的,结果心有所属的都是别人。比如铁心兰和花无缺,慕容九和黑蜘蛛,铁萍姑和江玉郎…… 也就张菁是个例外。 即便如此,当初小鱼儿为了逃避追杀,与张菁斗智斗勇中也曾有发展感情的趋势。那时候的张菁虽与顾人玉认识,但还没有发展恋人的关系。 张菁见江渔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到:“你,看什么?” 江渔打了个哈哈,到:“没什么。” 张菁也没特别在意,蹙眉道:“也不知道慕容九妹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还是我和你一起去救吧。” 江渔这次很肯定地道:“不用了,她已经得救了。” 张菁惊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可能因为别的什么事情,没有来和你会合,你不必等了,直接下山去吧,说不定还能碰上她们。” 张菁“嗯”的点头,便准备离开。 “等等!”江渔忽然叫住她,然后从身上取出一件东西递交给她。 张菁茫然地接过那东西,见是一个小小的酒壶。那酒壶是凡铁制成,由于年代悠久外表已是锈迹斑斑,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珍贵之处。 “这是……?”张菁疑惑地问道。 江渔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燕南天大侠的遗物吗?这个酒壶就是他曾经使用过的,你拿回去给你娘,或许她能认出。” 张菁吃惊地望着江渔道:“你……怎么会有燕大侠的遗物?” “此时说来话长,以后或许你就会明白,放心吧,虽然我骗过你很多次,但这一次保证没有骗你。” 张菁又惊又喜。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哪怕一件燕南天的遗物,回去送给母亲,安慰她的心。自得知宝藏是假的,难免大失所望。 没想到此刻竟然意外获取这件酒壶,令她喜出望外。 与江渔相处这么久,对他的秉性有所了解,知道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欺骗她。 “江渔,谢谢你!” 张菁喜极而泣,激动之余,不禁张开手臂,给江渔一个大大的拥抱。江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你走吧。” “你不和我一起下山吗?”张菁问道。 江渔笑了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迟早要分开,不如就在这里好了,若是有缘,一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张菁恋恋不舍,最终还是独自离去。 这里,只剩下江渔一人。自从离开恶人谷之后,他一直与邀月为伴,而今,他终于摆脱了邀月,本应该很开心的,但不知为何却有些茫然失措。 接下来,我该去哪儿,我要做什么? 天下之大,江渔一时间竟然不知何去何从。 “算了,这天下我哪里去不得?什么江别鹤、魏无牙,我还没有会会他们呢,有必要也该让他们都吃吃苦头。” 江渔长舒一口气,决定离开这里,去向远方。 谁知他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忽然浑身一阵剧痛,痛如刀绞,心如针扎,脚底一滑,滚落在地,痛不欲生。 对于这种疼痛的感觉,他其实并不陌生。 当初他第一次遇上邀月,就被她在自己的奇经八脉上做了手脚,可是,邀月此刻并不在身边,无人催发内力,怎么还会如此疼痛? 难道是……邀月已经死了,她的鬼魂来向自己索命? 江渔虽然不信鬼神,但无故突发状态,不由的不胡思乱想。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并无一个人影。 “邀月,你难道做鬼也不肯放过我吗?” “就算当年江枫对不起你,你又何必牵连到下一代?你的心如此狠毒,也难怪没有人会喜欢你。” “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我可不怕你。” 江渔不停地大声叫骂,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好好发泄,从而减轻疼痛。这种疼痛与一般的疼痛不一样,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一种折磨。 “苍天啊,你干嘛让我穿越成小鱼儿,让我遭受这么大的苦难。” 他仰起头来,开始向老天爷诉苦。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与他此刻的疼痛有极大的关系。看太阳的方位,现在应该是申时。 他想到,每天这个时候,邀月不是忽然扇他一个耳光,就是在他屁股上踢一脚。 原先他并未在意,但现在想来绝非是巧合。为何会在这个时间段揍他?其中必然有什么缘故。 难道说,他每当到申时,就会疼痛发作? 邀月总是找借口打他,是不是这样做,就可以避免疼痛发作?想到这里,江渔开始扇自己的脸,再用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惜的是,这种自残行为一点用也没有。 邀月看似随随便便的打他,想必是暗地里运用了什么独特的手法。 由此可见,邀月从一开始就对他严加防范。就算他有本事从邀月的手掌心逃走,无论逃得多远,最后必然会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而乖乖回去。 这个女人……简直太有心机了。 第五十二章:顽强的生命力 这种疼痛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江渔就好像死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疼痛消失,他已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躺在地上,浑身已被汗水浸湿,整个人都虚脱了。 “邀月,你今日害我如此,我将来必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江渔心中暗暗发狠。 休息的差不多了,他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那山头走去,一头钻进了铜门,来到了地灵宫内。 骂归骂,这个时候祝愿邀月千万别死。 万一邀月一死,每天发作一次,那他还要不要活? 当时在地灵宫内,好像见邀月动了动,也就表示应该还有一口气在。 回到地灵宫,来到那座大厅。江渔径自来到邀月面前,望着依然躺在石台上昏厥的邀月,他愁眉不展。 虽然他也曾跟万春流学过几天医术,但邀月这病症情况特殊,他根本无从下手。 想了想,他从身上取出几枚还没有吃完的五脏灵丹。这玩意能够强化各个身体器官,说不定能让邀月恢复些力气。 于是,他将这些灵丹直接塞入邀月的嘴里。 但是无法下咽也不行啊,他四下张望,打算找点水。忽地,就听见“噗”地一声,含在邀月嘴里的灵丹竟突然喷了出来。 江渔反应敏捷,脑袋一歪,那些灵丹擦着脸而过。 不由地扭头一看,就见那些灵丹径自打在一根石柱上,赫然深深地镶在里面。 江渔目瞪口呆。刚才若不是自己躲得快,那些灵丹击中自己的脸上,非破了相不可。奇怪的是,邀月怎么一下子有了这么大的力道? 想去察看时,忽地一阵香风袭来,蕴含着强大的力道,将他震得倒飞出去。 不等他摔倒在地,一个身影飘然而至,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冷冷地道:“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江渔顿时目瞪口呆。 一直病恹恹的邀月突然之间满血回归,恢复了往日的雌风,这……恢复能力未免也太强悍了。 “你以为我给你吃什么,当然是慕容九的五脏灵丹啊。” 江渔马上委屈地道:“也不知你是怎么了,一直昏睡不醒,我想个好多办法都没有用,就忽然想到用这些灵丹给你吃,看能不能醒,没想到还没有咽到肚子,你就醒了,不愧是灵丹啊,真是管用。” 说着说着,江渔眉飞色舞起来。 邀月疑惑地看着他,道:“你有这么好心?” 江渔伸手指了指那根石柱,道:“你要是不信,自己来看啊。” 邀月扭头一看,那几枚灵丹虽然深陷石柱内,但还是能看出确实是五脏灵丹。她将手松开,点头道:“你还算有点良心。” 江渔道:“你现在好些了?” 邀月想了想,道:“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好在我有一门在昏睡中修复的功法,现在应该恢复了七八成。” 江渔已经知晓,邀月所说的身体出了问题,正是为他解毒耗费了功力。 既然邀月不说,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她所说的昏睡中可以修炼的功法,想必就是“明玉功”。原本以为她快活不长,还是小看了堂堂移花宫宫主的生命力。 “这是什么地方?”邀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显然感到非常的陌生。 江渔道:“这里是地灵宫,十大恶人之一的萧咪咪就住在这里,不过她现在已经死了,你看……” 邀月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果然就见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的尸体。 如此妖艳绝伦的女尸,被鲜血染红的床单,这画面看起来极为可怖,恍若随时变成女鬼在人间作祟。 邀月以为是江渔杀的,也就没有多问。 她忽然想起什么,望着江渔道:“算来现在应该过了申时吧?你……一直都好好的?” 江渔闻声,知道自己之前所猜测的果然没错。他顿时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也不知怎么的,到了申时我突然浑身疼痛无比,差点活活疼死,铜先生,难道……与你有关?” 邀月并未否认,点头道:“没错,确实是我做的。” “我封住了你的奇经八脉,用了一种独门手法,每天一到申时就会引发疼痛,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再瞒你,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时刻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事。” 江渔心中强烈不满。 “你保证我没事?但你自己可能会有事啊,你可知道发作起来有多疼,你为什么一直让我留在你的身边?难道可以留我一辈子吗?” 邀月沉默片刻,道:“这一次是个意外,以后绝不会发生。” 江渔皱眉道:“谁能保证永远没有意外?不如这样,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还是帮我解了身上的手法。” “绝无可能!”邀月忽然厉声,道:“江渔,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江渔嘀咕道:“你又不是我的老婆,说的这么暧昧。” “你说什么?”邀月问道。 江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说什么,你不肯解我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自己解开。” 邀月傲然说道:“我的手法,当今世上无人可解。” “好吧,你厉害,全世界就你最厉害。”江渔虽然心里不服,但确实承认这一点。 邀月道:“少贫嘴,我们出去吧。” “出去,嗯,是该出去了。” 江渔正打算在前方带路,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出口,他一个人出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邀月却无法通过。 让邀月永远困在这里没问题,关键是他会心疼的。 “怎么不走了?”邀月奇怪地看着他。 江渔想了想,道:“我虽然知道出口,但没办法打开,不过没关系,我虽然打不开,但有个人可以打开。” 邀月昏迷太久,对于地宫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谁?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江渔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他一路小跑着离开。 邀月不怕他借故私自逃走,所以就站在原地等待。 江渔来到那间茅房,对着铁盖踢了几下,大声喊道:“江玉郎你死了没有,没有死的话吱个声。” 第五十三章:最好的靶子 里面迟迟没有回应。 江渔道:“江玉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可以放你出来,但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肯出来的话,我绝不会再管你的死活,一!” “二!” “三!” 话音未落,就听见下面果然传来江玉郎的声音道:“我出来!” 江渔现将那些石板搬开,再掀开铁盖,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看着江玉郎从茅坑里钻出来。 “里面待得滋味如何?”江渔打趣道。 江玉郎笑道:“江兄若想知道,不妨自己也钻进去感受感受。” 江渔道:“这么快就神气活现了,你信不信我会把你直接丢进茅坑里。” “我相信江兄你不会。”江玉郎得意地笑了笑,道:“我猜,江兄你这么长时间一定在想办法逃出去,可惜啊,啧啧,出不去,所以只有再回来求我。” 江渔语重心长地道:“江玉郎,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江玉郎毫不收敛笑道:“是吗?” 忽地,江渔出手如电点住江玉郎的穴道,然后薅着他的头发,将其吊在茅坑上面,只要一撒手,江玉郎就会直接掉下去。 茅坑内的大粪虽然早已排走,但里面恶臭无比,掉下去估计熏也会熏死。 “江……江兄,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江玉郎原本认定江渔有求于他,必然会对他客客气气,没想到与想象中大相庭径。 江渔冷冷地道:“你觉得我像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与江渔的目光对视,江玉郎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他不明白,按道理说江渔既然有求于他,怎么还能如此嚣张?这人一定是个疯子。不知怎地,他真的相信江渔会将他丢下茅坑里。 “江兄大人有大量,何必与小弟一般见识,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江渔本来就是想吓吓江玉郎,见他服软,便放他下来。 他警告道:“江玉郎,你是什么人,我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你是弄不过我的,最好老实一点,不然后面还有你的苦头吃。” 江玉郎谄媚笑道:“在江兄面前,我再也不敢了。” 江渔当然不会相信江玉郎真的会老实了。 “那就走吧。” 来到邀月面前,江渔指了指江玉郎道:“铜先生,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名字叫江玉郎,他知道打开出口的办法。” 邀月看也不看江玉郎一眼,淡淡地道:“走吧。” 江玉郎不禁向邀月瞥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不明白江渔和这个女人到底是何关系,为何称呼为“先生”? 然而,他明显能够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势,吓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邀月走在面前,江渔让江玉郎走在中间,他断后。三人上了石阶,来到那扇铜门处。 “开吧。”江渔对江玉郎道。 江玉郎一对狡黠的眼神滴溜溜装了下,笑道:“江兄,要是等我把门打开,你会不会杀了我啊?” 江渔反问道:“我为何要杀你?” 江玉郎道:“我知道,你其实根本不是我爹派来的,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何身份,但保不齐你就会卸磨杀驴,我实在很难相信你啊。” 江渔道:“看来你是皮又痒了。” 江玉郎一改之前的软弱,忽然硬气道:“相比被杀死,就算被你打一顿又如何?总之,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我才能帮你们打开这扇门。” 江渔早就知道江玉郎绝不会那么轻易就将门打开。 这种人,猜忌心,防御心很重。如果直接就把门开了,反而不是江玉郎。 江渔冷冷笑道:“那要我如何保证?” 江玉郎显然早已深思熟虑,不假思索说道:“这扇门有一套很复杂的机关,如果不知的话休想将门打开。不如这样,你们站远一点观看,待我打开门离开后,你们再按照我的方法出去。” 江渔道:“你这个办法想的可真是周全。” 江玉郎得意道:“那是当然,这样一来,我可以提前离开,而你们也能出去。” “那还等什么呢。”江渔点头说道。想了想,对邀月说道:“铜先生,你看江玉郎这小子的办法……” 邀月道:“你说怎么就怎么。” 当即,江渔和邀月远远走开。江渔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江玉郎,免得他捣鬼。 待他们走远之后,江玉郎走到石壁前,伸手抚摸在壁灯上。就见他向左转了三圈,又向右转动三圈,然后猛地向下一按,就听轰然一声响动,那沉重的铜门移动开。 不等全部打开,江玉郎立即窜了出去。 当江渔和邀月回到门前时,铜门又关闭起来。他只好也按照江玉郎的方法转动壁灯,铜门再次打开。 耽搁了这么久,出去后已经没了江玉郎的踪影。 邀月忽然目视一个方向,道:“他应该从那边逃走,你要不要去追?” 江渔有些惊讶。没想到邀月还有这个本事,也不知她是如何确定江玉郎所逃跑的路线,简直比警犬还厉害啊。 “不必了,我是故意让他跑的。” 江渔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但邀月并没有充当捧哏的角色,他不满地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要让他跑?” 邀月淡淡说道:“这与我有何干?” 江渔被问得哑口无言。 看来邀月这一生,估计除了复仇之外,别的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江玉郎的父亲就是弄假的藏宝图的江别鹤,我在江玉郎身上偷偷撒了点特制的药粉,我们也可以按照药粉的气味一直跟踪他,直到找到江别鹤为止。” 江渔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邀月。 现在他们逃离出地宫,总该有些事情做,这样才能分散邀月的注意力。那么,江别鹤就是最好的靶子。 邀月道:“那就走吧。” 江渔本来还担心邀月会不同意,没想到这么爽快答应。长路漫漫,去往江南。这么再绕一大圈,想必就很难再遇上花无缺。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江渔万万没想到,没等过了多久,他就再一次地见到了花无缺。 第五十四章:女人心 “走这边。” 江渔带着邀月从右边的山路出发。为何要走右边?因为从左边走的话,一定会见到怜星的木屋。 邀月和怜星一碰面,那他还要不要活? 江渔这点反应能力还是有的。只要避开怜星和花无缺一行,就算与邀月一直待在一起,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相比之下,右边的山路更加崎岖,也更加险峻。 邀月看似也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就此发表什么意见。 此时,已是黄昏,残阳似血,整个大地被渲染的就像是一个燃烧的火炉,万物生灵被炙烤其中。 走了一会,江渔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铜先生,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山洞里的沈镖头吗?” 邀月道:“你想救他?” 江渔喜笑颜开,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没错,我曾答应过救他,反正去找那江别鹤也不着急。” 邀月道:“这个你不用问我,想救你就去救好了。” 沈轻虹被困的那个山洞与木屋有不短的距离,只要足够小心,倒也不怕被怜星发觉。 若要救沈轻虹,办法有个现成的,就是江渔先进入洞内,然后带着他飞到谷底,再穿过地灵宫,就能重获新生。 不过,江渔现在不想再兜那么大的圈子。 恰好看见附近有一户人家,便借了一根长绳,认准山洞的方位将长绳放下,另一头栓在一块巨石上。 为了使得沈轻虹放心,江渔还特意在绳头系了一张纸条。 长绳放下不久后,就觉察动了几下,然后紧绷住。少倾,一个身影从悬崖爬了上来,正是沈轻虹。 他的背后背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自然是那批红货。 十六年前,他护送的这批红货被十二星相惦记上,与献果神君周旋至今。为此,他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如今,献果神君已死,这批红货终于可以重见天日。 沈轻虹上来之后并未见到有人。当时他看见那纸条上的内容,知道是江渔信守承诺特来救他,本想上来之后好好报答,却没想到人家不图名不图利,事了拂衣去。 “江少侠不愧是燕大侠传人,一样的侠肝义胆,高风亮节。” 沈轻虹称赞不已,却不知道,江渔之所以这么急匆匆离去,是因为遇上了麻烦。 当时,江渔眼尖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座峭壁上并立有两个身影,虽只匆匆一瞥,却也认出那两人正是怜星和花无缺。 上次看见花无缺还卧病昏迷,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下地。 当初怜星也发病,浑身酸软无力,此刻竟也能行动自如。却不知为何他们不在木屋里待着,跑到这儿做什么。 江渔没心情知道这些,只想赶紧溜之大吉。 “铜先生,那个,沈镖头应该可以自己上来,我们就不必等了,走吧。”江渔不由分说,沿着低洼出的一条山道遁逃。 邀月也没说什么,跟在他的身后。 江渔小心翼翼,避免弄出太大的动静,一边对邀月说道:“这里的山势很陡峭,很容易断裂,您小心点走啊。” 两人贴着石壁缓缓前行。 忽地,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无缺,看来你恢复的很还算不错,二姑姑甚感欣慰。” 江渔顿时脸色大变。 他已经足够小心,尽可能的避开,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怜星和花无缺二人竟然也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完了! 虽说怜星未必能发现他,但是要命的是邀月就在旁边啊。只要邀月和怜星这两位移花宫的宫主会合,必然大事不妙。 该死的,我江渔的运气怎么这么背? “多谢二姑姑救命之恩,无缺感激不尽。”紧接着,就听见花无缺那充满磁性温和的声音。 怜星道:“不必多礼,无缺,你是二姑姑一手抚养长大,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有事,只要有我在,无论遇上多大的危险,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二姑姑对无缺的好,无缺永远铭记在心。” 怜星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无缺,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铁心兰?” 花无缺道:“这……我没有。” “你犹豫了。”怜星道:“铁心兰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是,她毕竟是十大恶人铁战的女儿,你们不能在一起。” 花无缺道:“我……” “你想说什么?这里反正没有旁人,有什么话你尽管和二姑姑说。” 花无缺道:“二姑姑,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上次我把铁姑娘打伤,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希望她尽快好起来。” 怜星道:“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愧疚,才会对铁心兰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可是,你别忘了,当初因为江渔的事情,是她先动的手,别说只是打伤了她,就算杀了她你也没有任何责任,你可明白?” 花无缺也陷入了一阵沉默。 “二姑姑,我……” 怜星忽然厉声说道:“无缺,别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支持你,但是……你若是对铁心兰动了感情,我……我绝不会同意。不仅是我,你大姑姑知道的话,更加不会答应的。” “大姑姑……” 花无缺道:“对了,我听荷露说,当时和江渔一起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大姑姑,二姑姑,这……是不是真的?” 怜星道:“这个,我也不太确定。” 花无缺道:“不少天了,我都一直没有见到大姑姑,如果这个戴面具的人不是她,那……她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无缺!” 怜星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大姑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好生养伤,还有,我已经将铁心兰送走了。” “什么?” 花无缺惊呼道:“铁姑娘还有伤在身,她……孤身一人无人照顾的话,只怕……只怕会出事的。” “无缺……” 听声音,花无缺应该去追铁心兰了,然后怜星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直到再也没有动静,除了山谷回荡的山风。 刚才花无缺和怜星之间的对话,透露着不少信息。 显而易见,花无缺终究还是喜欢上了铁心兰,而怜星似乎对花无缺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愫,导致强加反对。 江渔对此并不觉得奇怪。 他奇怪的是,花无缺和怜星在这里交谈了这么久,为何邀月一直没有与他们照面?哪怕他们对话中还提到了她。 第五十五章:老娘没钱 江渔有意无意地向邀月看了一眼,就见她眼神迷离,看似若有所思,却不知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她仿佛回过神来,幽幽说道:“走吧。” 江渔虽然不明白邀月的心中所想,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于是,二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渐黑,所幸到了一座小镇。 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付钱的时候,江渔向邀月看了看,意思是让她来付。 这一路上,江渔跟着邀月蹭吃蹭喝习惯了,从来没有花过自己的钱。 邀月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告诉他:老娘没钱。 堂堂移花宫宫主身份高贵,风华绝代,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身上怎么可能有“钱”这种俗物? 往常行走江湖,都是有移花宫弟子提前将食宿等安排好。 虽说现如今可能怜星等人以为邀月已经坠崖身亡,但只要她一露面,移花宫弟子应该很快就会赶来侍奉。 偏偏是,她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江渔无奈,只好自己把钱付了。 从恶人谷出来,虽然很多自己的物品都没有带出来,但钱财这东西还是少不了的,但也带的不多。 之后,江渔在楼上的雅间要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 大鱼大肉少不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猪咸鸭……统统都没有。 白天的时候折腾的够呛,身心疲惫,不大吃大喝一通简直对不起自己。 邀月只吃了点清淡的小菜,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江渔吃饱喝足,正拿着牙签剔牙,忽然就听见楼下传来喧闹声响。他扭头望去,好像是店小二和客人起了争执。 这种事,客店里时有发生,并不新鲜。 但是,江渔看上一眼,却留意上了,只因为那个客人他认识。 是一名身穿蓝色衣裙的少女,正是铁萍姑。她不是和慕容九一起逃走了吗,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 此刻的她站立在桌前,低着头,一副很窘迫的模样。 那店小二得理不饶人,道:“没钱吃什么东西,看你这么大的姑娘家,莫非还想在本店吃霸王餐不成?” “赶紧拿钱!” 被店小二一顿训斥,铁萍姑的头低的更低,更加脸红。 旁边一张桌前坐着几名大汉。其中一人嬉笑道:“哈哈,这么漂亮的姑娘吃霸王餐,真的是头回见。” “是啊,还吃这么多。” 那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盘子和碟子,除了一些汤汤水水和菜叶子,吃的干干净净,可见她果然是吃的不少。 “姑娘,要么你陪我一晚,这顿饭菜的钱我帮你付了。” 那一桌子的人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铁萍姑自小在移花宫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何曾遇上这种事情?虽然那几个粗鄙的大汉都不会武功,她自知理亏,却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她毕竟是女孩子家,脸皮薄,心里有点后悔,不该走进这家客栈。 可是她一路下山,体能消耗严重,实在是太饿了。饥饿中闻到里面传来美味佳肴的香气,不知不觉就走了进来。 点了好几个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饱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并没有带钱,所以只能承受店小二的羞辱。此刻甚至还被其他顾客调戏,她害羞的恨不得立即找一个地缝钻了。 这时,忽然一个声音冷冷地道:“你们说话放尊重点!” 进来的是一名锦衣少年。别看他年纪轻轻,但说话甚有气势。那几个大汉立即停止发笑,默默地低头喝酒夹菜。 锦衣少年似乎也没有再为难他们的意思。 他径自走到铁萍姑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双手奉上了几个金锭子,陪着笑脸道:“姑丈知道表姐你出来的匆忙,可能未带金银,所以让我送些零用来,如果不够我再去拿些。”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令店小二和隔壁一桌的客人都惊呆了。 他们认定这个女子一定是身份卑微,人穷志短。但是,他们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能够随便将几个金锭子当零花钱的,会是穷人吗? 这么多钱,只怕够普通一家人下馆子吃几年。 隔壁那一桌客人很羞愧,菜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灰溜溜地走了。 铁萍姑愣住了。这人是谁啊?他为何叫我“表姐”?还送这么多金子给她,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不过看见店小二等人的嘴脸,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陌生人送她的东西她可不敢要。但是,那锦衣少年已经将金锭子塞到她的手中,道:“表姐先把饭钱付了吧。” 铁萍姑一想,也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有钱了再还他就是。 那店小二立即变得可爱多了,马上陪着笑脸,道:“姑娘,是小人有眼无珠,真是该打,真是该打。” 然后接过铁萍姑递来的一个金锭子,为难道:“这个……本店恐怕找不开零。” 锦衣少年道:“没关系,反正天都黑了,小二,你去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让我表姐住下,伺候好了,剩下的就当赏你了。” 店小二大喜,点头哈腰道:“小人马上去办。” 铁萍姑沉默片刻,抬起头望着那锦衣少年,道:“公子你……” 锦衣少年道:“我叫江玉郎。” “江公子,你我素味平生,你……你为何帮我?”铁萍姑忍不住好奇问道。 江玉郎笑道:“一看姑娘气质清雅,就知绝非寻常女子,在下能与姑娘萍水相逢,可谓是三生有幸,区区小忙,不足挂齿。” 铁萍姑何曾被男子如此夸赞,顿时脸色羞红一片。 “算我欠你的恩情,等来日有钱了一定还你。”铁萍姑也分得清轻重,将剩下的金锭子还给了江玉郎。 江玉郎道:“姑娘一个人行走江湖诸多不便,这钱且当我借你的。” 这时,那店小二殷勤地过来道:“两位,房间小人已经安排好,姑娘,这就领你去瞧瞧,看是否满意。” 铁萍姑本想拒绝,但大晚上的孤身一人在外面确实不好。 于是,她点了点头,便跟着店小二看房。 待铁萍姑转身离去,江玉郎望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脸上顿时不经意地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 第五十六章:你把我灌醉 这一切,江渔都看在眼里。 由于距离二人较远,虽然对话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熟读剧情的他,对于江玉郎的动机并不难了解。 江玉郎被困地灵宫一年,身心都饱受萧咪咪的摧残。 此刻见到铁萍姑这样的绝色女子,自是色迷心窍,想要为这一年的痛苦折磨做一番补偿。 当初江渔在江玉郎的身上偷偷撒了秘制的药粉,这种药粉的气味独特,一般人不易觉察,唯有懂行之人才能嗅到。 并且,一旦被沾染,半个月内都很难清洗掉。 江渔料到江玉郎必然会选择从这条路走,也并不着急寻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来到了这家客栈。 看了看楼下得意的江玉郎,江渔冷笑着转身离去。 铁萍姑随店小二来到一间客房,见里面打扫的甚是干净,环境优雅,而她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 从山上下来,体能透支严重,按说倒床就能睡下。 但是不知怎地,她却毫无睡意。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今天,对她的人生产生极大的影响。在移花宫生活这么多年,今后只怕不再是移花宫的弟子。 反而,可能会遭到移花宫追杀。 当日铁心兰等人围殴花无缺,她虽然并没有参与她们中间,但她的立场显然出了问题。少主遇险,她袖手旁观,也难怪怜星会很生气,会将她一起囚禁起来。 她不舍的离开移花宫,但别无选择。 移花宫的门规极严,她这种行为等同于背叛,而她就是移花宫的叛徒。 前路漫漫,将如何度过?令她心烦意燥,难以入眠。 这时,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铁萍姑随口问道:“谁啊?”就听门外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姑娘还没睡呢,是我。” 一听声音,正是那江玉郎。 铁萍姑道:“江公子可有事吗?” “正好在下也一时睡不着,姑娘能开个门吗?” 铁萍姑稍作犹豫,想到这间客房的房钱还是这位江公子为她付的,不让进来实在说不过去。 将门打开,江玉郎含笑问候道:“姑娘住的还习惯吗?” 铁萍姑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对了,与姑娘如今也算是认识了,可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江玉郎言行举止都非常的优雅得体,一看就是那种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世家公子。对于这样的男子,铁萍姑对他至少颇有好感。 “我叫铁萍姑。” “果然是个好名字!铁姑娘,见你这样想必有什么心事把?而在下也是命运多舛,你我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准备些小酒小菜,你们好好聊一聊。” 江玉郎当即冲着门外喊道:“小二,备一些酒菜过来。” 门外顿时传来店小二的声音,道:“是。” 铁萍姑本觉得孤男寡女在一起似乎不太好,至于怎么个不好,她也很难说清,正考虑该不该拒绝,没想到江玉郎已经自作主张。 她见江玉郎文质彬彬,出手阔绰,想必出身不凡。 却不知道这样的人,能遇上什么糟糕的事。不过见对方说的真挚,丝毫不像作假,起了同病相怜之心,对他也产生了些兴趣。 那店小二得了好处,自然倍加殷勤。 不多一会儿,几个精致的小菜和美酒端到了房间内。 江玉郎道:“在下心情一有苦闷,就会喝点酒,心情会好受一点,姑娘若是不爱喝酒,还请自便。” 铁萍姑忽然一把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大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顿时,就感到又热又辣的酒水从咽喉冲入肠胃,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连连咳嗽。她从未喝过酒,如何知道酒的滋味。 江玉郎忙阻止道:“姑娘……若是不能喝,就别喝了。” 铁萍姑本来也不想再喝,但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神智有些模糊,这种微醺的感觉十分美妙,不自觉地又倒了一杯。 这一次有所准备,没那么呛了。 几杯下肚,铁萍姑就感觉到全身又舒服又暖和,身体轻飘飘的想要飞起来。没想到酒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东西,果然可以将一切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很快,一坛酒喝光了。 “小二,再来一坛。” 江玉郎似乎也没想到铁萍姑竟然这么能喝,一坛都没有将她放倒,不过看她醉眼迷离,身体摇摇欲坠,只怕再喝上三五杯必醉无疑。 他自己当然喝的很少。 有句话怎么说的: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江玉郎对付铁萍姑的策略很老套,但是往往很管用。 店小二马上去取酒。 “等等!”这时,忽然有人向他走来。店小二道:“客官有何吩咐?”那人看了一眼店小二手中的酒,对着空气闻了闻,赞叹道:“好香啊!” 店小二得意道:“客官真是行家,这是本店最好的酒。” 那人笑道:“闻着就香,让我看看到底有多香,要是满意的话,也给我来个三五坛。” 店小二大喜,忙不迭地将酒坛的盖打开,将坛口凑到那人面前,笑道:“客官放心,本店这酒包你满意。” 谁知那人对着酒坛口闻后皱了皱眉头,道:“闻着虽香,可惜兑了太多的水,大大影响口感。” “你……”店小二顿时脸色一变,知道遇上了行家。 他马上陪着一副笑脸,道:“客官说的哪里话,我家的酒从不兑水。”然后心虚地慌忙撒腿就走, 目视着店小二的背影,那人微微一笑。 这个人当然就是江渔。他一直紧紧盯着那个房间里的动静。待那店小二取酒的时候悄悄跟过去,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在那酒坛里加一点作料。 江渔没有走远,一直在等待机会。 少倾,就听见里面传有动静,他环顾下四周无人,然后推门而入。就看见江玉郎和铁萍姑都趴在桌上,人事不知。 “江玉郎啊江玉郎,遇上我算你倒霉活该。” 江渔将铁萍姑扶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接下来,他一把提起昏迷的江玉郎,出了房间,将门关好,然后来到了客栈的后院。 那后院,有一个猪圈。 江渔将江玉郎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扒下来,然后将人往猪圈里一扔。这个猪圈里,只有一头猪,一头老母猪。 第五十七章:没有最伤害,只有更伤害 天明。 江玉郎正做着甜甜的美梦,梦境中驰骋杀场,大展雄风,流了一嘴的哈喇子。忽然,他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眼一睁,就看见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玩味戏谑的笑容。 江玉郎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在房间内,更不在柔软的床上,而是在一个……脏兮兮臭烘烘的地方。 再一看,他发现自己的手臂搂着的……赫然是一头老母猪。 江玉郎终于明白大家在笑什么,敢情自己现在竟然在猪圈里,和一头老母猪待在一起。 他记得昨晚上明明是美酒佳人,为何一觉醒来却待在这个鬼地方?而且,当时他也没有喝多,怎么就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困惑。 他原本计划把铁萍姑灌醉,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等醒来之后,再一番甜言蜜语,以他的手段,对付这样的女孩子绰绰有余。 到时候,铁萍姑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他。 可现在…… 联想到那个美梦,他大为震惊:昨晚上,我该不会……完了,还要不要活了? 江玉郎的脸皮虽然够厚,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是倍感害臊,满脸通红。这一刻,恨不得马上找一条地缝钻了。 地上并没有地缝可钻,他想着赶紧冲出去,消失在人群中。 江玉郎正打算这么做,忽地,在人群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为了避免被发现,他吓得连忙躲在老母猪的背后。 这么一来,引起更多人的哄笑。 可能本来还有人以为江玉郎是酒喝多了不小心掉进猪圈里,可现在看他把那头老母猪抱得那么紧,这……孩子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把? 江玉郎看见的正是铁萍姑。 其实,铁萍姑也很纳闷。 昨晚上一时贪杯,喝了不少酒,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沉。可是,她是怎么睡到床上的,完全记不得了。 本来她还担心什么,不过见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这才放下心来。 “这位江公子,果然是个正人君子。” 不见江玉郎的身影,铁萍姑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失落。下楼时,看见这里聚集那么多人,就好奇下来看看。 “这个人真是奇怪,竟然和一头猪睡在一起。” 铁萍姑也暗暗觉得好笑,不过没有太放在心上,看了一眼后,便远远地走开了。 江玉郎松了口气,幸好反应够快。待铁萍姑一走,他马上捂着脸从人群挤出,撒腿就奔。 江渔把江玉郎扔进猪圈之后,就再也没有管他,自己回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天亮后,他检查了下系统面板。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2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16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188点】 从这段记录,可以看出江玉郎醒来之后的心理历程。真是没有最伤害,只有更伤害。 别看这个江玉郎武功不怎么样,在他身上羊毛薅起来倍儿爽。 其实,江渔早有一种预感。江玉郎毕竟在原著中占据重要位置,在他身上一定可以获取更多的利益。 果然如他所想。 江玉郎这种人一般很难伤害到他,但一旦受到伤害,那必然伤筋动骨,撕心裂肺。羊毛薅了这么多次,还能得到这么一大笔伤害值。 值了! 通过这件事,江渔倍受鼓舞,决定在江玉郎身上努力努力再努力榨取更多的剩余价值。 洗漱一番,江渔便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铜先生,你好了吗?” 然而敲了几下门,喊了几嗓子,里面都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怎么没动静?该不会邀月自己溜了吧?又或者,她又发病了?想到这里,江渔便打算破门而入。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江渔扭头一看,并不认识。 眼前站着一名陌生的老妇人。那老妇人一身粗布麻衣,相貌也极其普通,看起来想必是出身于平常人家。 不过,江渔还是从她的眉宇之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势。 “铜先生,你……原来也会易容术啊?” 邀月见这么快就被江渔认出来,顿时眼神流量一丝扫兴之色。她道:“你以为只有你和那不男不女屠娇娇会吗?” “咱们的铜先生无所不能。” 江渔半开玩笑说道:“我刚才敲了半天门没反应,我还以为你又晕过去了,吓死我了,可你……好好的,为何要易容呢?再说,这副相貌未免……也太那个什么了。” “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江渔一想,也是。邀月的容貌实在是太出众,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看上一眼,很难再忘记。 原先她所戴的面具坏了,便以易容术改变容貌。 江渔点头赞同道:“我懂了,你这是低调,这样也好,不然我们两个走在一起,别人一定会嫉妒死我,说不定有人还会故意找我麻烦,或者直接杀了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邀月道:“谁敢杀你,我就杀他。” 江渔笑道:“有铜先生保驾护航,江渔我做梦都能笑醒。” “少贫嘴,这世上你不去害人,人家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来害你?昨晚上,你把那江玉郎可害得不轻啊。” 江渔吃惊道:“这你也知道?” 邀月道:“这个江玉郎可恶至极,本来我还不怎么相信江别鹤是假造藏宝图的人,但看他有这样的儿子,看来多半有这可能。” 江渔信誓旦旦道:“肯定是他。” “等见到这厮,我自能分晓,先不说了,天色不早,我们可以动身了。”邀月说完,直接下楼去了。 随后,两人出了客栈, 一路前行,不多一会儿,就见有一座码头。 码头边停靠着一艘巨大的客船,上船的人络绎不绝。此处是岷江,沿着滚滚的江水一路南下,可以以最快的行程抵达到江南。 “我们走水路吧。”江渔提议道。 邀月默默点头。 然后,两人登上了船。船票,当然只能是江渔来付。没办法,现在邀月的衣食住行只怕都将有他来买单。 上船之后,江渔发现江玉郎和铁萍姑也登上了这条船。 第五十八章:下江南 此时的江渔也稍稍易容了下,装扮成一个富家翁。江玉郎和铁萍姑从身边走过,丝毫未发觉他们。 江渔有些奇怪,不明白邀月为何不与铁萍姑相认。 转念一想,邀月不与移花宫的人往来,又经过一番易容,这么做或许是别有什么深意。 女人心,海底针。 那铁萍姑也是,真是遇人不淑,昨晚上若非是他出手,只怕早被那江玉郎玷污,没想到两人竟这么快又走到了一起。 江玉郎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打扮的格外别致,像个游玩的公子。 他甚有绅士风度,一路对铁萍姑悉心照顾。 船上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看了,纷纷流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恨不得能替而代之,陪伴在那位翩翩公子身边。 铁萍姑此时也换了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裙,加上本就天生丽质,立即也吸引了不少男子侧目。 这两人一上船,就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渔嘀咕道:“江玉郎这家伙真够显摆的,等有机会再好好收拾他一番。” “看来你早算到江玉郎会上这条船,所以就在船上等着他,江渔,你这么聪明,与你作对的人,只怕都会很倒霉吧?” 邀月忽然说道。 江渔笑了笑,道:“当年十大恶人把我抚养长大,就是想让我以后出来害人,与我作对的人,不害的他凄苦一生,半身不遂,岂不辜负十大恶人这么多年的教导。” 邀月怔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眼看着船即将开走,忽然就听岸上有个粗犷的声音喊叫道:“等一等!”随后,有两个身影飞奔而来。 就见他们纵身一跃,凌空飞起,然后稳稳地落到船上。 “让一让,长没长眼睛,踩到洒家的脚了。”那人身高八尺,身形魁梧,满脸大胡子,形象极为凶悍。 江渔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曾在峨眉山上见到过的轩辕三光。 另一位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个面具,自是黑蜘蛛。 这两人不是去找慕容九了吗,怎么此刻竟然也登上了南下的客船?见那黑蜘蛛眼神带有忧伤,想必求爱进展的并不顺利。 客船分为上下区。 舱内有一个个单独的客房,设备俱全,环境优雅,饮食考究,并有专人提供优质的服务,满足客户需求。 不过,费用不菲,绝非一般人能承受起的。 江渔当然不会亏待自己,反正不差钱,住的自然是最豪华,地段最好的房间。只是,还要也给邀月开一间房,想想有点心痛。 巧的是,江玉郎和铁萍姑的房间正好就在隔壁不远。 这里,属于头等舱。 穷人区就在甲板上。很多人挤在一起,风吹日晒,那环境和条件与舱内自是没有可比性。 这世上毕竟是穷人多,就算有人能付得起这高昂的头等舱,只怕也舍不得。省下这笔钱,或许还可以回家给老婆买个首饰,给孩子买些好吃的。 江渔待在舱内,想着事儿。 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非坑害江别鹤,而是他身上的问题。 邀月在他的经脉上动了手脚,发作起来太过酸爽。虽说与邀月在一起,可以避免这种痛苦,但绝非长久之事。 一天到晚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怎么体现英雄本色,怎么笑傲江湖? 再说,邀月掌控着他本就居心叵测。 太过被动了。他必须想办法把主动权夺回来,也就是解决了身上的问题。这个问题一解决,那还不天高任我飞。 “系统大佬,我的奇经八脉被邀月封住,有没有办法解开啊?” 无奈之下,江渔只好向系统求救。 【宿主抱歉,这个问题本系统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你自己。】 “我当然知道靠我自己,但总该有个办法吧?” 【系统检测,邀月的手法极为独特,一般的武学或者药物都无用,办法一共有两种,一种是请邀月帮你解开……】 江渔很无语:“她若是帮我解,我还找你干什么。” 【那只能是第二种办法了,你如果能够将武学修为提升到邀月之上,就能轻松化解体内的经脉手法】 江渔:“……” 这系统……敢情说的全都是废话。邀月可是这个世界的武学天花板,想要超越她谈何容易? 不过,江渔也没有完全灰心。 他有系统加持,只要积累大量的伤害值,或许能够兑换更厉害的武学,从而超越邀月并非是个幻想。 好在此事不算太紧急,还有时间应付。 咣咚! 忽地,门被人撞开,一看进来的正是邀月。江渔没好气地道:“进来敲下门不行吗?万一我没穿衣服呢。” 邀月瞅着他,道:“大白天的,你怎么会不穿衣服。” 江渔道:“那不好说,说不定我这人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裸着,不说这个了,铜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事,没什么事,就看看你在干什么。” 邀月老实不客气地找了个椅子坐下,道:“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江渔瞪大眼睛看着她。 这女人听故事还听上瘾了。 当初在去往峨眉山的路上,一来是太过无聊,二来想看到邀月额头上的黑线增多,这才说了李莫愁、小龙女等人的故事。 然而,邀月额头上的黑线只剩下一丝丝了,好像对她也没什么作用。 江渔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黑线到底是干什么的。 想了想,从这里到江南恐怕需要不短的日子,又没有手机电脑打发时间。再说,他有点强迫症,也想看看邀月额头上的黑线满格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好吧,我说。” 江渔干脆利索地答应下来,可是说什么故事才好?这是一个问题。 其实,在前世他看的书实在不多,而且大多都是武侠小说。接下来是说《天龙》,还是《射雕》,或者《笑傲》呢? 咣咚! 这时,房门忽然又被人猛地撞开。江渔大为恼火,霍地站起来。然后,就看见门外站着两个人。正是轩辕三光和黑蜘蛛。 第五十九章:殷梨亭的故事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在原著中都算是正面人物,江渔对他们的印象也还不错。 对于他们这种莽撞无礼的行为虽然也很生气,但更奇怪是,他们跑到自己的房间做什么? 这时候,和他们应该还没有交集啊。 邀月依然坐在椅子上,但瞬间眼神掠起寒光。江渔看她气势,显然是动了怒意,便要出手伤人。 他向邀月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息怒。 这女人也真是。刚才她自己也是不敲门就直接冲进来,轮到别人时就像动手,这……也太霸道了。 那两人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房间内气氛异常。 轩辕三光只在江渔和邀月的脸上扫视了一眼,说道:“他们应该不是。” 黑蜘蛛看样子礼貌多了,冲着里面点头哈腰,道:“打搅了二位。”说完,轻轻将门关了起来。 看这架势,他们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待轩辕三光和黑蜘蛛走后,邀月冷冷地道:“这两人好没礼貌,江渔,你为何阻止我教训他们一顿?” 江渔笑了笑,道:“大姐你好像进来时也没敲门。” 邀月怔了下,脸色一沉,道:“你将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江渔见着气势,连忙道:“不敢不敢,铜先生与在下曾同生共死,交情非比寻常,轩辕三光和黑蜘蛛自是无法比拟。” 邀月奇道:“你认识他们?” “轩辕三光,十大恶人的恶赌鬼,我当然认识,那黑蜘蛛在恶人谷的时候,也曾听过他的名号,算是狭义中人。” 邀月对这话题显然不感兴趣。 “还是说你的故事吧。” 江渔道:“我知道的故事不少,不过不知道你喜欢听哪一个。” 邀月想了想道:“要么,你说说殷梨亭的故事。” “殷梨亭?”江渔笑道:“这个故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当时好像你们都不是很爱听的样子。” 邀月道:“张无忌的故事不必说了,只说殷梨亭。” 殷梨亭的故事有什么可说的?江渔心里嘀咕。殷梨亭在《倚天》的戏份并不多,也淡不上是什么重要角色。 “那好吧。” 江渔是一位称职的说书人,满足听众的需求。理清了思路之后,他开始娓娓道来。 “殷梨亭,张三丰的六弟子,武当七侠之一,他与张翠山的情谊最深,当年张翠山从冰火岛回来……” 邀月道:“这些就别说了,捡重点说。” 重点? 江渔完全不知道邀月到底想要听哪一段,又说了几个关于殷梨亭的事迹,结果全都被邀月无情的打断。 这姑奶奶到底想听什么啊? “殷梨亭英俊潇洒,武当与峨眉派渊源极深,曾与峨眉派的纪晓芙定下婚约,不曾想,明教的左护法杨逍横刀夺爱,占有了纪晓芙,并且生了一个女儿名叫杨不悔,殷梨亭得知此事,受到极大的伤害,从此意志消沉……” 江渔说到这里,才发现这一次邀月竟然没有再打断。 于是,他就按照这个故事线继续说下去,说到纪晓芙命丧灭绝师太之手,杨不悔在张无忌的帮助下来到光明顶,回到父亲的身边。 接着,六大门派攻打光明顶,殷梨亭受伤,杨不悔悉悉心照料…… 邀月默默地听着,直到江渔将关于殷梨亭的故事全部说完,她依然呆坐着,目光深邃,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铜先生,你在想什么呢?”江渔问道。 邀月回过神来,道:“没什么。”然后起身,推门而出。 江渔素来知道邀月性格乖戾,也没放在心上。当他准备把门锁死的时候,隔着门缝就看见江玉郎从房间出来,在过道上敲对面的房门。 对面住的正是铁萍姑。 看来这个江玉郎贼心不死啊。不过也算佩服他,和老母猪过一晚上,换做是一般人估计都会郁抑。 这家伙之前也确实心理受到严重创伤,而今又满血复活。 少倾,门被打开,就听铁萍姑道:“江公子,你……找我有事吗?” 江玉郎一脸谦谦君子模样,笑道:“铁姑娘,你我结伴而行,一路上自当互相照顾,不如,我们进去聊吧?” 迟疑了下,还是将江玉郎让进房间内。 江渔看在眼里,知道江玉郎又想对铁萍姑不怀好意。他未必在乎铁萍姑的感受,但在坑害江玉郎这条路上绝不缺席。 进入房间内,铁萍姑道:“江公子请坐。” “多谢铁姑娘。”江玉郎随便找个凳子坐了下来,没话找话笑道:“铁姑娘以前可曾来过江南?” 铁萍姑摇了摇头道:“没有。” 江玉郎奇道:“在下冒昧问一句,不知铁姑娘为何一定要去江南?” 当时他从猪圈里逃出后,对于昨晚上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蹊跷,甚至怀疑是铁萍姑扮猪吃老虎,故意整他的。 为了一探究竟,他又一次地故意接近铁萍姑。 然而,从以铁萍姑的谈话中断定一切与她无关,可戏弄他的人又是谁? 后来得知铁萍姑有去江南的想法,他不禁又动了心思,便告诉铁萍姑自己的家就在江南,可以路上结个伴。 就这么,两人一起上了船。 铁萍姑道:“我去江南是想找个人。” “找人?”江玉郎笑道:“我自小在江南长大,认识的朋友不少,不知姑娘找的什么人,在下或许能帮上忙。” 铁萍姑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去了江南,只是听说他会去。” “他叫江渔。” 听见这个名字,江玉郎顿时脸色大变,差点没有坐住。 在这个世界,他最憎恨、最惧怕的人就是江渔。这辈子他恐怕都难以忘记在地灵宫,他被江渔整的情景。 此刻忽然听见“江渔”的名字,令他本能地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铁萍姑奇道:“江公子,莫非你……认识江渔?” 江玉郎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道:“不算太认识,铁姑娘,你说不确定他有没有去江南是什么意思?” 当初凭靠他的小聪明终于逃出了被困一年之久的地灵宫。 可惜的是,江渔最后也逃了出来。 听说江渔去了江南,江玉郎心里有些发虚,生怕万一又撞见他。如果可以选择,这辈子他都绝不想再见到此人。 铁萍姑道:“我记得他曾说过,想要去江南找江别鹤算账。” ———— 第六十章:臭屁 江玉郎内心又是一震,但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姑娘说的江别鹤,莫非是江南大侠,这个江渔找他算什么账?” 铁萍姑道:“是因为他怀疑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假藏宝图,是江别鹤伪造的。” 江玉郎身上那张藏宝图正是从家里偷出来的,此刻听说竟然他爹伪造的,当真如脑袋挨了一棒槌嗡嗡直响。 真是亲爹啊,连儿子一起坑。 江玉郎心想:江渔这小子真是聪明过头,还想找我爹算账,只怕到时候怎么死在我爹的手上都不知道。 知父莫若子,江玉郎对自己这个亲爹的为人还是非常了解的。 “江别鹤江大侠素来有侠义之风,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吧。”毕竟是亲爹,江玉郎当然要为亲爹打圆场。 铁萍姑不置可否,可见对此事并不关心。 “对了,铁姑娘你,为何一定要去找那个江渔?” 铁萍姑对江玉郎颇有好感,既然是聊天,也就知无不言。她道:“江渔曾经和我说,可以帮我去见我爹,当时我拒绝了,可现在想来……我孤身一人,实在无处可去,或许去见一见我爹也好。” 江玉郎道:“我听说江渔出自恶人谷,他怎么会认识你爹的?” 铁萍迟疑了下,道:“我爹他……是李大嘴。” “十大恶人之一的不吃人头李大嘴!”江玉郎心里暗暗吃惊。他先是被十大恶人之一的萧咪咪困了一年,没想到刚出来没多久,又碰到十大恶人李大嘴的女儿。 铁萍姑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江公子嫌弃我的出身,还请自便。” 江玉郎连忙道:“铁姑娘你误会了,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再说,这世上真小人可比伪君子强多了。” 铁萍姑道:“江公子能这么想,小女子感激不尽。” 江玉郎点了点头,道:“那在下明白了,江渔认识令尊,所以可以将你带入恶人谷……可,铁姑娘,不是在下背后说人坏话,这江渔在恶人谷长大,性格乖张,只怕对你是居心叵测,而恶人谷这种地方住的全是恶人,铁姑娘这一去未免也太危险了。” 他装作一副很关心人的样子。 铁姑娘摇头道:“你可能对江渔公子有什么误解,其实他……人很好的,如果有机会你能见到他,一定会认同我的看法。” 江玉郎是花丛老手,见铁萍姑说起江渔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很异样的情感。 他忽然一把抓住铁萍姑的手,激动道:“铁姑……不,萍姑,你可知道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深深的爱上了你,不要再去想那个该死的江渔,不如和我在一起把。” 铁萍姑顿时被情绪激动的江玉郎惊呆了。 “江公子你……”她又羞又臊,用力将双手抽出,沉下脸不悦道:“江公子,请……请你自重!” 江玉郎一双痴迷的眼神盯着铁萍姑道:“萍姑,你……真的这么忍心拒绝我妈?” 不知情的,如果看见,还以为他是个多么痴情的男子。 其实,铁萍姑对江玉郎还是存有好感的,但也只是纯粹的好感。此刻面对他那双眼神,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地,就见江玉郎的嘴里喷出一团白烟。 下一秒,铁萍姑身体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已然昏厥过去。 江玉郎所喷的是一种迷药。当初本想用酒将铁萍姑灌醉行事,失败后便想办法弄到这种迷药。 迷药奏效,江玉郎望着人事不知的铁萍姑,脸上泛起荡漾的笑容。 见铁萍姑那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嘴,江玉郎再也克制不住冲动,便一把扑了上去,狠狠的亲了一口。 然而,这一口的滋味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江玉郎把头缩了缩,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屁股。他刚才那一吻竟献给了屁股,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个男人的屁股。 “你……” 江玉郎心头一颤。刚才他进门的时候暗地里上了锁,并且没有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总之,他知道此人绝非存有善意。 江玉郎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好事被人阻扰,顿时动了杀心。他正要出手,忽然就听“嘟”的一声响,顿时一股强烈的臭味扑面而来。 好臭的屁! 江玉郎两眼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扑腾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玉郎悠悠醒来。 晕晕沉沉中他发现自己双脚悬空,手被捆着挂在桅杆上。这还不算什么,江风一吹,全身丝丝清凉,才发现身上赫然一丝不挂。 更悲催的是,甲板上密密麻麻的人仰头围观。 太丢人了! 江玉郎又气又急,无比窘迫,这样还不如昏过去了好,可是偏偏此刻意识越来越清醒。 朝阳升起,已是翌日清晨。 甲板上,众人指指点点,喜闻乐见,都在看笑话。其中有眼尖的发现,这个被挂着的正是当初上船时那位翩翩公子。 被这么多人评头论足,吃瓜围观,江玉郎脸皮最厚也消受不住。 可是,挂在上面根本无法逃脱。忽然,他在人群中看见铁萍姑的身影,忍不住大声喊道:“铁姑娘,救我!” 铁萍姑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姓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小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同于上次醉酒,这一次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江玉郎对她动手动脚,更是用迷药想要有所企图。 虽然她一直不知江玉郎为何没有得逞,也不知他怎么会被挂在桅杆上。 但现在的她对江玉郎之前的好感荡然无存,只有强烈的恨意和鄙夷。对于这种人,她才不会出手去救。 “让开,让开。” 这时,忽然人群中挤出来两个身影。两人对视一眼,均微微点头。随后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大汉从身上取出一对骰子,手臂一挥,那两枚骰子径自飞出,竟将悬挂的绳索击断。 江玉郎惊叫声中,从高空垂直坠落。 紧接着,另一黑衣人直起手臂,从袖中飞出一条细长的银丝线,缠绕在江玉郎的腰上。顺势一带,将其稳稳落地。 第六十一章:误会 这两人当然就是轩辕三光和黑蜘蛛。 轩辕三光好赌成性,骰子不离身。他的武功在十大恶人之中恐怕只比杜杀稍逊一筹(狂狮铁战失踪多年暂且不论),一出手就展现出非凡的能力。 那桅杆上的绳索极粗,即便用刀割都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轩辕三光完全凭靠独特的手法和力道将绳索震断。 黑蜘蛛袖管所藏的乃是千年神蛛吐的丝,坚韧无比,刀剑难断,手一扬银丝便能飞出一二十丈远。 银丝所到,人即到哪,妥妥的蜘蛛侠。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相互配合之下,将江玉郎从桅杆上救了下来。 当时江玉郎见铁萍姑转身离去,非常的绝望,意想不到竟然出现两位武林高手出手相救,令他心头一暖。 这世上,终归还是好人多啊。 轩辕三光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江玉郎的身上,为他遮羞,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小子,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江玉郎一怔,怎么看样子对方认识他? “在下承蒙两位大侠相救之情,只是……勿怪在下眼拙,不知两位是?” 轩辕三光与黑蜘蛛对望一眼,道:“你姓江没错吧?” 江玉郎点头道:“不错,在下江……这么说来,两位真的认识在下?” 轩辕三光先是驱散了人群,然后笑道:“你当然不认识我们,我先介绍一下,我是轩辕三光,这位呢,黑蜘蛛。” 江玉郎心头暗暗吃惊。 轩辕三光,十大恶人中的恶赌鬼!他发现自己与十大恶人可真是有缘。 先是被迷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囚禁在地灵宫,脱困后遇上不吃人头李大嘴的女儿铁萍姑,没想到这么快又遇上了恶赌鬼轩辕三光。 前两个遇上都让他倒霉透顶,幸好这一次运气还不错。 “久仰两位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江玉郎毕竟是出自名门,礼数上还是很懂的。 轩辕三光一摆手道:“少假客气,既然你就是江渔,那跟我们走吧。” “江……江渔?”江玉郎心中大为震惊。 怎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找江渔?铁萍姑要找江渔,此刻这两人也找他。同时,他也弄明白这两人为何救他,只因认错了人。 可是,他与江渔长得一点不像,怎么会将他错认是江渔呢? “怎么?”轩辕三光瞪大双眼,凶神恶煞般说道:“难道你不是江渔吗?” 江玉郎避开话题,模棱两可说道:“不知两位要带江某去什么地方?”他本也姓江,这话没毛病。 轩辕三光是个粗人,哪里听得出来? “去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不过,他也打起了哑谜。 江玉郎在事情未弄明白之前,岂会轻易随他们走?他笑了笑,道:“阁下若是不说清楚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在下恕难从命。” “这个……”轩辕三光抓了抓头,似乎有些为难。 江玉郎环顾了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有话慢慢说,正好在下也要换下衣服。” 原本这身衣服早上刚换过,没想到又神不知鬼不觉被人扒了。 当即三人来到了船舱内。江玉郎换了一身衣衫,总算是好受了许多。不然,光着腚太没有安全感了。 待三人坐定,江玉郎道:“轩辕前辈,这里没有旁人,可以放心说了。” 轩辕三光皱眉道:“我不说,并非因为怕被人听见,而是……江渔,问那么多没意义,你放心,跟我们走,绝不会害你的。” 黑蜘蛛附和道:“没错,我们绝不会害你。” 江玉郎道:“在下可没说你们害我,只是……江某向来谨慎,不问个清楚,实在是不放心啊,还请两位理解。” 轩辕三光扭头对黑蜘蛛道:“要么就和这小子说了?” 黑蜘蛛迟疑了下点头。 “那好,是这样的,这位黑老弟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可是这位姑娘提出了个要求,让我们找到你并把你带到她的身边,就会答应与黑老弟相处。” 黑蜘蛛好歹也是武林成名人物,为了一个姑娘甘当跑腿,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位姑娘说你极有可能去了江南,所以我们这才匆匆登上这条路,果不出其然,真的找到了了你,哈哈。” 轩辕三光非常的开心,比自己找到老婆还要高兴。 江玉郎逐渐有些明白,顿生嫉妒之心。 这个江渔,真是艳福不浅,在地灵宫有个绝美女子相伴,铁萍姑对他似乎也有情义,没想到又冒出一位姑娘出来。 “不知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江玉郎问道。 轩辕三光一脸不自然,支支吾吾说道:“这个,我们问过,她不肯说。” 江玉郎心想:这俩蠢货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屁颠屁颠跑来找人,还追求人家,只怕那姑娘是利用他们把情郎带到身边吧。 心里的话,江玉郎当然不会说出来。 “那么,两位是如何得知我便是江渔的?”江玉郎再次试探,想要把问题弄清楚。 轩辕三光道:“听说你出自恶人谷,实不相瞒昨晚上,我们从你隔壁房间听见,你与里面的那位姑娘的对话。” 黑蜘蛛接着道:“我们在门外,隐约间听见‘江渔’‘恶人谷’这些词,而刚才那姑娘叫你‘姓江的’,所以我们猜测你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原来误会在这里。 昨晚上他与铁萍姑确实提到了“江渔”的名字和“恶人谷”这个地方。可能由于隔音效果差,他们想必听得也不是太清楚。 “那你们当时为何不找我?” 如果当时轩辕三光和黑蜘蛛敲门进来的话,或许他也不会遇上那么倒霉的事情。 轩辕三光想了想,道:“其实当时我们也确实考虑过进去问问,不过那位姑娘曾提醒过我们,说你的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女子一定会反对我们把你带走,为了稳妥起见,我们打算想好对策再来行动。” 黑蜘蛛道:“刚才和你一起的那女子走远了,我们才把你放下,趁着她没发现,江老弟,就赶紧和我们走吧。” 江玉郎一下子怔住了。 铁萍姑很厉害吗?说实话,江玉郎对她的实力并不是太清楚,一直当成一介弱女子,很容易搞定的那种。 但他两次对铁萍姑有所企图时,都遭遇悲催的事情。 难道说,这个铁萍姑深藏不露,是个厉害角色,故意捉弄他的?不对,不对,他并非江渔,轩辕三光他们所指的自然也就不是铁萍姑。 江玉郎忽然想起地灵宫内与江渔在一起的那个绝艳女子。 ———— 不知怎么搞的,6月2号之后书友的评论在作家助手有显示,但书里却没有,也不知道是只有我看不见,还是大家都看不见。 第六十二章:毒计 被误会为“很厉害”的铁萍姑骂了江玉郎一通,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忽然想到她的花费都是来源于江玉郎,包括这个头等舱,现在想来觉得甚是恶心。她宁可住在甲板上,也绝不再想回去。 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请让开。”铁萍姑看了一眼那衣着朴素的妇人,还算客气地说道。 然而,对方并没有让,也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铁萍姑这才留意起来,与那妇人对视,越看越是心惊。只因为这个眼神,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顿时,她双膝一软,便要跪下参拜。 那妇人当然就是邀月所扮。她只袖口轻轻一动,生成一股力道将铁萍姑托起。她轻轻说道:“别让人发现,随我来。” 说完,邀月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进了去。 铁萍姑原以为邀月坠崖身亡,此刻见她活活站在眼前,心头又惊又喜。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连江渔都大难不死,如神仙般的邀月宫主又怎么会出事? 惊喜之余,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她的身份可是移花宫的叛徒,私自出逃,按照门规,一旦被抓住必然会被处死。 先到此处,铁萍姑心中惴惴不安,但又不敢不进去。 …… 有一说一,江玉郎绝对是个聪明人。 他也就是玩不过江渔,在其他人面前他的脑袋瓜子转的可快了,玩的贼溜。 通过与轩辕三光和黑蜘蛛简短的交谈,他已经大致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摆在他眼前的,就是是不是将错就错,继续扮演江渔。 当然,如果没有好处他绝不会干。 在思考的时候,他喜欢站着。起身后,他走到窗前。经过一番头脑风暴之后,他决定实话实说。 对待女人,他一向是玩世不恭的态度。 他才不会为了一个不知身份来历的姑娘专门跑一趟,现在的他更希望能尽快回家。再说,如果跟随轩辕三光等二人去见那姑娘,必然马上会被揭穿。 算起来,假冒江渔完全没好处可言。 正当江玉郎打算如实解释时,忽然,透过窗户就看见对面的那个房间有个背影,虽然看不见脸,但依稀觉得眼熟。 尤其是那衣衫的颜色和面料。 江玉郎话到嘴边又咽下,仔细回想起来。终于,他想到昨晚上正当他对铁萍姑有所企图时,突然间出现一个人阻碍了他的好事。 一个臭屁把他熏晕过去,并未看见对方的面。 但是,那个人身上所穿的衣衫,与眼前这个人极为相像。此人恰好住在自己不远处,莫非……害得他被一晚上挂在桅杆上罪魁祸首就是他? 想到此处,他深深叹了口气,为难道:“只怕我还不能跟你们走了。” 黑蜘蛛忙道:“为什么?” 江玉郎道:“在下之前的糗事两位都是知道的,可知道是被干的吗?” 轩辕三光道:“难道不是那个一直与你一道的那个女子吗?” 他们只知道,“江渔”和一位“厉害”的女子在一起,那个女子非常的霸道,绝不容许“江渔”离开她的身边。 至于那位女子的身份,他们无从知晓,也没兴趣知晓。 他们一心想的就是将“江渔”带到那个那个姑娘身边,然后就大功告成。见“江渔”被挂在桅杆,认定是那女子故意整他的。 江玉郎道:“与她自然有关,但真正动手的却另有其人。” 轩辕三光对此深以为然,点头道:“没错,洒家就奇怪,那女子娇滴滴的,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厉害角色,如果她还有帮手那就另说了。” 黑蜘蛛奇道:“江小兄弟,你和那个女子到底什么关系?” 轩辕三光哈哈一笑,道:“黑老弟,这都看不出来吗?那女子一定是喜欢上我们这位江小兄弟,女人呐,一边想把你留在身边,一边又常拿你撒气,我就聪明,这辈子宁可死在赌桌上,也绝不碰女人。” 黑蜘蛛道:“那也不对,那女子既然喜欢江兄弟,为何又找个帮手如此欺负他?” 轩辕三光一怔,只好向江玉郎望去。 江玉郎哭丧着脸,叹息道:“这个在下也不很清楚,这女人死缠着我,稍不从她的意,就用尽各种办法折磨我,这个人……也许是她的随从,或者保镖什么的,唉!我的命实在太苦了。” 他的演技精湛,轩辕三光和黑蜘蛛都投以同情的目光。 “江兄弟,这样吧,你告诉我们那人在什么地方,我们帮你出了这口恶气,这样你也可以安心的跟我们走。”轩辕三光气汹汹说道。 江玉郎顿时心中一喜。 他轻轻招了下手,示意他们走过来,说道:“你们可看见那人?昨晚上对我动手的多半就是他。 黑蜘蛛道:“不会吧?这人我们见过,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儿。” 江玉郎道:“真人不露相,看起来普通的人未必就真的普通,他故意住着和我靠的这么近,自然是为了方便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两位想要带我走,他一定会出手阻拦。” 轩辕三光冷笑道:“他敢!” 江玉郎道:“据在下观察,此人的武功只怕不在二位之下,真动起手来,说不定两位也……” 轩辕三光收起狂傲之心,急道:“那怎么办?” 当初黑蜘蛛追求的那位姑娘也曾提醒过他们,虽然提醒的是“江渔”身边的那个女子,但现在看来关键是那女子的帮手。 江玉郎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他附在轩辕三光和黑蜘蛛耳边悄声私语,和盘说出他的计划。 黑蜘蛛听完之后连连摇头道:“江小兄弟,你这办法未免也太阴损了,我……可干不出来这事。” 轩辕三光虽然没有说话,但眉头紧锁,对于这个办法显然也很难接受。 江玉郎叹息道:“这个办法确实不太光明,那算了吧,我还是继续被那女子一直折磨下去,而黑大侠你只怕也再追不到你那位心仪的姑娘,两位请回吧。” 黑蜘蛛一脸为难,犹豫了下,一咬牙道:“好,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第六十三章:高人 江渔打开向外的窗户,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他舒服地躺在一张软塌上,手上端着茶杯,热腾腾刚泡好的龙井茶,望着江水东流,欣赏着对岸连绵的青山。 江风徐来,就像多情少女的手掌轻轻抚摸在脸上。 这一切都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惬意。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2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16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182点】 …… 江渔抿了一口香喷喷的茶水,检查系统面板,望着一连串的伤害值增长数据,他的脸上浮现喜悦的笑容。 同时,伴随着幸福的烦恼。 此刻他的伤害值又已经积累超过1000点,也就是说可以继续抽奖。他发现,抽奖所得的异能一般都是辅助类的。 眼下,他更希望能提升自己的修为和武力值。 想了想,他决定先存起来,但愿能再多薅一些羊毛,积累到一万伤害值,就能兑换到更强更厉害的武功。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江渔道:“请进。” 门推开,进来的正是黑蜘蛛。他冲着江渔点了点头,道:“这位老伯,上次我兄弟二人太过唐突,惊扰了您老人家,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今日晚辈特来上门请罪。” 江渔看了看他,笑道:“好吧,我原谅你了,再见。” 黑蜘蛛一怔:这位老伯也太好说话了。 江渔道:“我说我已经原谅你了,你怎么还不走,莫非还要我请你喝杯茶?” 黑蜘蛛灵机一动,道:“老伯这茶芳香四溢,想必是极品的龙井香片,既然老伯您盛情款待,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 江渔一怔:这家伙脸皮忒厚了吧。 “不劳老伯动手,晚辈自己来。”黑蜘蛛弯着腰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点头称赞道:“好茶!真是好茶!” 江渔道:“没想到黑蜘蛛对茶叶这么有研究。” 黑蜘蛛闻声顿时心头一颤,吃惊道:“老伯你……认识在下?”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轩辕三光呢?”江渔自问自答道:“哦,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此刻应该去找铁萍姑的麻烦了。” 黑蜘蛛大惊失色,知道事情败露,便要先下手无诶强。 忽然,他就感觉到头脑昏沉,身体酥麻,半分力气竟都使不出来。 “你也算是老江湖了,难道不知道行走江湖,最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千万莫要吃喝别人的东西。” 黑蜘蛛贴在墙壁上,尽量使自己不倒下。 “你在茶水里下了毒?” 黑蜘蛛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这一戒律,为此也格外警惕,并未看见对方碰过那茶壶,怎么就会有毒呢? 江渔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你以为这壶里的茶我也喝过,而且后来我碰都没有碰那茶壶,所以断定无毒才敢喝下,可你就真的确定,我这杯茶是从茶壶里倒出来的吗?” 黑蜘蛛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江渔道:“极品龙井需要现烫现冲,才能保持原有的香味,你啊,其实一点都不懂喝茶。” 黑蜘蛛感到很失败,也很沮丧。 想了想,他忍不住问道:“既然你不喝,那为何提前在茶壶里下毒?” 江渔笑道:“那是因为,我一向很怕死,就怕别人来害我,提前放一壶有毒的茶水,这不,你就上当了。” 黑蜘蛛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你爱信不信。”江渔道:“你一进来,藏在袖口的右手就紧紧攥着,这是想要干什么?如果不认识你的话或者不知,但我既然知道你是黑蜘蛛,自然也就清楚,你这袖子里藏有一个袖管,可以飞出一条带有钝器的银丝,你这是随时准备对我动手啊。” 江渔风轻云淡,一副高人风范。 他继续说道:“但你进来这么久迟迟没有动手,想必对我也有所忌惮,你是在等待机会,什么机会?你们认为只要抓住铁萍姑,就可以乱我方寸,你就可以趁机出手,很不错的计策啊,可惜还是被我识破了。” 黑蜘蛛目瞪口呆,看着江渔,就像是在看一头怪物。 这个计划虽然有些卑鄙,令他很不屑,但不得不承认非常的阴损,应该很管用。没想到的是,对方就像是监听了他们的计划,说的一点不差。 但是,黑蜘蛛仍然有一点不解。 既然此人全都料到了,那他看起来为何一点都不担心那名叫铁萍姑的女子?他不是负责铁萍姑的安全吗? 江渔忽然举起一根手指,道:“一!” 黑蜘蛛不明白对方为何忽然数起数来,瞪大眼睛看着他,完全猜不透。 “二!” “三!”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见“嘭”的一声响,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径自飞了进来,重重地趴在地上。 黑蜘蛛望去,绝望万分。 原本他还指望着轩辕三光要挟着铁萍姑,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谁知道,轩辕三光那边也栽了跟头。 “轩辕兄!”黑蜘蛛一脸关切。 轩辕三光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黑蜘蛛,又看了看江渔,连连摇头,眼神中充满着深深的无奈。 “我,没,事……哎呦!” 轩辕三光看似受伤颇为严重,趴在地上竟然无法站起,动一下就浑身疼痛,如此硬汉也吃不消,可见伤的有多重。 江渔朝着对面望去,就看见邀月的脸庞。 他冲着邀月用手指比了个“耶”,邀月面无表情,直接把门关了起来。 轩辕三光恶狠狠说道:“老东西,算我们栽在了你的手上,有本事就杀了我们,保证绝不皱一下眉头。” 黑蜘蛛大声道:“没错,士可杀不可辱,快杀!” 江渔依然舒服地躺在软塌上,笑道:“按道理说,我和两位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杀我?答案只有一个,是有人想要假借你们之手,唉!你们被人利用还蒙在鼓里,真为你们感到可悲。”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对望一眼,对于眼前这位富家翁由衷地钦佩。 “江玉郎,出来吧!”江渔忽然冲着过道的窗户喊了声。顿时,就看见一个身影仓皇逃窜,眨眼间就没有踪影。 第六十四章:我是江渔 “江玉郎?”轩辕三光和黑蜘蛛均是一脸疑惑。 江渔笑道:“你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为他卖命,在我的印象中,你们好像没有那么愚蠢吧。”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对我们很熟悉?”轩辕三光忽然疑惑地问道。 江渔道:“当然,武林中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两个被人骗了,难道现在还没有发觉出来吗?” 黑蜘蛛道:“可是他说自己叫江渔的。” 江渔一直稳如老狗,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差点一口茶水没有喷出来。这一点,他还真是没有想到。 这个该死的江玉郎,竟然冒充他的名字,再利用别人来杀他。 要是这么被杀,未免也太冤枉了。 “你是说江玉郎冒充江渔的名字,所以你们就听他的指示?难道你们和江渔很熟吗?”江渔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均是摇头。 江渔更奇怪了:“你们不认识江渔,却愿意听从江渔的话,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故事吧?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 黑蜘蛛道:“我的事情与阁下无关,不管那人是江渔还是什么江玉郎,都已经没有意义,还是杀了我给个痛快吧!” 江渔笑了笑,取出一枚药丸,趁着黑蜘蛛张嘴的时候弹入口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黑蜘蛛吃惊问道。谁知没多久就感觉身上似乎逐渐恢复些了力气。 黑蜘蛛难以置信道:“解药?” 江渔悠然说道:“你把恶赌鬼扶起来吧,老是趴在地上也不怕着凉,还有,把这丹药给他吃了。” 黑蜘蛛活动了下筋骨,果然功力恢复几成。 他将轩辕三光扶着坐在一张椅子上,这次再没问是什么丹药,直接给轩辕三光服下。 服下丹药之后,轩辕三光一下子精神了许多。不过,对于江渔的举动,他们感到很迷茫,不明白对方为何以德报怨。 “按说你们要害我,我就算杀了你们也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们说是吧?”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都是性情中人,惭愧地点了点头。随即黑蜘蛛补充道:“我们其实也并非真的要杀阁下,只是……想把阁下控制住。” 江渔道:“这已经不重要,你们和江玉郎的事情如果和我无关,我自然懒得多管,但涉及到我,又怎么能与我没有关系?所以,你们还是实话说了吧。” 轩辕三光看了看黑蜘蛛,显然是由他来决定。 毕竟,此事与黑蜘蛛有着极大的关系,而轩辕三光就是个为朋友帮忙的。黑蜘蛛本不想告诉太多的人自己的私事。 但是。 说起来,人家算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不说确实不妥。 黑蜘蛛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将自己追求一位姑娘,对方提出要求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江渔听完笑道:“原来如此,这个江玉郎见你们把他错认为江渔,就将错就错,正好利用你们来杀我。” 黑蜘蛛再次纠正:“是控制,不是杀。” 轩辕三光终于忍不住问道:“敢问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对方全知全能,无所不通,并且料事如神,轻而易举就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人物,应该大大的有名,可他们竟一时猜不出是谁。 “我就是江渔。” 听完对方的回答,轩辕三光和黑蜘蛛彻底凌乱了。 “你……你是江渔?” 江渔笑道:“难道不像吗?”说完他将脸上的面具撕扯下来,顿时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轩辕三光惊叹道:“好高明的易容术!” 他忽然想起什么,道:“我明白了,你这易容术是和那不男不女的屠娇娇学的吧?当今武林也只有屠娇娇的易容术,洒家不易发现。” 江渔瞥了一眼对面的门,没有说话。 “洒家相信,你是江渔不假,那……”轩辕三光激动之下凑近了些。 江渔一让,道:“知道我是江渔,莫非你还想动手抓我?” “不会不会。”轩辕三光笑了笑,道:“不过嘛,你去见一见那位姑娘,或许能成全黑老弟,也是美事一桩嘛。” 江渔道:“那姑娘复姓慕容,单名一个九字。” “慕容九!”轩辕三光道:“她是慕容世家的人?这……当真?” 江渔道:“我骗你做什么,黑蜘蛛,你也别灰心,慕容世家在武林中威望不小,但你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还是看缘分吧。” 听了他们所述,江渔不难猜出那位姑娘就是慕容九。 只是他也有些不解,慕容九干嘛怂恿这两货抓自己去见她?转念一想,以慕容九现在的情况自是看不上黑蜘蛛,这么做……也许是故意出难题。 慕容九知道自己身边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绝不会让他跟别人走。 她这么做,简直是让这两货送死啊。 太狠了! 黑蜘蛛得知喜欢的女子竟然是慕容家的九公主,当即就有些心灰意冷。两人的身份背景差距太大,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听了江渔的安慰话,他心头一暖,道:“多谢!” 其实,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娶到慕容九这样的女子,只能将爱意深深埋在心田。 江渔道:“好了,现在误会都解开,两位,不送!” “对了,我的身份希望两位保密。”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的心情此刻都很压抑,点了点头,转过身去默默地走开了。 “那个该死的江玉郎,洒家一定扒了他的皮。”轩辕三光还从来没有这么吃瘪过,愤怒之下冲入房间内。 却见房间内空荡荡的,那江玉郎并不在里面。 黑蜘蛛道:“跑了?” 轩辕三光道:“格老子的。反正就在这条船上,还怕找不到?走,不把这厮抓住扭下他的脑袋,难消洒家这口恶气。” 黑蜘蛛也是对江玉郎恨的牙痒痒,道:“咱们现在就去搜。” 房间内,江渔依然舒服地躺在软塌上,脸上挂着笑容:“这个江玉郎,又要有苦头吃喽,而我,等着伤害值进账就好。” 第六十五章:过街老鼠 江玉郎万万没想到他的计划这么快就败露。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摊上事情了。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都是武林成名人物,遭到他如此欺骗,不找他拼命才怪。所以一见形势不妙,他马上溜之大吉。 他的头等舱是再也不敢回去住。 一连多天,惶惶不可终日。 在这条客船有限的空间,他几乎躲藏过每一个角落,包括储物室、垃圾间、茅房,有时候还一躲就是好几天。 这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抓住。 也多亏他脑子灵活,反应快,每次都能在危险来临之前避开。 为了躲避轩辕三光和黑蜘蛛的追杀,江玉郎吃尽了苦头。别的都还能忍受,但饥饿却不能,再这样下去,没有被抓住,估计能活活饿死。 为了能填肚子,他翻过垃圾桶,偷过厨房的食物。 堂堂江南大侠的公子被逼到这个份上也是少有,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地灵宫和萧咪咪在一起。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饥饿,打算出去觅食。 也许是饿了太久,头昏脑涨,脑子没有往日那么灵光,刚一冒头,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然后往地上重重一扔。 “格老子的,你可真让我们兄弟俩好找。” 说话的正是轩辕三光。 江玉郎暗暗叫苦,抬起头来,陪着笑脸道:“原来是两位前辈,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黑蜘蛛道:“你还有脸问我们,我且问你,你到底叫什么?” “江玉郎。” 事情到了这份上,江玉郎也只好承认。然后他不服气地道:“我承认自己有一点点私心,但……是你们先认错了人,再说我从来也没有承认过我就是江渔啊。” 轩辕三光和黑蜘蛛对望一眼,回想了下道:“是啊,他确实没有说过。” 江玉郎道:“两位念在我年少无知,就饶了我这次吧。” “年纪轻轻就这么恶毒,长大了还得了?” 轩辕三光冷哼一声,道:“呸!想得美,你把我俩当猴耍,差点老命都被你害你,想要求饶门都没有。” 说着,他紧握沙包大的拳头走来。 江玉郎吓得连连后退,忽然大声说道:“我爹是江别鹤!” 他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给他爹抹黑,能不提爹绝不提,但现在生死攸关,只能抬出老爹江别鹤这张招牌。 轩辕三光果然没有再动手,吃惊道:“江南大侠江别鹤是你爹?” 江玉郎点头道:“没错。” 黑蜘蛛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如何相信?” 江玉郎连忙掏出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那块玉佩,道:“你们看,这是我爹送给我的玉佩,上面有刻的字迹。” 轩辕三光接过来看了看,道:“哈哈,还真是江别鹤的儿子。” 江玉郎正暗暗松了口气,忽然,就听黑蜘蛛道:“江别鹤的儿子又如何?堂堂江南大侠生了这么个不是东西的,恐怕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轩辕三光点头赞同道:“黑老弟言之有理。” 江玉郎呆若木鸡。 没想到把老爹抬出来还是没用,正思索着脱困的办法,忽然,他的一只脚被提了起来,轩辕三光把他一路拖到了甲板上。 然后,黑蜘蛛取来一捆绳子,把江玉郎全身上下捆成粽子。 “两位,有话好说,你们……想要干什么?”江玉郎见这阵仗心里越来越慌,连连哀求,可惜对方根本不予理会。 轩辕三光笑道:“上次是我们把你们救了,发现救错了自然是要弥补回去。” 黑蜘蛛道:“不过再把你吊起来一点都不好玩,既然要玩,咱们就玩更刺激的,比如,带你冲浪。” “冲……冲浪?” 江玉郎不等反应过来,忽然,就被轩辕三光一脚踢飞落入了江水里。“哗”的一声,整个人浸泡在江水里,然后被绳索拖着向前游。 他本就饿的两眼昏花,被大浪一次次拍打,更加痛苦不堪。 有几次他都差点晕死过去,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么晕过去,只怕再也醒不来。 为了活命,他是什么都可以忍。 望着在江水中不停地扑腾的江玉郎,轩辕三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一条小船行驶而来。 船头伫立着一名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子。她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怒道:“你们竟然如此糟践他人,未免也太过分了。” 轩辕三光笑道:“女娃娃,你莫非认识此人?” 白衣女子道:“我虽不认识,但都是爹妈生的,见到这种事情,我岂能坐视不管?”说着,她忽然拔剑出鞘,纵身一跃,割断了绳索,顺势将江玉郎提到小船上。 轩辕三光与黑蜘蛛对视一眼,并没有出手阻拦。 他们本就并非当真想要了江玉郎的命,现在气也出了,见有人插手也懒得节外生枝,便由着那白衣女子把人救走。 “姑娘,你要小心此人!” 黑蜘蛛在临走之前,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心提醒一声。 白衣女子见轩辕三光一脸凶相,见黑蜘蛛戴着面具藏头露尾,加上亲眼目睹他们作践别人,第一印象自然很差,对于人家的警告并未放在心上。 江玉郎在江水中泡了那么久,全身都浮肿起来。 这家伙的体质似乎和一般人不一样,不仅特别抗揍,也特能抵抗一切外在伤害。换成别人恐怕也不知死多少回,他愣是一口气吊着就死不掉。 “多……多谢姑娘救命之……” “恩”字还没有说完,他就晕了过去。这一次他放心的晕过去,因为知道有人会救他。在那白衣女子的照料下,果然,仅仅几个时辰,他就安然醒来。 是夜。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来往行驶的船只点着一盏盏渔火,放眼望去,就像是天空中稀稀落落的星辰。 小船上,江玉郎悠悠醒来,望着眼前这位救他的白衣女子,眼神中饱含感激之情。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白衣女子一脸淡然,道:“不必客气,把药喝了,应该就会没事的。”说着将一晚药汤递给江玉郎。 江玉郎喝完药,道:“对了,还不知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道:“我叫铁心兰。” 第六十六章:死不悔改 “姑娘不仅人美,名字取的也如此好听。”江玉郎马上恭维起来。 铁心兰并不像别的女子被夸赞那么开心,眉头紧蹙,她的心中仿佛藏着很多的心思,一转身便坐在船头静静地发呆。 将成别人,或许不会再自讨没趣,但江玉郎可不一样。 “铁姑娘,你好像有心事啊,其实我呢,唉!曾被一个心爱的女子抛弃,如今只影单形,孤身在外,见姑娘如此,心头好不惆怅。” 江玉郎一眼瞧出,铁心兰的心事只怕与“情”字有关。 于是他先拿自己说事,勾铁心兰开口。 果然,铁心兰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丝同病相怜之意。她开口说道:“公子你不必过于伤心,抛弃你的那位女子或许……有别的什么苦衷。” 江玉郎道:“铁姑娘你是否也有喜欢的人?” 铁心兰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道:“没有。” 江玉郎自是看出她口是心非,深深叹了口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铁姑娘你不必骗我,在下瞧得出,你喜欢了一位男子,可是因为什么原因,却无法和他在一起,并且,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喜欢你。” 铁心兰吃惊地看着江玉郎。 “你,你……” 江玉郎笑了笑,道:“你我萍水相逢,以后也未必再能相见,一些心事总是憋在心里,不如倾诉出来,或许还能互相开解。” 铁心兰沉吟片刻,道:“他叫江渔……” 或许是害怕被太多的人听见,或许是因为害羞,她吐露这个名字的声音很低沉。然而,听在江玉郎的耳朵里宛如一道霹雳。 “江……江渔?” 铁心兰望着他,担心的问道:“怎么?你……该不会认识他吧?” 江玉郎哪里敢说认识,连忙掩饰道:“当然不认识,铁姑娘,你喜欢的人就是他?” 铁心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只是有点想他,或许是因为,他可以帮我找到我爹。” 江玉郎一听说铁心兰对江渔也有情义,简直嫉妒的要死。 听到后面,他的心更加凌乱了:又是一个找爹的,敢情江渔这家伙专门靠帮姑娘找爹获取对方的芳心吗? 这一招,看来以后我也要好好学学。 江玉郎故作好奇,实为试探问道:“他怎么会知道你爹的下落?有没有可能是故意骗你的?” “他绝不会骗我!” 铁心兰脸色一沉,显然对江玉郎的这番猜测很是不满。转念一想,又道:“虽然他也曾骗过我,但我知道有些话他绝不会欺骗。” 江玉郎道:“这么说,他真的知道你爹的下落?” 铁心兰点头道:“他说过我爹的下落,只是太过遥远,如果回来极有可能会去恶人谷,所以……” 江玉郎一怔,道:“你爹……莫非是狂狮铁战?” 铁心兰道:“是。” 她不同于铁萍姑,因为父亲是十大恶人之一而自卑,怕被人瞧不起。其实也难怪,一个喜欢吃人肉的恶人总是会被人恐惧,更被人唾弃。 狂狮铁战是个“武痴”,除了打起架来容易发疯,平日还是很正常的一个人。 铁心兰对她的父亲感情极为深厚,对于这份亲情非常的看重。因此,父亲失踪多年,她从未放弃寻找。 江玉郎有点傻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十大恶人竟然如此有缘分。无论是萧咪咪、李大嘴的女儿,还是轩辕三光,结果都让他吃尽了苦头。 尤其是那个恶人谷培养出来的江渔。 十大恶人,恶人谷,就像是他人生中的克星,遇上总没好事。 否极泰来,这一次遇上的铁心兰,会不会让自己转个运? “原来铁姑娘果然是狂狮铁战之女,在下素来敬佩铁前辈对于武学的态度,只恨晚生了几年,无缘见过铁前辈。” 江玉郎趁机讨好起来。 提到父亲,铁心兰感怀心事,无尽悲伤。 “铁姑娘莫要伤心,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令尊一定会没事的。” 江玉郎宽慰了铁心兰几句,马上将话题再扯回来。他到:“听铁姑娘这么说,你知道江渔他去了江南,才一路追过来?” 他有意无意地闲聊着,希望对铁心兰多一点了解。 毕竟,这个女人与江渔大有关系。 铁心兰道:“我只是曾听说过他要去江南找个人算账,也不知他去没去,现现在只能碰碰运气了。” 江玉郎心想:她的话与铁萍姑如出一辙,莫非她们之间互相也认识吧? 与铁心兰一番交流,大概了解了情况。 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有趣之极,没想到刚认识的铁心兰竟然也是与江渔有着如此亲密关系的人。 想到那个江渔,他恨的咬牙切齿。 “铁姑娘,善良的人儿运气都不会差,你一定可以找到江渔,也能找到你爹的。” 铁心兰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谢谢,借你吉言。” 眼前此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浪荡公子的模样,但说话确实很好听。与他说了这么一会话儿,心情似乎好受多了。 望着铁心兰露出的笑容,江玉郎顿时心头一颤。 良辰美景,与这么一个美人儿在一起,我江玉郎若是不做点什么,未免也太浪费了。再说。这个铁心兰与江渔大有关系,若是将她得到手,一定会让江渔很痛苦的。 想到江渔也会痛苦,江玉郎的心更加躁动起来。 “哎呦!” 江玉郎忽然捂着胸口,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 “你……怎么了?”铁心兰见他忽然变成这样,担心之下马上走出来察看。然而,正当俯下身来,忽地,就感觉到身上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铁心兰顿时花容失色:“你……” 江玉郎哈哈大笑道:“铁心兰啊铁心兰,你真是一位善良的好姑娘,可惜遇上我江玉郎,我会让你忘记那个你爱的人,也让你忘记那个爱你的人。” 铁心兰怒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你骂吧,骂的越凶越好,现在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吧。” 江玉郎得意一笑,便欲伸手解开铁心兰的衣带。 第六十七章:最惨无人道的狂殴 当江玉郎在江里被铁心兰救起,这一切江渔都看在眼里。 他真的很想骂娘。 江玉郎这种人就该让他多受点罪,要不是图那点伤害值,杀了都死不足惜,铁心兰这瓜女人竟然出手救他。 这不是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郝建和老太太的故事嘛? 不过,以他对铁心兰的了解,倒也能够理解。 在与江玉郎不认识的情况下,如果是铁萍姑遇上这种事情一定不会救。只因她生来就被很多人漠视,也养成了她对别的事情漠不关心的性格。 如果是慕容九,她不扔几块石头就算今天心情很好了。 至于小仙女张菁,她也许会出手救,但在救人之前一定会先弄清楚前因后果,如果认为对方该救就救,不该救说不定还会上去补上几刀。 铁心兰是个善良的姑娘,在她的眼里,只要是需要自己帮助的人,她就一定会出手。 这样的女孩子很好,但也容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江渔坐不住了,打算过去提醒铁心兰。就在这个时候,邀月忽然走了过来,望着那艘小船,淡淡地道:“你很关心她?” “我关不关心……咳咳,主要是江玉郎那坏蛋……” 不等江渔说完,邀月道:“你如果求我的话,我可以帮你现在就把江玉郎给杀了。” 江渔一怔。忽然,他笑了笑,道:“我为何要求你?再说,我还需要江玉郎把他爹江别鹤引出来,至于铁心兰,她好歹不分胡乱救人,只能是自己活该!” 说完,他扭头就走。 邀月反而被他这个的举动弄得愣了下。随即,她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冷哼一声,深邃的眼神中仿佛已经洞察一切。 此刻的江玉郎,已经蠢蠢欲动。 在这个黑夜的江中,无论做什么,他不必担心再次遭人算计。他的胆子一向很大,面对铁心兰如此美貌的女子,他的胆子肥的可以流油。 铁心兰倒了下去,江玉郎罪恶的手伸向探索的地方。 忽地,他仿佛感受到有些许不对劲。只因,渔火下,一条拖得长长的黑影笼罩而来。他吓得立即转过身去,就看见了一个人站在面前。 这个人,其实他见过。 正是这艘小船上的艄公。他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的脸庞,披着一个破旧的蓑衣,一直谨守职责坐在船尾划桨。 他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这么机械地做着简单的动作。 江玉郎从未把这个艄公放在心上,完全忽视其存在。如果这个艄公老老实实的继续划他的船,说一定一高兴还能赏他几两银子。若是不识相的话,只会有苦头给他吃。 可现在,这个艄公显然很不识相,坏了他的好事。 江玉郎很生气,但还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扔出了一锭银子,道:“拿着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语气很凶悍,足可以将普通的艄公吓走。 一般的艄公或许在他的威胁利诱下拿着银子乖乖地走开,说不定还会把帘子拉上。但是,眼前这个艄公显然不是一般的艄公。 “还不走?”江玉郎怒了。 这时,那艄公缓缓地解开蓑衣,拿掉斗笠,呈现的是一名英俊的白衣少年。 江玉郎终于觉察到情况不妙,道:“你……你是?” “在下移花宫花无缺。”白衣少年看起来很温和,也很谦卑,说话间冲着江玉郎拱了拱手,表达了礼数。 江玉郎吃惊道:“移花宫!”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默默无闻的艄公竟是名满天下的移花宫的弟子。可是,此人为何要扮成一个艄公? “原来是花公子,久仰久仰,刚才的事情真是见笑了。” 江玉郎脸皮之厚,换做是常人遇上这种事情,不管是恼羞成怒,还是恐惧,都绝不会像他那么表现的自然。 刚才的事情,就像是从未在他的身上发生。 花无缺道:“这位铁姑娘,是在下的一个朋友,你如此轻薄他,在下实在看不过眼,还请赐教。” 江玉郎心头一颤,道:“花公子,这是一场误会,我……不知她是你朋友。” 花无缺朗朗声道:“就算铁姑娘不是在下的朋友,她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此等行为着实令人不齿,今日被我遇上,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江玉郎大为懊恼,不明白为何每次想干点什么,都发生意外。 虽然尚未与花无缺动手,但他深知移花宫高手如云,岂是他能打得过的?想了想,他抱拳道:“花公子教训的极是,在下知错了,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戏份十足,完全一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态度。 “这种把戏你以为能骗得了我?动手吧。”谁知,花无缺根本无视江玉郎的表演。 江玉郎知道难以幸免,忽地,他出手如电便欲掐住铁心兰的脖子。他看得出,花无缺对铁心兰极为关心,只要抓住铁心兰当人质,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刚要动手,忽然,一条身影倏忽而至,夹带着一股玄力,硬生生将江玉郎的手震开。 见对方武功果然了得,江玉郎犹如困兽之斗,发起狠来,连连出拳,希望可以杀出一条血路逃走。 然而,与花无缺的实力悬殊太大,他的招式被完全压制。 这还不算什么,花无缺的手指快若闪电,一连在江玉郎身上戳了十多下。每一下击中身上的穴位,都能他疼痛难忍,苦不堪言。 江玉郎从未遭受过如此大的伤害,宛如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撕扯,所有的经脉断裂,上下的骨骼破碎,令他在生死边缘来回十来次,这种感觉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啊! 啊! 啊! 夜幕之下,一次次传来江玉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江玉郎此刻遭遇了多么大的痛苦,简直就像是在人间炼狱一般。 不等江玉郎稍稍喘一口气的瞬间,花无缺又是轰然一拳。 这一拳刚猛无比,顿时江玉郎倒飞出去,越飞越远,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隐隐可以听见“啪”的水花四溅的声响。 第六十八章:惩治纨绔 花无缺,温润如玉般的公子,动起手来却那么的惨无人道。 也是因为江玉郎实在太欠揍了。 换成别人挨了这么多下毒打,早死八百回了,可江玉郎命就是硬,这一次竟然还是没有死。 大江东去,惊涛拍岸。 江玉郎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河滩上。他本能地动一下,顿时一股钻心的剧痛,令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此刻他虽没死,却也只剩下一口气。 “难道我江玉郎今天当真要死了吗?”江玉郎一连串遭遇那么次的伤害,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感到深深的绝望。 如果没有人救,他只怕必然会死在这里。 “救命!救命!” 其实,此处并不偏僻,反而是一个很热闹的货运码头。周边有很多人,都是码头上的工人,正忙碌着,将大大小小的货包从船上卸下。 来来往往的,没有人发现他。 他们出卖着体力,换取微薄的薪酬,只为能养老婆孩子活下去。自身的负担太重,谁还会有闲心管他人的事情? 江玉郎叫了几声无人搭理,正感失落,忽地就听见岸上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脸上浮现欣喜的笑容。可惜的是,他刚才喊得嗓子都哑了,实在无力再大声呼救。 在求生的欲望下,他忽然平添了几分力气。 于是,他拼命地将身体往前挪动,前面是一个石阶,大概有五十多层,就这么咬着牙关,耗尽身上所有的气力继续攀爬。 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活下去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好不容易他终于爬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人的小腿,道:“李……李兄,救我!” 那个身材高大脸色黝黑的大汉正与他人商谈货运之事,冷不防被抓住脚踝,再一看,对方披头散发,以为大白天遇上鬼了,惊吓中,他猛地一脚踹开。 可怜江玉郎好不容易爬上来,被这一脚又滚下台阶。 那黑大汉踢完人之后这才回过味来。他跑下去仔细端详了下,吃惊道:“你,该不会是江玉郎江公子吧?” 江玉郎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道:“李……明生,你……” 那李明生乃是江南第一家镖局金狮镖局总镖头李迪的长公子,江湖人称“红衫金刀”。江玉郎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很熟悉。 既然是做镖局生意的,难免会和码头打交道。 李明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江玉郎,见江玉郎说完话便昏死过去,吓得一时六神无主,江玉郎可是江南大侠的儿子,万一死在这里,可怎么交代?当即,就像是炸开了锅,他大声喊道:“快快快,救人!” 终于,江玉郎被救走了。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个江玉郎命真够大的,这样都死不了,江渔,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了他?”那女子淡然说道。 江渔笑道:“不急,他还有用。” “那江别鹤如今应该就住在荆州,想必很快就会和他的儿子会面。” “哈哈,后面会有好戏喽!” 江渔得意一笑。他留下江玉郎一条命,就是为了能够引出江别鹤,接下来,就该让江别鹤倒霉的时候。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20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8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郎,获取伤害值1点】 看了看系统面板上的伤害明细,江渔皱了皱眉头。江玉郎遭受那么惨重的伤害,如今竟然才收割这么一点伤害值。 他很不满意。 邀月道:“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江渔笑了笑,道:“荆州古城,我还是第一次来,当然是吃好喝好玩好。” 接下来的几天,江渔果然带着邀月在荆州城内到处游玩。品尝着最好的美食,喝着最有味道的酒,游玩在各个人文古迹中。 当然,所有的花费都是他。 其实他也不是舍不得花钱,关键是邀月的态度很有问题,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眼神就好像:老娘花你的钱是看得起你。 换个女人这样花钱,还不早就小鸟依人了。 算了,邀月这样的女人,你能想象出她小鸟依人的画面吗?完全不可能! 一晃过了多日,这天,玉楼东的一间包厢内欢歌笑语,气氛十分融洽,这里面所坐的都是一群荆州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其中当然还有江玉郎。 养伤多日,这个抗揍体质无敌的江玉郎又活蹦乱跳起来。此刻的他,正拿着筷子挑盘中的蜜汁火腿。 蜜汁火腿,荆州古城最有名的美食。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蜜汁火腿就像是一盆水晶玛瑙似的,香味独特,让人看上一眼就能直流口水。 江玉郎阔别家乡这么久,当然很想吃一口家乡菜。 但是,他刚要挑起来,忽然凭空出现一双筷子将那份蜜汁火腿给抢走了。再一看,那人很快塞入嘴里,细嚼慢咽,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味道不错。”那人吃着还点评起来。 席间那群纨绔子弟都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均摇了摇头,表示人并非自己带来的。 一个大家都没有请的不速之客,竟然就这么公然进入包厢抢吃的,实在是胆子很大,也很过分。 更过分的是,那人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又去品尝别的佳肴。 啪! 一个黑脸大汉把筷子用力往桌上一掼,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谁让你进来的,是不是想死啊。” 那人边吃边笑道:“吃点东西就打死人,人命这么不值钱吗?” “人命确实很值钱,但你就是一条抢骨头的狗,命当然很贱的,打死也是活该。”另一个白脸汉子冷笑道。 那人忽然脸色一变,道:“你骂谁呢?” 那白脸汉子霍然站起来,伸手指着他,道:“老子就骂你了,怎么了?啊……”就听见手指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又挨了一顿饱拳。 那群纨绔子弟都看傻眼。 这什么人啊,蹭吃蹭喝就算了,还出手打人,未免也太霸道了。 要知道,向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从没想过也会有被欺负的一天。不过,这些人虽为纨绔,但也都练过武功,而且武功还都不错。 见同伴挨打,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一拥而上。 结果,一个个都被打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满地滚爬,鬼哭狼嚎。 在场中只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动,正是江玉郎。当他看见那个人进来的时候,早就已经吓傻了。 能让他害怕的,除了江渔还能有谁? 第六十九章:江南大侠 江渔径自坐在江玉郎面前,一把搂着他的肩膀笑道:“江玉郎,咱们又见面了。” “江……江兄,近来可好?”江玉郎也很想笑,可是笑的实在太难看,甚至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的多。 江渔道:“还行,吃得好睡得香,不知你过得如何啊?” 江玉郎陪着笑脸道:“只要江兄好,小弟我就很开心,不如……小弟我敬你一杯吧。”说着他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恭敬地递给江渔一杯,道:“小弟先干为敬!” 江渔笑了笑,正要喝了杯中美酒。 忽地,就听见“噔噔噔”一阵阵楼梯响动,几个身影大步流星地上楼来。这几人年纪都在四十往上,穿着体面,顾盼之间颇具威严,可见绝非等闲之辈。 那群被揍的趴在地上的纨绔一见这些人来,顿时一个个眼前一亮。 “爹!” “爹,救我!” “爹,我被揍了,呜呜呜……” “爹,干死那个小王八蛋,为孩儿报仇啊!” …… 见到各自的亲爹,有的笑,有的哭,有的怒,有的叫唤的更厉害。这帮家伙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凌弱小,如今被人揍了,一个个像个长不大孩子似的。 江玉郎忽然一把将江渔手中的酒杯打掉,道:“就凭你也配喝我请的酒。” 说完,他霍然站起身来,退到了那群人身边。 显而易见,来了这群长辈撑腰,江玉郎就有了敢和江渔叫板的底气。 这些人中有玉面神判萧子春、鬼影子何无双、金狮李迪等,各个都是武林中的豪杰,江湖上成名的英雄。 那玉面神判冷眼盯着江渔道:“你就是来自恶人谷的江渔?” 江渔哈哈一笑,道:“也不知道是我现在很出名,还是,阁下早就做好了功课。” 玉面神判冷冷地道:“你承认是江渔就好,十大恶人昔日个个都是穷凶极恶,阴险狠毒之徒,你既然来自恶人谷,与十大恶人自然关系密切,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不要让我们亲自出手杀你。” “你们要杀我?”江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金狮李迪朗声说道:“恶人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是为武林除害。。” 这时,就听见隔壁一个包间有个粗犷的声音喊道:“格老子的,这什么破酒,太难喝了,我恶赌鬼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酒。” 恶赌鬼轩辕三光! 在场那些英雄豪杰均是微微变色,不过瞬间即逝。 江渔指了指隔壁,将手掌放在嘴边当喇叭状,小声说道:“恶赌鬼也在耶。” 这群豪杰本来还可以装作没有听见,谁知道江渔这一提醒,想装听不见也不能了。然而,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在动。 李迪“咳咳”两声,道:“我们今天只负责拿你,别的事情一概不论。” 玉面神判点头附和道:“没错,那恶赌鬼固然是十大恶人之一,不过平日并未听说做过什么恶事,再说未曾招惹过我们,今日且放他一马,以后自有除掉他的机会。” “谁要除掉老子?” 随着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一个魁梧大汉冲了进来,正是轩辕三光。除了他之外,自然还有黑蜘蛛。 “……” 玉面神判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此刻像个猪肝似的。他硬着头皮道:“轩辕三光,我们不去找你,你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轩辕三光道:“怎么?就凭你们几个杂碎还想和老子动手,来!” 玉面神判、李迪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率先动手。 轩辕三光拉开架势,做好打架的准备,忽然他似乎看见了什么,立马收起招式,迎上去,笑道:“江兄弟,原来你也在这里啊,近来可好?” 江渔摇头道:“不好。” 轩辕三光奇道:“怎么不好,和老哥哥我说说,谁敢要你不痛快,我就让他不痛快。” 玉面神判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恶名远播的轩辕三光竟然和江渔称兄道弟。 这时,就见江渔伸手指着他们道:“他们啊,没看见他们都想杀我吗?” 轩辕三光哈哈大笑道:“就凭这几个杂碎也能杀得了江兄弟,不过既然我和黑老弟在这里,你想他们怎么死,我们来效劳。” 江渔道:“随便打一顿吧。” “好呐!” 片刻之间,那群所谓的英雄豪杰被轩辕三光和黑蜘蛛揍的他姥姥都不认识了。一个个哭天喊地,卷缩在墙角边。 那些纨绔子弟见他们的父辈来了,还以为等来的救星,谁知父子同病相怜,一样的伤痛。 江渔一手拿着筷子吃菜,一手端着酒壶喝酒。 对于这个热闹的场面,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些人不过是大餐之前的开胃点心,正主还没有来呢。 “江兄……” 江玉郎再次陪着笑脸走过来,道:“都是小弟的不对,以后绝不会再犯,来,小弟给你倒酒。” “我先干为敬!”江玉郎满饮一杯。 江渔上下看了看他,笑道:“江玉郎,我可真是佩服你的厚脸皮,不过,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我佩服的,我喝过的酒,你竟然敢喝,勇气可嘉啊。” 江玉郎顿时脸色一变,吃惊道:“你,莫非……” 江渔道:“看把你吓得,你可知道毒药是很贵的,你觉得我会舍得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吗?”说完,忽地抬脚踢在江玉郎的小腹上。 力道极猛,江玉郎惨叫一声,直接撞在墙上。 那墙面应声破了个大洞,江玉郎已经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喷血。 “恶人谷的人如今胆子未免太大了,莫非已经不把整个武林都不放在眼里。”忽地,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回荡,一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飘然而至。 此人相貌堂堂面如冠玉,神色中自带一股威严。 玉面神判等人看见此人出现,一个个均是微微松了口气。只因他们知道,打他们的人应该马上就会倒霉了。 轩辕三光啐了一口,骂道:“格老子的,我是恶人管你鸟淡,你算哪根葱。” 那青衫秀士拱手说道:“在下江别鹤!” 第七十章:八品上 “江湖传言,江南一带出了一个了不起的英雄,是继燕南天之后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二字的人物,莫非就是你?” 轩辕三光厉声问道。 江别鹤道:“这都是江湖朋友抬爱,江某不敢当。” 轩辕三光道:“好好,既然江南大侠在这里,那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告辞!”说完拉着黑蜘蛛就跑。 玉面神判急忙道:“江大侠,不能让他们跑了。” 刚才轩辕三光和黑蜘蛛把他们一顿暴揍,疼痛不说,脸面算是丢尽了,如果再让他们跑了,那只怕很难再在江湖上立足。 江别鹤道:“他们的账以后再慢慢算。” 他向已经晕过去的江玉郎望去,目光深沉,谁也瞧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不过,儿子惨受重伤,他这个当爹的心里一定很痛心的。 然后,他将目光锁定在江渔身上。 “江大侠,此人就是江渔。”玉面神判向江别鹤介绍完,冲着江渔冷冷道:“江渔,你的帮手都自顾着跑了,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江渔道:“我需要人来救吗?” 对于轩辕三光逃走一事,江渔并不觉得奇怪。轩辕三光为人还算正义,有热血,但遇上危险时会马上置身事外。 他不是侠,他是活生生的人。 是人就会趋利避害,这很正常,况且他与轩辕三光并非生死之交,现在逃走是一种很明智的选择。 然后,江渔也向江别鹤望去。 念叨了这么多次,今天终于见到活的江别鹤。他笑了笑,道:“江南大侠江别鹤,今天总算见到你了。” 江别鹤虽然心中对江渔恨之入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拱了拱手,道:“你就是江渔,很好,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阁下,竟下如此重手?” 江渔道:“江大侠何出此言?我和令郎曾同生共死,一起从萧咪咪的地宫逃了出来,只是偶尔开开玩笑而已。” 玉面神判怒道:“玩笑?你把江公子打成昏迷,若不是玩笑,岂不是要杀人?” 江渔笑了笑,走到江玉郎面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道:“还和我装死,你爹来了,赶紧磕头去吧。” 江玉郎果然醒过来。 他一脸茫然,当看见江别鹤,顿时惊喜道:“爹,您……终于来了……”当看清眼前的江渔时,吓得浑身一哆嗦,不由地双膝跪地。 啪! 江渔忽然一个响亮的耳光扇过去,然后指着江别鹤道:“那才是你爹,给我磕什么头。”然后,他冲着江别鹤道:“令郎乱认爹,不知江大侠这个该不该打?” “你……你……”江玉也不知是伤的,还是被气的,向后一仰又晕了过去。 众人目瞪口呆。 这个江渔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当着江别鹤的面,打他的儿子,至今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嚣张,如此猖狂过。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别鹤,获取伤害值8点】 江渔忙里偷闲,看了下系统面板,望着这个数字,心里很失望。这个江别鹤果然厉害,把他儿子打成那样,竟然只这么点伤害值。 他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亲生的? 江别鹤是一个成大事不拘小节的奸雄,让他受到心理伤害确实不太容易。 此刻的江别鹤确实不太受伤,但很愤怒。他冷冷地道:“素来听闻恶人谷出来的,都是凶狠毒辣之徒,我本不信,今日看来此言非虚,江渔,你这样的人成长起来的话,一定会祸乱天下,我虽不忍伤你性命,但也绝不能容你再胡作非为。” 伪君子就这样,在动手杀人之前,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这样就算把人杀了,别人非但不会怪罪他的杀戮,反而称赞其侠义心肠。被江大侠所杀的人,必然是该死之徒。 江别鹤说着,从腰畔拔出他的宝剑。 青芒闪耀,森森寒光,绝对是一把绝世好剑。 “动手吧。”江别鹤即便如此,依然还摆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让对方先动手,然后他再克敌制胜。 江渔一副无所谓的架势,懒洋洋道:“好啊。” 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剑是其中一个纨绔被打掉的,虽然不如江别鹤的剑,但材质看上去还算不错。 唰! 江渔随手舞了一个剑花,剑已停摆,凌空却闪烁道道剑影,久久方自消失。 看见这一幕,江别鹤顿时脸色一变,眼神中充满着无比的震惊。 自从进入这个包厢,江别鹤一直保持绝对的冷静,即便看见儿子江玉郎昏迷,以及挨了一耳光,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然而,江渔仅仅舞了一下剑,就让他心理破防。 这一剑,到底有何魔力? 在场包括玉面神判、金狮李迪等人虽然也看出江渔所舞的剑势有点东西,但似乎并没有达到多么惊艳的地步。 “江大侠……”玉面神判想问。 江别鹤似乎也似乎到自己的失态,很快恢复了原有的神色,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学会了这么一门高明的剑法。” 江渔道:“看来你很懂剑法啊。” 江别鹤忽然将剑收入鞘中,道:“念你年少无知误入了歧路,这一次且当饶你,若是以为再见到你为恶,江某决不轻饶。” 最后的语气极为严厉,但难免有外强中干之嫌。 江渔笑道:“这就不打了?看来江大侠认出了这门剑法,不过你大可放心,教我剑法的人并没有来,说一定你一剑就能杀死我。” 江别鹤本名江琴,是江枫的书童。 他自然认得出江渔刚才所使得正是燕南天的“神剑决”,燕南天失踪多年,没想到其剑法竟然传承下去。 另外,江渔如此肆无忌惮,处处作死,实在是违背常理。 江别鹤因此联想到,说不定燕南天并没有死,或许就在附近,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江渔此前的行为。 相反,如果江渔表现的很懦弱,恐怕他这一剑早就刺出。 江别鹤绝对比他的儿子江玉郎还懂得隐忍。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冒然出手。 对于江别鹤的为人和性格,江渔当然很清楚,也懂得利用这一点。虽然,以他现在的武功未必就不是江别鹤的对手。 自从将五脏灵丹全部吸收之后,他的身体得到了强化。 从而使得他的武力值得到了提升,从八品境直接达到了八品上。 第七十一章:江别鹤的秘密 江别鹤亦是八品上的修为。 据说,昔日他向十二星相通风报信,导致江枫夫妇惨死,他从中取利,得到了江家的武功秘籍,多年苦练,俨然成为一名一流高手。 成为天下有名的大侠,武功是基础。 这些年来,江别鹤能够混到“江南大侠”的称号,除了擅长伪装算计,武功当然也是很重要的。 放眼整个武林,能击败他的人着实不多。 江渔与江别鹤的实力差距不大,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即便一方取胜,那也绝对是惨胜。 当然,江渔若是与江别鹤动起手来,即便不胜,但可保性命无忧。 江别鹤怀疑江渔身后有个靠山,这猜想的没错,只是对象错了,也许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江渔身后站的人并非燕南天,而是移花宫宫主邀月。 如果江渔遭遇危险,邀月绝不会坐视不理。 当然,此刻江渔并不想惊动邀月出现,也不是非得要与江别鹤动手。 轻描淡写的展现一招“神剑决”,足以敲山震虎。不过,江渔这次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把江玉郎等人揍一顿完事。 江别鹤看出江渔还有目的,道:“你,还要怎地?” 江渔道:“也没什么,听说近来有不少人为了一份假的藏宝图大打出手,死了很多人,而这个假造藏宝图的人,我怀疑就是你江别鹤。” “荒谬!”玉面神判怒道:“江大侠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无耻之事。” 李迪点头附和道:“江大侠向来光明磊落,为人正派,岂会做出这种阴险卑鄙之事?臭小子,你莫要诬陷好人。” 何无双道:“我看这小子分明是贼喊捉贼。” 玉面神判道:“没错,我也如此认为,说不定这小子背后还有幕后主使,江大侠,不如把他拿下拷问一番,说不定能真相大白。” 这些家伙恢复了些力气,先一个个炸毛。 江别鹤一脸淡然,心里却将这群猪队友骂了个遍。伪造藏宝图一事,当然正是他做的,为的就是引起武林纷争,局势越乱,伤亡越惨重,就越是对他有利。 这种事,他当然不可能让更多的人参与。 这帮家伙你一句“无耻”,他一句“阴险卑鄙”,这不就是当面骂他嘛。更过分的是,竟然让他去抓江渔。 如果能抓,他不会吗,需要这家伙教? 猪队友! 江别鹤当然不是一般人,他完全可以将那群猪队友的话当放屁。他淡然说道:“你为何怀疑此事乃是江某所为?” 江渔笑道:“这很简单,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有目的的,我只要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之后,谁获得的利益最大,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最有嫌疑,最有问题。” 江别鹤面不改色道:“你觉得我受益了?” 江渔道:“那是当然,自从发生假藏宝图之事后,不少武林豪杰死于非命,这些人死后都留下庞大的家业,这些家业好像都是被你的人接管了吧?” “发生这样的事情,江某也很痛心。” 江别鹤叹息一声,道:“可怜那些孤儿寡母无人照顾,江某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将来的生计着想,绝非为了贪图那些产业。” 江渔笑道:“果然是江南大侠,无论多么卑鄙无耻之事都能说的冠冕堂皇。” 江别鹤并不动怒,神色不变,道:“得名之人,必然会遭人嫉妒,受人诽谤,我江别鹤这么多年所承受的流言蜚语还少吗?但我既然得了这个名,挨些骂名也是应该的,只要所做的扪心自问,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又何惧之有?”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扬,令人热血澎湃。 玉面神判、金狮李迪等人均各个点头,如果不是受伤不便,都恨不得鼓起掌来。 江渔笑了笑,道:“江大侠果然是有些手段的,可以蒙骗天下人,但却骗不了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露出狐狸尾巴。” 江别鹤道:“江渔,无论你出自什么目的,或者对江某有什么成见,江某绝不在乎,但你这么空口无凭,胡乱猜测诽谤我,又岂能伤害江某分毫?” “没错,我现在确实没有证据,但我总能找到的。” 江渔神秘一笑。 江别鹤不知怎地,看他的笑容,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不安。望着江渔离去的背影,他愣了半晌。 “江大侠,难道真的就任由这个江渔走了吗?”玉面神判激动道。 放走轩辕三光和黑蜘蛛,现在连江渔也放走了,他们这顿揍真的是白挨了。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他们在江湖上还混不混? 江别鹤目光深沉,道:“他,跑不了。” 随后,他过去检查了江玉郎的伤势。江玉郎依然处于昏迷中,伤势极其严重,好在还有一口气在。 经过荆州城的名医医治,江玉郎又一次从生死边缘活了下来。 但是,他只能永远躺在病床下,一辈子饱受疼痛的折磨,与植物人相比,还要悲惨的多的多的多。 当然江别鹤这个时候,还没有想过放弃。 毕竟,江玉郎除了不能说话,不能动,人还是活的,而且看起来身体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或许,请到某位名医,或者寻找到什么名贵药材,还能健健康康地站起来。 可惜江别鹤不知道的是,师从神医万春流的江渔,再借鉴了邀月的手法,江玉郎永远都不可能康复。 江别鹤除了儿子江玉郎的事情,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天夜晚,他悄悄潜回了自己的住宅。这是一个古宅,非常的简陋,只有一个庭院,三五间破旧的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陈设也极其的简单。 此处极为偏僻,周围都没有人家。 江别鹤身为名震天下的江南大侠,却过着如此简朴的生活,所图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好名声。 后院,江别鹤在自家也不放心,环顾四下无人,打开门锁进入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内,藏有他许多的秘密。 江别鹤万般小心,但还是百密一疏,他不知道其实一直有个人在死死地盯着他,一路跟踪到他的家,此刻也出现在了后院中。 这个人,除了江渔又能有谁? ———— 接下来将会有一连串的精彩好戏,敬请期待~~ 第七十二章:别无选择 感冒了,发晚了,抱歉。 …… 这个房间同样很是破旧,到处都是灰尘,各个角落结了蜘蛛网。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久没有人居住过得地方,这样的地方连鬼都不愿意来,岂不是隐秘秘密最好的地方? 然而,如果仔细留意的话,那所谓的灰尘,蜘蛛网都是经过特意加工的。 那些灰尘粘在地上,除非用力去搓才能去除。这样的话,当人走过房间,丝毫不会留下脚印。 伪造的蜘蛛网,是为了让人不愿意进来。 特制的灰尘,是为了让人瞧不出有人会经常从这里出入。 由此可见,江别鹤心机之深。将所有的秘密藏在这样一个破旧不堪的地方,只怕是很多人打破头也想不到的。 此刻,江别鹤已经来到了房间内。 他忽然朝着其中一个蜘蛛网的方向走去。只见他向一根蛛丝轻轻一拉,伴随着“咯咯”声响,出现了一道暗门。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漆黑一片。 江别鹤取出火折子点燃了一盏壁灯,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见这个房间是一个书房。书房内,自然有很多藏书。 藏书仍然只是掩人耳目,但秘密就在书本之中。 那些制作藏宝图的特质纸张、所画图的特殊炭笔,还有部分剩余的假藏宝图,都摆放在书架上,隐藏在书本中。 本来这个秘密,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根本不用担心。 可现在不同了,尤其是脑海中浮现出江渔那诡秘的笑容,令他更加不放心。他知道,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的话,他必将身败名裂。 这些年来辛苦打拼的成果,恐怕将不复存在。 江别鹤一生图名图利,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毁尸灭迹,将这些作案工具全部销毁。 正要动手,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江别鹤立马警觉。 顿时,就看见一个身影从暗门中钻了进来,脸上挂着魅力的笑容。江别鹤不禁惊呼道:“江渔!” 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一向谨慎入微,面面俱到,这一次更是倍加小心,不明白为何江渔竟然能悄无声息地一路跟在这里来。 “江大侠,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江渔朝着书架看了看,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就是你制造假藏宝图的工具吧?说不定还有几张成品也说不定。” 江别鹤冷冷道:“原来你是故意引我这么做的。” 江渔点头道:“没错,要不是你带路,我还真的不知道你的老家会在这里,更加不知道藏宝图是从这里制造出来的。” 江别鹤道:“好聪明,这样你就人赃俱获,我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顿了顿,他忽然笑了起来,道:“可惜的是,你无法阻止我毁掉这些东西。”说着,他将那些纸张、炭笔以及成品“藏宝图”全都付之一炬。 原以为江渔会从中阻拦,谁知他却站在原地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模样。 江别鹤认为,江渔一定是自知阻拦不住,只能干瞪眼。 做完这一切,他轻轻拍了拍双手,道:“现在证据已经没有,你就算出去说了,你觉得世人是会相信我江南大侠,还是你这个出自恶人谷的黄口小儿?” 江渔叹息道:“江大侠确实很有手段。” 江别鹤很得意。况且这里没有别人,他也不需要再伪装什么。他阴沉一笑,道:“江渔,我真不知道你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了。” 江渔道:“此话怎讲?” 江别鹤道:“说你聪明,你确实很聪明,我假造藏宝图一事从未被任何人起过疑心,而你却能一眼看穿,虽然江某至今不明白,你是如何怀疑到我的头上。” 江渔道:“那愚蠢呢?” “愚蠢……”江别鹤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今晚来到此处,还能活着出去吗?”说着,江别鹤取下腰畔佩剑,脸上浮现浓浓的杀机。 江渔笑道:“你上次都没敢动手,这一次怎么就敢了?” 江别鹤一听怒道:“真不知道你小子哪里来的胆量,上次你也不知从哪里偷学了一招神剑决,差点被你糊弄住,我已打听清楚,燕南天在恶人谷沉睡多年至今未醒,没有燕南天撑腰,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江渔道:“原来你在恶人谷,还有眼线啊。” 江别鹤也许太多时间戴着假面具示人,难得有机会撕掉伪装,无拘无束,放纵天性,何等的快哉。 他自鸣得意道:“当然。” 江渔笑了笑,道:“这么说来,你想必也早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了?” 江别鹤闻声脸色微微一变,吃惊道:“你,知道自己是谁?” “我当然早就知道了,江琴。” 听见江渔这一声“江琴”,江别鹤更是动容。 “江琴啊江琴,当年的小小一个书童,今日却成了什么江南大侠,你背叛主子,活到今日实在是上苍无眼啊。”江渔大骂道。 江别鹤冷冷地道:“你是江枫的孽种,今天就更别想活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一剑刺出。 他所学剑法本来源江家,此刻却拿江家的剑法去杀江家的人。 这一剑,剑势如虹,威力无穷,径自刺向江渔的胸口。他这一剑自然就是冲着杀人而去,要将江渔刺死于他的剑下。 江渔当然早有防范,身体旋转,避开剑芒,向后退避。 江别鹤岂肯就此打住?配合着精妙的身法,朝着江渔接连出剑。一招一式,几乎毫无破绽,却剑剑致命。 江渔退到一个书架前,顺手将一本本书朝着江别鹤扔去。 每一本书扔出去,瞬间便被江别鹤的剑法斩的粉碎,纸屑飘飞犹如雪花一般。 江渔看在眼里,对于江别鹤的剑法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接下来,他开始进行反击。他的反击很简单,就是破坏。 不一会儿,这个房间一片狼藉。 再过一会儿,整个房屋墙壁到处都是裂痕,就听得轰然一身巨响,房屋坍塌,江渔和江别鹤几乎同时纵身窜出。 江别鹤主场作战,家却被拆了,心里多少有些痛惜。 不过他也看出,这个江渔看起来实力与他相比稍逊一筹,但绝对是个难缠角色,想要在短时间将其斩杀,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第七十三章:七血暴胎丸 “江渔,我儿江玉郎被你伤的那么重,至今不能下床,这笔账你要好好和你算一下。” 江别鹤怒意满满。 江渔道:“你和江玉郎说起来都是我江家的狗奴才,先是你卖主求荣,背叛恩主,后有江玉郎坏事干尽,你这一对父子别说打伤,就算打死也是活该。”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别鹤,获取伤害值16点】 或许是“奴才”这个身份,深深刺痛了江别鹤的神经,令他心里很受伤。 无论江别鹤今日多么风光,到哪里都被人称为“江南大侠”,但永远无法改变他曾经是江家奴才的事实。 对于这个出身,他很敏感,希望永远不会再被人提及。 后来他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一名江湖异人以刀圭术在脸上做了修整。改头换面之后,他以为“江琴”从此死了。 做了这么多的江别鹤,万万没想到江渔竟然一口道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不知道江渔是如何看出他的身份,更惊讶的是,年纪轻轻竟然练就了一身如此高明的武功。 不过,江渔今天必须死! 江别鹤一咬牙,从身上取出一个精致的方盒,从里面拿着一枚红色的丹药。那红丸有鸡蛋那么大,鲜红欲滴,表层溢出一缕缕的红雾,然后他一口吞下。 顿时,明显感觉到江别鹤的状态发生改变。 他的瞳孔赫然冒着瘆人的红光,犹如死神降临,手臂比之前要健硕了许多。掌心弥漫着浓浓的红雾,沿着剑柄延伸至整把剑身。 我去! 这家伙要变身吗? 江渔觉察到情况不妙,先退后了几步,凝神戒备,完全进入战斗状态。 陡然,江别鹤身如鬼魅,近在咫尺,持剑斩杀而来。江渔不敢撄其锋,接连避开锋芒,就见那剑锋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剑痕。 好凌厉的剑法! 不对,剑法还是之前的剑法,但江别鹤吞下那枚红丸似乎激发其无穷的潜能,使得即便是平平无奇的招式,都能发挥出可怕的威力。 江渔所猜不假,江别鹤刚刚所吞服的乃是七血暴胎丸。 这种丹药以七种珍禽异兽的精血加上古老秘术炼制而成,武者吞服下去,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出很大的潜能,攻击力增倍。 但是,七血暴胎丸服用一次,对于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江别鹤知道其弊端,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自是绝不会吞服。但现在为了除掉江渔,他也只能铤而走险。 一枚七血暴胎丸,使得江别鹤的武学境界提升到了九品下。 江渔的实力原本与江别鹤半斤八两,谁知那家伙不讲武德使用兴奋剂,立马处于绝对的下风。 照这样下去,非被江别鹤干死不可。 “铜先生,你再不出来帮忙,我江渔就要成为一条死鱼了。”生死边缘,江渔只好也不讲武德,使用了召唤术。 少倾,一个声音飘来。 “七血暴胎丸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人便会处于极度虚弱中,你真是没用,连这么点时间也支撑不住吗?” 江别鹤闻声顿时心头一颤。 在玉楼东的时候,他以为江渔的靠山的燕南天,后来打听到燕南天昏迷至今仍在恶人谷,认定江渔只会虚张声势。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有靠山。 “铜先生”这个名字,他之前从未听过,不知是何方神圣,但是此人一口道出他所吞服的丹药的名称,还知道药性特征,这就太可怕了。 江渔道:“别光说,快来帮忙啊,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你想必也看见了,制造假的藏宝图就是江别鹤干的,他连你都敢欺骗,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我真的快不行了!” 正说着,江别鹤再次猛烈进攻。他知道若是再不抓紧时间杀了江渔,自己就会处于危险中,因此出招更是迅猛,更为凶狠。 江渔苦于应付,却确实快要应付不来,已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忽地,凌厉一道身影飘然而至,挡在了江渔的身前,面对江别鹤凌厉无比的剑招,邀月舞动长袖,赫然尽数化解。 招式如人,江家的剑法到了江别鹤手里变得阴险毒辣,虚虚实实。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无处遁形。 邀月一力破之,江别鹤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一下子落入了下风。不过,现在的他骑虎难下,药性消失之前他必须殊死搏斗。 可惜的是,无论他多么拼命,却一直讨不了任何便宜。 邀月似乎并没有想击败他的意思,只顾消耗他的体能,让他体内七血暴胎丸的药性发挥的更快。 江别鹤知道自己快要完了,心里自是万分着急。 他余光瞥见江渔双手抱胸,正悠闲自在地观战。他忽然意识到,敢情那个“铜先生”拿他喂招,是给江渔教学的。 好憋屈啊! 终于,那七血暴胎丸的药性彻底消失,江别鹤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瘫倒在地上,虚脱的半分气力也无。 江渔不急不慢地走过来,笑道:“江大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别鹤倒也有几分骨气,或者说知道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江渔绝不会放过他。他大声说道:“要杀便杀,何必啰嗦。” 江渔道:“杀你,好像太便宜你了。” 江别鹤心头一颤,知道江渔非常邪性,懂得有很多整人的办法,莫非要用什么狠毒的刑罚狠狠的折磨他? “你想怎样?”江别鹤的语气明显有些虚了。 江渔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在江别鹤从头到脚扫视。每扫到一个部位,江别鹤都心里突突,不寒而栗。 “江别鹤,你觉得怎么才能让你受到伤害?” 江别鹤一愣,什么意思?你丫让我受的伤害不够多吗?他冷冷地道:“江渔,我知道你很有办法,但是大不了我自尽就是。” 江渔拍掌笑道:“那好啊,你自尽吧,我就喜欢看人自尽。” 江别鹤:“……”、 以江别鹤的为人,又怎么可能舍得死?更不会自己了结。 就在这时,忽然间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在下移花宫花无缺,请问这里可是江别鹤江大侠的府上?” 花无缺! 江渔感到有点郁闷。原以为不按剧情走,但冥冥天意,又在准确的时间遇上了在这世界的亲兄弟,也是命中的宿敌。 听话语,花无缺是专程来找江别鹤的。 移花宫势力庞大,消息灵通,花无缺想要找到江别鹤的这间古宅并非难事。 而他这边,邀月虽为移花宫的宫主,但她刻意隐瞒这个身份,又断绝与移花宫联系,只能通过暗中跟踪的方式找到这里来。 来的不止花无缺,还有铁心兰。 当初在江上铁心兰救了江玉郎,他便预感没好事,本想出面阻止,恰好认出了扮成艄公的花无缺。 有花无缺在,足以确保铁心兰安然无事。 加上有邀月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便不必再插手此事。此刻,花无缺和铁心兰走在一起,自然不足为奇。 江渔知道,花无缺一直对铁心兰落花有意。 不过此刻两人的关系若即若离,铁心兰一脸愁容,顾盼之间,所关心的显然是别的什么事情。 江渔忽然想到,原有剧情中发生的最令小鱼儿心碎的一幕。 花无缺势杀小鱼儿,危急关头,铁心兰挺身而出,以脱下衣衫的代价困住花无缺,才让小鱼儿逃脱。 这件事令小鱼儿一蹶不振,狂受打击,消沉了许久。 如今他成为了小鱼儿,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重演。因此,一见花无缺和铁心兰的身影,他,撒腿就跑,眨眼的工夫就没了踪影。 其实,以他现在的武功,虽然仍旧不是花无缺的对手,但绝对有一战之力。 也就是说,在战斗之余他能掌握一点点话语权。 只要他将两人真实的关系,以及背后的真相说出来,相信这个愣头青应该不会再那么冲动要杀他。 但是,邀月就在旁边,她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说到底,在自己的战力还没有达到匹配邀月的高度,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想要避开悲剧的发生,就是不能与花无缺照面。 跑,只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江别鹤原以为今夜必将在劫难逃,没想到江渔竟然放过了他,令他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之情。 可是,江渔为何忽然要逃走? 江别鹤心生念头,大声喊道:“江渔你这恶贼,有本事别跑!” 花无缺闻声,立即和铁心兰赶来。见一人躺在地上,显然受了重伤,他拱手问道:“在下移花宫花无缺,请问阁下是……?” 江别鹤忙道:“鄙人江别鹤,见过花公子。” “原来你就是江大侠?”花无缺道:“江大侠你这是怎么了?” 江别鹤道:“没什么,被小人偷袭,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有劳花公子关心。” 花无缺微微点头,道:“江大侠没事就好,对了,刚才听闻你似乎在喊‘江渔’的名字,,是么?” 江别鹤道:“没错,江某正是遭江渔偷袭。” 花无缺吃惊道:“请问江大侠,那江渔人去了哪里?” 江别鹤伸手指了指。不等他开口,花无缺立即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第七十四章:爱恨情仇 花无缺从移花宫出来,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杀了江渔,完成两位姑姑下达的任务。听闻江渔的消息,自是一心想要抓住不可。 忽地,一个妙曼轻盈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铁姑娘,你……” 铁心兰道:“花无缺,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去,可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一定要杀了江渔?” 花无缺道:“这是我两位姑姑的命令,我必须遵从。” 铁心兰不解道:“那你可知道,你的姑姑为何要非杀了江渔不可?” “这个。”花无缺道:“那江渔出自恶人谷,从小与诸多恶人为伍,这次出现江湖只怕要为祸武林,是以要除之欲绝后患。” 铁心兰道:“但据我所知,江渔从未做过什么恶事。” 花无缺轻轻摇头,道:“他没做过恶事吗?刚才想必铁姑娘你也看见了,江南大侠都遭江渔暗算,可见暗地里也不知做了多少人神共愤之事。” 铁心兰道:“那个江别鹤,江渔曾怀疑他就是假臧宝图的制造者。” “这不过是江渔的一面之词。”花无缺道:“铁姑娘,还请你让开,不要耽误在下去抓江渔。” 铁心兰道:“你若想杀他,不如先杀了我。” 花无缺望着铁心兰的眼睛。自从上次在峨眉山的断崖一剑刺伤铁心兰,他就再也难以忘怀,希望能一直见到她。 “我……又怎么会杀你?” 花无缺喃喃地说道。他的语气带着苦涩,只因他知道,在铁心兰的心目中一直惦记着另外一个男人。 江渔。 此刻她宁可自己死,都绝不愿意让江渔受到一丝伤害。 铁心兰见花无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等待了许久,她知道江渔一定逃了很远,足以让花无缺再无追不上。 “花……花公子,我走了。” 铁心兰转身离去,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花无缺知道,当得知了江渔的消息,铁心兰必然会离他而去,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望着铁心兰消失的身影,他迟迟动,如泥塑木雕一般。 “你为何不去追?”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无缺不用转身去看,就知道来的是谁。 “二姑姑,我……”花无缺想要介绍什么,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的心里产生负罪感。 怜星道:“我说的追,是指铁姑娘。” 花无缺顿时心头一颤,道:“追铁姑娘?我……我……我……”连说了三声“我”,依然没有说下去。 怜星道:“只因你认为铁心兰的心里没有你是吗?不,铁心兰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和江渔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江渔还有吸引她的地方,如果我是你,只要常与她为伴,她终究会知道你的好。” 花无缺一转身,道:“这么说,二姑姑你不反对我和铁姑娘……?” 怜星道:“二姑姑我只希望你能快乐点。” 花无缺的脸上浮现一丝难得的笑容,猛地一点头,他便打算去追铁心兰。然而,刚追出去几步,忽然就发现,怜星的身体摇摇欲坠,然后一头倒在了地上。 “二姑姑,你……怎么了?” 花无缺立马掉头,一把扶起怜星,充满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怜星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如酥,躺在花无缺的怀中,那么地虚弱,说话都有气无力。 花无缺抓起怜星的手臂,探了下脉象,顿时一脸惊讶。 “二姑姑,你……你怎么会如此虚弱?”他忽然想起什么,道:“上次无缺身负重伤,是二姑姑救了我,莫非二姑姑你以消耗功力救了无缺?” 怜星惨然一笑,道:“无缺,你……抱紧我。” 花无缺不由多想,将怜星紧紧地拥入怀中,道:“二姑姑,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一直不是好好的吗?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此刻怜星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如梦呓地声音道:“无缺,你喜欢二姑姑吗?” 花无缺不假思索道:“当然喜欢的。” 怜星那张惨白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丝笑容,如痴如醉,仿佛徜徉在幸福的海洋。也许,对她而言,这是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候。 当初为了救花无缺,怜星消耗了二十年的功力。 不过,毕竟是堂堂移花宫二宫主,一身“明玉功”护体,休养些时日会慢慢恢复。 一直以来,她对花无缺都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感。她爱护他,想保护他,甚至,希望能够一辈子都能守护在他的身边。 当得知花无缺似乎对铁心兰颇有情义,不知怎地,令她甚是恼火。 就好像,守护了许久的爱物突然一天将要失去。 曾经的花无缺对她言听计从,十分的乖巧,可因为铁心兰,他变了,变得不像之前那么听话,负气离去。 怜星不同邀月,如果是邀月,一定会严厉地惩罚花无缺。 当花无缺走了之后,怜星开始反思自己。花无缺已经长大成人,自然就有了自己的思想,虽然他一直表现的那么乖巧,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上一个值得他冲动的理由。 这个年纪,越是阻止,就越会起逆反心理。 到时候,只会离她原来越远。 所以,怜星决定不再反对花无缺对铁心兰的情义,反而支持鼓励。当然,她深知,这番话说的多么言不由衷。 直到花无缺真的去追铁心兰的时候,怜星柔肠寸断,伤心不已。 要知道,明玉功讲究修身养性,顺意而为。二十年前,邀月和怜星都将“明玉功”修炼到了第八层境界。 本来修炼到第八层,至少需要花费三十二年的苦修。 由此证明邀月和怜星都是练武奇才,震铄古今,按照这种速度算来再过四五年,就可练到巅峰九层境。 但是,在这关头,她们遇上了一生的冤孽江枫。 以前她们练功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进展自是神速。可惜的是,因为江枫与花月奴之事,令她们有了痛苦,有了烦恼,更有了强烈的恨意。 从此,这门“明玉功”再也难以练成。 随着时间的淡化,怜星已经不再有恨,更多的心思移到了花无缺的身上。为了花无缺,她可以倾尽所有。 这份爱,甚至比起昔日对江枫还要强烈的多。 爱的越深,伤的越重。 怜星看着花无缺去追铁心兰,心如刀割,肝肠寸断,加上功力消耗,引发“明玉功”反噬,导致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情字难解,爱恨只在一瞬间。 此刻,怜星躺在花无缺的怀中,亲耳听见说“喜欢”她,在意识本就有些模糊的情况下陷入了极度喜悦中。 心理的大起大落,令她再也承受不住,就此昏了过去。 “二姑姑!二姑姑!”花无缺担心不已,可是任由如何呼喊,他的二姑姑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怜星闭着双眼,笑容依旧,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花无缺知道,他的二姑姑此刻处境非常危险,若是不及时拯救的话,只怕将会有性命之忧。 “二姑姑,无缺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花无缺将怜星扶着坐起来,坐其身后,伸出手掌按其背上,打算将自身的功力救怜星度过生死难关。 然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顿时脸色一红,犹豫不决。 只因移花宫的渡功要诀,必须双方除尽衣衫,赤诚相见,使得气息从穴位畅通无阻,才能达到实际的效果。 虽然是为救人,但男女有别,总是不妥。 况且对方还是他的二姑姑,对她向来敬如神明,这么做岂不是有亵渎之嫌?以后二人该如此自处? 然而,此刻怜星气若游丝,命悬一线,难道任由她香消玉殒吗? 花无缺感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从未陷入如此艰难的抉择中。 忽然间,他想到二姑姑也曾以功力救他,那岂不是,岂不是……当时他陷入昏迷中自是不知,以后也没有深想。 “二姑姑为了救我做出如此牺牲,我难道还在乎那么多吗?” 花无缺终究还是说服了自己。他环顾了下四周,天上乌云滚滚,大地一片漆黑,此处又是极为偏僻之地,想必不会被人发觉。 “二姑姑,我这么做只为了救你,绝无冒犯之心,还请二姑姑恕罪。” 花无缺为了稳妥起见,找到一个乱石堆旁。这样即便是有人经过,也未必能够发现。就算被发现,他也能及时做出反应。 一切就绪,他颤抖的手轻轻地解开怜星的裙带…… 那乌云遮住了天,也遮住了地,唯一遮挡不住的是真善美的人心。 …… 时间一滴一滴的过去,终于,感受到了怜星的伤势得到修复,逐渐有了生机,从死亡线中挣扎出来,花无缺一颗紧张的心松弛下来。 怜星并没有立即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这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尖尖的石头,花无缺只好再次将怜星搂在自己的怀中,充当肉垫,避免受到二次伤害。 “二姑姑,你会好起来的。” 花无缺以前从未如此亲密接触过他的二姑姑,此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令他忽然间产生一种奇特的感受。 他鼓起勇气,望着二姑姑那张绝美清秀的脸庞。 第七十五章:爱要放肆 忽地,他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顿时目瞪口呆,完全被这个发现震惊到。只因为,他从二姑姑的脸上,依稀有一丝铁心兰的影子。 不对! 准确来说,他之所以第一次见到铁心兰就怦然心动,是因为……铁心兰与怜星竟然有如此相似的神韵。 难道我竟爱上了二姑姑,这……怎么可能? 花无缺内心如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这个秘密,他竟然到今日才发现。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了怜星,或许是长时间的相处,爱情慢慢滋生。 可是,她毕竟是长辈,是他一向尊敬的人。 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潜意识里无法接受这一点,进而避开产生这样的想法。 铁心兰的出现,令他的爱如打开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一种情感上的释放,让他敢于爱的放肆。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爱的并非铁心兰,而是他的二姑姑怜星。 可是,两人辈分上的差距是一道僭越不了的鸿沟,他就算承认这份爱,但也只能默默藏在心间,克制心中的冲动。 “无缺……” 这时,忽然就听见怀中怜星说话声,花无缺“嗯”的一声,道:“二姑姑,你,总算是醒来了。” 怜星缓缓张开双眼,依然显得非常的虚弱。 发现自己躺在花无缺的怀中,她的脸庞泛起红晕,心中产生层层涟漪。顿了顿,她忽然说道:“无缺,吻我!” “啊?” 花无缺有些愕然,谁知怜星忽然展开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将鲜红欲滴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他的双唇上。 这一刻,花无缺有些晕眩。 他本自我警告,内心的想法绝不能让他的二姑姑知道,克制这份爱意。却没有想到他的二姑姑竟如此主动。 这一吻,令他的设防瞬间被击溃。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此刻忘却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烦恼,深深地吻在一起,享受着彼此浓浓的情义。 乌云越积越厚,就好像上苍害羞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忽然,怜星一把将花无缺推开,依然娇艳通红的脸上浮现惊恐之色。她望着花无缺,道:“无缺,我们……不能这样。” 花无缺道:“二姑姑,我……都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冷静下来,他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有些羞愧。虽然这一切是怜星先主动,但他不该被动接受。 怜星自然看出花无缺的想法,微微笑了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缺,你真的爱二姑姑吗?”怜星充满期待地看着花无缺。 花无缺愣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怜星露出喜悦的笑容,随即马上笑容一僵,担忧道:“无缺,二姑姑也非常的喜欢你,可是,如果被你的大姑姑知道,只怕会害了你。” 她可以无视世俗眼光,与花无缺相爱一生。 但是在她与花无缺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阻碍,那就是移花宫的大宫主,也就是怜星的姐姐邀月。 邀月如果知道这件事,绝不会放过他们。 怜星或许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因此而害了花无缺,她着实心中不忍,也绝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花无缺道:“对了,大姑姑她……” 怜星道:“我曾亲自去了谷底察看,并未发现你大姑姑的尸体,想那江渔既然还活着,你大姑姑她也许也还在人世。” 花无缺不禁喜悦道:“要是大姑姑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 怜星点头道:“是啊,我们当然都不希望她出事,可是如果她没死,为何至今都未曾露面?也未与宫中弟子联系。” 花无缺想了想,道:“说不定大姑姑有要事缠身,或者,会不会遇上了什么麻烦?” 怜星道:“你大姑姑武功卓绝,机智过人,还有什么人能给她造成麻烦的?我已派人四下打探,但愿能早日得到她的消息。” 花无缺道:“祝愿大姑姑能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回来。” 怜星笑了笑,道:“是啊,她回来就好,可是,你大姑姑若是回来,你觉得她会同意我俩在一起吗?” 花无缺一愣,再也说不出话来。 怜星亦是愁容满面,深深一声叹息,道:“无缺,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这辈子也就值了。” 花无缺动情地道:“二姑姑……” 怜星忽然道:“无缺,你……可以叫我一声星儿吗?” “星儿?”花无缺微微一怔。 谁知怜星脆脆的应了一声,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顿了顿,她道:“无缺,今晚上,是我这一生以来最为开心的日子。” 花无缺道:“无缺也是。” 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怜星道:“无缺,我们该走了。”说着便要自己站起来。可是,她的身体依然很是娇弱,站的非常的吃力。 花无缺连忙上前搀扶,悉心守护。 此刻,夜色已经深沉,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拂,吟吟作响,宛如一首令人忧伤的曲子。 “这么晚了,我们该去何处?” 一向很有主见的怜星此刻忽然变得就像是小女生一般,言下之意,一切都听从花无缺的主意。 花无缺知道怜星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身体那么虚弱。 他自己也消耗了些功力,虽不如怜星为他消耗的那么严重,但此刻也同样很虚弱,两人必须找个地方休养生息。 这时,就看见前方有个院落。 那地方他曾来过,正是江别鹤居住的古宅。他伸手指了指,道:“二姑姑,我们去那里吧。” 怜星点头。 花无缺一路小心翼翼搀扶着怜星,来到了那个古宅的门前。正要进去,这时一个身影匆匆过来,正是江别鹤。 江别鹤因吞服七血暴胎丸导致元气大伤,经过这段时间休养,勉强可以行动。 “江某刚听见动静,花公子,果然是你,敢问这位姑娘是……?”江别鹤看出花无缺身边的女子并非之前那位。 看来这位年少风流,转眼就又换了一个。 修炼“明玉功”的怜星,看起来年纪甚轻,加上本就极其美貌,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花无缺道:“江大侠,在下正有一事相求,这位是我的二姑姑,也就是移花宫的二宫主,受了点伤,希望能在贵府休养些时日,却不知方不方便?” 移花宫二宫主! 江别鹤心头一震。移花宫的名头,只要是武林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由于两位宫主深居简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导致很多人未曾见过庐山真面目。 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移花宫二宫主怜星! 江别鹤郑重其事地向怜星拱手行了一礼,道:“不知移花宫怜星宫主驾到,江别鹤失礼了,还请多多包涵。” 怜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花无缺道:“我二姑姑身体欠佳,江大侠可否行个方便?” 江别鹤连忙说道:“都是武林一脉,当然没有问题,怜星宫主,花公子,两位请!”说着,将二人让进府内。 将怜星安顿下来,大厅内,花无缺拱手一拜,道:“多谢江大侠的恩情。” 江别鹤含笑还礼,道:“花公子真是客气了,花公子一看就仪表堂堂,乃是我辈中人,能与花公子相识一场,江某实在荣幸之至。” 说着,他忽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江大侠的伤势还没有好?”花无缺关切地望着江别鹤,忽然想到其受伤原因,道:“那江渔当真歹毒,可惜又被他逃掉了。” 江别鹤叹息道:“这个江渔,我听说他出自恶人谷,前些日子曾见过他,见他年纪轻轻,倒也有几分能耐,只当他误入歧途,或许以后会洗心革面,便放了他一马,没想到,没想到……他竟趁我不备,将我打伤。” “此事在下也曾有所耳闻,打听到江大侠的住处,就是想问一问当时的情况。” 江别鹤一听,试探的问道:“花公子莫非早就认识这个江渔?” 花无缺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从移花宫出来,便是为了取江渔的项上人头。” 江别鹤奇道:“花公子与他有仇?” “无仇无怨,这都是我两位姑姑的命令。她们说,这个江渔出自恶人谷,是十大恶人培养出来的最恶之人,必须及早产出以绝后患,今日此行,听闻江大侠所言,那江渔果然凶恶无比,死不足惜。” 听了花无缺一席话,江别鹤心里甭提多开心。 今晚上若非是花无缺突然出现,就算不死,只怕落到江渔手上也绝不会有好的下场。由此可见,花无缺是江渔命中的克星,有他在,江渔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和花无缺,尤其是怜星宫主搞好关系。 与移花宫结交,对他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当时,不仅江渔立马逃的无影无踪,就连他幕后的那个高手也一并消失了。移花宫的势力,可想而知多么了得。 “花公子,咱们不提那江渔,你我一见如故,真的很想与花公子好好喝上一杯。” 花无缺道:“你的伤势?” 江别鹤哈哈大笑,道:“能与花公子这样的少年英豪认识,江某心情大好,也就不觉得这伤势有多重了。” 第七十六章:金风玉露 铁心兰一路狂奔,一边喊着:“江渔!” 这次下江南,她本就是为了寻找到江渔。当得知江渔曾在玉楼东露面过,便与花无缺一道寻到江别鹤的住处。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江渔已经先一步离去。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江渔不走,花无缺一定不会放过他。 虽然她也不知道江渔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但她还是决定追过来。哪怕有一丝丝的可能,她都不想错过见到江渔的机会。 “江渔,你到底在哪?” 铁心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直到精疲力尽再也走不动,她这才停下脚步。这里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她依靠在一棵大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嗷呜! 周围忽然响起野狼嘶吼的声音。 紧接着,头顶的树梢发出巨大的响动,一只夜枭两只极为诡异的眼睛闪烁着碧绿的光芒,正死死地盯着她。 这林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铁心兰虽然也曾经常走夜路,但从未来过如此荒凉偏僻之地。风沙沙作响,野狼嘶吼,夜枭鸣叫,加上夜色深沉,形成一种令人极为压抑的感觉。 铁心兰紧握剑柄,全神贯注。 就在这时,忽然,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顿时,她的心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心直冒冷汗,立马拔剑转身一刺。 人在极度恐惧之下,做出的反应是超乎想象的。 这一剑又快又准,铁心兰从未将这门剑法使得如此凌厉有力。 唰!唰!唰! 铁心兰一剑更比一剑快,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是人还是野兽,抑或是鬼魂,她要做的就是把对方杀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铁心兰,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铁心兰听见这个声音,不由地一怔。她这才放慢动作,道:“你,你是江渔?”由于光线太暗,她只听出声音,看不清对方的相貌。 一阵吹气的声音,火折子点燃,照在一张邪魅的脸上。 不是江渔,又是谁? 铁心兰差点失手将剑掉落,忽地,她紧握剑柄,气势汹汹其接连朝着江渔的身上刺去。 “知道是我,还要杀我?你这女人……”江渔吓了一跳,连忙闪身避开,对于铁心兰的行为感到很是不解。 铁心兰怒道:“你为何要吓我?” 刚才江渔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差点没有把她给吓死。知道江渔故意吓她,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呵呵。” 江渔一看情势不对,大声道:“你要是再动手的话,我就走的远远的,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一招还真管用,铁心兰果然停手。 江渔笑道:“铁心兰,你不是和花无缺待在一起吗?怎么又一个人来到这个鬼地方?” 铁心兰余怒未消,气呼呼道:“我!高!兴!” “可我好像听你一声声的叫我的名字,是不是专门来找我的?”江渔靠在一棵大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铁心兰顿时脸色一红,幸好大晚上的看不出。 顿了顿,她大声道:“没错,我是来找你,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江渔道:“那你失望了,我江渔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死?铁心兰,你别嘴硬,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我了,才会追过来,其实,我也有点想你啊。” 铁心兰不禁脱口而出道:“真的?” 江渔道:“要是骗你,就让我遇上鬼。”正说着,忽然,就感觉到凭空出现一只柔若无骨修长的手掌,来回抚摸着他的肩膀。 江渔可比铁心兰的胆子大多了,毕竟这一招是他玩剩下的。 “看吧,鬼真的来了。”江渔淡定地笑道,还扮了一个鬼脸,忽地,他脸色一变,忍不住大声叫出来。 啊! 那只“鬼手”在他的肩胛上用力一按,“嚓”的一声,痛的他鬼哭狼嚎。估计那附近的野狼都被这一声吓得夹着尾巴逃走。 “铜先生,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江渔强烈抗议。 邀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哼道:“你莫非忘记了我之前对你的警告,以为我不在,便和别的女人说话吗?” 说着,她的身影一掠,朝着铁心兰而去。 铁心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明知那“铜先生”武功极高,想逃也来不及了。 当初在马车上,邀月就曾当着江渔的面说过,若是与别的女人说话,就杀了对方。 由于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邀月被困地灵宫时,江渔与慕容九、铁萍姑以及小仙女张菁都说过话。 不知不觉,江渔都把这个警告忘记一空。 没想到邀月竟还记得,而且这一次,不仅和铁心兰说话,内容还带有几分暧昧。 江渔吓了一跳,以最快的迅速冲了出去。虽然他明知不是邀月的对手,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铁心兰殒命。 为此,他出招大开大合,一记“南天神拳”朝着邀月的背心轰去。 邀月若是去杀铁心兰,必然会承受江渔这一拳的威力。她那只杀人的手立马收回,依仗精妙的身法凌空一转,一把封锁住江渔的拳头,顺势掐住其脖子。 她那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江渔,道:“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想要杀我?” 江渔被掐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他知道,只要邀月轻轻一捏,他这条小命只怕就此葬送。他惨然一笑,道:“如果有人杀你的话,我……也会动手杀他。” 他承认,他平生说过无数次谎话,但这一次是最真诚的。 邀月看着他的眼睛,看见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令她为之一怔。她的手指只要再用上0.0001分力道就能要了江渔的命,但偏偏再也下不了手。 “你说的都是真的?”邀月的手并未松开。 江渔知道邀月的心已经松动,在这节骨眼上他可不能犯低级错误。他继续扮演着一个情深义重之人,以一种感情充沛的语气,说道:“铜先生,一直以来你对我那么的好,我江渔为了你,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在所不惜。” 邀月终于松开了手,脸上忽然露出迷之微笑。 江渔自与邀月相遇以来,经常一副冷面孔,即便是心情不错的时候,也从未曾笑过。没想到,此刻的她,竟然笑了。 别说,邀月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很好看。 就算是天底下最美的花朵,也没有她的笑容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动人。 唉!如果她能一直这么笑,而不是整天凶巴巴的,该有多好。可惜,她是邀月,是一个被爱伤过,一生充满仇恨的一个女人。 有恨的人,又怎么会笑呢? “江渔,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一次我且饶了铁心兰一命。”邀月说着向铁心兰望去,顿时又恢复了冷面孔,道:“你,赶紧走!” 铁心兰当然知道这位“铜先生”的可怕之处。 然而,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江渔,就这么离去,令她万般不舍。 “铜先生,江渔曾答应帮我找到我爹,我……能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哪怕和之前一样,大不了我不和他说话就是。” 想了很久,铁心兰才壮着胆子提出自己的要求。 邀月没有说话,而是向江渔望去。 江渔知道,如果表现的特别想铁心兰和他们一起的话,邀月一定不会答应。于是,他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道:“随便吧,铜先生你拿主意。” 邀月道:“铁心兰,如果你想跟着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但……” 铁心兰不假思索说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邀月点了点头,道:“你如果答应做我的奴婢,任由我驱使,哪怕是让你死,你可愿意?” 江渔眼睛一瞪,心想:这也太狠了吧,铁心兰怎么可能答应?然而,铁心兰却几乎没怎么迟疑,说道:“我愿意。” 江渔忍不住道:“铁心兰,你莫非疯了吧?” 铁心兰没有说话。 她凭着女人的直觉可以看得出,这位“铜先生”虽然冷酷无情,其实内心也有薄弱的一面,并非真的残忍嗜杀。 至少,如今的她是这样的。 刚才那一掌,表面看起来杀气浓烈,但她相信,即便江渔不加阻拦,铜先生也不会真的杀了她。 意铜先生的武功,若真要杀她,只怕无人能够拦得住。 邀月瞪了江渔一眼,道:“这是她自愿的,我可没有逼她。” 江渔道:“就因为如此,我才说她疯了,不疯的话,又怎么又答应你这个无理要求。” 邀月道:“铁心兰,既然你已答应做我的奴婢,见到主子,你还不跪下!”最后一声说的极为严厉。 江渔欲言又止,只当铁心兰这次总该明白当邀月奴婢的后果。 铁心兰愣了下,想必也确实感到无法接受。但邀月的话并没有毛病,现在两人的身份,一个主子,一个奴婢,奴婢向主子磕头下跪天经地义。 犹豫片刻,铁心兰一咬牙竟真的跪在了邀月的面前。 “铁心兰,你还真是铁了心,很好,我们走吧。”邀月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当先迈步向前。 江渔和铁心兰对望一眼,乖乖跟在后面。 来了一家客栈,客栈的名字叫做“金风玉露”。据店家称,当年大才子秦观曾住过这家客栈,并写下了那首天下有名的《鹊桥仙》。 第七十七章:我没钱了 客栈名自是取“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当然是店家的营销宣传手段,是个噱头,不足当真,但是却吸引了不少陷入爱河的男男女女莫名而来。 这家客栈的规模不算很大,但环境不错,干净整洁。 铁心兰进入客栈,才发现铁萍姑竟然早一步与他们会合。安排好房间,已是深夜,众人各自安睡。 可能是昨晚上太累了,江渔倒床就睡,一觉到天亮。 刚睁开朦胧的双眼,陡然间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在他的床前,江渔差点吓了一跳,连忙用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了。 “大姐,你怎么进来又不敲门?吓死我了。” 邀月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一直想要对付江别鹤,昨晚上明明可以杀了他,为何结果不动手?” 江渔奇怪:邀月这一大早跑来,就为了和他说这个? 他一脸惋惜的道:“是啊,就差那么一点,不过你也看见了,花无缺突然出现,我现在又打不过他,只好开溜了。” 其实,他若真要杀了江别鹤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他认为,邀月之所以一直没有逼着他与花无缺动手,也许就是因为他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一旦杀了江别鹤,邀月逼着他与花无缺动手,那就糟糕了。 邀月一连鄙夷看着他,道:“堂堂男子汉,望风而逃,亏你还好意思说出口。” 江渔笑了笑,道:“这叫君子不打无把握的仗,等我的武功突飞猛进的一天,看我不锤死花无缺。” 邀月马上产生质疑:“就你还是君子?” 江渔道:“我不是君子,难道你是?大姐,请你出去好不好,君子也是要穿衣服的。” 邀月瞪了他一眼,一扭头转身就走。等江渔刚把衣服穿好,“咣”的一声,邀月又破门而入。 江渔无语到家。 邀月喜欢很喜欢看他窘迫的样子,看了一会,正色道:“江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对付江别鹤?” 江渔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见窗外一阵躁动,隐隐可以听见有不少人在呼唤“江大侠”,热闹非凡。 江渔当即打开窗户,朝着楼下望去。 顿时,就看见街道上许多路人蜂拥朝着一个方向而来,人山人海,一个个挥舞着手臂,激动不已。 一匹高头大马上乘坐的正是江南大侠江别鹤。 这个伪君子,人气很高啊! 与之并驾齐驱的一匹马上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不是花无缺是谁? 看起来,花无缺的脸色有些憔悴,不知何故。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顶八人抬的轿子。轿子拉上了帷幔,依稀可见里面有个身影,从头型的轮廓和体型来看,应该是一名女子。 江渔见江别鹤和花无缺走在一起,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那轿子里的女人是谁? 如果按照原著剧情的话,那轿中的女人应该是铁心兰。但现在铁心兰与他都住在客栈中,除此之外,会是谁呢? 忽然,江渔想起了一个人。 怜星! 这轿子里的人应该就是怜星。可是,这位移花宫的二宫主怎么会与江别鹤之流走在一起,当真有些令人费解。 同时,也给他带来一定的烦恼。 如果只江别鹤一人,怎么玩死他都能做到。但江别鹤这厮好不狡猾,攀上了怜星和花无缺,再想动他,难度无疑升级了。 邀月扫视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渔。 江渔很苦恼:这个局该怎么破? 他想了想,含笑看着邀月,道:“铜先生,你看那个轿子里的人是谁?” 邀月当然一眼便已认出,却道:“我怎么知道。” 江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轿子里的应该就是移花宫的二宫主怜星,铜先生,我想问下,你能打得过她吗?” 邀月瞪了他一眼,道:“打得过打不过,关你何事?” 江渔耸了耸肩,笑道:“你想啊,我若是想要对付江别鹤,怜星和花无缺只怕会帮他,但如果你能对付了怜星,那我就省事多了。” 邀月并不正面问题,而是冷冷的道:“你的事情我不参与。” 事实确实如此。每次江渔要做什么,邀月都站在幕后,除非江渔遇上了生命危险,她才会出手去救。 “当真?”江渔问道。 邀月傲然说道:“我说的话绝无戏言。” “那太好了!”江渔忽然拍掌大笑道:“铜先生,这话可是你亲口说出来的,可不要反悔啊。” 邀月怔了下,不明白这小鬼又在捣什么鬼。 她忍不住问道:“你,想干什么?” 江渔摇头晃脑道:“你刚刚就说过我的事情你不参与,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邀月蹙眉冷哼一声,便也不再多问。顿了顿,她忽然又道:“江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别鹤的真正身份?” 江渔点头“嗯”了声,爽快说道:“江别鹤就是当年的江琴。” 邀月望着他,眼神中微微有些诧异。 江琴本是江枫的书童,邀月也曾见过他几面。后来江枫夫妇死后,江琴跟着就失踪了。邀月当然不会将区区一个仆人放在心上。 当初假藏宝图一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江渔就一口笃定江别鹤干的。 对此,邀月心里很奇怪。 直到昨晚上见到那个江别鹤,虽然脸上整过,但以她的眼力还是认出正是昔日江枫的那个小书童。 江枫夫妇之死,可以说与江琴有着极大的关系。 江渔要杀江琴无可厚非,唯一令她感到疑惑的,是江渔在未曾见过江别鹤的情况下,如何就能知道? 奇怪,太奇怪了。 不仅如此,在江渔的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江渔是永远也不肯说出来的。 正说这话,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进来!”邀月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铁心兰和铁萍姑。就见她们一个手上端着洗漱用品,一个端着早膳,热腾腾的小米粥。 铁心兰还真容易进入角色,侍女当的有模有样。 她也果然遵守承诺,不与江渔说话,甚至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江渔便要过去洗漱用餐,不料却被邀月把手打掉:“她们是我的奴婢,是伺候我的,你要自己弄去。” 江渔很无语。 洗漱完毕,江渔端着一碗小米粥吃着,一边很严肃地说道:“铜先生,我现在郑重地提出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我没钱了。” 江渔从恶人谷出来带的钱虽不多,但足够自己花销。 只是没想到的是,还要带邀月一起消费。邀月生活特讲究,什么都需要最好的,相比之下比他花的还要多。 现在呢,又多了两张嘴。 更过分的是,铁心兰和铁萍姑只服务邀月一人,完全不把他这个大金主当回事。 话说他就是邀月复仇的一枚棋子,你见过棋子还要负责下棋的人一切开销?这不就是把他卖了,还送给人钱? 简直把他当成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郁闷啊,太郁闷了。 所以,他要严正抗议,要让邀月知道自己的钱不是大水淌来的,现在自己的钱花光了,也该让她出出血了。 按道理说,邀月身为移花宫的宫主,不差钱的主。 这么一直薅他这个小老百姓的羊毛,这事做的实在不地道啊。 邀月看了看他,道:“哦。”就没有下文了。那意思好像是,没钱了你自己想办法啊,问我干什么。 江渔:“……” “我真的没钱了,不骗你。”江渔生怕邀月以为他说谎,把自己的口袋,衣兜,能装钱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 邀月依然专心致志地喝她的粥,根本没有接茬的意思。 见江渔气的快要炸毛,邀月向铁萍姑使了个眼色。铁萍姑转身出去,再进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二三十锭金灿灿的元宝。 “这还差不多。”江渔笑眯了眼,将一个个金元宝收入自己的腰包。 邀月忽然说道:“你就不问问这些钱是哪来的?” 江渔回道:“我吃鸡蛋,难道还需要问是哪只老母鸡生的吗?”嘴上虽这么说,还是留意住了。 顿时,就看见那金锭子上刻有“段”的字样。 段,大理段氏! 当然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世界姓段的只有一家,那就是江南第一首富段合肥。 江渔呵呵一笑,道:“我明白了,原来铜先生这些金元宝,都是从段合肥家里取来的,江南第一首富,穷的只剩钱,取点不打紧。” 邀月瞪眼看着他,冷冷道:“你以为这些钱是我偷来的?” 江渔笑道:“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嘛。” 邀月道:“我铜先生,岂会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金银,是我在一座山洞里发现的,好几大箱子,想必是有强盗得了这些赃物私藏于此,我便顺手拿了些。” 江渔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那个山洞在何处?” 邀月眉头一簇,鄙夷道:“真是个财迷。” 江渔笑道:“这世上啊,什么亲都是假的,唯有黄白之物才是最可靠的,这世上多少人为了钱争的头破血流,骂我是个财迷也没什么。” 邀月道:“你当真想要知道?” 江渔正要点头,邀月又道:“我偏偏不告诉你。” 第七十八章:百万镖银 那山洞的入口很隐僻,在一段山涧峭壁中,也不知当初邀月是如何发现的。 通道曲折,就算你发现了这个入口,一眼望去,也只以为是一个浅浅的山洞,当走近之后才发现一侧另有一个通道。 大自然的杰作,真是鬼斧神工。 将一箱箱的金银财宝藏在这么一个地方的人,更是个人才。 昏暗的光线下摆放着一口口箱子,数量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每一口箱子的箱盖上都贴有一张红纸,写着“段合肥藏”四个字。 江渔随便打开一口箱子,望着里面整齐摆放的金灿灿的元宝,眼睛都看直了。 财帛动人心。 尤其是现代人的江渔太能理解钱的好处。没有钱寸步难行,有了钱,房子、车子、妻子、孩子都有了。 在社会上走到哪,都倍有面子。 “你真的打算将这些金银都搬走?”邀月问道。 江渔笑了笑,道:“那是当然,你也看到了,咱们衣食住行什么不需要钱?养你一个都够难了,还有她们两个……没钱怎么行?” 邀月嗔怒道:“谁要你养了!” 江渔连连摆手告饶,道:“口误,口误。” 他心想:要不是知道邀月另有居心,现在这种局面搞的真的太像是一家人了,我是男主人,邀月是女主人,铁心兰和铁萍姑是通……咳咳。 见江渔的脸上浮现一丝丝荡漾的笑容,邀月蹙眉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啊。”江渔马上一本正经说道:“铜先生,我怀疑这些金银,都是江别鹤藏在这里的。” 邀月道:“你这算不算欲加之罪?” 原先,就因为觉察到宝藏就问题,他就敢一口笃定是江别鹤干的,毫无因果关系,毫无逻辑关系,就把罪名给定死了。 这次又来。 看来只要是什么脏水,他都往江别鹤身上泼就是。 江渔看出邀月话中的意思,道:“你别不信,上次假藏宝图的事,不就是江别鹤干的嘛。” 邀月道:“那是巧合吧?” 江渔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所谓的巧合都是有某种不易觉察的关系。” 邀月道:“那你说,为何笃定是江别鹤干的。” 江渔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邀月气的想把江渔按在地上捶一顿。这时,铁萍姑忽然道:“主人,你看这些箱子下面都盖有个印戳。” 邀月望去,就看见印戳上印着“金狮镖局”四个字。 “这些原来是镖银。”邀月恍然大悟, 江渔点头道:“没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镖银是段合肥委托金狮镖局押送,谁知半路上却被江别鹤暗中劫了。” 邀月对此显然不是特别关心,道:“这么多金银,你打算怎么弄走?” 他们一共就四个人。看邀月这架势肯定是不会动手的,铁萍姑和铁心兰都是弱女子,出不了几分力,光凭江渔一个人怎么也搬不走这么多箱子。 江渔道:“先不忙弄走,咱们挪个地方再说。” 这么多口箱子想要全部搬空谈何容易?动静弄大了,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邀月扫视一下周围,见这里虽为宽敞,但搬到什么地方才不至于被人发现?正觉奇怪,江渔已经将箱子一个个朝着里面拖。 原来那石壁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暗道,只要绕过一块巨石就能发现。 邀月心里感到诧异:江渔怎么如此轻车熟路?就好像以前来过的一般。那后面的暗道就连她都未曾发现。 江渔知道,自然是因为剧透。 原著中,小鱼儿当时被邀月关押在一个寺庙中,铁萍姑无意间发现一个密道,两人便从这条密道一路逃走。走到尽头,发现了这里。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将所有的箱子都挪走。 为了保险起见,江渔还特意又做了点手脚,将那暗门入口彻底封死,让人就算找到这里,也未必能够找到。 想到等江别鹤想来取箱子时空空如也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 江渔正暗暗得意,邀月冷冷地道:“真是没出息,不过也就价值区区七八十万两白银,就让你高兴成这样。” “亏你说的出,这世上多少人一辈子见都没有见过这么多……” 江渔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多少两?” 邀月见他一惊一乍,没好气地说道:“七八十万。” 江渔抓了抓脑袋,摇头道:“不对,不对啊,明明应该是一百万两,那剩下的二十万两去了哪里?” 邀月很无语地看了看他。 你黑吃黑也就算了了,未免也太贪心了,得了这么多还嫌不够,还惦记着剩下的哪一点,你是不一锅端都不痛快是吗? 江渔忽然一拍脑袋,笑道:“我大概明白了。” …… 阳光明媚。 花无缺起了个大早,就去看望怜星的病情。 在那古宅简单住了一晚,江别鹤考虑到环境较差,生活诸多不便,就提出请他们去城内养伤。 当然,江别鹤为了不让自己勤俭朴素的人设崩塌,只称那座府邸是一个朋友借给他的。 府邸装修极为气派,楼阁花园,亭榭假山,一间间房屋鳞次栉比,比起那乡下的古宅不知要豪华的多。 怜星养伤些日,身体愈发好转,脸上也有了红润的光彩。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两人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也曾耳鬓厮磨,也曾拉拉小手,但一想到“邀月”的那张脸,始终是他们心中最大的阴影。 两人也尽量避开这样的话题,一切都顺其自然。 与怜星说了一会话,花无缺走出房间,打算去见一见江别鹤。 凭良心说,怜星能恢复的这么好,真多亏了江别鹤。不仅提供这么好的休养场所,无论什么药物滋补品等都是有求必应。 花无缺从未受人恩情,决定向江别鹤当面道谢。 上次回城时,江别鹤一出现,便引起那么强烈的反响。他不愧是大侠,受到百姓的爱戴和敬仰。 花无缺都看在眼里,对这位江南大侠同样感到很尊重。 身为一名武林中人,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做到。正走着,这时就看见有一群人朝着一个房间匆匆走去,其中还有几名背着药箱的郎中。 难道府上还有什么人病了吗? 他顺便拉着一名仆人问道:“请问小哥里面是谁病了?”仆人答道:“当然是府上的江玉郎江少爷啊。” ———— 由于感冒身体不舒服,这几天把一天两章四千字改成了一天一章三千字,从今天开始恢复之前的更新,早上8点还有一章。作者菌争取把之前欠的补回来,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第七十九章:口蜜腹剑 江玉郎! 花无缺听着名字感到耳熟,忽然想起当日在江上之事。 他随着人群进入房间内,顿时,就看见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直挺挺地躺着,睁着死气沉沉的一双眼睛。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花无缺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那个好色之徒竟是江别鹤之子,令他感到深深的震惊。 江别鹤,人人称颂的江南大侠,品德高尚,作风朴素,身上几乎看不见有任何瑕疵的一个人,怎会生出这么一个恶心玩意? 难道……? 他忽然想起怜星对江别鹤的评价:这个江别鹤,心机极深,处处看来都在伪装。 花无缺当时听了并没特别在意,毕竟江别鹤确实帮到了他们,可现在想来,对于怜星的这番评价有点认同。 如果真是个伪君子的话,还是远离为妙。 花无缺匆匆离去,便打算搬走。正走着,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江别鹤的声音,道:“花公子,请慢走。” “我听说花公子刚才见到了犬子玉郎?”江别鹤上前开门见山说道。 花无缺见他承认江玉郎是他的儿子,更是不会错的。他点了点头,道:“江大侠,这些天来多蒙你照顾,在下十分感激,如今我二姑姑的病情已有好转,不便再打搅,正好向你辞行。” 他拱了拱手,以表感谢。 江别鹤道:“花公子真是太客气,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我与花公子一见如故,还望多逗留些时日。” 花无缺执意道:“不敢再打扰。” 江别鹤皱了皱眉头,道:“花公子昨日还答应多待些日子,今天却突然改变主意,莫非……与犬子玉郎有什么关系?” 这个老狐狸一听下人称花无缺见了江玉郎后的反应,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之所以一直挽留花无缺,可不是真心那么好客,而是他知道,只要花无缺,尤其是移花宫的二宫主在他的府邸,就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一见情况不妙,他立马追了过来。 万一放跑了花无缺,江渔转眼杀到他的府上怎么办?他吞服七血暴胎丸导致的元气亏损,可不是一天两天才能恢复好的。 就算身体康复,那江渔的身后还有一个武功更高的靠山。 想到那个“铜先生”的武功,江别鹤不寒而栗。此人武功之高,恐怕只有移花宫的两位宫主能够相提并论吧? 花无缺想了想道:“我与江玉郎确曾见过,当时他被人吊在江中,多亏我一朋友好心救了他,不曾想他竟趁我那朋友不备暗算,更是意图做出禽兽之事,被我及时阻止,将他打了一顿。” “打得好!” 江别鹤显得非常的生气,道:“没想到养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真是……真是家门不幸!” 顿了顿,他又深深叹息道:“犬子玉郎他娘亲死的早,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未能严加管教,哎!说起来也都怪我啊,花公子,感谢你替我好好管教他一顿,希望他以后能吸取教训,不再胡作非为。” 花无缺道:“他,只怕是好不了了。” 江别鹤一怔,吃惊地看着花无缺道:“花公子何出此言?” 花无缺道:“我大概看了江玉郎的症状,他的奇经八脉都受到了严重损伤,再加上一些特殊的药物侵蚀,虽然人可以一直保持清醒,但身体再也无法动弹。” 江别鹤闻声身体剧烈一颤,呆若木鸡。 他没想到江玉郎的病情竟如此严重,之前还一直抱有幻想,听了花无缺这番话无疑如晴天霹雳。 江玉郎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从此成为废人,他都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 “花公子,犬子他虽然行为不检,但……毕竟是我的儿子,他的年纪还小,我听说移花宫神通广大,却不知花公子能否救他一命?” 江别鹤当初那么热心帮忙,其实也有这个想法。 移花宫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不仅仅体现在武功上,据说在医术上也有独到之处,往往得了绝症之人,都能起死回生。 当然,这只是武林中的传言。 江别鹤请了那么多名医都未能救治了江玉郎的病症,难得移花宫的人就在府上,他当然寻求一丝希望。 见花无缺犹豫不决,江别鹤忽然扑腾跪下。 花无缺没想到江别鹤竟然给他下跪,差点吓一跳,连忙将他扶起,道:“江大侠何必如此?” 见江别鹤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忍直视,花无缺道:“我可以答应救他,但……” 江别鹤一听心中大喜,道:“花公子但请放心,若是能够医治好的话,今后我一定严加管教,绝不会让犬子再任意胡来。” 花无缺道:“这段时间多亏江大侠的照应,且当还你个人情吧。” “不过,他的伤势太过严重,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准备,恐怕至少要在两个月之后才能为他医治,另外,能否完全康复还要看情况。” 江别鹤大喜道:“花公子愿意施救就好,江某相信花公子的能力。” 移花宫的传说已经深入人心,几乎说是无所不能。另外,与花无缺相处这些天来,也知道他绝非是个喜欢信口开河之人,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再说了,即便花无缺不行,不是还有怜星宫主嘛。 一听江玉郎有救了,江别鹤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虽说需要等待两个月之久,在他看来那都不是事。 为了救治江玉郎,花无缺当然也就不会急着想要离开。 如果不是爱子心切,希望江玉郎能够早日康复,江别鹤甚至希望花无缺和怜星宫主住的更久一点。 正说这话,这时,就见一个仆人过来传话:“江大侠,李老爷子求见。”得到应允之后,走进来一名身穿锦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他一脸愁容,显得极为焦急。 一上来,他便开口问道:“江大侠,那百万镖银,却不知有消息了没有?” 此人正是金狮镖局的总镖头“金狮”李迪。 其实,这座府邸本就是李迪的产业。他素来敬佩江别鹤为人,便将这座府邸当成礼物送给了江别鹤。 第八十章:地灵山 “李镖头且莫着急,我来介绍一下。”江别鹤道:“这位便是移花宫的少宫主花无缺花少侠。” 李迪一听“移花宫”三个字,顿时肃然起敬,连忙拱手行礼。 移花宫的威力,身为江湖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然而移花宫一直神秘莫测,常人很难触及。 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一位活生生的移花宫人,而且还是“少宫主”,对于李迪而言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自是又惊又喜。 同时,见江别鹤竟与移花宫有如此密切关系,对他更是敬佩不已。 “这位乃是江南第一镖局金狮镖局的总镖头李迪,李镖头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两位多亲近亲近。” 江别鹤这个人很会做人,懂得交际之道。 李迪受宠若惊,连忙谦卑道:“岂敢,岂敢,在江大侠和花少侠面前,我李迪不过就是个走镖的粗人。” 花无缺不擅长交际,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只礼貌性的点头招呼。 一番商业互捧之后,江别鹤道:“李镖头,你刚才说的那镖银之事,江某已派人去查,恐怕需要一段时间,却不知李镖头为何如此心急? 提起这个话题,李迪顿时又一脸愁云,长吁短叹。 “还不是那段合肥天天催促,天天派人上门,闹得沸沸扬扬,近来好多老主顾都取消与我金狮镖局的订单,这样下去,只怕我金狮镖局迟早要关门了。” 江别鹤道:“李镖头家大业大,何致如此。” “不管怎么说,整整一百万的镖银就这么被人劫持了,如果不能将这批镖银找回来,只能如数赔偿,这么多银两,我金狮镖局就算不破产也伤筋动骨,只怕从此没落了。” 江别鹤宽慰道:“李镖头莫急,江某一定会帮你找回镖银的。” “多谢江大侠。”李迪拱手致谢,但看似依然很不乐观。他叹息道:“当初,押送这批镖银做的相当机密,就连押镖的几位镖师和趟子手都不知道具体的价值,但对方却显然有备而来,杀人越货,手段极其凶残,更是做的天衣无缝,想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此事确实极为棘手。” 江别鹤眉头紧锁,顿了顿,他道:“不过李镖头你也莫要太过着急,急坏了身体也于事无补,如今可不止我江别鹤,这位花公子侠肝义胆,若是愿意出手帮忙的话,江某相信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这是要拉花无缺下水啊! 李迪何等精明,被江别鹤这一提醒,心想: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移花宫的人无所不能,若是这位花公子帮忙,何愁抓不住那帮劫持镖银的元凶? “花公子,在下的事情你想必也听见了,还望花公子能仗义出手,在下感激不尽。” 李迪向花无缺深深鞠了一躬。 花无缺想了想,道:“李镖头切勿多礼,在下也是初涉江湖,能力有限,不过,听你说那帮匪徒杀人越货,凶残至极,此事自是不会坐视不理,愿意出一份绵薄之力。” 他这次行走江湖,也是希望能多增加阅历,得知此事自然愿意插手管一管。 李迪一听大喜道:“多谢花公子!” “要是那帮匪徒知道移花宫管了这事,说不定就会乖乖将镖银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哈哈哈……” 得到花无缺答应帮忙,李迪顿时心情大好,都开起了玩笑。 就在这时,走来一名男子在江别鹤的耳畔说了些什么,然后匆匆离去。 江别鹤听了频频点头,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随后,他对李迪说道:“李镖头,那批镖银有了消息。” 李迪顿时一激动,道:“真的?” 江别鹤道:“李镖头且莫高兴,据江某派出的人暗中调查得到了一个线索,那帮匪徒劫持了镖局后朝着地灵山的方向而去。” “地灵山!” 李迪奇道:“地灵山位于城南三十里之外,好像是江南富商赵香灵的产业,难道此事与赵庄主有关?” 想了想,他摇头道:“应该不可能,赵香灵赵庄主是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富甲一方,家大业大,应该犯不上冒险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 江别鹤点头道:“李镖头说的没错,咱们不能因为那帮匪徒的行动路线,就断定与赵庄主有关,不过,我听说那地灵山只有一个入口,平常都有专人把守,那帮匪徒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潜入山上,另外,他们劫了这么多金银为何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去地灵山?此事多半有蹊跷,必须好好调查。” 李迪道:“江大侠所言极是,确实该查。” 这么多天,终于有了一个线索,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花无缺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去地灵山看一看,说不定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江别鹤道:“明日清早,我与花公子一道去。” 地灵山占地面积不算很大,但依山旁水,风景秀丽,是个休闲静养的好去处。不过,在后半山由于尚未开发,还是光秃秃的一片险地。 后山只有一个入口,有人守护,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这一点当然难不倒花无缺和江别鹤这样的高手。很快,他们便潜入进去。沿着一条山路直上,依稀可见有车轮压过的痕迹。 百万镖银,极为沉重,自是需要货车拉运。 由于山路崎岖,石头坚硬,痕迹时有时无,不易按图索骥,两人就扩大搜索范围,一路寻找,来到了一座山涧峭壁。 “车痕没了。”江别鹤疑惑道:“难道翻到深谷中了?” 花无缺凝视着那车痕良久,想了想,朝着悬崖边缘走去。江别鹤好意提醒道:“花公子小心!” “江大侠请过来。” 江别鹤走过来,朝下望去,就看见那下面有个石台,距离上面不过三四尺来深,明显能看清石台上沾有泥土的车轮印迹。 当即,花无缺纵身落到那平台,江别鹤紧跟其后。 沿着那座石台上的痕迹前行,顿时,就发现有个山洞。两人进入山洞,很快就发现了一口口的箱子。 花无缺扯开封条,打开一口箱子,顿时金光璀璨。 那箱子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锭锭金元宝。每个金元宝上都刻有“段”字。毋庸置疑,这些正是金狮镖局被劫的镖银。 第八十一章:窥秘 。 花无缺和江别鹤对视一眼,眼神中均感到有些诧异。 百万镖银被劫已有多日,原本毫无头绪,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这……未免也太顺利了吧? 江别鹤笑道:“看来花公子出马,那帮匪徒闻风丧胆,不敢再造次。” 花无缺摇了摇头道:“不对。” 江别鹤奇道:“有何不对?” 花无缺指了指那一口口箱子,道:“这里的金银加在一起顶多也就二十三万两,绝不可能有百万之多。” 江别鹤点头道:“花公子真是心细,没错,这里确实没有那么多,不过,既然有这二三十万两,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只要找到凶手,还怕找不回那剩下的七八十万两。” 花无缺道:“江大侠有什么好主意?” 江别鹤沉吟片刻,道:“这地灵山乃是赵香灵的产业,我们当然不能冤枉好人,但现在他的嫌疑不小,不如我们暗中打探一番。” 花无缺赞同的点头道:“是个办法。” 两人出了山洞,径自朝着地灵山庄的方向而去。 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前面有一片清澈的池塘,水波粼粼。在池塘不远处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庄园。 门楣上写着“天香塘,地灵庄,赵”。 这里正是江南富商赵香灵在地灵山建造的府邸。 花无缺和江别鹤都是有数的高手,艺高人胆大,纵身一跃,身体紧贴在屋顶上,发现院内并无动静,再伸头张望打探里面的情况。 很快,他们锁定了一个地方,是座花厅。 两人悄无声息靠近,揭开一个瓦片,向里面望去,就看见花厅内有四个人各坐一边,正在喝酒聊天。 “今日三位光临敝庄,赵某荣幸之至,再敬三位一杯、” 说话之人坐在主位,身材又高又瘦,一张马脸,扫帚眉,鹰钩鼻,双颧高耸,眼神锐利,穿着绫罗绸缎,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 此人当然就是此间的主人,赵香灵。 在赵香灵的对面和右边各坐着一个大胖子,这两个胖子长得极为相像,同样都是塌鼻子眯眯眼,不用猜就知道是一对孪生兄弟。 其中一个胖子笑道:“赵庄主何必那么客气,我们哥俩受庄主恩惠来帮忙也是应该。” 另一人跟着笑道:“罗三说的没错,赵庄主,我兄弟俩过得是刀口子里的买卖,上次的事情做的还算满意吧?” 这两人不仅长得像,说话的语气和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赵香灵哈哈大笑,道:“满意,当然是满意了。” 那罗三不解地道:“赵庄主,你家大业大也不差那几个钱,为何一定要做这件事不可?当然,在下只是随口问问,不想说的话,就当我罗三的话是放屁。” 赵香灵几杯酒下肚,眼神中有了几分醉意,笑道:“罗三兄弟千万莫这么说,” “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何问不得的,其实吧,钱,我赵某当然不缺,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那段合肥欺人太甚,要狠狠的惩治他一番。” 那罗三奇道:“如何整他?” 赵香灵得意一笑,道:“这段合肥仗着财大气粗,处处与我作对,我在哪里做买卖,他便在对面也开一家,我的那些大主顾,他也不惜一切办法结交,我与段合肥是仇恨似海,这一次我断了他的买卖,看他还如何蹦跶,哈哈……” 罗三和罗九齐声叫好。 “赵庄主好气魄,来!我兄弟二人敬你一杯。” 罗九又对左边所座那人道:“这次能够如此顺利,也多亏了铁老前辈出手,我们兄弟俩也敬铁老前辈一杯。” 那人白发银髯,气派甚是威严。 赵香灵点头道:“没错,铁老前辈乃是三湘武林盟主,与赵某也是有几十年的交情了,这一次铁老前辈出马,赵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铁无双!” 江别鹤一脸震惊,低声道:“此人乃是领袖三湘的武林盟主,武功了得,在武林中颇负盛名。” 花无缺初涉江湖,对于武林人物知之甚少。 不过见,江别鹤如此看重此人,又是什么武林盟主,自是大有身份之人。然而,从这些人之间的对话,竟似是干了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庆功宴。 这勾当,看来多半便是与被劫的镖银有关。 加上之前在地灵山搜到的那部分镖局,可见此事与赵香灵一干人等都脱不了干系,花无缺更是仔细听下去。 那铁无双端起酒杯,道:“赵庄主既都说了与老夫多年交情,又何必言谢。” “只是那段合肥……” 那罗九笑道:“不管怎么说,此事做的如此顺利,可喜可贺,咱们一起干了这杯。”四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这次镖银被劫一案,不仅仅是一百万两银子,还有镖局上下三十多条人命。 杀人越货,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这帮人当真是禽兽不如。花无缺到底还是个少年,自有一腔热血,一怒之下便冲了下去。 “什么人?”听见动静,那铁无双一声暴喝。站起身来。 顷刻间,就见一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飘然落下。铁无双等人面面相觑,并不认识此人,随即,就看见又有一人出现。 赵香灵吃惊道:“江大侠!” 铁无双立即将目光移到江别鹤的脸上,拱手道:“原来阁下便是近年来声名显赫的江南大侠江别鹤,久仰久仰。” 江别鹤面无表情,也不还礼,只道:“这位,乃是移花宫的少宫主花无缺。” 铁无双等人对于“花无缺”的名字有些陌生,但听到“移花宫”三个字,无疑都感到颇为震惊。 “江大侠,花公子,两位突然造访,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啊。” 赵香灵嘴上虽说的客气,但有些怪里怪气,自是责怪江别鹤和花无缺不请自来,私自潜入偷窥。 江别鹤冷笑道:“赵庄主不必这么阴阳怪气,江某与花公子若非如此的话,只怕还不知道你赵庄主,还有铁无双铁老前辈竟是如此恶毒狡诈之人。” 此言一出,等于是撕破脸了。 “你说什么?”铁无双怒道:“江大侠好歹也是成名人物,为何要信口雌黄上来就污蔑老夫和赵庄主?” 第八十二章:各执一词 花无缺不想兜圈子,开门见山道:“金狮镖局那百万镖银被劫,可是你们干的?” “镖银,什么镖银?”铁无双和赵香灵均是一脸讶异。 花无缺冷冷地道:“到了这一步,你们还想抵赖吗?刚才你们之前的对话,我和江大侠都听的明明白白。” 赵香灵不满道:“你们偷听别人说话,岂是英雄所为?” 花无缺道:“刚才江大侠也说了,如果我们不来偷听,又怎么知道你们竟做出这种勾当?多说无益,你们劫持金狮镖局百万镖银,又杀害三十多条人命,花无缺虽只是武林无名之辈,但也绝不能容忍此等恶事。” 赵香灵怒道:“你们血口喷人!” 铁无双皱了皱眉头,道:“老夫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们说金狮镖局的一百万两白银被人洗劫,还杀了多条人命,怀疑此事与赵庄主与老夫有关,是吗?” 江别鹤道:“没错。” 铁无双冷然一笑,道:“赵庄主乃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富商,百万白银虽多,但对于他而言,有各种赚钱的营生,何至于冒这个风险?至于老夫,向来行的正坐的端,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见不得人的事,真不知道你们为何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怀疑也可以,有证据吗?” 江别鹤道:“证据?你们刚才不是已经不打自招了?” 铁无双回想起刚才之间的谈话,向赵香灵看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道:“那老夫明白了,你们想必是有所误会。” “误会?”花无缺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是一场误会? 江别鹤道:“好!既然你们不肯承认,那我且问赵庄主,你与段合肥是不是在生意上有着很大的矛盾?” 赵香灵点头道:“没错。” 江别鹤道:“段合肥乃是江南首富,财富自是比赵庄主你要雄厚的多,虽说江某对生意场不算了解,但也知道段合肥完全可以用金钱的手段将你的买卖搞黄,是不是?” 赵香灵点头道:“确实。” 江别鹤道:“金狮镖局受委托运送的百万镖银被劫,按照规定自是需要金狮镖局赔偿,但段合肥在短时间内无法抽调更多的现银,那么对他的买卖必然会造成影响,这样一来,受益的人想必就是赵庄主你是吧?” 赵香灵连忙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我赵香灵岂会做出这种恶毒之事?” “你做没做心里清楚。”江别鹤一脸嫉恶如仇,愤恨道:“赵庄主自然不会将百万钱财放在眼里,但招揽那些武林中人,只怕都赠送给他们了吧?” “等等!” 一直站在一旁的罗氏兄弟中的罗三一脸不忿的道:“话说清楚了,我们兄弟俩可没拿什么钱,赵庄主,百万之巨,你给我们的未免……也太少了点吧。” 罗九亦道:“赵庄主,我们付出的可也不比铁老前辈少,凭什么给我们那么少,给他那么多,这太不公平了。” 没想到,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 “罗家兄弟,你们……”赵香灵气急败坏,道:“他们诬陷我劫了段合肥的金银,此事做没做过,你们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 罗三和罗九均是摇头。 “我们只负责按照赵庄主你的吩咐行事,至于镖银的事情,这个……你有没有向我哥俩隐瞒什么,那我们就不知道喽。” 赵香灵没想到这兄弟二人之前还把酒言欢,这么快就翻脸无情。 “赵某当初请你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罗九道:“赵庄主,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总之呢,我兄弟二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原以为你赵庄主是个敞亮之人,没想到事情做的这么绝,也罢,总之,你的事情,我们再也不会多管。” “你们……你们……”赵香灵指着他们,气的突然喷了一口老血。 铁无双连忙扶着赵香灵坐下,道:“赵庄主,莫可被这等小人气坏了身子,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做过事情,我们绝不会承认的。” 江别鹤叹息道:“江某素来敬仰铁老前辈的为人,没想到闻名不如一见,做出这等恶事也就罢了,竟然连承认都不敢,既然如此,江某也不过再顾及你的感受,我且问,那地灵山后山石窟之内的几箱子镖银是怎么回事?” “后山石窟?”赵香灵道:“那后山尚未开发,赵某从未去过,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石窟。” 铁无双道:“江大侠这话什么意思?” 江别鹤朗声说道:“当初金狮镖局百万镖银被劫事发后,江某就一直派人追查此事,直到昨日得到一个线索,有人无意间看见一群人押着车辆朝着地灵山的方向而去,我和花公子沿着这条线索这才追查到此,正巧在后山石窟内发现几口箱子,那箱子内装的正是有段家印记的金银。” “不……不可能!”赵香灵连连摇头。 江别鹤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与花公子都是亲眼所见,莫非还会骗你不成?你若是不信,去后山看看便知。”然后将那石窟的详细位置也说了。 赵香灵果然冲了出去。 过了一会工夫,他回来一脸难以置信,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我。” 江别鹤失望的看着他,冷冷地道:“现在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赵庄主你再狡辩,你们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江别鹤不才,和花公子定是要替天行道。” 花无缺道:“我们过去发现那石窟内只有二十三万两,另外的部分你们藏在了何处?” 这话问的自然是铁无双。 铁无双“嗤”地一声冷笑,道:“老夫没有做过,死都不会承认,花公子,我铁无双活了大半辈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江别鹤忽然道:“铁老前辈,听说你在京都置办了一座豪园?” 铁无双一怔,奇道:“此事江大侠何以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别鹤道:“据说那座豪园占地千倾,青山湖泊,雕龙画凤,用的全都是最上等的材料,算下来,想必要花不少银子吧?” 铁无双何等人物,一听便知道江别鹤此刻提起这件事的用意。 他不慌不忙说道:“想必江大侠认为老夫的那座豪园,便是用镖银购买的,可惜江大侠错了,那座豪园是我的弟子门生赠送给老夫的,说实话,那座豪园我至今都未曾居住过,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根本不知占地多少,是何样子。” 话音刚落,这时,就听见外面马蹄声响,有声音道:“师父老人家安好!” 第八十三章:阴魂不散 随即进来七名劲装佩剑的男子,个个英姿挺拔,抢步而上,纷纷拜倒在铁无双的面前。 “参见师父!” “见师父老家人你依旧老当益壮,弟子甚感欣慰。” “多年不见恩师,弟子得知您老来到荆州城,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放在一边,必须赶来看望恩师。” 这些人,当然都是铁无双的弟子们。 他们见到铁无双,一个个神色激动,有的忍不住已经潸然泪下。 铁无双见到这些平日教导的弟子,眼眶也有些湿润,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我的好徒弟,都快快起来吧。” 好一副师慈徒孝的感人画面! 众弟子起来,似乎觉察到气氛不对劲。其中为首那名紫衣男子狐疑地看了看众人,道:“师父,这些人是……?” 铁无双“呵呵”一笑,喜道:“你们这次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 然后,他对江别鹤说道:“江大侠,你不是怀疑我那座豪园有问题吗?我的这些弟子来得正好,他们当初说要送一座园子孝敬老夫,老夫本不肯让他们破费,可是又不能凉了他们的心,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但至今也未曾有空去看一看那园子。” 然后又对那紫衣男子道:“秦寿,我听说那园子极为奢华,一定价值不菲,你们哪来那么多银子购买的?我若是早知道如此,断然不可能收下。” 那紫衣男子秦寿一脸茫然道:“师父,什么豪园?弟子怎么没有听明白?” 铁无双一怔,正色道:“京都的那座园子,当日不是你说众弟子合在一起孝敬为师的,怎么此刻说这般话?” 秦寿苦笑道:“师父,我们几个师兄弟都穷的叮当响,哪有那么多钱在京都买园子,师父莫非是与弟子们开玩笑?” 然后向同门道:“师弟们,你们记得有这回事吗?” 众弟子均是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秦寿道:“师父,您老人家若是真的想要个园子,我们做弟子的虽然都很穷,但最穷也不能委屈了师父,所以,我们可以商量着一起凑钱在乡下给您老人家建造一个园子,师父你看如何?” 铁无双震惊住。 他毕竟也是老江湖,事到这一步,也算是大概明白了些。此刻的局面,很明显是被人设局算计了。 铁无双怒瞪着众弟子,道:“你……你们……气煞老夫了!” 面对花无缺和江别鹤的严词责问,铁无双都能保持镇定自若,但此刻这帮亲传弟子吃里扒外的行为,令他强受打击。 铁无双有个外号,人称“爱才如命”。 昔日因赏识十大恶人中的“不吃人头”李大嘴,都敢将女儿嫁给他。对待这些弟子,真是视如己出,一身武艺倾囊相授。 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这些弟子们竟然一个个都背叛师门,着实令人齿冷心寒。 还说什么“在乡下建造一座园子”,岂不是说他厚着脸皮讹弟子?又带着浓烈的羞辱之意。 铁无双越想越气,悲愤道:“苍天无眼,竟然让我收了这种弟子!” 江别鹤冷冷地道:“铁无双,事到如今,你就不必再演戏了。”然后他朗声对秦寿等弟子,道:“你们的师父,与赵香灵赵庄主合谋,劫了段合肥委托金狮镖局的百万镖银,更是杀害了三十多条人命,此事已经铁证如山,你们是决定与你们的师父同流合污,还是打算弃暗投明?”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秦寿站出来朗声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但大丈夫立于天地大义当先,这个师父不要也罢。” 说完,他将长剑投掷地上,表明与师父铁无双划清界限。 其他弟子见有人带头,也都纷纷弃剑,表明立场。 江别鹤点了点头,道:“铁无双虽晚节不保,但做弟子的倒也深明大义,此事除铁无双和赵香灵之外,与他人无关,只要各位莫要助纣为虐,江某和花公子绝不会牵连无辜的。” 赵香灵怒道:“江别鹤,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江别鹤正气凛然道:“赵庄主说错了,害你的人是你自己。江某和花公子乃是为了江湖道义,今日绝不能容你和铁无双苟活。” 铁无双忽然哈哈大笑,道:“我铁无双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今日受如此不白之冤,好吧,各位,如果你认为老夫该死的话,大可上来给我一刀一剑就是。”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扬,悲愤万分,令人无比动容。 江别鹤叹息道:“江某相信铁老前辈的昔日为人,可惜一念之差酿成大祸,事到如今,难道还需要我们亲自动手吗?” 说着将手中剑投掷在铁无双面前,表明让他自尽。 铁无双冷冷地道:“老夫若是自尽,岂不是叫世人以为是畏罪而死?不!老夫绝不会自尽的。” 花无缺道:“那就让在下会一会你。” 正要动手,江别鹤道:“花公子,还是让我来吧。”不由分说,他身影一掠,便朝着铁无双发起猛烈的进攻。 经过这些天的休养,江别鹤的内伤虽未完全康复,但也好转了许多。 那铁无双鼎盛之年武功很高,但毕竟上了年岁,并且成名已久,多年未曾与人交手。一上来就被江别鹤的招式死死压制。 自燕南天之后,当今武林,被人称颂的“大侠”只有两位。 铁无双,江别鹤。 轮资历、论名望,铁无双尚在江别鹤这个后起之秀之上。此刻,两个时代的“大侠”针锋相对,激烈厮杀。 若是铁无双战死,江别鹤的声望更加如日中天。 因此,江别鹤装作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出招甚是凶狠。不下二十来会合,铁无双险象环生,眼看将命丧于江别鹤的剑下。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一拳击中江别鹤的胸口。 江别鹤始料不及,这一拳将他打的血气翻滚,俨然受了颇重的内伤,中拳之后倒退了几步。他忍痛定睛望去,顿时,脸上露出极为震惊之色。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江渔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第八十四章:狗奴才 “江渔!” 江别鹤连环毒计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谁知江渔竟突然出现,令他又惊又怒。 这段时间他也曾暗中派人询查江渔的下落,但江渔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原以为是惧怕花无缺,早早逃离了荆州城。 现在看来绝非如此,此人阴魂不散,只怕是早有预谋。 江别鹤的武功本就与江渔半斤八两,吞服七血暴胎丸留下后遗症,而江渔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再加上打个措手不及,伤势颇为严重。 只怕江渔再次行凶,江别鹤吓得赶紧躲到花无缺身边。 “花公子,这江渔想必是与赵香灵、铁无双一伙,此人阴险狡诈,你可千万要小心了。”江别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置身事外,让花无缺出头。 花无缺对于江渔的出现,同样也感到意外。 以往江渔每次见到他都望风而逃,而这一次竟主动现身,莫非有什么诡计?不过,他并不担心。 以他的武功,任何阴谋诡计都很难伤害到他。 望着江渔,花无缺的脸上毫无波动,淡淡地说道:“出手吧!” 当初,在他下山的时候,邀月就曾嘱咐他:见到江渔,不要听他说任何话,也不要与他说什么,见面就动手,争取在第一时间将其杀死。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说什么似乎都已经没有意义。 所以,花无缺立即动手。 一出手就是狠招,完全要将江渔置于死地。在他密不透风,凌厉无比的剑招下,江渔马上就落入了下风。 九品高手,当世几人敌? 花无缺上次在峨眉之巅轻松就击败了江渔,然而,这一次却发现江渔虽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武功有了显著的提升。 短短月余,进展神速啊。 两人在这座花厅内激烈比斗,身影交错,令人目不暇接。这一战,如此激烈,自是引起了大家的目光。 铁无双刚才与江别鹤一战,幸得江渔及时出手相救。 虽然未曾受伤,但毕竟老迈,此刻极为疲惫,便随便坐在石阶上观看江渔与花无缺之战。他心想:“这两位少年,武功一流,可谓绝代双骄啊!” 他素来有爱才之心,那花无缺虽是敌非友,他也一样十分称颂。 铁无双正津津乐道地观战,浑然未发觉有个身影袖中藏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悄悄向他靠近。 此人正是他的首席大弟子秦寿。 秦寿,当然早就被江别鹤收买了。此刻趁着大家的心思都放在江渔和花无缺的厮杀中,打算一举将师父杀了。 然后,他再声称师父是畏罪自杀。 虽说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毕竟铁无双之前已宣城不会自尽,这时候更加不会,但人已死,大局已定,总之死无对证。 如此一来,秦寿就可以向江别鹤邀功。 秦寿正打着如意算盘,缓缓掏出匕首便要刺穿铁无双的咽喉。忽然,正与花无缺厮杀的江渔忙里偷闲,忽然大声说道:“铁无双看你右边。” 他其实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叫喊起来。 铁无双闻声本能反应扭头向右边看去,正与秦寿四目相对,随之就发现其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 秦寿极度尴尬,这匕首刺也不是,收也不是。 本以为此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实在不明白那江渔时如何发现他的举动?事情已经败露,秦寿略一犹豫,壮起胆子猛地向师父的身上刺去。 铁无双怒不可遏,一把夺过匕首,然后猛地一掌拍下去。 他虽不是江别鹤的对手,但对付门下这些徒弟还是手到擒来。这一掌下去,秦寿顿时滚翻在地。 “你这逆徒,竟想杀了为师,你……” 铁无双愤怒之极,更是万分失望。他扫视了一下其他弟子,目光中冷意森然。 那些弟子们吓得连忙跪在铁无双面前,一个个瑟瑟发抖。就有弟子说道:“师父,我们都是受大师兄威胁,是他逼我们这么做的,还请师父恕罪啊。” “你们……” 秦寿大声说道:“我们已经和铁无双划清界限,已经不是我们的师父,何必还要向他磕头谢罪?” “铁无双,没错,我确实要杀你,是因为……我要替天行道。” 说话间,他屡屡向江别鹤望去。他很清楚,现在只有江别鹤才能救得了他。 铁无双冷冷地道:“就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还配说什么替天行道,且不说老夫乃是受人诬陷,即便我真的做了什么恶事,也轮不到你来行道,当年若非老夫见你可怜,收你在门下,恐怕你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饿死。” 秦寿一时语塞。 铁无双道:“老夫知道你定是受人指使,还不快将指使你的人说出来?” 秦寿道:“没有人指使,这一切都是……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不说是吧?”铁无双道:“那好,就凭你刚才要杀我,我也该清理门户,现在就一掌劈了你。”说着举起手掌便要朝着秦寿的头顶落下。 秦寿吓得脸色苍白,急忙道:“是,是江……” 说到这里,忽然,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径自插在他的咽喉上。那匕首显然抹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令秦寿立即毙命。 “江……江什么?”铁无双抓着秦寿急切问道,可惜秦寿再也不能回答他。 铁无双冷冷地看着江别鹤,道:“江大侠,我那逆徒秦寿临死之前称幕后指使他的人姓‘江’,你有何看法?” 江别鹤道:“这天下姓江的数不胜数,你总不至于怀疑是我吧?” “可是,他马上就要说出来了,却被人突然暗杀,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铁无双的眼神死死盯着江别鹤。 蒙受冤屈,本来他还真没有怀疑到江别鹤。 但经过刚才与江别鹤交手,生死一线间,令他突然间想到此事的种种疑点,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江别鹤。 江别鹤冷哼一声:“江某一直站着未动,难道你还怀疑是我下的手?” 事发之时,他就站在距离铁无双不远的地方,如果是他施放暗器的话,断然不可能不被发觉。 这边,江渔和花无缺还在苦苦激斗。 “等一下!”江渔趁着花无缺招式已老之际,忽然跳出战团之外,道:“花无缺,我们的恩怨能否先放在一边?等事情解决了再战不迟。” 花无缺道:“你想怎么解决?”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镖银被劫一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这个幕后黑手不是别人,就是这个狗奴才江别鹤!” 第八十五章:恶人之王 江别鹤被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称颂,当然也有骂他的,但骂“狗奴才”的很少见,尤其是指着鼻子骂的,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江渔大声说道:“你们可知道这位江南大侠,还有一个身份吗?” “没错,他就是昔日玉郎江枫的书童,此人暗中勾结十二星相,导致江枫夫妇惨死,这种背叛主子的,不是狗奴才是什么?” 江别鹤近来名声鼎盛,但对于他未成名前是何身份却无人知晓。 此刻听江渔这般说,众人均感惊讶。 十六年前的那段往事,其实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但是江枫的名字,还是有很多人记得的,听说江别鹤竟是他的仆人,众人觉得很是新奇。 江别鹤冷冷地道:“江渔,你莫要胡说八道。” 江渔笑道:“我胡说?你这个狗奴才,以为换了一身马甲就认不出你了吗?狗奴才就是狗奴才,还什么大侠,呸!你配吗?就是一条狗,狗奴才!”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别鹤,获得伤害值37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别鹤,获得伤害值68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别鹤,获得伤害值113点】 别看江别鹤一脸平静,若无其事的样子,被江渔左一句“狗奴才”,右一句“狗奴才”,其实心里早已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这个不光彩的过往,是他挥之不去的痛。 偏偏这个江渔反复揭他的伤疤。 江渔见江别鹤很受伤,知道了他的伤疤,当然更起劲了。 江别鹤终于受不了,怒道:“江渔,你这么与泼妇骂街何异,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又岂能构陷与我。” 江渔道:“狗奴才,你听好了,今天我江渔就让你身败名裂,让世人好好看看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然后,他面向花无缺,道:“花无缺,你认为他算是大侠吗?” 花无缺虽然是个愣头青,但并非笨蛋。其实从刚才铁无双的事情,他也隐隐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面对江渔这个问题,他不置可否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江渔,我且不杀你,你刚才说百万镖银被劫一案,江别鹤乃是幕后黑手,如果有证据的话,尽管拿出来,若是没有证据空口说白话也无意义。” 江渔点头道:“没错,证据当然是有的。” 众人见他一口笃定,语气坚决,已经信了一半。江别鹤自问此事做的天衣无缝,但江渔显然是有备而来,心头难免也有些发慌。 “我们还是先从这个死人入手吧。” 江渔所指的正是铁无双那首席大弟子秦寿。秦寿本要说出幕后指使的名字,却忽然被杀人灭口,确实为关键的突破口。 “这人吃里扒外,也是个狗奴才。” 江渔说话间故意看了看江别鹤,然后继续说道:“他虽然该死,但死的也太及时了,杀他的人我相信应该就在这里。” 铁无双点头道:“这位江少侠所言极是。” 江渔冲着铁无双笑了笑,算是打声招呼,随即冲着众人道:“欧阳丁,欧阳当,恶人之王江渔在此,你们两个蠢货还不把杀死这个小狗奴才的死如实招来。” 众人一听,均感到很吃惊。 欧阳丁和欧阳当这俩人位列十大恶人,虽然多年未曾出现,但他们的恶名在场还是有很多人听说过的。 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也在场,并且就是赵香灵请来的罗三和罗九。 这里边,最震惊的人恐怕当属当事人欧阳兄弟。这两人原本都是瘦子,如今故意吃成两个大胖子。 原以为这世上应该无人再认出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直接一口道出他们隐瞒多年的身份。更为诡异的是,他们暗中杀死秦寿的事情,也被对方发现了。 这小子实在是太古怪了,就好像长着第三只眼睛。 “小子,你胡说什么,什么欧阳丁,欧阳当的,和我们有屁的关系。”他们内心虽感到震惊,但可没那么容易就承认。 万一这小子是故意诈他们的呢?咱兄弟俩才不会轻易上当。 江渔笑了笑,说道:“不承认是吧?那好,我马上就通知杜老大、哈哈儿、李大嘴他们过来认人。” 欧阳丁和欧阳当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吓得一哆嗦。 “你,真的认识杜老大?”这兄弟俩最怕的就是血手杜杀,听见这名字都浑身不舒服。 江渔道:“我就是从恶人谷长大的,你觉得呢?如今论害人的手段,论恶,就是杜杀他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如我,所以我是恶人之王,见到本王,你们两个小恶人还不过来磕头叩拜。” “给你磕头?”欧阳丁和欧阳当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内心是拒绝的。 江渔道:“给我磕头难道还辱没了你们?你们不信的话,回恶人谷问一问,杜杀有没有挨过我的拳头?哈哈儿有没有被我弄哭过,阴九幽有没有被我吓得尿裤裆,对了,你们可不敢回去,私吞了那么多银子,杜杀他们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你……你……” 欧阳丁和欧阳当心头是又惊又怕。 当年杜杀等人被迫逃到恶人谷,时间太过匆忙,只好将毕生的财富委托欧阳丁和欧阳当保管,谁知这两人起了贪恋,将这些财富占为己有,又增肥改变形象,只当高枕无忧。 此刻听了江渔这番话,真是越想越怕,冷汗直流。 他们不由地扑腾跪倒在江渔面前,齐声道:“恶人之王,还请救救我们啊。” 江渔故意一脸为难道:“你们这事情做的那么不地道,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的东西被人占了,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才怪。” 欧阳丁和欧阳当连连点头,道:“是是,我们也是一时糊涂。” 江渔道:“这话和我说没用啊,你们又没私吞我的银子,你觉得杜杀他们会原谅你们吗?” 欧阳丁道:“恶人之王,既然连杜杀他们都怕你,那你的话,他们当然是听得了,不如……不如你帮我们求求情。” 江渔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欧阳丁想了想,道:“我兄弟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愿意交待百万镖银被劫的幕后黑手是谁。” 第八十六章:肚子疼 这两人是聪明人,知道此刻江渔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一个号称“宁可不吃亏”,一个号称“拼命占便宜”,只要江渔要的不是钱,别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江渔笑了笑,道:“好,我答应你们。” 欧阳丁和欧阳当见江渔就连他们私吞杜杀等人财宝的事情都知道,实在是太可怕了,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只能表示屈服。 他们此刻的行为说难听点,叫做狗咬狗。说的好听点,那是污点证人。 不管怎么说,反正没任何损失。 便宜占没占到不好说,总之没有吃亏,对他们来说就是没有违背原则。 “我们交待,刚才确实是我们兄弟俩做的手脚,用暗器杀了人。不过,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有人花了五千两银子,让我们为他做事,看在钱的份上,我们只好同意了,这个托付我们的人就在现场。” 欧阳丁伸手指向江别鹤,道:“就是他,江别鹤!” 其实在场许多人都隐隐觉得江别鹤颇有可疑之处,此刻见欧阳叮当兄弟指向他,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江别鹤展现出一个枭雄的素养,冷冷地道:“十大恶人说的话,又岂能相信?” “江渔,你买通这两个臭名昭著的恶人诬陷我,难道不觉得好笑吗?就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又如何让人信服?” 欧阳丁道:“江别鹤,看来你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欧阳当接着道:“没错,你这只老狐狸确实不会那么容易留下把柄,和我们兄弟俩联系的不是你,派来的人也只是口头上的承诺未留下字迹,高啊真是高啊。” 欧阳丁道:“可惜的是,我们兄弟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虽说未必会想过出卖你,但却也担心另一半的酬金你赖着不给……” 欧阳当道:“所以,我们当然也做了防范。” 这两人一唱一和,就像是在说相声。 江渔用着很夸张的语气,问道:“什么防范呢?” 得,改群口了。 欧阳丁道:“江别鹤派来与我们兄弟俩联系那人戴着一个斗笠把脸遮挡住,又粘了假胡子,虽然说的话对于‘江别鹤’的名字只字不提,但处处指向江别鹤,后来呢,等他走后,我就暗中一路跟踪他,直到进入江家的府邸,我顺便就打听了下,得知此人的名字叫胡岩,江别鹤,贵府上可有一个名叫胡岩的人?” 江别鹤道:“没错,胡岩乃是江某的一个记名弟子,人人皆知。至于你说的什么我派他与你们联系密谋,完全是无稽之谈。” 欧阳丁笑道:“那可否让他当面对质?” 江别鹤一时迟疑。 赵香灵冷哼一声,道:“江大侠,莫非你是心虚了?” 原先他和铁无双被江别鹤带了节奏,完全处于被动中,差点万劫不复。然而,按照此刻的局势,反而令江别鹤处于被动中。 痛打落水狗的事,赵香灵岂肯错过? 江别鹤道:“赵庄主此言差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江别鹤问心无愧,心虚什么?既然如此,那好,我这便让他过来对质。” 由于江渔的出现,令他的计划出现不小的问题。 此地不宜久留,加上有伤在身,不如先回府邸再考虑应对之策。说完,江别鹤便打算离开。 忽然,江渔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含笑看着江别鹤,道:“这么一点小事怎么能让你亲自跑一趟,反正这里闲人多的是,随便叫个人通知一下就好啦。” 江别鹤怒道:“莫非你还打算将江某扣在此处不成?” 铁无双道:“江大侠,事情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是莫要离开为妙。”余人均是点头赞同。 江别鹤很是无奈,只好选择沉默。 赵香灵向他讨要一个手令,然后令一名庄客前去江府去将那胡岩叫来。 一会功夫,胡岩来了。那胡岩身材矮小,长相有点猥琐,不过一看此人便极为精明。 当他听说了叫他来的目的,马上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看了看欧阳兄弟,道:“这两位爷,小人从未见过,什么拿钱让他们替我师父办事,更是无中生有。” 江别鹤甚感欣慰。 自己这个记名弟子比起铁无双那群亲传弟子显然要靠谱的多,很会来事。 只要胡岩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任由欧阳兄弟说的天花乱坠。这两人本有恶人之名,所说的话,能有几人相信? 欧阳丁道:“不愧是江别鹤的好弟子,这才几天没见,就装作不认识我们。” 欧阳当道:“换做是别人的话,还真拿你们没办法,可惜啊,遇上我们,那就没那么容易啦。” 欧阳丁道:“怎么个不容易法?” 欧阳当道:“我听说啊,一个人如果说谎的话,就会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话音刚落,那胡岩忽然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欧阳丁指着胡岩道:“好像他的肚子现在就很疼的样子。” 欧阳当道:“那他一定说了谎。” 欧阳丁道:“肚子疼好像也没什么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欧阳当摇头道:“有的肚子疼确实可以忍一忍,但他好像不可以。难道你看不出,他疼的快要死了。” 欧阳丁叹息道:“所以啊,人,还是莫要说谎为妙。” 欧阳当道:“你说的没错。” 那胡岩本就是个聪明人,听这一对兄弟的对话,怎么能听不出来?他万万没想到当日与欧阳兄弟见面,只喝了一口茶,竟然被对方下了毒。 换成一般人,绝干不出这种事。 但欧阳兄弟本就是恶人,又是不肯吃亏的主,行事出人意表。 也不知道被下的什么毒,这么多天过去都毫无症状,为何来的这里就马上发作?当然,此刻他关心的绝不是这件事,而是自己的小命。 那毒药如穿肠一般,令他痛不欲生,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毒发身亡。 “我……我招,我全招了!”生死攸关,精明人的胡岩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第八十七章:唯一的疑点 欧阳丁笑道:“看来他悔改了。” 欧阳当道:“这倒霉孩子,早说真话多好,非要受这么大一通罪。”说着端了一杯酒递给胡岩,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来,我敬你一杯。” 胡岩立马一饮而尽,顿时,果然肚子就不疼了。 他很清楚,对方绝不会那么容易就给他解药。这杯酒顶多有镇痛的作用,所以,此刻他只能把师父给卖了。 “五天前,我师父他……” 胡岩将江别鹤令他收买欧阳兄弟的全过程,以及各种细节一五一十全都交待出来。 这番话从江别鹤亲近之人的口中说出来,那效果绝对不一样。 每当江渔或者欧阳兄弟说起,江别鹤都以对方“恶人”身份不可信为由,但这一次,令他无话可说。 胡岩所述种种细节,绝非可以临时编撰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别鹤的脸上。这位“江南大侠”表面上何等清高正直,所做的事情竟如此阴暗狠毒,卑鄙无耻。 江别鹤已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但却丝毫没有办法。 顿了顿,他深深叹息,道:“胡岩说的没错,江某确实曾令他与欧阳兄弟联系,也曾买通秦寿,所作所为着实不该,只因铁无双铁老前辈侠名远播,江某只恨愧不如他,希望能替而代之,一念之差,犯下弥天大祸。” 他一脸悔恨,演戏之真,令人动容。 然而,下一秒他神色一变,道:“江某承认这件事做的不够光明磊落,但若非铁老前辈与赵香灵劫持镖银在前,只怕江某也未能如愿。” 赵香灵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将脏水泼向我与铁前辈?” 江别鹤针锋相对道:“若非你们所为,那后山石窟的镖银你们作何解释?” 在勾结欧阳兄弟和收买秦寿两件事上,江别鹤是抵赖不掉的。所以,他以退为进,承认自己因为嫉妒犯下过错,但是镖银被劫一事未成定论,他还可以从中做文章。 并且,那后山石窟里藏得镖银属实,赵香灵很难解释的清。 赵香灵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后山我都很少进去,那石窟若非你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江别鹤道:“知不知道只有你自己清楚。” “你……”赵香灵道:“这分明是有人嫁祸赵某,如今看来那嫁祸之人说不定就是你江别鹤。” 江别鹤道:“你那地灵山防守森严,若是外人又岂能将一车车的镖银藏进去?” 赵香灵顿时语塞。 这件事确实很古怪。以他的防守力度,三五个武林高手潜入进去并非难事,但想要推着满车的金银进入,绝不可能做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要这件事上解释不清,那赵香灵以及铁无双依然有着很大的嫌疑。 江渔坐在一条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此刻忽然开口说道:“这很难吗?江别鹤那么会收买人,收买几个看门的还不容易的很。” 赵香灵一听,马上下令道:“把这些天后山当值的都给我叫过来。” 不多一会儿,一群庄上的守卫进来。 赵香灵一双威严的目光在这群人中扫视一圈,道:“你们之中是否有人被买通,放了什么可疑的人进来,如果现在交待,本庄主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被我调查出来,后果可要想清楚了。” 片刻后,有三人站了出来。 “赵庄主,我们知错了。”这三人立马跪倒在地。其中一人说道:“七天前确实有人找过我们,称是庄主你的命令,说要开采后山……” 赵香灵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江渔插嘴道:“问这个有什么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以真面目示人?” 赵香灵被一顿抢白,丝毫没有脾气,又换了一个问题,道:“那这个人可有本庄主的手令?” “没有。”那人摇头道:“他说手续正在办理,先动工再说。” 赵香灵皱眉道:“所以你们就让他们进去了?” 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羞愧的低下头。一人道:“那人……给了我们没人十两银子,所以……” 赵香灵睁大眼睛道:“十两银子就把你们收买了?” “然后呢?” “然后,他说要请我们三个喝酒,我们当时心想反正后山那么荒凉,也不怕丢了什么,就同意和那人去了,半个时辰后回来,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放那人走了。” 赵香灵叹息道:“确实没少东西,反而多了几十万两银子。” 那三人目瞪口呆。 “滚下去吧!”赵香灵倒也信守承诺果然没有处罚这三人。然后,他看着江别鹤道:“江大侠,现在想必能洗清我和铁前辈的清白了吧。” 江别鹤感到心很累。 他本极会算计,为了今天他可谓是算无遗策,将诸多细节都考虑周全,才会行动。然而,自从江渔出现,打乱了原有的节奏,处境越来越对他很危险。 “这个……” 江别鹤忽然看向花无缺,道:“花公子,你怎么看?” 对他而言,其实别的人都不重要,关键要看这位移花宫少主的想法。如果花无缺支持他这边,即便今天对他的名声有所影响,但以后还有弥补的机会。 花无缺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当然,镖银被劫一案确实与他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来,是被江别鹤请来的。 现在江别鹤又来让他对于此事发表看法。 顿了顿,他看了看铁无双,又看了看赵香灵,道:“赵庄主,一开始的时候,记得听你说与那段合肥有矛盾,所以才请人帮忙,在下想问,你说断了他的买卖是什么意思?” 当初,他和江别鹤潜入地灵庄,偷听到赵香灵等人之间的谈话。 正因为这番话的内容,让本来就有嫌疑的赵香灵的嫌疑更大。随后,接二连三又发生欧阳兄弟反水,铁无双众弟子否认为师父购买豪园之事,几乎成为铁案,让赵香灵和铁无双百口莫辩。 而现在事态发生反转,二人的嫌疑越来越小。 眼下唯一的疑点就是赵香灵一开始所说的话。这番话太容易令人与百万镖银被劫一案扯上关系。 第八十八章:绝代双骄 赵香灵能成为一方富豪,当然并不笨。现在的局势对他越来越有利,他更要将身上的疑点洗脱。 “花公子,是这样的。” “那段合肥欺人太甚,处处压着我,我在哪里开店,他就在对面也开一家,还抢了我很多大主顾,若是长此发展下去,非被他玩完不可,所以我就招揽了罗三,呸!欧阳丁当领着一伙人扮成乞丐,让他们穿得破破烂烂要多肮脏有多肮脏,什么事情也不干就堵在他的店面门口,这样一来,客人不愿进店,岂不就断了他的买卖?” 赵香灵说起这件事,脸上不禁挂着得意的笑容。 欧阳丁皱眉道:“赵庄主,这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干什么?” 花无缺想了想,又道:“赵庄主,此事与钱何干?你为何又说不差那几个钱,也一定要惩治段合肥?” 赵香灵道:“怎么和钱没关系?你可知道,我雇个人,一天就付给人家三两银子,一共有好几百号人,你算算该有多大的花销?” 花无缺又问道:“此事,铁无双前辈又做了什么?” 按说,以铁无双的身份地位想必不会也扮成乞丐,和这群人一起胡闹吧?但他们之前的对话中,却认可铁无双在这件事上出了力,而且出了不小的力。 赵香灵道:“那段合肥请来不少江湖中人,想把那些乞丐赶走,幸亏铁前辈出面将这群江湖人镇压住。” 听到这里,花无缺算是彻底明白了。 果然是一场误会。 那欧阳丁和欧阳当两兄弟被收买,想必得到江别鹤的授意,故意说一些容易令人产生歧义的话语。他们再乱带节奏,把本来很清晰的事情说的含糊不清,引人起疑心。 花无缺拱手道:“赵庄主,铁前辈,都怪在下鲁莽了,在此深感歉意。” 说完深深一拜。 他知道,今天自己差点酿成大错。毕竟初涉江湖,经验不足,容易被人利用。对此他心中不安,只好道歉谢罪。 赵香灵冷哼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想到之前花无缺咄咄逼人的气势,差点令他和铁无双因此丧命,对于花无缺,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就原谅。 相比之下,铁无双要豁达许多。 他笑道:“花公子不必客气,既然是一场误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说来多亏了这位江渔江少侠,虽出身恶人谷却有着一颗侠义心肠,着实难得,你们二人年纪轻轻,不仅都武艺出众,更有一种独特非凡的气质,你们真是相得益彰啊,可谓绝代之双骄。” 铁无双是个爱才之人,难免对江渔和花无缺不吝夸赞一番。 花无缺向江渔望去,忽然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江渔,眼下之事已了,你我今日注定要死一个,动手吧。” 此言一出,众人一脸惊愕。 尤其是铁无双,刚还夸两人是“绝代双骄”,没想到双骄要打起来。他吃惊道:“花公子,你……为何要与江少侠动手?” 花无缺道:“师尊之令,不可有违。” 原先被人问起,他首先会说的是:江渔出自恶人谷,品行不端,未雨绸缪,杀之为武林除害。 但经过今天之事,他发现自己这个想法似乎不太成立。 今天他之所以没有犯下大错,正因为江渔的出现。若是没有江渔揭穿了江别鹤的阴谋,恐怕此刻赵香灵和铁无双双双含冤而死。 相比较江渔的智慧,花无缺明显感觉到自己还太稚嫩。 关键是,江渔明知道他在这里,还敢现身出来。这是何等的勇气!并且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救人。 江渔有勇有谋,更有一颗侠义的心肠。 再让花无缺说出“江渔是恶人”此类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所以,他只能以“师尊之令不可违”的理由来杀江渔。 铁无双奇道:“你的师尊莫非就是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她们……为何要杀江渔?” 花无缺道:“做弟子的不便多问。” 赵香灵忍不住冷冷地道:“那如果你师父让你杀了全天下的人,难道你也照做吗?或许,让你杀了你自己,你也会做的?” 花无缺一时语塞。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赵庄主你胆子可真不小,敢在背后议论移花宫宫主,我看你是嫌自己的命活的够长吧?” 说话的正是欧阳丁。 紧接着,欧阳当嘻嘻一笑,道:“移花宫要杀的人,谁能逃得掉?江渔啊江渔,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招惹移花宫,你的小命到头了。” “什么恶人之王,我呸!在花公子面前,你就是一条臭鱼。” 欧阳丁和欧阳当一下子神气活现起来。 原先他们虽然也见到花无缺和江渔展开厮杀,但并不知道因为何事打起来,后来两人又突然不打了。 接着被江渔一顿吓唬,尤其是提到“杜杀”的名字,把他们吓惨了。 迫于无奈只好讨好江渔,乖的像个孙子似的。其实,他们的处境还是太被动了,只能一切受江渔摆布。 他们当然不甘心,但是没办法。 意想不到的是,出现了现在这种局面。 花无缺要杀江渔,而且还是受了移花宫宫主之令。此事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及时,太惊喜了。 人一旦得意,就容易忘形。 狂喜之下,他们忍不住对江渔冷嘲热讽起来,出一口之前心头的闷气。 赵香灵忍不住鄙夷道:“你们兄弟俩真够无耻,刚才对江少侠阿谀奉承,巴结的像哈巴狗似的,这么快就变了一副嘴脸。” 欧阳丁恬不知耻道:“我们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香灵正要与欧阳兄弟斗嘴,铁无双拉开他,道:“与这俩恶人有什么可争吵的,花少侠,老夫还是劝你莫要与江少侠打起来,就算要打,还望先问清缘由,老夫实在不愿见到你们两位骄子互相残杀。” 欧阳丁道:“这世上只能有一个骄子,当然就是花少侠。” 花无缺一摆手,道:“我和江渔生死决战绝不可避免,诸位还是莫再多言。”花无缺目视着江渔道:“江渔,你到底敢不敢应战?” 第八十九章:该打 刚才两人已经发生过一次厮杀,虽然斗的平分秋色,难分高低,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花无缺游刃有余,实力应该在江渔之上。 如果一旦要分出生死,只怕死的人会是江渔。 铁无双等人受江渔救命之恩,自是不希望他出事,但毕竟牵扯到移花宫,并且不知背后缘由,旁人也实在难以插手。 面对花无缺的挑衅,江渔的眼神中露出两道寒光。。 “花无缺,你想杀了我,其实吧,我更想杀了你。”江渔道:“你们移花宫与我有杀父杀母之仇,焉能不报?” 花无缺一怔,这一点他还真没有想到。 铁无双本还想着,这位江少侠很是聪慧,或许能想到什么办法避开与花无缺这一战。没想到他与移花宫竟有如此深仇大恨。 父母之仇不同戴天,这一战看来是真的避免不了的。 花无缺道:“既然如此,你要为你父母报仇,而我要执行师尊的任务,也就不必再浪费时间,动手吧。” “这一战当然非打不可,但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江渔叫嚷道。 花无缺道:“你还想说什么?” 江渔道:“邀月和怜星逼死我的父母固然可恨,但还有一个人,他本是我父亲的小小书童,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勾结十二星相并出卖主子的行踪,导致他们耽误行程才被邀月和怜星追上,花无缺,你觉得这个奴才该不该死?” 花无缺一怔,这故事怎么听着眼熟? 铁无双吃惊地看着江渔,道:“江少侠,令尊难道是……江枫?” 江渔道:“正是!” 铁无双激动道:“老夫与江枫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江少侠你竟是故人之子,好!太好了!” 然后,他向江别鹤望去,道:“江少侠既是江枫之子,想必不会认错仇人。江别鹤,你,只怕就是那个书童江琴吧?” 江别鹤冷冷地道:“我不是。” “江枫死有十六年了,就算这个江渔当真是他的儿子,当时应该还在襁褓中,怎么可能记得仇人的相貌?” 铁无双一听倒也觉得在理。 不过,如今了解到了江别鹤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相比之下,更相信江渔的说辞。再说,父母之仇,又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胡乱指认? 当然,江别鹤一口否决,倒也很难让他自己承认。 江渔道:“江琴,江别鹤,难道不觉得太巧了吗?一琴一鹤,琴鹤本是最风雅美好的事物,你不仅不要了琴,还别了鹤。” 江别鹤道:“你这是牵强附和,不足为信。” 江渔道:“那我再说一件巧事,大家都知道江枫有个称号叫‘玉郎’,而江别鹤把自己的儿子取名江玉郎。” 江别鹤道:“我给犬子取这个名字,正是仰慕昔日江枫的风采,有何不可?” “江别鹤,我看你真是死鸭子嘴硬。”江渔道:“想要调查清楚你的身份来历又有何难?你老家在何处?小时候念的哪家私塾,邻居都有谁?怎么学的武功,你的师父是谁?我就不信一个人能够凭空出现,当然,我相信你一定编造过这个身份,但假的总归是假的,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这样你的破绽就会越多。” 江别鹤听了,顿时脸部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正如江渔所说,他确实编造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包括何方人士,师承等等,但编造的都比较含糊,当然,以他如今的名声,一般人也不会较真。 但是,真要是较真起来,他的这个身份根本背不住查。 赵香灵马上说道:“江少侠,我认识一位天机阁的朋友,他们最擅长打探消息,我找下这位朋友,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江别鹤以前的身份。” 江渔摆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 然后对江别鹤道:“我之所以说这些多,是给你机会让你自己承认,其实,你就算不承认又如何?这世界还是看谁的拳头更硬。” “花无缺,等我杀了江别鹤报了仇,咱们再好好打过。” 江渔直接冲上去,“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径自抽打在江别鹤的脸颊上,一边怒骂道:“你这卖主求荣的狗奴才,该打!” 江别鹤本有伤在身,虽想躲闪,动作稍慢一点点,已然中掌。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别鹤,获取伤害值113点】 这一耳光抽打在他的脸上,虽然不算多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颜面无存,让他感到极其羞辱。 啪! 不等他反应过来,江渔又是一个耳光抽打在他的脸上。这一次明显比上次要重的多,不仅脸上多了五指血印,嘴角也流出血丝。 “敢做不敢当,瓜怂一个,该打!” 啪! “就凭你还配叫什么江南大侠,不仅玷污了‘侠’字,还玷污了江南这个地方,这一耳光是替所有江南人打的。” 啪! “道貌岸然,伪君子一个,该打!” 啪! “沽名钓誉,假仁假义,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该打!” 啪! “劫取镖银,嫁祸他人,该打!” 啪! “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该打!” 啪! “生了江玉郎,该打!” 啪! 啪! 啪! 江渔出手极快,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抽打在江别鹤的脸上,下手力度也越来越重,把这家伙的脸都扇肿了老高。 这一通耳光下来,他又接连收获大量的伤害值。 江别鹤一路风光,何曾受到如此屈辱?此刻不仅是脸上的疼痛,更是心里的创伤。 众人都在想:江别鹤是彻底栽了。 武林中人最要的就是脸面,哪怕是被刀砍,被剑刺,其实都不算什么,技不如人而已,但被接二连三扇耳光,这屈辱就大了。 此事传扬出去,江别鹤即便不死,只怕也很难在江湖上立足。 挨打还在继续。 江渔忽然飞起一脚将江别鹤踢倒在地,再连续用脚踹。江别鹤不堪忍受拿手掩护,却遭到更加残忍的毒打。 铁无双看在眼里:江别鹤只怕要死在这里了。 他当然不会上去劝阻。且不论江别鹤如何想尽办法要害他,人家江渔是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谁会没事找事? 这时,没事找事的人出现了。 就在江渔疯狂虐杀江别鹤的时候,花无缺忽然一把拦住江渔,道:“江渔,你打够了没有?” 第九十章:很难拒绝 “当然没有!” 江渔冷眼望着花无缺,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打一顿就够了,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花无缺,要是你的爹娘被人杀了,你难道不想着报仇?” 面对江渔厉声责问,花无缺不由地怔了下,道:“我从小是两位姑姑抚养成人,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江渔道:“那好,要是你姑姑被人杀了,你会报仇吗?” 花无缺道:“我两位姑姑武功绝顶,世间无人可敌,谁又能杀的了她们?当然,如果谁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我都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江渔指着江别鹤道:“那好,我再问你,这个狗奴才该不该杀?” 花无缺看了一眼江别鹤。 被江渔一顿暴揍,江别鹤早已鼻青脸肿,不成人形,牙齿碎了一地,骨头只怕也断了好几根,卷缩在地上像一条死狗。 下手有多重,才能把一个八品高手打成这样? “若真是他害死了你的父母,当然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不过,当日江别鹤曾有恩于我,大丈夫恩怨分明……” 江渔冷道:“这么说,你一定要维护他?” 花无缺淡淡说道:“我欠他一个人情必须要还,有我在,你今天不可杀了他。” 江渔听了,有点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说起来,他乃是一名穿越者,与江枫夫妇谈不上有任何关系,只因穿越成了小鱼儿,成为名义上他们的儿子。 江枫夫妇却实实在在是花无缺的亲爹亲娘。 此刻的他竟然要维护仇人江别鹤,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花无缺似乎看出江渔笑中的讥讽和悲凉,顿了顿,他又道:“江渔,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来说很残忍,也不公平,所以,我今天可以放你一马,来日你我再战。” “放我一马?”江渔傲然说道:“我江渔需要你放?” 花无缺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妥,道:“我的意思是,今天我不杀你,你也不杀江别鹤,过了今天,我若见你必杀你,而你若要再杀江别鹤,我也绝不阻拦。” 说完,他扶起江别鹤朝外走去。 江渔没有阻拦,也知道阻拦不了。以他对花无缺的了解,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铁无双叹息道:“一个人能伪装一时,终究不可能伪装一世。” 那胡岩见无人留意他,便打算悄悄离开,谁知还没有走出去几步,扑腾一下,倒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 赵香灵奇道:“他怎么死了?” 铁无双检查了下那胡岩的身上,只见咽喉发黑,显然是不久前中毒而死的。他向欧阳兄弟望去,道:“你们给他喝了那杯酒才是毒药吧?” 欧阳丁点头道:“没错,原先下的毒只是让他肚子疼而已,这杯酒才是封喉毒药。” 铁无双冷冷地道:“欧阳丁,欧阳当,你们两个恶人,被你们害死的人只怕为数不少,今天看你们还想活着离开吗?” 那胡岩为虎作伥,死有余辜,铁无双自不是为他而鸣不平。 欧阳丁只轻蔑地看了一眼铁无双,显然并没有把他当回事。然后,他和欧阳当二人径自走到了江渔面前。 “恶人之王,你应该看出来刚才我们兄弟俩是开玩笑的吧?” 刚刚,听说花无缺要与江渔决斗,这兄弟二人均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此刻绝代双骄没有打起来,欧阳兄弟当然很惧怕江渔对他们清算。 江渔笑了笑,道:“要是我没有看出来呢?” 欧阳丁陪着笑脸,道:“你是恶人之王,我们只是两个小虾米,你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与我们计较。” 欧阳当点头道:“就是,恶人之王震铄古今,无人能敌,又怎么会生我们的气,哈哈。” 这兄弟俩的脸皮够厚。 江渔淡淡地道:“你们俩,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左,一个右,脚尖发力,手掌藏于袖中,这是打算向我偷袭,还是想要逃跑?” 欧阳丁和欧阳当均是脸色一变,没想到江渔观察入微,看出了他们的心思。 当即,他们一个从袖中抽出一柄软剑,那软剑银光一闪,便如灵蛇一般朝着江渔的身上刺去。迅猛有力,一旦被刺中只怕能将人戳一个透明窟窿。 另一人从袖中撒出一把黑色的粉末。 那黑色粉末有一股恶臭气味,显然是有剧毒。 若是江渔专攻软剑的招式,必然会被那黑色粉末喷撒到脸上。若是闪身躲避那软剑的攻击,对方必然还有后招。 欧阳丁和欧阳当俩兄弟知道江渔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恐怕早就想好了对策。 他们是孪生兄弟,心意相通,配合默契,一出手展现出强大的攻势,令人防不胜防,加上本就有心杀了江渔灭口,自是凶狠万分。 换成别人的话,可能真的会死在他们的手上。 可惜,遇上的是江渔。 对于这一对兄弟的秉性,江渔太清楚不过。他早有防范,纵身一跃,从这兄弟俩的头顶越过,不等双脚落地,左右开弓,轰然两拳击打其背身。 欧阳丁和欧阳当齐声叫痛,趔趄几步,便急速回头欲再次进攻。 江渔哪容的他们有出手的机会?蹲身右腿一扫。兄弟二人下盘不稳,“咣当”声中已然倒在了地上。 “恶人之王,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还请饶恕我们吧。” 没想到他们处心积虑想出的招,就这么轻松被江渔所破,此刻,他们再也无计可施,只好可怜兮兮的求情。 “饶了你们?” 江渔笑了笑,道:“都知道我是恶人之王,还想我饶了你们,可能吗?我恶人之王又不是普度众生的大善人。” “这……”欧阳丁道:“你想不想得到杜杀他们的那份宝藏?” 江渔眼前一亮,道:“宝藏!” 欧阳丁点头道:“杜杀他们打拼了大半辈子,积累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全都交给我们兄弟保管,这个不用我多说,恶人之王你肯定是清楚的,只要你放了我们,那些金银财宝我们全都送给你。” 江渔眯着眼睛笑道:“这诱惑真是不小,很难让我拒绝啊。” 第九十一章:互不相欠 欧阳丁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江渔笑了笑,道:“你们,真的舍得交出来?” 欧阳丁道:“有最多的钱没有命去花,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能拿出这份宝藏换来我兄弟二人的性命,自然是非常值得的。“ 江渔像是在思考,来回踱步,忽地,他径自冲了上去。顿时,就听见欧阳兄弟齐声发出剧烈的惨叫声。 “你……把我们的武功废了?” “没有武功,我们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你……未免太狠毒了,既然如此,宝藏我们宁可死,也绝不会送给你。” 江渔笑道:“你们以为我真的信了你们的话吗?” “一个叫宁死不吃亏,一个叫拼命占便宜,在你们的心上,把钱看的比命还重,又怎么可能把到手的钱财送人?” 欧阳丁和欧阳当忽然沉默了。 “你们一定在想,只要我起了这个贪念,就一定不会杀了你们,你们呢,就可以想办法逃脱,或者杀了我。虽然在我面前,你们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样,但我也实在没时间陪你们玩下去。” 欧阳丁和欧阳当再次沉默。 他们算是彻底服了。在江渔的面前,他们无论有多少花花肠子,只怕江渔都一清二楚,根本玩不转。 顿了顿,欧阳丁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口气一下子就硬了不小啊。”江渔道:“也是,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再服软也没用,其实吧,本来你们帮了我不小的忙,我还真心想帮你们在杜杀面前隐瞒,可惜啊,你们自寻死路,实在是怪我不得。” 欧阳丁和欧阳当听了,很想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 要不是嘴太贱了,说了那些风凉话,想必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江渔忽然扭头对赵香灵道:“赵庄主,麻烦你定制两个笼子,把他们分别关在里面,然后派人运送到恶人谷。” “大快人心,好!等等,什么?送去恶人谷?” 赵香灵一开始听说要将欧阳兄弟关押起来感觉很爽,但听到后面,一下子愣住了。别的地方倒也罢了,恶人谷,是人敢去的地方吗? 江渔道:“没事,就说是我江渔让你们送来的,保管无人敢乱来。” 赵香灵道:“真的?” 江渔道:“恶人谷的那帮人早就被我整的半死不活,提一下我的名字,就能让他们吓破胆,放心吧。” 赵香灵听了啧啧称奇。 恶人谷,全员大恶人的地方,竟然被江渔治的服服帖帖,一般人听了恐怕打死也不相信。但今天见识到江渔的手段,赵香灵也就信了。 “那就好,那就好。” 欧阳丁和欧阳当听了顿时又是吃惊,又是恐惧:“江渔,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们,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去恶人谷啊。” 想到杜杀那双眼神,他们都不寒而栗。 欧阳兄弟谁都不怕,唯独最怕的人就是“血手”杜杀,想到要被送去见杜杀,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江渔冷冷的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们。” 欧阳丁和欧阳当再次沉默。此刻的他们,实际上已经吓傻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欧阳兄弟,获取伤害值105点】 江渔挥了挥手。赵香灵立即令人将欧阳丁和欧阳当拖下去,等待铁笼紧禁锢。另外,又令人将那秦寿和胡岩的尸体也抬了出去。 铁无双望着秦寿的尸体被抬出去,连连摇头,脸上露出无尽的懊恼。 其余的那些弟子们都还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江渔看向铁无双,道:“听说你有个名号叫‘爱才如命’,可惜眼光太差了,不仅所收的弟子资质都不怎么样,更是愚蠢到家,我看你不如改成‘爱蠢材如命’比较恰当。”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铁无双,获取伤害值53点】 铁无双一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门下人才济济。其实,这些弟子的资质并不算差,这要看和谁比。在他的眼里,这些弟子也都非常有孝心。 可今天,那些所谓有孝心的弟子,不仅差点要了他的命,还差点令他晚节不保。 “滚,都给我滚!从今以后不许再称是我的弟子。” 铁无双很愤怒。不过,他只是将这些弟子逐出师门,并没有追究他们之前所犯下的罪责。 那些弟子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 铁无双向江渔抱拳笑道:“让江少侠见笑了,我铁无双无才无能,眼光又极差,这个‘爱才如命’的称号以后自己也羞以再提。” 江渔报以一笑了之,本想对铁无双说些什么,想了想欲言又止。 赵香灵长长的松了口气,有感而发道:“没想到今天会遭遇这么大的祸事,差点我赵香灵被人逼死在家中,江少侠,今天真是多亏了你,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江渔笑道:“这好办,随便给我个百十万两银子花花就可以。” 赵香灵一怔,道:“江少侠,这……” “等一下!”江渔道:“什么少侠不少侠的,我可从来没有承认,我就是个恶人,这世上还是当恶人比较逍遥快活,所以嘛,有偿服务,你赵庄主的命总该值点钱吧?” 赵香灵见江渔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忽然后悔自己真不该多嘴。 本来就是想说点漂亮话,活跃活跃气氛,干嘛要谈钱呢?谈钱多伤感情,这下好了,江渔打蛇随棍上,赖上他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个,当然该给,当然该给,只是……” 赵香灵一脸为难道:“这么多钱,我真的拿不出来,我又不是那段合肥。” 江渔想了想,道:“也是啊,一百万两确实有点多了,那这样吧,十万两,总能拿出来吧?别告诉你赵庄主的命,连十万两都不值。” 赵香灵不由的脑门直冒汗。 身为一名商人,对于钱财是很敏感的。让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实在和割了他身上一块肉没什么区别。 “行!行!在下这就去拿。” 赵香灵虽然很心疼钱财,但毕竟人家确实救了他的命,支付一笔酬金也是应该的。十万两,凭良心说真的不算多, 不一会儿,赵香灵拿着一沓银两双手奉上。 江渔当然也不客气就收下了,一边笑道:“我这人就这样,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也不想别人欠我的人情,这样你我互不相欠,多好。” 赵香灵点头道:“好,好。”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赵香灵,获取伤害值51点】 第九十二章:江玉燕 江渔离开地灵庄,巷口的角落伫立着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江渔,没有说话,眼神中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江渔把头扭到一边,喃喃道:“你其实可以去看看他的,一大把年纪了,要是知道你这个唯一的外孙女还在人世,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他像是自说自话,其实自然是对那少女说的。 那少女当然就是铁萍姑。她是李大嘴的女儿,铁无双正是她的外公。 若非江渔及时出现提醒,铁无双只怕早已命丧他的弟子手上。事发之时,铁萍姑显然看在眼里。 血浓于水,铁萍姑即便性情冷淡,想必也还是很在乎这个至亲。 铁无双只有一个女儿,还死在女婿手上。在这个世上估计再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才会将心思都放在培养别人家的孩子上。 江渔觉得,铁萍姑可以去与铁无双相认。 然而,铁萍姑马上转身走了,很快消失在巷尾。 这个可怜的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从小就经历了人世间太多的悲惨,即便后来被移花宫收留,也是如履薄冰,惶惶度日。 她太寂寞了,太孤单了。 或许,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亲人相处,既然如此,又何必相见? 别人家的事情,江渔当然没必要多管闲事,所以他任由铁萍姑离去,而他自己,决定好好找个地方潇洒一次。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这里虽然不是扬州,而是荆州,但他的身上却揣着有足足十万两银票。这么多钱,该好好享受一次。 关键是,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虽说,江别鹤只被他狠狠揍一顿,还没有死,但经过今天的事,他的名声想必已经臭了。对于一个爱名声的人,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从系统面板接连受到江别鹤受伤害而获取的伤害值明细,就知道他多凄惨。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就这么放过了江别鹤。随着伤害值减少,羊毛薅的差不多了,就是江别鹤的死期来临。 今天是杀不了江别鹤了,但江别鹤注定要一直在逃亡的路上。 该去何处潇洒? 江渔不知不觉来了一个烟花之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频频向他招手,抛媚眼,展现身体最原始的诱惑吸引他的注意。 身为一名来自现代社会的五好青年,可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古代真好,可以光明正大的招揽客人,而不需要偷偷摸摸在门缝里的塞小卡片。 也不知那些青楼,是不是和影视剧里的一样。江渔纯粹是好奇,带着批判的角度,很想进去看一看。 但是,他忽然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不知怎地,令他背脊一激灵,抬出的脚又吓得缩回去。 虽然他知道邀月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暂且离开了,但这个女人太邪门,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间就又出现。 江渔先装作若无其事,忽然猛地一转身。 然而,并未发现邀月的身影,就连可疑的人也没有。 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唉!邀月这个女人实在太强势,和她一起待久了,都产生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江渔其实也曾考虑过整一整邀月,但这个女人非常的机警,但凡有一点不对劲,她都能提前预判,最终受苦的还是他。 遇上邀月这样的女人,被伤害的只能是自己,而是是骨折性伤害。 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必须走出阴影,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此刻,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江渔扭正身体,忽地,一个娇小的身影径自从青楼冲了过来。 那是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那张脸极为娇艳,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闪烁着惊恐的神色,频频向后望去。在她的身后,有两个龟奴凶神恶煞般的追来。 一看这场面,会容易产生联想。 逼良为娼什么的。 那少女慌不择路。眼看着就要撞在了江渔的身上。其实,以江渔的反应能力,想要闪开并不困难,但他并没有躲。 他若一躲开,那少女很可能就会摔倒在地。 如此一个娇弱的女子,江渔怎么可能让她受伤?人心都是肉长的。于是,那少女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江渔顿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沉醉香气,能够勾起人的原始冲动。 那少女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吓得连忙挣脱出去,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渔很大度的笑道:“没事。” 这时,那两个龟奴已经追上来。其中一人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货,竟敢私自逃走,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两个龟奴一左一右便要去抓住那少女。 忽然间,一个少年挡在少女面前。那龟奴怒道:“小王八蛋,这里没你的事情,赶紧给我滚蛋。” 江渔指着他,道:“王八蛋你骂谁?” 龟奴道:“骂的就是你。” 发生这样的事情,立即引起许多路人纷纷过来围观。听到这里,知道那龟奴被戏耍,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那龟奴也觉察出来,恶狠狠道:“臭小子,敢戏弄老子,看你是找死。” 两龟奴把袖口一抹,握着拳头便要来揍人。可惜的是,遇上江渔,被揍的只能是他们。没过一会儿,两龟奴就躺在了地上。 江渔双手抱胸,笑道:“你们倒是站起来再打啊。” 这时,那少女走过来,一脸担忧的道:“这位公子,你……赶紧跑吧,他们是万花楼的人,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江渔奇道:“不就一青楼嘛,很可怕吗?” 那少女催促道:“公子快走吧,快!你要不走,那我……我就先走了。”说着,她也不管江渔,只顾转身就跑。 江渔愣了下,这个女子有点意思。 显然,她很现实。不过,在他打人的时候,她并没有逃走,而是过来提醒他,证明心肠还是不错的。 想必她认为自己是在逞能,所以才会只顾着自己逃命。 那少女在逃跑之前应该做出逃跑线路规划,除了一开始可能出现状况而有点慌乱,后面有条不紊,终于给她逃远,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她刚松了口气,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面前。 “是你?”少女先是吃了一惊,发现正是刚才救她的少年,这才稍稍镇定,道:“刚才多谢你啦。” 江渔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少女犹豫了下,道:“我叫江玉燕。” 江渔也就随口一问,听闻吃了一惊:“你,你说你叫什么?” 少女似乎很纳闷,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得知自己的名字我,为何反应这么大?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江渔,道:“江玉燕,怎么了?” 江渔有些恍惚。 江玉燕,那个杀的只剩下剧名的极其腹黑,手段残忍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在《绝代双骄》中并没有这个角色,而是王胖子魔改的一部剧里出现的人物。由于演员杨雪相貌出众,演绎精湛,使得这个本不该有的人物光芒万丈,红极一时。 咱们走的是原著剧情,突然出现一个魔改角色,算怎么一回事? 江渔表示有点不淡定。 “那个,江玉燕是吧,那你可知道你爹是谁?”江渔试探的问道。 江玉燕眼神中闪烁一丝疑惑之色。这也难怪,好好的头回见,一张嘴就问人家的爹,确实太奇怪了。 “我爹他……难道你认识?” 看来江玉燕在没有黑化之前,其实也是有心计的。当然这也能理解,面对一个陌生人,保持应有的警惕是有必要的。 江渔直截了当道:“你爹是不是江别鹤。” 江玉燕顿脸色一变,吃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江渔笑了笑,道:“你和你爹长得那么像,我一看就能猜到,谁让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江渔呢。” “那你一定见过他了?” 江玉燕又惊又喜,道:“没错,我爹就是江别鹤,我这次专门赶来,就是为了找到我爹,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这个……”江渔故作思考。 现在总算可以确定,江玉燕是江别鹤的女儿,那么情况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江渔的心有点凌乱,脑海中浮现那部魔改剧里有关江玉燕的画面。 这个女人贼邪乎。她看起来很柔弱,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说哭就哭,让人看着就心疼。 但是,她的心肠比谁都毒,比谁都狠,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江渔不吱声,江玉燕道:“我娘临终前,让我来找我爹,这一路上受尽苦难,不知道多少次差点就死了,来到荆州城还被人骗,被买进了青楼,我死活不从,挨了他们多少次毒打,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她语气哽咽,眼角闪烁着泪花。 说着,她掀开长袖,露出胳膊,白皙如雪的手臂上多出来一条条鞭子抽打的血痕。然后,她又露出修长的美腿,同样也是伤痕累累。 这些伤痕触目惊心,只怕看见的人都容易产生同情心。 然而,江渔却无动于衷。 如果换个女人,他或许还会同情一下,但江玉燕还是算了。这些伤痕不假,但江玉燕这么做,就是为了博取同情。 所做的一切,希望江渔能带她找到她爹江别鹤。 她知道,江别鹤是江南大侠,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找到他,就能拥有一切,再也不必过得如此卑微。 江玉燕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摆在江渔面前的是,这个江玉燕突然冒出来,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杀了她,预先排雷。 还是…… 此刻的江玉燕太柔弱,他若动了任何心思,还不任由拿捏?一旦让她成长起来,说不定到时候能玩死很多人。 不过,我江渔会怕一个女人? 会。 他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把江玉燕调教出来,让她对付邀月会如何?要知道,在魔改剧中,江玉燕可比邀月厉害多了。 这时,忽然听见附近传有动静。 江渔立即警觉。顿时,就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此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长得倒也有些英姿飒爽,但眼神闪烁,透露着几分猥琐和阴狠。 江玉燕见到此人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兀自躲在江渔的身上。 那人打量了下江渔,摇了下手中的折扇,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想必就是江渔江少侠吧?” 江渔笑道:“没想到我现在这么出名。” 那人道:“前些日子你在玉楼东与江别鹤硬刚,不久前听说在地灵庄,你又揭穿江别鹤的阴谋将他打个半死。” 江渔道:“江湖上的消息传得可真快。” 那人拱手道:“在下魏麻衣,万花楼是我的名下,这位姑娘是我万花楼的姑娘,还请江少侠将她奉还。” 江玉燕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扯着江渔的衣角,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要。” 江渔回头看了一眼江玉燕,笑道:“你难道没有听他说吗?我和你爹不仅不是朋友,而且还是仇人,他不久前还被我揍的半死,你是她的女儿,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魏麻衣的话,江玉燕当然听见了。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江渔可以救他,所以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可没有想到,江渔又强调一遍,让她想装糊涂都不能。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短短一句话,江玉燕就将自己和她爹的关系撇清。虽然,刚刚她还那么强烈希望江渔能将她带到她爹身边。 江渔道:“你这话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魏麻衣以为江渔要改变主意,道:“江少侠,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在下也很佩服你这样的人物,但凡事要讲规矩,这姑娘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上,你不将她归还,于情于理实在说不过去,只怕会影响你的名声。” “名声?”江渔笑道:“我出自恶人谷,要什么名声。” 魏麻衣顿时脸色一变,冷冷地道:“这么说来,莫非你执意要维护这个我万花楼的姑娘?” 第九十三章:以身相许 江渔道:“本来呢,她就在这里你带走就是,我又没有把她拴在身上,可你口气这么硬,怎么?难道还打算和我动手不成?” 那魏麻衣确实对江渔有所忌惮,否则根本不会那么多废话。 不过,此事是生意场上的原则问题。试想,如果开了先例,万花楼的姑娘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带走,不仅颜面无存,生意也会一落千丈。 此刻听了江渔的话,魏麻衣马上语气又缓和许多。 “在下性子急了点,还请江少侠担待,以后若是江少侠要来我万花楼放松心情,在下自当给以最大的方便。” 魏麻衣陪着笑脸,道:“那我,就将姑娘带走啦?” 正要带人,忽然,江渔道:“刚才你要带可以,但现在,我这个人很小气,你得罪了我,再想带人除非杀了我。” “你这是戏耍在下?”魏麻衣脸色一沉,脸上浮现一丝杀意。 江渔笑道:“耍你又怎样?” 魏麻衣忽然手臂一挥。顷刻间,就听见四周,屋顶,树梢,都发出“沙沙”声响。紧接着冒出许多人,个个手拿强弩,对准江渔和江玉燕。 魏麻衣冷冷地道:“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些弩箭就会把你们射成刺猬。” 江玉燕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两步,道:“魏,魏老板,我愿意跟你回去,可千万不要杀我。” 魏麻衣厉声道:“那你还不过来。” 江玉燕虽然知道这一去,回到万花楼之后必要会遭到更加无情的毒打,但相比较死亡,活着总还有希望。 她略一犹豫,便缓缓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忽然间,江渔伸手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拉到自己的身旁。江玉燕如惊慌中的金丝雀,蝉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魏麻衣饶有意味地望着江渔,道:“江渔,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她的姿色在我万花楼确实很出众,若是她愿意顺从的话,来年的花魁非她莫属。如果你真的对她有意思,我万花楼开门迎客,只要舍得白花花的银子,想怎么玩都可以,何必非要闹成这样惹人笑话。”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江渔道:“我说过,你想把她带走,除非能杀了我。” “你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魏麻衣脸色一变,怒骂道。 他是一个生意人。虽然这种生意上不了台面,很不体面,但毕竟历史悠久,应该属于人类最为原始的生意。 生意人只为求财,通常情况下不爱动刀动枪。 以现在的局势,他若能顺顺利利将江玉燕带走,是利益的最大化。 没想到的是,江渔竟不肯放人。 他若是下令放弩箭的话,到时候死的可不止江渔一人,江玉燕在乱箭之中也大概率会被射死。 损失一个姑娘,就是损失一笔银子。 当然,若是他就这么算了,不仅人得不到,面子上也过不去,对于以后的生意会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这样的话,亏的更大。 因此,逼到这个份上,魏麻衣无路可走,只有杀人一条路。当即,他大手一挥,手下那些人得到指令,如雨般的弩箭离弦射出。 魏麻衣并没有杀人的喜悦,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要转身离去。 在他看来,密密麻麻的弩箭一出,对方必死无疑,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再留在这里。 魏麻衣刚要离开,忽地,就听见动静不太对劲。下一秒,就听见一声声惨叫,在那屋顶上的几个弩箭手滚落下来, 再一看,江渔和江玉燕的身影已然从屋顶出一闪而没。 逃了? 魏麻衣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到的是江渔竟然有能力杀出重围。 要知道,四面八方都有弩箭手,房顶乃是制高点,对于弩箭手最为有利,视线开阔,精准度更高。 江渔反其道而行,从难度最高的房屋下手,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如此一来,不仅人跑了,面子丢了,手下还伤了几个,亏的更大。魏麻衣又惊又怒,立马催促道:“追!” 可是,这一耽搁,人早已逃之夭夭。 江渔抱着江玉燕施展“千里幽魂”的轻功,在屋顶几起几落,早已将那群弩箭手甩的远远,这才将江玉燕放下。 江玉燕惊魂未甫,花容失色,良久方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 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轻功卓越,胆量惊人,在如此危险之中竟能全身而退。早知如此,她又何必那么担心。 望着那少年,有着如此勾魂夺魄的魅力,尤其他的笑容,不知有多迷人。 想到刚才被搂着腰肢,二人贴的那么紧,江玉燕顿时脸色一红,说不出的娇羞妩媚,令人心神荡漾。 江渔当然也在望着她。 将江玉燕面如春潮,眉目含情,越看越是好看。 来到这个世界,他也认识了不少美女,唯有江玉燕最为妩媚艳丽,最为娇弱多情,能够激起男人最为原始的冲动,想要保护她。 然而,这个女人就像是涂着蜜糖的毒药,让人沦陷,让人坠入黑暗的深渊。 江渔如果不是了解她的为人,恐怕也有可能沦陷。 不过吧,和这样的一个女人玩一场游戏,一定会非常的刺激。 很多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危险的女人,反而有着说异样的吸引力,明知道可能会使自己万劫不复,但却又为了一时的刺激而甘愿飞蛾扑火。 江渔认为,他绝不是这样的男人。 江玉燕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我?我……只是一个卑贱的烟花女子,不值得你为我冒险。”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眼角闪着泪光,柔情款款,极有韵味。 江渔含笑看着她,忽然一把抱住她。江玉燕嘤咛一声,欲拒还迎,拥入怀中体如酥,娇羞万分。 “你……你……”江玉燕故作惊恐道:“你不能这样。” 江渔笑道:“我觉得你会怎样?” 江玉燕抬眼看了看江渔那张俊美的脸庞,犹豫了下,道:“江公子救了奴家,奴家这条命都是你的,只要……只要公子不嫌弃,奴家愿意以身相许。” 江渔道:“我要是个丑八怪的话,你还会以身相许吗?” 江玉燕不说话,直接将脸埋在了江渔的怀中。 “那我们走吧。”江渔说道。 江玉燕好奇问道:“我们去哪?”她便如小鸟依人,依偎在江渔的怀中,就像是对待最心爱的人儿。 江渔道:“你总不能在这个地方以身相许吧?我们当然要找一个没人打搅的地方。” 说完,他抱着江玉燕一路狂奔,来到了“金风玉露”客栈。 进入自己的房间,他将江玉燕放下,让她坐在床沿,看着她笑道:“江玉燕,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江玉燕埋下头,低声道:“我一介弱女子,遇上你这个冤家,还能怎么办。” 气氛烘托到了这一步,好像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眼前这位多情的少女。江渔一把用力将她推倒在床。 咣! 房间从外面被人硬闯开,进来的正是铁心兰和铁萍姑。 她们俩跟着邀月好的没学会,不敲门就进来的毛病倒是学的很快。两人风风火火,怒气冲天,那眼神就像是要杀人。 这很不符合她们的人设啊。 江渔皱眉道:“你们进来干什么?就算要进来,至少先敲个门不行吗?” 向来温柔善良的铁心兰也不废话,抬手一指,道:“她是谁?” 那语气,非常的霸气,非常的理直气壮。 江渔都有点产生错觉,以为眼前站着的不是铁心兰,而是邀月。他若无其事地介绍道:“她啊,江玉燕。” 铁心兰道:“我问的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出门一趟,回来就带回一名女子,这个女子偏偏长得还那么好看。最最关键的是,推门一看,女子躺在床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是什么情况。 江渔道:“哦,在万花楼。” 铁心兰的眼睛瞪得更大,怒火也更旺,气呼呼道:“江渔,你……你竟然将那种女人带回来,实在是太过分了你。” 铁萍姑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饱含鄙夷之色。 “万花楼的姑娘怎么了?”江渔同样也很理直气壮说道:“你们两个平日里一个个对我甩脸色,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么空虚寂寞冷,带个姑娘回来坐而论道,淡淡人生,聊聊理想怎么了?” 铁心兰气的连连跺脚,道:“你……你太不要脸了。” 她不仅生气,更加失望。当初,为了能留在江渔的身边,宁可屈身当邀月的侍女。虽说,这是她一厢情愿,与江渔之间也从未有过什么更近的关系,但在她的心目中,江渔是个很有魅力,也很有正义感的男人。 不曾想,这个令她崇拜的男人,竟然也和别的男人一样的恶俗,不正经。 铁萍姑忍不住道:“江公子,你这么做着实不该啊。” 铁心兰道:“我答应铜先生的,不能和你说话,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铁心兰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你……” “也是。”江渔点了点头,忽然笑道:“那为何你们现在又敢和我说话了?” 铁心兰一时语塞。 顿了顿,她情绪激动,破口大骂道:“江渔,你是我见过世上最愚蠢,最无耻,最不正经的坏蛋,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和你说话。” 江渔从未见铁心兰发这么大的火,一下子愣住了。 这时,江玉燕忽然扑腾一下,跪在了铁心兰和铁萍姑面前,道:“两位姐姐,你们误会这位江公子了。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是,是江公子他救了我。” 铁心兰冷冷地道:“他救你,怎么救?” “请姐姐听我耐心说下去,事情是这样的,从小我娘就病死了,我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前些日子受人欺骗被买进万花楼,万花楼的老板逼我接客,我誓死不从,他们就打我,骂我,两位姐姐,你们不信的话,看看我身上的伤势。” 江玉燕说起自己的身世,当然都是真实的。 不过,真实的故事也需要带入强烈的感情色彩才能达到悲惨的效果。 她的语气低沉,充满哀伤,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 然后,她掀开袖子,露出手臂上被挨打的血痕。这一番下来,铁心兰脸色的怒气虽然没有消,但发怒的根源却发生改变,同时还夹杂着几分同情。 “说下去!” 江玉燕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我实在被折磨的忍受不了,就趁人没有注意逃了出来,不过还是很快就被发现追了出来。要是再被抓回去,我一定会更惨,幸好这时候江公子及时出现,把我救了出来。” 铁心兰看了一眼江渔。 江渔道:“看我干什么?事情就是这样的。” 铁心兰没有说话,不仅脸上的怒气完全消失,还带有一丝愧疚之色。显然,她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江渔,后悔在事情未了解之前不该发那么大的火。 她所心仪的人,允许有一点点小毛病,但一定要有正义感。 得知江渔并非是因为贪图美色将江玉燕带回来,而是为了救人,非常符合她心目中那个完美形象的男人。 这时,铁萍姑忽然道:“那江公子为何要将你推倒在床上?” 别看铁萍姑平日里沉默寡言,但观察力特强,心细如丝,一开口就是一道送命题。 铁心兰一听仔细回想下,在她们推门进来的时候,确实似曾发生这一幕,只是她当时气糊涂了未加留意,被铁萍姑一提醒,也发现问题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面对这两位“姐姐”质疑的目光,江玉燕并未有一丝慌张。 “江少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弱女子无以为报就想到了以身相许,可当我主动投上去的时候,谁知江少侠丝毫不图报答,将我一把推开。” 江玉燕并没有纠正铁萍姑的说辞,而是陈述自己的实情。 她的语气很诚恳,所述的也合情合理,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时的情况只在一刹那,铁萍姑观察的虽然很清楚,但也不敢保证她看见的是,江渔推倒江玉燕意图不轨,还是他拒绝江玉燕的投怀送抱。 第九十四章:万花楼 同样是推倒,区别是很大的。 顿了顿,江玉燕又道:“两位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江少侠已经有了心上人,这么做不仅让江少侠被误会,也惹得姐姐生气,我……给你们磕头谢罪。” 说完,她真的连连磕头起来。 听了“心上人”三个字,铁心兰和铁萍姑的眼神中都忽然闪现一丝异样的光芒。 江玉燕磕完头站起身来,已经是梨花带雨,凄然说道:“我就是个不祥的女人,不该留在这里惹人嫌弃,我还是赶紧走,不然真的成为罪人了。” 她便要冲出去,忽然被铁心兰一把拉住。 “江姑娘,你这一出去,万一又被万花楼的人遇上可怎么办?算了,既然误会已经解开,这也不能完全是你的错,这样吧,你到我们的房间,看你伤势这么重,我那里有疗伤的灵药帮你涂些,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江玉燕激动道:“姐姐真是好人!” 铁心兰道:“我叫铁心兰,她是铁萍姑,我们都是好人,你不用怕,走吧。” 江渔眼睁睁的看着铁心兰和铁萍姑将江玉燕带走,感到很是无语,同时又感到可笑。很显然,这两个女子已经被江玉燕骗了。 江玉燕真是好手段,很刺激。 当然,江渔并不担心江玉燕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此刻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还没有害人的动机,也没有害人的能力。 咚!咚!咚! 忽然传来敲门声。这么礼貌的敲门,基本上可以排除某些人。 江渔打开门,是客栈的店小二。店小二神秘兮兮地递给他一张纸条,一言不发,便立即离开。 他展开纸条,就见上面写着一行行字。 这些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不是只有江别鹤才会收买人,这个他也会。为了能够随时掌握江别鹤的信息,他专门收买了一个江别鹤身边很亲近的人。 一旦有什么消息,那人就会在第一时间通过客栈的店小二把纸条传到他的手上。 当初,江别鹤和花无缺前往地灵山,江渔就很快得到消息,才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从而一举揭穿江别鹤的阴谋。 这么快又来了消息,这个消息当然非常的重要。 消息一共有两条,一条是关于江别鹤的,另一条是关于花无缺的。 关于花无缺的消息是,他与同行的女子已经离开江府,连夜出了荆州城。离开江府,在江渔的意料之中。 江别鹤心机之深,见花无缺有利用价值自然是格外讨好。 正因为如此,在地灵庄的时候他才逃过一劫。不过,花无缺碍于人情维护他一次,但认清了其品性,绝不会再与之有瓜葛。 可是,奇怪的是,花无缺为何突然离开荆州城? 花无缺的使命就是杀了他,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突然就走了,这……会不会有诈?想了想,可能性不大。 堂堂无缺公子又怎么会玩阴的?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和身份。 与他同行的那女子,自是怜星无疑。师徒俩一起离开,最大的可能就是发生了一件比杀他还要重要的事情。 不管什么事,对江渔当然是好事。 本来他还考虑着该如何处理他和花无缺之间的恩怨,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另一条消息:江别鹤失踪了。 对此,江渔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江别鹤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地灵庄弄的灰头土脸,名声一落千丈,荆州城是绝对待不下去了。加上知道江渔一定不会放过他,如今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玩失踪是他的拿手把戏。 当年他背叛主子江枫,遭到燕南天追杀,就马上玩失踪。等到再次露面,已经成为江南大侠。 这次失踪后,会不会又变换一个什么身份? 江渔眯着眼睛,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别鹤的结局。 华灯初上。 江渔推门而出。几经辗转,所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万花楼。 万花楼。 每当夜幕降临,正是万花楼最热闹,最繁华的时候。对于一些达官显贵以及浪荡公子哥,美好的生活刚刚来临。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享受,醉生梦死。 一间屋内。 下面站着一名下人回报道:“主人,小人已经打探到,那江渔就住在城东的那家客栈,有人看见,他确实带着一个姑娘进去,应该就是那江玉燕。” “城东只有一家客栈,金风玉露,很好。” 高高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魏麻衣脸色阴沉,目露凶光,道:“听好了,多带些人手,配上最精良的弩箭,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杀了江渔。” 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江渔逃掉,魏麻衣感到很没面子。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正说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龟奴神色慌张地走进来,道:“主子,那个抢姑娘的小子又来了。” 那龟奴的伤,当然就是被江渔打的。 所以他对于江渔的印象极深刻,一见到人,就吓得赶紧来通知万花楼的老板魏麻衣。 “什么?” 魏麻衣也曾见过胆子大的,但没有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刚在万花楼门前抢走一个姑娘,转眼间就又来了。 难道他不知道万花楼正满天下找他? 竟然主动送上门,那太好了,省得麻烦,可以直接灭了他。 “他已经进来了吗?”魏麻衣问道。 那龟奴道:“还没,不过也快了,主子,这小子好奇怪,就像个没事人,脸上还一直保持着微笑。他的笑容很古怪,咱这里好多姑娘都被他迷住了,也不去接客了,专门等他进来。” 魏麻衣大怒,拍案而起,道:“我今天就让他有来无回。” 正要走出房间,他忽然顿了下,道:“把姑娘们都撤走,一个也别剩下。” 那龟奴为难道:“主子,这样不太好吧?现在是正红火的时候,把姑娘们都撤走,那些客人闹起来可怎么好?” 魏麻衣瞪了他一眼,道:“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那龟奴不敢顶撞,乖乖下去了。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魏麻衣突然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之前想的似乎有些简单。 江渔凭一己之力扳倒伪君子江别鹤,可见智慧过人。再联想到当时在弩箭包围下成功带走江玉燕,可见武功了得。 有勇有谋。 这样的人,绝不会孤身犯险,只怕早就做好了准备,对此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魏麻衣神色凝重,反复思考,却仍然猜不出江渔此行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谨慎微妙,先将姑娘们撤走,免的又有被抢走。 江渔已经来了。 身为万花楼的主人,魏麻衣就算是最担心,也不能当缩头乌龟,必须亲自面对。当然,他也做好一切准备,避免输的一败涂地。 魏麻衣看见了江渔。见他果然在笑,看来心情非常不错。 “江渔,你抢走我万花楼的姑娘,我正要找你,你主动送上门来,莫非是找死不成?”魏麻衣当然没必要客气,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再看对方做何反应。 江渔笑道:“这么点小事你还记着呢,你不说我都忘了。” 魏麻衣:“……” 这说的是人话吗?把我的姑娘抢了,就是断我财路,如同杀我父母,这么大的仇恨,这小子竟然说忘记了,气不气人? “江渔,你真当我万花楼好欺负的吗?” 魏麻衣一声令下,顿时四面八方出现一群弩箭手,将弩箭对准江渔。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江渔却气定神闲,看也不看那些杀人利器,淡淡地道:“魏麻衣,别那么冲,上次我带个大活人都没把你这些玩意当回事,你觉得能吓得住我吗?其实吧,你不仅不该恨我,还应该感激我。” “感谢你?” 魏麻衣无语地看着江渔,道:“那你且说说,我为何要感激你?” 江渔道:“你可知道那江玉燕他爹是谁?” 魏麻衣一怔,道:“我怎知道?” 江渔道:“江别鹤。” 魏麻衣先见江渔的语气只当那江玉燕真有多大的来头。当然,在今天之前,江别鹤确实是个难惹的人物。 “江别鹤?”魏麻衣不屑道:“就那伪君子?他不是被你整塌了吗?” 随即,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江渔和江别鹤是冤家对头,那为何会出头救走江别鹤的女儿?难道说……?靠!这小子真会玩。 江渔道:“但他还活着,据说已经失踪了。” 魏麻衣点头道:“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他躲起来又如何,在江湖中名声已臭,再也掀不起浪花。” 江渔道:“未必,他还有一个靠山。” 魏麻衣不由紧张问道:“谁?” “魏无牙!” 听了江渔的回答,魏麻衣微微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十二星相之首的魏无牙,江渔,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江渔道:“魏无牙的大弟子。”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江湖中人大多都知道,万花楼的老板是无牙门的人,正因为如此,万花楼开至今日屹立不倒。 魏无牙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 “你既然知道,你觉得我还会怕那江别鹤吗?” 江渔笑道:“你少和我拉虎皮扯大旗,你早就和你师父魏无牙闹掰了,你也真够不要脸的,还一直拿着魏无牙的名号招摇撞骗。” 魏麻衣顿时脸色一变,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确实叛出了无牙门,但这个秘密一直无人知晓,没想到江渔竟一口说破,自然令他大为震惊。 江渔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不过你放心,你和你师父的那点破事我没兴趣,不过,若是江别鹤见到那只臭老鼠,会不会说出你的行踪,那就说不准了。” 魏无牙向来薄情寡义,凶残恶毒,对弟子极为苛刻,一旦不如他意,就会惨遭毒手。 魏麻衣不堪忍受终于叛逃离去,但一直惶惶不可终日,过了许久未见魏无牙有何动作,他这才松了口气。 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开了这家万花楼,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不过,他知道魏无牙有别的事情分心,常年居住在龟山的“天外天”,无暇对付他,但若是得知他的消息,说不准就会来杀他。 在无牙门的弟子中,当属他的武功最高。 但他深知,与他师父魏无牙的差距极大。一旦魏无牙要杀他,他只有等死的份。到时候,能一死算是幸运的了,只因魏无牙的手段,有无数中残忍的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想了想,魏麻衣问道:“那江玉燕当真是江别鹤的女儿?” 堂堂江南大侠的女儿怎么会流落民间,被人卖到青楼?令他有点难以置信。 江渔知道魏麻衣已经有所顾忌,笑了笑,道:“江别鹤,伪君子嘛,在外面乱搞生个私生女,挺正常的,难道有问题吗?” 魏麻衣点了点头,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江渔道:“我和江别鹤仇深似海,当然会对他的事情比较关心,查出他有个私生女,很难吗?” 魏麻衣目光一凝,冷冷道:“你这次来,该不会是想借我的手除了江别鹤?” 他一直猜不透江渔这次来的目的,在与之对话中,他终于有点明白过来。江渔说起江玉燕的身世,又说起江别鹤与魏无牙之间的关系,他若想保全自身,以防江别鹤告密,还真非除掉此人不可。 但是,江渔所说的真的都是真的吗? 身为魏无牙的大弟子,自然绝非容易糊弄的,他同样也生性多疑,才不会轻易被江渔借刀杀人。 “就凭你?”江渔不屑道:“你杀得了江别鹤吗?” 魏麻衣感受到江渔对他的藐视,心头一怒,随即想到对方可能是故意激将,淡淡地道:“你若不是为了此事而来,到底想做什么?” 江渔话锋一转,道:“到这里来,你觉得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找姑娘啊。” 魏麻衣听了不由的脸部一阵抽搐,这小子绕了一大圈,结果还是为了这点破事。 “江渔,你当我万花楼是你开的吗?那江玉燕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还想动我这里的姑娘,想都别想。”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怕了这个江渔。 第九十五章:丧家之犬 江渔嘻嘻一笑,道:“魏老板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不给钱,你开门做生意,难道不许我惠顾吗?” 魏麻衣一下子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他以为,江渔只会动粗,要姑娘直接上手抢,都没有想过这小子竟然也会这么讲道理,拿钱消费。 再看江渔已经从身上取出一沓银票拍在桌上,非常的豪横。 魏麻衣完全猜不透江渔的路数,你丫这么有钱,早干嘛了?那江玉燕,你出点钱,哪怕少给一点都行,不就是你的了? 何必非要闹得那么僵,害得我还很没面子。 “都下去!” 魏麻衣一挥手,将那些弩箭手撤走,再让那些撤走的姑娘们回来。 现在的江渔不是抢姑娘的匪徒,而是来消费的大爷,魏麻衣当然要换一种态度。他陪着笑脸,道:“江爷,你看上哪位姑娘尽管挑。” 江渔只在那些姑娘的脸上扫了一眼,大手一挥,道:“换一批。” 魏麻衣倒也不奇怪,人家眼光高,姿色一般的瞧不上,于是又令人换上一批姑娘来到江渔的面前。 “下一批!” 一连换了好几批,江渔都没有选中的。魏麻衣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变个法子找茬吧?他虽然将那些弩箭手撤下,但都没有走远,一旦觉察情况不妙,还能及时派上用场。 “江爷,这些都瞧不上?” 江渔忽然伸手指道:“这个,这个,这一个……” 魏麻衣愣了下,知道江渔开始在选人。敢情这小子很会玩,一点就是好几个。谁知又听江渔道:“除了这几个,别的我全要。” 魏麻衣瞠目结舌。 开玩笑的吧?这么多,你确定能忙得过来? “看什么看,魏老板,快安排去啊,有银子不想赚吗?”江渔找了个椅子舒服躺下,哼着小曲,很是惬意。 魏麻衣讪笑着拿起银票,马上殷勤起来。 顿时,整个花厅内莺歌燕语,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 江渔年少多金,风流倜傥,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就足以令许多女孩子着迷。这样的客人,可不是每天都能遇见。 那些被选中的姑娘自然是个个很高兴,未被选中的闷闷不乐。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江渔一边哼着小曲,余光觉察到有一位姑娘挨到身边,他看也不看便直接伸手揽入怀中。 当看清那女子的脸庞,他顿时吓得脸色一变,立马撒开手。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气血上涌,两眼一黑,整个身体突然轻飘飘的,等到他缓过神来,就发现站在一个屋顶之上。 在他眼前伫立着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正是邀月。 邀月目露寒光,逼视着江渔,虽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但那种威严,那种气势,只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扛得住。 江渔却笑了。 “铜先生,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演不下去了。” 邀月冷冷说道:“你不是正风流快活吗?是我来了破坏了你的好事吧?” “哪有?”江渔摇头口气坚决道:“我江渔是这种人吗?对了,你去哪了?一整天都没见着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邀月一怔,道:“你很怕我走了?” “当然,” 见江渔说的那么肯定,邀月心头的怒气消了不少。随即,又听江渔继续说道:“我担心你再不回来,我的奇经八脉又要发作,到时候又要疼死了。” 江渔的奇经八脉被封,原本每天都会发作,很不方便。 邀月见江渔近来表现不错,进行了改正,可以使得两天才发作一次。 本来听了江渔的话,她还有点小小的感动,敢情是害怕疼痛。虽然江渔所说的是实情,她之前的感动荡然无存,很想把江渔按在地上捶一顿。 “你一肚子花花肠子,疼死你算了。”邀月没好气的说道。 江渔一笑了之。 邀月正色道:“回去把铁心兰和铁萍姑叫上,今晚我们要离开这里。” 江渔一怔,道:“离开荆州?”见邀月点头,他吃惊道:“不会吧,走的这么匆忙,我还没准备好呢。” 邀月不满道:“你还想准备什么?” “万花楼……” 不等江渔说完,邀月厉声说道:“你若是再去那种地方,信不信我立即打断你的腿,让你尝尝被奇经八脉封住还要疼痛十倍的酷刑。” 江渔吓得伸了伸舌头,道:“这么狠?” “铜先生,你误会我了,我去万花楼是有正经事的,你可知道那魏麻衣,他以前是魏无牙的大弟子?” 邀月道:“那又如何?” “难道你忘了?我江渔一共有三个仇人,那江别鹤今天彻底栽了,离死已经不远,下一个我要对付的就是魏无牙。”江渔苦大仇深的说道。 邀月道:“你想对付魏无牙?” 江渔点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魏无牙非杀不可!” 邀月沉吟片刻,道:“说下去!” 江渔道:“要杀魏无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他的武功多高,据说他还极为擅长制造机关陷阱和各种杀人利器,若是贸然去找他,只怕不等见到他就死翘翘了。” 邀月道:“看来你为此做了不少功课。” “那是当然,我江渔命就一条,就不能随随便便就死了。”江渔继续说道:“那魏麻衣是魏无牙的大弟子,深受信任,不过前些年师徒反目为仇,他叛逃出无牙门。我若想找到那魏无牙,就必须想办法破除里面所设置的机关,这个,魏麻衣想必是非常的清楚。” 邀月道:“你是想魏麻衣帮你?” “没错,所以啊,我要和魏麻衣搞好关系,这家伙爱钱又爱面子,我照顾他家生意,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有了交情,到时候想必是会帮我的。” 邀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厚脸皮,把这么不正经的事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江渔理直气壮道:“可我什么也没做啊。” 邀月道:“那是因为我来了。” 江渔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有预感,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少强词夺理。”邀月道:“你用不着讨好那个魏麻衣了,我得到一个消息,魏无牙已经出了老鼠洞。” 江渔一怔,道:“真的?” 在他的记忆中,魏无牙近些年来,一直到死,都从未离开过“天外天”,难道剧情又发生改变? 邀月道:“他去了绣玉谷。” “绣玉谷,移花宫!”江渔吃惊道:“魏无牙去了移花宫!” 他忽然想到花无缺和怜星宫主突然连夜离开荆州城,正奇怪他们为何走的如此匆忙,不知要做什么,由此看来,想必也与此事有关。 昔日魏无牙痴心妄想向邀月求婚,结果不仅求婚失败,还被毒打一顿,导致全身瘫痪。 从此,魏无牙与移花宫结仇,一心想要报复。这次前往移花宫,只怕早有预谋,或许得知两位宫主不在,企图进行破坏。 邀月怜星得知这个消息,自是要马上赶回去,制止魏无牙的阴谋。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 邀月回移花宫,必须带着他,等解决了魏无牙,必然会逼着他与花无缺决斗。他不是怂,而是兄弟相残的这一幕绝不能在他身上发生。 想个办法溜之大吉? 首先能不能摆脱邀月就有很大的难度,就算能够顺利逃脱,他的奇经八脉还被封锁着,一旦到点发作起来,那痛楚想想都头皮发麻。 有点为难啊。 “怎么?你不敢去?”邀月冷冷地问道。 江渔硬着头皮说道:“敢,当然敢,只是……” 正要再说下去,忽然,邀月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纵身一跃,施展精妙的精妙,朝着“金风玉露”客栈的方向而去。 …… 夜色寂寥。 惨白的月光下,一条崎岖的山路上,走来一群人。 这些人都头戴白帽,腰系白条,神色悲伤,中间有八人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赫然是一个丧葬队伍。 就在这时,忽然从山道的两边窜出来七八个手持钢刀的蒙面人。 “站住!”为首一人厉声喝道。 其实不用他说,那送葬的人群见突然出现这些人早就吓得停下了脚步。见这阵仗,只怕是遇上剪径劫道的了。 据说,山贼一般都不会对送葬的动手。 倒也不是他们多么有做人的底线,而是怕晦气。 “你们……要干什么?”走在前头的一名老者壮着胆子问道。 那群人直接冲了过来,挥舞着钢刀,鲜血喷溅,一刀下去,就了结了一条人命。反抗的被杀,想逃的同样被杀。 转眼间,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血染红了地面。 然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着那口棺材。每个人的眼睛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朝着那口棺材小心翼翼的靠近。 那为首之人猛然一刀下去,力道极大,瞬间将那口棺材劈成了两半。 却发现,棺材内空空如也。 “江别鹤不在里面,镖银也不在。”其中一人失望地道。 那为首之人跺了跺脚,道:“该死的,我们上当了,这江别鹤当真狡猾,居然又被他骗了,快走!” 很快,这群人消失在夜幕中。 …… 夜已深沉。 碧绿的江水荡起层层涟漪,一叶轻舟顺流而下。 船头,坐着一个人,头戴斗笠,低着头,隐隐可见颌下花白的胡须,可见是个老叟。他显得很消沉,仿佛心中藏着许多心事。 在船舱内躺有一个人,蒙着被子,露出的半个脑袋是个年轻人。 平静的夜,突然间被打破。 “哗哗”声响中,忽地从水中窜出来一条条黑色的身影。他们纵身一跃,无数把飞镖如雨点般朝着那老叟的身上招呼。 那老叟竟会武功,且武功不弱。 就见他宽大的衣袖挥舞,将飞来的暗器反弹回去。力道丝毫不弱于那些偷袭者,顷刻间便有几人被暗器所伤,跌落江水中。 江水被鲜血染红一片。 那些人并没有因为有同伴受伤受到影响,反而攻势更猛。他们都极为擅长暗器,不仅仅有飞镖,还有毒沙,以及唐门的毒蒺藜。 唐门暗器向来是武林一绝,令人谈虎色变。 当然,这些人所使用的唐门暗器并非精品,想必是从唐门购买的。哪怕是唐门低级别的暗器,价格也贵的吓人。 这些人一下子打出这么多暗器,简直就是在烧钱。 付出总需要汇回报,若是能够成功,他们将会获取成倍的收益。 终于,那老叟还是死在了暗器之下,包括那躺在船舱的年轻人,连反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暗器杀死。 那些黑衣人等到那老叟彻底死透,这才跳上了船上。 其中为首一人上去掀开那老叟头戴的斗笠,望着那张脸,顿时不由地一怔,道:“奇怪,怎么不是江别鹤!” 另有人掀开被子,道:“也不是江玉郎。” 还有一批人在船舱到处搜寻,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为首那人一脸失望,怒骂道:“那江别鹤果然够狡猾的,故意留下线索,却让我们扑了个空,格老子的。” 当即,这群人纷纷跳入水中。 …… 黎明时分。 在一个没有路,只有遍地乱石的险峰中出现一条身影。那人步伐蹒跚,佝偻着身躯,背后高高凸起。 那驼子一手杵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杖,艰难的行走,每一步都倍加小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一个山涧。 忽然,就见从一块巨石后面闪出十来个身影。这些人个个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黑布,露出的眼睛闪烁着犀利的寒光。 “江别鹤!” 那驼子抬起头来,不是江别鹤是谁?当初的江别鹤何等威风神武,而此刻风尘仆仆,看上去与乞丐无异。 地灵庄之事发生,他就知道荆州城是待不下去了。 若是平日,他倒也不惧,但是被江渔一顿暴打,加上当初服用七血暴胎丸留下的的后遗症,令他的战力急速下降。 往日那些所谓的朋友都靠不住了,他只能自救。 他知道,不仅江渔要追杀他,黑白两道的人也都在找他。现在江湖中谁都知道他私吞了段合肥百万镖银,当然想尽办法要找到他。 在这个时候,江别鹤展现出了高超的智慧。 在他精心安排下,躲过了一次次的追杀,终于安全逃出荆州城,来到了这个地方。 第九十六章:纯阳无极功 面对那群黑衣人,江别鹤拱手道:“抱歉,江某迫于无奈绕道而行珊珊来迟,让各位久等了。” “废话就不必说了,那镖银在什么地方?”对方不耐烦道。 江别鹤陪着笑脸道:“就离此处不远,无牙门各位,那些镖银是江某孝敬给魏门主的,你们当然也少不了好处的。” 黑衣人们闻声,眼神马上缓和了许多。 江别鹤喘了几口大气,道:“这一路艰辛,江某实在太过劳累,可否让江某先休息一会再去?” 堂堂江南大侠,面对几个小小的门徒都卑躬屈膝。 待得到他们的允许,江别鹤这才脱下宽大的长袍,将背在身后的江玉郎小心翼翼的放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 无论形势多么凶险,江别鹤不可能将儿子弃之不顾。 毕竟是亲生的。江玉郎得罪的人太多,又浑身瘫痪,若是不带走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杀死。 休息了片刻后,江别鹤逐渐恢复了点体力。 当即,他带着那群无牙门的弟子沿着崎岖的上路前行,来了一座峭壁山涧,进入了一个天然的石窟。 这里,当然就是藏匿镖银的地方。 江别鹤走投无路之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靠无牙门的魏无牙。要获得魏无牙的庇护,他当然要准备好见面礼。 除了用来陷害赵香灵和铁无双的那二十多万两,这座石窟还藏有七十多万两。 这么多金银,魏无牙绝对不会不动心的。 江别鹤固然舍不得,但为了活命,为了有卷土重来的本钱,他只能全部奉上。因此,暗中联系了无牙门的人,前来取这批镖银。 进入是石窟内,却发现那一箱箱的镖银赫然不见了。 “银子呢?”无牙门首领弟子责问道。 江别鹤完全傻眼了。他当初明明将劫持来的镖银藏在这座石窟内,并且将搬运的喽啰全都杀光。 按说,除他之外,应该无人知道这个秘密。 可现在…… 江别鹤不由的直冒冷汗,到处搜寻了下,连一个铜子都没有找到。他暗叫不妙,没有这些见面礼,如何能寻求到魏无牙的庇护? 并且,此刻他都没有办法向那些无牙门弟子们解释。 “江别鹤,你该不会是耍我们的吧?” 换作平日,江别鹤当然不会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但他重伤在身,万一对方发难,他和江玉郎的处境都将非常危险。 “这个,江某明明将镖银藏在这里,至于如何不见了,我……我也不清楚啊。” 话音未落,忽地,就听见“轰”的一声石头落地的声响。紧接着,从破开的石洞里面走出来一群人。 “江别鹤,镖银一案果然是你干的!” 说话的正是镖银被劫血案的苦主“金狮”镖局总镖头李迪。除了他之外,还有玉面神判萧子春、鬼影子何无双等人。 这些人曾经都是江别鹤的至交好友。 “枉我如此信任你,尊敬你,把你当成朋友,可你竟是如此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之徒,江别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面对咄咄逼人的李迪,江别鹤冷然一笑。 “你们当初与我结交,难道就是真心实意的吗?说到底,还不都是互相利用,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江别鹤对此很是奇怪。 李迪冷冷地道:“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也无妨,正是江渔江少侠告诉我藏银的地点,我们才能守在此处,等你这只老狐狸现身。” “江渔?” 江别鹤听到这个名字立即就头大如斗。 这个江渔简直就是他命中的克星,若非是他,自己又何至于落地现在这步田地?至于江渔是如何知道这里,他不想知道,事关江渔的蹊跷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奇怪的是,江渔既然发现了藏匿此间的金银,为何不占为己有? 那一箱箱的金银,数十万的财富,恐怕没有人会不心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渔是如何做到不贪心? 他当然不知道,江渔不是不动心,而是嫌麻烦。 这些镖银都是打上印记的,要想拿出去使用,就必须将印记去除,这需要请专门的银匠,经过一系列的工序。 并且还要做到保密,万一事发的话,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江渔虽然爱钱,但很怕麻烦,所以他和李迪进行了一场交易。将镖银藏匿地点告诉他,代价是二十万两银票。 银票多好,便于携带,花起来倍爽。 李迪因为百万镖银被劫急的焦头烂额,当然迫切希望能尽快找回来。相比之下,付出二十万两银票确实不算多。 而且,若是就此抓住江别鹤,将会获得更多的利益。 江别鹤成名多年,表面两袖清风,暗地里只怕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百万镖银案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抓住江别鹤,不仅能获利,也能成名。 李迪等人守在此处,专等江别鹤出现。江别鹤一旦出现,也就做实了他的罪证,令他万劫不复。 江别鹤当然也知道此理,所以他丝毫没有狡辩。 在这种局势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搏杀。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说到底还是看谁的拳头硬。此刻,也不容他有选择,只能打,才有活命的机会。 一场混战立即展开。 江别鹤身受重伤,战力大大降低。在这种情况下,他主要就依赖这些无牙门的弟子。 那些无牙门弟子已经看见了石洞后面那一口口的箱子。要想得到那些箱子里的金银,他们当然也必须奋力一搏。 江湖,露出残忍血腥的一幕。 被江别鹤寄予厚望的那些无牙门弟子空有贪念,战力还是太差了,没过一会儿,便有两人被杀死。 魏无牙从未认真指点他的门徒,却让这些门徒为他卖命。 平日里,仗着无牙门的威名横行霸道,但遇上硬茬,需要拼命的时候,他们马上暴露出不堪的战斗水平。 江别鹤看在眼里,很是失望,知道不能指望他们。 趁着混战中,他抱着江玉郎便要从石窟冲出去。忽然,李迪猛然持刀杀他。江别鹤急于逃脱,不小心失手将江玉郎掉在了地上。 等着再想回去救,李迪用力一刀砍下去,鲜血喷溅,江玉郎已然身首异处。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别鹤,获得伤害值256点】 江玉郎发挥了最后的余热,终究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江别鹤眼睁睁看着儿子死于非命,震撼,悲痛,愤怒,夹杂在一起,终于一跺脚,转身急速逃离出去。 当将那无牙门的弟子全都斩杀后,李迪等人要出去追赶,却哪里还有江别鹤的身影? “该死的,竟然被他逃了。” 李迪等人大为失望,错失了抓住江别鹤的机会。 江别鹤很幸运,摆脱了李迪等人的追杀,他丝毫不敢逗留,一路狂奔,没有江玉郎这个累赘,他的身手还算很敏捷的。 他决定还是前往龟山,投靠魏无牙。 虽然失去了见面礼,但他私下积累了不少财富,只是时间仓促无法取走。等见到魏无牙,过了风头,还是有机会奉上。 此刻,东方已微微泛起了白光。 新的一天就将来到。 “玉郎,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江别鹤心中充满着仇恨,想到江玉郎惨死的一幕,令他极为悲痛。现在他必须化悲痛为力量,尽快赶上龟山。 忽然,就看见前方的一块石头上靠着一个人。 这个人,他见过,乃是万花楼的魏麻衣。万花楼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他这个江南大侠当然不会与这种人有什么交情。 现在的他,连昔日的朋友都成为敌人,更何况这个不是朋友的。 江别鹤虽然不知道魏麻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看样子显然是冲着他而来的。如惊弓之鸟的他,又岂会再向前一步? 所以,他马上转身就走。 谁知又出现一群人断了他的退路,这些人个个手持弩箭,对准着他。 江别鹤无奈,只有继续向前,道:“魏麻衣,江某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魏麻衣手摇折扇,冷眼看着他,道:“没想到昔日何等风光的江南大侠,今日竟落魄如斯,有点意思。” 他忽然话锋一转,道:“却不知江大侠这打算去哪啊?” 江别鹤不知对方是何用意,自是不会直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打这个方向走,这是要去龟山天外天无牙门吧?”魏麻衣含笑说道。 江别鹤心里暗暗吃惊,道:“你,如何知道?” 魏麻衣道:“别装了,江别鹤,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你其实早就知道我魏麻衣是魏无牙昔日的弟子,你如今走投无路投靠魏无牙,定然会将我的行踪告诉魏无牙。” 江别鹤顿然醒悟,道:“江某并非多嘴之人。” 魏麻衣讥讽一笑,道:“你江别鹤阴险狡诈,谁知道你的话有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永远也说不了话。” 江别鹤脸色一变,当即出手如电,朝着魏麻衣飞扑而去。 先下手为强,若是能一举擒住魏麻衣,那些弩箭手自是不敢乱来,便可为自己有逃生的机会。 故而,他这一扑几乎拼尽了全力,只为了那一线的求生希望。 谁知未等他靠近,那魏麻衣的身影一闪,忽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在那群弩箭手之间。 魏麻衣当然不可能当真有如此高明的轻功身法。 这是一种幻术。 其实他本就不在前方,而是通过光影呈现,令江别鹤误以为是真人。魏无牙擅长各种奇技淫巧,这只是其中一种,魏麻衣学的还算不错。 江别鹤当然不知其中内情,至少暂且没有想到。 见魏麻衣突然消失,又在别的地方出现,令他甚感震惊。刹那间,如飞蝗般的弩箭纷纷离弦而出。 江别鹤不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射成了一个刺猬。 他一生机关算尽,终究还是白忙一场,死的无比凄惨。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死的这么快,倒下时眼睛还睁着。 魏麻衣看了一眼江别鹤的尸体,一挥手,道:“走!” ……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别鹤,伤害值3点】 一辆马车内,江渔接收到这条系统明细,知道江别鹤已经死了。不久前他还收到一条,虽然获取的是江别鹤的伤害值,但他知道唯有江玉郎的死,才会令他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江别鹤父子终于都死了,下一个会是谁? 江渔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正盘膝坐下练功的邀月,心头就像是有一头巨大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曾说过,一共有三个仇人。 第一个江别鹤已经死了,第二个魏无牙,正在他猎杀的计划中,第三个,当然就是移花宫宫主邀月。 这三大仇人中,难度最大的当然就是邀月。 邀月宫主,是这个世界除了燕南天之外,武功最强的女人。即便是燕南天,也未必就能战胜她。 想要对付她,难度实在太高了。 不过好在,邀月轻易不会亲手杀了他,这样就可以让他有发育的机会。一直以来,他与邀月虚与委蛇,就是在拖时间,寻求自我壮大。 本来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没想到魏无牙闹了这一出。 邀月、怜星全体返回移花宫,到时候一解决到魏无牙,就轮到他与花无缺之间的决斗。 无论是花无缺杀了他,还是他杀了花无缺,都是一件兄弟相残的人伦惨剧,这也是邀月和怜星最初让他们活下来的目的。 以他现在的武功肯定不是花无缺的对手,到时候十有八九死的是他。 不要啊! 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避免不了兄弟相残的结局,他当然希望最后活下来的人是他。反正他只是魂穿小鱼儿,与花无缺在肉体上是兄弟,在灵魂上可不是。 若想扭转局势,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发现,经过这么多天的积累,伤害值收获喜人,已然达到了一万点。有了一万点,他就可以进行再一次的兑换。 “系统大佬,兑换武功。” 【系统收到,请宿主耐心等待】 江渔满怀期待,不知道能够兑换到一门什么高明的武功。很快,系统面板出现了一行字——纯阳无极功。 第九十七章:邀月有喜了 纯阳无极功! 这貌似是武当的护体神功,乃是张三丰所创,这不是古龙世界吗?怎么还可以抽到金庸武侠里的武功? 【请问宿主是否立即修炼,请选择】 “修炼!” “纯阳无极功”可以说算得上非常强大的一门内功,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能称得上什么水平。不过上万的伤害值都花了,怎么可以浪费? 顷刻间,江渔就感到到天地之间有一股无形的气息如潮水般涌入自己的体内。 那种气息丝毫不霸道,反而十分的柔和。 顺着毛孔、血液渗入骨髓、五脏六腑,暖洋洋的,令他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精神焕发,浑身充满着无穷的精力。 姓名:江渔(小鱼儿) 年龄:16岁 武功:追魂血手(满级)、刮骨刀(满级)、阴风搜魂手(满级)、笑里藏刀三暗器(满级)、断肠剑法(满级)、神剑决(满级)、南天神拳(满级)、嫁衣神功半部(已学)、纯阳无极功(满级) 轻功:千里幽魂 技能:假死功、易容术、笑 异能:穿墙术(初级)、飞行术(初级) 武力境界:九品下 伤害值:128点 江渔最关心的当然就是自己的武力境界,从八品提升到了九品,虽然只是九品下,但跨越一个品级,算是非常的厉害。 以他现在的武力境界,与花无缺持平。 另外,他的体质强化,加上拥有各项技能,与花无缺再进行厮杀的话,他至少有七成的概率可以击败花无缺。 这对他而言,当然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并不想与花无缺交手,尤其是一决生死的那种。 总体而言,获得“纯阳无极功”,江渔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时,就发现江玉燕一直盯着他看。 刚才“修炼”武功太入迷。浑然没发觉江玉燕在看他。 当初回到“金风玉露”客栈,邀月发现突然多出一个女人,又听说是江渔带回来的,差点没发飙。 邀月原本执意要将江玉燕赶走。 不过,江玉燕是一个很会抓住机会的女人,现在的她举目无亲,需要找个大靠山。在她一番努力下,终于说动了邀月。 移花宫建立的初衷,就是庇护世间命运悲惨的女子。 邀月听说江玉燕可怜的身世,也就同意收留她。 为了能够尽快赶往绣玉谷,就购买了这辆马车。马是快马,车是好车,花费了不少银子,这钱,当然是江渔出。 江渔现在有的是钱,当然也不在乎。 铁心兰和铁萍姑负责赶车,江玉燕身体较弱,就让她留在车厢内。她非常的乖巧,很讨邀月的欢心。 江渔冷眼看她表演。 留下江玉燕,自然也是他所想要的,在邀月身边埋下一颗雷,不管最后炸没炸,总之有备无患。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江渔笑道。 这颗雷,他也要尽量提防着,别炸到了自己。刚才太过投入,不知道这女人是否观察到了什么。 江玉燕马上低下头,表现的很乖巧,很无辜。 过了一会儿,邀月终于练功完毕,深呼一口气,然后向江渔望去,道:“你看起来很无聊啊。” 江渔确实很无聊。 原先他还可以通过讲故事给邀月等人听打发时间,可那几本武侠小说都说的差不多,实在没什么可讲的。 再说,他也没了这个兴趣。 讲故事刺激邀月,纯属是好奇她的额头上黑线增长后会发生什么情况,然而,那黑线就像是凝固了,差那么一丝丝,一直不在有什么变化。 他也就懒得再对此感兴趣。 现在邀月打开话匣子,江渔也不想太苦闷。 “铜先生,你见过魏无牙?” 听江渔忽然问起这个问题,邀月迟疑了下,说道:“多年之前,曾见过一面,你想说什么?” 江渔道:“我当然最想了解的是,魏无牙的武功怎么样?” 邀月知道他有打算对付魏无牙,想了解其武功实力,当然没有毛病。 “此人的人品虽然极差,但智慧过人,若是他能静下心来钻研武学,应该会有不小的成就,可惜他自作聪明,所学繁杂,总想着如何投机取巧,所以,仅以武功而论,顶多八品上的水平。” 江渔道:“八品上,已经很厉害了。” 邀月脸上浮现一丝轻蔑之色,道:“九品之下,皆是蝼蚁,江渔,你的天资不错,不过同样也会犯自作聪明的毛病,若是专心练武,假以时日,击败花无缺并非难事。” 江渔眼前一亮:“我真的有机会打败花无缺?” 邀月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了看他,道:“或许十年,有这个可能。” “十年?” “花无缺的天资并不比你差,而且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打下牢固的基础,你除非比他更加努力,否则别说十年,这辈子都无法赢他。” 听邀月这么太高花无缺而贬低自己,江渔有点小郁闷。 “对了,我听说那魏无牙长得英俊神武,曾亲自上移花宫向邀月提亲,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 邀月顿时脸色一变。 魏无牙相貌极其丑陋,生的畸形侏儒,可以称的上世间最丑之人,江渔竟然说他英俊神武,实在是太可笑了。 但是,邀月一点都笑不出来。 想到昔日看到魏无牙那令人作呕的长相,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越想越是恶心。忽地,她忍不住作呕了一下。 江渔一怔,道:“你怎么了?” 邀月蹙眉,厉声说道:“不许你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那只丑陋的老鼠!” 江渔暗暗得意,让你还拿我和花无缺比较,恶心死你。 邀月是何等高贵骄傲的女人,魏无牙提亲一事在她心中一定当成奇耻大辱,否则的话,当年也不会将那只老鼠当场打成瘫痪。 把天聊死了,顿时,车厢内陷入沉默中。 江渔有点口干舌燥,也不想费嗓子,便闭上眼睛假寐。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就看见邀月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拿着梅子在吃。 见邀月吃的那么香甜,加上自己正好口干,道:“给我一颗尝尝。” 邀月随手拿一颗扔给他,江渔接在手中,就往嘴里送,刚咬上一口,顿时,就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好了。 “呸呸!” 江渔马上将梅子全吐了出来,皱眉道:“这什么啊?酸死人了。” 邀月不满道:“不爱吃就别糟蹋东西。”说着,她又吃了一颗梅子,吃的津津有味,看似很享受的样子。 江渔原本不知道梅子的滋味,再看邀月吃的,感觉自己牙齿都很酸。 这么酸的梅子,也不知道邀月是如何吃得下去。 等等! 江渔忽然间想起了刚才邀月那副作呕的样子。当时,按照邀月的意思,是因为自己提到了那魏无牙的尊容,才会作呕了下。 这本来没毛病,魏无牙那长相,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不过,邀月是何等人物,修炼“明玉功”的人,岂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那她为何会忍不住的作呕? 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江渔忽然想到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 难道说……邀月有喜了? 当江渔产生这样的念头,自己差点都吓一跳。这怎么可能?人家可是堂堂移花宫邀月宫主,冰清玉洁,高贵绝伦。 可如果不是有喜了的话,那现在这两种情况如何解释? 巧合吗? 江渔不知怎地,心里感到堵得慌,非常的压抑。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曾有过,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很痒,很痛,又很让他有一种不知如何发泄的愤怒。 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那样,却不知把该死的男人是谁? 当然,他更希望的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你在想什么?”邀月发现江渔的脸色阴晴不定,好奇地看着他。她似乎而也从未见过江渔有如此奇怪的表情。 所有的表情,都源于情绪。 江渔没有直接去问,这种问题怎么可能问的出口?说不定邀月发怒起来,免不了又是一顿削。 他笑了笑,道:“我能想什么,对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啊,都已经累死八匹马了。” 邀月掀开帘子看了看,道:“快了。” 江渔尽量不去想那件事,随口问道:“铜先生,好像你对移花宫很熟悉的样子,你曾经来过吗?” 邀月含糊其辞道:“我去过的地方很多。” 这回答,绝了,不过也有道理啊。 江渔笑了笑,道:“一看铜先生就是那种江湖儿女,武功高绝,仗剑天涯,好生令我羡慕啊,对了,这么多年江湖行,有没有遇上什么心仪的蓝颜知己?” 邀月愣了下,道:“蓝颜知己,什么意思?” 江渔道:“一般男的啊,遇上喜欢的女人,会称为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嘛,正好相反,就是你有没有遇上什么谈得来的江湖少侠,名门子弟什么的?” 邀月脸色一沉道:“你问这些做甚?” “随便问问,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好了。”江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忽然又问道:“你和邀月比,谁的武功更高?” “你今天好像话有点多。” 邀月白了他一眼,道:“当今武林,邀月以‘明玉功’著称,又有‘移花接玉’的外功绝技,这两门武功均已练就出神入化之境,世间又有几人是她的对手?” 这番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难免有自吹自擂之嫌。 但是从邀月的口中说出来,那种傲然之气,充满着自信。她所说的话,每一字都是最中肯的评价。 江渔明知她本人就是邀月,却也非常的认同。 “这么说来,邀月岂不是天下间再无对手?我还要找她报仇呢,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闲着也是闲着,江渔故意再逗一逗她。 邀月忽然眼神黯淡,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幽幽说道:“天下无敌手,谈何容易?我知道,这世上有个人恐怕邀月就未必能赢。” 江渔试探的口吻,道:“你说的莫非是燕南天?” 这个世界,能与邀月一争长短的人非燕南天莫属,一个“明玉功”,一个“嫁衣神功”,打起来的话,堪比火星撞地球。 “燕南天,他不是已经废了吗?” 十六年前燕南天遭五大恶人暗算,全身经脉尽断,只因身体异于常人靠着一口真气活下来,却也如活死人一般。 就连邀月也以为燕南天从此废了,再也不可能站起来。 一个废人,邀月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就算燕南天活着好好的,邀月也不会怕他。”邀月又加了一句,目光睥睨,一副丝毫不将燕南天放在眼里的气势。 江渔对此倒也没有多少异议。 当初,江枫夫妇死后,邀月并没有毁尸灭迹,故意将“小鱼儿”留下,本意就是让燕南天知道,江枫夫妇的死与移花宫有关,你大可将“小鱼儿”培养长大来移花宫寻仇。 如果她惧怕燕南天的话,绝不会这么做。 江渔好奇道:“邀月连燕南天都不放在眼里,那什么人会让她有所忌惮?” 邀月深邃的神色中掠过一丝悲凉,似乎在回忆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却又不希望再次面对。 “铜先生……” 将邀月愣神,江渔轻声唤道。 邀月回过神来,淡淡地道:“这个人,我只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他若出现,只怕,天下将大乱。” 江渔将这个世界的厉害人物仔细过了一遍,依然想不出还有谁强过邀月的。 “他是谁?”江渔愈发好奇,问道。 邀月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说的,你也最好不要想知道,因为,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 江渔见她说的如此神秘,如此恐怖,又怎能不放在心上? 可是,邀月执意不肯说,他也没有办法。 “不说就不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江渔把头扭到一边,顿了顿,他看了看依然还在吃酸梅的邀月,道:“那好,我不问就是,不过你能告诉我……你有蓝颜知己吗?” 邀月甩手一个梅子扔过去。 江渔连忙歪头一躲,那颗梅子恰好飞落进江玉燕的嘴里。顿时,她被酸的眼泪哗哗的, 第九十八章:宫变 马车停下,终于来到了绣玉谷。 这里,繁花似锦,争奇斗艳。 有菊花、牡丹、蔷薇、梅花、桃花、兰花、曼陀罗、夜来香、郁金香…… 这些花种本不该同一个地方开放,更不该在同一个季节开放的花,此刻却全部都在这里盛开起来。 这里乃是深山绝岭,本该弥漫着阴暗的云雾,寒冷的风,但在这里,阳光如黄金般洒在花朵上,气候更温柔的永远像是春天。 无论任何人到了这里,都会被这一片花海迷醉。 忘记了红尘中的困扰,更忘记了危险,忘记了一切。但是这里却是天底下最神秘,最危险的地方。 这里,正是移花宫的所在。 江渔以一个现代男人的思维,对于移花宫的印象,更多的是这里美女如云,若是生活这里该多么美好。 且不说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就是铁萍姑、荷露、荷霜等人都是人间绝色。 然而,一路走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宫阙前,却一个女子都未曾见到。偌大的广场上空荡荡的,地上满地落叶,还有许多划痕,狼藉一片。 那些划痕,就像是被什么啮齿类动物啃咬过。 包括那片花的海洋,从背面来看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同样是被啮齿类动物所为。这种动物,很容易猜想到是——老鼠。 其实不用猜,已经发现有老鼠。 那老鼠的体型和猫差不多大小,此刻已经被什么利器刺死,沦为一具尸体。 对于女人来说,他们宁可遇上老虎,也绝不愿意遇上老鼠,哪怕是一只死了的老鼠。那江玉郎看见那只老鼠的尸体,吓得差点尖叫起来,脸色苍白如纸,连忙扭过头去。 发现第一只,就会发现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当发现密密麻麻老鼠的尸体后,铁心兰和铁萍姑也不淡定了,无不蹙着眉头,捂着嘴巴,害怕忍不住会吐出来。 死的老鼠况且如此,若是活的,只怕不知要吓成什么样子。 可想而知,留守在移花宫的那些女弟子们当时遇上这些老鼠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老鼠?答案呼之欲出——无牙门, 魏无牙乃是十二星相之首的鼠,又称为“无牙”。无牙门下,擅长驯服老鼠,让这些老鼠进行破坏、战斗。 江渔道:“看来我们来晚了。” 邀月虽然也是女人,但明显承受能力要比铁心兰等人要强得多。并没有因为看见这些肮脏、丑陋的老鼠而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不过,她虽不动声色,但显然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愤怒。 移花宫被一群老鼠破坏成这个样子,身为这里的主人,怎么能不痛惜,不愤怒?只不过,她遇事不惊,没有为此乱了方寸。 “你们就留在外面。” 邀月向铁心兰、铁萍姑和江玉燕发号施令。 这三名女子,铁心兰和铁萍姑也就七品的武力境界,江玉燕更是一点武功都没有。此刻里面的情况不明,带着她们一起进去,反而还要分心照顾着她们。 邀月又对江渔道:“我们进去。” 江渔觉得,他留在外面其实挺好的,但邀月让他一起,他也只能服从。 那魏无牙记恨昔日邀月对他的身体伤害,以及心灵上的羞辱,这次来自然早有准备,一定会做出最为恶毒的报复。 论武功,邀月当然不怕他。 但魏无牙擅长各种机关陷阱,对于用毒也非常精通,这样的敌人还是非常的可怕,绝不能疏忽大意。 邀月轻声道:“江渔,你紧跟着我,若有危险,且躲在我背后。” 江渔道:“我江渔堂堂好男儿,岂能躲在女人背后?” 邀月看了他一眼,道:“之前我怎么一直没看出你这么有男子气概?我记得有次被我打的都钻进床底下,吓得半天都没敢出来。” 江渔道:“当时我说过不出来的,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邀月不禁莞尔一笑。 其实她清楚以江渔的个性绝不喜欢逞能,任何时候都会先将自己置以安全中,不过,这次面对的可是仇人,而且是很厉害的仇人,她还是免不了提醒一下。 两人肩并着肩,缓缓朝着宫阙里走去。 宫阙内,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的金碧辉煌,里面的装饰陈设高贵中带着几分清雅,却又颇具威严。 一般人进来,只怕早就腿都软了。 江渔当然不是一般人,他是二班的,边走边观望,笑道:“听闻移花宫如何气派,也不过如此嘛。” 邀月没有说话,凝神静气观察周围一切动静。 可惜,偌大的宫阙内死一般的沉寂。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气氛显得颇为萧杀,颇为紧张。 江渔笑了笑,道:“铜先生,别看了,什么都没有。” “我看那魏无牙可能早就来过,把移花宫的人都带走了,对了,你说会不会邀月和怜星也被抓走了?” 如果是被杀的话,不可能一具尸体都看不见。 邀月瞪了他一眼,道:“魏无牙多大的能耐,能抓走移花宫两位宫主?” 说完,她沿着阶梯来到上面的石台上,上面有两个高大气派的座椅,自然便是邀月和怜星的宝座。 江渔一屁股坐了下来,试了几下,笑道:“这座就是舒服,还很香呢。” 邀月见自己的宝座被江渔坐上去,气的想要将他拉下来,想了想,便不再理睬他,径自走到石壁前,她轻轻按动了一下一个藏在暗格的按钮。 “哗”的一声,出现了一道暗门,正徐徐打开。 江渔立马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看了看那扇暗门,道:“好像每个什么掌门啊,宫主的,都喜欢弄间密室,却不知邀月这个密室又藏有什么秘密。” 邀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不问我为何知道这暗门的按钮? “你们,不要进来!” 忽然,就听见里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除了怜星还能是谁? 邀月吃了一惊,就见怜星的双手被捆着,整个身体被吊了起来。那捆的绳子乃是一种来自西域黑蚕吐丝制造而成,韧性十足,极为结实。 否则,一般的绳索又如何能束缚住怜星? 邀月立即冲了进去,问道:“可是魏无牙?” 怜星点了点头,焦急道:“这里很危险,那魏无牙不知去了何方,恐怕随时会回来,他……研制了一种剧毒无比的暗器,我就是不小心糟了暗算,你们赶紧走啊。” 邀月四下张望,顿时,就看见墙角边侧身躺着一个人。 “无缺!” 虽然只看见个背影,但自己养大的孩子,邀月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她向怜星问道:“无缺他怎么了?” 怜星伤心道:“他……晕了过去,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邀月当初将花无缺抚养长大,虽说别有用心,但要是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假的。再说,如果花无缺有个好歹,还怎么实施她的复仇计划? 听了怜星的话,邀月立即来到花无缺身前。 江渔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本能地提醒道:“铜先生,小心啦!” 说完之后,他又有点后悔。 明知道邀月是自己的仇人,干嘛好心提醒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邀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一直向前,先看清那张脸,确实是花无缺无疑,然后她俯下身子,抓住花无缺的手腕探了探脉象。 气息平衡,性命无忧,应该只是晕死过去。 花无缺九品武功,当世能胜过他的寥寥无几,唯一的可能就是中了什么毒。可是,若是中毒脉象定然有异常,但却丝毫觉察不出什么。 邀月正觉奇怪,忽地,就见右侧传来一声石块撞落的声响。 紧接着,“嗖嗖”声响,射来十多支暗器。那暗器细如毛发,晶莹剔透,呈现透明状,在空气中便如无物。 这种暗器的可怕之处,在于你根本难以得知又多少支,也难以辨别其运行的轨迹。 换做是一般人,只怕很难躲避,稍有不慎,就会中标。更为可怕的是,那暗器定然涂抹了毒水,射中之后即便不死,只怕也会导致瞬间失去战斗力。 幸好,邀月也不是一般人。 虽然她也很难在刹那间认清暗器的所在,但却能在瞬间感应到风声。暗器虽无形,但运行中必然导致空气流动。 只要有风,哪怕是微弱的风,邀月就能马上得到感知。 就见邀月舞动衣袖,双手轻柔摇摆,云卷云舒,那射来的一枚枚暗器赫然悬浮半空,所施展的自然正是移花宫绝技——移花接玉。 那一枚枚射来的暗器一旦被锁定,马上完全失去了力道。 邀月猛地一挥手臂,悬浮的暗器全都朝着射来的方向返回去。 顿时,就听见那堵墙的背后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听那声音,竟然都是女子所发出的。 难道无牙门也有女人?而且有很多女人。当然不是,邀月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些女人赫然全都出自移花宫。 莫非移花宫出了叛徒? 这些念头在邀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陡然间,就感觉到背后袭来一阵奇风。邀月的招式已老,尚未来得及变招。 顷刻间,她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钻心剧痛。 原来是她! 邀月当然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尤其是明知道移花宫发生危险,她的每一步都算计好,才会付诸行动。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偷袭她的人竟然是怜星。 也只有怜星,可以让她毫无设防地将后背留给对方。毕竟,在这个世上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她的妹妹怜星。 怜星却在她最空虚的身体部位,打出了凶狠的一掌。 这一掌,怜星恐怕用尽了全力,没有一丝保留。面对这位武功卓越、才智过人、心狠手辣的姐姐,她当然不敢有任何保留,也唯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给以最严重的伤害。 无论哪一点,怜星都仅比邀月稍逊一筹。 在偷袭的情况下,她终于得手。 邀月忍不住惨呼一声,猛地喷了一口鲜血,趔趄几步一回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怜星。 怜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同样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姐姐,极其的强势。在小时候,她和姐姐争抢树上的一颗桃子,结果被姐姐狠心从树上推了下去,导致她的左手和左足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从此以后,在她的心中产生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在姐姐邀月的面前,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因为她知道,若是惹得姐姐不高兴,下场一定会很悲惨。 昔日她爱上江枫,但也只敢埋在心里,也不敢有丝毫表露出来。 她以为这辈子都会屈服在姐姐的淫威之下,没想到今天,她竟然成功将这个给她带来无限恐惧的姐姐打伤。 如此强势的姐姐,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那么神通广大。 印刻在心间多年的童年阴影,这一刻烟消云散。 发生这一幕,江渔同样感到非常的震惊。虽然,他也知道怜星生活在邀月强大的身影之下一定心有不甘,但万万没想到怜星竟敢对邀月动手。 移花宫竟然发生了内讧,有点意思。 但是下一秒,他马上笑不出来了。那怜星将邀月打伤之后,稍有迟疑,忽地身影一掠,径自向他扑来。 我去! 你和邀月的恩怨,关我什么事? 随即,他想起当日在峨眉山绝顶的事情。怜星似乎对他学会异能一事很感兴趣,莫不是,为了此事来抓我? 怜星的身手何等了得,江渔自是非常的清楚。 一见来怜星要来对付自己,吓得马上转身就逃。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顿然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剧痛,却是怜星的掌风所至。 隔空之下,都如此可怕,若是打在身上,那还得了? 江渔迫于无奈只好转身与怜星硬刚,接连轰出几招“南天神拳”,虽也将怜星逼的忙于应付,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眼看怜星尽破招式,危急关头,忽然一个身影飞扑而来。 第九十九章:江渔的笑 怜星马上觉察到凶险,只好暂且打消对付江渔的念头。 江渔暗暗松了口气,才发现救他的人正是邀月。邀月刚才被怜星偷袭所伤,一看就伤势极重,也不知她哪来的力量,竟然还能与怜星展开激斗。 不过,毕竟伤势过重,马上落於下风。 只怕不屑片刻,就会败在怜星手上。邀月忽然开口说道:“臭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江渔恍然大悟。 邀月如此卖力与怜星周旋,竟然是为了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她……为何要救我? 江渔一时感到有些恍惚,不过马上明白此刻的危险,脚步不由地向后退,一直退到了门口,一转身,撒腿就奔。 出了宫阙,他长舒一口气。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依然猜不透怜星为何要对邀月下手。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姐妹俩斗下去,就再也不用担心逼着他与花无缺之间互相残杀。 对了,花无缺不知怎么样了? 当时邀月检查花无缺的伤势,突然就遭到偷袭,未能说明他伤势的情况。不过既然一切都是怜星设局,那么很有可能花无缺也是参与的一环。 他曾偷听到怜星的心声,知道她似乎对花无缺别有一番情愫。 既然是这样,花无缺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不知不觉江渔回到了马车前。见他回来,铁心兰和铁萍姑及江玉燕纷纷迎了上来。铁心兰问道:“铜先生呢?” 江渔想笑,但丝毫笑不出,只道:“别问了,我们快走!” 见他脸色不自然,铁萍姑的脸上浮现担忧之色,便要前往宫阙察看,却被江渔一把拉住,道:“里面很危险,再不走就晚了。” “快快上车!”江渔责令道。 当即,铁心兰和铁萍姑继续驾驶着马车,风驰电掣,朝着下山的路疾驰而去。 江渔待在车厢内,心头五味杂陈。那马车离的越远,就离危险越来越远。他本该庆幸,本该高兴,不知怎地,却又高兴不起来。 按说,对他而言,最困难,最危险,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邀月逼着他与花无缺一决生死。现在邀月身负重伤生死不明,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大的喜事。可是,他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与邀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尤其是,邀月那句“臭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这句话给他带来巨大的震撼,仿佛一直回荡在耳边。 曾经,邀月也救过他,也为了他做过很多事情,但他一点都不感激。他知道邀月这么做是怀有目的的。 可这一次,她的目的何在? 如果同样是为了让他活着,以便与花无缺兄弟相残,但这一切要建立在她能够见到。如果她死了,这个计划只怕就泡汤了。 想得越多,他的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堵得发慌,压的喘不过气来。 “停车!” 江渔忽然大声喊道。 马车停了下来。铁心兰回过头来,蹙眉道:“走也是你,停也是你,江渔,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江渔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当做出了这个决定后,他终于能够笑得出来了,而且笑的很轻松。 铁心兰道:“你……” 江渔不由分说,已经跳下了马车。 等待铁心兰和铁萍姑追上来时,却见江渔一路狂奔,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有话也不直接说出来,说走就走。”铁心兰很郁闷,连连跺脚发泄心中的不满。 铁萍姑神色哀伤,喃喃道:“他,该不会是弃我们而去了吧?” 她自小品尝过被抛弃的滋味,留下了童年的阴影,此刻见江渔突然离去,心头一下子产生这样的念头。 江渔就是这样一个来去如风的男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玉燕忽然说道:“他应该是回移花宫了。” 铁心兰和铁萍姑齐齐向他望去。铁心兰奇道:“移花宫不是很危险吗?你怎么知道他又回去了?” 江玉燕道:“刚才在车里,我见他似乎很纠结,我想可能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位铜先生。” 铁心兰吃惊道:“你的意思是,江渔要回去救人?” 她们并不知道移花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江渔出来时的凝重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一定是出了大事。 连“铜先生”这样的高手,都深陷其中,可见危险有多么大。 江玉燕点头道:“我猜应该是这样的。” 铁心兰立马上了马车,打算让马匹掉头。江玉燕连忙道:“铁姑娘,移花宫现在很危险,你不能回去。” 铁心兰道:“就算最危险,我都要回去。” 铁萍姑亦点头道:“没错,我们不能让江渔一个人冒险。” 她们本就是江湖儿女,有时候为了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可以性命都不要。 江玉燕不同。她本就不是来自江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生活的更好,也无法理解江湖人的思想。 她急忙道:“那……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铁心兰冷冷地道:“你当真想下来?”话音未落,忽然就听见附近传来“嗷呜”狼嚎的声音。 此刻,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旷野之中,看不到任何人家,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就算没有危险,一个女孩子估计吓也会被吓死。 江玉燕一下子就怂了。 江渔在此回到了移花宫。他纵然很着急,却并没有鲁莽行事。他知道,面对怜星这样强大的高手,稍有不慎,只怕连他自己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进入了宫阙内,里面依然十分的安静,没有一个人,抬眼望去,那石台上的暗门并没有关闭,看来或许怜星还在里面。 他将周围的环境认真的观察一遍,以防不测时,可以做出最充分的准备。 正当他准备进入那间暗室时,忽地,就听见有脚步声渐行渐近。有人来了!他反应敏捷,迅速闪身躲在一座花坛的背后。 “二姑姑,你……能不能放了大姑姑?” 是花无缺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见怜星的声音道:“无缺,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我们。” “我们?”花无缺疑惑道。 怜星幽幽一叹,道:“无缺,你对二姑姑到底……怎么想的?” 花无缺道:“我对二姑姑之心,日月可鉴,可是,不能因为害怕大姑姑反对,就如此对她,这……太不公平了。” 怜星道:“那你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花无缺犹豫了下,道:“我们,可以向大姑姑求情,看在你们姐妹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绝无可能!” 怜星忽然情绪激动道:“无缺,你对你大姑姑还是太缺乏了解,正因为她是我的姐姐,我对她的为人实在是太清楚了。如果她要是知道你我的事情,恐怕……恐怕……” 花无缺又何尝真的不了解他的大姑姑?只是心中还存有几分幻想。 见怜星这么说,他只好选择了沉默。 怜星叹息一声,道:“为了你我能够长相厮守,我也知道你对你大姑姑绝不忍心下手,所以一切罪孽都由我来承担,这件事你就装作没有发生好了。” 花无缺吃惊道:“二姑姑,你……当真要杀了大姑姑吗?” 怜星迟疑片刻,道:“这个,其实我也没有想好,终归是姐妹,让我杀了她实在也不忍心下手,可若是不杀,只怕会留下后患。” 花无缺急忙道:“无缺知道二姑姑的良苦用心,但可否答应无缺,千万不要伤了大姑姑的性命。” 怜星忽然用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看。 “无缺,你觉得你大姑姑对你如何?” 花无缺道:“大姑姑虽然自小对无缺管教甚是严厉,但无缺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若不是在大姑姑和二姑姑的督促下,无缺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怜星道:“好一句,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花无缺听出怜星这句话充满着讥讽的意味,却不解其意,疑惑道:“二姑姑,你的意思是……” “这……”怜星欲言又止。 花无缺更加好奇道:“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怜星对着花无缺忽然露出一丝微笑,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总之,二姑姑我对你是永远不会变心的。” 说完,她径自前行。 “二姑姑……”花无缺加快步伐追上去。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江渔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两人都是高手,稍有风吹草动就能马上警觉,是以他屏息凝神,丝毫不敢大意。 其实,听了花无缺和怜星之间的谈话,江渔还是非常的震惊。 虽然早已知道怜星对花无缺有意,但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的这么快。看样子,他们应该早就好上了。 花无缺竟然和怜星相好,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细想一下,也可以理解。虽然他并没有见过自己那便宜老爹的长相,但按照原著所述,花无缺的相貌与江枫如出一辙,极为相似。 小鱼儿搞的像是充话费送的,从来没有人说他长得像江枫。 唯一与江枫能扯上关系的,就是他的笑容。笑,也是一种武器。这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够抵挡住江枫的微微一笑。 江枫的笑,可令少女的心粉碎。 小鱼儿在这方面继承老爹的基因,在江湖上就一直很有女人缘,每一位少女遇见他,都会被他的笑容所深深吸引。 扯远了。 花无缺的容貌与父亲江枫如此相似,在这个看脸的世界,怜星不知不觉间从对江枫的爱,转移到花无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如今,此事得到了确认。 至于花无缺为何也会喜欢上怜星,这……一个自小缺少母爱的人,找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女子为恋人,好像也能说得通。 别人家的事情,他还是少操点心。 现在,他终于明白怜星为何敢于向邀月下手。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由于对邀月的性情太了解,怜星知道她与花无缺的恋情必将遭到反对,不如先下手为强。 邀月这个倒霉催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呢,不要太强势,不要太霸道,本来在你面前很软弱的人,说不定就会因为恐惧,而产生逆反行为。 他从花坛背后出来,沿着台阶上了石台上。 顿时,他就发现那扇暗门已经关闭。 明明刚才还开着,怎么就关了?看来怜星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从里面出来就立马就门关上。 那暗门的打开方式,他没留意。 再说,开门的动静太大,就算有办法将门打开,只怕很快就会引起怜星以及移花宫弟子的注意。 不过,这难不倒他。 当即,江渔施展穿墙异术,光影一闪,人已进入了暗室内。忽地,就发现里面守着两名佩剑的移花宫女弟子。 听见动静,那两名少女均茫然扭头来看。 明明暗室的门紧闭着,怎么会有动静?可是,她们还没有看清楚什么情况,顿时两眼一眼晕厥过去。 江渔出手如电,将这两名移花宫女弟子点晕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邀月。 在同一个地方,邀月双手被捆,高高吊起,她的衣衫上沾有点点血迹,乌黑的头发凌乱散开,低着头。 谁能想到,堂堂移花宫的宫主,邀月竟然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不过,即便如此,她却依然尽可能的保持着最为优雅的姿势。生来高贵的人,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做到那份从容。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气质,没有人可以抹灭。 江渔看在眼里,心里却不由的有些难受。若非为了救他,或许以邀月的能力,即便逃不掉,未必会吃这么多的苦。 他冲到邀月面前,唤道:“铜先生……” 邀月此刻的意识似乎处于半昏迷状态,听见江渔的呼唤,她的头微微动了下,然后一双妙目微微睁开。 “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要装下去,你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么?” 邀月的声音很虚弱,看起来确实伤势颇为严重。 第一〇〇章:这个女人不一般 江渔虽然不知道邀月为何一开口,就说这么一句话,为何会得知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 “你是何时知道的?”邀月问道。 江渔丝毫没有隐瞒,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邀月顿了顿,又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就是邀月,那为何在地灵宫的时候,没有杀了我?” 江渔本想开开玩笑,缓解一下此刻悲伤的气氛,但是,他却开不起来。 “我想过,但没有下得了手。” 邀月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忽然想起什么,责备道:“你真是没用,我不是让你逃走吗,你竟……还是被抓回来了。” 江渔道:“我是回来救你的。” “救我?”邀月目光中闪烁一丝异样的神情,顿了顿,道:“没用的,我受了内伤,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你根本救不了我,还是自己赶紧逃命去吧。” 江渔道:“就算是背,我也把你背出去。” 邀月微微笑了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个那么精明的小坏蛋,也会犯起傻来,不过傻傻的,倒也蛮可爱的。” 江渔捡起地上一把剑,便要将那绳索砍断,可惜连砍了几下,却丝毫没有受损。 邀月道:“这绳索乃是西域黑蚕吐丝炼制而成,火烧不断,利刃砍不断,你不必再浪费时间了。” 想了想,她又道:“在你体内被我封的奇经八脉,有个运行的诀窍心法,我现在传授给你,学会之后你就可以解开,再也不用受那番痛苦。” 江渔在这方面确实吃了不少苦头,一听有办法可以解开,当然非常的乐意。 不过见邀月说话时气息微弱,只怕再说下去,真气殆尽,只怕到时候神仙难救。他阻止道:“你先别说话,等出去之后再说不迟。” 说着,他便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解那绳索的扣子。 忽然间,就听见门外传有动静。知道有人来了,江渔吓得连忙放弃解扣,一闪身躲在了一根石柱后面。 暗门徐徐打开,进来的正是怜星。 怜星先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两名女弟子,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完好的石门,然后检查发现二女只是晕过去。 她向邀月望去。 “姐姐,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使用隔空点穴的技法将她们点晕过去,可惜这样也还是无法逃出去,何必呢?” 邀月看也不看她一眼。 怜星幽幽一叹,道:“我知道姐姐你恨我,其实做妹妹的本也不想这样,如果你不是那么强势,不是那么霸道,我……” 邀月冷哼一声,道:“怜星,少说这些没用的,有本事杀了我吧。” “杀你?”怜星眼神中闪现一抹杀机,道:“邀月,你都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为何就不能反省一下?为何就不能向我服个软?难道非得我这个当妹妹总是在你面前卑躬屈膝,永远低你一头?” 邀月道:“这就是你这么对我的理由?” 怜星轻轻摇头,道:“不是,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下,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可是直到有一天……” 邀月听从怜星话语中的弦外之音,终于不由地抬起了头。 怜星的嘴唇动了几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张嘴。 虽说,邀月如今已经能成为她的阶下囚,但那种留在心里的阴影早已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去除的。 犹豫了良久,她才终于克服心头的恐惧。 “我和无缺已经……已经……好了。”说完这句话,怜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压在心头如高山般的重量,在这一刹那消失了。 然后,她静静地观察着邀月的反应。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邀月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的情绪过激,没有愤怒,也没有震惊,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 邀月面如表情,就像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怜星反倒有些着急了,道:“你听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没有一点情绪?还是说,我这个做妹妹的,永远都无法猜透你的心思?” 邀月淡然一笑,道:“你爱的是无缺,还是江枫?” 怜星这次毫不犹豫道:“是无缺,虽然无缺和他爹长得很像,但我很清楚知道,我真正爱的人是无缺,花无缺。” 邀月没有说话,眼神深邃,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怜星道:“我知道,如果让你知道我和无缺相爱,你一定会反对,甚至会杀了我们。所以,为了我们的幸福,我必须……必须……” 邀月道:“无缺也爱你?” 怜星点头道:“没错,他很爱我,否则的话我也绝不会跨出这一步,姐姐,你这辈子爱的太少,恨得太多,只怕一辈子也无法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在邀月面前,她实在压抑了太久。 如今她能因此而打击邀月,能让邀月受到刺激,对她而言,是一种释放,是一种发泄,更是一种快意。 邀月犹豫深受内伤,太过于虚弱,每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都会非常的吃力。 此刻面对怜星如炫耀般的话语,她突然间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嘶吼道:“怜星,不要以为只有你懂,我也懂,我比你更懂!” 怜星的情绪瞬间也被点燃,道:“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如果你懂得话,当初江枫就不会喜欢花月奴,而是选择喜欢你,可结果呢,江枫和你一个贴身丫鬟私奔了,你因为爱而产生深深的嫉妒,或者说,你本就不是爱,你只是你那高贵的灵魂在作怪,让你的心中装满了仇恨,所以,你才逼死了江枫,逼死了花月奴,即便如此还不解恨,还要让他们的后代互相残杀,要让已经死了十六年的江枫的灵魂得不到安息……” “够了!” 邀月厉声道:“你别忘了,当初想到让这对孪生兄弟相残的主意是你出的,当年你想到这个主意时,我就不信,你的心里没有恨?没有想过报复?” 怜星一时语塞。 虽然她可以狡辩称,当年就是为了让这对刚出生的婴儿活下去。但她知道,邀月说的没错。 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如邀月所说的想法。 此刻在邀月面前,她也无需狡辩什么。 邀月忽然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语气也没有那么锋芒,道:“怜星,虽然这辈子你浑浑噩噩,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这件事却做对了。” 怜星有些茫然,道:“我什么事情不明白?为何这件事又做对了?” 邀月叹息一声,道:“算了,你我姐妹一场,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你杀了我吧。” “你指的莫非是……” 怜星没有继续说下去,猛然点头,道:“杀你不迟,我一定会弄清楚十六年前的真相。”说完,她甩袖离去。 她心事重重,都没有想起将那两名晕厥的弟子弄醒,就直接开门而出。 出去之后,暗门徐徐关闭。 “十六年前……”怜星喃喃地道。她的思绪瞬间回到那个年代,那个春天,那个有故事的夜晚。 那一战,何其的惨烈! 怜星忽然停下脚步,惊呼道:“不对!”然后,她立即转身,朝着暗室大步流星走去。 “荷霭荷雾被点住穴道,应该不是姐姐干的,她虽然可以做到,但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那么,必然另有其人。” “此人能够悄无声息进入暗室,连我都被瞒住,实在太奇怪了。” “江渔,一定是那个江渔。这小子学过异术古书,会穿墙,要钻进暗室内并非难事,以他的身手,将荷霭和荷雾点住穴道更不在话下。” “可是,江渔既然已经逃走,为何又回来?” “这小子当真蠢的要命,只怕还不知道那铜先生就是他的仇人邀月,所以他这次来是为了救人?” “当初姐姐拼死救他离开,这次江渔又回来救她,他们……这是搞什么?” 怜星一下子生出许多念头,越想越觉得无法理解。不过这些不是重点,她最为担心的是,邀月若是被救,那么,她和花无缺只怕就遭殃了。 所以,她以最快的迅速冲进了暗室内。 令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见那本该吊着邀月的地方空荡荡的,邀月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捆绑的绳索散落在地上,还轻微的晃动,可见人刚走没有多久。 怜星不死心的到处寻找,搜寻每一个角落,可是,邀月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江渔这小子好厉害的穿墙术,莫非竟能带着一个人出去?”怜星越想越是着急,当即飞奔出去。 然而,她在移花宫附近找了许久,都未曾发现邀月的踪影。 邀月本受伤极重,江渔带着一个病号,本不可能逃多远,可是为何就是不见人?该不会这小子还学会了遁地之术吧? 其实,她猜的倒也没错,此刻,江渔和邀月确实是在地下。 当怜星刚一出去,江渔就马上来到邀月身前,为她解开那西域黑蚕丝绳。他深知怜星的厉害,当时躲起来时冷汗直流,生怕被发现。 好不容易瞅准机会,必须抓紧时间。 “你既然都听见我们之间的对话,为何还要救我?”邀月忽然开口说道。 她之前太过激动,此刻虚弱到了说话就像是是蚊子的声音,不仔细都听不见。此刻的她情绪低落,只怕随时有可能殒命。 江渔道:“我救你,是为了有机会亲手杀了你。” 邀月淡然一笑,道:“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江渔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现在杀你,胜之不武,我江渔男子汉大丈夫,要杀你也要光明正大的打败你再杀了你。” 邀月道:“我现在相信,你真的是个男子汉。” 江渔说话时,手也没有闲着。终于,他好不容易将那极为难解的绳索的扣子解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邀月放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外面有细微的声响。 江渔一听那脚步声,便知道怜星回来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快就又回来,只怕是动了疑心,再躲藏已无意义,顿时急的团团转。 邀月伸手指了指一个角落。 江渔不知何意,便抱着邀月朝着那份方向走去。然后就听见邀月虚弱的声音道:“从下数第十三层从左数十三块,然后用力敲一下。” 江渔按照她所说的去做,敲了那块石砖之后,忽地,脚下悬空,与邀月一同掉了下去。 没想到这个暗室内竟然还有一个暗室。 掉下去之后,上面自动合上。江渔落到后,好奇的问道:“这里,怜星不知道?”如果怜星也知道这个暗室,躲在里面显然没有什么意义。 邀月道:“她不知道。” 江渔笑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一对姐妹真是有意思,她对你别有用心,你对她也留了一手啊。” “我不告诉她,是因为……” 邀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晕了过去。 江渔连忙摇了摇她,道:“喂!有没有搞错?你可别现在就死了啊?我身上的奇经八脉还没有解开呢。” 然而,邀月却已人事不知,无论怎么弄,都未曾醒来。 江渔很无奈,只好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一片漆黑,一点光线都没有。江渔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借着微弱的光芒四下看了看。 这一看,顿时令他无比震惊。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这里怎么会有别人?不过下一秒,他发现这个人虽然是坐在地,面向着他,但一动不动,显然是早就已经死了。 即便如此,江渔还是吓得不轻。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只因,这个人实在是长得太丑了。来到这个世界上,见过最丑的人,应该算是毛家三兄弟。 这个人却比毛家三兄弟加在一起还要丑一百倍。 关键是,这还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这个年纪,对于会保养的女人而言还是算很年轻的。 她,也很会打扮,至少头饰衣衫都非常的讲究,很有生活品味。 第一〇一章:相思夫人 除了这些,别的地方哪里都丑。 毛家三兄弟的身高虽有高有矮,但高矮分明,比例得当。而这个女人,你根本无法说出她到底有多高。 她一个肩膀高高耸起到头顶,一个肩膀垂到膝盖部位,双手极长,有手臂的一半左右,而她的双足却又出奇的短,比三寸金莲还要短,只有一寸五。 单凭这不对称的四肢,就已经够难看的。 更何况,她的脸。 这张脸就像是用世间最丑陋、最恶心、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糅杂在一起,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嘴巴不想嘴巴…… 江渔忍不住想呕吐。 他真的吐了,吐到胃都抽筋了。 看一次吐一次,每当看上一眼之后他马上转过头去,却不知为什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吐。 人呐,就是这么奇怪。 绝美的人儿会一次又一次的看,绝丑的人也是一样。 毕竟,这世上能长成这样的丑人,实在是不多见。能长成这样,也算是有本事的。 江渔还能撑到现在,关键就在于还有个邀月。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极美,一个极丑。 恐怕这世上,最美和最丑的女人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江渔每当看了那丑女之后,再看一看邀月的脸,至少要盯着瞧上一分钟,才能抚慰他受伤的小心灵。 同时,江渔亦感到奇怪,这个女人到底什么人?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密室内?她与邀月又是什么关系?并且,一个死人为何不入土为安,而是让她一直这么站着这里? 有人会问,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为何尸体为何没有腐烂?还能如此保存完好? 问这个问题的人,一定很少看武侠小说。 在神奇的武侠世界中,让一个人的尸体保存很久,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可以通过某种神奇的药物保持永不腐坏。 江渔当然不会奇怪这些。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待在这里虽然暂且安全了,但如何出得去?邀月躺在地上看上去似乎非常的平静,但气息微弱,处境实在不容乐观。 “喂!你不会真的死在这里了吧?” “我的奇经八脉还被你封着没有解开,你若是死了,我岂不是每天都要被疼痛折磨一遍?邀月啊邀月,莫非我江渔上辈子欠你的吗,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可惜江渔无论说什么,邀月也没有任何反应。 江渔好不绝望。 忽地,他灵光一现,心想:邀月想必知道自己的伤势很严重,躲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可是,她为何还非得要来这里呢? 难道其中有什么原因? 想着想着,他再次朝着四周望去,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可惜什么发现也没有。不知不觉,他又朝那个丑女望去。 他很痛恨自己的自虐行为。 “哇”的一声,他再次反胃的呕吐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吐的全是酸水。 吐完之后,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 “既然别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那一定系在这个丑女身上。”为了一线机会,江渔捂住自己的双眼,朝着那丑女走去。 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丑女的手臂。 他实在不想再吐了,闭着眼睛,伸手在那丑女的身上到处乱摸,然后,在其怀中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方盒。 江渔马上将其拿着,背过身去。 那方盒赫然乃是碧玉打造,雕琢精致,仅凭这盒子拿出去只怕都价值不菲。 江渔打开那玉盒,就见里面摆放着一枚药丸。那药丸晶莹剔透,只有小拇指大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吸上一口,顿时都感到精神气爽。 江渔大喜,看来邀月之所以躲在此处,想必正是冲着这枚丹药而来。奇怪的是,如此灵药为何之前未曾拿走? 不及多想,他将那枚丹药塞入了邀月的口中,将方盒塞入自己的怀里。 虽然他曾和万春流学过几天医术,对于一些药材有着了解,可对于这枚丹药是那些药材炼制而成,却一无所知。 这枚丹药到底有没有效果,他也不甚清楚。 他只知道,这枚丹药是唯一的希望。反正邀月都已经这样了,且做死马当成活马医。 那丹药入口即化,很快就被邀月吞服体内。江渔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惜的是,邀月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一丝也没有。 她平静地躺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具安详的尸体。 江渔盯着邀月看了整整一个时辰,只好选择放弃了。事到如今,邀月是指望不上,看来只有自救了。 首先,想到的当然是穿墙异术。 浮光闪烁,他朝着一面墙壁钻去。谁知眼前一片漆黑,知道时限内无法穿过去,他只好把头拔回来。 休息过了冷切时间,他再尝试另一面墙。 结果,四面墙壁全部尝试完,周围全都是实心的,根本无法穿越出去。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这“穿墙异术”真是个鸡肋,关键时刻一点作用不起,难道自己就这么被困死在这里不成? 现在的他腹部空空,全吐完了,顿觉饥饿难耐。 多次使用穿墙术,也令他真气消耗严重。 真是又累又饥,苦不堪言。江渔彻底泄气了,靠在墙壁上,垂头丧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就听见上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邀月,江渔,别以为你们躲在这里,我便不知道,还是赶紧出来吧。” 怜星的声音! 江渔心里“咯噔”一下,还有什么比现在的处境更糟糕的? 那怜星本就非常聪慧,想必四处寻找无果,终于还是想到了他和邀月并未逃远,而是就在附近。 或许,她未必知道她要找的人就在脚下,但只怕很快就能找到。 “江渔,你现在想必已经知道一直伴你身边的铜先生就是邀月,昔日你爹娘就是被她逼死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把她杀了,我可以饶你不死。” 怜星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这一招“借刀杀人”还真够狠的。 从而也可以得知,怜星是多么盼望邀月死。只要邀月还活着,她一定会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江渔心想:你当然不会杀我,只因为你还惦记着那什么无中生有的异术古书。 隔了好一会儿,怜星的声音在再次响起:“江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救你的仇人,但她已经身负重伤,若是得不到医治,必然会丧命,这世上,如今只有我能救她,你若是不想她死的话,就赶紧出来。” 这是怜星又一手妙的攻心之计。 怜星真是会揣测人心,面面俱到,只要江渔被其中一条说中,说不定就会忍不住站出来。一旦站出来,就会中了她的计策。 江渔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会上这么简单的当吗? 沉默了片刻,江渔张开嘴,刚要发出声来,忽然就听见邀月的声音道:“别……别说话。”他扭头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邀月竟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 江渔大喜。 过了这么久,邀月一直处于昏迷中,原以为性命垂危,命不久矣,虽然此刻的她看起来依然很虚弱,但能睁眼,能开口说话,证明伤势有所好转。 看来多半是那枚丹药起了作用。 同时,也可见邀月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只要有口气在,就能恢复生机。当日在峨眉山也是如此,结果满血复活。 邀月道:“多亏有那枚明玉丹,我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明玉丹?” “就是你从家师身上取下的那枚丹药,明玉丹乃是专门针对修炼明玉功受重伤的疗伤丹药。”邀月解释道。 明玉丹,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与“明玉功”有必然的联系。 “她,是你的师父?” 江渔吃惊道,不由地朝着那丑女又看了一眼,顿时,“哇”的一声干呕一通。只因,现在连酸水也吐不出来了。 邀月蹙眉,道:“你干嘛?” 江渔把头扭到一边,指着那个丑女,难以置信地重复问道:“她,真的是你的师父?” “我难道还会乱认师父吗?”邀月不满的看了看江渔,道:“虽然家师现在的容貌确实有了一点点变化,但你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江渔想笑:“这叫一点点变化?你说什么?难道她以前不是长得这样?” 邀月叹息一声,道:“五十年前,武林中人只要一提到相思夫人花飘零,无不承认乃是天下间第一美人。”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天下第一美人!” 江渔实在很难将这个称号,与那个丑女结合在一起。然而,从邀月的语气中听出,其中必然有什么缘故。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使得昔日的美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没错,花飘零就是家师的名字,也是移花宫上一代的宫主,我这一身的武功都是她传授的,家师对我,真是恩同再造。” 邀月幽幽说道。 江渔虽然熟读《绝代双骄》,对于这段事情却并不知晓。在书中,邀月一出场就是无敌的存在,从未交待过师承来历。 如此说来,移花宫早就存在,邀月是继承师父的宫主之位。 江渔道:“那你师父怎么后面变成这副模样?” 邀月欲言又止。也许当着师父面前议论感到有点不适合,犹豫了下,她还是说道:“只因家师修炼了……明玉功。” “修炼明玉功?”江渔吃惊道:“修炼明玉功不是能变美吗?” 邀月和怜星都是修炼了明玉功,当然也是因为她们的底子好,过了多年,岁月的风霜似乎从未在他们的脸上侵蚀,依然年为她的师父感到惋惜。 “明玉功确实可以使人变美,但修炼到了极致,一旦走火入魔,就会导致全身骨骼畸形,五官发生改变,人自然也就越变越丑。” “昔日,家师绝艳天下,多少江湖豪侠,多少名门世家子弟为她而痴狂,只要见过她一面的,无不为她产生相思,‘相思夫人’之名就是这么由来的,家师昔日名震天下,风光无限,谁知一失足成千古恨,错爱了一个人。” 江渔静静的听着。 一个女人到底美到什么样子,能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为之相思痴狂。可惜的是,相思夫人昔日的容貌,他是无缘得见了。 “莫非这个男人辜负了她?” 邀月冷哼一声,脸上浮现一抹怒意,道:“以家师的容颜和武功,即便那男人负心离去,家师或许会伤心几日,绝不会落得后来的下场。只因这个男人本就蓄谋,趁家师不备偷袭,手段极其残忍,重伤之下依然将那男子杀死,但内伤严重,导致走火入魔,身体容貌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 “家师向来最爱惜自己的容貌,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走动,别人都以为她早死了,变成这副模样,对她而言,其实和死了又有什么差别?其实没过几年,她还是郁郁而终。” 江渔奇道:“那你为何不将她入土为安?” 邀月道:“这里就是她的坟墓。” 江渔大惊失色,原以为这里不过又是一座密室,没想到竟然是移花宫上任宫主的坟墓。想到自己竟然待在坟墓里这么久,头皮都有点发麻。 “既然是坟墓,为何我没见到棺椁?” 邀月道:“我移花宫历代规矩,安葬无须棺椁,都是直接将尸体置放地下,花开花落,你何曾见过落花需要棺椁的?” 江渔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移花宫的人,就真把自己当成花啊? 江渔忽然想到邀月也是修炼“明玉功”的,也被人偷袭受伤,若是走火入魔的话,岂不是也会变成她师父那副模样? 邀月看了他一眼,道:“我差点就变成那样。” 江渔吓了一跳,敢情邀月会读心术吗?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原来自己担心的是正确的,邀月她真的也有变丑的可能。 想到若是在这个坟墓里,和两个丑陋无比的尸体待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可怕。 就在这时,忽然,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阵声响,像是有人在撬动什么物体。江渔心头一惊:莫非怜星已经知道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第一〇二章:满格 “不必理会,她只是在虚张声势。”邀月目光深邃,仿佛一眼看穿。 换做是一般人躲在这里听见上面的声响,自是以为行踪被发现,一旦紧张之下弄出点声响,对方自然也就马上知晓。 果不出其然,过了一会儿,那声响便消失了。 江渔开玩笑道:“真是姐妹情深,果然是知根知底。” 邀月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必已经知道,怜星她为何要对我下手?” 江渔苦笑了笑,道:“我觉得怜星说的好像也没错,你太霸道了,人家想谈个对象,虽说这恋情有些狗血,就怕你阻拦所以先下手为强喽。” 邀月看了看他,道:“你也觉得我会阻拦吗?” 江渔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道:“应该……会吧?” 邀月脸色一沉,道:“她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认定我会反对,我邀月固然很霸道,但也是讲道理的。” 江渔附和道:“嗯,你讲道理。” 邀月听出弦外之音,瞪眼看着他,厉声道:“你这什么口气?”忽然明白过来,默不作声,顿了顿,她道:“那你对怜星和无缺的恋情怎么看?” 江渔笑道:“站着看,坐着看,趴着看都可以。” 触碰到邀月犀利的眼神,他马上笑容一收,一本正经道:“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情我愿,为何非要干涉人家?” 邀月的脸上瞬间浮现一丝难以觉察的喜色。 “怜星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唉!江渔,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看铁心兰、铁萍姑、慕容九、小仙女还有那个江玉燕好像都挺喜欢你的,她们之中,你……最喜欢哪一个?” 江渔眼前一亮,道:“我都喜欢啊。” 见邀月的眼神不对劲,江渔马上来个转折道:“可是嘛,她们全都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人,这个人容貌极美,称是天下第一美女丝毫不为过,武功呢,不说天下无敌只怕也差不多了,并且气质出众,性格鲜明,才智上恐怕也只有我江渔可以与之媲美。” “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邀月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她是谁?” 江渔道:“她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邀月的脸上竟然罕见的出现一抹红晕,故作生气嗔怒道:“我和你说认真的,不许胡闹。” 江渔道:“没有胡闹啊,本来我还想不到喜欢谁,不过刚才听你说了相思夫人的往事,我真是心向往之,喜欢的不得了,可惜晚生了五十年,唉!” 邀月先是怔了下,随即脸色一变,举手便要打人。 刚要伸手,忽然她全身酸软无力,一下子又瘫坐在地。 江渔眼疾手快,立即伸手一把搂着邀月的腰肢稳住,关心的道:“你不是吃了明玉丹?怎么还没好?” 邀月感受到江渔手掌上的热度,不知怎地,瞬间血液升腾,全身酥软。 虽然江渔也曾数次抱过邀月,但都是在昏迷之后,此次却完全清醒中。高贵孤傲的邀月何曾与一男子如此亲密过,可谓平生从未有过之体验。 一时间,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处于不知所措,却又一丝丝亢奋之中。 “你……” 江渔刚才完全是处于本能反应,将邀月一把揽住,此刻忽见邀月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着实美艳绝伦,令他一时情难自已,忍不住地凑上去轻轻一吻。 如此一来,邀月的脸更红了。 以她往日的性格,若有男子敢对她的言语中稍有轻薄之意必受严惩,更何况此刻江渔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她本也想发怒,宣告自己的骄傲。 可是,这一刻不知怎地却完全发挥不了往日的水平。并且,全身更加酥软,就像是喝醉了酒软绵绵的,只能任由抚摸,任由亲吻。 江渔这一吻下去,突然意识到这么做的后果。 他连忙将嘴唇移开,却见邀月似乎并没怎么抗拒,反而脸庞红晕更是诱人。这时候再也不顾不管,马上再次将嘴唇紧紧贴在邀月鲜红欲滴的唇上。 软软的,湿湿的,香香的…… 江渔忘我尽情热烈的吻着,手指不老实的游走。忽然,他的手被邀月一把抓住,然后猛地一推,顿时,他被震得倒飞出去,一头撞在墙壁上。 刹那间,真是从天堂到地狱。 幸好江渔身体素质一流,不然非脑袋开花不可,即便如此,却也疼痛难受。他揉着后脑勺站起身来。 邀月正一双怒目瞪着他。 “在家师的灵前,你竟敢对我如此不敬,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邀月声色俱厉说道。 江渔笑道:“若是不在你师父的灵前,是不是就可以?” “你……” 邀月感觉被冒犯,被轻薄,若是以往只怕早就出手杀人,绝不会多说一个字,偏偏在江渔面前,只能尽可能的做出愤怒的样子。 “我什么?” 江渔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丝向邀月望去。这一望,令他感到颇为惊讶。就见一直悬在邀月额头上的那黑条最后的一小格已满。 “啊!” 江渔心头一颤,禁不住的有些担忧起来。却见那已经满格的黑条正逐渐变成了红色,然后光芒闪烁,赫然消失不见。 “没了?” 江渔一直以为那黑条是邀月的死亡之线,一旦满格就是她的死期来临,现在才发现浑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邀月不仅看起来一点没事,反而气色更好。 那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邀月见江渔自言自语,似乎完全不把刚才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其实,她现在也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与江渔的关系。 “你在说什么?”邀月好奇问道。 江渔笑了笑,道:“我想说的是,我们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邀月虽然对于这个词首次听说,但其意思并不难懂。 她忽然笑了,道:“好啊,就怕你无福消受。”说完,她径自向江渔走去,眼神中似笑非笑。 江渔不知怎地,感到有点害怕,向后退了几步。 轰! 就在这时,忽然尘土飞扬,从上面出现一个偌大的洞口,有两条身影飘然落下,正是怜星和花无缺。 想必是,刚才江渔被邀月推开撞墙的动静太大,被怜星听见了。 怜星发现邀月和江渔果然躲藏在这里,脸上顿时浮现一丝轻松喜悦之色,随即发觉邀月尚未全部褪去的红晕,又感到颇为疑惑。 这两人刚才干了什么? 接着,怜星又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自然也就很快发现了花飘零的尸体。她忍不住好奇,说道:“姐姐,你倒也会躲,却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江渔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怜星,道:“你都见到你师父了,难道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师父?”怜星更是茫然。 邀月道:“家师这一生只我一个传人,她当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师父,她的所有武功都是我教的。” 江渔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怜星,说起来你姐姐也算你半个师父啊。” 怜星冷冷地道:“她传授我武功,只不过是为了让我永远听她的话,帮她做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花无缺上前拱手一拜,道:“大姑姑!” 邀月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必对我行礼,以后也不必再这么称呼我,我当初将你抚养成人,本就怀有别的目的。” 花无缺吃惊道:“大姑姑所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邀月向怜星看了看,冷哼一声,道:“都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还没有将真相告诉他,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莫不是怕这件事你也有一份,无缺会恨你吧?” 怜星被说中心事,顿时恼羞成怒。 生怕邀月再继续说下去,引起花无缺的猜忌之心,她突然身影一掠,朝着邀月发起猛烈的攻击。 她这一掌劈下,又快又准,几乎展现了毕生功力,只为能尽快将邀月斩杀。 若是半个时辰前的话,邀月或许就真的死在她的掌下,可是,吞服“明玉丹”,又休息了这么久的时间,她的功力恢复了七八成,接住这一掌并非难事。 转眼间,邀月和怜星再次展开激烈的厮杀。 “大姑姑,二姑姑,你们……”花无缺何曾见过两位姑姑打起来?又惊又急,想要过去劝阻,却又无从下手。 忽然,他瞥见正悠闲观战的江渔。 “江渔,今天不如正好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花无缺正无处发泄,看着江渔这架势来气,当然就将他当成出气筒。 况且,他和江渔早就有过约定,再次见面必分生死。 江渔表面上虽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其实也很困扰。他,花无缺,邀月,怜星四个人现在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理都理不清。 邀月和怜星这一战,他当然义无反顾的站在邀月这一边。 不过看样子邀月毕竟内伤初愈,招招受制,明显处于劣势,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他仔细观察战局,本想寻找机会出手帮邀月。 谁知花无缺这个愣头青又找上自己。 “喂!我是你哥……”江渔抓住一切机会想要解释他和花无缺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此时的花无缺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一味向前与他动起手来。 花无缺一出手,就展现出名家风范,招式大开大合,将江渔锁定。 打,难道我会怕你吗? 花无缺的行为也激怒了江渔。一直以来,面对花无缺他都处于下风,简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非常的憋屈。 时过境迁,现在不同了。 大家都是九品境界,谁怕谁啊。 江渔决定放手一搏,把长久以来所受的闷气撒出来,把丢掉的尊严找回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该扬眉吐气一回了。 当即,他直面花无缺,轰然一拳。 南天神拳! 以他现在九品的实力轰出这一拳的威力,自是不同往日而语,刚猛霸气,力量惊人,以摧枯拉朽的力量硬刚花无缺的掌力。 嘭! 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花无缺本该势如破竹的力道瞬间停滞,不禁被震退了几步。 当今武林,能将花无缺逼的招式尽废的地步,绝对可以傲视群雄。然而,江渔却直接被震飞出去,一头摔倒在地。若非是体魄强健,只怕他非受重伤不可。 江渔迅速站起来,望着从容淡定的花无缺,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大家都是九品,就算打不过花无缺,也不应该败的这么惨吧?本还想扬眉吐气一下,结果弄得吃了一嘴的土。 难道花无缺的武功又增进了? 不可能! 他和花无缺也曾有过两次交手,实力并没有明显的提升。当然前两次明知不是花无缺的对手,他都收着打,更多在防御。 这一次原以为可以好好打一架,所以完全放开,结果…… 很快,花无缺再次向他出手。只见他身影一掠,凌空而其,飘然而至,掌心弥漫真气,飘逸潇洒,再次将江渔的身影锁定。 江渔迫于无奈,只好苦苦应战。 面对花无缺的“移花接玉功”,无论他如何变招,仿佛都会有一股神奇的力道牵制住,令他根本无法挣脱出战圈。 江渔有点后悔,早知道之前跟邀月学一点“移花接玉”。 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对这门神奇的武功多一点了解,不至于和花无缺打起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嘭! 江渔再次震翻在地,他一骨碌爬起来,再战。 其实,花无缺心里也颇为惊讶。这才数日不见,江渔竟敢与他硬对硬较量,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并且江渔的招式刚猛有力,若非他这门“移花接玉功”玄妙无双,倒也难以应付。 移花接玉功主要就在于借力打力,对手的攻势越猛,招式越霸道,反而会深受其害,伤的自然也就越重。 花无缺一次次将江渔打倒在地,也越来越轻松。 再来几下,估计就可以完全将江渔击杀,花无缺更是从容。他以咄咄逼人的气势缩小战圈,便要将江渔扼杀在三尺之内。 倏忽,倒下的江渔再次站起,骤然一拳轰出。 这一拳看似速度并不快,力道上也大不如从前,可见是伤势过重,强弩之末。然而,令花无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拳竟威力惊人,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嘭! 花无缺的胸口中拳,人就像是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砸在墙壁上,胸口一滞,吐了一口鲜血。 第一〇三章:邀月的惊天秘密 江渔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也有些难以置信。 当他被花无缺一次次击倒,不仅身体遭受创伤,心灵也感受到强烈的伤害。同时,他亦感到很困惑,为何明明自己已升至九品,何以依然一败涂地? 这不科学! 我堂堂一穿越者,又有系统傍身,打不过你个小土著,未免也太丢脸了。 江渔深信,一定是自己哪里弄错了。 忽地,他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够升至九品境界,关键就在于获取了“纯阳无极功”。这门武学乃是一门玄奥的内功,若是与刚猛的“南天神拳”结合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产生这个念头后,江渔决定做一次尝试。 当他再次倒下时,开始运转“纯阳无极功”的内功心法,顷刻间,周身布满无极真气,灌注于拳掌之中。 花无缺的攻势再至,江渔想也不想猛地一拳轰出。 在纯阳无极真气的催动下,不再讲究速度和力道,浑然天成。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却瞬间攻破了花无缺的真气,结结实实击中其胸口上。 望着花无缺受伤倒地吐血,江渔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又猜对了。 原来纯阳无极功和南天神拳分开的话,作用都不太明显,但是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却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刻,他终于击败了花无缺。 也就意味着,他正式踏入武林绝顶高手的行列。虽然距离邀月和怜星还差一些,放眼整个武林,都难找到对手。 另一边,邀月和怜星仍在酣战。 论实力,当然数邀月更强一些,无奈有伤在身,若是能够再多休息一时,待到体能恢复个八九成,打败怜星自是不在话下。 并且,此处乃是她师父花飘零的墓穴,生怕遭到破坏,难免畏手畏脚。 怜星体能充沛,克服了往日对邀月的恐惧心理,出招大开大合,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令她疑惑不解的是,邀月明明已身负重伤,原本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为何恢复的如此之快? 难道她还有什么高明的武功,是自己不知道的? 现在的她当然没有心情得知是什么武功,她一心只想尽快杀了邀月。照这个速度康复,一旦今天杀不了她,那么,死的人必然是自己。 因此,怜星出手绝不留情。 正斗的激烈,忽地,她就听见花无缺受伤发出的声音,不由地扭头望去。江渔和花无缺打起来,她当然皂就知道。 以花无缺的武功打败江渔是迟早的事,所以她并不担心。 令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花无缺竟然败在了江渔的手中。看花无缺受伤倒地,狂吐鲜血,可见伤势极为严重。 “无缺!” 就在怜星稍作萌神之机,邀月突下杀手,径自一掌将她震飞。承受邀月的一记掌力,后果可想而知。 怜星倒在地上,却对于自己的伤势浑然不觉,一点点的向花无缺靠拢。 “无缺,你……没事吧?”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反而向花无缺表示关心之情。 花无缺一手捂着被江渔重伤的胸口,一手向怜星伸展,道:“二姑姑,无缺没事,你怎么样了?” 怜星惨然一笑,道:“只要你没事,二姑姑也没事。” 邀月冷眼看着他们,道:“哼!你们有没有事,那要看我的意思。” 怜星的俏脸上浮现一丝苍凉。她费尽心思,利用魏无牙之名将邀月骗回来,再趁机偷袭,将其重伤。 原本以为她终于将邀月踩在脚底下,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谁知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现在的她,无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完全掌握在邀月的手中。 “姐姐……” 不等怜星把话说完,邀月冷冰冰的语气说道:“现在向我求情未免晚了点。” 怜星苦笑道:“我既然做出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就没想过有活命的机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策划,无缺他并不知情,我请求姐姐你杀了我,饶了无缺吧。” 花无缺吃惊道:“二姑姑……” 怜星道:“你我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你又何必再叫我二姑姑。” 花无缺改口道:“星儿,你若是死了,无缺绝不独活,大姑姑,要杀就把我们一起都杀了吧。” 怜星摇头道:“无缺,你要好好活着。” 花无缺道:“没有星儿你,无缺活着还有什么滋味?无缺这一生能遇上星儿,能与星儿相爱一场,已经死而无憾了。” 怜星早已泪流满面,泣道:“无缺,都是我害了你。” 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下场,心一横,抬眼望着邀月,道:“姐姐,你今天杀了我,我绝不会怪你,这本就是我咎由自取,不过,妹妹临死之前能否求你一件事,我希望死后能和无缺葬在一起。” 邀月冷眼看着他们,道:“你还敢向我提要求?” 怜星一怔,不再说什么。她艰难地来到了花无缺的身边,一脸柔情,就好像忘记了此刻正处于生死边缘。 “无缺,你可知道你爹娘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花无缺道:“我爹娘?你们当年不是告诉我,说我是一个孤儿,被你们领养长大。” 怜星幽幽说道:“你确实一个孤儿,在十六年前,你刚出世的时候,你爹娘,就和我们现在一样,被邀月活活逼死。” “大姑姑逼死我爹娘?”花无缺一脸震惊道。 怜星道:“你何必还叫她大姑姑?当年你爹爱上了你娘,他们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有个女人因为得不到所爱的人,所以她嫉妒,她仇恨,她想摧毁别人的幸福,然后就将你的爹娘逼的自尽。” 花无缺对于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此刻听了内心感到无比的惊诧。 “竟有这事!”花无缺瞪大双眼,朝着邀月望去。 邀月冷冷的说道:“虽然她说的与实际情况有些出入,但基本上没错,你爹娘确实被我逼死的,我将你抚养长大,自然也是另有原因。” 花无缺追问道:“什么原因?” 怜星迟疑了下,说道:“其实当时你娘生的是一对双胞胎,你被我们带走,将你抚养长大,教你一身武学,为的就是让你们这对孪生兄弟互相残杀,以此报复你的爹娘。” 花无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他在移花宫生活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乃是移花宫的一部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一个用来复仇的棋子。 “我那孪生兄弟难道是……”花无缺不由地向江渔望去。 他当然不笨。听了邀月和怜星的对话,也就不难分析出这个问题。两位姑姑让他杀了江渔,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疑问,他是个乖宝宝,即便感到不解,却也只服从听令。 江渔双手抱胸走来,道:“当然就是我啦!” 怜星一脸疑惑的向江渔望去。这个秘密当今世上只有她和邀月知道,江渔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邀月告诉他的? 她见邀月和江渔之间似乎关系密切,两人都曾互相救过对方。转念一想,又觉得说不通。邀月布局十六年,为了就是复仇,又怎么可能将这段真相告诉江渔? 这个秘密一旦被当事人知晓,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江渔道:“花无缺,还不快叫哥哥。” 其实,江渔和花无缺到底哪一个先出生,根本无从考究,只怕是江枫夫妇复生也未免能分清楚。 花无缺这个小憨憨却信以为真,喊了声:“哥哥。” 江渔占了便宜,得意的笑了笑,道:“弟弟乖,吃糖糖。” 花无缺的精神状态其实都还是懵的,活了十六年,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知道还有一个哥哥。 这个哥哥,竟是他一心想要杀的人。 这一切实在是太刺激,让他一时间都很难接受。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他一直都蒙在鼓里而已。 江渔道:“其实吧,一开始想到让我们兄弟相残的人,就是怜星。” 花无缺一怔,向怜星望去。 怜星知道隐瞒不过,点了点头道:“没错,无缺,你爹江枫当年玉树临风,可谓人中龙凤,不仅你大姑姑喜欢他,我……也暗恋着他,得知他喜欢上了你娘,同样也充满着恨意,所以……所以才想到这个恶毒的办法。” 这番话她一直不敢向花无缺吐露,现在说出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花无缺瞪大双眼,惊愕至无以复加。 信息量实在太多,每一条都令他震惊不已,叠加在一起,任何人只怕都会接受不了。 谁能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儿,竟然曾爱上他的父亲,因为得不到,竟然想出如何恶毒的复仇计策。 “二姑姑,你好狠的心。” 花无缺本有伤在身,加上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令他说完话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就此昏厥了过去。 怜星如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发愣。 她清楚地听出花无缺这一次没有称呼她“星儿”,依然叫她“二姑姑”,如此看来,花无缺与她之间的情分只怕就此了断。 “无缺,都是二姑姑不好……”怜星呢喃道。 江渔道:“你为何不告诉他,你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只是为了想让两个刚出世的婴儿能够活下去。” 怜星苦笑道:“当年我确实带着恨,又怎能欺骗无缺。” 江渔满不在乎说道:“你说了真话,结果得到什么?其实吧,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反而对两个人都好。” 怜星一怔,道:“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还是不忍心再骗他。” 江渔无语:太憨了。 怜星面如死灰,原本还因为花无缺留恋尘世,而今连花无缺都对她产生恨意,令她生无可恋。 “姐姐,快杀了我吧!”她大声喊道。 她只求速死,也许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邀月冷冷说道:“我已打搅了家师的清净,又岂能再在她的灵前杀人,随我出去吧。”说着朝着花飘零的尸体三鞠躬,一把提着怜星纵身一跃,飞掠出去。 江渔也带着昏厥中的花无缺离开了这座墓穴。 重新回到那座暗室,邀月一撒手,将怜星扔在地上,道:“怜星,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怜星道:“错在应该早杀了你。” 如果当时她直接杀了邀月,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局面。 邀月眼神中闪现一抹凌厉的怒意,道:“这么说来,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依然想要杀死我?” 怜星坚定的口吻说道:“没错!” 邀月道:“你就这么恨我?” “我当然恨你,为什么不恨你?你剥夺了我的自由,掌控着我的一切,你从来不会关心我的想法,也从来不会问我需要什么,你太强势,太自私,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当时就为了一颗桃子,你把你亲妹妹从树上推下来,让我落得终身的残疾,那时候我就很怕你,在害怕的背后,也是对你深深的恨。” 反正也是一死,怜星无所顾忌,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她要表达自己对邀月的不满,控诉她的无情,让自己好好发泄一下,这样就算是死了,至少不会死的那么憋屈。 邀月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打断怜星的话。 等到怜星一口气说完,她这才缓缓说道:“没想到这件事你竟然还记得,更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在你的心里埋下这么深的仇恨。可你知道吗?当时我若是不这么做,你……只怕早就不在人世。” 怜星不由一怔,抬眼向邀月望去。 “为……为什么?” 邀月叹息一声,道:“我承认自己确实很强势,也很霸道,但是你却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别无选择,我必须这样,才能让我们姐妹俩活下去,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保护我?” 怜星一直坚信,只要对邀月有利,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这个妹妹,从小时候桃子事件可见一斑,然而,听邀月这番言语,竟然似乎另有隐情。 难道自己真的一直错怪了姐姐? 怜星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深知,邀月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再说,此时此刻,邀月也完全没有必要欺骗她。 第一〇四章:翻身做主人 “那时候你我姐妹相依为命,饥寒交迫,日子过得很苦,你只记得我将你从树上推下,可曾记得有多少次我宁可忍饥挨饿,将好不容易弄到的吃的,喝的,穿的都先给你?你不知道,当时那颗桃子上本就被涂了毒药,你只要咬上一口,就会马上陷入昏迷然后被抓走。你不知道,你执意要吃那颗桃子时我情急之下若不将你推下去,我也会成为下药人的目标。你不知道,当你摔断的手脚后,我是多么的伤心难过。你不知道为了治好你的伤,我东奔西跑,求了多少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记得的就是我把你从树下推下来。” 邀月越是越激动,语气中透着无比的失落。 怜星目瞪口呆,望着邀月,道:“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邀月冷冷地道:“我是你的姐姐,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难道我还需要你感恩戴德吗?” 怜星眼眶一红,已是泪如雨下。 “姐姐,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错了。”她心中满是悔恨,跪倒在了邀月的面前。 邀月冷哼一声,显然心中仍然有恨。 怜星自知很难得到邀月的谅解,也知道自己犯下多么大的错误,万念俱灰,忽然凝集掌力猛地朝着自己的额头上拍去。 原先她数次让邀月杀她,但她内心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这一次,她主动求死,自是羞愧难当,要为错误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以她的武功,这一掌下去足以结束自己的生命。 忽地,邀月袖口一甩,生出一股玄力将怜星的手掌震开。 “姐姐你……”怜星以为自己犯下这么大的过错,难辞其咎,死得其所,没想到邀月竟然阻止了她。 邀月道:“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怜星先是愣了下,随即明白姐姐虽然对她有恨,也很生气,但终究还是原谅了她。她忽然间才意识到,曾经以为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姐姐,其实拥有着仁厚的心肠。 她苦笑道:“姐姐想要如何惩罚,妹妹我悉听尊便,无怨无悔。” 邀月忽然扭头看了一眼江渔,道:“你在这发什么愣,还不把我妹妹扶起来。” 江渔一怔,我就一吃瓜群众,与我什么关系?不过知道和邀月没什么可讲道理的地方,所以只要走上前,将怜星扶了起来。 怜星看了看邀月,又看了看江渔,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终于,她忍不住问道:“姐姐,当年的事情是你告诉江渔的吗?” 按道理说,邀月处心积虑布下这个复仇之局,绝不会告诉别人,尤其是当事人江渔。可是,江渔对于这一切都心如明镜似的。 邀月怔了下,疑惑地向江渔望去,道:“对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渔一激灵,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笑道:“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们做的那么明显,我当然一猜就中。” 邀月道:“明显吗?” “当然明显啊。”江渔道:“你们啊,硬逼着我和花无缺厮杀,并且非得让我们其中一人死在另一人手中,死于别人手上或者自杀都不行,一猜知道知道有猫腻,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和花无缺之间一定有着微妙的关系,再深入的,大胆的推论一番,答案自然就呼之欲出。” 邀月听得哑口无言。 怜星道:“姐姐,这个计划看起来很容易,但确实是破绽百出,尤其是江渔又那么聪明,现在想想,实在是可笑至极。” 邀月眉头紧锁,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怜星道:“江渔,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是不是很恨我们姐妹?” 江渔毫不犹豫说道:“恨,当然恨啊,不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江渔心胸大得很,再说,感情这种事情太复杂,谁是谁非很难说的清楚,他们又不是你们亲手所杀,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昔日,江枫驾车带着有身孕的花月奴一路逃窜,结果遭到了敌人的拦截。 十二星相中的“司晨”和“黑面”。 一只鸡,一头猪,实际上鸡有五人,一共六人。这六人的武功加在一起,虽然不算很差,但也绝对不算多高。 可是,江枫这个大绣花枕头的武功更差。 没过几个回合,就被打伤,幸好花月奴用一招“移花接玉”的武功吓退敌人。看吧,连个移花宫的丫鬟都不如。 接着,一对双胞胎出世。 在这个要命的时刻,谁知“司晨”和“黑面”又杀回来了。江枫只好苦苦拼命,当然还是打不过,伤的那是一个惨。 花月奴刚生完孩子,虚弱之极,更是难以应付。 如果就这样下去,江枫夫妇应该就是命丧于“司晨”“黑面”之手,偏偏这个时候,怜星和邀月先后来到。 怜星一出现,就轻松完爆鸡和猪,救了江枫夫妇一命。 如果邀月一直不出现的话,怜星会打算怎么做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以她的性格,绝不会杀了江枫夫妇。 至于邀月,或许会一怒之下杀了花月奴,但应该不会杀江枫。 江枫伤势过重,自认为邀月姐妹不会放过他和花月奴,夫妻二人双双自尽身亡。丫的,你们完成了“死也要在一起”的愿望,两个刚出世的孩子就不管了? 这一对夫妻,成全了自己,对待孩子上不算称职。 另外,江枫当年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若非邀月出手救治,只怕早就死了,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所以说,他们之间本就是一笔糊涂账。 江渔也就嘴上说说,其实即便穿越成为了江枫的儿子,也不觉得邀月做错了什么,就算做的有些过分,那也是江枫一开始做的事情不太厚道。 邀月和怜星忽视一眼,均是一脸的惊诧。 她们没想到江渔竟是个如此大度,如此通情达理之人。尤其是邀月,她与江渔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江渔父母之死。 往事如烟,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怜星留意着邀月看向江渔的表情,毕竟也是过来人,一下子就心领神会,惊讶说道:“姐姐,你和江渔莫非……” 邀月顿时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红晕。 江渔笑道:“当年我老爹没有与你们在一起,现在我和邀月一对,你和花无缺一对,这叫父债子还。” 说着大大咧咧地一把搂住邀月的香肩。 忽地,他的手腕被邀月一把扣住,痛得他“哎呦”叫唤。邀月冷冷地道:“你这小坏蛋,没个正经的,谁和你是一对。” 江渔道:“你都被我亲也亲了,怎么就不是一对。” “还说!”邀月加大力度,江渔痛的叫唤声更大,嚷道:“得,我江渔与你邀月仇深似海,永远都不是一对。” 邀月怒道:“你……还胡说。” 江渔痛苦道:“说是一对不行,不是也对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我怎么说?” 邀月将手一撒,道:“江渔,和我在一起也行,但我的脾气你想必也是知道的,若是不老实点,有的你苦头吃。” 江渔嘻嘻一笑,道:“你也少得意,等我的武功胜过你,就是我江渔翻身做主人的时候。” 望着江渔和邀月在一边打情骂俏,怜星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当初之所以向邀月发难,本以为邀月断然不会同意她和花无缺在一起,却没有想到,邀月竟然和江渔搞到了一起。 她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知道? 若是早点知道的话,何必花费这个心思?也就没必要冒这个大的风险?邀月既然对江渔都动了真情,只怕也就没有理由反对她和花无缺之间的感情。 “姐姐,恭喜你!”怜星由衷的祝贺道。 她所知道,邀月前半生为情所困,更是因为仇恨,从未有过一天快乐的时光,而今,终于找到心有所属之人,自是为她感到高兴。 同时,她也感到颇为诧异。 邀月心高气傲,昔日除了江枫,从未将天下间其他男子看在眼里,没想到竟然对江渔一见倾心。这个江渔,鬼灵精怪,倒也颇有些能耐。 邀月却冷冷地道:“恭喜我什么?休要听这个小坏蛋胡说八道。” 怜星微微一笑,说道:“以姐姐往日的脾气,敢在你的面前胡说话,只怕江渔他早死多少回了,姐姐,我也是过来人,爱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邀月板着脸孔,斥道:“你还不将无缺带下去医治伤势。” 怜星早已察看了花无缺的伤势,昏厥过去并不严重,但确实也需要及时医治。她点了点头道:“那我先下去了。”说完便将花无缺带走。 江渔歪着脑袋,看着怜星和花无缺二人离去的背影。 他感叹道:“真是有意思啊,花无缺和怜星成为一对,每当听见他喊‘姑姑’时,就让我想起了杨过和小龙女。” 邀月道:“我觉得更像是杨不悔和殷梨亭。” 江渔想了想,拍手叫绝,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别说,还真的有点相似,殷梨亭没有娶到纪晓芙,却娶了纪晓芙的女儿杨不悔……” 然后他看着邀月,恍然大悟,道:“难怪你总是让我给你将殷梨亭的故事,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么说来,你……你岂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爱上我了?爱上我你早说啊,说不定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他越说越起劲,浑然未发现邀月脸色的变化。 下一秒,邀月忽然一掌拍过去,江渔顿时倒飞出去,一头翻滚在地。倒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 邀月冷眼看着他,等了好一会,见江渔依然没有动弹。 “少在我的面前装蒜,再不起来,我可要真的下重手了。”邀月扬起手掌,作势要打,然而江渔还是不动。 邀月心想:难道刚刚我下手真的重了? 担心之下,她来到江渔面前俯下身来,伸手探了下鼻息,发现竟然呼吸停止。她顿时脸色一变,冷不防脸颊上被亲了一口,知道上了江渔的当,作势要打,江渔早已闪身躲开。 江渔所施展的自然便是李大嘴的“假死功”。 其实这种本领骗一骗一般人还行,想要骗到邀月根本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邀月关心则乱,一时不察,被江渔占了便宜。 “江渔,你……是不是找死!” 邀月恼羞成怒,身影一掠,一把将江渔抓住。 江渔身法已很了得,但在邀月面前根本跑不了多远就被活活擒住。他没想到因为亲一口,就引起邀月这么大的愤怒。 这个女人当真奇怪,明明爱上了我,怎么亲一口也不行? 江渔振振有词道:“那你说清楚,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说没有关系,我马上掉头就走,再也不回头。” 邀月本想狂虐江渔,闻声不由的怔了下。 江渔的口气斩钉截铁,说要走就一定就会走。 邀月虽半生为情所苦,对于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着实不懂,她向来高高在上惯了,哪里会那种娇羞小儿女态? 虽然,与江渔打闹,内心是甜蜜的。 邀月冷哼一声,道:“你落在了我的手上,还能走得掉吗?” 她不直面问题,而是用一贯霸气的口吻说话。 江渔淡然一笑,道:“是吗?你以为你真的能控制了我?横竖不过一死,我若是自杀,谅你也阻拦不了。” 邀月闻声脸色一变,惊呼道:“你……你到底让我怎么做?” 江渔自是了解了邀月的心思,才敢这么顶撞。他沉吟片刻,说道:“如果你承认我们是情侣了,亲一下不过分吧?抱一下也不过分吧?睡一……” 见邀月脸色越来越难看,江渔立即打住,否则盛怒之下邀月说不定真的一掌劈了他。 “亲也不是不行……”邀月低声说道,顿了顿,又道:“亲就光明正大的亲,何必耍那种小把戏?” 江渔大喜道:“真的?”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将要往邀月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上亲吻。谁知还没有碰着,忽地胸口一阵剧痛,顿时就被一股强大的掌力震飞出去。 第一〇五章:白素贞 幸好伤势不重,江渔一骨碌爬起来,怒道:“你……什么意思?” 说好给亲的,还没亲到,就被挨打,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口是心非的女人? 邀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脸上闪烁一丝茫然之色,随即脸色一沉,道:“我让你亲了吗?在没有我的允许之下不许亲!” 江渔:“……” “不给亲就不给亲,我江渔很稀罕吗?”江渔负气道。 邀月看着江渔生气的样子,忍俊不禁,忽然笑了起来,道:“看你猴急的样子,好吧,就亲一次。” 江渔生怕有诈,警惕道:“真的假的?” 邀月冲他翻了个白眼,道:“机会只有一次,不愿意珍惜那就算了。” 江渔想要征服这个女人,就必须从亲吻开始。既然对方同意,不亲白不亲。再说邀月那白里透红的脸庞,鲜红欲滴的嘴唇实在是太诱人,尝过一次,感觉良好。 “那我真亲了。” 江渔大胆的走上去,就要亲上去。原以为邀月已经亲口答应,这次总应该没事了吧?他,有点天真了。 咣!嘭!啊!哦! 一通组合掌法招呼下来,江渔凌空翻滚了好几下,才落到地球上。 下手绝对够狠够重,换是一般人恐怕多少条命都没了。江渔从小在药水里泡大,又吃了大量的五脏灵丹,身体素质强大,加上如今九品修为,自然很抗揍。 即便如此,他也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动。 江渔眼神直勾勾望着邀月,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变着法子故意揍我吧? 找女朋友,还是找那种小鸟依人的好。 不不! 我江渔就要喝最烈的酒,骑最野的马,坑最恶的人,征服最强的女人。像邀月这样武功高强,强势高贵的美女,才更富挑战性。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走了出去。 忽然,邀月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江渔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望着她。邀月犹豫了下,道:“要是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江渔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表达:我要是相信你的鬼话,我就是个棒槌。 邀月强制自己尽可能的用比较柔和的语气,说道:“我真的没打算动手,可是,你一靠近,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江渔有些意外,没想到邀月竟然还会向他解释。 “你可是修炼明玉功的人,控制力极强,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这话,别人信,我江渔可不信。” 邀月顿时脸色一沉,道:“信不信由你。”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江渔将邀月说翻脸就翻脸,马上紧跟上来,笑道:“邀月妹妹,你这是要去干嘛?” 邀月忽然停下脚步,瞪眼望着他,道:“你叫我什么?” “邀月妹妹啊。”江渔道:“这么称呼,不是显得你年轻嘛。” 邀月冷冷道:“我很老吗?” 江渔不假思索,说道:“不老啊,看着比我还要年轻。” 论年纪吧,邀月确实不小了,但身体年龄很年轻啊,要不是太过霸气,就说是十七八岁也是阔以的。 邀月蹙眉道:“但实际上,我比你的年纪可大得多。” “那又怎样?”江渔满不在乎说道:“人家许仙娶个老婆还上千岁呢,你难道比白素贞还要老吗?” 邀月疑惑道:“白素贞是谁?” 江渔一怔,这个世界的人没看过《白蛇传》吗? “这是一个非常感人的爱情故事,传说有一个名叫许仙的书生……”江渔对于这段故事当然很熟,张口就来。 邀月道:“打住,我现在可没时间听你讲故事。” 江渔奇道:“那你要去做什么?” “我移花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当然需要我来处理。”邀月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 江渔追上来,道:“那我干什么?” 邀月道:“你?出去后我让人带你找个地方先住下,对了,你给我老实待着,可不许到处乱跑。” 江渔笑道:“你,该不会打算金屋藏娇,把我给养着吧?” 邀月瞪了他一眼,道:“想得美!” 江渔傲然说道:“你想养我,我还不愿意呢,我江渔大好男儿,岂是吃软饭的?对了,哪里有吃的,我现在好饿啊。” …… 一间屋内,上了满满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江渔大快朵颐,吃饱喝足之后,忽然想到铁心兰、铁萍姑和江玉燕等人还在野外呢。 原先,他急于回来救邀月,走的比较匆忙。 深更半夜的,那几个女孩子在深山野外的,别出什么事了。现在移花宫的局势稳定,也是时候叫她们回来了。 他大大咧咧地向外走去,忽然,就见两名少女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要出去一趟,你们两个小东西让一让。” 其中一名少女毕恭毕敬道:“江公子,大宫主有令,让你就待在房间内不要出去,还请江公子莫要让奴婢们为难。” 江渔一怔:敢情邀月还真把他藏起来了。 他笑了笑,道:“我要上茅房,难道也不能出去吗?” 那少女依然很恭敬的说道:“江公子想要方便,那里屋便有方便的地方,若是江公子不方便的话,奴婢可以伺候你方便。” 江渔被各种“方便”听着头大。 还有,上茅房怎么伺候?他朝着眼前这两名少女看了看,样貌倒也不差,清秀水嫩,就是年纪太小,还没发育好呢。 “我不上茅房了,那你去把邀月叫过来。” 听了江渔的话,那两名少女吓得脸色一变,均俯身跪了下来,瑟瑟发抖。那少女道:“江公子慎言,大宫主的名讳岂能直呼。” 移花宫的规矩森严,“邀月”的名字她们不仅不敢说,听都不敢听。 江渔改口道:“好吧,那你们去把你们的大宫主叫来。” 少女道:“江公子,大宫主现在公务繁忙,只怕没有时间见你,大宫主说过,等事情处理完,自会来见你。” 真是阎王好请,小鬼难缠。 江渔抓了抓头,笑道:“那我要是非出去不可呢?” 少女道:“江公子,我移花宫的规矩从来没有人敢违抗,还请江公子就待在房间里,否则惹得大宫主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少女戚然道:“要是让江公子离开,我俩只怕也是活不了的。” 江渔一甩手,道:“想出去透口气都不行,不去了就是。”说着掉头回去。那两名少女刚暗暗松了口气,陡然间,就觉身体一麻,顿时不省人事了。 “非得来硬的。” 江渔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名少女,然后大模大样的向外走去。他正要推门出去,谁知连推了几下,才发现门被锁上了。 这当然难不倒他,“穿墙术”可不是白练的。 当他从那扇门穿出去,忽地,前方横地出现了一堵墙,后面也出现一堵墙。然后,他就被夹在了两堵墙之间,大约两尺不到的距离。 我去!什么情况? 他的“穿墙术”使用一次,需要冷凝半个时辰方能再次使用。他尝试着用力推了几下那两堵墙,极为厚重,纹丝不动。 此刻的他,不仅出不去,就连想要回到那间屋也不可能。 被困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内,就连想要转个身都非常的不易。江渔生性好动,一时半会还行,时间久了,这可真是苦了他。 里面的空气沉闷,燥热难耐,江渔汗流浃背,喘气越来越艰难。 “不会吧?我江渔该不会这么倒霉,闷死在这个鬼地方吧。”江渔急的焦头烂额,拼命拍打墙壁。 可惜那两个婢女被他点穴晕过去,一时半会不可能醒来。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待过了冷凝时间使用“穿墙术”,可是,需要半个时辰,现代时间也就是整整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打游戏很快就过去。 但被关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极为煎熬,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幸好江渔没有幽闭恐惧症,否则疯了都有可能。即便如此,却也非常的痛苦。他奇怪,为何这个房间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机关? 感觉这个机关,就是专门针对自己的。 可是,邀月应该还不知道他会“穿墙术”吧?转念一想,怜星是知道的,想必是她告诉了邀月,然后邀月再针对性的对他进行防控。 这个女人,我好心回来救她,却把我囚禁起来,天理何在? 江渔越想越觉得憋屈。这要是真一直被困在这里,受罪是一方面,面子上也过不去啊,以后还怎么能在她面前展现雄风?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花无缺,获取伤害值118点】 江渔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打开系统面板,察看了下伤害值余额,不算多,一共才只有1208点。按照系统规定,下次兑换武功需要花费十万伤害值。 这么一点伤害值距离兑换武功还差的远,不过可以用来抽奖啊。 “系统大佬,我要抽奖。” 虽然所抽奖的这些异能都属于初级阶段,比较鸡肋,但往往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能起到作用的。 但愿这次的运气能好点,抽一个厉害的,至少能让他此刻脱离困境。 【抽奖开始……】 江渔满怀期待地盯着转动,终于停了下来,望着那异能的名称,他一下子傻了眼:这玩意能有啥用? …… 邀月终于处理完了公事。 其实,问题并不是很大。 当初怜星也是有所顾忌的。毕竟,移花宫在武林上的地位极其重要,一旦传出两大宫主发生内讧,影响力极坏,非但使得移花宫的名望受损,也有可能被一些野心之人利用。 怜星并无夺权之心,也就没有必要煽动蛊惑门下弟子跟她一起造反,她只是以别的理由将他们全都支开。 所以,移花宫极大多数人都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参与此事的仅有怜星的几个嫡系,以邀月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很容易就能搞定。可以说,移花宫这场两大宫主之间的斗争,几乎没有泛起多大的浪花,就消弭于无形。 稳定住局势,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忙完之后,邀月决定过来看一看江渔。一过来第一眼就看见横起的那堵厚重的墙壁,她其实并没有觉得多么意外。 以江渔的性子,又怎么愿意乖乖待在一个地方? 幸好她从怜星的口中得知江渔学会“穿墙术”这一神奇异能,惊讶之余,特意弄了这个机关装置。 江渔不出来便罢,只要敢出来,就必然会被困在两堵墙之间。 这家伙鬼灵精怪,所学的本事层出不穷,想要让他服服帖帖很难,这一次让他好好吃点苦头,让他学乖点。 想到江渔被困住的倒霉相,邀月的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笑容。 机关打开,那两堵墙同时横地移动。邀月安静地站在一旁,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江渔抓狂的表情。 想一想,都觉得特别的有趣。 然而,当那两堵墙全部移开之后,却发现里面竟然空荡荡的,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画面,江渔赫然不在里面。 邀月笑容一僵,一脸的茫然。 按说,那机关只有在人踏入进来的时候才能启动,既然机关已经启动,两堵墙也确实堵住出口,怎么可能没有人? 邀月立即冲进了屋内。 很快,她就发现了被点穴昏厥过去的那两名婢女,江渔并不在屋内。邀月解开她们的穴道,问明情况,得知江渔确实一直想要出去,然后就偷袭点晕了她们。 邀月径自来到门前,一切安好,并未发现又什么可疑的地方。 她开动脑筋,想象着江渔会用什么办法逃脱,越想越觉得奇怪,感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想了想,她忽然冷冷说道:“江渔,你少装神弄鬼,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动手了。” 等待片刻,并没有动静。 “难道这小子真的跑了?”邀月原以为江渔可能看穿了机关,不知用什么办法触发机关启动,自己故意躲藏了起来。 因为,她似乎能够感觉到江渔若有若无的气息。 现在看来这微弱的气息应该是之前江渔留下的,也就表明他并没有走多远。沉吟片刻,邀月决定去追。 她一步刚踏出门,倏忽间,前后出现两堵墙,将她夹在了狭窄的空间内。 第一〇六章:打响第一枪 邀月大惊失色,进不得,退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两堵墙夹在中间。 其实,那墙壁虽然厚重结实,但以她的武功将其打破还是有能力做到的。只是里面的空间实在太狭窄,使得招式难以施展开,力道自然也就大打折扣。 邀月尝试了几下,也只是令墙壁晃动了几下,并不能将其破坏。 “江渔,你给我滚出来!”邀月恼羞成怒,厉声喝道。 本来,她布置这个机关为了惩治江渔,谁知没有把江渔困住,反而令自己中招,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机关必须靠人手动才能启动。 虽然邀月一肚子的疑惑,但百分百可以肯定,做手脚的人必定就是江渔。也只有江渔才有这个本事,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果然,马上就听见墙外传来江渔的笑声。 “白素贞,你这千年蛇妖,今日终于被我镇压在了雷峰塔下,你服是不服?”江渔用戏文里的唱腔道。 邀月一怔:什么白素贞,什么蛇妖,什么雷峰塔? “江渔,赶紧把我放了!” 江渔嘻嘻笑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再说了,你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想困住我,就让你也尝尝关在里面的滋味。” 邀月怒道:“我劝你赶紧把机关打开放我出去,不然惹毛了我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威胁我?” 江渔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想让我放了你也很简单,只要你……答应以后对我态度好一点,温柔一点,不要管我,我想去哪就去哪……” 邀月冷冷地道:“你敢和我谈条件?” 江渔道:“不可以吗?谁让你先整我来着,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算了,估计以你的性格,也不会服软,那我就先走了。” 邀月忙道:‘好吧,我答应你。’ “答应的这么快,一定不诚心,万一我把你放了,打又打不过你,还是等等再说吧。” 听见江渔的声音越来越远,邀月心急如焚,偏偏无计可施。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此刻却被自己弄得机关困住,当真是欲哭无泪。 “江渔!” 连喊了几声,再也听不见江渔的声音,邀月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又无处发泄,只能不停地拍打那堵墙。 听见身后墙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江渔的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邀月在里面那种抓狂的模样。 邀月,这个自命不凡的女人,今天终于栽在了他的手上。这应该算是,他打响保卫战的第一枪。 对付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由着她,不然今后有的苦头吃。 而且亲都不给亲,是该给她一点教训。 其实,在邀月来之前他依然一直被困在两道墙之间。之所以邀月未曾发现他,是因为他抽奖抽到了一个异能。 隐身术! 【隐身术,默念口诀就能达到隐身的技能,切记,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时限一到就会现出真身,每次使用将会消耗百分之三十的真气,冷凝时间半时辰】 看这介绍显然又是个初级异能。 隐身,当然非常的神奇,想必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异能。不过,他当时被困住,隐身术并不能使得他脱困出去。 所以,罪还是没少受。 当邀月出现时,他立即施展“隐身术”藏匿起来。邀月看不见他,自当以为他并没有被机关困住。 然后,江渔悄悄走出去,找到机关装置的按钮。 他静静的等待,邀月只要踏出房门就马上启动机关,将其困在其中。他做到了,让邀月也尝尝被困的滋味。 离开移花宫,他决定去寻找铁心兰等人。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停靠在路边的那辆马车。自己买的马车,他当然一眼就认出。只是,铁心兰她们怎么将马车停在这里? 江渔也没多想,喊道:“铁心兰,铁萍姑,江玉燕,我江渔回来了。”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江渔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顿时心生警惕,朝着四周张望了下,并没有发现有动静,然后他做好准备,缓缓朝着那辆马车靠近。 他刚一打开车门,忽地,从门板上破出一个洞,一只手伸了出来。 准确来说,这并非是一只手,而是一种装在手臂上的专门杀人的铁钩利器。木屑横飞,一个身影窜出来,朝着江渔杀来。 江渔早有防备,连连后退。 刹那间,从车顶上飘落下来一条黑黝黝的身影,那张脸惨白吓人,伺机攻击江渔的上半身。紧接着,从车底下又窜出来一个身影,在地上连连翻滚,手持刮骨刀专攻江渔的下盘。再接着,车厢背面闪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手一撒打出几枚暗器。车前顶篷下方一个娇小的身影,飘忽不定,手上抓着一把药粉向江渔撒去。 一辆马车上,竟然藏着这么多人。 这五人,一看形象就知道乃是十大恶人中的杜杀、阴九幽、李大嘴、哈哈儿和屠娇娇。 他们常年住在恶人谷,早就演练了相互配合攻击敌人的手段。有人正面硬刚,有人攻击上身,有人攻击下盘,有人远程以暗器、毒药攻击。 在这样全方面立体攻势下,只怕就是武功强于他们的,难免也会一败涂地。 可惜,他们遇上的是江渔。 江渔的本领本就是他们所传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么一点伎俩,早就已经识破。再说,他的武功精进许多,对付他们自是不在话下。 刹那之间,五大恶人全都被打趴在地。 这也是江渔手下留情,否则若要杀他们,不比杀五只小鸡难多少。 杜杀等人面面相觑,个个脸上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虽说他们也知道江渔的实力大增,也曾将他们击败,但上一次在恶人谷,他们也是因为太过轻敌,未曾想到江渔练成了燕南天的武功所致。这一次,他们可谓拼尽全力,做到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依然败了。 江渔笑道:“杜伯伯,你们的手段怎么越来越弱了?” 杜杀等人暗暗叹息:不是我们太弱,是你变得太强了好不好。 江渔只当杜杀等人是考校他的武功,这种事情以前在恶人谷是家常便饭,所以并没有特别在意。 此刻见他们一个个神色不对,不禁产生疑惑。 “你们,该不会真的想要杀我吧?” 哈哈儿“哈哈”笑道:“怎么可能?小鱼儿,你是我们养大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我们怎么可能杀你?是吧?哈哈……” 屠娇娇点头附和道:“没错,我们只是想看看多日不见你的武功进展怎么样了。” “是吗?”江渔脸色一沉,道:“这话若是杜伯伯说的话,我江渔当然是信的,可你们两个一张嘴,只能证明我猜得没错。” 哈哈儿和屠娇娇均是一怔,垂下头来。 江渔原本也只是想随便诈一下,见他们这表情自是真的了。他朝杜杀望去,道:“杜伯伯,为什么?” 虽说他并非真的小鱼儿,但与五大恶人朝夕相处,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 杜杀面带难色,支支吾吾道:“这个,其实吧,唉!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江渔想了想,道:“该不会是……燕南天已经醒了?” 杜杀等人均是吃了一惊,奇怪地看着江渔。李大嘴忍不住说道:“小鱼儿,你……你怎么知道燕南天会清醒过来?” 江渔笑道:“只怕不仅醒了,武功也恢复过来了。” 众恶人个个满面沮丧,无比懊恼。 要知道,当初燕南天中了他们的奸计,又被施加各种手段连番虐害,使得经脉被毁,伤情严重,沦为一个“活死人”。 伤成这样,基本上是废了。 所以万春流要将燕南天拿去当成“小白鼠”,五大恶人都没有反对。多年来,燕南天一直泡在药水中,只比死人多口气而已。 时间一久,五大恶人也就放松了警惕。 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万春流的医术精湛,竟然暗中将燕南天的伤势治好。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燕南天所学的“嫁衣神功”被废之后,重新修炼,机缘巧合下,赫然练成了最强的版本。 嫁衣神功,初练者极其不易,越练到后面对于自身的损伤就越是严重。 这种痛苦不断叠加,令人苦不堪言,也唯有如燕南天这样的硬汉才能勉强忍受。即便如此,若是继续修炼下去,只怕也很难能够挺得过去。 五大恶人废了他的武功,阴差阳错,反而等于帮了他。 只因“嫁衣神功”这门奇功,有一个秘密,修炼者在废去武功之后重新修炼,就能事半功倍,武学大成。 正所谓:欲用其利,先挫其锋。 其实,当五大恶人发现燕南天醒来时,其“嫁衣神功”尚未大成,但他们本就对燕南天畏之如虎,哪敢拼命?早就仓皇而逃。 恶人谷是待不下去了,只能重新流落江湖。 阴九幽冷冷说道:“养虎为患,果然是养虎为患,咱们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出来,只怕是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误。” 众人不语,显然对于阴九幽的话表示赞同。 江渔道:“你们认为燕南天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我起到了作用?” 阴九幽道:“难道不是?” “你猜对了!”江渔笑道:“没错,虽然没有我燕大侠也迟早会请过来,但在我的帮助下,告诉了万伯伯一些方法,所以就提前醒来啦。” 当初,万春流一心想的是如何保住燕南天体内的一丝真气,对症下药。 江渔却告诉他,必须想办法将燕南天体内的真气全部化解,只因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真气反而会害了燕南天。 万春流哪里知道“嫁衣神功”的奥秘,只以常规的方法医治,自然是会多浪费时间。 虽然对于江渔所提出的这个办法感到疑惑,万春流终究还是信了他的话。一经尝试,果然见燕南天有了明显的生机。 阴九幽气愤道:“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江渔打破:“你们当年培养我,不就是让我当个坏人吗?我变坏了,证明你们成功了,应该高兴才是。” 五大恶人很无语。 他们当初确实希望江渔变成一个坏人,可本意是让他祸害别人,没想到没见到祸害几个人,却害的他们苦不堪言,连老巢都弄丢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苦瓜脸,江渔笑了笑,道:“你们啊,真是够苯的,别说杀不了我,就算杀了我,只会令燕南天更想杀了你们,会让你们死得更快,所以啊,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应该对我好一点,把我伺候舒服了,或许我会向燕南天帮你们求情。” 听了江渔的话,五大恶人顿时眼前一亮。 李大嘴道:“小鱼儿,这么说来,你……不杀我们?” 江渔叹息一声,道:“你们啊,对我小鱼儿还是不太了解,如果我要杀你们,早就动手了,何必费这么多话?” “还有,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江渔的眼神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定格在阴九幽的脸上。这些人中,当属阴九幽最为自私无情。 阴九幽吓得一激灵,连忙道:“不是我。” 江渔道:“那是谁?” 见其他人都不回答,李大嘴不满道:“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们何必包庇那个损人不利己的狗东西。” 江渔道:“白开心?” 十大恶人中,有五人在恶人谷,另外五人都混迹在江湖。江渔曾见过萧咪咪,轩辕三光,欧阳兄弟,“狂狮”铁战和“损人不利己”白开心至今未曾见过。 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为何要害自己? 李大嘴点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我们这次从恶人谷逃出来与白开心会合,听了燕大侠的事情后,他就分析说此事你一定参与了,又说小鱼儿你是个心腹大患,如果遇上了一定要尽快除掉。其实,我是反对的,可杜老大他们……” 李大嘴和白开心一向不和,理当说起此人的不是。 杜杀面色尴尬,沉吟片刻,道:“小鱼儿,这件事我们做的确实不对,你要怎么处罚,我们都毫无怨言。” 江渔道:“那白开心人呢?” 第一〇七章:江渔的杀心 “他刚才说内急去……”杜杀说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怒道:“这个该死的白开心,冒险的事情让我们来,他自己却躲了起来。” 江渔笑道:“不愧叫做损人不利己,真够阴损的。”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李大嘴面前,捡起他的那把刮骨刀把玩起来。忽地,他扬起手臂,刮骨刀飞了出去。 顿时,就听见一声惨叫,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掉下来。 那把刮骨刀正中此人的大腿上,虽然不算致命,但插的极深,恐怕都深入腿骨,痛的死去活来,满地打滚。 江渔走过去,笑吟吟看着他,道:“你想必就是白开心吧?” “是我。” 白开心长相极为普通,一副市井小民的打扮,是那种混在人群中很难发觉的一个人。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藏身之地?” 江渔道:“你那么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我和十大恶人火拼,这么精彩的大戏,你怎么可能不在附近看戏?既然知道你就在附近,想要找到你的行踪还不容易?” 白开心叹服道:“都说小鱼儿是个聪明人,我本来还不信,现在总算是信了。” 说话间,双手抱腿,脸色极其难看。 江渔冷眼看着他,道:“莫非这就是你怂恿杜伯伯他们杀我的原因?” 白开心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陪着笑脸说道:“小鱼儿,我这人就是爱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反正你也没事,不如就……就这么算了吧。” “开玩笑?”江渔冷冷道:“我和你很熟吗?” 说完,他猛地轰出一拳,白开心毫无招架之力,顿时一命呜呼。 白开心这种人就是个精神病患者,而且是那种很危险的精神病。留在世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倒霉。 再说,江渔与杜杀等人有情分,和他可没有。 在原著中,在场这些恶人们互相残杀,无一幸免,其罪魁祸首正是白开心。除掉白开心,等于是救了杜杀等人一命。 可惜杜杀等人并不能预知将来发生的事情。 此刻,他们亲眼目睹白开心的死,均感到颇为惊诧。 在他们的印象中,江渔虽然一肚子的坏水,但很少出手杀人。此刻见他一拳就将白开心杀死,武功之高,手段之狠,令他们心惊胆战,无比骇然。 同时,他们暗暗庆幸,江渔刚才未曾对他们下死手。 若是要杀他们的话,恐怕现在的他们都已经成为一具具尸体。 愣了下,李大嘴大笑道:“死得好!这狗东西死有余辜。”死对头死了,他当然是很开心的,同时也是为了向江渔示好。 忽地,就见江渔冷眼向他望来,吓得他一哆嗦。 其他人现在再看江渔时,都提心吊胆着,生怕惹得他不高兴,自己就小命不保。 对此,江渔很满意。他当面杀了白开心,其实也是为了震慑这五大恶人。虽然不杀他们,但必须让他们知道害怕。 江渔正色道:“铁心兰她们人呢?” 这五大恶人故意在这里设局,引他上当,想必先处理了铁心兰等人。不过,并没有发现铁心兰等人的尸体,周围也没有闻到血腥气,料想人应该被他们转移走了。 谁知,杜杀等人面面相觑,均是摇头不知。 江渔脸色一沉,道:“就是这马车上的三个女人,一个叫铁心兰,一个叫江玉燕,还有一个……”他看向李大嘴道:“铁萍姑。” 李大嘴吃惊道:“我女儿!她在哪?” 江渔皱眉道:“是我在问你们,她们本来在这辆马车上的,莫非……你们害死了她们?” 李大嘴忙说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马车上并没有人,无意间发现车厢内有残留的药粉,屠娇娇认出正是她送给你的,所以才知道这辆马车与你有关,这才设了这个局,再说,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女儿?” 江渔心想也是,再留意其他人的表情,显然个个都不知情。 这么说来,莫非在杜杀等人来到这里之前,铁心兰等人就先下车走了?可是,在半道上她们为何突然弃车而去? 若非如此,那只有一种可能,铁心兰她们遇上了危险。 李大嘴关心问道:“小鱼儿,你真的见过萍姑?难道她一直和你在一起?你说她本来是在这辆马车上,那……为何就不见了呢?” 江渔心烦意燥,道:“我怎么知道?” 这里乃是移花宫的地盘,按道理说,应该没什么人胆敢在这里胡作非为。既然如此,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他忽然好奇问道:“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绣玉谷移花宫可不是什么人随便都敢来的地方,杜杀等人忽然出现在这里,确实显得有些突兀。 众人均为沉默,就连李大嘴也闭上了嘴。 江渔冷冷说道:“你们有事情想要瞒着我,很好,那我们还是算一算刚才你们偷袭我的这笔账吧。” “别……”哈哈儿连忙陪着笑脸,道:“小鱼儿,我们哪敢瞒你什么。” 屠娇娇、阴九幽均摆手道:“不敢欺骗小鱼儿你。” 江渔皱眉道:“各位叔叔伯伯啊,我江渔从小和你们长大,你们放个屁,我就知道你们吃的是韭菜盒子,还是煎饼果子,能让你们如此在乎的,想必是关于钱,而且是很多很多钱的事吧?” 众人一脸惊奇的望着江渔。 杜杀想了想,开口道:“小鱼儿你真是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你还记得当初派人把欧阳丁和欧阳当俩兄弟送来恶人谷的事情吗?” 江渔点头,道:“没错。” 杜杀继续说道:“那欧阳兄弟昔日将我等多年积蓄私吞,我们想尽各种办法让他们吐出来,他们不堪忍受酷刑只好招了,说那笔财富藏于龟山之中,我们这次出谷,一来只是为了躲避燕南天燕大侠,二来便是要寻回我们的东西。” 江渔听到这里心想:虽然因为他的介入后续剧情发生了点改变,但殊途同归,最终还是走到了同一条线上。 他插了一句,问道:“那欧阳兄弟后来怎么样了?” 屠娇娇得意笑道:“他们生怕说了之后我们会杀了他,非得逼杜老大答应不杀他们才肯说,有杜老大开口,我们当然不会杀了他,但砍断他们一只手一只脚,再用蜜糖撒在伤口处,让虫蚁叮咬,这滋味一定让他们兄弟俩非常的销魂。” 想到欧阳兄弟的惨状,哈哈儿、阴九幽都跟着笑了起来。 江渔心想:果然如此。 “那后来呢?” 李大嘴道:“前不久,我们在半路上,阴老九打探到燕南天就在前面,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改道,却不知怎地,无论我们走那条路,总能撞到燕南天,就这么东躲西c,也是那白开心出的馊主意,说燕南天想必不敢进入移花宫的势力范围,我们也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只好冒险走上这条路,不过也算运气不错,不仅燕南天再也没有追上来,也没有遭遇到移花宫的人。” 看着这五大恶人被燕南天吓破了胆,江渔暗暗感到好笑。 不过他们的运气确实不错,恰逢移花宫发生宫变,无暇分心别事,才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过去。 这么看来,他们确实与铁心兰等人失踪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们这一路走来,可曾遇上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奇怪的事情?” 杜杀等人均摇头。阴九幽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当时我从后山绕了一圈,发现有很多老鼠。” 哈哈儿笑道:“老鼠有什么可奇怪的。” 阴九幽道:“这些不是一般的老鼠,它们的体型很大,每只都和猫差不多大,而且速度极为灵敏,跑的贼快。” 哈哈儿道:“世上哪有和猫一样大的老鼠,阴老九你是眼睛看花了吧?” 阴九幽冷冷说道:“在晚上,我的眼睛比猫看的还要清楚,绝不会看错的,除了这些老鼠,我好像还似乎看见有人影,只不过距离太远,看的比较模糊,不敢断定。” 哈哈儿奇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说这些老鼠被人控制?” 阴九幽道:“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还奇怪移花宫怎么会闹耗子,现在想来这些老鼠极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顿时一脸震惊。 其他人的脸上也都露出讶异之色,杜杀道:“无牙门!” 当今武林,擅长控制老鼠的恐怕只有无牙门。无牙门本身并没有什么,关键是其门主魏无牙实在是个很可怖的人物。 哈哈儿惊呼道:“该不会是,魏无牙也来了?” 江渔摇头道:“不可能,魏无牙一定还躲在老鼠洞里,来的想必是他的那些徒子徒孙。”说完,他来到马车里外仔细的搜寻了一遍。 可惜刚才杜杀等人对他突袭,导致现场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不过还是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首先,可以判定铁心兰等人并没有与人交手,因为车厢内并无打斗痕迹。 另外,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足迹。 从脚印大小判断三人,全是女人的脚,自然就是铁心兰三人无疑。只是脚印很快就消失不见,无法沿着足迹追踪。 江渔在车厢内发现了一撮毛,老鼠身上的毛。 从这一点上可以确定,铁心兰等人失踪,与无牙门绝对有关。 通过这些细节可以想象出,无牙门的人先放出那群老鼠,那些老鼠在车厢内东窜西窜,必然会引起铁心兰等人恐慌,惊慌失措之下只好跳下车。 而在这个时候,无牙门的人做好准备,等她们一下车就马上擒住。 他们只是擒人,也就表示铁心兰她们暂且不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无牙门的人为何要擒住铁心兰、铁萍姑和江玉燕?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想到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人抓走了,江渔心里很不爽。 他还没有来得及找无牙门的麻烦,没想到无牙门先招惹了他。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 “阴叔叔,麻烦你再去附近察看下,若有情况立即回来通知。” 阴九幽擅长轻功,且气息微弱,最适合打探消息,还不易被人发觉,当即,阴九幽就像是提线木偶般飞起,一晃便没了踪影。 李大嘴道:“我去那边看看。” 他关心女儿的安危,自是非常的积极。 杜杀、哈哈儿和屠娇娇也都各自施展本领,朝着不同的方向去追踪。 不多一会儿,杜杀等人回来,均表示没有任何发现。这里毕竟乃是移花宫的势力范围,他们也不敢太过招摇。 现在只有等阴九幽的消息了。 终于,阴九幽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他说道:“我发现了无牙门的踪迹,从他们留下的足迹来看,只怕是回龟山了。” 龟山,正是无牙门的老巢。 李大嘴怒道:“无牙门这帮臭老鼠要是敢动萍姑一根汗毛,我李大嘴非铲了他们的老鼠洞不可,然后再将他们一个个生煎油炸,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 哈哈儿阴阳怪气道:“无牙门,可不是我们能招惹起的。” “哈哈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大嘴不满道:“我女儿现在可是在他们的手上,他十二星相纵然很厉害,难道我们十大恶人就好欺负的吗?” 哈哈儿道:“得,你和无牙门的事情,休得扯上我们。” 屠娇娇道:“李大嘴你且莫着急,你女儿到底在不在他们的手上还说不准,凡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杜杀和阴九幽虽然没有说话,但都一脸为难。 十大恶人恶名远扬,江湖中人闻风丧胆,但论最为凶狠毒辣,魏无牙当之无愧,就连十大恶人对此人也是十分忌惮。 “你们……” 李大嘴怒眼瞪着他们,道:“你们太不仗义了,好!我李大嘴从此与你们分道扬镳,以后你们有什么麻烦也休想我来帮你们,救人,大不了我李大嘴一个去就是。” 他气呼呼的便要离开。 “且慢!”江渔道:“你们莫非忘了,十二星相与我江渔本就有仇,他魏无牙不来招惹我,我也会去找他,现在我需要各位叔叔伯伯的帮助,一起去对付魏无牙,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杜杀等人面面相觑,终于都点下了头。 第一〇八章:江枫之谜 江渔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也没有摆出什么脸色,一句话平平淡淡说出来,却充满着威严,充满着敬畏。 杜杀等人心里也清楚就算是拒绝了,江渔应该也不会杀他们。 但是,他们却一致同意。 “小鱼儿,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杜杀开口说道。 哈哈儿笑道:“没错,我们正好也是要去龟山的,说不定和魏无牙也会发生冲突,既然小鱼儿要对付魏无牙,我们当然是支持的。” 屠娇娇点头道:“小鱼儿最棒了,屠姑姑永远站在你这边。” 江渔对此很满意。这些恶人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拿点气势,不拿点威严出来,还真没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 他这次要对付魏无牙和无牙门,一个人孤掌难鸣,必须要有帮手才行。 杜杀等人各有所长,而且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有了他们几人的帮助,无疑如虎添翼,干趴魏无牙的赢面增加许多。 江渔道:“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们就走吧。” 李大嘴催促道:“快点,快点,说不定还能在半道上截住那几个无牙门的人。” 正要动身,江渔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们几个先走,路上给我留下记号,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办完就马上跟来。” 说完,他急匆匆飞奔离去,按着原路返回。 此刻,夜色深沉,四周一片漆黑,唯独移花宫却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江渔回到移花宫的那座宫殿前,发现广场上已经清扫干净,门前有了几名女弟子值守。为了不惊动对方,他小心翼翼悄悄靠近,趁其不备,凭着精妙的身法,终于成功溜进了大殿内。 然后,他拾阶而上,来到了那间暗室的门前。 他施展起“穿墙术”,浮光闪烁,人已经从门前穿梭而入。 当时,他本打算带着五大恶人一起追踪无牙门的人,忽然间想到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么一走,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天,到时候被封锁的奇经八脉发作起来,那可是要了老命。 在走之前,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虽然之前邀月曾打算告诉他解封的法门,可惜接连发生很多事情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而今,邀月上了他的当恐怕还被困在两堵墙之间。 以邀月的性子,现在去找她,简直就是茅房里点灯——找屎(死)。 幸好,江渔想到了这间暗室。 当初随邀月进入的时候,他就将里面的情况摸索的差不多。这个暗室,应该算是移花宫的秘密宝库。 其中有几排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这些书籍显然不可能是市面上常见的,一定都非常的珍贵,才会放置在这个隐秘的地方。 江渔就想到:这里面会不会就有关于他被封奇经八脉的法门要诀?这是个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机潜入进来。 来到那一排书架前,江渔开始搜寻起来。他猜得没错,这里面的书籍,其中有不少武林中珍贵的武学秘籍,也有不少关于各大门派的辛秘轶事,另外还有一些关于机关埋伏的资料,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这些书籍随便拿出去一本,恐怕能够引起武林轰动。 江渔对于这些当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也没时间去仔细翻阅,只要不是自己要找的,就随手一扔。 很快,那一排排书籍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当检查到最后一本书籍,依然不是他所需要的。难道那本书并没有藏在这间暗室内?江渔好不灰心丧气。 这时,忽然一本厚厚的书籍从书架上掉下来,页面张开,掉下来一个黄丝绢。 江渔随手一把将那黄丝绢抓在手中,就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有字迹。看了这些字的内容,江渔顿时又惊又喜。 这黄丝绢上写的,正是解封奇经八脉的法门要诀。 他原以为会是一本书,没想到仅仅记载在小小的丝绢上。有了这个,他再也不必受那种痛苦,不必受制于邀月。 他,自由了! 江渔心花怒放,激动地都有点想哭。不容易啊! 时间紧迫,他将那黄丝绢妥善收好,便要想办法出去。由于使用过一次“穿墙术”,尚未过冷凝时间,又不想白白苦等,便寻找打开暗门的机关。 好在从里面,他曾见过怜星触发机关的过程,倒也不算很难。 照着按动机关,那门果然徐徐打开。 江渔立即闪身出去,不等暗门全部打开,运力一合,门便又关闭了。做完这一切,他长舒一口气,心情喜悦。 就在这时,忽地,就看见从远处有两个身影迎面走来。 江渔顿时吓得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来的竟是邀月和怜星两个人。 当初他将邀月困住就知道不会困多久,现在看来多半是怜星将她放了出来。当然,即便没有怜星,相信邀月还是有办法脱困的。 一见她们的身影,江渔岂敢逗留?立即闪身逃走。 他不知道,这么一走,将会错过听见许多惊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江渔一走,邀月和怜星并未发觉,施施然的走来。 “无缺的伤害如何了?”邀月边走边问。花无缺被江渔一拳打成重伤,身为“大姑姑”的邀月当然要表示下关心。 怜星道:“好多了,也已经醒来,就是心情极差,闷闷不乐。” 邀月点头道:“这也难怪,毕竟我们隐瞒了他那么多事情,如今刚刚知晓,心理上一定很难接受,相信过段时间他会想开的。” 怜星强颜欢笑,道:“但愿如此。” 邀月想了想,向怜星瞥了一眼,道:“你和无缺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 怜星一怔,道:“姐姐,你指的是……” 邀月耐人寻味的白了她一眼,道:“少在我面前装清纯,既然你和无缺都决定好了在一起,难道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吗?” 怜星的一副俏脸顿时一片红云,低声羞涩道:“我和无缺只……亲过。” 邀月微微一笑。 怜星顿时也起了八卦之心,笑道:“姐姐,那你和江渔呢?” “他?”邀月脸色一沉,啐道:“少提他!” 想到自己被江渔困在两堵墙之间的事情,就火冒三丈,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气到现在还没有消呢。 怜星笑了笑,劝慰道:“江渔本就古灵精怪的,再说姐姐也是你管的他太死,才会这么做的,不过也不是恶意,你又何必生他的气呢。” 邀月道:“这个我当然明白,就怕他重蹈江枫的覆辙。” 怜星脸色微微一变,道:“我听说,当女人的千万莫要将自己的男人管的太紧,否则只怕他的心会离你越来越远。” 邀月盯了她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怜星忽然一脸正色,道:“姐姐,当年你真的很爱江枫吗?” 邀月一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年她为江枫付出了那么多,谁知江枫却爱上了她的贴身丫鬟花月奴,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是何等的失望,何等的愤怒,何等的悲伤。每天她都用针扎自己的手臂,晶莹的手臂满是点点血斑,唯有用折磨自己来能减轻心中的痛苦。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可悲哀。 怜星竟然对于她当年对待江枫的感情产生质疑,未免也太可笑了。 “姐姐,我听说……江枫出自一个远古神秘宗门世家,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为至真至阳的血脉。” 邀月脸色一变,颤声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个秘密怜星本不该知道,当今世上这个秘密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人知晓。 怜星道:“其实在很多年前,你曾无意间向我透露了一点点,当时我也没有特别在意,直到近来发生那么多事情,得知姐姐你有个师父,一下子我就明白了过来。” 她本就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只因常年处于邀月的阴影下,很多事情不仅不敢问,连想都不敢想。 而今,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令她心智打开,也就不难想出许多曾经不理解的事情。 邀月点了点头,道:“没错,江枫确实拥有一种神奇的血脉,而这个秘密,却确实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怜星停下脚步,问道:“所以,当年姐姐你对江枫……” 邀月愣了下,幽幽的目光看了看怜星,叹息道:“怜星,我觉得之前的你才是可爱的。”说完,她继续前行。 怜星加快步伐追上,笑道:“妹妹相信你当年对江枫的感情一定是有的,不然不会那么恨,当然,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姐妹俩就应该向前看,我见姐姐你容光焕发,功力似乎又精进了不少,莫非你和江渔已经……?” 邀月感到很无语,后悔先起了八卦心,怜星还没完没了起来。 “我们……” 邀月正要说下去,忽然她的脸色一变,望着那扇暗门,奇道:“这暗室,莫非刚才有人进来过?” 怜星摇头道:“应该不会吧,这暗门只有你我才能打开,姐姐为何如此认为?” 邀月道:“我总觉得像是有人来过,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想必是近来发生太多的事情,姐姐有些敏感。”怜星顿了顿,好奇道:“对了,我正想问,姐姐你大晚上不去休息,为何非要来这里?” 邀月道:“还能因为什么,还不都是那该死的江渔。” 怜星越发好奇,道:“江渔他不是走了吗?” “走?”邀月道:“我在他身上施展秘法,使得奇经八脉封锁,他要是不怕两日一次的痛楚,大可一走了之。” 怜星吃惊道:“你,竟在他身上施了秘法?” “要不然你以为以他的性子,能那么服服帖帖?”邀月的脸上忽然露出担心之色,道:“他如果足够聪明的话,一定会来这里寻找解密之法。” 怜星承认道:“江渔他一向是个聪明人。” 当即,邀月将那暗门打开,朝着摆放书籍的位置望去。望着那一片狼藉的书架,邀月和怜星均是瞪大双眼,一时无语。 怜星叹息道:“果然如姐姐所料,他真的来过。” 邀月还不死心,直到找到那本书,翻开见书页里的黄丝绢已然不见了,这才呆若木鸡,一脸愕然。她一脸无奈,道:“这个该死的江渔……竟真的走了?” 若是不走的话,也就不会盗走那个黄丝绢。 怜星苦笑道:“看来在姐姐身边,是谁都很有压力。” “有压力?”邀月冷冷说道:“你认为他是因为在我的身边有压力才会这么想走的?可是,他难道忘了我对他的好?” 怜星道:“男人,很多都是这样,只记得你的不好,却忘了你的好。” 邀月傲然说道:“如果江渔也是这样的男人,未免是我看走了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怜星笑道:“姐姐你这脾气,只怕世间很多男人都消受不了。” 邀月道:“那你说该怎么做?” “我?”怜星摇头道:“在感情上我哪里有什么经验,再说像江渔这样的男子,古往今来能有几个?也就无缺,性子比较乖巧温和,容易掌控些。” 说着,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在这时,有一名女弟子行色匆匆,来到两人身前,禀告道:“大宫主,二宫主,少主他……下山去了。” 少主,自然就是花无缺。 怜星大惊失色,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们怎么不拦着他?” 那女弟子连忙俯身下跪,颤抖说道:“弟子该死,少主说要休息,非得让我们出去,我们不敢不从,刚刚我们按照二宫主吩咐该服侍少主吃药,推门一看才发现少主他……已经不见了。我们四处搜寻,才打探到少主他下山去了。” 怜星一脸着急,道:“那可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那女弟子摇头道:“这个,弟子不知。” “你先下去吧。”邀月支走那名女弟子,向怜星望去,没有说话,但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这就是你刚说的温顺乖巧的小男友? 第一〇九章:三口箱子 江渔溜了,花无缺跑了。 邀月和怜星都有点哭笑不得,尤其是怜星,刚才还笑邀月太强势,江渔太古灵精怪,夸赞自家的花无缺乖巧,这脸打的也太快了。 很快,她们又得到一个消息。 有门下弟子来报,附近发现有无牙门人的踪迹。 无牙门人来到绣玉谷时,正处于移花宫发生内讧,无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但事后门下弟子还是发现了他们来过的痕迹。 她们也发现了那辆马车。 邀月听完顿时脸色一变。她当然知道这辆马车,得知铁心兰等人不见了,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情。 “铁心兰、铁萍姑她们一定是被无牙门的人抓走了。” “从那些打斗痕迹来看,恶人谷的五大恶人也曾来过,虽然不知道他们来这里的动机,但应该与无牙门无关。” “江渔,一定是去找魏无牙了!” 以邀月的聪明才智,加上对江渔的了解,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很快就大致判断出事情的走向。 “无牙门敢来移花宫的地盘,魏无牙何时胆子变得这么大?” 怜星怒道。 邀月冷冷说道:“魏无牙,当然没有这个胆子,此人虽然因为当年之事对我恨之入骨,却也不敢上门报复,他派遣门人过来抓人,一定是布下什么陷阱,想要等着你我上当。” 怜星点头道:“魏无牙擅长机关埋伏,姐姐,我们不可上了他的当。” 邀月道:“动我移花宫的人,若是不闻不问的话,岂不是坠了我移花宫的威风,魏无牙,我看他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怜星的脸上浮现担忧之色,道:“姐姐,你觉得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邀月怔了下,眼神中也显得有些忧虑,道:“此人自上次被打成重伤,已经失踪了十六年,或许早就死了,但他得到江家传下的古书异术,这个……确实不得不防。” 怜星想了想,道:“江渔曾说过,他所学的那些异术,是一个老者教……” 傲月道:“这臭小子的话你也当真?他分明就是骗你的。” “骗我?”怜星愈发感到好奇,喃喃说道:“那他会的穿墙飞行这些来自传说中的异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邀月感叹道:“江渔身上确实藏有很多秘密……” 怜星道:“那他会不会与那个人有关系?” 邀月瞪了她一眼,道:“绝无可能!难道你忘了吗,这个人才是江渔最大的仇人,江渔聪明绝顶,岂会被仇人利用?” 怜星点头道:“但愿如此!” 顿了顿,她问道:“姐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龟山!”邀月不假思索说道。 然后,她咬牙切齿说道:“这个该死的江渔,有事也不与我商量,就擅自做主,真是可恨!见到他一定好好教训一顿。” 依旧那么的霸气! 怜星吃惊道:“姐姐,这分明就是魏无牙的诡计,我们若无准备贸然而去的话,只怕会很危险啊,还望姐姐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这时又来了一个消息。 移花宫势力庞大,耳目遍及各地,消息极其灵敏。 据来报弟子称,已经发现了花无缺的行踪。不过,花无缺疑似被人挟持,朝着龟山的方向而去。 怜星一听,马上道:“姐姐,我们立即出发吧。” …… 江渔也曾考虑过请邀月帮忙,一起来对付魏无牙。不过,什么事情都请女人帮忙,真成了吃软饭的。 就算吃,那也要软饭硬吃。 可是在邀月面前,他硬的起来吗?反正现在肯定是硬不起来。对于邀月这样的女人,若是事事依靠她,还真会被看不起。 再说,对付魏无牙他认为自己应该能够搞定。 三天来,经过一路追赶,对于无牙门这次的行动有了基本上的了解。 魏无牙一共有十名亲传弟子,分别为麻、白、黑。红、黄、橙、绿、青、蓝、紫,除了魏麻衣叛出师门,其他九人都在魏无牙麾下。 这次行动的是魏青衣和魏黄衣。 魏无牙门下这十名弟子各有所长,魏黄衣和魏青衣的办事能力最强,才会在这次行动中委以重任。 他们这次来到移花宫,主要的目的就是挑衅。 先以老鼠对移花宫周围造成巨大的破坏,再抓走几名移花宫弟子。铁心兰等人很不幸,成为被抓的目标。 正如邀月猜测,魏无牙这么做的用意,正是引她们前往龟山。 龟山之巅,当然早就布好了机关埋伏。只要邀月和怜星一进入了那座山洞,就会一辈子困死在里面再也出不去。 对于这个阴谋,江渔当然很清楚。 在原著中,魏无牙也曾这么干的,可惜魏青衣和魏麻衣都命丧在花无缺手中,直接导致这个阴谋失败。 后来邀月怜星被困“天外天”,完全是一个巧合。 只因小鱼儿中了江玉郎所下之毒,为了让这兄弟俩公平厮杀,他们这才一起进入“天外天”寻找解药。 江渔当然不能让魏无牙的阴谋得逞,最好能在半路上将铁心兰等人救出。 经过阴九幽打探,魏黄衣和魏青衣正在前方二十里的小镇的一家客栈里休息。他们带有三口黑色的大箱子。 这三口大箱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铁心兰、铁萍姑和江玉燕。 “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杀过去就是。”李大嘴本不是个急躁之人,但关心女儿的安危,得知后,第一个跳出来。 江渔道:“当务之急,要先救人。” 李大嘴道:“杀了那两只臭老鼠,人不是自然就救出来了嘛。” 江渔摇头道:“不一样,李叔叔你莫可乱来,一切听我的行事,不然要是铁萍姑有什么好歹,我可不负责。” 李大嘴瞪大眼睛,道:“不行,你必须对萍姑负责。” 江渔奇道:“为何我要负责?” 李大嘴得意一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一听说萍姑出事你那么着急,只怕与萍姑早好上了吧?” 江渔汗颜,委屈道:“我和铁萍姑可什么都没做。” 李大嘴道:“这世上有不沾腥的猫吗?都把人家弄到马车上了,臭小子,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对了,还有那个铁战的女儿,江别鹤的女儿,我不反对你娶多少个老婆,但我的萍姑一定做大。” 哈哈儿笑道:“李大嘴啊,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吗?” 屠娇娇道:“就是,小鱼儿又没说非娶你女儿不可。” 其他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李大嘴却得意洋洋说道:“我看你们就是眼红,有本事你们也生个女儿出来,只是你们这副尊容也未必能生出像萍姑那么俊的女儿,小鱼儿,说起来我现在是你的老丈人,以后你可不许欺负萍姑。” 江渔皱眉道:“再这么耽搁下去,我就怕一个老婆也没有了。” 说完,他率先冲了出去。 那座小镇很小,只有一条街道,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只是,现在已是深夜,大多数店铺都早已打烊,唯独客栈还在营业,灯火通明。 在客栈的门前,站着两名大汉。 他们当然不是客栈的人,而是无牙门弟子,专门负责在这里站岗放哨。 由此可见,魏黄衣和魏青衣办事极为谨慎,虽然他们未必知道行踪被发现,但还是做足了准备。 这时,街上忽然出一名妖娆妩媚的女子。 那女子一出现,顿时引起那两名无牙门弟子的注意。他们同时手按刀柄,警惕地盯着那个女人。 深更半夜,出现这样一个女人,显然很有问题。 就见,那女人扭动的腰肢,屁股一颤一颤的径自朝着客栈走来。 “站住!”其中一名大汉厉声喝道。 那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巴尽量不使自己叫出声来。她疑惑的望着那两名大汉,手臂一甩,娇嗔道:“讨厌。” “你,干什么的?”其中那名大汉低声喝问道。 那女子先拿出粉盒补了个妆,眨了眨眼睛,一脸妩媚说道:“两位小哥哥,难道你们看不出吗?” 她一身的风尘气,想猜不出都很难。 那两名大汉相视一眼,均露出猥琐的笑容。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别的人可能有些突兀,但作为一名风尘女子出外揽客,就显得非常的合理。 这两人稍稍放松了点警惕,但也不敢大意。 其中一人挥了挥手道:“这家客栈已经被大爷包下来了,你去别的地方接客吧。” “怎么会这样?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这家客栈揽客的,今晚上还没有开张呢,这让我怎么活啊。”那女子一脸忧愁,看起来楚楚可怜。 然后,她眯着眼睛盯着那两人望去,娇羞道:“两位小哥哥,要么……” 看那女子风骚入骨,媚态十足,那两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正有些犹豫,那女子已经身体贴上来,伸手在其中一人的脸上来回抚摸,吹气如兰。连番诱惑,那大汉对另一人说道:“要么,咱哥俩轮着来?” 另一人直流口水,却谨慎道:“这个只怕不妥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我只怕都担待不起的。” “能有什么事,一会的事情,咱们这些天够辛苦的,该找点乐子犒劳下自己。” 另一人终于被说动,摆了摆手,道:“你快一点。” 那大汉早就撩的热火朝天,一把搂住那女子的腰肢,便带入一个没人的角落。没过一会儿,那大汉心满意足的走出来。 “你这未免也太快了点吧。”另一名大汉取笑道。 那大汉道:“你都不知道她的厉害,等你品尝过就不会笑我了,她在里面,你直接过去就行。” “看我的!” 那大汉豪气冲天,急不可耐的便要过去,刚经过同伴的身边,忽然就感到心口一阵剧痛,尚未反应过来,已经气绝身亡。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同伴竟然会杀了他。 那同伴当然不是真的同伴,而是“不男不女”屠娇娇。为了不惊动对方,屠娇娇故意扮成风尘女子引诱守门人,再伺机将他们除掉。 屠娇娇撕下脸上的面具,将尸体拖到黑暗的角落。 几乎同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飞掠而来,径自进入客栈内。他悄无声息,脚尖轻轻一点,在各个客房之间穿梭。 此刻已是深夜,大多人都早已进入了梦想。 阴九幽终于锁定了目标。他负责找到魏黄衣和魏青衣所住的房间。此刻,这两人同住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 这两人行事果然谨慎,睡觉的时候都穿着衣服,刀不离身。 阴九幽冲着门外轻轻招了招手,随即杜杀和哈哈儿双双悄声上楼。三人围绕着那房间各自站着一个位置,封锁所有的退路。 那三口箱子在客栈的后院内。 此刻局势基本上已经稳定,考虑到先救人为主,所以别人都按兵不动,唯有江渔和李大嘴冲进后院内。 “小鱼儿,你觉得箱子里会不会有问题?” 李大嘴虽然救女心切,但也不失谨慎。毕竟面对是诡计多端的无牙门人,凡事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 江渔道:“有没有问题,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李大嘴瞪了他一眼,道:“你让我开?” 江渔道:“救的可是你的女儿,你不打开谁打开?” “真有你的。”李大嘴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其中一口箱子前,猛吸一口气,镇定住心神,然后一把将盖子打开。 刚一打开,他马上闪身躲开。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并没有如想象中打出暗器之类。但是,那箱子里也什么都没有,是一口空箱子。 李大嘴吃惊道:“怎么是空的?” 江渔当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原本打听到有三口箱子,料想应该是分别装有一人,现在打开的这口箱子是空的,确实有些出乎意外。 “再开!” 李大嘴走到第二口箱子前,充满戒备的将箱子打开。同样,这口箱子也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人在里面。 江渔道:“你觉得三个人会不会都装在这一口箱子里?” 李大嘴道:“打开不就知道了。” 江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大嘴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将那第三口箱子。刚一打开,顿时,他满脸惊恐,无比骇然。 第一一〇章:草堂夜话 后院造成的动静,立刻引起熟睡中的魏黄衣和魏青衣的警觉。 他们同时翻身下床,紧握刀柄便要推门而出。守在门口的杜杀瞬间杀过来,吓得他们身子一缩,退回房间,再打算翻窗逃脱,倏忽一个黑影如吊死鬼从上降落。这两人受惊之下,又打开后窗,马上就看见窗外露出一张笑脸。 所有的退路被封锁,这两人无奈之下只好拔刀相向。 后院。 李大嘴打开了第三口箱子,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如果从箱子内射出什么暗器出来,他丝毫不会吃惊,也不会惊慌失措。 但是,箱子里一下子窜出来密密麻麻的老鼠。 硕大的老鼠东蹿西跑,不少直接扑向李大嘴的身上,尖锐白森的牙齿上下磨动,发出一种极为难听的“吱吱”声响。 李大嘴看见这场面,早就吓得腿软。 老鼠这种动物,不仅女人害怕,男人同样也很害怕。 这些其实还不算什么,最令人恐怖的人,那箱子里还藏着一个人。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李大嘴首先想到的当然是避开这些恶心的老鼠。 因为,没有人能想象出,一个人与那么多老鼠待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 正在李大嘴全力以赴与那些老鼠做争斗的时候,那藏在箱子里的人出手了。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出招也极其简单,看不出任何精妙所在,但在猝不及防之下,却非常具备威胁性。 这一匕首下去,足以要了李大嘴的命。 眼看着那人即将得手,忽然,从中间出现一条身影掠来一拳轰出,令他虎口一麻,匕首脱手而飞。 出手的当然就是江渔。 其实,江渔对于这一切也甚感意外。他就算很聪明,也不可能全知全能,猜到对方所有的布局。 像这种将人和老鼠放在一口箱子里的事情,只怕脑洞最大的人也未必能想得到。 但是,江渔处事不惊,遇上这种突发情况首先保持冷静。 当那么多老鼠如潮水般涌出,是个人都很难冷静下来。就算能够保持冷静,只怕第一时间想的也是对付这群老鼠。 江渔却没有这么做。 他知道,这些老鼠虽然很恶心,也很具备攻击性,但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只要克服心里恐惧,绝对能够对付了。 所以,他猜测老鼠只是迷惑手段,还有真正的杀招。 正是他谨慎镇定随机应变的能力及时救了李大嘴一命。旧的危机刚解除,但是,很快又出现了新的危机。 刹那之间,一大群老鼠将他和李大嘴围困住。 江渔当然不怕这些老鼠,但想要摆脱这些该死的老鼠还是令他头大。 嘭!嘭!嘭! 江渔接连出拳,不等那些老鼠靠近,已然凌空被拳风震死。另一边,李大嘴手持刮骨刀与那群老鼠苦苦作战。 老鼠一般都很胆小,不敢主动侵犯人类。 但是,这些老鼠都是无牙门训练过的,非但不怕人,进攻性极强。当然,哪怕是训练过的,却也需要有人来控制。 控制这群老鼠的,自然就是刚才出手偷袭李大嘴的那人。 此人身材魁梧,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够躲进狭小的箱子里的。此刻的他远远站在一边,嘴唇抖动,发出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自然就是控制这群老鼠的原因。 所以,要解决这群老鼠,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此人。 关于这一点,李大嘴马上也想清楚。趁着江渔大杀四方,他立即冲了出去,径自朝着那人发起攻击。 从刚才的偷袭来看,此人的武功水平一般。 李大嘴有信心杀死此人,一上来就疯狂攻击。那人顿时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不过,马上他就召唤那群老鼠前来“护驾”。 这样一来,江渔一下子解放出来。 就在这时,杜杀、哈哈儿和阴九幽押着魏黄衣和魏青衣从楼梯下来。看见这院子里密密麻麻的老鼠,杜杀等人也都脸色微微变了变。 “赶紧把这些老鼠收回去!”杜杀逼迫道。 那魏黄衣和魏青衣不为所动,傲然说道:“无牙门下,可杀不可辱!” “是吗?”哈哈儿扬手开弓“啪啪”分别抽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道:“就辱你们了,你们能怎么样?” 话音未落,这两人忽然嘴角流血,黑血,然后身体一阵痉挛就地倒地身亡。 哈哈儿吃惊道:“这……” 抽个耳光而已,就自杀了,还真是可杀不可辱。这两人显然早在嘴里含着用蜡封着的毒药。一旦受辱,就用牙齿咬破封蜡,服毒自尽。 魏无牙对们下弟子极为苛刻,为了维护门派的声誉,宁可牺牲他们的性命。 这些门下弟子在受辱之下若是不自尽的话,所受到的惩罚只怕要比现在自尽要残酷的多,凄惨的多。 杜杀责备道:“哈哈儿,你逼的魏黄衣和魏青衣自杀,线索就断了。” 显而易见,他们所要救的铁萍姑三人并不在这里。魏黄衣和魏青衣一死,再想找到她们的行踪,难免又要大费周折。 哈哈儿也有些手足无措,道:“我哪想到他们会自尽。” 这边,江渔身手矫健出手如电已然点住了那控制老鼠的无牙门弟子。李大嘴正杀的兴起,便要手持刮骨刀将那人斩杀,却被江渔一把拦住。 李大嘴茫然道:“小鱼儿,为何拦我杀他?” 这家伙害的他们上当,李大嘴差点还死在其手上,不杀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江渔道:“你要是杀了他,铁萍姑的线索就真的断了。” 李大嘴奇道:“为何?” 杜杀等人也是一脸茫然。他们本以为魏黄衣和魏青衣自尽,担心就很难再有新的线索。毕竟这两人乃是魏无牙的亲传弟子,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至于这个人,不过是无牙门的一个小喽啰,未必知道什么。 江渔看了一眼地上那两具尸体,道:“你们见他一个身穿黄衣,一个身穿青衣,就以为是魏黄衣和魏青衣。” 哈哈儿吃惊道:“难道他们不是?” “当然不是。”江渔道:“这两人故意穿成这样,就是让你们误以为他们是魏黄衣,这样才会使得你们上当。” “好狡猾!” 哈哈儿好奇道:“既然他们不是,那真正的魏黄衣和魏青衣呢?”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朝着那个看似其貌不扬的那人望去。 江渔笑了笑,道:“说吧,你是魏黄衣,还是魏青衣?” 随着那人被控制住,老鼠很快就全部散去。 “我差点忘了,你的穴道还被封着。”江渔在解开那人的哑穴之前,先将含在嘴里的毒药取了出来。 那人咬紧牙关,仍旧不肯开口。 江渔道:“你现在不说,迟早还是会说的,又何必这么嘴硬。” 屠娇娇点头道:“小鱼儿说的没错,在我们十大恶人面前,没有人能守得住秘密,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一个个来,保证让你终身难忘,苦不堪言。” 哈哈儿上前一步,笑道:“不如这次让我先来吧。” 他忽然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了那人的嘴里。 那人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如鬼哭泣,如狼嘶吼,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其实,他本不想笑的,但是怎么也控住不住自己。 这么一直笑下去,眼泪都流了出来,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想笑,还是想哭,但是笑声一刻不停止。 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笑,竟然会如此的痛苦。 阴九幽皱眉道:“这笑声,连我听了都瘆人,不行,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他也将什么东西塞入那人的嘴里。 那人还在笑,但笑声的间隔又发出哭声。 他的哭声极为凄惨,不知情的还以为在他身上发生了多么不幸的事情。当然,他本来也不想哭的,却偏偏泪如雨下,嚎啕不已。 屠娇娇道:“哭的一点都不走心,我来帮帮他吧。” 她没多废话,直接一刀下去,干脆利索,卸下来一条胳膊。胳膊飞起,被李大嘴一把接住,闻了闻,道:“这个做成酱肘子,或者红烧味道一定不错,到时候让你小子也吃上一口。” 那人正承受胳膊砍断的痛苦,听了李大嘴的话,吓得脸刷白。 恐怕任何人听说要将自己的胳膊红烧,脸色都不会多么好看,而且还自己也要吃,直感到全身起鸡皮疙瘩,胃阵阵翻滚,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那人一边哭,一边笑,一边痛,一边呕吐。 这五大恶人最为擅长折磨人,昔日就连燕南天都被他们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更何况对付这个无牙门的弟子。 “我说,我全都说!” 那人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再也不敢嘴硬。他知道若是不说的话,还不知道还有多少恶毒的法子招呼他。 “我早就告诉你,迟早会说,非得受这么多罪,何苦来哉。” 江渔让哈哈儿和屠娇娇给那人解药,又在断臂伤口上撒上止痛散,那人就像是死过一回,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我是魏黄衣。” 江渔点头道:“很好,那你们抓了那三位姑娘,藏在哪里了?” 只要魏黄衣开口,接下来一切就好办了。魏黄衣此刻已经吓破了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黄衣和魏青衣不愧是魏无牙的得力干将,心思缜密,计划的非常完美。 这边由魏黄衣让手下扮成他们两人吸引别人的注意,而魏青衣却带着铁心兰、铁萍姑和江玉燕三人从另外一条小道秘密潜行。 至于为何要抓走铁心兰等三人,魏黄衣并不知情,只是奉命行事。 江渔因为熟知原有剧情,倒也不难猜到,对此也不是特别关心。当务之急,必须在赶在到达龟山之前,先救下她们。 那魏黄衣将所知道的,该说的,全都说了,江渔给了他一个痛快。 接下来,就是按照魏黄衣所交待的魏青衣所走的路线追踪。那条路线极为隐僻,若无人指点,还真不易想到。 当然,这一次还是由阴九幽打头阵。 阴九幽的轻功在武林中绝对能够数得上的,尤其是晚上,就像一个幽魂一般悄无声息间,就能来到你的身边。 夜色如魅,晚风习习。 阴九幽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穿梭而过,身影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兀自向前,路过一个草堂,忽地,就听见里面传有动静。 那草堂看来破旧不堪,似乎很久无人居住。 为何里面会有人说话? 阴九幽负责打探消息,当然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当即他停下脚步,身影落在草堂旁的一棵大树的树梢上仔细聆听。 “把手拿开,往哪摸呢。” “你是我的老婆,我想往哪摸就往哪摸,我不仅要摸,还想再要呢。” “好人,你都折磨奴家一晚上了,也不嫌累,就算你壮如牛,我可吃不消了,要么就算了吧。” “要不要,我说了算。” “你……你……哎呦,你这死鬼力气怎么这么大,弄疼我了,轻一点……” …… 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一听两人之间的对话,不难猜出他们正在做什么。换做是常人,可能听上一两句就会马上撤离。 阴九幽却不同,越听越来劲,恋恋不舍得走。 由于他的身体出了问题,虽是男人却不能行男人之事,却喜欢偷窥别人房事作乐。难得遇上这样符合自己恶趣味的事情,一下子就犯了瘾。 他眯着眼睛听着人家夫妻之间的对话,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这样他还不满足,身影一晃,飘落到门前。那是个柴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阴九幽仗着轻功绝妙,悄悄地潜入进去,想要现场偷窥。 随着靠近,听得声音愈发清晰。 听见那妻子娇喘的声音,听见那丈夫用力的声音,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就像有着神奇的魔力,令阴九幽心里痒痒的,胆子也变得更大了些。 那里屋没有门,只有一个布帘拉上。 阴九幽缓缓靠近,将那布帘轻轻的掀开,迫不及待地朝着里面偷窥。这一看,顿时令他瞳孔放大,惊骇万分。 他吓得连忙转身想要逃离,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第一一一章:都是月亮惹的祸 今夜的月色很美。 每个人即便行色匆匆,却也忍不住抬头看一下天。那洁白圆润的明月,心中总会产生一丝涟漪,有一段故事。 月光,总是让人产生无尽的思绪,悲伤的离愁。 就连杜杀、哈哈儿、屠娇娇、李大嘴这四个恶人在望着明月时,神色之间也都充满着一丝伤感。 他们都有各自的故事,各有各自的心事。 当然,无论他们心中有多少秘密,都不会轻易向人表露,因为他们是恶人,心中最软弱的地方只会深埋在心间,呈现在外面是恶人的嘴脸。 江渔当然也有秘密,也有心事。 相比之下,他更会伪装。 在这个险恶的江湖,人心难测,各种阴谋诡计,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在这样一个充满危险的世界,想要找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朋友,是何其的艰难。 所以,每个人只能戴着一张面具。 “阴老九怎么回事?这一去有半个时辰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该不会独自溜了吧?” 李大嘴四连问,眉头紧皱,表达自己的不满。 十大恶人组团出道,但绝非铁板一块,并且相互算计,互相猜忌。否则的话,也不会导致最后互相残杀的悲剧。 阴九幽这一去这么久,大家也都觉得有些蹊跷。 不过,阴九幽的轻功极高,当今武林能抓住他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大家对他的安危都不感到担心。 “李大嘴,要么你去看看吧。”哈哈儿眯着眼睛怂恿道。 李大嘴关心女儿铁萍姑的下落,也没多想,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便要加快步伐沿着阴九幽所去的方向追去。 “等下!” 江渔忽然说道:“李叔叔你关心则乱,还是别去的好,笑伯伯,你为人最是谨慎,还是你去我比较放心。” 哈哈儿一听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好吧。”哈哈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江渔点到他,非去不可。当即,他施展身法,飞奔而去。 终于,哈哈儿也发现路边的那间草堂。 这个草堂其实本不起眼,一个连年失修,破败不堪的草堂,确实很难让人注意到。哈哈儿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打算径自向前。 “师哥!”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草堂内传出。那声音清脆如黄莺鸣叫,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苍凉之意,令人听了难免心生怜惜之情。 哈哈儿顿时停下脚步,脸色动容。 这一声“师哥”令他心剧烈一颤,一下子将他的思绪带入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那时候的他风华正茂,对于未来还充满着憧憬。他的恩师对他视如己出,他的师兄弟们与他也都友好相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爱情似乎也在这一刻来临。 她,与他师出同门,叫他一声“师兄”。她长得很美,就像是一朵月季花,含苞待放,尤其是她的笑,非常的迷人,令人心醉。 不知不觉,他被吸引,很期待经常能见到这个小师妹。 如果有一段时间不曾见到她的话,就会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很失落。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小师妹。 小师妹每次见到他,依然露出甜美的笑容。 那笑容让他痴迷,让他不可自拔,他希望永远能够看见她的笑。 终于有一天夜晚,那天的月色很美,他鼓起勇气将小师妹约到了山顶,特意采了一束鲜艳的月季花献给心仪很久的女孩。 然而,小师妹却无情的拒绝了他。 这一刻,他的心碎了。 他以为的爱情,就这么很快失去了。可是,他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为何每次见到我都要笑? 如果不是她的笑,或许不会令他那么痴迷。 小师妹又笑了,依然笑的很美,笑的令人销魂。她说,我笑,是因为你长得好像一头肥猪啊。 此刻,他惊呆了,也崩溃了。 原以为,这世间最美好,最真诚的就是小师妹的笑容,没想到笑容的背后竟是对于自己无情的嘲笑。 他,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在强烈的愤怒之下,他也失去了理智。 她,从此失去了笑容,鲜血洒在了那束月季花上,更加的鲜艳。 看着小师妹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终于恢复了些理智,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或许不后悔杀死了小师妹,但却犯了门规。 他匆匆处理了小师妹的尸体,回去的路上,遇上很多师兄弟。 那些师兄弟自然不知道他杀了人,对他依然保持着友好。友好的最好方式就是微笑。可是,在他的眼里,这些笑容都充满着虚伪,充满着邪恶。 他甚至在想,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杀人的事情,故意用笑迷惑他? 正好这个时候,他的恩师要召见他。见到他,对于这个心爱的弟子,恩师威严之余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又在想:师父为何要笑? 小师妹的事情,令他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对于一切的笑,他都觉得其背后一定有问题。 恶念在这一刻产生。 他杀了自己的恩师,也杀了那些师兄弟们。整个门派,除了他一个不剩。他的双手沾满了门人的鲜血。 然后,他下山去了。 经过这件事,令他意识到,笑是世间最虚假的,也是最具迷惑性,如果用来当武器,一定令人始料不及,他就可以趁其不备将敌人杀死。 “笑里藏刀”哈哈儿,从此名满江湖。 这段陈年往事,哈哈儿一直深藏在心间,从来没有向人吐露心声。没想到的是,竟然在此刻又听见了小师妹的声音。 “师哥!” 可是,小师妹明明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说话? 难道说,当年她并没有死? 哈哈儿不知为何有些恍惚,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晚上。那个夜晚,同样也是有着如此美好的月色。 “小师妹……”哈哈儿喃喃说道。 “嗯。” 没想到对方竟然应了一声,道:“师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喜欢的很。” 哈哈儿一怔。 “喜欢?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他永远忘不了,小师妹当年那一句“你长得好像一头肥猪”,多么刺痛他的心,令他受到多么大的伤害。 “我一直喜欢师哥啊。” 哈哈儿冷笑道:“你都骂我是头肥猪,还说喜欢我,你们女人多么的虚假,我哈哈儿难道还会上当吗?” “师哥,你不知道我后面其实还有一句话,我当时的意思是,我就喜欢师哥你胖胖像头猪的样子,很可爱的。” 哈哈儿顿时心头一震,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直很喜欢你啊。” 哈哈儿道:“不可能,当时你明明拒绝了我,现在又说喜欢我,岂不是自相矛盾?” 草堂内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师哥,你实在不懂女孩子的心,难道你没有发现,当时我是笑着和你说的。当时我的年纪还小,很害羞的,又怎么会马上一口答应你?” 哈哈儿再次发怔。 当时,小师妹确实是笑着这么说的,所以他才好奇问她为何经常冲着他笑,然后就得到了“肥猪”这样的言论。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这么些年来每想到小师妹,他都充满着恨意。恨,有时候也是因为爱。当然,对于当年的行为毫不后悔,然而,此刻他的心开始有些凌乱。 如果当初他等小师妹把话说完,他的人生会不会又是另外的景象? “你……” 哈哈儿好不容易整理了下情绪,道:“小师妹,当年我明明亲手杀了你,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 草堂内传来声音:“你想知道,进来不就知道了。” 哈哈儿一怔。他身为一名老江湖,当然有着极大的防范意识。听了“小师妹”的话,他也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 小师妹对他的人生影响太大,如果不弄清楚,他又岂能甘心? …… “那肥猪走了有多久了?”李大嘴问道。 屠娇娇道:“应该有半个时辰了吧,对了,李大嘴,别这么叫他,要是被他听见,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大嘴不屑道:“我会怕他?小心我把他的肥肉一片片刮下来涮火锅。” 屠娇娇瞪了他一眼,顿时脸上浮现担心之色,道:“阴老九和哈哈儿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李大嘴不以为然道:“他们能出什么事,咱们十大恶人只会让别人寝食难安,谁还敢欺负到我们的头上。” “难道你忘了他们追踪的是谁?万一魏无牙来了,就坏事了。” 听了屠娇娇的话,李大嘴闭嘴了。 杜杀点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小鱼儿,你说该怎么办?” 他虽是十大恶人之首,但对于计谋上并不擅长,以前一直是屠娇娇当军师出谋划策,但现在论智谋,显然江渔更胜一筹。 江渔见阴九幽和哈哈儿迟迟未归,当然也觉得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事,会是什么人下的手? 以阴九幽的轻功,以及哈哈儿的应变能力,有能力害到他们的人确实不多。论起来,自然是无牙门的魏无牙可能性最大。 但是,魏无牙不是一直待在老鼠洞里吗? 难道他真的出来了?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魏无牙离开了老鼠洞,反而容易对付一些。 “我们一起去前面看看,千万别走散了。”江渔刚嘱咐完,却发现屠娇娇不见了。 杜杀道:“屠娇娇先走一步了。” 李大嘴冷哼一声,道:“早就看屠娇娇和哈哈儿两个不对劲,果然是一对姘头,才这么急不可耐去找那头肥猪。” 江渔道:“追!” 三人飞奔向前追去,然而,一路追去却并未发现屠娇娇的踪影。按说,她刚走没有一会,怎么会不见了? 杜杀道:“会不会走岔了?” 李大嘴道:“我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岔路啊,怎么可能走岔?该不会他们三个商量好的,一个一个逃掉了吧?” 杜杀表示沉默。 以这些恶人的秉性,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谓有利则合,无利则分。当初他们被武林所不容,只好报团取暖,躲进恶人谷。 而今,恶人谷是回不去了,在燕南天的追击下,他们东躲西c如丧家之犬一般。 人数越多目标越大,还不如大难临头各自飞。 另外,他们这次要对付的人是魏无牙。虽说魏无牙比起燕南天大大不如,但也绝非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当初,哈哈儿他们就有反对的意思。 在江渔的干预下,他们才硬着头皮加入,但找到机会,说不定就会开溜。 人心难测,谁也无法猜到别人的心事。 就连江渔心中也没有底,猜不透阴九幽、哈哈儿和屠娇娇失踪的原因。唉!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你们看,那边有个茅草屋!”李大嘴忽然伸手指道。 杜杀道:“这草屋破破烂烂,只怕很久没人住了,有什么稀奇的,咱们管它干什么,赶紧走吧。” 李大嘴也只是随口一说,对于那间草堂当然不会感兴趣。 江渔沿着地面仔细看了看,道:“你们看,这里有个脚印,从尺码和深浅来看,应该是笑伯伯的。” “这树梢上沾有一点泥土,只怕就是阴叔叔的。” 杜杀顿时也正视起来。他四下搜寻,忽然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一个草书的“女”字,字迹上又斜地添了一笔,表示否定的意思。 “不男不女屠娇娇!” 那记号是屠娇娇独有的,唯有他们十大恶人才认识。 这个记号表明屠娇娇也曾来过这里。现在,这三条线索全都伸向那间风雨飘摇的茅草屋。这草屋,追究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为何阴九幽、哈哈儿和屠娇娇都会在此停留? 他们的失踪,只怕也与这间草屋有着极大的关系。 李大嘴紧握刮骨刀,便要冲进去,却被杜杀一把拦住,道:“还是我先进去,你在后面掩护。” 身为十大恶人之首,当老大的当然要有担当。 江渔做为最后的底牌,不能轻易出手。面对这个古怪的草堂,他要掌控全局,在必要的时候给以敌人沉痛的打击。 第一一二章:天下第一美人 “血手”杜杀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草堂内。 一个昔日敢与燕南天正面交手的硬汉,他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和他交过手的人,几乎很难有活命的机会。 有人说,杜杀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的。 其实不对,没有人生来就是恶人,至少,杜杀绝不是。 他曾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园,周边的邻居和睦相处,生活在一片白云蓝天下。那时候的他,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然而,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群强盗,一切都变了。 那群强盗明火执仗,他们抢劫、奸淫、杀人,无恶不作,极其凶残。 杜杀亲眼目睹了那群强盗的恶行。他们将家里辛辛苦苦积攒的财富洗劫一空。将他的母亲施暴,父亲上前阻止被一刀砍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血,父亲的血撒了一地。 一轮圆月高挂,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地面上,与鲜血辉映交融,令人感到悲凉,仿佛见证这人世间的丑恶。 杜杀摸了一把剪刀在手,箭步冲上去朝着那对他母亲施暴的强盗身上连刺了三下。 当时,他的年纪才只有九岁。 那个强盗身高马大,极其健硕。他似乎一点都不感到疼,摸了一把流出来的血液放在嘴唇上,脸上浮现残酷的笑容。 然而,他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朝着杜杀的身上不停的刺。 鲜血横飞,也不知道刺了多少刀,转眼间杜杀的身上就多了几个透明窟窿,然后像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 那强盗以为他已经死了,然后转过身继续打算施暴。 杜杀并没有死,他又站了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剪刀,再一次冲上去,朝着强盗的身上扎去。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在那强盗身上扎了多少下,也不知道自己被刺了多少刀。 最终,他成功杀死了那个强盗。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奇怪的是,他杀了人之后一点不感到害怕,或许是因为仇恨令他不知道恐惧。 非但如此,他又跑出去将其他的强盗全部都杀了。 那时候的的他当然还不会武功,而每一个强盗都身经百战,孔武有力,偏偏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关于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 当时他凭借一腔愤怒杀人,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直到那些凶恶的强盗全都躺在地上变成一具具尸体。 他回味了下,只觉得当时热血沸腾,燃烧着身体,仿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支配。 为何会这样?他一直不太明白。 不过,当品尝到了杀人的滋味之后,他以后越来越懂得如何杀人,他杀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 “血手”杜杀名声鹊起,大杀四方。 此刻,杜杀踏入那间草堂时,忍不住地抬头又看了一眼天上高挂的明月。明月还是当年的明月,但他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经过那个明月夜,他拿起了刀,走遍了天涯。 天涯远不远? 不远,人就在天涯,怎么会远呢?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第一次杀人夜,热血沸腾,杀气腾腾。他忽然醒悟过来,他这一生注定是为杀人而生。 那次的杀人,或许正激发了他的杀人天赋。 他没有遮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入那间草堂。无论里面有多么的可怕,他都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眼前忽然出现一片血海,遍地都是尸体。这些尸体生前他大多都认识,因为正是死在他的刀下。 这些人有的是才杀不久的,也有发生在许多年前的。 比如,那些闯入他的家园的强盗。 这些人本不该在一起,即便变成尸体,也不可能聚集在一起。毕竟,尸体是会腐烂的。然而,此刻竟然全都呈现在眼前。 忽地,那些尸体都活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面孔狰狞,张牙舞爪如潮水般全都朝着他涌来。杜杀依然感到热血沸腾,依然有一颗杀人的心,但是,面对这些尸体,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杀过的人,再杀一遍? 眼看着这些“尸体”越来越近,他心一横举起手臂,铁钩飞处,鲜血喷溅,留下散落一地的断臂残肢。 被他杀的“尸体”越来越多,但又有更多的“尸体”靠近。 无穷无尽,络绎不绝。 也不知道杀了多久,他非但一点不感到疲倦,反而更加的亢奋。正如当年他杀了第一个强盗,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杀第二个,第三个…… 但是,他终于还是累趴下来了。 这么没完没了的杀人,只怕谁的体能也支撑不下去。当他倒下的一瞬间,剩余的那些“尸体”蜂拥而至,转眼淹没在一片尸海之中。 …… 江渔守在外面,一直密切留意着草堂内的动静。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即便杜杀和李大嘴进去,也未曾发出任何声响。 外面,只有山风呼呼的吹。 难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草堂,真的是龙潭虎穴?阴九幽、哈哈儿、屠娇娇、杜杀以及李大嘴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未免也太诡异了。 到底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本领? 眼下摆在江渔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当然是跑,赶紧跑! 虽说论武功,当今武林比他强的实在找不出几人,但江湖上混,可不仅仅靠的是武功,有时候阴谋诡计比起武功更加危险,更加可怕。 这个草堂,里面到底有什么,充满着未知性。 正因为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才令人防不胜防,即便是他,也不敢完全保证进去之后,就能全身而退。 最保险的办法,当然就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无论里面多么的危险,只要不管它,就无法伤害到他。 这些道理江渔都懂,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条路。第二条路,自然就是进入那间草堂。 人生有时候需要选择,选出来的未必就是最理智的。 毕竟,人是情感动物。 杜杀等人现在都在里面生死未卜,极有可能铁心兰等人也在里面。他这次本就是为了救人,又怎么能半途而废? 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不仅对不起杜杀他们,也无法原谅自己。 稳健的人生当然是好的,是人都贪生怕死,但唯唯诺诺、如履薄冰如蝼蚁般的存活一世,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充满血性的江湖,才是最可爱的。 江渔一步一步踏入了这间充满未知充满危险的草堂。勇气并不代表鲁莽,所以,他非常的谨慎。 然而,这间草堂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从外面草堂很破旧,从里面来看,同样如此,不过打扫的很干净,一尘不染,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种香气不会让人沉醉,不会让人着迷,一口香气入鼻,令人提神醒脑,整个人都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心情也轻松起来。 房间内没有什么物件,只有一张椅子,一个琴台。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的背对着而坐,只看见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身姿妙曼,着一件天青色的罗裳。 琴台上放着一把古色古香的古琴。 那女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正抚在古琴上,弹奏着一首曲子。韵律丝丝入耳,犹如天籁,令人为之沉醉其中。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首曲子正是李清照的《声声慢》,从她的嘴里唱出来,顿时有一种柔肠寸断,悲从心来的忧伤。 江渔站在一旁默默地等着她唱完,拍了拍手,道:“好!” 那女子仿佛早就知道他的存在,显得非常的淡定,也没有转过身来,只道:“却不知是曲子好,还是词写的好。” 江渔道:“都好,关键是从姑娘的口中唱出来,才是真的妙不可言。” “看不出来你竟是我的知音,既然如此,公子请坐。” 江渔四下看了看,好像并没有多余的椅子或者板凳可坐,他笑道:“不必客气,我站着其实也挺好的。” “看来公子也是个妙人,要不要与妾身喝一杯?” 不等江渔开口,那女子又道:“你心里一定奇怪,这里既没有座,也没有酒,为何妾身要让你坐,要请你喝酒?” 江渔点头道:“我确实奇怪。” “其实,本来这里是有你坐的地方,也有酒,还有美味佳肴,有你想看见的一切。”那女子的语调一直很忧伤,就像是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 江渔好奇问道:“那为何现在没有了?” 那女子淡淡说道:“因为,你的心中没有。” 江渔更加奇怪。难道我心里想到什么,就会出现什么?世上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事? 他正打算开口询问,却见那女子已经转过身来。不仅她的人转了过来,那琴台,那古琴一起跟着转过来。 看见那女子的脸庞,江渔不由的一怔。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其实,她的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小了,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多愁善感,忧郁的脸上显得病恹恹的。 说她美,是因为她的五官极为精致,精致到没有一丝的瑕疵。 即便是美如邀月,也只是因为整体的美,加上独一无二的气质。真要是吹毛求疵的话,绝对可以找到。 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该有多美! 那女子显然见惯了男人看见她容貌是发怔的样子,淡然的眼神一瞥,说道:“难得遇上公子这样的知音,不如妾身为你弹奏一曲吧?” 不等江渔回应,那女子已经抚琴弹奏起来。 铮! 第一个音符响起,立即定下了整个曲子的基调。这首曲子与之前婉约的《声声慢》截然不同,一上来就画风突变,杀气腾腾。 那女子的指尖刚柔并济,激情澎湃,她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江渔当然早就起了防范之心。在与那女子对话中,他一直留意着这里的一切动静,包括那把古琴。 在神奇的武侠世界,那些玩音乐的个个都不简单。 尤其是玩古琴的,要不是特意留意到那女子的手指数和常人一样,都差点怀疑会不会是六指琴魔。 琴音响起,周围的气氛也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江渔意识到危险来临,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古琴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威力,所以只能以静制动。 叮! 那女子手指轻轻向前一拨,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股气流凌空穿透,径自朝着江渔的身上袭来。 江渔知道,这音符化成的气流一定杀伤力极强。 他马上闪身避开。果然,气流从身边掠过,顿时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如刀劈的印迹。 这这种武功,江渔并不陌生。这不就是《功夫》里那两个瞎子的武功吗?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音波化刀锋,可想而知,若是打在人身上,非受伤不可。 威力不容小觑。 不过,江渔反倒是放心了。以他的轻功,避开这些音符杀招并非难事,只要能砸了她的古琴,看她还能如何蹦跶? 江渔动若脱兔,飞扑上去。 琴音依旧,不时地以音符催动气流,形成强大的攻击力。 其间,曲子从未间断,继续回荡开来。这个曲子的曲调低沉萧杀,听在耳朵里,给人造成情绪上的波动,以及精神上的压力。 换作一般人,只怕不等靠近,就被琴音杀死。 那女子以古琴为武器,一出招显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柔弱。就见她十指灵动,不停地拨动着琴弦,输出刀锋音波。 嘭! 忽地,凭空一股拳风袭来,瞬间将那古琴轰成两截,琴音戛然而止。那女子愕然之际,一张脸孔贴近她的眼前。 “你……”那女子即便被吓得不轻,但依然保持着优雅。 江渔含笑看着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想必就是昔日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张三娘子吧?” 第一一三章:九阳圣脉 张三娘子,原著中提及的人物,并没有正式登场。 书中有云,昔日她号称“玉娘子”,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只要看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被她迷的要死要活。 这位玉娘子美得如玉,冷得如冰,曾有无数追求者都被她拒之门外。 岁月流逝,红颜易老。 江渔刚一开始当然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当看见她的容貌时,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为何眼熟?只因为张三娘子有个女儿,正是小仙女张菁。 张菁的容貌,想必是继承了母亲的基因。 江渔本觉得可疑,不等追问下去,琴音响起,他只得忙于应付。直到将琴打烂,忽然发现对方的腰间悬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酒壶。 那酒壶,他当然很熟悉,正是当初他送给小仙女张菁的。 张三娘子年轻之时,对于天下男子多瞧不上,唯独能够让她动心的是只有一个,正是“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 美女配英雄,最正常不过了。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这两人并没有走到一起。 多年过去,这位玉娘子显然对燕南天余情未了,所以张菁才会在江湖上苦苦追寻那张关于燕南天的“藏宝图”,以此安慰母亲的心。 谁知藏宝图是江别鹤伪造的,所谓的宝藏自然也是假的。 见张菁失望,江渔将那小酒壶送给了她。 此刻再次看见那个小酒壶,江渔自是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位迟暮的美人,正是当年的张三娘子。 “你,认识我?” 张三娘子应该并不认识他,见他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号,脸上顿时浮现讶异之色,感到十分的疑惑。 其实,江渔更疑惑。 “认识你并不难,我只想问,你为何与魏无牙合伙害我们?”他的语气很冷,眼神更冷地逼视着对方。 他们正在追踪无牙门的人,偏巧张三娘子出现在这里,对他们分而击之。 说与魏无牙无关,实难让人相信。 “魏无牙!”张三娘子却一脸茫然,说道:“那十二星相之首?我与他并无交集,怎么会与他合伙,你想必弄错了。” 江渔见她不肯承认,道:“那杜杀他们人呢?” 他进来之后,并没有看见杜杀等人的身影。这间草堂就这么大,哪怕是遇害了,也该有个尸体,一眼就能发现。 张三娘子抬眼看了看江渔。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不仅能够破解我的迷魂琴音,武功也如此不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惜竟与恶人为伍。” 江渔不耐烦道:“我与什么人为伍,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知道你是张菁的母亲,和燕南天也是旧相识,而我和他们都认识,关系还都不错,但是你若是害死了杜杀他们,还有铁心兰等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一通话,像机关枪似的从嘴里嘣出来,可见他是真的急了。 “你……” 张三娘子一脸惊讶的望着江渔。江渔这番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令她一时间都很难全部都消化掉。 “你,难道是江渔?” 江渔道:“当然是我,到现在才知道吗?” 张三娘子忽然想起什么,将那锈迹斑斑的小酒壶取下来,道:“菁儿和我提起过你,这个小酒壶就是你送给她的,她说你是在恶人谷长大,这么说来,你……当真见过燕大侠吗?” 江渔道:“没错,先不说这些,我再问你,杜杀他们人呢?” 张三娘子忽然脸色一沉,道:“既然你与燕大侠关系密切,怎么又那么关心十大恶人的死活?他们害了燕大侠,我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江渔心头一颤,道:“你,是为给燕伯伯报仇?” “你叫他燕伯伯?”张三娘子道:“江公子,我且问你,燕大侠他是不是还没有死?” 江渔见她总是对于自己的问题避而不谈,心里有点不爽,但从她的话语中似乎另有含义,点头道:“他,确实没死。” 张三娘子身躯一颤,道:“果然,他是盖世豪侠,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我本早该想到,太好了。江公子,你可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可否带我去见他?只要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他一面,我宁可死。” 见她如此激动,江渔似乎明白了一些。 难怪她所弹奏唱诵的那曲《声声慢》如此的感情充沛,那么的催人泪下,只因为李清照当年写这首词,正是思念她的丈夫赵明诚。 “原来你在这里布局,都是为了找寻燕伯伯?” 张三娘子点头道:“没错,自从昔日一别,这么年来再没有燕大侠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菁儿回来,从她的话语中得知他竟曾去过恶人谷,为此,我和菁儿专程去了一趟恶人谷,谁知道里面已经一个人不剩,后来打听到十大恶人的行踪,为了能从他们口中得知燕大侠的消息,所以才费尽心思布下这个局。” 一听这话,江渔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张三娘子只想找到燕南天,想必暂且不会对杜杀等人下死手。 “你是如何将他们一一擒住的?”江渔好奇问道。 十大恶人各有所长,有人轻功了得,有人武功高强,有人心思缜密,有人擅长阴谋诡计。想要将他们所有人都一并抓住,绝非易事。 张三娘子除了远程攻击的琴音,武功好像并不算多么高明。 结果,杜杀等人都在她手上栽了跟头,肯定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妙招。 张三娘子道:“其实刚才我已经说了,那是迷魂琴音,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心结,一个羁绊,在我的琴音之下,他们的眼睛就会看见他们想要看见的人和事,然后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江渔一听恍然大悟,道:“难怪你刚才和我说,这里本有酒有菜,原来都是假的。” 张三娘子道:“关于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江公子年纪轻轻,竟然丝毫不受我的琴音所迷惑,却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渔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进来就只看见你和琴。” 张三娘子陷入深思中,忽然想起什么,道:“你姓江,与燕大侠关系密切,难道你是……江枫的儿子?” 江渔道:“没错。” “那就难怪了。”张三娘子微微一笑,道:“我这迷魂琴音,就连昔日燕大侠也被迷惑过一回,但始终对有一人不会有效。” 江渔道:“你说的这个人就是……” 张三娘子点头道:“没错,正是令尊,我听令尊说过,他本来自一个远古神秘家族,而他正继承了最纯正的九阳圣脉的血统,拥有这种血脉的人心志坚毅,不易被外界惊扰,如此看来,想必你也拥有了同样的血统。” 江渔闻声大吃一惊。 他那个便宜老爹,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在这个神奇的武侠世界里,同样也有着血统论。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九阳圣脉,一听就很牛掰,完全就是主角的配置。 可惜江枫这个绣花大枕头空有这么高贵的血统,却只知道泡妞,结果出场没多久就领了便当。 而他,这个身躯是小鱼儿的,会不会正如张三娘子所说,继承了这种血脉。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太爽了! “幸好是这样,不然的话,只怕我现在也已经中招了。”江渔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对了,燕伯伯他当年确曾遭到五大恶人暗算,导致伤势惨重,不过,此事为小人借刀杀人,也不能完全怪罪杜杀他们,况且燕伯伯因祸得福,神功大成,早已离开了恶人谷,至于他现在去了什么地方,这个我现在也不太清楚,张三娘,你还是把杜杀他们放了吧。” 张三娘子犹豫了下,道:“好吧。” 就见她右掌轻轻拍打了下面前的琴台,立即从中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呈现出一个洞口。 江渔沿着那洞口朝下望去,就看见地下有个洞穴,杜杀等人杂乱躺着,一动不动。 “他们的人生遭遇似乎很丰富,一进来没多久就昏迷过去。” 江渔便要跳下去,将他们救上来。张三娘子提醒道:“你暂且还是莫要碰他们,否则说不定会变成痴呆,待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们会自己醒来。” 听张三娘子这么一说,江渔自是不敢乱来。 他忽然想到一个八卦问题,道:“张三娘子,我听说当年你谁都瞧不上,只对燕伯伯动心,那你后来嫁给了谁?” 张三娘子蹙了蹙眉,道:“我从未嫁人。” 江渔好奇道:“既然你没有嫁过人,那……张菁是怎么来的?” 张三娘子对于这个问题显然很排斥。这也难怪,女人家谁喜欢听别人问这种问题,也就江渔,换个人她估计早就甩头而去。 “她是我抱养的。” 江渔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谎话,别说骗不了我,只要不是傻子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张菁和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张三娘子沉默。 江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张菁的父亲应该是……燕南天燕伯伯吧?” 张三娘子瞥了他一眼,叹息道:“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没错,菁儿的父亲确实就是燕大侠,昔日我钟情于他,我们就在了一块。” 关于张菁的父亲是谁,在武林中一直是个谜。 其实,坊间也有传闻说是燕南天,但从未得到证实。见张三娘子亲口承认,江渔一下子引起了更多的好奇心。 “燕伯伯是第一大侠,你是第一美人,你们在一起很般配啊,可是,你们为何后来又分开了呢?” 【叮!恭喜你成功伤害张三娘子,获取伤害值12点】 江渔一怔,没想到八卦一下也能得到伤害值。由此看来,这个问题刺痛了张三娘子,念在人道主义上,如果她不肯说,还是就此打住吧。 “那是因为,我虽落花有意,但他却流水无情。” 没想到张三娘子竟然说了。或许,她与燕南天的故事一直隐藏在心间,从未与人说过,而江渔与燕南天的特殊关系,令她吐露了心声。 江渔再次一怔。 原以为张三娘子对燕南天痴心一片,为此一直打探他的消息,甚至亲自前往恶人谷,更是设局擒拿五大恶人。 试问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愿意为了心爱的人付出这么多? 然而,燕南天竟然从未对她动心,这似乎有些荒唐了。当然,被一个人爱未必非得一定也要去爱对方。 关键是,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小仙女张菁。 不爱对方,却和人家生孩子,吃干抹尽甩手走人,以燕南天的品行和为人,应该不至于这么渣吧? 似乎看出江渔的疑惑,张三娘子忽然道:“那次,其实是我用了点手段。” 江渔一听,乐了。 看不出来这位昔日的冷美人,竟然有着一颗狂野热烈的心。再想到那位铁骨铮铮豪气冲天的燕南天,竟然被女人强推,简直笑不活了。 张三娘子说这番话时,害羞的就像个小姑娘。 不仅脸颊,就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江渔本想再问问张三娘子用了什么手段,猛然想起刚才她说过,她的迷魂琴音,就连燕南天都曾被迷惑过一回,一下子就豁然开朗。 太有画面感了,江渔忍不住放肆的笑。 见张三娘子冷冷的望着自己,他马上识趣的停住了笑,想了想,没话找说说道:“对了,张菁她人呢?怎么一直不见她?” 张三娘子道:“我让她在三里外的向晚亭等我。” 江渔奇道:“你为何不让她帮你?要是她也在的,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我也不会弄断你的古琴。” 那古琴一看就很珍贵,被他一拳断成两截,怪可惜的。 “不需要,若非有你,我一个人足矣。” 江渔随口说道:“这么大晚上,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难道就不怕出事吗?” 张三娘子自信道:“以菁儿的武功,武林中能胜过她的并不算多,她行走江湖多年,以她的经验相信绝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江渔道:“那她怕不怕老鼠?” 第一一四章:燕南天 现在确信,张三娘子与魏无牙没有半点关系。 她的出现完全是个巧合。 小仙女张菁也算是个老江湖,嫉恶如仇,杀伐果断,令不知多少武林中的败类闻风丧胆,抱头鼠窜。 她只会让别人出事,自己怎么可能出事? 江渔其实一开始也只是随口一说,不知怎地,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铁心兰、铁萍姑和江玉燕都被无牙门的人掳走,虽然那魏黄衣已死,但魏青衣还在。保不齐他见到张菁,也一并抓走? 张三娘子先是一怔,说道:“菁儿她……最怕老鼠了。” “你为何这么问?”张三娘子自信的脸上顿时浮现担忧之色。忽地她想起什么,吃惊道:“你该不会说,魏无牙要伤害菁儿?” 江渔道:“这个我也不确定,要不,你过去看看吧。” 张三娘子没有迟疑,便要动身。江渔道:“你的琴都坏了,万一遇上敌人就麻烦了,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那把古琴,就是张三娘子的武器,武器被毁,她的战斗力只怕还不如张菁。 张三娘子见识过江渔的武功,添加一个帮手,张三娘子当然没有意见。为了避免发生别的意外,将那琴台闭合,让昏迷中的杜杀五人继续待在那个洞穴内。 随后,江渔与张三娘子出发。 以江渔的身法,三里的路程当然不算远,而张三娘子的轻功也不弱,不多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那座向晚亭。 正如江渔所担心的,张菁果然不在亭内。 “菁儿!”张三娘子四下呼喊,也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说张菁真的被人抓走了?可是江渔仔细检查过,这里并无打斗的痕迹,也未发觉老鼠留下的痕迹。 按道理说,张菁要在这里等她的母亲,应该不会主动离开。 那么,她到底去了何处?是被人抓走,还是遇上什么危险,迫不得已先行离开了? 江渔很郁闷。铁心兰等人被无牙门抓走,至今下落不明,没想到小仙女张菁也失踪了,情况总觉得不妙啊。 “菁儿!菁儿!” 张三娘子迟迟找不到女儿,心里发慌了,急得团团乱转。 江渔宽慰道:“你先莫急,她可能有什么急事先走了,就算是被人抓了,至少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还有机会。” 张三娘子心想也是,但依然六神无主,满脸愁容。 她当时一心布局对付五大恶人,不曾想也有人打她女儿的注意。若非她从中插上一手,或许江渔他们已经追上了魏青衣。 江渔想了想,道:“我们先回去。” 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单薄,还是大家聚在一起,再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当回到那个草堂,却发现琴台被推翻到底,洞穴内空荡荡的,杜杀、李大嘴等人赫然消失不见了。 江渔心一沉,脸色凝重。 他已经算是非常的小心谨慎,临走前将那琴台闭合,即便别有用心之人闯进来,想必也很难发现其中的奥秘。 可现在杜杀他们不见了,难道说敌人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直在监视着他们? 局势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也越来越凶险。 江渔忽然扭头看向张三娘子,冷冷说道:“你确定这个洞穴,除了你我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张三娘子一脸惊愕,摇头道:“绝对没有!” 江渔步步紧逼,道:“可现在他们全都失踪了,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动的手?” 张三娘子惊恐的目光望着江渔那张狰狞的脸孔,不由的连连后退,一边道:“我和你一起出去一起回来,又如何知道会是谁?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自己走出去的?” 江渔道:“他们都昏迷了,如何走出去?” 张三娘子道:“算起来,他们应该已经醒了。” “刚一醒来马上就离开,如果是杜杀和李大嘴或许有可能,但哈哈儿和屠娇娇都心机之深,绝不会如此鲁莽,阴九幽生性胆小,更无可能,他们就算要出去,也一定要将周围的情况了解透了,才会付诸行动。” 江渔振振有词说道。 张三娘子已经被逼的退到了角落,道:“你,总不至于怀疑此事与我有关吧?我的菁儿也不见了。” 江渔道:“或许这本就是你和张菁的计谋。” 张三娘子拼命摇头,道:“你一定是误会了,不是我,更不会是菁儿,不行!我必须去寻找菁儿,她要是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江渔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声道:“你觉得还能走得掉吗?” 其实从内心来讲,他并不相信张三娘子会有什么问题,但一来关心杜杀等人的安危,二来张三娘子确有嫌疑。 另外,如果张三娘子与此事无关,这么贸然出去,只怕会有危险。 所以无论是什么理由,此刻都不能任由她这么离去。 这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那脚步声铿锵有力,仿佛要踏碎这诡异的夜,踏碎黑暗中一切的魑魅魍魉。 张三娘子的手被江渔抓住,本还用力挣扎,却忽然不动了。 她的情绪也从激动中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面无表情,整个人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那脚步声竟有如此魔力,就好像抽去了她的灵魂。 忽地,那脚步声陡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个声音低声说道:“这里面有人,一个男子,一位女子,他们听见脚步声,立马就屏住呼吸,会不会有点奇怪?” 江渔听见那说话声不由一怔,只因说话之人正是花无缺。 花无缺应该在移花宫养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江渔早就留意到,除了那有力的脚步声之外,另外还有个脚步声。只不过这个脚步声很轻,轻的一般人根本听不见。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本事。” 这个声音响如洪钟,豪气如云。顿了顿,他朗声冲着草堂内说道:“两位莫惊慌,我等路过于此,打扰了二位,就此离开。” 随即,二人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那张三娘子忽然间就像是失去的灵魂又回来了。她猛然从江渔的手上挣脱出来,然后发疯似的冲出去。 然而,却发现夜幕之下早已没了身影。 江渔跟了出来,奇道:“为何他在的时候你不说话,偏偏等到人走了才出来?岂不是晚了些。” 张三娘子吃惊望着他,道:“你也认出了是他,为何不出声?” 江渔笑了笑,道:“因为我以为,你不敢出去见他。” 其实,他原本并没有听出与花无缺走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不过多少也猜到了一点,再从张三娘子的反应来看,这才确定是他。 那人,当然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大侠”的燕南天。 这也难怪,他虽然恶人谷经常见到燕南天,但那时的燕南天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并没有开口说过话,江渔自然也就听不出是谁。 张三娘子道:“我为何不敢?我敢不敢,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江渔一本正经道:“你我孤男寡女,又是深更半夜在这草堂内,若是被燕伯伯撞见,万一产生什么误会,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张三娘子一怔,道:“你在我面前,只是个毛孩子。” 江渔道:“毛孩子照样也可以做一些大人能做的事情,燕伯伯虽然是天下第一大侠,但也是个男人,是男人难免就会有猜忌之心。” 张三娘子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着想。” 江渔摇了摇头,道:“也不全是,我也不想第一次和燕伯伯正式见面,是在这种奇怪的场合下。” 张三娘子幽幽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欠你这个人情。” “人情不人情回头再说,你若是现在不去追赶,只怕错过就又很难再见到……”江渔的话还没有说完,张三娘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江渔会心一笑,逐渐脸色凝重起来。 这时,忽然从周围走来几个身影。他们忽快忽慢,但身手矫健,绝对都是高手。 江渔一动不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因,他不用看,不用猜,就已经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 “吓死我了,没想到燕南天这么快就又追来了。”阴九幽拍打着胸口说道。 哈哈儿笑道:“哈哈,多亏我第一个醒过来,把你们叫醒,要不然咱们几个非被燕南天抓个正着、” 李大嘴嚷嚷道:“什么你叫醒,明明是我们一起醒过来的,这个燕南天,隔着老远,我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预感到他要来了,果然所料没错。” 屠娇娇道:“你们还有脸说,醒来后个个吓成什么样子,还不是我让你们赶紧走。” 阴九幽悲观道:“自从逃出恶人谷以来,我是天天做噩梦,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咱们逃得了一时,难道还能逃得了一世吗?” 杜杀、哈哈儿、屠娇娇、李大嘴顿时也都个个苦着一张脸。 江渔见他们一上来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时有意无意向他瞥来,又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明显就是演给他看的。 其实也不完全算演,他们确实对燕南天怕得要命。 自从燕南天醒过来,他们就开始东躲西c逃命逃窜,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继续下去的话,就算不被燕南天杀了,估计自己都能吓死。 原先见他们突然消失,还以为被什么人抓走了。 敢情张三娘子之前的猜测没错,他们真的是自己跑出去的,害的自己白担心一场。 “好了,就你们这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若是见到燕伯伯,我帮你们求情就是。”江渔没好气的说道。 杜杀等人一听,顿时个个喜笑颜开。 屠娇娇笑吟吟道:“小鱼儿,真不枉费我们那么疼你,真是太好了!” 李大嘴松了口气,含笑道:“那是当然,我们培养出来的,那肯定是天底下最有良心的好孩子。” 阴九幽道:“不对啊,我们本来不是要将小鱼儿培养成恶人吗?” 杜杀、哈哈儿、屠娇娇和李大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一拥而上把阴九幽围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走吧!” 当即,江渔与五大恶人继续前行。 没走多远,前方,就看见了燕南天和花无缺,当然还有张三娘子。张三娘子轻功不错,果然将燕南天追上了。 只不过,气氛显得有点不对劲。 故人重逢,本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燕南天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反而阴沉着一张脸,显得有些生气。 看来张三娘子所言不错,燕南天对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可是,即便没有感情,但毕竟是旧相识,哪怕不叙叙旧,至少也不必摆着这样一副臭脸吧? 反观张三娘子低垂着脸,显得有点娇羞,但一直保持着沉默。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杜杀等人见到燕南天,本能的想逃,但最终还是忍住。毕竟,他们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不如在今晚了结。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轻易开口,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花无缺本就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所以,他就这么静静站在一旁。 江渔也没有开口。在这种气氛下,不如让燕南天和张三娘子先解决好他们的问题,他若是插话,未免不妥。 在场虽然聚集了许多人,但却如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张三娘子终于打破沉闷,开口说道:“十六年不见,难道你真的就没有一句话想对我说?” 燕南天道:“没有,你现在可以走了。” 听见对方这番无情的话语,张三娘子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燕南天,难道你的心就真的这么狠,这么硬吗?没错,当年我确实做了违背你意愿的事情,但……你也没必要如此对待我吧?” 张三娘子越说越是伤心,更咽的差点说不下去。 燕南天忽然一声冷笑。 “既然你提起那件事,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就因为你这么任性胡来,害的我延误了相约之期,导致我义弟江枫夫妇惨死。” 第一一五章:怜星驾到 张三娘子道:“这件事后来我也听说了,当时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没想到又如何。”燕南天一脸痛苦说道:“我的义弟死了,我真后悔,当初本不该答应与你见面,否则的话,他不会死,绝不会死!” 燕南天与江枫义结金兰,兄弟敢感情笃厚。 江枫的死,对于燕南天的打击太大了。同时,他也很懊恼,如果他及时赶到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 张三娘子道:“原来这就是你恨我的理由,好,很好!” 说完,她一转身便要离去。 既然心爱的男人对她已经产生了恨意,无论她再说什么,都已经毫无意义。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转身之际终于流淌下来。 江渔的视线,正好看见这一幕。 通过两人之间的对话,他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了想,他大踏步的走出来,大声说道:“燕伯伯,你这做的就有些不对啊。” 燕南天当然早就发现了江渔等人,见对方称呼他“燕伯伯”,叫的那么亲热,他上下打量了下江渔,道:“你,是江渔?” 关于江渔的事情,他当然都是听万春流说的。 江渔笑道:“当然是我啦。” 燕南天虎躯一颤,迎上去一把抱住江渔,道:“哈哈,好小子,没想到都长这么大,真是太好了,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今天总算见到你了。” 江渔奇道:“燕伯伯一直在找我?” 燕南天道:“没错,我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听闻你曾去过移花宫,后来又从移花宫出来,我便一路追踪到这里。” 江渔恍然大悟,难怪杜杀他们经常能遇上燕南天。 五大恶人听了也都明白过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离江渔远一点。原以为燕南天一直是在追杀他们,原来是为了找江渔。 江渔道:“我听说燕伯伯你终于醒过来,也替你感到高兴。” 燕南天道:“万神医曾告诉我,说你告诉他的法子,我才能提前醒过来,哈哈,你和你爹一样,都是聪明人。” 语气颇为欣慰,也带有几分伤感。 江渔笑了笑,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燕伯伯你也不必太耿耿于怀,其实,你和张三娘……” 燕南天一怔,道:“你刚才说我做的不对,是何缘由?” 他自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江渔,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就数道他的不是。刚才太过激动,没有太在意,此刻听江渔的话头,马上想起来,好奇问道。 张三娘子本是要走的,见江渔出现,便远远站在一边。 燕南天说话间,却始终未曾看她一眼,可见对于那件事依然耿耿于怀,不仅是无法原谅对方,也是难以原谅自己。 江渔凑近附在燕南天的耳边,轻声说道:“张三娘子有了你的骨肉。” 燕南天这样的当世豪杰,第一大侠,什么道理不懂?和他讲道理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直击要害。 果然,燕南天闻声大惊失色,颤声道:“你,说什么?” 江渔道:“她叫张菁,正是你和张三娘子所生。” 燕南天一直以为自己孑然一身,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女儿,虽然这个女儿来的莫名其妙,但想必不会有假。 他径自走到张三娘子身前,道:“江渔说你和我有个……” 张三娘子的脸上还残留着几滴泪痕,她轻轻拭去,摇头道:“不是,江公子他弄错了,菁儿她和你没有关系。” 燕南天叹息道:“你从来不会说谎,一说谎就紧张。” 张三娘子刚才说话时确实全身都在颤抖,或许面对的是燕南天,她才会颤抖的更加厉害一些。 “好吧,我承认我说了谎,可是,那是我一厢情愿,你不必为此负责。” 燕南天是个铁血豪情的汉子,对于感情上的事情确实不太擅长,得知有个女儿,首先想到的自是“责任”二字。 不曾想话未到嘴边,张三娘子一番话让他哑口无言,竟不知该说什么。 江渔走过来,道:“张三娘,不管怎么说燕伯伯都是张菁的父亲,若是得知她有难,又岂能置之不理?” 燕南天瞪大双眼,吃惊道:“她,出事了?” 江渔没有说话,看了看张三娘子。 张三娘子沉吟片刻,说道:“我让菁儿在向晚亭等我,可刚刚我和江公子过去,却发现她不见了。” 燕南天道:“你放心,谁敢掳走你我的女儿,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他忽然把头一扭,怒道:“你们几个恶人看见我既然不逃,莫非等着我亲手了结了你们。” 他当然也早发现了杜杀、李大嘴等人。 当年他被这帮恶人暗算,导致昏迷多年,这笔仇恨他又怎么能轻易忘记?说话间,他拔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向前逼近。 任何凡铁到了燕南天手上,都能堪比神兵利器。 哈哈儿等人见状均是吓得神色大变,浑身发抖,不由向后退步。唯独杜杀一直未动,但也神色紧张,拉开门户,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燕南天正要出手,忽然就见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他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江渔,我曾听万神医说过,这帮恶人对你有养育之恩,对你也很不错,你这是想为他们求情吗?” 江渔摇头道:“不是。” 杜杀等人之所以不逃走,就是指望着江渔为他们求情,此刻听江渔的回答,个个目瞪口呆,心里盘算着如何逃命。 江渔继续说道:“燕伯伯当年被他们害成那样,我有什么资格为他们求情?”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当年若非燕南天命硬,恐怕早就死在五大恶人之手。他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要杀他们报仇天经地义。 燕南天道:“其实念在他们对你还算不错的情分上,我本可以宽恕他们。” “但是,他们毕竟是恶人,曾不知杀害了多少条人命,留着他们活在世上,只会令更多无辜之人受害。” 身为一名大侠,就该做到除恶务尽。 你不杀恶人,恶人却会杀死更多的人。杀了恶人,也就等于间接拯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江渔深以为然,点头道:“燕伯伯说的没错,他们作恶多端,确实该死的很,不过,我觉得要是就这么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们。况且还是死在燕大侠的手上,对他们简直是莫大的殊荣。” 燕南天道:“那你觉得怎么处治他们为好?” 江渔笑了笑道:“当年他们将我抚养长大,其目的就是成为天下间最恶的人,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让他们跟着我,在我面前他们不仅再也做不了恶,还能有用到他们的时候,这样岂不是比杀了他们有趣的多,也痛快的多? 燕南天何等人物,听江渔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无非还是为他们求情。 不过,江渔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杀了这些恶人固然可以解气,但让他们活着恕罪,或许是一个更好的办法。 燕南天向五大恶人望去,道:“看在江渔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们不死,但若是你们以后再敢为非作歹,我定不轻饶。” 杜杀等人一听,均心头松了一口气。 他们当年一念之差走上邪路,越走越远,而如今都上了年岁,胆子也都越来越小,早不复十大恶人的雄风,只想能够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 燕南天虽然语气极不客气,听在他们耳朵里却如福音。 至少,他们以后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再也不必见到燕南天像老鼠见到猫一般的仓皇逃窜。 解决完五大恶人的事情之后,燕南天看了一眼花无缺,向江渔问道:“江渔,此人你可认识。” 江渔点头道:“花无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燕南天道:“你认识就好,当年你父母惨死,与移花宫大有关系,这花无缺乃是移花宫的少宫主,邀月和怜星由我来对付,他就交给你了。” 江渔吃惊道:“你把他抓来,就是为了让我杀了他?” 燕南天点头道:“没错,他毕竟是个晚辈,我岂能以大欺小,而你和你年纪相仿,由你杀他最适合不过。” 江渔摇头道:“我不能杀他。” 燕南天疑惑的看了看他,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花无缺既为移花宫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你杀他报仇天经地义,为何就不能杀?” 江渔看着花无缺,道:“你的身世,难道都没有对燕伯伯说吗?” 花无缺沉默不语。 燕南天奇道:“他的身世,此话怎讲?” 江渔苦笑道:“其实他也是你义弟的儿子,也就是是我的亲弟弟,当年我母亲生了的是一对孪生兄弟。” 燕南天吃惊不已,道:“竟有这事?” 随即对花无缺道:“当初我将你擒住,曾向你提及你父亲和我的关系,你为何不明言?你要知道当时我差点就杀了你。” 想到自己差点亲手杀了江枫的儿子,燕南天还有点后怕。 若真如此,只怕他会更加的内疚。 花无缺脸上的情绪毫无波动,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愣了半晌,他这才开口道:“你若杀我便杀,若是不杀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真的转身就走。 燕南天一头雾水,想去阻拦,犹豫了下,只好随他离去,转而向江渔问道:“他这是怎么了?还有他为何成为移花宫的弟子,这……当真匪夷所思。” 江渔道:“其实很简单,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当即,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燕南天。燕南天听了良久无语,显然是被惊住了。 “这个邀月,当真狠毒,她害死我义弟不说,竟还不罢休,还想出如此毒计,让你兄弟互相残杀,庆幸你查出真相,让她的计策功亏一篑。可是,你和花无缺兄弟相认,本该高兴才是,为何他会这样?” 江渔其实也有些对花无缺这一行为感到不能理解。 在原著中,当真相大白之后,虽然花无缺也显得有些懵圈,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最后皆大欢喜。 为何现在不太一样呢? 或许是因为中间少了一个环节。 要知道,在原著中,小鱼儿和花无缺从一开始的争锋相对,到后来的相知相交,成为一对好朋友。 可惜的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和花无缺虽然也曾有过几次交集,但一直未能结交成为朋友。 交朋友,有时候和交女朋友一样,都需要一个契机。 没有这个契机,也就形同陌路,严重一点的话,还会成为生死敌人。 想了想,江渔道:“可能是,对于自己这个身世,他还无法接受,给他点时间,或许就能慢慢想清楚了。” 燕南天皱眉道:“当移花宫的弟子有什么好,这个花无缺真是榆木脑袋,若是有江渔你一半的聪明,他就应该早想明白。” “是谁在骂无缺!”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话音未落,紧接着,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而至,双脚轻轻落地。 来者正是怜星。 自从得知花无缺私自下山被抓走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追赶过来,隔着老远听见有人提到“花无缺”,便沿着声音赶来。 身为移花宫的二宫主,在武林中绝对是强者的存在。 也是她脾气比较好,并没有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她落地之后,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当目光看见那名体格健硕的威猛大汉时,顿时脸色一变,惊呼道:“燕南天!” 燕南天道:“怜星二宫主,多年不见,你可真是一点没变。” 怜星忽然想起什么,吃惊道:“莫非无缺他……是被你给抓走的?” 当初听闻花无缺被抓,她心中颇为纳闷。虽说花无缺有伤在身,但寻常之人岂能将他擒住?此刻看见燕南天,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燕南天道:“没错。” 怜星在人群中并没有看见花无缺,顿时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道:“燕南天,你……把无缺他怎样了?” 关切花无缺的安危,她说话时声音都变得有些发颤。 第一一六章:邀月vs燕南天 燕南天冷然说道:“被我杀了!” 怜星顿时又惊又怒,道:“你竟杀了他?燕南天,你……好狠的心,你可知道……知道他是江枫的儿子?” “你与邀月的阴谋,我刚刚听说了。” 燕南天奇道:“花无缺被我所杀,虽在你们的阴谋之外,但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你为何会如此愤怒?” 怜星瞥了一眼江渔,心想:燕南天知道这个秘密,自当是他所说。 她迟疑了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只因我和无缺相知相爱,我们早就成为一对恋人了。” 曾经的她只敢将爱深埋心间,正因为压抑了太久,对于爱情有着太深的渴望。她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甚至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恋情。 燕南天一脸震惊,喝道:“你说什么?” 怜星道:“我一直喜欢无缺,无缺也很喜欢我,我们俩早就定下山盟海誓,今生永不分离。” 燕南天怒道:“你这妖女,真是恬不知耻。” “燕南天,你是天下第一大侠没错,但却根本不懂爱情,本来我和无缺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你竟然害死了他……” 说到这里,她忽然产生一丝疑惑,道:“你杀了你义弟的儿子,难道就一点都不愧疚吗?” 燕南天道:“他既只承认移花宫弟子的身份,不认父母,杀了又何妨。再说,我若是知道他自甘堕落,与你这妖女胡来,恨不得再多刺他几剑。” “你……” 怜星怒不可遏,愤然说道:“燕南天,你杀死花无缺,我与你誓不罢休,出招吧!” 燕南天道:“燕某正向讨教你移花宫绝学。” 话音未落,怜星的身影一晃,已然朝着燕南天发起了进攻。身为移花宫二宫主,九品中巅峰境界的实力,自是不容小觑。 她轻盈的身影游离在燕南天周围,出招极快,威力极强。 换做一般人在她灵动诡秘的招式下只怕很快就会落败,但遇上的是燕南天,战况自是大不相同。 燕南天的招式刚猛有力,大开大合。 怜星是以柔克刚,燕南天是一力万法,两人都得旗鼓相当,眨眼之间已经拆了数十来招,看的令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杜杀看在眼里,叹息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算练的不错了,今天才知道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把戏。” 李大嘴道:“能见到这两大高手交手,今生死而无憾了。” 哈哈儿笑道:“却不知这两人到底谁更强一点。” 李大嘴低声道:“我劝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以免引火烧身。” 燕南天之所以答应饶恕他们,主要就是江渔说过会让他们洗心革面,不再动心思害人。虽然哈哈儿仅仅是说风凉话,却也有动机不纯之嫌。 哈哈儿一听,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就在他们在一旁窃窃私语之时,忽地,就听见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正是燕南天轰出的一记“南天神拳”。 江渔看在眼里,心里颇为震惊。 如今他的“南天神拳”也达到满级境界,配合“纯阳无极功”,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当初也正是这一拳,重伤了花无缺。 但是,与燕南天这一拳的威力还是有些差距。 燕南天的拳法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质朴无华,简单粗暴,完全就是以真气爆发,产生强大的攻击力。 这一拳出手,怜星顿时倒飞出去。 面对燕南天这一招刚猛无比的拳法,换成别人的话,可能当场就被轰死。怜星自是不同常人,依仗精妙的身法,以及“移花接玉功”卸掉了不少力道,这才化险为夷,逃过一劫。 但即便如此,只怕伤势也不会太轻。 顷刻间,凌空飞来一个身影,一把接住怜星。怜星倒飞的速度极快,力道自然很猛,即便是杜杀上去,别说把人接住,能不被撞个半死就算很厉害了。 然而,也不见来者使了什么手段,轻描淡写之下,就接住怜星落地。 江渔看清那人的面容,丝毫不感到吃惊。怜星都已经来了,邀月还会远吗? 邀月检查了下怜星的伤势,幸好她及时赶到,只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她让怜星就地盘膝练功疗伤。 燕南天脱口而出道:“邀月!” 邀月冷眼向燕南天望去,道:“燕大侠的命真够大的,昏迷这么多年,竟然还能醒过来,真是恭喜你啊。” 燕南天道:“不必假客套,邀月,怜星都来了,很好,你我的恩怨今日一并了结了吧。” 邀月道:“你想给江枫报仇?” 燕南天点头道:“没错,我与义弟江枫昔日义结金兰,他命丧你们之手,此仇我岂能不报?” 邀月傲然冷笑道:“你刚醒来不久,没想到武功看似竟一点没失,反而精进了不少,很好,就凭这一点,还配与我交手。” 当今武林,配与邀月动手的确实不多。 燕南天哈哈大笑,道:“你我这一战不死不休,你可有什么遗言?” 邀月道:“要打便打,燕南天何时啰嗦起来?” 燕南天当然不是真的啰嗦,毕竟他已多年未曾与人交手,而邀月这么些年来只怕武功又精深了不少,他他故意这么说。只是一种心理上的策略。 邀月一上来说的那番话,又何尝不是一种攻心策略。 双方都知道遇上的那是生平劲敌,当然谁也不敢疏忽大意,谁露出破绽,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这一战终究还是要来临。 燕南天拔出那把锈迹斑斑恶铁剑,剑是凡铁,但到了燕南天的手上,马上就赋予神奇的力量。 正要动手,却见有个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江渔,你这又是为何?”燕南天疑惑问道。 原先,他要杀那五大恶人,江渔冲上来为他们求情,难道江渔竟然还要为邀月求情?不可能!绝不可能! 江渔道:“燕伯伯,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啊?” 说心里话,他其实蛮期待燕南天和邀月打起来。这两大当世武林高手激情碰撞,堪比火星撞地球,肯定很精彩。 谁不喜欢看打架?尤其是高手之间的交锋。 但是,此刻显然不合时宜。再说,没听燕南天说吗,这一战不死不休,会出人命的。无论是燕南天,还是邀月死,都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要不,你们点到为止,让我们过过眼瘾就算完。”江渔笑道。 燕南天难以置信的望着江渔,然后指着邀月道:“江渔,你可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吗?是她害死你的父母。” 江渔本想解释当年的事情,但料定以燕南天的为人必然没法说动。 正犹豫不知该如何说,燕南天忽然瞥见邀月愣了下神,这绝对是绝好的机会,当即也不管江渔想说什么,纵身一跃,一剑朝着邀月刺去。 高手对决,本就不能有丝毫分心。 邀月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燕南天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机会稍纵即逝,自是施展“神剑决”抢占先机。 于是,两人高手终于打了起来。 原本,邀月被江渔算计遭困,正一肚子火气,只是没时间找他算账,此刻见他忽然冲出来劝架,心中莫名有些触动。 没想到这一细微的心里变化,却被燕南天抓住。 与燕南天这样的强者交手,任何人恐怕都不敢掉以轻心,必须全神贯注,或许才有取胜的机会。 一旦被压制,就再也很难有翻盘的机会。 果然,面对燕南天势如破竹般的攻势,邀月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御。唯有将防御做到极致,才能保留一线生还之机。 邀月这样做是对的。 如果她强行与燕南天硬碰硬,或许也会有一成的胜算,但这么低的胜算,又有什么意义?当然,以她现在的战略,最终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幸好,她并非一个人,还有一个亲密伙伴。 怜星刚才受了伤,但伤势不重,正兀自运功疗伤。她当然看清了形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是一门心思的疗伤。 伤势好之七八成后,她马上加入了战团。 移花宫姐妹花已经很久没有并肩作战,当世之中恐怕也难找到需要两人联手的敌人,燕南天是一个例外。 两人依然保持非常好的默契,或而一左一右,或而一上一下,将燕南天困入其中。 燕南天从一开始大好的局势,自从怜星的加入,瞬间落入了下风。 这也难怪,三人都是九品高手,燕南天固然武功盖世,又怎能胜得过邀月和怜星两个九品高手。 局势瞬间发生逆转。 燕南天毕生百战百胜,从无败绩,但这一次总算遇上了对手。不过,对方毕竟是以多胜少,即便输了也并不丢脸。 然而,此乃生死局。 若是无法取胜,那就是死。 燕南天昏睡十六年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又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面对邀月和怜星的强势进攻,他丝毫不退让,直接硬刚到底。 要说今晚上谁最开心,当然是五大恶人。 他们先是得到燕南天的宽恕,今后再也不必担惊受怕,此刻更是见证当今武林最强者之间的对话。 一开始是,燕南天和怜星之间的开胃小菜。 再到燕南天和邀月之间的攻防大战,接着就是现在的双娇对硬汉。场场精彩,激情澎湃,可谓是大饱眼福。 江渔如果不是对战双方都是自己重要的人,当然也很乐意看下去。 其实,论本心的话,他更关心的是邀月。至于燕南天,主要是因为“小鱼儿”这个身份,以及对这位大侠的敬佩。 此刻,最担心的人莫过于张三娘子。 虽然燕南天对她的态度极其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恨意,但她依然对他痴心一片,丝毫没有因此而改变。 见燕南天身处险境,她紧张的全身颤抖,生怕心爱的人遭遇不测。 她想冲上去,被江渔一把拉住。江渔劝告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以免被他们的真气震伤。” 高手对决,周身都布满真气。 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只要一走过去,真气反噬,轻则受伤,严重的话,说不定会被活活震死。 这个道理,张三娘子当然懂。 但是关心则乱,她太关心燕南天的安危,根本没有为自己考虑。此刻听了江渔的提醒,她这才醒悟过来,却依然愁容满面,不知所措。 “江渔,你……能阻止他们吗?” 张三娘子看出江渔也不希望双方打起来,所以带着一丝期待望着江渔。 江渔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战况,似乎没有听见张三娘子的话。 此刻,燕南天的处境确实非常的难受。在邀月和怜星两大高手的厮杀下,他固然靠着威猛强势的力量抗衡,但这样持续下去,对于真气消耗极为严重,长此下去,就算不败,只怕油尽灯枯,也会活活耗死。 当! 忽地,就听见一声清脆如龙吟般的声响,却是燕南天手中那把绣铁剑从中断裂了。真是雪上加霜。失去了兵器,他的处境会更加的被动。 面对邀月和怜星持续的高压之下,燕南天忽然退后了一步。 即便一直非常的被动,燕南天却在明面上能够过得去,就因为那种勇往直前的精神,从不退缩。 可现在,是不是就表明他已走到了绝境? 张三娘子更加颤抖,更加紧张,全身都沁了冷汗。 江渔一直密切关注双方交战,看见这一幕,他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只因为,他发现燕南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并非那种绝望,悲观以及对于死亡来临恐惧的状态。 而是,一种全新的精气神。仿佛能够看见在他的身体周围浮现出微微的白光,让他的精气神得到了升华。 这种感觉很奇特,令人很期待。 不仅江渔,邀月似乎也产生了这种感觉。就在怜星欲继续发动进攻时,被她一把拉住。 “姐姐……”怜星表示疑惑。 按道理说,现在的燕南天完全处于劣势,只要她们再加一把力,足以将他击败。杀了燕南天,为花无缺报仇雪恨。 其实,邀月也无法解释。 她只能从潜意识的判断,认为不可贸然上去。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怜星如此贸然冲上去的话,恐怕会立即身亡。 第一一七章:大宗师 想了想,邀月忽然问道:“怜星,燕南天的修为达到何等境界?” 怜星虽然不知邀月为何发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直言道:“从他刚才所展现的实力,足以达到了九品上的巅峰之境。” 邀月点头道:“九品巅峰,是否是武学的最高境界?” 怜星奇道:“九品巅峰足以傲视群雄,天下无敌,自然是最高境界,姐姐你如今也已攀登巅峰之境,与燕南天并列为当世第一高手。” 邀月道:“可我才将明玉功修炼到第八层境界,若是练成第九层呢?” 怜星顿时语塞。 明玉功修炼至第八层就能进入九品巅峰境,修炼到第九层,自是要比第八层厉害许多,那境界又该如何划分? 愣了半晌,怜星吃惊道:“莫非九品之上,还有境界?” 关于武学的等级划分,流传很久,已经无从考证来源,但武林中人从古到今一直沿袭下来,从来没有人产生质疑。 众所皆知,九品已经算是武学的最高境界。 千百年来,武林中人多如牛毛,但直接能修炼到九品境界的实在不多。但凡达到此等境界,足以青史留名,名垂千古。 九品之上,到底是否还有境界,一直是个谜。 因为自古至今从没有一名九品高手能够超越前人突破更高层次,没有,从来没有,那么,也就无从验证。 至于那位创造出“明玉功”的前辈,也仅修炼到了第八层。 第九层境界是这位前辈在前面八层的理论基础上经过推演出来的,到底能否练成,谁也不知道。 邀月,怜星可谓是一代武学奇才。 她们姐妹俩年纪轻轻就突破到了“明玉功”第八层境界,原本是最接近修炼成第九层的人物,可惜因为十六年前的事情,导致错过最佳修炼时期,至今再难突破。 不过,她们完全可以确定,“明玉功”第九层绝对存在,绝对能够练成。 这样也产生了上面的问题:若是将“明玉功”修炼到第九层,那么,武功境界一定高出九品。 若是九品之上,还有境界的话,一定会震惊武林,书写不朽传奇。 怜星表示疑惑后,顿时明白邀月为何发出如此问题。她和邀月都未曾达到“明玉功”第九层,这个问题显然没什么意义,但既然发问,那就表示有人已经做到。 是谁?毋庸置疑,自然就是燕南天。 怜星这才仔细审视燕南天。论见识,其实她并不邀月差多少,只是太急于复仇。这一看果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按道理说,当一个勇往直前之人突然后退,可能表明他的心态崩了。 照这样下去,必然会一蹶不振,后果只会变得更差。 但是,到了燕南天这里,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他虽然退了一小步,但精神力却反而提升不少,周身被真气密布。 庆幸她没有贸然冲上去,以燕南天现在的状态,上去只怕就要粉身碎骨。 “难道他,达到了九品之上?”怜星吃惊道。 邀月默默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在她们俩姐妹的强势围攻之下,完全处于绝境之中的燕南天,竟然逼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 江渔看在眼里,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燕南天之所以如此,关键就在于所修炼的“嫁衣神功”。“嫁衣神功”实在一门太变态,太反人类的武功。 一旦修炼,就再也没法停止,同时要受到极为残酷的折磨。 但凡心志不坚者,估计早就无法忍受,过早的殒命。 也就燕南天这样的硬汉坚持了下来,而且练到更高层次。然而,越是练到后面,所遭遇的痛苦越是惨无人道。 说起来,还真多亏在恶人谷被杜杀等人一番折磨,将他的武功废除。 废除了武功的燕南天,醒来后再重新修炼“嫁衣神功”,马上就顺风顺水,不仅不必再受痛苦,反而事半功倍。 由于燕南天重修没有多久,尚未大成,威力还有些差距,故而弃之不用。 眼下以一敌二,被邀月和怜星逼到了绝境,再这样强行硬碰,只怕岌岌可危。在这一刻,他突然捂住了一个禅道。 禅宗顿悟,可遇而不可求。 若非与邀月怜星这样的绝世高手对决,必然不可能这么快领悟。 他的性格,他的武功注定是要无往不利,勇往直前,锋芒太露,导致再无建树。这么退了一步,等于是挫其锋,开拓出一条崭新的道路。 所以说,燕南天这小小的一个退步,却是武林发展前进的一大步。 至此,燕南天的“嫁衣神功”大成。 燕南天虎躯一震,倏忽凌空飞跃,如雄鹰扑兔,朝着邀月和怜星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这一出手,真气在周身如凝固一般,丝毫没有外泄,形同披着一层坚硬的盔甲。不仅防御无敌,发动内功,所产生的的奇异力量,如火焰雷击一般,威力着实惊人。 邀月和怜星早已看出燕南天的神奇变化,自是做好一切准备。 即便准备的很充分,但面对如脱胎换骨般的燕南天,她们依然显得很被动。 她们的攻势无法击穿燕南天的真气防御,还要随时面临其刚猛万分的攻击,这一架还怎么打? 原本人人都以为燕南天必败无疑,没想到事情发生如此惊人的逆转。 杜杀、李大嘴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不愧是当世最强的男人,面对移花宫两大宫主的联手,竟然在一瞬间就逆流而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张三娘子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就松弛下来。 江渔扭头看了看她,道:“咱还要不要他们别打了?” 张三娘子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老娘的男人没事就行,打不打无关紧要。 “你真觉得燕伯伯必胜无疑吗?”江渔笑道。 张三娘子一怔,道:“难道还会有变数吗?”她当然不信,毕竟燕南天此刻可是展现强大的势头,打败邀月和怜星只是时间问题。 江渔道:“燕伯伯能在九品境界突破。邀月就也有这个可能。” 张三娘子吃惊道:“什么?他突破了九品,那……算是什么境界?” 武功上,她不算特别擅长,因此并不太明白燕南天逆转局势的真正原因。不过听说他的武功晋升,还是感到很惊讶。 江渔想了想,道:“大宗师!” “大宗师?”张三娘子一脸疑惑,表示从未听说过。在这个世界,大家只知道九品是最高了,哪里知道九品之上还有“宗师”称号。 江渔作为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刚好看出一个剧。 这个剧中是个架空背景,武道昌隆,恰好武功境界划分也是从一品到九品。只不过,人家九品之上还有四大宗师。 所以,他马上就想到了“宗师”这个称号。 就因为他这随口一说,以后的武林中,“大宗师”这个称呼随处可见。大家也不再认为九品最高,大宗师才是武林中的最强者。 “你是说邀月她们也有可能成为大宗师?”张三娘子紧张问道。 江渔点头道:“那是当然,燕伯伯和邀月本就达到九品巅峰,距离大宗师只不过临门一脚,既然燕伯伯在危急时刻突破境界,邀月当然也会机会,即便是怜星,说不定也有这个可能。” 张三娘子道:“那怎么办?” 江渔道:“当然是让他们别打了。” 张三娘子奇道:“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在这种情况下,别人靠近都会受伤,拉架根本是不可能的。然而,江渔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笑道:“别说,我还真有办法。” “什么办法?”张三娘子好奇道。 江渔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喊道:“燕伯伯,你的女儿张菁被无牙门的人抓走,现在生死不明,难道你就不想尽快救了她?” 他用力过猛,说话呛的连连咳嗽。 燕南天听了江渔的话,顿时愣了一下。以前的他无牵无挂,独行江湖,可自从得知自己竟然多出一个女儿来,他又怎么还能我行我素,丝毫不受羁绊? 趁他愣神之际,邀月和怜星马上加紧攻势。 燕南天虽成为了大宗师,但毕竟刚入门不久,而面对的乃是邀月和怜星两大九品高手,局势一下子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对于邀月和怜星而言,她们的处境堪忧,好不容易寻找到这次机会,当然竭尽全能。 江渔稍喘了口气,马上又双手做喇叭状喊道:“花无缺其实没有死,燕伯伯是骗你们的,还有,铁心兰她们被无牙门抓走,如此辱没移花宫名声,难道你们就不能先解决了魏无牙,再行决斗?,” 这么一喊,果然奏效。 其实他们斗了这么久,对于对方的武功都深深的敬佩。若非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恐怕早就停止决斗。 江渔的一番话,虽然无法让双方和解,但却将矛头指向了别处。 这样一来,双方有了共同的敌人,这架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 谁让魏无牙这么没有眼力劲,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将双方的人都给抓了。能同时得罪燕南天和移花宫,这叫凭实力找死。 燕南天走到江渔面前,道:“你说我女儿是被魏无牙抓去了?” 江渔道:“燕伯伯,魏无牙派人先上移花宫抓走了几名女子,张菁恰好在这条路上失踪,很有可能也是他们所为。” 燕南天奇道:“魏无牙为何要这么做?” 江渔对于铁心兰等人被抓的原因,还算能够理解。至于张菁,是不是无牙门干的还不敢肯定,当然可能性极高。至于原因,却也不是太清楚。 想了想,他道:“你没见过你女儿,她长得和她娘一样的美。” 燕南天怔了下,明白江渔话中的意思,道:“这魏无牙不曾听说多么好色,不过他既然可疑,那咱们就去那龟山,自当能水落石出。” 江渔笑道:“正该如此!” 燕南天疑惑的看了看他,道:“怎么?我和邀月怜星不打了,你似乎很开心?” “没有啊!”江渔一本正经说道:“我这不是关心张菁妹子嘛,我和她好歹也有点交情,可不希望她出事了。” 燕南天闻声顿时眼前一亮,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 这时,怜星走过来,一脸关切问道:“江渔,你说无缺他没有死,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江渔伸手一指道:“他从这个方向走了,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追上。” 话音未落,怜星立即转身追去。 燕南天望着怜星离去的背影,一脸鄙夷道:“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知廉耻,可怜我义弟,生个儿子竟然被移花宫这女人给带坏,唉!江渔,你可要谨慎,千万莫被江湖上这样的妖女勾引。” 邀月闻声脸色一变,凌厉的目光投向燕南天。 江渔见状生怕双方再起冲突,连忙道:“燕伯伯,别说了,咱们耽搁了这么久,还是尽快赶路吧。” 燕南天关心女儿的安危,自是不再多言。 经过这一晚上的各种折腾,此刻东方泛白,已经到了清晨。 江渔依然派阴九幽在前方打头阵,剩下的人几头并进,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沿路前行,江渔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邀月并没有跟上来,早已不见了身影。 燕南天道:“你不必担心,邀月她逃不掉的。” 江渔笑笑不说话。 原本以为耽搁了这么久,这次追踪只怕要很久才能追上。谁知没过多久,就看见阴九幽站在前头。 江渔等人立即赶上去,顿时,就发现在一处山洼躺着几具尸体。 在这些尸体的胸前,均写有“无牙门下,可杀不可辱”的字样,自是无牙门的弟子。其中有一人身穿青衣,搜出其身上令牌,正是魏无牙十大门徒之一的魏青衣。 这些天来,江渔等人一直在苦苦追寻魏青衣。 没想到此人与一众无牙门人竟曝尸荒野,看起来应该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那么,到底是什么人杀的? 关键在于,虽然魏青衣已死,但铁心兰等人依然没有踪影。 她们,这一次又落到了什么人的手中? 第一一八章:打情骂俏 魏青衣等人死前留下的表情很平静,周围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从而表明,他们应该是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致命伤害。 但诡异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痕。 也不像是被下毒而死。 燕南天仔细检查了一番尸体后,脸色逐渐凝重,疑惑道:“这些人均是因心脏骤停而死,但又不是被下了毒,当真奇怪之极。” 杜杀道:“那会不会类似摧心掌之类的武功?” 燕南天看了杜杀一眼,道:“摧心掌乃是一门内家功夫,确实可以做到不留伤痕,但还是有迹可循的,再说,这些人的心脏应该都保存完整,没有丝毫破损,诡异也诡异在这里,虽然这些人的心脏是完好的,但却坚硬如铁,就像是被注入了岩浆铁水一般。” 众人闻声均是一脸惊诧。 李大嘴见燕南天面对杜杀的问题给以耐心回答,不由的也胆子大了些,问道:“燕大侠,那是什么武功?” 说的这么邪乎,确实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燕南天摇了摇头,道:“这种武功实在骇人听闻,燕某从未听说过,此人杀了这些人,应该不是魏无牙的人,他们又是何方势力?” 江渔深思了下,道:“燕伯伯,我看未必是这样。” 燕南天奇道:“那应该是怎样?” 江渔道:“我觉得,很有可能,下手的就是无牙门的人,正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自己人,魏青衣才没有防备,才会轻松被杀,至于死因,可能就是下的一种毒,那魏无牙精通炼毒术,弄出个让人心脏坚硬的毒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燕南天点了点头,表示对于江渔的分析还是很赞同的。 但他马上提出一个问题:“可是,魏无牙他为何要让自己的手下自相残杀?” 江渔思路清晰,不假思索答道:“听说那魏无牙心狠手辣,即便对待门下弟子也是薄情寡义,这么做,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引我们误入歧途,那他就可以将人一路顺利抓走。” 为了造成一个假象,就害死自己的一个亲传弟子。 换做是别人的话,可能会令人感到很荒谬,但若是魏无牙的话,这事还真的能干得出来。 燕南天沉吟片刻,道:“你的猜测不无可能,看来为了给你爹报仇,你功课没有少做,不愧是我义弟江枫的儿子,不过,万一你的猜测有误,岂不是要多走多少冤枉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耽搁不起。” 他不仅为了自己的女儿,听说还有几个女孩子也被抓了,侠义心肠顿生。 江渔点头道:“燕伯伯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敌人的情况,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兵分两路,我和杜伯伯他们继续沿着线索追查下去,燕伯伯你直接前往龟山,抄了魏无牙的老鼠洞。” “你这办法,确实很好。” 燕南天犹豫了下,一脸为难道:“可我要是走了,万一邀月那女魔头纠缠上你可怎么办?” 有他在,自然可以保全江渔安全,就怕他走后,邀月出现的话,以江渔的武功实在很难抵挡,这是他最担心的事。 江渔笑道:“燕伯伯放心,那女人,我有办法对付。” 燕南天疑惑道:“邀月可是九品巅峰境强者,你能有什么办法对付?” 江渔神秘一笑,道:“说出来就不灵了,燕伯伯,你放心啦,以前你不在我不是一直活的好好的嘛,保证不会有事的。” 燕南天固然还是不放心,但见江渔自信满满,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了,不过你还是要当心点。”燕南天说完扫视了一圈五大恶人,道:“若是江渔有事的话,你们难辞其咎,我定不会饶了你们。” 哈哈儿、阴九幽等人顿时呆若木鸡。 原本以为和燕南天的过节就此了结,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和江渔成一根绳上的蚂蚱? 江渔想了想,道:“燕伯伯你也要当心点,那魏无牙擅长机关埋伏,极有可能会引诱你进入洞内,然后再将洞口封住。” 想到原著中洞里的剧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以提醒。 燕南天哈哈大笑,道:“就凭这个臭老鼠也想困住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江渔,我就先走了。” 见燕南天要走,张三娘子追上来,道:“我和你一起去。” 燕南天目不斜视,道:“不需要!” 张三娘子道:“菁儿也是我的女儿,要救,应该她的父母一起去救。” 燕南天不再理睬,打算自行离去。江渔忽然开口道:“燕伯伯,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敢说你对张三娘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燕南天一脸严肃道:“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江渔笑道:“我都十六岁了,可不小了。感情的事情未必就比你知道的少,如果你真的对张三娘没有感情,当年也不会这么容易挽留住你,虽然她的迷魂琴音很厉害,但燕伯伯你什么人?心坚如铁,若非对她动了真心,又怎么会那么容易中招,你之所以不愿接受这份感情,只因一直有个心结,可是,这件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我爹娘的死说起来与你关系真的不大,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燕南天怔了下,道:“可毕竟是我来迟一步,你爹娘才会遇害的。” 江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或许这是他们命该如此,燕伯伯,你对我江家已经付出了够多,真的不必内疚,你也应该为自己而活一次。” 燕南天吃惊的望着江渔,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出来。” 江渔笑了笑,道:“我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这么说来,燕伯伯想必是想通了?” 燕南天迟疑了下,向张三娘子瞥了一眼,转身就走。张三娘子正感到愕然,江渔挥了挥手,道:“还不追上去。”她顿然醒悟,紧跟着燕南天的脚步而去。 很快,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李大嘴感叹道:“一个是当世第一大侠,一个是往昔的第一美人,这两人本早就该在一起,还是小鱼儿你厉害,撮合了他们。” 阴九幽忽然道:“既然张三娘子是天下第一美人,那邀月排在第几?”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妙曼婀娜的身影飘然而至,正落在了阴九幽的面前。阴九幽顿时吓得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一心想逃,但所擅长的轻功在这一刻吓得竟全然忘掉。 不仅阴九幽,其他四名恶人也都个个大惊失色。 邀月傲然看着阴九幽,道:“那你觉得我能够排在第几?” “当……咯咯……当然是……咯咯……您排……咯咯……第一。”阴九幽紧张的说话牙齿不停的打颤。 邀月道:“你刚刚分明说的是张三娘子才是第一美人。” 阴九幽肠子都悔青了,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千万莫要在背后议论女人之间谁更美丽这件事,万一被听见了一定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尤其说的还是邀月这样强势,武功又高的女人。 即便现在找补,也无济于事。 “这个……”阴九幽在强烈的求生欲支配下,终于想到了一段说辞,道:“那……咯咯……那是以前,张三娘子……咯……有点老了,您不一样,还是那么年轻。” 说完之后,见邀月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暗暗松口气,才发现全身都湿透了。 十大恶人昔日何等风光,何等威风,可今天算是憋屈再憋屈。他们均是暗暗庆幸,幸好前半辈子没有遇上燕南天和邀月这样的人物,否则的话早就混不下去了。 年纪大了,他们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壮志,胆子也就变得越来越小。 此刻见邀月突然降临,众人均暗暗叫苦。 燕南天虽然也很可怕,但多少还讲点道理,但邀月,这位移花宫的宫主,传说中就是个冷酷无情之人。 她与江渔之间本就有仇怨,这要打起来可怎么办? 以他们的性格,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逃命,但是能不能在强大如斯的邀月面前逃掉是个问题,就算逃走,只怕将来也难逃燕南天之手。 此刻他们唯一寄希望江渔所说的,有办法对付邀月。 同时,他们也很想知道,面对邀月这个女魔头,江渔能想到一个什么应对之策。然而,他们却看见江渔正冲着邀月发笑。 杜杀心想:这笑,是挑衅吗? 哈哈儿心想:好小子,你这笑里藏刀的本事很有我年轻时的神韵。 屠娇娇心想:小鱼儿该不会要使美男计吧? 李大嘴心想:这时候笑有个屁用,先下手为强,和她打啊,不过好像也打不过。 阴九幽心想:要是我就跑,对了,我刚才为何没跑? 就在这时,就看见邀月忽然径自冲到江渔面前。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以为江渔只怕要遭,但他们实在也没有多少勇气去保护江渔,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你还好意思笑?” 邀月娇嗔说道,忽然一把揪住了江渔的耳朵。江渔“哎呦”一声叫道:“疼疼疼,能不能下手轻一点。” 杜杀等人:“……”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画面很异常啊,他们这是……怎么有一种打情骂俏的赶脚? 邀月冷声说道:“你把我困住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什么下场。” 江渔振振有词道:“谁让你不让我出去,我是个男人耶,被你好吃好喝伺候着,我的脸往哪里搁?” 邀月道:“那好,谁允许你遛进我移花宫的禁地偷东西。” 江渔不满说道:“什么叫偷?说的真难听,那心法你本就打算告诉我的,我这人最怕麻烦别人,不劳你费心,自己去取来,不是很好吗?” 邀月怔了下,说道:“你倒是有理了?” 江渔道:“本来就是,还有,我得知你的那几个侍女被无牙门的人抓走,就一路上辛辛苦苦帮你去追,虽然人还没有追上,但心意是好的,你一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太让我寒心了。” 他说着说着,摆着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邀月果然把手松开,但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冷冷道:“算你能说,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江渔道:“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追啊。” “还很有恒心的嘛。”邀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渔,顿了顿,追问道:“怎么追?” 江渔忽然向阴九幽问道:“阴叔叔,你可知道这附近距离村庄或者小镇最近的地方在哪儿?” 阴九幽愣了下,忙道:“西南方向三十里外有个名叫李渡的小镇。” 江渔道:“那咱们就去李渡。” 邀月奇道:“你怎么知道人就一定在那里?” 江渔道:“连续跑了几天几夜,是人都会累的,都需要吃饭睡觉的,他们当然一定会找个地方休息的。” 邀月道:“是吗?我就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睡。” “那你不是人……”江渔脱口而出后,见邀月冷眼看着他,马上换了个语气,道:“你是天女下凡。” 邀月道:“那我可以加入吗?” 江渔笑了笑,故意说道:“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邀月道:“当然不行!” 然后,他们上了一辆马车。 移花宫的势力果然是遍及各地,在这荒郊野外的,邀月随便一招,就有马车过来。来了两辆马车,邀月的意思,让江渔和她坐一辆,五大恶人共用一辆。 难得的是,这马车内有酒有菜,有床有被。 另一辆马车内,杜杀等人正围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玉液琼浆。忙碌了一大晚上,难得悠闲下来,当然都尽情的享受。 “你们说,小鱼儿和这位移花宫邀月宫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酒正酣的李大嘴忍不住问道。 哈哈儿“呵呵”一笑,道:“大嘴啊,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事,你会看不出来?呵呵,我看你家姑娘别说做大了,只怕做个通房小丫头都难喽。” 李大嘴脸色一变,却并没有发作起来。 第一一九章:江枫复活 邀月的筷子一下没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江渔大吃大喝。 江渔盘腿高坐,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提着酒壶,一口肉,一口酒,大快朵颐,吃的贼香,不多一会儿,满桌的菜去掉了一大半,一壶酒也喝光了。 “这酒不错,还有吗?”江渔将壶口朝下,扭头向一旁的邀月望去。 邀月道:“想喝酒了,才知道看我。” 江渔笑道:“我这不是太饿了嘛,快快,酒瘾刚上来,再来一壶啊。” 邀月蹙了蹙眉,叹息道:“酒当然还有,可是,你已经喝的够多了,为何非得还要再喝?” 江渔耸了耸肩,无奈道:“不喝酒能干什么?我们说起来也算是患难见真情,可是你连亲都不给亲,我还不如喝醉了睡一觉,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邀月脸色一沉,道:“你们男人总是这么不正经。” “男欢女爱本就是天底下最正经的事情,怎么就不正经了?唉!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江渔醉眼微醺的看了看邀月,越看越美。 邀月也看着他,良久方道:“你真的很想亲我?” 江渔一摆手,道:“不想。” 邀月道:“你刚才明明说想亲的。” 江渔道:“但我更怕疼。” 想到前几次因为想亲邀月被揍的那惨状,简直不寒而栗。邀月虽美,可不要贪图亲近,不然容易骨折。 邀月不由的“噗嗤”一笑。 “其实,这件事我认真思考过,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种下意识行为,你一靠近,我就不受控制,条件反射要动手。” 江渔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相信。”邀月的眼神很真诚。 江渔对于亲近邀月一事早就不期待,此刻听邀月这么一说,不由的又有些心动。正自疑惑,就看见邀月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根黑色的绳索。 那绳索他曾见过,正是西域黑蚕丝绳。 顿时,他明白了邀月的意思,但是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奇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邀月一本正经说道:“你不是怕我打你吗?可以先把我手脚绑起来。” 江渔生怕邀月给他下套,谨慎道:“这样……不太好吧?” 邀月道:“我让你做的,你担心什么。”见江渔无动于衷,她脸色一沉,道:“机会我已经给你,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江渔一把将那西域黑蚕丝绳夺下,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测下你的诚意。” 西域黑蚕丝绳极为结实,即便是邀月这样的高手,手脚一旦被缚,也只能任由宰割。没想到邀月对自己如此不设防,确实是个意外惊喜。 江渔菜也不想吃了,酒也不想喝了。 刚要动手,忽然,邀月轻轻推开他说道:“我且问你,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铁心兰她们?” 江渔道:“当然是喜欢你啊。” 邀月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异样之色,道:“江渔,你一定切记,和我好了,就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的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后果会怎样,你自己掂量。” 江渔笑道:“我记下就是。” 这一次,邀月不再挣扎。待将她的手脚牢牢困住,江渔轻轻将她扶着平躺在那张软塌上,望着那娇艳白皙的脸庞,忍不住的俯下身来,将脸凑了上去。 …… “无缺!” 漫山遍野,怜星一边疾步如飞,一边呼喊着花无缺的名字。喊了太久,她的嗓子都变得有些嘶哑,但依然不肯停下来。 她按照江渔所指的方向一路追来,可是,却一直没有发现花无缺的身影。 以她的轻功,加上花无缺有伤之身,本不该追不上的, “无缺,你是不是不想见二姑姑?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如果心里感到苦,可以和二姑姑说,千万莫要不理我。” 怜星感到伤心,同时也为花无缺感到担心。 她多么希望花无缺能够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并没有发生,但她并不打算放弃,决定一直找下去。 当怜星的身影渐渐的远去,从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出来一个人。 他。白衣胜雪,温润如玉,气度超凡,然而,此刻他那本该迷人的眸子透着一股悲凉茫然的神色。 没错,他正是花无缺。 他当然听见了怜星的呼喊声,知道这位昔日最亲近的“二姑姑”正在无比焦急的满世界寻找他。 可是,他却迟迟不肯现身,直到人已走远,这才走了出来。 曾经的他,身为移花宫的少宫主,身份尊贵,气吞山河。在从小灌输的理念中,他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移花宫,为了维护武林的正义。为此,哪怕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所以,当两位姑姑要他去杀来自恶人谷的江渔,他丝毫没有犹豫。 只因为,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可如今当他得知真相,得知自己真实的身份,却发现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愚蠢,那么的可笑。 现在的移花宫,还值得去拿生命去守护吗? 两位原本最亲近的“姑姑”,还值得去信任吗? 当理想幻灭,当信任不再,他很茫然失措,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能这么漫步边际的走着,远离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清晨的风很冷,尤其是山崖上,冷风如刀。 花无缺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目的的游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悬崖,就看见那崖边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花无缺那空洞的目光顿时聚焦,失声道:“老伯,你……要作甚?” 那老者一只脚本已迈前一步,闻声缩了回去。 然后,他慢悠悠的扭过头来。 花无缺就看见那老者衣衫朴素,满脸爬满皱纹,颌下飘着一缕花白的胡须,老态龙钟,一看就是寻常人家的老人。 “年轻人,咳咳,来这里能干什么,当然是不想活了。” 听见那老者沙哑的话语,花无缺急忙劝道:“老伯万万不可!活着好好的,为何非得寻死?” “活着,哪有什么好好的。” 那老者饱经风霜的脸上充满着对于生活的绝望。他深深叹息一声,道:“我活着大半辈子,直到昨晚上才知道,我那老伴在四十年前就和别人好了,我拼死拼活养大的十个儿女,全都特么不是我的,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花无缺本性纯良,自是有心救人。 原本计划,希望能够劝说那老者打消自尽的念头,即便劝说无效,只要能让对方往回多退一步,以他的武功还是有足够把握将其救下。 此刻听那老者诉说自己的不幸,花无缺不由的一怔。 这老伯也太惨了吧! 就这么一愣神之际,那老者忽然纵身一跃,从悬崖坠落。花无缺大惊失色,立即冲了过去,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朝下望去,就见下面是幽幽深谷。 别说一个普通老者,就算是武林高手摔下去也必然粉身碎骨。 花无缺感到有些懊恼。若是他当时不出声,不让那老伯发现他,早点出手的话,或许就能将那可怜的老者救下来。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生艰难唯一死,那老者显然是死意已决,不然也不会那么迫切求死。这也难怪,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被枕边人欺骗这么多年,是个人心里都不会好过,都会想不开的。 花无缺回味着那老伯临终前的话语,不由的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越想越是悲凉,越想越是绝望。 原本他虽然感到很失落,很彷徨,但是从来不曾想到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没有想到,那老伯的死,令他忽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对于那老伯而言,或许死,就是最好的解脱吧? 他本就万念俱灰,前途渺茫,活着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既然这样,为何不能学一学那老伯? “老伯,谢谢你的提醒。” 花无缺来到了悬崖边,也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纵情一跃。顿时,他的身体急速下坠。风,呼呼在耳边吹。 在失去重心之下,整个人逐渐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他继续坠落之时,突然,他看见了一张脸。爬满皱眉的一张老脸,正是那比他早一步跳崖的那个老者。 那老伯不是已经坠入悬崖了吗?我怎么还能看见他? 莫非我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花无缺终于醒了过来。他正睁开双眼,顿时感受到一股强光,马上伸手挡在眼前。 当眼睛逐渐适应之后,他缓缓将手拿开。 他的意识也逐渐恢复,想到昏迷之前所发生的的事,越想越是感到不可思议。 以他的直觉,知道自己并没有死。他能清楚地看见此刻的他正在一座天然的山洞中,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周围遍地长有生命力旺盛的野草。 可是,他明明从万丈悬崖跳下的,怎么可能不死? 难道是有人救了他? 花无缺所猜没错,确实是有人救了他。因为,救他的人已经出现。只是,看见那个救他的人,赫然乃是那名跳崖先驱的老伯。 “是你?”花无缺激动之下一下子跳了起来。 那老者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年轻人,不管你曾经遭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你已经死过一次,以后可以迎接新的生命,新的生活。” 老者的笑容很温暖,语气很平淡,令人听得很舒服。 与之前在悬崖上寻死觅活,无比悲观绝望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花无缺醒悟道:“原来前辈你之前所做的,都是故意做给晚辈看的,却不知前辈尊姓大名,为何要这么做?” 那老者从万丈悬崖跳下,竟然毫发无损,可见绝对是一名武林中的高手。 虽然,他仍然想不明白此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更离谱的是,那老者还连同他一并救了。想起来,都觉得骇人听闻。 这位前辈本领之高,按说绝非无名之辈。 花无缺费尽脑汁,却怎么想不出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老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见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一揭,赫然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花无缺心想:难怪不认识,原来是位易容高手。 他好奇的朝着那人的脸上望去,这一望,顿时令人万分惊诧,差点叫出声来。 那“老者”此刻变换成了一张新面孔。比起之前的那张脸,显然要年轻许多,但看起来至少也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花无缺震惊的是,那人的容貌竟然与他几乎一模一样。 要不是因为年岁的问题,眼角多了几道皱纹,养了乌黑的山羊胡须,都差点以为是在照镜子。 那位中年男子看了看惊讶的花无缺,道:“难道你还瞧不出我是谁了吗?” 花无缺忽然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对方,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别以为易容成这副模样,就能欺骗到我。” 那人既然能易容成老者的模样,谁敢保证这一次不也是易容的? 花无缺绝非笨人,一开始看见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确实感到很震惊,但缓过神来,马上想到这个问题。 毕竟曾被欺骗,自然也就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即便这个人救了他的命。 面对花无缺的质疑,那人显得非常的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反应。顿了顿,他说道:“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因为那个本该死了十六年的人,不可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花无缺冷冷道:“这么说,你承认做假?” 那人看了看他,不知何时手中多出来一把匕首,忽然在自己的脸上以极快的手法划出一道血痕。 花无缺看着对方鲜血淋漓的脸庞,顿时目瞪口呆。 如果那人真的是易过容的脸,绝不可能轻轻一刀,就能刺出鲜血。既然不是假的,难道他真的是…… 那人将匕首随手一扔,也不去处理伤口,任由鲜血流淌。 “无缺,我的孩子,我隐姓埋名十六年,就是为了得到今天我们父子团聚,你……竟不肯喊我一声‘爹’吗?” 第一二〇章:旖旎春光 花无缺吃惊道:“你,真的是我爹?可是……” 江枫黯然一叹,说道:“十六年前,我和你娘被邀月苦苦相逼,无奈之下,只好和你娘双双自尽。” 花无缺当日曾听两位“姑姑”主动说起那段往事,与眼前这人说的并无二致。 “那你为何没有死?”花无缺问道。 暂且相信此人就是江枫,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死人又怎么可能复生?而且就连邀月都证实已死,可见诈死的可能性极小。 “天可怜见,那是因为我江家人拥有一种神奇血脉,名为九阳圣脉。” 江枫幽幽说道。 “九阳圣脉!”花无缺一脸愕然,道:“那是什么?” 江枫道:“其实,我江家原本来自一远古神秘宗门,但凡是江家子弟,一出生,就拥有了九阳圣脉,由于年代悠久,对于这种血脉的功能一开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直到当年被逼上绝路自尽之后,我竟然从死亡中活了过来,才知道九阳圣脉有造血生肌之神奇功效,哪怕当时我已经死了,但血脉为我保全了这一线生机。” 花无缺听了内心甚感震惊,但脸色却波澜不惊。 这件事听起来实在过于离奇,很难令人相信,但是,观察对方的神色、语气以及一些细节,完全看不出有说谎的痕迹。 “那后来呢?”花无缺淡淡的问道。 江枫道:“当时我虽大难不死,但你娘却再也活不过来,我一度悲痛欲绝,恨不得再死一次,可是,我想到了我那两个刚出世的孩子,就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花无缺听到提起了自己,脸色稍稍有些动容。 江枫继续说道:“等我养好了伤,本打算去找我义兄燕南天帮忙,他是天下第一大侠,武功盖世,也唯有依靠他才能找回你们。不曾想,却怎么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花无缺想了想,道:“据说,燕大侠当时为追查江琴的消息,误听人言,去了一趟恶人谷,结果遭到谷里恶人的暗算,被废了武功弄得半死不活。” “此事我近来也听说了。” 江枫叹息道:“君子易躲小人难防,没想到强如燕南天,也会上了小人的当,所幸恶人谷有个神医万春流,终于替他治好了伤病。” 花无缺奇道:“那你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 “当时移花宫风光正盛,势力庞大,我担心被邀月发现我没有死,只好隐忍躲藏起来,这一躲就是十六年,好在我的孩子,如今都已长大成人。” 江枫说到这里,望着花无缺,伤感的语气中颇有欣慰,眼神中充满着慈爱之情。 花无缺从未感受过亲情。虽说自小在移花宫,两位“姑姑”对他都很不错,但邀月极为严厉,怜星也是若离若离。 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人度过,一个人练功,一个人读书。 从小他就学会了安静,学会了独处,比起同龄人无疑成熟许多,但是,他也渴望受到关爱,拥有亲情。 与江枫的目光相接,花无缺心有触动,鼻子一酸,不由的双膝跪地。 “爹!” 江枫身躯一颤,连忙走上去双手将花无缺扶起来,道:“孩子,我的好孩子,我们父子今天终于重逢,我……实在太开心了。”说着,眼泪不由的夺眶而出。 花无缺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巾,将父亲脸颊上的伤口血迹和眼泪一起擦干。 “爹,都怪孩儿愚昧,疑心太重,可你……为了自证,何必非得如此?岂不是让孩子汗颜无地。” 江枫怔了下,笑道:“刚才你不认我,我一时情急就顾不了许多了,不过,这区区小伤算不了什么,你看是不是好许多了。” 花无缺原本并没有在意,仔细一看,就见那伤口不知何时竟然愈合了。 “怎么这么快就好了?”花无缺奇道。 虽说,江枫刚才划的并不深,但毕竟划破了皮,流了血,可现在把之前流的血擦干净,连疤痕都没有,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 片刻后,就连那红印也不见了。 江枫笑了笑,道:“为父刚才和你说的,我拥有九阳圣脉,体质异于常人,所以伤口愈合的要比一般人快得多。” 花无缺听了啧啧称奇,道:“爹,你说江家人生来就拥有九阳圣脉,我是您的儿子,那我为何受伤,却不能像爹一样快速愈合?” 江枫道:“没错,你确实也拥有九阳圣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尚未激活血脉。” 花无缺奇道:“如何激活?” 江枫忽然一脸正色道:“无缺,如今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当初故意试探,引你跳崖自尽,实际上就是让你与移花宫彻底割裂,恢复我江家儿郎的身份,成为我江家的人,自然便要修炼我江家的本领,这样才能激活你体内的血脉。” 花无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孩儿以后再不使用移花宫的武功,只学爹爹你的武功。” 江枫笑了笑,道:“那也不必过于迂腐,移花宫能威震武林,其门下的移花接玉和明玉功自有它的神奇之处,你须好好研习,将来有朝一日与移花宫争斗,便可以占据先机。” 花无缺一怔,道:“和移花宫争斗?” 江枫点头道:“没错,当年你的娘亲被邀月害死,为父这些年来忍辱负重,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你娘报仇雪恨,无缺,你娘的仇,你可千万莫要忘记了。” 花无缺呆若木鸡,迟迟没有回应。 虽然他非常痛恨两位“姑姑”对他的欺骗,也希望从此与移花宫再也瓜葛,可是,让他与移花宫作对,是做梦也没有想过的事情。 毕竟,移花宫是他成长的地方,两位“姑姑”对他也算破有情分,尤其是怜星,想到她,心头莫名隐隐作痛。他可以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地方的人,但说什么也不想与移花宫为敌。 可是,父母之仇大于天,母亲的死也确实与移花宫有直接的关系。 这仇,能不报吗? 见花无缺犹豫不决的样子,江枫也没有过于苛责。他轻轻拍了拍花无缺的肩膀,柔声道:“无缺,我不逼你,再说现在谈报仇为时太早,不如先把咱们江家的武功学好。” 花无缺重重的点了下头,道:“是!” …… 江渔绝非好色之徒,但肯定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就算是正人君子,见到邀月这样的绝色,只怕也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更何况,此刻的邀月双手双脚被缚躺在那里,展现出女人优美的曲线,肌肤胜雪,光鲜照人,这场面实在让人有点受不了。 另外,江渔还有一种异样的想法。 他明知道邀月的年岁比他要大得多,但偏偏长的如此青春靓丽,与寻常的少女无异,又比一般的少女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某位明明已经四五十岁的女明星,但保养的极好,打扮的像个小姑娘似的,当你看见她在视频或者图片里的形象,可能就会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不定还偷偷的舔屏呢。 那些女明星都是靠外部修饰才达到美丽效果,照样能激发某些涩配yy。 邀月,却是由内而外,练功所致。并且,活生生的摆在眼前,那种冲击力更强,更加能够激发男人的原始本能。 所以,江渔毫不犹豫的开始亲近,开始探索开发。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谨慎的,生怕那西域的黑蚕丝绳不靠谱,幸好非常的结实,并且邀月似乎也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让他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耳鬓厮磨,卿卿我我这样的小打小闹显然是无法得到满足的,江渔打算扩大探索领域,进行真材实料的开发。 “不行!” 似乎也沉醉其中,脸颊绯红的邀月忽然开口说道。 气氛烘托到了这里,心中的小宇宙早已爆发,江渔哪里还管对方说什么,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 “不行,真的不行!”邀月又道。 江渔以为这只是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的故作矜持,所以继续装聋作哑。 邀月的身体扭动了几下,可惜被黑蚕丝绳牢牢捆绑,实在是挣脱不了。但是,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一瞥,充满着对江渔的不满。 江渔才不会管她满不满意,他有自信,一定会让她满意的。 嘭! 陡然间,就听见一声绳索断裂的声响。江渔第一时间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低头望去,就看见缚住邀月的双手从绳索中解放出来。 下一秒,他飞了。 力量之大,整个身体猛烈撞击在车顶上,瞬间,他的人连带车盖一起飞了出去,形成一个抛物线,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这就是。 幸好江渔的身体素质一流,不仅没有摔死,连伤都没有。但是,他并没有起来,就这么平躺在柔软的草地上。 他需要缓一缓,需要冷静下,否则非发疯不可。 不带这么玩的啊,会出人命的。 听见动静,行驶在后头的那辆马车停了下来,杜杀、李大嘴等人纷纷从车厢内探出头来,想看看有什么八卦。 当看见江渔从车顶飞出去,再摔下去,均是一脸讶异。 什么情况?原本以为江渔与堂堂移花宫的邀月宫主共处一个车厢内,简直就是到了温柔乡,怎么突然闹出这么一出? 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厢内,邀月清理了下断开的黑蚕丝绳,整理好衣衫,先也有些担心,偷偷向外看了一眼,见江渔并无大碍,稍稍松了口气。 可这家伙赖在这里不走了,有些麻烦。 邀月犹豫了下,从车厢内走了出来,一直到了江渔面前,道:“你还走不走?要不要去救人了。” 江渔没好气说道:“我去救人,谁来救我啊。” 邀月道:“你怎么了?” 江渔仰头瞪了邀月一眼,道:“明知故问。” 邀月道:“我都让你住手了,你非不听,这可怪不得我。” 江渔愣了下,在草地上连连打滚,一边叫嚷道:“苍天啊,大地啊,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种时候让我住手,你缺不缺德啊?” 邀月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我是有原因的,谁让你这小色鬼那么猴急,你到底起不起来?” 江渔道:“起不来了。”他素性双手当枕头,继续躺平。 “江渔,别把我的容忍当成你肆无忌惮的资本,信不信我把你那祸根给废了。”邀月冷冷说道。 江渔吓得一机灵,仿佛看见邀月的双眼就像冰冷的刀子般在他的身上打转。 这女人该不会真的敢这么做吧?我才不信,难道她想要以后做活寡。换成别的女人应该不敢,可她是谁?邀月啊,这世上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吗? 江渔想了想,好男不和女斗,起来就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赢了,扶我起来啊。” 江渔原以为自己服软,这事就过去了。然而,当他把手伸过去,邀月却把头扭向一边,对他不理不睬。 我这小暴脾气,再躺一会。 却见邀月依然没有正眼看他,江渔觉察到问题,沿着邀月的目光望去。就看见在前方的一片树林中,有一棵大树上吊着一个人。 虽然距离较远,但还是能辨别出是个女人。 只因为那女人身上的衣裙被脱下了大半截,大半个身体裸露在外,胸前只系着一件单薄的贴身小衣。 山风吹过,那女子瑟瑟发抖,整个人也跟着来回摇摆。 江渔一骨碌爬了起来,仔细盯着那女子的脸上望去,顿时令他大吃一惊。只因,那被吊在树上的女子,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铁萍姑?” 江渔不敢确认,向邀月询问道。 邀月先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想起什么,这才向他看了看,道:“怎么?不用扶自己会站起来了啊?” 江渔一笑了之,道:“铁萍姑怎么会被人吊在这里?” 邀月道:“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吗?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江渔见铁萍姑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催促道:“既然你知道她就是铁萍姑,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救人啊。” 邀月蹙眉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把她吊在这里,但我知道一定会有陷阱。” 第一二一章:红粉多情 江渔等人一路追踪,却在这里碰上铁萍姑,确实很蹊跷。 铁萍姑衣衫不整,被人吊在大树上,她的嘴里好像还被衣物塞住。只要是有点智商的人,就能看出一定有问题。 如果是陷阱的话,那铁萍姑就是个诱饵。 说不定只要一靠近,就会有如雨般的毒箭将他们射成刺猬。 说不定,那下面布下了什么陷阱,触动机关,他们就被坠入陷阱,轻则被困,严重的话,直接将他们弄死在里面。 也有可能这个铁萍姑是人易容的,一旦救她下来,反而遭其偷袭。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江渔当然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相信以邀月的能力,就算是个陷阱,也一样可以将铁萍姑救出来。 在绝对的武力之下,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世上最聪明的蚂蚁,也绝弄不过大象,就是这个道理。 江渔笑了笑,道:“看不出堂堂邀月宫主也有谨慎的时候,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去喽。”说完,他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他当然也不会那么莽,走近一些,只为了观察的清楚一点。 首先,他可以断定就是铁萍姑。 毕竟,在易容这方面他也算是个行家。无论多么高明的易容术,总是会有点破绽。外行瞧不出,内行人一眼就能识破。 铁萍姑见他走过来,先是一怔,随即拼命的眨眼。 从她的表情来看,显然是不愿意他过来。在自己处境如何不堪的情况之下,还不愿人来救她,证明确实有陷阱存在。 她想提醒江渔,但嘴里塞着东西喊不出声,只能通过表情和眨眼来传达。 江渔停下脚步,马上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他想知道陷阱到底在什么地方?如何可以提前预判,将危险消弭于无形。 “萍姑!” 这时,李大嘴忽然冲了过来。 发现女儿受到如此悲惨的折磨,身为一名父亲,当然非常的难受。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阻挡不了救女儿的心。 “杜伯伯,把李叔叔拦住!”江渔大声喊道。 此刻,杜杀等人也都下了马车,跟在李大嘴的身后。听见江渔的话,杜杀立即加快步伐将李大嘴拉住。 “杜大佬放开我!”李大嘴拼命挣扎着。 杜杀皱眉道:“小鱼儿不让你过去,你最好就别过去,有他和邀月宫主在,还怕你的女儿救不下来吗?” 李大嘴愣了下,道:“话虽如此,可……” 杜杀道:“你这冲过去,说不定反而坏了小鱼儿的救人计划,到时候你女儿有了好歹,可怪不得别人。” 李大嘴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都特么别过来,转过身去。” 李大嘴一边说着,一边将杜杀等人都拦下,逼着他们背过身去,再逐个将他们往后推。 铁萍姑裸着半个身子在风中摇摆,尊严丧失,非常的屈辱。幸好这荒郊野外之中,没有什么人,不然羞也羞死了。 此刻,只有一个人的眼睛在她的身体周围打转。 这个人当然就是江渔。 铁萍姑的脸逐渐一片绯红,不仔细看的话一定以为她是害羞的,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可能,被一个大男人盯着看,她本就不是个脸皮厚的女孩子,很正常。 江渔留意到,铁萍姑不仅脸红,腮帮子微微鼓起。 这是快要喘不过气了,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非活活憋死不可。 忽然,邀月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冷冷的道:“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够吗?” 江渔皱眉道:“你以为我在看什么?我是要看陷阱在什么地方,奇怪啊,为何我一直没有发现哪里有陷阱?” 陷阱无非就那么几种,能想到的,他都认真的排查过。 以他的观察力以及听力,在铁萍姑周围并没有人,也没有机关埋伏,也就表明走过去的话,不会遭到乱箭射死,也不会掉进什么地洞之内。 那么,陷阱会在哪里呢?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陷阱? 邀月道:“可能真的是你想多了,我也都检查过,没有陷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你,干嘛去?” 江渔已经走出去两步,道:“当然是去救人啊。” “就算救,也用不着你去救。”邀月令江渔站住,然后她纵身一跃,凌空飘然落到树梢上,然后袖口一带,那吊着的绳索瞬间断裂。 不等铁萍姑坠落地上,邀月脚尖轻轻一点,顺势带着她飘然落地。 救人动作一气呵成,果然,其间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邀月发现铁萍姑全身上下的穴道都被封住,导致无法动弹,但现在更要紧的是,赶紧将她嘴里塞的那团衣物取出来。 明显感到铁萍姑呼吸已经非常困难,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了。 邀月刚要动手,忽然就听见江渔在身后喊道:“小心!”可她的手一带,已经将铁萍姑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陡然间,铁萍姑的嘴里突然喷洒出红色粉末状的东西。 邀月反应敏捷,本能地向后退去。但是,铁萍姑瞥了半天的劲,有了喘息之机,那喷洒的力度可想而知,即便邀月这样的高手短时间内也很难躲闪掉。 恰在其时,一个身影横地挡在邀月身前,正是江渔。 当铁萍姑被邀月救下之际,江渔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番思索恍然大悟。 因为,这里有个很奇怪的点。铁萍姑全身的穴道被封,自是让她不能挣扎,用东西塞住嘴巴,是为了防止她开口说话。看起来很合理,但是,为何不直接连哑穴也一起封住,何必多此一举? 由此,江渔想到,铁萍姑的嘴里一定大有问题。 他首先喊了一声给邀月提醒,但马上清楚可能会来不及,情急之下,他亲自冲上去,本打算伸手捂住铁萍姑的嘴。 铁萍姑的嘴里到底会有何古怪,他真的不知道。 可能是暗器,可能是毒药,也有可能……反正绝对会有危险。 他和邀月研究了半天,都没有发现的陷阱,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就在铁萍姑的嘴巴里。给他们下套之人,当真是心思缜密,诡计多端。 救人心切,在这种情况,只怕大多数人都难免上当。 江渔固然觉察到问题所在,也立即进行租住,可惜的是,他的动作还是稍微慢了一点点,铁萍姑嘴里的红色粉末已经喷了出来。 大多数粉末都被他的手掌挡住,但还是有部分从指间漏过,喷洒到他的脸上。 他的嘴里难免也沾了一点。 那粉末没尝过什么味道,入口即化,进入体内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难道是因为剂量太少的缘故? 江渔对于毒药自然也颇有了解,据他的经验,那粉末应该不是毒药。 邀月不明所以,吃惊道:“江渔你……怎么样?” 江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没事,反正就算是毒药,也未必能毒死我,”说着还伸了伸舌头,表明确实无关紧要。 邀月一脸疑惑。 她先走过去将铁萍姑的穴道解了,然后责问道:“铁萍姑,你嘴里喷出的那些粉末到底是什么?” 铁萍姑大口喘息了几下,总算气息通畅了许多。 生怕邀月怪罪,她一边整理好衣衫,一边跪地说道:“宫主恕罪,我……也不知道。” 邀月心想也是,铁萍姑只是被迫利用,对方自是没有必要什么都告诉她,直接将药粉灌在她的嘴里,将穴道封住吊在树上就行。 “你真的没事?” 邀月本想询问铁萍姑遭遇的事情,但终究还是不放心江渔。毕竟对方费尽心思布下这个局,绝不可能一点问题没有,那岂不是白设计了? 当邀月回过头望着江渔时,不由的一怔。 就见江渔的脸红的像个猴子屁股,而他下意识的双手在身上乱抓,尤其诡异的是,他的眼睛像喷了火,直勾勾的望着邀月。 然后,一步步向邀月逼近。 邀月一把将他的手打开,蹙眉道:“你……怎么了?”然而,江渔的双手不老实的,继续在她的身上乱摸。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邀月当然很生气,猛然一掌将江渔震飞出去。见江渔倒地不起,担心出手太重,她连忙走过去。刚一靠近,江渔“腾”的站起来,又要行不轨之事。 “这小鬼搞什么?” 邀月没有再出手,但尽可能的避开江渔的纠缠。 “好厉害的红粉多情散!”忽然就听见屠娇娇在一旁感叹。屠娇娇虽号称“不男不女”,但终归是女儿身,李大嘴刚才对她并没有多少限制,所以,就走了过来。 邀月奇道:“什么叫红粉多情散?” 屠娇娇乃是用毒行家,尤其是一些比较偏门的毒药更是了解,比如:迷魂散、c情丹等等。 “有劳邀月宫主动问,这红粉多情散乃是一种c情之药。” 邀月对于毒药方面的知识也多有了解,但一般涉及的都是一些致命剧毒。听说竟是如此淫邪之毒,令她又惊又怒。 要知道,她差点中毒。 多亏江渔帮她挡住,若是她中了这红粉多情散的话,后果不敢想象。如此看来,那恶毒的魏无牙并非想要她的命,而是让她出尽洋相。 也只有这样,才能一报昔日被拒婚之仇。 邀月问道:“可有办法解?” 对于这种邪门毒药,不是她的专长,屠娇娇对此显然极为拿手。 屠娇娇道:“若是一般的c情之药,我自是有办法解,但这红粉多情散十分厉害,原以为早已失传,我也只是曾在古籍中见到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配制。” 邀月道:“若是不能解,会怎么样?” 将江渔像发了疯的朝着自己扑来,她看着都有点害怕,不由担心的问道。 屠娇娇道:“若是不能服下解药,任由药力发作的话,全身燥热,奇痒无比,持续下去,用不了半个时辰,只怕就会衰竭而亡。” 邀月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失声道:“那……可怎么办?” 想到江渔为了救她,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心里极其难受。忽地,就听见屠娇娇“噗嗤”一笑,她脸色一沉,道:“莫非你是在诓我?” 屠娇娇见邀月发怒,吓得连忙停住笑声。 “不敢,我怎么敢诓邀月宫主,我笑,是因为无论多么可怕,多么厉害的c情之药,只要获取发泄,也就是尽了男女之事,就无大碍。” 邀月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江渔中了这红粉多情散,不断的骚扰她,完全是药物发作的本能,也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屠娇娇见邀月的脸色柔和许多,胆子又大了点,笑道:“邀月宫主,你和小鱼儿感情笃深,想必也不希望他毒发身亡,也许这就是天意,让你们俩……” 正说的兴起,见邀月凌厉的目光望来,吓得一溜烟的跑了。 邀月眉头紧蹙,看着向自己扑来的江渔,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忽地,她的目光移向正站在一旁愕然的铁萍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若非为了救铁萍姑,江渔绝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江渔那么痛苦,看着他毒发身亡吗?绝不能!铁萍姑,此事必须你来负责。 铁萍姑是她的贴身婢女,让她做什么,她定然不敢违抗。 可是,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会让我如此的难过? 邀月心里充满着矛盾,但为了救江渔的性命,自己又有难言之隐,即便心里有点不好过,还是毅然决然的做出了选择。 …… 江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铁萍姑也从极度的愉悦中逐渐冷静下来,脸上的红潮还没有完全褪去。她看了一眼那一点猩红,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然后,她缓缓的穿上衣衫,简单的梳理打扮了下,然后从车厢里走出。 来到邀月面前,她跪了下来。 “宫主,奴婢很感激你,已经心满意足,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了。”铁萍姑一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将喜怒哀乐全都掩埋心间,但此刻的脸上却露出笑容。 她知道,和江渔的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 因为,身为女人她知道,邀月被逼无奈之下将江渔让给她,一定心里充满着对她的恨意。以邀月的性情,一旦有恨,杀人可能是最轻的惩罚。 但一次就好,她已死而无憾。 第一二二章:四灵之首 当时,邀月守护在马车旁,听见里面传来的微妙的声音,她的内心很复杂,也许也确实带有一点恨吧。 此刻望着跪在她面前的铁萍姑,她神情冷漠。 良久,她才缓缓说道:“这本是我让你这么做的,我为何要杀你?” 铁萍姑娇躯一颤,道:“可……江公子本该是宫主您的啊。” 邀月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道:“萍姑,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江渔?如果让你和他一起,你愿意吗?” 铁萍姑一怔:宫主莫非这是在考验我? 顿了顿,她心一横,道:“是的,我自从第一次见到江公子,就喜欢上他了,能和江公子有过一次,我已无怨无悔,不敢多奢求什么。”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为了一个男人,胆子变大了,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邀月耐人寻味的望着铁萍姑,道:“你是我的奴婢,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又怎么会亏待你?” 铁萍姑一时间不知道邀月话中的意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起来吧。” 铁萍姑缓缓站起身来,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没想到邀月竟没有杀她。 邀月道:“这一路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铁萍姑等人失踪之后,一路追寻,直到今日才遇上铁萍姑一人。原先忙以救江渔,现在可以好好查问事情的经过。 铁萍姑当然不敢隐瞒,将所发生的在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日江渔独自返回移花宫,铁心兰主导下她们一起马车掉头打算去追江渔,忽然,四面八方窜出来一大群巨大的老鼠。 这些老鼠兀自爬上了马车上,气势汹汹,极为可怖。 铁萍姑、铁心兰和江玉燕三个女孩子自然都吓得不轻,连忙停下马车,第一本能要逃离出去。 谁知一下马车,她们就遭到了无牙门人的伏击。 虽说铁萍姑和铁心兰的武功都还不错,但受到惊吓的她们,武功只怕连三成都不到,还有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江玉燕,很快他们就被敌人点住了穴道,昏迷过去。 后来,她们被弄醒过来。 原本她们想要反抗,然而虽穴道被解开,但全身酸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才知道被下了药。 将她们弄醒,是为了实施新的计划。 那魏黄衣和魏青衣警惕心极强,已然觉察到被人追踪,故而,魏黄衣留下来牵制追兵,魏青衣带着铁萍姑等人从另外一条小路连夜赶路。 其实,前面所发生的事情,与江渔所猜测的完全一样。 铁萍姑等人受制于人,只得跟着魏青衣等人前行。行至半途,忽然前方出现一名蒙面的神秘男子。 魏青衣等人如临大敌,即将发生冲突时,那男子忽然说了一句“魏门主近日可好”,同时掏出了一个刻有“龙”图案的令牌。那魏青衣似乎认识对方,并且看起来很是信任,就放下了戒备。不曾想那男子突然出手,只轻轻用手指一戳,瞬间便将魏青衣等人全都杀死。 邀月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当时,铁萍姑等三人还以为那神秘人是来救她们的,都打算言谢,但是很快她们就发现想错了。 那人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们。 铁萍姑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来自于地狱,散发着阴沉的绿光。那人的眼睛不停的在她们三人之间打转,而且盯的都是女人最为敏感的部位。 这一刻,她们意识到遇上了更大的危险。 虽然之前也失去了自由,但魏青衣等人对她们还算以礼相待。可眼前这个人,恐怕不仅只是用眼睛看看那么简单。 她们想到了死,也许只有死才能消弭这种强烈的恐惧。 但是,她们都被下了药,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也没有兵器,想死都无法办到。就像是是与死亡凝视,对她们的身心都造成巨大的伤害。 江玉燕第一个昏厥过去,接着是铁心兰。 铁萍姑算是她们之中承受力最强的,但也没有支撑太久,同样昏厥了过去。当她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吊在了大树上。 没过多久,她就看见了邀月、江渔等人过来。 邀月默默的听完铁萍姑的叙述,道:“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铁心兰和江玉燕被四灵之首关在了哪里?” 铁萍姑摇了摇头,然后一怔:“四灵之首?” “十二星相中属龙最为神秘莫测,龙是四灵之首,十六年前重伤之后就消失了行踪,没想到如今又露面了。” 邀月平淡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忧虑。 十二星相,分别是:无牙、运粮、山君、捣药、四灵之首、食鹿之君、踏雪、叱石、献果神君、司晨、迎客、黑面。 名号看起来很文雅,实际上他们就是一个强盗团队。 在原著中,司晨和黑面最早出场,也是最早死的,都死在怜星的手上:迎客死在燕南天之中;献果神君被萧咪咪忽悠坠崖丧命;黄牛和白羊算计小鱼儿反被算计吞下毒药毒发身亡;碧蛇神君在峨眉山的山洞中被“猫头鹰”所杀;马亦云怂恿十大恶人互相残杀最终被白开心所杀;魏无牙在自家的老鼠洞内上了小鱼儿的当,自是有死无生当中自尽;虎山君和胡药师是出场中到故事结尾存活的两人。 十二星相中,唯独四灵之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式登场。 在武林中,也很少有人真正见过此人。魏无牙虽然经常躲在老鼠洞里,但年轻时好歹也曾在江湖上走动。 据传,龙要么一直蛰伏,一旦出现,必将会有大事发生。 就连堂堂移花宫的宫主邀月得知四灵之首出现,也感到深深的担忧。此刻的她眉头紧蹙,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 忽然,她猛地一抬头低声喝道:“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她这番话自然是冲着车厢里说的,而车厢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江渔。 江渔马上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先是打了一个哈欠,再伸一个懒腰,然后忽然惊呼道:“什么情况?我怎么没有穿衣服?” 铁萍姑的脸顿时红了,红到耳朵根子。 邀月道:“你干了什么,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干了什么?”江渔完全一副懵圈的状态,道:“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你们刚才说话才把我吵醒。” 邀月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片刻后。 车厢内,邀月也没有隐瞒,将江渔中毒之后的事情全都说了。 江渔听完,并没有特别的惊讶。毕竟,在神奇的武侠世界里,这种桥段屡见不鲜。男主想要告别单身,或者想要耍流氓,必然会被安排上这样的剧情。 而且,吃干抹尽之后还可以装无辜。 江渔没想到的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竟然献给了铁萍姑。铁萍姑是个好姑娘,长得很美,他肯定不吃亏。 “不对啊,你是我老婆,为何你不亲自为我解毒?” 江渔不介意和铁萍姑发生点什么故事,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留给邀月不是更好吗? 邀月道:“说话注意点,谁是你老婆?” 江渔顿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意,好吧,既然你不承认是我老婆,萍姑,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我一定会为你负责的,我们以后红尘作伴,浪迹天涯,活的潇潇洒洒。” 铁萍姑听了又羞又臊,但又惧怕邀月,只好把头深深埋起,不敢接茬。 邀月似笑非笑说道:“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们。” 江渔知道这种话题不能深入下去,过过嘴瘾就罢休,立即转移话题,说道:“铁萍姑,这么说来,小仙女张菁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张菁?”铁萍姑摇头道:“我从未见到她。” 江渔奇道:“难道她并没有被无牙门的人抓走?现在又冒出来个四灵之首,情况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当初小仙女张菁意外失踪,首先想到的就是无牙门的人干的。 按照时间线来看,如果张菁真的被魏青衣抓走,那么,铁萍姑应该是见过她的。既然未曾见到,或许,真的与无牙门无关。 除了无牙门,还是一个四灵之首。 虽说十二星相以魏无牙为首,其他生肖也都唯魏无牙马首是瞻,但毕竟不同于与无牙门麾下,他们都是独立存在的。 四灵之首敢杀无牙门的人,由此可见一斑。 此人横插一脚,从铁萍姑的描述来看,极有可能是个老涩匹,落到他的手上,情况大大不妙啊。 江渔忧心忡忡,迫切希望抓住这个四灵之首。 这时,邀月忽然郑重其事说道:“江渔,你若是见到此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快逃走。” 江渔一怔:“他难道很厉害?”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和魏无牙比起来如何?” 在他之前的认知里,十二星相中自然当属魏无牙最为了得,四灵之首的名号虽然唬人,但不过是魏无牙的一个马仔,想必武功不怎么样。 但是从邀月的表现来看,显然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果然,邀月正色说道:“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他绝对是一个非常可怕之人,论武功,魏无牙给他提鞋都不够资格,此人十六年前就已经横扫天下,无人能敌。” 江渔忽然想起邀月曾说过,这世上有个人令她忌惮。 还说,这个人若是出现的话,必然会引起天下大乱。所指的这个人,多半就是这位四灵之首。 没想到真正的高手,竟然来自十二星相。 江渔道:“既然他的武功那么高,后来又是怎么受伤的?” “那是因为……”邀月叹息一声,道:“说到这里,你可知道,在十六年前,我和你的父亲是缘何认识的?” 江渔对于这段故事,当然很清楚。 “我听说是他受了重伤,幸好遇上你被你所救。” 邀月道:“那你可知道,他是被谁所伤?后来又是如何解决了此事?” 江渔顿时被问到哑口无言。他只知道江枫受伤被邀月所救,至于具体原因,原著中并没有提及。 “当时你的父亲江枫就是遭到此人追杀,伤势极为严重,恰好我和怜星无意间路过于此,便出手救了他,与四灵之首打了起来。” 听了邀月的话,江渔吃惊道:“你们姐妹竟然联手才能打得过他!” 邀月却摇头,道:“打不过。” “打不过?” 江渔不由一怔。十六年前的邀月和怜星的武功与现在基本上没太大的差距,如天花板般的存在。 姐妹俩联手已算难得,谁知还是打不过这四灵之首。 难以想象,此人的武功到底强成什么样子? 邀月默默点了点头,道:“此人的武功似正似邪,身影如鬼魅,快如闪电,招式阴险毒辣,实在是我生平所罕见。” 江渔道:“但他还是受伤了,而且似乎伤得很重。” “没错。”邀月道:“当时我和怜星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幸好燕南天及时赶到,我们三人联手之下,这才终于将其重伤。” 江渔吃惊道:“你们和燕南天也曾联手过?” “仅此一次。”邀月道:“我们三人联手才仅仅将此人打伤,还被他逃掉,实在是感到很丢脸,所以一直从未对他人说起过此事。” 江渔不由也跟着担心起来,道:“那他这次回来,莫非就是找你们报仇?” 邀月点头道:“报仇是肯定,本来我们倒也未必真的怕他,但他从江枫手中夺下了一本异术古书,万一他将里面的异术学会,那就麻烦大了。” “异术古书!” 江渔忽然想起当初在峨眉绝顶怜星对他说的话,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一本奇书,而且还是来自于江家。 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会文化。 如果那四灵之首学会了那些“穿墙”“隐身”等异术,这世上还有谁能治得了他?想想都觉得可怕。 邀月忽然问道:“江渔,能告诉我,你的那些异术是如何会的吗?” 第一二三章:马厩美妇 原来邀月兜了这么一大圈,是对他的异能感兴趣。 江渔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也不能说出他所会的这么异能是抽奖得来的,就算说了人家也未必相信。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做了个梦醒来就会了。”他随口编了个理由。 邀月疑惑道:“做梦?” 江渔心想:看来邀月不像是五大恶人那么好糊弄啊,上次被他们问及如何学会燕南天的武功,就是用的这么理由。 邀月沉吟片刻,认真说道:“你是江家的后人,拥有九阳圣脉,会不会是血脉激活,异术就自动跑到了你的脑子里去?” 江渔一怔,她信了? 这种鬼话骗现代人肯定很难,但古人信奉鬼神之说,说的越玄乎,说不定反而更容易相信。聪明如邀月,也不例外,而且还帮他分析出这么一条看似很合理的理由。 江渔忙不迭点头道:“也许你说的很对。” 邀月忽然叹息道:“这四灵之首武功本就极为了得,又得到了江家的异术古书,如今重出江湖,只怕很难再有人能压制住他。” 江渔不以为然道:“这些异术,我看也就一般,没什么大用。” 邀月奇道:“怎么可能没用?” 江渔道:“说是穿墙,其实也就能穿厚度不高的墙面,再厚一点耽搁了时间说不定脑袋夹进墙里面了。再说那飞行术,只能贴地飞行,而且还不能持久,简直是个鸡肋。至于隐身术,也是如此,时间太短,对于真气消耗严重。” 邀月却越听越是神奇,道:“你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虽说这些异术都不是攻击性的,但高手对决,瞬息万变,若是掌握了这些异术,就能掌握先机,一击必中,怎么可能说是没用?” 江渔笑道:“你这么喜欢,想学吗?我教你啊。” 邀月一怔,望着江渔道:“你,舍得?” 江渔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又不是外人,你想学,我当然愿意教你啊。再说,你不是说最忌惮那四灵之首会异术,到时候你和他都会,就不必怕他了。” 邀月道:“没错。” 江渔并非随口说说而已,见邀月感兴趣,也不废话,就直接教了起来。 所谓异术,就是凭借类似咒语的心法沟通天地鬼神,从而达到看似神奇的法术。因此,这心法是最为关键,必须牢牢把握。 邀月仔细将那些心法牢记心中,然而,但打算运用时,却丝毫没有效果。 要不是江渔每次教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邀月差点都以为他是敷衍自己。可是,既然心法没有念错,怎么会没用呢? 强势如邀月,竟然有学不会的东西,令她感到很没面子。 尤其是江渔一副老学究的做派,说些“这么简单都不会啊”、“很难吗?你就不能放聪明点”、“我可是认真教了,你学不会只能怪你笨”。 邀月要不是要扮演一个好学生,真想揍他一顿。 但是,练了很久还是未能学会,邀月虽有恒心,却也经不住一次次失败,关键是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不学了。” 江渔笑道:“半途而废,这可不像你啊。” 邀月见这家伙取笑自己,偏偏又无力反驳,想了想,道:“看来你江家的异术,只能你江家人学。” 这话多少有些道理。 一些秘术异能,与血脉相辅相成,唯有流淌着自家血液的人才能练成,外人因为血脉排斥,无论多么刻苦用功,也无法窥视门径。 江家本就来自远古神秘的宗门世家,或许,真有这样的可能。 无论真假,至少邀月说服了自己。不过,想到自己明明已经距离异术那么近,却不能学会,心中难免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江渔道:“你也不必难过,如果按照你说的话,那四灵之首同样也学不会。” 邀月一听,顿时释然。 原本听说那四灵之首得到了江家的异术古书,邀月自是非常的担忧。如果只有江家的人才能学会,那四灵之首即便得到古书也没有大用。 心情一好,邀月随手拿起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盖,拿出一枚梅子放在嘴里。 那梅子,江渔是领教过,酸的牙都能咯掉。 江渔本来都忘了这一茬,见邀月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梅子,顿时又想起了这件事:她为何那么喜欢吃如此酸的梅子? 原先,他猜测会不会是邀月有喜了。 但后来见她数次与人交手,按说,怀孕的人怎么能随便与人动手,动了胎气可怎么办?那么,基本上就可以排除这个可能。 可是,他马上又想到了别的事。 显而易见,邀月对他其实还是很上心的,古有廉颇负荆请罪,今有邀月拿捆绳主动求缚。本来一切都还好的,谁知临门一脚的时候她不干了。 还有,自己中了催情之毒,邀月却宁可让铁萍姑代替。 有点奇怪了,难免让人遐想。 江渔故作试探的问道:“你怎么那么喜欢吃酸的?” 邀月白了他一眼,道:“我喜欢吃,你管得着吗?”正说着,忽然,她忍不住的干呕了一下。 江渔眨着眼睛道:“我听说女人爱吃酸的,时不时的呕吐,是有喜的表现。” 邀月一怔,望着江渔含笑道:“你小小年纪,还懂这些?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说来的?” 江渔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这个很奇怪啊,问题很严重,你都是我老婆了,我可不想喜当爹。” 邀月奇道:“喜当爹什么意思?” 江渔一本正经说道:“喜当爹就是,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老婆生的娃娃还不是自己的。” 邀月顿时脸色一沉,道:“你在骂我水性杨花?” 江渔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啦,你邀月天生高贵,除了我江渔一般男子根本就入不了你的法眼,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而已。” 邀月又白了他一眼,道:“没见过你这种夸人连自己一起夸的。” 江渔道:“那你为何那么喜欢吃酸的?” 他完全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非得把这件事问清楚。 邀月又将一枚梅子放入口中,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渔,见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片刻之后这才说道:“你猜!” 江渔快疯了,却又无可奈何。 一行人终于到了那李渡镇。那小镇看起来并不算多大,沿途开有各种店铺,打铁的、卖布的、油坊、棺材店……应有尽有。 奇怪的是,那些店铺的店门都敞开着,非但没有一个顾客,连掌柜伙计也没有。 整条街道上,都没有一个人影。 但是,除了没有人之外,却依然给人一种很繁华的感觉。就像是这小镇的人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了一般。 气氛显得极其的诡异。 此刻,两辆马车沿着一条长街前行,由于太过安静,只有车轮压在路面上发出的“轧轧”单调枯燥的声响。 车厢内,江渔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笑道:“却不知这一次又布了什么陷阱。” 邀月道:“你不怕?” “怕,我怕死了。”江渔道:“不过,他们只敢在背后施阴谋诡计,证明也没什么大的能耐,只要破了他的阴谋,一切都迎刃而解。” 邀月道:“那你觉得将这个小镇的人都弄走,会有什么诡计?” 江渔想了想,道:“如果仅仅通过这一点,顶多为了营造一种让我们恐惧的气氛,但他们显然也该知道,光凭这一点根本吓不到我们的,他们这么做,无疑就是告诉我们,人确实被抓到了这个小镇,接下来就看我们有没有本事将人救出。” 邀月沉吟片刻,担忧道:“江渔,要不我们放弃吧。” 江渔看了看她,笑道:“没想到堂堂移花宫宫主也有害怕的时候,我们若是放弃,那铁心兰她们落入坏人之手,你能忍心不救?” 邀月道:“不管是魏无牙还是四灵之首,敢动我移花宫的人,我定不会饶他,但现在局势不明,我在明,敌在暗,我们何必非得钻进他们的圈套?这样未免太被动了。” 不得不说,邀月的顾虑还是对的。 江渔道:“要么这样,我先一个人过去察看,你和杜伯伯等人在后策应,这样至少不会被对方一锅端了。” 邀月更是担心,道:“不行!这样太冒险了。” 江渔却已经跳下马车,然后去了另一辆马车上,向杜杀等人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向前一路狂奔。 他当然知道前路的凶险。 很有可能,在他们踏入小镇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来到,已经布下了陷阱等着他们往下跳。 如果他和邀月等人一起走的话,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一网打尽。 他独自一人行动目标小了许多,虽然论武功他不如邀月,但论逃命的本领,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如他。 很快,走到了长街的尽头。 江渔继续前行,就发现前面不远的一个山脚下,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庙宇,气派十足,就像是富豪人家的庄院。 “看来就是这里了。” 江渔胆子本就不小,直接进入了那座庭院。里面同样没有人声,也未看见一个人影。继续前行,来到后院中,一间精致的花厅内,豪华的地毯上,横卧这一只威猛的老虎。 这花厅看起来不止这么大,中间有一道黄帷幔隔开。 黄幔前的那只猛虎原本是闭着眼睛熟睡中,仿佛听见了动静,忽然一跃而起,一声虎啸,响彻天地,院子里树叶萧萧而落。 江渔与那猛虎对视,心里也有点突突。 普通的老虎,他当然不会害怕,在恶人谷杀虎就跟玩似的。这只猛虎,与当日在峨眉山遇上的那只异种血虎相似,并且看上去更加恐怖。 整个花厅灯火摇动,那异种血虎目露凶光,前爪飞扬已待扑起。 江渔没有动,饶有兴趣的望着那只异种血虎。 不过一会儿,忽然就听见在那黄幔后面传来一个柔媚的话声轻轻说道:“小猫,坐下来,莫要学看家狗的恶模样吓坏了客人。” 这猛虎果真听话的走过去坐下,乖的像一只小猫。 然后,就看见从黄幔后伸出来一只晶莹如玉,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那只异种血虎的虎背。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那女子的声音显然是对江渔在说话。 江渔搓了搓手,笑眯眯道:“我真的可以进来吗?” 那女子道:“客人到访,妾身当然要见上一面,可以我不能出去,那只能有劳公子你自己进来了。” 江渔道:“但是我怕那只小猫挠我。” 那女子笑道:“没想到公子胆子这么小,一只小猫就把你吓的不敢动……你你,把我的小猫怎么了?” 此刻那只异种血虎就像是一只病猫,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这时,那黄幔已经被掀开,江渔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笑道:“我就随便下点了药,现在不怕它挠我了。” 那花厅的前面一半,陈设静雅,富丽堂皇。 黄幔掀开后面的一半,却什么陈设也没有,满地都是稻草,只有在角落摆放着一个专门供畜生喝水的水槽。 人怎么可能住在猪窝、马厩里? 那女人一身华丽的衣衫,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但风韵犹存,还算有几分姿色。奇怪的是,她的脖子上系有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深深钉在墙里。 江渔啧啧笑道:“城里人真会玩啊。” 他一进入这间花厅,看见那只猛虎,其实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这里,正是十二星相中的虎山君和马亦云的府上。 马为虎妻。这两人是一对夫妻。 在原著中,花无缺就载在他们两人的手中,被虐的不要不要的。 眼前这个美妇人正是十二星相中的“踏雪”马亦云。这女人有自虐倾向,越被是被折磨,就越是兴奋。 所以,她好日子不过,非得自己住在马厩里。 马亦云本故意卖惨,想要博起同情,取得对方信任,以便实行毒计。她正打算表演的时候,就见江渔的手上忽然多出一根鞭子,“啪啪啪”不断地抽打在她的身上。 那抽的叫一个狠,很快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第一二四章:虎山君 马厩里当然不缺马鞭,江渔随手拿起就抽,一点没犹豫。 既然马亦云那么喜欢被虐,当然要成全她。 每一鞭子抽在身上,马亦云马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叫声中明显充满着亢奋,一边喊叫道:“好人,再用力点!” 啪!啪!啪! “这么享受吗?”江渔当然不会客气,每一鞭子抽下去,都让马亦云的身上多一条深深的血痕。 不多时,马亦云已经遍体鳞伤。 她的惨叫声中也很难再听出愉悦欢快,声音越来越低,再这样抽打下去,非被活活打死不可。 马亦云披头散发,浑身伤痕,华丽的衣衫被皮鞭抽的零零散散挂在身上。 “爽了没有?”江渔嬉笑着望着她。 马亦云虽然喜欢受虐,但并不表示不怕死。她抬起头来,望着江渔,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就是个魔鬼!” 江渔将皮鞭一扔,笑道:“到现在才知道吗?” “就你那点伎俩,还想和我江渔斗,你以为我和花无缺一样会怜香惜玉吗?别说你只是个黄脸婆,就算真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敢和我江渔作对,玩死你分分钟的事情。” 马亦云吃惊看着道:“你,知道什么?” 江渔道:“你一定以为我看到你被拴在马厩里,会同情你,会想办法救你,对了,那虎山君呢怎么还没出来,他装作一副吃醋的样子和我动手,然后你再用毒针偷袭我,到那时候,我就成为你们案板上的鱼肉,我江渔只当江湖中的渔夫,绝不会当一条被抓的小鱼。” 马亦云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她和虎山君做局对付江渔,其计划竟然和江渔所说的一点不差,自是感到非常的震惊。 其实,他们的计策对于很多人,尤其是花无缺,会非常的有效。江渔本就是个不走寻常路之人,加上早就知道剧本,又怎么可能还会上当? 砰! 忽地,那一扇窗户被震得四分五裂,一条大汉从粉碎的窗框飞了进来。那大汉身上穿着一件五彩斑斓的锦衣,面色黝黑,满脸虬须如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臭婊子……” 此人当然就是虎山君。他按照剧本开始表演,原本一进来发现妻子马亦云和一个陌生男子纠缠在一起,身为丈夫当然要吃醋,当然要愤怒,然后理直气壮的动手。 可是,他进来却发现老婆被打的只剩了半条命。 还有他的那只异种血虎,也已一命呜呼。 原先的剧本只好作废,可是临场发挥的能力差了点火候,愣了半晌,虎山君这才怒道:“臭小子,你竟敢打我夫人,伤我虎奴,简直自寻死路。” 马亦云频频向他使眼色,让他别说了。 虎山君演的很投入,并没有注意。紧接着,他狂吼一声,一拳击出。拳风呼呼,竟将整个花厅的灯火都震的摇摆不定。 嘭! 江渔几乎都没怎么动,直到虎山君的拳头即将触碰到身上,他这才肘微微抬起,挡住拳头,倏忽一拳击出,正中那虎山君的胸口。 虎山君的武功,在十二星相中绝对不弱。 八品上的武学境界,放眼整个武林绝对算是高手,并且,他的妻子马亦云亦是高手,两人互相配合,也不知道多少武林人士在他们夫妻手上栽跟头。 可惜的是,遇上的是江渔。 江渔这一拳自然乃是“南天神拳”加“纯阳无极功”,威猛无双,那虎山君中拳之后,人仰马翻,直接栽倒在那水槽里。 “你……”虎山君连忙爬起,吃惊的望着江渔。 马亦云叹息道:“你这莽汉子,这小鬼头可不好对付,咱们只怕今天是要栽大跟头了。” 虎山君冷冷道:“我偏不信,这小鬼才多大年纪。” 他不甘心的再次施展着虎拳,朝着江渔发起猛烈的进攻。每一拳都刚猛有力,虎虎生威,一般人还吃不消他的连环拳法。 江渔静如处子,当虎山君的拳头击来,他只轻微的动一下。 虽然幅度不大,但准确无误的避开了拳风。一旦虎山君的招式已老,他骤然发力,直击其命门。 那虎山君皮糙肉厚,被击倒一次又一次,竟然还能站起来。 马亦云在一旁看的分明,劝道:“汉子,别逞强了,你是斗不过他的,不如服输算了。” 虎山君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盯着江渔看了又看,道:“听说你叫江渔,是来自恶人谷,没想到杜杀他们竟然能教导出一个这么厉害的徒弟。” 江渔道:“说吧,到底是谁派你们做局?” 虎山君摇头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江渔笑道:“嘴还硬,那只好再打了。”说完,他动如脱兔,径自冲到虎山君面前,一顿拳打脚踢。 虎山君不断地惨叫,只怕身上的肋骨也不知断了多少根。 堂堂十二星相中的虎山君,此刻就像一条病猫似的躺在地上来回打滚,越是动弹,就越是疼痛。 马亦云忙不迭喊道:“你问我,我都说。” 江渔也打累了,找了个椅子坐下,道:“好吧,给你一次机会,但我警告你,若是敢有半句谎话,你就把你衣服全部脱光,然后扔在大街上。” 马亦云心头一寒,道:“绝不敢说谎。” “江公子想必已经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没错,我们就是十二星相中的虎和马,我们夫妻二人前些日子见到了一个人……” 江渔道:“莫非是四灵之首?” 马亦云顿时脸色一变,道:“看来江公子知道的确实不少,那四灵之首龙君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十多年不见,没想到竟然又露头了。” 江渔奇道:“此人难道就是姓龙?” 马亦云摇了摇头,道:“他姓什么,恐怕就连魏老大都不知道,我们一般都称呼为‘龙君’,但是不是姓龙还真不清楚。” 江渔追问道:“他长什么样子?” 马亦云苦笑道:“此人神秘莫测,而且极为擅长易容之术,想必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所以长什么样子着实不太清楚。” 江渔道:“难道就连魏无牙也不知道?” 马亦云道:“魏老大应该曾见过他的长相,但从来未曾对人提起过,看样子他对龙君很惧怕,据我所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深居简出,就是为了避开龙君。” 江渔问道:“这两人有矛盾吗?” “以前倒不曾有。”马亦云道:“据我所知,在很多年前,这位龙君横空出世,与魏老大一拍即合,正是在他们二人的牵头下,才组成了我们十二星相,龙君不仅武功极高,而且极为擅长谋略,在他的带领下,当年我们接连做了好几件大案,得到数之不尽的财宝。本来是打算事成之后大家再分赃物,谁知龙君突然失踪,魏老大也仅仅分了我们很小的一部分,连同龙君的一部分全都独吞了。” 说到这里,马亦云的语气明显忿忿不平。 十二星相,说到底就是一群杀人越货的强盗。既然是强盗,难免就会发生分赃不均的事情发生。 不过由于魏无牙武功高强,过于凶残,别人敢怒不敢言。 江渔大概明白了那四灵之首与魏无牙之间的矛盾在哪里。昔日十二星相一起作案,在分赃之间,四灵之首不知怎么又盯上了江枫,结果被邀月怜星及燕南天三大高手联合打伤。当时他显然伤势极重,所以要找个地方疗伤。 这一疗伤,就是十六年过去。 十二星相中,本来有魏无牙和四灵之首相互制衡,分赃不会出现问题,当四灵之首失踪之后,面对如此庞大的财富,魏无牙起了独吞之心。 在他的淫威之下,其他人不敢反抗,但心中难免不爽。 江渔道:“这么说来,四灵之首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讨回被魏无牙独吞的那批财宝?他要对抗魏无牙,自然也就来拉拢你们,是不是?” 马亦云点头道:“江公子真是太聪明了。” “自从龙君突然失踪,魏老大得到大量财宝躲在天外天常年不出,十二星相几乎已经名存实亡。大家都各干各的,导致如今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如今,猪鸡狗猴牛羊蛇全都毙命,只剩下了鼠龙虎马兔。 江渔道:“我们这次也是为了对付魏无牙,本来大家可以齐心协力的,那条龙为何要让你们对付我们?” 马亦云道:“我们主要不是针对江公子,而是移花宫宫主邀月。” 江渔:“嗯?” 马亦云道:“龙君告诉我们,说邀月宫主对江公子你极好,若是将你擒住,就能逼邀月宫主就范。” 江渔吃惊道:“此人知道的倒是不少。” 这么一说,倒也算合理。当年龙君差点命丧邀月等人之手,这次卷土重来,自是要找他们报仇。 现在的局势,变得有些复杂。 魏无牙和龙君都要找邀月报仇,而这两人之间也有矛盾,另外还有个燕南天,难怪邀月说,此人一旦露出将天下大乱,看来绝非危言耸听。 “江公子……” 马亦云可怜兮兮说道:“看在我什么都告诉了你的面子上,能不能带我们去寻医,不然的话,我们只怕……都会死的。” 虎山君此刻已经奄奄一息,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马亦云被皮鞭抽的皮开肉绽,虽然都是外伤,但伤势也是不轻,若是得不到及时的医治,伤口感染,只怕也非死不可。 江渔道:“这荒山野岭的,你们打算找什么人医治?” 马亦云道:“江公子有所不知,这附近不远有一位苏姑娘,她的医术精湛,无论多么重的伤,她都能医治好。” 江渔一听,脱口而出道:“苏樱!” 马亦云一脸吃惊看着江渔,道:“江公子,你……竟也知道苏姑娘?” 苏樱,在原著中可是小鱼儿的官配,江渔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明为魏无牙的养女,实际上由于相貌酷似邀月,魏无牙将她当成邀月的替代品。苏樱不会武功,但擅长医术,以及对于机关埋伏等都极为精通。 江渔道:“知道又如何?你们设计要害我,觉得我会帮你们吗?” 马亦云顿时脸色一变,道:“江公子,我们确实对你不起,可你一点事都没有,我们也付出了代价,就不能救救我们吗?” 江渔故作思考,道:“见你这么配合,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马亦云大喜道:“多谢公子!” 江渔道:“但是你不太老实啊,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主动交待的?” 马亦云茫然道:“没有了啊。” 江渔从她的神色来看,确实不像是说谎。当即,他走到虎山君面前,一脚踩在其背上,道:“人被关在什么地方,你说是不说?” 虎山君原以为没他什么事,就趴在地上装死,被这一踩,痛的鬼叫一下。 “我……也不知道啊。” 江渔又是一脚踩的更重。虎山君痛的再也忍受不住,叫唤道:“在……在那扇门后面的山洞里。” “早说不就没事了。” 江渔将门打开,前方果然出现一个山洞,沿着石阶下去,就看见有两名女子背靠着背坐在一起。 听见动静,两人同时扭过头来。 正是铁心兰和江玉燕。她们双手连同身体被绳索紧紧捆绑着,看见江渔出现,眼神中均露出喜悦的光芒。 江渔走过去,解开绳索,道:“老天!总算见着你们了。” 想到这一路上追踪,经历了很多事情,先是救下了铁萍姑,此刻终于将铁心兰和江玉燕也一并救下。 铁心兰激动不已,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激动的“呜呜”哭了起来。 “江渔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 江渔轻轻拍打了下她柔软的后背,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嘛,一切都没事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向比铁心兰还要软弱的江玉燕,看上去反倒冷静许多。 江渔看了看她,笑道:“真是个坚强的姑娘,要不要也和我抱一抱?” 江玉燕竟然真的迎了上来,将柔软香艳的身体钻进江渔的怀抱中。江渔嘻嘻一笑,道:“好啦,我们可以出去了。” 第一二五章:再见慕容九 一辆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江渔并没有坐在车厢里,因为车厢内的血腥气太呛。 车厢内有两个病号——虎山君和马亦云。 这一对夫妻都受了重伤,需要尽快得到医治。将他们打伤的人是江渔,现在要送他们去医治的还是江渔。 正如原著中花无缺也是被这两人弄伤,然后送去医治的。 铁心兰和江玉燕也坐在车厢内。她们虽然没有受伤,但一路上劳顿担惊受怕,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江渔充当车夫坐在车前。 在去找苏樱之前,还是有必要先与邀月会合。然而,就在他们来到镇口时,隔着老远就听见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江渔心里“咯噔”一下,事情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这一去实在太顺利了,顺利的连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他之所以能够顺利救出铁心兰和江玉燕,主要在于占了熟知剧情的便宜,以及在武功上绝对的碾压。 那四灵之首似乎对于他们非常的了解,既然如此,怎会如此轻易就让自己把人救走? 现在看来,人家本就不是冲着铁心兰她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邀月。他去救人,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 想想又觉得不像啊。 所谓调虎离山,一般指的是将高手用计支开,以便对付留下来的低手。他和邀月,怎么看也他是低手啊,哪有将低手支开的调虎离山? 江渔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冲了过去。 首先看见在一个角落聚集着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五大恶人。奇怪的是李大嘴被杜杀等人死死压在下面,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前方。 “你们干什么?”江渔走过去问道。 一见江渔过来,杜杀等人纷纷散开。李大嘴怒道:“你们干嘛要拦我,要是我女儿出事,我一定把你们都煮了吃。” 哈哈儿笑道:“要不是我们拦着你,我们才会跟着你一起倒霉呢。” 屠娇娇道:“就是嘛,一个是你的女儿,另一个可是燕南天的女儿,我们怎么帮?还不如两不相帮,让她们打,我们还可以乐着瞧热闹。” 江渔一怔:燕南天的女儿? 他沿着这些人的视线望去,顿时就看见铁萍姑正与一名红衣女子展开激烈的厮杀。铁萍姑手持利剑,那红衣女子舞动一根红缨长鞭。 小仙女张菁! 当初张菁失踪一直找寻不到,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可是,她怎么与铁萍姑打了起来? 两人武力相当,斗的你来我往。 接着,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又有两条身影你起我落,纵横交错,更是斗的天昏地暗。其中一人正是邀月。 能与邀月斗的平分秋色的人,武林中极为罕见。 令江渔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偏偏他认识,不仅认识,对方的武功还是因他而练成的。没错,她就是慕容世家的慕容九。 慕容九修炼的武功名为“化石神功”。 当初在慕容山庄,江渔意外练成“化石神功”,却因体质问题不仅不能增强实力,反而深受其害。 幸好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以“嫁衣神功”将“化石神功”转嫁给了慕容九。 自峨眉之巅一别,就再也没有见到慕容九,想来她应该在潜心修炼。短短几个月时间,看来她已经将这门武功融会贯通,修炼圆满。 九层“化石神功”圆满境,果真是威力不凡。 面对邀月快如闪电般的攻势,她丝毫不落下风。诡异的是,每当邀月发动极为可怖的攻势于身,便产生一道紫光,将攻击力抵挡在外。 化石神功功成九转,肌肤化石,万物不伤。 如此强大的防御能力,足以令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即便是邀月这样的高手,竟也很难给她造成伤害。 二人越斗越勇,转眼之间已对了百招难分高下。 江渔看在眼里,暗暗焦急。他大声喊道:“都住手啊!” 可惜邀月和慕容九斗的正酣,根本听不见他的话。无奈之下,他一转身,来到了铁萍姑和张菁之间。 以他的武功,很快将这两人拆分开来。 张菁被逼退后两步,正要再战,见是江渔,顿时一脸震惊,惊呼道:“江渔,你……没有死啊?” 江渔道:“我活的好好的,你干嘛咒我死啊?” 张菁一脸疑惑,又端详了一会,突然冲到江渔面前,娇躯一颤,激动道:“我……我们还以为你被那女魔头害死了。” 江渔道:“女魔头?” 张菁忽然神秘兮兮说道:“江渔,你可知道那个什么铜先生,其实……她是移花宫的宫主邀月。” 江渔还以为她要告诉自己什么秘密,原来是自己早知道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江渔奇道。 张菁道:“是慕容九妹通过慕容家的势力调查出来的,并且还查出你爹江枫当年之死,与这邀月大有关联,你和这个邀月在一起,岂不非常的危险?后来,无意间听说你已被邀月所害,九妹悲痛万分,又得知邀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她喊我一起守在这里,等着她出现,果不出其然,为了替你报仇,我们就打了起来。” 江渔算是明白了。 当初一开始遇上慕容九时,他曾忽悠说邀月是“女魔头”。慕容九信以为真,当然,以邀月的行事作风,说是“女魔头”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并且,他还曾说这世上唯有“化石神功”才能对付邀月。 如今慕容九武功大成,对江渔曾说的话深信不疑,不过,没想到慕容九对自己竟然颇有情义,听说他的死讯,竟真的与邀月硬刚起来。 这个姑娘,没有白疼一场。 江渔奇道:“说我被邀月所害,这个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 张菁道:“九妹说是无意间听人说的,你既然没有死,看来多半是被人骗了,唉!我就说你这小鬼哪有那么容易死,可惜九妹她偏偏不信。” 江渔笑了笑,道:“你不信,那为何还要过来?你可知道你娘找不到你,都快急哭了。” 张菁吃惊道:“你见到过我娘?” 江渔点了点头,道:“这事回头再说,咱们先赶紧阻止她们打起来。” 张菁不解道:“为什么要阻止?邀月是你的仇人,以前一直给你苦头吃,现在九妹武功大成,帮你出口气,你不是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嘛。” 江渔皱眉道:“事情不是你想到这样。” 恰在此刻,邀月和慕容九分开,正要再战之时,江渔和张菁双双赶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家人,打什么打。” “江渔!”慕容九和张菁之前一样的表情,惊呼道:“你没死啊?” 江渔皱眉道:“没死,没死,都是一场误会,别打了。”他走到两人之间,一副和事老的姿态。 慕容九喜极而泣,直接扑到了江渔的怀中。 邀月回想刚才那激烈一战,心中暗暗感叹:这小姑娘原本武功平平,没想到短短数月,武功竟精进许多,当真是骇人听闻。 此刻见慕容九小鸟依人般的在江渔怀中,顿时醋意满满,冲了过去。 慕容九顿生警觉,以为邀月还想动手,当即身影一掠,猛然一掌拍出。邀月更加生气,马上还以颜色。 顿时,二女又打了起来。 江渔一下子傻眼了。没想到好不容易将她们分开,竟然又打起来,女人之间吃起醋了,实在太可怕了。 他若是这样贸然冲上去拉架,只怕非溅的一身血不可。 喊又不管用,怎么办? 江渔忽然灵机一动,一把将小仙女张菁抱住,然后直接亲吻上去。张菁冷不防被抱住,本能的挣扎了几下,但被钳制住动弹不得。这一吻,令她身体发软,脑袋“嗡嗡”响如一团浆糊,整个人都懵圈了。 “你……” 张菁对江渔虽早已心有所属,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强吻,感到又羞又恼。她拼尽全力将江渔推开,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地就见两双眼睛向她投来瘆人的寒光。 气氛顿时变得极其诡异。 邀月和慕容九本打的不可开交,发现江渔这个渣男竟对张菁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自是不必再打了。 感受她们强烈的敌意,张菁不由的退后两步。 论武功,邀月和慕容九比她强太多,任何一个上来,都令她很难抵挡。这一刻,她恨透了江渔,简直是给她树敌。 “菁姐,你和江渔竟……”慕容九怒不可遏,瞪着张菁。 邀月亦是十分不满的望着张菁。 一招围魏救赵之计奏效,令邀月和慕容九停止干戈,江渔生怕再起风波,一脸委屈道:“都别误会,我这也是为了让你们别打了。” 邀月冷冷说道:“江渔,你还真是艳福不浅,这么多女人都围着你转。” 江渔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还不如闭嘴。老是闭嘴也不行,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转移话题。 “我已经把铁心兰和江玉燕救出来了,下一站对付魏无牙。” 邀月神色平淡,似乎并没有多么惊讶。她道:“燕南天已去了龟山,以他的武功足以对付魏无牙,你又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 江渔道:“不亲自去一趟,怎么放下心?” 邀月点了点头,道:“你想报仇,我再陪你走一遭就是。” 慕容九一脸疑惑的望着江渔和邀月,毕竟是女人,在这方面要细腻的多,已然感受到这两人之间耐人寻味的关系。 “江渔,你……竟然和移花宫这个女魔头好上了?” 慕容九虽然看出问题所在,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两人本不该是死敌吗,可能会产生感情,当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邀月脸色一沉,道:“慕容九,你莫非还想和我动手?” 慕容九今非昔比,武功大成,与邀月之前一战斗的旗鼓相当,自然底气十足,冷冷说道:“你若要打,我奉陪就是。” 江渔感到心有些累。 一个邀月已经足够他头疼,现在又出来一个慕容九。这两人偏偏武力值差不多,打起来就没完没了。 眼看着两人又将斗起来,江渔叹息一声,道:“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大事要紧。” 然后,他对慕容九说道:“慕容姑娘,有人告诉你,我被邀月宫主所杀,又告诉你她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觉得背后有人在使坏吗?” 慕容九沉思了下,点头道:“没错。” 江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十二星相中的四灵之首龙君安排的,这个龙君在背后推波助澜,是个潜在的敌人,我们不可不防。” 慕容九道:“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这时,邀月忽然道:“那马车里面还有一男一女,他们是什么人?” 江渔道:“他们是十二星相中的虎山君和马亦云,被我打成重伤,正打算带着他们去找人医治呢。” 张菁奇道:“你把人打伤,还给人医治,这是什么路数?” 邀月似笑非笑的望着江渔,道:“我猜,那个能给他们医治的,一定是个长得非常美丽的姑娘吧?” 江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不过,确实是个姑娘。” 邀月一副将他看穿的眼神,道:“你认识的美丽的姑娘已经不少了,难道还嫌不够吗?” 此刻,这里汇集了邀月、慕容九、张菁、铁心兰、江玉燕、铁萍姑六位女子,无不是天下绝色,且各有各的美。 江渔正色道:“我找这位名叫苏樱的姑娘,是有原因的。” 众女齐声追问道:“什么原因?” 江渔一本正经说道:“当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位苏樱姑娘与魏无牙关系极为亲密,我若是要寻魏无牙报仇,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先找到这位苏樱姑娘。” 邀月道:“既然与魏无牙关系亲厚,她凭什么帮你?” 江渔神秘一笑,道:“我相信她一定会帮我的,因为,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众女蹙眉,全都表示不信。 顿了顿,张菁道:“江渔,你说实话,是不是打算对这个叫苏樱的姑娘施美男计?是不是?” 第一二六章:花无缺的蜕变 乒! 乓! 砰! 咻! 轰! 咚! …… 山石之间,一名白衣少年持剑纵横。 顿时,火光四溅,山石横飞,惊起四周鸟兽四散。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来回穿梭,飘逸潇洒中带有几分妖异的灵动。 他的双足轻轻一点,落在一块巨石上,禁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苦闷了这么些日子来,他终于获得了释放。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我江家的后人,这么快就掌握了我江家所有的武功,无缺,以你现在的武功即便还不是邀月的对手,但足以和她一较高下。” 花无缺怔了下,道:“爹,我……” 江枫和蔼的望着花无缺,道:“你想说什么?” 花无缺犹豫了下,道:“爹,大姑……邀月她毕竟养育孩儿长大,让我和她动手,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江枫的眼神紧紧盯着花无缺,良久,深深一声叹息。 “无缺你是个好孩子,懂得感恩,比世上那些恩将仇报,良心狗肺之人不知要好多少,爹有你这样的儿子,非常的欣慰。” 花无缺喜道:“这么说,爹改主意了?” 江枫轻轻摇头,道:“你娘当年死的那么惨,这个仇怎么能不报?不过不急,十六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 花无缺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容。 江枫道:“无缺,如今你已经将我江家的武功都学全,从今天起,我打算再传授你我江家最为神秘的异术。” 花无缺一脸茫然,道:“异术?” 江枫笑了笑,道:“没错,你可记得,当初第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曾跳入悬崖却并没有摔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花无缺点头道:“这种轻功当真是匪夷所思,令人叹为观止。” “这不是轻功。”江枫道:“这就是异术中的飞行之术,虽说飞行不高,但哪怕是坠落万丈悬崖,也足以保证平稳落地。” 花无缺忽然想起一事,道:“当日江渔被我打下悬崖未死……” 江枫道:“你猜得没错,江渔他所用的正是飞行异术,这孩子也不知如何学会了异术,但既然是我江枫的儿子,学会异术也不足为奇。” 花无缺道:“爹,你见过江渔吗?” 江枫摇了摇头,惋惜道:“一直无缘相见,不过听说他令江琴身败名裂,江琴当年卖主求荣,也是导致你娘逝世的元凶之一,江渔是我的好儿子,为他娘报了大仇,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花无缺道:“我听说当年害死我娘的,还有十二星相中的人。” 江枫点头道:“没错,当年江琴勾结魏无牙出卖你和你娘的行踪,派出黑面和司晨二人追杀我们。” 花无缺恨道:“爹,我一定杀了魏无牙,为娘报仇。” 让他去杀抚养他长大的邀月,确实有那么一点强人所难,但若是杀魏无牙,他无疑显得非常的积极。 再说,他与江渔同为人子,江渔除掉了江琴,他当然也希望能做点什么。 江枫道:“那魏无牙的武功绝非你的对手,但此人擅长机关埋伏,他所居住的老鼠洞更是机关重重,想要杀了他谈何容易?” 花无缺对此倒也有所耳闻,顿时语塞。 江枫轻轻一笑,道:“但你若是学会了异术,就不必再怕他,我江家的异术中有飞行、穿墙、隐身等诸多神通,你须认真学会。” 花无缺大为激动,道:“孩儿一定认真学习。” “好!”江枫道:“我先传授你穿墙之术,你先看好了。” 就见他来到一处山洞的石壁前,浮光闪烁,人已逐渐消失不见。花无缺四下张望,就看见他的父亲从石壁的另一端向他挥手。 竟然真的穿墙而过! 花无缺啧啧称奇,无比惊讶。 不多一会儿,江枫又从石壁的另一端穿了回来。见花无缺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江枫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感到很不可思议?” 花无缺惊叹道:“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神技,孩儿真是大开眼界。” 江枫道:“你要知道,我江家源远流长,来自于远古神秘宗门世家,与武林中人不可同日而语,这异术也只有我江家的人才能练成。” 花无缺大喜道:“若是练成异术,岂不是无敌于天下?” 江枫道:“无敌二字谈何容易,我江家异术固然很神奇,但却并非杀人技,所以除了异术之外,对于武功你也丝毫不能懈怠。” 花无缺深以为然,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江枫道:“闲话不多说,你已见识了穿墙技能,现在我便将其心法要诀告诉你,你须牢牢记住。” 花无缺毕恭毕敬道:“是!” 在江枫的言传身教之下,花无缺修炼“异术”事半功倍,日渐精进。 这日。花无缺站在石壁前,默念心法要诀,浮光一闪,他的身影已然穿梭到了石壁对面。紧接着,他再次施法从另一面穿梭回来。 江枫看在眼里,默默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又将“飞行术”“隐身术”等异术一一传授。花无缺学习能力极强,领悟了要领,学的更快。 日复一日,花无缺终于学有所成,将所有异术学会。 “无缺,没想到你学的这么快,完全超过了为父的预期,非常的好,你娘在天之灵,一定会很开心的。”江枫慈祥的望着花无缺,眼神中充满着喜悦之情。 提起“娘亲”,花无缺心头涌现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 顿了顿,他道:“爹,我想现在就去找那魏无牙,为娘亲报仇雪恨。” 望着迫不及待的儿子,江枫沉默片刻,道:“为父还有些事情要做,可能无法陪你一起去了……” 花无缺道:“孩儿自己去就行。” 他拥有一身移花宫的武功,又学了江家的武功及异术,可谓是信心百倍,报仇心切,恨不得立即冲上龟山。 江枫点头道:“很好,那你去吧,不过,那魏无牙阴险狡诈,你为人宅心仁厚,千万当心才是。” “孩儿记下了。” 花无缺告别父亲,翻越了一座座山峰,朝着龟山的方向进发。这日,来到一处险峰,一群黑鸦飞过,忽地,前后出现一大群手持兵器的大汉。 这些大汉个个面相不善,目露凶光。 其中为首之人看上去还算斯文,上前两步,拱手道:“我等乃是黑风寨强人,专在此地剪径,见公子仪表堂堂,却不知师承何派?” 看来这些强盗倒也并非莽夫,先问清对方的来历再做打算。 若是招惹不起的话,就放人过去,如果只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那就不客气了,杀人越货什么,那都是轻车熟路。 “在下花无缺,乃是移……” 花无缺一向是别人对他客气,他对人也客气,即便明知道对方对他带有歹意。当他报了名号,顺嘴继续说下去,猛然想起自己如今与移花宫再无关系。 顿了顿,他道:“在下无门无派,不知各位有何指教?” 那为首的强人原本见花无缺颇有几分风采,以为是什么名门弟子,见对方自称“无门无派”,马上笑了起来。 他一笑,别人也都跟着笑起来,笑的贼狰狞。 “既然如此,那还请阁下将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吧,另外,再将你的大好头颅一并送上,哈哈……” 那为首强人自认为这番话说的很风趣,笑的愈发放肆。 花无缺冷冷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莫要招惹我。”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兄弟们上!”一声令下,众强盗一拥而上,纷纷手持利刃朝着花无缺的身上招呼。 可怜这些强盗只以为名门正派的人惹不起,却没想到此刻遇上的人更他们更惹不起。 花无缺原本并不是个嗜杀之人,但那些强盗杀来,他只好出招抵抗。剑出鞘,银光闪动,鲜血飞溅。 原以为这些强人说话那么硬气,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花无缺杀了人后,不知怎地,胸膛热血沸腾,出剑更是凌厉,眼看着一个个强人倒在血泊。 剩下的那些强人终于知道不妙,想要夺路而逃。 花无缺追上去,将所有强人杀的片甲不留。 望着遍地的尸体,花无缺的目光冰冷。他自学武以来,几乎很少出手杀人,而这一次一出手就连杀多人。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杀人竟如此的快意,如此的痛快。 对待这世间的恶人,就应该杀伐果断,就应该永绝后患。 忽地,背后一道疾风袭来,却是一把暗器射来。出手的正是那强人中的首领。此人或许看出不是对手倒地诈死,寻机偷袭。 不等花无缺出手,倏忽一条娇小的身影穿插而过。 来者顺势一把接住那暗器反手一甩,又快又准,正中那强人首领的咽喉,一招致命。 花无缺疑惑望去,顿时脸色一变,一言不发,便要立即转身离开。 “无缺!”怜星急追了几步,大声喊道。花无缺只好停下脚步。怜星道:“你可知道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在找你,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你,你为何对我不理不睬?” 花无缺沉默。 怜星走上前来,一脸悲戚说道:“无缺,当年的事情,我和你大姑姑做的确有不对,可是……都过去了这么久,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吗?” 花无缺低着头,冷冷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怜星痴痴的望着花无缺,道:“无缺,我不信你就真的那么绝情,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定下的山盟海誓,我们的一生约定?” 花无缺道:“可那都是过去,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怜星摇头道:“不是的,我们那么相爱,为何就不能在一起?如果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你想替你爹娘报仇,那好,我情愿死在你的手上。” 说完,她手指微微一抬,触碰到花无缺的手肘生成一股力道。 花无缺此刻其实心中充满着矛盾,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冷不防发现持剑的手臂抬起,剑刃兀自抹向怜星的脖子。 顿时,他惊骇不已,倾尽所能改变力道轨迹,反手一撤,利剑落在地上。 幸好他反应灵敏,没有酿成大祸,却也在怜星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花无缺不禁关切道:“二姑姑,你……没事吧?” 怜星伸出如水葱般的玉指在伤口处摸了下,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无缺,你还是关心我的,有你的关心,二姑姑这辈子就够了,即便是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无怨无悔。” 花无缺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 怜星道:“当年的事情我始终不敢对你说,就是怕会影响你我之间的感情,如今你终究还是知道了,我也不求你的原谅,但活着是如此的痛苦,如果上天注定让我们无法再一起,我真的希望能死在你的手上。” 花无缺沉默了片刻,说道:“二姑姑,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当年的事情,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相反,若非是你及时出现,我爹娘早就命丧黑面和司晨之手,而后来也正是你的建议,我和江渔才能活到今日,如此说来,我不仅不怪你,还应该感谢你。” 怜星怔了下,又惊又喜道:“无缺,你……真的这么想?” 事实上,邀月与江枫夫妇之间的恩怨,确实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她毕竟是邀月的妹妹,移花宫的二宫主,很难抽身事外。 花无缺道:“所以,我爹娘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你也就没有必要为此而死。” 说完,他径自离去。 怜星原以为峰回路转,却没有想到花无缺依然如此绝情。她身影一掠,绕到了花无缺身前,一把抓住花无缺的手,激动说道:“无缺,你……既然不怪我了,为何还要如此对我?你的心就真的这么狠吗?” 她越说越激动,两条清泪夺眶滑落。 看见怜星如此模样,只怕世间大多数的男子都不忍心。花无缺却一脸平静,淡淡说道:“那我且问你,如果我要去杀大……邀月,你是帮她,还是帮我?” 第一二七章:燕南天之死 怜星娇躯一颤,吃惊的望着花无缺,道:“无缺,你……你要杀你大姑姑?” “她不是我大姑姑,她是我的仇人。”花无缺想到母亲的惨死,心头顿时涌上万般恨意。 关于他父亲江枫未死一事,他并比打算告诉怜星。只因为,一旦怜星知晓此事,很有可能就会告诉邀月。 江枫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康复,并不希望为此给父亲带来祸患。 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怜星并担心花无缺能够杀了邀月,只是想到他竟对养育多年的邀月产生杀意,心头难免感到难以接受。 “无缺,不管怎么说,你总是她抚养长大的,怎么可以……?” 花无缺冷冷说道:“你不必管我会怎么做,我只是问你,万一我真的与邀月打起来,你到底愿意帮谁?” 怜星愣住了。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一边是她的姐姐,一边是她最爱的人,让她在这一瞬间做出决定,她肯定做不到。 见怜星迟疑,花无缺忽然笑了。 笑的很诡异,谁也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然后,他抽开怜星的手掌,退后几步,朝着远方走去。 走了很远很远,眼看就要追不上,怜星如梦初醒,再次追了上去。 花无缺停下脚步,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怜星道:“从今往后,不管你去什么地方,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今生都休想将我舍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花无缺此刻的心是冷的,但面对怜星款款深情,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你这又何必?” 怜星幽幽说道:“如果你和我姐姐真的打起来,我……两不相帮,如果你被她杀了,我会陪着你一起死。” 在她看来,花无缺若要与邀月动手绝无取胜的可能。 所以她并没有说,如果花无缺将邀月杀死,她会如何。毕竟,这世上能杀死邀月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花无缺叹息道:“是我,让你为难了。” 怜星见他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心头涌现一阵暖意,笑道:“也许这就是命,这么说,你答应我陪你一起了?” 花无缺向她看了看,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出发。一路走来,怜星道:“无缺,你这是要去龟山找魏无牙?” 花无缺点头道:“当年之事,魏无牙也有分,我自是要找他报仇。” 怜星道:“魏无牙与我移花宫本也有仇隙,我们算是同仇敌忾,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并抗敌。” 这日,二人终于来到龟山。 龟山占地并不大,但地势险要,怪石嶙峋,行路坎坷,稍不留意便会坠入万丈深谷。当然,以花无缺和怜星的武功当如履平地。 然而,魏无牙所居住的天外天的入口极为隐僻,一时间竟很难找到。 论聪明才智,花无缺和怜星都不算特别出众。在龟山四周转悠许久,未能寻到入口。正焦急时,忽然,就看见前方出现遍地的尸体。 二人立即赶至,就看见那些尸体似乎都被重力所伤。 花无缺和怜星对视一眼,均感到茫然。如此看来,莫非有人先一步来到此地寻魏无牙的麻烦? 会是什么人呢? 当今武林,敢主动挑衅魏无牙的人寥寥无几。 怜星检查了下这些尸体,道:“从伤势来看,均为重器所伤,能够这么轻易将人杀死,当今世上,恐怕只有燕南天可以做到。” 花无缺心中蓦地一动:燕南天和江渔同行,莫非江渔先他一步来了? 他与江渔虽为孪生亲兄弟,但二人一直没有机会正式相认,并且由于之前他一直要杀江渔,导致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微妙。 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也就无形中,形成了一种竞争关系。 江渔已经除掉了仇人之一的江别鹤(江琴),若是再让他先一步杀了魏无牙,他会感到颜面无光的。 不容多想,花无缺立即冲进了山洞内。 “无缺小心!”怜星深知这山洞内必然机关重重,见花无缺这么急匆匆进去,担心会遭到暗算,一边加以提醒,一边紧跟了进去。 一路走来,就发现地上散落在地的断箭残刀等暗器。 这些暗器显然是已经触发机关射出,地上没有尸体,也就表明来人及时避开暗器,甚至还将其中一些暗器弄断弄残。 等于是有人先一步排雷,他们可以畅通无阻。 继续前行,出现更多机关埋伏的痕迹,暗器的数量更多,其中不少有毒的,布置的极为巧妙,通过这些痕迹可以想象,当时必然极其的凶险。 稍有不慎,只怕就会命丧于此。 魏无牙不愧是一位机关埋伏的大师,能够出其不意,奇思妙想,布置如此之多的陷阱,令人叹为观止。 越是深入,就见石壁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美轮美奂,闪烁着浮光。 仅从这一点来看,魏无牙所修建的这座地宫可谓是极为奢华。果然,走到了甬道的尽头,放眼望去,一片金碧辉煌,令人眼花缭乱。 花无缺和怜星朝着地宫这座主殿望去,均露出惊诧之色。 以他们的见识,即便是来到皇宫大院也绝不会如此感到吃惊。只因为,这座宫殿的布局,竟然与移花宫极其相似。 无论是地板,还是玉柱,以及一砖一瓦,每一处细节都尽可能的做到一致。 怜星蹙眉道:“这魏无牙在搞什么鬼?” 花无缺望着这熟悉的宫殿,恍如回到了移花宫,脑海中浮现其当年在移花宫生活的点点滴滴,心头万般愁绪,无限感慨。 二人边走边四下察看,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大意。 庆幸的是,他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上任何危险,顺顺利利的走到了这里。奇怪的是,偌大的宫殿内,空无一人,显得极其的空旷。 难道魏无牙已经遭到杀害? 花无缺很不甘心,与怜星一起沿着宫殿继续前行。围绕着这座主殿,四周还有大大小小的分殿。 每一处的墙壁上都挂有灯盏,密密麻麻,将每一个角落都照的犹如白昼。 花无缺和怜星正一路寻找,忽地,就听见前方似乎传有动静。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冲了过去。 顿时,就看见一个威猛的大汉,正在砸东西。 “魏无牙,你这个缩头老鼠,我燕南天既然来了,你再躲也是没有用。”燕南天大声喝道。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地面和四壁都不禁颤动起来。 花无缺闻声心中一宽,知道魏无牙尚未遭到报应,那么,他就还是亲手报仇的机会。 燕南天显然也觉察到有人进来,转身望去,微微吃惊道:“花无缺!”紧接着,看见跟在后面的怜星,顿时脸色一沉。 花无缺念在燕南天乃是父亲的义兄,拱手致敬道:“燕伯伯。” “你不要叫我燕伯伯。”燕南天一脸生气说道:“除非你与这移花宫的妖女一刀两断,永不来往。” 他原先听怜星称,她与花无缺之间的关系,还只当是其一面之词,此刻见到这一男一女竟如此亲密的走在一起,可见花无缺不洁身自爱,果真与怜星纠缠不清,令他很是生气,当面训斥起来。 怜星道:“燕大侠,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何必如此糟践我。” 燕南天道:“以你移花宫的作风,说你是妖女算是很客气的了,如果你还知道一点廉耻的话,就离花无缺远一点,我不希望我义弟的孩子被你这种女人带坏。” 怜星脾气虽好,但听了燕南天这番话,也动了怒意。 “我和无缺的事情,何须你来管?无缺,我们不要理他。”怜星说着,便拉着花无缺的手欲离开。 见怜星和花无缺如此亲密离去,燕南天怒不可遏,厉声喝道:“站住!” 他指着花无缺,无比悲愤说道:“花无缺,你难道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你和这个妖女在一起,你爹娘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你……实在是太不自爱。” 花无缺原本想将父亲江枫未死的消息告诉燕南天,此刻见燕南天如此咄咄逼人,心头难免也有些不悦。 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念在燕南天与父亲的交情,他自然也不想发生冲突,所以,便随怜星避开。谁知此刻燕南天忽然向怜星动手。 “我且帮你除掉这个妖女,才能使得你悬崖勒马,不会一错再错。” 在燕南天看来,花无缺年少无知被怜星迷惑。他不忍心见义弟之子堕落下去,决定先杀了怜星。 邀月怜星本是害死江枫夫妇的元凶,杀了并没有错。 怜星自知不是燕南天的对手,但毕竟也是武林成名人物,被燕南天一次次无礼冒犯,心头早有怒火,当即发起反击。 燕南天如今已达到宗师之境,武力自是更上一层楼。 怜星一开始凭靠移花宫绝技,灵敏的身法,倒也可以与燕南天斗个你来我往,但长将斗下去,明显有些捉襟见肘。 二人穿梭在各个石洞,你来我往游斗。 砰! 燕南天施展“嫁衣神功”大开大合,双拳并进,顿时将怜星震飞出去,撞在石壁上滚落在地。 花无缺站在原地一直未动,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手。 正自犹豫不决,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巨大动静,知道怜星已然负伤。通过声响觉察到燕南天并不罢休,自怕再受伤害,怜星必死无疑。 刹那间,他头脑一热,情急之下直接从石壁穿梭而过,一掌击中燕南天的后背。 燕南天一心要杀怜星为义弟夫妇报仇,哪里想到花无缺会出手?更没想到花无缺竟然可以从墙壁的一端穿过。 若是往日,花无缺这一掌未必对燕南天造成多重的伤害。 但,今非昔比。花无缺如今已练成了江家的武功,实力大增。并且,这一掌急于救人,难免不分轻重。 这一掌正中燕南天的后心,饶的他武功盖世,却也招架不住。 顿时,燕南天猛吐了一口鲜血,趔趄了几步,回头望去,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被何人所伤,心中感到无比的悲愤。 当年他与江枫有着过命的交情,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伤在江枫之子的手上。 “江枫怎么会有你这个儿子?”燕南天盯着花无缺,眼神中充满着失望之情,然后,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 花无缺看了看自己刚才杀人的手掌,目瞪口呆,一时无措。 他当然并不真的想要杀了燕南天,但是当时急于想要救下怜星,情急之下酿成大祸。望着燕南天倒下的身影,他整个人都傻掉了。 “无缺!” 怜星也受了不轻的伤,好在勉强还能站起来。在危急关头,见花无缺竟然出手救她,心中涌现无比的喜悦。 然而,当她看见燕南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亦感到万分惊讶。 不过见花无缺此刻的状态,更加令她感到担忧,于是走了上去,紧握着花无缺的双手,道:“无缺,你……没事吧?” 花无缺喃喃道:“我杀了燕南天,我竟然杀了燕伯伯,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爹。” 怜星虽然并不知道江枫复活,但能够体会到花无缺此刻内心的感受。燕南天与江家的关系实在是太亲厚,燕南天被花无缺亲手杀死,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无缺,燕大侠也许还没有死呢。”怜星安慰道。 花无缺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被我的掌力所伤,他的心脉都已震碎,根本不可能活的,不可能……” 忽然,他猛地将怜星一把推开,歇斯底里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跟着我,就不会发生这件事,燕伯伯也不会死,你……简直就是我命中的灾星,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以花无缺的性格,本绝不会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因为燕南天的死灵他造成巨大的伤害,令他的情绪激动。 怜星瞪大双眼看着冷酷的花无缺,这番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宁可死在燕南天的手上,也绝不愿意听见花无缺这番话。 “没错,我是灾星,好,我走,我走就是!” 怜星也不知前路如何,一路狂奔。却不知道在暗处,正有一双妖异的眼睛盯着她,一张难看之极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 第一二八章:苏樱 红花绿树之间,有亭翼然,一缕清泉自山岩倒泻而下,飞珠溅玉,夕阳照映下七彩生光,景色甚美。 江渔知道此处,便是苏樱居住所在。 他转过小亭,瞧见在一片青藤之中藏有一扇石门。石门并未闭合,他径自进入一座山洞内,越是深入,两壁越是狭窄,走到尽头豁然开朗。 前面乃是一处幽谷,蓝天白云,花团锦簇,亭台楼阁,错综有致。 远处伴随着一声鹤唳,三五只白鹤与一双褐鹿相戏。见人来,也不畏惧,反而迎来。白鹤环绕飞行引领在前,褐鹿陪伴在左右。 在一条清溪旁,立着一个人影。 她垂头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又像是在向溪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诉说着心里的话。无疑,她的内心是寂寞的。 “苏樱,我来了!”江渔就像遇上了老熟人,含笑打招呼。 身为“小鱼儿”,苏樱可是官配的老婆,江渔心中自生一股亲切感。 那女子一袭白衣胜雪,长发飘飘,闻声回过头来,只见眉目如画,娇颜如玉,如秋水般的眼神自带一股傲然冷艳的气质,令人不敢逼视。 江渔看清她的容貌,顿时笑容一僵,瞪大双眼,一脸惊诧。 邀月! 现在他终于相信,魏无牙这个死变态为何要领养苏樱,为何那么悉心的培养她,传授她那么多的本领? 只因为,苏樱的相貌实在是太像邀月了。 就连江渔乍一眼望去,都怀疑眼前的女子就是邀月。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想象之人?该不是邀月早年间犯了什么错误吧? 见有外人到访,苏樱丝毫没有一点惊讶,就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可是,当看见江渔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令她一下子整不会了。如果是色眯眯的眼神,她不会感到意外,关键是对方流露出的意思并不是。 幸好江渔这样的眼神并没有维持多久。 他笑着解释道:“你长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苏樱道:“你这种搭讪方式,未免也太老套了。” 江渔不以为然的嘻嘻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苏樱,其实吧……”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忽地,他的脚下悬空,整个身体急速下坠。 没想到这看似风景秀丽的地方,竟然也暗藏杀机。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江渔。当觉察到不妙时,他早已让自己的身体向前倾斜,使得下坠的速度减慢。只要慢那么一丝丝,他马上膝盖顶着边沿借力拔出。 这一招对付陷阱极为有效,江渔知道此行不易,专门训练过。 眼看着就要成功,不曾想刚才那温顺的褐鹿,好客的白鹤瞬间变了嘴脸。两只褐鹿一左一右向他夹击,几只白鹤快速展翅气流直下。 江渔本就借力有限,如何经得起这么折腾,“咻”的一声掉进了陷阱。 下一秒,他又出来了。 可惜的是,他不是自主上来,而是被困在一个网兜里提了上来,一端挂在头顶大树的树梢上。 苏樱这才缓缓站起来,抬头看了看被吊着的江渔,道:“你是谁?” 江渔并没有因为被算计而沮丧,反而面露笑容,指了指自己,道:“我,江渔,难道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吗?” 苏樱道:“你来做什么?” 江渔如实回答道:“找魏无牙报仇啊。” 苏樱高傲冰冷的目光中闪烁一丝疑惑之色,沉吟片刻,道:“你找魏无牙报仇,来我这里做什么?” 江渔理直气壮道:“那不是不认识路嘛。” “不认识路?”苏樱算是非常聪明的女孩子,但此刻发现有些跟不上江渔的脑回路。 江渔道:“我听说魏无牙那只臭老鼠,别的本事没有,但造老鼠洞的本领很擅长,我怕进去之后中了他的埋伏,所以就来找你帮忙啊。” 苏樱冷冷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苏樱啊,我不是上来就叫你的名字了嘛。”江渔笑了笑,见苏樱微微蹙眉,继续说道:“你是魏无牙的义女,对那老鼠洞自是很清楚,我要想成功杀了魏无牙,非的需要你帮忙不可。” 苏樱无语的望着江渔: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奇葩? “你既然知道他是我的义父,还想让我帮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抓去见他?”在苏樱的眼里,这江渔就是个逗比,姑且吓他一吓。 换成一般人,一定会非常的害怕,但江渔却不为所动,一脸平静。 苏樱奇道:“你不怕?” 江渔道:“我为何要怕他?我这次来就是找他报仇的,要是能见到他,反而正合我的心意,你说我会怕吗?” 苏樱蹙眉道:“你连我这里的机关都对付不了,去了也是送死。” “你以为我真的没瞧出你的机关吗?我只是懒得动弹,这样躺着和你说话,其实也不错。”江渔懒洋洋说道。 苏樱道:“我看你是认定有人会来救你吧?” 江渔一怔:我这老婆果然很聪明啊,这都给她猜出来了。 原本邀月等人都打算一起过来的,但江渔力排众议,决定还是一个人来。就凭他和苏樱在原著中的关系,比较好说话些。 让他们守在外面,也是为了以便策应。 苏樱道:“我劝你还是莫要想了,其实当你们刚踏入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吗?” 江渔吃惊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苏樱眼神中浮现一丝冰冷的笑意,道:“你不用知道他们的处境,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不要指望有人会来救你。” 江渔笑道:“我需要人来救吗?” 他正要动弹,忽地,就见从小亭、山岩、花丛等处发出声响,却是安置的机关,黑漆漆的小孔全都对准江渔。 机关触动,必然会从小孔中射出暗器。 江渔马上不动了,陪着笑脸道:“何必呢,我们朋友一场,不至于这样。” 苏樱道:“谁和你是朋友?” 江渔道:“我知道你的名字叫苏樱,你也知道我的名字,我们算是相识了吧?还有,我知道苏樱你不仅人长得漂亮,也很聪明,而且还很善良,你想必也看出我这人长得帅,还是个诚实君子,我们算是相知吧,相识又相知,怎么就不算朋友?” 苏樱怔了下,道:“你是诚实君子?” 江渔道:“当然啊,我一来就如实告诉你要找魏无牙报仇,请你帮忙指路,不是诚实君子是什么?” 苏樱道:“我看你是个傻子!”说完不禁“噗嗤”一笑。 这一笑,打破了之前的高傲和冷漠,完全就是个小女生该有的样子。 由于她的容貌极似邀月,但邀月绝不会有如此笑容,江渔不由的有些看痴了,那笑容真是太美了! “苏樱妹子,你别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江渔一改之前的嬉笑,正色道:“那魏无牙是什么人,你想必比我清楚,另外他将你养大可不是存有什么好心思,我刚才说了,你长得像个人,这个人就是移花宫的宫主邀月,魏无牙曾对邀月痴心妄想,结果反遭羞辱,他怀恨在心,见你容貌与她相似,寄样在这里,就是为了培养你和邀月一样高贵冷傲的性格。” 苏樱顿时笑容凝固,吃惊的望着江渔。 换成一般人的话,或许不会将江渔这番话放在心上,反而以为有挑拨离间之嫌,但苏樱为人本就冰雪聪明。 结合与魏无牙自小到大相处的经历,令她马上觉察到其中的问题。 这个问题或许早就存在,比如每次魏无牙召见她的时候,流露出的那种异样的眼神,当时仅仅觉得奇怪,被江渔这么一解释,很多原本想不通的事情得到了答案。 江渔说完之后,马上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这些话一定令苏樱内心感到震撼,需要给她一点时间消化。 两人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一袭麻衣,信步走来,笑道:“师妹,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苏樱扭头望去,脸色一变,惊呼道:“大师兄!” 那人含笑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被吊起的江渔,道:“江渔公子,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你这是怎么得罪了我师妹?” 江渔当然认出,来者正是魏麻衣。 那魏麻衣本是魏无牙的大弟子,深得真传,可惜叛逃师门多年,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胆子回来了。 江渔笑道:“你怎么还敢回来,就不怕魏无牙打你屁股吗?” 魏麻衣脸色一沉,道:“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江渔道:“那我得没得罪苏樱妹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魏麻衣皱眉道:“你这浪荡公子,在外面任由你胡来,我当然管不着,但是竟敢来这里招惹我师妹,我岂能坐视不理?” 江渔道:“难道你眼睛瞎吗?没看见现在倒霉的人是我。” 魏麻衣冷哼一声,道:“那是你眼瞎,我这师妹精通机关埋伏,其本领尚在我之上,你敢私闯这里,你不倒霉谁倒霉。” 江渔道:“那你不也私闯来了?” 魏麻衣道:“我怎能和你一样?我是她的师兄,来这里就和回家一样的。” 苏樱忽然冷冷说道:“义父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你来过,还会放过你吗?” 魏麻衣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江渔接过话头道:“是啊,你怎么可能怕他,也就在外面躲了几年而已。” 魏麻衣怒瞪了江渔一眼,道:“师妹,魏无牙这个卑鄙无耻,阴险毒辣的老东西蹦跶不了几天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带你走的。” 苏樱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麻衣道:“详情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苏樱道:“我为何要跟你走?” 魏麻衣道:“师妹,这么多年难道师兄对你的感情,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当年我和魏无牙这老贼闹翻,可都是因为你啊。魏无牙表面上看似对你确实不错,实际上不过将你当成禁脔,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吗?” 他的情绪很激动,一步步向苏樱逼近。 苏樱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小溪边,连忙说道:“大师兄,你先冷静一下,让我好好考虑下。” 魏麻衣道:“没什么可考虑的,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苏樱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愣了下,道:“既然大师兄这么说,师妹不敢违抗,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 说话间,她扶着一旁的岩石,忽地便欲用力一扭。 谁知她的手掌突然被另外一只大手压住,就听那魏麻衣笑道:“师妹,虽说在机关一块的本领我不如你,但又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苏樱吃惊的看着魏麻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魏麻衣惋惜道:“师妹,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多么伤我的心,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苏樱本想说句敷衍之词,但面对魏麻衣那张憎恶的嘴脸实在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麻衣冷冷说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那我现在就要得到你,等你是我的人,看你还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说着,他一把抓住苏樱的双手,像个饿狗似的往上扑。 苏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虽精通机关术,但从来不曾学过武功,面对魏麻衣如此禽兽行径,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喂!”江渔大声喊道:“我还在这里看着呢。” 魏麻衣对苏樱早有不轨之心。苏樱高傲冷漠,令人不可亲近,正因为如此更加能够激起男人的原始冲动。 正在兴头上,没想到被人打断。 魏麻衣只好暂且放了苏樱,却用一段绳索将其捆住,然后转身看着江渔,道:“江渔,你不说话或许还能多活一时半会,可你偏偏现在找死。” 走上去,他手捏一根有毒的银针,径自朝着江渔的身上招呼。 此刻的江渔被网兜捆住,动弹一下都很吃力,面对这枚毒针避无可避,看来只能眼睁睁被射死。 魏麻衣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打出这枚毒针之后,看也不看一眼,便欲转身离去。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渔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二九章:天外天 那网兜依然挂在树上晃晃悠悠。 魏麻衣一脸茫然,不明白江渔是如何从那网兜里钻出来的?要知道,这网兜可不是寻常之物,材质柔韧性极强,利刃都很难割断。 他知道不是江渔的对手,稍一愣神,便欲夺路而逃。 然而,江渔又怎么会让他逃走?不出两个回合,就将其击倒在地。 江渔能够从往兜里钻出来,自然是施展了穿墙异术。那么厚的墙体都能穿透,更别说这区区一个网兜。 凭靠穿墙异术,想将他困住相当不易。 魏麻衣忙不迭道:“江公子,你我近日无仇往日无怨,再说我还帮你杀了江别鹤,刚才只是一时糊涂,还望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 “你杀死江别鹤我听说了,不过你这是为了你自己,与我何干?” 江渔含笑说道:“你刚才说魏无牙蹦跶不了几天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能不能透露一下啊?” 魏麻衣沉默不语。 “你不肯说,那我来分析分析。”江渔道:“你一直躲着魏无牙,可今天竟然胆敢回来,可见你是有恃无恐,莫非找到了什么靠山?” 魏麻衣继续沉默。 江渔继续说道:“这个靠山的来历一定不小,当然不可能是移花宫的邀月怜星,更不可能是燕南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应该就是十二星相这的四灵之首龙君吧?” 魏麻衣听闻顿时脸色一变,吃惊的望着江渔。 “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我是猜对了,这家伙果然也是个聪明人,竟然找上了你,看来他对魏无牙的老鼠洞也很忌惮啊。” 江渔当初也曾想过找魏麻衣帮忙来对付魏无牙,后来不了了之。 反倒是让龙君先说动了魏麻衣。 魏麻衣道:“江渔,你真是够聪明的,这都给你猜出来,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我放了,若是这位龙爷来了,你可就惨了。” “是吗?” 见江渔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魏麻衣很得意,谁知江渔突然冲上来,在他的身上狠狠的踢了两脚,痛得他哎呦叫唤。 江渔道:“少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你怕那条龙,不对,那条虫子,我江渔可不怕。” 魏麻衣吃惊的望着江渔,道:“你竟敢这么说这位龙爷,我看你真是无知者无畏,若是被他知道,你就死定了。” 江渔笑道:“他有多厉害,你无妨说说。” “这位龙爷的厉害,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他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会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武林中敢得罪他的人,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魏麻衣语气夸张,极力渲染。 江渔道:“还以为能说点什么具体的,这种玄乎的瞎话,骗一骗那些无知的人还差不多,想吓唬我江渔,门都没有。” 魏麻衣嘲弄的眼神望着江渔,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或者一个疯子。 “这么说来,你也根本没有见过这条虫子的真容喽?”江渔试探的口吻问道。 其实,江渔并非真的瞧不上四灵之首。此人昔日能与邀月、怜星及燕南天三大高手对战,还能全身而退,可见实力绝对不凡。 更为恐怖的是,竟然一直没有人见过的容貌。 也就表明此人可能是任何一个人,或者是贩夫走卒,或者是武林名人,甚至说不定就是你身边熟悉的人。 魏麻衣道:“龙,本就可以幻化万物,可隐可现,我没见过不足为奇。” 江渔道:“好吧,说了这么多,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还是送你上路吧。”说着作势要杀了魏麻衣。 魏麻衣大惊失色,道:“江渔公子,我有用,有用的。” 江渔笑道:“你有何用?” 魏麻衣忙道:“你不是要找魏无牙报仇吗?我可以帮你,可以帮你画一张天外天的地图,你看这样总可以放过我吧?” 江渔道:“你不是已经帮了那条虫子了吗?” 魏麻衣陪着笑脸道:“帮谁都是帮,你是知道的,我和魏无牙之间也是有矛盾的,我们算是……同仇敌忾。” 江渔道:“那还废什么话,把地图拿出来啊。” 魏麻衣道:“那我送给你,你确定会饶了我的性命吗?” 江渔笑了笑,道:“你这人长得憨头憨脑,还很谨慎的,你说的没错,我和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地图没问题,我当然不会杀你。” 这时,苏樱忽然开口道:“这都多少年了,你所知道的那些早就被更改了。” 魏麻衣顿时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苏樱一眼,责怪她多嘴。 江渔一拍脑门,笑道:“苏樱妹子说的对啊,你魏麻衣都出走了好多年,魏无牙这只臭老鼠的老鼠洞怎么可能还一成不变?” 然后,他走到苏樱面前,道:“苏樱妹子你对老鼠洞应该是最了解的,你会带我去吗?” 苏樱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江渔,露出好奇之色,道:“让我带你去也可以,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是怎么出来的呢?” 江渔道:“这是一门异术,你看——” 他走到一块岩石前,默念法诀,浮光闪现,人顿时从一端钻到了另一端。 这些天来,他又收获了不少伤害值进行抽奖,未曾获得别的异术,但将“穿墙术”“隐身术”“飞行术”都得到了一些提升。 不仅冷凝时间缩短,技能也比之前还强了许多。 苏樱看着江渔施展的“穿墙术”,顿时目瞪口呆,良久羡慕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异之事,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 江渔道:“你的机关之术也很厉害,咱俩彼此彼此。” 苏樱一笑而过,道:“我愿意带你去天外天。” “答应的这么干脆?”江渔反而一怔。顿了顿,他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我明白了,你对我之前说的话半信半疑,希望找到答案,又听说有人要加害那魏无牙,毕竟他对你有养育之恩,所以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苏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江渔,狡黠中带着几分冷漠。 “你好聪明啊,不过,也有可能在这里我杀不了你,等去了天外天,那里机关更多,杀你也就更容易一些。” 第一三〇章:一线生机 江渔忽然凑近,几乎贴上苏樱的脸庞,望着那副酷似邀月的容貌,不禁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苏樱的脸颊瞬间一片绯红。 原本冷傲高贵的气质在这一刻荡然无存,眼神中流露一丝惊恐之色。她不会武功,就算有武功也动弹不得,生怕江渔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幸好江渔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轻轻一笑,道:“随时恭候。”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如山崩地裂的巨大声响,紧接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正是邀月、铁心兰等人。 见江渔长时间没有回应,邀月担心之下便欲跟进。 然而,却发现他们无论怎么走,都是在兜圈子,根本无法闯入此间,终于意识到周围被人布置了阵法。 这阵法自是苏樱所布置的。 苏樱虽然不会武功,但擅长机关埋伏以及阵法。阵法启动,借助地形优势,犹如迷宫一般,一般人很难踏入半步。 魏麻衣本出自无牙门下,未必会布置如此精妙阵法,但进来还是有办法的。 正因为魏麻衣进来时打破一道缺口,邀月发现其中一丝端倪,从而率众冲了进来。 见江渔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遇上危险,邀月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向苏樱望去,顿时,她一脸惊诧。 苏樱也发现了她,同样感到很吃惊。 这两人就像是一对孪生姐妹,相貌如此之相似,甚至连气质都如此的相似。互相对视,恍如在照镜子一般。 其他人见了,也都啧啧称奇。 …… 天外天,十二星相之首魏无牙在龟山精心打造的一座地宫。入口极为隐蔽,幸好有苏樱带路,一行人顺利进入了地宫内。 都知魏无牙擅长机关埋伏,大家自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谁知这一路走来,看见不少机关都早已打开过,各种暗器散落一地,各种陷阱暴露在眼前。 “有人来过。”邀月道。 江渔道:“应该是燕伯伯。” 燕南天先一步前往龟山,过了这么多天自是早就来到,以他的武功在这座地宫长驱直入,想必不是难事。 这时,忽地听见前方传来悲戚的哭泣声。 一听声音,江渔与邀月对视一眼,便加快步伐冲了过去,就看见在一处斗室内有个妇人跪地伤心痛哭,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江渔大惊失色,一脸难以置信。 他当然认出那具尸体就是燕南天,可是他怎么也意想不到,已然晋升为大宗师境界的燕南天怎么会死在这里? “娘!”张菁冲过来,奇怪的望着那哭泣的妇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妇人自然就是张三娘子。 “菁儿。”张三娘子见到自己的女儿本该非常的开心,但是此刻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有的只是万般的痛苦。 张三娘子与女儿抱头痛哭:“你爹死了,你爹死了……” 张菁一脸茫然。她从小到家,从不知自己的亲爹是谁,此刻听母亲说她有个爹,自是感到很奇怪。 “你爹就是燕南天啊。”张三娘子告诉女儿。 张菁虽然早知道母亲昔日与燕南天有情分,但万万没想到她竟是燕南天的女儿,一时间错愕万分,五味杂陈。见母亲哭的如此伤心,想到自己终于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却阴阳相隔,不禁眼泪滚滚滑落。 江渔亦有些伤感。 燕南天,武林中顶天立地的英雄,就这么惨死在这里,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魏无牙,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滚出来,老子非杀了你不可!”江渔冲着洞顶咆哮,响彻天地,地动山摇。 在他看来,燕南天死在天外天,自然是魏无牙做的手脚。 以魏无牙的武功绝非燕南天的对手,但此人诡计多端,擅长阴谋诡计,可见燕南天一定是中了他的毒计遇害的。 “燕大侠在恶人谷那样都没有死,没想到出来竟遭遇不测。” 李大嘴叹息道。 按说,燕南天一死,五大恶人应该开心才是,可以好好的松一口气。然而,此刻他们一个个面色严肃,都为这位天下第一大侠的死感到惋惜。 “能不能让我看看?”苏樱走上前问道。 张三娘子一怔,抬眼望去,顿时怒道:“邀月,南天死了,趁了你的心意,有种把我母女也一起杀了就是。” 苏樱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一脸的疑惑。 江渔连忙走过去,道:“张三娘,你弄错了,这位不是邀月,她只是长得和邀月相似而已,她叫苏樱,是一位神医。” 张三娘子正半信半疑,瞥见一旁站立的邀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认错人了。 “她是神医?” 见苏樱年纪轻轻,张三娘子对此感到有些存疑。 江渔道:“不管是不是神医,你让她看看也没什么的。” 对于苏樱的医术,江渔心里是很清楚的。她既然主动表示愿意过问此事,说不定还真的有所转机。 张三娘子心想也是,便和张菁让开。 苏樱来到燕南天的“尸体”前,开始进行检查,只见她眉头紧蹙,一脸严肃。看起来情势确实不容乐观。 良久,她这才站起身来。 张三娘子迫不及待,一脸紧张问道:“姑娘,他……怎么样了?” 其实,当她发现燕南天时,已经没了呼吸,心脏也停止跳动,可以基本断定,人已死亡,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悲痛欲绝。 当然,人体之玄妙,说不定真的有奇迹呢? 能有一线希望都是好的。 苏樱迟疑片刻,缓缓道:“他是挨了后心一道强大的掌力,震坏了心脉,按说,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必死无疑,但他……竟然尚存一线生机。” 张三娘子闻声惊喜道:“姑……神医,你说的是真的?” 杜杀道:“燕大侠本就非常人,当年在恶人谷受伤那么严重都没有死,只怕这一次也未必能死的掉。” 苏樱却摇了摇头,道:“虽有生机,但若是无法修复好心脉,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江渔忍不住问道:“多久是多久?” 苏樱道:“三个时辰。” 张三娘子一听顿时头晕目眩,差点晕倒,幸好张菁在一旁稳住她。原本还以为有了希望,但这个希望还不如没有。 江渔道:“我想你一定是有办法的吧?” 苏樱看了他一眼,道:“办法确实是有,可是……除非我义父愿意出手,否则根本来不及的。” 第一三一章:得意忘形的魏无牙 魏无牙! 江渔苦笑道:“燕伯伯是伤在魏无牙手上,他又怎么会施救?苏樱妹子,难道连你都没法救得了燕伯伯吗?” 苏樱道:“别的都容易一些,唯独缺少一种药物,我现在配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 江渔顿时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这种药物在魏无牙手上?若是得到这种药物,燕伯伯就有救了。” 苏樱点头道:“确实如此,但义父他……” 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江渔明白她的意思。魏无牙断然不可能主动将那药物奉上,并且,这里地形复杂除非主动现身,否则根本找不到他。 只有三个时辰,想要救燕南天,希望很是渺茫。 见江渔神情郁闷,邀月道:“魏无牙的武功偏阴柔,绝无可能震碎燕南天的心脉。”边说边走上前,当看见燕南天后背上留下的淡淡掌印,顿时娇躯一颤,一脸震惊。 江渔奇道:“怎么了?” 邀月猛然想起什么,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阴九幽飘然而至,急切道:“大事不好!出口被封住了。” 众人一听均感震惊。这地宫到处都是笨重的石头,一旦出口被封堵,恐怕他们就会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都不要慌,总能出去的。” 在场唯独江渔早料到如此,并不感到意外,让大家都镇定,然后向邀月问道:“你说燕伯伯不是魏无牙所伤,那是何人?” 邀月道:“四灵之首!” 江渔怔了下,道:“为何这么肯定?” 邀月道:“难道你忘记了,我曾与四灵之首交过手,此人的掌法极为霸道,燕南天的伤势与他的掌法如出一辙,不是他还能有谁?原以为此人当年被我等所伤,即便养好伤势武功也不会恢复多少,现在看来只怕更胜从前。”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失色。 如果邀月说的是真的,也就表示四灵之首已经进入地宫内。此人在十六年前武功就堪称无敌,如今更是一举击杀燕南天,那他们的处境岂不是极其危险? 难怪邀月如此急切要离开地宫。 就在这时,忽然间传来一阵“嘿嘿”的笑声,那笑声极为难听,夹杂着磨牙的声响,极为刺耳,令人身体产生不适。 邀月脸色一变:“魏无牙!” “邀月宫主,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没错,我就是魏无牙,虽然过程出现了一些差错,不过你还是来到了我的天外天,嘿嘿……” 邀月冷冷地道:“你想干什么?” 魏无牙笑道:“邀月啊邀月,你是这世间最为高贵的女人,而我是这世上最聪明的男人,你我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当年我屈身亲自去移花宫向你求婚,没想到你竟然一口拒绝了我,那也罢了,还用各种羞辱的言语折磨我,甚至出手废了我的双足。” 邀月讥讽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你显然没有。” 魏无牙不以为然,继续说道:“这个仇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想尽一切办法请你来到这里,如今你被困在此间一辈子休想再出去,看你还如何能继续保持你的高贵。” 邀月忽然纵身一跃,一掌拍向魏无牙发声处。 只见山石崩裂尘土飞扬,魏无牙的笑声却并未停止,只是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位。 由此可见,此人通过某种机关,本人与发出声音的位置并不在一处,声音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想杀我?嘿嘿……” 魏无牙得意笑道:“到了我的天外天,你们都是待宰的羔羊,对了,怜星已经成为我的阶下囚,下一个就是你邀月。” 邀月吃惊道:“你抓了怜星?” 魏无牙道:“没错,除了怜星,还有花无缺,听说他是江枫的儿子,嘿嘿,真是有意思啊,你们将江枫的儿子抚养长大……” 邀月怒道:“魏无牙,我劝你赶紧把他们放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吓唬我?” 魏无牙笑的更加肆无忌惮,忽然他叹息一声,道:“你们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的令我都有点迷糊,怜星爱上了花无缺,花无缺打死了燕南天……” 江渔一听,惊呼道:“你说什么?” “你就是江渔吧,我知道你。”魏无牙道:“你也是江枫的儿子,嘿嘿,有意思,江枫和燕南天是结义兄弟,他的儿子却杀了燕南天。” 杜杀道:“魏无牙你少挑拨离间,花无缺怎么可能会杀燕大侠。” “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当时的情况我都亲眼所见,燕南天要杀怜星,花无缺不知怎地竟然穿过一堵墙,从背后一掌拍在燕南天的后心,可怜燕南天啊,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死在义弟江枫之子手中。” 魏无牙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江渔等人倒也有了几分相信。毕竟,花无缺与怜星之间关系密切,或许花无缺并无意伤燕南天,但为救怜星情急之下出手倒也是有可能的。 令江渔感到疑惑的是,花无缺竟然也学会了“穿墙术”。 还有,邀月既然说打伤燕南天的掌法与四灵之首如出一辙,这么说来,莫非花无缺与四灵之首又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当真很难令人猜测。 江渔道:“魏无牙,我劝你少得意,你可知道四灵之首已经露面?当年你私吞了所有的赃物,他可不会放过你。” 魏无牙冷笑道:“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江渔讥笑道:“你不怕?” 魏无牙道:“据我所知,当年他被邀月怜星及燕南天三大高手联手重伤,就算没死,实力也不不如从前,况且,在我的天外天,任凭是谁,也奈何不了我。” 天外天,机关重重,而他躲在最隐蔽的地方,确实很难对他构成威胁。 然而,话音刚落,忽地,就听见魏无牙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身影连同一个轮椅从一处洞顶坠落下来。 那身影五短身材,相貌极其丑陋,不是魏无牙是谁? 此刻,他一脸痛苦,使得整张脸更加可怖,他的胸前出现一个血窟窿,鲜血兀自直流,可见伤势颇为严重。 谁伤了他? 第一三二章:江玉燕的秘密 “魏无牙,你今天死定了!” 邀月身影一掠,便要出手擒住魏无牙。 魏无牙身受重伤,见势不妙,只得忍住剧痛仓皇而逃。他的双足虽然残废,但操纵着带有机关的轮椅应用自如,急速撤离。 邀月哪容他逃,当即追了过去。 江渔本也打算追过去,迟疑了下,冲着邀月的背影提醒道:“抓活的!” 毕竟,燕南天的伤势严重,需要魏无牙的药物才能活命,若是把魏无牙杀了,只怕燕南天也难活命。 眨眼间,魏无牙和邀月的身影转了几个弯,一起消失不见。 江渔抬头看了看,就见从魏无牙坠落处出现了狭窄的孔洞。魏无牙擅长缩骨功,恐怕也只有他能从这等孔洞中钻出。 地上有一枚石子,沾有鲜血。 刚才魏无牙受伤,显然就是被这枚石子击中。小小的一枚石子竟能将魏无牙这样的高手的身体击穿,可见出手之人力道极强,准头十足。 可是,会是什么人动的手? 此人竟然能准确命中魏无牙所藏的位置,并且一举将一个八品巅峰境界的高手重伤,可见绝非常人。 刚才众人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魏无牙身上,浑然不知是何人出的手。 江渔忽然向江玉燕望去,笑道:“好一手武功,一枚石子就将魏无牙打伤,就连我都差点看走了眼。” 众人闻声,齐齐向江玉燕望去。 在大家的眼里,江玉燕是一个没有丝毫武功,身世可怜的弱女子。并且,她性格内敛,存在感极低。 此刻听江渔之意,魏无牙竟是她所伤,自是都感到十分惊讶。 江玉燕一直缩在一个角落上,非常的低调,此刻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她丝毫没有慌张,镇定自若,目光坚定,哪里还像之前那般唯唯诺诺? “江公子真是好眼力,这都被你发现了。” 江玉燕笑靥如花,迷人的双眼风情万种,笑中带有几分玩味。 铁心兰惊喜道:“江姑娘,真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多亏的你才伤了魏无牙。” 虽然江玉燕隐瞒了会武功一事,但那魏无牙实在太可恨,被江玉燕所伤,大快人心,不仅铁心兰,其他人也对她产生了好感。 江渔忽然冷冷道:“你真当她是个好人?” 铁心兰奇道:“难道不是?” 江渔的目光紧紧盯着江玉燕,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到底是不是真的叫江玉燕,但一定不是江别鹤的女儿。” 江玉燕笑道:“当时你这么说,我就随口认了。” 江渔回想起当时第一次遇见江玉燕的情景,确实是他先问她是不是江别鹤的女儿,然后江玉燕就承认了。 也怪他是一个穿越者,熟知“江玉燕”这个名字,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 江渔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显而易见,当日在万花楼前遇上江玉燕绝非巧合,而是故意安排,为的就是要接近他。毕竟,以她的武功根本无须人救。 江玉燕妩媚一笑,道:“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众女怒目而视。 江渔道:“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很帅,喜欢我不奇怪,不过,我可不希望被一个老妖婆喜欢,谁能想到传说中的四灵之首,竟然是一个女子。” 四灵之首! 众所皆知,十二星宿中的四灵之首最为神秘,世间少有人知道其庐山真面目,但一般都认为是为男子。 此刻听江渔说江玉燕便是四灵之首,顿时令众人甚是震惊。 江玉燕依旧笑吟吟的望着江渔,淡淡说道:“江公子莫不是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是四灵之首?” 江渔坚定说道:“你就是四灵之首,赖不掉的。” 铁心兰奇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江渔笑了笑,道:“刚才魏无牙藏身之地如此隐僻,就连邀月都无法判断出其位置,而你,竟能一眼识破,魏无牙与四灵之首本就熟悉,恐怕也只有四灵之首才能找出魏无牙的准确位置,你不是四灵之首是谁?” 慕容九道:“何必和她废话,试一下身手就知道了。” 说完,她早已运功出手,一掌拍向江玉燕的胸前,双掌浮现荧荧白光,内劲外放,烈烈生风,施展的正是“化石神功”,若是被她的掌力击中,非伤不可。 江玉燕双足点地,飘然后退。 慕容九如今神功大成,实力超群,一击不中,立即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 江玉燕冷笑道:“化石神功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一个黄毛丫头,未免太嫩了。” 这一次她不再退让,反而主动迎合上来。就见她身如鬼魅,飘然一掠,竟然从铁心兰的腰畔抽出她的佩剑,朝着慕容九的身上刺去。 剑法行云流水,极其老练,辛辣凶狠。 慕容九有“化石神功”护体,毫不畏惧,凌空一跃,娇柔的身躯灵动一转,赫然徒手去抓剑刃。 当! 顿时传来一声清脆响动,江玉燕手中剑被慕容九紧紧握住,她忽然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猛然一掌拍在慕容九的肩胛上。 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极强的力道。 慕容九虽有“化石神功”护体,但受到如此重力袭击,顿时被震飞出去,整个身体重重的撞击在石壁上。 “哇”的一声,慕容九吐出一口污血。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江玉燕,要知道,她与邀月都能斗个平分秋色,却败在了江玉燕的手中。 关键是,江玉燕竟似乎识破了她的罩门,瞬间将她的功法瓦解。 江玉燕冷笑道:“你年纪轻轻竟能将化石神功练到极致,也算是难得,可惜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这便是你失败的原因。” 她这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道出了慕容九的软肋。 这也难怪,慕容九的“化石神功”是江渔以“嫁衣神功”转嫁给她的,并非自身领悟,虽神功练成,却无法变通灵活运用。 众人见江玉燕竟然一举击败慕容九,甚感震惊。 谁能想到看似柔弱的江玉燕武功竟如此之强,看来多半真的就是四灵之首,眼下只怕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时,江渔走上前来,笑道:“江玉燕,你信不信我数到三,就能让你倒下?” 第一三三章:歪打正着 江玉燕当然不信,含笑看着江渔。 “一!” “二!” “三!” 神奇的一幕发生,当江渔数到“三”,江玉燕顿时脸色一变,娇躯一颤,捂着胸前猛然吐出一口污血,然后“扑腾”倒在了地上。 众人望着这一幕,无比感到震惊。 “小鱼儿,你何时给她下的毒?”屠娇娇好奇的问道。 江渔轻轻一笑,道:“说起来话就长了,江玉燕。此毒名叫七窍软筋散,你可别妄图运功将毒逼出来,运功越多,毒性也就越强,到时候七窍流血而死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江玉燕确有此打算。 她内功深厚,寻常之毒根本奈何不了她,其实不必听江渔提醒,刚刚她一运功,就已感到气血翻滚,心如刀绞。 知道这七窍软筋散的毒性猛烈,她连忙及时停止运功。 “此毒并非刚下的,难道说你一早就给我下了毒?你……莫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江玉燕疑惑道。 当初,为了接近江渔,更为了接近邀月,她服用了某种药物。 这种药物可以压制内力,隐藏了自身会武功的问题,就连邀月也丝毫没有发现她竟是一个武林高手。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弱女子。 她以为瞒住了所有人。 当进入“天外天”,知道需要她出手时暗中服下了压制内力的解药,正当准备大施拳脚的时候,不曾想却被江渔下了毒。 以她恢复武功之后的状态,想要给她下毒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推测这毒是早先时下的。这七窍软筋散之毒之前一直潜伏在体内,当与慕容九动手毒性发作,可见此毒与是否动用内功有极大的关系。 江渔为何会在一开始就给她下这种毒?唯一的解释就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自觉所做的一切都滴水不漏,也一直未曾看出江渔对她产生过一丝怀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江渔淡然一笑,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的那点伎俩岂能骗得了我?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先给你下了毒。怎么样?现在服了吧?” 其实,江渔当然不是真的识破江玉燕的底细。 当初他收留江玉燕,是为了有朝一日让黑化的江玉燕牵制邀月。然而,黑化的江玉燕太强大了,万一到时候把自己也给祸祸了怎么办? 未雨绸缪,江渔才暗中给江玉燕下了毒。 然而,真实的情况与他想象中并不一致,江玉燕竟然本身就是一个武林高手,只不过隐藏了武功。 歪打正着,他之前所下的毒,在这一刻起了关键的作用。 心里的小九九当然没必要说出来,说出来别人也听不懂,所以还不如借坡下驴,塑造一个聪明人的形象。 江玉燕听了他这番话,自然产生深深的挫败感。 【叮!恭喜宿主成功伤害江玉燕,奖励伤害值352点】 望着系统面板上的记录,江渔心想:原来她真的就叫江玉燕。幸好叫这个名字,他才会有所设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知道江玉燕居心叵测,但在她身上还有着太多的谜团。 江渔正打算对她严加拷问,忽地,就听见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怎么打起来了?难道是邀月与魏无牙动起手来? 魏无牙的武功本就在邀月之下,又受了重伤,按道理说不可能与邀月打个有来有回。 听声音,双方斗的甚是激烈,可谓旗鼓相当。 邀月一路追杀魏无牙,眼看便将追上,谁知魏无牙却忽然停了下来,调转轮椅,一脸耐人寻味的笑容望着她。 “魏无牙,你死到临头有什么可笑的?”邀月冷冷说道。 魏无牙道:“我如今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本就不想活了,你要杀我无所谓,不过,我毕生的心血都在这里,你不想欣赏欣赏吗?” 邀月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六角形的石室,墙边摆放有一组组的石像。 仔细望去,这些石像全都雕刻成了她、怜星和魏无牙的模样,而且和真人一样大小,每三个自成一组,每一组的姿态不尽相同。 第一组石像是两姐妹跪在地上,拉着魏无牙的衣角向他哀求什么。 第二组的石像是魏无牙用皮鞭抽打着她们,不但两姐妹脸上的痛苦惟妙惟肖,那皮鞭也好像是活灵活现。 第三组更加过分。 邀月怜星姐妹俩趴在地上,魏无牙踩着她们的脊背,手里还举着一杯美酒,一脸享受的样子。 越到后面,石像的模样就越是不堪入目。 这些石像,显然是魏无牙臆想中的产物。他无法得到两位移花宫宫主,就凭靠yy打造这些石像,自我陶醉。 每个石像都栩栩如生,如真人一般。 邀月只扫视了一眼,早已气的浑身发抖。一怒之下,她一掌击出,顿时那些石像瞬间破碎,化为齑粉。 这些都是魏无牙心血的结晶,被毁坏,他却一动不动,毫不心疼。 邀月自是不会罢休,再是一掌拍出,魏无牙便如那石像一般立即破碎。一个活人怎么会摔碎? 这才发现,那轮椅上的魏无牙原来也是石头雕刻而成。 真正的魏无牙,想必在邀月发怒的一瞬间借助机关趁机偷偷的溜走。 魏无牙费尽心思,打造这座地宫,即便是不想活了,也希望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邀月的丑态,以报复当年的拒婚之仇。 那出口门户是万斤巨石,又称“断龙石”,闭合之后人只能困死在里面。 被困在这里,时间一久,加上没有食物,没有水的情况下,精神必然会崩溃,会绝望,会发疯发狂。 这样一来,魏无牙就可以在暗处欣赏到平日高贵傲慢的邀月的种种丑态。 邀月知道中了魏无牙的奸计,猛然想起魏无牙虽然仓皇逃窜,但似乎并不慌乱,显然早有预谋。 将她引到这间石室,就是让她看见那样石像,让她生气,才能借机逃走。 不仅如此,那石门正徐徐关闭。 邀月见势不妙闪身从那石室逃了出来,刚一出来,忽然出现一道身影,不由分说,猛然一剑向她迎面刺来。 第一三四章:反目为仇 在这“天外天”机关重重,到处可见陷阱,邀月自是倍加谨慎,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这一剑凌厉万分,若是后撤躲闪的话,石门闭合,必然会困在这间石室内。因此,她只能一往直前,进行硬刚。 为了破解对方的攻势,她一出手就展开最强的力道,最凶狠的招式。 轰! 在她强大凶猛的攻势下,果然将对方的剑招尽数瓦解。她所施展的正是移花宫绝技“明玉功”,一路碾压,将对方逼的连连后退。 “大姑姑!” 邀月正欲痛下杀手,听见对方喊她,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正是花无缺。顿时,她脸色一沉,冷冷道:“花无缺,你竟敢向大姑姑动手?” 当时她对魏无牙穷追猛打,除了魏无牙着实无礼之外,也是因为怜星和花无缺。 得知二人被魏无牙所抓,关切之下,自是希望从魏无牙手中救下。谁知事与愿违,被魏无牙逃掉,出门时却遭花无缺袭击。 从花无缺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似乎并不知道动手的是她。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对待花无缺,邀月向来都非常的严厉,几乎从来不苟言笑。 此时的她本来心情就极差,带有强烈的怒意,加上花无缺对她动手,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先只顾一顿训斥。 事实上,花无缺确实一开始并不知道是邀月。 当初,他救人心切误杀了燕南天,愧疚之下骂走怜星。当时的他心情很乱,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尽快杀了魏无牙。 在地宫内寻找魏无牙的踪迹,不曾想中了机关。 他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深的陷阱内,下面危机四伏,凭着强大的武功,好不容易他才逃了出来。 刚一出来,发现前面的石室传来动静,以为是魏无牙,不及多想上去就一剑刺出。 当发现竟是他的“大姑姑”邀月时,花无缺吓得慌忙住手。 原本他想要解释其中原由,谁知邀月抢先将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话到嘴边,只有咽了下去。 换做是往日,他一定会乖乖认错。 邀月一向扮演严师的形象,花无缺的这种鲁莽行为,如果不骂一顿才不正常,但时过境迁,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发生微妙的改变。 花无缺顿时想起了母亲的死。 对于是否要杀邀月为母亲报仇一事,他一直心里充满着矛盾。即便他下不了手,此刻绝不会再像往日那样对邀月毕恭毕敬。 “我刚才说错了,你不是我的大姑姑,你是害死我母亲的仇人。” 花无缺冷冷说道。 邀月显然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乖巧的弟子,此刻竟敢这样与她说话。想到当年之事,她冷哼一声,道:“没错,你向我动手为你娘报仇便是。” “好!” 花无缺咬牙切齿,恨恨说道,将放下的剑又提了起来。 想起母亲之仇,想起养育多年只为了让他兄弟相残的变态复仇计划,花无缺对邀月的恨意愈发强烈,当即“唰”的持剑刺出。 邀月也没废话,直接与花无激斗起来。 若搁着以前,花无缺绝非邀月的对手,毕竟他的武功都师从邀月,但如今他练成了江家的武功,剑法上独树一帜,赫然能与邀月斗的不分上下。 花无缺心中有恨,出手毫不留情,完全一副要将邀月置于死地的架势。 同样,邀月也丝毫不留后手。 这原本的师徒,如今竟成为仇人。这一战你来我往,斗的天昏地暗,已经到了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局面。 花无缺凭靠出其不意的剑法,一开始确实占了不少便宜。 然而,在武学造诣上又有几人能胜得过邀月?当逐渐摸清花无缺的剑法奥义之后,她接连出招,将花无缺的剑势死死压制。 花无缺的处境凶险,一次次险象环生。 终于,在邀月的连续猛烈攻势下,花无缺不堪承受,被一掌震飞,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石壁上。 “你的剑法从哪里学来的?” 邀月并没有立即痛下杀手,严厉责问道。 花无缺不为所动,淡淡说道:“要杀便杀,问那么多做什么?” 邀月厉声道:“花无缺,你恨我,想要杀了我,我都可以理解,但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堕落到与十二星相同流合污的地步。” 花无缺道:“我没明白你说什么。” 邀月道:“原先魏无牙说是你杀了燕南天,我还不太相信,但现在我信了,你伤害燕南天的掌法,还有刚才施展的剑法都是跟十二星相的四灵之首学的吧?” “四灵之首?”花无缺道:“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四灵之首,我的武功是……” 正要继续说下去,猛然想起父亲江枫没有死的消息并不能透露,否则会对父亲不利,花无缺立马闭上了嘴巴。 “不肯承认了吧。”邀月冷冷道:“你和江渔中必然要死一人,还是你去死吧。” 邀月的脸上浮现杀机,便要动手杀死花无缺。 陡然间,一道身影飞掠而来,挡在花无缺的身前,正是怜星。怜星哀求道:“姐姐,求求你饶了无缺吧。” 邀月见怜星忽然出现,先是又惊又喜,见她为花无缺,顿时脸色一沉。 “怜星,花无缺想要杀我的时候你未出现,当我要杀的时候你却出现了,在你的心目中,到底还是情郎比姐姐还要重要啊。” 怜星连忙摇头道:“姐姐误会了,我误中机关,刚从牢笼中逃了出来。” 邀月道:“花无缺已非往日的花无缺,他已拜在了十二星相的门下,怜星,你赶紧闪开,让我杀了他。” 怜星茫然道:“这……怎么可能?无缺怎么可能与十二星相为伍?” 邀月冷冷道:“我看你分明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闪开!”不由分说,她便欲扯开怜星,继续向花无缺发难。 怜星被震开几步,见花无缺马上就将命丧邀月之手,顿时,她疯狂的扑了上去。 “怜星,你……竟敢挡我!”邀月本就心情很差,一怒之下,便以一敌二,与怜星和花无缺动起手来。 花无缺虽受了点内伤,好在伤势不重,尚有一战之力。 邀月主要的攻击目标是花无缺,但怜星纠缠不清,让她处处牵制。此刻,一掌拍向花无缺,谁知花无缺竟突然消失不见,等到花无缺再出现时,已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第一三五章:真相大白 论武功,花无缺就算再练个十年也未必及得上邀月,但学成异术占了地利的便宜。 尤其是在这地宫内,到处都是石壁甬道,他通过“穿墙术”可以任意游走,别人奈何不了他,他却可以借机背后偷袭。 强如燕南天,正是这样栽了跟头。 在打斗中最忌惮的就是腹背受敌,故而一般高手都会将背后对着如墙壁遮挡物,正常来说,当然没问题,但是遇上会“穿墙术”的敌人,反而会更加危险。 花无缺的实力本就不弱,这一掌击中邀月,后果可想而知。 所幸,邀月已然获悉花无缺学了异术,自是十分警觉,感受到背后异样,知道情势不妙,动如闪电,一个转身与花无缺对了一掌。 虽是情急之下出手,但毕竟内功深厚,足以与花无缺抗衡。 忽地,就感到对方的掌力如惊涛巨浪一般汹涌袭来,邀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顿时,被震飞出去,摔倒在地。 她受了严重的内伤,一时间竟无法站起身来。 花无缺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神中闪烁一丝茫然之色,随即似乎明白过来。随即,他提剑向邀月走来。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今天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 “无缺,不要!”怜星忽然冲上来,挡在了花无缺的身前,一脸悲戚道:“如果你真的要杀她,就把我也一起杀了吧。” 花无缺看着怜星,道:“你,这又是何必?” 怜星一对星眸湿润,哽咽道:“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活着也没有什么滋味,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是好的。” 花无缺轻轻摇头,喃喃道:“我怎么会杀你?不会的,” 怜星心头一喜,贴近了几步,柔声道:“无缺,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还是爱着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花无缺望着怜星那美丽的脸庞,终于缓缓点头。 当初他误杀燕南天,情绪失控,这才对怜星说出那番恶毒的言语,其实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怜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又怎么能轻易割舍? “无缺,既然我们都深爱着彼此,不如我们……远离这武林中的纷争,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岂不快活?” 花无缺点头道:“好!” 怜星大喜,道:“那你是不是答应,饶了我姐姐?” 花无缺顿时脸色一变,正想拒绝,然而看着怜星充满期待的目光,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邀月是他的杀母仇人,理应杀之而后快。 然而,以邀月和怜星之间的姐妹感情,若是杀了邀月,恐怕他再也无法与怜星走在一起。 左右为难,令他无从选择。 “男子汉大丈夫本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为儿女情长所左右?”就在这时,一个话声响起,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一个身影。 这番话显然是对花无缺说的。 花无缺丝毫不感到惊讶,转过身来,毕恭毕敬施了一礼,道:“爹!” 听见声音,邀月和怜星齐齐望去,看清那人容貌,均是一脸震惊。怜星不禁脱口而出道:“江枫!” 此人长得与花无缺如出一辙,只是年岁大了点,显得更加成熟睿智。 昔日的玉郎江枫,如今增添了岁月的痕迹,饱经风霜。怜星回想起当年暗恋江枫的往事,不由的唏嘘不已。 “邀月,怜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江枫扫视一眼,傲然说道。 相比之下,邀月和怜星的容貌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依然年轻富有活力。 怜星疑惑道:“你原来没有死?” 十六年前,移花宫姐妹亲眼目睹江枫夫妇自刎殉情。一个本该早就死了的人,竟然在多年之后又活着出现,确实令人感到震惊,感到不解。 花无缺解释道:“由于我爹乃是九阳圣脉体,当时尚有一丝气息,故而活了下来。” 怜星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一直声称要为你娘报仇,想必是早就知道你爹尚在人世,你爹没死真是太好了。” 江枫道:“怜星,当年之事你只是帮凶,我念在无缺与你的关系上可以既往不咎。” 怜星大喜道:“你不反对我和无缺在一起?” 当得知江枫尚在人世,唯一令她担心的就是江枫会阻挡她和花无缺之间的交往。撇开年纪的差距,更关键的是双方的仇恨。 没想到江枫如此通情达理,令她十分欢喜。 江枫道:“无缺感情的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又怎么会反对?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不过,邀月害死我妻,这仇非报不可,你也莫要插手。” 怜星一听,顿时呆住了。 江枫的出现,一下子将难题移交到她的身上。 她和邀月之间虽然也曾有过芥蒂,闹出误会,但一切都过去了,总而言之,姐妹之间的感情还是极为亲厚的。 若是邀月被杀,她定然会心中不忍,不会坐视不理。 但要是插手的话,恐怕也不会改变结果,而她和花无缺也就再无可能。 “江枫,念在昔日我姐姐是因为对你一片痴心,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江枫冷冷道:“如果能让月奴活过来,我会原谅她的。” 见江枫语气十分坚决,完全一副要将邀月杀死的架势,怜星心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劝解。 “无缺,杀了她,为你娘报仇!”江枫道。 花无缺默默点头,持剑向邀月走去。 邀月此刻正承受着内伤的痛苦,她运转“明玉功”心法想要尽快康复,不料却发现自己竟然中了毒。 这毒是何时被下的? 她立刻想起被魏无牙引入的那间石室,被她打烂的那些石像。那魏无牙当真阴险无比,故意打造了这样的石像,算到她见到这些石像一定会愤怒之下毁掉。这一毁坏,藏在石像里的毒悄无声息中被她吸入。 这种毒与七窍软筋散相似,中毒时毫无预兆,唯有动武时才会缓缓发作。 不过,相比较江玉燕中毒时的无解,邀月的“明玉功”还是有办法将毒逼出来,但缺点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她不言不语,默默排毒。 当江枫出现时,她只看了一眼,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直到此刻她终于可以断定:眼前此人绝非真正的江枫。 第一三六章:满级明玉功 拥有九阳圣脉之人的生命力顽强,但断然不可能死而复生。 当初,江枫夫妇自刎殉情,邀月亲眼目睹,绝不会看错的。江湖中,诈死之事并不鲜见,瞒得过别人,又岂能瞒得了邀月的眼睛? 所以一开始她就怀疑有问题。 奇怪的是,此人的相貌与江枫简直如出一辙,就连声音也都完全一样。 但是,她依然坚持自己的判断,因为,昔日的她对江枫痴心一片,对他的言行举止,对他的性格都非常的熟悉。 眼前这人哪怕装的最像,假的总归是假的,她还是能感觉到。 虽然明知此人是假的,邀月此刻却无力揭穿他。 一来,她正在运功逼毒的关键时刻,一旦开口说话,泄了真气,不仅功亏一篑,还会引发反噬伤害自身。 二来,说了也没用。 她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江枫是假的,而花无缺也绝不会相信她的话。至于怜星,她早被爱情冲昏头脑,已经不堪大用。 眼下,花无缺提剑走来,形势极为严峻,邀月内心颇为焦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笑道:“花无缺,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听声音,邀月知道是江渔来了。在这危急时刻,江渔对她总归还是不错的。她对此感到很欣慰,但是,她马上想到江渔不知内情,只怕会有危险。 那“江枫”居心叵测,极有可能会对江渔不利。 “快走!”邀月轻声说道。 江渔也不知是否听见她的提醒,依然大步流星走来,直面花无缺。 花无缺见江渔突然出现,停下脚步,冷然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邀月害死我们的母亲,这仇非报不可。” 江渔道:“花无缺,这么说来,你想现在就杀死她?” 花无缺道:“没错!” 江渔忽然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邀月对你是有养育之恩的,俗话说得好,生不如养,你要杀养育你的人,简直天理难容。” 花无缺闻声不由得一怔。 顿了顿,他不满道:“江渔,我知道你和邀月有了感情,可她总归是我们的仇人,你莫非还要维护她不成?” 江渔笑了笑,道:“恐怕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不如让我来动手。” “你动手?”花无缺感到意外。 江渔道:“你若是动手杀了邀月,是有损天德的,但我就不一样啊,你我是亲兄弟,当弟弟的有难处,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花无缺一脸不信:“你和邀月那么好的感情,我不信你下得了手。” “谁告诉你,我和邀月有感情?”江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放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此言一出,不仅花无缺,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邀月这个女人年纪大,脾气差,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我江渔怎么可能喜欢上她?真是可笑。” 怜星怒道:“江渔,你既然不喜欢我姐姐,那为何还和她如此亲近?” “问得好!”江渔笑了笑,道:“当初我刚从恶人谷出来,正想要笑傲江湖,谁知就被邀月抓住我,这期间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更可恨的是,她还要我和花无缺兄弟相残,这女人何等的狠毒,我打又打不过她,只能虚与委蛇,百般讨好她,为的就是争取时间,尽快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有朝一日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花无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江渔一转身走到邀月身旁,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道:“邀月啊邀月,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讨厌你,多么的想要你死,天可怜见,终于等到了今天。” 邀月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渔。 在那段相处的时光里,不知不觉间,她对江渔产生了奇妙的情感。她知道,这应该就是爱情,但由于复杂的关系,一直深埋心间。 在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之后,两人终于敞开心扉,走到了一起。 邀月本以为找到了真爱,找到了一个可以陪伴一生的伴侣。与江渔在一起,令她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快乐,憧憬着以后美好的生活。 谁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江渔所说的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像是针尖一般深深刺痛了她。 “江渔,你……好得很!”邀月恨的咬牙切齿,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江渔竟然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竟是自作多情。 未免太讽刺了,太可笑了。 这一刻,她的心碎了。 昔日江枫背着他爱上了花月奴,虽然说起来也负了她,但江枫从未欺骗过她,没有背叛过她。就这样,就足以令她悲痛欲绝,令她充满强烈的仇恨。 而今,江渔的做派,比起昔日的江枫还要可恶一千倍,一万倍。 江渔笑吟吟的望着她,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甚至想要杀了我,可惜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当年你害死我的父母,这笔仇恨,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就这么轻易忘记了吗?我没有忘,我只是在寻找机会。” 邀月瞪着他,忽然“噗”的一声,狂吐了一大口污血。 她本身中剧毒,开口说话已然泄了部分真气,怒火交加,气急攻心,导致真气反噬,顿时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一头倒在地上,就此不省人事。 此刻,铁心兰等人闻声也都走来,正好目睹所发生的一切。 在众人的心目中,江渔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君子,但绝非阴险狡诈之徒,此刻每个人都是一脸惊讶,就像是第一次认识江渔一样。 “姐姐!” 怜星扑了上去,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愤怒道:“江渔,你还是不是人?姐姐真是命苦,怎么会喜欢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江渔面对怜星的谩骂,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完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叮!】 【恭喜宿主成功伤害邀月,奖励以下三种类型,请任选其中一项。】 【邀月的移花接玉功(满级)、明玉功(满级)】 【邀月的江湖经验】 【伤害值99999点】 望着系统面板上的文字,江渔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然后一转身,走到花无缺面前,笑道:“这下满意了没有?” 第一三七章:呼之欲出 邀月悲痛欲绝,哀莫大于心死,令在场许多人看着揪心。 花无缺亦不例外。 邀月一生为情所苦,如今又遭受这种沉痛的打击,简直是生不如死。江渔不愧是从恶人谷长大的,果真是心狠手辣,将复仇体现的淋漓尽致。 相比之下,这比杀了邀月还要解气的多。 然而,花无缺也不知道这样自己是否满意。因此,他决定避开这个话题,道:“江渔,你过来看看他是谁?” 说着,他向江渔引见了“江枫”。 江渔望去,笑道:“他和你长得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该不会,他是你我的老爹吧?” 花无缺点头道:“没错。” 江渔顿时笑容一僵,吃惊道:“这……怎么可能?十六年前他不是就已经逝世了,难道……” “孩子,当年我大难不死,如今我们父子三人总算是团聚了。”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江枫”,此刻心情有些激动,一脸慈爱的望着江渔,轻柔说道。 花无缺道:“江渔,还不给父亲大人行礼。” 江渔点头笑道:“我太高兴,差点忘了。”当即走到“江枫”身前,朗声道:“孩儿江渔给爹爹您磕头了。” 说着双膝跪地,弯下腰来,便要磕头。 父子二人真情流露,感情充沛,好一副父慈子孝,催人泪下的场面。 谁知下一秒,画风突变。 江渔俯身之际,忽地从背后射出三枚暗器,“嗖嗖”风声中,淬有剧毒的暗器径自朝着“江枫”袭去。 谁能想到笑容满面,毕恭毕敬的江渔竟突然向自己的父亲下手? 别人想不到,“江枫”显然也意想不到。 但是,就在暗器射出的一瞬间,“江枫”脸色一变,似乎才有所察觉。他却站在原地,只扬起手臂一抓,那三枚暗器赫然全都落在他的手掌上。 尖锐剧毒的暗器,竟丝毫没有伤到他。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江渔忽然拍掌笑道:“好一手绝妙的武功,没想到老爹你如今武功这么强大,当儿子的实在开心的很。” 花无缺怒道:“江渔,你太放肆了,竟向爹爹动手,万一……” “江枫”摆了摆手,饶有意味的望着江渔,道:“不要紧,江渔,原来你想试探为父的武功,为父已经老了,以后的武林还是要靠你和无缺。” “爹爹说哪里话,您正值当年,我们还要仰仗爹爹……” 江渔态度诚恳,很是谦卑,当说到“爹”字时,忽然纵身一跃,凌空猛地一拳击出,拳风猎猎,甚是凌厉。 这一招,正是以“纯阳无极功”催动的“南天神拳”。 没想到江渔竟然再一次向自己的父亲出手,并且使出如此大招,众人甚是不解,怀疑江渔是不是吃错了药。 这一次“江枫”似乎有了防范,立即向后急速退步。 紧接着,他一甩手,便将刚才接在手中的那三枚暗器投掷出去。 江渔一击不中,本想加紧追击,见暗器向他射来,连忙甩头避开。与此同时,“江枫”猛然抓住了他的左肩上。 这一抓力道巨大,令江渔瞬间动惮不得。 然而,江渔的脸上都忽然浮现一丝笑意。”江枫“正不知他为何发笑,陡然间,江渔的右手扬起,撒出一团粉尘。 “江枫”瞬间脸色一变,知道这粉尘绝非一般的粉尘,而是毒粉。 他立马松开手掌,顺势一拳击中江渔的胸前,趔趔趄趄几步,退出战团之外。 江渔中了一拳,所幸“江枫”只为自保,下手不重,他稍一运气,便要继续向“江枫”动手。谁知,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在他的身前,正是花无缺。 花无缺怒气冲冲,瞪眼望着江渔。 “江渔,你真是大逆不道,竟然对父亲动手,简直是无药可救了。”花无缺持剑相向,意思很明显,只要江渔再敢动手,他就不客气了。 江渔望着花无缺,无语的摇了摇头。 “花无缺,你真是蠢的可爱,难道到现在你还以为这个人是你爹江枫吗?” 花无缺一怔,不满道:“你胡说什么?” 江渔道:“那好,我且问你,咱们的父亲与燕南天是什么关系?” 花无缺不明白江渔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想到燕南天的下场,他心中颇为不安,道:“他们是结义的兄弟。” “说的没错。” 江渔道:“他们是结义兄弟,可以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的好兄弟,可是,燕伯伯身负重伤生死未卜,此人却无动于衷,提都不提一句,你难道觉得没有问题吗?” 花无缺:“……” 江渔继续说道:“还有,当年江枫被十二星相中的四灵之首所伤,若非邀月及时出手相救只怕早就丧命,虽然后来发生诸多不愉快的事情,但以江枫的性格,他会恨邀月,但绝不会想要杀了她。” “当然,还有一条更关键的理由。” “十六年前,燕伯伯是带着装有他们尸体的棺材去了恶人谷,二老的尸体就埋在恶人谷,过了这么多年,只怕早已化成一摊白骨。” 杜杀开口道:“小鱼儿说的没错,当年江枫夫妇的尸体正是我亲手埋葬的。” 在武林中,杜杀向来一言九鼎,从不信口开河而著称。他所说的话,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真实存在的。 然而,花无缺却不为所动,道:“我不信!” 他不信,当然有他的理由。 “如果他不是我爹,当初我要自尽,为何要出手救我?为何还教我武功?如果他不是我爹,为何我的容貌与他一模一样?” 江渔笑了笑,道:“救你,教你武功,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你。至于容貌……”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易容术,精妙的易容术可以以假乱真,装扮成和你一样的容貌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花无缺道:“不可能!当初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但他用刀割破自己的脸,可以证实绝非易容。” 江渔点头道:“易容术虽然神奇,但内行人还是能看出破绽,他确实不是易容的。” 花无缺道:“那……” “听我说完。”江渔道:“还有第二种可能,就是两人之间有着极为亲厚的血缘关系,比如孪生兄弟。” 花无缺反驳道:“你我也是孪生兄弟,那为何长得并不像?” 第一三八章:江家秘闻 “那是因为我一出世脸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留下这道伤疤,加上我在恶人谷长大,比不上你在移花宫锦衣玉食的生活,容貌上有点出入也是正常的。不过你仔细看看,你我的身高,体型五官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听了江渔的解释,花无缺稍作对比,默默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父亲还有一个孪生兄弟,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江渔笑道:“你连自己的身世都才知道没多久,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当然,这个我也一样不是很清楚。” 花无缺沉吟片刻,转身对“江枫”问道:“你,到底是谁?” “江枫”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是你大爷。” 花无缺怒道:“你怎么骂人?” 江渔道:“他这可不是骂人,他是江枫的孪生兄弟,可不是你大爷?”然后对“江枫”道:“你到底还是承认了。” 得知眼前之人真就是江枫的孪生兄弟,其实,他心里还是感到很吃惊的。 毕竟,在原著中并没有提到江枫有一个孪生哥哥,由此看来古龙大师关于这个故事并没有展开叙述。 “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就知道可以骗的了花无缺,却骗不了你。” “没错,我和江枫是一对孪生兄弟,我的名字也叫江锋,只不过不是枫叶的枫,而是锋利的锋。” 花无缺虽然也有些怀疑,但听对方亲口承认,依然感到颇为震惊。 “你为何要冒认是我爹,究竟有何目的?” 江锋叹息一声,道:“我弟弟江枫死的不明不白,我当然要帮他报仇雪恨,可是单凭我一个人力量怕杀不了邀月,所以才找上你,而你毕竟是邀月抚养长大,生怕你下不了手,这才谎称我是你爹,功夫不负有心人,邀月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你们兄弟二人都出了大力,你们的父母地下有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江渔冷然一笑,道:“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满嘴胡话,真是可笑。” 江锋皱眉道:“江渔,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你们的大爷,难道大爷说的话,还会骗你不成?” “大爷?得了吧,我才没有你这样连亲兄弟都要杀的大爷。” 江渔充满敌意的望着江锋,道:“你也别再演戏了,其实,你就是十二星相中的四灵之首龙君。” 四灵之首! 众人闻声均是一脸震惊。要知道,四灵之首名气极盛,但此人极为神秘,几乎无人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不知道他的容貌长相。 难道真如江渔猜测的那样,四灵之首竟是江枫的孪生哥哥? 江锋淡然说道:“我很感兴趣,你为何说我就是十二星相中的四灵之首?” 江渔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邀月曾与四灵之首交过手,而花无缺跟你学的武功,与当年的四灵之首如出一辙,自是不难猜到你真正的身份。” 众人听了江渔的解释,顿时个个恍然大悟。 同时,确认眼前此人就是昔日鬼神莫测,武功高强的四灵之首,顿时,众人无不一脸戒备,做好防范的准备。 江渔继续说道:“还有,那江玉燕想必就是你的同伙吧?难怪我们的情况你了若指掌。” 那江锋之前从未露面,但似乎无所不知,自然是有人为他通风报信。 江玉燕隐藏武功装作一副可怜人的形象混入他们之中,行事低调,不起眼,很难让人怀疑她竟是一个奸细。 此时,江玉燕已经毒发身亡。 江锋盯着江渔,眼神逐渐变得阴沉,凌厉起来。 “江渔,本来我还想陪你兄弟俩多玩一会,你非得把话挑明,很好,你害死我的燕姬,我非杀了你不可,还有,这里所有的人今天也都必须死。” 江锋终于暴露本性,目如寒星,杀气腾腾。 “原来你真就是四灵之首。”花无缺疑惑道:“我听说十六年前,我爹江枫遭到四灵之首龙君的追杀,你……既然和他是孪生兄弟,为何要兄弟相残?” 兄弟相残,好熟悉的词语。 当初邀月为了报复江枫,也曾设毒计让他和江渔兄弟相残,难道说,上一辈人也遭到类似的算计? 江锋一脸残酷的笑容,道:“我想,以后你一定会明白的。” “以后?”花无缺更加疑惑不解,不由的向江渔望去。论智慧,他实在比江渔差太多,所以遇上不懂之事,希望江渔能给他解惑。 江渔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想必是为了抢夺江家的异术古书。” “这么看来,你虽也是江家人,但只怕地位远远不如你的弟弟,这也难怪,你这人不学好,与魏无牙等人勾结在一起,江家的宝贝自是不可能传给你,而你只怕心里不服,罔顾兄弟情义,竟来硬抢。” 江锋本欲动手,听了江渔这番话,忽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你们的爹,假仁假义,就是没用的绣花大枕头,而我从小就勤学苦练,练就了一身好武功,结果那老东西却将家族的财富和异术都传给了他,而我,就因为误杀了一个丫鬟,就被送去了鬼谷炼狱,让我自生自灭,好在我福大命大活着逃了出来,江家对我不起,我凭什么不能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江家,向来非常的神秘。 武林中对于江家知之甚少,此刻听了江锋说起他的过往,这才明白此人为何会性情大变,会做出那么多的恶事。 “丫鬟的命就不是命?看来江家对你的处罚还是太轻了。” 江渔给怒火中烧的江锋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江锋脸色一僵,冷冷道:“江渔,我懒得和你再做口舌之争,受死吧。”话音未落,他早已飞扑而来。 花无缺见状,立即出手挡住江锋的攻势。 然而,他的部分武功本就是江锋传授,而他之前所学的移花宫武功,也曾如实告诉过江锋。因此,一出手就落於下风,处处受制。 不出十来个回合,花无缺胸前中了一掌,震退了几步。 眼看着江锋的攻势再次逼近,怜星见势不妙,立即冲上来阻挡了一下。 若是往日,以怜星的武功即便不是江锋的对手,但至少也能斗的百十招,可惜的是,与花无缺一样,她的武功奥妙尽暴露在江锋眼底,仅仅三五招,就被压制败下阵来。 第一三九章:决战 杜杀等人原本打算一拥而上,以多胜少,然而见花无缺和怜星两大高手都不是敌手,他们上去不过是送人头,哪里还敢上前? 江锋傲然冷笑:“移花宫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花无缺一脸悔恨,悲从心来,道:“是我上了你的当,把移花宫武功的奥秘都告诉了你,否则你怎么能赢?” 江枫讥讽一笑:“那是你笨,你和你爹一样的愚蠢。” 花无缺怒不可遏,道:“我和你拼了!” 正要冲过去,江渔忽然一把按住他的肩头,道:“还是让我来吧。” 花无缺质疑道:“你能行吗?” 江渔笑道:“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不行,不表示我也不行。” 江锋道:“听说你们两个如今在武林中号称绝代双骄,好大的名头,不妨一起上吧,让大爷我领教你们的高招。” 他很傲,当然也有骄傲的资本。 如果换做是燕南天和邀月的话,他或许还有些忌惮,但眼下燕南天伤势惨重奄奄一息,邀月为情所伤晕厥过去,放眼天下,谁还是他的对手? 再说,他如今学会了江家异术,又钻研出破解移花宫武功的诀窍,即便是面对燕南天和邀月两大高手,他也有信心立于不败之地。 “呸!” 江渔啐道:“好大的口气,你要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就不会一直藏头露尾,对付你这种小人,我一个人足矣。” 花无缺吃惊江渔哪来的底气敢一人面对江锋这个魔头,就见江渔忽然附在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小心魏无牙!”他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只怕都集中在江锋身上。 江锋锋芒毕露,令人不知不觉忽视了魏无牙的存在。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江锋与魏无牙一定达成某种约定,共同对付他们。 现如今,魏无牙定然躲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窥视。 如果江渔和花无缺联手对付江锋,魏无牙很有可能就会趁虚而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他们无疑会更加的被动。 虽然明白了江渔的良苦用心,但花无缺还是无法理解,江渔拿什么与江枫对抗? 毕竟,江锋已经展现出强大的实力。 不仅是花无缺,杜杀等五大恶人、铁心兰、慕容九、铁萍姑、苏樱、张菁、张三娘子也个个对江渔露出担忧之色。 江渔上前几步,面对着江锋忽然一笑:“你是长辈,下手可要留情啊。” 江锋道:“你这是怕了?” 江渔叹息一声,道:“你的武功那么高,我怕也是很正常的,要不,你高抬贵手,就饶了我们这些可怜人吧。” 见他上一秒还英勇赴战,下一秒就认怂,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江锋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二弟的儿子竟然这么贪生怕死,哈哈,想我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把其他人都杀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江渔眼前一亮,道:“真的?” 江锋本只是说笑,见江渔竟像是当了真,笑道:“你会动手吗?” 江渔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不是问题,等我杀了他们,你说话可要算数。” 江锋点头道:“我答应你。” “好!”江渔马上一副趋利避害的小人嘴脸,下一秒,他动如突兔,猛地一拳朝着江锋的脸上击去。 真是说变脸就变脸,令人措不及防。 江锋本想让他们之间互斗,他坐收渔利,江渔演的实在太像了,这不要脸的样子,很有他当年的神韵。这一恍惚,中了一拳,顿时好一阵酸爽的疼痛。 好在江渔这一拳较为仓促,力道不算太重。 江锋急速后退,留下足够的空间打算反击,江渔哪给他这样的机会?出拳大开大合,疯狂强攻,逼的江锋一时间竟难以招架。 江渔所施展的正是“南天神拳”,以“纯阳无极功”的内力催动,自是威力无穷,加上先发制人,让江锋吃了不小的亏。然而,除了第一拳外,身经百战的江锋马上做好防御,滴水不漏,倒也再没有受什么伤。 就在江渔的招式变老,江锋开始发力。 江锋的招式刁钻诡秘,出其不意,偏偏力道又极其猛烈,一旦被其所伤,只怕非残不可。 在江锋穷追猛打之下江渔捉襟见肘,眼看着就快要支撑不住。江锋岂肯就此罢休?猛然一掌击中江渔的胸口。 江渔顿时如断线的风筝震飞,眼看着便要撞在坚硬的石壁上。 浮光闪烁,他顿时消失不见。 江锋自是知道他使用了穿墙异术,也一头钻进墙内。两人在一间石室内斗了数招之后,江渔立马又从石室内钻了出来。 见江渔被江锋追的极为狼狈,众人都暗暗担心。 花无缺刚想上去助拳,忽地,就见从顶上落下一个身影,正是那魏无牙。魏无牙连带着轮椅在人群中穿梭,赫然抓住了铁心兰。 见铁心兰遇险,花无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冲了出去。 当初他曾对铁心兰一见钟情,虽然后来才知道真正爱的人是怜星,对铁心兰却依然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生怕铁心兰惨遭毒手,花无缺奋勇而上,如匹练一般凌空一掌。 他本想逼迫魏无牙放下铁心兰,谁知魏无牙忽然将铁心兰向他投掷过来。顿时,他一脸震惊,吓得连忙撤下掌力。 收的太过仓促,顿时,导致内力一滞,却还是坚持着将铁心兰接住。 然而,这一刻才发现魏无牙真正的目标并非铁心兰,而是以声东击西之计,真正的用意竟是要对付怜星。 怜星被江锋所伤,正运功疗伤,自是无法抵抗魏无牙。 魏无牙发出尖声刺耳的笑声,一把抓住怜星,坐下的轮椅如风驰电掣,一眨眼就不见了。 花无缺将铁心兰放下,便立即追去。他知道若是让魏无牙逃脱,怜星必然岌岌可危,所以他紧追不舍,丝毫不敢落下。 为了节省时间,他频频使用穿墙异术,导致自身的内力消耗严重。 第一四〇章:可怕之事 “江渔小心!” “小鱼儿,加油!” 见在江锋的疯狂攻势下,江渔处境极为被动,众人均极为担心。 江锋出招实在太快,招式层出不穷,刁钻诡异,防不胜防。可谓是以柔克刚,将江渔的招式尽数封堵。 江渔为了自保,只能一次次使用穿墙异术,导致内力消耗的很严重。 这对江锋而言正中下怀。 眼看着江渔斗的愈是艰难,只怕随时都有可能束手待毙,江锋看准这一点,出手也越加凶狠,一副要将江渔置于死地的架势。 此刻,江渔的招式再次衰弱,江锋毫不留情,骤然一掌袭来。 这一掌迅猛凌厉,就在江渔即将中掌之际,忽地生出一股玄妙之力将江锋的力道偏移出了一侧。 江锋见状不妙,立即收掌退回,吃惊道:“没想到你也学会了移花接玉功。” 移花接玉功,乃是移花宫的传世绝学,外人一般很难偷学,看来多半是江渔从邀月那里哄骗来的。 江锋却一点也不担忧。 “你用燕南天的武功,我还稍微难对付一点,用移花宫的武功,只会弄巧成拙。”江锋出手如电一把抓住江渔的右臂,猛地一拉扯,将其摔倒在地。 紧接着,他飞起一脚,便欲踩在江渔的胸前。 移花接玉功听起来很神奇,说到底就是一门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武功。江锋本人虽然并没有修炼这门武功,但从花无缺口中获取了武功的诀窍,也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他识破江渔这一手移花接玉功的力量本源,以快打快,掐住命门。 江渔被江锋这一抓,力道瞬间被斩断,导致全身乏力,幸好他反应敏捷,当江锋的脚踩踏下来之时,就地一个翻滚,逃过了一劫。 “还是什么本事,全都施展出来吧。” 斗了这么久,江渔已经施展了杜杀、李大嘴等恶人的成名绝技,燕南天的武功,以及移花宫的“移花接玉功”。 在江锋看来,江渔已经是黔驴技穷。 他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完全可以将江渔轻松杀死。这一战已经浪费他太多的时间,他迫不及待想要结束战斗。 江渔肉眼可见内力消耗严重,身体摇摇晃晃,只怕随时会再次摔倒。 这时,江枫怒喝一声,凌空一跃,居高临下,猛然一掌朝着江渔的头顶飞击。这一掌下去,只怕江渔就会头颅开裂,脑浆喷溅。 众人见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只当江渔必死无疑。 可惜他们的实力都是在太弱了,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江锋这一掌自是毫无保留,重重压下,陡然间,他的手掌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迅速撤下掌力,人已倒飞落地。 “你……”江锋吃惊的望着江渔。 只见江渔的肌肤透明如玉,全身上下浮现一层洁白的光芒。他的双臂舒展,真气流动,隐约间形成一层层的涟漪,伴随着冰冷的寒气。 江锋目瞪口呆,喃喃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九层明玉功?” “这小子怎么可能学会明玉功?不可能……绝无可能!” 在移花宫,“移花接玉功”乃是不外传的武功,也就表明,若是外传的话,遇上天赋较好之人是有可能学会的。 但“明玉功”不同,对于修炼者的体质、悟性等有着诸多非常高的要求。 一般人即便是将这门武功告诉你,也不可能学得会。 江锋博闻强记,见多识广,从江渔身上所产生的异象猜出与九层“明玉功”很相似,但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要知道,就连邀月怜星才将“明玉功”修炼到第八层。 江渔何德何能?就算他从出娘胎开始修炼,以现在这个年纪也断然也不可能练到“明玉功”的第九层。 再说,第九层“明玉功”只是一个传说,至今从未听闻有人练成过。 “这小子一定是装神弄鬼,想要诈我,我江锋岂会上当?” 江锋不信邪,立即调整最佳的作战状态,再一次的发动了猛烈的攻势。为了能彻底将江渔击败,这一次他几乎拼尽全力。 轰! 如暴风骤雨一般的掌力汹涌席卷,地面上火星四溅,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完全就是靠内力的碾压。 在他的设想中,江渔就像是风雨中的幼苗,很快就会毁灭。 然而,这一掌却如泥牛入海,江渔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明明江渔的内力即将消耗殆尽,根本无法承受他这雷霆一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江锋暗自惊诧,马上意识到不妙,可是这一刻才发现他竟然动弹不得。 再看江渔,他的身体周围的真气流动越来越是浓郁。 江锋虽然懂得很多,但如何知道,当修炼成了“明玉功”的第九层,功力不仅不会外泄,反而会向内收敛。 也就是说,在运功之时内力不会减少,只会无穷无尽,越练越多。 江锋凭着一名绝世高手的丰富经验,马上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他想要抽身离去,却发现无论如何发力,也很难动弹一下。 怎么会这样? 他当然不知道,当被九层“明玉功”牵引后,自己的身体也和内力一样如泥牛入海,越是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这还不算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他感受到丝丝寒气入体,肉身正在僵化。想到其后果,江锋大声喊道:“魏无牙,快来救我!” 他和魏无牙虽然也有仇隙,但这只是内部矛盾,此刻应该一致对外。 如果他要是死了,魏无牙唇亡齿寒,一定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在这危险关头,只能希望魏无牙来救他。 然而,他虽然用尽力气呼救,却无法发出声音,只有牙齿在“咯咯”打战。 逐渐地,他的肌肤上产生一层白霜,越积越厚。他不甘,他想要挣扎,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直到他的身体完全被冰雪包裹。 江渔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停止运功。 “这门武功果然神奇的很。”江渔望着变成“冰人”的江锋差点吓一跳。然后,他猛然轰出一拳,“冰人”瞬间破碎,洒落一地。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江渔正长舒一口气,忽地,他脸色一变,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如此可怕之事。 第一四一章:弟弟 江渔能击杀江锋,自是得益于系统的加持,以伤害邀月的代价获取九层“明玉功”。 当时,他别无选择。 那江锋武功甚高,且极其狡诈,他一个人孤掌难鸣,无奈之下灵机一动,想到通过伤害邀月获取伤害值,从而增强自己的实力。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邀月会被伤害的那么深。 邀月本有伤在身,而且伤害非常严重,解决了江锋之后,江渔第一时间自然是关心她的安危。 邀月靠在一面石壁上,闭着双眼,看上去伤情并不可观。 令江渔感到震惊的是,邀月的俏脸变了形,扭曲拉伸,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异常粗糙,精致的五官极为夸张的发生变化,使得奇丑无比。 并且,她的手臂,双腿要么又细又长,要么又短又粗,完全是个畸形儿。 曾经的邀月何等的美丽动人,何等的高贵惊艳,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模样,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为何变成这样? 江渔忽然想起在移花宫的地室下见到的那相思夫人花飘零的尸体,正与邀月现在几乎是一模一样。 “明玉功”是一门玄妙的武功,能够使人青春永驻,但若是受了重伤,或者遭到巨大的伤害,功法反噬,就会导致人体的骨骼变形,肌肤老化,变得奇丑不比。 没想到如今邀月也要步她师父的后尘。 众人见江渔击杀了江锋,无不感到高兴,正要过来向江渔祝贺,见邀月突然这副这么模样,都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江渔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后。” 邀月向来是一个高贵骄傲的女人,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变得那么丑,而且还被这么多人围观,她只怕宁愿去死。 当众人退去,江渔走到邀月面前,蹲了下去。 “邀月。”江渔轻声唤道。 邀月正处于昏迷状态,自然不会听见他的呼喊。对她而言,现在昏迷反而是一件幸事。 江渔探了下她的鼻息,气若游丝。以她现在的伤情,哪怕是万春流这样的神医,只怕也是没救的。 其实,邀月的伤势虽重,但原本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毕竟修炼的“明玉功”对于疗伤大有帮助,只因为她受到了心理上的伤害,心已死,也就少了求生的欲望。 心病不除,医治无望。 “邀月啊邀月,原来你这么好骗,难道真的没看出来之前我说的话都是骗你的吗?”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对付江锋那个魔头,现在江锋已经被我杀了,一切都结束了,你快醒过来吧。” “我怎么会不爱你?我爱死你了,别闹了,快起来吧。” “其实有时候我也很奇怪,你这个女人那么霸道,那么不讲理,动不动对我拳脚相加,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我现在还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感到心很疼,像针扎的一样。” “……” 江渔在邀月耳边兀自喋喋不休,希望邀月的潜意识中能够听见他的话语,了解他的心声,或许,就会有了求生的欲望。 在很多影视剧中,不是都有这样的片段吗? 然而,说着说着,他走心了。回忆起与邀月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越发感到心里很难受,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咽起来。 说了那么多平常打死都说不出来的肉麻话,结果邀月还是没有醒过来。 在这段时间里,邀月的容貌和肢体依然在不断的变化,变得越来越丑陋,不了解的还以为遇上了妖怪。 江渔瘫坐在地,感到很无力。 看来影视剧的桥段都是骗人的,不会有奇迹发生。以邀月现在的病情,只怕随时就会一命呜呼。 江渔内心很着急,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系统! 换成别人的话肯定就束手无策,但他是什么人?拥有万能的系统,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似乎可行的办法。 想到这里,顿时,他精神一振。 他开始运转“嫁衣神功”激发体内的“明玉功”的内力,然后将手掌与邀月的手掌对接,转嫁入其体内。 这个办法并不新鲜,曾在慕容九身上用过一次,但两者情况并不相同。 所以,他一开始很难想到联系在一起。 邀月由于悲痛欲绝,放弃求生之念,自然也就不会再运转“明玉功”。而此刻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即便有了求生之念,只怕也无法再行运功。 江渔将自身的“明玉功”转嫁至她的体内,强行帮助她运转内功。 这办法到底可不可行,其实江渔心里也不是很有底,但到了这一步,且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眼睁睁看着邀月死去好些吧。 时间一滴一滴过去,终于,将九层“明玉功”全部转嫁至邀月的体内。 邀月毕竟本身就拥有八层“明玉功”,根基扎实,所以转嫁起来都特别的顺利。 江渔迫不及待,充满期待的向邀月望去。顿时,就看见那个美艳绝伦,冷傲无双的邀月又回来了。 她双目紧闭,尚未醒来,但气息均匀,已然度过了危险期。 江渔长舒一口气,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啪! 忽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江渔顿感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再看邀月瞪着美目,冷冷地看着他。 江渔捂住脸颊,眉头紧锁。 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狂,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他知道,邀月一定还不知道内情,在她的眼里自己依然是个负心汉。 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他直接一把搂住邀月,疯狂的亲吻。 邀月“嘤咛”一声酥软的娇躯倒在江渔的怀中。 江渔用力的拥抱着邀月,忘乎所以,尽情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邀月目光迷离,双颊绯红,她那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抚摸在他的胸膛上。 陡然间,她运力一催,江渔顿时被掀翻在地, 正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邀月这一掌力道极为可怖,简直要了人命。这也难怪,现在的邀月可是拥有九层“明玉功”的绝世高手。 他本有机会翻身做主人的,但到头来,在邀月面前还是一个弟弟。 第一四二章:皆大欢喜 邀月只轻轻一推,见江渔就被震飞出去,只当这小子又使诈,随即发现自己运功颇为异常,于是再次尝试了一下,顿时又惊又喜。 “九层明玉功!我竟……突破了?” 这些年来,她一心想要将“明玉功”提升到第九层境界,可惜遇到瓶颈,一直以来都无法实现,却没想到此刻竟然突破,令她恍如做梦。 邀月站起身来,看着江渔冷冷道:“你没事吧?” 江渔瘫坐在地,扶着腰肢,一脸苦相,道:“当然伤的很重啊,你这女人下手真是太狠了,我早晚要死在你的手上。” 邀月道:“你这负心汉,打死你也是活该。” 她扫视了一下周围,奇道:“刚才那个冒充江枫的人去了哪?”她昏厥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知情。 “死了。” 江渔道:“你也知道那人是假冒的,难道想不到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演的?要不取得四灵之首那家伙的信任,怎么能杀得了他?亏你还移花宫宫主,连这点都想不到,还骂我负心汉,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不过,见你刚才那伤心欲绝的模样,没想到你对我的感情这么深,我好感动啊。” “是吗?” 邀月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江渔,道:“我好像听见某个人在我的耳边说什么爱不爱的肉麻的话,还说看我的样子心会疼,像针扎的一样,这个人是不是你?” 江渔瞪大眼睛,吃惊道:“你都听见了?” 邀月道:“只听见一点点,看不出来你这小鬼头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为了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以后你每天都必须对我说这样的情话。” 江渔哭丧着脸道:“你不如杀了我吧。” 原先为了救邀月,一些话脱口而出都没有过大脑,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太肉麻了,让他每天都说,简直要了人命。 见江渔如此窘态,邀月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说那人是十二星相的四灵之首,他为何长的和江枫那么想象?” 以邀月的眼力,当然也很容易看出那人绝非易容,而是本来就长着如此容貌。这世上竟有如此想象之人,确实很令人奇怪。 而且,这个人竟是她的宿敌四灵之首。 “其实他真正的名字叫江锋,锋利的锋……”江渔也不隐瞒,将邀月昏厥过后所发生的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邀月听完若有所思,良久方道:“原来如此。” 这时,就听见传来张三娘子的哭喊声:“南天,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江渔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冲了过去。 张三娘子俯身在燕南天身上声嘶力竭,哭的眼泪哗哗。燕南天脸色灰暗一片,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江渔之前一直忙于应付江锋,此刻见燕南天的伤情,自是心急如焚。 “苏樱妹子,燕伯伯他怎么样了?”江渔向苏樱问道。 苏樱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看来想要救治燕南天,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魏无牙,从他手上得到独特药材才行。江渔正寻思着如何引魏无牙出现,就见花无缺和怜星双双走来。 花无缺提着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苏姑娘,你看这里可有救治燕大侠的药物?”花无缺误伤燕南天,一直心存愧疚,充满期待的向苏樱望去。 苏樱在瓶罐中翻找,拿起一个瓶子,打开瓶盖闻了闻,顿时喜上眉梢。 看她这副表情,那瓶子里装的自是救治燕南天的药物,众人都长舒一口气,尤其是花无缺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魏无牙呢?”江渔问道。 花无缺道:“死了。”于是将前因后果说了。 当时,魏无牙趁乱中将疗伤的怜星抓走。他毕生爱慕移花宫两位宫主,原以为抓住怜星,便可以任由他凌辱,正沾沾自喜,却不知道上了当。 怜星确实受了伤,但仍有反抗之力。 正当她欲出手时,花无缺以眼神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花无缺一直给人一种很愚钝的形象,屡屡上当,看起来确实智商不算高。其实不然,花无缺并不笨,只是自小养尊处优,本领强大,很少需要靠计谋智慧取胜,产生了某种惰性,在必要的时候照样可以智商爆表。 花无缺错杀燕南天,自然非常想要弥补。 如今唯一的机会就在魏无牙身上。然而,以魏无牙的性格即便抓住他,即便以性命威胁,只怕也不会屈服。 魏无牙抓走怜星会去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当然就是他的居所,这个居所一定非常的隐秘,极有可能藏有他最为珍贵的东西,包括救治燕南天的药物。 花无缺猜对了。 当魏无牙带着怜星潜入到自己的居所,正打算为所欲为的时候,花无缺及时出现。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自知不是敌手,魏无牙无奈之下服毒自尽。 花无缺不懂药材,素性打包一起带走。 江渔听完笑道:“干得漂亮!没想到你这愣头青也有智商在线的时候,这才像是我江渔的好兄弟。” 伸出手掌,花无缺伸手拍了下,然后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怜星见邀月已经安然无恙,感到又惊又喜,与邀月相拥,早已激动的热泪盈眶。 另一边,苏樱开始专心为燕南天疗伤。燕南天的伤势极为严重,换个人的话恐怕早就丧命。在苏樱高超的医术下,逐渐地有了生机。 众人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过了近一个时辰之后,苏樱停下手来,擦拭了下额头上沁满的汗珠,疲惫不堪,差点都要瘫倒在地。 可见为了救治燕南天,苏樱消耗了很多的心神。 没有人去问苏樱,等到她喘过气来,主动开口道:“燕大侠的命保住了。”众人均露出喜色,她又道:“不过,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调理才能康复。” 张三娘子问道:“苏姑娘,却不知要如何调理?” 苏樱道:“需要以许多种的药材配制药膳以及针灸手法,这些只怕别人也做不了,看来只能我来。” 张三娘子大喜道:“那真是太感谢苏姑娘了。” 燕南天虽然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有苏樱出手,康复是迟早的事情。经过一连串闹心的事情发生,此刻大家的心情都还不错。 这时,阴九幽忽然开口道:“那我们怎么出去?” 第一四三章:等死 阴九幽的话,无疑如给喜悦的众人浇了一盆凉水。 “天外天”地宫乃是魏无牙打造,如今他已自尽身亡,而出口早被封堵,那么,他们岂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李大嘴道:“说不定还有别的出口,不如我们分头找找。” 阴九幽摇头道:“我全都找过了,没有出口。” 众人回到进来时的那个入口,正被一扇沉重的石门封堵住。那石门自上落下,名为“断龙石”,重达万斤,一经落下,人力无法打开。 望着那扇石门,众人个个脸色沮丧。 花无缺犹豫了下,走到石门前,施展“穿墙术”,只见浮光一闪,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不一会儿,他又从门外钻了进来。 众人大喜。 阴九幽冷冷说道:“他能出入自如,可我们又不会穿墙术,还不是一样出不去。” 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这群人中,只有江渔和花无缺会“穿墙术”,但只能自己单独逃出去,他们依然会被困在这座地宫内。 阴九幽又道:“小鱼儿,你好像说过有办法救我们出去的,可别说话不作数。” 当初得知石门关闭,众人恐慌之时,江渔确实说过类似的话,稳住了人心。 江渔笑了笑,道:“大家不必那么悲观,我和花无缺既然能走出去,当然就可以将你们救出去。” 李大嘴好奇道:“怎么救?” 江渔道:“我们出去之后去找一些石匠,再弄一些炸药将石门炸开,不是就可以一起逃出去了嘛。” 众人闻声大喜,纷纷称赞这主意妙。 熟读原著的江渔一开始就知道魏无牙一定会放下断龙石,自然也就想好了对应之策。 当然,这个办法并非他自己想的,而是在原著中就有人这么干的,只不过小鱼儿另辟蹊径,从下水道逃走的。 如果没有“穿墙术”的话,他也会去找那条下水道。 现在当然没有这个必要。 打定主意,江渔和花无缺正欲穿过石门,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犹如天雷霹雳,动静极大。 众人马上觉察到异常,纷纷回过头望去。 顿时,就看见整个地宫摇摇晃晃,石顶上产生一条条缝隙,尘土飞扬,伴随着大大小小的石子向下掉落。 “糟糕!”李大嘴惊呼道:“地宫要……塌了!” 此刻,他们已经感觉到地面正剧烈的颤动,摇晃的很厉害,简直堪比大地震。照这个情形,只怕无须多刻,整个地宫就会夷为平地。 “小鱼儿,怎么办?”阴九幽着急问道。 知道江渔是这里最聪明的人,危急关头,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向江渔望去,希望他能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 江渔有些懵圈。 地宫怎么会坍塌?原著中没有这一桥段啊。 看来因为他的乱入,难度升级了,聪明如小鱼儿遇上这样的事情,只怕也想不出任何逃生的办法。 “呜呜呜,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屠娇娇哭泣道。 哈哈儿道:“小鱼儿,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阴九幽叹息道:“我当初就不赞同和小鱼儿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现在好了,咱们十大恶人今日都要命丧于此。” 众人慌了心神,吵吵嚷嚷起来。 “都闭嘴!”邀月声色俱厉,吓得五大恶人不敢吱声,她向江渔看了看,柔声道:“江渔,你赶紧走吧。” 怜星附和道:“姐姐说的没错,无缺,你和江渔赶紧走吧。” “不!”花无缺摇头道:“我怎么能弃你不顾独自逃走,就算活下来,我……又还有什么趣味。” 怜星握着花无缺的双手,道:“有你这番话,我就是死了也开心的很,可是,无缺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许你会遇上比星儿更好的女孩,她会更爱你,去吧。” 花无缺坚决道:“我不会走的,我要陪我的星儿一起死。” “你……”怜星见花无缺如此坚定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悲伤,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这时,忽然就听见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怒骂道:“你们这一对狗男女!” 说话的正是燕南天。 在苏樱的精心医治下,燕南天逐渐恢复了些神智,恰好就看见花无缺和怜星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一幕,气的破口大骂起来。 要不是因为伤势太重,他只怕还想要动手。 花无缺和怜星被燕南天一通臭骂,难以掩饰尴尬神色,只好埋下头默默承受。 江渔若有所思,忽然将苏樱拉到一边问了几句话之后,然后走到燕南天面前,笑道:“燕伯伯。” 燕南天看见江渔,怒意略减,道:“江渔,我的好孩子。” 江渔道:“燕伯伯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啊。” 燕南天恨道:“可怜我那义弟江枫生了花无缺这个孽子,竟然喜欢上怜星这个妖女,简直气煞我也……” 江渔弱弱道:“燕伯伯,这么说来,我也不怎么好。” 燕南天一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渔道:“也没什么,我认为啊,男欢女爱这事情并没有什么错的,燕伯伯你又何必太在意呢。” 燕南天吃惊道:“你……该不会也喜欢怜星吧?” 见江渔摇头,燕南天刚要松口气,就听江渔说道:“我喜欢的人是邀月。”顿时,他气血翻涌,难以置信的望着江渔。 谁知江渔却一把拉着邀月的手,二人亲密地站在一起。 “江渔你……你……你……”燕南天看见这一幕,是又惊又气,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两眼一黑,再次昏厥了过去。 众人见状均惊讶的望着江渔。 明知道燕南天伤势严重,好不容易这才清醒过来,江渔竟然这么用言语刺激他,这不是想活活气死他吗? “江渔,你……想干什么?”张三娘子愤怒的瞪着江渔。 轰!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偌大的巨石从顶上坠落下来,紧接着更多的石子伴随着粉尘下落,浓烟滚滚,动静甚大。 此刻,整个地宫已经坍塌了大半。 继续蔓延下来,很快所有的人只怕都将埋葬于此。望着此时的情形,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只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