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刃》 第1章 情人节惨案 “嘀——嗒——嘀——嗒——” 一股不明液体滴落在严忠义的脸上，顺着额骨慢慢滑落至下，最后停留在唇间。 他在睡梦中察觉出一丝异样！ 那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一丝微微的咸。 血？ 他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上铺的室友魏强一只手正耷拉在空中。 再仔细一看，魏强的脑袋垂在床铺护栏上，眼神十分空洞地看着他。 魏强这小子平日里最喜欢和大家玩整蛊游戏，严忠义从床上下来打算教训一下他。 这才发现地上有一大滩粘稠的液体！ 窗外皎洁阴冷的月光照进201宿舍，严忠义再次抬头，看见魏强的脖子正不断往外溢出鲜血。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颤颤巍巍抵在鼻下方嗅了嗅。 没错！是血！ “杀人了！杀人了......” 严忠义身体打了个寒颤，猛地睁开双眼，四周是他熟悉的环境。 卧室里装了遮阳窗帘，白天与夜晚并无二样。 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走下床拉开窗帘，一阵刺目的强光照得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紧闭。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窗外已经是一片白雪世界，街道上有两名清洁工正在卖力地铲雪。 昨晚他请队里同事去烧烤一条街撸串儿，庆祝春节期间发生在宝马会ktv的一起情杀案，现已成功告破。 难得放松，大家原先啤酒畅饮，后来喝高兴了，有人买了白酒。 昨晚是怎么回家的，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走进卫生间，他冲了一把凉水澡，这是他在警校期间养成的习惯。 镜子前，他目光犀利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右脸颧骨上方有一道狭窄的刀疤，是在一次和歹徒搏斗中留下的战绩。 疤痕是淡淡的肉粉色，并不影响他的俊朗五官，反而在原有基础上更添了几分硬汉的气质。 这时，镜子中突然冒出了魏强的笑脸，那家伙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皮肤白嫩细腻、吹弹可破，当年201的室友经常调侃他上辈子是个女人。 “严忠义，你爸妈为什么给你取一个这么老土的名字？听着像是比咱们大好几个辈分的叔伯。” “我爸希望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我记事以来，他就要求我做一个讲忠诚、讲义气的人。” “哈哈，你爸还挺有意思的，那他叫啥？” “我爸叫严卫国，我爷爷那一辈人的思想就是希望下一代也要保家卫国！” “你们一家人都是真汉子，佩服！” 严忠义看着镜子中的魏强，他的脸还定格在当年的模样，稚嫩、光鲜、阳光。 “严忠义，玩真心话大冒险就是要挑最刺激的问题来问对方。 我先打个样，忠义，你这辈子干过坏事吗？” 严忠义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妈听人说螺蛳粉是臭的，她每次都反驳对方。 哈哈，其实每次在她煮螺蛳粉的时候，我都偷偷把酸笋给扔了！” 魏强拍了拍严忠义的脑袋：“一边玩蛋去！跟你们说说我这辈子干过的坏事！ 在我没有入警校之前，我是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强抢民女，千刀万剐的大坏蛋！” 201宿舍一阵沉默，3秒过后哄堂大笑，魏强是这一届出了名的嘴炮。 “强子！”严忠义伸出手想去触碰他，镜子中只剩下自己那张胡子拉碴、眼圈乌黑的脸。 “呵呵，又做白日梦了！”严忠义苦笑了一声，飞快地刷完牙出了门。 2月14日，上午。 扬城市公安局上下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集聚在三楼最大的那间会议室。 窗外是银装素裹的白雪世界，长江三角地区的人民迎来了春节过后第一场暴雪。 刚进屋的人还在哆嗦，严忠义啃着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走进警局。 “严队早！” “早啊，小暖！又没吃早饭吧，这是古月楼的肉包子，赶紧吃。” 文职女警顾小暖长相甜美，笑起来眼睛像两只小月牙似的。一年前来警局报到，被安排到了文职岗。 骨子里她却憧憬能够成为一名女刑警，由于长相太过柔美，孔局长认为她不太适合从事一线抓捕工作。 严忠义偶尔有些小案子，总会带她出去客串一下，算是让她过过当警察的瘾。 比如让她假扮成娱乐场所的漂亮服务员，或者扮演街头小情侣蹲点盯梢的工作。 顾小暖接过严忠义手中的肉包子，霸气地咬了一口，嘴里鼓鼓囊囊地说道：“严队，您快点吧，大家都到了，就等您了！” “大姑娘家的，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不雅！” 严忠义笑着吃完最后一口肉包子，快步乘坐电梯去了三楼会议室。 维护安宁，秉公执法，为民解忧。 会议室挂着一条横幅，上面赫然写着这十二个大字。 底下坐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局长孔立萍正襟危坐，犀利的眼神，气场十分压人。 看见严忠义出现在门外，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归位。 “又吃肉包子，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东西味道大，上班期间不要吃。 吃点吐司，喝点牛奶，一个鸡蛋，营养都齐全了。” “下次保证不吃了，都听您的！”严忠义小声说道，“您比我妈还关心我！” 孔局长眉头微蹙，扯了扯嘴角，接着双目扫视全场，会议室再次恢复安静。 春节期间，发生在宝马会ktv的一起情杀案，至今传得满城风雨。 其实案情很老套，女人红杏出墙给男人戴了一顶绿帽子，男人打算砍死这对狗男女以泄心头之恨。 当时凶手冲进包房，看见衣衫不整的妻子，于是将一把水果刀精准插进了女人的心脏。 杀害妻子后，他又重伤了那名奸夫，目前受伤男子还在icu重症病房进行抢救。 外界对于此次案件的舆论热度居高不下。 有网友说，这年头谈恋爱不安全，结婚不安全，只有自己最安全。 还有网友调侃道：“想结婚吗？丧命的那种！” 孔局长开始发话：“今天召开这次紧急会议，一是对这起凶杀案大家一起做个全面的总结汇报。 二是希望督察部和网警部门24小时在网上监督，及时删除一些不正当谣言。 市领导班子成员高度重视这起案子，尤其是新上任的市委书记。 今年的‘创建文明城市’活动已经迫在眉睫，检查小组的成员很快就会来我市视察工作。 舆论如果继续发酵，势必会影响到扬城市此次文明城市评选工作......” 会议刚召开不到五分钟，办公室文职女警顾小暖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 顾小暖站直了身体，原地踏步，敬了个礼。 语气十分急促，动作却利利索索，颇有女标兵的风采。 严忠义两道剑眉顿时紧锁，这六个字如同唐僧的紧箍咒，每次顾小暖扯着嗓门囔囔时准没好事发生。 整间会议室，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顾小暖。 顾小暖呼哧呼哧喘着气，“孔局，110报警中心刚刚接到市民报警电话。 皇......皇家花园附近的......公共垃圾站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报案人是负责清扫凤凰街道的清洁工张阿姨，她说死者......” “快说，不要支支吾吾！”孔局长催促道。 “她说死者的心脏......和下体私处不见了！”顾小暖红着脸汇报完毕。 话音刚落，孔局长手中的钢笔盖帽“啪”的一下落在会议室的桌面上，结结实实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严忠义拧紧眉头，整张脸上写满了“艹”！ 会议室里瞬间群情激奋，市公安局几十年来从未接手过如此凶残的案件。 第2章 罪犯留标记 孔局长将笔帽合上后，深吸了一口气，一身警服笔挺地站了起来。 “连轴转办案十分辛苦，等这起案件告破后，谁想请假直接找我批假。 忠义，你赶紧先带人过去看看现场情况！” “是，孔局！” 严忠义带着手下人第一时间赶往事发现场，黄色警戒线外被围观群众们堵得水泄不通。 “都到了21世纪，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还是这么多！”严忠义一阵怒火攻心，埋汰了一句。 “这些人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说话的人叫王彬，两年前入警队，和严忠义是警校的校友，一直跟在他身后师父长师父短地喊着。 严忠义黑着一张脸，加快脚步迈向死者尸体位置。 雪地上，红色的血液十分刺目，但是血量不算多，看着不像是第一案发现场。 遇害男子趴在雪地上，已经失去生命特征。身上被捅数刀，浑身多处伤口，黑色夹棉西裤被褪到脚踝处。 裸露的皮肤呈现死灰色，属于尸体特有的颜色。死者身体已经出现轻微尸斑，预估死亡时间在五小时以内。 严忠义颇懂一些法医知识，当年他的大学女友高琳是法医系专业的美女学霸。 她说过，尸斑在死者死亡时间五至六小时内才会达到明显可见。 法医杜海已经快他们一步到达现场，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尸检。 “这人什么情况？”严忠义屈膝半蹲，眼睛紧紧盯着那具尸体。 “死者失血量在没有超过180的情况下，心脏被活体取出。 尸体总共有18处刀伤，其中最致命的两处刀伤在这里，分别为脖颈大动脉割喉，心脏大动脉刺穿。 另外，死者的下体生殖器也不见了。” 严忠义和王彬看向尸体那个位置，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法医，你是怎么知道死者是被活体取出心脏的？”王彬问道。 “这很简单！死者手腕和脚腕处有绳子捆绑的勒痕，全身上下没有打斗痕迹。 说明可能是熟人作案，或者是在毫无防备情况下，凶手将他迷晕，后者需要将尸体带回法医室进行尸检确认。 从死者口腔内提取到了类似抹布材质的纤维，凶手阻断了他咬舌自戕的可能性。 很显然，他想慢慢折磨死对方，并不打算给他一刀痛快。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深仇大恨，那就证明凶手具备杀戮型人格，并且十分享受受害者痛苦的过程。 从死者指甲淤血可以看出，当时他非常痛苦。凶手在活体取出心脏时，并没有使用麻醉剂。”杜海解释道。 王彬一脸骇色，入警队两年，头一次看见这么凶残的作案手法。 “这特么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这瘪犊子该不会把死者的命根子扔到河里或者下水道了吧？碎肉机搅碎成泥，也不无可能！” 严忠义剑眉紧紧拧在一起，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说不定凶手有特殊怪癖，比如喜欢收集那玩意儿。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并不是激情杀人。如此周密的布局，这是蓄意谋杀。” 警犬基地的两名警犬已经抵达现场，严忠义要求尽快展开地毯式搜索。 “师父，凶手在现场留下这张纸，这属于典型的犯罪标记吧？” “把吧去掉！”严忠义看了一眼王彬，眼神又落回到那张a4纸上。 画中小丑的笑容令人打颤，他扯着鲜红色的齐耳嘴角，笑得一脸狰狞，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 严忠义将a4纸抵在鼻下方轻轻嗅了嗅，泛着铁锈味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是人血！进行dna对比即可出结果。” “师父，这会不会又是一桩情杀案？ 小丑也许代表他自己，说不定凶手被人戴了绿帽子！” “看起来像是一起桃色凶杀血案，不过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也许他想干扰我们查案思路。” 严忠义命令两名刚来的新兵蛋子将尸体抬上担架，两人看见死者身上的尸斑和尸僵反应，以及尸体伤口咧开后露出的黄色组织，捂着嘴巴直作呕。 “你俩跑远点吐，千万别破坏了犯罪现场！”王彬一脸嫌弃，“这届新人真是不懂规矩！” “你刚来的时候还不如他们，直接吐现场了，被孔局长一顿好说。” “师父，能别揭短嘛！” 两人离开现场后，严忠义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几口抽成一截短短的烟头。 尸体送到了警局法医科室，由杜海进行深度尸检工作。 鉴定科的工作人员采集了死者的dna和指纹，结果很快出来了。 死者确定是扬城市风景区管委会主任刘旭平，年龄43岁。 刘旭平的妻女赶到法医室核实死者身份时，看见遗体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当场吓得昏厥过去。 不奇怪，人类大脑在面对重大突发事件时，会出现体位性低血压，突然晕倒是正常现象。 这种现象俗称为：神经性情绪波动。 ...... 病房内，刘太太顶着一张虚弱的脸，从病床上‘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警察同志，老刘死得好惨，求你们一定要抓住真凶！ 我们家萌萌还有一百多天就要参加高考，原本老刘计划一家人暑假去北京旅游，谁知道......” 王彬在外面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将严忠义喊出门外。 “师父，刚接到刑侦技术部的电话，他们从监控中看到了一个可疑人物的身影。 不过昨夜雪下得太大，监控画面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犯罪嫌疑人的长相。 这人在附近徘徊了很久，应该是在寻找抛尸地点。 后面雪下得太大，周边的几个监控都没有拍清楚人脸！” 严忠义拧紧两道剑眉，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下雪天最适合杀人，很容易掩人耳目，覆盖一切指纹。凶手是有备而来！” 严忠义心口一阵烦躁，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准备点上。 “先生，医院明令禁止抽烟，请您配合！” “不好意思！不抽了！” 小护士离开后，王彬接着说道：“师父，要不还是请犯罪画像师试试画出嫌疑人的画像吧？” “一身黑衣，人脸几乎无法辨别。 放大看只露出了部分额头和少量下颌线，画面呈现马赛克现象，特殊情况只能请犯罪画像师来一趟了。 对了，你去给死者家属做个笔录，询问一下死者有没有仇家，或者在职务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各方面都问仔细点。” “明白！”王彬转身走进病房。 严忠义刚走出医院大楼，记者已经将医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严队，请问凶手在情人节作案，是否具有某种杀戮仪式感？” “严队，听说死者是风景区管委会的一把手，此人在城建发展方面颇有建树。 不过听说刘旭平主任花边传闻不少，信访局曾经几次接到匿名举报信，这会不会是一次打击报复的行为？” “严队，创建文明城市在即，请问这次凶杀案多久能告破？” “严队，听说此次案件已经命名2.14特大杀人案......” 严忠义阴着一张刚毅的脸，青色的胡渣子密布在两腮和下巴处。 一双乌青的眼睛疲惫不堪，但是瞳孔依旧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警方目前正在全力调查中，请大家稍安勿躁，等待警方最终结果。 在此期间，我们希望无论是官媒还是自媒体，请大家秉持着不造谣、不传谣的态度，正确报道此事......” 严忠义的回答显然令记者们不满意，他们挖掘不出值得报道且吸引人眼球的言论，绝不会轻易离开。 “师父！” 严忠义回头看见王彬在朝他招手，像是看见了救星。 “医院食堂后面有一个小门，咱们先甩开这帮记者，等天黑了再回来取车！”王彬说着掏出手机开始叫车。 “家属笔录都做好了吗？有没有发现可疑点？”严忠义边走边问。 王彬点头说道，“据死者妻子供述，刘旭平经常晚上出去参加应酬。 昨晚8点左右给她打过电话，说是要晚点回去。 他还说驾驶员出差了，海燕大酒店距离家不远，结束后散步回家。 以前刘旭平也有夜不归宿的先例，所以他老婆没觉得异常，这才没有报警。” 严忠义黑着脸，“目前这个案子很棘手！鉴定科说了，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和皮屑残留。 凶手杀人后，把死者身上的指纹都擦了一遍，或者是带着手套作案。 他没有留下任何的物证，只有那段可以忽略不计的监控视频。 刑侦一组正在周边做排查工作，希望能够出现目击者！” 第3章 法医室杜海 两人坐上滴滴快车，路过皮市街，道路十分狭窄，仅能容纳一辆汽车的宽度。 “师父，这条街政府之前几次想拆都没拆成。开发商嫌这边地价太高，几回招标都流拍了。 对了，皮市街还有一个名字，您猜叫啥？” “别卖关子了，快说！”严忠义看着窗外有些破旧的街景，没心情陪他扯东扯西。 王彬一脸神神道道，“老百姓们都管这条街叫‘捉奸一条街’！ 您看看这些招牌，李勇侦探调查、扬城婚姻调查所、狄杰私家侦探所...... 许多阔太太都会来这里找私家侦探调查老公，听说抓了不少小三小四小五呢！” “狄杰？”严忠义剑眉微蹙，“这名字和我当年读警校的同学同名同姓。” “这么巧啊！我觉得狄杰这名字不错，说不定是神探狄仁杰的后代......” 王彬絮叨了半天，发现严忠义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师父，昨天夜里下大暴雪，有目击者的可能性不大。 皇家花园的保安也问过了，夜里没有异常动静，他们12点过后也要休息......” 王彬话还没说完，严忠义往他嘴里塞了一支烟。 “师父，我戒烟了，我和小雅正在备孕！”王彬羞涩一笑。 “臭小子，我是让你闭嘴，在外头不谈案情！” 汽车驶出皮市街，行驶在人民东路的街头。 昨夜一场大暴雪，两旁的参天大槐树不时有积雪砸在车顶和车窗上。 严忠义抬头仰望天空时，发现下过雪的天空格外澄明清澈，像一块一尘不染的巨大幕布。 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印象中还是在读警校大三那一年。 那一年，他失去了最好的两个兄弟。一个是魏强，另一个是狄杰。 魏强死在201宿舍，现场没有发现凶手任何指纹。 当时魏强手中有一把丛林救生刀，刀背开有锋利的锯齿，刀刃锋利，可劈可砍。 上面除了魏强的指纹，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指纹。 警方和校方一致认为，魏强是自杀，在他的枕头下面发现了抗抑郁症药物。 严忠义对这个说法不苟同，和学校闹了几次，最终被学校严厉警告。 狄杰当年在学校是出了名的问题学生，逃课次数打破了警校百年纪录，专业课程更是一塌糊涂。 刑法、民法、公安基础知识、治安管理学、犯罪心理学、警察法学......几乎很少及格。 警体课学更是祸不单行，单警队列、队列指挥、警察技能、警务战术、擒敌拳、散打等，样样不行。 严忠义知道，狄杰逃课出去是为了打工。 他父母身体不好，需要常年吃药。 上大学的钱是村民们自发捐款给他筹齐的学费。 村书记还给他们家申请了特困家庭，但是那笔钱对于常年需要用药的父母而言，如同杯水车薪。 当初刚进警校时，每个班级都有一名贫困生补助金。 狄杰原本想着去申请，结果发现一个叫李筱的女生日子过得比他还清苦，于是悄悄放弃了那个名额。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狄杰很少出现在学校，甚至连宿舍都很少回。 他母亲病情加重了，吃药已经不管用，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大三暑假过后，狄杰被学校开除的消息不胫而走。 暑假期间和狄杰一起在酒吧打工的特困生李筱，学校论坛上都在传她死了。 警方在李筱尸体上发现了狄杰的大量指纹、皮屑，在她体内还提取到狄杰的男性分泌物。 狄杰多次上诉被驳回，最终锒铛入狱。 入狱后，他母亲悲痛欲绝很快便离世，一年后父亲也没了。 五年后，警方发现狄杰也是那起案件的受害者。 狄杰当晚和李筱一起在酒吧上班，李筱被一群古惑仔灌酒，狄杰上前阻拦被人打晕。 李筱被古惑仔做措施轮番施暴后，为了欲盖弥彰，那群畜生将狄杰与李筱人为结合在一起...... 狄杰醒来后，看见房间里站着一群警察。李筱死了，一切犯罪证据链都指向了他。 出狱后，狄杰人间蒸发了，至今下落不明。 “师父，到了！”王彬连着喊了几声，严忠义才回过神来。 下车后，严忠义迈着步伐走进警局大厅，并没有立刻回刑侦科室。 “师父，您这是要下去啊？” 王彬瘪了瘪嘴角，他虽然已经来警队两年了，每回去阴气逼人的法医室，心里总是会犯怵。 “怕啊？怕就别跟着！”严忠义看着王彬，故意扯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谁怕了？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说了，有师父在，徒弟怕个锤子啊！” 两人走进电梯，地下负一层是扬城市公安局的法医科。 电梯下降到地下负一楼，温度骤然下降。 扑面而来的阴森寒气和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更是令人瞬间醒脑。 王彬紧跟着严忠义身后，两人身影在长长的走廊上拉得很长，像两个奇形怪状的怪物。 法医室一共有三名在编法医，一名年轻女法医正在产假中。 另外一名老法医上个月查出患上了胃癌早中期，正在医院积极配合治疗。 目前法医科室只剩下杜海一人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孔局长正在抓紧时间为杜海同志寻找新的搭档。 如果实在招不到人，实习生也行，从兄弟城市高薪借调几名法医也行，总之不能让杜海累倒在一线。 “师父，您说杜海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法医室，他难道一点也不害怕吗？”王彬的声音有些哆嗦。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变形，严忠义突然回眸瞪大眼睛阴森森地笑了笑：“你觉得我的样子可怕吗？” 王彬下意识抱紧自己的双臂，“师父，您有话好好说，人吓人，吓死人！” “没错！活人最可怕，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王彬吓得做了几个提肛动作，越发觉得身后好像有不明物体在跟着他，“师父，您慢点儿！” “你小子在外面人五人六的，每回到这里就怂了！ 不过也不奇怪，人类对同类的尸体会产生本能的害怕和恐惧。 同类的尸体，不论是完整的、分解的、新鲜的还是热乎的、死透了成白骨的，都非常可怕。 我当初刚到这地方也是这样，经历多了就释然了，人类的尸体其实和猪牛羊的尸体没两样。” “师父，求您别说了，咱们快点吧！”王彬催促着，走廊上隐隐有回声。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你再疑神疑鬼的，待会儿上去我跟你昭告天下！ 我就说王彬人前男子汉，人后嘤嘤怪！”严忠义看着王彬吓白的脸，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意。 “别别别，给徒弟留点面子吧！您看这大白天的，地下负一层和夜里没啥区别。 当初为什么把法医室建在地下负一层啊？整得像医院的太平间似的！” “这你就说对了！某种程度上，法医室和太平间相似之处的确不少，比如说：都有尸体台、尸体和雪柜。 法医和看守太平间的工作人员，脸上都有一股阴气森森的气质。” “对对对，我看那个杜海啊，不是一般的小白脸，那张脸比死人的脸还白。 上回我都看见他青色的血管了，估计是常年在这地底下缺少了光合作用。” 走廊的尽头是杜海那间法医解剖室，王彬几乎是拉着严忠义的衣服角来到了门口。 “师父，杜海人不在！您看！” 严忠义顺着王彬的手指，看见门缝下面漆黑一片，心想着杜海可能有事出去了。 两人准备返回时，严忠义猛地转身。 门没有紧闭，留着一道若有若无的缝隙。 他伸手轻轻推开门，门立刻发出‘吱呀’的声响。声音虽然不大，却划破了寂静无声的走廊。 王彬听得心里直发毛，“师父，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闭嘴！”严忠义心跳开始加速，身经百战的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一股力量驱使着他推开那扇门，压低嗓音问道：“杜海，你在里面吗？” “杜......杜海，你特么别装神弄鬼的啊，赶紧吱个声！”王彬跟在严忠义身后，壮起了胆儿。 话音刚落，严忠义的面部表情突然凝固了。 第4章 高智商凶手 王彬虚着眼睛往里瞅了两眼，两张解剖台并排放着。 警局只有一具刘旭平的尸体，这多出来的一具......是谁？ 想到这里，王彬如芒刺背，惊惶不安。 解剖室没有窗户，在密闭的环境内四周漆黑如同墨染一般。 ‘啪’的一声，严忠义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周遭顿时亮如白昼。 杜海被一阵刺目的强光照醒，睁开睡眼惺忪嘟哝了一句：“哪位？” “艹！”严忠义差点一巴掌拍上去，“杜海，你这是演哪出？” 杜海戴上眼镜坐了起来，“原来是你们啊！ 刚才我在模仿死者被发现时的姿势，想要找出一些破绽出来，没想到突然犯困了。” 灯光的加持下，王彬壮起了胆儿，“杜海，你特么不带这么玩的，人吓人，吓死人！” “这里是我的地盘！”杜海话虽不多，但是语气里夹枪带棍。 他双脚落地，接着站起，在身高上完全碾压王彬。 穿着白大褂带着金属框架眼镜的模样，帅气逼人。 肤色白得不太健康，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病娇感。 “都少说两句！杜海，有没有新线索？” “你们过来！”杜海的声线低沉且优雅，比严忠义他们平时接触的人声线低沉许多。 “死者刘旭平，男，43岁，身高173，体重150斤，偏胖体质！” “说点我们不知道！”王彬的语气不太好。 “尸体被发现时，身体出现轻微尸斑，往前推算应该是在凌晨一点死亡。 16处刀伤非致命伤，喉管和心脏才是他的致命伤。y字型大切口，心脏被活体取出。 凶手有使用刀具的经验，可能是从医者，也有可能看过人体解剖学纪录片。 私处几乎被连根摘除，凶手手法极其凶残！ 对了，死者的体内还发现了乙醚，凶手是将其先迷晕，然后带到了某个地方进行虐杀。 那个地方才是第一凶案现场，皇家花园附近的垃圾站只是抛尸现场。” 严忠义捏着下颌骨，略加思索，“凶手将尸体抛尸在人口密集且醒目的地方，无非是想让人及时发现，这不像是一般凶手的作案手法。 普通的杀人犯杀了人都想着埋尸、碎尸或者将尸体抛尸在无人问津的地方。比如下水道、河流或者埋尸，或者分块抛尸。” 王彬双拳紧握，愤愤说道：“浑蛋！这是对警方赤裸裸的挑衅心理！ 说不定当时我们抵达现场，那家伙就在附近欣赏我们的表情，然后对自己的杰作感到自鸣得意！” 法医杜海看了一眼王彬，眼神最终落在严忠义的五官上。 “严队，凶手这么费劲杀一个人，除了积怨深厚，想必没那么简单。 我们可以试着从凶手独特的犯罪标记推测他的作案动机。 曾经有一名凶手在两起案件中，都使用了四颗钢钉穿透受害者的嘴唇，可见这个标记行为对于凶手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也许......杀死刘旭平的凶手还会继续作案！” 严忠义的脸色骤然变黑，“你是说扬城市将会发生连环杀人案？” 王彬站在一旁，喉结做了一个吞咽动作，“杜海，你别危言耸听！ 扬城市在建市以来一直没有发生过连环杀人案，这张纸也许就是凶手一时兴起呢？” “凶手的任何一个行为动作，都不是漫无目的的。 我们可以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他的作案动机，就像高级的凶手也会思考警察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严忠义双手抱臂，捏着下颌骨，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着。 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杜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谋杀吗？” 杜海目光坚定地看向他，“即便罪犯分子把风险降到最低，让谋杀计划在脑袋中预演一百次，通常也会在某个地方遗漏下微小的细节。 现场采集到的足迹都是49码，这样的超级大脚丫根本不存在，显然现场足迹被人为改造了。 死者身上没有留下凶手任何指纹和皮屑组织，这证明凶手是有备而来，此人具备强烈的反侦察意识。” 王彬虽然不太喜欢长得小白脸的杜海，但是这番分析他是认可的。 这时，严忠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物证科来电话说在死者手机中发现了线索。 “杜海，物证科有重要发现，这里就交给你了！”严忠义拍了拍杜海的肩膀，眼神瞥了一眼躺在解剖台上的死者刘旭平。 时间分秒流逝，死者身上的尸斑已经到达最明显的状态，肉眼可见四肢呈现很严重的尸僵反应。 “不客气，分内之事！”杜海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刘旭平的五官，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对话交流。 在他的世界里，死人的表情虽然没有活人丰富，但是却比活人更加真实。 王彬看了一眼刘旭平那具尸体，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跟着严忠义走出解剖室。 铁门打开的一瞬间，又是‘吱呀’一声。 声音拉得很长，王彬心里又是一阵发毛。 他迈出一步又退了回去，“杜海，你们走廊上的灯要通知后勤管理部来维修了，还有这扇破门也得好好修一修。” 见杜海没抬头，王彬一脸不悦跟着严忠义离开了，“这人是不是这儿有问题？还是在地下待久了？” 严忠义像没听见似的，大步流星继续往前走。 电梯升至公安局一楼时，王彬看见窗外艳阳高照，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外界都将警察宣扬得有些神化，其实警察也是人，是人都有弱点。 王彬的弱点就是害怕看见解剖室那些毫无生机的尸体，他害怕看见死人涣散的瞳孔，死灰一般的皮肤。 当警察这两年，王彬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哪有什么义无反顾的勇敢，还不是因为肩上担负着为人民服务的使命。 他和妻子小雅新婚半年，两人目前在备孕期间。 小雅最担心的就是他的生命安全，几次想要动用父亲的社会关系给他换一份工作。 王彬虽然有些畏惧死人和尸体，但是从小立志成为光荣的人民警察，这一点一直没变。 午后的阳光洒在透明色的玻璃窗户上，照进了警局一楼大厅的米白色的瓷砖上，洒下了一地的光影斑驳。 公安局门外街道两排的观赏桃花已经悄然绽放。 春风一吹，那些淡粉色的花瓣时不时飘进警局大厅，然后落回到地面上。 王彬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感慨万千：“这才是人间啊！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我真不想下去再看见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杜海在地下待久了，迟早会出毛病的。” “臭小子，你别咒人家！”严忠义快步走向刑侦室。 王彬一路紧随其后，兜里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 “师父，您快看！媒体记者刚才还在医院堵着您，这会儿报道已经发布出去了。 这标题也太博人眼球了，变态杀手雪夜杀人！” “赶紧查一下是哪一家媒体，查到了告诉我，让孔局长找他们负责人谈话。”严忠义阴着一张铁青色的脸走向物证科。 物证科的同事迎面走上来，“严队，手机我们已经让技术部同事解锁了，刘旭平的微信是自动登录。 转账记录会永久保存在腾讯的服务器中，死者刘旭平多次与一名身份信息叫蓝娜的女人进行转账交易。 其中数额不等，最低不少于五千元，最高一笔金额高达十万元。” 严忠义两道剑眉紧拧，立即通知组员在人口数据库中搜查这个叫蓝娜的女人！ 第5章 办公室主任 一刻钟后。 “查到了！蓝娜和死者刘旭平是同一个单位的，这两人肯定关系不一般。 这女的是风景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年轻有为，三十出头就担任这么一个要职。 五年前结婚了，有一个儿子，人长得还挺漂亮的......” 严忠义接过资料看了起来，刘旭平和女下属频繁有金钱往来，两人关系非同寻常。 这时王彬风风火火走进办公室，“师父，查到了！ 这条推文是外地一家媒体公司发布出去的，孔局她现在正在对接当地媒体负责人。” 严忠义抬起头，看了眼王彬，“走！” “又去哪儿啊？”王彬紧跟着严忠义的步伐。 “去会一会这个叫蓝娜的女人，看看是人是鬼！ 腾讯公司内部提供的这份详情转账记录，这上面最近一笔转账金额5200元，时间是在2月13日晚上9点15分。 这个节点转账，数字还这么暧昧，两人一定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王彬接过严忠义手中的资料，边走边看，“咱们顺着杆儿爬，一定能够查出他们两人的猫腻。 您说会不会刘旭平的老婆发现了他在外边有人了，然后一气之下杀了他。 女人因爱生恨杀了丈夫或者是雇凶杀人，不是没有先前案例。有句老话说得好——最毒不过妇人心！ 上午我在医院给她老婆做笔录的时候，就发现刘太太神情闪烁不定。” 严忠义回头看了一眼王彬，眼神变得凛冽且威严，“你有没有想过，嫌疑人也有可能是蓝娜的另一半。” 王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的确有这个可能性！老婆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这换谁能接受啊！ 咱们刚破的宝马会ktv杀人案，还不是因为出轨惹出来的命案嘛！” 严忠义二人快步走出警局，上了一辆破旧的小别克，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警局的小年轻们都不愿意开这车，手动挡，方向盘转动起来十分吃力。 “师父，要不还是您开车吧！它比较听您的话，我们开这车动不动就容易熄火！” 严忠义道：“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它的脾气，车就像女人，只要多熟悉它，摸透它的小性子就好了。” “师父，我怀疑您在开车，但是我没证据！”王彬坐在副驾驶笑出一口大白牙。 “别贫了，赶紧系好完全带！单位一把手死了，估计风景区管委会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严忠义一脚油门深踩，老别克像是重返当年的雄姿，‘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师父，您怎么还不找个女人过日子啊？是不是那方面有隐疾啊？ 我老家有个老中医，那人可神了，专门治男性的难言之隐。” “少废话！脑子里整天想啥呢？ 提醒一下，待会儿咱们到了风景区管委会，你睁大眼睛看仔细点。 谁的情绪表现太过用力，或者太过松弛，都要看清楚了记下来。 杜海说过，只有死人的表情才是最诚实的。 相反活人的表情虽然很丰富，但是欺骗性极高。”严忠义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明白！ 师父，我就纳闷了，刘旭平昨天一夜都没回家，她老婆为什么不报案。 老夫老妻各玩各的，婚姻已经处于名存实亡的状态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刘旭平是管委会一把手，级别已经属于副厅级了，请他吃饭喝酒的人多了去。 他这个岁数正是事业正得意的时候，在外面应酬到很晚都很正常，老婆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刘旭平的司机咱们也要查一下吧，这么大的领导遇害，司机昨晚总该和他在一起吧！” 严忠义点点头，一脚油门深踩下去，飞快驶出了东风路。 “师父，您慢点！”王彬被突如其来的车速吓得抓住了汽车上面的把手。 两人抵达风景区管理委员会，下车后径直去门卫处例行登记。 保安看见二人掏出警官证，知道他们是来调查大领导刘旭平的，便客客气气给他俩开了门。 “警察同志，我们刘主任是个大好人啊！ 前年他安排我女儿在景区下属单位上班，虽然没有编制，但是说出去体面。 刘主任一向都很热心帮助别人，他样样都好，就是......哎，不说了，人都已经走了。 单位大小事务，都是先找办公室主任蓝娜，她的办公室就在前面。” 严忠义从进入大院儿，就闻见了不安的气息。 不奇怪，大领导被人弄死了，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两人虽然各自穿着便衣，但是气质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有点眼力劲的员工都知道，一定是警局的人来调查刘旭平了。 “喂喂喂，警察来了！” “不会吧，也没见他们穿警服啊！” “废话！警察又不一定时时刻刻穿警服，尤其是刑警队的。 刚才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很眼熟吧，电视上看见过，好像是扬城公安局的刑警队长。” “刘主任死了，你看谁是不是都像警察？” “你别不信，他俩一定是警察！ 我看过一本侦探学书，上面说警察的眼神都很锐利。老百姓的眼神没那么目的性，更没有那么犀利。 警察眼里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他们会用眼神试图发现对方是不是凶手。” “对对对，警察都有一身正气，这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我看他俩像是警察。 保安带着他们好像去了蓝娜的办公室，应该和刘旭平的死有关。 刘旭平身前很多事情都交给了蓝娜去处理，这个女人有的烦了！” “......” 蓝娜，女，30周岁，风景区管委会自从成立以来，她是最年轻的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面朝南，抬头就可以看见对面小两层楼的领导办公楼。 有时候蓝娜出去倒水时，能够看见刘旭平端着水杯或者站在窗前抽烟。 两人眼神交汇时，会点头微笑。 不少人私下议论，刘旭平将蓝娜的办公室安排在这个位置，心机颇深，必有深意。 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在整个管委会大院儿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五年前蓝娜没到管委会时，刘旭平风言风语就挺多了。 可自从蓝娜来了之后，只剩下他和蓝娜的八卦传闻。 有人调侃道，后宫佳丽三千，刘旭平独宠蓝娜一人。 还有人说，蓝娜不喜欢小奶狗、小狼狗，喜欢爹系男友。 蓝娜的父母当初找人托关系，将女儿送进了管委会上班。 一进来蓝娜就被安排到办公室，先从办事员开始做起。 原先只是一个合同工，五年时间等到了一个编制名额。 不仅一路平步青云，还当上了办公室主任。 大家都说这是刘旭平的功劳，不过还是蓝娜那个狐狸精豁得出去。 有人在酒桌上喝大了，说出一句话糙理不糙的话，“男人都是提钱进步，女人都是日后提拔。” 此刻，蓝娜坐在办公室，七里七上八下。 她的上司刘旭平死了，死于情人节当日。 两人原本计划今天中午一起过情人节，没想到上午刘旭平被人杀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单位。 蓝娜有些心神不宁，刘旭平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这么大的领导被人杀了，不管警方和舆论多么封锁消息，还是挡不住现场围观群众的口舌。 接下来警方会不会来调查刘旭平？会不会查到她头上？ 她在管委会五年时间，已经爬到了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一定有许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蓝娜强装面色淡定，却堵不住悠悠之口。 第6章 他有仇家吗 蓝娜出去倒水、上厕所，都能听见有人在嚼舌根子。 “刘主任的尸体当时就趴在垃圾站旁边，心脏是被人活体取出，命根子都被人咔嚓了。” “听说现场还有凶手留下来的标记，专业术语好像叫：犯罪标记！ 凶手简直太嚣张了，八成是仇杀。” “刘主任除了好色，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 之前老城区几个名人的遗址都是他积极保护下来的，现在收门票才能进去。 还有那条迎春河，要不是他积极向政府打报告，给河道清淤、生态修复，两边做了绿化整改，现在还是臭水沟呢！ 可惜人无完人，刘主任就一个缺点，好色！ 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逃，估计是打击报复......” 管委会大院谣言四起，无数双眼睛像钢钉一般戳在蓝娜的心窝上。 刘旭平怎么死了？他怎么能死？他死了她下一步升迁工作怎么调动？ 手机聊天记录、转账记录、还有那些意乱情迷时候拍下的视频和照片都删除了没？ 如果没有，手机落到他的家人或者警察手中，两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会不会昭告天下？ 刘旭平承诺她，三年之内将她扶到管委会的高层领导队伍中去，眼下这些都泡汤了。 此刻，蓝娜满脑子都在思考接下去怎么在管委会生存下去，以及如何不被发现她和刘旭平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思绪正在走神时，滚烫的开水蔓延出杯口，险些烫到了她柔弱无骨的手。 “蓝主任，这二位警官找您！” 蓝娜准备回办公室，看见保安带着两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们好，我是办公室主任蓝娜！” “你好！这位是我们扬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严队长！”王彬回道。 蓝娜脸上一阵错愕，虽然稍纵即逝，却没能逃过严忠义的一双火眼金睛。 他在警校期间学过人类微表情管理学，虽然是一门选修课程，但是他在学科上得到了教授极大的肯定。 “原来是严队长啊，久仰大名！”蓝娜伸出一只白皙的玉手。 严忠义笑了笑，伸出了右手，“您认识我？” 蓝娜其实并不认识他，久居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早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社交模式。 即便是不认识的人，也会装作熟识的样子。 “您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屡破大案，您不认识我们，我们可是久仰大名。 明人不说暗话，您二位是来调查我们领导刘旭平的吧？” 严忠义笑着说道：“不亏是办公室主任，我还没说您就懂了。” 简单寒暄了两句，蓝娜将他们带去了刘旭平身前的办公室。 刚进去，蓝娜就抹眼泪说道：“真没想到，刘主任就这么没了，真是人常无常！” 严忠义没有说话，在刘旭平办公室到处看了看。 刘旭平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全家福，女儿站在他们夫妻俩中间，笑得一脸灿烂，看着像是几年前的照片。 很难想象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会和自己的下属有不正当关系。 严忠义放下照片，回眸看向蓝娜。 蓝娜穿着一身职业工装，但是明显可以看出她的包臀裙比其他人更短一些，想必是心机的裁剪后才更加完美的修饰了自己的体型。 下身穿着肉色的光腿神器，脚踩一双精致的短靴，上身一件修身打底黑色薄款毛衣，外脖颈处搭配了一条经典款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 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留着齐腰大卷发。黑色皮圈束起了一根马尾简单地垂着，中分刘海修饰出一个精致的鹅蛋脸。 这个女人才三十岁，怎么打扮都光鲜亮丽，看起来在家也是两手不沾阳春水。 透明色的美甲，撩拨两边秀发时，可以看见她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 身上的香水是花香型，清新淡雅，这是一个散发着女性魅力的女人。 严忠义微微笑了笑，“明人不说暗话，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今天上午七点五十分，负责清扫皇家花园片区的清洁工张阿姨发现了刘旭平的尸体。 我们在刘旭平的手机中找到了这个，您看看还有印象吗？” 蓝娜接过严忠义手中的几张a4纸，上面有大量刘旭平给她的转账记录，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庞瞬间白如墙壁。 室内空调没开，蓝娜娇俏的鼻尖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严忠义知道，她在紧张，而且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 显然，她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一点被攻破，基本可以排除她杀害刘旭平的嫌疑。 从刘旭平尸体表面的刀伤就可以看出，凶手是个很沉稳、严谨甚至有些压抑天性的人。 这样的人绝不会露怯！ 蓝娜步子往后踉跄了小半步，突然低下头更咽道：“如果我如实汇报，你们能不能替我保密？ 虽然外界有我和刘主任的传言，但是他们都没有有力的证据。 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我父母在扬城市也许体面的退休干部。 扬城地方不大，秘密会传遍整片森林，希望你们不要外泄我和他的关系。” 严忠义语气坚定地说道：“关于这些作风问题，如果不涉及到案子，我们可以替你保密，先说说你和刘旭平的事情。” 蓝娜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含热泪，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可人的模样，和她刚才雷厉风行的一面判若两人。 严忠义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有好几副面孔。 王彬从口袋里给她递了一张面巾纸，蓝娜道谢后开始娓娓道来。 “五年前，我父亲托人将我安排进来。 那个人和刘旭平关系不错，和我父亲又有私交，刘旭平将我安排到办公室当了一名办事员。 第一天报道的时候，他......他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因为之前有一些工作经历，也见过社会上走捷径获得成功的女人。 面对刘旭平的好意，我一直都没有拒绝，日子久了他就开始动手动脚，后来我们就不能免俗地好上了。 我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提拔成了办公室主任，千载难逢的一个编制名额也是他给我争取到的。 我的心也越来越大，慢慢地想要爬得更高。 他好像很了解我，一眼就能看透一个入社会不算太久的女人需要什么。 我们管委会一共有四个高层领导，刘主任负责所有景区的大局方面，另外李主任负责文化建设方面。 还有两位老领导各方面都负责一些，其实说白了就是快要退休了，退居二线嘛！ 刘旭平说，等他们两人退了就轮到我了。现在他都死了，我的职业生涯估计也就这样了！ 这些年我在单位树敌不少，他一死，管委会就要变天了。也许会从内部顺位一个顶上他的岗位，也许会来一个空降军......” 严忠义仔细端倪着蓝娜，这个女人不像在谎话。 “刘旭平生前有没有结仇，他的尸体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心脏和下体还没找到。 凶手对他积怨很深，这不是一般的凶杀案，可以定为我市建市以来影响最为恶劣的一次特大凶杀命案。” 蓝娜吸了吸鼻子，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来这五年没见他有仇人，他还是挺愿意帮人的。” 严忠义接着问道：“他老婆知道你们的事情吗？” 蓝娜轻轻蹙了蹙眉头，又想了一会儿，“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或者就是在装糊涂呗！ 一个依附于男人过日子的家庭妇女，她没有能力决定和改变什么。 不瞒您说，我在这里五年，接触到大大小小的人物，其实没几个人是干净的。 严队，您说您自己干净吗？” 王彬不禁蹙起眉头，语气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不要扯东扯西，我们来这里不是和你探讨人性的。” 第7章 私家侦探所 “蓝娜，我们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因为刘旭平死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你。 这笔转账记录已经代表了一切，你们的关系十分亲密。 你仔细想想，他究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会不会是......” 蓝娜见严忠义没有说下去，忽然笑了一声：“严队，您是想问，我丈夫知道我和刘旭平的事情吗？ 他当然不知道，不然我为什么让你们替我保守秘密。 我丈夫是个老实人，他很爱我，也很相信我。 你们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人，更别提什么活体取出心脏，割了刘旭明的命根子了。” ...... 回去路上，严忠义默不作声开着车，听着王彬叨叨个不停。 “师父，我看那个蓝娜没有隐瞒我们。 说不定刘旭平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情人之间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对方。 刘旭平能够混到今天的地步，应该不是一个恋爱脑。 我觉得刘旭平的老婆不对劲。 您想啊，自己的枕边人在外面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情人，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女人这个生物最可怕了，她们的第六感准确到令人恐惧，她一定是知道的。” 严忠义突然方向盘向右打，驶向去人民医院的路上。 两人走进病房，刘旭平的妻子正在给女儿削苹果。 刘太太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二人，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和苹果。 “严队长，杀死老刘的凶手抓到了？” “警察叔叔，抓到凶手了吗？”刘旭平的女儿含着眼泪从床上几乎是跳了下来，拉着严忠义的手臂。 “还没有，我们想找你妈妈聊点事。刘太太，您能不能出来一下？” 刘旭平的妻子脸上的神情掠过一丝不安，“萌萌，你把苹果吃了，妈妈很快就回来。” 住院部的后花园，严忠义停下了脚步。 “刘太太，您之前的笔录说，刘旭平生前没有得罪过人，更没有仇家。 他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杀害，关于刘旭平你还知道一些什么，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我们。” 严忠义看着这个四十来岁已经逐渐衰老的女人，她紧闭双唇，似乎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刘太太，您的女儿还有一百多天就要参加高考了，她已经失去了父亲，您是她唯一的支柱了。” 说到女儿，这个女儿眼神锋利起来。 不奇怪，动物尚且有保护幼崽的本能，人类是所有物种里面做得最好的。从古代就有孟母三迁的故事。 “严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人吗？ 我们已经成了孤儿寡母，你们不去抓凶手，在这里逼问我一个寡妇，这样做合适吗？”话落，女人的眼泪几乎是迸离出眼眶。 “我们队长不是这个意思，你如果刻意隐瞒了什么，哪怕是一个你认为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许都是破案的至关线索。”王彬补充道。 刘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擦拭了眼泪，似乎下定决心。 “人已经死了，原本不应该说那些事情了。有些错误在世的时候不能原谅，死了也就不想再追究了。 实不相瞒，我确实隐瞒了一件事情，我上周找了私家侦探跟踪了我的丈夫。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以前就一直有，但是从来没有像这几年这样。 过去那些他只是玩玩，这几年他好像动了真心，他真的是陷进去了。 在这个女人没有出现之前，他还会两头顾。 自从她的出现，他不仅不碰我一根头发丝，甚至不愿意和我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我上网查了，这是身体和精神双重洁癖，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碰我了。 绝望过后，我想看一看那个女人的长相，知道我究竟输在哪里。 我联系到皮市街的一家私人婚姻调查所，雇人帮我拍到了她的样子。 我才知道我输的不是样貌，而是岁月。谁没有年轻过，但是男人只喜欢年轻的。 我还拍到那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孩子逛街、吃饭、手拉着手，她可真有本事，还能两头顾。 我们家老刘不如她，所以这份感情注定是老刘付出的多。” 严忠义看着刘太太继续问道，“请问是皮市街哪一家私家侦探所，我们今天刚路过那边，那条街挺热闹的。” “当然热闹了，那可是咱们市里面出了名的捉奸一条街，每天都有许多宝马、大奔、保时捷停在那边。 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有钱女人，偷摸着调查自己家的老公在外面养得那些小三、小四、小五。 当然，也有小三去花钱调查小四、小五、小六的，在那里你可以看见人性所有的肮脏。 我找的那个私家侦探在那片区挺火的，老板的名字也特别有意思，狄仁杰少一个仁字！” “狄杰私家侦探！”王彬眼睛瞪直了。 严忠义点点头，继续问道：“刘太太，拍到的照片还在吗？” “在的，打印出来的照片在家里，我锁进密码柜了。 我这个年龄还能作妖吗？他不和我离婚估计也是为了萌萌。 现在老刘死了，谈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手机里有电子档，你们看吧！记住，不过外泄，死者为大。 夫妻一场，我想让他体面地离开。” 严忠义接过刘太太的手机仔细看了起来，刘旭平和蓝娜在车内、在私人会所用餐、一起去酒店开房，蓝娜和她丈夫孩子逛街、喝下午茶、夫妻恩爱、母慈子孝，足足拍了一百多张照片。 照片中，他看见了蓝娜的丈夫，一个相貌平平，十分不起眼的男人。 照片中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个男人应该非常爱自己的妻子，即便是一家三口出去逛街，男人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女人的身上。 “谢谢您，这些可以传给我吗？”严忠义略带抱歉地看着刘太太，他知道有些不合适。 “可以，我不太会操作这些，您自己传吧！” “谢谢！”严忠义道谢后，将文件转发到了自己的邮箱后，将手机还给了刘太太。 ...... 皮市街，又叫‘捉奸一条街’，其实肤浅了。 这条街上的私家侦探所，服务内容主要以财产调查取证、全国信息调查、人员行踪调查、网络诈骗调查、婚姻调查为主。 桃色事件是最容易调查的，而且成功率最大，这条街以这样的方式成功出圈了。 “师父，这边豪车络绎不绝，生意真好！” “是的！尤其是那家！”严忠义指着不远处的狄杰私家侦探所的招牌。 “招牌是绿色的，还真是别出心裁，估计老板最擅长对桃色事件捕风捉影。 门口停的车辆也是最多的，咱们要不要进去见识一下，我还没去过呢！”王彬有些摩拳擦掌，看起来挺兴奋。 “狄杰！”严忠义念起这个名字，心口伴随一阵刺痛。 大学同学狄杰至今杳无音信，那件事情对他打击太大，尤其是五年的牢狱之灾完全能够磨灭一个人的志向和希望。 “走，进去看看！”严忠义点燃一支烟，拉着王彬开始排队。 “你们是来调查老婆有没有出轨的吧？”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 严忠义一脸正气，没打算搭理她。王彬冲着女人笑道：“我陪我哥来调查嫂子外面有没有人，对不起啊，我哥心情不好，你懂得！” “理解！完全理解！我也是受害者！”女人说着开始抹眼泪。 严忠义瞪了一眼王彬，王彬偷偷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时，严忠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孔局长办公室的座机电话。 “在哪？” “我们在皮市街！”严忠义闷着嗓子说道。 “去那边做什么？” “刘旭平的老婆之前派人调查过他，我们发现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他的一个女性下属。 电话里说不清楚，等回头我向您汇报工作。” 孔立萍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那家外地媒体已经将推文删除了，你们抓紧时间破案。 刚上任的市委书记已经将我的电话打爆了，他接到准确通知，下周创建文明城市小组委员会的成员就要下来莅临调查。” 对了，省局明天会来一名犯罪画像师，他将会配合你们画出凶手的样子。” 严忠义眉头微蹙，“咱们市里不是有画像师吗？不用那么兴师动众吧！” “省局已经知道这起命案，那位画像师是中国八大美院毕业的，后来又去警校读了研。 此人已经侦破了省里面几起重大命案，他仅凭一张女孩三岁时的照片，画出了一幅跨越二十年的肖像，成功帮助孩子父亲找到了失踪24年的女儿。 一年前一个留学生在异国失踪，当地警方手中的线索仅有三段短短的监控视频。 视频中，嫌疑人只露出了一个模糊到几乎成了马赛克的侧脸。 由于毫无线索，案件就此陷入僵局。此人介入后，却画出了两幅细节充分的嫌疑人画像，成功锁定犯罪嫌疑人......” 第8章 狭路终相逢 “喂！我说你们进不进去啊？我们都是从大老远过来的，晚上还要开高速赶回去。” “就是！老婆都偷人了，还有心情打电话！” “小伙子，你快催催他，这都什么时候了！” “......” “师父，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见神探呢！”王彬被身后一群中年妇女催促得不好意思。 严忠义挂断电话，回眸看了一眼，来狄杰私家侦探所的人越来越多。 两人进屋后，门口放着一尊财神菩萨，左手边是一个陡峭狭窄的木质楼梯。 室内光线昏暗，地面有些潮湿，墙角趴着一只眼冒绿光的黑猫。 两人侧着身子，一路顺着楼梯往上爬，天地之间豁然明朗。 面前是一条幽长的阳台，一间屋子紧挨着另一间屋子，看起来以前这里住了不少人。 “师父，这里以前都是民用住宅。自从这边商业成气候之后，不少人都把房子对外出租了。” 严忠义四周张望，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大学刚毕业的样子，扎着马尾辫，穿着黑色面包服，脚踩一双钟楚曦樱花粉aj鞋，手里拿着一张a4纸走过来。 “先填一下基本信息，不要填错了。 查人、查住址、查信息，请正确勾选，节约下一位客人的时间。” “谢谢！”严忠义接过女孩手中的a4纸，落笔时抬头看着女孩问道：“狄杰是你们老板吗？” 女孩怀中抱着一沓a4纸，略微点了点头：“回答正确！我是他秘书！” “狄杰是他的本名还是艺名啊？”严忠义眼神中闪过复杂的东西，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女孩脸色一变，“你们是来调查户口的，还是真有事情找我们狄总？” “对不起啊，我嫂子在外面有人了，我哥一气之下这里受了点刺激。”王彬舔着笑脸小声赔不是，女孩的表情才恢复了正常。 这时，一位五十岁不到的中年女人，一身珠光宝气从屋内走了出来。 怀里揣着包包，两只眼圈红红的，像是在里面哭过。 穿着面包服的女孩似乎见怪不怪，抬了抬下巴示意严忠义赶紧进去。 “你就留在这里，你是陪同他过来的，我们狄总每次只见一位客人。” 王彬“哦”了一声，朝着严忠义摆了摆手：“哥，你进去好好跟人家老板说！注意控制自己的脾气，事情还没有走到绝境呢！” 严忠义手里拿着a4纸，皱起了眉头，想说什么又没说。 门口桌面上一个黑色的圆形呼叫器突然急促地响起，严忠义目光落在上面停留了几秒。 “先生，您快点进去吧，我们狄总在里面催了。楼下排队的人那么多，拜托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严忠义朝女孩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屋内。 屋子里焚着香，耳边听见轻轻的梵音，严忠义身心顿时放松了不少。 屋内光线昏暗，隐约可以看见一扇屏风立在面前。 严忠义脚步立足，从屏风后面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清澈，和屋内的梵音很契合。 “请进！” 严忠义绕过屏风，看见一个男子正襟危坐在一张方桌前。 方桌是胡桃木材质，上面摆放着银壶、盖碗、茶夹等茶具，男子右手边摆放着一盆精美的水仙花。 可以看出男子对茶道和花道很有钻研，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吸引严忠义，他被男子脸上的孙悟空面具吸引住了。 “请坐！”男子说着从茶盘中取出一只品茗杯，端起公道杯倒入茶汤，“尝尝武夷山的大红袍，属于乌龙茶一类。” “谢谢！”严忠义坐下，四周墙壁上挂着古琴和字画，没想到私家侦探所现在都搞得这么文艺了。 “趁热喝，大红袍花香中夹杂着火香味，回甘十分清甜。” 严忠义端起面前的品茗杯，眼神看向男子脸上的孙悟空面具。 男子的手很纤长，摆弄这些文人雅致的东西很有美感。 “您喜欢孙悟空？”严忠义一饮而尽后，笑着问道。 “是的！四大名著里面，我最喜欢孙悟空。天资聪敏，思想跟行动都敏捷如风。 天不怕，地不怕，叛逆、不愿受拘束、不墨守成规。 不怕吃苦，勇于面对挑战，具备冒险精神。 这三个理由足够令人佩服，他是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英雄。 好了，说说你来的目的吧！” 严忠义看不见对方的五官，却可以观察到他的瞳孔。 他没有惊慌失措，稍感诧异，他应该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狄杰。 “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来不是为自己。这个人你见过吗？”严忠义将手机放在男子面前。 男子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继续把玩着两颗核桃。 “实不相瞒，我不认识，但是见过。他已经死了，你还来做什么？” “哦？你知道他死了？”严忠义剑眉微微轻皱，没想到对方这么敞亮。 “我跟踪过他，那些照片你都已经看到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江湖规矩。” “你知道他死了，那你知道是谁杀的他？”严忠义一对黑眸锁死在那张面具脸上。 男子沉默了几秒，放下手中的核桃，接着拿起公道杯，要替严忠义续上。 “不必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楼下那么多客户等着，我们长话短说，挑重点说。” 严忠义取下胸口的警官证，轻轻地放在桌上。 他的语气十分客气，气势上却透露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男子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原来是警察，难怪一身正气！为什么认定我知道杀死刘旭平的真凶？” 严忠义端起品茗杯，仰头一饮而尽，“听说你很神，这一条街就属你门前最为兴旺。你调查过他，万一知道呢！” “你们警察都是这么想当然吗？”男子瞳仁紧紧注视着严忠义，接着说道：“其实我开这家私家侦探所，并不是为了捉奸这一项业务。 财产调查取证、全国信息调查、人员行踪调查、网络诈骗调查、婚姻调查等，业务涉及范围很广。 没想到慕名而来求助的，大多数总是绕不开捉奸这二字。 今天倒是遇见稀客了，有点意思哈。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知道是谁杀死了刘旭平。 不过只要你付得起钱，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出真凶。” 严忠义忽然反问，“如果私家侦探可以找出真凶，还需要警察做什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不过您忽略了一点，警察在明，侦探在暗，一明一暗，才可以所向披靡。 这就像科学和玄学，有人坚持科学是真理，有人坚持玄学是命理。 这些重要吗？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男子的瞳仁始终平淡，微微闪着一丝令严忠义感觉熟悉的笑意。 第9章 罪犯画像师 严忠义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忽然伸出一只手试图摘下男子脸上的面具。 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男子惊得瞳孔紧缩，身子往后瞬间偏倚。 “警察同志，咱们初次见面，这样做不礼貌吧！” “不好意思，第一次有人戴着面具和我交流。恕我冒昧，请问您的脸，怎么了？” “长得丑，怕吓到人，这样大家都自在！”男子瞳仁一阵紧缩，看不清他是喜是怒。 严忠义感到抱歉，刚想说点什么，男子身后的门帘突然探出一个圆润的小脑袋。 男子回眸朝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语气故作生气地说道：“进去画画，我在上班！” 小女孩圆润的脸蛋，白皙中带着天然的红润。 稀疏的齐刘海，齐到锁骨位置的细软发丝，看着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小女孩。 “爸爸——”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戴着孙悟空面具的男子突然歪着脑袋做了个双手比耶的动作，逗得小女孩嗓子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冉冉，进去画画，我们拉过勾！” “爸爸——我不想画了！” 小女孩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像一对七彩琉璃，她掀开门帘扑进了男子的怀里。 “不好意思，我女儿性格像男孩，太调皮！” “没事！她很可爱！” “叔叔，你是干什么的吖？”小女孩声音软糯地问道。 “我是警察！专门抓大坏蛋！”严忠义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小女孩脸上的笑容定住了，脸上增添了惊恐的表情。 她猛地扑进男子的怀里，抬头看向他：“爸爸，警察叔叔是坏人！爸爸，你快赶他走！” 严忠义有些脑袋懵圈，立刻纠正道：“警察叔叔怎么会是坏人呢！等你上了幼儿园，老师会告诉你们，警察叔叔是保护小朋友的。” “骗人！爸爸，你快赶他走！”女孩眼神中流露出憎恨，黝黑的瞳仁突然像炼狱的小恶魔，严忠义看得心口一阵紧缩。 “不好意思，我女儿不喜欢警察。你走吧，不收费！” 男子下了逐客令，小女孩在他怀里变得狂躁不安。 严忠义有些不甘心，来都来了，什么也没问着。 小女孩见严忠义磨磨蹭蹭不打算走，整个人吊着男子的脖子，哭成了一个泪人。 两人拉扯之间，男子脸上的孙悟空面具从脸上滑落。 男子慌乱地捡起时，严忠义一对刚毅的黑眸紧紧盯着他，脸上写满了欣喜若狂。 “狄杰，真的是你啊！你特么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这些年大家都在找你！”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男子一边反驳，一边重新戴上面具。 严忠义靠近他，一脸不解地问道，“是我！我是严忠义！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是大学同学啊！” “爸爸——快赶他走！”小女孩吊着男子的脖子，近乎歇斯底里。 “冉冉，乖！不怕！”男子按下桌上的一个红色按钮，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立刻出现在屋内，“送客！” ......严忠义、王彬，被两个壮汉赶了出去。 直到上车，严忠义始终不明白，狄杰为什么不愿意认他？他怎么变成了私家侦探？ 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在听说他是警察后，为什么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回到警局，严忠义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忙眼前的案子。 狄杰一定有难言之隐，毕竟当年他蒙受冤屈，白遭了五年牢狱之灾。 严忠义通知刑侦科室所有人，召开了详细的分工会议，每个人领了各自的差使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 散会前，孔局长出现在会议室，一身笔挺警服，干练短发，气场一如既往压人。 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子，长相端正，浑身散发出艺术生的气质。 严忠义阅人无数，猜到他是从省局调来协助工作的罪犯画像师。 他没想到此人这么年轻，在行业内已经赫赫有名，屡次让一筹莫展的案子拉回正轨。 孔局长出现在会议室，大家伙都站了起来。 “坐下，轻松一点，我又不是母老虎！”孔局长难得开玩笑，通常在局里来新人，才会鲜少亲和一次。 王彬站在严忠义身后，小声嘟哝了一句：“她比母老虎还可怕！” “小王，你说什么呢？”孔局长端倪着这小子，眼神颇有玩味。 王彬脑瓜子贼机灵快，做了个三挺一瞪姿态，“回局长，我说欢迎新人来我局报道！” 孔局长扯了扯嘴角，一脸看破不说破。身旁的新人有些小拘谨，一直面带微笑。 “隆重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厅的团宠，年轻有为的罪犯画像师，张淼！ 面对如此凶残的罪犯，昨夜一场大雪于他而言是天赐良机。 监控视频中的人像模糊，画面接近马赛克状态，这对我们排查嫌疑人困难重重。 省公安厅知道我们成立了2.14专案组，江厅长派张淼同志前往我局，协助大家一起抓住真凶。 下面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张淼同志！” 孔局长话音刚落，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散会后，孔局长让严忠义留下，特意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小张，这位是我们局屡破大案的刑警队严忠义队长，接下来这段日子你跟着他。 有什么不懂的，需要帮助的，尽管跟他提。他不好好办，你就来办公室找我！” 张淼和严忠义初次见面，气氛有些拘谨和尴尬。 “严队，以后请多多关照！” “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氛围有些尴尬，两人短暂握了手，便分开了。 孔局长给张淼安排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面积比其他办公室都要大，接近于一个画室。 严忠义明白，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罪犯画像师是个辛苦活、技术活，需要安静和独处的空间。 王彬将监控拷贝给张淼，又将2·14特大命案目前掌握的一切和他复述了一遍。 外面几个文职女警勾着脖子朝里张望，被艺术气息浓厚的小鲜肉迷得神魂颠倒。 王彬故意学着孔局长的语气，“咳咳咳！看把你们一个个迷得流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告诉你们，找男人看那儿！” 几个文职女警顺着王彬的手看去，严忠义一对剑眉紧缩，手里的烟在肆意燃烧。 “瞧瞧我师父，三十岁出头，已经是刑警队长，未来前途无量。 单身钻石王老五，警界传奇，顶天立地，男人味爆棚！” 一名文职女警瘪了瘪嘴，嘟哝了一句：“你要是喜欢，自己留着呗！去一趟泰国，动个手术就可以了！” 第10章 刘旭平司机 傍晚，严忠义接到警犬基地的电话，死者刘旭平的心脏和私处找到了。 在距离皇家花园三公里外的一条小河，两只警犬在河边不断狂吠，警犬训练员敏锐察觉出死者丢失器官就在这附近。 他们请专业的河道打捞工，在西坝桥下面的河里足足打捞了四个小时。 发现两只黑色塑料袋，挺沉的，打开一看里面放了石头，心脏和私处一起沉入了水底。 严忠义安排人第一时间取到死者的器件，送到了法医室杜海手中。 杜海十分冷静，很快对死者心脏和私处做了全面检查，刘旭平终于恢复了一具全尸。 临近下班时间，大家各自都做好了通宵达旦的准备。茶水间备足了咖啡、泡面、火腿肠、卤蛋。 严忠义拿到了法医室杜海提交的尸检报告，这份尸检报告堪称教科书，写得非常详细。 总结如下：死者刘旭平体内检测到了乙醚成分，在被人迷晕的状态下，身体有轻微拖拽的痕迹。 双手双脚处有捆绑勒痕，心脏处是被一把锋利的短刀切开了一道y字型，活体取出心脏。 下体私处切割不平整，伤口尺寸在刀具库中进行对比，没有相吻合的，反而更像是被一把斧头齐根部位置斩断。 杜海使用一把市面上容易购买到的斧头作为伤口对比，发现与死者下体切口完全吻合，凶器锁定。 其他16处非致命伤的部分，分别由这两把凶器生成。 可以看出凶手当时是带着一种戏谑、玩弄、泄愤的心态，把杀害刘旭平当成了一件具有快感的行为。 严忠义回眸看向杜海，他正在泡面。 “杜海，凶手这么大费周章弄死刘旭平，不直接正对死者心脏来一刀。 这个凶手一定是个非常恐怖的杀戮型人格。” “没错！此人性格十分冷静，从尸体身上可以看出他对凶手非常憎恨。” “从哪里看出来的？” “那里！”杜海眼睛端倪着严忠义那个地方，面无表情地说道。 严忠义喉结一阵紧缩，“别吓指！我老严家的香火还没传下去呢！说说为什么？” “凶手唯独在这一处地方，使用了简单粗暴的手法。 他憎恨刘旭平那个地方，也许他是一个没有性能力的男人，也许刘旭平做了令他无法原谅的事情。 原则上活体取出心脏，就足够要了刘旭平的命，但是凶手斩断了死者私处，这一点也许证明刘旭平在男女之事上出了问题。 对了，刘旭平的司机口供录了吗？” 严忠义看了一眼手表，“他半小时后到，昨晚他把刘旭平送到海燕大酒店，然后就和另外一名管委会鲍主任一起出差了。” 话音刚落，王彬风风火火进来汇报，“师父，人到了，在外边呢！” “带去审讯室！” “是！” 审讯室，严忠义和王彬二人坐在刘旭平的司机李勇面前。 李勇抱头痛哭：“刘主任走得太突然了！ 昨晚我还送他去海燕大酒店参加应酬，他让我在大厅吃了饭再陪鲍主任出差。 没想到才一天，我们从此就阴阳相隔了。 警察同志，我们刘主任真是个大好人，我女儿上学还是他帮忙找的人。” 王彬给他递了几张面巾纸，安慰道：“你先冷静一下，人已经死了，抓住真凶才能告慰死者亡魂。” “对对对！抓住真凶，刘主任才能死的瞑目！”李勇擦干眼泪，看向严忠义，“警察同志，你们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严忠义点点头，开始问话，王彬在一旁做记录。 “昨天晚上你离开海燕大酒店是几点？” “六点半！鲍主任通知我七点准时到他家楼下接他！当时我上去和刘主任打了个招呼才走的！” “刘旭平当时喝酒了吗？” 司机李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刘主任不喝酒，几年前喝出了胃出血就再也不喝了，大家都知道他胃不好。” “那证明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和你打了最后一个照面！” “是的！他还冲着我笑了笑，让我上高速开慢点！ 换做以前我肯定不记得这些，但是自从接到你们的电话，我一天脑袋里都是我们刘主任最后看我的样子。”李勇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你是刘旭平的司机，为什么给鲍主任开车，他没有司机吗？” “政府现在限制使用公车，原来替鲍主任开车的司机被辞退了。 整个管委会四个大领导，现在就两个司机。 司机小薛的姐姐家孩子昨晚上办满月酒，特意请我帮忙，大家都是同事，谁家里没点事。 这就是命吧！如果出差的是小薛，也许刘主任就不会死了！” 严忠义安慰道：“你也不要责怪自己，凶手如果认定了要杀死刘旭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你知道刘旭平生前有没有与什么人结仇？” 李勇一口笃定：“没有！我们刘主任人缘很好，愿意帮人。除了......” “除了好色，对吧？”严忠义问道。 李勇表情有些尴尬，“人都已经死了，这些私人作风问题，不好在这里讲吧！” 严忠义突然敲了敲桌子：“李勇，有些看起来没必要的问题，恰恰是案件的突破口，请你不要想当然。 刘旭平的命根子都被人割了，这很有可能是他男女作风出了问题，有人恶意打击报复。 请你不要对警方隐瞒任何事情，你是他的司机，每天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某种程度上，你也许比他老婆还要了解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李勇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我说！我说！ 五年前办公室主任蓝娜还没有到管委会，那个时候刘主任在男女作风上就不太检点。 我跟着他的时间久了，所以那些陈年烂芝麻事情我都知道。 以前游客中心一个女的把私照发到他手机上，当时被嫂子知道了，为了这件事情嫂子还去游客中心打了那个女的。 还有一次下属景点一个女副科长，为了升正科，找我们刘主任帮忙。 刘主任看她有些姿色，两人就好上了，不过人家女的后来要回归家庭，那段关系也就无疾而终了。 再后来还有一些闲言碎语，不过自从五年前蓝娜到我们单位，刘主任就变得专一了。 这五年，刘主任只和蓝主任一个人相好，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我一个驾驶员，又没编制，之前刘主任说一定想办法帮我解决。 现在他人走了，我这辈子注定要当合同工了！” 严忠义继续问道：“昨天刘旭平给蓝娜微信转账了5200元！这上面是他们这些年的转账记录，你都知道吧！” 李勇点头：“知道！我们刘主任对蓝娜是真的好，我之前担心他被嫂子发现，还让他不要用自己手机转账。他说他每次转账都会删除，没想到腾讯服务器这么强大，转账记录都记着！” 王彬浅笑：“当然，不然我们警察怎么调查破案！” 严忠义接着问道：“刘旭平和蓝娜会在一起过情人节吗？ 或者这么问吧，他们交往这五年期间，一些特殊的节日，他们一起过节吗？” 李勇略加思索了一会儿，“我知道你们不会无缘无故问我，好吧，我都交代了！ 他们每次吃饭的地点都是通过我来订，今天原本他们俩在东方小镇商业街附近的一家叫‘春见’的私人会所用餐。 那家店从不对外，专门接待特殊人群，大多数都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严忠义道：“李勇，到现在为止，凶手整个杀人过程，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我们怀疑是蓄意谋杀，熟人作案。 你对刘旭平和蓝娜的事情一清二楚，他们双方的另一半都知道吗？” “我们刘主任微信都是边聊边删，他很谨慎的。 不过......我感觉嫂子好像知道刘主任在外面有人了，她含沙射影问过我几次。 嫂子是个识大体的人，我觉得她即便知道，也不会怎么样。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萌萌就要考大学了，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案，你们不会怀疑是她干的吧？” 严忠义看着李勇，此人不像撒谎，“蓝娜的丈夫知道吗？” 话音刚落，李勇连连摆手：“那个软饭男更不可能知道，知道了也不可能怎样！他能够娶到我们蓝主任，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家有常年卧床的老母亲，拉屎拉尿都成问题。房地产公司的一个小设计师，工资还顶不上蓝主任一个零头。 对了，新房子还是蓝主任买的，不过那房子刘主任帮了不小的忙。 那块地是我们单位的，开发商招标后建房，一直想着送给我们刘主任两套房。 刘主任不收，甲方那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蓝主任和刘主任有点猫腻，要送给蓝主任。 最后那房子，应该是打了‘骨折价’卖给了蓝主任。” 第11章 黑虎星转世 司机李勇有不在场证据，且不符合杀害刘旭平的逻辑，严忠义将他带出警局。 临走时，李勇抹着眼泪上了车。车子开出了几米远，忽然他又倒了回来。 严忠义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问道：“还有什么遗漏的没交代吗？” 李勇看了四周一眼，咳嗽一声，示意严忠义把耳朵凑近。 “严队，有件事情我想应该还是告诉您！ 蓝娜有个五岁的儿子叫乐乐，出生时间我算过，不太对。 刘主任好像很喜欢乐乐，几次冒着风险带着他们娘俩出去吃饭。 严队，我知道的全告诉您了，您一定要抓住杀死刘主任的真凶......” 严忠义点点头，望着李勇开着那辆黑色的本田扬长而去。 “师父，李勇的笔录坐实了刘旭平和蓝娜的关系，两人之间的奸情已经实锤。”王彬从警局走出来，看见严忠义定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下来要重点调查那个叫蓝娜的女人，以及她的丈夫吴浩。” “师父，您是怀疑办公室主任蓝娜，还是怀疑她的软饭男丈夫？” 严忠义停住脚步，双眸紧盯着王彬：“记住，永远不要低估和欺负一个老实人。当老实人举起屠刀，你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王彬愣住了几秒，接着说道：“师父，普通的刑事杀人案件，手段都很粗劣，凶器也很普通。 无非就是菜刀、水果刀、斧头、榔头、砖头这些的，或者是勒死、溺死这些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 凶手用乙醚将死者先迷晕，如果法医不进行尸检，根本不可能发现。 我们现在对这起故意杀人案掌握的证据还很少，您为什么会怀疑蓝娜和那个叫吴浩的男人？” 严忠义看着王彬说道：“死者身上的手表、手机、钱包都没丢失，证明凶手杀人不是为了钱，大概率是仇杀。在省局罪犯画像师张淼的画像没出来之前，咱们不能干等着，要尽快把所有可能会成为凶手的人先排查一遍。 第一步先从死者的花边传闻开始查，根据刘旭平司机李勇的供述，死者和蓝娜的关系并不是传闻，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 扬城市风景区管委会。 蓝娜坐在办公室，她的心脏一整天都在蹦蹦狂跳。 刘旭平死了，她最坚实的靠山没了，往后她只有靠自己。 白天她躲在卫生间，将微信转账记录、支付宝转账记录仔细检查了数遍，又登录进刘旭平生前使用过的百度网盘。 确定百度网盘里面没有他们两人这些年的不雅床照，视频，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和刘旭平的事情如果被警察发现，她在单位经营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除此以外，丈夫吴浩最近奇怪的举动让她心里很不踏实。 虽说吴浩对她一如既往言听计从，温柔体贴，但她隐隐察觉出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吴浩当初为她戒了烟，最近又开始抽上了。 当初要不是肚子里面怀了孩子，刘旭平让她找一个接盘侠，她万万是看不上吴浩这样的穷酸蛤蟆。 “蓝姐，下班了，咱们走吧！”办公室档案员孙婷已经背着包包站在蓝娜面前。 “哦！马上！你等我一下！”蓝娜有些慌张，胡乱收拾了一下桌面，关机后离开了办公室。 蓝娜作为办公室主任不参与考勤制度，她陪着孙婷在传达室的考勤机跟前排队等待打卡。 孙婷的丈夫出差了，这两天都是搭她顺风车一起上下班。 屋子里一堆同事围在考勤机讨论刘旭平的死，看见蓝娜和孙婷走过来，一群人瞬间闭上了嘴巴。 路上，孙婷坐在蓝娜汽车的副驾驶，一副替蓝娜打抱不平的样子。 “蓝姐，你别听他们瞎嚼舌根子，他们就是嫉妒你得了一个编制名额。 对了，蓝姐，我老公明天出差回来了，这些日子谢谢你送我回家！”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同事。人生无常，珍惜身边人，你看咱们刘主任说没就没了。” 孙婷轻叹了一口气：“是啊！挺好的一个领导，就这么被人杀了。 她们背地里都说他好色，人刘主任又没对她们见色起意，我看她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蓝姐，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喜欢你，你比她们都漂亮。” 蓝娜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孙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蓝姐，我到了，谢谢你啊！路上慢点开！” ...... 蓝娜回到家，儿子乐乐正在看动画片《熊出没》。 小家伙看见光头强被熊大、熊二恶作剧，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吴浩在厨房忙活着，今天是情人节，他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蓝娜心里咯噔了一下，桌上竟然摆放着一束红玫瑰。 这束玫瑰花可真红，花瓣就像是被鲜血染过一样刺目。 饭桌上，吴浩一直在给蓝娜夹菜。儿子乐乐看着爸爸爱妈妈，圆圆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型。 蓝娜突然一阵恍惚，乐乐笑起来的样子长得和那个死鬼刘旭平简直如出一辙。 她吓得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 吴浩低头捡筷子，在桌子下面看见蓝娜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在不停地打哆嗦。 “没事！有点累！”蓝娜一脸心虚地笑了笑。 吴浩笑着说道：“我老婆是女强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难怪你们刘旭平主任赏识你，这么难得的编制名额只给了你。” 吴浩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蓝娜，又轻轻地捏了捏她娇俏的脸蛋。 蓝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憋了半天没告诉吴浩，刘旭平已经死了！ “娜娜，等你老了，拿不稳筷子了，我就喂你吃！” 蓝娜心口一暖，眼眶一热，她往常绝不会为一个凡夫俗子廉价的情话而感动。 她想，兴许是刘旭平死了，她只剩下吴浩这么一个男人了。 晚饭后，蓝娜将碗筷顺到了水池里，太阳打西边出来竟然准备洗碗刷筷。 吴浩站在她身后端倪着她的美丽倩影，一对狭窄的眼睛微微一笑，然后上前拍了拍她饱满的蜜桃臀。 婚后五年时间，蓝娜的身材依旧如同少女一样挺拔饱满。 “老婆，不要抢为夫的活儿，快去客厅看电视。 车厘子已经洗好了，还有你最喜欢的猫山王榴莲。泡脚桶温度调得刚刚好，快去放松一下。” 蓝娜回眸时，一对杏眸含泪，“老公......” 下一秒，她破天荒在吴浩脸上吧唧了一口，然后留下一阵余香走进了客厅。 吴浩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样子看起来似笑非笑。 他撸起袖子开始洗碗刷筷，收拾灶台时，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手。 鲜血如同珍珠断了线，滚落在白色的瓷砖上，艳丽刺目的红色倒映在他的瞳仁里。 吴浩眼前突然一阵恍惚，四周的一切仿佛在天旋地转。 等眼前的一切不再晃悠时，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半个月之前！ 那天是大年三十，事业机关单位、国企、私企、个体工商户差不多都放假了。 蓝娜说他们单位还要加班，他安顿好儿子和母亲，一个人骑着电瓶车去了农贸市场买菜。 卖鱼的摊位旁边突然多出了一位算命的老头，老头坐在低矮的板凳上，眯着眼睛端倪着他。 此人长得慈眉善目，留着一簇花白色的胡子，一双浑浊的眼睛闪烁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面前摆放着一张硬纸板，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逢算比中！ 他指着吴浩说：“年轻人，你今年面相走黑虎星运势，多灾多难，注定要妻离子散！” 吴浩从不相信封建四旧，但是当他听见妻离子散四个字，心里狠狠顿挫了一下。 他平生最在乎的人就是老婆和孩子！妻离子散，这不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大爷，我与你无冤无仇，大年三十不带这么损人的！” 吴浩打算和那算命老头理论一番，被卖鱼的商贩拦住了，“小吴，算了吧，大年三十别耽误回家做饭，回头我把他轰走就是了！” 吴浩接过商贩手中的鱼准备走时，那算命老头又说了一句：“年轻人，你今年是黑虎星转世，家里还有一白虎星。这白虎星不是你老婆就是你老母，你们一家今年不破财也必有血光之灾。” 吴浩气道：“老头，你别满嘴喷粪！” 旁边卖鱼的商贩笑道：“小吴，算了！等他们这一批老算命先生仙逝了，封建四旧才能够彻底清除。” 吴浩冷哼一声，骑上电瓶车扬长而去。 第12章 陌生人邮件 一路上，吴浩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满脑子都是算命老头说的那七个字：“注定要妻离子散”。 “大年三十，真晦气！”吴浩蹙着眉头嗔怒了一句。 这时，手机突然“叮咚”一声脆响，他收到一封来自陌生人的qq邮件。 “你老婆蓝娜出轨了，乐乐不是你的种！” 吴浩气得差点厥过去，邮件内容字字诛心，是个男人看了都得气死。 “你tmd是谁？” 站在寒风中苦等了十分钟，对方没有回复他半个字。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为了蓝娜已经把烟戒了。 蓝娜最讨厌闻见烟味，晚上不刷牙坚决不会让他一亲芳泽。 寒风如同一只大手，扇了吴浩无数个耳光。 他又发送了一封邮件给对方：“你有真凭实据吗？” 十分钟过后，对方还是没有回复，吴浩隐隐察觉出有人在故意恶作剧。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史无前例的一场大暴雪，来得急促而仓惶，搞得街上的人都猝不及防。 农贸菜场距离新家只有1.5公里不到的路程，他仿佛骑了一个世纪。 回到小区时，他头发丝已经白了。 锁好车，拎着鱼，双腿像灌了两吨铅动弹不得。 你老婆蓝娜出轨了，乐乐不是你的种！ 这句话像录进了街边商贩的喇叭里，无限次循环进入他的耳膜，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他呆立在小区楼下的儿童游乐场，足足站立了有一个小时。浑身冻得僵硬，整个人覆盖了一层积雪。 那封邮件是谁写的？内容是真是假？ 如果内容属实，乐乐是谁的种？他这五年替谁养子？ 吴浩攥紧双拳，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无声呐喊着。 世上绝无空穴来风的事，没有人闲的蛋疼想要破坏别人幸福的家庭。 难道是蓝娜在单位与人结仇了？ 三十岁的年纪就当上了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年底还得了个事业编制名额。 单位里有小人眼红，打击报复，应该存在这种可能性。 对，一定是有人嫉妒蓝娜，所以才写了一封匿名信想要破坏她的家庭。 大数据时代，有人如果想要找到他的qq号，这太简单了。 发送一封邮件又不需要添加qq好友，这是网络时代的便利性。 这五年，因为娶了蓝娜，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 蓝娜在外面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在家里是温柔似水的小女人。 不仅能赚钱，人长得漂亮大方，带出去别人都说吴浩积了几辈子的福气。 他经常问蓝娜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他这么一个穷小子？ 他长得不帅、没有铁饭碗、没有奔驰、bmw，甚至连一辆海马都买不起。 她总是莞尔一笑，像是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一次夜深人静时，两人云朝雨暮、珠联璧合。 事后她在他怀里娇嗔道：“我闺蜜说，鼻子大的男人那方面都很厉害。” 吴浩错愕了几秒，坏坏一笑，接着将她搂得更紧，当晚两人连续作战。 吴浩对自己那方面很有自信，所以对蓝娜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即便瘫痪在床的母亲不喜欢蓝娜这个儿媳妇，他依然把她当成稀世珍宝。 他俩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乐乐，乐乐聪明可爱，是吴浩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带大的。 儿子对吴浩比对蓝娜这个妈还要亲。 一转眼乐乐已经五岁了，每当乐乐奶声奶气喊叫爸爸时，吴浩觉得这些年再苦再累都值了。 大年三十突然收到这封电子邮件，无疑是打破了吴浩平静安宁的生活。 这封突如其来的邮件让他从幸福的山顶掉到了万丈谷底，心脏如同被尖锐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剐。 他该不该相信那封邮件内容，该不该怀疑蓝娜给自己带了一顶绿帽子？该不该相信乐乐不是他的种？ 一个小时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乐乐用小天才电话手表给他打了电话：“爸爸，你在哪里吖？你都出去好久了！奶奶又拉臭臭了！” “儿子，爸爸马上回来！”吴浩站在寒风中，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爸爸，外面下雪了，我们可以下楼一起堆雪人！咱们一起堆雪人爸爸、雪人妈妈、雪人奶奶还有雪人乐乐......” 乐乐奶里奶气的声音，让吴浩一下子红了眼睛。 他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儿子，他不相信不是他的种。 这一定是一场恶作剧！ 一定是有人羡慕他有一个幸福的小家，羡慕他懒蛤蟆吃到了蓝娜这块天鹅肉，羡慕他有一个帅气软萌的儿子。 回到家，他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就当刚才那封邮件是一场恶作剧。 为了忘记那封邮件内容，他一边盯着灶台上的炖锅，一边拿着手机胡乱刷小视频。 没想到竟然凭实力刷到了老婆蓝娜的id号。 视频中，蓝娜丰腴高挑，婀娜多姿，纤细身段不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吴浩一口气看完了蓝娜所有视频，在一条她和儿子乐乐的合拍视频下面，看见一条让他心脏狂跳的评论。 “我儿子真帅！” 蓝娜没有回复对方文字内容，却回了对方一个害羞的表情。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吴浩双拳紧攥，努力压住心底的火，点开对方的id头像，发现此用户已经设置成私密帐号。 他眼神突然看向乐乐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乐乐五岁了，五官逐渐长开。 虽然是男孩，长得却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 楼下几个大妈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过这孩子长得不像他，说小吴的基因铁定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过去他觉得这群老妇女吃饱了饭，闲得腚疼，背后胡乱嚼舌根子。 乐乐长得这么周正，大部分功劳一定是遗传了蓝娜的优良基因，儿子的染色体大概率都是遗传母亲。 现在因为那封该死的邮件，让他心里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走进客厅端起乐乐的小脸，动作有些粗鲁野蛮。 乐乐正在玩乐高，被爸爸弄得小脸生疼，“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爸爸，乐高倒了，你赔我！” 小家伙的五官哭成一团，看不出究竟像不像他。 吴浩突然看见瘫痪卧床的母亲，老人家正在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端倪着他。 他惊得一身鸡皮疙瘩，当年母亲自打知道蓝娜怀孕，就开始对她横眉瞪眼。 难道母亲一早就知道了？只是苦于瘫痪在床，并且丧失了语言功能？ 吴浩像发疯一般，冲进他和蓝娜的卧室，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乐乐乖，让爸爸再仔细看看你的脸！”吴浩的表情有些吓人，乐乐吓得没敢再哭。 他对着乐乐的脸看了又看，发现儿子长得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是在收到这封陌生人的邮件之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乐乐不是他的种。 第13章 妻子的秘密 他记得第一次去老丈人家，当晚糊里糊涂就把蓝娜睡了。 现在想起来，当年蓝娜怀孕到生下乐乐的时间，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合理。 “我儿子真帅！”，那条评论让吴浩没法按捺住自己的内心。 他打通了蓝娜的电话，铃声持续了大约20秒。 “老公，什么事？我在忙！”蓝娜的声音有些亢奋。 “没......没事！老婆，我想你了！晚上早点回来！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猫山王榴莲和车厘子，4j的。 晚上老公给你洗脚，咱们一起看春晚......” 吴浩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他对蓝娜永远发不出火，他爱她爱到了骨髓里。 蓝娜电话那头突然变得十分安静，“知道了！年前最后一天加班，忙完了我就回家。” 说完，蓝娜就把电话挂断了。 吴浩呆立在原地，心脏像被人死死攥着喘不上气。 挂断电话前0.01秒，他分明听见一个男子的粗喘声。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蓝娜不在单位加班。 他知道蓝娜嫁给他，是他生命中一个奇迹。 五年前，他突然接到兄弟李斌打来的电话。 李斌在电话里拍着胸脯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大美女。 吴超听见大美女三个字，直接笑出声：“兄die，大美女都是有钱人的！ 像我这种还挣扎在温饱底层的老百姓，只能祈祷老天爷赐给我一个愿意同甘共苦的女人，一起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了。 如果她不要赫莲娜、海蓝之谜、skii......不要香奈儿、路易威登、古驰包包...... 不闹着喝三十五元一杯的喜茶、奈雪，不闹着吃哥老关、海底捞，遇到这样的女人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 李斌在电话那头“呵呵”一笑，“哥们儿，你说的那种女人一定是超级大恐龙吧！ 不过遇见我，是你运气好。 十个女人七个势力八个现实九个贪财，还有一个傻女就是蓝娜。 蓝娜是我老婆远房亲戚家的女儿，人长得贼水灵，工作单位又好，在风景区管委会上班。 人家可不是景区里头的普通讲解员，蓝娜坐办公室，小白领。 她想找个老实人嫁了，不要多金、不要帅气，只要真心真意对她好就行了......” 李斌说了一堆，吴超全程当听笑话了。 看在李斌诚意满满的份儿上，他不好黄了他的面子，决定见一面。 那天两人约到一家环境十分小资的咖啡厅，刚坐下五分钟，蓝娜出现了。 她美得不可方物，像从动漫画中走出来的女孩。 丘比特的箭，第一次精准地射中了他的心脏。 李斌果然没骗他，蓝娜确实是个大！美！女！ 两人第一次约会，吴浩太紧张了，蓝娜全程冲着他甜美的笑。 回到家，吴浩满脑子都是蓝娜。 肤如凝脂，手如柔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几天后，他以为自己彻底没戏了，蓝娜竟然主动说要请他吃饭。 电话里，蓝娜还说自己喜欢和父母住。说不介意他有一位瘫痪在床的老母亲，还夸他是个大孝子。 吴浩心口一热，答应了蓝娜的邀约。 他拎了两瓶白酒，买了两条烟和一些水果去了蓝娜家。 原本以为蓝娜的父母会嫌弃他的家境，没想到二老对他像对待亲儿子。 那天他和蓝娜的父亲喝得烂醉，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看见了蓝娜那张漂亮的脸蛋。 后来，她燥热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里......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吴浩酒醒了。 “爸妈都在等你吃饭呢！快点起来吧！”蓝娜推开门喊他吃饭时，脸颊已经红成了火烧云。 吴浩愣住了，这么快就改口喊爸妈了？幸福来得太突然！ 蓝娜关上门后，吴浩看见自己被剥得像一条光滑的泥鳅，粉色的床单上留有一抹鲜艳的红。 他知道那意味着一个少女的第一次献给了他这个穷小子！ 幸福来得太突然，吴浩感到一阵泪目。 那天中午在饭桌上，蓝娜一直红着脸，蓝娜的父母已经开始改口叫他“浩浩”！ 没多久，两人就领了结婚证，举办了婚礼。 现在仔细想来，那天他和岳父二人都喝醉了，蓝娜和岳母并没有醉酒。 他俩为什么会滚到一起去了？ 还有婚后那段日子，蓝娜每晚对吴浩欲求不满，夜夜吵着要做。 原本就精瘦的吴浩瘦得更是脱了相，同事都笑着让他悠着点，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没过多久，蓝娜就举着验孕棒得意地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现在想来，如果乐乐不是他的种，蓝娜当初猴急的行为似乎可以解释得通了。 未婚先孕，找个老实人当接盘侠！ 这五年，吴浩从未怀疑过蓝娜会出轨。 都说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蓝娜每月工资按时上交。 吴浩坚信蓝娜爱着他，正如他爱她一样。 他不愿意相信蓝娜会出轨，更不愿意相信乐乐不是他的种。 乐乐正在客厅重新拼着乐高，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部最近很火的家庭伦理剧。 男主和女主正在闹离婚，乐乐看得目不转睛，没头没脑地问道：“爸爸，你和妈妈会离婚吗？” 吴浩心里原本就五味杂陈，听见儿子这个问题，心里狠狠揪了一下，“乐乐，为什么这么问呀？” “爸爸，有个叔叔带我和妈妈一起去吃必胜客，他还说下次见面要送我一个礼物。 爸爸，他好厉害，他竟然知道我的生日，还知道我是上午八点一刻出生的。” 吴浩的心脏在怀里剧烈狂颤，嘴唇抽搐着：“这么厉害啊，他长什么样子啊？” “反正挺老的，没有爸爸年轻。 他好像很喜欢妈妈，经常看着妈妈笑。我低头捡玩具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摸妈妈的大腿。” 吴浩心里冷哼一声：“浑蛋！” “爸爸，乐乐不喜欢他，他是坏叔叔。 有一次我在妈妈车上睡着了，那个叔叔一直在打妈妈。妈妈好奇怪，被打了还很开心......” 吴浩脑袋又是一阵轰鸣，整个人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掏空了。 “乐乐，你会不会看错了，或者是在做梦吧！”吴浩显然还不死心。 乐乐突然掏出可以拍照的电话手表，“爸爸，我有照片，你看！” 吴浩接过乐乐手中的电话手表，如同握着万吨的重物。 画面少儿不宜，蓝娜穿着那条他买的红色连衣裙，正在和那个男人做苟且之事。 眼下证据确凿，蓝娜出轨了！ 吴浩翻箱倒柜找到一条放了很久的小苏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脑子都是蓝娜的大红裙和大白腿。 照片上，她烫了大波浪长发，上个月在coco造型工作室做的。 他陪她在理发店待了6个小时，她竟然不是为了取悦他，而是取悦另外一个男人。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深灰色呢绒大衣，遮住了他肮脏的部位，但是吴浩从蓝娜的面部表情已经脑补了一切。 他一心想要守护一辈子的女人，竟然已经属于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 吴浩的呼吸越来越重，怒火中烧，真想拿起厨房的菜刀冲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砍死他。 “爸爸，你一定要给妈妈报仇！”乐乐拉着吴浩的手，小脸严肃道。 “放心，爸爸不会让妈妈白白挨揍！”吴浩瘫坐在沙发上，表情近乎歇斯底里。 乐乐被爸爸的样子吓坏了，呜呜呜哭了起来。 吴浩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的儿子，愤怒的脸庞抽搐了几下，眼泪飞出了眼眶。 “对......对不起！” 他紧紧搂着乐乐，抬头的时候，迎上了母亲那双苍老的三角眼。 母亲的样子比往常动容了许多，兴许是太高兴了，她的傻儿子终于发现自己在替人养子。 晚上蓝娜回到家，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像吃了一百斤的合欢散。 她纤细的手臂勾着吴浩的脖子撒娇，娇嗔着让他给自己打洗脚水。 吴浩再次看见蓝娜那张具备欺骗性的脸，感觉身体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绿油油的寒光。 面前的这张脸庞令他深恶痛绝！ 第14章 最后的底线 那天蓝娜见吴浩有些木讷，又闻见家里有烟味，问是不是有人来过家里。 吴浩的心在滴血，他就抽烟那么一个爱好，为了她都戒了，她却背叛了他。 被心爱的女人扣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如果不是那封邮件，不是乐乐电话手表偷偷拍下来。 她还要和那个男人背着自己苟且多少次？ 蓝娜回房间换上了睡衣，吴浩双拳紧握走进厨房。 他从冰箱取出一块嫩五花肉，放在砧板上重重地剁了起来。 “我会不会成为一个杀人凶手？ 如果杀了那个浑蛋，被警察发现了，会不会再也无法见到母亲和儿子？ 如果做亲子鉴定，乐乐不是亲生的，就当是白养了他五年。 可是母亲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半途却瘫痪失去了自理能力，如果我成了杀人凶手，母亲以后谁来照顾？ 要不适当提醒一下蓝娜，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要她以后不再犯了？” 吴浩紧握着刀柄的右手慢慢松了下来，屈辱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为了生他养他的母亲，他决定隐忍下去。 晚上一家人在客厅看春晚，蓝娜觉得不好看，打了几把王者荣耀睡下了。 昏暗的视线下，吴浩端倪着她的脸，还是一如既往漂亮、光鲜、动人。 房间里的小夜灯，朦朦胧胧勾勒出蓝娜凹凸玲珑的曲线。 吴浩鼻尖一阵发酸，手指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来回游走了一会儿。 直到看见她纤细脖颈上，有一块淡到几乎不能被发现的草莓，他彻底发狂。 那个浑蛋一定很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两人在激情四射时，蓝娜一定努力制止了他。 说不定他就想故意挑衅情人的丈夫，以此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和骄傲。 无奈蓝娜不同意，他一定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欲望，才留下了这淡淡的痕迹。 最终吴浩还是删掉了儿子手表里的照片，删掉了那封陌生人的电子邮件。 深夜，他趴在阳台上抽着烟，眼泪几乎飞了出来，过了好久心情才恢复平静。 看着窗外万家灯火，想起这些年和蓝娜、和乐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决定从心底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婚后五年时间，岳父岳母彻底变了，处处对他有看法。 说他在公司累死累活上班，还赚不到钱，不如回家当家庭煮夫，让蓝娜全身心投入工作养家。 蓝娜在这方面倒是很维护他的面子，现在想来，也许是打心底里觉得对不起他吧！ 冲着这些年她在岳父岳母面前维护自己，他硬吞了这杯苦酒。 只要儿子是自己亲生的，他可以试着当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蓝娜以后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和他吵架，他还是会主动哄她，让她。 孩子，是他最后的底线！ ...... 年初一至年初三，蓝娜带着吴浩和乐乐去亲戚家拜年。 大年初四的时候，蓝娜还赖在娘家不高兴回去，吴浩这次没有劝她。 他打算趁着蓝娜不在家，带着乐乐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 乐乐被一套奥特曼卡片收买了，答应绝不会告诉妈妈这件事。 从医院走出来，吴浩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了。 七个工作日后，医院通知吴浩去拿亲子鉴定报告。 吴浩来到医院，做这种检查的人不多，他很顺利取到了鉴定报告。 坐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他足足犹豫了半个小时。 如果孩子是他的，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以后盯紧了蓝娜就是。 如果不是他的，这件事情没完！！！ “吴浩不是吴乐亦的亲生父亲......” 打开鉴定报告上，白纸黑字告诉吴浩，这五年他替人养子是铁一般的事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大楼，天空灰蒙蒙的，沉重得像一块大石，下一秒能够将他压死。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看得他瞬间眼眉立起。 “我对你的遭遇十分同情，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杀了他！刘旭平必须消失！” 吴浩回到家，乐乐连喊了几声爸爸，他跟没听见似地走进卫生间。 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可怖的阴笑，真想抡起铁拳朝着镜子中的自己狠狠砸去。 眼前像是有一只魔爪将他推进了绝望的深渊，暗黑的种子从心底悄然滋生。 乐乐站在门外不停地喊着爸爸，软糯糯的娃娃音，吴浩再一次红了眼眶。 他猛地打开门，面目狰狞地冲着乐乐歇斯底里地吼道：“闭嘴！我不是你爸！” 乐乐吓得愣住了，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也将吴浩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爸爸，妈妈脚流血了，我们快帮她包扎吧！”乐乐拉着吴浩来到客厅。 蓝娜一边泡脚一边剪脚趾甲，心里却想着刘旭平的死，一个不留神剪掉了一块皮。 吴浩走到客厅时，蓝娜一双楚楚动人的杏眼看着他，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老公，好疼——” 吴浩深呼口气，装作和往常一样，捧着蓝娜洁白的脚丫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今天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单位又有什么烦心事了？” 乐乐懂事地递上医药箱，吴浩看了一眼小家伙。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 “老公，我告诉你一件事！”蓝娜身体发抖，哭得梨花带雨。 吴浩温柔地端倪着她，‘老公’这两个字原本极为温馨，现在蓝娜每叫一次，他就恶心一次。 “你说，我听着呢！”吴浩一边捧着蓝娜的脚丫子，一边替她消毒、包扎。 “老公，我们单位死了一个人！这是一起刑事案件，警察说是有人故意谋杀！”蓝娜一对杏眸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哦？谁啊？”吴浩没有抬头，蓝娜心口突然顿挫了一下。 “我们领导刘旭平被人杀了，警察今天还来管委会了。网上都传开了，你不刷微博同城和朋友圈吗？” 吴浩一边替她包扎伤口，一边面容镇定地说：“我早上送乐乐上幼儿园，然后去公司上班，中午回家给妈喂饭，换纸尿裤。下午去上班，下班后去托管班接乐乐。 乐乐，告诉妈妈，爸爸接到你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乐乐站在一旁看爸爸帮妈妈包扎伤口。 “我和爸爸一起去了菜场买菜，然后陪爸爸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 爸爸说，今天是情人节，他和你在一起的第五个情人节。” “知道了吧？我今天一天的心思都放在这顿晚饭上，你还不领情，菜都没怎么吃。 老婆，是不是很感动呀？”吴浩包扎完蓝娜的右脚，低下头替她清洗左边那只脚丫子。 蓝娜现在根本没心情感动，态度反而有些急躁：“老公，你怎么不问问我，刘旭平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吗？”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说得天花乱坠的，还不就是一个‘死’字嘛！ 抓凶手的事情是警察干的，咱们不要多管闲事。乐乐，快帮妈妈拿一双袜子！” “不穿了！”蓝娜发了点小脾气，回房间睡觉了。 吴浩笑了笑，看向正在玩奥特曼卡片的乐乐。 “儿子，过来！妈妈这洗脚水还热乎，爸爸替你洗洗小脚丫！” “谢谢爸爸！”乐乐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吴浩搓揉着乐乐白嫩的小脚，这双脚他看着一点一点长大，可惜不是他的种。 “乐乐，你觉得自己长得像妈妈还是像爸爸呀？” 乐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楼下陈奶奶说，我长得不像妈妈，也不像爸爸。爸爸，你说会不会在医院，你们把我抱错了吖？” “嗯！有可能！爸爸改天去医院查看一下五年前的出生档案，万一抱错了呢！” 乐乐撇着小嘴，下一秒像是要哭的样子，吴浩连忙笑道：“爸爸逗你玩的，我儿子长得像妈妈。爸爸太丑了，千万不要像爸爸！” “爸爸不丑，爸爸只是相貌平平！”乐乐说得一脸振振有词。 “相貌平平？乐乐竟然会用这个词呀？” “是那个请我吃必胜客的叔叔教我的，他说爸爸长得相貌平平，没啥特点。 有一次他还说我长得像他呢！爸爸，没想到他死了！”乐乐嘟着嘴巴，看起来有些同情。 吴浩心里狠狠顿挫了一下，心想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以后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偷听！知道吗？” “你们刚才说得太大声，我的耳朵又没聋，那个请我吃必胜客的叔叔就叫刘旭平！”乐乐小声说道，“爸爸，那是我们的秘密，嘘——” “哈哈！爸爸说不过乐乐，乐乐说得都对！咱们的小耳朵又没聋！” 乐乐一边泡脚，一边玩着奥特曼卡片。 吴浩仔细端倪着他，眼神变得越发阴鸷。 他发现这孩子眉眼之间真特么像那个该死的刘旭平。 暗黑的种子再次生根发芽，心里像有一根刺，无时无刻不刺痛着他。 那根刺时刻提醒他，乐乐是他的耻辱！ 第15章 同学叶甜甜 吴浩安顿好乐乐入睡，蹑手蹑脚爬上了床。 蓝娜身体蜷缩在被窝里，脑袋在枕头上来回摇晃，额头和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双目十分阴冷，静静看着蓝娜，看样子刘旭平的死对她打击不小。 “叶甜甜，不要——不要——” 吴浩眉头紧蹙，叶甜甜又是谁？ 昏暗的视线下，吴浩端倪着蓝娜那张娇美的脸蛋。 这女人真狠，竟然让自己替人养子五年。 这就是传说中的蛇蝎美人吧！ 蓝娜梦见叶甜甜了，她纤细的身影，穿着一件带血的小白裙。 叶甜甜用一把冰冷的美工刀抵在纤细的脖颈上，鲜红的血液开始涌出，她睁大了双眼发出了诅咒。 “我恨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那段尘封多年的记忆，已经被蓝娜遗忘了快十年。 高三毕业之后，大家谁也没有见过叶甜甜，她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有人说她自杀了，还有人说她没死，在英国街头曾经看过她。 上高中的时候，蓝娜可不像现在这么温柔似水。 她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校园霸凌的主导者。 当年被她霸凌的学生数不胜数，其中最惨的那个女生是他们班上的叶甜甜。 留在蓝娜脑海里最后一幕，是叶甜甜拿着一把美工刀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 她惊恐的大眼睛，汩汩往外流下了绝望的眼泪。 一条洁白的连衣裙，裙摆下面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她的脖子纤细、白嫩，像是一用力脖颈大动脉就能往外喷出鲜血。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叶甜甜的嘶吼声，在那条小巷子，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啊——”蓝娜尖叫了一声，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吴浩一直没睡，歪着脑袋观察她的表情。 他在心里默数着，蓝娜叫‘叶甜甜’的名字，一共叫了98遍。 吴浩搂着蓝娜的肩膀不住安慰道，“老婆，别怕，梦都是假的！” 蓝娜一头扑进了吴浩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老公，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 蓝娜欲言又止，那段陈年往事几乎无人知晓。 吴浩抚摸着蓝娜的丝滑香肩，唇落在上面轻轻吻了两下。 “老婆，叶甜甜是谁啊？你刚才做梦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蓝娜心脏蹦蹦狂跳，恐惧从心底蔓延到全身，让她一下子没了睡意。 十年过去了，她原本已经忘记叶甜甜这个人，今晚为什么会突然梦见她。 “叶甜甜？我......我不知道啊！”蓝娜眼神闪躲，打着马虎眼。 吴浩替蓝娜擦拭着脸上的汗，“你们女人真是水做的！” 蓝娜捂着傲人的胸口，“可能是白天警察来我们单位，他们问了有关刘旭平生前的事情。 老公，刘旭平是凶杀，心脏和生殖器官都被人带走了。” 吴浩“哦”了一声，搂着她的纤细楚腰，“别怕，乖！老公抱着你睡。” 蓝娜点点头，偎依在吴浩的怀里，吴浩顺势搂着她的小蛮腰。 黑暗里，蓝娜的声音有些颤抖，“老公，你这辈子做过坏事吗？” 吴浩笑了笑：“当然！谁能保证自己这辈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呢？” “是啊！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注定是擦不掉的！”蓝娜话里有话。 吴浩心里狠狠顿挫了一下，蓝娜一定是指那个死鬼刘旭平。 一股愤怒从心底瞬间蔓延开来，他手上的力度不由自主变得用力起来。 黑暗中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那是刘旭平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大，蓝娜的眼睛大小适中。 乐乐的眼睛大而圆，一定是遗传了刘旭平的染色体。 吴浩想起那天守在海燕大酒店附近，他巧妙避开了道路的监控探头。 刘旭平出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接近他，并且邀请他去不远处的一个废弃旧工厂。 一路上会经过三个红绿灯抵达刘旭平所住的小区‘凤凰园’，每一个路口都有监控摄像头。 如果走海燕大酒店旁边的五里巷，这样就可以完美避开三个监控。 怎样让刘旭平同意走小路，吴浩已经想好了。 他手上拿着一个超大信封，塞了去两条烟。刘旭平是个当官的，应该懂行儿。 他打算假借送礼先去接近刘旭平，然后说和他谈点事情，走小路人少也能避人耳目。 “你弄疼我了！”蓝娜在黑暗中蹙着眉头埋怨道。 吴浩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上力气使大了。 “对不起啊，老婆！” 他的手再次变得温柔起来，挠痒痒似的在蓝娜身上肆意游走。 蓝娜心里一阵反感，她今晚一点兴致都没有。 刚才梦里被叶甜甜纠缠着，现在梦醒了又一直想着刘旭平。 一开始和刘旭平在一起是为了升职加薪，后来相处久了对他确实有了感情。 自从和刘旭平有了第一次，然后水到渠成就有了无数次的交媾。 在和刘旭平交往之前，她有过几个男朋友，在情场上算是老手。 交往的男人大多数都是和她同龄，根本不会像大她一轮的刘旭平这样对她呵护备至。 刘旭平虽然比她大一轮岁数，在那方面不得不说，把蓝娜吃得死死的。 刘旭平还告诉她，他对妻子已经提不起兴趣，两人在一起太多年。 自从遇见蓝娜，他发现自己变年轻了，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他能够将她完全打开，让她感受到做一个女人的极致快乐。 一次两人出差，趁着工作之余去看了无锡鼋头渚的樱花。 一阵风拂过，粉色的樱花漫天飞舞，像下了一场樱花雨。 两人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鼋头渚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开了钟点房。 78楼的云中套房，窗明几净的落地窗对着美丽的太湖。 两人第一次在高空翻云覆雨，也是那一次，她怀孕了。 刘旭平得知蓝娜怀孕，恳求她找一个老实人当接盘侠。 当时刘旭平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如果闹出作风问题，这辈子注定无望了。 蓝娜也不会喜欢一个平庸之辈，毕竟应了一句老话，崇拜是爱的基础。 吴浩的手越发用力，他想起刘旭平在蓝娜美丽的胴体上放肆过，心底的怒火就无法克制。 “老公，今晚不行，我困了！” 她知道吴浩想要了，可是今天她没有心情。 五年见不得光的爱情就此陨落了，乐乐的亲生父亲就这么死了。 原本两人打算在刘旭平的女儿萌萌参加高考结束后，他向老婆提出离婚，她向老公提出离婚。 眼看着就一百多天的功夫，两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谁曾想到刘旭平惨遭血光之灾。 吴浩依旧不依不饶，像是在宣誓主权。 “老婆，好一阵没有了，今天是跨年夜，不该来一次吗？” 蓝娜想起有一阵子没和吴浩结合了，前阵子她和刘旭平每天中午都会吃完工作餐，去新区他朋友开的酒店快乐一番。 白天吃饱了，晚上自然不想和吴浩结合。 吴浩今晚动作有些野蛮，从杀死刘旭平那一刻，他就变了一个人。 蓝娜深吸了一口气，吴浩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一一扫除。 “疼——温柔点——” 蓝娜第一次感受到吴浩的血性，他和往常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往常他会很顾及她的感受，今晚他更像是在宣泄情绪。 他们不像是在行夫妻之礼，更像是......施暴！！！ 第16章 嫌疑人落网 次日上午，扬城市公安局。 刑警大队全员参会，此次会议没有邀请孔局长参加，是刑警大队一次内部会议。 严忠义坐在会议室中间的c位，罪犯画像师张淼坐在他右手边，面前放着最终的画稿。 “诸位请传阅一下这张画像，这是省公安厅罪犯画像师张淼同志连夜画出的犯罪嫌疑人的样子。” 此话一出，整间会议室陷入了一阵骚动。 皇家花园垃圾站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不是高清探头，而且当晚下着大雪，嫌疑人放大看，画面已经呈现马赛克的状态。 张淼熬了一个大通宵，将马赛克画面每一帧拎出来研究分析。 最终根据嫌疑人的骨像、身高、体态，画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样貌。 “严队，这人长得没什么特色，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叫什么来着？” 王彬眼珠子转了转：“相貌平平！” “没错！这人长得相貌平平，放在人堆里面都认不出来，这怎么找啊？” 严忠义说道：“相貌平平就是最大的特点，先放在数据库中做人脸识别，选出最相似的人。” 刑侦技术科肖阳当场进行人脸识别，很快找出三个相似度最高的男子。 其中一名是57岁的中老年人士，与监控中的身影完全不符合。 另外一名是21岁的大学生，此人一直在北京政法大学读书，有不在场证明，不存在作案动机。 最后一名男子是房地产公司的一名设计，今年32岁，名字叫吴浩。 话音刚落，严忠义和王彬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俩站在肖阳的笔记本电脑面前仔细看了半天，师徒二人面面相觑，几乎同时对张淼同志竖起了大拇指。 张淼被整得有点云里雾里，笑着问道：“是他吗？” 严忠义道：“此人名叫吴浩，他妻子蓝娜是死者刘旭平的直系下属。 我们在走访调查中了解到，蓝娜与刘旭平是一对长期情人关系。 我们一开始怀疑刘旭平的妻子，他的妻子找了一名私家侦探跟踪偷拍到了很多刘旭平的出轨证据。 蓝娜的丈夫吴浩也是嫌疑人之一，现在这张画像更好地证明他真的有问题。 张淼，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前我以为你们这些美术生都是抽象派，没想到这么厉害！” 张淼被夸得脸红，“以骨画人是一门技术，我们当初不知道在学校画了多少只骷颅头。 现在能够用上，感觉特别有成就感，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严忠义找孔局长开了逮捕令，带着人去了吴浩上班的房地产公司。 吴浩送完乐乐去幼儿园，骑着小电炉去公司上班，路上顺便买了一个煎饼果子。 屁股刚坐热乎，才吃了两口煎饼果子，警察就带着人找到他的那间办公室。 严忠义和王彬出现在设计部，一眼就看见了啃着煎饼果子的吴浩。 之前严忠义始终不太愿意相信画像师，这一次却是被省公安厅的张淼弄得心服口服。 “你是吴浩吧？”严忠义一双黑眸闪烁着正道的光。 “我是！你们是？” 严忠义和王彬穿着便衣，两人几乎同时将胸口的警官证出示在众人面前。 “我们是警察，怀疑你和一桩刑事案件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审讯室内。 “这个人你认识吗？”严忠义将死者刘旭平被发现时拍下的照片放在吴浩面前。 吴浩仔细看着那张照片，回道：“不好意思，看不太清楚！”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点点头：“好！这张是正面，尸体就在我们法医室的雪柜里躺着！” 王彬补充道：“你要是再看不清，我们不介意陪你去一趟法医室，看看凶手的杰作！” 吴浩的眼神落在第二张照片上，“刘旭平！这是风景区管委会的刘旭平主任！” 严忠义道：“是的！你们认识吗？” “认识，但是不熟！他是我老婆单位的领导。 对了，我老婆昨天回家告诉我，说刘主任死了。 警察同志，听说刘主任的心脏和命根子都没了，现在找到了吗？” “找到了，凶手把刘旭平的心脏和命根子都丢在河里！” 吴浩脸上浮现了惊恐的神色，重复道：“凶手把刘主任的心脏和那个扔河里了？” “是的！现场警犬用了四个小时终于找到了死者遗骸。”严忠义回道。 “可惜了，刘主任还年轻，四十几岁正当年，以后官运亨通。 他是个好领导，又乐于助人。实不相瞒，我老婆的编制问题就是他帮忙解决的。”吴浩一脸惋惜。 严忠义加重了语调：“2月13日，你是不是见过刘旭平？ 请不要撒谎，我们已经问过你单位同事了，那天下午你请了半天假。” 吴浩点点头，“我母亲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那天她拉肚子，我就请假回去照顾她了。 我在家一直待到下午4点10分，去高新区幼儿园接我儿子，他的班主任可以替我作证。” “晚上呢？”严忠义继续问道。 “晚上我一个兄弟过生日，我去税东街参加了他的生日宴，一直喝到大概凌晨才回的家！” 严忠义轻笑了一声，将面前一张肖像画摆放在吴浩面前，“你在撒谎！这张画像中的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吴浩端倪着那张画像，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这个人......是我啊！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画我？” “因为你就是杀死刘旭平的真凶，我们在皇家花园附近的一个监控探头发现了你。 凌晨一点，你出现在那个地方是在寻找抛尸地点，对吧？” “你们有证据吗？”吴浩突然气势汹汹道，“视频在哪里，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严忠义拿出手机，怼着吴浩面前：“别以为画面不清楚，我们就没有技术恢复出你的人脸。 你小子挺厉害的，当时应该先是在海燕大酒店附近蹲点，一直等到刘旭平出来，然后上去搭讪。 海燕大酒店附近有监控，不过可以拐进旁边的五里巷，那里面没有监控。 说，你的第一杀人现场在哪里？” 此话一出，吴浩瞬时激动，“我为什么要杀他，他帮我老婆争取了一个编制名额，他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严忠义是个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他知道凶手情绪突然暴躁，证明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采取冷处理是最佳的选择，此人现在像一头困在铁笼里面的野兽，还妄想着挣脱牢笼。 怎么断了他的念头，才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该做的。 严忠义示意他冷静，先坐下来，然后将一沓照片摆放在他面前。 “这些你早就知道了吧？” 吴浩盯着桌上一沓照片，上面是刘旭平和蓝娜约会、开房的照片。 其中还有几张是刘旭平带着蓝娜和乐乐去吃必胜客的照片。 “人是你是杀的，对吧？”严忠义看着心如死灰的吴浩，知道他已经崩溃了。 “没错，人是我杀的，他睡了我老婆。 不对，准确地说小三是我，我是可怜的接盘侠。 我儿子乐乐今年五岁，你看，就是这个小孩，可爱吧？”吴浩指着照片上的孩子，露出一脸慈父的笑容。 审讯室外面站着不少人，孔局面无表情地站在透视镜面前，气场十分压人。 罪犯画像师张淼一直在观察吴浩的表情，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从事这一行久了，看骨画人，画人看心的本事都有了。 吴浩开始声泪俱下：“乐乐不是我亲生的，这个你们没有调查到吧？” 严忠义和王彬面面相觑，这一点他们确实没查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严忠义问道。 吴浩苦笑道：“乐乐长得不像我，也不像他妈，小区里面的大妈都说这孩子不是我生的。 发现蓝娜出轨后，我带乐乐去做了个亲子鉴定，发现他果然不是我亲生的。 我找了当年同一天出生孩子的档案，乐乐的确是蓝娜所生，但是不是我的种。 你们可以去提取刘旭平的dna，然后和乐乐的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这五年我替人养子，我不该杀了他吗？我过不去心里这一关，刘旭平必须死！ 他女儿还有一百多天参加高考，到时候他和他老婆提出离婚，蓝娜和我提出离婚。 我和蓝娜的收入天差地别，法院一定会把孩子判给她。 乐乐我可以不要，反正也不是我的种。蓝娜不行，我不能没有她！” 严忠义怒视着吴浩：“所以你就杀了他，你凭什么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告诉我，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吴浩惨笑道：“我跟踪了刘旭平很多天，知道他每天几点出门，司机会在南门等他。 他晚上一般都有应酬，不过通常不会超过十点，一般都在晚上十二点前到家。 那天我听到他打电话，说13号晚上去海燕大酒店吃饭，还说他司机当晚要出差。 海燕大酒店附近一共有三处摄像头，酒店距离他家有三个红绿灯，如果走大路肯定会被拍下。 如果走‘五里巷’穿过去，路程虽然远了0.8公里，但是那条路上没有监控探头。 我不能等到他到小区再杀他，他们小区住的官员多，使用的都是高清摄像。 小区保安都是正规军，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第17章 吴浩全招了 严忠义端倪着面前的男子，此人思路清晰，犯罪前布局十分缜密。 不得不说，老实人一旦被点火，危害性更大。 “刘旭平一个大活人，他为什么会跟着你选择绕路走‘五里巷’回家？”严忠义问道。 吴浩嘴角勾了勾，眼神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纯良，反而多了几分杀人凶手才有的阴鸷目光。 审讯工作在这一刻才算进入了正轨！ 吴浩盯着严忠义和王彬，问道：“你俩有烟吗？” 王彬轻笑道：“我们头儿有！不过这里不是抽烟的地方，你死了这条心吧，快点交代你是怎么杀死刘旭平的！” 吴浩吸了吸鼻子，一副犯烟瘾的样子。听说有烟不给抽，他摆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这时，严忠义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传出了局长孔立萍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有魄力，“忠义，给他抽！” 严忠义给吴浩递了一支烟，又亲自给他点了火。 吴浩深吸了一口，开始喷云吐雾，接着打开了话匣子。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是人类都存在侥幸心理。 那几天我在刘旭平的小区附近把监控探头都观察了一遍。 他们小区不亏是领导小区，监控多，而且都是高清监控。 呵呵，他们的命都矜贵，和我们普通老百姓不同。 所以在小区门口和他假装邂逅是不可能的，这样一定会被监控拍下。 那天好像连老天爷都给我机会，刘旭平的司机在路上发生了事故，汽车被人追尾。 我听见刘旭平站在小区门口打电话，司机晚上要被另外一个主任借用，下班后送他先去海燕大酒店吃饭。 我接着去了海燕大酒店附近踩点，那家酒店距离刘旭平的家不远，路上一共三个红绿灯，四周都有监控。 海燕大酒店正对面就有一个摄像头，像素少数也有五百万，如果像素更高对我很不利。 不过刘旭平是晚上参加应酬，光线不如白天。 他从海洋大酒店回家会经过五里巷，我决定站在巷子口等他，这样可以完美避开摄像头。 我脑子里已经上演了无数遍，我有信心他会跟着我走进五里巷。” 吴浩抽完了一支烟，严忠义替他将烟屁股丢进了垃圾桶。 “你凭什么确定他会跟着你走进五里巷？” “凭他一直睡着我的老婆！ 他从来没有和我见过面，但是他一定认识我，也许还看过我的照片。 男人最懂男人，他但凡有点好奇心都会跟我走进五里巷。 果然，那天我站在五里巷口，那个角度可以避开外面的监控探头。 我算好他出来的时间，在他经过五里巷路口的时候，我把他喊住了。 他当时见到我愣住了，我就知道他认识我，而且应该很熟悉我的一切。 他看见我手上拿着送礼用的信封，猜到里面是香烟或者人民币。 我和他招手，他犹豫了几秒就跟着我走进了五里巷。 我先做了个自我介绍，那浑蛋假装不认识我，一直在装x。 我告诉他，我是蓝娜的丈夫。蓝娜这次能够得到编制名额，他刘旭平功不可没。 我说蓝娜是个女人，不懂事，两条烟和两万元人民币是我的一份心意。 我告诉他在五里巷有一间我的老宅子，其实是我事先租下来的。 我邀请他去坐坐，他似乎对我挺感兴趣，并没有拒绝。 我知道他看不上我手上这点钱，但是男人的好奇心唆使他跟着我一路来到了那间老宅子。 就在他进门的一刻，我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乙醚将他迷晕了。不过乙醚好像挥发了不少，没什么效果。 幸亏我事先准备了电棒，将他快速电晕了。 如果你们法医仔细观察，一定会发现死者肌肉有局部损伤的痕迹。 如果你们的法医没有发现这一点，证明他还需要继续深造。 严队，能不能再给我一支烟？” 严忠义黑着脸，王彬在一旁对着电脑不停记录，突然抬头骂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严忠义摆了摆手，替吴浩点燃了第二支烟，“接着说，把你行凶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们！” “我把他电晕后，用绳子将他的手脚捆绑住，你们应该看到有勒痕。 我就坐在那边等着他醒过来，看着他人模狗样的脸，我脑补着他和我老婆干脏事的画面。 他们都知道我是一个老实人，当初蓝娜怀上乐乐，机缘巧合找到我当接盘侠。 呵呵，我当时就纳闷了，我一无所有的人，她究竟图我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她图我一无所有，会死心塌地对她好，会蠢到相信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是我的种！ 男人被戴绿帽不稀奇，可悲的是孩子都不是我的，我还辛辛苦苦养了五年。 严队，你结婚了吗？你有孩子吗？你知道将一个孩子从一点点养大，有多不容易吗？ 乐乐从小就是我带着，我在公司不是没有上升空间，为了能够照顾家庭我放弃了很多。 到头来他们说我是软饭男，我也无所谓，只要我的小家安安稳稳，一家人幸福的过日子就行了。 谁知道乐乐越长越大，也越来越不像我，我这才起了疑心。 我带着他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发现乐乐不是我的孩子，我敢肯定蓝娜在外边一定有人。 于是我跟踪了她，发现她是刘旭平的情妇，乐乐是他俩的孩子。 基因是很强大的，乐乐的脸像是从刘旭平脸上剐下来的......” 站在审讯室外面的画像师张淼眉头蹙了蹙，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事实上，吴浩在说谎！ 如果他没有收到那封陌生人的电子邮件，他不会怀疑蓝娜，更不会怀疑乐乐不是自己亲身的。 眼下他已经被拘在公安局，里外都要接受法律的惩罚，但是那个陌生人还在外面。 吴浩并不关心他是谁，但是内心却想要保住他。 他将这件事隐瞒下来，谁也不会从他口中知道那封邮件的内容。 严忠义将尸检报告放在吴浩面前，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这起案子算是破了。 “吴浩，你真狠！你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吴浩笑道：“一刀捅死他太便宜了他，我就是要慢慢折磨死他。 我看过一部法医纪录片，知道怎么活体取出心脏，当场现学现卖了。手法虽然很粗劣，不过还算成功。 刘旭平看见自己的心脏，当时他的表情太精彩了。” 严忠义双目怒视：“你为什么要剁了他的生殖器官？难道也是为了泄愤吗？” “没错！剁他命根子的斧头还在那间老宅子呢！砸下去的一刻，我终于解气了。 警察同志，你们也是男人，你们换位思考一下，这股恶气我憋得下去吗？” 眼泪从吴浩的眼眶中，几乎是飞出来的。 王彬停了下来，目光坚定道：“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吴浩鼻腔嗤笑了一声：“没错！这理由还不够吗？ 这要是在古代，刘旭平和蓝娜都得浸猪笼，然后放到河里面淹死。 好可惜，我留下的作案痕迹很少，你们还是抓到我了！” 第18章 张淼的疑虑 严忠义盯着吴浩插了一句：“你没有权力去惩治一个人，你应该将他交给法律。 你用这样极端的行为去杀害一个人，你知道你将面临着什么吗？” 吴浩冷哼一声：“知道！法律会送我一颗花生米，beng！对着我的脑袋开一枪！” 吴浩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严忠义嘴角轻蔑地笑道，“错了！现在都是注射死亡，秉承人道主义精神！” “那更好！血糊糊的太难看了！对了，注射死亡可以进行遗体捐赠吗？ 我也十分愿意将遗体提供给研究院，当成他们研究人类学的标本！”吴浩一脸坦然，看起来不像说假话。 严忠义猛地拍了桌子：“你还真是聪明，想以这样的方式不被火化！ 吴浩，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这一切，你瘫痪在床的母亲往后该怎么办？” 提到母亲，吴浩眼眶瞬间泛红。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刘旭平和蓝娜设计的圈套激怒了他的兽性。 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不过他不后悔杀死刘旭平，但他从未想过报复蓝娜。 为什么要杀了刘旭平，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恨’字！ 如果举报刘旭平，此人顶多算是作风问题，这样太便宜他了。 杀了他才能解心头之恨！ “警察同志，请你们把我妈送到养老院！ 我名下有一套房子，如果卖掉价值150万。另外我还有一些积蓄，够我妈在养老院生活了。” 严忠义双目怒视道：“你母亲只是身体瘫痪，她脑子还是清醒的。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杀了人，你让她以后怎么生活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你一个孝子该做的？” 吴浩突然很冷静，没有像其他罪犯那样哭得歇斯底里。 不得不说，从他的作案手法就可以看出此人骨子里存在杀戮基因。 在没有得知妻子出轨，孩子不是自己亲身的，藏在他体内的杀戮种子没有被激发出来。 “等我上黄泉路的时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请你们将我母亲送到养老院，她以后的生活就听天由命吧！如果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补偿她老人家......” 严忠义带着人抵达五里巷，在一间老宅子里发现了吴浩的作案凶器，以及大量已经风干的血迹。 鉴定科同事提取血迹后，确定这是刘旭平的血液。 现场有刀、斧头、电棍、带有乙醚的抹布、麻绳，可以确定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严忠义带着物证回到警局，蓝娜已经从风景区管委会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她穿着白色大衣，里面搭配了一件黑色高领衫，梵克雅宝的项链露在毛衣外面。 下身穿着一条肉色的光腿神器，搭配一双过膝长靴，她是个非常迷人且精致的女人。 王彬多看了两眼，然后小声嘟哝道：“师父，这女的确实长得漂亮，难怪把刘旭平和吴浩迷得神魂颠倒。 可惜啊，红颜祸水，沾染上这样的女人注定没有好结果。 法律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倒是那两个男的横竖都是死！” 严忠义看了一眼王彬，眼神意味深长：“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了吧？ 女人这个物种有时候挺可怕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王彬继续说道：“师父，我猜您一定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吧？” “闭嘴！这次多亏有张淼帮助，回头咱们得请人家吃一顿大餐。 吴浩整个杀人过程并没有留下什么人证物证，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第一案发现场一定会被清理干净，到时候就更难查到他了。” 王彬点点头表示同意：“老实人狠起来，真特么可怕！” 蓝娜迎了上来，身上带着一股淡雅的香气。 这女人的打扮和气质，看着就不是娶回家踏实过日子的良配。 “严队，你们抓错人了吧？我老公只敢杀鸡杀鱼，他哪敢杀人啊？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蓝娜现在还不知情，她在单位突然接到警局的电话，告知她吴浩被逮捕了。 她挂断电话，一路从管委会开车杀了过来。 虽说她不爱吴浩，但是人都是感情动物，养一只乌龟也能养出感情来。 蓝娜哭得梨花带雨，模样楚楚动人，看得严忠义和王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几乎什么也没做，就让两个男人一个被杀，一个被判死刑。 严忠义将蓝娜带进审讯室，将一切都告知了她。 蓝娜全程表情惊悚，眼睛瞪得巨大，满脸难以置信，“原来他都已经知道了，难怪这些日子他很奇怪。” 严忠义将材料都递给了蓝娜，看着她那张娇美无辜的脸蛋，浑身感觉到一阵寒冷。 “这份是他带着乐乐去医院做的亲子鉴定，这份口供是他行凶刘旭平的详细记录。 这份是法医给出的尸检刘旭平的最新完整版记录，你自己看看吧！” 审讯室内外唏嘘一片，一场三角恋害死了两个人，破坏了两个家庭。 孩子是最无辜的！ 一个是才上幼儿园的孩子，另外一个即将面临高考。 一个以后会被人指着鼻子骂杀人犯的儿子，一个以后会被人戳脊梁骨，骂她的父亲是一个好色贪官。 蓝娜看完刘旭平的尸检报告和吴浩交代的口供，整个人瘫软在审讯室。 她的眼神十分空洞，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光彩。 她像是疯了一般，嘴里念念有词：“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都怪刘旭平，是他不肯和他老婆离婚，他让我找个接盘侠。 现在好了，他死了，吴浩也要死了......” 审讯室外面，局长孔立萍松了一口气。 命案必破，如果变成疑难悬案，她不仅会被调岗，还会影响未来的升迁。 这起2·14特大恶性命案告破了，她可以和上级领导汇报工作了。 “小张，辛苦你了！你这次功不可没，我一定会向厅长汇报你的战绩。” 孔局长拍着张淼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欣赏和欣慰，然后转身走出了那间审讯室。 张淼整个人定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吴浩那张脸。 总感觉吴浩还有事情没交代，心里像有一根刺在戳着他。 人类在刻意隐瞒一件事时，瞳孔和面部肌肉都会产生微妙的变化。 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画像师经过长期训练，能够感知到凶手面部肌肉、线条的变化。 蓝娜杏眼含泪：“严队，我可以见见吴浩吗？” 严忠义点头：“可以！他也想见见你！走吧！” 蓝娜哭着走出审讯室，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像是一个受害者。 严忠义和王彬走出审讯室，两人看见张淼都客气地点了点头。 张淼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有些皮笑肉不笑，“严队，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严忠义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王彬，你先带她出去！” 王彬愣了一下，“是！” 蓝娜在外面哭得稀里哗啦，王彬缓和了下语气，安慰道：“别哭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 蓝娜继续哭哭啼啼：“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杀人，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我以后在我们单位还怎么待下去......” 王彬心里升起了无名火，瞬间直男附体：“罪恶的根源还不都是因为你？ 两个家庭都被你给毁了，他俩走到这般绝境，你难辞其咎！” 话音刚落，蓝娜蹲下身子抱着双膝，身体哭得一抽一抽的。 审讯室内，张淼眉头紧蹙，嘴里念叨着：“严队，这不太对劲，吴浩似乎还有隐瞒！” 严忠义道：“第一案发现场物证齐全，现场的血液和刘旭平的相吻合。 凶器上面虽然没有提取到吴浩的指纹，但是现场采集的足迹的确是吴浩本人。 当事人都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我认为完全可以结案了。” 张淼看着手中的画像，眉头紧蹙：“严队，普通人无法看出人类五官微妙的变化，即便是精通罪犯微表情研究的刑侦专家。 你们听过以骨画人、三岁画老、看子画父，但是你们不知道画像师还可以看骨读心。” 严忠义双手抱臂，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骨，饶有兴致地看着张淼。 他见证了此人的专业能力，他能够凭着模糊到接近马赛克状态的画面，画出了罪犯的模样，一定不是平庸之辈。 看骨读心，这......有点假了吧！ 第19章 挖心案告破 张淼是省公安厅的特殊人才，又在此次案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对案件存在质疑，都是说得过去的。 严忠义客客气气地说道，“张淼，说说你的发现！” 张淼抿了抿嘴，看着手中的画像又思考了一会儿。 “严队，您认为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会因为察觉出孩子长得不像自己去做亲子鉴定吗？ 即便他有这个心思，很快也会自我否定，很少会有人特意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这件事情。” 严忠义点头道：“男人碍于面子，通常情况下不会这样做，但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现在证据确凿，有完整的证据链和犯罪动机，吴浩是凶手并不奇怪。 张淼，你会不会是熬夜画像......太过于敏感了？” 张淼没有说话，他对自己的判断一直很有自信，但是眼下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疑虑。 蓝娜在门外哭诉的声音，打扰了两人的对话。 严忠义拍了拍张淼的肩膀，微微一笑：“兄弟，辛苦了，先回酒店好好休息，晚上咱们出去撸串。” 张淼勾了勾嘴角，答应了。 严忠义审讯期间，警局同事已经向检察院申请办理了吴浩的逮捕证。 现吴浩被关押在看守所，前后会传唤三至四次，庭前供述和当庭供述一致后等待执行死刑。 蓝娜在看守所看见吴浩时，吴浩已经换上了囚服。 两人隔着玻璃，双方拿起了电话。 吴浩面色释然地看着蓝娜，蓝娜眼底五味杂陈，噙着泪水的眼睛像两颗漂亮的琉璃珠。 “别哭了！”吴浩一脸苦笑。 蓝娜更咽道：“对......对不起！你......你不该......” 蓝娜没有说下去，愧疚、愤怒、埋怨、彷徨......各种滋味卡在喉口。 吴浩道：“别哭了！杀了他，我已经解气了！乐乐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是喊了我五年爸爸。 乐乐对我比对你还要依赖，我也没有白疼他一场。 幸亏警察同志及时抓住了我，不然也许我连乐乐也不放过。 乐乐长得真特么像他，浓眉大眼的，像我这样相貌平平的人能造不出来，几次差一点我就......” 蓝娜抬头，双目惊恐，接着哭而不语。 “师父，这女的哭起来都这么好看，简直天生的狐狸精。”王彬小声说道。 严忠义瞪了他一眼，“闭嘴！” 因为时间有限，吴浩长话短说：“蓝娜，我已经嘱咐警察同志把我妈送到养老院，我那套房子和积蓄就不留给你了。 这笔钱应该足够我妈在养老院生活下去，麻烦你配合变卖房产，不要为难我妈。” 蓝娜用力地点下头，更咽道：“你放心吧！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该杀人啊！” 吴浩苦笑了一声，“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又替人养子五年，这难道还不够成为杀人动机吗？ 蓝娜，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血性，只会洗手作羹汤的软饭男......” 时间到了，两人话没有说完，吴浩就被看守所民警带走了。 蓝娜眼巴巴地看着吴浩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三个字：“对不起” 吴浩愣是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 孔局长坐在会议室c位，一改往常，脸色异常温和。 “这么大的一起命案，在72小时内成功瓦解，大家都辛苦了。 上面领导已经表扬了我局，咱们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十分满意。 接下来谁要请假、调休待会儿来我办公室，事先声明一点，错峰休假，不要扎堆。 警局还要继续正常运转，你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瞬时群情鼎沸，唯独从省公安厅借调过来的张淼阴郁着脸。 孔局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从座位上站立起来，眼神亲和地看向张淼。 “咱们这次的2·14特大命案能够这么快抓住凶手，省公安厅过来帮忙的张淼同志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凭借一支笔，画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样貌，而且相似度高达95%。 下面，让我们将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他！” 话落，会议室掌声如潮。 孔局长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严忠义，眼神同样欣慰：“你们的严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这么快突破了凶手的心理防线，找出第一案发现场，让我们以同样热烈的掌声送给他。” 掌声如雷一般，严忠义终于释怀地笑了。 可是眼神落在张淼那张不太高兴的五官上，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他也感觉这次案件比他想象中侦破速度要快，甚至有那么一点太顺利了。 散会后，已经临近正常下班的时间点。 严忠义让王彬去法医室邀请杜海陪同张淼，三个大男人去烧烤一条街撸串喝几杯。 王彬舔着笑脸，作猛男撒娇状。 “师父，你去呗，我手头还有点资料要整理一下。” 严忠义眯着眼睛笑了笑，突然收起眼底的笑意，朝着王彬的臀部假装踹了一脚。 “是个男人就麻溜点，一个警察害怕去法医室，这说出去丢不丢人！ 你去请杜海，我去画像师请张淼，速度！” 王彬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乘坐电梯去法医室请杜海。 严忠义扭头就看见一颗可爱的脑袋冒了出来，顾小暖笑眯眯地看着他卖萌。 “严队，听者有份不？” 严忠义笑了笑，有时候真拿顾小暖这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穿着一身警服，却顶着一张漂亮又可爱的脸，可盐可甜的模样让人没法拒绝她。 这要是搁在直播间，说不定会有人会质疑漂亮网红穿着警服道具博人眼球。 “小点声，最近资金有限，别给我到处囔囔。”严忠义算是默许了。 顾小暖小幅度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笑嘻嘻地跑去更衣室换上了便装。 王彬来到法医室，一个人走在这条长长的走廊心里更加犯怵。 杜海那间法医室门没关，老远就能看见光亮。 王彬走近时，看见杜海正歪着脑袋观察死者刘旭平的尸体。 即使他是专业的刑警，看见杜海一脸面如止水地看着一具惨烈的尸体，说实话他的样子像是在啃脸。 他曾经和严忠义去隔壁兄弟城市参与破过一起案件。 一名吸食了‘浴盐’的男子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将一名女子拖拽到小树林，然后啃脸致其毁容后残忍杀害。 每次想起女尸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王彬都会感到心惊肉跳，人与魔鬼只在一念之间。 王彬轻咳一声，道：“杜海，案子已经破了，严队喊你一起出去撸串，还有从省公安厅来的画像师张淼。” 杜海抬起头，沉默了几秒说道：“就是那位只凭借模糊人像画出嫌疑人的那位天才画像师？” 王彬眼睛无法避开解剖台上那具冰冷发灰的尸体，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他语气有些不悦，“是的，你快点洗洗干净，到时候要一起撸串。” 王彬总感觉和一个成天与尸体打交道的法医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心里头怪膈应的。 杜海摘下脸上的防护面罩、口罩、手套，走到水池旁边开始消毒、洗手，接着脱下白大褂换上了自己的驼色大衣。 王彬一脸不耐烦地等待着，余光打量着这位市里面的宝藏法医，这副颜值整天待在法医室可惜了。 听说他有机会去大城市高就，但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王彬不知道他图什么，反正不可能是因为恋家，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 第20章 和法医吃饭 蓝娜抱着乐乐在家里以泪洗面，乐乐吓得不轻，跟着掉泪豆子。 小家伙冷不防一个激灵，爸爸去哪儿了？ 瘫痪在床的老太太知道家里一定出事了，怎么数家里一共就四个人，儿子一直没回来，一定是儿子出事了。 老太太瘫在床上，嘴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急得老脸像一颗皱巴巴的丑橘。 蓝娜突然目露凶光地站了起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走近老太太，攸地一下蹲了下来。 她抹了一把眼泪，嘴角扯起一丝轻笑，艳丽无双的脸蛋有些疯癫。 两人虽然这五年互相看不顺眼，但是有吴浩尽心尽力床前伺候，蓝娜至多也就冷眼相看。 眼下吴浩杀死了刘旭平，自己也锒铛入狱，终究是一个死字。 刘旭平是怎么死的，很快外界也能一清二楚。 乐乐很少见奶奶有动容震怒的表情，吓得立在一旁不敢吱声，隐隐感觉到家里出大事了。 蓝娜视线死死锁住老太太那张丑橘似的脸，将吴浩是怎么发现乐乐不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吴浩是怎么伺机杀死了刘旭平，在老太太耳边交代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在床上一下子癫狂了几分钟，一口气最终没有喘上来，死之前下身出现了排便现象，一下子屋子里臭气熏天。 蓝娜捂着乐乐的眼睛，抱着孩子去了卧室，塞了一个ipad哄他。 “乐乐乖，奶奶生病了，你先自己玩，妈妈打120叫救护车，医生护士阿姨很快就到。” 乐乐擦干眼泪，很懂事地点了点头，开始玩切水果的游戏。 蓝娜浑身瑟瑟发抖，冷静了几分钟拨打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十分钟后，救护车抵达现场，老太太已经归西了。 ...... 严忠义、王彬、杜海、顾小暖、张淼，五人来到‘李记烧烤店’。 严忠义作为东道主，将菜单递给张淼。 张淼抿了抿嘴，看起来不太有胃口的样子，“我最怕点菜了，这里有随便吗？” 顾小暖‘噗嗤’一笑，五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瞬间破了。 严忠义笑道：“小暖，女士优先，你们女孩子最会点菜了！” “严队，我们女孩子平时都是打卡网红店，烧烤店太接地气了，还是您来吧！” 顾小暖推拒着，眼神都聚焦在年轻有为、颜值顶流的法医和画像师的脸上。 王彬心里怪酸溜溜的，这年头小女孩都喜欢细皮嫩肉的男人，最好连一根胡子都没有。 他和师父长得都是硬汉型，并不属于第一眼大帅哥，自然不在顾小暖欣赏的范围之内。 “冰山欧巴，你来点！你点的小暖一定喜欢吃！” 顾小暖托着腮帮子，满眼冒星星：“对，杜法医，还是您来点吧！” 杜海耸了耸肩膀，恭敬不如从命，点菜的速度和他的手术刀一样快。 严忠义没有再看菜单，直接递给了店内老板。 老板瞄了一眼，直夸他们会吃。 几个人点点头，笑得一团和气。 严忠义见张淼一直心事重重，轻咳了一声：“张淼，你是不是怀疑凶手另有其人？ 这样吧，杜海是尸检刘旭平的法医，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杜海正在盘弄一个啤酒开瓶器，像没听见似的。 王彬一脸不悦，“杜法医，再盘下去开瓶器都锃亮了，严队和你说话呢！” 杜海抬起头，道：“凶手就是吴浩，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有人质疑，可以跟我去一趟法医室。 鉴定科在第一案发现场发现了吴浩的足迹和少许毛发、皮屑，凶器上面虽然被他破坏了指纹，但是房东已经交代租客就是吴浩。 吴浩本人已经将犯罪动机和犯罪前后交代清楚了，技术科同事又在吴浩笔记本电脑浏览器里面发现了解剖人体的视频纪录片。 我认为现在还在怀疑吴浩不是杀人凶手，这未免有点......扯淡！” 严忠义不好意思地冲着张淼笑道：“杜海，我们局里的耿直boy！” 张淼点头，道：“我并没有怀疑是吴浩杀死的刘旭平，我只是怀疑他还有所隐瞒，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男人三宝来喽！ 牛鞭、牛蛋、牛腰子凉了会有点腥味，你们先趁热吃。羊肉串马上就好！”老板笑着上菜。 等老板离开后，四个大男人才发现顾小暖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精彩，漂亮的小脸蛋红得像抹了一盒腮红。 王彬捂嘴偷笑，“杜医，这么大补的食物，吃了晚上一个人睡得着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杜海依旧一张冰山脸。 王彬语塞。 严忠义打呵呵，“我们几个先趁热吃，老板说了，这是男人三宝，小暖等着吃羊肉串！” 王彬看见顾小暖的表情写满了一个大大的“尬”，嘿嘿一笑：“男人三宝，男人的加油站，大家干个杯就开动吧！” 顾小暖没动筷子，小脸红得像火烧云。 “这牛鞭的肉质、纹路以及口感，已经离开牛体八个月以上的时间。”杜海自言自语道。 王彬冷不防一个激灵，顿时没了食欲，不过赌气似的继续吃了起来。 严忠义问道：“杜海，你......你这是做什么？” 杜海又在盘弄一串牛腰子，用两根铁签分解着肉质，无论是动作和表情都像是在进行尸检。 坐在他左边的张淼，抿了抿嘴，微微一笑：“杜法医，生活和工作还是要分开点好！” 杜海平淡地说道：“这牛腰子应该是‘甲醛菜’，保鲜期长、不坏不变色。 甲醛溶于水，水溶液俗称“福尔马林”，有杀菌防腐的作用。严队，这家店以后别来了！” 王彬嘴里的牛腰子顿时不香了，刚想怼几句，老板笑呵呵地递上了香喷喷的烤羊肉串和烤鸡爪。 顾小暖和杜海几乎同时拿起一只鸡爪。 顾小暖樱桃小嘴灵巧地开始剔骨，“鸡爪倒是挺新鲜的，好吃！” 杜海浅尝了一口，便放下了鸡爪，四个人齐刷刷地盯着他。 王彬深呼了一口气，表情已经不是一般生气，“杜大法医，这鸡爪又怎么了？” 顾小暖黑了脸，“海哥，您就给句准话，这鸡爪能吃不？” 杜海端倪着手中的鸡爪，面色冷峻。 “这鸡爪的年龄应该已经上幼儿园大班了，从肉质、纹路、筋脉可以看出是市面上的僵尸鸡爪。” 王彬直接抹嘴了，“这鸡爪是天山童姥了不成？” 严忠义看了看张淼，几个人都没了食欲。 这时，严忠义的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王彬问道：“师父，又出啥事了？严不严重？不会又发生命案了吧？” “警局那边说不是命案，但是出人命了！ 吴浩的母亲突发脑梗，老太太已经离世了，应该是知道儿子出事了。 她儿媳妇蓝娜不是省油的灯！ 老太太瘫痪在床，除了她没人会上门主动告诉老人家，吴浩杀了人。” 王彬脸色顿沉，细思极恐，“师父，我现在终于相信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发生这种事情，法律也很难定性蓝娜的动机，毕竟老人家是听见儿子杀噩耗突发脑梗。 她真是害人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就让老太太归西了！”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先不要妄自推断，这种事情说不清！ 医院那边说老太太是急性脑梗塞，出现了大面积的脑梗死......” 第21章 当年的诅咒 三天后，刘旭平的妻子将刘旭平的尸体从警局法医室的雪柜取走火化。 刘旭平与蓝娜的事情纸包不住火，风景区管委会上下人尽皆知。 刘旭平的妻子在料理完丈夫后事之后，出现在管委会收拾刘旭平生前遗物。 事后立在蓝娜的办公室门口驻足了很久，蓝娜在单位一下子身败名裂。 舆论压力之下，她将儿子乐乐送回了娘家，最近正在紧锣密鼓出售吴浩的房子和两人新买的房子。 近年来扬城的房价猛涨，两套房卖掉可以变现接近五百万。 加上两人这些年的积蓄，以及刘旭平这些年塞的钱，蓝娜瞬间挤进中产阶级。 无奈人言可畏，蓝娜的口碑在这座不算大的城市传得挺快，以至于纪委先后都来调查了她两次。 蓝娜心中十分郁闷，苦于无处发泄，她专程邀请高中时期玩得要好的三个姐妹出来吃饭。 四个人当年在扬城市第一中学是一道特殊的风景线，所到之处，几乎人人退避三舍。 毕业多年，四姐妹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孔桦，保险公司销售经理，三十岁的年纪已经是行业内的翘楚。 白岚，锦扬酒店经理，手上集齐了众多男性权贵人脉，刘旭平生前是其中一名。 当年蓝娜得知白岚和刘旭平熟识，在白岚的帮助下与刘旭平很快坠入情网，自此蓝娜一路平步青云。 为了报答白岚，蓝娜当上办公室主任后，将管委会一切餐饮、会议、接待都安排在锦扬酒店。 徐丽丽，奢侈品柜姐，相较于蓝娜、孔桦、白岚，这些年她是最疏离这个小群体的一员。 三人得知蓝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相约在白岚工作的锦扬宾馆一聚。 席间，蓝娜哭得梨花带雨，孔桦、白岚纷纷安慰，唯独徐丽丽端坐在餐前，仔细吃着一只花雕醉蟹。 孔桦一身珠光宝气，三十岁已经挤进了扬城阔太名媛圈，浑身上下各种奢侈品。 “徐丽丽，你别只顾着吃啊！刘旭平死了，还是被那个软饭男杀了的。 娜娜以后在管委会很难混了，大家都是好姐妹，一起帮忙想想办法！” 白岚穿着一身职业装，竖着干练的盘发，胸牌上写着餐饮部经理五个字。 锦扬酒店大部分重要客户，都是冲着白岚的面子定点在这边吃饭、入住、举行大小会议。 “徐丽丽，这些年就你不冷不热的，我们是怎么对不起你了。 有人要送礼，我们都推荐到你专柜去买包包。 我们一分钱回扣不要，你每次不是缺席就是拉着一张脸过来。 你要是再这样，以后你别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了。” 徐丽丽一头慵懒波浪卷发，搭配甜美的空气刘海，穿着一件白色毛衣，下身搭配牛仔裤和短靴。 虽说是一名资深柜姐，气质倒是十分清雅，妆感清淡，十分减龄。 她擦了擦嘴，站了起来，淡淡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装不了姐妹情深。 这些年你们都是利益捆绑，找我买包包还不是因为知道我口风紧？不把你们的一些脏事捅出去？ 要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们蹚浑水？” 蓝娜收起眼泪，目露一丝凶光：“你干嘛又提那件事情，我们今天吃饭的主题是刘旭平死了，吴浩一审被判死刑，我在管委会名声臭了，以后该何去何从？” 孔桦轻蔑地笑道：“现在假模假样的，当年你和那个人可是姐妹情深，最后还不是加入了我们？” 徐丽丽眼眶微红，“你......” 白岚见氛围不妙，充当起和事佬：“都干嘛呢？大家都是好姐妹，说好了不提当年的事情，一个个都烂肚子里。以后谁要是再说，谁就......谁就生儿子没屁眼！” 孔桦哈哈一笑：“白岚，你真是挺庸俗的，名贵的奢侈品也装点不了你！” “对对对，就你最高雅，行了吧！ 大家快来尝尝锦扬酒店的新菜，这些都是春季时令菜，还没有对外上市呢！ 只款待我最好的姐妹们，来来来，一边吃一边说！”白岚一个个将三人安顿在座位上。 蓝娜突然脸色更加阴沉，面前摆着一份海参小米粥，一对杏眼透露出惊悚和不安。 最近她总是梦见叶甜甜，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裙摆上面都是血。 孔桦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喂，发什么愣呢？俗话说，升官发财死老婆，你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刘旭平虽然死了，但是你编制名额到手了。即便管委会唾沫星子淹死人，你还是办公室主任。 吴浩一审被判死刑，后面再审毫无悬念。 老太太两腿一蹬归西了，剩下的人民币都是你的。 死鬼刘旭平这些年也给了你不少，你当我相信你俩是真爱啊？你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来来来，敬你一杯，祝我们娜娜恢复自由身，回头带你去魔都找小哥哥耍一耍。” 蓝娜将手中的汤勺猛地摔在地上，双目怒视地瞪着孔桦：“你怎么说话的？刘旭平生前对你们都不差，你这么说他就是过河拆桥。还有，我和老刘是有感情的......” 说着蓝娜就流下了泪水，白岚赶紧上去替她擦眼泪，不住安慰道：“刘旭平是个好人，孔桦你那些团单是怎么来的？刘旭平替你牵线搭桥了好几笔大订单，不然凭你也能挤进名媛圈子？” 白岚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示意孔桦少说两句。 徐丽丽嘴角扯起轻蔑的笑意，白岚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人精儿了，简直达到了八面玲珑的境界。 孔桦端倪着手中一枚闪闪发亮的克拉钻戒，傲娇道：“是我错了，娜娜，对不起！ 我现在终于相信一句话了，女人有了性就和男人再也难舍难分了，更何况你和老刘那么和谐。 还别说，以前回回听你提起，我都有些羡慕，还有点想试试！” 孔桦说着笑了起来，蓝娜猛地将一杯红酒浇在她的脑袋上。 “蓝娜，你别太过分了，你不要以为我们还是当年你的跟屁虫！ 我们现在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把自己当成公主，谁还不是狗子们心里的公主？” 孔桦拎起椅子上的限量款爱马仕包包离开了包房，开着沪牌宾利扬长而去。 包房内，徐丽丽冷声笑道：“蓝娜，还记得叶甜甜最后留给我们的那句话吗？哦，不对，是那句诅咒！” 蓝娜和白岚脸色越发暗沉，白岚搂着摇摇欲坠的蓝娜一脸不悦：“徐丽丽，你不要再给娜娜心里添堵了，好吗？ 再说了，当年你也是参与者，我们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 徐丽丽轻笑了一声，挎上包包后留下一句话：“没错，我们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我们都会不得好死！” 第22章 蓝娜卖房子 孔桦和徐丽丽提前离席，不欢而散。 蓝娜没动筷子，拎着包直接甩脸走了，留下白岚一个人面对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白岚轻叹了一口气，“这群败家娘们，也不知道买个单。” 说完，她打了个电话给餐饮部的同事，让他们来解决了这一顿，算是开春后的第一次员工团建。 酒店几个新来的小员工看见一桌子好酒好菜，满眼放光，张口闭口都是白岚姐。 白岚笑得满面春风，眼下四个人的日子她算是过得最为滋润的一个。 手上一堆政府单位的资源，年前她又公关了扬城市几家知名国企，现在锦扬酒店有她60％的股份。 年前刘旭平没死的时候，还说要以蓝娜的名义入股锦扬酒店，这样一来酒店就是她独大了。 现在刘旭平死了，白岚想想人还是不能太贪婪，60％的股份足够她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了。 蓝娜开车回家路上，爱家房产打电话告诉她，买家要压低价格，说是觉得自己买贵了。 蓝娜原本心情就十分糟糕，姐妹淘聚餐被徐丽丽和孔桦二人搅黄了，眼下心里更加烦闷。 这下子一股怒火冲上了头，“不买就不买，我这房子是双学区房，你让他后悔去吧！” 说完蓝娜直接掐断了电话，双手拍在方向盘上，喇叭聒噪地响了起来。 她抹着眼泪，喃喃自语：“一个个都是王八蛋，谁都想骑在我头上。 老刘，你死了，他们一个个都来欺负我。” 蓝娜越说越伤心，车子开到距离小区还有四个红绿灯的时候，手机来电显示是房产中介的电话。 前阵子她的苹果手机被乐乐掉进泡脚桶，现在用的是一款国产手机，可以自动识别骚扰电话、房产中介、销售电话等，功能挺强大的。 原本不打算接电话，可是看见房产中介四个字，蓝娜迟疑了两秒就接通了电话。 吴浩的老房子已经出手了，两人后来购买的玫瑰园的大平层三个人要买。 目前价格谈下来，一个买家在观望、一个买家脚踩几条船，东家比，西家比，摇摆不定； 刚才委托中介打电话杀价的是另外一个买家。 原本已经准备明天上午签合同了，此人听说蓝娜家里刚死了一个老太太，就开始杀价了。 蓝娜急于出售这套房子，想着赶紧拿钱走人，以后吴浩就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她接通了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电话，“喂，是不是要看房子，我长话短说，320万一分不能少！” 蓝娜先发制人，不打算和中介废话啰嗦。 她那套房子地段绝佳，又是双学区房，都是扬城市的重点小学和初中。 如果不急着卖房，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电话那头，中介语气不错，听上去十拿九稳的样子。 “蓝女士，恭喜您啊！我们把您的房源挂到网上不到半天，就有一个大户说要一次性付款。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出来聊聊？ 客户人就在我旁边，人家是从国外回来的，谈吐优雅，很有素质，绝对不会忽悠您。 人家刚回国，你那房子距离她上班的地方不远......” 房地产中介叨叨了一堆，蓝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蓝女士，我们现在不在中介。 我也是下班了才接到了客户的电话，我们现在在距离你家不远的斑马咖啡店，你现在过来吧！” 蓝娜挂断电话后，加大油门穿过了一个路口。 斑马咖啡距离她家两个红绿灯，平时她经常叫外卖送到家里。 一分钟后，蓝娜减速右转时，刚才那个房产中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蓝女士，实在是不凑巧了，我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今晚不能亲自接待您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人有没有职业道德啊？”蓝娜顿时火大。 “蓝女士，我家里真有急事，老婆说儿子发高烧，体温已经飙到了40c。 买房子的孟女士在斑马咖啡对面的‘好多多超市’门口等您，不好意思，先挂了！” 蓝娜刚想怼他，为什么客户不在斑马咖啡等她，反而要到‘好多多超市’门口等她。 这是想耍什么花头精？会不会是骗子？还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作整她？ 她在管委会树敌不少，又或者是刘旭平的老婆找人报复她，这两种可能性都有。 蓝娜这么想着，距离‘好多多超市’已经近在咫尺。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一个打扮优雅的女人站在路边朝她的白色宝马x5招手。 如果说此人就是买家，她为什么不站在‘好多多超市’门口等她，而且这么准确地认出她的车。 蓝娜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是好奇心使她在距离那个女人一米距离时停下了车。 她打开车窗，看见那个女人冲着自己一脸抱歉。蓝娜眉头微蹙，上下快速打量了她几眼。 女人长相属于气质型美女，五官长得都不算太大，但是组合起来很完美，眉眼之间还有几分英气。 都说美女难分雌雄，这女人有点和古装女主林青霞容貌相似。 蓝娜自认为见识的美女不少，却很少在扬城市里面看见这等品质的美女。 “对不起，能不能让我上车说？”年轻女子面露尴尬之色，为了打消蓝娜的疑虑，她将黑色塑料袋里面的苏菲卫生巾露出一角。 蓝娜点点头，瞬间秒懂，女人来例假有时候挺突然的，说来就来。 有一次她和刘旭平出差，几个人在高速公路服务区吃了点东西，她当时突然身上来了例假。 “坐后面吧！前面有东西！”蓝娜轻描淡写地说道，眉眼之间仍然在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蓝娜停在路口，虽说后面车不多，但是毕竟也是挡道儿了。 女人满眼感激，速度麻溜上了车，快速取出一个塑料袋垫在座位上。 蓝娜眼神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女人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事先已经预演过无数遍。 “不好意思啊，能不能带我先去上个公厕，我刚才和中介在喝咖啡，突然来了例假。 中介告诉我，最近的超市就是咖啡店对面的‘好多多超市’，我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多拿了个袋子。 女人真是挺麻烦的！” 蓝娜勾了勾嘴角，看起来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并不反感，反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关系！大家都是女人，大姨妈谁能控制得住。 对了，这附近都是高档小区，没有公共厕所，要不你去我家吧，正好看看房子。”蓝娜说道。 女人眉头轻蹙，尴尬地笑道：“这多不好啊，身上弄脏了去别人家太没有礼貌了。 要是您不嫌麻烦的话，往前面再开两个路口，然后左转有一个巷子，那个里头有公厕。” 蓝娜心底甚是迟疑，这个女人不是才从国外回来的吗？她怎么会对这周边的环境了如指掌？ “你......我听中介说，你刚从国外回来！”蓝娜一边开车，一边试探道。 女人笑了笑：“您是想问我，怎么会对这附近这么熟悉，是吗？” 蓝娜微微一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从英国回来的，我的名字叫孟菲。 我们公司是研发新能源汽车，厂子在扬城市的郊区，我们办公人员和汽车展厅就在前面不远的汽车城。 公司有宿舍，环境也不错，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如自己租个房子自由。 我这周一直在这附近看房子，无意中经过一条巷子，里面十分幽静。 真没想到一条巷子会夹在闹市区里，而且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进去走了走，当时经过一个公厕还方便了一下，21世纪的公厕挺干净的。” 蓝娜卸下了心头的疑虑，笑道：“市里好像是听说才引进了一家车企，好像是一家生产新能源汽车的外资企业。是不是叫那个......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 第23章 西一巷命案 孟菲笑道：“蓝女士，好厉害！ 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刚到扬城市，目前还没有正式开始对外宣传，您就已经知道了。” 蓝娜浅浅一笑。 孟菲继续自我介绍：“我是欧瑞汽车驻中国华东区域市场经理。 实在不好意思，出来比较匆忙，没想起来带名片。” 蓝娜心情恢复了不少，和人聊聊天倒是能够暂时忘记一些糟心事。 “我们单位管全市的旅游景点，在环保方面也很重视。 新能源汽车的概念这几年挺火的，但是大多数消费者还没有思维转变过来。 我听我们领导说过，市里面要引进一家外资新能源汽车，我也是给他们端茶倒水的时候略有耳闻。” 蓝娜心里顿挫了一下，也就是年前环保局的张局长来管委会找刘旭平，她稍微听到一点传闻。 “您是管单位接待工作的吗？”孟菲笑着问道。 蓝娜顿时眼前一亮，觉得此人眼力惊人，“是的，不过单位接待只是我工作中的一项。 我是风景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我叫蓝娜，这是我的名片。” 蓝娜从汽车中央扶手盒里面取出一张名片给孟菲。 孟菲双手接过名片看了起来，“蓝女士，您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已经是办公室主任了，您真是太厉害了！” 蓝娜摆了摆手，笑道：“办公室主任而已，打杂的，什么都得管，还容易得罪人。 以后再想往上爬，还要上面有人，没人可能要在这个岗位继续深耕十年八年的。” “那也不错呀！日子至少有奔头！对了，您现在已经是副处了吧？” 孟菲坐姿有些拘谨，不过眼看着距离那条巷子已经不远了，心情放松了许多。 蓝娜勾了勾漂亮的眉毛，一脸不可思议，还有一丝不安。 “厉害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孟菲回道：“我在英国待了许多年，在回国之前我做了不少工作，了解到国内的制度和政府企业人事任免、职位等级划分等工作。 一般地级市做到您这个位置上，又是这么年轻，大概率是正副处级干部的级别了。 蓝女士，您这个岁数有这么大的成就，属于年轻有为的一类人。” 蓝娜心里一阵发虚，这一切还不都是刘旭平给她铺的路，不然凭她怎么混到这个位置。 “不说这些了，对了，我有一点没想明白，您刚才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辆白色宝马x5车内的？” ...... 次日清晨，扬城市公安局接到了报警电话，西一巷口停了一辆白色的宝马x5。 值班警员原本以为是汽车违停，刚想让报案人打给122交通网，让那边负责将车辆拖走。 报案人急得舌头打结：“不......不对！警察同志，不是违停......这么简单的事情！ 宝马车子里面死了一个女的，人已经死透了，没气了，你们警察快点来吧！” 值班警员调整气息说道：“请您将位置告知我们！” 严忠义当时还在床上睡觉，清晨七点不到，电话就在枕头下面铃声加震动模式。 从警多年，他睡觉就没有关机的习惯，24小时随时待命。 值班警员张华明一通电话，吓得严忠义从床上几乎是连滚带爬，夹带着捡起衣服，洗脸刷牙出门拢共花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 他带着人抵达现场时，西一巷的老百姓都围着那辆宝马车。 王彬肚子空唠唠的，埋怨道：“今年黑虎星转世犯太岁啊，先后死了三个人了。 不对，是四个，那个年前在宝马会ktv被持刀砍伤的男子死了！” “死了？”严忠义反问道。 “师父，你现在消息滞后啊！昨儿晚上九点医院那边说人已经走了，群里不是发了吗？” 严忠义拧着眉，道：“没看群！2·14命案告破，没案子的时候我通常晚上八点就睡了！” “这么早睡得着吗？”王彬一脸惊讶：“不得玩几把王者荣耀？斗地主解压也行啊！师父，您这是老年人的生活，您也才三十来岁啊！” 严忠义一边加快步伐，一边眼睛猛地跳了跳：“我这叫养精蓄锐，这不又出命案了嘛，加班熬夜指定少不了！” 有人看见警察来了，把报案的小伙子推到了警察面前，“小薛，赶紧和人家警察说，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是是是，小薛最有发言权！小薛，你快点说，警察同志要录口供的，电视上都这么演。” 王彬小声嘟哝了一句，“师父，这群老百姓警匪片看多了，都抢咱们台词了！” 严忠义阴着一张脸，看了一眼歪在主驾驶的女人，眼眉差点立起。 “喂，是她！” “谁啊？我认识？”王彬一脸懵圈问道，低着头朝车子里面看了两眼，喉结狠狠吞咽了一下。 “师父，是......蓝......蓝娜！”王彬贴着严忠义的耳朵小声说道。 严忠义黑着脸，盯着报案小伙，“借一步说话！” 王彬吸了口气，让警员在现场驱散围观者，并且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警察同志，我在高新区上班，起得早。我工作日都要去前面中石油站坐15路公交车。 刚才到了巷子口，我发现这辆汽车堵着路口，就想让他把车子挪开，不要占道。 我们这里面有几户人家都骑的电动三轮车，这要是剐蹭到宝马汽车，算谁的责任。 于是我就上去敲玻璃窗，可是敲了半天都没人搭理我。 车窗贴着膜，我朝里仔细看了看，一开始以为她是睡着了。兴许是昨夜喝到了凌晨，喝得断了片。 再仔细一看，我这才发现不对劲，那女的白色大衣上面有血。 警察同志，我当时没多想就把车门打开了。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死了，第一时间拨打了110电话。 这车把手上面有我的指纹，你们可别怀疑人是我杀的！我洗鱼都不敢，这种事情我干不出来。” 严忠义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做得很对，及时核实车主的生命是否安全，发现她已经死亡第一时间拨打了警局电话。 小伙子，你别怕，现在赶紧给单位打个电话请假，咱们还是得把事情公事公办，带你回去做个详情笔录。” 小伙子一听要去警局录口供，眼睛斜斜一瞥四周的邻居，讪讪说道：“警察同志，我这么跟着你们走，邻居们怎么看我啊？长这么大头一次坐警车，我......我怕！” 严忠义点点头，大声道：“王彬，把这位报案人请回警局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小伙子很出色，为了配合警方办案，要给单位打电话请假。 警民一家亲，群众在我心。警民鱼水情，协力保太平。” 这话一说出口，警戒线外边的那些围观的居民们松了一口气。 “小薛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 “小薛，你赶紧给单位打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了。” “是是是！配合警方办案比上班重要，这人死在我们西一巷口，挺吓唬人的。” “就是！别说西一巷了，一直走到西五巷都没发生过这种杀人命案！” ......人群散开后，痕迹鉴定科的同事反馈，现场凶手留下的足迹已经被围观群众毁了。 车把手、车内均没有留下犯罪凶手的任何指纹，对方一定是事后将车内指纹仔细擦掉了。 严忠义在现场观察起死者蓝娜。 蓝娜的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伤口，从直径来看，应该是一根十分精细的钢丝绳。 再往下方看，蓝娜左侧胸口一处伤口也是致命伤，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严忠义眼睛跳了跳，一早上就没消停过。 凶手多此一举，制造出两个致命伤。 凭他在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一切痕迹来看，这个犯罪凶手还是挺聪明的。 此人不至于做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情。 严忠义只能想到一点，这是一起仇杀案，并且凶手和死者积怨已深！ 第24章 蓝娜被杀害 严忠义一脸费解，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去杀一个人。 他仔细端倪着蓝娜的尸体，她正坐在主驾驶的位置，脖子上一道暗红发黑的伤口。 伤口深度触目惊心，目前已经凝固。 从蓝娜白色羊绒大衣上面的血迹来看，她应该是血流不止，当场休克死亡。 她眼神空洞而绝望地凝视着玻璃窗外的天空，目光并没有太多痛苦。 胸前一片血迹是凶手用锋利的凶器刺入，应该是一把刀精准插进了死者心脏，并且刺破了心动脉血管。 严忠义想不通，蓝娜这两处致命伤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为什么眼神空洞并没有太多绝望？ 其次更加可怕的是，蓝娜的肢体虽然已经产生了轻微尸僵反应，但是无论是从衣着和形体来看，她身上都没有打斗和反抗的痕迹。 难道她是心甘情愿被杀？这不太可能！ 严忠义见过她，一个精致且迷人的女人，是不会突然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还有一种可能性，蓝娜和凶手认识，这是一起熟人作案。 蓝娜当时也许并不知道那个人会杀她，对方做出对她造成人身安全的行为动作时，她不可能不反抗。 从生物学意义上说，人只不过是一种动物，不存在人是高级动物的说法。 人类是高级动物，这完全是人类自己意淫出来的理论。 但是从进化论来说，人类的智商无疑高过于其他动物的。 这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但是目前没有出现能够挑战人类的物种。 人类面对死亡和突然而来的威胁，绝对不可能采取漠视和妥协的态度。 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严队，我去周围查看过了，这附近是老城区，这边的监控探头已经失修了有一段时间了。 巷口对面的惠民菜场有监控，不过覆盖范围不远，根本没有拍到马路对面。 路段监控那边打电话问过了，他们正在调取昨天晚上至报案人报警时间段，这样车是几点出现在西一巷。”王彬反馈道。 严忠义抬头寻找附近的监控装置，很快发现一个破旧的探头。 他想起吴浩的口供中提到过，刘旭平所住的小区是政府官员小区，那附近都是最先进的监控。 普通小区通常监控探头是100万像素，高档小区最高500万像素，刘旭平住的凤凰园小区监控像素已经高达1000万。 这条西一巷全长1500米，住着300多户人家，大概一千多人，竟然只有巷头这一处监控。 严忠义心口顿沉，底层人的安全保障问题相关部门欠缺完善。 “师父，视频发过来了，昨晚上九点一刻，这辆白色宝马x5出现在巷子口。 车牌照和这样车完全一致，这条街晚上挺黑的，路灯管理处说下个月来完善照明。 扬城是个没有夜生活的城市，前头几个小区都是高档住宅，这片区西一巷至西五巷到了晚上也很安静。 师父，你看，这画面中当时没有几辆车。 我仔细数了一下，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陆陆续续经过122辆车，凌晨一点至凌晨五点拢共19辆车经过此路段，今天早晨六点过后这边车辆就多起来了。” 严忠义点点头，王彬这小子做事情效率高、观察入微、踏实肯干，他一直愿意带着他。 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举荐王彬往上走一步。 “好样的，你把那122辆车和19辆车主都联系一下，排查有无作案可能，或者有目击者。” 王彬心里透亮，这工作量不轻，而且挺麻烦的，要逐个打电话确认。 他怕的不是麻烦，怕与这些路人甲乙丙丁交流，有些人沟通起来十分困难。 “好吧！”王彬硬着头皮领走了任务。 严忠义扭头看着宝马车内的蓝娜，她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瞳孔已经散了，死人才有的眼神。 严忠义出门前打了个电话给法医杜海，这小子一直没接电话。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七点五十点，巷子这边几名警员已经疏散人群，要求他们走巷尾出去上班、买菜、送孩子。 “别打了，路上早高峰有点堵！ 我家门口市重点小学建立之后，堵得叫人绝望。”杜海拎着法医工具箱跑了过来。 严忠义道：“里头那位是死者刘旭平的情人，犯案人吴浩的妻子。” 杜海愣住了两秒，神色立马回复正常，法医要的就是这样的心理素质。 “我认为这是一起仇杀！”严忠义站在车门前，杜海正弓着身体检查死者的伤势。 严忠义继续说道：“死者脖颈处是致命伤，不出意外凶器是一根十分精细的钢丝绳。 从死者左胸口致命伤来看，凶器可能是一把水果刀命中要害，或者是一把锋利的钢刀都可以弄死人。” 杜海从车内出来，看着严忠义说道：“凶器不是水果刀，也不是钢刀，这两种刀是可以杀死人，但是不足以刺穿胸膛导致心动脉血管破裂。刀长不对，和死者伤口不吻合，已经有岛国武士自切专用刀那么长。” 严忠义眉头紧拧，如果凶手带着这么长的刀具上车，蓝娜就更不可能无动于衷了。 杜海看出了严忠义的疑虑，“严队，凶手可能是个女的！当时她穿着过膝长靴，这把刀可以放在靴子侧面贴着小腿部位。” 严忠义思索一下，心想杜海脑洞超群，年轻人真敢想。 他又琢磨了一会儿，凶手如果是个穿长靴的女人，杜海说的这种可能性是说得过去的。 严忠义对身旁刑侦中队的申强说道：“带几个人查一下死者蓝娜最近密切联系的人，重点排查女性。 尤其是和她有积怨的人，一旦发现穿着长靴的女人要格外留意。” 申强领了任务，带着几个人开始走访蓝娜最近的密切接触者。 严忠义命人将蓝娜的尸体带回警局法医室，这时蓝娜白色大衣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严忠义带上手套将手机取出来，屏幕上面写着来电人：妈妈！ 这种情况是严忠义最不想面对的，但是电话一直在响，他可以理解一个母亲的心理。 “您好！” 严忠义明显察觉出对方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错愕，沉默了几秒后，对方语气十分抱歉。 “不好意思啊，我打错了！” 严忠义看着手机怔怔出神了几秒，蓝娜妈妈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你是谁？你怎么有我女儿电话？” 严忠义抿了抿嘴，老人家一定是校对过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打错电话。 “您好，我是扬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严忠义，您的女儿......”严忠义手中正拿着车上一张精美的名片，“风景区管委会的办公室主任蓝娜，她是您的女儿吗？” “是......她是我的女儿，她......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蓝娜被人杀害了，您现在可以到市公安局确认死者身份。” 第25章 女法医高琳 严忠义坐杜海的车回到警局，运送尸体的车也已经到了。 局长孔立萍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一会儿，脸色看起来极差。 虚龄五十岁的女人，去年还没有体现出容貌的沧桑感。 今年年头连发两起恶性杀人命案，脸上的法令纹更深了。 “孔局！”严忠义看着孔立萍，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女人。 接二连三发生命案，这对她接下来的升迁工作十分不利。 孔立萍点点头，拍了拍严忠义的肩膀，“走！去我办公室说！” “好！” 两名警员将蓝娜的尸体抬下车，直接跟随杜海将尸体送到了法医解剖室。 严忠义跟着孔局长身后，两人步履都十分沉重。 警局上下刚平静了几天而已，又发生一起特大恶性命案，士气有些低迷与疲倦。 这一次的凶手又是割喉，又是刺破心脏，手法干净利落，精准无误，像是经过训练的特殊杀手。 严忠义走进局长办公室，抬头突然看见一个背影。 女人，身高172cm，体重目测100-108斤，腰围看不出来，因为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大褂。 下身一条修身的牛仔铅笔裤，搭配一双黑色平跟鞋，很简约的基础款皮鞋，低调却透露出名贵。 女人竖着低马尾，头发长度批下来应该在锁骨位置下面五公分。 “孔局长！”女人回过头，一张菱形脸，典型的冷漠清高脸型。 三庭五眼长得十分周正，是个标致的大美人。 严忠义愣在原地，心脏在怀中蹦蹦狂跳。 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样，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 鼻尖莫名一阵酸涩，果然应了一句歌词：回忆总想哭！ “严队长，久仰大名！”高琳勾了勾唇角，看起来是在微笑。 严忠义曾经试想过，如果有一天在大街上遇到高琳，他会以怎么的心态面对她。 也许会上去用力摇晃她的双肩，质问她这些年为什么不回来； 也许会冷漠地擦肩而过，就当彼此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 也许会微微一笑，从此一笑泯恩仇！ 此刻严忠义脑袋里急速闪现当年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最后飞速回到那天高琳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 当时严忠义已经被扬城市公安局刑警队录取了，正在熟悉警局里头的工作。 高琳原本是打算和他一起到扬城市公安局参加工作。 两人设想过，一个是英勇帅气的刑警，一个是冷艳美女法医。 严忠义那天穿着便衣在路上追捕一个贩卖“听话水”软性毒品的男子。 他一路从太湖南路一直追到了青年路，又拐进了东风路。 抓捕过程中，高琳打了个电话给他。严忠义当时忙着抓罪犯，根本顾不上接电话。 等他抓住那名男子后，将他带回警局，才给高琳回了个电话。 高琳已经在机场进行检票，说原本打算见一面再走，现在马上就要登机。 说留了一封信在公安局一楼服务大厅，让严忠义把她忘记，以后两人不要再联系了。 严忠义以为高琳生气了，刚准备解释自己当时正在抓捕罪犯，高琳已经把电话关机了。 严忠义跑去一楼，一名文职女警将一个信封交到他手中。 那封信字数不多，高琳说她要去东京留学深造，继续学习法医知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最后一行字依然娟秀，但是可以看出字里行间的诀别。 “忠义，对不起，别等我，请忘了我！” 严忠义当时觉得这句话特别琼瑶，简直不想高琳的说话口吻，他根本不愿意相信高琳就这么走了。 他一时冲动，直接开着警车去了高琳父母工作单位。 高琳父母都在事业单位上班，两个单位保安看见警车，都以为出了大事。 严忠义最后才知道，高琳半年前已经在准备出国的手续了，原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忠义——”孔立萍蹙着眉头，手在严忠义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警局新来的法医高琳，她从英国邓迪大学毕业，在英国从事法医事业多年。 我没想到她也是扬城人，而且愿意回国、回到我们这座小城为家乡的公安事业奋斗。” 严忠义点点头，眼神定定地看着高琳，高琳全程面色从容，嘴角总是浮着淡淡的笑意。 “我和高琳能够对接上，完全是巧合，是缘分！ 市里面法医人才稀缺，我和省公安厅厅长潘振华汇报了这件事情多棘手。 希望他能借调几名法医过来，哪怕一个愿意过来，也能帮着杜海分担一些尸检工作。 没想到潘厅长认识高琳，高琳去年曾经专程回国帮助省公安厅尸检了一具尸体。 潘厅长知道高琳准备回国，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还牵线搭桥让我们加上了微信。 忠义，杜海这会儿一定在尸检早上那具女尸，我就先将高琳引荐给你。” 话落，高琳走到严忠义身边。 172cm个头看起来十分有气场，这身高在扬城市的女性当中带出去十分拉风。 当年两人是大学校园里的金童玉女组合，羡煞旁人，谁也没想到高琳抛弃了严忠义，一走就是十年。 “严队，好久不见！”说着高琳落落大方先主动伸出了手。 严忠义迟疑了两秒，木讷地伸出手，嗓音有些发抖：“好久不见！” 孔局长眉头轻蹙，手指着二人，“高琳，原来你们认识啊？你怎么也不早说！” 高琳笑道：“孔局，您也没有问过我呀！ 我们是校友，他读的是刑事侦查专业，我是那一届的法医学系。” “好好好！这样更好，你们认识，而且还是校友，知根知底，以后工作上面应该不会存在障碍。” 孔局长话音刚落，就听见严忠义鼻子里头发出一声冷哼，现场气氛有些凝固。 孔立萍阅人无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便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忠义，咱们言归正传！ 今天这起杀人命案十分恶劣，正好高琳在这边，你把目前知道的都说一遍吧！” 严忠义深呼了口气，思绪快速拉回到现实。 蓝娜的死很离奇，刘旭平刚死一周，吴浩在看守所，有人这么迫不及待动手杀人。 也许这起命案和刘旭平的案子，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关联。 第26章 两案合并查 严忠义汇报完毕后，孔局长的面色十分凝重。 “忠义，这起命案和上一起命案是否有关联，这些还有待考证。 如果有关联，两起案件要合并彻查，吴浩的处决也会延期。 如果能够证明蓝娜的死和刘旭平的死没有关系，那这就是一起新的蓄意谋杀案。 你刚才说死者身上没有反抗的痕迹，这种概率微乎其微，证明凶手一定是精心设计下杀死了蓝娜。 人在死亡面前，即便知道自己会死，也会在死前或者死亡过程中有求生本能。” 严忠义点头道：“王彬已经调取了案发周边监控，我们会尽快排查路过的车辆，希望能够出现目击证人。 申强那边正在调查最近和蓝娜密集接触的人，重点排查女性，尤其是穿着长靴的女人。” 孔立萍谈及命案，眉头蹙着，一直没松开。 “我虽然没穿过长靴，但是我家里有一堆我女儿的靴子，那种鞋很占地方。 我替她送去清洗店保养的时候观察过，靴筒很高，有的都能过膝。 穿丝袜、打底裤、牛仔裤都能塞进去，没想到杜海能够想到凶器被提前藏在靴子里，这小子真是有本事。 高琳，你去法医室看看吧，以后那间空着的一号法医室就是你的地盘了。” “谢谢您，那我就先过去了！”高琳走出局长办公室前，又看了一眼严忠义，眼神轻描淡写却流露出一种特殊的情绪。 严忠义冷眼看了两眼高琳，十年过去了，这女人的容貌像吃了防腐剂似的。 不仅一点没变化，反而锦上添花又多了几分挡不住的秀色。 严忠义回到刑侦科室，王彬和几名警员正在挨个打电话。 王彬看见严忠义过来了，示意两名新来的警员接着打电话核实。 “师父，目前已经将全部车辆车牌输入到系统中，这边车主们的联系电话都出来了。” 王彬将手中几张a4纸递给严忠义：“122+19，一共141辆车。还算运气不错，只有三辆车是无牌照行驶，两辆车牌有装饰品遮挡，一共五辆车无法查到车主信息。” 严忠义眉头微微一皱：“这五辆车要重点排查，将监控调出来，一直追踪到车辆在哪里停下来。” 王彬张大了嘴巴：“这有点太......那啥了吧！” 严忠义端倪着他：“这不算是大海捞针吧，这五辆车要是大白天在路上被交警发现，一定会进行处罚的。 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得把他们找出来。能不能做到？” 王彬收起负面情绪，大声回道：“能！” 严忠义打了个电话给申强，问他那边进展如何。 申强汇报，说是他们先去了蓝娜工作单位，发现她的口碑极差，得罪了不少人。 这给他们工作加大了不小的难度，听说蓝娜死了，现场一些人都变得无所畏惧了。 一个个拉着他们，将许多陈年烂芝麻事情都说了出来。 现场他们看见三名年轻女人穿着那种过膝的长靴，一双是白色的，一双是黑色的，还有一双是奶奶灰。 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一个昨晚在医院吊水，急性腹泻，有发票和凭证可以证明。 一个昨晚一直在家里辅导孩子做作业，晚上还给孩子讲了睡前故事。 一个昨晚上参加同学聚会，在距离案发地点二十几公里以外的农家乐吃饭，有一桌子人能够替她作证。 对了，她吃完饭还在农家乐的茶社里面打麻将，一直玩到凌晨才回家。 车主说了，他们小区门口的值班保安可以作证。 “继续查！”严忠义捏着下颌骨一点冒出来的青色胡渣，脸色又黑又臭。 王彬瞄了他一眼，赶紧继续重点调查那五辆无牌照、有遮挡物的车辆。 严忠义走到张淼的临时办公室，看见画板和纸笔都不见了，扭头看见孔局长站在旁边。 “张淼走了？” “没错！人家事情已经办好了，还办得很漂亮，哪有强留的道理！”孔局长语气之间有几分惜才和不舍。 “人已经回到省城了？” “还没！下午一点坐大巴回去，我要用公车送他回去，被小张婉拒了。 年轻人的意识觉悟挺高，也挺能吃苦的。 从这里去省城不堵车两个小时，再坐地铁回省公安厅汇报工作，最起码要三四个小时。” 严忠义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张淼去车站还有些时间，他应该还在酒店休息。 “忠义，你去哪儿？”孔局长问道。 严忠义已经跑出了几米远，“我去找张淼，我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么？”孔局长微微皱眉，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创建文明城市小组本周抵达扬城市，眼下又发生一起特大恶性命案。 今年得此殊荣的几率，大概只有中彩票的概率。 严忠义跑到锦扬酒店，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工作服，领导模样的女人在酒店门外打电话。 两人原本应该擦肩而过，女人电话里说了一句埋怨话，严忠义放慢了脚步。 “孔桦，都怪你，徐丽丽气蓝娜也就算了，你昨晚夹枪带棍干嘛？ 现在好了，蓝娜人死了，这要是警察找到我们，我们惹得一身骚可怎么办？ 她人是从我们酒店离开后出的事情，回去路上不知道做了什么，怎么就被人杀了。 听说车子、票子、包包都没丢，这根本不是谋财害命，劫色行凶，凶手就是冲着蓝娜的命去的。” 严忠义仔细看了两眼这个女人，衣着打扮看着是这家酒店的管理者。 他刚才没仔细看她的胸牌，这样冒昧地退回去盯着人家看，指不定会被骂流氓。 “请问那位女士是你们这里什么人？”严忠义没有直接去问前台，而是问了门口的迎宾小伙子。 前台都是女人，女人口舌多，是非多，万一打草惊蛇不好。 迎宾小伙子告诉严忠义，白岚是他们酒店餐饮部经理。 严忠义说了一句‘谢谢’，就乘坐电梯上3楼302号房间敲开了门。 张淼看见严忠义，愣住了几秒笑道：“严队，您不用这么客气来送行！酒店门口就有出租车，去汽车站很方便的。” 严忠义盯着张淼，眼神坚定道：“我知道你的疑虑了，你是不是怀疑吴浩没有交代实情？” 张淼点点头，“是的！不过我只是从我的专业领域分析出，他当时脸部表情、曲线、皮相、骨骼的微妙变化，我觉得他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严队，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严忠义嗯了一声，道：“吴浩的老婆蓝娜死了，今天早晨被西一巷的居民发现。死在她的那辆宝马车内，身上有两处致命伤......” 张淼听完后，抿了抿嘴，从黑色旅行包中取出吴浩那张画像。 “看样子这两起案件要合并调查！ 吴浩是蓄意谋杀没错，但是如果是有人引诱其犯罪，说不定可以判个死刑缓期执行。” 严忠义想起刚才在楼下遇见的那个女人，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淼。 “你能申请在扬城多待几天吗？我想破案的关键点很快就能出现！” 第27章 重点查监控 张淼放下行李，跟着严忠义出了酒店。 严忠义透过酒店大厅的玻璃窗，看见刚才打电话的餐饮部经理还在通话中。 女人一张娇美莹白的脸蛋写满了慌张的神色。 严忠义路过她身边，不算太刻意地逗留了几秒，看清楚了她的胸牌。 锦扬酒店，餐饮部经理，白岚。 “孔桦，我们要口径一致，避免警察找到咱们耽误事儿。 酒店这边根本离不开我，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配合警方查案，而且传出去惹人说闲话。 蓝娜是离开酒店后遇害，别警察怀疑是咱们几个串通起来杀了人......” 张淼面色淡定，搭着严忠义的肩膀：“哥，请我去哪儿下馆子啊？” 严忠义反应过来，将眼神从白岚身上挪开了。白岚也正打量着他，两人眼神对视上了。 白岚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眼神和普通人不要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一时说不上来。 “孔桦，刚才门口遇见一男的，一直瞅着我！你说会不会和蓝娜的死有关系啊？” 孔桦正在茶社里喝着上等的白毫银针，端着盖碗轻笑道：“蓝娜死了，你现在看谁都想凶手！说不定人家看你长得有点姿色呢！” “孔桦，你脑子缺根筋吧，蓝娜死了，这是大事！再怎么说，咱们这些年都是好姐妹啊！”白岚气得跳脚。 “白岚，她和你最要好，和我马马虎虎！我警告你啊，不要进行道德绑架！ 好了，我们花道课的老师来了，我要开始插花了！ 你说的我都记下了，警察问起来，我就说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蓝娜了！挂了！” ...... 张淼坐在副驾驶，见严忠义一直没有发动汽车，眼神一直盯着锦扬酒店门口的女人。 那个女人他最近打过好几次照面，是这家酒店里的餐饮部经理，听说有60%的股份。 “严队，这是你喜欢的类型？”张淼扭头问道，“刚才我不拉着你，人家要骂你臭流氓了！” 严忠义定定地看着白岚，白岚的目光似乎也注视着他这辆没有发动的警车。 白岚发现刚才注视着她的男子竟然上了一辆警车，心里一下子晃了神，眼神一直注视着他们。 严忠义发动了汽车，道：“刚才我过来找你，听见她在门口打电话，她知道蓝娜死了！ 蓝娜是从这家酒店离开后遇害，监控范围要继续加大调查。” 张淼问道：“要不要带她先回警局录个口供？” “先等等，看警局那边查得怎么样！”严忠义一脚油门深踩，从锦扬酒店的停车场拐入了汽车道，一路扬长而去。 抵达警局停车场，一楼服务大厅内一片嘈杂声和哭声，其中哭得最为惨烈的是一对看着六七十岁的老夫妇。 “我们的女儿死得好惨啊，她才30周岁啊，我外孙儿才5岁啊......” 老夫妻俩已经去法医室认尸，死者正是他们的独女蓝娜。 由于这是一起刑事案件，警方在家属同意后，要对蓝娜进行尸检调查工作。 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为查明死因，有权决定解剖，并且通知死者家属到场。 严忠义和张淼避开家属回到刑侦室，孔局长看见张淼回来了，眼神瞬间发光。 “小张，不是说下午一点的车次吗？再不去长途汽车站要来不及了！” 张淼微微一笑：“孔局，我路上已经和潘厅长电话汇报了。 这边案子有新发现，我会配合严队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走。” “好好好！小张，我们市局就缺你这样的人才，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才好。”孔局长一脸欣喜，有张淼在市局待着，至少也是一张王牌。 “孔局，咱们现在先别抢人，我们发现刘旭平一案和蓝娜一案有关联。 当初结案的时候，张淼就察觉出不太对劲，我当时破案心切！ 现在想来，凶手杀害蓝娜也许和刘旭平一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孔局恢复严肃，点头道：“你们先去忙，一有发现立刻告诉我！” “是！”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 二人走进刑侦室，王彬迫不及待与严忠义进行工作汇报。 “师父，那136辆私家车已经电话联系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他们在继续拨打车主电话。 这五辆追踪不到的车辆，我和道路管理部门联系，让他们加大了监控范围。 三辆无牌照的车辆，一辆货车已经到了车辆报废期，一直存着侥幸心理在往西坝口菜场运输水产品。 问过车主了，当夜凌晨三点他拉着货去西坝口菜场卸货，他每天都是那个时间段出现在西一巷巷子口外面的这条青年路。 我这边已经核实了，监控可以保存60天，他的确天天如此。 另外两辆无牌照轿车，一辆是新车，牌照还没有下来。 昨晚十一点车主打牌回家，经过青年路到了距离西坝口五公里外的鸿发小区。 门口保安和监控都可以作证，他朋友可以作证和他一起打牌。 对了，他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在小区门外的超市买了一包烟。 当时他老婆打电话催他，他特意看了一下时间，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第三辆无牌照轿车是报废车，车主还没来得及去报废，车牌被人偷走盗用了。 另外两辆有遮挡物的轿车，一辆贴着出入平安，车主说是他母亲当晚强制性贴上去的。 说自己有个表哥前天出车祸离世了，他母亲担心非要在车上贴上开了光的平安符。 原本想着第二天撕掉，没想到被警方逮住了。 另外一辆轿车车主已经把车牌照片发过来了，她的前后牌照都已经生锈。 她为了美观，网购了两张车贴，也是昨天晚上才贴上去的。 我们已经核实了，确实有购买记录。 另外，她昨晚和朋友逛街，晚上回家经过这个路段没有逗留。 到目前为止，昨晚至凌晨注意到死者白色宝马车的车主都反馈了。 目前已经电联的车主，其中大部分都说没太留意死者的汽车，那条路上晚上过了九点就没什么车辆和行人了。” 严忠义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问道：“监控中的行人都很容易排查，监控就能判断行人是否滞留在路上。监控中拍摄到了蓝娜生前开车的场景，但是没有拍到副驾驶有人。 凶手如果在车上，一定是坐车上来的，而且一定是坐在汽车后排座位上才能避开监控拍摄到其样貌特征。 王彬，你查一下锦扬酒店的监控，刚才我去接张淼回来，无意间听见酒店餐饮部经理正在通电话。 她和死者蓝娜认识，蓝娜昨天是从锦扬酒店离开后遇害。 你赶紧将她从锦扬酒店离开后经过的所有路段监控都查一遍，就能够知道她在哪条路段停下过，凶手是从哪条路段上的车。” “明白！”王彬准备开始联系监控时，张淼提出了一个让人听了糟心的可能性。 “严队，如果说凶手已经提前设计好在哪里等待蓝娜出现，并且那条路段上面还没有监控，或者避开了监控处于盲区。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王彬盯着严忠义的脸，发现师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于是安慰道：“师父，咱们先调查，至少我们已经知道蓝娜是从锦扬酒店离开后遇害。 还有，蓝娜的手机通讯录咱们还没看，我们打算将三天内的所有通话记录都拨打一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重要线索。” 第28章 密切接触者 刑侦中队申强带着一组人，已经将风景区管委会两百多名人员在最短时间做了一次排查工作。 目前排查下来，并没有发现有人和蓝娜有不共戴天之仇。 有几名女性平时和蓝娜关系相处不佳，但是都是因为工作上对接造成的矛盾。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辞，整体听下来都不至于采取杀人这么恶劣的报复行为。 办公室副主任李鸿艳和蓝娜关系不好，两人当初闹得整个管委会人尽皆知，二人是明面上的水火不容。 有人透露李鸿艳当初有机会升职办公室主任一职，因为蓝娜和刘旭平的这层关系，这个职务就落在了蓝娜头上。 李鸿艳当时气不过，有人说她向纪委寄了一封匿名信，说刘旭平和蓝娜是情人关系。 恰恰当年还没有退位的纪委某领导和刘旭平是老相识了，听说这件事情就是他帮忙压下去的。 申强得知这件事情，重点找李鸿艳单独谈话了一次，耗时也是管委会谈话人员当中最久的一位。 李鸿艳将当年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她告知申强她是今天刚回管委会上班，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原本对外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动手术，其实是去医院做了小产手术。 这种事情不方便对外人如实告知，她有做手术和住院证明，昨天才办理的出院手续。 申强向严忠义汇报了这些，严忠义让他重点再找办公室的人详谈一次，问问他们最近蓝娜有没有特别的事情。 申强一一又找办公室五名成员详谈，最后和蓝娜关系最好的档案员孙婷想起了一件事情。 “警察同事，蓝主任对我一直挺好的。 管委会大院里许多人都不喜欢她，女人嫉妒她长得漂亮又有手段，男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前几天刘旭平主任被人杀害之后，蓝主任整天魂不舍守的样子，我知道他们是一对地下情人。 我老公上周出差，我都是坐蓝主任的顺风车回家，路上我们刘主任就几次打电话给了蓝主任。 当时蓝主任没来得及调节通话模式，我听见刘主任喊她......宝贝！” 说着，孙婷一阵脸红，申强让她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刘主任是蓝主任丈夫杀害的，大家都说这是一起情杀案，是蓄意谋杀，报复性行为。 蓝主任丈夫被抓后，她婆婆又突然急性脑梗死了。蓝主任伤心之下，最近把房子挂在网上急售。 听说他们当初结婚的小房子已经卖掉了，这两天正在出售他们两人新买的大平层。 我听蓝主任说，好像已经有人要买了，据说马上就要签合同了。” 申强刚将这个消息反馈给严忠义，王彬那边立刻汇报道：“师父，我已经将最近三天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发现蓝娜最近正在卖房子。 对了，她昨天联系了一个叫白岚的女人，一共前后打了三次电话，每次通话时间都挺长的。 三天的通话记录当中，涉及八家房产中介，我刚才已经一一核实了。 蓝娜正在急售房产，变卖套现！ 昨晚和她联系的房产中介一共有两家，其中爱家房产通话记录高达11次。 我重点询问了这家房产中介负责蓝娜单子的销售员，他正在赶往警局的路上。” 对了，师父，蓝娜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显示房产中介四个字。 不过上面没有房产中介的名字，应该是安卓手机自动识别功能提示。” 严忠义嗯了声，道：“打过去问了没？” 王彬点头道：“打了，电话已关机！” 严忠义眉头紧蹙，如果是房产中介，一定不会关机。 销售行业关机，随时都有可能和订单擦肩而过。 “这个号码看着像电信号码，赶紧联系他们，快点！” “是！”王彬赶紧联系上了市里面的电信公司大楼，很快警察的身份让对方高度重视起来。 电信公司的一把手得知此事，立刻命令技术部门人员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这个电信号码。 技术部门第一时间确定号码是电信号码，根据这个号码查询定位时，遇到了问题。 王彬挂断电话告知严忠义：“师父，电话不是关机，也不是无法接听，而是电池被人为拔了。 通常情况下，即便手机收不到信号，或者手机关机状态，通讯公司都可以精准定位到机主的位置。 不过如果是手机电池被拔了，就没办法捕捉到手机的信号，自然就没有办法定位机主的位置。 师父，这个号码的机主一定有问题！” 严忠义紧捏着下颌骨，剑眉紧拧：“查到这个号码当时在电信的登记信息了吗？” 王彬叹了一口气：“哎！这是电信公司对外出售的一次性电话卡！ 虽说自从实名制开始取消了一次性电话卡，但是只想使用几次还是有办法的。 比如在游戏里申请流量电话卡，用几次扔掉就好，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信用之类的问题。” 严忠义双拳紧拧，如果不是省公安厅的张淼站在旁边，他真想狠狠砸墙。 白岚！！！ 他想起这个名字，刚才在锦扬酒店遇到这个女人，她昨晚见过蓝娜，好像还不止她一人。 这时，爱家房产与蓝娜对接售房的销售员来了。 个头不高，体型偏瘦，看着颇为精明，一身销售打扮。 王彬将他带到审讯室，严忠义、张淼等人站在审讯室外面的单面透视镜跟前戴上了耳机。 销售回答道：“蓝女士出售的房源是玫瑰园的大平层，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急售，她看起来不像急需要用钱的人。 当然，这是别人的私事，我也没有过问这些。 原本有三个买家可以在短时间内成交，并且都有实力一次性付款。 昨晚上两个犹豫不决的买主被蓝女士否决了，一名买主原本打算今天签购房合同的，也是昨晚突然打电话给我。 买主说他去玫瑰园小区走访了一下，有人告诉他，卖家急着出售房子是有原因的。 蓝女士的邻居告诉买主，说蓝女士的丈夫是一名杀人犯，婆婆得了急性脑梗刚刚离世。 买主就觉得这房子不值320万，打电话让我和蓝女士再砍掉20万。 蓝女士一听这价格就对我破口大骂，说她不卖给他了，然后就把我电话给挂了。 我没有继续打过去，而是打给了那个买家，好言相劝了一番。 警察同志，我就知道这些了，我真没想到蓝女士会......会被人给杀了！” 严忠义摘下耳机，阴着一张脸走出了审讯室。 “李子昂，死者蓝娜在锦扬宾馆的监控调取到了吗？” 新人李子昂立刻回道：“回严队，酒店一分钟前刚发送过来，我们正在看！” 严忠义走近，一对黑眸紧紧看着画面中出现了蓝娜的身影。 昨天下午六点十八分，蓝娜走近锦扬酒店，白岚亲自出来接待。 从两人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两人十分熟悉，甚至颇为亲密。 紧接着画面中可以看出，白岚，锦扬酒店的餐饮部经理先后又迎接了两名女性，看上去年龄都相仿。 她们应该都是来酒店吃饭的，画面中没过多久，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开着沪牌宾利离开了。 紧接着没过多久，一个齐刘海长发披肩的女人，穿着挺休闲的，开着一辆粉色的甲壳虫车离开了。 又过了没多久，在六点五十五分的时候，蓝娜也匆匆离开酒店，白岚跟着后面送了她。 画面中可以看出来，她们三人并没有在酒店用餐和入住，看上去都是不欢而散。 刘子明冷哼一声，“请这四位来警局喝茶！” 李子昂声音铿锵有力：“是！” 第29章 我不是凶手 扬城市公安局这一天突然热闹起来，进进出出，人来人往，都围绕着蓝娜这起命案。 白岚、孔桦、徐丽丽三人来到公安局，严忠义亲自逐个进行询问工作。 白岚排在最后一位进行问话，严忠义察觉出这个女人和蓝娜的关系最为密切，谈话时间会是三人当中耗时最久的一个。 审讯室内，孔桦穿着一身精致职业套装，脖子上是最新款的梵克雅宝项链，手腕上带着蒂芙尼的手镯，左手戴着一枚十分亮眼的鸽子蛋钻戒。 严忠义知道她是永康保险公司在扬城市的区域经理。 “您好，我们了解到你和蓝娜是高中同学，你们关系一定很熟吧？” 孔桦轻哼了一声：“还行！五分熟吧！她和白岚最熟！” “你知道我们请你过来是什么目的吧？” “知道！蓝娜死了，你们警方怀疑到我头上了，对吗？”孔桦勾了勾大红唇，态度还是挺配合的。 “你最近一次和她见面是哪一天？”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现在大家工作压力都大，每个人都很忙！” 严忠义冷哼一声，“孔小姐，警方如果不知道一点，你认为我们会请你过来喝茶吗？” 孔桦怔了怔色，端正了坐姿，“好吧！我们昨天见过，是白岚让我这么说的。 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愿意被警方盯上，更何况蓝娜是被人杀了，而我们昨晚都见过她。” 严忠义点点头，心想这才是配合警方办案的基本态度。 “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监控视频中，你们先后到了锦扬酒店，但是很快就出来了。” “没错，我们不欢而散！她情人死了，就是那个领导，刘旭平！ 呵呵，作孽啊！没想到吴浩那个软饭男还敢杀人，我以为他会一辈子替人养子！ 警察同志，她这几天心情不好，家里发生了那么大变故，在单位也被人戳脊梁骨。 白岚和她关系最要好，就替大家组了个局，本意是一起安慰她。 没想到昨天聊着聊着就聊崩了，既然聊不下去，饭局也就散了。” 严忠义语气软下来，继续问道：“从监控中看到，你是第一个离席，你们之间发生了争执，对吗？” 孔桦心里一阵发慌，警察这问话有点针对她，一时间有些自乱阵脚。 “警察同志，昨天一开始和她吵架的人不是我，是徐丽丽。 我就多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蓝娜当场就摔了汤勺。”孔桦开始急了。 严忠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好像说了一句升官发财死老婆，我说她一下子搞垮了两个男人，房产变卖加上积蓄一下子挤进了中产阶层。 蓝娜跟我急眼了，说她对刘旭平是认真的。 我觉得她太假了，就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她就对我翻脸了。 白岚是最狡猾的，她在一旁充当和事佬，越描越黑，我一气之下就离席了。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在此之前我们其实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 严忠义又问了孔桦离开酒店后的去向，孔桦给出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徐丽丽坐在审讯室，她是从商场专柜赶过来的，连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 严忠义注意到这个盘着头发的女人，身上的配饰很少，气质淡雅恬静，和刚才珠光宝气的孔桦不是一种类型。 “徐丽丽，我们从监控中看见你昨天去了锦扬酒店，你是去和蓝娜吃饭的，对吗？”严忠义问道。 徐丽丽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没吃成，我们发生了争执。孔桦第一个离席的，我是第二个。” 严忠义继续问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席？” 徐丽丽眼神有些闪烁，审讯室外面的张淼发现她似乎准备说谎，严忠义也看出来了。 “因为孔桦说了不中听的话，关于刘旭平和蓝娜的那点破事呗！” 严忠义察觉出来，这个徐丽丽似乎与她们几人关系一般。 “你和她们三人关系怎么样？我调查过你们的档案，你们是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 徐丽丽这次回答很快：“我们上高中就一起玩，大家都是好姐妹。不过毕业多年，大家都比较忙，走动不如从前了。” 严忠义语气冷下来，“你在撒谎，从监控中的表情就能看出，你不是很想参加这个聚餐。 你为什么突然离开锦扬酒店，你当时和蓝娜说了什么？” 徐丽丽被严忠义突然提高嗓门吓住了，语气软了下来：“警察同志，女人之间斗嘴很正常。 我当时提了一些上高中时候不愉快的事情，然后我们就吵了起来。” “所以你就跟踪了蓝娜，选择在一个监控盲区上了她的车，然后因为某种私人恩怨将她杀害了！”严忠义开始了战略性问话，这种问话方式通常可以吓到一些犯罪新手。 严忠义看见徐丽丽额头、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她心理防线正在一点一点崩塌。 严忠义决定再加把火，“你因为某种原因杀了她，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你甚至已经预演了无数遍，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监控！” “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徐丽丽捂着脑袋，情绪瞬间崩溃，“我不会杀人，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杀她，虽然她挺该死的！” 她挺该死的！！！ 严忠义以及审讯室外面的人被这句话惊住了，徐丽丽一定话里有话！ 孔局长通过对讲机，将声音传到了严忠义的螺旋耳机里。 “忠义，继续施加压力，问下去！” 严忠义继续添柴烧火：“你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徐丽丽使劲摇晃着头，“我不是杀人犯，好，我说！这件事情已经藏在我心里十年了！ 当时我是和蓝娜争吵了，不过不是因为刘旭平和吴浩，而是因为我们一个高中同学。 她叫叶甜甜，当年我们四个人一起合起伙来欺负过她，就是校园霸凌。 当时我和叶甜甜是关系要好的同学，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她们三个人有一天突然在女厕公然扇叶甜甜的耳光，逼着她下跪，后来还逼着她脱衣给她拍照。 后来她们又想欺负我，我为了自保，我就......我就和她们狼狈为奸，一起参与校园霸凌！” 说完这句话，徐丽丽情绪瞬间崩溃，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当年太害怕了，是我对不起她！为了自保，我出卖了我最好的朋友......” 严忠义在纸板上记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叶甜甜！ 第30章 审讯室较量 凶手会不会就是这个叶甜甜？ 这和法医杜海推断的凶手是一名女性完全相吻合。 十年前被校园霸凌，蛰伏十年后进行报复，这个作案动机禁得住推敲吗？ 严忠义给徐丽丽递了两张纸巾，“你们后来见过叶甜甜吗？她现在还在扬城市吗？” 徐丽丽微微后仰，闭眼吸了口气，重新睁开双眼：“她消失了！ 高三毕业聚会那天晚上过后，没过多久她和她妈妈就离开了扬城市，谁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 这些年我通过各种方式找过她，当年与她们为伍欺负蓝娜，其实每一次我心里都很自责。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却伤害了她，我比蓝娜、孔桦、白岚她们三个更加可恶。 是我对不起叶甜甜......” 严忠义看了看时间，天已经黑了，白岚还在等候审讯，于是加快了对徐丽丽的审讯进程。 “高三毕业聚会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严忠义问道。 审讯室外面，孔局长命人立刻调查弘扬中学那一届的女学生，叶甜甜。 徐丽丽吸了吸鼻子，眼眶又红了，“那天晚上......我们......我们犯法了！ 警察同志，你们应该有当年的报警记录吧？我记得叶甜甜和她的母亲选择了第一时间报警。 那天晚上蓝娜在叶甜甜饮料里面下了迷药，孔桦、白岚她们配合，我当时并不知情。 后来她们把叶甜甜迷晕了，我吓得准备报警，蓝娜发现后对我一顿暴打。 我当时太懦弱了，就跟着她们一起将叶甜甜带到了五里巷。 原本我以为她们会将叶甜甜关在小黑屋里面吓唬一下她，没想到蓝娜那次太过分了，她竟然和社会上三个痞子联系上。 当时那三个痞子把叶甜甜......”徐丽丽欲言又止。 严忠义的语气越发冰冷，双目注视着徐丽丽，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欺骗和拒绝的威力。 “他们三个人轮奸了叶甜甜！”徐丽丽说出这句话，像是松了一口气。 孔局长估算了一下时间，十年前高考最后一天是2008年6月9日。 她对那天突然有点印象，她当时从县级分局临时借调到市局，参与一起持刀抢劫案。 当时市公安局局长是常进，现在早已经退居二线了。 那天她在局里加班，先是有个小伙子，学生模样过来报案。 凌晨三点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女孩过来报案。 她当时看见值班警员让她们做登记，因为是县级分局过来帮忙的，她没有多想就继续忙手头上的案子了。 第二天，她问了局里面上班的同事。 他们告诉她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当事人和肇事者已经私了，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不过后来还是有风声传出来，说是那天晚上一个女孩被三名男性在五里巷性侵了。 当时的局长常进好像发了很大的火，立即召开了内部紧急会议，自那以后她在警局就没有再听见那件事。 严忠义从审讯室走出来，“孔局，我想调取2008年6月9日晚上的报警记录档案。” 孔立萍点了点头：忠义，辛苦了，还有一位需要你亲自审讯。 我现在亲自去一趟档案室，立刻调取当年的报警记录档案！” 严忠义嗯了声，接着将白岚请进了审讯室。 白岚等了很久，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警察同志，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我究竟是犯了什么法？ 你们找个人审问几句不就行了，一直让我从下午等到现在。 我们酒店领导都打了我几轮电话，客户也在找我。蓝娜死了我也很伤心，但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工作......” 严忠义在白岚面前放了一杯水，道：“你在锦扬酒店占60%的股份，有谁能够随便管你？” 白岚愣住了一下，警察真是厉害啊，连她占股多少都摸底了。 白岚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警民一家亲，我一定配合你们调查工作，您问！” “昨晚的饭局是你组的局吧？”严忠义目光注视着白岚。 白岚这才看清楚，严忠义中午十二点左右来过锦扬酒店，他们还对视过。 “是你啊？我们今天已经见过了！” “没错！现在算是咱们第三次碰面！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白岚点头回道：“没错，是我组的饭局。 一来是春季新菜品上了，我想请姐妹们吃一顿。 二来是蓝娜家里出了事，婆婆死了，老公被捕，情人被杀。 她这几天情绪不佳，经常在微信上找我，我就想着把知根知底的姐妹都叫上，大家一起吃顿饭，安慰安慰她。” “为什么这顿饭没吃成，昨天发生了什么？”严忠义明知故问道。 白岚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徐丽丽和孔桦，两个人说话不知轻重伤害了蓝娜。 蓝娜和她俩都吵了一架，两人一撅屁股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安慰蓝娜。 您看过监控，蓝娜没过一会儿也走了，留下一桌子没动的酒和菜。” 严忠义道：“听孔桦和徐丽丽交代，这些年你和蓝娜可不是塑料姐妹花，你俩关系是四个人当中最好的。” 白岚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的意思，这代表默认了。 “那你应该清楚，她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过去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严忠义补充问道。 白岚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看着严忠义，“她得罪的人应该不少，两只手两只脚加起来都不够数。 三十岁出头得了一个全额事业编制，又是办公室主任，手上有权，脸上有颜，身材又好。 最关键的是，她有刘旭平为她遮风挡雨，替她撑腰。 就冲着以上这些，她即便什么也没做，她也得罪了不少人了。 我听说原本办公室主任是她部门的李鸿艳，那个女的进单位时间比她早多了，一直在苦等这个职位。 因为刘旭平的原因，蓝娜得到了这个位置，当时闹得挺严重的。 警察同志，您说会不会有可能是李鸿艳气不过，蛰伏这么长时间就等这一天？” 严忠义见白岚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感觉这女人挺滑头的，完全是在避重就轻。 她全程对当年她们参与校园霸凌的事情只字不提。 不过也有可能当年的事情她们已经淡忘了，毕竟校园霸凌这种事情，记忆最深刻的应该是受害者。 严忠义皱了下眉，他猛地想起一部关于校园霸凌影片，当中受害者的一句供述。 “所有人都忘记了，只有受害者还在痛苦！” 白岚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烦道：“警察同志，我该交代的都告诉您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严忠义深出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叶甜甜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白岚脸色顿时不太淡定，她看着严忠义问道：“是不是徐丽丽那个女人胡说了些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严忠义剑眉微蹙，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白岚的脸色更加不自然，面色已经不容刚才那般从容。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她们都和您说了什么，我只知道蓝娜的死和我们三人无关。 我们犯不着杀害她，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姐妹，我们之间不存在利益纠纷，更没有深仇大恨。” 严忠义看出白岚慌了，明显是在提及到‘叶甜甜’这个名字的时候彻底方寸大乱。 她在害怕什么？兴许她还不知道徐丽丽已经交代出，当年叶甜甜被三名男子性侵的事情。 现在就等孔局长调取当天的报警记录档案，才能知道徐丽丽说的那晚关于叶甜甜的事情是否属实。 与此同时，他在微信上发了一行字给王彬，让他立刻联系上弘扬中学叶甜甜她们那一届的班主任。 “高三毕业聚会那天晚上，你们四个人是不是和叶甜甜在一起？”严忠义问道。 话音刚落，白岚脸色越发骇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严忠义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挺狡猾的。 能够做到酒店经理的位置上，而且成为酒店最大的股东，此人一定有两把刷子。 白岚一口咬定，说记不得当日发生的事情。 严忠义深吐一口气，语气冷了下来，“徐丽丽已经交代了，2008年6月9日，你们合伙对一位叫叶甜甜的高中女生实施暴力。 你们在她的饮料中加入迷药，然后将其带到了当年还未拆迁的五里巷。 接下去的事情，是我说，还是你说？” 第31章 校长欧阳儒 白岚的面部表情变得越发不安，十指交叉的双手有些颤抖，“徐丽丽，她和您说了？” 严忠义黑眸紧锁，一对剑眉都透露出厉色：“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交代清楚，我们警方会进行核实。” 白岚继续说道：“不可能是叶甜甜，她都消失十年了。 高考第三天晚上，我们参加了班级聚会，从那以后谁也没有见过她。 这些年一共举办了好像三次高中同学聚会，她一次都没有来参加过。” 严忠义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打马虎眼，她倒是挺会扯皮的，问东扯西。 “白岚，我们警察找你过来不是和你聊天叙旧的，你也说自己酒店工作很忙。 如果你真想和我们讲故事，这一夜我们可以奉陪到底。 对了，需要为你订一份盒饭吗？” 白岚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样耗下去解决不了问题。 她没想到徐丽丽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把当年的事情说出去了，已经过了十年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没有放下。 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现在一只蚂蚱交代了实情，一只蚂蚱惨死。 面前的这位刑警队长将自己摆在最后一位约谈，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不过当年的事情不是说被人压下去了吗？ 如果她交代了，当年那些将叶甜甜被人性侵的案子扯出来，那一定会得罪许多人。 其中包括一些已经退居二线，或者早已经退休的人员。 如果打死不承认，就说徐丽丽是瞎编乱造，能够糊弄过去吗？ 白岚思索了一会儿，语气淡定道：“警察同志，徐丽丽和我们三个其实关系一般。我们上高中的时候玩得挺好的，这些年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怀疑和她上大学的时候失恋过一次有关。 那次她被男朋友劈腿了，当时她在宿舍吃了大量安眠药，还被送去医院洗胃了。 后来她脑子就有点拎不清，我怀疑她有点患有抑郁症倾向，这样的人说的话您别太当真了。” 严忠义微微蹙眉，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真的是被徐丽丽欺骗了。 这时手机一闪，王彬发来了消息，说是联系到了叶甜甜的班主任，他马上就过来。 孔立萍站在档案室，两名文职女警正在翻找十年前的档案。 “孔局，找到了，就是这盒文件！” 两名女警开始翻找2008年6月30日当晚所有的报警记录，六月份接到132个报警电话，来警局报案的人不多，一共有18名。 其中这18名报案人，10名是在上午的报案，5名是在下午报的案，还有1名是中午12点05分来报的案。 剩余两名报案人员是晚上报的案，都是在晚上8点前。 徐丽丽说，当时她们班毕业聚会大概在八点半结束，她们把叶甜甜带到五里巷已经九点零五分。 徐丽丽妈妈当时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特意看了一下时间，这个动作还差点再次挨揍，蓝娜以为她又要报警。 那么在叶甜甜遭遇性侵过后，报案时间一定是在九点往后的时间，这与面前18名报案人员的报案时间都不吻合。 孔立萍经过再三确认后，得出了一个答案，6月9日晚上没有人来报案。 如果那天她没有从县局借调到市局，也许可以定义为徐丽丽在胡编乱造。 但是她记得那天，那天是她来市局第一天，她印象十分深刻。 第一天来配合办案，她在警局度过了一夜，通宵达旦熟悉那起持刀抢劫案。 她对那天的印象特别深刻，当晚她水喝多了，几次出来上厕所。 碰巧两次都看见了报案人，一个是小年轻，穿着清爽的白t恤，好像穿着牛仔裤。 年轻人眉头紧蹙，神色慌张，嘴里念叨着，“我要报警！” 在凌晨的时候，她出来上洗手间又见到了报案人。 一位神色焦急的女人，身后站着一个瘦瘦单薄的女孩。女人拉着值班警员的手，语气急促道：“快！我要报警！” “孔局，这里都找了，可以确定2008年6月9日晚上没有人来报案！”文职女警汇报道。 孔立萍定住了几秒，缓过神来淡定道：“辛苦了，把档案收起来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可以下班了。” ...... 白岚在审讯室避重就轻，如果徐丽丽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在隐瞒当年的事情。 严忠义端倪着她，心想很快就能够知道真相。他真想看看这个女人谎言被拆穿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孔立萍走进审讯室，示意严忠义先暂停问话。 严忠义走出审讯室，孔立萍告诉他，“忠义，刚才已经查过档案了，2008年6月9日晚上没有人来报案！” 这话一出，严忠义脸色顿沉，如果是这样的话，徐丽丽骗了他？ 可是从他多年来刑侦审讯技术来判断，徐丽丽不像是在撒谎啊！ “孔局，会不会是这样的，当天的确有人来报警了，警员没有进行登记？” 严忠义说出口，自己都不相信这种可能性。警察这点职业素养没有，根本不可能进公安局。 孔立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今天先到这吧，你也辛苦了一天了，人又不是铁打的。” 话音刚落，文职女警顾小暖领着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审讯室门外。 严忠义上下打量了两眼，男子年龄四十左右，戴着金属框架眼镜，身材适中，气质和教师这个职业非常接近。 “您就是欧阳老师吧？”严忠义礼貌性伸出右手。 “您好！我叫欧阳儒，叶甜甜当年的班主任，白岚、孔桦、徐丽丽也是我班上的。” 严忠义挪开身体，“欧阳老师，这里面的女人您认识吗？” 欧阳儒提了提眼睛，靠近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 里面的女人十根手指正在互抠，眉毛轻蹙的样子，看上去心神不宁。 “认识！白岚没什么变化，就是胖了点。”欧阳儒一口笃定道。 严忠义马上拿出了蓝娜的照片，“她也是您的学生吧？” “是的，她是蓝娜！她们四个人玩得特别要好，都是我班上的，就是比较调皮捣蛋。” “调皮捣蛋？”严忠义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总感觉这四个字如果扣在校园霸凌施暴者的头上，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温柔了。 “是的！她们几个上课传纸条，传言情小说，各科老师都反映过她们的情况。”欧阳儒说道。 严忠义微微蹙眉，道：“就这些？没有过更加激烈的行为？比如：校园霸凌！” 欧阳儒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无意识地提了提眼镜，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画像师张淼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此刻在故意隐瞒事实，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往右方向看的。 “校园霸凌？没有的事情，我们弘阳中学从未发生过校园霸凌这么恶劣的事情。 不过学生之间打闹是难免的，但是没有上升到出现校霸的地步。”欧阳儒语气肯定道。 严忠义看了一眼手机，王彬把欧阳儒的个人资料发了过来。 “您已经是弘阳中学的校长了，不好意思啊，应该改口叫欧阳校长！”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教书育人！” “蓝娜被人杀了，您知道吗？”严忠义话头一转，一对黑眸紧锁在欧阳儒的脸上。 欧阳儒似乎真的不知道，眼睛瞳孔放大，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 “蓝娜死了？怎么死的？” “凶杀！死相惨烈，目前尸体正在我们警局法医室尸检！ 我们在她最近密切接触的人当中，找到了您的另外三名学生。 欧阳校长，请问您还记得叶甜甜吗？” 第32章 机械性窒息 欧阳儒点点头：“记得！叶甜甜话不多，单亲家庭的孩子或多或少性格都有点缺陷。 算起来她们毕业已经有十年了，先后举办了好像三次聚会，他们都邀请我一起参加了。 不过叶甜甜一次也没有来过，包括当初高考成绩下来，填报志愿的时候，我也一直联系不上她。” 严忠义嗯了声，道：“高三毕业聚会上，叶甜甜出事了，您知道吗？” 欧阳儒眉头蹙了一下：“不知道，她出什么事情了？我一点不知情！” 严忠义打量着他，张淼坐在一旁拿着画板自顾自地画着欧阳儒的人像。 “据我们了解的口径是这样的，蓝娜、孔桦、白岚、徐丽丽，当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她们参与多次校园霸凌。叶甜甜是一名受害者，长期遭受她们霸凌。 在2008年6月9日晚上，蓝娜在叶甜甜饮料中添加了迷药，四个人将她带到了五里巷。 当时那边还没有拆迁，不过居民都已经搬走了，所以那条巷子里当时没有居民。 蓝娜将叶甜甜交给了三个混社会的年轻男子，当晚他们对叶甜甜进行了轮番性侵。” 欧阳儒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不可能！这件事情我从未听过，当年警察也没有来调查。 警察同志，您会不会是有些误会，这绝对不可能。” 严忠义心里顿沉，孔局那边翻阅了当年的报警记录，没有登记零八年六月九日的报警记录。 面前的男子，她们的班主任也一口否定叶甜甜遭遇过校园霸凌。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徐丽丽在撒谎，也许正如白岚所说，她脑子有点问题。 严忠义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徐丽丽说出叶甜甜的名字，将他的破案思路引到了校园霸凌上。 杜海说凶手可能是一名穿着长靴的女性，这一切很容易让他联想到是仇人报复行为。 ...... 严忠义将白岚和欧阳儒都放了，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半。 王彬风风火火跑进来汇报工作，“师父，查到了！ 蓝娜从锦扬酒店离开后，汽车驶出了济川东路，是她回家的方向。 她当时应该是准备回家的，但是到了济川路和永泰路交界处，她的车子减慢了速度。 我们从监控中看见她接了个电话，应该就是爱家房产打来了。 后来又接了一个电话，从时间可以判断是那个关机的房产中介打的。 跟着监控我们发现她在望月路上经过了一段监控盲区，那地方我已经联系了交通监控管理部门。 那边监控坏了，已经申请了重新安装，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师父，凶手一定在那附近仔细蹲点、勘察了许多天，不然逮不住这个机会。” 严忠义拿着车钥匙准备出去，王彬问道：“师父，都已经凌晨了，明天上午我陪您去那个路段看看。” 严忠义放下车钥匙，现在外面黑灯瞎火，路上已经没人了，索性就明天过去一趟吧！ “王彬，你觉得她们谁在撒谎！”严忠义指着孔桦、徐丽丽、白岚三个人在审讯室的录像。 王彬正在等待泡面，“师父，我觉得徐丽丽不像是在撒谎，孔桦看着大大咧咧也不像，白岚这个女人有点看不透。” “他呢？你觉得她们当年的班主任欧阳儒有没有撒谎？” 严忠义关上了上一个视频，打开了欧阳儒在审讯室的视频。 王彬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仔细看了一会儿。 “我觉得这个真看不出来，我又不是网文里头的读心神探。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您就得管我喊师父了。” 严忠义也觉得在这里瞎猜，整得一头雾水，不如下去看看杜海和高琳进展如何。 想起今天见到高琳，他当时的反应有些丢脸，严忠义心脏蹦蹦跳了起来。 “师父，你去哪儿？还有您的耳朵怎么红了啊？”王彬见严忠义起身走出门外，问道。 “法医室，你要一起来吗？”严忠义回眸轻笑道。 “不了，您自己去吧，我这边再研究一下监控！”王彬嘴里的泡面掉进了碗里。 ...... 大半夜的，严忠义乘坐电梯去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室。 原本常规去看尸体被尸检的进展工作，这会儿心脏在怀里打鼓。 这地下现在不止杜海一名法医，还有曾经令他魂牵梦绕，哭断肝肠的负心前女友。 想起两人之间那些山盟海誓，想起他们在许多个快捷酒店疯狂过的场景，严忠义心情变得有些浮躁。 高琳，十年前你为什么丢下我远赴岛国求学？你是变心了，还是不爱了？ 严忠义走在长长的法医室的走廊上，感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还有点恋爱脑。 这些年都过去了，也许高琳已经成家了，说不定这次回来是携带老公孩子一起回来的。 大半夜的冒出这些想法，严忠义觉得自己脑子坏了，一定不能够在高琳面前再次露怯。 “当时应该是这样的，死者在行驶中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和后排的凶手聊天。 凶手在她不注意的瞬间，用一根精细的钢丝绳一招锁喉，以最快的速度勒死了她。”高琳比划着动作。 杜海一口否决，“如果是这样，凶手怎么刺穿了死者的心脏？车辆行驶过程中，这一切很容易被监控拍下来。” 高琳继续说道：“所以凶手将死者引到了西一巷的巷子口，那个地方处于监控的视觉盲区。 当时是夜晚，凶手也有可能是下车后坐到了汽车副驾驶座位上和死者交谈，同时将死者进行了杀害。 不过目前有个疑点，凶手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让凶手去杀她，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海和高琳的目光都注视着解剖台上一具白皙的尸体上，女尸的身材堪称黄金比例，难怪刘旭平和吴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的眼神没有过度惊恐，眼睛睁着是在机械性窒息后，大脑各部位神经停止工作，所以眼睛才停止了运转。 所以根本不存在说，死者是心甘情愿被凶手杀害这一说法。那样说的人太过于感性了，他一定不是我们这个专业系统里的一员。”高琳端倪着蓝娜的双目，声音无比清冷。 杜海抬头看了她一眼，“这话是严队说的，你是在质疑他吗？” 高琳眉头轻蹙了一下，那表情像是在说，“不会吧！一个刑警队长竟然如此莽撞乱下定论？” 严忠义感觉有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没错！我不够专业，比不上某些人！” 高琳、杜海闻声回头，高琳脸色有些微妙，杜海笑道，“严队，您是属猫的吧？脚步越来越轻了！” 严忠义道：“是的，闻见老鼠在背后嚼舌根了！” 高琳脸色稍变，轻哼了一声，心里却感叹道，“岁月真牛掰，能把一个精神小伙变成了敏感且神经质的大叔！” 杜海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摘下防护面罩、口罩、手套开始清洗手。 “严队，死者第一处致命伤是脖颈处这处伤，她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由于机械作用阻碍人体呼吸，致使体内缺氧，二氧化碳蓄积而引起的生理功能障碍。 引致机械性窒息的方式很多，如缢颈、勒颈、扼颈、闷压口鼻或压迫胸腹部等，死者脑部神经停止工作，眼部功能急性骤停，才会出现睁着眼睛的死亡现场。” 严忠义捏着下颌骨“嗯”了声，“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高琳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用工具撑开死者的口腔，然后抬头看向严忠义。 “这具尸体不是全尸，死者的舌头不见了！” 第33章 舌头不见了 严忠义从早上见过这具尸体，一直在忙于调查和此案相关的人员。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原本已经产生了一些困意，听高琳说蓝娜的舌头不见了，体内的困虫一下子被扫光。 他脚步有些沉重，步步靠近蓝娜一丝不挂的尸体。眼神看向她的口腔时，心脏狠狠骤停了几秒。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高琳：“合上吧！这样怪渗人的！” 高琳照做了，不过鼻腔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一身不咸不淡的笑，严忠义冷不防打了个激灵，“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没有啊！ 严队，从我今天见到您，您就有些神经敏感。”高琳淡淡地看着他。 严忠义轻哼了一声，“杜海，死者舌头不见了，当时在现场咱们都没有发现。 现在已经过了一整天，再去现场找应该很难发现了。” 杜海“嗯”了一声：“是的！高法医来看尸体的时候，发现死者面部有些不对劲，打开死者口腔时才发现她的舌头没了。 严队，凶手只有三种可能性！ 一是将死者的舌头销毁了；二是将死者的舌头丢弃在某处地方；三是作为战利品收藏为己有。” 话音刚落，高琳淡淡地说道：“还有第四种可能，我在东京遇到过一起类似的案件，凶手将死者的心脏带走，并且进行了煮熟。” 严忠义顿时有些石化了，扬城市公安局这些年来没有碰到过关于‘食人’的案件。 难不成这一起命案，将会打破这座城市犯罪的新的里程碑？ 但愿这一切都是高琳的个人主观意识，通俗点来说，严忠义希望这是女人的妇人之仁，狭隘想法，纯属意淫。 “怎么可能？我们这座小城市犯罪分子没那么变态，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是在东京遇到的案子。 呵呵，那地方的人我就不多说了，你想想他们曾经对咱们国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严忠义一脸不苟同。 高琳眉头这一次蹙得比较明显，语气有些不悦，“严队，我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你变得这么偏见！ 这和哪个国家的人没有关系，请您不要带着个人色彩去做判断。” 杜海在一旁听出了头绪，高法医和严队貌似早就认识了。 “严队，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要介绍了！”杜海也是淡淡一笑，法医似乎都是这副表情。 严忠义苦笑一下：“不光认识，还很熟悉！” 高琳又盯着严忠义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突然有些不认识他了。 当年他不是这样！ “杜海，刘旭平当初被活体取出心脏，后来在吴浩租的出租屋找到了。 他说他恨透了刘旭平，所以采取这种变态极端的行为去报复他。 通常情况下，一般人是不会采取这么过激的行为。 蓝娜的舌头不见了，凶手采取同样过激行为，将舌头当作战利品据为己有。 我们同理可证，凶手和蓝娜是认识的，而且两人之间仇怨很深。” 杜海点点头，“如果是报复行为，你们有没有找刘旭平的妻子谈话？ 蓝娜和刘旭平这么多年的情人关系，其实最恨她的人应该是刘太太。” 严忠义想起刘太太曾经去私家侦探所找狄杰跟踪刘旭平和蓝娜，拍下了不少两人的私照。 这个女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心里对刘旭平和蓝娜成见很深。 现在刘旭平已经死了，她很容易将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在蓝娜头上。 严忠义拍了拍杜海的肩膀，“你提醒了我，明天我请她来一趟警局。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着急，我把今天的尸检小结写一下再走！严队，你送一下高法医，外面估计已经打不到车了！”杜海说道。 严忠义剑眉紧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这不适合！” 高琳轻笑了一声，“谢谢你，杜海！我家不远，就在警局附近，特意租了距离单位近的小区。” 杜海点点头，接着在电脑上开始写每日尸检小结。 严忠义原本想在警局过夜，突然想起卧室房间的窗户没关，天气预报说可能夜里要下雨。 他刚走出警局，天空已经开始飘雨，几步路跑上了车。 没开几步路，他就遇到了高琳用包包挡着头遮雨。 高琳身材高挑，体型修长，看起来比上大学的时候丰满了一点。 严忠义开得很慢，突然想起两人以前经常合用一把伞。下雨天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淋得透湿。 她躲在雨伞下，偎依在他怀里的场景，严忠义至今记忆犹新。 回忆总想哭，当初也是在这样的下雨天，她在图书馆门口徘徊。 严忠义知道她是法医系的校花，当时没想和她发生点故事，完全是出于礼貌将伞给了高琳。 高琳刚想婉拒的时候，严忠义已经跑开了，他在雨里笑得一脸灿烂，“我是刑侦专业大一三班严忠义！” 严忠义没想到高琳第二天就找到他们班上，一下子全班轰动。 高琳不仅是法医专业的校花，也是那一届警校的校花。 两人一借一还，先后吃了几顿饭就熟悉了。后来知道彼此是同乡，每次放假都一起买车票回家。 两人不知不觉，谁也没有开口就在一起了。 严忠义苦笑一下，她要是当年没有出国，也许两人现在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 想到这里，严忠义觉得刚才自己有点表现过激。 爱情本身就是你情我愿，人家要出国深造，某种意义上没有错。 “滴滴——”严忠义按了车喇叭。 高琳举着包包，扭头看见严忠义已经打开了车窗。 “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高琳抬头看着天空，雨点变大了。虽然再过两个路口就到小区了，不过这样一来容易着凉。 夜间的春雨还是很寒凉的！ 高琳坐在汽车后排，严忠义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端倪着自己。 “你跟踪我？”高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严忠义错愕了两秒，心想他需要跟踪吗？刚好自己回家也是这条路。 这些年没见了，他发现这个女人变得有些咄咄逼人，难道这也是岛国人文熏陶出来的？ 严忠义有些气愤，没想到再次见面，她竟然怀疑自己是个无耻的跟踪狂。 “我没有这个必要，你住哪儿？” “世纪花园！” “巧了！我也住世纪花园！你住几号楼？”严忠义心里咯噔了一下，嘴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9号楼302室！” “什么？你住在我家楼上？高琳，你故意打听了我的家庭住址吧？”严忠义突然将车停下了。 高琳眉头紧蹙，脸颊顿红，有些气急败坏，“我打听你？呵呵！严忠义，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变得越发自恋了！” 说完这句话，高琳打开车门离开了。 严忠义拍了一下方向盘，心里五味杂陈，这难道不是她故意的吗？ 她荣耀归来，带着老公孩子热炕头，还将出租屋租到了他家楼上！ 不得不说，女人心深似海！ 孔子老人家早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严忠义有些生自己闷气，刚才看着高琳在雨里奔跑的样子，怎么就生出了恻隐之心。 一个字：贱！ 第34章 手法很相似 第二天上班，王彬黑着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严忠义低声道：“非常时期，案子一筹莫展，晚上悠着点行不？” 王彬一脸冤枉，“师父，我昨天想了一夜没睡着。蓝娜从锦扬酒店离开后，在好多多超市附近一下子消失了，凶手一定就在那附近。 好多多超市那一排都是商业街，对面也是商业街。凶手一定是从路段的南北方向到了好多多超市附近等待蓝娜出现。 视频中当时人流量挺大，画面中其实可以看出来行人是否逗留太长时间，可以筛选出一些可疑人物。 如果凶手就藏在行人当中，然后避开了监控，拦住了蓝娜的车，这是有可能的。 蓝娜让凶手上车，这证明她认识凶手，或者两人先前有过联系。 蓝娜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房产中介打给她的，但是对方手机已经摘除了电池。 凶手也许就是那个人或者是凶手的帮凶，这么完美的犯罪不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 严忠义突然想通了些什么，直接跑出了办公室，王彬紧跟其后。 两人上车后严忠义一脚油门深踩，开往好多多超市，准备就地研究一下凶手当时会藏在哪里。 “师父，虽然这起案件和刘旭平案件的作案手法不同，但是总感觉有点相似之处。”王彬坐在汽车副驾驶眉头蹙着。 严忠义嗯了声，道：“没错！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足迹线索，凶手刻意避开了监控，手法上和刘旭平的案子相似度很高。” “师父，刘旭平当时是心脏和下体丢失，昨晚您发微信告诉我，蓝娜的舌头没了，会不会是她乱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什么人？ 你想啊，刘旭平睡了人家吴浩的老婆，吴浩一气之下斩断了他的命根子，这个说得过去。 凶手割死者舌头，言下之意是蓝娜祸从口出！” 严忠义点点头，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现在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推断，其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站住脚。 不过警察有时候就是要敢于大胆想象，用线索和证据证明推理出答案。 两人到了好多多超市附近，来来回回走了十多趟，最后严忠义站在好多多超市门口抽了一支烟。 王彬从超市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严忠义一瓶，自己如牛饮水一整瓶灌进了肚子。 “师父，凶手是在蓝娜汽车处于监控盲区时间段上车的。 咱们回去再多看几遍监控视频，也许有被忽视的细节也说不定。” 严忠义点点头，两人准备离开时，他看见好多多超市对面有一间白房子，斑马咖啡。 他记得第一次去管委会找蓝娜问话，看见她桌上有一杯斑马咖啡。 严忠义立刻打电话联系上蓝娜办公室同事孙婷，孙婷告诉他，蓝娜每天早上都会到斑马咖啡买一杯拿铁。 “王彬，你说蓝娜最后一通电话是房产中介打来的，而她在好多多超市附近停下，会不会对方约她到斑马咖啡谈事情。 对方如果是凶手，或者和凶手是一伙的，一定不会在斑马咖啡下手，咖啡店里面通常都会有监控，” 两人去了一趟斑马咖啡，店主说店内监控保存60天，这已经足够了。 一上午，严忠义和王彬都在看监控视频，蓝娜每天早上出门后经过此路段都会停下来买一杯咖啡。 案发当日早上蓝娜几乎在同一时间段购买了咖啡，那条路段也是蓝娜回家的必经路段。 “师父，凶手一定跟踪了蓝娜许多天，找到了她的生活规律。 斑马咖啡距离蓝娜所住小区很近，蓝娜急着将玫瑰园的房子出售出去，一定不会错过买房子的机会。 从我们发现蓝娜这部手机，对方手机一直接收不到信号，证明那部手机在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因此完全可以推断此人就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帮凶。” 严忠义微微眯眼，沉默了半晌，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还是来寻仇的，问题又回到了之前。 蓝娜在管委会最得罪的人是办公室副主任李鸿艳，但是李鸿艳已经排除了杀害蓝娜的可能。 刘旭平的妻子一直在照顾女儿，不可能费尽心思跟踪蓝娜，了解她的作息时间，了解到她正在卖房子。 刘旭平的身后事，以及照料女儿，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 我认为蓝娜一周后被杀，她不存在这样作案的可能性，尽管从人性上来讲，她对蓝娜有作案动机。 蓝娜的高中同学徐丽丽提到了‘叶甜甜’的名字。 经过她们班主任核实，以及白岚的交代，他们却都否认了徐丽丽说的十年前叶甜甜被三名男子性侵的事情。 孔局长翻阅了十年前当日晚上的报警记录档案，并没有如徐丽丽所说，叶甜甜和她母亲去警局报案的事情。 他们到底谁在撒谎？” 话音刚落，刘旭平的妻子来到了警局，严忠义对她进行了问话。 刘旭平的妻子从认尸体、母女二人晕厥住院、再到将尸体领取后送去殡仪馆火化，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占据了她一周的时间。 她有无数人可以证明她不存在杀害蓝娜的时间和机会。 严忠义调查了刘旭平妻子的个人信息，她是刘旭平早年同村的发小。 两人一起同甘苦，可是刘旭平在官运亨通后还是犯了男人的通病，好色！ 这个女人没什么学历，早年在厂里面上过几年班。 后来刘旭平提拔上去了，她就辞职专门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 严忠义不相信她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这么费尽心思杀害一个人。 “警察同志，我恨透了那个女人，我也想过杀了她，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但是我做不到，我杀鸡都不敢，我哪敢杀人啊！ 不瞒您说，得知蓝娜死了，起初我心里挺搞笑的，这辈子伤害我最深的两个人都死了。 后来想想，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死了，到了那边又能够滚到一起去了。 这么一想，我其实还挺不希望她死的......” 刘旭平的妻子离开后，严忠义独自一人来到了关押吴浩的看守所。 吴浩看见严忠义就问他母亲现在怎么样，严忠义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吴浩没想到母亲突发急性脑梗死了，更没想到蓝娜也死了。 整个人先是懵住了，接着大哭了一会儿。 “放心吧！你母亲已经由她娘家那边的几个侄子送去火葬了。” 吴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吐出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 “严队，您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有事情问我吧？” 严忠义嗯了声，他喜欢开门见山的人。 “你知道蓝娜生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吴浩边思索边道：“结婚这些年，我其实挺不了解她的，她在单位的事情也很少和我说。 我知道她有本事，但是不知道这本事是刘旭平给的。 我不清楚她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记得刘旭平尸体被发现当天晚上，她一直在做噩梦。” “噩梦？”严忠义剑眉拧紧。 “是的！我以为刘旭平死了，她才做了噩梦。 可我没想到她一直在梦里喊一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叫什么甜甜！” 严忠义道：“叶甜甜，对吗？” “没错！那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刘旭平死在我面前的样子。 我看着蓝娜的脸，听着她一遍一遍喊叶甜甜的名字。 当时闲得无聊就跟着数了一遍，她一共喊了98遍叶甜甜的名字。” 严忠义想起画像师张淼说过，吴浩貌似有事情瞒着没交代，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警方？ 我希望你能够如实交代，如果关系到案件，只要对你有利，我们可以为你尝试争取能不能死刑缓期执行。” 吴浩心里咯噔了一下，死刑缓期执行就代表还有苟活下去的可能性。 但是他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婆死了，老娘死了，儿子又不是自己亲生的。 他如今有了案底，社会也会排斥一个杀人犯，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一手烂牌现在更烂了，为什么还要再拉一个人下水呢！ 准确地说，他现在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心情！ 第35章 帮我找到她 子欲养而亲不待，吴浩为母亲的死潸然泪下。 他哭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严忠义，道：“我很快就去见母亲了，没必要欺骗您，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刘旭平的死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严队，您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老实人的愤怒！” 吴浩说完这句话挂断了电话，看守所工作人员将其带出了探视室。 严忠义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什么消息都没有套出来，灰头土脸离开了看守所。 人类是有求生本能的，吴浩不接受他的好意，也许刘旭平的死真的和其他人无关。 离开看守所，严忠义开到距离皮市街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条号称“捉奸一条街”的商业街依旧人声鼎沸，门口排队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全副武装。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前往这里为了见私家侦探一面，为了得到他们的答案。 他想起那天狄杰脸上的孙悟空面具被他女儿冉冉扯掉，那张脸分明就是他大学同学兼室友狄杰的脸。 他为什么不愿意与他相认？还是世界上真的有两个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分的五官？ 严忠义走下车，决定再去一趟狄杰私人侦探会所一探究竟。 排了有半个小时队，严忠义终于进去了。 上回接待他们的小姐姐看见他，眉头蹙起：“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接待您！” 严忠义剑眉微挑，接着笑道：“你们做生意的，难不成还挑选客户？” “是的！我们狄总说了，要是再见到您一定要下逐客令！” “为什么？开门做生意，要讲究商德！”严忠义来了兴致，狄杰那小子究竟为什么要躲着他？ 小姐姐一脸不悦，“这是我们狄总定下来的规矩，我只是一个执行者！ 请您不要让我为难，也不要耽误下一位客户的时间。” 严忠义心里更加确定，狄杰就是他认识的狄杰。 “先生，您不能硬闯！”小姐姐急得满脸通红，但是娇小的身子显然拦不住严忠义的大块头。 狄杰在屋子里听见动静，喊了一声：“让他进来！” 严忠义走进去，室内的布置和上次一样。 走进屏风后面，他看见狄杰这次没有戴着孙悟空面具，而是以真面目示人。 “狄杰，我知道是你，上次为什么戴着面具装神弄鬼的？”严忠义笑道。 狄杰道：“客户都没有见过我的真容，上次被你看见了，我就不再隐瞒了。 没错，是我，当初被判入狱五年，出来后我领到了一笔赔偿款。 警察已经干不成了，就想着做私家侦探。 忠义，你还别说，私家侦探来钱可比警察快多了。怎么样，要不要来和我一起发财？” 严忠义笑容渐收，“狄杰，我知道当初你是被冤枉的，我一直相信李筱的死和你无关。 学校后来找过你，但是一直联系不上，说是要把大学毕业证书补发给你。” 狄杰苦笑一声，“大可不必！当初我喊冤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替我说话。 这种学校的毕业证书我拿在手上嫌脏！ 我现在生活很好，目标是赚到人生第一个一千万，然后带着冉冉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严忠义笑了笑：“一千万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要那么多钱也是一个肚子，满汉全席也塞不进去。” 两人扯了一会儿闲篇，聊着聊着就有些尴尬。 狄杰知道严忠义的性格，严忠义一定是遇到事情了。 “忠义，开门见山吧！还是为了刘旭平的案子吗？ 我听说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吴浩，有完整的证据链，判处死刑板上钉钉的事情。” 严忠义点头：“嗯，看起来刘旭平的案子是结案了，但是又有点奇怪。 你听说昨天在西一巷发现了一具女尸吗？” 狄杰道：“听说了，那女的是刘旭平的情人，吴浩的老婆蓝娜！” “你挺熟络啊！说，人是不是你杀的？”严忠义开玩笑道。 “对对对，人是我杀的，李筱也是我杀的！”狄杰脸色有些暗沉。 严忠义觉得自己玩笑开过了，“对不起啊，我开玩笑的。 刘旭平的老婆找你跟踪过他们，你知道他们很正常......” 严忠义将蓝娜这起命案前后详细和狄杰说了一通，狄杰毕竟也在警校读了几年，这几年从事私家侦探应该有些经验。 狄杰道：“两起案件有关联的地方很多，比如死者都是第一起案件中出现的人。这一点就很可疑！ 其次凶手对于监控都十分了解，知道如何避开监控，知道哪里是监控盲区，知道提前踩点行凶对象回家的路线。这一点更加可疑！ 另外第三点可疑之处，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吴浩摘取了刘旭平的心脏和命根子，这位凶手摘取了蓝娜的舌头。 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有毁坏尸体的暴力倾向，还有十分浓烈的恨意。” 严忠义点头：“狄杰，你愿意帮我吗？” 狄杰思索了一会儿，“我怎么帮你？我又不是警察，我只是一名私家侦探！ 不过有钱就好办事，你们警局应该每年都有拨款吧，你懂的！” 严忠义剑眉紧蹙：“狄杰，你现在掉进钱眼里啦？” 狄杰冷笑一声：“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有正义，到头来还不是锒铛入狱。 出来后我找过当年对李筱施暴的几个古惑仔，其中一个古惑仔的父亲是扬城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 当初那么快警局就将我定义为杀人凶手，我查到当时公安局局长叫常进，此人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 忠义，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有钱黑的也能是白的。 你如果不去警局申请津贴，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我这里的租金一年二十万，我还要养女儿。 不好意思，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我也没有警察那么伟大的抱负。 更何况我不是警察，而是一个被警校开除、锒铛入狱的杀人犯！” 严忠义算是听明白了，这些年过去，狄杰心里的恨念不减反增。 不奇怪，一个好人被冤枉蹲了五年大牢，亲人双双蒙羞离世，这是致命打击。 “狄杰，冉冉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严忠义看见狄杰身后的布帘子掀开了一道小缝隙。 冉冉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不一会儿拿着一把玩具小手枪对着严忠义崩了一枪。 严忠义故作中弹，瘫软在地上，逗得冉冉咯咯咯直笑。 严忠义有些得意地看着狄杰，“我还是很有孩子缘的！” 冉冉这次和上回不一样，没那么排斥严忠义了。 狄杰搂着冉冉，亲昵道：“叫严叔叔！” 冉冉小脑袋往狄杰怀里磨蹭了两下，小家伙还是有点不太愿意。 严忠义拿起桌上一根香蕉当手枪，冉冉笑道：“严叔叔的手枪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bang——bang！” 严忠义“中弹”倒地，乐得冉冉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冉冉，自己进去玩，爸爸和叔叔谈点事情！” 冉冉很乖，三步两回头看着严忠义，接着掀开布帘进去了。 “我弟媳妇呢？两回来都没瞧见！”严忠义问道。 狄杰道：“她妈妈是毒贩，在现场武力拒捕，手里还挟持了一名女警。 冉冉当时就在现场，看着她的妈妈被穿着警服的公安当场击毙。 冉冉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害怕看见警察。 我当时从监狱出来，去了一趟云南旅游散心，目睹了这一切。 后来我费了很大劲才申请领养冉冉！ 对了，她亲生父亲也是毒枭，她没出生父亲就死了，遗腹子！” 严忠义叹了口气，“知法犯法，顶风作案，侥幸心理，孩子是最无辜的，孩子没法挑选父母！” 狄杰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道：“怎么样？给钱我就替你查明真凶！ 你在明我在暗，你不方便出面，我都可以替你去查。” 到目前为止，严忠义最想查的人是徐丽丽口中被校园霸凌的女生，叶甜甜！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当年毕业证件照的扫描文件，他特意请欧阳儒传给他的。 “狄杰，帮我查到她！” 第36章 一个不能落 狄杰注视着严忠义手指的女孩，仔细看了两眼，道：“这女孩瘦瘦薄薄的，像一张纸片人。 长的嘛，也不咋地！眼睛挺大的，其余部位长得不太符合三庭五眼的比例。” 严忠义道：“你直接说长得磕碜就是了，这些年在社会上你也学会圆滑世故了！” 狄杰轻笑了一声，“不然怎么在社会上混口饭吃？ 你们警察到哪里都威风凛凛，我们私家侦探就是狗仔，不被发现乱棍打死就算幸运的了。 正常人家里谁请私家侦探盯着老公，都是那些有点钱有点权的男人才敢在外面偷腥。 所谓层次越高，越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龌龊！” 严忠义听出了话里话外的敌意，他也能理解，狄杰毕竟是受过巨大伤害的无辜者。 严忠义对这个话题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指着照片上的女孩。 “目前可以肯定蓝娜这起凶杀案绝对不是凶手激情作案，这是一桩有预谋的蓄意谋杀案。 我们已经在多出监控中试图发现可疑车辆和行人，基本上可以肯定凶手没有开车，他避开了监控在好多多超市附近上了蓝娜的宝马车。 我们又走访调查了和蓝娜可能有私人恩怨的人，基本上排除了单位同事以及刘旭平的妻子。 最后一天和蓝娜接触的还有三个女人，都是她高中时期的同学。其中一名叫徐丽丽的女人交代了当年一起没有定案甚至没有入档的性侵案。 我们查了当天晚上的报警记录，并没有像徐丽丽所说，叶甜甜在她妈妈的陪同下去报了警。 她们的班主任欧阳儒，此人声称当年没有人对叶甜甜实施校园霸凌。 当务之急，先要找到叶甜甜，才能确定是不是这个女人时隔多年，卷土重来，展开了一场复仇。” 狄杰嘴巴一直保持a的形状，“这怎么听着像复仇题材的影视剧，不过不奇怪，一切艺术都来源于生活嘛！ 我觉得还应该再走访一下当年他们班所有的同学，一个都不能落下。 只要你给足人民币，我愿意替你做这件事情。” 狄杰拇指和食指摩擦着，严忠义扯了扯嘴角，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 “大家都是老同学，这件事情我暂时不想惊动局里，我自己私人掏腰包给你。 你优惠点，说个数吧！” 狄杰竖起了一根手指，严忠义点头道：“没问题，一千就一千！” “”no！no！no！是一万！事成之后再给我一万！” 严忠义瞪大了眼睛：“你抢钱啊？你们这一行这么暴力？” “所以我们这一行效率高，失败率低，没有冤假错案啊！我们拿钱办事！” 事到如今，严忠义发现狄杰真的变得越发的庸俗，根本没了当初的信仰。 即便他当年总是逃课出去打工，心里还是有一个警察梦的，现在却变成了金钱的奴隶。 严忠义不知道这是悲哀还是他太过追求信仰。 总之，他们看似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但是所做的事情却有相似之处，都需要调查人和事。 ...... “这里是扬城市交通广播网，接下来报道一条惠民新闻。 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现已入驻我市，新能源汽车是未来的大趋势，即将改变人类使用燃油车的历史。 现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与我市已经签订了惠民合约，购买欧瑞汽车给予车主一次性购买补贴。 接下来我们请到了新能源欧瑞汽车驻扬城市的区域经理孟菲女士，她将为我们详细介绍欧瑞汽车的企业文化、产品核心、补贴标准......” 严忠义回到警局时，王彬已经将视频中可疑的车辆和行人划分出来，一一向严忠义进行了汇报。 刑侦中队申强带着一组人已经逐个排查了蓝娜死前密切接触者，将其中可疑人物的名单交给了严忠义。 严忠义看了一圈没有头绪，似乎看谁都不像，似乎看谁又都像是凶手。 他让手下人将可疑的人一一叫到警局问话，又打电话到了扬城市警犬基地。 昨晚得知死者舌头不见了，他连夜联系了警犬基地的领导，那边第一时间在西一巷周边寻找蓝娜遗失的舌头。 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严忠义还没有接到那边电话，深知应该是还没找到。 严忠义终究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那边，询问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他冷不防打了个激灵，该不会凶手真的如高琳所说，把死者舌头给吃了吧！ 不是有句老话说，我恨不得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啃了你的骨头。 恨一个人或许当真能够做到如此狠绝的地步吧！ 严忠义挂断电话，狄杰那边发来一条微信，说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一周时间可以搞定。 严忠义等不了这么久，让他三天之内将叶甜甜班上同学全部联系一遍，狄杰说那得加钱。 “庸俗！”严忠义狠狠咒骂了一句，“少不了你的！” 狄杰玩世不恭地笑了声，“那我等着！钱不到账，没有动力！外头快递加急送还加钱呢！” ...... 狄杰那边收到严忠义的转账后，立刻开始行动。 他去弘扬中学找到了欧阳儒，欧阳儒很是谨慎，说没有警方证明不能随便透露当年学生的信息。 严忠义这边知道后，亲自跑了一趟弘扬中学，拿到了当年欧阳儒班上学生的联系方式。 接下去的事情是交由狄杰负责办理，严忠义回到警局直奔法医室，想看看杜海和高琳有没有什么最新发现。 走进解剖室，他看见高琳美丽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和杜海交流。 杜海坐在电脑面前写尸检报告，两人看起来已经对蓝娜这具尸体达成了一致。 高琳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是严忠义，眼神继续落回电脑屏幕上。 严忠义注意到高琳眼睑下方有些乌青，看样子才回国睡得不踏实。 昨夜严忠义扯着耳朵听了半天，楼上一丝动静也没有。 他们小区的隔音效果一般，如果闹出点动作楼下人完全可以听见。 严忠义心里冷声笑了一声，算她识趣，不然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楼上是一对血气方刚的小年轻，那半年严忠义每天晚上都在警局拖到很晚回去。 他大概算了一下，除了他通宵在警局加班，基本上每次回去都能够听见楼上的动静。 这种频次似乎除了女孩来例假，两人几乎每天都要合体一次。 杜海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印机开始工作，不一会儿一份完整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严队，这具尸体可以请死者家属带走了！ 到目前为止，尸检报告里面关于死者的伤情鉴定都记录完毕。”杜海扭了扭脖子，做了个伸展运动。 “辛苦了！”严忠义拍了拍杜海的肩膀，“这个我拿走了！对了，死者的舌头还没找到，警犬基地四只警犬还在扩大范围继续搜索。” 高琳冷哼了一声，严忠义立刻看向她，“高法医有什么高见吗？” 杜海见两人说话夹枪带棍，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邀请他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餐。 严忠义婉拒了，上次和杜海吃饭过后，他发誓以后再和杜海吃饭，他就不姓严。 “你们去吧，我看看她！”严忠义的眼神落在蓝娜的五官，她睁开的双眼已经被法医人为合上。 这是一具漂亮的尸体，这女人到死也是极美的，果然应了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高琳再次冷哼了一声，“法医不在场，任何人不得靠近尸体，严队这是不打算让我们吃饭！” 严忠义剑眉紧蹙，高琳啊高琳，这些年你自己跑岛国快活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你如今衣锦还乡，不但没有一句道歉，还唇枪舌战。 严忠义，你当年终究是错付了啊！ 第37章 是谁在撒谎 严忠义将徐丽丽再次请到了警局。 审讯室内，徐丽丽依旧穿着一身工作服，她从奢侈品专柜赶过来接受问话。 “徐女士，欧阳儒和白岚说叶甜甜当年没有被校园霸凌。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严忠义话音刚落，徐丽丽突然激动道：“孔桦，你们可以问她，她当年也在场。 如果她也不愿意承认，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 刘旭平的死只是一个开端，现在蓝娜也死了，下一个就会轮到我们！” 徐丽丽情绪激动，满目惊恐，花容失色的样子看上去不像在撒谎。 严忠义剑眉紧蹙，“你的意思是，叶甜甜时隔十年回来报复你们？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徐丽丽擦干眼泪，目光沉了下去，“您知道叶甜甜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吗？” 严忠义没有说话，他现在一筹莫展，只能先从叶甜甜这一处下手调查。 “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恨你们，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她指的是我、蓝娜、孔桦、白岚，包括那三名性侵她的痞子。” “如果为了报复，她为什么要等十年才行动？” “也许现在时机最成熟吧！警察同志，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叶甜甜回来了！ 她回来了，我们都会死！”徐丽丽目光空洞且绝望，但有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我们都该死！尤其是我，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却和蓝娜她们狼狈为奸！” 严忠义感觉自己接了个无头案，现在除了徐丽丽本人，其余当年认识叶甜甜的人都说没有校园霸凌一事。 眼下只能等狄杰那边将叶甜甜当年其他同学的口径汇总过来，才能知道究竟谁在撒谎。 总不能一个班，甚至一个学校都在撒谎吧！ 严忠义放了徐丽丽，看见省公安厅的画像师端倪着手中的一幅画，画中的女人是徐丽丽。 “你画得真像！张淼，你觉得她在撒谎吗？”严忠义问道。 张淼注视着这张画，“她没有撒谎，她两次接受问话我都在现场。 人在撒谎时，面部微表情，甚至肌肉、瞳孔都会反射出信号，但是她没有。” “那证明欧阳儒和白岚在撒谎！” “也许这是一场集体撒谎，严队，一切皆有可能！ 您听说过一名初中女生被拐卖到村庄，一个村的村民都在监督她，女生插翅难逃被关了四年才逃出去。 最讽刺的是，当地还被评为最和谐村庄，妇女工作做得最到位的乡村。 村民们集体撒谎，瞒天过海，学校为什么就不可以呢？”张淼眼底的神色让严忠义打了一个激灵。 狄杰做私家侦探已经有几年，手上有不少同行，建立了他们的侦探小组织。 他将名单分给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交代他们两日内完成，这样第三天他可以一起做个汇总教给严忠义。 他要让严忠义见识一下，私家侦探的力量不容小觑。 他们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员，但是猫有猫路，鼠有鼠道。 严忠义站在窗边抽着烟，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碌。 他发了一条微信给狄杰，问他进展如何。狄杰让他别逼逼，说到时候自然会交给他一份答卷。 严忠义吐着烟圈，感觉狄杰真的变了，也许时间久了他对自己会像从前那样吧！ 他突然想起死去多年的魏强，当年警方和法医都说魏强是自杀，他枕头旁边的白色瓶瓶罐罐是抗抑郁症的药物。 严忠义知道，魏强根本没有抑郁症，警方却说他患得是微笑型抑郁症。 这部分人时常面带微笑，外在表面若无其事，可这种微笑不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 这类型抑郁症患者出于应对社会交往，应付工作，应付家人，碍于面子而违心的强颜欢笑。” 但是严忠义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为了找出魏强的死因，他差点被学校进行处分。 奇怪！最近怎么总是梦见那小子！ 严忠义轻叹了一口气，当年201宿舍挺悲剧的。 魏强自杀！狄杰入狱！李伟在一次出勤中被歹徒连续砍了18刀因公殉职！ 而他，三十多岁的人，被高琳劈腿之后，至今孑然一身。 “师父，我怀疑凶手是故意误导我们！ 我们花费了大量人力和精力去调查监控，排查密接人员，到头来案情一筹莫展。 凶手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王彬仔细盯着监控，这玩意看起来十分费劲。 凶手可能就在几秒之间离开了监控视线，警察必须仔细盯着画面的每一帧。 有时候监控像素不清楚，警察还需要最大程度还原可疑人物，这些都是时间。 严忠义和王彬讲了叶甜甜的事情，王彬认为，如果徐丽丽说的是真的，那么接下去徐丽丽、孔桦、白岚、甚至那三名性侵叶甜甜的男子，都会陆陆续续丧命。 这一点徐丽丽都知道，他们警方不得不重视起来。 当务之急就是确定是徐丽丽撒谎了，还是欧阳儒他们撒谎了，这还要等狄杰那边全部走访一遍。 严忠义心中有一丝小激动，如果狄杰查出了些什么，这两起案件就可以彻底并案调查，这就是蓄谋已久的复仇。 接下去徐丽丽、孔桦、白岚他们几个的家庭也许都会面临各式各样的灾难。 换一种说法，如果叶甜甜为了兑现当年那句诅咒，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严忠义细思极恐，这么说来，蓝娜当年是主犯，所以首当其冲受到了叶甜甜的惩罚。 某种角度上，这就是报复行为，凶手如果是叶甜甜，她现在站在上帝视角对他们开始实施复仇之路。 王彬讪讪说道：“师父，这么说来，扬城市也许即将上演连环杀人案？” 这话一出，严忠义打了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悲催了，连环杀人案太恶劣了。 不仅会引起全城老百姓恐慌，上面领导包括省公安厅那边，乃至中央公安部都会对他们市局不断施压。 可能还会成立特大重案组！ 严忠义现在把希望放在狄杰那边，不过等待是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不确定方向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现在处于长时间等待兔子出现的猎人，当徐丽丽说出叶甜甜这个名字，再联想到吴浩说蓝娜做梦在喊叶甜甜。 严忠义作为猎人，心里开始激动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十二万分的耐心，等待这只恶毒的狐狸出现。 只要狐狸露出一只脚，他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猎物捕捉收网。 第38章 孟菲林贤超 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入驻中国地区，第100家汽车工厂选择了扬城市。 扬城市招商局引进了这家外企，全年的招商指标完成了一大半。 下午两点零八分，扬城市领导班子以及相关成员集聚在汽车城，为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入驻扬城市剪彩奠基。 领导讲话环节过后，欧瑞汽车驻中国区域经理孟菲女士闪亮登场。 她的出现吸引了一众人的眼球，她美得不可方物，宛若在造物主那边充值了颜值vip卡。 孟菲说了一大堆官方性的话，主持人宣布领导们上台，一起将手放在3d显示屏幕上开始剪彩。 画面十分震撼，场面热闹非凡，新能源欧瑞汽车入驻扬城市，这无疑是一个重磅消息。 孟菲站在舞台上，露出标志性的职业笑容，每一帧表情都演绎得完美无缺。 突然，她一对漂亮的眼睛注视到台下一名男子。 他穿着十分得体，看起来像机关男特有的那种打扮。 外面一件藏青色的羊绒短款西装，里面一件衬衫套着一件毛衣，下身修身黑色西裤，搭配一双擦得蹭亮的皮鞋。 他在人群中异常显眼，主要是他的肤色是男人少有的那种白，接近于冷白皮。 孟菲察觉此人正在打量着她，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在想什么。 孟菲心里顿挫了一下，他是看出什么了吗？ 剪彩和奠基活动结束后，欧瑞汽车这边邀请领导参加晚上的宴会，孟菲作为欧瑞汽车领导人之一全程都在招呼领导入席用餐。 这过程中，她总感觉那个年轻男子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 孟菲端着香槟酒，优雅迷人地笑着，余光却在打量那位名字。 她总结出四个字：“似曾相识！ 直到她走近时，看见男人左眉上方一颗被短刘海遮住的痣，她心脏一下子骤停了。” 欧瑞汽车驻扬城市这边的总经理吴刚推了一下孟菲，笑着说道：“孟菲，介绍一下，这位青年才俊是招商局办公室林贤超。以后咱们都会有频繁的往来，赶紧主动加个微信。” 孟菲已经恢复了冷静，笑得落落大方：“您好，我是孟菲，不是非诚勿扰那个孟非。” 林贤超点了点头，轻轻握住了孟菲的手指，“孔孟之道的孟，花草茂盛，香气浓郁的菲。” 孟菲心里笑道：“大梦一场，物是人非，都能被他解释成这样。 林贤超，你真不亏是当年的学霸，清大的才子。” 吴刚将孟菲拉到了林贤超这一桌，这一桌坐着招商局、工商局、环保局的几名领导。 孟菲知道吴刚是什么意思，这个大男子主义的死直男希望借助她的美色服务好这群领导。 要不是当初请吴刚帮忙，孟菲申请回扬城这座小城市发展，总部是一万个不愿意。 吴刚帮了她一个大忙，她也不好黄了他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 孟菲坐在林贤超旁边，余光打量着他，发现这个男人的五官长开了，比高中那会儿更加英俊。 那会儿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知道他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还知道他也是跟着妈妈和外婆生活。 两人相似的成长环境，让彼此都注视到了对方。 后来因为学业紧张，林贤超作为保送清大的重点生被送到了尖子生班强化训练。 孟菲似有若无地观察林贤超，眼底却没有老同学之间久别重逢的喜悦，因为林贤超根本不可能认出她。 宴会结束后，孟菲和吴刚送领导一一上车，林贤超的目光留在孟菲身上。 上车前，他低声说了一句：“孟女士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孟菲红唇勾起笑意，“林主任，您的泡妹技术跟不上时代了！” 林贤超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脚底有些打软。 孟菲拆扶着喝了两杯白酒的林贤超上了车，“林主任酒量还需要多多练习！” 林贤超客气道谢后，关上了车门，才发现自己口袋里有一个便签。 他不禁勾唇笑了笑，现在的女孩都不简单，她是在教他如何泡妹。 林贤超添加了孟菲的微信，孟菲在招呼其他领导，一时半会没有通过好友认证。 直到晚上孟菲回到牡丹园，拖下高跟鞋、丝袜、衣物，一丝不挂瘫软在床上，闭上眼睛就出现了林贤超的模样。 孟菲勾唇冷笑了声，打开微信，发现林贤超申请添加好友。 孟菲冲了个热水澡，给远在英国的母亲和外婆视频通话。 最后她换上了一身黑色运动套装，戴上一顶黑色鸭舌帽，拿着家门钥匙出了门。 林贤超正在翻阅孟菲的朋友圈，这女孩没有设置三天可见，他可以看见半年内孟菲的所有动态。 她刚回国不久，之前在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也做到了高层位置。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来他们这座小城市发展，难道身上背负着开疆拓土的抱负？ 她的微信头像是本人职业照，雷厉风行，美貌难挡，是一个颜值与能力并存的女人。 林贤超浅浅一笑，他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是她？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可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她，却有一种无法阻挡的熟悉感，尤其是她偶然间一个神情特别像她。 他记得她鼻下方正中心有一颗黑痣，当然有人故意嘲笑她，说那颗痣像鼻屎！ 刚才近距离看着她，她的鼻下方干干净净，五官也比那个她漂亮无数倍。 林贤超发送了姓名、手机号码、单位名称与职务，官方性发送到孟菲的微信上。 没多久，孟菲就回复了同样格式的内容，还附上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包。 林贤超笑了笑，怎么可能是她？她才没有这么热情！ 放下手机，林贤超就睡下了。 孟菲手机息屏后，一路避开道路监控穿梭在昏暗的街道上。 她将鸭舌帽压得很低，几乎没人看见她的脸。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不是很多，这是一座几乎没什么夜生活的小城市。 ...... 冉冉睡着后，狄杰将这一天调查到的信息进行梳理。 叶甜甜班上一个45名同学，除去蓝娜、孔桦、徐丽丽、白岚四人，一共需要联系40名人员。 今天一天时间，他和兄弟几个一共电话联系了21名叶甜甜当年的同学，他们都表示当年没有人对叶甜甜进行校园霸凌。 因为狄杰事先和严忠义打了预防针，他会以警察的身份进行交涉，否则对方接听到电话通常都会不太配合。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也有人懒得回忆陈年芝麻事。 但是亮出警察办案需要配合的话术，十个人就有十个人愿意积极配合警察工作。 不得不说，狄杰觉得警察这两个字就是一种权利，这两个字比侦探好使多了。 狄杰在纸上画下了已经联系的人员，还剩下19名人员没有联系，明天一天足够他们搞定这一切。 第39章 下一个是她 白岚送完最后一个包房的领导，拖着疲倦的身体去办公室换上了自己平常穿得衣服。 今晚最后一桌是城投集团的领导，有一块地皮锦扬酒店已经虎视眈眈许久。 如果得到那处风水宝地，再开一家锦扬酒店二店，凭借那边的人流量一定生意兴隆。 席间有一个领导叫韩其东，这些年一直照顾白岚的生意，大小接待都安排在锦扬酒店。 白岚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她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罢了。 今晚韩其东喝大了，在酒桌上竟然搂着白岚要和她喝交杯酒。 白岚有些抗拒，韩其东脸色黑了，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包括亮明了他和她的关系。 从他说出口，她便知道这个韩其东日后是靠不住了。酒桌上都是一些什么人？ 表面上都是韩其东的兄弟和心腹，但是酒桌上的话最容易被自己信任的人传播出去。 韩其东多年来积累的一切，很快就要付诸东流了。 白岚走出锦扬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三刻。 她开着一辆和蓝娜一模一样的白色宝马x5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头。 眼下已经开了春，但是早春的夜里还是十分寒凉。 白岚打了个喷嚏，感觉身体冷得不行。街上一个鬼影子没有，她刚才开车有些s弯。 她突然想起蓝娜笑着说过，“白岚，你这开车技术是怎么拿的驾照？老实交代，是不是和教练鬼混了？” 当时白岚故意嘚瑟道：“怎么滴？没错，教练是一个20岁出头的弟弟！ 他不仅天天喊我姐姐，对我还特别有耐心，羡慕死你！” 深夜的街头，白岚想起蓝娜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前阵子两人还如胶似漆一起逛街买衣服，这眼下人说没就没了，真是世事无常！ 她又想起徐丽丽那个女人，好端端告诉警察当年叶甜甜的事情干嘛？ 她还嫌蓝娜的死不够闹心吗？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搞不懂徐丽丽为什么要自爆黑料。 徐丽丽怀疑蓝娜的死和叶甜甜有关，她将当年叶甜甜的一句诅咒当真了。 如果诅咒能够杀死一个人，那她手上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白岚眼睛注视着前方，夜里虽然没什么人，但是也要防止夜猫穿行。 突然，她余光看见一个身影出现，接着拐进了一条巷子。 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白岚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深更半夜不睡觉，穿着一身运动装，大晚上还戴着帽子在街上瞎晃荡？ 难道是......叶甜甜？她回来了？ 白岚透过汽车后视镜往后看了两眼，她瞬间惊得头皮发麻。 后视镜里面，她看见刚才那个黑衣人立在那边，她一定正看着自己的车。 白岚吓得猛踩油门，驶出了这条街道。 回到家，她和往常一样蹑手蹑脚上三楼。 这套别墅一共三层，家人都住在二楼。 她平时回家不会太早，为了不影响他们休息，她自己住在了三楼。 她冲了个热水澡，一边吹头发一边想着刚才那个可怕的黑衣人。 从身高和体型来看，那应该是个女人。 会不会是叶甜甜回来找她们复仇了？ 真的被徐丽丽说中了？ 眼下蓝娜已经死了，下一个应该会轮到她们三人当中的谁？ 白岚心尖发颤，恐惧蔓延全身。 当年她们四个人以蓝娜为首领，如果叶甜甜真的要报仇，第一个杀了蓝娜可以理解。 第二个也许就轮到自己了！ 她想起第一次看见叶甜甜，她正在女厕所的水池旁边洗手。 蓝娜从家里带了一包九五之尊，躲在厕所和她们一起分享。 叶甜甜好像不能闻见烟味，当时咳嗽了两声，还用手扇了两下。 这个动作正巧被蓝娜看见了，蓝娜上去揪住她的头发让她下跪道歉。 叶甜甜看着软趴趴一个女孩，没想到骨子里不服气，怎么扇她耳光也不愿意下跪。 最后还是白岚一脚踹上她的膝盖骨，她才被迫跪在地上。 从那以后，蓝娜就盯上了叶甜甜，几乎每天都把她围在女厕所围殴一顿。 因为蓝娜打人不打脸，叶甜甜的伤都在衣服里面藏着，班主任和其他各科老师都没有发现。 直到那次蓝娜将叶甜甜在女厕所强行扒光衣服，命令白岚拍视频传到了网上，欧阳儒才找到了蓝娜几个。 后来蓝娜父亲出面摆平了，这件事情竟然云淡风轻过去了，蓝娜对叶甜甜更加记恨，打起来再也没有一丝手软。 如果叶甜甜真的回来报仇了，那第二个要杀的人一定是她白岚了。 因为当年她可是蓝娜最得意的实施者，蓝娜发号施令，白岚首当其冲。 孔桦是跟在后面踹几脚的人，徐丽丽是害怕自己被揍，蓝娜给她机会，拉她加入了校霸战队。 白岚在卧室找了半天，找到了高三毕业照片，那是在高考之前的一个下午拍的。 她一眼就看见了叶甜甜，她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副清纯的样子。 她长得并不漂亮，唯独一双大眼睛明亮又忧郁，让人我见犹怜的样子。 蓝娜最讨厌她这副模样，说她是没有进化成功的狐狸精转世。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白岚将照片藏进了被单下面。 “妈，您怎么还没睡？”白岚扯了扯嘴角，笑道。 “你以为妈每天睡得香？妈都听着门声呢！只有我的宝贝回家，妈妈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这是妈下午炖的燕窝羹，你赶紧喝了睡觉。你呀，成天熬夜，妈心疼死了！” 白岚接过漂亮的碗，像个小女孩似的撒娇了两声，“妈，您对我这么好，我都不想嫁人了！ 以后我给您招个上门女婿，入赘！” “好！妈要看看我的女儿会便宜了那家臭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爸爸妈妈不希望你继续拖下去......” 白岚好不容易把妈妈打发出去，拿出那张高中毕业照，心里一阵发毛。 蓝娜死前，情人曝光，惨死！丈夫入狱，死刑待执行！ 如果凶手真是叶甜甜，那么她做到了，蓝娜确实不得好死了！ 白岚双手紧紧捏着手中的照片，嘴里喃喃自语：“叶甜甜，你别想伤害到我的家人！” 第40章 白岚的恐惧 第二天严忠义出门时，最不希望的场景出现了。 电梯打开时，高琳一身职业装出现在他眼前。 不得不说，时隔十年，严忠义看见高琳还是会产生当年的怦然心动。 高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是打扮和气质都是美女中的上等。 两人在电梯里有些局促，幸亏楼层都不高，尴尬的时光只是维持了几秒。 严忠义开车出了小区门口，看见高琳正在步行上班。 他原本想一脚油门踩下去，去他的前女友，已经和老子无关。 车子距离高琳一米远的时候，他终究还是踩了急刹车。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吓了高琳一大跳。 “你跟踪我？”高琳捂着胸口，小脸煞白。 严忠义抿抿嘴，尴尬地整理了一下发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原本我想大家以后都是同事，顺路捎你一程。 你怀疑我是跟踪狂，呵呵，你把房子租在我家楼上，不知道谁别有居心。” 高琳轻哼了一声，“这一切只是巧合，也许是孽缘！” 严忠义冷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承认和我有缘分喽！行吧，您慢慢走！” 话音刚落，严忠义一脚油门像赌气似的开走了。 高琳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她望着严忠义的车尾，眼神有些暗淡。 为什么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可是沟通起来却这么困难？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严忠义了，呵呵，她也不是当年的高琳。 严忠义一路上越想越气，这个女人从回国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似乎怀着敌意。 拜托，她有没有搞错，当年是她为了去东京深造将他一个人抛弃在国内。 他连续加班了一年，用工作麻痹自己，才缓解了她离开的伤痛。 说句找借口的话，如果不是在她那边栽了跟头，他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当爹的人了。 他是公务员，理应响应党的号召。如果结了婚，他铁定是要生两个孩子。 当年两人在东城河边上，彼此偎依在一起，也曾经畅想过未来要有两个孩子。 最好是一男一女，男孩就取名严远，寓意好男儿志在四方，注定要离父母很远。 如果是女孩就取名严婧（近的同音），寓意闺女始终是爹妈的小棉袄，一辈子都要靠着他们俩。 回忆总想哭，严忠义眼睛像进了沙子。 他深呼吸几口，平复下心情，点起一支烟在警局门口抽完走了进去。 这时文职女警顾小暖迎面走来，从她的眼神和步伐，严忠义知道她找自己。 “小暖，不好意思啊，今天没给你带肉包子。” 顾小暖笑了笑，“不是找您讨要肉包子的，刚才有个女的，叫白岚，她打电话到警局说是要找您。 我担心她是看上了严队的盛世美颜，所以才没有把您手机号码给她。 严队，她的手机号码我已经记下了，给！” 严忠义点点头，笑道：“还是小暖懂事！这些年谢谢你帮我挡了不少狂热粉丝，回头等案子破了请你去吃海底捞。” “谢谢严队，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顾小暖脸色有些为难。 “说！只要我能够做到！” “我希望下次咱们私下聚餐，您能不能别喊杜法医一起参加了？” 严忠义笑道：“放心！别说你不乐意和他一起吃饭，我已经暗地里发誓，再和他吃饭我不姓严。” 顾小暖放心了，转身回到自己岗位上继续忙碌。 严忠义回到办公室，手中握着顾小暖粉色爱心形状的便签纸，上面是一串手机号码。 他打电话过去，很快对方就接通了。 “严队，我是白岚！” 严忠义听出白岚的声音有些疲惫，还能够察觉出她语气之间心神不宁的情绪。 “白女士，有事吗？” 白岚思索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心底的恐惧，将昨天凌晨在街头看见的一幕告知严忠义。 “严队，我怀疑那个人是叶甜甜，她一定是回来报复我们了。” 严忠义感觉嗓子有点沙哑，深呼吸几口，平复下心绪，接着说道：“白岚，你不是说徐丽丽是撒谎的吗？你说叶甜甜根本没有被你们四人校园霸凌过。对了，你们班主任欧阳儒和你的口径一致。” 白岚沉默了片刻，想起昨晚黑衣人距离自己所住的别墅距离不远。 如果她是叶甜甜，如果她回来报仇，蓝娜一家已经毁了，接下来就轮到她白岚了。 “严队，我......我撒谎了！对不起！ 请您一定要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我感觉那个人就是冲着我来的。” 严忠义听见白岚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看样子昨夜她吓得不轻。 他语气软了下来，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今晚就会在你回家的路段蹲点。现在你把当年叶甜甜的事情详细和我说一遍。” 白岚嗯了声，接着开始讲起了高三毕业聚会后，她们对叶甜甜犯下的滔天大罪。 严忠义挂断电话后，再次深呼吸几口，心情十分复杂。 徐丽丽果然没有骗他，叶甜甜这个高三女生当年真的被人下了药物，在五里巷被三名男子实施性侵。 那么问题来了，欧阳儒为什么拒不承认当年的事情？ 他作为班主任，不可能对校园霸凌的事情一点不知。除非他故意隐瞒了事实，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严忠义想到了一点，维护学校的名誉。 一所学校如果传出有校霸，势必会影响到学校的生源。 如果当年叶甜甜被性侵是真的，她事后报案也是真的，那么为什么警局没有报警记录？ 为什么当年的扬城市公安局没有受理那起恶劣事件？ 严忠义细思极恐，手指有些轻微颤抖，又点起一支烟。 这时他想起狄杰，于是打电话询问了进展。 狄杰听出严忠义语气不对，知道事情一定越发严重。 他原本想着第三天把结果告诉严忠义，这会儿如实交代了目前的进展。 狄杰说，他那边已经调查了一半人员，今天抓紧时间联系剩余人员，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全部问完。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晚上下班前能够交出结果。 第41章 牡丹园蹲点 杜海打电话通知严忠义，蓝娜的尸体已经可以请家属领走。 严忠义舔了下嘴唇，艰难地拨打了蓝娜母亲的电话。 很快，蓝娜的父母和亲友来到警局，身后跟着几名殡仪馆的人。 严忠义看见蓝娜的父母一下子白了头，容颜比第一次见他们又老了许多。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情。 严忠义望着两位老人家离去，看着殡仪馆的人将蓝娜的尸体运上了灵车，心情十分沉重。 两位老人家知道女儿的舌头不见了，离开之前再三交代严忠义，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说他们的女儿即便做错了事情，那也是罪不至死。 严忠义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看着警局一楼大厅从吵闹到安静。 一扭头，他看见顾小暖双目同情地看着外面。 “顾小暖，你是属猫的吧？” “哎！女儿死了，这两位老人家以后的日子注定要孤苦伶仃了。 这个世界上死了谁都能转动，只有家人才会承受失去至亲的伤痛。”顾小暖突然感性起来。 严忠义心想，孔局长识人的眼光还是非常ok的，这么感性的丫头不太适合当一线刑警。 严忠义宽慰了几句，开始鼓舞年轻人的士气：“小暖，虽然你是文职岗，但是你也是我们警局这台大机器上面转动的一颗螺丝钉。好好工作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告慰......” 顾小暖用力点头，瞬间满血复活回到位置上去。 严忠义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说官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转头回办公室的路上，严忠义眼圈有些发红。 刘旭平的案子、蓝娜的案子，如果再有第三名死者，上级领导一定会逼死他们赶紧破案。 如果正如白岚和徐丽丽所说，那个叫叶甜甜的女孩回来报仇了，那一定还会死人。 至于吴浩，也许他没有交代的实情也和叶甜甜有关。 叶甜甜如果是凶手，那么她是火柴，吴浩是火柴盒。 叶甜甜就是那个点火的人，她这是煽动火苗，也是在借刀杀人。 严忠义细思极恐，如果一切都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这个叶甜甜简直太恐怖了。 如果狄杰那边证实叶甜甜当年真的被校园霸凌，真的被人性侵，真的报案无门。 一个人在巨大的恨念驱动下，的确是会产生报复社会的现象，而且这股黑暗力量比普通的罪犯来得更加凶猛。 “师父，想什么呢？”王彬一边吃着吐司，一边在继续盯着监控寻找蛛丝马迹。 严忠义看着他，剑眉紧蹙，“别看了，我们可能真的被凶手耍了，花费大量时间在监控上面。 白岚打了个电话给我，她承认徐丽丽没有撒谎，叶甜甜的遭遇是真的。” 王彬瞪大眼睛，嘴里咀嚼着还没下肚的吐司，差点噎住了。 “师父，那么问题来了，孔局长去档案室没有发现当年的报警记录啊！ 难不成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该不会有人故意把事情压下去了吧？” 严忠义点头：“如果确定叶甜甜当年被性侵属实，确定她当晚的确如徐丽丽所说，她和她母亲一起来报了警。 警局却没有报警记录，那么我们一是要找到当年当晚值班的警员，二是要找到当年的公安局局长！” 王彬喝了一水压压惊，“师父，十年前的局长是常进，我听孔局长说起过。 他老人家现在早就退二线了，这样做如果当年的事情是真的，那常老这可是要晚节不保了啊！” 严忠义点头，道：“晚节不保也由不得他，事实就是事实，黑的不能描成白的，灰的都不行！” 王彬坚定地点了点头，“师父，我支持你的决定！” 严忠义握了握拳头，声音低沉有力，“白岚说昨晚在牡丹园附近的太湖路遇见一个黑衣人，体型大约在168cm，看起来是个女人。 她怀疑那个人可能是叶甜甜，说自己被人跟踪了。今晚我们带着人去那附近蹲点，看见可疑人物立刻逮捕。” 王彬突然有些激动，感觉一筹莫展的案件终于有了眉目，“好。我马上通知下去，让大家做好晚上蹲点的准备！” 王彬出去后，严忠义接到了警犬基地负责人的电话。 对方声称已经第三轮全城寻找死者失踪的舌头，结果不尽如人意。 蓝娜舌头部位被切割了大约长5cm，这要是随便走在哪里被人踩到了就是一滩肉泥。 环卫局那边也已经动用了很大的人力翻找蓝娜丢失的舌头，结果同样令人失望。 说不定凶手将死者舌头丢进了河里、下水道里、茅厕里......那就更是不可能找到了。 严忠义挂了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狄杰私家侦探所。 今天门前没人排队，因为门口写着闭店通知。 严忠义心里松了一口气，狄杰虽然掉进了钱眼里了，但是执行力还是很强的。 没有遇见狄杰，严忠义又开车到了牡丹园附近，在那附近的几条路上观察来往的监控。 这路段上的监控不少，当时即便是凌晨，以如今监控探头的像素也应该能够看见跟踪白岚的那个人。 至少大致身型可以判断出来，如果那个人露出了一部分面容，即便不算太多，以画像师张淼的能力也能够将其还原出来。 严忠义调取了昨天凌晨，白岚回家那个时间段的路段监控仔细看了起来。 画面中他看见白岚开着和蓝娜一模一样的白色宝马x5出现在太湖路，他将那段时间的监控放慢了看，果然看见一个黑色身影从巷口走了出来。 他立刻将其放大看，这个人身高的确是在168cm左右，运动服虽然是宽松版，但是可以看出体型不胖。 “师父，这人一身黑衣、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手上也带着黑色手套，独自行走在凌晨的街头，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严忠义沉默不言，继续放大黑衣人的五官。 鸭舌帽压得很低，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一寸皮肤，更别提五官了。 这货很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即便被监控拍下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彬突然将脑袋怼着严忠义面前的电脑，“师父，这款帽子上的图标我认识，mlb棒球帽，潮牌！” 严忠义问道：“扬城市的各大商场有这个牌子吗？” “没有！省城才有的卖！戴这款有logo的帽子出来，他一定没想到自己露出了马脚。 师父，我可以现在去一趟省城调取店内监控，省城八百伴商场好像有这个牌子。”王彬说着站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出发。 “不对！从凶手对蓝娜的作案手法，此人很严谨很冷静，不会轻易向外界露出一丝线索。 他可能在误导咱们查案方向，你先等等，晚上我们蹲点后再议。”严忠义怒睁着双眼，眼底喷火。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间，狄杰打了个电话给严忠义。 严忠义几乎秒接，可见他对这起命案已经心急如焚。 “忠义，除去蓝娜、白岚、孔桦、徐丽丽、叶甜甜这五人，她们班上另外40名学生人员已经联系到39名。 还有1名叫林贤超的男性一直没有接电话，此人电话一直在通话中。” 严忠义嗯了声，道：“情况怎么样？” 狄杰道：“不怎么样，他们口径挺统一的，都说没有目睹过叶甜甜遭遇校园霸凌。 我觉得他们......” 严忠义急道：“你觉得他们都在撒谎？” “嗯！” 第42章 心理战突围 “他们口径一致，有人几乎没有思考就肯定叶甜甜当年没有遭遇校园霸凌。 人类大脑在思考十年前的事情，不可能条件反射，一口说出当年的事情。 如果人类大脑在特殊记忆和强制记忆的唆使下，完全是可以说出违心举动的。 所以我怀疑他们都在撒谎，要不你把他们一个个请到局里逐个问话。 你们局里不是有一大堆专家嘛！ 犯罪心理学专家、罪犯画像师专家等，是时候展现的他们实力了。”狄杰语气中不知为何带着一丝嘲讽。 严忠义可以理解为，一个当年被冤假错案，导致锒铛入狱的警校生，已经对警察彻底失望了。 严忠义道：“一个个带到局里问话，一来工作量太大了；二来要和他们周旋又要消耗大量工作时间；三是他们如果已经对你撒谎，来警局还是会撒谎。 如果他们集体撒谎，包括他们的班主任欧阳儒在内，那么我们是别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的。 如果采纳你的建议，这样一来我们要把当年全年级、乃至全校师生都问话一遍，这不太现实，也不是明智之举。” 狄杰刚打算说些什么，一组电话打了进来，“忠义，你等等，好像是林贤超的电话，先挂了！” 严忠义挂了电话，感叹狄杰的效率一流。如果当初不被错判，也许他现在也是公安系统的一员。 狄杰对警察有敌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 他另一边又感到后背发凉，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 集体撒谎的力量不容小觑，有时候真的能够遮盖住一切真相，永远不要低估乌合之众，集体报团取暖的力量。 王彬他们几个正在“呲溜——呲溜——”吃泡面，晚上他们要和严忠义去牡丹园附近蹲点。 白岚如果真的被人跟踪，或者退一万步来说，跟踪她的人就是叶甜甜。 那么她没有杀了白岚之前，一定还会在附近观察几天，寻找怎么才能杀死白岚的机会。 今晚大鱼能不能咬钩，他们能不能提竿入网，大家心里都不太有谱。 ...... 林贤超今天开了一天会，有一场会议耗时了一下午。 因为考虑到会议内容的机密性，领导要求参会人员上交手机。 林贤超散会过后，打开手机开始一一回复微信消息和未接来电。 这会儿看到一组不熟悉、没备注的号码，他拨打了过去。 狄杰接通电话后，亮出自己是警察的身份，林贤超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素来和公安系统的人没有过多交集，警察找他会有什么事？ 现如今网络诈骗、电话诈骗如同雨后春笋，他接电话的时候多留了几个心眼儿。 “我是林贤超，请问您是市局还是县局分局的？” 狄杰听出此人有两把刷子，还知道地级市公安局、县级市（区）公安分局的区分含义。 “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严忠义是我们队长，要不要让他亲自给您打电话？”狄杰的语气有些不悦，他认为这样才能震慑到像林贤超这样的体制内公务员。 这些年与公安员打过交道，这一类人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优越感，狄杰最不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 林贤超听见严忠义这个名字后，戒备心理减轻了不少。 严忠义这三个字在扬城市很有名气，当地老百姓都称他为：“扬城市的保护神！” 林贤超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每天都会雷打不动收看扬城新闻电视台。 所以对于严忠义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尽管两人没有面对面见过。 “那倒是不必，您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林贤超语气软了下来，虽然开了一天会议有些疲惫，但是客套模式还是要装样子的。 狄杰笑了笑，警察的身份果然有用，严忠义的名字似乎效果更佳。 他竟然有一种得逞之后的愉悦感。 “林贤超，接下来我问的事情，请您务必如实奉告。” “我知道的一定会配合警方，您问！” “叶甜甜是你的高中同学吗？”狄杰问道。 林贤超心脏突然一紧，怎么好端端有人提起叶甜甜这个名字？难道叶甜甜有消息了？ “是的！我是叶甜甜的同学！” “你知道她现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高三毕业之后，我听说她和她母亲、外婆离开了扬城市。 这些年三次高中同学聚会，她都没有来参加。 有人说她做了大生意，不屑于来参加同学聚会。也有人说她可能......”林贤超欲言又止。 狄杰急道：“说她怎么了？” “说她可能......已经去世了！”林贤超心尖一抖，如芒刺背的感觉。 狄杰冷哼了一声，除非叶甜甜遭遇了意外和病故，不然三十岁出头不至于这么短命。 “换一个话题吧！ 我们警方正在调查叶甜甜当年遭遇校园霸凌，以及一起多人性侵案。这些你都知情吗？” 狄杰话音刚落，林贤超坐在办公室，手里的水杯一不留神打翻了，弄出了一些动静出来。 “林先生，你怎么了？” “没......没事！水杯不小心倒了！”林贤超清理完桌面，尽量保持心绪稳定，“你们警方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狄杰听出了一丝异样，林贤超和其他39名已经联系上的同学口径不太一样。 他并没有一口否定，而是反问了自己，这一点值得记录下来，仔细推敲他的言外之意。 “我现在是在问你，林先生，请您先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狄杰的语气故意冷了下来。 林贤超端倪着桌上一盆仙人掌，左手食指的指腹在上面触碰了尖锐的刺，一个细小的血珠冒了出来。 时隔多年，警察现在提起当年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叶甜甜消失了十年，一切罪恶都随着时间被尘封起来。 警方现在即便发现什么，叶甜甜当事人如果真的不在人间了，真相的意义还有意义吗？ “有！当然有！” 林贤超被心底的声音吓到了。 “林先生——”狄杰听见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越发觉得这个林贤超不简单。 没想到大鱼藏在了最后，狄杰心里莫名兴奋。 “你们为什么找到我？”林贤超吐了一口气，心绪已经不得安宁。 狄杰听出了一丝端倪，这个节骨眼上他当然不会蠢到告诉林贤超，他每个人都问了一遍。 如果对方知道其他39名同班同学口径一致，说不定此人会产很退缩心理。 可是如果那39名人员的答案都是标准答案，林贤超不可能例外。 这个时候，考验人性的时候就到了！ 于狄杰而言，这也是一次与他平时侦探工作不一样的挑战。 第43章 欧阳儒自杀 狄杰又道：“你不用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当年的事情已经有人主动和我们警方交代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叶甜甜当年遭遇校园霸凌你目睹过吗？ 高三毕业聚会当晚，你是否发现有可疑人物在叶甜甜饮料中添加迷药。 据我们了解到的是，叶甜甜被人下了迷药之后，又带到了当时还未拆迁，但是居民已经撤离现场的五里巷。当晚，叶甜甜被三名社会小青年性侵了！” 林贤超听明白了，警察只是找他确认，这么问说明他们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指正当年的施暴者。 当年的事情，林贤超其实最有发言权。 叶甜甜消失之后，学校将他们班学生逐个喊过去谈话，说白了就是洗脑和适当的恐吓。 轮到林贤超的时候，他大概已经猜到校方找他们挨个谈话，是为了将叶甜甜的事情压下去。 只是他没想到校方为了自己的声誉这般无耻，竟然让他们每个人统一口径，从未有人对叶甜甜进行校园霸凌行为。 而知道高三毕业聚会晚上，叶甜甜被人性侵的事情，大概除了当事人和行凶人，应该只有林贤超一人。 狄杰听见电话陷入了沉默，知道林贤超此刻大脑一定是在飞速运转，说不定在组织语言准备搪塞他。 “事情已经过去十年，警察如果有证据可以定案。你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林贤超敷衍道。 他不太确定是谁透露了他当时在现场，那天晚上他看见叶甜甜迷迷糊糊被蓝娜几个带走了，一路跟踪在她们身后，半路却跟丢了。 后来再次看见她们时，叶甜甜已经被三名男子性侵结束。 他躲在角落看着这一切，拳头紧握，第一个念头就是报警。 叶甜甜穿着一件白色裙子，裙摆下面染着鲜血，白色的三角裤被丢在草丛旁边。 她努力将裙摆遮住自己的双腿，却被蓝娜几个无情的嘲笑。 林贤超躲在角落恨得牙齿痒痒，恰巧这时，叶甜甜一双惊悚无助的大眼睛与他对视上了。 他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叶甜甜脸上挂着眼泪没有吱声。 林贤超朝着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叶甜甜瞬间明白过来，林贤超会替她去报案。 狄杰有些不悦，严忠义那边催得很紧，林贤超现在貌似在扯皮。 “林贤超，你是一名公安员，我们希望你能够遵守党的教诲，将你所见到的黑暗如实告知我们。 还是那句话，警方没有调查出一点什么，我们是不会找到你的！ 如果你真不想在电话里头说，我们不介意请你在警局喝杯茶。” 狄杰的语气加重了许多，林贤超当年听得出来，这是警方的问话战术，也算是一种柔软的“逼供！” 林贤超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在局里发展势头非常好，前途一片光明。 如果这个时候突然被请到警局，即便没什么事情，这传出去对他职业发展百害而无一利。 尽管他对叶甜甜的当年的遭遇，一直都在耿耿于怀，但是让他放弃前途那是不理智的行为。 他单亲家庭出生，妈妈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他不可以这么自私。 他的梦想不是一个人的，还承载着妈妈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付出。 当年他为叶甜甜出头的事情，被班主任欧阳儒告诉了林贤超的妈妈。 回到家，温柔似水的妈妈没有批评他，却使用了她最厉害的杀手锏。 林贤超不怕被妈妈打骂，最怕看见妈妈掉眼泪。 母子二人交流过后，林贤超答应妈妈会以学业为重，不再管其他人的事情。 直到高三毕业聚会那天晚上，他目睹了叶甜甜被人性侵，选择第一时间去扬城市公安局报了案。 第二天他想，警察也许会找到他，也许还会带着人去学校找校方领导，警察一定会还给叶甜甜一个公道。 可是他等了许多天，警察一点动静都没有，却等到了叶甜甜举家离开扬城市的消息。 他想，也许他么私底下应该协调出了结果，于是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一周后，他打开校内网收到一条私信，是叶甜甜发来的消息。 “为什么不报警？我恨你！那些伤害我的人，迟早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贤超回复过去时，对方的校内账号已经显示注销。 林贤超当时犹如五雷轰顶，以他的智商已经猜出来有人将叶甜甜的事情压下去了。 “林贤超——想什么呢？”狄杰有些不耐烦，又急着问道。 林贤超思绪拉回到现实，一番权衡利弊。 当年的公安局担任局长一职的人叫常进，此人不仅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很多年，在扬城市口碑不错。 其次是他有一个儿子，外面都在传，常进和省委书记是亲家关系。 如果林贤超告诉电话那边的警察，他当年报案了，只不过事情被人为压下去了。 那么他相当于不仅得罪了常进，还得罪了许多被常进提携过的官员，以及省里面的领导。 这样不利于他的职业发展，这相当于是将自己推入火坑里去。 林贤超不能这么做，他带着妈妈的期望要让她与有荣焉，他不能这么自私。 可是叶甜甜最后那条私信，时常在梦里纠缠着他。 她是带着对他的怨恨离开了这座城市，她不知道他当天晚上去过警局，并且报了案。 这些年，他寻找过她，想要和她解释，自己当年没有当缩头乌龟。 林贤超在矛盾下思索了一会儿，道：“警察同志，当年叶甜甜的确遭遇过校园霸凌。 主谋是蓝娜，另外三名女生也是我们班的，分别是白岚、孔桦、徐丽丽。 至于您说的叶甜甜被人性侵，我并不清楚。高三毕业聚会上，我们班男生拉着我一块喝酒，我喝得有点多。” 狄杰觉得有点古怪，这个林贤超对欺负叶甜甜的四名女生的姓名记得这么清楚，一定是她们给他留下了很深的负面印象。 不过他毕业聚会当晚发生在五里巷的事情，一无所知。 狄杰觉得，一是林贤超真的不知情；二是林贤超作为体制内的公务员，如果说出此事，一定会得罪当年公安局的老局长常进。 狄杰虽然不在公安系统，但是对扬城市领导官员的八卦还是听得很多的。 常进虽然退休了，但是儿子攀上了省里领导的千金，现在在省公安厅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省公安厅的潘振华厅长对老常的儿子青睐有加！ 狄杰心想，至少又有一个人可以证明叶甜甜当年的确遭遇了校园霸凌，这一趟调查也好向严忠义那个金主爸爸交差了。 两人挂断电话后，狄杰第一时间向严忠义汇报结果。 “......忠义，其他人口径一致，对叶甜甜遭遇校园霸凌都是否定的态度。说没有看见有人欺负叶甜甜。 唯独这个林贤超，他犹豫了很久，避重就轻了很久，最后交代出叶甜甜当年的确被四名女生进行校园霸凌。 不过他说当晚他喝多了，对叶甜甜后来在五里巷被人性侵一概不知。” 严忠义嗯了声，道：“狄杰，这次辛苦你了，我晚上还有行动，先挂了。” “什么行动？扫黄吗？”狄杰不正经地笑说道。 “你满脑子都是亚麻跌！ 我要带人去蹲点了，回头我去找你聊聊这个林贤超。”严忠义说完挂了电话。 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王彬他们几个吃了泡面，喝了咖啡，已经打足精神。 不过这个时间去蹲点还是有点太早了，白岚在酒店上班，大多数都是凌晨的时候回去。 严忠义通知王彬几个晚点出发，自己在电脑百度了一下林贤超的个人信息。 林贤超，年轻有为，当年弘扬中学保送清大。 严忠义不太明白，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为什么不留在北上广的政界发展，而是回到家乡当一名公务员。 不过这小子升得挺快的，30岁的年纪已经是招商局办公室副主任，前景一片光明。 严忠义假设了一下，林贤超是当年学校的保送生，那名额一定是有限制的。 他会不会知道更多和叶甜甜有关的事情？当年会不会学校用保送名额要挟他？ 严忠义突然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他最近这脑洞越来越牛了，这种影视剧里面的套路剧情都想得出来。 这时，文职女警顾小暖风风火火跑进办公室，大口大口喘着气。 严忠义端倪着她，“小暖，你要多加强运动，从你办公室跑到我们刑侦室，就让你喘成这样。” “严队，不好了，刚才弘扬中学那边报警，说欧阳儒校长跳楼自杀了！” 严忠义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掉在桌面上，“欧阳儒跳楼自杀了？” 顾小暖用力点头，道：“严队，千真万确，刚才是弘扬中学保卫科报的警。” 第44章 蹲点扑了空 “师父，待会儿我带着人去蹲点，您别着急上火！ 欧阳校长死了，这更加证明叶甜甜当年遭遇校园霸凌和性侵都是真的。 如果她的诅咒是真的，蓝娜死了，下一个就有可能是白岚，然后是孔桦和徐丽丽。”王彬宽慰道。 严忠义心中一阵波澜，欧阳儒难道是畏罪自杀？ 上回找他问话，他并没有反常举动，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严忠义拍了拍王彬的肩膀，转身带着一组人前往弘扬中学。 警车启动的时候，高琳和杜海拎着法医工具箱跑了出来。 严忠义端倪着两人，“杜海，你俩来一个就行了，没必要拴在一起。” 杜海耸了耸肩膀，自顾自上了警车。 高琳拎着行头，一对柳叶眉上挑了两下，坐到了警车后座。 严忠义舔了舔嘴唇，赌气似的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高琳反应迅速，一把拉住了汽车把手。 严忠义偷瞄了一眼后视镜，高琳的眼珠子已经要跳出眼眶，那副眼神毫无当年的春水秋色。 一行人抵达弘扬中学时，上晚自习的学生已经被约束在各自班级，暂时不允许离开。 高琳和杜海拎着工具箱靠近欧阳儒，开始做现场初步尸检工作。 欧阳儒趴在水泥地面上，身旁是一大滩血液和脑浆，画面十分惨烈。 严忠义让人配合他们将欧阳儒的尸体翻至正面，由于高空坠落，死者的双目是睁开着的。 勘测现场的警员分别在顶楼、校长办公室以及现场，逐一采集脚印、指纹、人类皮屑，并没有发现异样。 欧阳儒是自杀，已经基本坐实了。 校方几名领导匆匆赶到现场，严忠义对他们进行例行问话。 他们都表示欧阳儒平时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跳楼。 严忠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越来越往下沉。 如果当初他没有找到欧阳儒，他会选择跳楼自杀吗？ 如果欧阳儒的死和叶甜甜有关，难道有人逼得欧阳儒无路可走才选择自杀？ 严忠义抽着烟，眼神对视上一位中年男子，体型微胖，有点秃顶。 两人眼神对视上，对方一瞬间愣住了，接着赶紧移开了目光。 刚才他介绍过自己，弘扬中学的副校长，严忠义察觉出此人有些异样。 “戴副校长——”严忠义挥了挥手，喊道。 戴校长愣住了几秒，迈开步子走向严忠义，“严队，您说！” 严忠义继续道：“这两天欧阳儒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戴副校长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坚定地摇头，道：“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欧阳儒这些年的精力都扑在学校上，为了证明当年老校长没有选错人，他一直都在证明自己。” 严忠义剑眉微蹙，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证明自己？” 戴副校长扯了扯嘴，道：“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欧阳儒当年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 谁也没想到老校长会大力举荐他当校长，当时好多人都不服，实不相瞒，也......也包括我！” “十年前？”严忠义反问道，“大概是几月，还记得吗？” “金秋十月！我印象特别深刻，我小儿子当时出生，我们一家都很开心。 国庆长假回去之后，学校突然决定任命欧阳儒当代理校长了。过了一年左右，他就接了老校长的班。” 严忠义嗯了声，这么说欧阳儒就是在高三毕业班离开后，前途一下子开了挂。 这个时间节点挺诡异的！ ...... 白岚一整天在锦扬酒店工作都心不在焉的，她给孔桦打了电话，孔桦正和一些名媛阔太在一起。 她认为白岚是心理作用，甚至还口出狂言，“如果凶手是叶甜甜，我也不怕她！ 白岚，当初我们是怎么教训她的，现在我们照样可以。” 白岚挂断了电话，孔桦这个女人已经膨胀了。 白岚又打了个电话给徐丽丽，徐丽丽的声音不冷不热。 白岚告诉她，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怀疑是叶甜甜在搞鬼。 徐丽丽突然冷笑道：“该来的总该要来，与其每天等着她来，不如让她早点来！ 这些年我不谈恋爱，不结婚，就是为了不让她伤及无辜。 白岚，她恨我们，我们都会不得好死！” 白岚打了一个激灵，气得挂断了电话。 徐丽丽的话，让她心里更加害怕，也更加确定叶甜甜回来了。 严忠义接到白岚电话时，正带着欧阳儒的尸体准备回警局。 “你们班主任欧阳儒死了！” 白岚一脸错愕，缓过神来问道：“他......他是怎么死的？” “跳楼！自杀！” 白岚整个人瞬间石化了，“叶甜甜不会连欧阳儒都不放过吧！” “现在还不好说，警察办案讲究证据！ 你放心，我们已经在你回家的几条道路上都安插了眼线。 如果今晚有可疑人物再次出现，我们一定会将他当场拿下。” 白岚带着哭腔，道：“严队，求求你们，你们一定要保护我和我的家人。 叶甜甜疯了，她回来报仇了！她说过，我们都会不得好死......” 严忠义听出白岚已经处在崩溃边缘，蓝娜死了，欧阳儒自杀，白岚将自己列入被杀名单，这个想法说得过去。 ...... 晚上十二点半，白岚离开了锦扬酒店，从走出酒店门口就变得疑神疑鬼。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橘色的路灯将周遭渲染得十分诡异。 往常她觉得夜深人静的感觉很好！ 如今接二连三死人，她觉得路过的每一条路段极有可能都是自己的死路。 她一双眼睛透露出惊悚的神色，四处张望，试图发现昨晚那个可疑人物的身影。 车子一直开到家门口，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白岚有些失望，如果今晚她再次出现，警察一定会当场捉鳖。 她杀了蓝娜，横竖都要一命换一命的。 可是，她并没有出现！ 王彬几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警局向严忠义汇报。 “师父，今晚扑了空，鬼影子都没抓住！ 那个白岚该不会是心理作祟，根本没有的事！”王彬喝着一瓶红牛提神。 严忠义没有吱声，一直盘弄着手里的一只打火机。 “师父，明晚还要继续蹲点吗？” 严忠义点头道：“白岚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我们要尽快确认叶甜甜的下落。 对了，你现在先跟我去一趟法医室，我觉得欧阳儒的死不简单！” 严忠义突然站起身，两眼通红的样子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王彬原本想拒绝却吓得没敢开口。 第45章 当年目击者 “杜法医，这具尸体可以排除他杀的嫌疑，出尸检报告吧！”高琳摘下口罩，看了一眼杜海。 杜海没吱声，他拿起镊子，小心地探入欧阳儒的指甲，提取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丝绵物体。 “高法医，你看！”杜海欣喜得像个孩子，“这可能是欧阳儒生前接触过的人，两人有过肢体接触。” 高琳微微眯起眼睛，“这好像是衣物纤维！” 杜海表情逐渐欣赏起来，女法医很多时候比男法医更加细心。 “衣服纤维有什么用？又不是人的皮肤组织！”严忠义出现在解剖室门外，王彬紧跟着他。 杜海和高琳抬头看向门外，看见两张盯着乌青黑眼圈的男人。 高琳轻哼了一声，道：“目光短浅！” 严忠义剑眉微挑，心想这女人现在脾气真不小。 杜海道：“严队，有了衣服纤维，说不定能够提取到皮肤组织。” 严忠义便不再多言，心里并没有抱多大期望。 从现场种种迹象来看，欧阳儒已经基本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王彬看见欧阳儒的尸体，瞬间觉得辣眼睛，胃里翻江倒海。 “师父，咱走吧！” 高琳冷哼了一句：“整得像孙猴子叫唐僧似的！” 王彬突然来了脾气，“师父，她在膈应您，您怎么不怼回去啊？” 严忠义道：“孔子他老人家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咱们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王彬附和道：“没错！这种脾气的女人，哪个男人看上他，眼瞎！” 话音刚落，严忠义揉了揉眼睛，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两人见杜海和高琳那边基本上没什么发现，除了刚发现欧阳儒手指里面的衣服纤维。 两人和杜海客气了两句，就乘坐电梯上去了。 第二天，天空刚蒙蒙亮，严忠义的手机响了。 他迷迷糊糊接通了电话，是杜海打来的。 “严队，我们发现衣服纤维上有女性的指甲油和皮屑组织......” 严忠义体内的困虫一下子没了，欧阳儒死前去见过一个女性，两人之间有过拉扯。 这种推断是完全有可能的！ 问题是，他见了谁？法医发现的皮屑组织经过dna鉴定，很快就会出结果。 ...... 严忠义开车去了皮市街，直奔狄杰店内。 狄杰正在接待客人，秘书让严忠义稍等片刻。 严忠义满脑子都是狄杰调查到的信息，那个林贤超他已经调查过，此人没有一丝污点。 他和另外39名人员口径不一，证明此人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一个打扮珠光宝气的女人哭哭啼啼从狄杰办公室走出来，秘书送她下楼时，狄杰让秘书关门打烊。 秘书惊讶道：“狄总，做生意哪有不开张的？生意被别家店抢走了，咋办？” 狄杰笑道：“乖！就当给大家放个假！今天你们休息吧！” 秘书哦了声，送刚才那位女客户下了楼。 严忠义的眼神里流露出感激，狄杰让他打住。 “你先别太感动，我知道你找我有事！你看，我为了你关门一天，你是不是得把损失补上？” 狄杰笑着伸出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两下。 “狄杰，我发现你真庸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吗？” “别！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一码归一码！快点，支付宝、微信转账都行！” “真没见过你这么精明的人！”严忠义嘟哝了一句，给狄杰手机上转了账。 “谢谢金主爸爸，虽然这点钱算不上什么，对你体制内的公务员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念在你这么敞亮的份儿上，说吧，还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严忠义脸色逐渐暗沉下来，将欧阳儒的死告诉了狄杰，以及怀疑叶甜甜回到扬城市也告知了他。 狄杰一脸唏嘘，“这一系列的死亡事件串联在一起，很像是连环杀人案。白岚、孔桦、徐丽丽要不要派人保护起来？” 严忠义叹了口气，“目前这些只是推断，还没有实质性证据可以证明是叶甜甜干的。 我今天来，一是希望你陪我去见一下林贤超本人；二来是希望你忙我找出叶甜甜！ 一个月不到死了三个人，一个是当官的，一个是当官的手下，一个是校长。 性子如此恶劣，上头已经不断给我们施加压力。再这样下去，我们孔局长的位子指定保不住了。” 狄杰笑道：“孔立萍啊？她年纪也大了，没必要那么拼了。 忠义，你好好干，以后局长的位子说不定是你的。” 严忠义白了他一眼，接着拉着他往外走，“赶紧给那个林贤超打电话，中午约个安静的饭馆谈事情。” 林贤超准备下班的时候，接到了狄杰的电话，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难道警方怀疑当年在五里巷，他是目击者？ 可当时五里巷黑灯瞎火的，除了叶甜甜本人，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你好，我是林贤超！” “你好，我是扬城市公安局严忠义，我想见见你！” 林贤超一阵警觉，电话那头的确不是昨天那位，“该交代的我昨天已经告诉你同事了，我们没什么可见的。” 严忠义笑笑：“看样子林主任希望我们警方亲自去一趟招商局！” 林贤超心里咯噔了一下，电话里头传出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拒绝。 “不必了！你们定地方，我现在过去！” ...... 三人约到一家本帮菜馆，选了一间靠角落的包间。 服务员将菜品上齐全后，林贤超很警觉地将门反锁上。 “你好，我是严忠义，扬城市公安局刑警队长！”严忠义伸出右手，面色逐渐柔软下来。 两人客套了一番，严忠义言归正传：“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怀疑叶甜甜回到了扬城市，并且展开了一场连环报复杀人案。” 林贤超脸色逐渐暗沉，但是却一口反驳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杀人？” 严忠义嗯了声，道：“人是会变的，也许你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 你们班主任欧阳儒昨晚跳楼身亡，蓝娜的尸体在西一巷被发现，但是她死在自己的车内。 徐丽丽第一个主动交代当年对叶甜甜校园霸凌，并且她们组织了一场犯罪。 叶甜甜在高三毕业聚会后，被她们带到五里巷，交给三名男子。 那三名男子对叶甜甜实施了性侵！” 林贤超知道蓝娜死了，班级同学群里已经聊了几天了。 欧阳儒昨夜跳楼的消息还没有登报，各大媒体也没有发布消息，他听见这个噩耗脸色越发暗沉。 “欧阳儒？弘扬中学的校长，我们班当年的班主任？” “嗯，目前我们正在调查他的死因！ 另外白岚主动联系了我们，也交代出当年对叶甜甜的种种行为。她发现有人跟踪她，向我们报警求助了。” 林贤超冷笑一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活该！” 狄杰和严忠义都愣了一下，面前这位斯斯文文的招商局办公室副主任，竟然也会有戾气。 林贤超的反应，更加让他们觉得此人一定知道当年的内幕。 严忠义继续问道：“林贤超，昨天你告诉我们同事，当年叶甜甜的确被校园霸凌了。 感谢你对我们坦诚，这对我们接下去的侦查工作有很大的帮助。如果将来有需要你出面证明事实，希望你能够站出来。” 林贤超长舒了一口气，惨笑一声，表情颇有一种豁出去的凛然。 “证明校园霸凌有用吗？当年的事情其实远不止如此！” 严忠义皱眉点点头：“我们知道，徐丽丽和白岚已经承认了那天晚上叶甜甜被人性侵的事实。” “欧阳儒一定不会承认！”林贤超看了严忠义一眼，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没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有人故意将事情压下去了，你们查不到什么的！ 白岚她们愿意承认当年的恶行，是因为她们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她们做贼心虚才会害怕叶甜甜回来报复。 严队，您认为仅仅凭我们几个的供词就能够改变什么吗？” 严忠义顿了顿，他察觉出林贤超话里有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你是当天晚上的目击者？对吗？” 第46章 寻找叶甜甜 林贤超明白，接下去他要说的话可能会震惊到面前二人。 如果警察嘴风不紧，将来要是传出去了，势必会影响到他的仕途。 在政界、在官场、在体制内都非常忌讳嘴巴不严实的人。 无论你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烙下一个大嘴巴的名声出去，没有一个领导敢重用你。 这些年叶甜甜的事情一直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就像烙在他的心上。 如果叶甜甜真的回来了，说不定他可以亲自向她解释，当年他去警局报了案。 三人面前的菜已经不再热气腾腾，除了狄杰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严忠义和林贤超都没有胃口。 “你们吃啊，一边吃一边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干活！”狄杰嘴里叼着扬城赫赫有名的盐水鹅，大快朵颐地说道。 显然，从两人脸上的反应看出来，他们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 狄杰笑了笑，也不尴尬，继续吃了起来。 林贤超权衡利弊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选择遵循自己的内心。 “那天高考结束了，基本上每个班都组织了毕业聚会。 大家玩得都很开心，唯独叶甜甜一个人坐在角落喝着一杯饮料。 后来中途她上了个洗手间，我无意间看见蓝娜她们几个在她饮料里面掺了东西。 我想去告诉叶甜甜，却被几个班上的男生拉着继续喝酒。 我眼睁睁看着她喝下了那杯饮料，接着就看见蓝娜几个搀扶着她离开了饭店。 我找了个借口出去，一路跟着她们，半路却跟丢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跟丢，也许叶甜甜她就不会......” 林贤超此刻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缓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后来我经过五里巷的时候，听见那里头有动静。我悄悄进去才发现有两伙人，一伙是蓝娜她们四人，另一伙是三个年轻男性。 叶甜甜当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白裙下面都是血，我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眼神无意间对视上，她一瞬间瞳孔像是看见了救星。 我示意她不要做声，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她当时应该是明白我会去报警。” 严忠义眼眶充血，昨夜一夜没睡的结果。 他追问道：“你当天晚上也去报了警？” 林贤超愣了一会儿，“难道还有人报警了？” “是的！徐丽丽说，事后她感到良心不安，站在叶甜甜家楼下待了很久。 直到看见她们母女俩下楼，一路跟着她们来到警局，看见她们进去报了警。” 林贤超呼了口气，道：“那为什么当年警局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当时以为是他们私底下进行调解了，后来才知道并没有！” 严忠义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贤超苦笑道：“有一天我在校内网上浏览动态，发现叶甜甜给我发了一条私信。 她说，为什么不报警？我恨你！那些伤害我的人，迟早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后来我回复过去，她已经注销了帐号。 她误会我了，我当时去报了警，只是我没想到警方什么举动都没有。” 严忠义明白了，当年叶甜甜的遭遇之所以没有被定案，是因为有人动用关系压下去了。 狄杰嘴里的菜肴顿时不香了，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白蹲了五年大牢。 “忠义，我早说过，这世间冤假错案都是人为的。老百姓终究只是一粒尘埃，一只蝼蚁罢了。 不吃了，你们继续聊吧，别脏了我的耳朵！” 狄杰擦了擦嘴，起身准备离开时，被严忠义叫住了。 “别忘了还有一件大事！” 狄杰砸了咂嘴，本不打算再掺和此事，可一想到叶甜甜和自己某种程度上一样，都是被社会遗弃的人。 只不过他终究在警校读了几年书，没有像叶甜甜那样，可能已经出现了报复社会的心态。 狄杰转头笑了笑：“忠义，有钱能使鬼推磨！原本我不想再搅和这趟浑水，你钱给到位了就ok！ 对了，这件事情还是很有风险的，比如深究下去会得罪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呢，是警察，属于公事公办！我一个私家侦探搅和进去，说不定有人会砸了我的店！ 这次是这个数，你想好了转账给我，我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为你再冒一次险。” 狄杰走后，严忠义抿抿嘴，苦笑道：“庸俗！对吧？” 林贤超明白了，但是没有多问。 “严队，如果当年我和叶甜甜的母亲都去报了警，而你们报警记录档案上面却找不到。 这是你们内部出现了问题！我个人建议，您可以试试找出当天晚上的值班员问清楚。” 严忠义点点头，这个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这个林贤超智商还是不错的。 “你放心，我们今天的问话仅限于我们三人！ 将来如果有一天需要你出面，我希望你能够坚定地站出来。 我知道这会或多或少影响到你的仕途，但是相比于正义和真相而言，有时候一些身外之物和虚假名利，其实都是过眼云烟。” 林贤超点点头，两人默契地举起酒杯，以茶代酒。 严忠义回到警局，dna那边已经加急测出死者欧阳儒手指甲中衣物纤维的dna。 对方叫徐婷，弘扬中学校办的资产固定管理员，年龄32岁，已婚，有一子。 半个小时后，徐婷出现在审讯室内，严忠义亲自审她。 女人第一次来警局，第一次被问话，看起来十分紧张。 严忠义刚问了一句，“欧阳儒死前和你见过面吗？” 徐婷已经捂脸哭了起来，“我们当天下午见过，他喊我去了校长办公室。” “他和你说什么了？为什么他的指甲里面会有你的皮屑组织？”严忠义咬咬牙，剑眉紧蹙。 徐婷吓住了，立马全撂了。 “我和他......我们一直是那种关系！我那天告诉他，我怀孕了，找人找了b超是个男孩。 我威胁他，如果不和她老婆离婚，我就把他儿子打掉。 他是一个衣冠禽兽，我25岁入校，已经跟了他七年。 这七年我为了他离婚了，是他当初劝我离婚，说他也会离婚，可是他却变卦了。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一想到他每天睡在另外一个女人旁边，我浑身都在疼......” 王彬站在审讯室外，戴着耳机嘟哝了一句：“小狼狗、小奶狗、犬系男友不香吗？咱喜欢爹系男友了？ 欧阳儒那岁数，喊叔叔都不为过了吧！” 张淼一边画像，一边扯起一丝笑意。 他习惯画下每一个来审讯室的人，然后将他们的画像张贴在他那间临时办公室。 严忠义声音冷了下来，“所以你们发生了争执，甚至还动手了？” 徐婷用力点头，哭着说道：“我说他不给我一个结果，我立刻去医院做人流。 他先是求我不要逼她，再给他一点时间。我不答应，他抓着我的手，当时划破了我的手腕。” 严忠义看见徐婷右边手腕处，的确有一处新伤口。 徐婷继续说道：“他答应我尽快和他老婆提离婚，他们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了，不会影响他女儿的。 可是他突然微信我，说他现在有苦衷，还要我继续等他。 警察同志，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逼他跳楼的吧？他大男子主义，他怎么可能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跳楼......” 严忠义一筹莫展时，王彬微信说发现欧阳儒手机里面有一封电子邮件。 原本已经删除了，但是没有清空回收站，所以被他们发现了。 严忠义让徐婷先回去，自己去了刑侦技术科，看见王彬几个正围着肖阳。 “查到了吗？” 肖阳手指噼里啪啦敲击键盘：“严队，这个qq帐号是新的，什么也查不到。” 严忠义不悦道：“微信都是实名认证，难道qq帐号不是实名认证吗？” 肖阳回道：“qq帐号不需要实名认证，这一点和微信不一样。 没有进行实名认证的qq号，除了不能收发红包，不会影响正常的功能使用。” 严忠义四周看了看，目光定在一堵墙上，真想上去狠狠抡一拳头。 这时，孔局长的电话打过来，叫他去一趟局长办公室。 “忠义，这次凶手几乎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到现在为止你能够查到叶甜甜这条线已经很不错了。 假设叶甜甜和这几起案件有关，她的犯罪动机我们已经知道了，复仇！ 你们必须要尽快找出此人，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第47章 熟悉的感觉 严忠义道：“我从警十年从未遇过这样的凶手，他几乎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到目前为止，死者蓝娜的舌头仍然下落不明。 欧阳儒跳楼自杀与蓝娜这起案件有无关联，目前还不能确定。 刚才王彬发现欧阳儒手机里有一封邮件，是一封恐吓信。” 孔局长道：“邮件上说了什么？” 严忠义对着手机将邮件内容读了一遍，“欧阳儒，我知道你和徐婷的事情，你一定会身败名裂。 你女儿参加了学校社团，每天在学校认真练习小提琴。如果失去双手，她这辈子会很痛苦吧！ 她们都是你在乎的人，如果要她们活着，就用你的命偿还你当年犯下的罪孽！” 孔局长脸色变得阴郁，“邮件署名了吗？” 严忠义点头道：“嗯，不过对方就留了一个字母，m！” 孔局长眉头紧蹙，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几圈，随后眼神盯着严忠义，道：“抓紧时间找出叶甜甜，虽然不能确定她就是m，但是她是案情的突破口。” 严忠义道：“凶手如果是叶甜甜，她一定还会作案。 蓝娜、白岚、孔桦、徐丽丽，当然对她进行了校园霸凌，剩下来的三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孔局长点头道：“咱们警力有限，我们不可能派人时刻盯着她们，让她们最近注意点。 忠义，要是发展成连环杀人案，我局长的位子保不住没什么大不了，我也不想待在一线了。 人人都觉得局长有面子，其实高处不胜寒。官职越大，责任越大。 你还年轻，上头对你一直很看好，这会影响到你未来的升迁工作。 如果省公安厅派专案组过来，他们侦破了案件，到时候大家脸上就都不光彩了。” 严忠义明白老孔的意思，她平时顶着一副铁面包公的脸，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他跟着老孔十年了，知道她有意提拔他往更高处走。 “老孔，我明白您的意思，他们成立专案组我也不怕。谁能抓住凶手，我谢谢他！” 孔立萍轻咳了一声，“没大没小，喊孔局！” 严忠义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孔局，我对我的判断很有信心。 第一步，我们先要找出叶甜甜的下落，她不可能凭空消失。 第二步，我们要确定这个m和叶甜甜是不是同一个人； 第三步，如果凶手是叶甜甜，蓝娜的死和刘旭平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 张淼一直觉得吴浩在撒谎，但是吴浩咬死策划杀死刘旭平的是他一人所为。” 孔立萍点点头，“忠义，案件越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做事情越是要细致。 我认为凶手已经开始露出马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我相信你们的查案能力，去吧！” 严忠义敬了个礼，回到刑侦办公室，看见王彬气得脸色发黑。 “艹！凶手也太狂了，竟然用写邮件的方式逼死一个人！ 他这么了解欧阳儒的私生活，一定就藏在扬城市，说不定已经准备了很久。 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一个人跳了楼，这个凶手不仅智商一流，而且十分可怕！” 严忠义拍了拍他的肩膀，心绪逐渐冷静下来。 “放心吧，凶手就快要露出马脚出来了！他作案越多，只会暴露越多。” 刚说完这句话，严忠义手机响了，是杜海打来的电话。 “严队，欧阳儒的尸体没有更多有价值的发现了，通知家属来领走吧！” 没等严忠义回答，杜海已经挂断了电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又轮到他头上去了。 ...... 林贤超坐在办公室，心绪不宁，脑袋里一直在想着严忠义的话。 叶甜甜真的回来了吗？如果她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他理论，质问他当年为什么不报警？ 这样至少他可以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当年他报警了，是警察内部将事情压下去了。 这件事情压在他心口多年，每次想起来都令他心结难舒。 林贤超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微信电脑版突然黄了，他点开发现是新能源欧瑞汽车区域经理孟菲的消息。 “林主任，下午好！ 欧瑞汽车的招商引资项目信息和一些相关手续已经填好了，我现在过去送给您方便吗？” 孟菲喜欢发完一段话，后面配上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这和她雷厉风行的御姐气质判若两人。 林贤超想起昨天第一眼见到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具体她哪里吸引到他，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方便，我在一楼办公室！ 你从传达室进来，往东走，最里面一间就是我的办公室。”林贤超回复道。 “收到，林主任，我马上就到！” 林贤超注意到，孟菲结束语又发了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 半个小时后，孟菲开着欧瑞汽车来到招商局。 她身穿一件黑色短款羊绒大衣，搭配一款黑色修身高领毛衣，脖颈上戴着一条简约的项链。 下身穿着一款深灰色西裤，看起来简约又大气。低垂的马尾，整个人落落大方又不失美感。 她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手指轻轻叩门两声。 林贤超抬头看见她正冲着自己微微浅笑，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孟小姐，请进！”林贤超站了起来，准备替她倒杯水。 “林主任，不用客气，我不渴！ 对了，这些表格都填好了，请您过目。”孟菲始终保持那种微笑。 林贤超看得有些恍惚，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这些填写都很规范，没问题了！”林贤超说道。 孟菲笑了笑，一张娇美莹白的五官更加明艳动人。 “林主任，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去咖啡店聊聊吧！我看见前面就有一家斑马咖啡店。” 林贤超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召开会议还有一个半小时，于是答应了。 两人来到斑马咖啡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阳光格外明媚，照在孟菲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林贤超看得出神。 猛地，他突然想起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出自于哪里。 叶甜甜！没错，孟菲许多小表情特别像当年的叶甜甜。 比如喜欢抿嘴、思考问题时喜欢双手交叉。 那天在欧瑞汽车剪彩活动上，他就是被她的细微动作吸引了。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孟菲看着他笑道：“林主任，您很热吗？” “没有啊！”林贤超没觉得热，只觉得浑身冒着冷汗，“咖啡要趁热喝，凉了容易影响口感。” “您的额头和鼻子都出汗了！”孟菲笑着拿起纸巾准备替他擦拭。 林贤超条件反射避开了，缓过神来，彼此都有些尴尬。 他一直在注视着孟菲接下来举杯的动作，上回在酒会上没有注意到。 “孟小姐，您是哪里人？”林贤超问道。 孟菲笑了笑，右手拿起咖啡杯品尝了一口。 “林先生，我是哪里人不重要，总之我现在是新扬城人。 我很喜欢这座城市，晚上特别安静，好像是一座没什么夜生活的城市。 不过这里的早茶文化根深久远，城市的节奏很慢，和我在英国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总之，这座城市很适合居住，我以后一定会在这里买套房子！” 林贤超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想多了，他记得叶甜甜是左撇子，当时全班就她一个人使用左手写字。 “这座城市不大，但是幸福极多，很少出现特大恶性命案。 不过今年好像不太平，接二连三发生命案，估计创建文明城市评比悬了。 市里面领导特别着急，刚上任的市委书记简直倒霉透了，一来就得了几个重磅炸弹！” 孟菲目光顿沉，看起来十分惊讶，“林先生，我初来乍到，不太清楚最近扬城市发生了命案。 看样子，咱们市公安局封锁消息的本事真不赖！您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和我讲讲？ 是不是那种夜里专门猎杀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坊间传闻男子好像骑着二八老式自行车。” 林贤超端倪着面前的女人，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写满了好奇心。 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林贤超笑道：“那是以前的白银连环杀人案，发生在甘肃和内蒙一带。 凶手从1988年至2002年一共杀了11名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在2016年民警利用指纹将犯罪嫌疑人高某抓捕归案。” 孟菲哦了一声，一脸害怕地说道：“林主任，您给我讲讲吧！凶手在哪里把人杀了，我以后绕开那条路走。” 林贤超寻思之下，觉得孟菲一个女孩子只身一人在扬城打拼，谨慎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第48章 人间蒸发了 林贤超将春节后，扬城市发生的三起命案都讲述了一遍。 孟菲全程听得十分认真，脸上的表情时而唏嘘、时而惊悚。 “没想到有这么凶残的犯罪分子，希望警察早点将他绳之以法。 我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没有杀人的权利。他不是裁决者，他也无权去裁决一个人的生命。” 林贤超嗯了一声，觉得孟菲这个女孩子挺有正义感的。 他竟然将她联想到叶甜甜，突然觉得有点无稽之谈。面前这个女人和那个唯唯诺诺的叶甜甜判若两人。 “如果人人都像孟小姐这样想，这个世界就不需要警察来维护正义了。 三名死者有两名我认识，其中一名是我的高中同学，她叫蓝娜。 另一名是我们当年的班主任，他叫欧阳儒，昨天晚上跳楼自杀了！” 林贤超说话时，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孟菲，像是试图发现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显然，孟菲的反应让他失望了，她没有任何不合适的表情。 “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孟菲眼睛放光，小声问道。 这个问题一出，林贤超心里大吃一惊，没想到被孟菲歪打正着了。 警察怀疑到叶甜甜的头上了，目前正在全力寻找叶甜甜的下落。 “没错，他们是得罪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这句话林贤超没有说出口，他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 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抱歉道：“孟小姐，十分抱歉！我十分钟后要参加会议，我就先告辞了！” 孟菲起身笑道：“林主任，我送您回去吧，正好顺路！” 林贤超看了看窗外，这家斑马咖啡店虽然距离单位不远，但是徒步行走还是需要费点时间的。 “那就麻烦孟小姐了！” “林主任，您别客气，以后我们还会经常对接工作！ 对了，我们是同龄人，您可以喊我菲菲。”孟菲笑了笑，出了这家咖啡店。 一路上，林贤超透过后视镜看着孟菲，孟菲察觉出他在看着自己。 “林主任，虽然我们今天聊了扬城市发生的几起凶杀案，但是您给我一种特别熟悉、亲切的感觉。 说句老土的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感觉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孟菲笑道。 林贤超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孟菲和他的感觉一样。 “或者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里，我们是好朋友！” 孟菲噗嗤一笑，汽车已经开到招商局门口，两人说了再见各自离开了。 林贤超在会议上难得走了神，以至于领导请他发表观点时，他只能用场面话搪塞了过去。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孟菲的脸，以及她那些似曾相识的小动作。 晚上，孟菲坐在床上，耐心擦着身体乳。 她仔细琢磨林贤超和他说的每一个字，他似乎还记得叶甜甜，不然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突然抬起头，孟菲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床对面的梳妆台，镜子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轻蔑又绝情，“林贤超，你究竟想说什么？” 孟菲拿起手机，点开林贤超的微信头像看了很久，脸上始终带着一丝诡异的浅笑。 林贤超下午开完会又陪领导参加政治应酬，后来还打了掼蛋，一直到晚上11点才结束。 结束后，他又亲自送领导回家，然后自己开车回家。 回到家，他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镜子上已经雾气腾腾。 他用手擦干毛巾，突然看见叶甜甜一双惊悚的大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她穿着一件沾满了鲜血的白色连衣裙，正在绝望地看着自己，眼眶默默流出了两行血泪。 “林贤超，为什么，为什么......” 林贤超狠狠甩了甩脑袋，镜子中叶甜甜终于消失了。 他仓皇失措地跑到书房，翻出了高中同学毕业照，一下子就找到了站在角落，微微低着头的叶甜甜。 她脸上带着一种长期遭受校园霸凌的凄苦神情，一双大眼睛总是那么无辜又空洞。 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让她眼底再燃起亮光。 不过他记得有一次自己帮她出头，劝蓝娜她们不要再欺负她。 那一瞬间，叶甜甜的双眼立马放光了。 只是，他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他答应妈妈要好好学习，全力冲刺高考。 后来他被班主任调到了尖子生班，对叶甜甜的事情就更是看不见，听不见。 只是偶尔放学的时候，他会看见她低着头，眼眶红红地推着自行车出了学校大门。 门外站着蓝娜她们几个，气势凌人的样子等着她走出校门。 林贤超想过上去阻拦，无奈那阵子妈妈总是骑着电动车来学校接他放学。 他坐在电动车后面，回头看见蓝娜几个正在轮番猛扇叶甜甜的耳光。 当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想想再坚持一些时日，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 叶甜甜迟早会离开这座校园，去开启新的生活。 只是他没想到，高三毕业聚会上，叶甜甜遭遇到更大的打击，甚至失去了一个女孩的贞洁。 林贤超点开孟菲的微信头像，这个女人光新亮丽，和叶甜甜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将毕业照和孟菲的微信头像仔细对比了许多遍，千真万确，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 ...... 这天晚上，严忠义亲自在白岚下班必经路段蹲点。 初春的夜里，大家冷得瑟瑟发抖。 王彬裹紧衣服，小声说道：“师父，这和守株待兔有啥区别啊？你说白岚会不会是疑神疑鬼了？” 严忠义有些心神不宁，他觉得如果凶手是叶甜甜，她一定会对白岚动手。 只要她出现在这里，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抓住她。 白岚下班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车子开在道路上，她心有余悸地四处张望着。 路上偶尔冒出一两个人，身影和那天那个人不一样，她猜可能是警察在蹲点。 车子一直开到家门口，她都没有再见到那个身影。难道那天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叶甜甜如果要报仇，为什么要等十年，这道理说不通！ 也许是蓝娜被杀，徐丽丽接二连三扯出叶甜甜的事，让她大脑潜意识觉得叶甜甜回来报仇了。 躺在床上，白岚从床头抽屉中取出那张毕业照片看了起来。 叶甜甜当年的样子唯唯诺诺，这样的人会杀人？ 至于她最后那句诅咒的话，也许就是一句狠话罢了！ 这么想着，白岚稍微心安地睡下了。 严忠义带着人一连蹲了三天，都没有发现街道上出现可疑人物，于是停止继续蹲点。 他去找狄杰询问调查叶甜甜的进展，一进屋看见冉冉骑在狄杰身上玩骑马游戏。 “狄杰，这都什么时候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拜托你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严忠义有些冒火。 狄杰放下冉冉，摸了摸冉冉可爱的脑袋：“冉冉乖，爸爸和叔叔谈点事情，你先进去！” 冉冉对着严忠义做了个开枪的动作，严忠义今天没心情倒地装死。 冉冉一脸失望地走进了帘子后面，严忠义突然有些好奇，想进去看看，却被狄杰笑脸拦住了。 “私人领地，请勿随意进出。来找我是问叶甜甜的事情吧？” “明知故问！”严忠义语气不太好，这些日子他没睡过一夜整觉，肝火有点旺盛。 狄杰道：“我已经查过了，叶甜甜这十年好像人间蒸发了，她在国内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包括一切交通出行等，常用身份证的地方都没有记录。 这一点很奇怪，她如果活着现在也有30岁了，不可能不使用到身份证。 除非她换了一种身份，或者生活在国外。 不过在国外这一点也说不通，是个人总是需要身份证明的吧！ 如果当地警方发现她是黑户，也会将她派遣回国。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遭遇不测，已经死了；二是她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生活在某个地方。” 严忠义沉默了一会儿，伸出一只右手，勾了勾。 狄杰一脸懵圈，“干嘛？” “把钱还给我，什么也没查到还高价收费，小心我砸了你的店！”严忠义一脸不悦。 狄杰笑了一声：“忠义，这就像你去医院看病，钱花了没治好，你两腿一蹬死了。 你的家属总不至于让医院再把钱吐出来吧？投资就会有风险，所以投资需谨慎。” 严忠义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呗！” 狄杰也不气恼，反而又笑了笑：“通俗一点讲，可以这么比喻，我不建议你骂我狗！” “庸俗！”严忠义狠狠说道，“你真的变得面目全非，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狄杰！” 第49章 人像数据库 经过一审、二审终审，经过死刑复核程序，2·14特大命案杀人犯吴浩被判决死刑。 “师父，吴浩后天要被执行注射死刑了！”王彬看着严忠义，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其实不止张淼、严忠义觉得刘旭平的案子可能还存在问题，王彬和一些警员在通过调查蓝娜、欧阳儒，也隐隐发觉出凶手作案手法的一些相似之处。 不过有犯罪动机，完整的证据链，物证齐全，出租屋的凶器上有吴浩的指纹和皮屑组织，这些都足够吴浩被立即判处死刑了。 严忠义盘着手中那只打火机，手上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刘旭平的案子算是了结了，蓝娜的案子无论是从监控区域，还是人证、物证等方面，都没有锁定目标犯罪分子。 他们也是凭借当年校园霸凌的几名女性，推理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可能是叶甜甜。 欧阳儒跳楼，以及那封署名m的死亡恐吓信，更印证了欧阳儒的死不简单。 白岚、孔桦、徐丽丽都承认了当年施暴叶甜甜，欧阳儒却坚持说当年没有发生校园霸凌事件，更没有五里巷三名男子性侵叶甜甜的事。 证词不一，加之林贤超的证词更加有力证明欧阳儒撒谎了。 当严忠义要找欧阳儒问话时，他被一封恐吓信逼得跳楼自杀身亡。 这一系列种种，可以证明叶甜甜是目前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警局已经在铺天盖地寻找叶甜甜的下落，时至今日依然没有找出一丝线索。 不仅叶甜甜凭空消失了，叶甜甜的母亲和外婆也下落不明。 警方派人找到叶甜甜父母双方留在扬城市的亲戚，他们都声称已经十年没有她们三人的消息。 严忠义看着窗外的天空，一个人即便死了也不会一点消息没有。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们就是三名失踪人口，不过调查失踪人口数据库时，并没有她们的名字。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她们还活着，并且已经改名换姓。 严忠义突然站起来，王彬紧跟其后，“师父，你上哪儿？” “去技术部找肖阳，将叶甜甜以及她母亲、外婆的照片进行数据库人脸识别，找出相似度最高的回来问话。” 严忠义和王彬像两堵墙站在肖阳身后，看着他在操作数据库系统。 “严队，数据库不一定能够抓取到她们的信息。 因为如果对方没有录入，或者是黑户的话，那这个系统对她们是完全没用的。”肖阳说道。 严忠义想了想，依然不死心，“你再多查即便！” 肖阳嗯了声，继续进行人脸搜索，答案是一样的，数据库里面没有她们三人。 王彬有些抓狂，突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 “肖阳，如果她们在国外，可以联系当地进行人脸数据库寻找到她们吗？” 肖阳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咱们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个国家啊？总不能大海捞针吧！” 王彬有点窝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一个杀光当年对她施暴的所有人？” 肖阳道：“有一个笨方法，不过挺浪费时间的。 如果她们出国了，当年那个时间节点一定使用了真实身份证。 只是我们不确定她们是十年前那一天离开了扬城市，我也不能确定是否出行记录还保存在交通出行系统库里。”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时，孔局长出现在刑侦技术科门口。 “忠义，你出来一下！” 孔立萍将办公室门关上，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严忠义问道：“孔局，是不是上级领导又给您施压了？” 孔立萍转过身看向严忠义，脸色很沉重，“这不是常态嘛！ 创建文明城市小组的人已经来了，他们一边公关，一边希望咱们抓紧破案。 可是凶手也分等级，咱们这次遇到的显然不是青铜、不是白银，而是最强王者。 这个凶手沉着冷静，智力超群，反侦察能力极强，甚至知道如何规避风险。 就怕坏人有文化，咱们这次遇到的凶手不简单呐！” 严忠义当然知道这些，于是问道：“孔局，那您喊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孔立萍思索了片刻，深吐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目前叶甜甜这条线，说句不好听，纯粹是猜测，无凭无据。 虽然她有犯罪动机，但是毕竟我们没有实际证据可以指正她。 不过如果接下去还会有人被杀，而且是白岚、孔桦、徐丽丽三人之一，那么就可以坐实了。 不过我们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用他人的性命去换取线索的确定性，这不符合我们的宗旨。 我找你来，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我想对你坦白一件事情，这些天一直压在我心里。” 严忠义嘴角抽了两下，感觉老孔是真有事情要和他说，而且听语气是一件大事。 “孔局，您说，我听着！” 孔立萍点点头，走进严忠义，两人之间仅两劝的距离。 她双目注视着严忠义，显然已经想好了要对他坦白一切，“忠义，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对外说，包括王彬几个与你最为亲近的人。 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许多已经退休的老领导，以及在位的一些官员。” 严忠义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混到刑侦队长这个位子上。 他知道孔局长对当年的报警记录档案一定耿耿于怀，也许她查出了什么。 即便她没有开口时，他也知道当年一定是内部出了问题，不然那么大的事情压不下去。 严忠义用力点头，道：“孔局，您放心，没有您的允许，我坚决不会对外说出一个字。” 孔立萍点点头，她看着严忠义一路成长到现在，深知他的为人和品行。 “忠义，十年前，也就是叶甜甜出事当天晚上，高考最后一天。 我当时从县局调到了市局一起侦查一个持刀抢劫案，当天晚上我通宵在警局加班。 出来两次都见到有人来报警，第一个是个小年轻，看着像是学生模样。 第二个来的是一对母女，我看了她们两眼，女孩魂不舍守的样子，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女孩的母亲抓着值班民警的手，一直在说她要报警！”孔立萍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气。 严忠义马上醒悟过来，“所以说，当天晚上是有人来报警的，但是值班民警没有登记！” 孔立萍接着说道：“第二天，我问了熟识的人，前一天晚上报警的人问题有没有解决。 因为我是借调过来的，我就私底下问了一个和我有工作往来的人。 他告诉我，没听说有人来报警。后来还是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当时的局长常进召开了紧急会议。 我没有参加，我是县局的，不好参加他们的内部会议。 又过了一天，他们通知我，说是案子破了，我可以回到县局了。 离开市局后，我很快就将那件事情忘记了，直到这次案件发生。 我去调查了当天的报警档案，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档。” 严忠义一点就透，他剑眉紧拧在一起，“孔局，您怀疑当年警局内部出了问题，有人故意将报警记录销毁了。这件事情也许当年的局长常进最知情，但是我们贸然去问他不太符合情理。” 孔立萍点头道：“是的！他儿子娶了省委书记的女儿，市里面也不会允许我们贸然打扰常老。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找到当年值班民警，从他那边切入调查。” 严忠义抿抿嘴，道：“如果当年的报警记录都能够销毁，我们还可能会找到当年那位值班民警吗？ 如果他还在警局，您不可能不认识他，除非他已经退休了。 孔局，您还记得他的长相以及大概年龄吗？” 第50章 画像师张淼 孔立萍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虽然不认识当年的值班民警，但是对方大致模样和体型还有点印象。 她记得他身高175cm不到，体型适中，五官是国字脸，但是从她那个角度并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因为当晚她通宵研究案子，所以第二天出警局的时候，前一晚上的值班民警回家休息了。 不过她记得他的声音和侧脸，他年龄不大，应该和自己年纪相仿。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还在扬城市公安局上班，除非他被调到了别的地方。 “忠义，我记得他年纪不大，应该和我差不多岁数。” 严忠义道：“那他还没有退休，此人应该还在公务系统，只不过我们不知道他被调到哪里去了。” 孔立萍鼓起腮帮子吐了一口气，严忠义第一次发现她身上也有女人专属的软弱和无助。 就那么一瞬间，严忠义突然灵光乍现了。 “孔局，别担心，咱们不是有从省公安厅借调过来的画像师张淼嘛！ 他明天才走，现在应该还在局里！ 我把他喊过来，您凭着仅有的印象和他叙述一遍，说不定咱们能够把那名值班民警画出来呢！”严忠义一脸兴奋，无意识地拉起孔局长的手臂。 孔立萍眉头轻蹙了一下，示意严忠义把手先放下。 “老孔，不好意思啊，太激动了！” 孔立萍笑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张淼同志过来啊！低调点，别声张！” 严忠义朝着孔立萍兴奋地敬了个礼，“yes,sir！” 孔立萍摇了摇头，严忠义关上门后，她双手背在后面，看着身后窗外碧蓝的天空。 无论世界发生了什么，四季交替不变，黑夜白昼不变，唯独人心诡测！ 她后背一阵寒凉，当年的那个值班民警上哪儿去了？ 她突然心生出不好的预感，希望只是她多想了。也许他高升了，去了某个地方担任要职了。 严忠义来到张淼那间临时办公室，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水粉颜料味道。 张淼正在画画，他不仅擅长铅笔勾勒，还极其擅长水粉、油画。 严忠义走进去时，张淼专注在画上，没有听见有人进来。 严忠义站在他身后，感叹文职警察敏锐性太差，这样遇到敌人太容易丢了性命。 转念间一想，他基本上都在警局画室，应该很少出勤参加抓捕工作。 画像师是艺术生，专业画像师可以称之为艺术家了。 艺术家的行为多多少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严忠义端倪着面前的一幅画，画面虽然抽象，但是可以看出是一个哭泣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洁白的裙摆上染上了红梅似的血迹。 女孩的头耷拉在双膝上，眼神无助、绝望，并且有两行血泪溢出了眼眶。 严忠义看得后背一阵寒凉，感觉张淼画得太好了，这个女孩简直就像是在自己面前哭泣一样。 他看得于心不忍，想要将她拥入怀里，替她擦去两行血泪。 “严队，来这么久了，也不说找我什么事？”张淼突然开了口。 严忠义反而吓了一跳，“喂，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了！”张淼没有停下手中的画笔，正在为女孩的瞳仁出留白。 严忠义腹诽张淼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年轻人，发现他走进画室，却能够一本正经、稳如泰山地坐着画画。 此人不是一般人，省公安厅看样子藏龙卧虎，这要是到了中央公安部那更是人才济济了。 “张淼，孔局请你过去一趟！走吧！” 张淼将画中女孩的唇色涂抹成暗淡且有些发紫的颜色，眼神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了手中那支笔。 严忠义发现，被他这么一润色，画面中的女孩神情更加凄冷，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一丝可怕的诡色。 他对张淼的敬佩之心正在急速攀升，过去鲁迅先生用笔杆子做抢。 罪犯画像师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画笔就是缉拿凶手的那杆枪。 两人敲门后，走进孔局长的办公室。 孔立萍站在窗外，正在等着他们。 “小张，喊你来是有点事，我刚才已经和忠义说过了。 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对外声张，目前只是我的个人推断，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时候，我们不能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张淼嘴角勾了勾，点头道：“明白！孔局长放心！” 孔立萍点了点头，看向严忠义，“忠义，你来说吧！” 严忠义嗯了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给了张淼听。 张淼思索了几秒，取出画板，道：“孔局，您说，尽可能把对方所有的特征都回忆一遍。咱们一个一个来！” 孔立萍迟疑了一下，“一个一个来？” 严忠义醒悟过来了，张淼还真是劳模啊！ “孔局，张淼的意思是，他根据您的叙述，把当天的值班民警、报警的小伙子和那对母女都画出来。” 孔立萍眉眼欣喜，道：“那太好了！那就可以看清当时那个男孩子的样貌、还有那对母女的样子了。 小张，你真是一名出色的画像师。” 张淼有点害羞，浅浅笑道：“孔局，我只能尽力一试，您可以开始了！那咱们就先从当天那名值班民警开始画起。” 孔立萍舒了一口气，心中郁结舒缓了不少。 “当天晚上因为我没有近距离走近他们，所以我一直看见的是那名民警的侧脸和侧身。 他身高大约在175cm，体型适中，应该不会超过140斤。 头型大小也是适中，侧脸下颌线不太明显，鼻梁倒是很挺拔......” 张淼在画纸上不断作画，严忠义看着他画下了人物的三庭五眼，惊得差点掉下巴。 张淼仅仅凭着老孔有些含糊的形容，竟然能够画出人物的特征，此等人才真是公安系统内的宝藏。 张淼很快画出了值班民警的人像，递给孔立萍，道：“孔局，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孔立萍接过张淼手中的画，眼睛瞬间放光，“像！太像了！” 第51章 派出所所长 张淼点点头，道：“孔局，这是当晚值班民警的正脸，而您当时看到的是侧脸。 您稍等，我根据正脸再画出他的侧脸，尽量还原出他当时给您留下的印象。” 孔立萍一脸激动，道：“那太好了，正脸和侧脸可以做一个比较。 忠义，你待会儿拿着画像去技术科进行人像识别，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出当天晚上值班的民警。” “明白！”严忠义气势瞬间高涨，感觉案件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张淼不亏是画像专家，很快画出了值班民警的侧脸，“孔局长，您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如果是这张侧脸，那么这张正脸和侧脸就是同一个人。” 严忠义道：“张淼，你有多大把握？” 张淼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道：“至少百分之九十五！” 严忠义很激动，这个概率很高，找出当年的值班民警希望更大了。 孔立萍接过张淼手中的画像，仔细端倪起来，“没错！就是他！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我那天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忠义，你赶紧拿着画去技术科找肖阳，尽快找出此人！” 严忠义高兴地接过画像，立马跑了出去，直奔刑侦技术科。 孔立萍刚想赞美几句张淼的专业技术能力强，张淼已经在画板上重新放上一张白纸。 “孔局，接下来请您回忆一下那对母女的特征，能想出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孔立萍点点头，目光渐渐深远，她在努力回忆当天晚上的情形。 “那对母女的样子很焦急，女儿的母亲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出头，身材骨架不算大，大概有163cm的样子。 她好像梳着低马尾，垂在身后齐腰的位置，脸型好像偏鹅蛋脸，其他我就记不清楚了。 对了，她的眼睛挺大的，她女儿眼睛也很大。我当时就觉得她们母女俩脸上五官的比例，眼睛较为突出，比例上有点超出了三庭五眼的最佳比例......” 张淼证据孔立萍的叙述，在画纸上沙沙作画，面色冷静，下笔果断。 严忠义站在肖阳身后，看着他在人像数据库中识别画中的人物。 很快，系统给出了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一名男性。 严忠义眼睛瞬间发亮，王彬也惊住了。 “师父，张淼这小子可以啊！这简直就是面对面写生啊，这也太像了吧！” 严忠义激动道：“赶紧把这个叫高斌的信息调取出来！” “是！”肖阳点开高斌的信息登记表，“严队，此人年龄52岁，家住在海陵区人民路文峰小区51单元502室。职业是......严队，他曾经在咱们局里工作过三年，后来调到了安丰镇当派出所所长，现在还在位子上。” 严忠义的眼睛几乎贴在肖阳的电脑显示器上，高斌的履历表一览无遗展现在他眼前。 “王彬，跟我去一趟安丰镇，找到这个高所长！” 王彬气势猛增，大声道：“是！” 两人出去前，严忠义跑去局长办公室汇报了此事。 孔立萍看着高斌的个人资料，顿时喜上眉梢，“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张淼同志这次立了大功了！ 忠义，你赶紧去一趟安丰镇，注意问话技术，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此人配合，将他立刻请到咱们局里，我亲自问他当年报警记录上为什么没有登记报案人信息。” 严忠义用力点头，刚准备说些什么时，他看见张淼已经又画出了三幅画像。 孔立萍舒了一口气，道：“忠义，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他们的长相。 不过根据我的描述，张淼画出来后，我觉得相似度很高。 尤其是这幅画像上面的男孩子我印象较深，如果他站在我面前，说不定我会认出他。” 严忠义接过来看了两眼，心口顿时一阵紧缩，“林贤超！没错，他就是林贤超！” 严忠义在心里惊呼道，因为林贤超特意嘱咐他，自己公务员的身份比较敏感，不想惹出是非。 所以他一直没有将林贤超的事情告诉老孔，现在他可以确定，林贤超当晚真的来警局报案了，他没有说假话。 另外两幅画像中，女孩就是叶甜甜，旁边那位和她长相相似的一定是她的母亲。 严忠义跑去办公室，从抽屉中取出欧阳儒之前拿给他的高三毕业班的照片。 “孔局，您看！这幅画上的女孩像哪个？”严忠义一脸激动道。 孔局长接过他手中的毕业照，眼睛从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扫过去，很快定格在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女孩。 “是她！”孔局长眼睛发亮，“忠义，这幅画上的女孩就是她！ 当天晚上这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女儿来报案，那个女孩就是她。” 严忠义兴奋过后，逐渐平复了心绪，“她们二人我之前已经找到她们的照片，不过她们不在人像数据库中。我们发现她们失踪了，这十年在国内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和出行记录。” 孔立萍惊讶道：“一个人不可能脱离于社会，只要是人一定会有痕迹留下。 除非......除非是人为抹去了她们的痕迹！” 局长办公室的气氛空前压抑，孔立萍长舒了一口气，端倪着严忠义。 “忠义，你认识他？” 严忠义的眼神出卖了他，其实他也没打算继续瞒下去。 事情已经发展成现在这样，再瞒下去不利于案情突破。 于是他将自己和狄杰偶然相遇，并且请狄杰帮忙调查当年叶甜甜班上的同学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告诉了孔立萍。 孔立萍故作生气道：“忠义，你就是喜欢不按照常理出牌！ 不过你那个同学狄杰可惜了，他拿起案子我听说过，他的确是白遭了五年牢狱之灾。 你私人掏腰包，等案件告破后，我会替你走公账报销的。” 严忠义的心情突然好转了不好，原本以为老孔会责备他动用私家侦探帮忙调查人。 正式在编的警察要去求一个私家侦探，这要是在公安系统传播出去，大家脸上都挂不住。 要是有人透露出去，老百姓一定会对扬城市公安局的警察们感到失望。 “孔局，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但是查案过程中，有时候我们警察在明，不太方便去深入调查。 我请大学同学狄杰出面，一来我觉得他当年不管怎样，在警校读了三年。 二来我信任他的为人，虽然他现在变得很现实，但是本质上他是一个好人。 我们一个在明面调查，一个在暗处调查，这段时间配合得还不错。 林贤超就是他发现的，他小子算是立了功。 可惜了，他只能在皮市街当一名私家侦探，替一堆妇女调查老公出轨。” 孔立萍点点头，道：“这也没办法，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忠义，当务之急赶紧去找出高斌，尽快将他带回来。” 严忠义点头道：“是，我这就带着王彬一起过去！您放心，他小子很有分寸，一定不会乱说。” 孔局长嗯了一声，“你理解就好，当年事情能够压下去，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这很有可能涉及到咱们内部出现了严重的作风问题！” 第52章 我帮你回忆 严忠义和王彬来到安丰镇派出所，有孔局长开的证明，高斌十分热情地出来迎接他俩。 两人被安排到会议室，文职人员又是端茶又是端果盘。 王彬小声道：“这可比咱们市局的接待标准好多了！ 那串葡萄不是一般葡萄，是葡萄中的爱马仕，叫晴王！ 哇靠，那盘里面是山竹，水果店卖四十多一斤......” 严忠义瞄了他一眼，“你门儿清！” “那是，我们家小雅最爱吃这两样水果。 要是之前我也舍不得买，现在我俩在努力造娃，不能亏待了我们家女王。”王彬笑得一脸幸福。 严忠义莫名其妙吃了一波狗粮，刚想叫王彬闭嘴，高斌拿着厚厚的笔记簿走了进来。 “严队长，您请讲，我知道的一定积极配合您！”高斌恭恭敬敬坐着，打开本子准备记录。 王彬低笑了一声，镇上派出所所长真会巴结市局里面的人。 严忠义客气了寒暄了两句，打算直奔主题。 王彬十分有眼力劲，看了两眼高斌身边坐着的办公室文员。 高斌瞬间心领神会，示意文员先出去，把门给带上。 “严队，王警官，先喝茶，吃点水果。 你们二位大老远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不然中午也好安排接待，这要是传出去会说我高某人不懂规矩。” 严忠义抿抿嘴，笑道：高所长不必客气，我们是有事情要问您！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严忠义这话一出，高斌心里隐隐一颤，做贼心虚想到了当年一些往事。 莫非他们此次找上门，是为了十年前的事情？ 高斌心里嘀咕道，接下来要小心谨慎地回答严忠义抛出来的问题。 他们虽然没有打过照面，但是几次去市里参加会议，高斌都有注意到严忠义。 此人入警队以来，破案率极高，在扬城市有神探的美名。 不仅如此，他听闻这个严忠义对犯罪心理学和人类微表情两门学科，十分有钻研。 高斌心里捏了一把汗，想着千万不能在此人面前露了馅儿。 他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的面部表情也许就被严忠义看在眼里，抬头发现严忠义正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严队，您说！我如果知道的，绝不隐瞒！”高斌故作轻松道，表情恢复自然。 严忠义放下水杯的时候，高斌看见他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有些微微泛黄，此人一定是老烟民了。 他从兜里取出一包黄金叶，恭恭敬敬递上，“严队，您抽烟！” 王彬简直傻眼了，乡镇派出所都这么官僚主义了吗？ 难怪有人说，越小的地方越讲究等级之分，这次来果然印证了这句话。 严忠义笑了笑，心里却在嘀咕，这个高斌眼力劲儿真强，特别擅长察言观色。 在他们这个系统里面，许多有实力的人上不去，相反就是像高斌这样的人越是混得风生水起。 严忠义没有拒绝，接过高斌手中的黄金叶，心尖顿挫了两下。 小小的乡镇派出所，已经连华子都看不上，抽上了黄金叶。 这个高斌看样子在安丰镇混得风生水起！ 严忠义夹着烟的时候，高斌已经替他点上火，这动作如此娴熟，应该在上级领导面前没少做过。 “多谢！”严忠义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这一百块的烟就是不一样，入口竟然有些丝滑、绵软。” 高斌笑道：“这不严队您来了嘛！平时我们至多用中华接待！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王彬瘪了瘪嘴，这家伙马屁拍得真好，匀一点给自己就好了。 严忠义看了看窗户和门，确定都已经关上后，有抬头四处看了看墙壁。 高斌眼珠子溜溜一转，知道此人这次前来非同一般。 “严队，这间会议室里面没有监控，您放心！隔音效果也是一级棒！”高斌爽朗地笑道。 严忠义心里咯噔了一下，此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心眼比藕眼还多。 “那我就开门见山，敞开直说了！”严忠义目光坚定地看着高斌，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感。 高斌心口一紧，此人眼神像是能够看穿他，自己在他面前像是裸露着的。 “严队，但说无妨，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同志！” 严忠义点了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时，高斌又打算递上一支。 严忠义摆了摆手，高斌递烟的手缩了回去，一颗心也越发沉下去。 “据我了解，高所长早年间在扬城市公安局当过差，咱们可以算得上是半个同事。” 严忠义这话一出，高斌明白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他心里暗暗腹语了一句：该来的迟早会来！ “是的！十年前我在扬城市公安局工作过，当年还是普通基层民警。 在一次出勤过程中，我当时立了一等功，当年的常局长提拔了一下我。 这些年一路走来，资历也水涨船高，组织认可我、信任我，将我安排到了安丰镇派出所。 其实当时有几个人选，但是他们都舍不得离开扬城市公安局。 有人认为那边是市局，肯定各方面待遇，还是仕途发展都会比去乡镇派出所强得多。 我这个人比较云淡风轻，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所以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我在市局干过，高某感到十分荣幸。” 严忠义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是我们孔局长想起了您！” 高斌心里一颤，孔立萍和他几乎没有交集，虽然大家是一个系统内的同志。 扬城市除了市局，还有县级市（区）公安分局、县级市公安局。 一般乡镇都设派出所，也有一个大镇设一个派出所，管辖本镇及周边乡镇。 大多数系统内的人知道孔局长，但是孔局长未必对他们一清二楚。 “我与孔局长只有远远几次观望，我们并没有深入交流过，她......” 严忠义舒了一口气，“她见过你，就在十年前你还在市局当差的时候。” “哦？我没有太多印象了！您能说具体些吗？”高斌努力保持心绪平稳，严忠义的眼睛就像两台测谎仪。 严忠义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云烟，自己点上狠狠吸了口烟，“十年前，高考最后一天晚上，孔局长就在市局通宵加班。她说先后看见一个男孩和一对母女来警局报案，而当晚的值班民警就是您。 高所长，您还有印象吗？” “十年前？”高斌眉头蹙起，像是在回忆，声音有些微微发颤，“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印象了，都隔了十年了。” 严忠义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抵在烟灰缸用力碾压熄灭。 他耸了耸肩膀，身旁的王彬也是一脸严厉的神色。 张淼能够画出此人，证明孔局长当年看见的值班民警就是高斌。 高斌默不作声，眉头拧在一起。 他像是在努力回忆当晚，时不时咂咂嘴，一脸痛恨自己想不起来的样子。 严忠义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道：“高所长，不如让我帮你回忆回忆！” 第53章 心理博弈战 高斌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努力保持微笑，试图掩饰心中的不安。 严忠义和王彬却肉眼可见，此人讪讪一笑，背后也许藏着心虚和恐惧。 谁会想到十年前的事情还会被人揪出来？ 人类的自愈能力超乎寻常，人类总会心存侥幸心理，就像人们天真地以为自己可能会中彩票。 据统计，中彩票的概率和被雷劈的概率是接近的。 高斌尽量保持端坐的姿态，他是地方派出所所长，面子和里子都不能丢。 严忠义弹出一支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高所长，我看您的牙齿发黄，食指和中指泛黄，看来咱们都是老烟民了！来一支吧！” 王彬在一旁补充道：“要不也给我一支？据科学统计，吸二手烟不如吸一手烟，危害还要小一些。” 严忠义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耍嘴皮子，试图缓解这间会议室致命的压迫感。 恰恰这次严忠义并不希望打破这份压迫感，他希望高斌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而且他不能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他。 高斌连连摆手，有些心虚地笑道：“能忍！” 严忠义决定一鼓作气问下去，“高所长，十年前的6月9日夜里，先后有三人去警局报警。 一名是当年的高考毕业生，也是目击证人，这是他的长相，您看看还有印象吗？” 严忠义将手机递到高斌面前，高斌眼睛仔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道：“没印象了！” 严忠义抿了抿嘴，接着说道：“没关系！我们再看看这对母女二人！ 这个女孩叫叶甜甜，她就是当年的受害者。 当天晚上她被四名同班女生灌了迷药，带到了五里巷交给三名社会男青年。 三名男青年对她实施了性侵行为，当时这名男生赶到现场时，女孩已经被......你懂的！” 高斌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状，一脸不可思议地滑动着严忠义的手机屏幕，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三人的照片。 沉默了片刻，他长叹了一口气，“这帮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下迷药，还实施性侵！ 这要是女孩当时未满18岁，他们可是要判刑的！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严忠义掐灭了烟头，语气有些发冷，“高所长刑法背得很熟，不亏是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 不过高所长为什么会遗忘了当年的事情？难道是大脑受到过重创，还是选择性失忆？” 严忠义说话语气有些不客气，王彬不禁身体坐得更加笔直。 师父就是师父，这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他暂时学不来。 “你......”高斌脸色有些不悦，即便他记得，故意选择不说，严忠义这样说他也太没有礼貌了。 王彬眼力劲儿较强，看出了端倪出来，连忙打马虎眼儿。 “高所长，严队最近压力山大，市里面连发几起特大命案，想必您都知道了吧？” 王彬给高斌一个台阶下，他没有不下的道理，表情逐渐柔和下来。 “当然！市里面出了几起大案子，整个公安系统里的人都知道。 别说咱们知道了，老百姓也不是傻子，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对吧！” 王彬继续说道：“是是是！我们这次来，是怀疑凶手是当年那个被性侵的女孩叶甜甜。 当年对她施暴的四名女性，一名已经惨死在西一巷，被发现的时候死在车内。 其余三名女性已经交代了，当年对叶甜甜进行了校园霸凌。 毕业聚会上，她们在叶甜甜饮料中加入了迷药，导致后来发生了更大的悲剧。 她们说，叶甜甜当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可怕的诅咒！” 高斌心口一颤，脸色越发暗沉，“她说什么了？” 严忠义轻咳了一声，“她说她恨她们，她们都会不得好死！” 高斌愣住了片刻，调整了一下坐姿，道：“这句话会不会只是一句狠话？她如果要复仇，为什么要等十年？” 严忠义突然笑了两声，“高所长，当年的事情您是真忘了，还是选择性忘了，我们暂且不谈。 如果有人刻意动用权力把事情压下去，您认为以她们这对母女俩势单力薄的力量，能够与背后强大的力量去抗衡吗？ 对了，您听过一句谚语吗？” 高斌缩了缩身子，道：“洗耳恭听！” 严忠义突然有些猥琐地笑了笑，王彬看得心口抖了两下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甜甜卧薪尝胆，蓄谋已久，她有作案的犯罪动机。” 高斌点点头，表情有些唏嘘不已，“最毒不过妇人心！” 王彬一下子懵圈了，这人怎么说话的！ 高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女人的报复心理较强，引发一场血案不无可能！” 高斌感叹自己反应还算快，不然面前这两只狐狸一定能够察觉出来什么。 严忠义见他思绪不宁的样子，不打算给他片刻思考如何应对他的方法。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您是当晚的值班民警，我认为您不该遗忘。 如果有人来报警，对方一定情绪非常激动，势必会给您留下极深的印象。 人类对于重大事情的记忆十分深刻，除非您当年是个三岁小孩。 如果您执意说记不清楚，我们不得不怀疑您在故意隐瞒事实。”严忠义语气越发冰冷。 高斌再次挪动了身子，调整到他最舒适的姿势，道：“我真的记不清了！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替我开瓢吧！” 说完这句话，严忠义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了那么一点点。 他深知，此人打算瘫下来装死！ 呵呵！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开口，只要带他回警局。 可是如何将一个派出所所长带回市局？如何做不会引起外面那些人的猜测？ 为了不引起动乱，如何让高斌心甘情愿跟他们去一趟市局，让孔局长亲自与他对峙？ 严忠义觉得这是一场心理博弈战！ 高斌面色逐渐平和，看样子心绪恢复了不少。 严忠义认为，这个高斌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 第54章 高斌自杀了 严忠义突然笑了两声，这让高斌心里不禁开始发慌。 原本他下定决心打死不承认，即便严忠义是从市局专程过来，也拿他没办法。 至于他身边的这个毛头小子，看起来就更加容易对付。 他可是安丰镇派出所所长，在当地有绝对的实力和权威。 难不成此人还能将他绑去市局？ 高斌认为他不会这么做，这么做传出去整个公安系统的人都会说闲话。 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们无权将他强制性带走，他也有无数个理由选择留下来。 严忠义猜出高斌的心思，他认为自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在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严忠义将手机推到高斌跟前，手指在屏幕上面开始滑动，直到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高斌原先两眼淡然地看着他，心里甚至有些自鸣得意。 直到他看见手机上的画像时，整个人无法克制地缩了缩身子。 “这......这是我？” 严忠义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高所长不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吧？ 没有准备我们不会冒昧过来，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掌握到了一定证据。 当天晚上的值班民警就是你！” 高斌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挪了挪身子，道：“你们凭什么以一幅画就能确定当晚是我值班？ 我大小也是安丰镇派出所所长，我的照片百度上不少见，你们随便请个人照着画一张。 你们这是给我脑袋上扣帽子，这是莫须有的行为！ 你们大可以去调监控，或者调取档案。 如果当天晚上是我值班，我高某人自己亲自去市局，不用你们动手。” 严忠义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他并不着急，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道：“高所长，请您不要侮辱我们的智商。 一、十年前的监控，警局不会保存这么久！ 二、当天晚上的值班人员登记信息表，想销毁或者篡改一下难度不大。 这幅画像是根据我们孔局长的回忆，然后请省公安厅画像专家张淼画出来的。 现在近距离看，这幅画像与您的容貌已经高达99％的相似度。” 几分钟后，高斌叹了一口气，“你们要干什么？带我去市局问话吗？ 我这边大小事务那么多，马上还有一场会议要召开，我实在走不开。” 严忠义冷哼一声，“这些相对于人命案件，都可以暂时停一停！高所长，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哦，对了！我们就像正常同事、朋友一样出去，不要引起你下属的怀疑。 这几起命案可能涉及当年咱们内部出现了问题，也许会牵扯出更多人。 所以在事情没有完全明朗之前，麻烦您待会儿演得逼真点。” 严忠义面儿上云淡风轻，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高斌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对付。 高斌深呼了一口气，道：“行吧！你们等我五分钟，我办公室有几份文件要处理一下！” 严忠义剑眉微蹙，思索片刻后答应了，“好！不过请您快点！” “你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高斌眼睛里一瞬间流出了一丝绝望，严忠义知道此人已经默认了。 高斌出去后，会议室剩下严忠义和王彬二人，严忠义慢慢点燃一支烟。 一支烟抽完，高斌就可以跟他回市局问话了。 王彬贴着他，开始师父长，师父短。 “师父，您刚才的那些话术简直太牛掰了，佩服！ 师父，没想到这么一个所长，还是禁不住您的灵魂拷问！ 师父......” 严忠义淡淡一笑，心里却想着刚才高斌走出会议室的神情，他的眼神那种好像在哪里见过。 “别整天师父师父的叫了，我感觉你都成孙悟空，我都成唐僧了！” 王彬笑道：“师父，那咱们去西天取经吧！” “你们家小雅不要啦？娃也不造啦？” 王彬又贫嘴，道：“师父，这不冲突！唐僧一开始也是俗人，弘一法师也是中途出家。”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严忠义淡笑了一声，剑眉又紧蹙起来。 “怎么了，师父？”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你没觉得刚才那家伙神色有点奇怪吗？” “没有吧！我感觉挺正常的啊！” “砰——” 严忠义刚打算开口，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枪声。 紧接着就是“啊——”的一声尖叫，接着整个派出所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 “不好！出事了！”严忠义猛地冲出去。 两人看见所长办公室门口蹲着一名女警，吓得捂着耳朵浑身发抖。 严忠义箭步冲过去，王彬紧跟其后，两人站在门口，看见高斌仰卧在椅子上。 “我去！饮弹自尽！子弹通过脑干，可以确保快速而必然的死亡。”王彬一脸惊悚。 严忠义顿时感觉脑袋嗡嗡的，刚才高斌那个眼神原来是死亡前的预告。 他明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可就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高斌......畏罪自杀了！ 傍晚五点一刻，严忠义、王彬回到警局，孔局长已经等候多时。 严忠义一言不发，脸比锅底还黑，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走进孔局长办公室，严忠义将门关上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孔局长先是一言不发，沉默了片刻终究是安慰了几句，“忠义，这件事情不能怪你！ 事情败露了，他自然就活不了，一定有人事先告诉他，必要时刻以自杀来终结。 有人要他当弃子，他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忠义，我会替你向上面解释，他的死与你无关！” 严忠义一脸懊恨，“他走出会议室前，我当时已经注意到他的眼神。 他当时的表情真的特别绝望，特别痛苦。 孔局，我见过有人在我面前自杀，那个人和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孔立萍知道严忠义说的是五年前的一次抓捕活动。 当时犯人眼看着就要被收网，已经无路可逃的时候，他当着严忠义的面开枪自杀了。 那阵子日子严忠义还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忠义，你不要折磨自己，这件事情真的不怪你！”孔立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严忠义沉浸在深深自责中，如果高斌没死，当晚林贤超和叶甜甜母女二人来警局报警就是事实。 高斌如果承认当天晚上的确有人来报警，这就可以有力的推断出，有人故意将叶甜甜遇害一事强压下来。 高斌突然自杀，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这是一个人将锅背下来了。 “孔局长，我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明朗了！ 刘旭平的案子、蓝娜的案子、欧阳儒自杀，这一系列看起来没有关联，其实许多细节都证明这三人的死亡是相互串联的关系。 高斌选择自杀，一定还是为了保全某些人。 人没有不畏惧死亡的，除非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命活了，这也更加证明当年叶甜甜的事情是真的！ 现在当年校园霸凌的剩余三人可以作证、林贤超是目击证人。 高斌作为当晚值班警员，原本有他的供词，咱们的证据会更加有力。 事已至此，咱们当务之急除了找出叶甜甜母女二人，或许我们还可以从那三名性侵叶甜甜的社会青年入手！” 第55章 专案组介入 孔立萍一脸阴沉，小心翼翼道：“忠义，高斌自杀的事情已经传到省公安厅。 一个镇上的派出所所长死了，这不是一件小事情。 加上之前的几起案件，省厅觉得咱们办案效率低。 潘厅长已经下了命令，派专案组的人过来介入调查！” 严忠义撇撇嘴：“这意思是，潘振华对我不满意呗！” 孔立萍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隐瞒你，没错，潘厅长特别生气。 不过他不是针对你一人！ 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死了两个体制内的人员，欧阳儒校长虽然是自杀，但是很多地方令人怀疑。 那封署名m的邮件，是一封死亡信件。如果欧阳儒没有收到，他不会选择自杀。 现在高斌死了，派出所所长在所内自杀的消息不可能瞒得住。 明天一早，省公安厅成立的专案组就会过来。” 严忠义点点头，轻笑道：“那意思就是我可以躺平了呗！我也刚好需要休息！” 孔立萍语气软了下来，安慰道：“忠义，专案组过来，他们一定是主导。 不过也不是代表你可以回家躺平，咱们这段日子还是要积极配合的。 大家的宗旨都是为了破案，不能让老百姓认为这座城市不太平了！” 严忠义思索了片刻，道：“孔局，叶甜甜的事情我希望您不要对专案组的人说！” 孔立萍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专案组根据叶甜甜这条线很快破了案，到时候整个市局都会打脸。 相当于严忠义发现的支线，被他们采用了，然后抓到了真凶。 这如果轻轻松松被专案组破了案，这就显得严忠义他们是一群无能之辈。 孔立萍拍了拍严忠义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的顾虑，叶甜甜这条线你继续查，而且不能停。 专案组既然是从省厅过来，想必也都不是等闲之辈，正好我们也学学人家的侦查方法。” 严忠义出了局长办公室，王彬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师父，您没被孔局长训吧？” “没有！” 王彬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高斌那家伙是条汉子，就那么几分钟就把自己崩了。 他临死前会不会后悔当年做的事情？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严忠义冷哼一声，“他倒是想活，你看他那办公室比老孔局长办公室奢华多了。 就他那爱马仕皮带，江诗丹顿手表，此人比咱们所有人都懂得生活品质。 他不得不死，并不是他想死。” “还是师父厉害啊！”王彬一脸崇拜地看着严忠义。 “别拍马屁了，咱们很快就要坐冷板凳了，明天一早省公安厅的专案组要过来。 老孔说了，接下来以他们专案组为主，我们为辅，积极配合就行了。”严忠义语气有些不悦。 这感觉就像是你在耕自家地，虽然收成不好，但是总比被村霸抢了好。 王彬哼了一声，“师父，这几起案子不简单，我倒是要看看省厅的人是怎么查的。 叶甜甜这条线，咱们自己接着查着，别告诉他们。 免得到时候他们那么快破了案，显得我们无能。 这就像拧瓶盖，咱们已经使出了全力，就差那么一点。 他们现在抢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 严忠义眼睛发亮看着王彬，没想到这小子这个时候还挺开窍的。 其实从内心来讲，他自然希望专案组过来能够迅速破案。 但是从市局的面子以及大家的仕途上来讲，让省厅的领导们认为他们无能，这对大家都不利。 “你小子想得还挺周到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查他们的，我们是要积极配合的。 叶甜甜这条线，他们能查到算他们的本事。他们查不到，我们也一刻不能停下来。” “明白！” ...... 回到刑侦室，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手里盘弄着一只打火机。 到目前为止他们侦查过程没有失误，凶手太狡猾了，不太好对付。 他取出吴浩之前用的手机，其实当时已经检查过，里面没什么问题。 吴浩使用的那些绳子、刀具都是在线下买的，网上也没有采购乙醚的订单。 某宝上面的乙醚大多数都是假的，吴浩后来自己交代出乙醚是他自己做的。 高中化学知识中，乙醇和浓硫酸在140摄氏度左右的情况下，共热会生成乙醚。 严忠义轻轻一按，没想到吴浩的手机还亮着。 他不禁感叹国产手机就是厉害，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 不像某果手机，电池寿命太短，还有那么多年轻人拼了命，卖肾也要买。 吴浩的微信已经无法自动登录，需要输入密码，qq可以自动登录。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吴浩的qq邮箱，在收件箱里面发现了一封邮件。 “m！” 严忠义后背一阵发麻，原来吴浩也曾经收到过一封来自m的邮件。 对方署名m，和欧阳儒那封死亡恐吓信难道是同一人所为？ “你老婆蓝娜出轨了，乐乐不是你的种！” 打火机从严忠义手中“啪”的一声落在地面，王彬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师父，打火机掉了！” 严忠义没听见似的，身体纹丝不动。 “师父，打火机掉地上了！”王彬又喊了一遍。 “师父......”王彬刚想继续提醒他，严忠义回过头，脸色黑如锅底。 王彬知道师父黑脸的样子，但是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严忠义此刻连嘴唇都在颤抖。 “怎......怎么了？”王彬撇了撇嘴，不知道师父又咋了。 “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严忠义将手机对着王彬，嘴里喃喃自语道。 王彬立马从椅子上起来，几乎是冲到严忠义身边拿过那只手机。 “这不是吴浩的手机嘛！他人都已经执行死刑了，留着也没啥用了吧！要不联系他的亲属......” 王彬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傻眼了，“艹！这是m发来的邮件？！” 严忠义的眼神几乎在喷火，点点头。 王彬心脏蹦蹦狂跳，道：“那刘旭平、蓝娜、欧阳儒以及高斌的死，说不定都和这个m有关！” 第56章 需并案调查 严忠义突然站了起来，心急如焚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狰狞。 王彬唉声叹气道：“吴浩昨天刚执行了注射死刑，尘埃落定的事情，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m！” “你赶紧通知大家去会议室，几起命案需要并案调查！ 今晚就是熬通宵，咱们也要把整个主线和支线全部梳理一遍。”严忠义目露凶光的样子，王彬很少见到。 他几乎条件反射道：“是！” 一只脚刚跨出刑侦室的大门，王彬又缩了回来。 “师父，明天省里来的专案组就要到了，咱们今晚还有必要召开这次会议吗？” “一码归一码，快麻溜点！”严忠义拿着本子往会议室走。 三分钟不到，刑侦科室所有人都到了，包括局长孔立萍。 “忠义，发生什么事了？”孔局长最近坏消息听多了，面色已经有些麻木。 严忠义道：“在吴浩的手机里，我无意间发现了一封署名m的电子邮件！”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住了。 几秒钟过后，大家炸开了锅。 “严队，刘旭平的死和欧阳儒的死，难道是同一个人策划的？” “嗯，很大的概率是同一人所为！” “严队，可是吴浩昨天刚被执行注射死亡，这要是被上头知道了，咱们怎么解释啊？” “这个不用担心！吴浩犯罪的证据链齐全，刘旭平是他杀的没错。 但是背后的策划者是主谋，他只是一个被愤怒搞得失去理智的执行者。 揪出策划这几起命案的真凶，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解开。” “严队，那现在需要并案调查了吧？” “没错！明天省公安厅的专案组就要过来，到时候并案调查是一定的。 大家要积极配合他们！” 会议室突然一阵沉默，省里专案组来了，这意味着这座城市发生了难以侦破的大案子。 一方面事态严重了，另一方面大家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市局破不了案子，省公安厅不得不派专案组过来。 孔立萍看出大家的心思，道：“大家不用有心理负担，专案组的同事是过来帮助咱们的。 大家借此机会多看多学，一定能够有所收获。忠义，你跟我出来一下！” 孔立萍把严忠义叫出门外，小声说道：“朱书记让我过去一趟，这边交给你了！” 严忠义冷哼一声，“朱辉是挺倒霉的，刚到我们市里上任就遇到这些糟心事。 像他们这样的大领导最怕出事，上一个市委书记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调到省里当高官了。 这个朱辉应该也是来走个过场，说不定转身就是某省大领导。 他们一定希望自己在任期间，扬城市风调雨顺，这样他们即便没什么大作为，也不至于被人骂。” 孔立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忠义，等你到了他们的位置上，就知道他们的难处了。 有时候格局和阅历都会影响你的判断！ 比如也会有人说，孔立萍，你一个女人当什么公安局局长！ 好了，非常时期，大家都很焦虑，你是他们的头儿，你必须要稳住！” 孔立萍像兄弟一样，一只拳头稍许用力怼在严忠义的肩头。 “我先过去了，朱书记在政府大院等着呢！ 有时候啊，我们这些看起来当官的，压力可不比你们小！快进去吧！” 严忠义嗯了声，点点头。 ...... 次日清晨，严忠义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还有一股香气喷鼻的肉味。 他嗅着鼻子使劲儿闻，熟悉的味道是出自海棠春早茶店的肉包子。 一抬眼，他就看见文职女警顾小暖歪着可爱的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 “严队，香喷喷的大肉包子，请你吃哒！” 严忠义揉了揉眼睛，笑道：“没眼屎吧？我最近火大！” 顾小暖捂嘴笑道：“没有！虽然您的脖子上顶着大熊猫的脸，但是丢在那些熊猫堆里，严队还是最帅的。” 严忠义哼一声，接过肉包子一边啃，一边问道：“外头那些人是专案组的吧？” 顾小暖撇了撇嘴，“开着丰田考斯特，一车拉过来的！牌照是省里车牌。 刚才我听见有人说，专案组这次来的负责人叫王什么的！” 顾小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稳重有力的脚步声。 “你好，我是省公安厅王默！百家姓排名第八的王，沉默的默。 严队，幸会！”男子伸出一只手，嘴角扯着自信且桀骜的笑意。 严忠义放下肉包子，一边伸出手，一边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此人看起来比他年长两三岁的模样，身材不高，173cm的个子。 身材微微发福，但是不算胖子一类。五官长得相貌平平，丢在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 不过气质有几分领导模样，应该在省里处于不高不下的位子。 “严忠义！严肃的严，忠诚讲义气的忠义！”两人相互握手寒暄了一番。 很快，一山不容二虎的压迫感，吓得顾小暖讪笑着退出了办公室。 王默一来市局就搞出了不小动静，所有人都在鞍前马后将卷宗、各项资料送到他们的临时办公室。 其实就是局里一间小会议室，很快材料就堆成了小山丘似的。 王默坐在位置上发号施令，要求一同前来的同事抓紧时间熟悉卷宗。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严忠义坐在一旁配合性地点点头。 “严队，我们来之前已经了解这几起命案的大致方向，我让他们尽快熟悉一遍。 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向您请教！” 严忠义嗯了声，拍了拍一旁坐着的王彬，“走！” “去哪儿？” “该干嘛干嘛去！” “孔局长不是让咱们配合王组长吗？” “少废话，出去！” 严忠义拉着王彬出去，王彬还一头雾水。 “傻小子，你没看见人家在轰我们出去吗？ 他说有需要会请教我，意思就是现在他们不需要我们，他们要自己熟悉案情，用他们的方式。 人家在避讳我们，你看不出来啊？” 王彬眼睛溜溜一转，缓过神来，道：“省公安厅来的人了不起啊，难不成还镀了金身！切！” 严忠义笑了两声，“别嚷嚷，如果人家短时间内成功破了案，咱们还是要愿赌服输的！” “师父，您都棘手的案子，我不相信几个外来的和尚就能轻松摆平。” “我谢谢你啊！去忙吧！我出去有点事！” 王彬哦了声，他知道师父大概是要去皮市街，找那位叫狄杰的私家侦探。 最近他总爱往那儿跑，难不成师父喜欢男的？ 王彬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却又笑了。 只要师父开心就好，这世界本身就令人有些看不懂。 第57章 三名小混混 “叶甜甜被蓝娜几个进行校园霸凌，毕业聚会上又被设计，交由三名男子性侵。 母女二人深夜报警，却没想到警方迟迟没有动作，她们当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股势力是用什么方法让她们离开了扬城市，并且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严忠义坐在狄杰的茶桌对面，脸色越发沉重。 狄杰一脸云淡风轻，依然有条不紊地烧水、泡茶、递茶。 “喂，你拿了钱倒是办事啊！叶甜甜的下落有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严忠义对昔日老同学有些不满。 狄杰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查到？她们存心要玩失踪，就一定有她们的方法。 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警察不也没查到嘛！ 别急，喝杯茶，去去肝火！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再等等。” 严忠义剑眉紧蹙，端倪着狄杰，道：“省厅专案组已经来了，那个叫王默的家伙表面上客客气气，实则对我们这帮人超级鄙视。” 狄杰轻哼了一声，“放心吧！他一定会灰溜溜地离开扬城市！” “为什么？”严忠义一脸不解，“人家可是专案组的组长，听说在省厅破案率挺高的！” “因为凶手不仅狡猾，而且智商超群，绝非等闲之辈。 如果你没有发现吴浩手机中的那封邮件，也许你不会联想到这其实是连环杀人案。 思路这样缜密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直到现在凶手一直都在带节奏，你们警察被他耍得团团转。 监控定位不到此人，现场找不出凶手任何痕迹，他让你们把大量警力和时间浪费在调查监控和排查车辆和可疑人物上。 专案组即便熟悉了卷宗，他们根本摸不透凶手的套路和思维，没法抓住他。” 严忠义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刚才说再等等，该不会是让我们等待凶手继续犯案吧？” “聪明！如果确定他接下去杀谁，整条线就变得明朗了！ 如果死的人是白岚、孔桦、徐丽丽，那么凶手铁定就是叶甜甜了。 并且我们可以确认，这个叶甜甜就在扬城市潜伏着，也许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生活中。”狄杰替严忠义将茶杯续上。 严忠义彻底没了喝茶的心情，冷哼了一声，“这样做不合理！警察不能眼睁睁看着凶手继续杀人！” 狄杰道：“我明白，你们一定是想抢在凶手继续杀人前将他缉拿归案。 不过他杀人没有规律，也不存在犯罪冷却期。 有些变态分子会有杀人的犯罪冷却期，比如一周时间后，他又会寻找新的猎物。 现在你们遇到的凶手不是变态分子，他是在寻找机会杀人。一旦条件符合他的杀人目的，他就会进行行凶。 凶手如果就是叶甜甜，不仅白岚、孔桦、徐丽丽三人逃脱不了，当年那三名性侵她的小混混都别想安全。她回来就是为了复仇。” 严忠义手心出汗，紧紧捏着品茗杯，一脸不甘心。 “你把钱还给我，查了半天屁没查到，良心不会痛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当年读警校比你出勤率高多了。” 狄杰笑道，“你知道刚才喝的是什么茶吗？” 严忠义哼了一声，“不知道！” “我给你泡的是非遗大红袍，一万五一斤！钱，我已经还你了，都进你肚子了。” 严忠义黑眸紧锁，眼睛看向品茗杯中的茶汤，心里一万个“艹！” “狄杰，你真行！老同学你都算计！”严忠义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狄杰道：“白岚、孔桦、徐丽丽她们几个应该见过三名性侵叶甜甜的小混混。 抓紧找出他们三个人，也许能够挖掘出新的线索。 另外，你查一下叶甜甜当年的实际年龄有没有满18周岁。 如果没有满18岁，他们三人要判处强奸罪。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白岚她们则犯了帮凶罪，也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严忠义眼睛顿时一亮！ 没错，找出那三个小混混抓回去问话，一定能够查出点什么。 狄杰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事情已经隔了十年，不过我相信找到他们并不难！” 严忠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离开了狄杰私家侦探所。 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王彬，通知他赶紧将白岚、孔桦、徐丽丽三人喊到警局问话。 打完电话，他突然觉得自掏腰包的钱有些值得了，毕竟狄杰给出的方向他差一点就忽视了。 其实以他的职业水准不会忽视这一点，可能是最近连轴转加班，睡眠严重不足，身体出现了迟钝反应。 回到警局没多久，白岚和孔桦踩着白跟鞋过来了。 白岚的状态比前两天好些，气色也不错，那个黑影应该这两天没有跟踪她。 孔桦依旧一身珠光宝气，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警察同志，我们都是需要上班的人，我客户还在茶社等着我。 你们干脆一次性问好了，别总是动不动就把我们喊过来问话！” “不好意思，我们一旦发现可疑点，随时都会传唤你们！ 除了人命案件，不容一点马虎！”王彬面无表情地说道。 孔桦看见王彬摆着一张臭脸瞬间老实多了，王彬心里偷着乐，师父就是师父。 严忠义告诉他，不要随意对外人露出亲和的表情，这会让对方轻视警察。 相反面容冷酷，或者黑着一张脸，问出来的答案更加真实可信。 孔桦撩拨着耳边的大波浪，语气软乎下来，“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徐丽丽从商场专柜风风火火赶过来，她是三个人当中最为配合的一位。 严忠义和王彬开始对她们一一问话，第一个先审白岚。 白岚虽然已经来过几次，但是还是觉得坐在审讯室里面有些不自在。 “严队，您问吧！我一定积极配合，谢谢你们前几天在路上暗中保护我！” 严忠义点点头，道：“言归正传！当年你们把蓝娜拖到五里巷，交给三名小混混。 你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和名字吗？准确地说，你们认识吗？还有联系吗？” 白岚蛾眉紧蹙，思索了片刻，道：“严队，当时我们的老大是蓝娜，那三个男的都是她的朋友。 我们都不认识那些人，更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白岚，你已经到了警察局，我们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隐瞒。”王彬语气有些不悦。 白岚突然急了，“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撒谎！ 当年的事情我都已经交代出来了，还会隐瞒你们什么？” 严忠义点点头，白岚说得有道理，她没必要这样做。 不过他决定还是把那件事情告诉白岚，让她做个心理准备。 “白岚，协助他人实施强奸行为的，属于帮助犯，也叫共同犯罪。 按照刑法规定的强奸罪量刑标准进行处罚，但是因为是协助，属于帮助犯。 所以可以参照主犯从轻处罚，具体需要看案情来判断。” 白岚脑子里想起现在拥有的一切财富，她真的不想在监狱里面度过。 “严队，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 对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但是我记得带头那个人的长相。” 严忠义见到白岚满满的求生欲，知道她害怕了，接下来的话可信度就高了。 “十年前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记得他的长相？ 白岚，你该不会为了减刑，在这里和我们瞎编故事吧！” 白岚木然僵硬了几秒钟后，两眼开始泪如雨下。 “严队，我没必要撒谎了，我横竖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轻重而已。 我现在积极配合你们查案，到时候希望你们帮我申请减刑。 当年我们几个太不懂事了，是蓝娜胆子太大了，是她彻底毁了叶甜甜。” 严忠义给她递上纸巾，又让王彬把张淼喊进来。 第58章 怎么会是他 张淼走进审讯室，迎接他的是一双泪眼婆娑的双眸，白岚整个人已经陷入崩溃状态。 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到她对当年那名男子长相的判断，张淼没有立刻作画，等白岚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白岚擦干眼泪，看着面前容貌清秀的男子，一脸疑惑道：“事情过去十年了，我担心如果我记错了，您会不会画错人？” 张淼温柔地注视着白岚，温润如玉的气质让白岚整个人顿觉放松了许多。 “白小姐，请您放心！ 记得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有太多精神负担，我们现在开始！” 白岚点点头，嗯了声，“其他两名男子我记不太清楚长相了，当时我被带头那个男孩长相吸引了。 他长得很帅很帅，笑起来有两只可爱的小梨涡，还有两颗虎牙。 当时我觉得特别奇怪，这么帅的男孩子至于性侵女孩吗？ 以他的长相，浓眉大眼，鼻梁挺翘，还有两只梨涡，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我记得他当时捏着叶甜甜的下巴看了半天，他的下颌线很明显，手也很修长，很漂亮。 说句实话，当时第一次见到他，我其实有点心动了。 只不过想到他接下去会对叶甜甜做那种事情，我就有点不能接受。 我们跟着蓝娜后面校园霸凌，但是没想到蓝娜每次都喜欢挑战不一样的。 高三毕业聚会那天晚上，她和我们说想玩更大的，目标还是叶甜甜。 我们几个当时挺害怕的，不过蓝娜硬拉着我们，她在外面认识不少痞子，我们不敢反抗。” 张淼一边作画，一边点了点头，“白小姐，还记得他什么特征吗？” 白岚思索了片刻，全然没有发现严忠义的脸色越发难看。 严忠义坐在张淼旁边，看着他作画，画中的人物让他再也不能平静。 魏强！画中的男子太像魏强了，只不过他比魏强的五官显得稚嫩了些！ “我好像记得他的耳垂很大，我当时和蓝娜开玩笑，说他的耳垂很有佛相，没想到是个坏小子。” 张淼的笔在画纸上沙沙作响，很快画出了人像。 严忠义看过去，整个人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 太像了！简直就一模一样的人！怎么会这样? 张淼将画递给白岚，白岚接过去看了起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严忠义眼圈充血的样子。 白岚突然眼睛瞪大，“没错！就是他，您画得太像了。尤其是这两只小梨涡，还有耳垂，都特别像他。” 张淼看向严忠义时，才发现他的眼睛正在充血。 因为是在审讯室，他不好和严忠义闲聊，打算结束后劝他去医院挂个眼科。 “严队，可以送去人像识别了！”张淼将画递给严忠义。 严忠义愣了一下，嗯了声，接过了那张画。 “白岚，你先在这里等会儿！” 白岚用力点了点头。 严忠义和张淼二人走出审讯室，直奔刑侦技术科办公室。 “肖阳，快，把这幅画扫描比对一下！” “是！严队！” 很快，肖阳在人像识别数据库中进行了对比。 画面中弹出了一名叫魏强的男子，不过此人的信息栏中显示死亡证明。 肖阳一脸唏嘘，回头看向严忠义，发现他脸色煞白。 “严队，这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了，这和命案有什么关系吗？” 肖阳问完，严忠义还是一脸木然的样子，张淼发现他的眼眶越发猩红。 “严队，你怎么了？” 严忠义没有回答，直接跑出了。 张淼和王彬一脸不知所措，王彬反应过来跟上了严忠义。 “师父，你怎么了？” 他一直追到刑侦室，严忠义对他说了一句，“你和张淼去审孔桦和徐丽丽，问她们是否记得三名男子的长相！” “那......您呢？”王彬谨慎地问道。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十分冰冷：“我需要静一静，门我反锁了，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王彬摸摸额头，一脸茫然，“哦，好的！师父，您休息会儿！” 严忠义什么话也没说，将门反锁上了。 王彬走后，严忠义瘫坐在椅子上，双头捂着快要炸裂的脑袋。 怎么会是魏强？ 他和魏强是同乡，两人关系不错。 魏强家境优越，他爸在扬城市是有权势抵达房地产开发商，但是他和大家在一起丝毫没有富家子弟的样子。 他平时最爱和大家玩整蛊游戏，经常晚上扮鬼吓唬室友，有时候还串门吓唬人。 这么一个阳光的大男孩怎么可能会是强奸犯？ 严忠义突然想起那次，魏强和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他说自己以前做过坏事，强抢民女，难道就是指叶甜甜？ 原来当初的话不是魏强在吹牛，而是真实的事情！ 警察在他枕头下面发现大量抑郁症的药物，说他是阳光型抑郁症患者，属于自杀行为。 他为什么自杀？难道也和叶甜甜有关？ 难道当时叶甜甜就报复他了？她是怎么做到的？利用网络吗？ 严忠义黑着脸走出办公室，一个人开车去了魏强家。 魏强家住在凤凰路的别墅区，别墅的开发商就是他老爹。 他老爹魏明有两个儿子，现在小儿子已经开始接手他的业务了。 可惜这个小儿子生性娇惯，喜欢美色，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原本他有意让魏强接班，谁知道他自杀了，这些年美华置业都是老魏在撑着。 严忠义敲开门，是保姆给开的门。 “请问您是？” 魏强的母亲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提了提眼镜，一下子就认出了严忠义。 “忠义，好久不见！” 保姆见魏太太认识此人，便邀请他进了院子。 魏强的母亲放下剪刀就上前和蔼可亲地拍了拍严忠义，“小子，你长大了，更成熟了！” “魏阿姨，您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魏太太撇了撇嘴，笑道：“就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阿姨头发都白了，来来来，快进屋坐！” 严忠义走进屋内，家中陈设和当年没什么变化。以前一放假，魏强就邀请他和几个兄弟来家里玩。 他们家别墅还有地下负一层，底下都是健身器材、台球桌，就成了他们聚会的集中营。 严忠义四处看了看，魏阿姨已经拿出了可乐，“喝吧！你和强子都爱喝这个！” 严忠义接过可乐，小心问道：“阿姨，我可以去魏强房间看看吗？” 魏太太点点头，“去吧！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我不允许有人乱动里面的摆设。” 推开魏强的房门，严忠义眼圈泛红，一切都是他在世的样子。 “阿姨，我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吗？”严忠义看向魏太太，得到了默许。 魏太太离开后，严忠义坐在魏强的书桌前，看着墙上的nba球星照片，书桌上还有一张他们201四个兄弟的合照。 严忠义鼻尖发酸，突然看见书架上有一本熟悉的笔记簿。 焦糖色的笔记本，是他们参加学校足球赛的纪念奖，当时201宿舍没有人都用一本。 这本笔记本自带锁，当时魏强说，为了不浪费这份纪念奖，他决定从今以后开始写日记。 还说他会每天记录201宿舍每个人的丑事，当时大家都抱着他一顿围殴。 严忠义取出那本笔记本，上了锁，打不开。 他试了几遍都是错误的，突然灵光乍现，想起魏强最喜欢nba里面的球星詹姆斯。 专业特点：得分能力强！ 詹姆斯的生日是8月26，严忠义试了一下，日记簿解锁成功。 第59章 一本日记簿 “10月3日，晴。 今天严忠义告诉我，他爸爸希望他做一个忠诚讲义气的男人，所以取名严忠义。 我当时乐得不行，不过还是憋住了。后来他告诉我，他爸叫严卫国，他爷爷叫严胜利。 我当时冲出宿舍笑了半个小时，不是我不尊重他们，是他们的名字真的太符合时代了。” “10月7日，小雨。 狄杰出去打工，难得回宿舍给我们带了武汉臭豆腐。我们打开一看，臭豆腐已经被他在路上颠碎了。 严忠义说，这臭豆腐比狄杰的球鞋还丑，哈哈哈哈哈哈！” “10月11日，晴。 严忠义和女友高琳在闹分手，严忠义大直男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我就陪他去女生宿舍站在楼下喊话。 严忠义拿着我写的情书，我要求他用最动情的声音去大声练出来。 没想到高琳没有出现，却从天而降一盆冷水。 幸亏我身手敏捷，不过严忠义没那么幸运，成功淋成了落汤鸡。” 严忠义眼眶发红，嘴角却笑得咧开，“你小子竟然偷摸记下这么多糗事！” “10月16日，阴。 我最不喜欢这样的天气，阴天下雨我的心情就很差。但是我的人设是一个乐天派，我不擅长表现忧郁。 一到这样的鬼天气，我就想起那个女孩。我毁了她，带着另外两个畜生。” 严忠义剑眉紧蹙，从字里行间中嗅出了一丝异样。 “10月18日，晴。 狄杰难得又回宿舍了，他说最近在娱乐会所打工，简直毁了他的三观。 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只要给钱就能带出去。 狄杰说，他真狠自己没钱，不然他想带那个陈咪咪出去。 他说陈咪咪长相身材一流，可惜家境贫寒，父亲好赌，她没办法才做了公主。 我想，狄杰不是真想带陈咪咪出去，而是可怜她。 即便带她出去，狄杰也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狄杰自己都一手烂牌了，还想着帮助别人，他真是一个烂好人！哈哈！” “10月21日，晴。 严忠义前一晚上和高琳煲电话粥，上午的大课上，他竟然睡着了。 呼噜声比猪叫都难听，当时张教授的脸都气绿了，一个粉笔头精准砸在他的脑袋上。 严忠义被砸醒后，嘴里骂骂咧咧，哪个王八蛋砸的，快站出来！ 张教授的脸从绿变黑，冷声说了一句：我砸的！ 当时吓得严忠义恨不得原地钻个洞，哈哈哈哈哈哈！” “10月26日，大雨。 又是这样的鬼天气，最讨厌阴天下雨，尤其讨厌大雨。 周末哪里也去不了，宿舍楼下地面不平，堆积的雨水都能够当鱼塘养鱼了。 我待在宿舍，脑袋里都是那个女孩。 她长得不算漂亮，但是眼睛很大，多看一眼都会令人心颤。 我当时鬼迷心窍，答应了那个贱人，带着两个和我一样畜生的小子一起去了五里巷。 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10月31日，小雨。 雨已经连续下了一个礼拜，我的心情也糟糕了一个礼拜。 不过我和往常一样，每天在宿舍和其他宿舍充当开心果，和他们玩整蛊游戏，玩真心话大冒险。 今天我问严忠义有没有做过坏事，他说他妈妈不知道螺蛳粉是臭的，因为他每次都把酸笋偷偷扔掉了。 严忠义真是一个单纯又善良的人，这就是他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 我告诉他，我当年杀人放火，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严忠义和其他室友都不相信，他们都认为我在吹牛。 没错，杀人放火是吹牛，不过我曾经强过一个女孩。 我和另外两个畜生，应该是那个女孩这辈子的噩梦吧！” 严忠义急着往下一页翻，心脏在蹦蹦狂跳，这本日记簿当时竟然没有被警方发现。 “11月1日，晴。 今天是小光棍节，严忠义和女朋友高琳出去开房了。 狄杰在外面打工，另外一名室友身体不舒服请假回老家养病了。 小光棍节之后，还会有大光棍节，我恨透了11月。 有不少女孩给我写情书，向我告白，都被我拒绝了。 她们只看见了我光鲜的外表，却没有看见我丑陋的灵魂和肮脏的身体。 我站在阳台上，沐浴着阳光。 宿舍楼下的男女有的手牵手，有的勾肩搭背，炫耀他们不是光棍。 我祝愿他们在校是情侣，出校是夫妻。这个快餐爱情的时代，多少人毕业即分手。” “11月11日，阴。 天气已经冷了，虽然今天没有下雨，但是一天没有看见太阳。 我的心情又陷入了抑郁，还是老样子，狄杰在外面打工赚钱给父母治病。 严忠义和高琳去市区吃傣妹火锅，顺便开个房。 另外一个室友还在老家养身体，我还是一个人待在宿舍，躺在我的床上。 他们没有人知道我已经需要吃抑郁症药物和安眠药才能入睡，他们都觉得我是一个乐天派。 其实我是一个懂事较晚的孩子，我曾经做的那些坏事令人发指，不过我是房地产开发商的儿子。 我的父亲在扬城市很有权威，代表着一个高端阶层，甚至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很少陪我，我就从小惹祸，老师就会请家长，我就可以看见爸爸。 后来我打架斗殴，把人脑袋开了瓢，他去警局捞我，三两下就解决了。 回到家他抽下皮带，失去了他在外谦谦君子的一面，狠狠地抽打我。 不过我挺开心的，生气至少证明他还关心我。” “11月12日，阴。 严忠义回来了，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他说一夜七次郎，身体不虚才怪。 我笑着打量着他，他身材属于瘦高型，看着很有力量，女人喜欢的那种。 晚上他们都睡下了，我拧开矿泉水瓶子，继续加大药量，不然我睡不着觉。 即便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梦见那个女孩白色连衣裙上沾满了鲜血。 那是她的第一次，我记得当时废了好大力气。 呵呵，我真是畜生！” 第60章 魏强的秘密 严忠义脑袋嗡嗡作响，魏强日记中提到的女孩应该就是叶甜甜。 他无暇多想，赶紧接着看下去。 “11月15日，晴。 今天阳光明媚，有风，但是不冷。 我在几个宿舍来回表演卓别林的走路姿势和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漫步。 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天才，不应该来读警校，应该去北影或者上戏。 其实我也想成为一名演员，像功夫影星成龙、李连杰那样的武打明星。 老魏说，那些人都是戏子，见到当官的还是要点头哈腰。 说读警校好，以后有办法让我节节高升。” “11月18日，小雨。 又是这样的鬼天气，今天宿舍就我和严忠义两人。 我的心情很糟糕，又想到那个女孩。我记得当时她说了一句诅咒，她说我们都会不得好死。 我知道她在诅咒我们七个人。 直到现在，我经常做梦看见她睁着一双惊悚无助的大眼睛。 她在被我们三个畜生施暴后，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恨你们！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长夜漫漫，我闭上眼睛就是她的样子、她的声音。 老魏替我摆平了一切，听说动用了很大的功夫，才将此事压了下来。 如果没有老魏，我一定会坐牢。” “11月21日，多云。 严忠义和高琳每周都要去市区吃傣妹火锅，顺便开房。 一般两人是周五晚上就不回来了，一直到周日下午才坐着115公交车回来。 每次回来严忠义都是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高琳却一脸容光焕发。 女人都说做那事情是便宜了男人，其实男人是很亏的，就最后那么一下的愉悦。 严忠义回来告诉我，他失误了，让我陪他去商业街药店买紧急避孕药。 我一听就乐了，劝他顺其自然，早点当爹当妈其实也挺好的。 他告诉我，高琳的父母都是体制内的高干，对女儿管教很严。 高琳自己不好意思自己去买事后避孕药，让严忠义去买。 他一个人也不好意思面对店员的目光，于是喊上我这位社交达人。 说白了，我在他们眼里就是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憨憨。 严忠义不敢进药店，被我硬拉进去，支支吾吾半天说要买事后避孕药。 营业员少妇模样，捂嘴偷笑，将那盒叫‘毓婷’的避孕药装进了黑色塑料袋。 她还说，小伙子，对你女朋友好点，这药吃多了伤身体，而且会提前来例假。 严忠义当时那张脸红惨了，我在一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11月23日，晴。 天气很好，我心情也不错。下课后，我去操场打了一场球赛。 回到宿舍冲了个澡，我爬上我的上铺开始上网冲浪。 我和往常一样登录校内网，开始刷大家的日常动态。 没过一会儿，我收到了一条私信。 内容令我浑身炸毛，‘魏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当时我整个人懵住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女孩。 她最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用力全力撕心裂肺吼出一句诅咒。 我立刻回复，‘你是叶甜甜吗？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补偿你！ 事后我也一直很后悔，但是我没有机会和你当面道歉，我想你一定也不愿意见到我。 求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我等了很久，私信再也没有红点提示。 我点开对方个人主页，里面什么都没有，应该是一个游客号。 那天晚上，我彻夜失眠，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直到窗外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我决定不睡了。 我起床后跑到操场，狂奔了30圈，停下来之后除了累，已经没有心情再思考别的事情。 那天我让严忠义帮我和辅导员请假，因为我发高烧了。 严忠义后来告诉我，我一直昏睡了两天两夜，他们差点要拨打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11月24日，中雨。 我还是没有去上课，严忠义帮我请了假，辅导员没说什么。 我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心乱如麻。 我床铺上摆着一个电脑桌，可以折叠的那种，笔记本电脑就放在上面。 我发了无数条忏悔的内容给那条私信的主人，对方再也没有回复我半个字。 我知道她是为了警告我，告诉我，她还在。 她的诅咒一定会实施，我们七个人谁也别想逃脱。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她的母亲、外婆带着她离开了扬城市。 难道这一切是老魏在背后搞鬼？还是她们想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生活？ 当天我买了车票回到家中，老魏不在家，母亲对我突然回来感到很欣喜。 我告诉他我要立刻见到老魏，他说老魏在公司开会。 全城瞩目的地块进行公开招投标，被他成功拿下，他又得了一块地理位置绝佳的地皮。 我不顾母亲的阻拦，打车去了老魏的美华置业。前台小姐不认识我，因为我从来不到这里。 前台是个大美女，很符合老魏的审美，女性特征十分明显。 我说我是魏明的儿子，她上下打量我两眼，兴许是觉得不像，准备喊保安将我轰走。 我准备硬闯时，老魏的男助理李东看见了我。 老魏开完会时，我已经坐在他的董事长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在他面前表现出叛逆和桀骜，我当时翘着二郎腿。 老魏看见我，眼睛一亮，那眼神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接班人。 我想我让他失望了，而且只会更加失望。 他有我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还能够活到现在，完全都是他命硬。 他说要带我出去吃海鲜大餐，我说不饿，有事情要问他。 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接过助理刚泡好的茶，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管我做错多少事，他似乎还是很在意我的，送我进警校只是为了让我学做人、讲规矩。 我心底一丝温情，很快被校内网上那条私信赶跑了，于是开门见山问了他。 ‘叶甜甜为什么突然离开扬城，你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 老魏面色顿沉，他没想到我大老远跑回来是为了那件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爸爸已经替你摆平了。 我希望你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不要再提起。’ 他没想到我突然拿出一把折叠刀抵着自己脖子，他当时的表情十分震惊。 我告诉他，如果不将叶甜甜的下落如实告诉我，我今天就死在他面前。 他眉头蹙了蹙，接着神色恢复如常，甚至嘴角还笑了笑。 他一定是认为我不敢，于是我将刀稍许用力地抵着脖子。 血流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在乎我的。 我告诉他，赶紧告诉我叶甜甜去哪儿了，不然他就别想再见到我。 折叠刀再用力一点就会割破颈部血管，到时候他就少了一个儿子了。” 第61章 阿姨顶得住 “我没想到他突然站了起来，步步逼近我。我让他停住，不然我就割喉自尽。 他不怒反笑的样子吓到了我，很快他靠近我，迅速夺走了我手中的折叠刀。 接着我看着他抽出腰间那根皮带，开始像过去一样狠狠抽打我。 我一声都没有叫，我只告诉他，如果不告诉我叶甜甜在哪里，我就是被打死也不会原谅他。 他压低嗓音在低吼，说为了替我摆平那件烂事，他求爷爷拜奶奶找了许多人。 为了将事情压下去，他花了我无法想象的金钱去摆平了那件事。 当天我身体不好，先前接连发烧，又挨了他的皮鞭，精神压力巨大，很快晕倒在他的办公室。 等我醒来后，我已经躺在201宿舍床上。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严忠义歪着脑袋看着我，一脸痴汉的样子吓得我赶紧捂住被子。 他看见我醒了很激动，说我爸出手好大方，留下一万块钱现金让他买给我吃。 我呵呵苦笑了一声，他从被子里拿出从学校附近的商业街买来的菜。 他让我张嘴，叫我乖乖吃饭，我竟然没出息地掉了眼泪。 他安慰我，说看见我手臂上的皮鞭痕迹，知道是老魏打了我。 又说父子没有隔夜仇，我和老魏一定会和好的。 呵呵，和好个屁？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严忠义捧着魏强的日记簿，心尖乱颤。 原来事情是这样，他当时以为魏强回去和父亲吵了一架，没想到他是回去逼问他父亲叶甜甜的下落。 严忠义恐慌地继续往后一页翻阅，手指都在剧烈发抖。 “11月28日，晴。 我的身体好多了，201室友调侃道，‘魏强，你这副柔弱的身子不当女人可惜了！’ 我笑得一脸乐天派，严忠义见我又开怀大笑，以为我已经恢复如初。 他还告诉我，学校下午有一场与外校的篮球联赛，邀请我一同参加，因为我很擅长得分。 我原本想拒绝，突然身体很想动动，出一身汗或许会比较舒服，于是欣然答应了。 中午我拿着老魏留下来的钱，带着班上几个好兄弟去商业街一家叫‘好滋味’的川菜馆一顿享受。 我答应他们，如果今天我们球赛赢了，正巧又是礼拜五，我请哥几个去市区的‘米乐星ktv’唱歌。 大家都很高兴，我第一次觉得有钱真好，有钱可以让身边所有人都快乐。 难怪老魏这么喜欢赚钱，而且永远都不满足。 意料之中，下午那场球赛大家发挥超常，赢得了那场比赛。 晚上我请大家去市区吃了海底捞，结束后去了米乐星ktv。 严忠义喜欢郑伊健那首《友情岁月》，还说自己很欣赏陈浩南。 那部电影我其实很喜欢，也渴望拥有一个像山鸡一样的好朋友。 不过我们警校生，自然不能明着说喜欢古惑仔！ 哈哈，他们几个真的五音不全，不过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我突然有点累，兴许是下午打篮球消耗了体内，又或许是之前发烧、被老魏皮鞭抽打，身体没有好透。 我窝在沙发角落无聊地刷着手机，然后登录进入校内网手机端，突然看到一个新的id发来的私信。 ‘蓝娜、白岚、孔桦、徐丽丽还有你们三个，都会不得好死！’ 又是这句话，不同的是这次加上了具体人名，我整个人冷得打了一个寒颤。 一定是她！她一直在关注我们的动态！ 她迟迟不出现，也许在寻找一个绝佳时机对我们展开报复。 当晚我去前台提前把账单结了，一个人先行离开了ktv。 我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11月底的夜晚已经很冷了。 我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犯下的罪孽，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突然好希望她快点出现，如果她想杀了我，我一定不会反抗。 这是我欠她的！ 一如既往，我在私信窗口回复了许多条内容，她再没回复一个字。 我想，她是想慢慢折磨死我，这样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严忠义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忠义，出来吃点水果吧！”魏太太的声音。 严忠义将日记本合上，放回书架原来的位置。 走出魏强的房间，严忠义感觉双腿都在打软，有点像踩在云巅之上。 魏太太和蔼可亲地看着他，面前摆放着精美的果盘。 “忠义，吃点水果，都是你们爱吃的。” 严忠义心口一暖，魏太太还记得他和魏强最爱吃猕猴桃和橙子。 “谢谢魏阿姨！”严忠义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魏太太是个聪明人，从他一进门就猜出他带着目的来看望自己的。 “忠义，你和强子是朋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魏强的案子有新的发现了？ 其实当年我就不相信他会自杀，他那么阳光，开朗，他不可能有抑郁症。 忠义，阿姨这些年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忘记他。” 话落，魏太太眼圈泛红，留下两行苦泪。 严忠义最怕看见女人哭，忙着安慰道：“阿姨，您别哭了，我只是想来看看您！” 魏太太一双泪眼紧紧盯着严忠义，道：“你还在说谎，你们玩得那么好，以前你也经常来我们家玩。 你撒谎的时候拇指和食指喜欢揉搓，这个习惯一点都没变。” 严忠义晃了一下神，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以后争取改掉这个毛病。 见魏太太戳穿了自己，严忠义决定开门见山，但是又没有想好该怎么说起。 毕竟这事情关系到魏强的名誉，人已经死了，有些事情再翻出来有点...... 魏太太如果知道强子和一起强奸案有关，她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当场晕过去？ 魏明在扬城市很有财力，这些年不断开发地皮，已经是当地的首富。 以他的实力，如果自己公然得罪他，诋毁他亡子的名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魏太太有些焦急，道：“忠义，不管你说什么，阿姨都顶得住。 最坏的结果阿姨已经承受了，还有什么比强子的死更可怕的！” 严忠义点点头，如果不说出原由，魏强那本日记簿他实在找不出理由带回警局。 第62章 善恶一念间 严忠义坐了好久，眼中突然生出一抹寒光，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魏太太看出端倪，知道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一定不简单。 “魏阿姨，魏强可能和一起强奸案有关。” 这话一出口，魏太太原本恬静的面容顿时扭曲在一起。 这正是严忠义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魏太太一直在摇头，嘴里重复说着三个字。 “不可能！不可能！” 严忠义站起身，魏太太跟着踉跄起身，“忠义，你一定是弄错了！ 强子以前的确经常惹祸，但是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这孩子还是有底线的。” 严忠义伸出两只宽手，紧紧握着魏太太纤细的手，“阿姨，我和强子是好朋友，您对我又很好。 如果不是有线索，我怎么可能去诋毁我兄弟的名誉。” 魏太太点点头，眼泪婆娑道：“那你告诉阿姨，你怎么就怀疑到强子头上了？” 严忠义扶着魏太太坐下，从口袋中取出录音笔，白岚当时的口供都在里面。 “阿姨，省公安厅的画像师根据这段口供的描述画出了人像。 警局技术科进行人像识别，相似度高达99%。 当时画像师刚画出眉眼时，我就想起了魏强。他是我上铺的兄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有阵子我俩说话方式，表情都很相似。您看，这就是画像师画出来的人像！” 魏太太颤颤巍巍地接过严忠义的手机，看着那张画像，放大看了又看。 画中人物浓眉大眼、耳垂偏大。 魏强的特征都画出来了，这就是她的宝贝儿子。 魏太太似乎不甘心，拿出魏强的相框，仔细对照再三。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伸出纤细的手，将手机还给了严忠义。 她抱着魏强的相框像抱着魏强本人，严忠义看得鼻尖直发酸。 “忠义，会不会她们故意陷害魏强，反正他已经死了，死人又不能跳出来反驳。 她们干脆把什么过错都推到强子头上！” 魏太太还是不甘心儿子死了，还要背负一个强奸犯的罪名。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道：“阿姨，刚才我看见魏强书架上有一本日记簿，您没有打开看过吗？” 魏太太眉头微蹙，两眼依旧泪汪汪。 “没有！强子的房间和他在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不允许有人动它们。 即便是家中保姆我也不允许她打扫那间房，都是我时常去抹去房间内的浮灰。” 严忠义这就明白了，为什么魏强的笔记本至今上着锁。 要不是他知道魏强喜欢詹姆斯，他根本破解不开密码。 “阿姨，对不起，刚才我动了那本日记簿。 我们宿舍每个人都有一本，当时是篮球联赛发的纪念品。 那本日记的内容......” 魏太太没等严忠义说完，跑到楼上魏强的房间。 她和往常一样，先是敲了三声门，微笑着走进去。 站在书桌前，她看见严忠义说的那本日记簿，打开后开始翻看起来。 严忠义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去，他想给魏太太独处的空间。 魏太太一字一句看着，时而欢笑、时而流泪、时而沉默、时而颤抖。 “12月1日，小雪。 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 雪花不大，看样子不会积厚雪，不能和忠义几个打雪仗了。 最近我频繁登录校内网，几乎每天都可以收到那个人的私信。 她还和往常一样，说完就再也不会回复。 我想她大概是想让我精神内耗，慢慢折磨死我，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抑郁症的药物还算好开，安眠药是非常难开的处方药，药店根本不卖安眠药。 我花钱找黄牛，他们有渠道，给钱就行。 我高价弄到了一些安眠药，每天都要服用才能入睡。可是即便睡着了，我还是会做噩梦。 最近我已经开始减少摄入安眠药，我想把它们攒起来，然后一次性服下去。 人人都畏惧死亡，我认为死亡是一种极致的快乐，它会让我彻底解脱。” “12月10日，阴。 冬天真冷，尤其是阴天见不到太阳的时候，寒风格外刺骨。 这些日子我已经积攒了大量安眠药，有时候我午饭和晚饭也不吃，就为了省钱买药。 黄牛好像吃定了我，每次都问我要高价。 不过我也无所谓了，与其每天收到一封私信折磨身心，不如早点离开这个世界。 我自己犯下的错，没有理由求她原谅我，希望我的死可以让她释怀。 如果有人看到这本日记簿，将会知道我犯下的罪行。 呵呵，你们不必同情我，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就是一个畜生。” 魏太太没有继续读下去，她试图撕了那本日记簿。 严忠义察觉出不对劲，赶紧冲过去抢回了魏强的日记簿。 魏太太极力反抗，两眼流下苦泪，“忠义，强子已经死了，这件事情能不能......别捅出去！” 严忠义思索一会儿，剑眉紧得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阿姨，您听说最近扬城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吗？” 魏太太抬起头，看向严忠义，“怎么？这和强子有什么关系？” “我们怀疑当年被性侵的女孩叶甜甜，她回来复仇了！ 目前已经死了四个人，如果再抓不住她，也许还会死人。 阿姨，这本日记簿我需要带回局里仔细研究，希望您能够给我。 也许我们能够拯救下一个受害者，这样魏强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魏太太苦笑了一声，“那样的话，强子就背负一个强奸犯的罪名，大家会怎么看我们？ 忠义，你是强子最好的朋友，谁......谁还没有犯过错呢！” 严忠义心口一紧，舒了一口气，“阿姨，当年的叶甜甜她有错吗？ 现在她回来复仇，从作案手法上来看，此人的智商超群，最起码有130-180的智力。 她是一个无辜者，现在是一个杀戮者，人的善恶一念间。 您愿意眼睁睁看着下一个受害者死在她的利器之下吗？ 而且即便没有这本日记簿，根据当时在场人员的描述，魏强的罪名已经坐实了。” 魏太太突然‘呵呵’苦笑一声，“美华置业现在是扬城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下个月就要上市，政府都很重视。 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出现！忠义，你能不能等老魏回来商量一下？” 严忠义知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魏明好大喜功，极其爱面子的一个人，整个扬城市的人都知道。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接受儿子背负一个强奸犯的罪名！ 这不等同于告诉外界，扬城市商界最有名望的人，他的儿子是一名强奸犯。 魏强已死，美华置业不能再蒙羞，眼看着公司就要上市了。 这会触碰到许多人的利益蛋糕，到时候他即便再有财力，也斗不过那些人。 第63章 专案组王默 严忠义看着魏太太，劝道：“魏强走极端，一定是内心受到了长期煎熬，他字里行间的悔意您也看到了。 我想，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见再有人遇害。 阿姨，日记簿给我，好吗？” 魏太太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终究自己做了主。 “忠义，这本日记簿你拿去吧！ 连环杀人案不是小事，我想强子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么辛苦。 不过阿姨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尽量保住强子的名声，毕竟人已经走了这么多年。” 严忠义点点头，道：“阿姨，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严忠义拿着魏强的那本日记簿回到警局，二话不说继续翻看。 王彬见他神神秘秘，脑袋凑过去看了两眼，“师父，这是什么？” 严忠义将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并且提醒他和其他人不要声张此事。 王彬点头如捣蒜：“师父，犯罪人死亡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但民事责任仍然可以追究。 由犯罪嫌疑人的合法继承人在继承遗产的范围内承担！” 严忠义点头，道：“是的！你们抓紧时间找出叶甜甜的踪迹！ 我不信了，一个大活人在扬城市里不会被发现。” 王彬嗯了声，继续和其他同事全力搜查叶甜甜的下落。 严忠义点燃一支烟，继续看那本日记簿。 “12月21日，晴。 昨天下了一场雪，不过还是没有形成厚厚的积雪。 我想着在临死前和严忠义、狄杰他们打一次雪仗。 也许这个愿望不能实现了，我决定在平安夜当天离开这个世界。 为什么选择这个日子，也许是因为叶甜甜当时的双肩包上的钥匙扣吧！ 上面挂着两只金色的铃铛，还有一个圣诞白胡子老爷爷，还有一个樱桃小丸子的玩偶。 这么一个女孩就被我们三个畜生玷污了清白，她说得对，我们的确该死！” “12月22日，晴。 天气越发寒冷，不过整栋男生宿舍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 大家都在忙着准备给女友准备圣诞节的礼物，有人忙着签收快递，有人坐公交车去市里面买礼物，也有人决定直接给女友发给520的大红包。 我就不需要费心思了，我之前当小混混的时候玩了很多女人，她们有的愿意被我玩。 不愿意被我玩的，我也有办法。 叶甜甜我第一眼并没有看上她，长相一般，身材一般，走路总是喜欢低着头。 经常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总是像幽灵一样飘过去。 蓝娜指给我看的时候，我当时的表情就告诉她，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说想要我教训教训叶甜甜，那时候她认我做大哥，我自然不好不帮她。 于是我就答应了，为了所谓的兄妹之情，我竟然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我已经释怀了许多，虽然每天还是会收到私信，晚上还是会做噩梦。 但是没关系，只要再坚持两天，平安夜晚上我会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严忠义继续往下一页翻看，额头和鼻尖已经冒出了大颗汗珠。 专案组的王默突然走进来，吓得严忠义赶紧合上了日记簿。 严忠义眼神下意识露出一丝寒光，王默心口顿挫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 严忠义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脸上表情逐渐放松下来，调侃道：“王组长还是真是把我们市局当成自己家了，进来都不敲门的。” 王默没有丝毫抱歉，反而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小眼睛紧紧盯着严忠义，道：“严队，刘旭平、蓝娜、欧阳儒、高斌的案子，我们已经全部梳理了三遍。我们认为这并非连环杀人案！ 杀害刘旭平的凶手吴浩，此人已经被执行死刑。 他老婆蓝娜一周后被杀，很有可能和刘旭平的案子有关。 欧阳儒自杀和那封死亡恐吓信有关，他的私人生活作风出现了问题。 他害怕被人举报，害怕在国外留学的女儿被人谋害，所以不得不自杀保全自己的名声和女儿的生命安全。 至于高斌自杀，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们过去一趟，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就自杀了。 我认为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们专案组，这对我们破案没有一点帮助。 我们希望得到绝对的坦诚，我们过来是帮助你们破案的，希望你们不要将发现的线索藏着掖着。 这样做虽然可以保全你们的面子，但是只会拖延时间，给凶手制造更多的时间。 说不定凶手已经在策划下一场谋杀案，我们必须在他动手前将他绳之以法。 不仅你们市领导压力大，省公安厅压力也很大，这件事情迟早要捅到中央公安部。” 严忠义没有被他唬住，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王默最讨厌烟味，一只手在空中不停闪着烟雾。 严忠义察觉出此人有些龟毛，故意将烟雾喷向他的方向。 王默有点恼：“严队，高斌自杀前究竟和你们说了什么？你们去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严忠义思索了片刻，觉得有些事情兴许是瞒不住了，不如敞开聊聊吧！ “我们怀疑高斌和十年前一桩三名男子性侵女孩案有关。” 王默蹙眉：“当年的卷宗在吗？” “没有卷宗！”严忠义将烟头掐灭，看着王默。 王默一脸懵圈，道：“没有卷宗，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这位省里来的专家什么也没查出来，还要他再费口舌说一遍。 半个小时后，严忠义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王默仰着身体，靠着椅背，一脸不爽的表情，“为什么不早点说？ 张淼也是，他画出来的人像，也不和我们说一说。” 严忠义轻笑一声，“不是张淼的错，我们觉得事情重大，也许会牵扯出当年的官员。 我们让他暂时不要对外声张，我们内部先自己查！” “那为什么瞒着我们？怕我们很快破案，贪功吗？”王默眼眉立起。 王彬站在一旁，见形势不对，忙笑着打圆场。 “王组长，我们头儿的意思是，事关当年很多人，有些职责范围内的人已经退休了。 在事情没有完全查明之前，我们不想打草惊蛇，避免那些人有动作来应对我们。” 王默冷笑一声，“难怪这么久了，还查不出杀害蓝娜的凶手。你们就是想得多，做得少。 你赶紧把关于叶甜甜的资料都打印给我，越详细越好，不要有所保留！” 王默说最后六个字的时候眼神看向严忠义，样子像是在说他心存私心，存心不配合他办案。 王彬深呼吸一口，这个时候总得有和事佬出面，“王组长，您放心！您先回办公室，我这就去打印。” 王默无奈地站起身，临走时又扭头看了一眼严忠义，终究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牢骚。 “严队，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人人都有利己心理。 不过我没想到，你的格局芝麻点大！ 我王某不是贪功的人，希望你们以后坦诚相待！” 第64章 校内网私信 严忠义冷哼一声，接着继续翻看魏强的日记。 “12月23日，阴。 听说明天会下雪，严忠义说下雪天他要和高琳在雪中漫步。 我问为什么，他说这样两人就可以白头到老。 我觉得他的土味情话应该哄不了别的女孩子，只能哄哄法医系的冷艳美女高琳。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两人倒是挺般配。一个是铁憨憨，一个是钢铁直女。 严忠义从一开始和高琳谈恋爱，就害怕惹她生气。 人家可是学法医的，如果夜里把他解剖了怎么办。 于是严忠义一直是任劳任怨的舔狗，与高琳相处得倒是挺好。 不过我总感觉这两人走不长，高琳是那种眼神中有远大志向的女人。 我今天又收到了私信，还是那句话，‘魏强，你不得好死！’ 我现在看见这句话已经无动于衷了，有时候还会觉得她特别幼稚，为什么不多说几个字。 不过想想，字数越少，力量越重，这可能就是她的目的吧！” “12月24日，大雪。 天气预报说平安夜会下雪，没想到是大暴雪，道路已经根本无法通行。 大家都被困在宿舍，看着窗外的雪，露出一脸草泥马的表情。 不少人都已经和女朋友约定好了，晚上一起度过平安夜，第二天过圣诞节。 结果，天不如人愿。 狄杰已经几天没有回来，听说他母亲病情严重了，他需要很多很多钱。 严忠义和他交流比较多，知道他在外面打三份工，时间上都要做统筹管理。 另外一名室友由于身体不好，不得不休学一年。 今天是周五，严忠义被一场大雪困住，不得不与我二人在宿舍大眼瞪小眼。 我的计划可能需要进行调整，原本想着一个人死在宿舍，不想吓到严忠义。 别看严忠义个高胆大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胆子很小，属于铁汉柔情、心思细腻的男人。 有一回我俩走夜路回学校，他一路唱着《义勇军进行曲》壮胆。 我想等严忠义晚上睡着了服用安眠药，可这家伙一直在打游戏。 我上网查了，成年人一般吃20片安眠药就会死。 我担心严忠义夜里起来尿尿会发现我的异样，于是我决定把攒起来的100片安眠药全部吞服下去。 不过我听说24小时内抢救及时，服用大量安眠药的人也能被救活。 曾经就有人服用了一百多片安眠药还存活的案例。 我想，也许我需要有两套方案，确保自己能够死得彻底。 我有一把折叠刀，有段时间严忠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一个段子。 他说是削苹果，如果苹果皮不断，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他当时的愿望是毕业后娶高琳为妻，两人生个一儿一女。 我当时的愿望是希望不要再做那个噩梦，于是我买了一把折叠刀苦练削苹果。 事实证明，这个说法简直是荒谬！ 网上说服用安眠药三五分钟会出现昏迷，我决定在服药过后立刻对自己动手，这样华佗扁鹊在世都救不了我的命。 写在最后：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簿，里面记录了我种种罪行，我不配当一名警校生。 我做过很多坏事，最恶劣的就是强j叶甜甜那次。 那天我还打了她，因为她在拼命反抗。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反抗，我越是兴奋。 当时我大脑已经充血，完全失去了理智，猛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最后把她扇晕了，那两个畜生在一旁叫我怜香惜玉一点。 后来她醒了，我看见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再没有做反抗。 我知道那是被强行侵害后，身体出现的本能反应。 老魏，这辈子活着就是想要得到你的目光和注视。 呵呵，这太难了，每次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亲爱的妈妈，别为我难过，带着弟弟好好过日子，忘记我这个不孝子。” 严忠义克制不住地颤抖，他合上日记簿，才知道当初警方的判断是对的。 魏强不是被激情谋杀，也不是被人蓄意谋杀他，他是自杀，千真万确。 这本日记簿当时一定是被魏太太从宿舍带回家中，警方才没有发现它。 严忠义心情无法冷静，他看着窗外已经暗淡下来的天空。 黑夜很快就要降临，像一张巨大的遮羞布，似乎能够遮掩一切黑暗。 他颤颤巍巍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大口，呛得眼泪直流。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魏强是自杀，魏强的自述摆在面前，他不得不承认当初他错怪了警方。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方设法证明魏强不是自杀，但是一直找不到一点痕迹证明是他杀。 严忠义心尖不停颤抖，魏强说得没错，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魏强良心不安，噩梦缠身，最关键的是他每天都能够收到一条私信。 从恐惧到麻木，他经历了巨大的心理折磨。 严忠义掐灭烟头后，直奔刑侦技术科。 “肖阳，能不能查到十年前校内网上的游客账号信息？” 肖阳眉头紧蹙了一下，“严队，校内网我们当初都玩过，都是实名注册的。 如果对方是游客账号，那调查的难度就太大了，不容易追踪到对方的代码轨迹。” 严忠义急忙问道：“那能不能查到对方在什么地方发送的信息？” 肖阳撇了撇嘴，道：“有些难度，您给我一点时间，我尽力试试！” 严忠义拍了拍肖阳的肩膀，“肖阳，不是尽力，是必须！” 肖阳有些为难，行外人都过度神化技术码农，其实技术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严忠义拖了一张椅子坐在肖阳旁边，目不转睛看着肖阳一举一动。 一股致命的压迫感让肖阳不敢有一丝松懈，他联系到警官学院十年前管理宿舍网络的部门。 对方告诉他，当时的学生都是宽带充费上网，可以查到201宿舍当年的网络踪迹。 很快，肖阳在校内网找到了肖阳的id账号。 虽然不知道密码，但是他用技术的力量成功破解了。 登录进去后，严忠义让肖阳点开私信。 果然，几十条留言都保存着，证明当初魏强没有删除它们。 严忠义让肖阳赶紧打印出来，这些都是关键线索。 他深呼了一口气，案件发展到现在，终于有了进展。 “肖阳，你尽全力查到对方发送私信的位置。” 肖阳愣住了，“严队，对方每天换一个游客号发送私信，这也太难找了吧！” 严忠义剑眉紧拧，道：“我知道这很有难度，但是但凡有一点希望，咱们都要试一试。” 肖阳点点头，继续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打一堆严忠义看不懂的代码。 半个小时后过后，肖阳愁眉苦脸，道：“严队，这些游客号我都试过了，无法追踪到对方的位置。 这个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如果是叶甜甜，当年她的犯罪智力就已经很高了。 过了这些年，我想她已经越发成熟，成为一个极不好对付的凶手。” 严忠义紧紧皱眉，看着四周的墙壁，很想狠狠砸下去。 肖阳微微皱眉，道：“严队，隔壁是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室，这堵墙的隔音效果不太nice。” 严忠义低声冷笑：“呵呵，专案组，来了两天了，还特么在熟悉案情。” 严忠义走出刑侦技术科，心如死灰一般，线索有断了。 不得不说，叶甜甜的智商一百八都有点说低了。 他走出警局大楼，在大院内深呼吸了几下子，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笑声。 这笑声听起来就不纯，分明就是冷嘲热讽的笑声。 他回头，立刻又将头扭了回去，背对着高琳说道：“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恭喜你，你成功了！” 高琳低声冷笑：“是啊！死了四个人了，案情还一筹莫展。 也许那个吴浩还是被人设计杀人，要是我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严忠义回眸，看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哑口无言。 高琳轻笑道：“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轻易服输的人！时间是把杀猪刀，有些人已经变了！” 说完高琳转身往警局大厅走，严忠义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不满。 “高琳，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严忠义气得眼眶泛红。 高琳没有转身，面无表情地停留了几秒后，走进了警局。 严忠义愤怒地举起拳头挥向空中！ 那一瞬间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叶甜甜，阻止她继续杀戮。 第65章 这叫帮凶罪 黑夜降临，严忠义在警局门口透了会儿气，便直接去了二号审讯室。 王彬他们正在里面审问孔桦。 李子昂说徐丽丽已经审完了，她家里突然有点急事，好像她爸高血压病犯了，他做了主把她先放了。 严忠义点点头，这是人之常情。 李子昂又说，“头儿，她说记不清三名男性的长相，因为她当时太害怕了。 不过她记得带头那个人长得挺帅的，好像是个小白脸。” 严忠义一听，知道她说的人是魏强。 “头儿，刚才徐丽丽还说，另外两名男子长得鼠眉贼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这的确是人物特征，但是也太宽泛了，丑也有百种、千种丑！ 我们让她说具体点，她竟然说其中一个男的长了三只眼睛。”李子昂一脸无奈道。 严忠义看向张淼，剑眉紧蹙，“这世界上有三只眼睛的人吗？” 张淼笑了一声，“那不成妖怪了嘛！ 徐丽丽这么描述不奇怪，当时她如果处于害怕，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 现在回忆起来，的确可能会将对方外貌进行夸张描述，这就会导致证词失去可信度。 曾经有人回忆罪犯时，称凶手有三头六臂。 其实都是由于精神过度紧张、恐惧，从而夸大恶化了对方的样子。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在目击证人的口述中，发现一些细枝末节。” 严忠义和张淼看向审讯室，王彬和申强正在审问孔桦。 “警察同志，这都几点了，你们耽误了我一下午的时间。 我说了很多遍了，当时黑灯瞎火的。五里巷所有的拆迁户都搬走了。 当时那边没有一个人，连一条狗都没有。巷子里没有灯，只有远处的路灯和月光。 蓝娜家里条件好，当时她带了手机，我们就当手电筒用了。 那三个男的，带头的人也有一部手机，也是当电筒用。 其实我根本没有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你们不要为难我了，行吗？” 王彬见孔桦已经十分不耐烦，一直在看时间。 他轻笑道：“孔小姐，别看了！ 如果今天交代不出三名男子的特征，今晚我们不介意请你在警局吃盒饭。” “我可以起诉你们！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扣押我？”孔桦一脸不满。 申强冷哼了一声，“凭你当年校园霸凌和设计叶甜甜，使她被人强j这两点，我们就可以给你判刑！” 这话一出，孔桦的态度软和了下来。 原先靠着椅背，这会儿坐直了，像是知道事态严重性了。 “当时我们先把叶甜甜带到五里巷，没过多久来了三个男的。 带头那个人举着手机，好像是一部诺基亚手机，看着挺有钱的样子。 手机光没对着脸，我真没看太清楚长相。 不过三个人就属他长得最高，其他两个是矮冬瓜。” 王彬问道：“大约多高？” “看着180cm左右！ 对了，我身高168cm，另外两个身高属于二等残废。”孔桦轻蔑道。 “你再仔细想想，就这点线索怎么找到他们？”王彬显然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孔桦长舒了一口气，几乎要挠破了脑袋，“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蓝娜最清楚他们，可惜她死了。” 王彬轻笑道，“如果再找不出叶甜甜，下一个死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们三个。” 孔桦原本觉得白岚疑神疑鬼，听警察这么一说，突然有点害怕了。 当初她没少揍叶甜甜，如果凶手真是叶甜甜，当年她留下来的那句诅咒看来就是真的。 孔桦突然脑袋灵光乍现，“我记得那个没我高的男的额头上有个大痦子。” “你不是说当时光线暗吗？”王彬蹙着眉头问道。 “没错！当时光线是暗，但是那男的紧跟着高个男的。 手机光有一瞬间照在他的脸上，我看见他那颗大痦子了。”孔桦的语气十分肯定。 “什么脸型还记得吗？”王彬继续问道，他知道张淼就在外面画像。 孔桦眉头紧蹙，思索了片刻：“脸挺瘦，挺小的，长得贼眉鼠眼，样子挺难看。 王彬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严忠义知道他该问的都已经问了。 这时，张淼已经画出了人像，严忠义歪头仔细看了两眼。 画中这货长得真特么贼眉鼠眼，额头上还有一颗大痦子。 “进去吧！给她看看是不是这货！”严忠义拍了拍张淼的肩膀，动作十分温柔。 张淼长得白白净净，比他矮一个头，手长得尤其漂亮，看着像是弹钢琴的手。 严忠义觉得，市局如果能有一个这样厉害的画像师，办案效率一定会大幅度提高。 他突然有点舍不得张淼离开市局了！ 两人走进审讯室换下王彬和申强，张淼将手中的画像递给孔桦。 孔桦仅看了一眼，惊得两眼瞪直，“太像了！你们是已经抓住他了，故意在套我话的吧？” 严忠义笑了笑，女人的心眼真是比藕眼还要多。 “我们警察没那么无聊，你确定画中的人就是你当时见到的那位？” “没错！我都想起来了，我当时也挺紧张的，没想到蓝娜那么狠。 你们别看她这些年女人味十足的样子，当年短发、纹身，学校里的叛逆学渣。 他爸妈都是体制内的，没想到培养出这么狠的女儿。 当时我想着人已经交给那三个人了，我们就赶紧走吧。 没想到蓝娜带着我们假装走，其实躲在附近偷看他们那个。 她......她真的蛮变态的。 我觉得她就是嫉妒叶甜甜，叶甜甜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各科成绩很好。 尤其是数理化特别好，即便经常被我们揍，她每次都能够考全班前五名。 听说她当年被南大录取了，不过好像听人说没去上，而且举家离开了扬城市。 警察同志，你们相信我，我当时多看了两眼那个痦子男。 我心里还嘀咕来着，这男的长得都没有我一个女的高，还当小混混。” 严忠义陷入沉思，目前三个人的口供都没有另外一名男子的长相。 不过这没关系，虽然魏强死了，但是只要找出这个贼眉鼠眼的痦子男，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第三名男子。 这不是一件难事！ “孔小姐，你可以先回去了！”严忠义说道。 孔桦愣了几秒，拿起包包就往外走，像是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一只脚刚跨出审讯室时，突然停住了，回眸看向严忠义，弱弱问道：“严队，当年我们都是跟在蓝娜后面混的，我们不是主谋。 如果你们秋后算账，可以对我们从轻处理吗？” 严忠义笑了笑，“孔小姐，即便不是主谋，帮凶也是要一并处罚的。 打个比方，a让b去杀一个人，b去杀了，a是指使者，一定是要受到主要惩罚的。 但是b是一个思想健全的人，他可以选择不去杀人，而是去报警。 b杀了人，因为a指使他这么做，所以b就不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孔桦身体一阵踉跄，拿着包几乎是仓惶而逃。 第66章 白岚被绑架 孔桦出了警局，坐在车上惊魂未定。 白岚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微信语音也不接，孔桦急得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过了一会儿，她捡起丢在副驾驶的手机，给白岚留言。 “白岚，警察说我们属于合谋导致她被人强奸，这可是要判重刑的。 刚才那个严忠义说了，法律上我们会被定义为帮凶罪。咱们赶紧跑路吧！” 孔桦在停车场歇了一会儿，一脚油门深踩，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 她把几起命案人员串联起来，心中已经对叶甜甜回到扬城市不再怀疑。 白岚一直没有回复她消息，于是她又给徐丽丽打了电话。 她现在脑袋瓜子终于清醒过来，越发觉得事情已经到了恐怖的时刻。 徐丽丽接通电话后，耐心听孔桦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最后只是冷笑了一声。 孔桦被她笑得后背一阵发麻，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便挂断了电话。 整个晚上孔桦都抱着手机等白岚的消息，白岚一直没有回复。 孔桦开始害怕起来，白岚是什么人？ 她24小时不关机，就担心会漏掉那个单位领导助理的订餐电话。 如果真是叶甜甜回来了，为了履行当年的那句诅咒，她杀害了蓝娜。 那么接下去，白岚、徐丽丽还有自己，一个也逃不掉，包括那三个男的。 孔桦心脏蹦蹦狂跳，当年揍她最多的人是白岚，其次就是她。 徐丽丽是为了自保，背叛了朋友，选择和她们为伍。 当年她就挺鄙视徐丽丽这种做法的，不过蓝娜貌似觉得让叶甜甜的好朋友欺负她，这种感觉更爽。 当年白岚在女厕所，那可是逼着叶甜甜扒光衣服，然后猛抽她耳光，最后还拍了视频的。 这种巨大的耻辱，叶甜甜一定不会忘记。 孔桦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白岚一直没接电话，说不定已经遭遇不测。 ...... “放开我！求你放开我！”白岚撕心裂肺地求饶。 她的眼睛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脑袋上套着一个类似于捕鱼的网，并且上了一把锁。 无论她怎么用力，她都无法撕扯掉脑袋上的束缚。 她知道，对方是想让她陷入黑暗。 人在陌生的环境下，尤其当眼前失去光亮，恐惧便会在心里迅速滋长。 她离开警局原本想回锦扬酒店，晚上有海事局和药监局的领导要来政治应酬，已经提前通知她晚上要敬酒。 虽然心情十分郁闷，当时她还是开着车回到酒店。 一进酒店，她气场压人，连前台和迎宾问好，她都没有像往常那样点头微笑。 一直到她检查完后厨的菜单和配菜后，她坐在办公室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 她满脑子都是警察给她看的几张在案发现场拍下的照片，蓝娜一身血，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主驾驶位置上。 为了不去想这些，她点开一部电视剧看了起来，满脑子却吃不进去一秒钟剧情。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白岚眉头紧蹙。 来电没有显示手机号码，只有‘未知电话’四个字。 白岚从事酒店服务这么久，基本上她接手的客户都会留下某某单位某某姓名。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接听了电话，对方的声音一下子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正常人说话不是那样的，对方的声音像是经过了软件处理。 男人的声音很深沉，像是从炼狱里面发出来的嗓音，她一下子联想到恐怖整蛊变声器。 “你是谁？”白岚的声音已经开始哆嗦。 对方沉默了几秒，道：“我知道蓝娜是谁杀死的，如果你不想死，现在来找我......” 白岚挂断电话后，在办公室坐立不安。 难道是叶甜甜的声音经过变声器的处理，用男性的声音去误导她。 “来许庄电子厂，我在那里等你！ 如果你敢报警呵呵，白阿姨现在正在人民广场跳广场舞。 她今天跳的是《小苹果》，跳得不错，需要我录一段视频吗？” 白岚刚才低吼道：“你别伤害我妈，我现在就过去！” “很好！”对方挂断了电话。 白岚拿起车钥匙和包包就往外走，刚跨出门外又原路折返。 她从桌上拿起那一把水果刀放进了包包。 此行可能凶多吉少，又不能冒然报警，因为那个浑蛋正在人民广场盯着她母亲跳广场舞。 母亲有心脏病，要是吓出个三长两短，她就罪过大了。 白岚开着白色宝马x5，想起这辆车是和蓝娜一起买的。 当初是刘旭平出面，4s店的领导貌似巴结他办事，给她们打了‘骨折’。 两人开开心心提车回家，偷着乐了好一阵子。 “许庄电子厂！”白岚喃喃自语。 她曾经去包房敬酒的时候，听见有官员谈起过那边。 电子厂在许庄已经荒废了十多年，当地一直想拆，价格一直谈不拢，所以就荒着了。 后来听说有年轻人想把那个厂子盘下来，做什么鬼屋探险，听说这几年挺流行这种玩法的。 不过后来也不了了之，估计出资方觉得在这座小城市建一所这样超前卫的鬼屋，消费人群应该不多。 白岚感觉脑袋已经抵在凶手的刀尖上了，她握着手机在犹豫要不要报警，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不要浪费时间，抓紧时间踩油门！” 白岚吓得手机掉到了车座椅下面，紧接着汽车开出了s弯，后面喇叭声不断。 她发狂一样，四周扫视，试图发现可疑人物和车辆，但是根本无法锁定目标。 她只能肯定，那个人一定就在她的附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很多，可是再开下去，前往许庄人和车就会越来越少。 许庄电子厂荒废多年，周围杂草丛生，有一回她经过时看见厂房破破烂烂立在那里。 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无路可退。 不往前，姑且能够苟活时日。 往回走，正在人民广场跳广场舞的老妈怎么办？ 白岚心一横，加大油门继续往许庄开。 她包里有水果刀，如果装神弄鬼的人是叶甜甜，以她的身高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车子开到许庄，白岚下车后走进厂房。 厂房破烂不堪，门前长着齐到她膝盖的杂草。 四周很安静，时不时传来几声鸟的叫声。 厂房没有上锁，白岚刚一进去，就被一只窜出来的野猫惊到了。 野猫脏兮兮的，正在追一只硕大的老鼠。 白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于是决定原路返回。 刚转身时，脑袋被重力一击，刚想转身看对方的脸，整个人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 白岚醒来后，闻见一股潮湿的味道，很像是地下室的气味。 她除了眼睛被蒙住了，四肢并没有被束缚。 她狂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她，于是决定自救。 身体向上时，她被什么东西顶住了脑袋，她明白所处位置的高度根本不能让她站立起来。 她伸出手四处摸了摸，脑袋里面很快迸出两个字：“铁笼！” “放开我，王八蛋！有本事别藏着掖着，让我看看你是谁！” 恐惧不断滋长，白岚开始破口大骂，看起来心态已经崩了。 屋子里像没有人一样，耳边只有持续不断的水滴声。 安静的环境下，每掉落一滴水，她的心脏都会一阵紧缩。 变态！ 她脑袋中顿时出现这两个字，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绝对是一个超级大变态。 “别装孙子了，有胆子绑架，没胆量让人看见吗？”白岚歇斯底里道。 四周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一阵发自肺腑的冷笑声。 白岚打了一个寒颤，对方是一个女人，声音很正常，没有经过变音器处理。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你......你是叶甜甜吗？” 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突然声音又变成了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怪音。 白岚顿时愤怒，道：“原来是你！你故意作弄我，威胁我来找你！ 叶甜甜，你杀了蓝娜，害死欧阳儒，你回来报仇了，对吗？” 对方用真声笑道：“叶甜甜是谁？” “别装了，叶甜甜就是你！你把我头上东西拿开，我要亲眼看见你！” 对方呵呵一笑，“拿开可以，不过我不是叶甜甜，你可以叫我m！ 对了，我没有对你四肢进行捆绑，你最好不要做出无谓的反抗，也不许用嘴巴咬我。 我就答应你，让你见到我！” “好！”白岚狠狠说道。 “不对，你心中的怒火很深！ 如果我帮你打开锁，你一定会拖住我的手，到时候咬下几根手指也说不定。” 白岚压低嗓音，尽量保持妥协的语气，道：“我已经这样了，你认为我还会反抗吗？ 我咬断你的手指，对我有什么好处？” “看样子，你还想活着出去！”m呵呵一笑。 白岚没有做声，m慢慢靠近铁笼，“乖哦！千万不要做出过激举动，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67章 锁定叶甜甜 省厅成立的专案组来市局已经有两天了，王默和手下几个人一直在寻找突破口。 他们走访了叶甜甜的亲属，走访了叶甜甜当年所就读的高中，以及当年居住小区周围的邻里街坊。 这些走访工作其实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严忠义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做完了。 王彬一边泡面，一边笑道：“师父，王默他们体力严重投资，还吃力不讨好，什么也没调查出来。 这款罗宋汤口味的汤达人不错，我给您也泡一桶！” 严忠义盘弄着打火机，回眸微笑道：“行！这会儿感觉肚子是有点饿了，再加一颗卤蛋，一根火腿肠。” 王彬乐呵呵道：“好嘞！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王组长他们吃得不错，我刚才看见他手下买了两份肯德基全家桶。” 严忠义端倪着王彬，知道这小子话里有话，“红包转你了，叫肯德基外送吧！ 大家最近都辛苦了，多买几个全家桶。” “谢谢师父！”王彬说完开心地掏出手机，开始网上下订单。 王默一脸阴沉地走进刑侦室时，严忠义他们几个正在吃全家桶。 “师父——”王彬推了推严忠义。 “干嘛？罗里吧嗦的，吃东西呢！”严忠义啃着一块吮指原味鸡，蘸着番茄酱吃得大快朵颐。 突然想起高琳念大学的时候，就特别爱吃这些油炸食品。 要是傍晚她对自己的态度好点，说不定他会亲自送到法医室给她和杜海改善一下伙食。 “师父——”王彬又挤了挤严忠义的胳膊。 严忠义有点来火，“干锤子啊？” 王彬指了指他身后，严忠义回头看见王默冷着脸站在自己身后。 “我去！王组长，您是属猫的吧！ 说多少遍了，进门要学会敲门！”严忠义捂着心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不好意思，没这习惯！”王默冷声说道。 申强、李子昂他们几个抱着全家桶回自己办公室了，王彬赶紧收拾桌子，讪讪笑道：“王组长，您请坐。” 王默没坐下，而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严忠义。 严忠义继续认真吃着手中的吮指原味鸡。 “我们已经走访了和叶甜甜相关的亲属、学校、同学、邻居，他们都没有叶甜甜的下落。 我想和你聊聊！”王彬皱着眉头。 “聊啊，听着呢！”严忠义吃完抹嘴，看着王默笑了笑，“现在还觉得我们办案能力有问题吗？” “你——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别装了，你来第一天就有人听见了，你说市局都是一群摸鱼划水之辈。” 王默不作声了，他的确说过这句话。 他见严忠义和手下办案态度不积极，一度怀疑孔立萍管理不当。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每个地方办案都有自己的特色和习惯，不是闹出大动静，风风火火就能破案的。 我们忙的时候你们是没看着。” 王默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吴浩手机中的m和欧阳儒手机中的m，你为什么确定是同一人？ 刘旭平的心脏和下体是在河里找到的，而蓝娜的舌头至今没有找到，凶手为什么要区别处理？ 欧阳儒自杀，高斌自杀，一个m不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我认为m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你觉得呢？” 严忠义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道：“m从一开始策划利用吴浩杀害刘旭平，就是为了误导警方办案思路。 蓝娜、欧阳儒、高斌这三个人可以直接联系到当年校园霸凌和性侵事件。 凶手就是要误导我们，刘旭平的案子和他们三者没有关系。 凶手聪明又狡猾，刘旭平的死是开端，是这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源头。 她真实的目的是先对付蓝娜！” 王彬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接下去m还会有人被杀？” 严忠义点点头，“白岚、孔桦、徐丽丽！还有当初性侵叶甜甜的三名男性。” “你就这么确定是叶甜甜就是m？会不会是有人知道那个诅咒，故意误导警方办案？” “即便是误导，叶甜甜当年的事情难道就算了吗？”严忠义剑眉竖起。 两人正准备争执时，顾小暖冲进了办公室，“严队，出事了！” 严忠义捂着额头，两眼喷火，“又出什么事了，这都晚上十点多了！” 顾小暖喘着气，道：“严队，刚才报警的人下午来过警局，她叫孔桦！” 严忠义仿佛一桶冷水当头浇下，一定是出事了！ “她说什么？” “她说怀疑白岚遇害了！ 对方电话不接，发微信语音不接，她就打电话到白岚工作的锦扬酒店那边。 工作人员说白岚出去就没再回来。” “大概几点出去的，问了吗？” 顾小暖点头如捣蒜，“问了，下午六点左右的样子出去的！ 今晚两间包房的领导都找过白岚，好像说要她过去敬酒，最后是副经理进去打了招呼。” 王默一瞬间心沉到了谷底，眼前的案子还没解决，这会儿又出事了。 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回去，省公安厅他是没办法混下去了。 不如找个借口请辞回去，扬城市的这块烫手山芋太大了。 破得了案子，以后很快就能被提拔。 破不了案子，一定会影响以后的仕途。 严忠义没想这么多，他赶紧带人去了锦扬酒店调取门外监控。 画面中显示白岚的确是在六点离开的酒店，王彬他们查了道路监控录像，一直追踪到东风路上，白岚的车就消失了。 严忠义有点佩服凶手，每回监控都变成了无用的摆设。 “王彬，你赶紧带着人去东风路那一带，询问有没有人看见过这辆车！” “师父，十点多了，街上人应该不多了，街道两边的商铺除了24小时便利店应该都快要关门了。 “那你就去把24小时便利店门口的监控一个个查，说不定它们的监控拍到了白岚的车。”严忠义的声音克制不住的愤怒。 王彬几个走后，严忠义看着一脸阴沉的王默，“这下子你相信案件和叶甜甜有关了吧！ 原本死一个蓝娜、欧阳儒，你可以说是巧合。 这下子白岚失踪了，已经可以坐实，他们的死都和叶甜甜有关。 叶甜甜和m有关，也许就是同一个人！” 王默沉默了片刻，背着手离开了刑侦室。 第68章 可以叫我m 白岚在铁笼里从歇斯底里到苦苦哀求。 “求你放了我，我有锦扬酒店60％的股份。我名下还有好几套房，车都可以给你。” m笑道：“不瞒你说，我不缺你那三瓜两枣。你还是留给你的父母享用吧！ 不过呢！如果你不配合，那些钱他们未必有命花。” 白岚愣住了片刻，突然张牙舞爪、龇牙咧嘴：“贱人！你究竟是谁？” “既然你这么想见我，那我就满足你临死前的愿望！ 还是那句话，我处于人道主义精神，没有对你绑手绑脚，建议你老实点！ 我如果掉一根头发，你父母就掉一根手指。”m的笑声十分爽朗。 白岚心口顿时一紧，原本脑补在她摘下自己头罩和眼罩时，她趁机死死攥紧她的双手，咬下两根指头也解气。 她没想到此人如此阴毒，竟然已经掌控了她的父母。 没办法，她只好认怂，“你放心，我不会反抗的，反正已经落在你手上了。” “很好！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m说完走近铁笼，伸出一双如藕玉臂。 一把精巧的钥匙打开了白岚脑袋上的锁，摘掉了上面的绿色渔网。 白岚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但是心脏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 如果待会儿看见的人是叶甜甜，她该如何应对？ 就说当年的一切都是蓝娜指使的，她已经知错了，一定尽全力补偿她？ “咔”的一声，白岚感觉脸上一阵刺痛。 原来眼睛这么难受，不是戴着面罩，而是黑色胶带。 她捂着双眼，缓了几秒钟，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是一间密闭空间。 面前站着一个女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 “是你！那天晚上是你跟踪了我？你究竟是谁？” 白岚松了一口气，面前的女人不是叶甜甜。她的五官很漂亮，可以称得上精致。 m笑道：“你可以叫我m，我也不介意你叫我贱人！ 对了，你现在可以看见了，是不是觉得人间值得？重见光明的滋味好吗？” “呸！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白岚恶狠狠道。 m又轻笑了一声，顺便还做了几个拉伸动作，“白小姐，你太容易健忘了！ 我说了，你拥有的一切与我根本无法比较，我不需要你的那些身外之物。” 白岚心口顿沉，一个人不图财，那就图色。 可是面前这是一个女人，她连美人计都不好使。 “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不用想着怎么求我。 我说过，你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不过最近我不会杀了你，还会好好照顾你。 你放心，一日三餐都不会少。对了，这个是给你的。”m拿出一台ipad递进了铁笼里面。 白岚惊讶地接过ipad，立刻查找社交软件。如果可以登录微信或者qq，她就可以自救了。 “别白费功夫了，这里没有信号，你也蹭不到隔壁的无线网。 你与这个世界隔离了，不过为了考虑你的精神世界，我在这里面下载了大量韩剧。 你如果不喜欢看韩剧，我还可以给你下载内地剧、tvb家庭伦理剧等。 对了，你如果喜欢岛国悬疑剧，或者美剧英剧都可以和我提。”m一边做着拉伸运动，一边笑得两眼温柔。 白岚几乎要发疯，她将ipad摔在一旁，冲着她怒吼道：“变态！你就是一个变态！” m好看的额头上，眉头轻蹙，“我对你不够好？除了没有自由，你这里该有的都有了。 对了，那是痰盂，旁边是塑料袋。 你每次用一个，就扎起来放一旁，我会替你扔掉。 呵呵，这辈子我都没对人这么好过！” 白岚从未遭受这等侮辱，双手握住铁笼栏杆，像困兽一样嘶吼。 m拿起白岚的手机时，白岚心口一紧。 如果父母报警，警方可以根据手机信号追踪到这里。 m端倪着她，两眼闪闪发亮，笑得一脸亲和，“亲爱的，你该不会以为我蠢到忘记关机了吧？” 白岚眉头瞬间紧蹙，“你——” m继续说道：“你放心，我关机了，而且连同电池一起拔了。 关机也是可以追踪到机主位置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安心在这里待着吧，我会每天来看望你的。” m说完就要离开这间密闭的屋子，白岚感受到深深的恐惧，仿佛被人遗忘在世界的尽头。 “求你放了我！你是不是叶甜甜的朋友，你想要替她报仇对吧？ 如果你不放了我，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白岚流出两行苦泪，绝望地瞪着m纤细的背影。 m轻哼一声，“你才不想死呢！你刚才的微动作，恐怕连你自己都没发现。” 白岚一脸疑惑不解，她做什么了！ “你刚才撩拨了一下你的刘海，这个时候了还能够注意仪容仪表，你不会甘愿就这么死了。 哦，对了，这个灯光太刺眼，不利于你入眠。 我给你调节成昏黄色，不那么黑，也不那么亮，这样你不至于太害怕。 你放心，这边我都做了隔音了，你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所以你也别费心思发出求救信号，当然，我不介意你练练你的歌喉。 这是你今晚和明天的食物，你顺手就能拿到！别夸我，我只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 说完，m任凭白岚如何歇斯底里，扯着嘴角离开了那间密室。 ...... 王彬他们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半才回警局，大街上的人和车都十分稀少了。 几家便利店都查了，监控都安装在店内，所以根本查不到那辆白色宝马x5。 严忠义联系了移动公司，白岚手机信号全无。 很显然，对方将电池拔了，真够狡猾的。 孔局长连夜过来，将严忠义喊到局长办公室。 “忠义，虽然我们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白岚失踪，已经确定叶甜甜是最大嫌疑人。 还是那句话，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此人。 另外，孔桦、徐丽丽要派人保护起来。 张淼画出来的两名男子也要抓紧时间联系上他们，再死人不仅我和你要被问责，市委书记他们都要去省里汇报了。 说是汇报，其实就是挨训。” 严忠义轻哼一声，“谁会训堂堂市委书记啊！” “你以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第69章 查私人飞机 “师父，醒醒！快醒醒！” “干嘛！困死了，我再眯五分钟！” “别睡了，王默他们走了！” 严忠义一下子站了起来，窗外楼下那辆省牌照的丰田考斯特果真不见了。 “不是专案组吗？怎么说走就走了？”严忠义有些没整明白。 王彬冷笑一声，“听说王默连夜向领导请辞专案组组长一职，反正是找了一些借口回去了。” 严忠义思索片刻，道：“这家伙兴师动众的来，偷偷摸摸的走，太不地道了！” “是啊！这下子重担又要落到您头上了！” 李子昂啃着包子说道：“头儿，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破得了案子就是好事，以后升迁加薪没人卡着。破不了案子嘛，事情就大了。 总之这些活儿还是咱们干，王默灰溜溜地回去，省里面指定没人敢过来接这烫手的山芋。”严忠义拿起桌上的肉包子，狠狠啃了一口，“没有海棠春的肉包子香，警局食堂买的吧？” 李子昂咧嘴笑了笑：“严队，凑活吃吧，再来杯豆浆？” “给我泡杯美式，不加糖！” “好嘞！” 王默走了，大家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被不熟悉的人指手画脚有时候施展不开。 严忠义在墙上白色kt板上画了人物线，又在一张扬城市地图上圈圈点点。 他在心里排除凶手会把白岚弄到哪里去？ 目前没有发现白岚的尸体，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尸体没被人发现，那她车呢？凶手总不至于连一辆汽车都能藏起来吧？ 二是白岚还没死，被凶手绑在某个地方。 “王彬，全市监控实时搜索白岚那辆白色宝马x5。” “是！” 严忠义捏灭了烟头，打了个电话给狄杰。 狄杰接通电话，含含糊糊的声音，显然还没起床。 “别睡了，又出现一名受害者。” 狄杰瞬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死了吗？怎么死的？在哪儿发现的？” 严忠义愣住了，这家伙抽什么风啊！ “人死没死目前还不知道，尸体暂时还没发现，包括她那辆车！” 狄杰道：“什么车？” 严忠义叹了声气，“宝马x5，suv！还挺大的！” “那目标应该很明显，suv能藏哪儿去！你们警局赶紧开展全市监控找啊！” 严忠义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找？扬城市虽然不大，但占地面积也有6000多平方公里。 目前只能确定白岚是从锦扬酒店离开的，然后驶入东风路不见了。” 狄杰道：“凶手厉害啊，每次都能避开监控，这智商最起码有一百八了吧！” “别扯了，叶甜甜那边你查到什么了吗？”严忠义肝火旺盛，语气不太好。 狄杰站在一堵墙面前，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国内找不到的话，她们是一定在国外。 出入境管理部门查询不到她们当年的出行记录，她们一定是用了特殊的方式离开了扬城市。 你们警方查一下扬城市有没有人拥有私人飞机，据我了解到中国私人飞机能飞出国境，需要符合三点要求。 一、飞机的三证适航证，电台使用许可证，国籍登记证。 二、飞行员需要体检合格证，执照，（登机牌）。 三、提前几天到当地空管局申请飞行计划，批准后可以飞。 如果不符合以上条件，私人飞机不能擅自飞入、飞出国境。” 严忠义没想狄杰脑洞这么大，连私人飞机都能想得出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高斌之所以自杀，一定是某方面势力不能让他活着。 当时要想将叶甜甜和她的母亲外婆弄出去，这个势力一定可以做到。 严忠义点点头：“狄杰，如果能用私人飞机把人送出去，此人来头一定不小。 这么一来就好查了，只要查一下扬城市有哪些人拥有私人飞机。” 狄杰看着墙上一张刚入警校时的照片，两眼放光：“是的！这样一来范围缩小，即便是错误的方向，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 严忠义挂断电话后，开始联系民航部门。 那边回复说，国内私人飞机的数量，在民航局登记过的有接近1000架，没登记的外面大概有400多架。 半个小时后，对方给出了明确回复，整个扬城市拥有私人飞机的人屈指可数。 一共是三人，都是扬城市的大老板级别的人物。 第一位叫栾兵，扬城市高端连锁酒店的创始人，身价九位数。 第二位叫车天文，扬城市一家知名医药公司的董事长，身价九位数打底。 第三位叫魏明，扬城市美华置业的董事长，公司即将上市，起码也是资产过好多亿的大老板了。 魏明这个名字突然像滚烫的开水，灼热了严忠义的双眼。 如果是魏明将叶甜甜她们送出去，以他的实力和人脉，当年应该就可以做到。 严忠义准备一个人出去时，见张淼一个人在临时画室。 听说他和省公安厅潘振华厅长打了申请，说要多在市局待上一些日子。 “小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 张淼没想到严忠义主动带他出去，点头如捣蒜，“好啊！” 严忠义开车带着他先去了栾氏餐饮有限公司，接着又带他去了扬城畜牧医药公司。 栾兵和车天文都说不认识叶甜甜，两个大老板掏空脑袋想了半天，家里人也和这个叶甜甜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且他们的私人飞机只有自己可以决定使用权，每一次飞行都有出行记录，他们当场都可以大大方方提供出来。 严忠义开车去美华置业路上，心情十分忐忑，他知道魏强的事情可能快要包不住了。 有钱人的解决方式土豪又简单，叶甜甜一家也许收到了高额赔偿金。 魏明当年为了保全儿子，动用私人飞机将叶甜甜她们送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这样一来，所有交通方式都没有办法查到叶甜甜的下落。 但是这么做，他如何保证叶甜甜在国外不报警？ 他未免太低估了人性，即便收下了赔偿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甘愿放过那些杀害她的人？ 叶甜甜到了国外安顿后，完全可以既收下钱财，又可以选择报警！ 第70章 废弃工厂房 严忠义和张淼前往美华置业有限公司，两人穿着便衣，被前台小姐拦了下来。 严忠义掏出警官证，前台客客气气说他们魏总去省里开会了，明天上午十点回来参加公司内部会议。 二人扑了空，于是打电话给申强、李子昂他们。 全城警力都在寻找白岚的下落，目前为止人还是没找到，那辆白色宝马车也和它的主人一样消失不见。 张淼坐在副驾驶，道：“严队，人没找到或许被凶手囚禁了，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严忠义苦笑一声，知道张淼在安慰他，“虱子多了不怕痒！” 他将张淼送回警局后，跟着王彬几个上了一辆警车，路上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叶甜甜如果当时在国外，完全可以报警求救，除非她根本不相信警方。 拥有这样悲惨经历的人，产生报复社会、报复当年伤害她的人，危害性无疑是一颗巨型炸弹。 多名警员带着精锐勇猛的警犬，沿着东风路附近东南西北方向展开搜捕工作。 严忠义摊开一张扬城市地图，王彬在一旁盘点东风路周边覆盖的乡镇。 “师父，说不定和刘旭平那次一样，凶手租了一间出租屋，在里面对白岚行凶了。” 严忠义想了想，道：“巷子里人口更加密集，白岚六点出酒店，还是有被目击者发现的可能。 而且她当时开着车，车子被凶手怎么处理了？会不会送到二手车交易市场处理了？ 这不太可能，很容易暴露身份，不过也有可能凶手转手交给他人去处理了。 这样一来，就更难办了！” 王彬点点头，道：“师父，白岚会不会开到扬城几座废弃工厂了？那些地方藏一辆车不难吧！” “是不难！”严忠义显然没想到废弃工厂这一茬，随即笑了一下，“王彬，打电话赶紧确认一下，全市有几家废弃工厂。一个女人玩命报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王彬冷哼一声，语气有几分严忠义的样子：“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师父，我信了！ 曾经有一位教化学的女老师，她的女儿遭遇网络暴力，意外惨死。 她用三硝基甲苯做了炸弹，将那些人和自己一同炸死了。当时现场连一根手指都找不到......” 严忠义瞪了一眼王彬，“打住！赶紧的！” “是！” 很快，王彬查到扬城市有六家废弃厂房。 一家原来是化肥厂，占地面积五万多平方米。 一家两年前倒闭的造纸厂，占地面积也有十几亩地那么大，听说现在变成了镇上最大的垃圾站。 城西位置也有一家废弃厂房，目前已经有开发商接手了。 听说正在打造文化创意、科创办公的综合性产业园区。 另外许庄有一家废弃的电子厂，杨庄和野徐镇皆有一家废弃的手套工厂。 严忠义点点头，“查得不错，咱们一家一家去搜查！要是有重大发现，回去在老孔面前好好表扬你。” 王彬一听这话，点头如捣蒜。 严忠义还是有点管理手段的，这也是刑侦队所有人对他又敬又爱的原因。 奖罚分明，适当时候还会在高层领导面前提携大家，绝不会居功自傲，更不会贪功。 严忠义带人和警犬到了最大的化肥厂，没有发现白岚和那辆宝马车，却意外闻见了阵阵飘香。 警方意外发现了销售伪劣食品窝点，现场扣押了假品牌鸡精成品及各种制作原料2.4吨，包装盒、包装袋5万余件。 一行人后来又去了废弃的造纸厂，现场垃圾腐烂、臭气熏天。 警方花费了一些时间，忍着恶臭在现场试图找出白岚的尸体和宝马车。 当地老百姓见到警察来了，开始叫苦连天。 说一开始这边就是造纸厂的厂房，原来不是这样的。 先是有人把装修的废弃材料倒入这边，后来就有人开始往这里倒垃圾了。 发展到后来，整个村的人什么垃圾都往这里丢。 严忠义捂着鼻子，面前的‘垃圾场’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山。 四周聚集了一群黑色的鸟类，在吞食一些垃圾袋，翻找食物填肚子。 王彬喉结狠狠缩了缩，捂着嘴巴跑一旁吐了。 严忠义揉着腹部以上的位置，他不能吐在现场，面子还是要的。 村民继续反馈：“警察同志，我们没有看见有可疑车辆进出！ 不过我建议你们可以去村委会调取监控，没必要在这里闻这么恶心的味道。 你们今年来了也好，我们拨打了12345，环卫局也给我们回复电话了，但是一直没来处理。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再这样堆积下去，整个村子就要臭了。 现在是春天，马上到了夏天，这里的味道就更大了......” 严忠义点点头，这个问题虽然不是他管，不过现场这么恶心的一幕确实影响人居。 他让手下人拍了些照片和视频，待会儿联系环卫局和环保局，让他们过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直到下午四点，严忠义带着人已经跑了五家废弃厂房，都没有找到白岚的踪迹。 王彬脚已经起泡了，“师父，这些废弃厂房面积都挺大的，我这脚已经不行了。” 严忠义见王彬脱下鞋，车内空间有限，这味道一下子不好闻了。 想起堆满垃圾的厂房，到处都是那种恐怖的黑鸟。 鸟可能是吃了塑料垃圾等，样貌产生了变异。 这会儿闻着王彬酸爽的脚丫子味道，严忠义赶紧喊停车，终究是没忍住下车吐了一地的水和面包渣子。 王彬见状，一脸抱歉道：“师父，胃又不舒服了吧？前面应该有药店，我给你买包达喜咀嚼片吧！” 严忠义点点头，胃部搅拌一样，疼得额头冷汗啧啧。 到了许庄电子厂，王彬几个跳下车，严忠义吃了胃药也好些了。 一行人拨开草丛走进厂房，看见地面有些或深或浅的脚印。 昨晚下了些小雨，不然地面泥土上的脚印不会这么深。 两名警犬听见训练员一声令下，嗖的一下窜了进去。 严忠义不得不服，动物的体能比人类强多了。 痕检员惊喜地发现了脚印，蹲下来开始检查采集。 十分钟过后，痕检员灰头土脸地向严忠义汇报。 “严队，大部分都是孩子留下来的脚印，应该是周边居住的村民！ 这些是成年人的脚印，不过很诡异。 从形状上看像是穿着雨鞋，雨鞋本身就比脚码偏大一些，凶手相当狡猾。” 严忠义倒吸一口凉气，他意识到这一次的对手前所未有。 精准的复仇动机，近乎完美的谋杀，属于高智商犯罪分子一类。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甜甜精心策划的复仇之旅，一击必中。 第71章 留你还有用 六家废弃厂房，许庄电子厂是最后一家。 严忠义有些不甘心，让大家仔仔细细将厂房里外又翻了五六遍。 警员和警犬都已经体力透支，依旧没有发现白岚和宝马车的下落。 严忠义盘弄着手中的打火机，站在不远处背靠着车门吸烟。 人可以被藏在某个地方，但是汽车的目标太大，会藏在什么地方？ 严忠义认为宝马x5属于suv，如果不在废弃厂房藏着，那么搜索范围就大了。 比如说，全市所有商业综合体的地库；全市所有小区的地库以及杂七杂八大小地库。 或者在车企汽修厂、私营汽修厂、别墅车库...... 严忠义踩灭了烟头，凶手又在带节奏了。 上次发现蓝娜尸体时，他们把经过那条路段的所有车辆和可疑人物都排查了一遍。 蓝娜的案子目前还没进展，当时花费了大量警力和时间，最后证明他们被凶手玩了。 眼下难不成又要故伎重演？ 他知道，以孔局长的想法，即便是做无用功，耗费大量警力，她也会要求大家逐一排查可疑的地方。 严忠义知道，排查的时间足够凶手折磨死白岚，同时继续策划如何弄死孔桦、徐丽丽她们。 一行人回到警局，白岚的父母正在大哭大闹。 场面挺混乱的，白岚的亲戚也来了不少。 家属一直见不到大领导，有些人已经开始叫嚣要砸了公安局。 严忠义走进局里时，一名男子正在嚷嚷道：“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就是这么保护地方百姓的？ 你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我听说前前后后死了四个人了，三个体制内的，一名中学校长。 现在我表妹也被人绑了，下一个会是谁？ 你们不把人给我们找出来，我......我现在就开直播，让全国人民看看你们这帮废物。” 严忠义走近此人，从身后拍了拍他。 对方回头看见一张黑脸，一下子怂了许多。 不过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失踪的人又是自己的表妹，男子强撑着胆子，道：“你是他们的头儿吧？你来也不行，我们要见你们局长！见不到局长，我现在就开直播。” 男子上下打量着严忠义，外面停着数量警车，下来多名警察。 严忠义道：“从白岚的朋友孔桦报案到现在，我们没有停止过一分一秒寻找你表妹。 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在这里闹情绪。” 这话一出，白岚的母亲忙爬过来，老泪纵横道：“警察同志，前几天我就瞧着岚岚有点不对劲了。 你们不要怪我们在这里胡搅蛮缠，这要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就会明白我们有多着急了。” 严忠义忙扶着她起来，现场围了很多人，一时间叫嚣声小了许多。 “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出白岚......” 严忠义和家属打了招呼，说了很多场面话，先把家属情绪安顿好，不然他们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这几起命案警局一直在压着，当地媒体谁要是敢报道出去，会被第一时间进行约谈。 官媒比较好控制，比较是体制内的人员，大家说白了都是一条线上的人。 私企媒体和当地自媒体，以及一些大v号就比较难控制。 他们为了博人眼球，极其容易滋事，煽动市民情绪，这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 好不容易将白岚家属安抚好，劝说他们先离开后，严忠义带着手下人继续熬通宵。 孔局长带着夜宵过来，让大家吃饱了干活。 不出严忠义所料，孔局长坚持认为，大家需要一边找人，一边寻找那辆宝马车。 不管这个环节多么繁琐，绝对不能放过一丝机会。 她认为，人藏得住，车子目标太大，会比人好找些。 ...... “你没必要绝食，要是我就先填饱肚子，能活一天是一天。” m坐在白岚铁笼对面一张折叠椅上，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白岚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警察现在一定到处在找我，刘旭平、白岚、欧阳儒的死都和你有关，对吧？” m抿抿嘴，笑道：“看样子你知道的还挺多！对了，韩剧看了吗？玄彬欧巴很帅吧？” 白岚轻哼了一声，“我从不看这些肥皂剧！你快把我放了，要不就杀了我！” m摇摇头，“我说了，暂时不会杀了你，你要是再绝食，别怪我不客气！” “我就是死也不吃这些，里面下没下毒还不知道！你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白岚吼道。 “看样子我小看你了，一天一夜不吃东西还有这么大力气骂人。 你担心里面有毒是吧？那我先吃，你再吃！”m说完站起来走近铁笼，拿起塑料袋中的吐司吃了起来。 “味道挺不错，高筋面粉做的，保质期三天。”说完m又打开一瓶矿泉水，“大自然的搬运工，农夫山泉有点甜，喝点吧！” 白岚恶狠狠瞪着她，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比甄嬛传里面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腹黑。 m见她不为所动，放下手中的水和食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电击棒，脸上笑容渐收。 “你......你要干嘛？”白岚身体本能往铁笼角落里蜷缩着。 “我要你吃！记住，我现在还不想你这么快死！”m拿着电击棒，自上而下盯着铁笼里的白岚。 一天一夜了，这个女人的发型几乎没什么变化，看样子她还以为自己能够活着出去，还在努力维持自己的自尊和体面。 呵呵，接下来她要让白岚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一个清楚准确的定位。 “吃不吃？”m用电击棒轻轻敲击着铁笼。 白岚仰视m那张绝美的脸，感觉没有什么比这张脸更加恐怖的。 不过她在锦扬酒店强势太久，让她一下子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不吃！” m俯视铁笼，突然轻笑了两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的一声，白岚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 m勾了勾唇角，一双秋波顿沉，艳丽的红唇笑道：“不知好歹！” 白岚再次醒来时，觉得恍如隔世，其实也就昏迷了半个小时。 她摸了摸颈部动脉，刚才这里被电击后，她失去了意识，现在还有些发麻。 m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瑜伽垫，正在上面优雅地坐着瑜伽体式。 白岚整颗心脏在狠狠颤抖，恐惧的表情与m云淡风轻的娇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m回眸看向她，笑道：“醒啦？身体素质还不错！现在还吃吗？” 白岚皱眉看着m那张俏脸的脸庞，这女人长得就像严格按照三庭五眼比例画出来的。 用她经常看的网络霸道总裁文来形容，此女就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女人，仿佛在女娲娘娘那边充值了vip尊贵卡。 “我吃！”白岚说完，伸出一只手轻松取出塑料袋中的食物和水。 m的表情很满意，红唇吐出两个字：“很好！” 第72章 一个跑不了 白岚看着面前的食物和水，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便开始狼吞虎咽。 长这么大，她几乎没有遭受什么挫折，一路走来挺顺的。 看来眼下的处境是她人生一场劫难，如果可以闯过去，说不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如果闯不过去，那她至少也要搞明白，她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m。 刘旭平、蓝娜、欧阳儒的死，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又和叶甜甜是什么关系？ 白岚鼓着腮帮子，大口大口吞咽食物，看起来像垂死在饥饿边缘的人。 因为大脑在急速思考这些问题，白岚喝水时呛了一口，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m厌恶地看着她，道：“慢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接下来的日子，你要乖乖吃饭哦！” 白岚终于吃完了，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m，问道：“求求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m臀部坐在脚后跟上，在瑜伽垫上做了一个瑜伽大拜式，这通常是瑜伽课程中最后一个体式。 她再次抬起头时，深呼了一口气，起身收起了瑜伽垫。 白岚一直在等待她告诉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m放下瑜伽垫，重新坐回折叠椅，又恢复了温柔的笑意。 白岚此刻觉得这女人笑起来比不笑更令人闻风丧胆，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蛇蝎美人’！ m抿了几口矿泉水，看着白岚嘴边的面包屑和凌乱的头发，哈哈大笑起来。 白岚发现她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心里越发感觉到恐惧。 此人不按照常理出牌，看起来有点人格分裂。 m见白岚盯着她，隔了好久才停下笑，“你这么想知道啊？” 白岚用力点了点头，“请你告诉我，别让我当个冤死鬼！” m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张脸变得冷若冰霜。 “既然你不喜欢看韩剧，那我就现场给你讲个故事。 女孩浑身衣不附体，下身撕裂般的疼痛。 刚才她经历了比往常更残酷的校园霸凌，她被四个同班女生灌醉了酒，带到了一条无人的拆迁巷子。 她记得这条巷子里的居民已经全部搬迁出去了，家家户户墙壁上都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女孩当时脑袋晕乎乎的，她不停地挣扎，手里像是握着棉花糖，什么也抓不住。 她记得在同学聚会上只喝了一杯橙汁，上厕所回来喝完剩余橙汁就开始头晕。 她心想，完了，一定是她们四个在她橙汁里面下了迷药。 但是当时她并没有联想到，更大的灾难正在前面等着她。 她以为她们会像往常那样，狠狠揍她一顿，然后把她扔在这条巷子扬长而去。 她错了，她迷迷糊糊看见那四个女孩当中三人笑得十分开心。 除了一个女孩全程哭丧着脸，偷偷用唇语在和她说对不起。 那个女孩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因为不想被她们三人欺负，她竟然选择加入她们。 其中一个叫蓝娜的女孩笑得最放肆，她问我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寂寞难耐。 她告诉我待会儿会有三个小哥哥来拯救我，我以为她们是在玩游戏。 那个哭丧脸的女孩叫徐丽丽，她劝她们放了我，不要知法犯法。 蓝娜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说警察不会找到她们，犯法的人还没来！ 我当时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很软很热。 直到我看见三名吹着口哨的男孩，我才明白蓝娜话里的意思。 那个带头的男孩长得还不错，另外两个男孩长得贼眉鼠眼的，其中还有一个长着恶心的大痦子。 他们是蓝娜叫过来教训我的，带头那个男的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猜她怎么说的？” 白岚惊悚地看着m，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前这个人讲的故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为什么用第一人称？她......是叶甜甜？整容了？为了复仇，她换了一张脸？ m脸色顿沉，重复了一遍，“你猜她怎么说的？” 白岚声音颤抖道：“她......她说最讨厌你成绩好，一脸目中无人的样子。” “还有呢？”m继续问道。 “还有......她说就是喜欢欺负你，喜欢逆来顺受还不敢告诉老师和家长的样子。” m点点头，眼神阴冷，嘴角却扯起笑意。 “没错！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妈妈为了养我和外婆，每天工作都很忙。 我不愿意让她添堵，不希望她为我操心，于是每次挨打我都没有告诉她。 我外婆倒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发现过几次，不过我都糊弄过去了，老人家很好哄，我说不小心摔的。 只是我没想到，我的忍让换来的是更大的伤害。 原本以为高考毕业了，我能远离你们这些魔鬼，没想到你们到最后也不放过我。” m看见白岚惊恐的表情，笑了起来，“怎么？现在害怕了？” “你是叶甜甜？”白岚蜷缩在铁笼里，吓一只吓破胆的猫咪。 “是啊！那天晚上皓月当空，月下是幽静空荡的小巷子。 三个男的轮番性侵了我，而你们就躲在附近观赏你们的杰作！ 他们走后，你们回来了，我体内的药性也在慢慢挥发。 我看见我的白色连衣裙下摆都是血，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 对了，我最后留下一句诅咒，你们还记得吗？” 白岚全程眼神惊恐，哆嗦道：“叶甜甜，你真是叶甜甜？” 女人笑了笑，道：“没错！我就是叶甜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岚声音瑟瑟发抖，道：“m是什么意思？” 女人轻哼了一声，“看样子所有人都忘记了，只有受害者还在痛苦！看来我需要帮你回忆回忆！” 白岚看着女人重新拿起电击棒，吓得吼道：“我恨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女人在靠近铁笼两拳的距离停下了，脸上的表情看似很满意。 “恭喜你，答对了！我很高兴，你还记得这句话。 蓝娜那个贱人不如你，她享受和刘旭平的鱼水之欢，享受两个男人爱着她，享受他们带给她的一切。 她以为两只眼睛一遮，什么事情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白岚，不是这个理儿，做错事情了就要受到惩罚。 警方没有找你们，我回来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来好好将这笔账算清楚！” 白岚颤颤巍巍伸出手，叶甜甜将脸慢慢凑近，笑得一脸无邪。 “怎么？喜欢这张脸？削骨手术很疼的！” “你左眉一颗黑痣呢？”白岚怯怯问道。 叶甜甜轻笑了一声，“早弄掉了，包括全身10余处的斑点黑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每天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第73章 寻找宝马车 白岚伸手触摸了叶甜甜的脸，瞬间吓得收了回去。 十年卧薪尝胆，削骨整容，改名换姓，回来复仇。 这些桥段都是影视剧中的套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她绝望地惨笑了一声：“艺术果然来源于现实！” 叶甜甜嘿嘿一笑，歪着脑袋端倪着她，“可不嘛！秘密都告诉你了，这下你更别想着活着出去了。 你要是出去了，我还能活着吗？” 白岚一愣，发现的确是这个道理，脸上的表情更加绝望了。 她突然抱着脑袋哭得撕心裂肺，没错，她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更咽着问道：“你现在不杀我，证明我对你还有用。 你告诉我，究竟要我为你做什么？” 叶甜甜收敛了笑容，用力捏着白岚娇俏的下巴：“你给我仔细听清楚了，想要活着出去是不可能了。 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会让你最后的日子尽量舒服一些，至少不会遭受皮肉之苦。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的日常起居、饮食、精神娱乐，我会尽最大能力满足你的需求。 对了，这是给你的。如果无聊了，你可以自我消遣。” 叶甜甜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粉色的小物件，“这里面是七号电池，用完了自己换。” 白岚打开一看，脸色顿红，接着就是无比愤怒和羞耻。 她猛地扔出了铁笼，吼道：“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我已经落到你的手里了，你别再侮辱我。”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笑道：“这是人之常情，我只是贴心的替你考虑了这方面，毕竟你是一个发育健全的成年女性。 既然你不需要，也别那么激动。 我目前脾气还算稳定，如果你刺激到我的底线，我不知道我接下去会怎么对你。” 白岚听出了话里的冷意，没再敢吱声。 叶甜甜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拉伸运动，身姿更加挺拔。 “好了，今天就先聊到这里，我也累了！ 明天我会过来和你详谈，你对我究竟还有哪些利用价值。 如果不喜欢看韩剧，我说了，里面还有tvb港剧，够你看几天了。 如果都不喜欢，我明天带走给你重新下载，今晚你先消遣消遣。晚安！” 叶甜甜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白岚阴着脸恶狠狠盯着她。 出门前，叶甜甜捡起地上的那枚粉色跳蛋，重新递进铁笼。 “不要拒绝我的好意，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也许你需要用它解压。 我在英国这么多年，这些玩意很常见，这没什么好羞耻的。 我在tb上购买时，发现国内这方面女性物件的销量十分火爆。” 白岚愣住了一会儿，在叶甜甜走出门时，她歇斯底里地吼道：“变态！你就是一个变态！” 叶甜甜没有回头，出门后，她深呼了几口气，抬头仰望黑夜中的繁星。 周边照明稀少，显得天空如同墨染，星星和月亮也就格外明亮。 外婆说，天上有星星，第二天就是晴天。 可惜外婆死在异国他乡，终究是没能落叶归根。 为了让白岚相信自己是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变态，她确实想了很多办法去折磨一个人的身心。 直到她不再抗拒自己，乖乖顺从她的口令，她就可以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 申请顶着乌青的黑眼圈站在严忠义面前汇报工作。 “头儿，全市所有商业综合体的地库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白岚的宝马车。” 严忠义抿抿嘴，右手燃着一支烟，“辛苦了，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申强离开半个小时后，李子昂带着人回来复命了。 “头儿，全市的汽车修理厂，包括外企、私企、小型民营的汽修厂，都没有发现白岚那辆宝马车。” 话音刚落，刑侦处侦查一队队长安峻回来了。 “老大，二手车市场都看了，没有发现目标车辆。” 严忠义脸色越发暗沉，却故作轻松地回应着，“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一行人出去后，严忠义看着顾小暖从海棠春买的肉包子，顿时失去了胃口。 王彬正带着人在搜查全市有地库的小区，整个扬城市有2270个小区，其中老小区没有地库。 昨天王彬联系了住建局，那边工作人员拉出了楼盘名单表。 全城拥有2270个小区，有地库的楼盘不到一半的数量。 照这样查下去，王彬那边的工作量巨大，一两天没那么快查完。 严忠义准备等刚回来的兄弟们歇会儿，然后集中警力，让大家一起去查小区地库。 眼下找不到白岚，这是最笨的方法，希望能够早点有线索出来。 严忠义突然捂着胃部，感觉一阵痉挛，这些日子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警局食堂早餐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他决定去喝一碗养胃的小米粥。 一进食堂，严忠义看见高琳和杜海坐在靠窗的餐桌边吃边聊，高琳竟然罕见地笑了。 两人好像也注意到了他，高琳看了他一眼，便埋头继续吃早饭。 杜海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待会儿一起过来坐。 等严忠义端着餐盘过来时，高琳端着餐盘差点和他撞上。 杜海道：“高姐，你还没吃完呢！” 高琳冷声道：“我吃饱了！” 严忠义轻笑一声，“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粮食节约行动方案》，某些人应该是没看，食堂每张餐桌上也有标语贴纸。 上面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实际认真贯彻落实，做到餐餐光盘行动。” 高琳轻笑了一声，将餐盘放在桌前继续吃了起来。 杜海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说话擦枪走火，一见面就有浓浓的火药味。 听说两人是大学校友，一个是刑侦专业，一个是法医学专业。 不应该惺惺相惜，怎么会水火不容？ “严队，往常你都要吃两个肉包子，最近是不是在减肥？”杜海试图打破怪异的氛围。 严忠义捂着胃，露出自嘲的表情：“几起大案子破不了，愁死了。 偏偏越忙的时候，老毛病突然发作了，我这胃也太不懂事了！” 杜海刚想劝说几句劳逸结合的话，高琳戳着碗里的豆腐花，嘟哝了一句。 “借口真多！” 严忠义感觉血液冲向脑部，硬是忍住了。 “杜医，咱接着吃哈！” 杜海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尴尬。 高琳端着餐盘站了起来，“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严忠义冷笑一声：“女人越老脾气越大！” 高琳听见严忠义的话，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立在原地许久，道：“严忠义，请你不要带着私人情绪评论我。十年没见，我没想到你思想这么阴暗。” 严忠义剑眉竖起，回头看向高琳，“彼此彼此！对了，我建议你看看心理医生。” 这话刚说完，高琳轻笑道：“我需要看什么心理医生，是某人心理受到创伤，一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杜海有些听不懂，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严忠义抹了抹嘴，失去了喝粥的胃口。 “高琳，当初是谁不辞而别？是谁不遵守承诺，始乱终弃？又是谁十年后回国，把房子租在我家楼上，故意刺激人？” 高琳愣在原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严忠义端起桌上的小米粥一饮而尽，接着扬长而去。 “高法医，什么始乱终弃？你俩难道......”杜海听出了一丝端倪。 高琳捋了捋两鬓发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端着餐盘离开了。 第74章 括约肌受损 林贤超开车去招商局的路上，经过那天他与孟菲喝咖啡的地方。 这女孩长相温润，漂亮的脸蛋看着毫无攻击性，但是她说话时眼神中总是闪烁一丝寒气。 林贤超从她身上看不到叶甜甜唯唯诺诺的样子，却能感受到莫名的熟悉感。 他记得叶甜甜左眉上方有一颗黑痣，当时两人面对面坐着，她漫不经心撩开了额头间的刘海。 他发现那颗黑痣荡然无存，即便她激光祛痣，那么五官怎么解释？ 她的脸型和叶甜甜的也不一样，十年过去，一个人的面部如何生长发育，五官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虽说21世纪的化妆技术堪称整容，比如使用修容笔、提高鼻梁的高光粉等，那也不会凭空换一张脸。 林贤超魂不守舍走进招商局，有人和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他坐在办公室，经过细致严谨的分析和自我辩证，确定孟菲绝不可能是叶甜甜。 虽然当年叶甜甜的数理化成绩很好，但是一个女人拥有完整的谋杀计划，必定需要做足充分的准备，还要有完美缜密的逻辑思维。 他认为叶甜甜是无法完成这么缜密的复仇之路，除非她有一个好帮手，比如他。 林贤超后背一阵发寒，自己一个公务员怎么会生出这个想法？ 难道是因为当年自己没有作为正义之声站出来保护她，心存内疚了？ 可是当年那么多目击者都选择了沉默，他不当这个救世主，也无可厚非。 当年距离高考就剩下五十天不到的时间，他听从了母亲的话，不再为叶甜甜出头得罪人。 后来他被班主任转去了尖子生班，遇见叶甜甜的次数就更少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没有选择退缩和逃避。 他第一时间去公安局报了警，是警察那边没有受理此案。 林贤超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叶甜甜，即便叶甜甜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也可以问心无愧向她解释清楚。 他为自己刚才那个可怕的念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了杯水准备开启一天的工作时，刑警队的队长严忠义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刻钟后，严忠义拉着昏昏欲睡的狄杰上了车。 狄杰揉着睡眼惺忪，嘟哝道：“我昨晚看了两部电影，三点多才睡觉。 老同学，我拜托你以后上午十点以后打我电话。” 严忠义边开车，边调侃：“原来你小子是在搞饥饿营销！ 刚才你门前许多人从大老远赶过来，有些人说他们凌晨就开始排队。 呵呵，谁能想到知名私家侦探在里头呼呼大睡，无商不奸就是形容你们这些人！” 狄杰一脸无所谓地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赚我的钱，你吃你的公家饭。 咱们不是一个路子的人，自然格局和立场都不一样。 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赚到人生第一个一千万，然后带着冉冉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严忠义苦笑一声，看了看副驾驶一脸玩世不恭的狄杰。 过了半天声音低沉道：“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你比我们活得都要通透。 我们整天忙得累死累活，还要面对各方面的压力，干的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别看我们外表风光体面，其实公安收入很透明的，生命安全风险相比其他行业都要高。” 狄杰看了一眼严忠义，趁着他不注意的间隙，咬了咬牙。 等严忠义目光落回到他脸上时，他却笑道：“当然！你们体制内的警察除了名声好听一些，收入和我们私家侦探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过你们都是一群神仙，我们都是一群庸俗之辈。 你们警察不谈钱，你们讲究信仰，为人民服务。 我们追求实打实的红票子，替人捉奸、暗中调查等，其实危险指数不比你们小。 还是那句话，立场不一样，格局自然不一样。” 严忠义并不责怪他，两人现在身份不同，立场自然不同，但是不代表不可以精诚合作。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随喊随到。” “凭什么？”狄杰笑了笑。 “凭你收了我的钱！那些都是我拼命赚来的钱，你忍心欺骗消费者吗？ 你收了钱答应帮忙找叶甜甜，你就必须履行承诺，否则我可以在你门前拉横幅。 就写‘黑心私家侦探，专坑无知消费者！’，到时候你就等着关门倒闭吧！” “够狠的啊！ 忠义，没想到当年那么淳朴的你，现在也是有手腕的人了！”狄杰扯着嘴角笑了笑，“说说吧！” 严忠义看了他一眼，道：“叶甜甜一定以为林贤超当年临阵脱逃，没去报警救她！ 如果她要回来报复蓝娜她们，兴许不介意多干掉一个林贤超。”严忠义目光坚定看着前方。 狄杰没想到严忠义还挺敢想的，不过这个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你的意思是让我监视林贤超？你们警察可以派人盯着他啊！” “你收了钱，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警察脸上有特殊气质，你脸上没有。” “那我把钱退给你，反正我也不缺你那三瓜两枣的。”狄杰掏出手机要给严忠义转账，“支付宝还是微信？” 严忠义猛地踩刹车，冷着一张脸盯着狄杰，“我不相信你变得这么庸俗不堪，只要你心里还想着当警察，这次就好好表现。 我可以向局里申请让你先从协警做起，以后一定有机会参加公务员考试。” 狄杰愣了一下，苦笑一声，“谁会用一个蹲过大牢的人当协警？这传出去不有损你们警察的面子吗？” “你那是冤假错案，解释一下就行了！” 这话一说出口，狄杰笑容渐收，“忠义，没有人会相信，只会越描越黑。 还有，你知道那五年我在牢里面是怎么过来的吗？” 严忠义没有吱声，他知道监狱里头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里面都是一帮牛鬼蛇神，我的第一次是被男人给那啥了！” 话音刚落，严忠义心口顿沉，剑眉紧蹙，“那啥是啥？” 狄杰阴着脸，“里面一个老大是1，他把我当成了0。 他安排他的手下将我控制住，然后对我强行施暴。 当时我的括约肌遭受严重损伤，警察才将我转到了别的牢房。 从那时候起，我就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我能够出去，遇到警察我见一个揍一个。 这些也就算了，我坐牢的消息传到了老家，我爸妈气得先后离世。 你不会懂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 你应该懂，只要踏进审讯室那一刻，他们有方法让我招供。 忠义，其实从我们再次遇见，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是朋友了。 我不会有当警察的朋友，你也不会有我这样庸俗贪财的朋友。” 严忠义紧闭嘴唇，没想到狄杰在牢里遭遇了这么多，竟然连括约肌都被人给那啥了。 他知道监狱里头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大学同学身上。 当狄杰告诉他这一切，他对自己这些日子说出的狠话感到后悔了。 正所谓：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对不起！” “没必要！”狄杰态度很拽。 “当年如果不是你父母重病需要用钱，后来你被错判，我相信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严忠义的眼睛刚才很是疲惫，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就发亮了。 狄杰心里冷笑，严忠义啊严忠义，你终究还是变了。 这些大道理还是留着给你警局的兄弟们吧！ 第75章 不是你的兵 车子开到招商局门前，严忠义看向狄杰，道：“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不过逝者已矣，叔叔阿姨满怀希望看着你走进警校，我想他们一定希望你日后成为一名好警察。 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好朋友，我希望你相信我，我们可以并肩作战。” 狄杰轻笑一声，目光桀骜地看着严忠义，“别和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喝你熬制的鸡汤。 我答应你，协助你破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扰。 如果你以警察的身份，我那边不再欢迎你！ 如果你以老同学和朋友的身份，私家侦探所的大门可以为你敞开！” 狄杰说完走下车，严忠义紧跟其后，两人直奔林贤超的办公室。 三人来到一间会议室，林贤超一脸稳重乖巧坐在那边。 严忠义不喜欢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和林贤超摊牌了。 “叶甜甜回来了，刘旭平、蓝娜、欧阳儒、高斌的死，都和她或多或少有关系。” “高斌？你是说安丰镇派出所所长高斌死了？”林贤超一脸惊诧。 “你们认识？”严忠义反问道。 “前年他们镇一块地皮需要招商，我们那段时间经常见。对了，我还有他的微信呢！ 他每天都喜欢转发政府公众号文章，难怪这两天没见他转发。 对了，你们为什么确定叶甜甜回来了吗？”林贤超反问道。 “白岚失踪了！”严忠义看向林贤超，一字一字说出口。 林贤超身子一下子靠着椅背，沉默了一会儿，道：“她终于回来了！你们今天来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严忠义看了一眼狄杰，狄杰便开始说道：“当年你去公安局报了警，警方没有受理此案。 叶甜甜一定对你产生了误会，我们认为她一定会来找你。” “呵呵，我不怕她找我，我正想和她解释当年的事情。她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作证解释给她听！” 狄杰笑道：“你太天真了！如果她还愿意相信警察，她会自己策划精心布局的谋杀案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叶甜甜绝不可能再相信警方，即便已经时隔十年。” 严忠义从狄杰话里听出了他对警察的不满，某种程度上，他和叶甜甜还有点相似之处。 幸运的是，狄杰没有走上歪路，看样子那几年打酱油的警校生活，潜移默化之间还是熏陶了他的灵魂。 人和魔一念之间，严忠义庆幸狄杰还是一个人。 叶甜甜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不仅成了魔，还成了恐怖的罪犯分子。 林贤超苦笑一声，道：“你们的意思是，她会杀了我？” “不一定，但是有可能！她既然已经屡次犯案，不介意再多一条人命。”狄杰说道。 林贤超思索了片刻，他觉得叶甜甜不会杀了他。不过既然她回来了，也许会来找他。 这么一想，林贤超整个人有些振奋。 下一秒，他为自己振奋的心情感到一丝恐惧，因为他竟然很期待快一点见到叶甜甜。 他要亲口告诉她，当年他没有当懦夫，他去公安局报警了。 当然，林贤超也不会傻到告诉面前两位，他觉得叶甜甜当年喜欢自己。 恰巧，他也喜欢数理化成绩好的女孩叶甜甜。 不过那时候以为只是好感，直到叶甜甜消失后，林贤超才知道那是喜欢。 每次他帮她出头赶走蓝娜她们，不爱笑的叶甜甜总会眼神中闪现一丝笑意。 她的笑容很美，和她不笑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林贤超，如果她回来找你，请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确保自己生命安全。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她身上有凶器，你不要被她外表蒙蔽。” 林贤超点了点头，态度十分配合，“严队，您放心！如果叶甜甜出现，我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 严忠义和狄杰离开招商局，路上他让狄杰要盯紧了林贤超，以防叶甜甜对他下狠手。 狄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着，“给钱！” “你掉进钱眼儿里了啊？钱不是刚给你了，怎么又要钱？我又不是印钞机！”严忠义黑着脸训斥道。 “喂！你收一收你的语气，我可不是你的兵。 咱们是合作关系，我盯着林贤超这个公务员，我店里的客户怎么办？员工的薪资发放怎么办？商业水电煤和房租怎么算？ 我不在店里，整个店就运转不起来。 某种意义上，咱俩差不多，你是队长，我是店长！” 严忠义苦笑一声，他把狄杰当朋友，狄杰却把他当摇钱树了。 公务员的工资和奖金十分透明，他平时也不是攒钱的人。 再这么被狄杰割肉下去，看样子要动用理财账户里的老底儿钱了。 “成交！”严忠义咬了咬牙，作为大学同学，他想拉一把狄杰。 “爽快！” “首先先申明一点，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你必须找出叶甜甜，才能得到剩余款项。现在我支付你定金，事成之后付尾款。” 狄杰笑了笑，看样子严忠义这个榆木脑袋终于会算账了。 “行，成交！” 严忠义没想到狄杰答应得这么爽快，两人在车内进行了一次头脑风暴。 ...... 林贤超四周看了看，又跑去人事处问最近有没有新人入职。 人事处主任说，招商局最近有三名参加公考进来的年轻小伙子。 中午下班，林贤超去停车场取车，四周看了又看，没有可疑人物跟踪自己。 叶甜甜究竟什么时候来找自己算账？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了。 这种感觉竟然不是恐惧，而是莫名兴奋。 他像一个怀春的少年，急切渴望见到心上人。 这个心上人已经屡犯大案，可以称之为一个恐怖分子。 ...... 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来到扬城市，受到了各方领导的大力支持。 孟菲白天忙着接待领导视察工作，晚上高她一级的领导要求她参加应酬，都被她找各种借口拒绝了。 下了班，她没有直接回家，汽车开到了招商局，像是有一股力量推着她来的。 狄杰正在不远处的车里坐着，林贤超真是一名劳模，晚上八点多了还在单位加班。 招商局门前突然出现一辆新能源汽车，狄杰坐直了身体，掏出严忠义给他的军警光学望远镜。 五分钟后，林贤超下班了。 他径直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过来，一眼看见了孟菲的新能源汽车。 扬城市的新能源汽车还未普及，所以绿牌的汽车很是显眼。 记住一个人的车牌号码，对于一个清大的学霸并不是一件难事。 孟菲摇下车窗，笑容满面，“林主任，刚巧路过这边，没想到看见您的车还在这边。晚上有空吗？” 林贤超心里咯噔一下，他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车牌和车型。 孟菲笑了笑，“您朋友圈背景图上面，是您母亲陪您提车的照片。 一辆黑色奥迪a6，车牌和它一样。” 孟菲指着车旁那辆黑色奥迪，笑得一脸聪慧温柔。 林贤超的朋友圈显示仅三天可见。 他很少发朋友圈，很少换微信头像，很少换朋友圈背景，没想到还是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隐私。 “孟小姐细心过人，适合当美女间谍！”林贤超的情商和口才这些年在职场已经练就出来。 孟菲笑得面若桃花，昏暗的视线下五官越发美丽动人。 “林主任，愿意赏脸去‘夜色森林’喝一杯吗？” 她见林贤超有些犹豫，笑道：“您别多虑，我刚到扬城市没什么朋友，觉得与您挺投缘的。 如果不愿意，那就算喽！” “美女邀请怎有拒绝的道理！”林贤超落落大方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第76章 写下忏悔书 两人来到‘夜色森林’清吧，点了两杯鸡尾酒。 “待会儿叫代驾吧，交警晚上查得挺严。”林贤超笑得有些拘谨。 “你们公务员的意识觉悟都这么高吗？”孟菲双眼发亮，打量着林贤超，没想到他还挺纯的。 “酒驾会丢饭碗，我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我曾经很想去北上广打拼，但是我母亲老了，她希望我留在家乡发展。 小城市的人都觉得当公务员体面，满足老人家的愿望吧！” 孟菲一脸刮目相看，“年轻人像你这么孝顺的人不多了！听说你是清大毕业的，那就更可惜了。 我在英国见过许多国内留学生，有机会就想扎根在英国，为了一张永久居民卡每天都在努力。 父母也许会为他们感到骄傲，但是某种程度上，留守在国内的父母等同于失去了这个孩子。 他们不能像你这样，每天都在妈妈面前晃悠，可以一日三餐和妈妈一起吃饭。 妈妈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够第一时间出现。所以我说，林主任，你很了不起！” 林贤超见孟菲有几分醉意，笑道，“孟小姐，你少喝点。” 孟菲努了努嘴巴，一脸醉态。 “我不！上级指示，要节约粮食，酒也是粮食做的，除非......你替我喝了！” 林贤超脸色一阵红，劝道：“我喝不惯这些鸡尾酒，平时政治接待都是喝些白酒，咱们还是走吧！” 孟菲心里冷笑，好戏还没开始呢！ 要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她也许还会和他胡搅蛮缠一会儿。 林贤超喊了代驾，路上小心翼翼照顾着孟菲。 孟菲故作清醒道：“我没喝醉，你信不信？” 林贤超看见孟菲的脸几乎贴近自己的脸，心脏在怀里直打鼓。 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又让他想起了叶甜甜。 他伸出手壮胆摸了摸孟菲的脸，孟菲没有拒绝，而是闭上了眼睛。 林贤超仔细端倪着她，她五官没有一丝叶甜甜的痕迹。 他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怎么现在看谁都有点叶甜甜的影子。 孟菲等了半天，睁开双眼看着他，笑得一脸魅惑，“胆小鬼！” 代驾师傅将二人送到招商局，林贤超让孟菲把车停在这里一晚，第二天一早自己去接她过来取车。 孟菲突然像没醉一样，踮起脚尖小声贴着林贤超的耳朵，“林主任，你这方式太老土了，撩妹技术有待提高。 再见啦，林主任！代驾师傅会安全送我回家的。” 林贤超没解释，看着孟菲的车离开，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孟菲借着酒精趴在窗户外，大声喊道：“回去打你电话！” 林贤超没想到大女主气质的孟菲，竟然有这么小女孩的一面，突然觉得这女孩子挺可爱的。 二十分钟后，孟菲打了个电话给林贤超，告诉他已经平安到家。 两人寒暄了几句，分别道了句晚安，就挂断了电话。 狄杰回到侦探所，将刚才偷拍的照片传进电脑里，一张一张看了起来。 画面中出现的女人第一次见，长得还挺好看的。 严忠义收到狄杰的打包文件，赶紧打开逐一看了起来。 女人长相十分面生，开着一辆新能源汽车，打扮也很时尚。 照片中，两人笑容自然又带着一丝拘谨。 严忠义打了个电话给狄杰，“这女人的身份查了吗？” “查了！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的市场部经理，孟菲！ 林贤超他们负责招商，所以和她平时有些走动。 这两人看起来关系不一般，今晚一起在‘夜色森林’喝了酒，估计有后续。 两人喊代驾回招商局取车，林贤超开车回去了，女人是代驾车师傅送回去的。” 严忠义嗯了声，“这些照片暂时看不出端倪，两人应该不是情侣关系。 辛苦了，明天继续盯着！” 说完这句话，严忠义挂断了电话，又看了一会儿照片。 王彬、申强、李子昂带着人一起去排查了全市有地库的小区，都没有发现白岚那辆宝马车。 严忠义背对着白色kt板，阴着一张脸反思究竟哪里出错了。 “严队，白岚的父母和亲戚又来闹事了，李芳芳被他们打了。”顾小暖急匆匆跑进了刑侦科室。 “艹！袭警！” 严忠义黑着脸冲出去，在警局大厅看见文职女警李芳芳被情绪激动的家属扯掉了头发。 一整夜，公安局灯火通明，直到凌晨四点半的时候，严忠义他们嗓子冒烟才将家属劝回。 ...... 许庄电子厂。 叶甜甜打开铁门，走进幽深的地库，暗无天日的地窖。 室内开着昏黄色的灯，与她走之前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空气中有粪便和尿液的味道。 她看向铁笼，白岚蜷缩在角落，一双眼睛充满敌视地看着她，两眼通红。 看来这一天她还处于崩溃和歇斯底里的状态，叶甜甜笑了笑，再过几天她脾气就能收敛了。 “白岚，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是一个人，不是猫咪和狗狗。 你怎么可以在笼子里面随地大小便呢？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白岚狠狠盯着她，态度很明朗，她默认了。 “你还会在这里住上一些日子，这里边的环境应该保持起码的干净。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你的鼻子已经产生免疫了，你应该不知道现在这里面很臭。 这不利于你的身心健康，我说过，我会让你最后的日子尽量舒服一些。” 白岚猛地扑向铁笼栅栏，歇斯底里道：“叶甜甜，你不如杀了我！” “喲！嗓子都喊哑了，求生欲挺强的。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出去！ 告诉你，这里是一座废弃厂房，警察已经来搜过了。 呵呵，他们带着警犬都没能闻见你的骚味，你觉得自己能逃出暗无天日的地窖？ 看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叶甜甜从包里一一取出，“午餐肉、水果罐头、自热火锅。 这是酸奶，喝了通便。水果也要多次，你在这里可能会着急上火，吃梨会缓解上火症状。” 叶甜甜将食物放在铁笼旁边，白岚看样子已经饿了很久。 原本想凭毅力抵挡食物和水的诱惑，无奈嘴唇开裂，肚子一直在叫。 她拿起一瓶水就往肚子里灌，叶甜甜坐在折叠椅上笑得一脸温柔。 “慢点喝，别呛了！没人和你抢，这些食物和水都是你的。 你如果有特别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尽力满足你的需求，毕竟这是你最后的日子。” 叶甜甜话音刚落，白岚吼道：“别说了！我不想听见这句话！” “不要自欺欺人，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我说过，绝不会让你活着出去，你已经清楚知道我的复仇计划。 我不会傻到放你出去，让你揭发我，我也不会给你半点机逃出去。 你不如想想，蓝娜已经死了，下一个是谁？ 如果你回答对了，我不介意当一回铲屎官！” 白岚啃着一只梨，吃得满嘴，看上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叶甜甜走近，掏出一面镜子和一把梳子扔进了铁笼。 “来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现在你瞧瞧自己！ 在哪里都是生活，我希望你每天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这样我们双方都能感觉舒适。” 白岚放下手中那只没啃完的梨，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看了一眼。 镜子里的她，面容憔悴，蓬头垢面，脸上的妆容就剩下眼影了。 她忙抓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开始仔细洗脸。 叶甜甜高高在上看着她，笑得嘴角扬起。 “白岚，看样子你还在做梦！你是出不去的，不要浪费水了。 我会留你的命到最后，让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是怎么死的。 我对你还不错吧，至少把你留到了压轴。” “呸！”白岚一口吐沫飞了出去。 叶甜甜身子一闪，笑道：“白岚，这才几天，你就开始不文明了！ 好吧！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接下去会杀了孔桦，那个贱人当年没少打我。 她还说我没有爸爸，是一个可怜的杂种。” 白岚的表情显然对别人已经不在乎，她只想自己能够活着出去。 “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写下忏悔书，说出当年你们是怎么欺负我的。 你要发自内心地读出来，如果我能够感受到你的诚意，我会考虑让你死得舒服些。” 说完，叶甜甜将纸和笔以及一部没有电话卡的手机递进铁笼。 白岚接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手机。 叶甜甜笑了笑，“白岚，你的智商呢？这部手机没有手机卡，只能单机使用。 对了，里面自带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你又多了两样精神娱乐方式。” 第77章 你没有选择 白岚撕心裂肺喊了半天，直到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才消停。 这间密闭的空间，唯一能够传入空气的地方就只有门缝，她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 更何况她还被锁进了铁笼，已经沦为叶甜甜碗里的鱼肉。 叶甜甜笑了笑，心想这下子她总该死心了吧！ 她根本逃不出自己的复仇计划，而且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她杀光。 “白岚，一会儿吃饱喝足了，你就可以开始写忏悔书了。 手机可以录音，还是那句话，请你用发自肺腑，最真挚的情感去忏悔。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 白岚像是不死心，举着手机四处接收信号，样子看起来十分疯魔。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不可能收到信号的，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 对了，给你看一样好东西，也许你对我说话以后会客气一些。” 白岚瘫坐在原地，皱着眉头看她又想玩什么变态招数。 叶甜甜取出一个粉色小盒子，上面还有hellokitty的图案。 在这灰暗的地窖里，人能够看见一抹鲜亮的颜色，想活下去的心思更加强烈。 白岚眼睛紧盯着盒子，直到里面的内容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啊——”的一声惨叫，白岚吓得身子不住往后倒退，“这是什么？” 叶甜甜道：“别明知故问了，警察找你问话，一定告诉你，蓝娜的舌头没了！” “你是说，这是蓝娜的舌头？”白岚脸色更加惨白，捂着嘴巴想吐时，看见一旁放着一次性塑料袋。 “白岚，有进步哦！以后大小便也要保持环境干净。 如果让我再看见今天这一幕，别怪我放进你的食物里，让你一起吃下去。 你要记住，你还能苟活一些时日，尽量让自己生活得舒服一些。 我在英国这么多年，他们那边都讲究人道主义精神，所以我不会像其他罪犯那样虐待你。 好歹说，咱们也是同学一场！我希望你不只是活着，而是好好生活着。” 白岚将刚才狼吞虎咽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 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已经不再犀利，而是充满了可怜和求救的神色。 “叶甜甜，我求你了，怎么做你才能不杀我？ 当年我们只是蓝娜身后的跟班，我们是帮凶，但不是主谋，罪不至死啊！” 叶甜甜看着白岚哭哭啼啼的样子，故作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是帮凶比主谋某种意义上更可恶，你们可以选择不那样对我，但是你们成为了共犯。 我即便不杀了你，按照法律规定，你们也会受到制裁。 当年我和妈妈去报了警，警察也做了记录，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叶甜甜话没说完，白岚知道她的意思。 那天回去之后，其实她心里很害怕，担心警察会找到她。 直到和蓝娜见面，她告诉她们事情摆平了，据说三个男的里面有个人家里很厉害。 “你在想什么？”叶甜甜见白岚正在出神。 白岚压着嗓子低声道：“那三个男的，其中有一个家里来头不小，好像就是他家里人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的！ 叶甜甜，冤有头债有主，我觉得你没必要杀那么多人。杀了蓝娜和带头那个男的泄愤还不够吗？” 叶甜甜蹙起眉头，道：“妇人之仁！我已经犯罪了，不介意手上多几条人命。 那帮警察现在还是线索全无，我会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完美犯罪。 不打扰你‘创作’了，我明天会过来检查。 这是ipadmini，我下载了最近很火的电视剧和电影，你无聊了可以看看。” 白岚没有作声，蜷缩在角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叶甜甜拿起先前那部ipad，发现电量还是很满，看样子白岚还没有死了心留在这里。 可笑！想活着，或者死，都只在她一念之间。 “白岚，你没有选择，只有死路一条！”叶甜甜冷眼看着她。 “那我可以不写，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随你便！本来你可以舒舒服服地死，现在我需要考虑一下，动用一些酷刑让你死得惨烈一些。 你听过古代酷刑‘虎豹嬉春’吗？” 白岚眼神惊悚地看着叶甜甜，身体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叶甜甜铺开瑜伽垫，一边从容优雅做拉伸动作，一边云淡风轻继续描述。 “虎和豹指的是猫和老鼠，古代刑罚会将犯罪女性衣物脱去，三者装进一个袋子中。 猫抓老鼠这是天性，如果为了让它们更加‘嬉闹’，可以放进去一挂鞭炮。 这样猫和老鼠在恐惧的支配下会疯狂逃窜，它们为了躲避恐惧会撕咬犯人。 除此之外，刑罚之人还会受到鞭炮的伤害。 很少有女人撑过十几秒，等到遍体鳞伤后，在伤口上撒盐......” 白岚吼道：“贱人，别说了！” 她原本以为叶甜甜会暴跳如雷，没想到她不怒反笑，接着举起那根电棒。 白岚吓得捂住脖子，“别别别，我写好了一定录进去！我可能需要多次录音，你留个充电线给我。” 叶甜甜心头一沉，“充电线当做绳子，完全可以勒死人！白岚，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叔叔阿姨身体十分健朗，你看阿姨的脸色比你还好！” 白岚看见自己的手机在叶甜甜手中，她的相册中大部分都是她和父母的照片。 每一个人都有软肋，白岚的软肋就是父母。 这些年忙着打拼事业，很少陪伴他们，对此一直心存内疚。 “我答应你，不会再耍花招了，求你不要动我父母！”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手上再多几条人命。”说完这句话，叶甜甜转身离开了地窖。 走出厂房，依旧是黑夜和满天繁星以及孤独的月亮挂在半空中。 她答应过妈妈，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到英国和她团聚。 回国担任新能源欧瑞汽车市场部经理，只是她复仇的一个幌子。 她的初衷是杀光那些人，然后安全回到英国和妈妈团聚。 所以她必须要做到完美犯罪，这些计划早就在她脑袋里预演了无数遍。 这些年在英国，妈妈已经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也认为她彻底放下了那段痛苦记忆。 其实她自己最清楚，那些噩梦从未因为她远赴英国消失不见。 相反，她无时无刻不想卷土重来，在这片土地上亲手惩治那些伤害她的人。 “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这一次叶甜甜没有歇斯底里地说出口，她嘴角上扬，带着一种欣慰的表情。 眼下那些坏人一个一个消失，就像玩俄罗斯方块，最后满屏清空。 至于林贤超，叶甜甜笑了笑，她想至少两人该留下点回忆。 第78章 看骨画人像 房间里，林贤超满头大汗，他正在梦里追赶蓝娜她们几个。 这个梦他已经做过无数次，很奇怪，每一次在梦境中都差一点就可以救下叶甜甜。 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那群人就消失不见了。 总是在他追上她们时，叶甜甜已经被人施暴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林贤超猛地睁开双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张局，早！” “小林啊，来凤凰园接我一趟，司机出差了。” “好的，张局，麻烦您等我十分钟！” 林贤超挂断电话后，穿衣洗漱三分钟搞定。 站在镜子前，他被自己帅到了。 年轻的外表，搭配一身局里局气的衣着，如果叶甜甜看见会如何评价？ 凤凰园距离他家不远，五分钟就接到了张局。 张局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开始和他聊工作。 林贤超满脑子都是叶甜甜，她究竟藏在哪里？为什么不快点来找他？ 其实只要她开口，他愿意帮助她。 愿意帮助她！ 林贤超再次被自己可怕的想法惊到了。 “咔——”的一声，张局的身体被惯性的力量差点撞到前排座椅上。 “张局，不好意思啊！”林贤超僵着脖子。 张局平静下来，看着窗外皱了皱眉：“小林啊，还是你反应快，不然这狗今天得埋土里了。” 林贤超扯了扯嘴角，看着前方的小狗顺利过完马路，这才松了一口气。 “流浪猫狗挺可怜的，我觉得养了它们就要负责任。” 张局一脸兴奋地笑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不过我突然撞出了一个招商方案。 全市目前没有一家动物收容站，如果我们可以招商引资一家这样的企业过来，也许马路上就不会再经常有猫狗乱窜的现象。” “张局这个想法太到位了，这个思路是利民利己的。 如果反映到市领导那边，一定可以得到支持和批准。” 被林贤超这么一吹捧，张局长让他待会儿到了单位就开始起草红头文件。 林贤超答应了下来，张局长做事情一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不奇怪，四十五岁的黄金年纪，他还想往上走一走。 林贤超也希望他可以爬得更高，毕竟自己从进招商局就跟着张局长后面马首是鞍。 跟对人比自己努力更重要！ 张局长上去了，自己说不定也能够往上提拔一级。 因为要起草文件，林贤超也就把清晨那个噩梦放了放。 一直忙到中午下班，他终于写好了材料，决定下午核对几遍发给张局长过目。 招商局没有食堂，他通常都是出去觅食。 刚走出招商局大门准备驱车，他看见孟菲的新能源欧瑞汽车停在他的奥迪车旁边。 林贤超笑了笑，他好像明白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林主任，刚才去环保局盖章，顺便路过您这里。 中午有空赏脸吃个饭吗？”孟菲笑容得体，气质与昨晚又不一样了。 如果说昨晚她是娇羞欲滴的红玫瑰，那现在她就是知性典雅的百合花。 林贤超也不是古板的人，笑道：“还是那句话，美女邀请怎能不赴约？我又不是傻瓜！ 不过今天开我的车，我带你去吃一家日本料理。” “小日本的东西看着挺好看，吃起来也精致，听您的！” 孟菲走下车，大大方方坐在林贤超的副驾驶座位上。 林贤超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少有女孩子主动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 不对，准确地说，除了妈妈，再没其他女性坐过。 “林主任，您是觉得我很随便吗？”孟菲笑出一口洁白皓齿。 “没有！只是觉得你挺特别的，不过联想到你从英国回来，那也就不奇怪了！ 我们小城市有个玩笑说法，副驾驶是老婆和女朋友专用座。” 林贤超一说出口，自己就开始后悔了。 作为一名公职人员，会不会有暗示的成分在里面。 他偷瞄了一眼孟菲，发现自己想多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地域性差别，思想理念不一样，观点也就不一样。 不过我不介意被人误会，有林主任这么一个大帅哥当男朋友或是老公，我想应该是很多女人的梦想。” 两人相视一笑，车子已经开到了距离招商局不远的一个商业综合体。 这顿午餐两人吃得挺愉快，孟菲想喝点日本清酒，被林贤超劝下了。 “下午都要上班，个人建议只能晚上喝。这酒别看它度数不高，后劲挺大的。” “是啊，小日本的东西挺魔幻的！”孟菲笑了笑。 林贤超笑道：“孟小姐在英国长大，也这么仇视侵略岛国啊？” “当然！小日本那些惨无人道的罪行，即便他们篡改教科书，也不可能被磨灭。 我在英国和同学啊、朋友啊，也都这么说，就照着字面意思翻译为smalljapanese！” “孟小姐如果去日本出差，还是要注意不能逞口舌之快。 那边都不说自己是smalljapanese，他们自称bigjapanese！” 孟菲笑得更开心了，林贤超看着她一身职业女性打扮，此刻竟然有些反差萌。 他不禁觉得自己先前有些疑神疑鬼，人家在英国长大，和叶甜甜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饭后，他开车带孟菲去招商局停车场取车。 两人道别后，林贤超准备进去上班，孟菲突然摇下车窗喊了一句。 “林主任，我喜欢你身上局里局气的气质，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林贤超愣住了，在国外长大的女人都这么open吗？ “你不要急着回答我，我先表明我的想法，我对小林主任一见钟情。” 孟菲说完，笑得一脸娇美，却又毫无扭捏之气。 林贤超愣在原地，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这些年不是没有女孩追过自己，从高中起他收到的情书就没有消停过。 按理由，他应该对女人的主动表白已经产生免疫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在怀里狂跳。 临近下班的时候，孟菲的微信发了过来。 “小林主任，想好了吗？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林贤超刚想回复时，突然想起严忠义的话，“叶甜甜已经回来了，她也许会来找你，你可能会有危险。” 如果叶甜甜真的潜伏在他身边，那么孟菲就可能会面临危险，说不定还会被她误伤。 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场面，于是回复道：“谢谢孟小姐的垂爱，目前林某只考虑事业，爱情婚姻不在考虑范围内。” 孟菲过了五分钟回道：“既然这样，那看来我需要展开一场漫长的舔狗模式了。” “别这么说！我......” “没关系啦！第一次当舔狗，感觉还不错！谢谢你，小林主任！” 林贤超僵住了，平静如水的心，掀起了一丝波澜。 ...... 严忠义路过张淼那间临时办公室，看见他正在画画。 画板上的女人是昨天狄杰拍下来的欧瑞汽车市场部经理，一个和案情几乎没有关联的女人。 “真像！” 张淼吓得站了起来，“严队，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 对了，你以后可要注意点，罪犯画像师最起码的自我保护能力要有。 我要是罪犯，你刚才那么专注就没命了，建议你尽量少出勤参与抓捕工作。” 严忠义拍了拍张淼的肩膀，看得出来他和孔立萍一样，对于张淼这个香馍馍都十分惜才。 张淼点点头，接着问道：“严队，这个女人的五官好像有点不对劲！” 严忠义接过照片看了又看，“没有啊，典型的大美女，三庭五眼很标准啊！” 张淼捏着下颌骨，若有所思，“这张脸太过于完美了！” 第79章 赢在两个字 严忠义觉得这次张淼可能是想多了，照片上的女人与整起案件没有丝毫联系。 张淼没有再理会他，专心继续画像。 王彬风风火火跑进来，说脸上有一颗大痦子的男人找到了，张淼真是一名天才画像师。 更令众人振奋的是，大痦子男工作单位在扬城市宝马4s店，从事修车技术工种。 白岚的宝马车就在那边定期做保养。 “头儿，我们根据张淼的画像找到了薛阳。 他从扬城市技术学院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宝马4s店。 我问他认不认得白岚，这家伙说见过一两次。因为车等级不同，他没有权限修理50万以上的车。 我怀疑他在撒谎，也许人就是他绑的。” 严忠义盘弄着打火机，思索了一会儿，“他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听4s店里人说，他生活挺困难的，未婚，也没有女朋友。会不会是为了钱？或者色？” 严忠义不苟同这个观点，道：“他不会这么蠢！打草惊蛇只会将当年的事情重新扯出来！ 白岚在审讯室的时候，也并没有表现出再见过他。” 王彬沉着脸，“头儿，人已经带回来了，就在审讯室待着呢！ 即便不是他绑了白岚，当年的事情他也要判刑的。” 严忠义嗯了一声，道：“怎么改口喊我头儿了？又有新师父了？” 王彬摸了摸脑袋，笑道：“高法医说我是孙猴子变的，成天就知道跟在您身后喊师父。 她还说您是......” 严忠义阴着脸，追问道：“说我是什么？” 王彬嘟哝道：“她说我、申强、李子昂加上您这位师父，可以去西天取经了。” 严忠义轻笑一声，“她这些年在岛国竟然学会了背后嚼舌根了！” 说完这句话，严忠义走出画室，王彬有点没听明白。 “头儿，您和高法医从前认识吗？看着你俩挺熟的！” “我俩三分熟吧！”严忠义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审讯室。 薛阳留着土气油腻的三七开发型，面容t区出油，还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 脸上写满了沧桑，和他资料上的年龄有很大的差距。 严忠义走进审讯室，薛阳看见他，身体晃了晃。 刚才他一个人在审讯室等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警察一定是查到他们当年性侵弘扬中学的女生，这样也好，他不用再为当年的事情提心吊胆了。 魏强在校自杀的消息，他和李沐霖都知道，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严忠义走进审讯室，咳嗽了两声，薛阳两只手开始变得局促不安。 王彬用力拍了拍桌子，开始问话：“薛阳，接下来我们问，你回答。 要是让我发现你敢胡诌，别怪我们不客气。” 薛阳被王彬吓了一跳，嘴唇开始颤抖，“保证配合，你们问，你们问！” “你有证据可以证明白岚不是被你绑架的吗？” “有！那天晚上我在厂里加班到十二点，一辆宝马x1发动机坏了。 我回到宿舍准备睡觉，他们一群人还在打牌。 我室友都可以替我证明，我当天太累了，夜里打呼噜还被上铺那哥们骂了。” 严忠义点点头，王彬立刻打电话到宝马4s店核实了薛阳的口供。 没过多久，王彬汇报的确有此事。 严忠义端详着薛阳，他那颗大痦子上面还长着一根毛，确实和白岚形容一样。 “你认识蓝娜、白岚、孔桦和徐丽丽吗？” 薛阳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认识她们！” 严忠义点点头，掏出四人的照片，手指敲了敲桌面。 “这四个女人十年前将这个女孩带进了五里巷，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薛阳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警察果然查到了当年的事情，看样子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样一来，薛阳倒是轻松了许多，不然总感觉有一天警察会找到他。 那次也是他第一次对女孩施暴，从前跟着魏强都是打架斗殴，在学校门口收保护费。 那天魏强一脸兴奋，说带他和李沐霖去开荤。 当时他就害怕，不敢参与那种事情。 魏强和李沐霖两人合起来嘲笑他，说他是怂包。 年少轻狂爱面子，他就豁出去了，跟着一块儿去了五里巷。 现在想想真后悔，当时他都不太会，稀里糊涂就把人睡了。 薛阳架不住严忠义的气场，在审讯室全部撂了。 “事发之后，魏强告诉我们，说那个女孩报警了。 我和李沐霖当时吓得准备坐火车去北方躲一躲。 没想到他告诉我们，他爸，就是扬城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魏明。 他动用了人脉关系，把这件大事硬生生压下去了。 后来他俩好像都把这件事情忘了，我有时候做梦还是会梦见那个女孩。 长这么大，我就那么一次，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薛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搭配他那张鞋拔子脸，丑陋又猥琐。 王彬气得目露凶光，“你们犯法了，要坐牢的，知道吗？” 薛阳歪了歪脖子，脸上露出苦笑，“知道！这些年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就担心被警察发现。 原本今年我已经开始慢慢释怀了，事情已经过去十年，我的生活也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没想到你们突然找到我，我知道铁定完蛋了。 不过我一个光棍，父母也不在世了，蹲监狱我也认了。” 严忠义轻笑道：“你还挺想得开，认罪态度还不错。 行了，你交代一下李沐霖的下落，那小子我们也得抓回来问话。” “李沐霖在美华置业上班，是魏强父亲的驾驶员。 工作是魏强找他爸办的，魏明知道李沐霖是当年的参与者，怕他在外面无所事事，胡说八道。 这些年李沐霖一直待在他身边，工作倒也规矩，一直都是替魏明开车。 没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魏明还给他调了薪资，现在生活挺滋润。 李沐霖前几年主动邀请我来美华置业打工，都被我拒绝了。 警察同志，那件事情我真的很后悔！ 从那以后我和他俩很少联系，一见面我回家就做噩梦。 魏强自杀，我觉得吧，可能是报应。 老天爷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人，毕业出来当人民警察。 对了，李沐霖已经结婚了，他老婆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哎，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你们去抓他吧！” 王彬冷声道：“这不需要你安排，我们会去抓他。” 王彬带着逮捕令去美华置业抓人，顺便把魏明也请回来问话。 严忠义重新把案件梳理了一遍，申强和李子昂带着人到处找白岚的下落。 尸体一直没有出现，证明白岚也许还活着。 凶手一直没有动静，这让警局上下心里很慌。 此人犯罪逻辑很诡异，猜不透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白岚那辆车究竟藏在哪里，这也是一个问题，他不禁佩服凶手的确有两下子。 他调查了叶甜甜当年的学习成绩，更加确信叶甜甜的智商惊人，尤其是数理化成绩优异。 当年高考名单上，叶甜甜也是以优异的成绩被南大理科系录取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她一定会在南大专心学习。 现在她回来了，带着缜密的复仇计划，打算将欺负她的人全部干掉。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凶手很可怕，有文化的凶手更可怕。 因为他们的犯罪往往赢在两个字——逻辑！ 第80章 审讯李沐霖 叶甜甜回来复仇，找林贤超的可能性很大。 严忠义打了个电话给狄杰，希望他那边能够有些进展。 “有发现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林贤超好像快要恋爱了，欧瑞汽车市场部的美女经理孟菲又来了。 两人中午一起去吃了日本料理，林贤超开的车。 饭后他送孟菲回招商局取车，两人也是有说有笑的。 那女的走之前好像还说了一句骚话，我用望远镜看见林贤超脸都红了。” 严忠义心口一紧，那个叫孟菲的女人一直缠着林贤超。 叶甜甜如果想要找他兴师问罪，会不会没机会接近他？ “除了这个叫孟菲的女人，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物出现？” 狄杰嘿嘿笑道：“目前还没有，眼瞅着两人很快就滚一块儿去了，我猜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他俩车震了！” 严忠义冷声道：“别扯闲篇！叶甜甜如果觉得孟菲是一个干扰，说不定会除掉她。” “这么狠吗？”狄杰笑了笑，“我看不至于，她又不是杀人女魔头！ 如果真按照你说的，冤有头债有主，她没必要杀那么多人。” “呵呵！当年犯罪心理学，你都翘课了。 你认为一个杀人犯会介意手上再多几条人命吗？”严忠义反问道。 狄杰连连点头，语气故作崇拜道：“严队说得对，既然这是你的观点，那我就撤了！” “喂，我动用压箱底的老婆本付了定金给你，麻烦有点职业道德。” 狄杰笑道：“喲，连老婆本都掏出来啦？ 兄弟，劝你别在公安局混了，咱们一起经营好狄杰私家侦探所，以后一起吃香喝辣。 等咱们赚到一千万，到时候一起周游世界。 咱们先把国内玩一遍，感受大漠孤烟直，感受江南烟雨风情......” “别贫了，把林贤超盯紧了！ 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人，替换你上洗手间什么的。” 这话一说出口，狄杰苦哈哈道：“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严忠义道：“矿泉水瓶子？” 狄杰怼了一句：“看样子你没这方面经验啊，矿泉水瓶子哪够？脉动的瓶子才行！ 哥们这回吃了大苦，你得加钱！” 严忠义笑道：“脉动瓶子啊，哈哈，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狄杰嘲讽道：“不是你小看我了，是你那个不太行吧！” “你——”严忠义气得没话说。 “不扯了，我刚才闲来没事，查了一下这个孟菲的来历。 她从英国爱丁堡大学毕业，一直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工作。 2月份从英国来到扬城，前期负责欧瑞汽车的筹备工作，目前是市场部经理。 对了，她父亲的背景查不到，母亲早年在英国一家超市当收银，外婆五年前去世了。 搞不明白，她的社会关系都在英国，为什么要回国内发展。” 严忠义道：“因为中国市场大，她要赚更多钱就必须回国，这一点不奇怪。” 狄杰一脸不解，“北上广都有欧瑞汽车分公司，她为什么选择三线小城？” 这个问题倒是把严忠义问住了，没错，这是为什么？ “我先不和你说了，你仔细盯着林贤超。 发现可疑人物及时汇报，不要擅自行动，那个女人身上可能有武器......” 严忠义挂断电话后，狄杰在车里有些无聊，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码字。 他最近迷上了一部侦探小说，但是王八蛋作者竟然太监了那本书。 为了杜绝这种现象再次折磨自己，狄杰生出一个伟大的想法，他要开始创作侦探小说。 “新婚当天晚上，丈夫讲了一个悲情的故事给妻子听。妻子没有听哭，床底下的男人听哭了。 第二天一早，屋外警笛声四起。男人抱头痛哭，说妻子被一名男子深夜入室强奸杀害了。” 狄杰对自己的开篇十分满意，这部家庭悬疑剧一定能够大火。 待到他写到两万字，后台申请签约，一定会有编辑慧眼识珠。 他现在多方面拓展业务，说不定哪天小说版权卖出去了，他能够提前赚到一千万，带着冉冉周游世界。 ...... 王彬把魏明和李沐霖带回局里。 两间审讯室同时进行审讯工作，申强和李子昂两人负责审李沐霖。 美华置业的老总魏明是一只老狐狸，由严忠义和王彬负责审讯。 “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我们魏总下午还要去住建局开会！”李沐霖一脸极不耐烦的样子。 申强冷笑一声，“都现在了，还开个锤子会！李沐霖，接下来的问题，请你务必老实回答。” 李沐霖轻笑道：“我们魏总是干大事情的人，文旅三块地皮都交给我们美华置业代理营销。 我们下午召开的会议和全市的gdp有关系，你们快点问，问完了等着收律师函吧！” 李沐霖兴许是平时跟在魏明后面狐假虎威惯了，一进来态度就很狂妄，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申强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子昂，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他俩‘教育’了李沐霖一顿，将这些日子办案压力全部发泄了出来。 李沐霖当然不知道这层深意，全当警察不满意他的态度，被教育了一顿总算老实了。 申强揉了揉手腕儿，继续问道：“还是那句话，我问你答！想要吹牛，看看自个儿有没有本事出去！” 李沐霖不傻，他从警察话里话外听出了一丝端倪。 难道他们查到当年的事情了？ 除了当年性侵了一名高中女生，这些年他也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情。 陪甲方领导喝酒、洗澡、唱歌，应该不算是犯法吧！ 李沐霖心里骂骂咧咧，看来魏总当年没替他们把屁股擦干净了。 李子昂准备做记录，申强开始问话：“这四个女的见过吗？” 李沐霖端详着每一张照片，画面中的女孩都长得很稚嫩，四个人当中他只认出了蓝娜。 原本想撒谎瞒过去，眼神闪烁不安的样子，没能逃过警察的法眼。 李子昂敲了敲桌子，将李沐霖的魂儿给叫了回来，“你认识她，对吧？” “不认识！”李沐霖哭丧着脸，一口否定。 “看来刚才的教育还不够，这回交给你！”申强揉着手腕，看向李子昂。 李子昂摩拳擦掌了两下子，李沐霖彻底老实了。 “这三个女的我不认识，这个女的我认得她，她以前认魏强当干哥哥。” 申强点点头，审讯工作这一刻才算进入正常轨道。 “你、魏强、薛阳，三人当年在五里巷把这个女孩性侵了，对吧？” 这话一出口，李沐霖的表情开始沉不住气。 申强把叶甜甜的照片推到李沐霖面前，“仔细看清楚，不要耍花招！”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如果追究起来，我们会不会坐牢？” 申强轻笑了声，“害怕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不是我干的！”李沐霖还想狡辩。 “老实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线索。你认为警察没有证据，会出示逮捕令吗？” 李沐霖知道事情兜不住了，隐约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魏明是谁？扬城市45%的gdp值需要他贡献。警察敢把他带回警局，证明事情闹大了。 “警察同志，我老实交代清楚，可以减......减刑吗？” “这个最终要由法院判定，牢狱之灾自然免不了。 不过你认罪态度配合，我们可以适当为了申请有没有可能减刑！”申强回道。 李沐霖脖子一僵，过了半天流下了两行苦泪。 “警察同志，当年我们都还年轻，不懂事。大哥带着我们玩，我们小弟就跟在后面。 我也没想到魏强会答应蓝娜那个贱人去整那个女的。 当时我挺害怕的，那个女的最后还诅咒我们不得好死。 不过这些年过去，我和薛阳都还活得好好的，除了魏强得抑郁症自杀了。 没想到你们还是查到了！ 警察同志，我两个孩子都还小，老婆也不上班，一家子都靠我。 求你们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减刑，我......我不是主谋啊！” 申强轻笑道：“帮凶更可恶！你当时可以选择不那么做！” 第81章 老狐狸魏明 李沐霖全撂了，申强和李子昂立刻去隔壁审讯室汇报结果。 严忠义和王彬的审讯工作进展十分困难，准确地说，他们遇到了老江湖。 美华置业的魏总，可不如他的司机李沐霖好对付！ 此人气质风轻云淡，不悲不喜，看着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 严忠义和他周旋了几句，发现魏明果真是个顶顶的老狐狸，嘴巴咬得很紧。 “我等律师过来！”魏明全程不配合，要不就是保持沉默，要不就是重复这句话。 严忠义突然笑了声，“魏总果然是大人物！ 在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被询问人的确可以在律师来之前保持沉默，不过你的这一套不适用于中国内地！ 魏明，在刑事案件中，被询问人对侦查人员的提问，应当如实回答。 即使不是犯罪嫌疑人，作为普通公民也有协助调查的义务。 警方传唤调查时，被询问人无权要求在律师来之前保持沉默。” 这话一出口，魏明脸上开始笼罩上一层阴霾，接着轻笑了一声。 “你凭什么证据说，我和弘扬中学叶甜甜被性侵一案有关系？你有证据吗？” “我们怀疑当年魏强参与了犯罪，而你参与了包庇和协助。”王彬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魏明脸上浮上一丝怒意，看得出来他听见魏强的名字时，整个人动摇了一下。 “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不要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 严忠义，你们可是警校同班同学，强子和你还是上下铺的兄弟。 当年你不相信他是自杀，还差点被学校警告处分。 现在为了破案立功，你竟然不顾昔日之情，打一个死人的主意。” 严忠义听完，不禁佩服魏明的心理素质，不亏是扬城市的大人物。 看来他不能答应魏太的请求，那本锁进抽屉里的日记本终于要露出水面了。 薛阳已经交代出蓝娜和魏强是主谋，李沐霖那边应该不难攻克，他相信申强和李子昂的实力。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严忠义收到申强发来的微信，说李沐霖已经全撂了。 “魏明，不要再隐瞒了，薛阳第一个撂了！ 刚才就在你隔壁审讯室，你的司机李沐霖也撂了。 他交代出当年一名高三女学生蓝娜找到魏强，两人私下还认了兄妹关系。 当天蓝娜和另外三名女学生把叶甜甜迷晕，随后带到了五里巷，交给魏强、薛阳和李沐霖三人。 他们七个人合起伙来犯罪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不是吗？” 话音刚落，魏明脸上泛着铁青，看着严忠义的眼神越发阴冷。 “魏强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当然死无对证，随便活着的人肆意诋毁。 严忠义，从这一刻开始，魏强就不是你死去的兄弟。” 严忠义心口狠狠一颤，心想魏明果然狡猾，回答问题都是避重就轻。 此人极其擅长攻克对方心理，利用道德伦理绑架他人。 他也知道，这一刻起，李沐霖已经不再是魏明的司机，而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严忠义走出审讯室，准备前往刑侦队的办公室抽屉里取出那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魏强将自己的罪行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亲生儿子的字迹，魏明总该赖不掉了吧！ 抽屉的钥匙一直都在他身上随身携带，严忠义打开抽屉时，当场惊住了。 市刑警队的办公室，遭贼了！！！ 王彬在审讯室和魏明周旋，他目前还不是魏明的对手。 严忠义出去有十分钟，王彬已经有些招架不住魏明。 魏明气定神闲喝光了面前的水，王彬突然脑袋灵光乍现，“魏总辛苦了，我再去给您续一杯。” “好啊！谢谢！”魏明耸了耸肩膀，嘴角还扯起一丝礼貌的笑意。 王彬出了审讯室，放下水杯冲进刑侦队办公室。 “头儿，等你十分钟了！ 魏明真是一只老狐狸，我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您快过去吧！” 严忠义‘哦’了一声，回过头来，脸色十分难看。 日记本被人偷了，难道警局内部有魏明的内应？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魏明简直太可怕了。 他为了保住美华置业和魏强的名誉，竟然能在公安局安插眼线多年。 看来当初把日记本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察觉出来了。 严忠义不禁后背一阵发冷，如果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这下子想要破案就更难了。 魏明能够不计成果，在局里安插内应，以防有一天魏强的事情东窗事发。 足以证明，此人的智商、谋略、算计，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头儿，你刚才出来干啥的？”王彬一头雾水。 “抽支烟，解解乏！”严忠义看了一眼王彬，“你看我的黑眼圈，这段日子特么太累了！” 王彬看了两眼，自嘲道：“我也熬成了熊猫眼，这是小雅前两天特意给我送的眼药水，回头我让她给您也买一瓶。” 严忠义脸色铁青，到底谁会有这个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王彬这个乐天派没看出来严忠义的心思，两人重新回到审讯室。 审讯室内，魏明双手抱臂，看起来气定神闲。 不过严忠义知道他还是紧张了一下，不然他不会做双手抱臂这个动作。 从心理学分析，这个动作的潜意识是：自我保护！ 严忠义十根手指敲了敲桌面，心里面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魏明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严忠义心想，这只老狐狸的心掉下来了。 “严队，去这么久是找证据证明我和我儿子与这位被性侵的女孩有关吧？” 严忠义一对黑眸紧紧注视着他，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心理博弈战。 “抽了支烟，解解乏！” 魏明哦了一声，“你们辛苦了！ 最近扬城市不太平，接连死人，还都是特大恶性命案。对了，我听说这两天有人失踪了？” 严忠义剑眉微蹙，这都知道，还说自己没事？ “魏总，我们公安局保密工作一向严谨，您是怎么知道有人失踪了？” 魏明愣住了一下，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老百姓瞒得住，舆论媒体瞒得住，很少有事情瞒得住我的耳朵。 等你到达了我的阶层，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严忠义鼓掌拍好，“魏总不亏是魏总，果然巧舌如簧！” 魏明笑道：“严队，咱们中国的成语博大精深，但是不能用错了地方。巧舌如簧是一个贬义词！” 第82章 日记本被偷 严忠义手指敲了敲桌面，冷声道：“李沐霖和薛阳的口供全部指向魏强，他们二人是当年的帮凶，也是案件的重要人证。” 魏明终于怒了，“他们是串供，我真是瞎了眼睛留着李沐霖在身边当驾驶员。 当初还是强子找我帮忙替他兄弟安排了工作，我真没想到他会过河拆桥。 我也有理由相信，他为了逃避法律的追责，将全部脏水都扑在我儿子的身上。 强子可怜，年纪轻轻就走了，现在还要被你们诬陷和诽谤！ 严忠义，这件事情你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严忠义点点头，“好吧！如果你认为他们是串供，我们还有其他目击证人。” 魏明知道，严忠义指的是当年那四个女孩，以及叶甜甜！ 四个女孩死了一个，失踪了一个，还剩下两个，想办法除掉应该不难。 至于叶甜甜，他没想到警察会怀疑是她回来复仇了。 当年他给了她们一笔钱，答应供她在国外学习和生活。 他动用了私人飞机，将她们送去了英国，并且在那边安排人把她们丢进了海里。 她们绝不可能活着！！！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还活着，敢回到扬城市，这女人有两把刷子。 当年他可以捏死她，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势力只会更加轻松除掉她。 他在心里冷声道：“叶甜甜，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怕你！ 强子的名誉和美华置业的名誉，我绝不会让任何人肆意抹黑。” 严忠义看出他在动摇，知道他一定在算计什么，但是不会想到魏明已经在短时间内做出了一个决定。 如果他知道魏明想要除掉孔桦、徐丽丽、叶甜甜，也许他会后悔出示逮捕令抓他回局里问话。 有时候打草惊蛇，只会让蛇变得更加机敏和凶狠。 如果他知道现在不仅叶甜甜想要复仇杀了白岚、孔桦、徐丽丽，魏明也想除掉她们，他一定不会让这个炸弹走出公安局的大门。 魏强的日记本被盗窃，一定是公安局内部人员当中出现了叛徒。 谁会有这个本事，在监控密集的公安局伸出第三只手偷走了罪证。 严忠义十分懊恼，当初不该妇人之仁，同情魏太。 他就应该第一时间将日记本交出来，由孔局长定夺。 眼下四面楚歌的局势，外面要尽快抓住叶甜甜，找出白岚的下落。 公安局内部，他要擦亮眼睛辨别人和鬼。 因为他未能及时上报和私心摇摆不定，才导致内鬼钻了空子偷走了日记本。 他决定待会儿找老孔坦白这件事，要罚要处，悉听尊便。 魏明加重了语气：“你们没有强证据，单凭他们的一己之言，将一名企业家扣留在审讯室。 呵呵，我很佩服你们过人的胆量。 下午的会议虽然是住建局主办，但是市领导班子负责城建和房地产开发的领导也来了。 这个点我应该在住建局开会，领导要是追究起来，我就说公安局刑警队队长严忠义在没有强证据的情况下，将我扣押在审讯室。 严忠义，到时候别怪叔叔不当你是魏强死前最好的兄弟。 魏强如果泉下有知，知道他最好的兄弟抓了他老子，一定也会后悔结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 话音刚落，严忠义真想回他一句，“别装了，老狐狸，魏强日记本里的内容我全看了。” 魏明用一副欠揍的表情端倪着严忠义和王彬，“我想，你们很快就会接到孔局长的指示。” 这话刚一出口，审讯室传来了敲门声。 “老孔，他不是好人，不能放！”严忠义跟着孔立萍快速走进局长办公室。 孔立萍关上门说话，“忠义，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是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你没有权力扣押他。 刚才市领导打电话过来，说文旅三块地皮都要做房地产开发。 一处做高端别墅，一处做公寓，一处做精英阶层，智能小区。 总之上级领导说了一大堆，要求我们没有强证据就赶紧放人。 魏明的美华置业对扬城的gdp值增长十分重要，领导们也都是有考核指标的。” 严忠义呵呵苦笑道：“他们大领导，有什么考核？” “你不要想当然！领导位子坐得越高，也逃不过考核，他们的压力不比咱们小。” 严忠义刚想解释两句，孔立萍的电话又响了。 “你看，又开始催了，你快去把人先放了！ 朱书记......” 严忠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孔立萍挥手示意他赶紧把人给放了。 再次回到审讯室，魏明这次的表情更加志在必得，甚至还有几分明显的得意。 他看见严忠义阴着脸回来，勾了勾嘴角，笑道：“没骗你吧！文旅的三块地皮现在是市里面领导最重视的政治业绩。 你们为了查案影响到市里面的发展，别说未来能不能仕途晋升，保不保得住公务员的饭碗，呵呵......” 王彬听到这番欠揍的话，火气窜头：“去你大爷的，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草菅人命吗？” 严忠义将王彬按下，不怒反笑的样子，让魏明心口瞬间揪着。 “魏总，刚才市领导打电话给我们孔局长，说你很重要。 全市的gdp增长值都离不开魏总的美华置业往上拉业绩！ 既然领导都发话让您赶紧去参加住建局的会议，我们这些小喽啰不敢留您在此。 不过我有几句话要对叔叔说一说。” 魏明皮笑肉不笑了一声，“小严，当初你就喊我魏叔叔，一下子改口喊我魏总还挺不习惯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故地重游，你可以直呼其名，毕竟公安局这个地方法不容情嘛！ 在外面，你可以继续喊我魏叔叔。 刚才你冒犯了我，我就当晚辈不懂事，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严忠义笑了笑，点头道：“还是我魏叔叔胸怀大海，海纳百川！ 魏叔叔，强子的死呢，其实与您也有间接关系。 我呢，曾经无意间看过强子那本日记，焦糖色的皮质本子。 对了，上面还上了锁，一般人不知道密码，但是我知道。 不过那本日记我找不到了，也许被某些人偷了吧。 我希望那个人不要破坏强子的日记本，毕竟还可以当做一个强子留给我们的念想。 密码其实不难，用不着使蛮力拆开它。 魏叔叔，您凑近点，我告诉您密码！” 魏明一脸冷色，脑袋凑了过去，“你说，我记着！” “0826，nba球星詹姆斯的生日。 魏叔叔，强子说，他的下场您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没事的时候呢，建议您打开那本日记，慢慢品读强子字里行间的恨意。 这也许会拉近您和强子的关系，说不定在其他维度空间里面，你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父子俩。 另外，我不得不佩服魏叔叔的能力，当年能够摆平叶甜甜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对了，我听说您十年前就已经拥有私人飞机，有机会带侄儿参观参观！ 好了，不打扰您去参加重要会议了。 王彬，把我魏叔叔送出去。对了，他司机被拘了，你用警车送他去住建局。” 王彬站了起来，魏明脸上露出了长辈的微笑。 “忠义啊，你的心意叔叔收下了！ 最近连发多起命案，你们都不容易，抓紧时间破案吧！ 等你破了大案，叔叔一定在会宾楼设宴请你喝茅台！” 说完，魏明走出审讯室，遇见孔局长客气寒暄了两句。 孔立萍亲自送他出去，在公安局门口替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远望着那辆出租车，孔立萍心里琢磨着事情。 回过头，看见严忠义一脸深意地望着远方，她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 “你，跟我来办公室，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第83章 抓鬼交给我 孔立萍看着窗外，天空乌云密布，看似要下雨了。 转过身，她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严忠义，“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严忠义低着头，思索了片刻，道：“孔局，对不起，我隐瞒了。 其实魏强是我警校的同学，而且前几天我去了他家。 借着探望他母亲的名义，我在他房间发现了一本日记。” 孔立萍脸色顿沉：“你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严忠义点了点头，面露难色，“当时白岚在审讯室描述魏强的样貌，张淼画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人是魏强。 第二天我去了魏强家里看望他母亲，我们以前是警校同班同学，经常在一起玩。 他母亲很客气地迎我进去，还招呼保姆准备水果和我喜欢吃的点心。 魏太真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可惜命不太好。 大儿子魏强自杀，小儿子游手好闲，听说小小年纪已经喜欢玩女人了。 魏太和保姆在厨房准备吃的喝的，我一个人走进魏强的房间。 原本就只是想看看，没想到在他的书架上发现了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那个日记本201的室友人手一本，是一次篮球联赛发的纪念品。 我从书架上面取下来，没想到魏强给日记本上了锁。 原本打算放回去，毕竟那是记录隐私的日记本，可最后我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如果日记本里面没有秘密，他不会上锁。 当年警方经过核实，确定魏强是服用了过量安眠药，并且在药性发作前，割脖子自杀的。 我想万一能够从魏强的日记本里，得知当年他为什么自杀，也能解开魏家人和我心中的结。 我记得魏强特别喜欢nba球星詹姆斯，当时我们宿舍墙上都是詹姆斯的海报。 0826是詹姆斯的生日，我试了一遍，没想到果真是魏强日记本的密码。 后来我一口气快速读了十几页，知道了魏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直到魏太叫我下楼吃水果，我赶紧将魏强的日记本物归原处，然后当没事一样下了楼。 我和魏太先是聊了一会儿，后来没忍住，告诉了她实情。 我告诉魏太，日记本里记录了魏强的秘密，包括他当年性侵女孩的事情。 他们一家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过那本日记！ 如果他们早点发现日记本的秘密，也许我根本不会有机会看见魏强日记里的内容。 我决定把日记本作为物证和罪证带走，魏太起初不同意，后来我承诺会尽量替魏强保守秘密。” 严忠义停顿了一下，孔立萍忙问道：“日记本里提到当年是他性侵了高中女生叶甜甜？” 严忠义点点头，“具体的细节，魏强在日记中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件事情他表示很内疚，后来经常夜里做噩梦。 魏强在日记里还说，他从小调皮捣蛋，后来无恶不作，都是为了吸引他爸的注意力和关心。 事情发生后，他被安排到了警校上学，也想过从此以后做个好人。 但是他开始频繁做噩梦，已经离不开安眠药。 导致他产生自杀念头的原因，是他在校内网频繁收到陌生人的恐吓私信。 内容千篇一律，都是诅咒他不得好死。 对方是以游客身份注册了校内网，所以我们通过技术也没有办法锁定位置！” 孔立萍急道：“让技术人员查一下当年学校的局域网，看看会不会有人恶作剧。” 严忠义道：“我已经查了，也登录了魏强的校内网账号，私信内容都保存完整。 但是时隔多年，因为又是游客账号。 对方每次快速登录后，没几分钟就下线了，根本没有办法锁定位置。 不过从私信内容上来看，此人大概率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叶甜甜。 十年前她离开扬城市，去了某一个地方，就已经开始策划复仇。 原本我们以为蓝娜是第一个报复对象，其实魏强才是第一个遭遇她打击报复的人。 她不费一兵一卒，用心理战术击垮了魏强的意志力。 魏强当时已经患有轻中度抑郁症，从收到恐吓私信开始，状态就越来越差。 他受不了精神摧残，不得不选择自杀来终止痛苦。” 孔立萍长舒了一口气，“那问题还是出在叶甜甜身上，但是目前她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我们暂时还找不到她。” 严忠义一脸自责：“孔局，对不起！怪我一时心软，我最见不得女人哭。 当时魏太哭得很痛苦，我就答应她，尽量不把魏强的日记本作为物证交出去。 当年魏强是我上下铺的好兄弟，我一时间妇人之仁了。 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日记本，此人一定就窝藏在局里，说不定咱们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了！” 孔立萍脸色阴沉：“你刚才不愿意放魏明离开，也是因为那本日记？” 严忠义用力点头道：“是的！魏强在日记里也说了，是他爸动用了社会关系，替他们把事情擦得干干净净。 我查到魏明有私人飞机，如果他在民航部有人，当年把叶甜甜送出国外不是一件难事。 我们之所以查不到叶甜甜的下落，很大一部分可能性叶甜甜这些年不在国内。 魏明也许将她送出国，还给她重新换了身份，这样查起来难度更大。 魏明是个重大突破口，他一定知道所有事情！ 不过他嘴巴很紧，没有日记本作为罪证，很难撬开他的嘴。” 孔立萍叹了一口气，“忠义，你知道我不是怕事的人。 刚才你也听见了，朱书记亲自带电话让我们放人。 这些年魏明的美华置业越做越大，实际上他早就和市里面有了战略性合作关系。 城建方面需要做出成绩，各地方需要有gdp指标考核，领导们都想着往上走。 尤其是朱辉，他和前几任市委书记都一样，只是来镀一层金继续往上走的。” 严忠义有些愤怒，“艹！他们把我们扬城当成翘板了？” 孔立萍道：“人人都有利己心理，包括你和我！ 言归正传，日记本没了，证明咱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不把鬼揪出来，以后注定会后患无穷。 这件事情交给我，你们负责抓紧破案，赶紧找出白岚。 人质消失了72小时，已经遇害的可能性很大！ 至于魏明，放他出去，不代表不查他！ 实不相瞒，在我没上任之前，我听闻此人和原公安局局长常进走得很近。 常局长已经退休了，儿子和省委书记女儿联姻，咱们如果贸然找上门，此举不太合适。 你先去忙，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我来考虑怎么让它合理化进行！” 严忠义一脸抱歉，“孔局，对不起！” 孔立萍拍了拍他的肩膀，“忠义，我能理解，警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去吧！日记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抓鬼的事情交给我，我有办法！ 当务之急，要尽快找出白岚，不能再闹出人命了！” 第84章 方向搞错了 夜幕降临，市公安局大楼灯火通明，大厅里头却一片嘈杂声。 白岚的父母又来要人了，警察苦口婆心劝说了一番，亲友当中开始有人闹事。 先前扬言要砸了市公安局的男子，举起一盆绿植狠狠摔在地上。 男子情绪十分激动，怒骂道：“我表妹已经失踪了超过72个小时，你们警察都是废物吗？ 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人，连我表妹的车也找不到，我今天不砸了你们公安局，我不是人！” 话音刚落，男子操起地上一块花盆碎片，准备挟持距离他最近的文职女警顾小暖。 在千钧一发之间，两名男警察动手将该名男子铐了起来。 “头儿，刚才这男的要袭警，还破坏了大厅一盆绿植。这人咱们怎么处理？”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劝劝吧！家属的心情可以理解，等他情绪稳定了，把人给放了！” 说完，严忠义带着人继续扩大范围搜寻白岚的下落。 白岚像是从人间蒸发了，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王彬将当时的路段监控看了无数遍，那天白岚驶入东风路之后，连人带车都不见了。 他们考虑到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可能会藏着车，说不定人就在车里。 严忠义联系到水利局河道管理所，在全市所有河域片区展开搜查工作。 万一凶手设计将白岚连人带车送进了河里，如果水域处于郊区偏远地区，一时半会儿汽车不会浮出水面，就自然不会有人发现报警。 严忠义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狄杰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忠义，现在的女人真open！ 孟菲一下班就到招商局门口等林贤超，两人今晚去吃韩国料理了。” 严忠义嗯了一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咀嚼声。 “你在吃什么？” “命苦！他们在楼上吃韩国料理，我在楼下啃面包，喝矿泉水呗！” “要不我去给你送点？反正目前也找不到白岚的下落，艹！” “好啊！我在鼓楼南路的庆熙烤肉店门口！” 严忠义挂断电话，和搜查队的警员交代了几句。 一刻钟后，他开着车来到庆熙烤肉店。 狄杰的车打着双闪灯，严忠义四周看了看，快速上了车。 “海鲜炒饭，路上买的，趁热吃吧！” 狄杰笑了笑，“不错，有进步，总算会疼人了！”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快吃！” 狄杰拆开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忠义，这个林贤超真是艳福不浅！ 孟菲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还是在英国长大的，典型的白富美。 我猜他们今晚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你信不信？” 严忠义眼中流露出厉厉寒光，“叶甜甜为什么还没有动作？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总之她会一个一个除掉他们。 忠义，你先看看我写的刑侦小说，我打算写满两万字投稿。 说不定哥们的文采和脑洞能够吸引编辑的青睐，如果能够签约就会有稿费。 如果这本小说爆火了，说不定还会被影视方盯上。 到时候版权一卖，我就可以和冉冉周游世界喽～”狄杰迫不及待打开了身旁的笔记本电脑。 严忠义瞄了两眼小说内容，“狄杰，你想钱想疯了吧？把警察都写成了废物，这不适合吧？” 狄杰笑道：“没错！我这部小说的男主是一个超级大反派。 他拥有超高的智商，一般天才的智商都在一百八左右，我这个男主智商直接破二百。 男主不仅智商高，颜值也是天花板级别的顶流帅哥。 他专门猎杀负心女，那些女人都是沉浸在爱河中，被他悄无声息地杀了。” 严忠义急道：“你当是在幼儿园玩过家家？他杀了十几个负心女，警察都抓不住她？” 狄杰发出尖锐嘲讽的笑声，“呵呵，警察内部的废物有多少，你还不知道吗？ 当年那群废物就让老子白白蹲了五年大牢！” 严忠义气得脸都黑了，“那你也不能这么写，更不能一棍子把所有警察都打死。 你不在公安系统，不会知道一线警察究竟有多不容易。 警察是正义一方，你把罪犯写成了天才，难不成大结局他还逃了不成？ 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犯罪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狄杰自信满满，道：“忠义，我这部网文会颠覆你的固有思维。 男主是高智商犯罪天才，他和警察展开了生死博弈，最终成功逃脱了法律制裁。 他成功诠释了这个世界上，的确拥有完美的犯罪逻辑！ 别说全世界了，国内那几起没有破的案子，难道你还不承认凶手已经达到高智商犯罪了吗？ 比如南大碎尸案，大一新生出去遛弯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的尸体被煮熟分成了2000多块，死得相当惨烈。 死前还为警方留下了开、五、是、表、人、和、吊的七字线索。 警方一直没有破解这件案子，这件案子在当时的影响极其的恶劣。 凶手手段相当的残忍，时至今日，依然是警方最想破解的案子。 比如红衣男孩案，9岁男童在家中离奇死亡。 他身穿红色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捆绑着，脚上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悬梁之上。 警方断定这件案件是自杀，不过大家也对孩子如何自己捆绑后上吊等一系列疑点产生了怀疑，而警方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因此，此案也成为了悬案。还有......” 严忠义夺走了狄杰手里的海鲜炒饭，“别吃了，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警告你，不要乱写，别把自己写进去！” 狄杰抢过那份海鲜炒饭，笑道：“好好好，那我再修改一下大纲，按照你的意思写。 好人终有好报，坏人最后都死翘翘，行了吧！” 严忠义瞪了他一眼，看向窗外那家庆熙烤肉店。 “这两人挺会选地方的，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整个东城河的夜景。”严忠义举着望远镜看过去。 狄杰嘴里包着饭，笑道：“空气中充满了爱情的酸腐味，你是不是特别羡慕他们？” 严忠义冷哼一声，“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要是能把这起连环杀人案破了，老子一辈子打光棍都愿意。” 狄杰差点吃呛到，瞄了一眼严忠义，开始扯闲篇儿了。 “你和高琳的事情我听说了，这女人够狠的，竟然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不顾去了东京。 你这些年单着，是不是还在等她？” 严忠义心里咯噔一下，“别扯犊子了！” 狄杰哈哈大笑：“女人影响你拔剑的速度，那你可以去练葵花宝典。 辟邪剑谱更快！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高琳回来了！”严忠义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话。 狄杰大吃一惊，“岛国待不下去了？还是婚姻失败回来了？” 这么一说，严忠义想到最近这些日子，他从没有看见高琳和其他人一起出入小区。 难道她是一个人回来的？难怪楼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这时，严忠义看见林贤超喊服务员结账，孟菲拖着好看的下巴看向窗外。 她的眼神冷艳，无巧不巧和严忠义的眼神对接上了，嘴角还扯着一丝诡异的笑。 严忠义吓得手抖了一下，“她好像在和我对视！” 狄杰愣了一下，“谁啊？” “孟菲！” 狄杰哈哈大笑：“隔这么远，人家大美女怎么和你对视？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这女人确实长得漂亮，再盯几天说不定我都要心动了。 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她的腰不是腰，是夺命三郎的弯刀！” 严忠义脸色顿沉，“闭嘴！出来了，看看附近有没有人跟踪他们！” 狄杰嗯了声，四周扫视了一圈，“这边都是行人，看着都不太像。” 林贤超的奥迪车就停在路边，孟菲笑呵呵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狄杰突然坏坏一笑，“这两人进展神速啊！男人的副驾是留给女朋友和老婆的！” 你猜他们今晚会不会那个？敢不敢赌一把？” 严忠义急道：“赌个锤子啊！叶甜甜迟迟不出洞，难道打算最后一个除掉林贤超？还是她不打算追究林贤超了？” 狄杰道：“想那么多干嘛？兴许你的侦查方向就错了，叶甜甜一定会先对付那四个女的。 再怎么说，毕竟是她们给她下药，带她去了五里巷，她们才是元凶。” 严忠义心中十分郁闷，道：“没什么问题，明天你就先撤吧，这边看样子盯不出什么。” “太好了！我非常想念私家侦探的工作，当警察不太适合我。” 两人一直跟到招商局停车场，两名代驾师傅骑着折叠电动车过来了。 狄杰笑了笑：“我就说你多想了，叶甜甜根本就没有盯上林贤超。 走吧，我请你吃宵夜！” 第85章 接盘认罪吧 水利局河道管理所负责打捞的相关部门人员，正在全市所有河域片区展开搜查工作。 王彬打了个电话给严忠义，说大家白天忙得没停，晚上继续熬夜巡河。 夜间风大，寒冷，有几名警员身体已经出现不适。 严忠义让大家伙都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找白岚和宝马车的下落。 挂断电话后，严忠义瞪了一眼黑夜，仿佛看见了一张扭曲的脸。 它在嘲笑他，“严忠义，别找了，你是找不到白岚的！” 严忠义轻哼一声，是啊，再找不出白岚，她存活的概率微乎其微。 “忠义，咱们去江州南路吃‘老地方烧烤’吧！ 他们家的烤生蚝和烤牛鞭都不错，羊肉汤也是一绝。”狄杰提到吃，两眼放出光。 “不去了，我要回家睡觉！”严忠义突然改口，狄杰也没强留。 回到小区时，严忠义在地库散了会儿步，将几起命案串联起来思考一番。 根据凶手杀害蓝娜的手法，她如果杀了白岚，一定会让人发现她死了。 这样做才能让民众恐慌，凶手对警方的仇视心理才会得到喧泄。 目前没有发现白岚的尸体，一是白岚还没有死；二是白岚对凶手还有利用价值。 凶手究竟要干什么？下一步犯罪动作是什么？ 严忠义在地库来来回回走了n圈，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唯独没想到，叶甜甜将白岚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道，并不打算立刻杀了她，而是另有深意。 ...... 白岚听见铁门发出动静时，知道是叶甜甜来了。 这个可怕的女人今天又要用什么变态的招数对付她？白岚细思极恐！ 她迅速将ipad息屏，整个人装作生无可恋的样子，身体倚靠在铁笼角落。 短短几秒钟，她还故意将发型弄得更加凌乱不堪，看起来已经不像一个女人。 她要让叶甜甜认为，她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是一个等待死亡来临的人。 这样说不定叶甜甜会放松警惕，人在思想懈怠时，很容易麻痹大意，失去警觉性。 只要叶甜甜靠近铁笼，她可以快速用双臂死死锁住她的脖子，这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她还观察到，叶甜甜喜欢把电击棒放在外套右边口袋。 到时候她可以将她电晕了，然后摸出她身上的钥匙进行自救。 铁门一下子开了，大量氧气传送进来，白岚瞬间清醒了许多。 叶甜甜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食物和水。 白岚听见她手中塑料袋的声音，知道里面装着食物和水。 她饿了，这个女人给她的食物有限，也许是担心她排泄太多，不愿意为她端屎端尿。 叶甜甜看了看白岚，贱人双目空洞地盯着一面墙，头发比昨天又凌乱了许多。 不过她有进步了，排泄物都用一次性塑料袋装好，还打上了结。 “吃饭吧！”叶甜甜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晚给你加餐，特意给你买了王二童子鸡。 这是大葱和卷面皮，你包着吃，越吃越香。” 白岚依旧无动于衷，看上去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欲望。 叶甜甜摸了摸白岚身旁的ipad，机身有些发烫。 “别装了！你如果真对活着不抱期望，不会一下子看这么多剧集。 这次下载的内容还不错吧？要不给你下载点成年人的动作片？ 对了，这个怎么还没有拆开呀，你真不打算试试？” 白岚情绪彻底崩了，“变态！贱人！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叶甜甜拿起白岚身旁的a4纸和录音笔。 “虽然字写得有些难看，不过认罪态度很好。 白岚，你可以做得更好，但是为什么不录音？” 白岚咬牙盯着她，“叶甜甜，你不就是想把录音交给警察吗？ 其实你大可不必，我们已经在公安局承认当年一起合谋害你的事情。 警察现在到处找你，你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杀戮者，你也别想安全抽身。” 叶甜甜笑道：“是吗？那我还挺期待的！ 当初我报警，他们不帮我。现在到处找我，那我就陪他们玩点刺激的。 亲爱的，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不杀你吗？” 白岚恨得脸都肿了，“为什么？” 叶甜甜将王二童子鸡递给她，深吸了一口：“真香啊！我还给你带了锐欧鸡尾酒，来一瓶吧！” “咔”的一声，叶甜甜将易拉罐打开，“喝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到了黄泉底下没机会喝了。” 白岚不争气地捧着卤香味的童子鸡，吃得大快朵颐。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叶甜甜此刻看上去倒像是主人招待客人。 白岚瞪了一眼她，接过鸡尾酒咕咚喝了几口，接着捧起卤鸡啃得满嘴流油。 “你一边吃，我一边和你说说我接下来的计划！”叶甜甜铺开瑜伽垫，开始做拉伸运动。 “警察现在到处在找你，你爸妈还有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去公安局闹了几次。 对了，你爸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你妈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叶甜甜轻轻吸气、吐气。 白岚猛地放下手中的卤鸡，呵斥道：“我爸怎么了？” 叶甜甜气定神闲地说道：“你爸在公安局和警察吵架，吵了三句就晕过去了！ 你妈心脏好像不太好，全程一直捂着胸口。不过你放心，他们现在被送到医院了。 我替你去看了两眼，你爸好像得了急性中风。 你妈还挺能扛事，一直撑着要照顾你爸！” 话音刚落，白岚举起手中的卤鸡要砸出去，终究是没舍得。 叶甜甜轻笑道：“不要和食物过不去，你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外面发生的一切说白了，和你已经没有多大关系。 人之将死，有些身外之物和非永恒的事物都可以放下了。 眼下你乖乖吃饭，那个卷面皮和大葱搭配起来不错，里头还有老板送的酱。” 白岚咬牙道：“叶甜甜，别让我有机会出去，否则我一定会把你一刀一刀剐了。” 叶甜甜做了一个瑜伽莲花体式，慢慢吐气，睁开眼睛。 “白岚，不要做梦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出去！ 不瞒你说，我一定会全身而退，安全回到英国和我妈妈团聚。 你们这些人都该死，我只是替天行道，帮老天爷裁决你们。 让你们坐牢太便宜了，我要的就是你们的命！” 白岚抱着那只啃得惨不忍睹的卤鸡，眼神恐惧地看着她，狠狠骂道：“变态！你就是心理变态！” “呵呵，你不是问我留着你是为什么吗？好吧！我今天就让你当个明白鬼！ 我起初的计划是这样的，先借吴浩的手杀了刘旭平，第一步我成功了。 第二步是蓝娜的死，总得有人接盘认罪吧！ 这个人是谁呢？我第一个想到了你，白岚！” 第86章 别伤害他们 白岚连忙问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孔桦，不是徐丽丽？ 徐丽丽更可恶，你们从高一开始就是好朋友。 为了逃避我们对她进行霸凌，她选择背叛你，和我们为伍。你不应该更恨她吗？” 叶甜甜轻哼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厉厉寒光，白岚的身体本能地往铁笼角落缩了缩。 “害怕了？当初你欺负我的时候，可没这么怂包啊！ 我记得那次我去女厕所，你们四个人堵着我。 当时就是你提出扒光我的衣服，拍视频上传到校园贴吧上。 也是你将我衣服扒光了，对着我猛抽了30个耳光。 那天你们玩得很开心，是不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白岚连忙否认：“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蓝娜脾气暴躁，我们如果不玩点新花样，她连我们都揍。 甜甜......我......我向你道歉，余生我一定补偿你，当牛做马！” 叶甜甜轻笑一声，“先把鸡吃了吧！吃完了赶紧录音，用最忏悔的语气念出来。 只要你乖，以后你在这里的每一天，法式大餐、日本料理、韩国烤肉、东北乱炖、火锅烧烤，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提。 还是那句话，你有限的日子里，只要乖乖服从我，我会竭尽全力为你服务。” 白岚心里狠狠骂道，我谢谢你个鬼！ 叶甜甜见白岚眼珠子溜溜一转，知道这个女人在想小心思。 她笑了笑，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挣扎，真是可笑至极。 “白岚，别琢磨怎么让我把你放出去，也别琢磨怎么逃出去，好好在这里待着。 我今天不太困，可以多陪你一会儿。 你一边吃，我一边跟你讲讲下一步的计划，你帮忙参考一下。” 白岚没说话，眼神对视了叶甜甜两眼。 这女人笑得一脸艳丽动人，在外人眼里一定不会把她当作杀人凶手。 叶甜甜坐在折叠椅上，坐姿优雅大方，像面试官一样端倪着白岚。 她心中一阵暗爽，笑道：“白岚，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明天开始我会多给你准备一些水。 你要注意个人卫生，毕竟咱们都是女人。脸可以不洗，身子还是要擦干净的。 我们聊点大事吧，接下来警方又要抓破头了。 哈哈，我最喜欢看着他们忙得团团转，又抓不到我的样子。 对了，你知道蓝娜的丈夫吴浩已经执行死刑了吗？” 白岚抬起头，点了点头。 “他其实死得也不冤枉，我将蓝娜和刘旭平的事情爆料给他，他也算是报了仇。 结发妻子婚前怀孕，找他当了接盘侠。替人养了五年的儿子，和另外一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 我要是男人，指不定比他还要狠！” 白岚眼神死死盯着她，叶甜甜继续说道：“当初为了让吴浩心甘情愿当替死鬼，我可是做了好一番工作。 我查到蓝娜和刘旭平有一腿，那段时间幼儿园采样，我又拿到了乐乐的血样。 恰巧风景区管委会也组织了职工体检，我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刘旭平的血样。 一对比，乐乐果然是刘旭平的儿子。 吴浩相貌平平，实力平庸，蓝娜的心性绝不会选择他。 果然，这一切都被我猜中了。 于是我发送了一封邮件告诉吴浩，乐乐不是他亲生的，蓝娜是刘旭平的地下情人。 如果吴浩还是个男人，他一定会自己去调查这件事情。 我只是引导了他，他自己带着乐乐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在他最迷茫的时候，我又发送了一封邮件给他。 邮件内容中，我表示很同情他。如果被戴绿帽子的人是我，我一定会亲手宰了刘旭平。 你知道的，男人气血上头，一时冲动会很疯狂，做出过激举动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建议他不要简单地杀人，要将案件闹大，这样刘旭平才会彻底身败名裂。 偷偷摸摸杀一个人，警方会压着消息不报，老百姓根本不会知道刘旭平是一个衣冠禽兽。 他睡了被人老婆，还白白让人替他养了五年的私生子。 这样一来，虽然刘旭平惨死，但是也死得其所，不会有太多人同情一个品行恶劣的人。 行凶手段十分残忍，从尸体上就可以看出恨意满满。 如此恶劣的命案，警方自然不会放过追凶，吴浩的死也是必然的。 这个时候再开始设计对付蓝娜，警方会把怀疑对象放在刘旭平的老婆和她最近密接人的身上。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我，我只是一个消失了十年的人。 接下去我开始计划杀了蓝娜，很感谢你在锦扬酒店安排聚餐。 我正巧有机会对她下手，为了保证她能够上钩，我了解到她那段时间在卖房子。 中介告诉她，我要买房，可以一次性付款。 她急着抛房，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在她和我赴约的路上，我想法设法在一个监控盲区上了她的车。” 白岚听入了迷，问道：“你怎么确定她会在半路停车，并且让你上车？ 你已经换了一张脸，于她而言，你是一个陌生人。” 叶甜甜笑道：“这是一个好问题，那个中介是我花钱雇的人。 他打电话告诉她要先离开以及我的车牌号，说我在‘好多多超市’门口等她。 上车后我坐在汽车后座，她一开始警惕心很强，不过很快就放松了。 后来我说要上厕所，周边没有公厕，距离不远的西一巷有公共厕所。 我已经提前观察过，那边巷子的监控探头基本上是个摆设。 我在那边对她动手后，走巷子离开了现场。 第二天一早，有人上班发现她的车挡着巷子口。上前理论时，发现她死在车里，然后报了警。” 白岚听明白了，她放下手中的卤鸡，声音颤抖道：“警察现在到处在找杀害蓝娜的凶手，你打算找一个像吴浩这样的替死鬼去顶罪！ 这个时候你把我绑架了，警方一定会到处找我。 等他们收到我的录音，会认为我在畏罪潜逃，会笃定蓝娜是我杀的。” 叶甜甜从折叠椅站了起来，鼓掌拍好：“聪明！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既然你这么聪明，你再仔细想想，我为什么决定留你到最后？” 白岚嘴巴张着，脑子在急速转动，突然两眼瞪得巨大。 “贱人，我知道了，你是要我认下所有的罪！ 接下去你会杀了孔桦、徐丽丽和另外两个强j你的男人。 然后你会把线索引到我的身上，说这些人都是被我杀的！” 叶甜甜很满意地拍了拍手，“可以这么说，大致方向是正确的。 如果计划完成度高，我就可以回到英国和我妈团聚了。 吃完了吗？吃完了赶紧录音，如果我听不出一丝忏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白岚双目瞪大巨大，满腔怒火喷涌而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休想把脏水都泼在我头上！”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笑得一脸绝美，“ok！扬城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叔叔阿姨就在那边。 看来我这位昔日的老同学，可以替他们的宝贝女儿去看望一下二老。 对了，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水果？有没有忌口的？ 第一次正式拜访他们，我不能空手过去。 他们好像也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我打算和他们聊一聊你高中干的那些事儿。” 白岚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脾气，连忙说道：“对......对不起！我......我错了！ 你刚才说我爸已经中风了，我妈心脏不好。她要是倒下了，没人照顾他们俩。 我求你了，千万别伤害他们！” 第87章 最后一个死 叶甜甜重新坐回折叠椅上，调整到最优雅舒适的坐姿，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那要看你表现了，如果你再敢对我大吼大叫，蹬鼻子上脸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选择你最后一个死，是我抬举你。 如果你不听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大不了我让孔桦顶替你的角色。 我想，孔桦那么娇生惯养的人，她一定会积极配合我。” 白岚连忙说道：“别别别，我一定乖乖听话！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发火了，只要你愿意放过我爸妈。 这些年我一直忙着打拼事业，除了给他们好的生活条件，基本上没有陪伴过他们。 我已经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不能拉上他们两个一起上路。 我爸妈都还六十岁不到，他们身体健康，还能够再活二三十年。 你放心，接下去的日子我一定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叶甜甜哈哈一笑：“这才乖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古人的道理要认真执行。” 白岚点头如捣蒜，她已经看明白了，叶甜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叶甜甜。 此人心狠手辣，为了报复他们，不惜伤害无辜的人。 白岚的脸有些扭曲，挤出一丝担忧的笑容，“甜甜，你刚才那个计划是不错，但是警察凭一段录音就会相信是我杀了她们三个？ 这些年我和蓝娜的关系最好，我没有理由去这么做！” 叶甜甜嗯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已经考虑过了，这都不是问题。 再好的关系，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有可能会因为某件事情杀了对方。 比如，你可以说这些年刘旭平一直脚踏两只船。他是一个伪君子，一个大渣男。 他一边和蓝娜保持着地下情人关系，一边和你也暧昧不清。 刘旭平提拔蓝娜当上了办公室主任，于是你心生醋意，决定除掉她，将刘旭平据为己有。 你因为嫉妒心，对蓝娜产生了恨意。 你不服气蓝娜已经有了老公，还能够享受两个男人爱她，而你还是单身。 你认为自己比她更合适刘旭平，如果刘旭平离婚了，你可以直接和他步入婚姻殿堂。 因为嫉妒，你彻底忘记了昔日的友情，于是找机会对她痛下杀手。” 说完，叶甜甜笑得一脸明媚，“怎么样，我的脑洞是不是很大？” 白岚讪讪一笑，“逻辑不错，合情合理，可信度很高！ 那我为什么要杀了孔桦和徐丽丽，这也说不通吧？” 叶甜甜大笑了一声，“白岚，杀人的借口千千万，编一个可信度高的理由一点不难。 听着，我给你设计了完美的犯罪动机。 你之所以要杀了孔桦，是因为她知道了你的秘密。 有一次她撞见你和刘旭平出去开房，还拍了一张照片。 她在保险公司上班，需要大量客户资源。为了完成业绩考核，她经常找你介绍客户。 如果你不帮忙，她就隔山差五拿出那张照片威胁你。 你抢走了那张照片，在她面前撕得粉碎。 她却笑呵呵地告诉你，她已经将照片备份存档。 你恐吓她，说再这样会杀了她，她全然当成了玩笑话。 你受不了她这么逼迫你，于是心生杀意，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永绝后患。 怎么样，是不是连你都相信了？” 白岚身体狠狠抖了两下，浑身毛孔竖立，头皮阵阵发麻。 警察会相信吗？ 她嘴角抽搐了两下，挤出一丝巴结的笑容，“不错，我差一点都相信了！ 我因为受不了孔桦的要挟，走投无路决定把她杀了，这简直是完美的犯罪逻辑。 甜甜，当年老师经常在课上表扬你数理化成绩好。 蓝娜那时候就嫉妒你，所以一心想着怎么欺负你！ 我知道，她的智商根本没法和你相比。” 叶甜甜轻哼一声，“可惜那个时候我只会学习，根本不知道怎么用智商去对付你们。 不过再聪明的人，面对你们四个人也没有反抗能力。 更何况那些人，他们是冷漠的旁观者。除了站在一旁看热闹，从来没有人帮过我。” 白岚道：“蓝娜的父亲当时官儿做得挺大，在扬城市很有势力，大家都不敢得罪她。 她母亲好像是教育局的领导，分管弘扬中学。 即便有老师找校长反映情况，事情也会被压下去。” 叶甜甜冷笑一声，“所以我就该被活活欺负，好不容易熬到了高考毕业，没想到你们还有重磅彩蛋送给我。” 白岚看见叶甜甜的脸色浮上了愠怒，吓得心尖一颤，连忙说道：“这一切都是蓝娜的错，她在学校外面认了一个干哥哥。 那天考完最后一场，她看见你胸有成竹地走出考场，决定最后一次教训你。 她带着我们去网吧找她干哥哥出面，商量把你带到五里巷...... 当时我们都很害怕，她威胁我们说，要不你被强j，要不我们三出一个。 甜甜，对不起，我们当时也没得选。” 叶甜甜不怒反笑，而且哈哈大笑。 “别怕！我知道罪魁祸首还是蓝娜，所以她和她的相好的都死了。 她名义上的丈夫吴浩也死了，她婆婆也死了，他那个五岁的儿子乐乐现在成了孤儿。 对了，那天我去幼儿园看那个小子，他被几个小男孩揍哭了，这就是她的报应。 这小子还挺有血性的，有个小男孩说他妈妈当了别人的小三，他抡起小拳头就砸了上去。 那个受伤的小男孩喊了另外两个小男生，一起合起伙来把他打了一顿。 这就是蓝娜的报应！ 这些年她摇身一变成了白富美，在单位是威风凛凛的办公室主任。 生活中有爹妈疼爱，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还有两个男人爱着她。 刘旭平和吴浩就是两个傻子，他们要是知道她是这么一个货色，还会死心塌地爱她吗？ 所以说，蓝娜就是祸水，靠近她的人都得去死，包括你们！” 白岚看见叶甜甜的脸变得扭曲，吓得一阵躲闪。 铁笼空间有限，要是叶甜甜真想动手，她怎么也躲不了。 叶甜甜突然蹲下来，用力握着她的脸，大笑起来。 “别动！让我看看你，你现在的表情很恐惧。 别担心，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打你。 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以欺负别人为快乐，我不是。 这些年在英国，我无时无刻不想起你们。 我想到有一天能够杀了你们，整个人都会兴奋，就像吃了多巴胺。” 白岚越是躲闪，叶甜甜手上的力气越大，“别动！接下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徐丽丽！” 第88章 会安全回去 白岚点点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好！我不乱动！” 叶甜甜一把松开她，重新坐回到折叠椅上。 白岚间隙看了看她纤瘦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阵寒凉。 叶甜甜转过身时，她赶紧收回来视线，不敢和她眼神对视上。 “你们四个人的关系很微妙，你和蓝娜是表面上的好姐妹。 孔桦是墙头草，游走在你们中间，而徐丽丽一直都孤立在外。 要不是她当年参与了那件事情，不会和你们牵扯多年。 说白了，你们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 徐丽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当初因为害怕你们欺负她，所以选择了背叛我。 我能够理解她，我们都是那种看上去好欺负的人。 但是没想到她那么胆小，竟然投奔你们。 我知道，她是为了自保。我也知道，她每次都不忍心打我。 你们三每次都故意让她打我，目的是在我的伤口撒盐。 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还被她打了，我一定会痛不欲生。 不得不说，你们可真变态！ 你杀了蓝娜、孔桦之后，徐丽丽突然找到你。 她怀疑人是你杀的，拉着你去公安局自首，你决定把她也杀了。 杀死蓝娜和孔桦可以说是蓄意谋杀，徐丽丽如果不来找你，也许你不会杀了她。 你是临时起意，决定杀了徐丽丽，这属于激情犯罪。” 白岚嘴角抽搐了两下，叶甜甜犯罪逻辑清晰，而且连犯罪动机都替她想好了。 当年唯唯诺诺的叶甜甜，狠起来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她突然想起一部电影里的台词，“当老实人举起屠刀，你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千万别惹老实人。” 叶甜甜轻轻咳了一声，笑了笑，“亲爱的，现在可以开始录音了吗？ 开场白就这么说，我杀了人，警察现在到处都在找我。 我已经不想躲了，逃亡的日子太累了。 我也不想被你们抓住宣判死刑，所以我选择自我了结。 当你们看见这封信和这段录音时，证明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逃亡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死亡也许是一种极致的解脱。 现在我交代出当年校园霸凌叶甜甜的经过，我代表她们三个人做了一份详细的阐述。 另外，我要坦白当年我、蓝娜、孔桦、徐丽丽，以及三名男子合谋强j叶甜甜一事。 当年的事情能够压下去，是因为美华置业的董事长魏明。 此人在扬城市很有势力，他动用了社会关系摆平了那件事。 至于这里面闲扯到了哪些人或者官员，就留给你们警察自己去查吧！” 叶甜甜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白岚认真听着，一字一句记在心里。 她知道不能得罪面前这个女人，如此缜密的犯罪动机，亲自设计出完美的犯罪证据链。 她是一个狠人，如果不配合，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父母。 一想到父亲已经中风在床，母亲心脏不好，白岚简直心如刀割。 叶甜甜眼神对视上白岚，笑道：“接下去的内容不用我教你怎么写，你都已经写好了。 不过你还可以继续润色一下，多使用一些忏悔的语句。 你放心，等你坦白这一切之后，我一定不会为难你的父母。” 白岚一脸狐疑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我不是也没有为难蓝娜的儿子嘛！ 古人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白岚点头如捣蒜，“嗯，我相信你！ 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明天一定会交给你一份满意的答卷。” 叶甜甜站了起来，伸出一只纤细如藕的手臂，摸了摸白岚的脑袋。 “这样才乖嘛！好了，明天想吃点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满足你！” 白岚抿了抿嘴，“明天是我生日，我想吃蛋糕，可以吗？” 叶甜甜点点头，“既然明天是你生日，那我一定会过来为你庆生。 对了，目前情况特殊，我不方便给你安排小哥哥，那个东西你可以拆开使用。 不骗你，用过的女人都说好！” 白岚愣住了，这番话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侮辱。 都死到临头了，谁还会想这些生理上的事情。 她讪讪一笑，用虚伪又巴结的语气，道：“甜甜，谢谢你啊！ 我其实没那么大的需求，待会儿等你回去，我拆开试试！” 叶甜甜笑了笑，“乖！毕竟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希望你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咱们老同学一场，过去我们之间没有快乐的回忆。 不如趁着这段时光，咱们来一个世纪大和解，因为下辈子不一定会再见！” 白岚巴结道：“下辈子我们一定会是好朋友，我一定不会欺负你！” 叶甜甜哈哈大笑：“不，你没有机会！你们一定都会投胎畜生道！” 白岚嘴角抽了抽，假笑道：“要不是蓝娜，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站了起来，笑道：“今天我们聊得很愉快，我能够感受到你对我的真诚。 我相信接下来，我们一定会精诚合作，将犯罪计划完美实施下去。” 离开许庄电子厂，叶甜甜站在黑暗里，一身黑衣与黑夜完美融合在一起。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为了让白岚乖乖听话，她把自己营造成一个因为仇恨变得疯狂杀戮的变态女人。 这样的窒息感和压抑感，让她感到胸腔堵得发慌。 她抬头仰望墨染般的天空，心中开始喃喃自语。 “妈妈，我很快就会回去和您团聚，咱们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妈妈，请您放心！女儿一定会杀光他们，安全回去！” 叶甜甜这次离开英国，理由是欧瑞汽车需要她回国内把前期市场打开。 妈妈劝她别这么拼命，她笑着说，“妈，人如果不努力，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妈妈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亲昵道：“你要答应妈妈，回来之后认真相亲，妈妈想抱外孙了。” 当时她点头如捣蒜，笑得像个小女孩，一脸乖巧可人地偎依在妈妈的怀里。 “妈，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找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当女婿。 到时候我们生一大堆漂亮的混血宝宝给你玩儿，他们像小鸭子一样成天跟在您身后喊外婆。 到时候您可别嫌吵......” 第89章 做案情通报 公安局三楼会议室聚满了人，孔立萍坐在最前面一脸阴沉。 她旁边坐着刑警队队长严忠义，一张脸黑得好似灶台上的锅底。 会议室很安静，孔立萍眼睛扫视了一圈，终于开口发话。 “一个个都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凶手还没抓到，都给我打起精神。 天还没有塌下来，即便天塌了，还有我替你们顶着。 省公安厅派过来的专案组撤了，省里面已经知道案件的复杂程度。 潘振华厅长说了，可以多给我们一些时间，他相信我们可以做到。” 这话一说，大家都听明白了。 省里派王默担任专案组组长一职，他案子没破就灰溜溜地回去了，省里其他人自然不敢来扬城市碰这几起命案。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省里也不会再派人过来接手这块烫人的山芋。 但是如果案件继续发酵，或者警方一直没有破案，保不齐会有人把事情捅到中央公安部。 到那个时候，案件的性质就不一样了，那就是全国性的大案件了。 那个时候扬城市领导的脸面就彻底没了，省级领导的脸面也跟着没了。 不仅孔局长仕途宣布到头，搞不好还会牵连到一群人未来的仕途发展。 会议室出现了小声议论，孔立萍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的。 她轻咳了一声，阴着脸端倪着严忠义。 “严忠义，请你向全体警员做一个案情通报。” 严忠义点了点头，道：“咱们扬城市的治安这些年还算可以，刑事案件，特大命案，一年到头没几次。 今天不太平，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从2月14日刘旭平被杀一案，再到蓝娜被杀一案，再到弘扬中学校长欧阳儒因为一封恐吓邮件自杀。 我们将几起案件串联调查，发现了一起十年前未曾立案的犯罪行为。 起因是一位叫叶甜甜的高中女生遭受到校园霸凌！ 在高考结束当晚，四名女生和三名男子合谋将她实施了性侵。 我们调查到，当年女孩和她的母亲，以及一名目击证人都前往公安局报了警。 当年登记报警的值班员，是前几天刚饮弹自杀的安丰镇派出所所长高斌。 此人对当晚的报警记录做了手脚，导致女孩被三名男子性侵这么大的犯罪行为都没有立案。” “一个值班警察有这么大能耐吗？”有人提出了质疑。 严忠义点了点头，“没错！一个值班警察有这么大能耐吗？ 我想大家心里已经猜到了，一定是高斌提交报警记录时，被某些人压了下去。” 这话一说出口，会议室的人都激动起来。 往前面推算时间，公安局的老警都知道当时的局长是现已退休的常进。 常进虽然已经退休，但是名望还在，在扬城市至今还是能够说得上话。 这事情如果闹大了，会得罪许多人。 严忠义继续道：“我和王彬前往安丰镇找到高斌，并且表明了来意，希望他能够配合我们来市局做笔录。 没想到此人在办公室饮弹自尽了，这说明什么？” 会议室陷入一阵骚动，王彬站了起来，“这说明高斌已经算到会有这一天，弃兵保帅的道理都懂吧！” 会议室一片唏嘘声，所有人面色都更加沉重了。 案子越来越复杂，新案牵扯到一桩当年没有立案的犯罪行为，无疑是雪上加霜。 孔立萍示意严忠义继续说下去。 “弘扬中学的校长欧阳儒，他自杀前收到过一封署名为m的恐吓邮件。 那封恐吓信是导致他无路可走，不得不死的重要导火索。 m为什么要他死？这个问题我们思考了很久。 直到我们从2月14日情人节惨案的凶手手机中，发现了同样署名m的邮件，我们才知道凶手使用了障眼法。 刘旭平身上的种种迹象，案发现场出租屋里面的罪证、指纹、皮屑等，都可以证明刘旭平是被吴浩杀害的。 但是一切都是因为m的爆料！ 邮件内容里面写着刘旭平和蓝娜是情人关系，吴浩的儿子乐乐也不是他亲生的。 吴浩在失去理智，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杀人傀儡。 m目的达到了，他没有亲自动手，吴浩替他杀死了刘旭平。” 会议室有人质疑，“严队，那吴浩岂不是被m当枪使了？” 严忠义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吴浩是一个思想健全的成年人，他可以选择不杀人。 即便我们早一点知道m给他发送过邮件，他也要为自己的冲动行为买单。 不过如果法院酌情处理，也保不齐会轻判一个死刑缓期执行！ 凶手一开场就完美躲避了警察的视线，借着别人的手杀死了刘旭平。 接下去的目标是蓝娜，杀死蓝娜才是m的真实目的。 一出手就是割舌头，手段残忍，性质极度恶劣。 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发现蓝娜的舌头踪迹。 欧阳儒、高斌虽然不是m杀的，但是都是因m而死。 如果这些都不能证明是同一人所为，那么第五个受害者白岚的失踪，就彻底可以将最大嫌疑人锁定在一个叫‘叶甜甜’的女人身上了。 王彬，接下去由你汇报叶甜甜的犯罪动机。” 王彬已经在一旁摩拳擦掌了半天，道：“我们经过走访调查，得知一名叫‘叶甜甜’的女孩被四名女生长期进行校园霸凌。 高考结束当晚，他们班上组织了聚餐，四名女生在她饮料中下了迷药。 事后她们带着她去了当时拆迁户已经搬走的五里巷，交给三名男子实施性侵。 据她们交代，叶甜甜被施暴后发出了诅咒，说他们都会不得好死。 时隔多年，那四个女生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早已经忘记了叶甜甜当晚的诅咒。 或许大家都以为是一句狠话，直到蓝娜突然被杀，其中一名叫白岚的女人怀疑自己被人跟踪，才老实交代出当年的事情。 另外两名女性，也是当年的同谋，也都已经交代了自己是同谋。 当年实施性侵的三名男子，一名叫魏强的男子已经过世了，还有两名也承认了当年实施强j的罪行。 三天前，白岚失踪了。 我们根据她从锦扬酒店离开后的道路监控，一直追踪到东风路，白岚连人带车不见了。 目前我们已经搜查了全市所有地库，废旧厂房等，都没有发现白岚那辆宝马车。 我们现在怀疑，凶手说不定设计将白岚连人带车弄进了河里。 车子沉入水底，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发现。如果在偏远郊区，人烟稀少的地方，就更难发现。 咱们扬城市自古以来就是一座水城，河域较多，其中以东城河、凤城河、宝藏湖、大运河为主。 其位置从市里一直涉及郊区范围，目前河道管理所的人正在积极做打捞工作，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第90章 尸体泡发了 严忠义和王彬二人向全体做了案情通报，会议室全员一个个脸色更加焦虑。 孔立萍合上手中的钢笔盖帽，随后道：“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白岚的下落，说明有以下两种可能性。 一是她已经遇害了，尸体尚未被人发现。 二是她还活着，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我们都不能放弃继续寻找她的下落。 忠义，除了全市的河道水域，你们还要继续扩大范围去搜寻白岚。” 严忠义艰难地点了点头，心里其实没什么底。 凶手不按照常理出牌，他摸不透接下去她的罪犯动作。 不过她一定会对孔桦、徐丽丽二人动手，毕竟她的目的是除掉当年欺负她的所有人。 薛阳和李沐霖是实施性侵的主要犯罪人，第一时间拘了他们没问题。 孔桦和徐丽丽属于犯罪帮凶，公安局暂时还未对她们进行正式逮捕。 从私心上，严忠义也不希望现在将她们拘了。只要她们行踪自由，叶甜甜就会找机会干掉她们。 虽然这个行为很冒险，但是接下去他做了一个重要的提议。 “孔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请您同意安排警员24小时暗中保护孔桦和徐丽丽。 如果m就是叶甜甜，她一定不会放过孔桦和徐丽丽，因为她们也是当年伤害她的同伙。” 孔立萍答应了，她让公安局刚来的小伙子卢青山、朱宇平、李长辉、张慧民，四个人两两各一组，24小时保护孔桦和徐丽丽的人身安全。 这时坐在角落的画像师张淼举手示意，孔立萍嘴角难得勾起一丝亲和的笑意。 大家都看得出来，孔局长对省里来的画像师张淼格外看重，恨不得将他留在麾下。 起初有人不服气，但是张淼用画笔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用孔局长的原话，“小张功不可没，用画笔勾勒出了罪恶。” 现在市局上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很佩服张淼。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张淼，期待他能够打开目前的局面。 张淼有些腼腆道：“我根据叶甜甜当年的照片画出了她十年后的模样，大家可以传阅一下。” 说完这一句话，会议室开始传阅这张画像。 传到刑侦技术科肖阳手中时，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传到笔记本电脑上。 经过人口数据库人脸识别，依旧没有找到十年后样貌有所改变的叶甜甜。 严忠义开口道：“这证明叶甜甜这些年不在国内，她极有可能生活在国外。” 张淼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她改名换姓，并且整容了。” 孔立萍眉头微蹙：“改名换姓，这无疑是增加了咱们找到她的难度。 如果叶甜甜再整容了，那就难上加难了，咱们没有办法确定她整成了什么样子。” 严忠义突然听明白了，“孔局，这么说我们之前思维定式了。 叶甜甜不仅就藏匿在扬城市，而且她还换了一张脸和一个全新的身份。 卢青山、朱宇平、李长辉、张慧民，你们四个最近盯着孔桦和徐丽丽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对着照片上的人寻找目标人物。但凡出现可疑人物，一定要及时上报。” 卢青山、朱宇平、李长辉、张慧民四名新人，满腔热血，点头都十分用力。 严忠义继续道：“叶甜甜现在已经不是当年被欺凌的女生，她现在很危险，极具杀伤力，身上可能有武器。你们四个新人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不允许单独行动。” “是！”四名新人领到任务，纷纷卯足了劲儿。 会议结束后，张淼回到他的临时办公室。 严忠义站在门外，看见他背对着门，正在看画板上的一幅画。 画上的女人是新能源欧瑞汽车的市场部经理，孟菲，她最近和林贤超走得很近。 严忠义思索了片刻，觉得张淼可能是想多了，艺术家的心思还是有别于常人的。 ...... 美华置业。 魏明一个人待在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手里翻看着几张照片。 他在一张照片上面画了一个红色的x，标记此人已经死了，她就是蓝娜。 第二张照片是弘扬中学的校长欧阳儒，他同样在照片上面画了一个红色的x。 他又拿起第三张照片，喃喃自语道：“高斌，你多活了十年！ 这十年你够快活的，比别人过一辈子都要尽兴。 安息吧，以后清明、农历7月15日、农历10月初一、冬至、腊月三十，我都会给你烧纸。” 说完这句话，他在高斌的照片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x。 剩下的人分别是孔桦、徐丽丽、薛阳和李沐霖。 薛阳和李沐霖已经被拘，想要灭口有些难度。 孔桦和徐丽丽作为帮凶，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正式拘捕。 不过她俩已经被人盯上了，魏明的人回来汇报，说是公安局派了四个愣头青暗中保护两人的安全。 魏明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电脑桌面上的股市k线图，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美华置业这几年上市后，市值已经达到千亿。 如果出现负面新闻，不但会影响股市，更会影响美华置业的声誉。 另外，他也决不允许有人抹黑他已故的儿子，魏强。 长子已经死了，他还有小儿子。 虽然那小子没啥出息，好歹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他亲手建立的庞大魏氏帝国，不能被那些蝼蚁之辈毁了。 美华置业倒了，不仅仅是他一人的损失，这里面已经牵扯到了许多方面的利益。 他和他们都绝不能允许，美华置业被几个没意义的人搞垮了。 即便市公安局要彻查他，他也不能允许有人动了他们的蛋糕。 魏明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接通了电话。 “干爹，找我有事吗？”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可以听见电视机播放的声音。 魏明嗯了一声，“阿飞，干爹遇到点难事......” 接下去的话还没说完，阿飞开门见山问道：“这次杀谁？” 魏明扯起嘴角笑了笑，语气十分宠溺，“阿飞，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不知道！”阿飞声线很冷，像是音符里面最低的调。 “我喜欢你人狠，话还不多！ 你听着，我要你想办法先除掉两个女人，照片马上发你......” ...... 严忠义一直在等河道管理所的电话，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他还真就接到了那边负责人的电话。 对方声称在距离市区20公里的杨庄，工作人员在一片河域中，打捞上来一辆白色车辆。 车内有一具女尸，看着死了有些日子了。 因为关在车里，所以死者一直没能浮出水面，尸体已经严重泡发了。 事发突然，对方报上具体位置，匆忙挂断了电话。 严忠义打了个电话给法医杜海，让他赶紧跟自己一块儿去现场，三分钟后在公安局门口汇合。 王彬跟着严忠义一块儿往外走，身后跟着痕检科、现场勘察科室的人。 严忠义上车后，看见杜海拎着法医工具箱跑了过来，高琳也跟着一道来了。 王彬坐在副驾驶，杜海和高琳二话不说坐在后座位置上。 “呵呵，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杜海，你现在和高法医出双入对，小心人家老公揍你！” 严忠义一边开玩笑，一边深踩了油门，警车‘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杜海笑道：“放心吧，没人揍我，高法医是单身。” 单身？what？ 严忠义心口一紧，没再说话。 第91章 死者不是她 严忠义得知高琳还是单身，对她这些年独自在东京的经历越发好奇。 眼下他们已经不是情侣，他也没有资格再过问她的私事。 不过想想高琳单身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除了自己能够包容她的孤傲和捉摸不透的性格，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和她长久地生活下去。 王彬坐在汽车副驾驶，样子看着十分激动。 “头儿，咱们终于找到白岚了！ 要不是您想到水域抛尸这一点，这案子还真是不好破了。” 高琳见此人有些过度兴奋，声音清冷道：“别高兴太早了，等见到尸体再说吧！” 王彬有些不乐意了，这个女人从一开始眼神就流露出‘瞧不起’三个字。 “高法医，麻烦您不要泼冷水！ 河道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已经说了，他们打捞上来一辆白色车辆，车里面发现一具女尸。 白车！女尸！这不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高琳双手抱臂，气质清冷，嘴角扯起一丝冷艳轻蔑的笑意。 严忠义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不过性格也变得越发古怪高冷了。 高琳冷笑了一声：“根据汽车销售市场分析，白色车辆一直是购车者选择最多的颜色。 河道管理所的人打电话告诉你们，白色车辆的型号和车牌了吗？你们确定那辆车是白岚的宝马车吗？ 尸体泡发程度如何？符合白岚的失踪时间吗？” 王彬心口一缩，神色有些慌张地看向严忠义：“头儿，他们来电话说是一辆白色宝马车吗？” 严忠义面露难色，剑眉蹙起，“当时情况紧急，他们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问。” 高琳这回笑出了声音，“车型、车牌没有确认；死者的容貌、身份没有确认； 尸体的泡发程度也不知道，你们就陷入了想当然的思维模式。拜托你们没事看看《名侦探柯南》吧！” 王彬心里承认是他们考虑不周，但是听到高琳这般讽刺他们，胸口像被人堵了一块大石头。 “高法医，别拿我们和岛国的动画片人物作比较！ 别忘了自个儿的根在哪里，以为出去镀了一层金，外国的月亮比咱们国内的月亮圆了。 您要是觉得岛国好，干嘛还要回国内发展？难不成这里有您的老相好？” 这话一出口，王彬意识到说得有点过分了，但是他就是气不过这女的质疑他们头儿。 “你——”高琳脸色顿红，硬是压下去了。 杜海踢了踢前排座椅，示意王彬少说两句，严忠义倒是感到颇为欣慰。 平时觉得王彬说话有些直接，这会儿觉得王彬真是话糙理不糙，解气！ 他倒是想听听高琳接下去怎么怼回去。 高琳毕竟是法医，心态很快恢复了平静。 “王彬，请你不要带着个人爱国色彩去判断事物的对与错，好与坏，你这种行为很幼稚。 任何一个国家，或者任何一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 懂得扬长避短，这不是趋炎附势，也不是忘记了自己的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我当初去是为了学习，回国发展是我的心愿。 我用学到的知识，回来报效祖国，我觉得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关系。” 王彬嘟哝了一句：“怕是在岛国混不下去了吧！” 高琳轻哼了一声，感觉自己对牛弹琴，有理说不清。 严忠义看了一眼王彬，王彬以为头儿要怪他，没想到却看见头儿偷偷竖起了大拇指。 严忠义一路猛踩油门，开到了道路限制的最大时速。 然而距离杨庄越近，他的脸色越加沉重，高琳刚才的分析不无道理。 一群人抵达杨庄时，村委会书记将他们带到了‘南河’地带。 这条河村民都叫‘南河’，其实是东城河覆盖到了杨庄，村民们都喜欢这么叫。 严忠义带着人快速跑到河边上，远远看见那辆白色车辆的车型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白岚的白色宝马车是suv车型，前面那辆打捞上来的车是轿车车型。 王彬哭丧着脸，边走边说：“完犊子了，被那个女的乌鸦嘴说中了！ 白岚的宝马x5是suv车型，而前面那辆车分明就是一辆轿车。” 严忠义冷着脸没吱声，直到站在白色汽车跟前，他气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岚没找到，又出了一起命案。 目前还不知道是车主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还是人为蓄意谋杀。 “你们负责人呢？”严忠义对着河道管理所的打捞人员问道。 这时从旁边跑来一名男子，“您就是严队吧，我是河道管理所负责打捞部门的负责人，夏明。” 严忠义点点头，道：“这辆白色雪佛兰，你们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夏明道：“我们接到市公安局的指示，对各乡镇的河域都展开了搜查。 来到杨庄的时候，我们看见一群小屁孩儿在跑，说是河里飘了一个大怪物。 我们就好奇跟了过去，发现不是什么大怪物，是汽车身子浮出了一点水面。 我们立刻展开了打捞工作，结果就出现眼前这一幕。” 严忠义盯着地上的一具女尸看了看，尸体已经严重泡发，和白岚失踪的时间完全不吻合。 杜海和高琳正在检查尸体，痕检科和勘察队的人正在检查现场和车内情况，技术部门的人在拍照。 那个夏明继续说道：“刚才我们打捞上来的时候啊，这个女的安全带已经松开了。 她死前一定在拼命开门，但是门一直打不开，她是被活活淹死的。 尸体这泡发的程度，估摸着有一个月以上时间了。” 严忠义心口烦躁，准备点起支烟，思索了片刻又将烟揣兜里了。 勘察队的警员将女孩包包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有口红、钱包、带镜子的粉饼盒，还有一串钥匙，上面还挂了一个樱桃小丸子的挂件。 小丸子咧嘴笑得很开心，和躺在地上的女性死者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严队，这是女孩的校徽，扬城师范大学的学生。” 严忠义看了看校徽，让人抓紧时间联系校方领导和女孩的辅导员。 杜海根据尸体泡发程度，已经可以判断出大概死亡时间在一个月以前。 严忠义联系局里，得知女孩的父母早已经报了警，案件由扬城市下面的广陵分局正在调查中。 没过多久，广陵分局刑警队的队长林少鹏带着人匆忙赶了过来。 他与严忠义交流了几句，说案件是他们负责的，他们会调查到底。 严忠义知道他们分局每年都要考核，破案率要跟上去。 眼下失踪女孩的汽车已经发现了，想要破案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他们自然不想这份功劳给市局抢过去。 严忠义明白他的意思，交代了几句，带着王彬等人离开了现场。 杜海和高琳留着，广陵分局没有法医，通常都是市局法医帮他们验尸。 第92章 恐怖快递盒 王彬神色看上去有些懊恼，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头儿，咱们无心插柳柳成荫，替他人做了嫁衣。 您刚才看见没？那个高琳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就是被她那张乌鸦嘴说中了呗！” 严忠义坐在副驾驶抽着烟，安慰道：“别这么说，市公安局和广陵分局都是公安系统的同事，谁破了案子都一样。 高琳随她怎么说，还是那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白岚，找出叶甜甜，抓紧时间先破了蓝娜的命案。” 王彬重重地嗯了声，一脸阴沉道：“蓝娜已经火化了，不过被割掉的舌头至今还没找到。 几个文职女警都要被家属逼疯了，蓝娜的父母还是过不去心里的结，每天打电话吵着要找到女儿的舌头。” 严忠义沉着脸道：“可以理解！舌头也是身体一个重要的零件，没有就代表死无全尸。” 王彬点了点头，道：“头儿，在我们老家那边有个迷信的说法。 说是死无全尸的人只能投胎到畜生道，生生世世不能投胎为人。” 严忠义猛地吸了几口烟，将烟屁股丢到了窗户外边去。 王彬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说道：“头儿，你说凶手该不会把蓝娜的舌头吃了吧？她会不会有食人癖？” 严忠义冷不防打了个激灵，随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想啥呢？叶甜甜没那么变态！” 王彬有点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查过全世界有关于将人体身上零件摘除的案件，其中有部分罪犯的确有食人怪癖。 我听说有个老外杀了人，把尸体肢解放进了家中的冷柜。 一个成年人类的心脏，他能够切成一千多片，这刀工比切干丝的厨子还厉害。” 严忠义头皮一阵发麻，“这些人的脑子有病吧！” 刚说完这句话，严忠义接到了顾小暖的电话。 “严队，刚才有人给您寄过来一个快递，里面是......是蓝娜的舌头。” 严忠义白跑了一趟杨庄，心里正一肚子火，语气有些不悦，“顾小暖，你要替自己的话认真负责。” 顾小暖愣了一下，平时严队都是喊她小暖，加上姓氏还是很少见的。 她不由一阵委屈，道：“严队，这种事情我哪敢和您开玩笑啊！ 快递盒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要不我念给您听吧！” 严忠义血液顿时冲头，握着电话的手哆嗦了两下，“念！” 顾小暖乖巧地‘嗯’了一声，道：“这里面是蓝娜的舌头，请在冰袋融化前立即冷冻保鲜。” 严忠义狠狠砸了一下车门，王彬被突如其来“咚”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暖，你先把那东西放到局里冰箱，我们马上回来！” “是！”顾小暖擦干眼泪，握着面前的盒子，感觉到无比沉重。 凶手真是一个大变态！ 严忠义摇下车窗，三月的天气还未暖和，呼呼大风吹进了车内。 “头儿，我冷！”王彬怯怯地说了句。 “我热，让我降降火！”严忠义一边喷云吐雾，一边快速盘弄着手中的打火机。 王彬道：“头儿，你那手机接电话跟免提没区别，我都听见小暖说的了。 凶手这个时候把蓝娜的舌头送到公安局，她这分明是故意挑衅警察吧！” 严忠义冷哼一声，“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就怕她当缩头乌龟。 只要犯罪就会容易露出破绽，我不相信她每一次都能够成功抹去痕迹。” 两人回到公安局，快步踏进大厅，顾小暖迎了上来。 “严队，东西放在冰箱冷冻区，我已经交代大家先不要使用冰箱。” “做得好！小暖，刚才我太急了，对不起！”严忠义抱歉地看了一眼顾小暖。 这丫头眼角有点湿润，样子看着十分楚楚可人，也许刚才被他的语气吓哭了。 顾小暖摇了摇头，眼神温柔中流露出坚定和崇拜。 “严队，没事的，您是太着急了！ 我觉得这次凶手非常嚣张，我翻看了扬城多年来重大刑事案件，几乎没有故意破坏尸体的案例。” 严忠义嗯了一声，大步走向茶水间的冰箱，王彬紧跟其后。 他取到那个快递盒子，道：“小暖，你先回去工作吧，这种东西少看为妙。” 顾小暖知道自己的胆量，点头如捣蒜，“严队，那你们也小心点！” 王彬扯了扯嘴角，道：“小暖，放心吧，我会保护头儿的！” 严忠义拉着扯皮的王彬回到刑侦室，二人立刻关上了门。 “头儿，要不我来吧？”王彬拿着剪刀跃跃欲试的样子。 严忠义思索一番，将王彬手中的剪刀接了过来。 王彬新婚燕尔，两人前阵子还在备孕，他不能让徒弟冒险。 万一盒子里面是微型炸弹呢！ 严忠义拆开盒子，额头和鼻尖已经布满了汗珠。 “头儿，是冰袋！”王彬说道。 严忠义松了一口气，冰袋旁边是一个粉色的首饰盒，上面还有一根粉色的蝴蝶结。 两人屏住呼吸，严忠义慢慢解开了蝴蝶结。 说实话，严忠义从警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残忍、变态又十分具备仪式感的凶手。 王彬捂着嘴，如果不是警察的身份，他大概率会捂住眼睛。 “头儿，长痛不如短痛，快点打开吧，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严忠义喉结一阵紧缩，屏住呼吸打开了盒子。 “尼玛！我艹！”王彬叫出了声音。 严忠义的面色越发寒冷，很快将盒子盖上拿着去了局长办公室。 孔立萍正在批阅材料，抬头看见严忠义来了，知道他必定有牢骚要发。 “忠义，把门带上。” 严忠义一只手拿着盒子，一只手关上了门。 “我都听说了，河道管理所的同志还是很认真负责的，无意间帮助广陵分局找到了失踪女大学生。 杜海和高琳正在做尸检工作，相信很快就能知道是蓄意谋杀还是意外事故。 你也不要气馁，这个时候还找不到白岚，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少她还有存活的概率，凡事不要太过度悲观主义了。” 严忠义没吱声，孔立萍觉得情况有些不妙，这个时候才看见他手中捂着一个粉色的盒子。 思索片刻，孔立萍指了指严忠义，流露出了几分女人特有的温柔笑意。 “忠义，这个时候你还记得我的生日，我很感动！ 不过是一个小生日，雯雯和她爸准备帮我在家里简单过个生日。 我让他们别折腾了，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在局里加班。” 严忠义愣住了一下，孔立萍神色十分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忠义，上级领导不断施压，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情过生日。 我只希望快一点找到白岚，快一点破了案子，抓住真凶。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礼物我就不收了，你拿去店里退了吧！ 哎，这案子破不了，我保不准会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 所以你拍我马屁没用，好好追凶才是硬道理。” 严忠义一脸木讷，孔立萍笑道：“别装糊涂了，没想到你小子也学坏了，都会吹牛拍马屁了！ 这盒子包装很精美，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严忠义愣住了一下，终于整明白了：“孔局，您误会了！” 第93章 蓝娜的舌头 孔立萍一脸疑惑，“这不是送我的？交女朋友啦？什么时候的事情？” 严忠义摸了摸脑袋，尬笑道：“孔局，都不是！这里面是蓝娜的舌头！” “什么？”孔立萍脸色顿沉，“舌头？这都多久了，死者的舌头不会腐烂吗？” 严忠义嗯了声，“您还别说，凶手保存得非常好，估计就是等着适当时机寄给我们。 凶手将蓝娜的舌头冷冻保存，这盒子里面有冰袋，她还提醒我们要尽快冷冻起来。” 孔立萍指了指盒子，手指肉眼可见抖了两下，“打开！” 严忠义点了点头，立刻打开了粉色盒子，“老孔，画面容易引起不适，您最近心脏没问题吧？” 孔立萍摆了摆手，道：“快点！我见过比这更凶残的！” 严忠义打开盒子，孔立萍凑近看了一眼，快速收回了视线。 她转过身，鼓起腮帮子做了两个深呼吸：“杜海和高琳在法医科室，你把这舌头送过去吧！ 他们那边有专业器材可以保鲜，等到时机成熟，你再通知家属来取走！ 在‘南河’发现的那名女大学生，应该也尸检差不多了。” 严忠义思索片刻，道：“最好还是不要通知家属吧，这又不是猪舌、牛舌，是他们女儿的舌头。 我怕两位老人家身子骨顶不住，这要是倒下了又是另外一桩悲剧。” 孔立萍点了点头，“那就先送到法医室，到时候看情况再议。 凶手这个时候把舌头交出来，她是对我们警方发起了宣战和挑衅。 此人极度仇视警方，大家务必要注意安全。 另外，赶紧调一下监控，看看这快递是怎么送到咱们局里的。” “是！”严忠义走出局长办公室，立刻先前往法医室。 杜海和高琳正在对女大学生进行尸检，严忠义出现在门外时，两人几乎没有听见脚步声。 严忠义轻叩了两声门，杜海和高琳才抬起头。 “严队，你怎么来了？这案子和连环杀人案无关！”杜海说道。 严忠义点了点头，眼神停留在解剖台上那具女尸身上，“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高琳正在提取死者口腔里面的残留物，用镊子夹出了一些水底生物。 杜海道：“八九不离十是人为的谋杀，在女孩体内我们检测到了酒精成分。 作为一名大学生，她应该知道不能酒驾。 广陵分局的人说了，很有可能是有人开车带她去了杨庄。 当时的情况也许是开车的人直接冲进了河里，事先有准备的情况下，凶手逃出了车里。 女孩当时可能已经喝得烂醉，直到车子里面积满了水，她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被困在车里。 她费了最后的力气解开了安全带，外面水压太大，打不开车门，最终溺死在‘南河’。” 严忠义脸色暗沉，点了点头示意杜海继续说下去。 “凶手逃上岸之后，歇了一会儿又返回到水下！”杜海神情笃定道。 严忠义蹙起眉头，问道：“你有什么依据吗？” 杜海答：“女孩的后颈处当时应该被对方用力握住了，这里可以看见痕迹。 凶手是等到女孩溺死后，将她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拽了出来。 由于水底压强大，用手抓住死者的脖颈可以最快将她绑在主驾驶的位置上，制造出意外掉入河里面溺死的假象。 严队，这凶手可是费了不小的力气。” 杜海轻轻抬起女孩的头颅，严忠义看见女孩后颈处的确有淤痕。 “浑蛋！”严忠义怒骂了一句。 高琳终于开了金口：“死者腹腔胃部中有大量水生物，可以确定女孩是活着的情况下溺水死亡。 杜海刚才的推理完全正确，虽然河水冲刷了一切指纹和皮屑组织等罪证，但是后颈这一块淤伤足以证明是他杀。 罪犯很聪明，想出这么一招欲盖弥彰的招数，但是他没想到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以通知广陵分局，这个女孩确定是被人谋杀，让他们可以展开调查了！” 杜海嗯了一声，抬头看向严忠义，“严队，这事情还是你向广陵分局汇报吧！ 我们准备开始写尸检小结，待会儿就可以将尸检结果传给他们。” 严忠义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快递盒子，转身出去打了个电话。 杜海好奇地看了两眼，喃喃自语道：“粉色的首饰盒，严队这是要送礼啊！” 高琳瞄了一眼，快速收回了视线。 杜海疑惑道：“怎么还有一包冰袋？” 高琳冷声说道：“可能是需要保鲜的生鲜食物，不过也有可能是受害者的舌头！” 杜海猛地抬头看向高琳，脸色有些扭曲：“凶手不会这么变态吧？” 高琳抬眼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丝冷艳的笑。 “我猜的！待会儿等他回来不就知道了！” 杜海嗯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又多看了两眼那个粉色盒子，心里默默祈祷最好别是舌头。 他宁愿凶手把蓝娜的舌头丢了，埋了，也不想看见这样的场面。 如果凶手真的把舌头寄到了公安局，这个凶手不仅变态，而且胆量过人，态度猖狂。 严忠义和广陵分局打了个电话，对方说他们已经在扬城师范大学展开了调查。 女孩的同学说她最近有点反常，好像是和什么人谈恋爱了，每天晚上都在宿舍阳台上打电话粥。 大学前两年，女孩一直都是单身，拒绝了不少追求者。 她的室友也没想到她突然谈恋爱了，更没想到她失踪这么长时间，原来是死了。 广陵分局刑警队队长林少鹏，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严忠义将尸检情况告知后，说法医很快就会将尸检报告发给他们。 双方互相寒暄了一阵子，严忠义挂断电话回到了解剖室。 高琳正在噼里啪啦敲键盘！ 杜海看见严忠义回来了，道：“严队，你打算送女孩子礼物？ 这盒子里面有一个粉色的小盒子，看着像是首饰盒。” 杜海瞄了瞄高琳，严忠义瞬间翻了个白眼表示并不是他理解的这个意思。 严忠义走近杜海，沉着脸道：“不兜圈子，这里面是死者蓝娜的舌头！ 凶手把死者的舌头还给我们，说不定她接下去会有大动作！” 杜海脸色顿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高琳纤细的背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严忠义蹙了蹙眉头，“干嘛？” 杜海一脸佩服道：“严队，刚才你出去打电话，高法医已经猜出这盒子里面是死者的舌头了！ 高法医的脑洞果然大，我都没敢往那方面去想。” 高琳回头冲着杜海微微一笑，严忠义心里顿时有点酸溜溜的。 “高法医当然厉害，人家可是从岛国深造回来的。 smalljapan的悬疑推理小说很出名，那个东什么来着的，最擅长写变态杀手了！” 高琳一边爬格子，一边冷声道：“东野圭吾！代表作有《放学后》《秘密》《白夜行》《以眨眼干杯》《神探伽利略》《嫌疑人x的献身》《预知梦》《湖畔》等。他是日本著名推理小说家！” 严忠义道：“没错！就是他！高法医一定没少读他的小说吧！” 第94章 发现了笔迹 高琳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搭理严忠义。 严忠义摇了摇头，颇有好男不跟女斗的风范。 “杜海，你做好心理准备，我现在打开盒子。” 杜海点点头，道：“虽然扬城市很少有这么凶残的案件，不过我去其他城市帮忙支援的时候，也见过更为凶残的作案手法。” 严忠义看向高琳纤细的背影，说了一句：“高法医，不一起来看看吗？” 高琳默不作声，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写女大学生的尸检报告。 严忠义有点没趣，看向杜海说道：“咱们看！”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他再次被人类的舌头搞得胃部痉挛，肠胃十分不适。 杜海却一脸平静地接过盒子看了起来，“保存得不错，色泽也挺好。从切割纹路可以看出是一把刀具所致！” 说完这句话，杜海将蓝娜的舌头从盒子里面取出，放进了一个铁制托盘。 在仪器的辅助下，他仔细观察这块人类的舌头，“凶手还算是有点人性，没有活割她的舌头！” 严忠义惊道：“你的意思是，蓝娜是死后被割去了舌头？” 杜海点了点头，“没错！所以这个凶手和吴浩还是不一样，吴浩当初可是活取心脏，活阉了刘旭平。” 严忠义沉着脸道：“看来她没那么狠，还没有达到变态发狂的地步！” 这话一出，高琳立马站了起来：“这还不变态？凶手割了死者的舌头，带在身边这么久。 突然又将保存完好的舌头寄给你，她不仅变态还胆量过人。 不怕凶手狠，就怕这个凶手不仅狠，还不怕死，敢公然挑衅警方的威严。 即便死者有罪，凶手也无权亲自裁决他们。” 严忠义被怼得哑口无言，思索片刻，拍了拍杜海的肩膀。 “孔局长说了，死者的舌头暂时由你们保存，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通知家属取走。 如果他们愿意让我们处理掉，那就更好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还有事情，你们继续！” 他一脚跨出了解剖室，突然回眸看向高琳，发现高琳也正在看向他。 高琳没想到他会回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忙得收回视线。 严忠义逗留了几秒，留下一句话，“高琳，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是同事！ 你能够猜出这里面是蓝娜的舌头，我对接下来咱们之间的合作非常有信心。” 高琳没抬头，清冷地说了一句：“不劳您费心，我对我的专业判断一向都很有信心。” 严忠义瞬间石化，他原想着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与其每次见面都唇枪舌战，明枪暗斗，不如与她冰释前嫌算了。 没想到自己主动求和，这女人反而抬高了架子，明显在杜海面前不给他留一点面子。 严忠义真想狠狠掌掴自己两个耳光，高琳就是一只猫，越是巴结她，她越是清高自傲。 他耸了耸肩膀，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转身离开了解剖室。 回到公安局一楼大厅，他整理了心情，去大办公室找到顾小暖。 “小暖，刚才送快递的人看见对方长相没？” 顾小暖点点头，嗯了一声：“严队，你认识，就是平时给我们公安局送快递的小哥。 我有他电话，要不要把他喊过来？他就负责咱们这片区域，现在应该就在附近送快递。” 严忠义道：“嗯，让他立刻过来！” 十分钟后，快递小哥从恒景国际花园赶了过来，一脸神神叨叨地看着严忠义。 “严队，您找我有事啊？是不是有秘密快递要寄？” 严忠义有点佩服这人脑洞，将快递盒子摆在他面前，问道：“这是谁给你的？你系统里面有这个快件吗？” 快递小哥看了两眼，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是一个小孩子丢进我车里的，我刚想追上去，他就跑远了。 塑料袋包得好好的，上面写着市公安局严忠义收。 当时我正准备送你们这儿，没想那么多就直接给您送过来了。” 严忠义剑眉蹙起，心想这下完犊子了，线索又丢了。 “看清楚是哪家孩子了吗？长什么样子？多高？男孩还是女孩？” 严忠义一连串问题把快递小哥问懵了，“严队，那孩子头上戴着针织帽，我真没注意这些。 不过看着个头有五六岁了吧，两条小腿儿跑得贼快，应该还没上幼儿园。 估摸着就是周边哪家的小孩吧，您问我哪家孩子，真把我问住了。” 严忠义叹了口气，确定从快递小哥这边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这片区不仅住宅楼多，沿街商铺也多，个体工商户一般都会把学龄前的孩子放在店里照看。 严忠义让人立刻去排查这附近学龄前的小孩，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是谁家的孩子拿了快递丢进了快递小哥的车里。 “你走吧！如果再有下次，留点心眼儿。” 快递小哥怯怯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严队，盒子里面装的什么啊？是不是出事了？” 严忠义端倪着他，“不该问的别问，问了夜里做噩梦！” 快递小哥喉结一阵紧缩，点头如捣蒜，“好！我不问！ 严队，我可以走了吗？还有一堆快递等着我送呢！” 严忠义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扯起嘴角，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走吧！” 王彬调取了周边的监控，“头儿，咱们附近监控都查了，没发现可疑人物。监控录像您要不要再看一遍？” 严忠义嗯了声，便开始看监控视频，王彬坐在一旁陪着他又看了一遍。 “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真是难办啊！ 道路、小区、商住楼、街道店铺......都没有发现此人。 她是怎么将快递交给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是怎么愿意帮她这个忙？ 快递员说在恒景菜市场西门，看见那个孩子把快递盒子扔进了他的机动三轮车。 恒景菜场南门有监控，西门没有监控，凶手是怎么这么精准算到这一步的？”王彬在一旁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严忠义沉着脸道：“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她一定是经过了多次踩点。 也许她早就想把蓝娜的舌头给我们，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今天天时地利人和。 这概率不大，但是一旦成功，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彬急道：“那怎么办呢？就这么被她带节奏啊？” 严忠义盘弄着手中的打火机，道：“她这么做一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不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让她出牌。” 下午的时候，出去排查周边学龄前儿童的警员回来了。 严忠义看见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不尽如人意。 也对，凶手那么聪明，她一定自有办法与他们周旋。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快递盒子和塑料包装袋对比了一番，渐渐看出了一丝端倪。 王彬凑近看了看，好像也看明白了什么：“头儿，这字不是机写，是人手写的。 盒子上面的字和塑料袋上面的字好像是同一个人的笔迹，咱们是不是可以做字迹对比鉴定？” 严忠义点点头，道：“这上面有指纹的概率不大，如果真能够提取到指纹，那也不能相信。 凶手的高智商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字迹可以拿到几个重要场所问问，比如锦扬酒店，还有蓝娜的父母那边也拿去给他们看一下。 蓝娜最后从锦泰酒店离开，你先把字迹拿去给前台给看看，说不定他们能够认出来这上面是谁的字迹。” 王彬用力点了点头，“头儿，孔桦、徐丽丽、林贤超，他们几个都是叶甜甜的同学。 我给他们也发一份照片，说不定能够有发现。 这凶手再聪明，她也是一个人，不可能每次都万无一失。” 第95章 同一人之手 严忠义和王彬拿着快递盒子去了锦扬酒店，没想到第一站就问对了人。 前台的人一口笃定，字迹是出自于他们白经理之手。 “警察同志，我们白经理到底怎么了？” “是啊！最近好多客人都在找白经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警察同志，这上面的字迹就是我们白经理的！ 我跟了她三年，她的字我一看就能认出，咱们这儿没人写得出这么一手好字。” “对对对！我们白经理的字写得可好看了，您看，每个字都有笔锋。 尤其是一撇一捺，整个锦扬酒店就白经理这么写字。 之前书法协会的孙主席，他还夸我们白经理的字写得好看呢！” “对了，我想起来了！ 有一次咱们年会的时候，白经理在台上写了生意兴隆四个毛笔字，当时惊艳全场。” 前台小美女这么一说，严忠义感觉说到重点上了。 “那幅字还在吗？” 小美女点头道：“在的，你们跟我来！那幅字特意裱了框，就挂在白经理办公室的墙上呢！” 王彬看了看严忠义，“头儿，咱们去看看吧！” 严忠义脸色有些难看，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案情的发展方向似乎发生了偏移！ 蓝娜的舌头被白岚寄到了公安局？白岚眼下失踪了，她是怎么寄快递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位请跟我来！”小美女歪着脑袋看向严忠义和王彬。 两人点了点头，跟着小美女来到了白岚的办公室。 一走进去，他们就看见了墙上的那幅字——生意兴隆！ 严忠义道：“打个电话给白岚的父母，问一下他们，白岚是不是学过书法？” “是！”王彬出去打了个电话。 前台小美女一脸焦急道：“警察同志，能不能透露一下，白经理是不是出事了？” 严忠义剑眉紧拧，一对黑眸注视着墙上的四个笔锋有力的毛笔字，喃喃自语道：“好字！” 快递盒子上面的字写得非常工整漂亮，他们差一点以为是打印机打出来的字。 王彬打完电话回到白岚办公室，严忠义急问道，“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头儿，他们说白岚从小就和她外公学习书法，她外公在扬城市一幅字都卖到好几千块钱。” 严忠义点了点头，“把墙上这幅字拍下来，连同快递盒子上面的字迹送到字迹鉴定中心，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王彬嗯了声，“头儿，您这是要做字迹对比鉴定吗？” “没错！如果是同一人的笔迹，证明白岚还活着。 不过也证明案件越来越难办了，她究竟是失踪了，还是......” 王彬拍照的手抖了两下，让前台小美女先出去，然后关上门说话。 “头儿，您的意思是，白岚也许不是失踪，而是躲了起来？ 您是说，蓝娜是被白岚......” 王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严忠义的眼神越发凌厉了。 “这波操作很明显，她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怀疑是白岚杀了蓝娜。 截止目前，杀死蓝娜的真凶，我们已经锁定在叶甜甜身上。 这个时候快递出现了，凶手猜到我们会发现上面的笔迹，一定会追查下去。 这不，我们第一步就查到了锦扬酒店。” 王彬后背一阵发寒，“头儿，该不会真的是白岚把蓝娜杀了吧？” 严忠义道：“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她和蓝娜一直都有利益捆绑关系，她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闺蜜？” 王彬道：“也许不是我们表面看的那样，说不定白岚和蓝娜是一对塑料姐妹花呢？” 严忠义双手抱臂，端倪着墙上的字画，“先去字迹鉴定中心！” 两人上车，一路来到了扬城市的字迹鉴定中心，找到了很有权威的专家汪老先生。 汪老先生拿着专业的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 很快，汪老先生摘下了眼镜，布满褶子的双眼十分自信地看着严忠义、王彬二人。 “两位警察同志，这确实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两人离开了鉴定中心，路上王彬先后接到了孔桦、徐丽丽的电话，她们都说字迹就是白岚的。 孔桦他们保险公司，这些年举行会议、团建聚餐等活动，基本上都是放在锦扬酒店。 有一些发票、收据的存根，上面都有白岚的签名。 孔桦去财务部找出来一对比，千真万确可以肯定是白岚写的字。 “头儿，她们都确定了，快递盒子上面的字就是白岚的。” 严忠义点了点头，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一时间有些心神不定。 过了一会儿，林贤超回电话了，他对白岚不了解，也不熟悉她的字迹。 这一点不奇怪，只有熟识的人才能一眼看出白岚的笔迹。 “头儿，白岚的字写得真不错，咱们当时都没看出来，我真以为是打印字体。 不得不说，她这字写得真好看，就像从书本上抠下来的字。” 严忠义黑着脸，双手扶着方向盘，目露凶光，“也许是凶手故意让白岚写的！” 王彬思索了一会儿，道：“虽说白岚貌似没有犯罪动机，不过有了这个字迹作为证据，白岚就从失踪人口变成了在逃的犯罪嫌疑人了！” 严忠义继续说道：“如果你杀了人，你会怎么做？” “自首或者逃跑！”王彬几乎脱口而出。 严忠义点点头，“没错！我们姑且定义为她现在为了躲避警方，隐藏在某个地方。 这代表她不打算自首，而是选择了逃跑。 既然她想逃跑，她为什么又要回头挑衅警察，将快递故意寄给我们？ 如果她考虑带着蓝娜的舌头不方便，她可以丢河里，或者埋了，这么点大的物件不容易被人发现。” 王彬道：“就是！埋在土里面的话，现在估计早就已经腐烂了，谁还会发现！ 所以这说明白岚不可能是凶手，这波操作是真正的凶手胁迫她，命令她这么做来误导警方。” 严忠义竖起大拇指，道：“聪明！刘旭平的死，叶甜甜完美避开了追责！ 人是吴浩杀的，这一点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蓝娜的死谁来接盘认罪，叶甜甜处心积虑寻找合适的人选，最终选择让白岚顶包。 她这是想一石二鸟，借我们的手除掉白岚。 我们可以大胆假设，白岚已经被控制住了，并且逃出去的概率为零。 她为了活下去，或者为了保全家人的生命安全，这才不得不听从叶甜甜的指示。” 第96章 让白岚顶包 王彬惊恐道：“所以凶手为了让白岚顶罪，故意让警方认为白岚是杀害蓝娜的真凶。 第一步让白岚在快递盒子上面留下字迹，我们发现后一定会彻查字迹，从而将杀死蓝娜的嫌犯身份落在白岚身上。 凶手真狡猾，亲自替我们埋下证据链，想让我们根据她的思路将白岚从失踪人变成在逃人。 如果我们顶不住上级的压力，为了尽快破案，昧着良心认定白岚是真凶，这一步她就赌赢了。 她彻底摆脱了杀死蓝娜的罪名，而我们也会布下天罗地网去找白岚。 头儿，那她第二步会怎么样？” 严忠义剑眉紧蹙：“第二步：她知道我们会拼命找出白岚！ 白岚如果活着被我们找到，她就会说出这一切不是她干的，她是被迫服从命令，不得而为之。 所以在我们找到白岚之前，她的生命一定已经结束了。 真凶一定会制造出白岚畏罪自杀的场面，这样死无对证，我们问不出所以然，就可以直接定案了。 不仅我们可以破了大案，如释重负和上级领导有了交代，说不定我还能升职加薪呢！ 对于真正的凶手而言，白岚死了，蓝娜的案子随之也破了，她也就再次洗脱了罪名。 她打了一手好牌，不仅自己摆脱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如果为了应付交差，蓝娜的命案就可以结束了。” 王彬用力拍了拍车门，狠狠道：“她想得美，我们不需要她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们也绝不会为了破案而破案，咱们警局上下都没有这种人！ 头儿，你说她第三步打算怎么做？” 严忠义目视前方，大脑在急速转动。 这个时候他不是刑警队的队长，他的角色已经和凶手互换了。 “第三步，她会让指向白岚的证据显得更加真实可信！ 字迹可以证明是出自白岚的手，但是我们会猜到白岚是被凶手控制了，被迫成了顶罪的傀儡。 我们将白岚定为杀人凶手的理由和罪证有些过于薄弱，所以接下来她会继续抛出鱼饵给警方，让白岚杀害蓝娜的证据链更加完整和真实。” 王彬惊讶地看着严忠义，仿佛看见他被一层暗黑的光芒笼罩。 “头儿，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吓人，你回来！” 严忠义点了点头，眼神稍稍柔和了下来。 王彬松了一口气，“头儿，那真凶接下去会怎么做？我想不出她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严忠义冷哼一声，道：“别急，我说了，她很快还会有大动作。 不管接下来公安局那边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断。” 王彬有点没听明白，不过他一百二十分相信师父的判断力。 “头儿，我对您绝对忠诚、信任，您可是我的偶像！” 严忠义自嘲地笑了声：“是呕吐的对象吧！ 凶手太嚣张了，把我们警察当傻子，不过我担心有人会愿意当这个傻子。” 王彬琢磨这句话，半天没整明白，直到他和严忠义回到市公安局才明白了。 两人刚下了警车，迎面扑来了许多媒体记者，明目张胆问他们恐怖快递盒的消息。 “严队，请问快递盒中惊现死者的舌头，消息属实吗？” “严队，民众有权知道案情发展到了哪一步。 请您回答我们，快递盒子中是否是蓝姓女死者被割去的舌头？” “严队，快递盒子上面有凶手的字迹，他为了挑衅警方做出了愚蠢的举动。 我们相信凭着上面的字迹，警方抓到凶手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时间。 蓝姓女死者的案件，相信应该很快就可以告破了，请您给我们讲几句！” “严队......” 车窗被媒体、记者、大v不断敲打，王彬急得一脑门子汗。 “头儿，谁走漏出去的消息？王八蛋，被我发现了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严忠义心口一沉，“是啊！知道快递盒子的人不多，知情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大家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不到案件告破决不允许提前透露案情的进展。 难道是偷魏强日记本的人？还是贼喊捉贼，叶甜甜自己放出的消息，为了引起民愤？ 一旦民愤四起，上级领导就会希望尽快破案，她的阴谋就得逞了。 严忠义黑着一张脸，心想这两种可能性都有！” 门口来往的市民越来越多，严忠义不得不打电话请求武警出来支援。 两人下了车，在武警的保护下回到了公安局。 外边几个带头叫嚣惹事的自媒体人已经被“请进”公安局喝茶。 这一招杀鸡儆猴的举动，很快市公安局门口的人群就散开了。 严忠义在局长办公室怒道：“老孔，不能凭着一个快递盒子，咱们就认定白岚是杀死蓝娜的凶手。 上面为了尽快破案，让我们抓紧结案，我认为这做法不妥。 欧阳儒的死，高斌的死，总不至于和白岚有关系吧！ 这里面的犯罪逻辑都说不通，咱们再等等，不差这一两天的功夫。 真凶已经按捺不住了，她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孔立萍一脸难色时，办公室座机响了。 “喂，扬城市公安局！” “是我！朱辉！” “朱书记，您怎么又...... 朱书记，我已经和严忠义说了，我们一致认为现在结案有些草率了。” 朱辉急道：“你让严忠义赶紧接电话！” 孔立萍点了点头，把电话递给了严忠义，“朱书记找你！” “找我？他还认识我这等虾米？”严忠义一脸惊讶道。 孔立萍命令道：“快点！” 严忠义接过电话，收敛了情绪：“朱书记，我是严忠义！” 朱辉嗯了声：“快递盒子上面的字迹是白岚的，对吗？” 严忠义嗯了一声。 朱辉继续说道：“盒子里面是死者被割的舌头，对吗？” 严忠义又嗯了一声。 朱辉道：“所以证据确凿，她想挑衅警方，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你们立刻展开对白岚的追捕行动，省公安厅催得紧，再不破案要捅大篓子了！” 严忠义嗯了一声，道：“朱书记，请您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可以证明白岚不是杀害蓝娜的真凶。” 朱辉冷哼了一声，“严忠义，请你不要意淫，更不要将案件过度复杂化。 蓝娜的案件可以到此为止了！” 第97章 南河案破了 朱书记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严重了，沉默了片刻，态度逐渐软了下来。 “严忠义，我虽然初到扬城市，但是对你还是知道一些的。 扬城市警界的传奇，屡破大案，多次荣获先进个人。 省里对你很看重，好好干，一定前途无量！ 不过今年扬城市不太平，从2·14情人节惨案至今，接二连三出现命案。 再不破案，我担心引起市民舆论恐慌，到时候我们都收不住场。 另外，听说先前市里已经连续三年荣获创建文明城市的殊荣，没想到在我手上黄了。 这件事情我没有追责任何人，但是下个月的‘全国十大幸福城市’评比，市里面必须斩获这个荣誉。 我希望你们尽快破案，早日让扬城市恢复到从前的安宁......” 严忠义心想，抓不住真凶，接下去还会闹出人命，扬城市怕是短期内不得安宁了！ 此人怎么不想着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没错！现在证据矛头摇身一变，指向了失踪人白岚。 她从受害者变成了肇事者，杀人者，这犯罪逻辑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严忠义寻思着，半晌后开口说道：“朱书记，请您相信我的判断，也请您再给我几天时间。” 朱辉等了半天，严忠义还是固执己见。 传闻中，有人描述此人办案如同一头倔驴，果然名不虚传。 “你把电话给你们局长！” 严忠义嗯了一声，将话筒递给孔立萍。 孔立萍阴着脸接过电话，严忠义隔着话筒都能够听见朱辉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朱书记，我相信严忠义的判断！”孔立萍调整了呼吸，坚定地站在严忠义这一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便愤愤挂断了电话。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笑道：“孔局，谢谢您！” “忠义，你放心，天塌下来我来顶着。” 严忠义莫名感动，用力点了点头，还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 “请您放心，使命必达！ 我代表刑警队全员，秉承重案必破的原则，势必揪出幕后真凶。” ...... 严忠义刚走出局长办公室，广陵分局刑警队的队长林少鹏带着人过来了。 “严队，女大学生的案子已经破了！ 这还要多谢严队通知河道管理所进行打捞工作，这才发现了女大学生的私家车和其尸体。 回头等你们破了大案，我请您喝一杯。” 严忠义顶着乌青的黑眼圈，看起来精气神远不如林少鹏。 这么快破了一桩命案，林少鹏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颇有些春风得意。 严忠义没想到女大学生失踪了一个多月，车辆从‘南河’打捞上来还不到24小时，女大学生被杀一案就告破了。 “凶手是谁？”严忠义问道。 “严队，借一步说话！” 严忠义将林少鹏带进了一间小会议室，林少鹏一脸兴奋，迫不及待分享他的战绩。 “我们当时直接杀到了扬城师范学院，死者叫柳可儿，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三学生。 我们了解到在她众多追求者中，有一个叫欧辰宇的男孩一直苦追了她三年。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他一直没能将柳可儿追到手。 柳可儿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有人看见她和欧辰宇在学校食堂门口吵架。 还有人听见柳可儿让欧辰宇不要纠缠她，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欧辰宇不服，闹着要见见那个被女神眷顾的幸运儿。 柳可儿说他们是网恋，男孩在英国留学，回国两人就直接领证结婚。 欧辰宇嘲笑他们是网恋，柏拉图式的恋爱长久不了，结果还被柳可儿狠狠打了一耳光。 我们找到欧辰宇，他交代当晚在宿舍喝得烂醉，一直昏睡了两天两夜，宿舍的人都可以作证。 所以我们排除他因爱生恨杀死柳可儿的可能性！” 严忠义点了点头，燃起了一支烟，示意他继续。 “然后我们去了柳可儿的宿舍，她上铺的被子叠放整齐，旁边放了一台惠普笔记本电脑。 我们打开后，发现微信和qq都可以自动登录，并且发现她最近和一个男孩聊得特别火热。 两人的聊天记录都保存完好，男孩声称自己在英国读书，柳可儿保存了他所有的照片。 不过我们的技术人员很快有了重大发现，声称在英国留学的男孩上网的ip就在扬城市，而且上网范围就在扬城师范学校。 所以我们怀疑这是一场有准备、有计划的蓄意谋杀案。 我们通过技术，精准锁定男孩的上网位置就在柳可儿宿舍对面。 当时我们就把女生宿舍楼和学校封闭管理了，结果发现有一个叫李薇的女孩爬墙准备跑路。” 严忠义盘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心里面已经猜到接下来林少鹏的谈话内容。 “柳可儿是李薇杀的！” 林少鹏眼神立马放出了亮光，竖起了大拇指：“没错，李薇和柳可儿是同班同学，两人宿舍门对门。 李薇暗恋欧辰宇，欧辰于却一直喜欢柳可儿。 李薇知道柳可儿喜欢有腔调的文艺男青年，于是在网上把自己包装成了在英国留学的美术特长生。 经过查实，她用的照片都是真实的。 照片是她一个高中男同学，此人在英国留学，平时喜欢在社交平台晒照片，没想到自己的日常照片被人利用了。 李薇说，她没想到柳可儿这么好骗，一下子就陷入了爱河。 为此，她还想办法雇了一个英国的男孩经常和柳可儿煲国际长途电话粥。 那天她看见欧辰宇再次向柳可儿表白，毫无悬念，他再次被拒绝了，而且还吃了一巴掌。 李薇很心疼自己喜欢的男生被柳可儿这么糟蹋，轻贱，于是心怀怨恨。” 严忠义掐灭了烟屁股，道了一句：“就这点芝麻大的事情就去杀人？” 林少鹏点点头，道：“起初这个李薇没想杀她，柳可儿回到宿舍，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打欧辰宇？ 柳可儿就说了一些特别难听的话，说不喜欢欧辰宇这种一无是处、没有灵魂的富二代。 说他除了有几个臭钱，灵魂都是空洞、龌龊的。 李薇听了心里特别生气，她不允许有人诋毁她暗恋的男孩，于是生出了杀意。 严队，您别小看一个女人的痴情和嫉妒，她们狠起来真的会杀人。” 严忠义嗯了一声：“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林少鹏愣了一下，继续说道：“李薇约柳可儿去杨庄，说带她去拍农村的照片，可以让她的海归男朋友画出来。 柳可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特意回家开车带着李薇出去吃了一顿火锅。 李薇后来又闹着要逛街，故意拖延时间，一直到天黑两人才去了杨庄。 李薇说农村的夜晚很漂亮，可以看见满天繁星。 还说著名画家梵高的《星空》中漫天的繁星，倒映在水中，微波荡漾，天地人三者合一。 只有心中有梦想的人，才能画出如此美妙的场景。 柳可儿被爱情冲晕了脑袋，当时特别心动。 她开车带着李薇去了杨庄，准备拍下星空照片发给心爱的男孩。 两人坐在河边一边喝酒一边看星星，没多久不胜酒力的柳可儿就喝醉了。 李薇便开始行动，制造出了汽车误入河中的假象。” 严忠义抿了抿嘴：“故意杀人，注定是逃不过死刑了，白读了这么多年书了。” 林少鹏连连点头：“可不嘛！教育资源严重浪费，师范学院出来蛮好就业的。 那个李薇英语八级，各科成绩都开挂了，不杀人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葬送了大好前程，真是太可惜了。” 第98章 推到她身上 家属急着要将遗体送去火化，广陵分局和殡仪馆的人带走了女大学生柳可儿的尸体。 严忠义和王彬看着一群人离开了市公安局，两人脸色都写满了疲倦和狂躁。 王彬道：“头儿，刚才那个林少鹏一脸得意，小人得志的样子瞧见没？” 严忠义嗯了声，“人之常情，咱们现在如果破了案，指不定比他还要高兴。” 王彬叹了一口气，“凶手真是厉害啊，竟然能够让白岚亲笔留下证据。 不过有没有这种可能，也许是白岚和凶手联合起来杀了蓝娜？” 严忠义道，“把你的脑洞收一收，白岚没有犯罪动机，进去把视频再多看几遍！” 王彬点了点头，两人走进刑侦室。 看监控是个眼力活儿，每一秒都要仔细看，有时候还要倒回去看，或者慢动作回放。 即便他们已经看了几遍，王彬还是不敢怠慢一分一秒。 严忠义打了个电话给申强和李子昂，这两人是刑警队的两名副队长，最近为了找白岚吃了不少苦。 两人看上去是一对好兄弟，其实背地里面卯足了劲儿，一较高下。 局里人都说，严忠义将来一定会往上走一走，到时候刑警队正队长的位置就从申强和李子昂中间挑选一名。 两人暗地里较劲，所以一个比一个卖力，拼了命地搜查白岚的下落。 申强正在城北地区的河流区域展开搜查工作，李子昂在人烟稀少的城东河流区域全力找寻白岚。 刑警中队的小组长安峻，正带着人在火车站和机场附近的大小酒店、旅馆排查白岚的下落。 另外一群人对多处桥洞展开了搜查，大家都在卖力找出白岚，这一点令严忠义十分欣慰。 严忠义将椅子挪到了王彬旁边，两人一言不发，一遍遍重复看着视频。 ...... 魏明那边也没闲着，他和阿飞约到一座废弃的药厂见面。 阿飞很守时，已经如约先到了药厂。 此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精瘦，面容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留着一头凌乱感的碎发。 皮肤白皙，看着像那种常年昼伏夜出，不健康的肤色。 眼下才三月初，他穿得很单薄，黑色的夹克，脚踝处露出的皮肤白得刺眼。 他面对墙角的样子，像极了老师罚站学生，手中一刻不停在玩一款很火的网游。 魏明穿着休闲，带着鸭舌帽，出现在他身后。 “咳——” 阿飞闻声立刻转过了身体，将手机揣进了兜里，冲着魏明露出一丝阴冷的笑。 他不太会笑，笑起来的样子让魏明心尖发毛。 “阿飞，说多少回了，少玩游戏，没事多读书！” 阿飞笑道：“我不是那块料，我要是学习的材料，我爸不会丢了我不管。” 魏明摆了摆手，“别提当年了，他不要你，刚好让你遇见了我。 这边没人，我说过，你要是想喊爸爸，在这里让你喊个够！” 阿飞笑道：“老魏，你不是我爸，我爸没你这么温柔。 我这根手指就是他用老虎钳子夹变形的，他多狠啊，没人能及。” 魏明故意沉着脸：“还不是因为你小时候毛手毛脚，偷拿小卖部老奶奶的糖果。 你爸教育你也是为你好，不过他的做法太偏激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阿飞耸了耸肩膀，走近魏明身旁，嘴里的口香糖吹起了泡泡。 “别没大没小的，发给你的照片都看了吗？” 阿飞点了点头，“看了！一个是卖保险的，一个是奢侈品专柜的柜姐！ 老魏，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魏明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当年的事情屁股没擦干净，她们交代出魏强和十年前少女性侵案有关。 市公安局最近来了个神人，听目击证人的描述就能够画出相似度高达90%的人像。 此人是省公安厅的罪犯画像师，张淼！ 他根据那几个女的描述，画出了魏强的样子。 刑警队的队长严忠义，以前和魏强是警校同学。 他那天去家里看望我老婆，还拿走了魏强当年的日记本。 这些年了，我竟然没有想过打开看看，那小子在里面写了一堆能要了我命的证据。 多亏我在他们内部安插了眼线，成功偷走了日记本。 魏强那傻小子干了亏心事，还成天婆婆妈妈写日记，生怕别人不知道。 他已经人死不能复生了，美华置业这座商业帝国，不能再因为那件事情被搞垮了。 你知道的，干爹的美华置业已经上市了，股市势头非常好，每天都有利好消息。 目前四个女的死了一个，失踪了一个，这两个女的警方还未正式逮捕她们。 我想警方是想让她们当诱饵，只要她们还活着，叶甜甜就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她们。 警方现在已经盯上了叶甜甜，她的计划不一定能够成功。 我们这个时候铲除了这两个女的，就可以将罪责名正言顺推到叶甜甜的身上。 等警察抓住她，只要进了局子，警察有本事能够撬动她的嘴。 另外，当年还有两个小子，一个是我之前的司机，李沐霖。 另一个是宝马汽修厂的工人，薛阳。 这两人也交代魏强和蓝娜是主谋，所以接下去我会让你潜入监狱，你趁机把他们做掉......” 魏明吧啦吧啦说了一堆，阿飞听明白了。 “干爹，您港片看多了，现在监狱哪有电影里面拍得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一个人？” 魏明转过身，目光逐渐冷了下来：“我知道难，但是对于你而言，不难！ 你放心，我能让你进去，就能让你出来。 当务之急，先干掉这两个女的！” 阿飞拿着两张照片端倪起来，“长得都挺不错的，是两个漂亮的小姐姐，杀了还挺可惜的！” 魏明瞄了一眼，心知肚明道：“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总之我只看结果，人死了就行。” 阿飞笑道：“放心吧！干爹！我知道该怎么做！” 魏明拍了拍阿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听干爹的话，没事多看看书！ 买给你的孙子兵法、三国演义这些益智书记要多读。” 阿飞扯了扯嘴角，一脸玩世不恭：“那些破玩意儿，早就被我当草纸擦屁股了！” 第99章 信号干扰器 魏明沉着脸道：“阿飞，这些人都不足挂齿！ 我只是没想到叶甜甜还活着，当初你不是亲眼看着她们被丢进海里了吗？” 阿飞嗯了声，“没错，麻袋里面放了那么多石头，这都没死啊？” 魏明长叹了一口气：“天不绝她，竟然活了下来，而且叶甜甜现在就在扬城市。 这些日子的命案都是她制造出来的，她这是回来报仇了，你我都逃不掉！” 阿飞轻笑道：“干爹，放心！当初咱们怎么踩死她，现在只会更加容易。” 魏明摇了摇头，“你太轻敌了，她的智商你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我没想到她能够借别人的手杀人，更没想到每次都成功了。 白岚失踪，一定是被她控制住了。 她今天将蓝娜的舌头寄到了公安局，快递盒子上面的字迹是白岚亲手写的。 这女人现在很可怕，所以我让你多读书，三十六计你怕是连美人计都不会用。” 阿飞冷哼了一声，“干爹，您别瞧不起人！三十六计里面，我会走为上计！” 魏明瞪了他一眼：“小心点，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两个女的尽快除掉，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阿飞道：“干爹，您放心！如果被抓住了，我宁死不屈，绝不会把您卖了。” 魏明指了指阿飞的脑袋，“你这脑子成天想些什么，我待你如同半个儿子，你是我的养子。 我让你杀人，但没让你送命。” 阿飞咧嘴笑得有些别扭，魏明看了心里堵得慌。 “不会笑就别笑，笑比哭还难看！” “干爹，我什么时候哭了？” “你小的时候，差点被狼狗咬死那次，我把你捡了回来。 你当时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却一脸倔强一滴眼泪都没流。 我送你去孤儿院的路上，结果你嚎啕大哭，最后我心软了，就把你留下来了。” “那狗最后还不是被我宰了炖肉吃了嘛！”阿飞一脸兴奋道，“那狗肉是真香啊！” 魏明拍了拍阿飞的肩膀，道：“等摆平一切，干爹送你出国深造，再给你娶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 阿飞道：“干爹，你别想赶我走，我才不走呢！我不喜欢洋妞，自个儿过挺好的。” 魏明笑道：“你那是还没开过荤，不知道女人的滋味，等你尝到了就知道欲罢不能了。 好了，不扯这些了，你做好准备，三天之内把这两人除掉。” 阿飞点了点头，转身留给魏明一个纤瘦单薄的背影。 魏明又道了一声：“阿飞，注意安全，刑警队的人都是狗鼻子、千里眼、顺风耳。 他们已经24小时盯上这两人了，你机灵点儿！” “干爹，你人老了，说话也越来越啰嗦了！”阿飞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 夜幕再次降临，许庄电子厂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她快速走进了地道，手里拎着一个六寸大小的蛋糕。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空气短暂流通，白岚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整天的ipad，脑袋晕乎乎的。抬起头，看见叶甜甜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亲爱的，祝你生日快乐！我答应陪你过生日，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白岚定睛一看，果然是蛋糕，款式很精致，看着特别有食欲。 她在这里太憋屈了，急需要摄入糖分让心情好一点儿。 突然，白岚鼻尖一阵酸涩，往常生日她都是最幸福的人。 锦扬酒店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会在这一天为她过一次生日。 晚上回到家，爸爸妈妈会把她当成小公主一样，再过一次生日。 蓝娜会喊上孔桦一起为她庆生，徐丽丽是从不会参加她们聚会的。 叶甜甜笑道：“亲爱的，不要太感动嘛，不就是一个蛋糕嘛！ 来，我给你点上蜡烛，祝你永远18岁！” 叶甜甜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蜡烛，温柔地端着生日蛋糕叫白岚许愿。 “来吧，既然是生日，还是许个愿望吧！ 除了让你活着出去这个愿望不能许，其他的愿望我都尽量满足你。 还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一些，在你最后的日子让你过得称心如意。” 白岚静静地盯着叶甜甜，眼神里面已经没有前几天的锋芒。 虽然她心里依然在怒骂道：“想让我死前舒服，是吧？ 那你把我从铁笼子里面放出去，再给我搬一张床过来，上面放最柔软的席梦思床垫。 老娘不愿意像困兽一样睡在这冰冷的铁笼里面！” 白岚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扯起一丝笑意：“谢谢你，亲爱的！我想许三个愿望！” 叶甜甜笑了笑，“心挺大的呀！我以为你只希望父母身体健康长寿，没想到你的愿望挺多。 行吧，你说，我尽量满足你的愿望，就像阿拉丁神灯一样。” 白岚眼神流露出了感激，叶甜甜很满意她的表现。 “第一个愿望你已经猜到了，我希望我爸和我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你能够把我从铁笼里面放出来，我保证不会逃，这样更有益于我的身心健康。 第三个愿望，我希望能够打个电话给爸爸妈妈，我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这话一出，白岚泪如雨下。 叶甜甜端着蛋糕，思索了片刻，道：“第一个愿望主要靠他们二老努力，我保证不动他们一根汗毛，只要你乖乖配合。 如果他们得知你杀了蓝娜，他们想不开自我了结，或者抑郁而死，这可不在我的可控范围之内。 第二个愿望，我介意你考虑一下。如果你想离开这个铁笼，那就要接受我对你绑手绑脚。 我知道人濒临死亡的时候，求生欲非常惊人，那时候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第三个愿望，你简直是在讽刺和侮辱我的智商。 只要电话打出去，就一定会产生信号，警方一定会根据通讯信号追踪到这里，到时候我不就嗝儿屁了吗？ 你有父母，我也有母亲，我母亲吃了这么多苦，她不能没有我。 我一定会全身而退，回英国和她团聚，然后幸福地生活下去。” 白岚自知无望了，身子攸地一下瘫软在铁笼里。 叶甜甜又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退让了一步。 “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让你扫兴。 毕竟你立了功，警察现在到处找你。 原本你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现在因为你的字迹出现在快递盒子上面，你已经从受害者变成肇事者、杀人凶手。 既然你这么想听听你父母的声音，那我就满足你，不过你不要耍花招。 我包里有手机信号干扰器，还有新的电话卡，通话时长不超过两分钟，他们根本不可能追踪到咱们的位置。 如果在这过程中，你表明自己的位置和处境，我不仅会立刻杀了你，还会立刻杀了你爸和你妈！” 第100章 手机干扰器 白岚用力点了点头，眼神满是欣喜，差一点喜极而泣。 叶甜甜笑了笑，“当初你们欺负我的时候，想过有这一天吗？” 这话一出，白岚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住了。 当年蓝娜是主谋，但是她和孔桦也没少欺负过叶甜甜，徐丽丽只是跟在后面打酱油的。 为了在蓝娜面前邀功，两人曾经换着法子霸凌叶甜甜。 白岚曾经给叶甜甜取过一个绰号，叫‘病毒甜甜’，并且制造了一番谣言。 她声称，只要和叶甜甜发生接触，就会携带这种“病毒”。 包括叶甜甜走过的地方，呼吸过的空气，使用过的物件，通通都有病毒。 那段日子，没有人敢靠近叶甜甜。 白岚吓得瑟瑟发抖，叶甜甜这么对待自己，都是因为当年她种下的因，现在结出了恶果。 “对......对不起！”白岚低着头，不敢目视叶甜甜那双笑里藏刀的眼睛。 叶甜甜轻笑了一声，“行了！陈年烂芝麻事了，反正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 我现在打开手机，插入一张新的手机卡。你简单说几句就行了，别婆婆妈妈说一堆。” 白岚猛地抬起头，点头如捣蒜：“甜甜，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呼救。” 叶甜甜勾了勾唇角，从包里取出了手机信号干扰设备。 “记住了，不要超过两分钟，我这边给你计时。” 白岚用力点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叶甜甜插入了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手机信号很快恢复满格状态。 白岚接过手机，迫不及待拨打了母亲的电话。 白岚的母亲正在病房伺候突发中风的老伴儿，但凡手机一响，她就会扑上去接通电话。 “喂——哪位？” 白岚听见母亲的声音十分心力交瘁，好像刚才哭过。 她强忍着心头的痛苦，深呼了一口气，道：“妈——我是岚岚！你和爸还好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片刻之后白岚的母亲开始嚎啕大哭，“岚岚，你在哪儿啊？ 警察说你被绑架了，你赶紧把位置告诉妈，妈现在就打电话让警察同志去救你！” 白岚更咽道：“妈，你别问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这里有吃有喝还有电视看，对了，我今天还吃到了生日蛋糕！ 妈，你放心吧，过段时间我就会回去了，你和我爸要多多保重。 你让爸别总是去公园和人吹牛，说他女儿年薪百万，这样容易遭人嫉妒。 你也别和广场上的老太太生闷气，抢得走的男舞伴就不是真的舞伴，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白岚的母亲听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开始破口大骂：“岚岚，你在抽什么疯？ 你爸都急得中风了，你赶紧给我们回来。 你要是再胡闹，故意让我们担心，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白岚哭笑道：“妈，我就是出去散散心！这些年一直都在忙工作，一直想出去旅游......” 叶甜甜坐在折叠椅上，笑眯眯地端倪着白岚和家人生离死别的场景。 她想到当年魏明那个浑蛋将她们骗去了英国，将她们祖孙三人丢进了伯恩茅斯海，差一点命丢在那里。 要不是她身上藏了一把匕首，早早松解了绳子，她们的白骨怕是都已经烂了。 她和母亲捡了一条性命，外婆却没那么幸运，老人家自从落下了病根儿，五年后死在了异国他乡。 叶甜甜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白岚明白过来，快速说了最后一句。 “妈，你和爸多多保重！不要担心我，该吃吃，该喝喝！ 妈，我这里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白岚说完这句话，强挂了电话，捂着脸哭得浑身颤抖。 叶甜甜拿起手机，立刻拔出了电池，快速销毁了那张手机卡。 “亲爱的，别哭了！ 你还没许愿，蜡烛都灭了，是不是像极了人死如灯灭？”叶甜甜笑得一脸灿烂，像一个纯洁的天使。 白岚心尖颤栗，眼泪模糊了双眼，却能看见叶甜甜扯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一刻她才知道电视上演的坏人都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恐惧也许就是一个暗藏深意的笑容。 ...... 严忠义和王彬眼睛都快要看瞎了，监控视频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一直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技术部的肖阳，突然匆匆忙忙跑进了刑侦室。 “严队，刚才移动公司那边收到信号了。 白岚的手机信号出现了短暂的五秒开机时长，随后信号就消失了。 我们怀疑凶手将白岚的手机开机后，重新换上了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 这种手机卡一般在学校超市、报刊亭、游戏平台都可以买到，通讯公司不会登记这些号码。 所以一些罪犯犯罪的时候都是使用这种方法，有人会通过这种手机卡敲诈勒索受害者的家人。” 严忠义站了起来，急道：“联系通讯公司了吗？信号出现了五秒钟，可以追踪定位到白岚的位置吗？” 肖阳叹了一口空气：“严队，五秒钟太短了，通常信号超过两分钟，才可以精准地定位到准确的位置。 不得不说，凶手的反侦查意识太强了！” 严忠义点燃一支烟，脸上写满了艹！ 这时，顾小暖拿着移动座机电话跑进了刑侦室，“严队，白岚的母亲打的电话，老人家说刚才白岚和她通了电话。” 严忠义眼睛瞬间放出了亮光，一把接过了顾小暖手中的电话。 “阿姨，刚才白岚说了她的具体位置吗？” 白岚的母亲哭道：“知儿莫若母，岚岚说她出去旅游了，我才不信呢！ 警察同志，凶手一定就在我们家岚岚身边，你们不是有高科技破案技术吗？ 刚才的手机号码我已经记下来了，你们根据这个电话是不是能够找到我家岚岚？” 严忠义嗯了一声，问道：“阿姨，您和白岚通话时长大约多久？” 白岚的母亲点开手机看了看，道：“1分钟51秒！” “阿姨，您先把白岚打给你的手机号码报给我，我们立刻调查！” 严忠义根据白岚母亲提供的手机号码，让技术部门抓紧时间查出了手机信号位置。 技术那边很快回复，“严队，这组手机号码通话时长不超过两分钟就挂断了，所以我们根本定位不到手机信号。 手机信号也特别弱，对方一定使用了手机干扰设备，为了防止我们定位到精准位置。” 严忠义脸黑了下来，叶甜甜太聪明了，属于高智商犯罪分子。 一般普通的罪犯，谁会想到使用信号干扰设备，谁会想到两分钟必须挂断电话。 这更加说明了一点，叶甜甜犯罪前做足了大量的工作，包括这些如何与警方抗衡的技术手段。 第101章 投书记信箱 严忠义点了一支烟，开始分析道：“肖阳，你们通过技术手段能不能掌握信号发射出的大概位置范围？” 肖阳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刚才的信号覆盖面非常大，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 这样不仅会消耗大量警力，说不定凶手正利用这个时间计划下一场谋杀。” 严忠义听完，脸色越发的暗沉！ 王彬丧着脸道：“头儿，凶手反侦察意识太强了，咱们现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才我听见孔局长接到上级领导的电话，说什么创建文明城市活动要启动了，让咱们赶紧将蓝娜的案件定案。 咱们要不现在打个电话给卢青山他们，问问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在孔桦和徐丽丽身边？” 严忠义点了点头，示意这个电话由王彬来打。 他担心亲自打电话，会给新人心理上施加压力，这样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王彬先是拨打了卢青山和朱宇平的电话，这两名新人负责盯着孔桦。 接通电话后，两人汇报如下—— “我们正在凯丽酒店门口，孔桦晚上公司团建，宴会到现在还没结束。 白天我们也一直跟着，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跟踪她。” 王彬让他们继续蹲点，建议两人错峰休息、吃饭、上厕所。 接着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李常辉和张慧民，那边回复也差不多。 王彬向严忠义汇报完毕，严忠义嗯了一声，“说不定她发现了我们的人在盯着孔桦和徐丽丽，这个女人很机敏，非常不好对付！ 肖阳，不管信号覆盖范围有多大，能够查的就先查吧，总不能干等着凶手出牌。” 肖阳点了点头，很快将覆盖范围的位置统计发送给了刑侦室。 刑侦室派出人手，开始逐个片区、社区、小区开始摸排调查。 严忠义躺在椅子上，脑袋中不断分析叶甜甜的作案手法。 她是如何控制住了白岚，当时白岚难道没有任何反抗举动吗？周围人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吗？ 白岚为什么经过东风路的时候就消失了，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魏强的日记本被自己锁在抽屉里面，那个盗窃的人是谁？ 此人一定就藏匿在他们中间，说不定将案情的每一步进展都及时汇报给魏明。 欧阳儒和刘旭平的死，扯出了一个m。 m是叶甜甜，还是叶甜甜成立的复仇组织代号？ 这么周密的复仇计划，有帮凶配合的可能性极大！ 高斌自杀，究竟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 严忠义抓破了头皮，他现在能够肯定的是白岚还活着，但是她绝不会一直活着。 以叶甜甜的作案手法，白岚是必须死的。 她之所以这么做，只能说明一点，她想借刀杀人。 如果三天之内，他找不到证据证明白岚的清白，那么上级领导一定会逼着他们快点结了蓝娜的案子。 这样一来，她先是借刀杀人，利用吴浩干掉了蓝娜的情人刘旭平。 现在她又试图将蓝娜的死推到白岚的身上，此人心机、城府、犯罪智商都是极其高超的。 她的下一步犯罪动作是什么？ 严忠义有些猜不出她的犯罪逻辑，此人犯罪动作不按照常理出牌，眼下他只能做好几手准备。 一是继续找出白岚，二是加强对孔桦和徐丽丽的保护和监视，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进行逮捕。 三是要求刑侦技术部和通讯公司的人，一旦再次发现白岚的手机信号，要及时追踪和定位到准确位置。 不管怎样，叶甜甜一定会将当年欺负她的人一个一个干掉。 他们必须与她赛跑，能救下一个是一个，不能再让她弄出人命大案了。 ...... 凌晨一点半的许庄，村庄陷入一片寂静，猫和狗都不叫了。 叶甜甜和白岚正在“聊天”，两人刚才一起吃了蛋糕，还一起喝了锐欧鸡尾酒。 白岚像是已经完全不抱期望逃出去，整个人散发着躺平的状态。 两人不像是仇人，更像是秉烛夜谈的一对好友。 叶甜甜将手中的一瓶锐欧酒一饮而尽，道：“今天聊得挺多的，你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是不是天衣无缝？” 白岚点点头，道：“你的计划非常完美，第一步利用快递盒子让市领导和公安局产生间隙。 第二步你会拿出我手写的忏悔信；第三步你会将我的这段录音交给他们。 快递盒、忏悔信、录音笔，严忠义就是有一百张嘴巴，他也没有办法不接受这板上钉钉的事实。” 叶甜甜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一次性把这些都寄给他们吗？” 白岚点了点头，她现在太懂叶甜甜的心理了。 “因为你痛恨警察，当年你们去公安局报了警，结果你的案子却石沉大海，无人受理。 你母亲听了魏明的鬼话，说给你们一大笔钱，还送你去英国留学深造。 你母亲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一来可以让你摆脱这里的环境，彻底忘了那件事情。 二来当时的大环境下，许多父母都费尽心思想将子女送出国深造。 你母亲觉得魏明提出的这个补偿方式还算可以，至少对你的前途有很大的帮助，而且你们当时也没有能力去反抗。 魏明给你们一条活路和一条死路，理智的人肯定会选择前者，毕竟没有人想去死。 但是你们万万没想到去了英国，魏明却没打算放了你们，而是在国外把你们悄悄杀掉。 你们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从此复仇二字就刻在了你的脑袋里。 经历这一切之后，你更不愿意相信警方，你甚至仇恨警方没有替你惩治坏人。 所以你现在的种种行为，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让警方颜面扫地，让扬城市的老百姓觉得他们是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 白岚拍手叫好：“亲爱的，这才几天功夫，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不瞒你说，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了你了！ 这些年我没什么朋友，也不愿意交朋友。 因为我担心复仇计划破灭了，会有人替我伤心难过。 不过我还是要杀了你的，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白岚点了点头，“甜甜，都是我们对不起你，我能够理解你的举动！” 叶甜甜很满意她的表现，随后低头看了看手表。 “亲爱的，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一刻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欧瑞汽车还有重要的活动需要布展。 按照计划，明天一早我会将你亲笔写的忏悔信找人丢进书记信箱。 这封信交给严忠义，说不定他会把忏悔信压下去。 朱书记初来乍到就遇到了几起命案，他如果收到这封信，一定会如获至宝。 说不定会立刻拿着信件去找孔立萍，要求他们对你展开天罗地网的搜捕。” 白岚突然笑了笑，神情有些凄苦和无奈，“甜甜，你不亏是当年的理科女王。 当时男生中林贤超的数理化成绩名列前茅，女生就属你能够和他一较高下了。 甜甜，你一定会成功，会和你母亲在英国团聚。” 叶甜甜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白岚的脑袋，眼神竟然有几分温柔和怜悯。 “亲爱的，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我都开始有点儿喜欢你了。 可惜我还是不能把你放出来，请你原谅我的谨慎。 我曾经与死亡之神凝视过，已经很难去相信任何人了。 对了，明天你想吃点什么告诉我，我会最大程度满足你！” 白岚想了想，砸吧了一下嘴巴，“我想吃西瓜味的口香糖，可以吗？” 叶甜甜愣住了一下，笑道：“你的欲望变得这么低了？为什么想吃口香糖？” 白岚笑了笑，“在这里一个人待久了，嘴巴里面味道不好闻。我也突然想吃了，麻烦你替我买一盒。” 白岚说得云淡风轻，叶甜甜耸了耸肩膀，“ok，这要求很简单，那就明天见喽！” 叶甜甜离开后，白岚脸色沉了下去。 昏暗的视线中，她的双眸流露出了满满的凶狠。 “叶甜甜，你怕是不知道口香糖除了可以吃，还可以用它来开锁吧！” 白岚的父亲早年经营过一家开锁店，她耳濡目染，自然懂得一些撬锁的小手段。 吃过的口香糖塞到锁孔处，锁芯弹子被口香糖顶开后，再用东西插进锁芯撬开锁具。 白岚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她摸出口袋里藏着的一次性叉子和一枚细长的发卡。 这些东西加上口香糖，她可以完美地打开铁笼上面一把老旧款式的铁锁。 第102章 想办法自救 白岚蜷缩在墙角，为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感到莫名兴奋。 这几天她对叶甜甜不再反抗，因为一切都是徒劳。 只有想办法自救，才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她想起那天开车经过东风路段时，突然路边出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女孩的裙下摆不知是鲜血还是红色的涂料，她条件反射就想到了当年的叶甜甜！ 随后那道身影突然拐进了一条可以容纳一辆汽车宽度的路段，她几乎想都没想就跟着进去了。 减速慢开了大约五十米，那道身影突然冲到她的车前，她立刻踩了急刹车。 等她缓过神时，那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已经坐在她的副驾驶座位上。 她刚看到女人的脸，就被她手中的电击棒精准击中了喉部位置。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身处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地牢，并且像一只困兽被关进了铁笼。 她看见刚才那个女人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当时吸引她注意力的血色白裙就扔在地上。 白岚意识到知道自己中了圈套，肯定面前的女人和叶甜甜有关系。 因为高考最后一天晚上，叶甜甜就是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 她被三名男子性侵后，裙摆下面残留着鲜红色的血液。 现在仔细想来，叶甜甜掌握了自己心中有鬼，必定会跟着她一探究竟的猎奇心理。 那条路上一定没有监控，叶甜甜铁定事先已经踩点了无数次。 趁着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叶甜甜快速上了车。 这过程的分秒之间，她都掌握得非常完美和精准，慢一秒或者快一秒都不行。 电击棒可以让人快速昏迷，这个时候叶甜甜一路开车避开了监控，将她带到了这里。 不得不说，叶甜甜理科成绩好，在犯罪的道路上还是很有优势的。 她的犯罪逻辑和作案思路，完美躲避了警方的追捕。 警察至今还找不到她的位置，只能被叶甜甜带着节奏走。 白岚认为，继续这样下去，警方没找到她之前，自己已经被叶甜甜弄死了。 自救，是她眼下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 太阳初升的时候，申强和李子昂他们回来了。 接连找了几天，谁都没有找到白岚，两队人都累得脸色蜡黄。 眼下白岚是案件的突破口，找到白岚许多事情就会变得清晰明朗。 两人都想立功，所以暗地里卯足劲，谁也不愿意让对方先找到白岚。 严忠义被两队人的动静声吵醒了，推了推正在酩酊大睡的王彬。 “醒醒！” “怎么了，是不是又死人了？”王彬睡得晕乎乎的，一下子被惊醒了。 “别乌鸦嘴，陪我去食堂吃早饭！” 王彬‘哦’了一声，跟着严忠义去了食堂。 两人一进去就看见高琳和杜海两名法医有说有笑，王彬斜着眼睛端倪着二人。 “啧啧啧，春天到了，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腐味。 头儿，听说高法医至今还是单身！他俩成天待在一起，你猜会不会产生爱的火花？” 严忠义黑着脸，没有做任何回答。 两人取餐后，杜海朝他俩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一起过来坐。 王彬屁颠屁颠端着餐盘准备过去，严忠义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角。 “你不是不喜欢和法医一起吃饭吗？” 王彬愣住了一下，道：“没错！上回吃烧烤把我恶心了好几天！” 高琳用余光扫了两眼严忠义，发现他的气色越发难看，心想再这样熬下去指不定会英年早逝。 这家伙从大学开始就不太会照顾人，更不擅长照顾自己。 每学期考试前，他为了备战考试都会废寝忘食，胃病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没想到时隔十年，他还是老样子，一旦有案子就满心思扑在破案上。 严忠义抬头时，刚巧撞上了高琳的眼神。两人都愣了一下，继续埋头干饭。 王彬默默观察着一切，似乎隐隐嗅出了一丝端倪。 早就听说严队和高法医是大学校友，难不成这两人有过一段故事。 看他俩互相看不惯的样子，说不定两人当中有人始乱终弃，说不定是高法医给严队戴了绿帽子。 王彬笑了笑，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最近特别活跃。 他刚想八卦两句时，严忠义给他嘴里塞了一只肉包子。 “不该问的不要问，吃完了抓紧时间干活！” 王彬‘哦’了一声，拍了一张早餐照片发给老婆小雅。 上午九点半的时候，孔局长把严忠义喊进了办公室。 “刚才接到朱书记的电话，白岚又有动作了！” 严忠义剑眉紧蹙，“什么？” “朱书记说，早上秘书在书记信箱发现一封来自白岚的忏悔信。 信中白岚交代出当年他们是如何霸凌叶甜甜，如何找人性侵了叶甜甜。 她还交代自己和蓝娜看上去是一对好姐妹，其实都是蓝娜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 信中还提及到了她与刘旭平也保持着男女关系！” 严忠义急忙问道：“她和刘旭平能有什么关系？ 上回她交代，说是蓝娜请刘旭平帮忙，将风景区管委会的接待安排在锦扬酒店。 她和刘旭平只能有这点利益关系了！” 孔立萍亲了亲嗓子，道：“信中明明白白写着，她和刘旭平是男女关系！ 刘旭平先和蓝娜好上了，后来遇见白岚，两人也偶尔会滚一起去。” “畜生！”严忠义骂了一句：“没想到刘旭平脚踩几条船，活该他死于美色！” 孔立萍长叹了一口气，“不作不会死，命根子都被人活摘了，他老婆都不愿意来取走那玩意儿。 现在案情峰回路转，那封忏悔信马上会送到咱们局里。 有这封白岚手写的忏悔信，相当于白岚已经认罪自首了，朱书记更希望我们抓紧结案了。” 严忠义冷笑一声：“她认罪为什么不直接来公安局自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还在外面东躲西藏？ 她为什么不把信件直接像快递盒一样寄给咱们？ 一定是真凶想把事情捅到上面，让朱书记逼我们抓紧时间结案。 孔局，这逻辑说不通！ 白岚一定是在被迫的情况下，不得已服从了真凶的命令。 技术科说当时信号被手机干扰器阻碍了，白岚不至于打电话给父母还要用干扰器！ 真凶目的是给我们提供完整的证据链，好让我们证据充足，彻底将白岚定义为杀死蓝娜的真凶。” 第103章 想安全抽身 严忠义知道，市政府门口的监控对于凶手而言就是一个摆设。 她是不会蠢到自己去送信，一定又借助了他人之手。 “孔局，监控是不是拍下了那个送信的人？” 孔立萍点了点头，“书记信箱就设置在市政府门口，那边到处都是监控。 去年有市民偷花，就被保卫处的人抓住了。 他们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名穿着破烂的男子，看着像是流浪汉。 有人一眼认出此人是周边一个闲散的流浪汉，常年出现在东城河桥洞下面。 此人态度十分嚣张，不仅把信件投进了信箱，还对着监控竖起了一根中指，在政府门口的花圃撒了一泡尿。” “艹！”严忠义两眼瞪直了，直接爆了粗口，“这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待会儿保卫处的人会将那封信和人一块儿送过来。” 两人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 严忠义将脏兮兮的流浪汉带进审讯室，王彬坐在旁边开始做笔录。 “你叫什么名字？”严忠义问道。 流浪汉全程都在傻笑，身上臭烘烘的，手里拿着五张百元大钞。 “钱！” 王彬小声嘟哝了一句，“这人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这话一出，流浪汉不笑了，大叫道：“你脑子才有问题呢！我叫三子，上头还有两个姐姐。 我住在东城河桥洞下面，你们快放我出去，我要买好吃的。” 严忠义端倪着此人，这货貌似介于疯和不疯之间的状态。 “你必须先回答我们警察几个问题，我们不仅会放了你，还会给你买好吃的。” 流浪汉打量着严忠义，冲着他讨好似地笑了笑，“嘿嘿，给吃的就说！我要吃香喷喷的烤鸭！” “没问题！先回答我，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一个女的！” “长什么样子？高矮胖瘦看清楚了吗？” 流浪汉连连摇头，道：“没有，那女的脑子有病，天不下雨还穿雨衣。 不过她很大方，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把这封信送到市政府南门那个信箱里面。 嘿嘿，这么好的事情被我赶上了。” 严忠义打开手机里面的视频，接着问道：“这人是你吧？” 流浪汉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脸兴奋地点了点头，“是我！没错，就是我！” “你为什么当时对着监控竖中指，为什么要在政府门口的花圃丛中撒尿？” 流浪汉嘿嘿笑道：“竖中指是她教我的，说只要我竖中指，她下次还找我办事。 撒尿不是她教的，我当时就是想尿尿了。” 严忠义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艹’！ 叶甜甜，你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心。 竖中指挑衅警察，这一招都想得出来，你幼不幼稚？ 虽然行为很幼稚，严忠义还是被气到了，胃里如同火烧一般。 “王彬，把张淼叫过来！” “是！” 张淼正在审讯室外面，手中画出流浪汉的样貌。 “头儿喊你进去！”王彬说道。 张淼点了点头，拿着他的画板走进审讯室。 严忠义示意张淼坐在自己旁边，随后十指在桌上敲了敲，继续注视着面前的流浪汉。 “这是我们的画像师，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那个女的长相。” 流浪汉看见审讯室又来了一个人，情绪突然开始焦躁，说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 “大晚上的，她穿着黑色雨衣，帽子太大，看不清脸。 就看见白白的下巴，还有樱桃小嘴，下巴是尖尖的。” 严忠义看了一眼张淼，“这不，一急就记起来了！我先出去，你和他聊聊，争取画出她的样子。” 张淼将画好的一张肖像放在流浪汉面前，微笑道：“送你的！” 流浪汉一看，眼神立马亮了，“这是我！嘿嘿，好丑！” 张淼笑了笑：“你不丑，你只是需要洗澡、理发、收拾一下自己就行了。 你的三庭五眼比例很不错，双眼皮很明显，五官长得十分周正。” 流浪汉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整理着自己凌乱的中长发。 半晌过后才开口说道：“我喜欢你，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看上去会打人！” 张淼笑道：“我从不打人，你可以相信我。当时是晚上，你为什么记得她的下巴很白？” 流浪汉不假思索道：我睡在桥洞，下面有好多小灯。如果她没有穿雨衣，完全可以看清楚长相。” 张淼嗯了一声，“你刚才说她是樱桃小嘴，有多小？嘴唇的薄厚记不记得？” 流浪汉思索了片刻，道：“嘴巴小小的，上嘴唇很薄！” “鼻子、眼睛看见了吗？再仔细想想！” 流浪汉开始表现急躁，“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就只能想起这么多。” “你为什么确定是个女的？” 流浪汉一愣，随后道：“听说话声音啊，还有她脚上的鞋码大约就37码，哪有男的脚这么小。” 王彬站在审讯室外面笑了笑，“能想出这么多，我看他也不算太疯。” 张淼低着头刷刷刷画出了一幅画，完了之后摊在流浪汉面前。 “是她吗？” 流浪汉看了看面前的画像，眼睛一下子瞪直了，“没错，就是她！当时雨衣的帽檐就遮住了这么多！ 警察叔叔，你是神仙吗？” 张淼笑了笑，“我不是神仙，我是一名罪犯画像师，犯罪分子的天敌！” 走出审讯室，张淼将画像递给严忠义，“给我一天时间，我尽量复原出她的样貌。” “这件雨衣帽子遮盖住了大部分脸，你确定能画出来吗？”严忠义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淼。 张淼点了点头，嘴角扯起淡淡的微笑，拿着画走出了审讯室。 孔局长背着双手，目送着张淼出了审讯室，眼神中流露出了“惜才”二字。 “忠义，如果咱们警局能够有一个犯罪画像师，就像张淼这样的，就不怕案子破不了。” 严忠义嗯了一声，“难！张淼不仅是专业技术水平过硬，画画天赋也是一方面。 年轻轻轻的小伙子，在警界已经有‘神笔马良’的称号了。” 王彬突然有点酸溜溜的，道了一句：“说不定是吹牛的，我不相信一天之内凭着这么一点信息就能画出人像。” “你小子不许背后说人！”孔局长故作嗔怒的样子，王彬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严忠义走进审讯室，和那名流浪汉交代了几句。 “万一这个女人再来找你，希望你替我们留意她的外貌......” 很快，严忠义就安排手下人，带着流浪汉去洗了个澡，理了个发，并且履行承诺给他买了一只烤鸭。 最后送他回到了东城河桥洞。 各人自有各人的去处，即便将他安排在某个收留所，说不定过几天呆腻了，他也会跑回东城河。 送走了流浪汉，严忠义关上刑侦室的门窗，坐在椅子上专心研究这份白岚亲写的忏悔信。 信中交代的内容，当初白岚被叫到公安局问话时，已经全部坦白了。 除了信中交代自己和刘旭平的不正当关系这一点！ 她实在没必要大费周章，处心积虑将信件交给朱书记。 严忠义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轻笑，对于白岚不是凶手这件事情，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瞬间有些摸透了真凶的心理，她一定是想安全抽身，所以要将一桩桩命案都找一个挡枪手。 这样一来，警方就没有理由去通缉她。 看样子，她不是亡命之徒。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牵挂的人。 只要她还有人性，就一定会有软肋，就一定能够在某个时机露出马脚。 卢青山四名新人还在盯孔桦和徐丽丽，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出现。 叶甜甜一定会有动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目前除了找到白岚，还有一件事情让严忠义感觉头大。 孔局说，调查警局内鬼这件事情交给她，可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 内鬼不会自己跳出来，所以老孔未必能够短时间内揪出此人。 严忠义揉了揉肉太阳穴，思考如何助攻一下老孔，或者配合演一出戏，让内鬼自己现出原形。 他四周看了看，突然觉得四面楚歌，感觉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 如果揪不出此人，接下来的案子会更加棘手，指不定会变成扬城市公安局史上一桩耻辱性的悬案。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顾小暖随即打开了刑侦室的门。 严忠义正躺在椅子上，思考如何引出内鬼。 只要内鬼承认偷走了魏强的日记本，魏明身上的罪名注定洗脱不掉。 魏强在日记本中写得清清楚楚，哪有儿子会故意抹黑老子的，日记内容绝非虚言。 “严队，孔局长让您赶紧去大会议室，朱书记来了！” 第104章 各自退一步 严忠义甚是烦躁，朱书记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来逼他们抓紧时间结案的。 大会议室内，文职女警正在端茶倒水，大气不敢喘一声。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朱书记脸拉得很长，看着就是带着一肚子气过来的。 严忠义坐在孔局长旁边，朱书记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央。 此人看着就有官相，不说话时都能散发出不怒自威的神色。 会议室内沉默了片刻，朱书记开始发话。 “孔局长不打算将死者蓝娜的案件今天做一个结案吗？” 孔立萍忖度一番后，说道：朱书记，我们怀疑白岚被人控制住了，快递盒和这封信都可能是凶手威胁她的情况下写下的。 凶手这么做，目的就是让咱们将白岚定义为真凶，这样她就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 朱书记轻哼了一声，“呵呵，我认为你们想多了。 严忠义，我听说你不同意结案，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严忠义点了点头，道：“朱书记，我认为白岚没有必要害自己，更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按照您说的，她这两次的行为是自首认罪，那她大可以来公安局自首。 信中说，她不想被警方执行死刑，想要自我了结生命。 其实她可以有更简单的方法，比如自杀之前，在身旁摆放能够证明自己就是杀人凶手的物证等。 她没必要先是让一个小孩把快递丢进快递员的三轮车，第二天又找个流浪汉把信件投进书记信箱。 这只能证明她压根不想死，不想被我们逮捕，所以作案逻辑不通。 如果您反过来想，真凶故意做出这一切，为我们埋好了完整的证据链。 当矛头全部指向白岚时，普通人一定会认为白岚不是失踪了，而是畏罪潜逃。 如果我们发号施令，进行全市通缉白岚，正好着了道。 什么不想被执行死刑，想一个人了断，都是真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朱书记，咱们现在不能被凶手的带着节奏走！” 朱辉沉着脸，思索了片刻，道：“这些想法有证据可以证明吗？ 如果没有，那就是你的个人主观判断，或者说是臆想。 省里对咱们市里面一直未能破案，已经很有意见了，我的压力也很大。 创建文明城市的殊荣，省里面十三个市今年只得了五个，往年都有七八个。 接下去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过去扬城市都是十拿九稳的奖项。 上级领导指示，扬城市今年不能再出纰漏。” 说完这句话，朱辉目光紧紧盯着孔立萍，“孔局长，朱某刚来扬城宝地，就接二连三发生特大命案！ 尽管如此，我也没有想要发泄我内心的情绪。 从目前看来，快递盒中死者的舌头、盒子上面的字迹以及这封信。 我认为公正有效的解决方式，就是立刻对白岚发起逮捕令和全市通缉令。” 孔立萍彻底陷入了两难境地，不过她仍然有自己的判断。 “朱书记，如果逮捕了白岚，接下去再次发生伤亡案件，到时候该怎么办？” 朱辉思索了一会儿道：“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当务之急就是把蓝娜的案子先了结。 至于弘扬中心的校长，还有安丰镇自杀的派出所所长，这个你们可以继续查。 纪委的人也已经派了专案组，对这两人开始进行深入调查！ 欧阳儒和高斌毕竟是自杀，蓝娜是他杀，性质完全不一样。 我想你们公安局一定也不希望被市民轻视，失去民众信任吧！ 虽然你们一直压着案子，但是家属就是最有力的传播器。 外面现在已经人心惶惶了，有人还在网上充当犯罪心理学专家，分析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目的等。 视频在网上点击量已经突破了几十万，要不是我找到网管部门负责人，下了死命令全部删除，你们公安局的脸面已经丢光了。 你们也不要让我为难，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 蓝娜案件现在证据链齐全，除了这个白岚没有露面，整个犯罪逻辑解释得通。” 孔立萍没作声，严忠义倒是率先开了口。 “朱书记，昨天我们说需要三天时间证明白岚不是真凶。 现在刚过去了一天，我们还有两天时间。 如果这两天我们再不能证明白岚的清白，我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这话一出，孔立萍接上了话，“朱书记，咱们都各自退一步！我们不要两天，再给我们一天时间。” 朱辉思索了片刻，他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省里面虽然逼得紧，但是孔立萍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毕竟她是大市公安局的一把手。 他初来乍到，也需要积累口碑，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朱辉拍板道，“行！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 说完这句话，朱辉和秘书黑着脸离开了会议室。 人走后，会议室只剩下孔立萍和严忠义。 严忠义掏出一支烟，点燃后猛吸了几口。 他看着一脸郁闷的孔立萍，笑道：“老孔，要不来一支？” “一边去！”孔立萍故意嗔怒道：“你小子想想一天之内，怎么让朱辉相信蓝娜不是白岚杀的！” “老孔，刚才你就不应该让步！ 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容许一点马虎，错判的悲剧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孔立萍斜了一眼他，“朱书记不要面子的吗？ 他兴师动众地过来，我们不退让一步，你让一个书记向你服软？” 严忠义笑了笑：“老孔，你在官场上混得越来越如鱼得水了，你俩的心眼儿比藕眼都要多。” 孔立萍蹙起眉头，“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已经给你争取到了利益最大化，你别让我失望！” 严忠义掐灭了烟头，四处看了看，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找什么呢？这墙上又没有证据，赶紧回去忙吧！” “嘘！”严忠义神神道道的样子，“老孔，你猜这间会议室里面有没有安装微型监控？说不定内鬼正在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 孔立萍眼神颇有深意，拍了拍严忠义的肩膀，“你想怎么揪出此人？” 严忠义贴着孔立萍的耳朵，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孔立萍反复忖度一番后，同意了严忠义这个计划。 对警局内部就说，魏强日记本里的内容已经提前拷贝了一份，就存在严忠义的电脑里。 如果内鬼做贼心虚，一定会想办法潜入严忠义的电脑，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抓个现行。 “忠义，此人能够卧底这么久，一定也不是傻子，他会上当吗？” 严忠义抿了抿嘴，道：“我觉得会！从人性的弱点上，他会想确认一下消息是否属实。” 第105章 没机会下手 锦扬酒店最大的宴会厅，魏明正在举行庆功宴。 扬城市今年三块香馍馍地皮，通过政府公开招投标的方式，现在已经正式被美华置业收入囊下。 魏明是扬城市的大财主，不仅全市35%的gdp需要他贡献，他还掌握着这座城市的房地产价格风向标。 席间，魏明与市里面的几位领导相聊甚欢，可以看出魏明无论是在商界还是政界都是很有威望的风云人物。 用餐完毕之后，魏明说要安排几个领导去休闲中心小歇片刻。 由于是中午时间，下午几位领导还有会议要召开，一个个都委婉拒绝了。 等到人都离席后，魏明站在窗口仰望碧蓝色的天空，一脸心事重重。 这座酒店的餐饮部经理白岚，至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不得而知，往常她都是要进来敬酒的。 魏明打了个电话给阿飞，“喂，你在哪儿？” 阿飞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像是在睡觉，“干爹，我在睡觉！” “这都下午一点半了，你是不是忘记干正事了？ 我警告你，那两个女的必须尽快除掉！ 美华置业刚拿了三块地，股价又要上涨了，我决不允许有人这个时候坏了我的好事。” 阿飞嘟哝了一句：“这几天我都盯过了，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 四名警察几乎24小时就住在车里，吃喝拉撒还轮流替换，一刻都不离。 孔桦和徐丽丽白天都要上班，想要动手自然不方便。 尤其是那个孔桦，她的交际圈子太广了，身边都是人，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徐丽丽是商场的柜姐，商场人来人往，她下了班就是开车回家。 她家住在老居民区，附近都是人，白天动手很容易出现目击者。” 这话一出，魏明脸色沉了下去，“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阿飞笑了笑：“干爹，别着急上火！你不是说我是昼伏夜出的老鼠吗? 杀人这种事情肯定要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动手，等我一觉睡醒了，我会去找机会杀了她们。” 魏明叹了一口气：“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晚上外面人少，你一旦暴露更容易被警察盯上。” 阿飞嗯了一声，“干爹，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还是担心万一我被逮住了，警察有一百种方法撬开我的嘴？” 魏明低沉道：“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当务之急，尽快除掉她们！” 说完，魏明挂断了电话。 阿飞将手机扔到一旁，苦笑了两声。 房间拉着那种很厚重的避光床帘，此刻四周与黑夜无二样。 “干爹，你只在意你的美华置业，还有魏强的名声。 至于我，只不过是你捡回来的小狗，你养大的杀手。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掂量得清楚，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弃子。” 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伸手摸到了床头的一瓶酒，一饮而尽。 昏睡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睡到了自然醒的状态。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他起身洗了个热水澡。 于他而言，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凌乱不堪的屋子里，他打开电视，在厨房煮了两包泡面。 魏明给的钱足够他生活，但是他就是喜欢吃泡面。 小时候，他被性情暴躁的父亲遗弃在儿童乐园。 当天中午，妈妈因为上班忙没时间买菜，就为他做了一份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所以至今不管泡面市场如何发展和进化，他只吃康师傅这款经典口味的红烧牛肉面。 经过几天的踩点和跟踪，他发现孔桦身边虽然人多，但是相对于徐丽丽更容易下手。 她回家很晚，住在‘普罗旺斯’高档小区，附近夜晚人和车都很少。 不过高档小区的弊端是，周围路段装了许多高清监控。 一旦动手，很容易被监控拍下来。 徐丽丽商场和家两点一线，所居住的老居民区人多人杂，夜里还有酒鬼出没。 另外，徐丽丽家附近有一条价格亲民的排挡街，有人能够吃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休息。 如果对徐丽丽下手，很容易有目击者看见他，所以这一点还需要从长计议。 吃完泡面，阿飞叫了一辆车来到孔桦家附近，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这个点，孔桦一定没回家。 这女人典型的社交牛逼症，不玩到凌晨不是她的风格。 提前这么早来附近是为了踩点。 这座高档小区叫普罗旺斯，是这几年新建的小区，也是美华置业开发的一座高端住宅小区。 附近路段和小区的监控也都是新的，而且是那种分辨率很高的监控。 没办法，有钱人的命比较矜贵，里头住的人群都是非富即贵。 阿飞穿着一身黑，试图与黑夜融合在一起。 衣服上面自带超大的帽子，穿梭在路上像一名恐怖的夜行者。 公安局新人卢青山和朱宇平正在‘魅酒吧’盯着孔桦。 两人眼睛瞪得像铜铃，都想在这次抓捕行动中有立功表现。 卢青山道：“这女的三十来岁了，也不结婚了，成天就知道在外边玩！她累不累啊？” 朱宇平笑道：“没家庭的人，精力都旺盛。 我姐和她差不大岁数，白天上班，晚上带娃，根本没她过得这么潇洒。 这女的整天纸醉金迷，她都不知道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浮躁人格，让他们待在家里，一天都待不住。 即使结了婚，做她的老公也要提心吊胆，指不定哪天就跟人跑了。 宇平，你要不躺会儿，说不定今天要搞到很晚呢！” “我不困，你累了你先眯一会儿，我来盯着！” 说到最后，两人谁也没有休息，眼睛死死盯着四周来往的人。 阿飞那边已经踩点结束，路段有监控，他确定无法下手。 虽然他不怕死，但是他对公安局的审讯手段略有耳闻。 据说只要进去的人，没有人不松口，因为警察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招了。 他在普罗旺斯小区附近踩点，发现小区一共有四个门。 南门的保安最多，西门通往地下车库，所以也安排了两三名保安人员执勤。 东门是一个小门，目前一直锁着。 令人惊喜的是，小区北门不仅没有安排保安，而且围墙栏杆也不高。 以他的身高和身手，他可以轻松翻进去。 附近光线很暗，即便有监控探头，拍到有人翻墙，也看不见他的脸。 他呵呵一笑，孔桦住在4号楼，404，数字的谐音都是‘死’。 不知道孔桦当初买房是怎么想的，也许这个楼层的价格略低吧！ 毕竟能够住进普罗旺斯，说出去十分有面子。 孔桦自己开车，一定会经过地库，在地库杀了她也不现实。 高档小区到处都是监控，包括地库、楼道、电梯等地方，摄像头几乎无孔不入。 这么想着，阿飞觉得今天下手不妥，他必须再找机会。 离开普罗旺斯，阿飞打了个电话给魏明，对方几乎秒接。 “成功了吗？” “没！” “什么原因？”魏明声音顿沉。 “我观察了几天，根本没机会下手。 普罗旺斯附近路段监控特别多，小区里面的监控也是无孔不入。 干爹，普罗旺斯是你开发的，安排我临时去保安室当差，这应该不难吧？ 到时候我可以操控监控室，杀一百个孔桦都没问题。” 魏明忖度了一番，答应了。 “行，这个由我来安排，你做好明天上班的打算。” 第106章 提前杀了她 阿飞挂断电话，感觉到魏明语气不佳，看样子干爹对他此次表现十分不满意。 他轻笑了一声，“干爹，你以为杀个人容易吗？更何况是杀两个！” 如果今晚非要杀了孔桦，他其实有三种不算完美的方法。 第一是守在地下车库等着她回家。 等她从车上下来时，再扑上去用凶器割断她的喉咙，这样她必死无疑。 不过这一切都会被小区监控拍下来，值班室24小时有人盯着监控，他一定插翅难逃。 普罗旺斯是一座新小区，安保各方面都很严格。 保安都是第三方代理公司，或者小区物业管理公司培养的专业安保人员。 不像有些老小区，保安室常年就一个老头盯着破败不堪、形同摆设的监控。 他们会参加岗前培训，也会有工作绩效考核。所以轮到谁值班，基本上不会有人打酱油。 第二种方法是在小区外面蹲点，如果发现孔桦的车出现，立刻上去佯装需要帮助的路人，搭乘她的车子。 这个方法执行起来更不靠谱，一来孔桦即便有社交牛逼症，她也不会随随便便捎陌生人一程。 二来两名警察一直跟着孔桦，但凡他一出现，警察一定会把他当成犯罪分子就地伏法。 到时候孔桦的毛发还没碰到，自己就被押到了公安局。 三是想办法跟踪孔桦时，在她的包包里面放上gps定位器。 这样一来她无论去了哪里，他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具体位置。 这个方法需要先弄到一个gps，趁其不备的时候将gps放到她的包里。 这需要时间，显然今晚是无法完成的。 黑夜里，阿飞眼睛里寒光一闪。 只要明天他去普罗旺斯上班，就一定会逮住机会接触到孔桦。 月黑风高的夜晚，阿飞裹紧了外套。 这时，他突然看见身后一个黑影飞速闪过。 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 身后是刚才经过的一条小路，他猫着步子上前一探究竟。 等他侧着身子，虚着眼睛朝里望去，那条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他嗤笑了一声，怕是长期黑白颠倒的生活，脑袋开始产生幻觉了。 阿飞离开后，那个身影出现了。 她的眼神无比阴森，嘴角勾起一丝阴笑，手中拿着一盒西瓜味的口香糖。 叶甜甜这几天已经摸透了孔桦和徐丽丽的日常作息和上班时间。 与此同时，她还发现有四名刑警24小时盯着两人，这让她很难下手。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魏明这老家伙也派人跟踪了孔桦和徐丽丽。 她一眼认出了刚才那个身影，当年就是他负责把她们带到了英国。 也是他冷漠无情地看着那群人把妈妈、外婆和她扔进了海里。 他即便化成了灰烬，她也不会忘记他。 叶甜甜脑袋飞速转了转，很容易就想到是魏明安排他除掉孔桦和徐丽丽。 魏明极其看重美华置业、看重他宝贝儿子魏强的名誉，他不会让她们活着。 她们活着，就等同于多出两个人指认魏强当年强j的罪行。 他一定是知道蓝娜已经死了，白岚也已经失踪了，李沐霖和薛阳被捕。 现在他只要除掉孔桦和徐丽丽，一是可以让当年的人证减少两名，二是趁机将这一切罪名推到她的头上。 他想利用警察除掉她，呵呵，老家伙自诩聪明，他想得美！ 叶甜甜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一个新的玩法。 魏明，你当年够狠，现在我只会比你更狠。 白岚，实在不好意思，看来你要提前结束生命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叶甜甜赶到许庄电子厂，天空黑得越发浓稠，像一张巨大的黑布包裹着这个世界。 她走进地道，打开铁门的时候，听见里面传出了偶像剧的声音。 呵呵，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追剧。 白岚正在一边喝水，吃午餐肉和三明治充饥，一边追着一部韩剧。 看见叶甜甜出现时，她把视频暂停播放，笑着朝她客气地打招呼：“甜甜，你今天来得有点早啊！” 叶甜甜笑了笑，“今晚欧瑞汽车那边没什么应酬，我就出去给你买了一些刺身和寿司。 对了，我还买了一些清酒，咱们一起喝点。” 白岚这两天已经习惯用矿泉水洗脸，开始会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如果抛开铁笼不谈，白岚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居家打扮，素面朝天却还是有几分姿色。 叶甜甜将黑色折叠椅搬到铁笼旁边，将食物一一摆放在上面。 然后她又将墙角的瑜伽垫扑在地上，双腿盘着坐在白岚面前。 白岚盯着日料美食，眼睛放出光芒，“好久不吃日料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到这么新鲜的刺身。” “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些，女孩子几乎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么精致的美食。 对了，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衣服，还有一双新鞋，你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叶甜甜从包里拿出一条白色连衣裙，还有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白岚脸色顿时变得惊悚，叶甜甜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给她买新衣服，难道是准备提前送她上路？ 囚犯临行前，也会吃上一顿好的，监狱里面的领导会尽力满足囚犯最后一顿饭。 看着面前的美食，白岚突然笑得很难看，随后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接过了衣服和鞋子。 “甜甜，你太客气了！现在天气还冷，穿这个不合适。 对了，口香糖带过来了吗？我馋那东西好久了！” 叶甜甜笑道：“带过来了，你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说完，叶甜甜将西瓜味的口香糖递给了白岚。 白岚如获至宝，快速接过了口香糖，以至于表现太过于激动，看得叶甜甜心口一紧。 精致美味的日料和漂亮的衣服都吸引不了她，怎么反倒对一盒口香糖如此迷恋？ 这不合理啊！ 叶甜甜留了一个心眼，却不动声色地叫白岚先把衣服换上。 白岚不敢反抗，脱下身上开始变味的衣服，换上了这条白色连衣裙。 从款式上看上去，这条连衣裙就是那天叶甜甜故意穿着吸引她注意力的那款。 当年叶甜甜被三名男子施暴时，身上穿着的白色连衣裙好像与面前这件款式也差不多。 白岚立刻联想到，叶甜甜今晚可能要对她动手了。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叶甜甜不是说最后一个才轮到自己吗？为什么提前杀了她？ 难道孔桦和徐丽丽已经被她杀了？一天之内，她不可能连着杀了两个人吧？ 叶甜甜仔细端倪着白岚，开心地笑道：“亲爱的，你穿白色真清纯，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对了，这些年你为什么不结婚？女人不穿一次婚纱太可惜了！” 白岚艰难地笑了笑，“我一直忙着打拼事业，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叶甜甜顿时哈哈大笑，“白岚，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还能如此幽默！” 白岚心想这个女人这么变态，一定是希望她死得具有仪式感，以此满足她内心的愤懑。 接下来她会制造出自己自杀的假象，让警方误以为这是一场畏罪自杀，是她在向叶甜甜忏悔赎罪！ 这样一来，快递盒子、忏悔信，再加上那段声泪俱下的录音，一切都解释得通。 蓝娜是被她杀了，与叶甜甜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岚冷不防打了个激灵，叶甜甜的如意算盘拨得真好。 她不仅完美避开了法律的追责，还能安全回到英国与她的母亲团聚。 第107章 最后的电话 叶甜甜替白岚倒上了酒，举起酒杯笑着说道：“亲爱的，cheers！” 白岚伸手接过酒杯，手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以至于酒杯里的清酒洒出来一些。 叶甜甜像是没注意到白岚的变化，一饮而尽后冲着白岚开心地笑道，“亲爱的，这酒喝着清淡，其实后劲很大。 有阵子我整夜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你们霸凌我的场景，还有他们三个人强j我的画面。 你们对我校园霸凌，顶多是身体和心理上的摧残。他们三个人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你知道是什么吗？” 白岚根本不敢对视叶甜甜的脸，她低着头像是等待死亡的来临。 叶甜甜突然伸出左手捏着她的下巴，云淡风轻地说道：“当时我的处女膜破裂了，撕裂般的疼痛。 下面就像被刀划过，医生检查说我得了最严重的宫颈糜烂。 呵呵，这些还算是轻的，你知道我那天竟然是排卵期吗？ 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妈陪我去医院做了人流，我都不知道孩子是他们三个浑蛋谁的种。” 叶甜甜看着白岚浑身发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一次大学同学介绍我喝日本的清酒，那天我小酌了几杯，晚上竟然睡了一夜好觉。 后来我就买了许多清酒藏在我房间里，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干掉一瓶，然后一觉睡到自然醒。 白岚，待会儿你就会死了，痛痛快快地喝点吧！” 白岚颤颤巍巍举起酒杯，脸色越发变形扭曲。 她嗅出了死亡的味道，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怎么不喝？”叶甜甜笑着问道，“是不是怕我在里面下毒？” 白岚沉默不语！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卑鄙！杀你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 白岚放下酒杯，情绪越发激动，随之两行热泪滚落而下。 “甜甜，你是不是今晚要对我动手？ 又是买新衣服，又是吃大餐，这和死刑犯临行前有什么区别！” 叶甜甜愣住了一下，随后笑道：“白岚，你真聪明！ 我都什么还没做，你就已经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了。 如果当年你没有参与校园霸凌，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那个人必须是我。” 白岚一脸不解，叶甜甜为什么要提前杀了她？ 如果按照原计划，她是最后一个被杀，那么还有机会等到警方找到她。 现在被杀，她没有一点逃脱的机会，而且连用口香糖撬开锁的机会都没有。 叶甜甜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临时要杀了你。 好吧，那我就让你当个明白鬼！ 孔桦和徐丽丽被魏强的父亲，美华置业董事长魏明盯上了。 他打算除掉她们，然后将罪名全部推到我的头上。 这样他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做他的美华置业董事长。 呵呵，他想得真美，十年前杀了我一次，十年之后他还想杀我。 我真没见过这么坏的人，这人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得很惨！ 接下来我会很忙，不仅要忙着对付孔桦、徐丽丽、警方，还要忙着对付魏明和他的杀手。 我应该是没法再过来看望你了，我需要有更多的时间计划接下去如何作案。 这中间如果稍有差池，我就没有办法回到英国与我的母亲团聚了。 魏明要杀孔桦和徐丽丽，这完全不在我的计划中。 所以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蓝娜必须是你杀的。 我会将你布置成畏罪自杀，并且在你身旁留下提前录制好的认罪口供。 这样一来，快递盒子、忏悔信、录音口供，三个证据摆在警察面前，我不相信那个严忠义还有办法不结案。” 白岚一下子瘫软在铁笼里，杯中的清酒洒了一地。 叶甜甜继续说道：“等你死了之后，我全部的重心都会花在对付魏明身上。 他不是想陷我于死地吗？呵呵，我会让他不仅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而且死相极惨。 他想把杀人罪名推到我头上，我也有方法让这个罪名扣在他的脑袋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死还不一定！” 白岚彻底绝望，她从铁笼挣扎着坐了起来，“甜甜，我知道我死有余辜，你一定不会放了我。 你说在我死前会最大程度满足我，我想再和我妈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可以吗？” 叶甜甜忖度了片刻，面露难色：“白岚，你的无理要求有点多！ 不过我们都是有母亲的人，我对此可以理解。 好吧，那我就冒险再答应你最后一次。 还是老样子，我会使用手机信号干扰器。你必须遵从我的指示，通话时长控制在两分钟以内。 如果你敢交代出现在的位置，我不仅杀了你，出去之后我还会杀了你爸和你妈。 这样一来，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下面团聚了。 反正我手上已经有了人命，一条人命和十条人命都是一个死，我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说完这些话，叶甜甜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像当年在学校做最难的《黄冈大试卷》，就像解开了一道最难的数学题。 白岚浑身颤栗，这个女人太可怕、太变态了，栽在她手里注定是一个死字！ “好！我答应你，保证乖乖听话！我只想最后听一听我妈的声音。 她是生我养我的人，往后要伺候我中风的父亲，还要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我的大不孝行为，我对不起我妈！” 说完，白岚哭得像个泪人。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道：“行了，别这样了，搞得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一定不会像当年那样做，对吗？” 白岚用力点了点头：“我绝对不会跟在蓝娜后面作恶多端！甜甜，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让我听听妈妈的声音，这样我死得也能安心些。 你一定不希望我死不瞑目吧，到时候的样子太丑太可怕。不如我们给彼此留下一点好印象，行吗？” 叶甜甜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行！那我就让你死得瞑目！” 说完，叶甜甜打开手机插入了一张新的手机卡。 为了这一系列的犯罪动作，她通过特殊渠道购买了许多全新的手机卡。 这样一来，每次换一张新卡，保证通话时长不超过两分钟，警察根本没有办法追踪到她的位置。 叶甜甜打开手机信号干扰器，将手机递给了白岚。 “打吧！记住挑重点的话说，控制好通话时间。 你但凡超出一秒钟，你爸和你妈身上就会多出一个孔。” 白岚眼神寒了一下，叶甜甜这个贱人真狠啊！ “甜甜，谢谢你，我心里有数的。” 叶甜甜勾了勾嘴角：“很好！你可以开始了！” 白岚急忙拨打了一串手机号，这个号码她倒背如流。 往常妈妈打电话给她，她总是因为工作忙觉得特别烦，这一刻她好想和妈妈彻夜长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真想爬到妈妈的床上，偎依在妈妈怀里，就像小的时候那样。 此刻，白岚的母亲倚靠在丈夫床头，眼泪已经流干了。 整个人有些疲软，不知不觉睡着了。 手机铃声一响，老人家屁股下面像是安装了弹簧，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 与此同时，扬城市公安局负责24小时监听白岚母亲手机的技术刑警，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严忠义得知消息，立刻来到技术科室，和他们一起监听电话内容。 “快，这次一定要追踪到白岚的位置！” 技术人员道：“严队，这次又是一张新的电话卡打来的。 如果通话时长不超过两分钟，可能还是会抓不到信号发出的位置。” 严忠义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监听电话内容，其余人在一旁追踪信号的具体位置。 白岚的母亲接通了电话，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岚岚，是不是我的岚岚？” 白岚顿时泣不成声，因为时间有限，她立刻调整了呼吸。 “妈，我是岚岚，我短时间内回不去了，您和爸爸要多注意保重身体。 对了，如果你们二老缺钱用了，就直接拿着我的存折去银行取钱出来花。 密码是您的出生年月日，601018。” 白岚的母亲刚想说话，被女儿立刻打断了。 “妈，您听我说，我这边手机电量不够了。 锦扬酒店有我60%的股份，如果存折上面的钱用完了，你们就把股份卖给酒店的第二股东胡惟。” 白岚的母亲听出了不对劲，大哭道：“岚岚，你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被坏人绑架了？ 警察说你寄了一个什么快递盒子，还有一封自首的忏悔信，这些都是真的吗？” 叶甜甜看着手表计时，距离两分钟还差十秒钟。 她上前一把抢过手机，快速麻利地拆下了电池。 “白岚，这下子满意了吧？现在该吃饭了，我已经饿半天了。” 第108章 多张手机卡 “严队，手机信号中断了，这次又没抓住对方的位置！ 凶手太狡猾了，她一定是购买了大量全新的手机卡，每次打电话都会使用一张新卡。”技术科肖阳说道。 严忠义气得直跺脚，牙齿咬住嘴唇思索了几秒钟，道：“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肖阳，你能不能再试试别的办法？” 肖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严队，目前咱们最新技术以及通讯公司技术那边，都没有这个本事。” 王彬沉着脸，道：“头儿，这通电话内容像是白岚在和她母亲告别，凶手会不会准备提前动手？”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住了！ 白岚话里话外都像是在交代后事，显然是凶手要对她动手了。 这种明知道白岚不是凶手，是被冤枉的替死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另外一个人弄死。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 凶手一定会布置成白岚自杀的场面，接着警方发现尸体时，白岚是以畏罪自杀的形式公示于众。 这样即便他们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所有的证据链都已经通通指向了白岚，他们百口难辩。 朱辉这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让他们立刻结案。 事情皆大欢喜，罪犯白岚抓住了，杀死蓝娜的真凶也出来了。 严忠义别着脑袋，看向窗外的天空，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距离他和朱书记约定的时间就剩下几个小时，难道就要这么认命了吗？ 申强和李子昂这个点还在外面找白岚的下落！ 两人找了这些日子都没找着，凶手藏人的技术不是一般高超。 四名新人盯着孔桦和徐丽丽，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出现，眼下案子似乎已经无法推进下去。 严忠义回到办公室，立在窗前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香烟。 王彬说去看看张淼人像画出来没有，严忠义掐灭了烟头一块儿跟着去了。 出门前，他故意留了门。 他和孔局长约定好了，对局里同事散播出消息，说魏强日记里的内容已经提前拷贝到他的电脑里。 如果内鬼此刻就在局里，他一定会想办法到这间办公室打开电脑一探究竟。 严忠义已经秘密安装了微型监控器，并且绑定在手机上，可以24小时随时观看。 只要内鬼敢咬饵上钩，今夜就是他现出原形的一天。 严忠义和王彬来到张淼那间临时画室，地上扔了许多张4k画纸，看样子张淼此刻也在备受煎熬。 那名流浪汉的话先不说真实度有几分，就凭他交代出来的信息，几乎很难画出那个人的五官。 晚上桥洞下面光线昏暗，穿着一件黑色肥大雨衣的女人，37码左右的脚丫子。 下巴白白的，樱桃小嘴巴。雨衣帽檐很大，遮盖住了大部分脸。 这些信息要画出女人明朗的五官，严忠义不太相信张淼这次能够成功。 两人敲了门走进去，张淼掉头看了看，眼眶猩红一片。 严忠义有些于心不忍，张淼本就是从省公安厅派过来帮忙几天的，他们硬是将他留了下来。 如今几起案件一筹莫展，还要难为张淼画出这么棘手的画像，严忠义觉得有点内疚。 他上前看了看画板上面的画，五官还处于模糊抽象状态，基本上还没有呈现出人物的面部特征。 他拍了拍张淼的肩膀，劝说道：“小张，我知道你已经努力了！就凭流浪汉那点信息，指定画不出来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张淼没吱声，画笔在画板上继续作画。 两人出去后，王彬道了一句：“头儿，张淼就是一头倔驴！你劝不住他的，由着他去吧！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碗泡面？” 严忠义一点也不觉得饿，“你给张淼泡一碗吧，加一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 王彬天生乐天派，故意缓解紧张气氛：“头儿，你是真偏心啊！” “快点儿！”严忠义抬起一只脚，王彬忙不迭跑开了。 再次回到办公室，严忠义谨慎地留意了一下门。 他刚才大约留了五公分的门缝，眼下目测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又打开手机上的监控视频，倒放到刚才他和王彬离开的时间，并没有人进入这间办公室。 看样子，内鬼之所以一直没被发现，此人还是很有头脑的。 也许内鬼已经猜到，魏强日记本有备份，其实是他们故意散播出去的假消息。 所以他按兵不动，担心一旦有动作就会立刻现出原形。 严忠义觉得自己还是轻敌了，人家能够在眼皮子底下偷走日记本，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人。 更何况公安局里面卧虎藏龙，大家通过公考和其他严格渠道考进来的人，能有几个是脑子不给力的蠢蛋。 这个时候只能考验耐心，还需要一些运气，赌内鬼一定还会再次行动。 除此以外，严忠义暂时没有别的办法立刻揪出那个人。 申强他们带着警犬，正在外面连夜进行全市搜查工作。 大家都希望今夜能够有白岚的消息，不然天一亮朱书记带着人过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到时候为了顾全大局，局里面只能先服从这个决定。 尽管有一万个不服气，但是再破不了案，孔局长和他都会被各方面领导问责。 到时候不仅孔局长的位子不保，他以后想要往上走就难了，一定有很多人拿这次的事情卡住他。 严忠义站在窗户旁边，外面一片静谧，早起的鸟儿都还没醒。 王彬也是心急如焚，天亮之后不管找不找得到白岚，蓝娜的案子都要结案了。 申强带着人连夜又将之前统计的全市六个废弃厂房，逐个正在排查一次。 李子昂的搜查重心还是先找到白岚的车，所以第二次全面对市里面的商业楼、厂房、小区等地下车位展开排查。 申强和李子昂二人都是刑警队副队长，都在卯足了劲儿要找出白岚。 这个时候谁先找出白岚，将来选举刑警队队长的时候，谁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第109章 门把手上吊 白岚几乎没有动筷子，她一直看着叶甜甜在享受美食。 叶甜甜吃得很开心，还哼着最近一首很红的网络歌曲。 “亲爱的，你怎么不吃啊？”叶甜甜笑着问道。 白岚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叶甜甜笑着说：“电话也给你打了，新衣服也给你买了。 我还特意给你买了美食为你践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白岚，不得不说，我对你是真的好。 蓝娜被杀的照片，你应该在公安局已经看了吧！我没那么弄死你，你应该谢谢我。” 白岚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你把我放了，我帮你一起杀了孔桦他们，然后你再杀了我。” 叶甜甜眉毛挑了两下：“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想死，我想多活几天！” “多活几天也是死，不如早点解脱，早点下地狱吧！” 叶甜甜用筷子夹起一片三文鱼，蘸了一些芥末，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这芥末的劲儿真大，过瘾，你也赶紧试试哈！ 做个饱死鬼总比当饿死鬼强！” 白岚没有胃口，她都要死的人了，哪有心情陪着她喝酒吃肉。 “你打算怎么杀了我？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杀了我，如何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叶甜甜点了点头，又砸吧了一下嘴巴，状态比她往常更加轻松自如。 她盘着腿，像一个邻家女孩坐在榻榻米上。 “这很简单，我带了一根绳子，这张折叠椅子也是道具之一。 待会儿等我吃完了，我会戴上一次性乳胶手套，先用电击棒将你电晕过去。 然后我打开铁笼，把你从里面弄出来，摆出上吊自杀的样子不就行了。” 白岚一脸狐疑地看着屋顶，突然轻蔑地笑了笑：“这里一没有房梁，二没有吊灯，你怎么把我吊死？” 这话一出，叶甜甜笑出了声，“亲爱的，恭喜你通过了我的智力考验。 我总算杀了一个有点脑子的，没错，我没打算让你上吊自杀。 这在以前上吊自杀双脚要踢掉凳子，让身体保持悬空状态，这样绳子一拉很快就死了。 不过最近几年，网络上报道过好几例‘低位自缢’，俗称‘门把手上吊’。” 白岚眉头蹙起，身体开始瑟瑟发抖：“什么意思？” “在门把手上系一根很短的绳子，门把手一端系死结，脖子一端系上活扣。 门把手才到腰那么高，套着脖子往前拉，拉越远，脖子处就越紧。 这样会造成你颈部血管、神经、食管和呼吸道受压，继而引起呼吸障碍。 脑部缺血缺氧和神经受压反射性，会导致你出现呼吸、心跳停止。” 白岚不解道：“人在死前都会产生求生欲，我一定会反抗，怎么会用绳子套着脖子往前拉？” 叶甜甜解释道：“没错，大多数人自杀时都会后悔，但是这不是绝对的。 网上报道过几起低位自缢，都是死者自愿结束生命。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自己弄死自己，所以待会儿我会帮助你完成这一系列的步骤。” 听到这句话，白岚心灰意冷，完全不抱有一丝活下去的幻想了。 她猛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噎住了就套着瓶口喝几口清酒。 没一会儿功夫，她就将面前的食物和清酒都一扫而光。 叶甜甜有些出乎意料，还有些目瞪口呆。 “白岚，你不当吃播太可惜了，你刚才的吃相和进食速度一定能够圈下一大波粉丝。” 白岚冷笑了一声，随后胃部一阵汹涌。刚才她不是吃，而是将食物搬运到了体内。 “你怎么了？” 白岚没来得及答应她，就吐得铁笼里面到处都是食物残渣，空气顿时弥漫着酸臭味。 叶甜甜捂着鼻子一脸嫌弃，“我先出去，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对了，你用这些剩下来的矿泉水，顺便你把身子也擦擦洗洗，这样好干干净净地上路。” 白岚没有回头，而是用力点了点头。 叶甜甜出去透口气的功夫，白岚立马回复了精神。 她一边嚼口香糖，一边取出藏在角落的发卡和塑料叉子。 接着，她将吃过的口香糖塞到锁孔处。 锁芯弹子瞬间被口香糖顶开后，她再尝试用发卡和叉子插进锁芯撬开锁具。 很快，她完美地打开铁笼上那把老旧款式的铁锁，露出了紧张又兴奋的笑容。 就在她推开铁笼的一瞬间，叶甜甜打开铁门，面带温柔且锋芒的微笑。 “白岚，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也越来越舍不得杀了你。 刚才我就看出你很在乎这盒口香糖，原来是骗我买来给你当撬锁的道具。 呵呵，很可惜你低估了我的智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你的小把戏？” 白岚猛地钻出铁笼，但是随之身体因为长时间蜷缩在铁笼里面，肌肉产生不适，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这时，叶甜甜迅速上前抓住她的头发。 与此同时，她手里的电击棒快速精准地击中了白岚的脖颈动脉。 白岚眼神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陷入了昏迷状态。 叶甜甜将电击棒放在一旁，深呼了一口气。 白岚的身子险些将她绊倒，她抬脚打算狠狠踹几脚，最终脚停留在空中。 不行！白岚的身上一定不能留有伤痕！ 这样法医在尸检的时候，一眼就会看出伤痕是他人造成的，畏罪自杀的名义就不成立了。 警察一定会咬住这一点不放，坚决反对朱书记立刻结案的决定，认为这是一场蓄意谋杀案。 叶甜甜收回了脚，笑了笑，她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克制能力。 在英国的时候，每次想起他们这群该死的败类，她都会幻想再次见面时，她一定要将他们一刀一刀活剐了。 为此，她曾经在英国唐人街一家中餐饭馆，苦练片鱼片，期待有一天将他们的肉片成超薄肉片。 她甚至还想出更变态的手法，她会将这些肉片包装成牛肉卷、羊肉卷、刺身等，分别送到他们家人手中。 临走前，她还会告知他们，为了食材的新鲜口感，建议当天食用，涮火锅口感更佳。 叶甜甜戴上了乳胶手套，还给自己穿上了一件黑色且肥大的雨衣。 这么做，目的是担心待会儿白岚会突然醒过来。 为了自救，她一定会想办法抓住什么东西。 万一她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那么她指甲里面就会留下自己的皮屑组织。 法医一旦发现这些皮屑组织，就会知道这是一起人为的谋杀案。 如果穿上雨衣，即便她被白岚狠狠抓住，也不会被白岚的指甲挠伤，更不会留下任何的皮屑组织。 不过很有可能会留下雨衣材料的纤维等！ 这没关系，她待会儿会清理现场，包括白岚尸体上的一切痕迹。 第110章 找到白岚了 叶甜甜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她在思考怎样让白岚脖子上不留下“吉川线”。 “吉川线”属于法医的一种专业名词，也是判断死者自杀他杀的一种依据。 凶手用绳子勒死死者的时候，死者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会反抗。 正常反应就是用手抓这根绳子，并且企图把绳子拉开。 这个举动从而会造成的手指甲于脖子之间的抓痕，这就叫做吉川线。 过了几分钟，叶甜甜将白岚的四肢绑好了，这个时候的白岚乖得像一个木偶人任凭摆布。 叶甜甜呵呵一笑，等会儿动手的时候，她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如果有一台dv摄像机拍下来，画面一定堪比岛国s级的惊悚片。 说干就干，叶甜甜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活动了一下筋骨。 又过了几分钟，铁门的门把手已经系好了结，她将绳子的另一头套在白岚的脖子上。 其实制造自杀场景比谋杀一个人更累，一个细节出现问题，警方就会怀疑是他杀。 她特意查过专业文献，上面记载正常人的大脑可以忍受4至6分钟缺血缺氧。 她将手机计时器打开放置一旁，时间开始分秒流逝，她突然用力将白岚拖着往前拉。 白岚在30秒左右猛地瞪大了双眼，嘴巴长得很大，大口大口想要吸入氧气。 叶甜甜使用了最大的力气，才将一个成年女性拉着往前移动。 此刻，叶甜甜的五官已经涨得通红，不过她的嘴角依然保持着那种大快人心的笑容。 白岚死有余辜，这么杀了她也算是便宜了她，至少给她留了一具全尸。 她的面部开始发生变化，眼睛突出、球结膜下出血，脸部因为缺氧呈现紫色。 这种死法虽然身体上没有伤痕，但是死相十分难看，对于爱美的女性挺残忍的。 白岚从起初身体紧绷，到最后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最后眼睛上翻，只剩下白眼球，舌头也直了。 叶甜甜一下子松开了绳子瘫软在地上，白岚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特征。 从拉绳子到白岚死亡的时间，叶甜甜总共花了3分21秒钟勒死了她。 叶甜甜喘着气道：“白岚，咱俩最近相处得挺愉快，我就留一具你的全尸给你爸妈。 我答应过你，不会为难他们。 至于他们得知你自杀的噩耗，如果两腿一蹬死翘翘了，那你在下面可不要怪我。 老人家心理承受能力弱，你又是他们的宝贝独女，是他们的骄傲，所以一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叶甜甜歇了将近十分钟，开始布置现场，清理痕迹，还给白岚穿上一双过膝长靴。 铁笼子是个大麻烦，这只会证明白岚在这里被人囚禁过，必须要在警方赶到之前销毁它。 虽然有点费事，但是这不难解决。 铁的密度大于水的密度，电子厂前面就有一条河，偷偷扔进去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发现。 她还在现场留下了当初杀死蓝娜的凶器，一根带血迹的纤细钢丝绳和那把捅死她的刺刀。 现场布置结束，前后一共花了一个小时零十分钟。 最后离开时，叶甜甜将白岚的手机插入了sm卡，信号一下子恢复了两格。 离开许庄电子厂，天空已经开始发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她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终于杀了蓝娜和白岚，叶甜甜用力握了握拳头，眼泪夺眶而出。 远在英国的妈妈啊，女儿再杀几个畜生就回去和您团聚。 ...... 黎明破晓之际，公安局技术科和通讯公司发现白岚的手机有信号了。 严忠义整个人激动地跳了起来，“快点查出精准位置，一定要把白岚找出来。” 话音刚落，肖阳已经确定了白岚所在的位置，“严队，她竟然在许庄电子厂！” “什么？申强带着人已经搜了几回了，没有发现白岚和那辆车啊！”王彬惊讶道。 严忠义眼睛怒视着电脑上面的定位，忖度了一番，道：“王彬，打电话给申强，让他们在电子厂集合。 我们之前忽略了一点，电子厂下面可能有地道、防空洞之类的藏身之处。” 严忠义带着人赶往许庄电子厂时，天已经彻底亮了。 申强的小分队终于发现了这座废弃的电子厂，下面竟然还藏着地道，应该是当年打仗的时候留下来。 为什么村委会书记当初没提呢？ 严忠义见村委会书记一直低着头，知道这个地道指定有过什么故事，所以他才一直没说。 这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先进去一探究竟。 一群人拨开一簇茂密的草丛，看见了一个洞口。 足迹检测员发现了脚印，不过和前几次一样，足迹大小有49码，不符合亚洲人的脚码。 一群人走进地道，发现里面幽深绵长，湿气很大。 警犬终于嗅到了人味，猛地蹿了进去，在一扇铁门处停了下来。 所有人在距离铁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警犬不停地叫，大概率白岚就在里面。 至于她是死是活，现在还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其他人，大家也不知道。 一群人保持高度警惕，两名持枪刑警倒数三个数，猛地踹开了门。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严忠义倒吸了一口气，走进了这间密室。 白岚死相极度难看，不需要法医检测，肉眼可见其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室内除了一些水和食物的包装袋，还有当初杀害蓝娜的作案凶器。 白岚穿着过膝长靴，这一点和当初法医杜海描述一致。 蓝娜被杀之前，上车的女性穿着一双可以藏刀的靴子。 申强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粉色的小玩具，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按钮，竟然开始震动起来。 “头儿，这个白岚挺有情趣的啊！” 严忠义接过看了两眼，道：“白岚这几天应该不太寂寞，拿去检查一下上面的指纹。 “头儿，这应该是白岚的手机！ 她开机之后，咱们才根据信号追踪到了这里，她是故意喊我们过来收尸的。”王彬指着尸体身旁的手机说道。 严忠义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还是先戴上了手套。 打开白岚的手机，他发现连密码都没有，这明摆着是希望他们快点发现什么。 严忠义不知道怎的，当下竟然笑出了声音，搞得大家都觉得有点害怕。 他在想，叶甜甜不亏是个女人，心思多细腻啊！ 把所有的物证都准备齐全了，甚至连白岚的手机解锁密码都取消了，就生怕他们不知道这里面有东西。 既然她费尽心思布置了这么一个局，那就看看她到底在手机里给他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第111章 八分钟录音 严忠义打开手机，相册里面都是白岚和父母以及工作的照片，没什么特殊的。 手机里面没有qq软件，但是有常用的微信app。 不过他登录不上，看样子白岚很久没登录微信了。 严忠义有些举棋不定时，王彬道了一句：“头儿，会不会里面有录音或者遗言之类的？” 严忠义点了点头，王彬这小子可以啊！ 他打开录音之后，果然发现了一条长达八分钟的录音片段。 大家都是自己人，严忠义就在现场公放了，手机里面出现了白岚悔意满满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白岚，扬城市锦扬酒店的最大股东。 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方式自杀，想必看见那封信时，你们已经知道了。 没错，蓝娜是我杀的！ 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就一起玩，我、蓝娜、孔桦、徐丽丽是学校的校园霸凌惯犯。 在众多被我们霸凌的同学当中，叶甜甜是被我们整得最惨的那一个。 当年我们在厕所抽她几十个耳光，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后来因为她不告诉家长和老师，也没有人帮助她，我们就越来越喜欢欺负她。 因为欺负她，没有任何坏的后果。 后来我们还给她散播谣言，说她身上携带一种恐怖的两性病毒。 她走过的地方，用过的物品，甚至她周围的空气，都会让同学们传染上病毒。 我们在欺负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每一次都会创新，换着花样欺负她。 我们在厕所将她的衣服扒光，包括内衣和内裤，然后让她自己抽自己的耳光，并且拍成视频上传到了网上。 我们还给她取侮辱性的绰号、给她剃阴阳头...... 日子很快就这么到了高三毕业，六月九日最后一场考完了，班上的活跃分子召集大家吃散伙饭。 蓝娜准备最后一次干一票大的，她在外面找了三个男的，说要让叶甜甜开开荤。 当天晚上她趁着叶甜甜上厕所的时候，在她的饮料里面加了迷药，后来我们把她带到了五里巷。 五里巷当时已经要拆迁了，里面的居民都搬离了房屋，所以那边非常安全，叶甜甜叫破喉咙也没人救她。 蓝娜喊了她在外面认得干哥哥，那个男的叫魏强，他老爸是鼎鼎有名的美华置业老总魏明。 魏强还带了两个又矮又挫的土狗，三个人轮流对叶甜甜进行了性侵。 警察同志，交代出这些是因为我感到良心不安，这些年做梦经常梦见叶甜甜拿着刀剐我的心头肉。 反正我已经杀了蓝娜，也不在乎把这些事情向警方坦白。 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想积一点德，这样总不至于非下地狱不可。 至于为什么杀了蓝娜，我在那份寄给朱书记的忏悔信中已经交代得明明白白。 蓝娜那个贱人，当年就是她带着我们欺负同学。 她摇身一变，成了贤妻良母，当上了风景区管委会的办公室主任，有了一个公家饭碗。 她凭什么得到这样的生活，还能得到吴浩和刘旭平两个男人的爱。 实不相瞒，其实不止这两个男人，蓝娜和许多男人都保持着暧昧关系。 她的那些个大牌包包，就凭她的工资不可能换得那么勤。 刘旭平是有能力，但是也不能为了她明目张胆挪用公款，对吧！ 这样一个女人，她根本不值得刘旭平对她这么好。 我和刘旭平那次是因为他喝醉了，我们才发生了男女关系。 这个人除了好色，其实很有魅力，也很有能力，你们可以看看他的履历。 我爱他，他却爱蓝娜。蓝娜不方便的时候，他就会来找我玩玩。 他很狗，但我却爱上了。 他和我那啥的时候总是叫蓝娜的名字，这让我觉得自己是蓝娜的替补。 偏偏我珍惜的东西，蓝娜还不以为然。 她说她谁也不爱，男人只是她向上的工具，你说气不气人？ 所以我对她的恨意越来越深，后来刘旭平和我断了联系，我觉得必须让蓝娜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只有蓝娜消失了，刘旭平才会想起我，我们才能在一起。 于是我假借中介带人看房子的名义约了她，中途我在‘好多多超市’拦住了她。 为什么选在‘好多多超市’门口上车？ 因为那边我已经调查过了，店门口的监控是个摆设，处于常年失修状态。 附近的路段监控也完美避开了我挑选的路段，蓝娜看见我肯定会停下车。 她的副驾驶常年都摆放着包包和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所以我自然而然就坐到了汽车的后座。 这样我可以避开道路监控，在主驾驶后面低着脑子，监控根本不可能拍下我的样子。 途中我说要上厕所，让她把车子停在西一巷路口。 那个地方是监控的一个盲区，根本拍不到车内的人脸。 这些都是我长期做足的准备，并且在我脑子里面每天都会过一遍作案的全部过程。 所以我当时突然掏出那根钢丝绳套住蓝娜的脖子，她压根就来不及反应。 她当时拼命地挣扎，但是钢丝绳太细了，没动两下子她就当场休克了。 为了确保她彻底死透了，我又用藏在靴子里的刺刀击中了她的心脏。 那天晚上很顺利，她被我杀掉了，我还擦掉了车上所有的痕迹。 下车前，我本打算让她留个全尸。 当时脑袋里面冷不防出现了一个声音，‘白岚，刘旭平就是牲口，他就是一个油腻的老色狼！’ 刘旭平这么爱她，为了她愿意等女儿毕业后离婚。 她竟然只是把他当成升职加薪的工具人，一边享受他给她的一切，一边在我们面前诋毁他。 所以我一气之下，砍掉了她的舌头！ 警察同志，我知道我没有权力杀人。你们一定以为我失踪了，其实我是畏罪潜逃。 我知道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些天我在这里过得暗无天日。 与其一辈子当阴沟里的老鼠，不如提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最后我想和叶甜甜道歉，如果她有机会看见那封忏悔信，听见我的遗言。 我想对她说，欠她的，下辈子再还！ 这辈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地指出我们的罪孽，希望法律给她一个公平公正的说法。 另外我交代，当年她和她母亲报了警，事情是被当年的局长常进压下去的。 你们还可以去查美华置业的董事长魏明，魏强三人和我们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两个人功不可没。 最后我向生我养我的爸妈说一句对不起！ 女儿不孝，你们二老要保重身体，下辈子再当你们的好女儿。 爱你们的岚岚！” 第112章 朱辉要结案 录音播放完，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严忠义。 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快递盒、忏悔信，再加上这份录音，简直就是一个王炸。 白岚用三个步骤，轻轻松松将自己置于死地。 这在扬城市历来刑事案件中，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包括省内这几十年来的绑架案，从来没有凶手这么玩死自己的。 严忠义半蹲在白岚尸体旁边，心里想象着白岚落在叶甜甜手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这时，王彬怯怯地说了一句：“头儿，这是低位自缢，俗称门把手上吊，最近几年在自杀人群中出现率挺高。” “低位自缢！”严忠义喃喃自语道：“法医来了吗？” 话音刚落，杜海和高琳拎着尸检工具箱赶过来了。 两人动作麻利，配合默契，像一对共事多年的同事。 高琳道：“女性死者，年龄30岁+，死于机械性窒息，脖颈处无‘吉川线’，从外观看是自杀。” 杜海正在检查死者的指甲、脖颈、四肢，除了没有留下‘吉川线’，身体也没有打斗痕迹。 指甲里面的组织需要回到法医室用专业仪器检查。 杜海在脱下白岚长靴检查时，却发现白岚手脚上面都有轻微的勒痕，思索良久分析如下。 “严队，死者四肢上面应该是短时间被绳子绑过，勒痕不算太明显，也许是绑的时间较短。 如果这是一起谋杀案，凶手一定精准掌握了作案时间。 此人在4-6分钟内让白岚窒息而亡，然后第一时间解开了她四肢的绳子。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死者身上留下的勒痕也会慢慢消失。” 严忠义一脸阴沉：“你们先把尸体先带回去尸检吧！” 杜海点了点头，严忠义喊了两人帮忙把尸体抬上了车。 法医带着人离开后，严忠义四处看了看，现场几乎没有留下第二个人出现的痕迹。 他看了看地上的食品包装和矿泉水瓶子，均无法判断购买日期，让痕检科的人拿回去查看有无指纹线索。 王彬从外面回来汇报道：“头儿，外面有一条河，周边人烟稀少，后面还有一片小树林荒地。 刚才我问了那个村委会书记，他之前没敢告诉咱们这里有地道，因为早年他们家亲戚拐卖妇女就把人藏在这里。 他担心再将陈年往事牵扯出来，到时候会影响到他的前途，所以才一直不敢说。 他说没想到白岚会藏在地道里面！” 严忠义黑着脸，怒骂了一句：“瘪犊子，如果当初早点告诉我们有地道，指不定白岚不会死！” 也不知道怎的，严忠义情绪一激动，眼眶就跟着红了。 也许是太着急了，朱书记很快就会杀到局里找孔局长，要求立刻结案。 现在白岚自杀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有证据链都摆在面前，他还能怎样呢！ 严忠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沮丧，“小树林荒地去看了吗？” 王彬立刻回道：“看了，就一点点大的小树林！ 平时村里的孩子在那边烤玉米、烤红薯、打游击战、做游戏。 要是车藏在里面，村里面的小猴子们早就发现了。 小树林面积不大，我刚才又带着警犬仔细搜了一遍，确定白岚的白色宝马车没藏在那边！” 严忠义脸色更沉重了，那么大的汽车总不会被腐蚀物熔了吧！ 正在这时，申强接到了电话，说是有人打电话主动报案，说是发现白岚那辆车了。 这个消息让在场人稍稍振奋，说不定能够挖出点线索出来。 “严队，发现一名男子找熟人偷偷报废了汽车。 报废汽车回收企业那边看见网上的照片，一下子就认出了白岚的宝马x5。” 严忠义道：“人抓住了吗？” 申强回道：“嗯，我现在就带着人去把他押回警局。” 严忠义嗯了一声，申强带着几个人离开了现场。 王彬在附近又检查了一遍，许庄这边的监控设备真差，果然是全市最落后的村庄。 他拉着村书记去调监控，视频里面几乎啥也看不见，不知道这个酒囊饭袋的村书记是怎么当的。 严忠义很窝火，与此同时他脊背感到一丝冷汗渗了出来。 叶甜甜啊，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你准备了十年，就是为了一鸣惊人吧？ 电子厂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村民们蜂拥而至，集聚在外面看热闹了。 因为是早晨发现了白岚的尸体，村民们大多都捧着稀饭碗一边用餐，一边看热闹。 门口一群乡村幼童看见警车，兴奋的一个个现场玩起了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严忠义从厂里走出来，迎着外面一群人的目光，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现场留下了几名警察看着现场，他低着头走上警车和王彬几个先回公安局了。 孔局长路上打了一通电话，说朱书记和许秘书正坐在局长办公室等他回来。 朱辉得知白岚找到了，第一时间来到公安局，脸上写着‘你们就该听我的！’这几个字。 “孔局长，现在又有一段八分钟的认罪自首录音，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孔立萍站着，认真听朱书记教诲，至于心里服不服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即便她和严忠义站在一条阵线上，但是强有力的罪证都铺在面前了，她实在百口难辩。 朱书记脸色逐渐软和下来，“孔局长，您是老前辈了，怎么能听严忠义的呢？ 幸亏白岚打开手机，不然你们再过一个月也找不出白岚。 难不成蓝娜的案子就一直拖着不结案吗？” 孔立萍点点头：“我们也想快点结案，但是我相信严忠义的职业判断。” 朱书记脸色又沉下了来，“那你现在还相信他吗？” 孔立萍道：“朱书记，咱们先等法医尸检结果出来吧！ 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我们杜法医说过，尸体是会说话的！” 朱书记和许秘书面面相觑了一眼，道：“行，我们今天就在公安局等白岚的尸检报告出来。 小许，你帮我把今天所有的行程安排都推掉！” 许秘书应了声，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解释他们朱书记为什么不能出席、参会、走访等等。 第113章 大闹公安局 白岚的父亲中风卧床，母亲得知女儿自杀的消息，带着一众亲戚来公安局闹事。 朱辉听见外面闹出了很大的动静，猜到是死者家属来找警察算账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大有出去解决问题的架势。 孔立萍也跟着站了起来，友情提醒道：“朱书记，家属的情绪现在非常激动！ 这个时候他们只会失去理智，压根没办法正常交流。 朱书记，我建议您先别出去，万一他们动手伤到您！” 朱辉不听劝说，反而嗤笑了一声。 他心系百姓，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孔局长，如果人人都畏惧面对现实，咱们的工作还怎么进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出去看看情况！” 这话一出，孔立萍也不好再多说，总之她已经提醒了。 如果朱书记在公安局被人揍了，她也有一番说辞可以解释。 我提醒你了，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会做出过激举动，信不信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秘书小许跟着朱书记走出局长办公室，孔立萍叫人一路跟着。 不管怎么样，朱书记来到公安局是客人，她自然是希望他好去好回，平安顺利。 几个人走到大厅时，家属有的在破口大骂，有的在痛哭流涕。 孔立萍心口一抖，瞧着家属一个个的眼神都像是发怒的猛兽。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保护好朱书记是头等大事。 家属看见领导模样的人过来了，脸上表情更加扭曲，每一寸肌肤都写满了憎恨。 孔立萍面色坦然，心脏却在咚咚打鼓。 这个时候家属眼睛里，他们警察一个个都是废物。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哑巴说黄连，有苦说不出！ 人群里面白岚的母亲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身旁是亲友在不断安抚。 “你们警察找了这么多天，之前已经去过许庄电子厂，你们怎么就没有发现我们家岚岚？ 你们这是严重渎职，我们家岚岚不可能自杀，她一定是被坏人杀了，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她打那个电话给我，就是在和我做最后的告别。 你们如果早一步发现她的位置，她就不会这么年纪轻轻死了，你们就是一群废物啊......” 老太太一哭闹，亲友们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岚岚的尸体呢？我们要见岚岚，她不可能是自杀，一定是被人杀了！” “你们找了这么多天找不到人，现在告诉我们人死了，而且还是自杀，我们不接受这个结果。” “别和他们废话了，咱们现在就打12345投诉他们！” “那个刑警队长严忠义呢？他现在当什么缩头乌龟？” “......” 公安局大厅内一片嘈杂声，这个时候朱辉站出来摆了摆手，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孔立萍和许秘书已经明白了，他要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家属原先闹着要找严忠义算账，这会儿有人认出面前这男的上过电视。 “他是市委书记朱辉！” “什么？朱辉？市委书记？” “没错，就长这样，你不经常看扬城市新闻嘛！” “对对对，就是他！他来得正好，我们直接找他！” “找他个锤子，官官相护，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东西！” 话音刚落，一妇女从包里拿起了生鸡蛋和熟番茄，狠狠砸向了朱辉的脑袋。 孔立萍看着抛物线的弧度，瞬间替朱辉挡住了番茄。 不料朱辉被一枚鸡蛋正中靶心，砸了一脑袋的鸡蛋液。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顿时哑口无言，最后还是怒砸朱书记的妇女先开了口。 此人是白岚的二姑，打了人之后反而自己哭了起来。 “你们这些油头粉面的庸官，就是你们害死了岚岚。 岚岚已经死了，还被你们说成自杀，你们就是不想赔偿，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现在网络技术这么发达，我们可以上访投诉你们。 我哥就这么一个独女，他人已经中风了，我嫂子已经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完，白岚二姑搂着嫂子开始哭唱了起来。 朱辉一脸阴沉，更多的是尴尬。 为官这些年，从未‘享受’过这等待遇，他和公安局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要不是为了来扬城市镀一层金，走个过场去省里面继续发展，他才不会来到这座三四线的小城市。 果然应了一句话，小地方最容易出刁民。 “书记，您快擦擦吧！”许秘书气得不行，忙不迭地帮忙。 朱书记倔强地推搡了一下，接过餐巾纸自己擦着脸和脑袋。 许秘书又要帮他把衣服换下来，朱书记再次摆手拒绝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大大方方站在家属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个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他必须荣辱不惊，不卑不亢，至少面子要保住。 他摆出一副以德报怨的姿态，道：“我是市委书记朱辉！ 我知道你们都是白岚的家属，我也知道你们对目前的结果很不满意。 但是白岚自己已经认罪了，证据就在公安局，而且不止一个。 这些罪证都是她自己主动交给公安局的，她把蓝娜的舌头寄到了公安局，还在信中交代出蓝娜是死于她之手。 今天上午警方发现白岚时，在她的手机里面发现了长达八分钟的认罪录音。 白岚主动认罪是她杀了蓝娜，并且将三个强有力的证据摆在大家面前，我希望你们接受这个事实。” 话音刚落，前阵子把公安局大厅绿植盆景摔碎的男子跳了出来。 他满脸怒气大盛：“庸官！你们是不是破不了案，才说成是我表妹自杀。 我表妹那么乐观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年轻、多金，还是锦扬酒店的最大股东，她才不会想不开自杀。 我表姐杀鱼都不敢，我不相信她敢杀人！ 你们没法破案，没法和上面交代，故意编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表妹头上。 反正我表妹人已经死了，还不随便你们满嘴喷粪。” 朱辉也不依不饶道：“事实胜于雄辩，你们待会儿看看物证就知道了。 我们不可能模仿蓝娜的笔迹，更不可能模仿白岚的声音，你们不要胡搅蛮缠！” 这话一说出口，朱辉也觉得语气有些不妥。 男子抡起拳头就要砸向朱辉，被孔局长一个反手擒拿制服了。 几个文职女警惊呆了，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孔局长施展身手。 “年轻人心浮气躁，把他先请到审讯室消消肝火！” 孔局长这一招杀鸡儆猴倒是效果还不错，白岚的亲友们气势小了下去。 白岚的母亲哭得几度晕厥，孔立萍示意局里的女同志安抚家属情绪。 这个时候朱辉蹲在白岚的母亲面前，道：“阿姨，你要相信我们，我们绝不会坑老百姓。” 白岚的母亲愣了愣，随后仰头大哭。 现在不管白岚是凶手，还是被冤枉的，总之她已经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诛心噬骨的痛。 严忠义和手下人回来了，一进公安局就看见大厅里面七倒八瘫了一堆人。 “那个刑警队长回来了！” “就是那个废物一直负责找岚岚！”白岚的二姑妈怒骂道。 “他还有脸回来，臭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我们岚岚！” 严忠义顿时石化了，他什么时候沦落成臭不要脸的东西了。 他可以理解家属的痛苦，但是你们也不可以人身攻击啊！ 严忠义此刻没心情和他们对峙，但是家属拦着他的去向，一个个的表情恨不得原地杀了他泄愤。 他要去一趟法医室，确定白岚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王彬是个明白人，叫了几名身强力壮的男警察筑起了人防。 严忠义在白岚家属的怒骂下，在朱书记的眼神捶打下，成功乘坐电梯前往地下负一层的法医科室。 电梯门打开，一如既往阴气逼人，满鼻子的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 周围十分静谧，与楼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有时候严忠义还挺羡慕法医的，至少他们可以专心做事，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喧嚣。 杜海知道高琳刚回国，需要表现自我能力的机会，所以这次解剖工作还是由高琳主刀。 高琳在白岚的口腔中提取到了刺身的残渣，还提取到了酒精。 “杜海，她躲在地道里头，是怎么吃上了日料，还喝上清酒的？” 杜海眉头挑了两下子，“总之不可能是美团骑手送的，一定还有其他人去过地道。” 高琳点了点头，道：“看样子需要解剖看看胃部残留物了！” 第114章 没法结案了 严忠义出现在法医室门口，高琳正在给白岚的尸体做y型切割。 杜海在一旁打下手，两人配合完美，看着像一对共事多年的老同事。 他敲了敲门，两人都没抬头，杜海只是应了一声：“请进！” “尸体什么情况？自杀还是他杀？”严忠义一脸阴沉道。 高琳冷声说道：“死者四肢有轻微勒痕，自己造成的可能性不大，她根本无法完成这波操作。 只能证明是有人临时绑了她，然后制造出低位自缢的假象。 等到她失去生命体征时，又将绳子立刻解开。 这过程时长比较短，所以没有留下很深的勒痕。 另外在死者口腔内，我们发现了还算比较新鲜的日料刺身，以及含有酒精的口腔黏液。 你们当时在现场发现此类食品包装了？” 严忠义立刻回道：“没有，现场只有一些矿泉水和饼干、面包之类的瓶子和包装袋。” 高琳停顿了几秒，道：“查一下许庄的垃圾站，看看有没有日料食材相关的餐盒。” “你是怀疑有人给她送过餐？”严忠义问道。 “不然呢？她的寻人启事已经全城张贴，不难有人将她认出来。 她应该也不会随便抛头露面，毕竟村子里面的人都眼熟，来一个生人还是很惹眼的。 如果有人给她送吃的，证明那个人知道电子厂下面有一条地道，说不定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严忠义觉得高琳说得有道理，立刻打了个电话给留守在命案现场的同事，让他们立刻到村子里的垃圾站看看。 他知道以叶甜甜的犯罪智商，她一定不会留下犯罪痕迹。 如果发现包装盒，就能够找到那家日料店。店里面通常都有监控，发现她就不难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让手下人这么去做了。 万一叶甜甜当时智商不在线，或者脑袋被驴踢了呢！ 高琳在白岚的胃部发现了还未消化的三文鱼、北极贝、海藻丝，还有一些寿司和酒精。 杜海眼睛顿时亮了，“严队，死者胃部食物还没怎么消化，白岚应该是进食不久被凶手杀了。 凶手在现场停留了一会儿，销毁了一切指纹证据，并且制造出了白岚自杀的场景。 然后打开白岚的手机，故意引警察过去发现白岚的尸体。” 严忠义猜到白岚是他杀，所以对这个解释并不感觉到意外，相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朱书记今天想结案没那么容易了，现在他们手上有了可以证明白岚不是自杀的证据。 高琳又补充了一句：“死者脖颈处呈现肌肉收缩，内部软组织受伤，她在死前被人电击过！” 严忠义怔住了，又是电击脖颈致人晕倒。 他匆忙离开了法医室，重新回到公安局大厅，家属们一个个坐在地上等待结果。 白岚的母亲被孔局长和朱书记领进了会议室，快递盒子、忏悔信、录音笔，三个物证摆在老人家面前。 白母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儿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还用这样的方式和警察自首。 “领导，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你们再好好查一查。 虽然我不知道岚岚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我敢肯定我们家岚岚不会杀人。” 朱书记叹了一口气：“阿姨，我们知道这个结果让您很难接受，但是证据面前，人人平等。 人都有可能会犯错，会走上一条不归路，您的女儿也已经交代出杀害蓝娜的全部过程！ 阿姨，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许秘书在一旁连连附和，孔立萍坐在一旁没有吱声。 这话一出，不等同于是打老人家的脸面，用刀子扎她的心嘛！ 她知道严忠义去法医室找答案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朱书记看向一直未开口的孔立萍，眼神好像是想让她也说几句。 孔立萍觉得案件疑点重重，一直在思考凶手是怎么做到让白岚乖乖听话的。 朱书记眼神投向她，她也不好再装糊涂。 但是让她违背内心去让家属认命，她实在难以开口。 严忠义一路风风火火小跑，见到迎面走来的顾小暖，问道：“老孔呢？” 顾小暖急忙回道：“在小会议室呢！那个被砸了鸡蛋的书记也在里头！” 严忠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家属竟然敢对堂堂市委书记‘施暴’，瞬间不厚道的呵呵了两声。 “老孔——”严忠义急得忘了敲门，直接冲进了会议室。 朱辉脸色顿沉，心想此人的素质真的适合当刑侦队长吗？ 小地方的市公安局，人员素质堪忧，日后还是尽快去省里任职为好。 孔立萍见到严忠义，两眼瞬间亮了：“怎么样？法医那边怎么说？” 严忠义看了看朱书记，不厚道地笑了笑，“可能要让朱书记失望了，蓝娜的案子真凶另有其人，今天没法结案。” 朱辉的嘴角抽了抽，脸色越发难看，心想什么叫要让我失望了。 严忠义，你会不会说话？ 许秘书跟着朱书记有一阵子，对他的性格已经大致摸清楚了。 “严队长，请您注意说话的措辞和对领导的态度！” 严忠义轻哼了一声，“我只知道白岚不是自杀，是真凶故意制造出自杀的假象！” 这话一出，他见白岚的母亲也在会议室，于是让顾小暖先把老人家带出去。 白岚的母亲起初不答应离开，想要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 顾小暖安抚人的功夫十分不错，老太太含着眼泪先离开了。 严忠义继续说道：“那间屋子没有房梁，所以上吊自杀是不可能的。 她是死于低位自杀，也就是利用门把手上吊。 凶手用电击棒将她击晕后，又绑住了她的手脚。 在最短时间内，对方拖拽着她的身体往前拉，导致死者机械性窒息死亡。 凶手很狡猾，很聪明，她一直都在玩我们。 我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一场骗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还会被骗，好像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许秘书顿时跳起来了，“严忠义，你别太狂了！ 我们不是专业搞刑侦的，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和态度。” 严忠义瞟了一眼许秘书，此人的样子像是要恶狗扑食，‘奴性’二字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朱辉摆了摆手，示意许秘书不要和此人计较。 在他心里面，严忠义已经不是一头倔驴，而是一头没有礼貌的倔驴。 朱辉默默思考了一番，眼下蓝娜的案子又没法结案了，现在又死了一个人。 看样子下个月的“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估计要凉凉了！ 第115章 新来的保安 朱辉把头埋进了手里，忖度了一番后冷笑道：“你是说，凶手做的每一步都是陷阱，等着我们往里跳？” 严忠义本想脱口而出，这句话不是废话吗？ 叶甜甜从一开始就设置了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现在还花光心思想这些有什么用？ “朱书记，您的秘书刚才说得对，我们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现在我表示无可奉告。 您先回去，我们一旦有线索，孔局长会立即和您汇报。 我先出去把家属劝说离开，这活儿不是所有人都擅长的。” 这话一出，孔立萍偷偷瞪了他一眼。 虽然这话是事实，但是人家朱书记刚才被大妈扔了生鸡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严忠义啊，严忠义，你这情商估计只能止步于刑警队长的位子了。 朱辉脸色气得发黑，严忠义含沙射影暗讽他，此人真是令人讨厌。 敢这么和市委书记叫嚣的人不多，他算是一个巴掌里面的一根手指头。 朱书记和许秘书在警察的保护下，黑着脸离开了公安局。 大领导离开后，家属开始向严忠义找茬，讨说法。 白岚的二姑妈手里有一个黑包，里面的‘弹药’貌似带了不少。 这回一言不合朝着严忠义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豆，这要是砸到脑袋比扔番茄和扔鸡蛋的伤害力要大得多。 严忠义毕竟是老手了，什么样的刁钻家属没见过，有一回有人泼硫酸他也逃过了一劫。 白岚的二姑妈眼看着土豆被严忠义一个肘击滚到了地上，接着又掏出了一颗洋葱，严忠义再次躲开了。 “你那包里装了多少东西，都拿出来吧！” 这话一出，瞬间激怒了白岚的二姑妈，她掏出一根硕大的白萝卜。 严忠义愣住了，这玩意砸脑袋可不得脑震荡？ 他叹了一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杀死白岚的人又不是我们。 刚才那个谁谁谁可能言辞不当，我给你们赔个不是，你们听我一句劝。 留在这里与我们警察耗下去，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影响我们去解决问题。 我想你们应该也不希望白岚死得不明不白吧？” 此话一出，白岚的亲友们觉得警察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你们刚才说岚岚是自杀，现在又说岚岚是被人杀了，我们怎么信你们警察说的话？” 严忠义点了点头，“这兄弟说得对，但是目前看来，你们除了相信我们可以找出杀死白岚的真凶，难不成相信你们自己，还是相信刚才那个谁谁谁？” 白岚的母亲觉得严忠义说得有道理，至少在他没回来之前，这里面的人都说岚岚是自杀。 严忠义一回来，岚岚的死变成了他杀，这两者性质完全天差地别。 “咱们先回去，再相信严队长几天。” 白母这话一出，白岚的二姑妈刚想反驳，被她拦住了。 “这么闹下去也没用，咱们普通老百姓除了相信警察，还能够相信谁？” 严忠义听出了话里话外的心酸，道了一句：“阿姨，警察不会让您失望的！” 白母点了点头，虽然神情有些无奈和怀疑，但眼下只能相信警察。 “我能不能去看看岚岚？”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道：“阿姨，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放心吧！我还要等着看你们抓住岚岚的真凶呢！” 白母让亲友先离开，自己和严忠义去了法医室。 老人家还是很坚强的，不得不说女人比男人抗挫能力强。 白岚的父亲中风卧床，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老人家确认了死者就是女儿白岚，一路强忍着悲伤，跟着白岚的二姑妈一起回去了。 严忠义看着白母凄凉的背影，凌乱的头发，握起拳头在心里狠狠发誓。 叶甜甜，我一定会抓住你！ 孔局长立刻召开了全员紧急会议，专门将几起案件又梳理了一遍。 这次的万幸是，白岚没有被当成替死鬼，法医已经证实了她是被人谋杀。 会议上，大家都有些情绪低迷，孔立萍说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 严忠义默默思考着，心里越发的害怕。 叶甜甜这样一个高智商罪犯分子，接下来会怎么对付孔桦和徐丽丽？ 他越想越怕，出去打了个电话给卢青山四名新人。 两边都表示，目前为止没有可疑人物跟着孔桦和徐丽丽。 叶甜甜复仇心切，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严忠义心想，卢青山他们一边监视她俩，也算是一边暗中保护她们了。 这个时候把孔桦和徐丽丽控制在局里，就彻底断了抓住叶甜甜的机会。 他不是不在乎这两条人命，而是在整个案件大局观面前，这两个人目前不能被警方控制住。 ...... 孔桦这几天谈了一个大客户，对方说要给全厂员工购买商业保险。 此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在扬城市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经营的食品厂效益非常惊人。 孔桦能够接触到她，完全是因为平日里频繁参加名媛聚会得到的高端资源。 成年人的世界都很直接，孔桦知道薛厂长看上了她的人，而她看上了他厂里几千号人。 这么一个大订单如果拿下，逃跑的盘缠都充足了。 她是这么想的，警方一定不会放过她和徐丽丽，叶甜甜也不会放了她们。 她要离开这里，最好是能够出国。 蓝娜死了，白岚死了，接下来一定会轮到她和徐丽丽。 相反，徐丽丽和她不同。在知道白岚死了的消息时，她一点也不奇怪。 她似乎知道，她昔日的好姐妹叶甜甜很快就要和她见面了。 该来的躲不掉，她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好在她还没有结婚生子，爸妈还有她弟弟照顾着，她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孔桦不想死，她一心想着快点拿下薛厂长的大单子，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两人约在新区的一家法式餐厅，薛厂长的脚已经在桌子底下不自觉地乱蹭她的大腿。 孔桦笑着从包里拿出了合同，薛厂长也是个爽快人，大笔一挥留下了自己的签名。 这对于他没什么损失，反而收获满满。 一来厂里的经济实力允许，二来可以俘获人心，让员工更加卖力工作，三是可以抱得美人归。 孔桦笑颜如花，将合同放回到了包包里。 薛厂长说自己有家有口，去酒店开房需要身份证容易被人发现，两人商量决定去孔桦家里干点坏事。 车子开到普罗旺斯门口，保安室已经炸开了。 保安队长秦伟说道：“阿飞，普罗旺斯的女神回来了。 算你小子运气好，头一天上班就见到咱们的孔女神了。” 阿飞端倪着前面那辆沪牌宾利，这车搁在整座城市一个巴掌数得过来，这女的还挺有钱的。 “女神有多漂亮啊？”阿飞笑了笑。 秦伟笑道：“我晚上值班的时候想想她，都容易产生生理反应。” “这么厉害？那女神简直比海狗丸还厉害啊！” “你小子看着老实，挺会来事啊！快点，女神的车要进来了！” 孔桦的车开进来，一如往常打开车窗，秦伟的眼睛已经直了。 “孔小姐，现在需要送水上楼吗？” 孔桦勾了勾嘴角，她今天里面穿着一件纯欲风的连衣裙，从秦伟的视野看过去可以大饱眼福。 孔桦微笑道：“一个小时后送过来就行！” 秦伟愣住了一下，这才发现后座坐了一个胖男人，瞬间明白了女神的用意。 他在心里暗骂道：“这胖子能有一个小时？” 孔桦眉毛轻蹙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秦伟回过神，笑道：“没问题，一个小时后保证送到。” 孔桦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关上车窗时眼神落在了阿飞的脸上。 “秦队长，这位是？” 秦伟看了看身后，阿飞那小子杵在那边，像个愣头青一样。 “快和孔小姐打招呼啊！ 孔小姐住在4幢404室，以后你把那幢楼给我盯紧了。千万不要让坏人靠近孔小姐，知道不？” 阿飞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孔桦打量着面前的小年轻，长得白白净净，和那群保安看着不一样。 “你叫什么？” 阿飞愣了一下，秦伟也愣住了，孔小姐还是头一次主动问保安的姓名。 秦伟心里顿时酸溜溜的，没等阿飞回答，就替他开口了。 “孔小姐，他......” “闭嘴！我问他！”孔桦对面前的新面孔饶有兴致起来。 阿飞态度不卑不亢，和身旁的保安队长满脸巴结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叫李飞！” 孔桦点了点头，“李飞，一个小时后你把水送到我楼上。” 说完，孔桦开着车扬长而去。 秦伟打量着阿飞，酸溜溜道：“看不出来你挺招女人喜欢的啊！” 阿飞也没想到，孔桦会主动问自己的姓名，这有点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 不过这样更好，说明她对他有眼缘，想要接近她就不难了。 干爹说了，要尽快杀了她和徐丽丽，就这一两天必须动手。 第116章 超级大玩咖 秦伟坐在保安室，斜着眼睛看着新来的阿飞。 “小范，这小子应该有点来头！ 昨天大半夜领导亲自打电话说，今天要安排一个人过来上班。 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小范笑道：“队长，他要是有背景直接就把您给踢了，怎么会过来当一个小保安呢！ 普罗旺斯前阵子交完房，入住率也提高了，保安人手确实跟不上。 这里面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每天我们给业主送饮用水都要跑个十几趟。 领导就安排了一个阿飞，还是有点抠门啊！” 秦伟点了点头，他觉得小范说得有道理，又问了一句：“你觉得他长得帅吗？” 阿飞正在外面岗亭站岗，小范看了几眼，道：“身姿挺拔，五官端正，关键是白。 俗话说，一白遮千丑，他应该属于挺招女人喜欢的那种，刚才孔女神都让他一个小时后去送水了！” 秦伟叹了一口气，往常都是他亲自去给女神送水。 眼下这么好的差事被第一天上班的新人顶替了，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 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孔桦就打电话叫阿飞送水上门。 秦伟不死心，继续巴结道：“孔小姐，阿飞在忙，我给您亲自送过去！” 孔桦愣住了一下，道：“我只要他送！” 说完挂断了电话，秦伟脸色更加黑沉了下来。 “阿飞，孔小姐让你现在把水送过去！” “不是说一个小时后吗？这才半个钟头不到！”阿飞道。 正说着这句话，刚才坐白岚车的薛老板走出小区，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 “呵呵，一看就是五分钟的料！”秦伟酸溜溜地说道。 阿飞好像明白了，笑道：“队长，那我现在就过去！” “去吧！规矩点，不要和业主随便闲聊，不该看的别看。”秦伟严肃道。 “明白！我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说完，阿飞扛着两桶水离开了保安室。 秦伟叹了一口气，“女人都是肤浅的动物，终究还是只看脸啊！” 阿飞扛着两桶水步行在小区内，口袋里放着gps追踪器。 刚才他看见一辆丰田车停在小区附近，知道是那两个公安局的新兵蛋子。 眼下想杀了孔桦，然后全身而退，还是有点难度的。 既然不好在小区内动手，那么只能等孔桦离开小区，然后逮住机会杀了她。 “孔小姐好！”孔桦打开门，阿飞朝她打了个招呼。 “进来吧！”孔桦水雾缭绕，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室内飘满了芳香。 阿飞一边余光打量着四周，一边将水放在饮水机上面。 孔桦一直盯着他，这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将gps追踪器放进她门口的包包里。 “孔小姐，好了！”阿飞毕恭毕敬道了一句。 孔桦眼神迷离地打量着他，问道：“你多大了？” 阿飞愣住了一下，道：“快三十了！” “什么？你都快三十岁啦？看不出来，保养得真不错！” 阿飞笑了笑，“没保养，天生的。” 孔桦勾了勾性感的红唇，眼神里面看阿飞的神情有点东西。 刚才姓薛的一副猴急的模样，真刀真枪一分钟不到就败下阵来了。 孔桦刚才在小区门口就注意到了阿飞，这会儿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阿飞，卫生间水管堵了，你去帮我去看看吧！” 阿飞嗯了一声，走进卫生间一探究竟，顺便看看哪里可以放gps追踪器。 找了半天，他觉得还是放在门口的包包里面最为妥当。 “孔小姐，下水道修好了，堵了一些头发。”阿飞走出来时，孔桦已经换上了一件性感红裙。 “阿飞，你好厉害！你愿意帮我吹个头发吗？”孔桦笑得一脸娇媚。 阿飞瞬间明白了，他遇到了一个超级大玩咖。 果然应了一句话，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 “孔小姐，我们保安手册里面没有这一项服务。” 孔桦愣住了几秒，笑道：“这够吗？” 阿飞心里暗骂道：“孔桦，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份心情。” 孔桦出手就是一万块钱，他没想自己还挺值钱的，于是决定先将计就计。 孔桦坐在沙发上，阿飞站着给她吹头发。视野上一览无余，可谓大饱眼福。 阿飞没心情看这些，他的眼神全落在门口的爱马仕包包上。 他在思索待会儿出门时，怎样用最快速度把gps放进去，孔桦已经反扑了上来。 ...... 事后孔桦心满意足地拿出一张商场购物卡递给阿飞，“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拿去买几件衣服吧！” 阿飞故作生气地拒绝了，这令孔桦对他更加另眼相看。 孔桦躺在沙发上回味着刚才的翻云覆雨，阿飞知道眼下机会来了。 他快速穿上衣服，扔下一句话，“孔小姐，今天的事情希望您别说出去，不然我的工作和名声就都不保了。” 孔桦哈哈大笑，没想到小保安挺纯情。 阿飞说完走到门前换鞋，终于成功将gps放进了孔桦的包里。 回到保安室，秦伟见他脸色有些发白，笑道：“年轻人的身体这么虚啊？我上回扛着两桶水大气都不带喘的。” 阿飞心想，你只是扛着两桶水，我刚才可是倒贴了。 “怎么样？女神是不是穿着那件性感妖娆的浴袍？你小子今晚别睡不着觉！”秦伟阴笑道。 阿飞没吱声，继续回到门口的岗亭站岗了。 等到小范替换他时，他才有空看手机，孔桦的位置已经在他手机里实时更新。 半个小时后，孔桦开着宾利出了小区，秦伟忙不迭敬了个礼。 孔桦摇下车窗压根没看他一眼，倒是一直盯着阿飞看，还冲着他甜美地笑了笑。 秦伟一下子懵了，等到孔桦开着车扬长而去，他把阿飞叫进了保安室。 阿飞一脸云淡风轻，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队长，您有事吗？” 秦伟咳了一声，道：“你认识孔小姐？” “不认识！”，阿飞摇头！ 秦伟又道：“那她怎么还冲着你笑？” 阿飞一脸镇定道：“可能是觉得我刚才的服务还不错吧！” 第117章 牵着鼻子走 审讯室内，严忠义正在审问将白岚宝马车报废的那名男子。 对方一开始态度很不配合，摆烂装死非不愿意承认。 严忠义阴沉着脸出去待了十分钟左右，申强和李子昂就让男子老实了。 “头儿，好了，他现在愿意配合审讯工作了！”申强揉了揉拳头，汇报道。 严忠义嗯了一声，走进审讯室接着审。 “早点配合不就行了？非要给点你颜色看看！”严忠义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 男子捂着脸，态度老实多了。 “警察同志，当时那个人一声不吭把车钥匙丢给我，我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他还给我留了一张纸条和一万块钱，说车子就在距离我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停着，让我一定要把车报废了。 我过去一看，按了一下车钥匙，果然是那辆车。 车子有八成新，报废了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行有行规，我们收了钱就要替人办事。 万一车子有人命案子，我们开出去就是一条死路，一定会被警察逮住。 所以我找熟人把那车送到了报废车厂，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严忠义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男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记得了！当时天很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外面下着雨，他穿着一件黑色肥大的雨衣，帽檐很大，就像没有脸似的。 当时我还吓了一跳，他就把钥匙、钱和纸条留下来了。 雨太大，我追了几步就回头了。 我们这行都见不得人，经常有奇奇怪怪的人找我们报废车子，他们给钱就行。” 严忠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身高、鞋子什么的看见了吗？” 男子这回倒是挺确定的回道：“个子不高，如果是个男的就是二等残废的身高，大概也就166-168cm的个头。 脚倒是没看清楚多大，不过好像穿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严忠义沉着脸，又是黑色肥大雨衣，帽檐很大。 初步推断，严忠义觉得此人和流浪汉见到的是同一人，叶甜甜。 如果叶甜甜不是杀人凶手，眼下他都要忍不住对这个精妙的犯罪逻辑拍掌称快了。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露过面，但是一直将警察牵着鼻子走，而且都能够快他们一步。 她不仅犯罪逻辑缜密，对警方的心理和行为都有提前的预判性。 严忠义有些心灰意冷，眼下还是没有办法确定凶手的五官。 张淼那边还没有画出流浪汉描述的女人相貌，如果画出来了，说不定还能够找出真凶。 时隔多年，谁都没法确定叶甜甜现在的长相。 接下来她一定还会继续动手，这一次他不能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 普罗旺斯的保安室来了电话，秦伟没想到是孔女神打来的。 “孔小姐，我是秦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孔桦道：“让阿飞接电话！” 秦伟极不情愿地喊了阿飞，“孔小姐找你！” 阿飞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孔桦的笑声：“小哥哥，想我没？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阿飞简单嗯了一声，秦伟一直贴着电话听墙角。 “晚上我在会宾楼吃饭，估计要到很晚，你明天上白班还是夜班？” “最近我都上白班！” “那我们明晚见！” “好的！”阿飞痛快答应了，心想她其实已经活不过今晚。 虽然有点狼心狗肺，拔d无情，但是这是干爹交代的任务。 杀了孔桦，接着还要杀了徐丽丽，最近他真是有点忙。 秦伟抽着闷烟，这个阿飞的到来对他有害无益。他想着最近要给他使些绊子，让他没法通过实习期。 下午五点半，阿飞下班回到家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他吃了两包红烧牛肉面，今天还加了两只荷包蛋。今晚要杀人，肚子必须吃饱。 他一边吃面一边看手机，白岚的位置还在会宾楼，这个女人真是夜夜笙歌。 不得不说，孔桦的身材不错，长相不错，床上功夫也不错。 不过他不喜欢这么随便的‘公交车’，不是被人上，就是上别人。 孔桦今天很开心，拿下了薛厂长几千号人的保险订单。 看着面前的一群酒肉朋友，孔桦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等拿到佣金之后，她就要离开这座城。一切安顿好了，她再慢慢把父母也弄出去。 临近晚上十二点，孔桦结束了饭局，和朋友们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卢青山和朱宇平的车停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孔桦晚上抵达会宾楼的时候，地上已经没有车位。 她乘坐电梯前往酒店地库取车时，刚上车就发现有一个身影窜进了车内。 她大吃一惊，回头时看见阿飞已经躺在后座冲着她坏坏一笑。 孔桦一脸惊喜：“你怎么知道我车停在这里？” 阿飞躺着回道：“整个扬城市，开宾利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知道你在会宾楼酒店吃饭，想你就过来等你喽！” 孔桦一脸甜蜜，没想到逃跑之前还能够有一段短暂又和谐的炮友情，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么快就想我啦？” “嗯！白天太紧张了，我不是很满意，晚上我一定竭诚为您服务！” 孔桦笑道：“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车子开出酒店后，卢青山和朱宇平一路跟着孔桦的宾利。 阿飞开口道：“女神，待会儿不要在门口逗留，直接开进去。万一被秦队长知道，我的工作就不保了。” 孔桦嗯了一声，如果她不要逃跑，以她的人脉资源可以帮阿飞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可惜她都要跑路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希望因为生理反应，害得小哥哥丢了这份保安工作。 警察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阿飞知道半路杀了孔桦不现实。 如果跟着孔桦上楼，地库和楼道里面到处都是监控，自然会将他暴露在保安室的监控屏幕上。 唯一杀死孔桦的机会只有等到她停车后，在车里把她杀了。 干爹说了，警局的内应表示，白岚死前脖颈处被人电击过。 所以杀了人将罪名推到叶甜甜身上，就必须留下相似的作案手法。 这些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孔桦开车到地库，然后展开一系列的动作。 “女神，再开快点儿，我已经等不及了！”阿飞躺在后座，说着一些撩骚的话。 孔桦很吃这一套，猛踩油门行驶在路上。 卢青山一边开车一边骂道：“这女的赶着投胎啊！大晚上的，冷不丁出来一个人怎么办！” 连着几日蹲点，朱宇平累瘫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犯困。 “如果凶手就在她家里等着她回去，可不就是赶着投胎嘛！” 卢青山呵呵一笑：“咱们24小时盯着，凶手除非会隐身，否则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 朱宇平道了一句：“我撑不住了，先打个盹儿，待会儿换你。” 第118章 地库杀人案 孔桦开车进入地库的时候，阿飞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他带了电击棒，还有一把可以折叠的匕首，这两样东西足够送孔桦上路了。 停车后，阿飞叫孔桦直接从前面爬到汽车后座亲热一番。 “真调皮！” 孔桦娇媚一笑，当下并没有觉得不妥，相反秒懂阿飞这是想要玩车震了。 阿飞一把搂住她的细腰，两人滚在了一起，车内顿时激情四射。 如果不是干爹非要杀了她，他倒是愿意和富婆交往一阵子。 孔桦挺主动的，一直在亲吻阿飞的脖子，这一般人可是顶不住的。 阿飞的手伸向了口袋，最后关口，他猛地掏出电击棒精准击中了孔桦的脖子。 孔桦眼神哀怨地看了他几秒，整个人瘫软在了阿飞的身上。 阿飞随后将她放平，不得不说，这女人皮肤白皙，身材玲珑，小腹平坦，死了挺可惜的。 “哎！”阿飞叹了口气，“谁让你当初不学好，去害人家叶甜甜呢！” 说完，他掏出了那把折叠的匕首，精准割向孔桦的大动脉。 全程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孔桦血洒四周，空气中顿时泛起浓烈的血腥味。 血溅在了阿飞的脸上，他感觉到皮肤一阵滚烫！ 随后，他戴上帽子、口罩，又换上了孔桦的衣服，这些几乎遮挡了面部所有明显的特征。 普罗旺斯的南门、西门都有保安执勤，东门和北门暂时锁着不对外开放。 东门的围墙较高，北门的绿化围墙可以轻松翻出去，一切都在阿飞掌握之中。 他成功逃离普罗旺斯小区，并且成功杀害了孔桦，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叶甜甜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魏明派人杀害孔桦和徐丽丽，打算将罪名推到她的头上，这一招真是卑鄙无耻龌龊！ 殊不知她已经看透了他的诡计，并且会揭发他的罪行，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像魏明这种人，杀了他都不足以泄愤的。 他大儿子魏强已经死了，小儿子魏钰听说最近又换了工作，去了拆迁办。 听说这货是个狠人，仗着老爹有钱，经常强拆民宅。 上个月据说在强拆的过程中，害得一名老太太被房梁砸中了脑袋，一命呜呼。 当地群众都很愤怒，但是拿他没办法，他爸叫魏明！ 叶甜甜笑了笑，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让魏明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公安局刑警队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王彬接通了电话，里头传来一个可爱萝莉的声音。 声音十分怪异，听着像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 “我要报案！” “你说！”王彬体内的困意顿时全没了。 “普罗旺斯小区有人被杀了，人就是在地库，你们可以去收尸了。” “你是谁？方便留下你的......”王彬话还没说完，对方把电话挂了。 严忠义被吵醒了，问道：“谁的电话？” 王彬脸色发白，“头儿，刚才有人报警，说是普罗旺斯有人被杀了！ 她还说人就死在小区的地下车库，让我们赶紧去收尸，会不会是孔桦被杀了？ 严忠义猛地站了起来，问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王彬摇了摇头：“她没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是个萝莉音。” 严忠义黑着脸，道：“把大家都喊起来，赶紧去普罗旺斯！”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又响了，王彬看见来电是一组新的电话号码。 接通后，电话里头还是刚才那个萝莉的声音。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王彬急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又有的忙了！ 我刚才换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所以你们不用费心思找我。 有人在普罗旺斯杀了人，他会把罪名推到叶甜甜的身上。 友情提醒一下那个拥有‘扬城市警界传奇’称号的严队长，麻烦他这一局保持智商在线。 游戏升级了，而且是案中案！” 王彬呵斥道：“你是叶甜甜，你是叶甜甜，对不对？” 对方压根没高兴搭理他，又挂断了电话。 “头儿，她又挂了，这娘们狡猾得很！” 严忠义强装镇定，心里已经感觉到毛骨悚然。 他带着人前往普罗旺斯，卢青山和朱宇平两个新兵蛋子以为大鱼落网了，一脸兴奋道：“严队，是不是人抓住了？” 王彬爆了粗口，“屁！有人报案说普罗旺斯地库下面有人被杀了，你们最好祈祷不是孔桦！” 卢青山二人顿时惊住了，一路跟着严忠义他们去了小区地库。 一众保安出动，逐个检查地库的车辆，最终在四号楼的停车区域内发现孔桦死于车内。 车没锁，王彬戴上手套打开车门，发现孔桦倒在血泊里。 画面引起极度不适，几名保安当即就吐了一地，新人卢青山和朱宇平捂着嘴巴跑向一旁的垃圾桶。 现场死者的包包和钱财都在，说明这个凶手不是劫财。 死者外套不见了，身上穿着一款v领衬衫，下面穿着黑色西裤，应该是一身职业装打扮。 看来凶手也不是劫色，而是要她的命。 警察在车里找了个遍，没有发现孔桦的手机，大概率是被凶手带走了。 严忠义看着孔桦，这个女人与先前在审讯室珠光宝气、桀骜不驯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眼睛瞪得巨大，嘴巴一直呈现o形状。 严忠义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死法，她是在突发情况下遇害，所以五官处于惊讶和惊悚的状态。 这会导致她死亡过后也还保持着这样的面部特征。 不得不说，多看一眼，严忠义心里都在发毛。 后座椅上有大滩血迹，玻璃车窗上也都溅着鲜血，现场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痕检科的同事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脚印、指纹、毛发、皮屑、衣服纤维。 “严队，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车内完全找不到遗留痕迹。” 严忠义点点头，暗骂了一句，“艹！如果凶手不是叶甜甜，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 这年头的凶手，谁特么都有反侦察意识。” 第119章 谁希望她死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说不定叶甜甜贼喊捉贼，试问现在还有谁比她更有杀人动机。 王彬道，“头儿，你相信凶手不是叶甜甜吗？我觉得报警电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是如果凶手是叶甜甜，那么蓝娜、白岚、孔桦的死，就已经可以构成连环杀人案了。 头儿，连环杀人案的性质就更加恶劣了，咱们今年也太悲催了，遇到了这么难对付的凶手。 您说得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得罪谁，都别得罪女人！” 严忠义陷入苦思，假设打电话的人就是叶甜甜。 她通知他们去替孔桦收尸，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少优越感吧！ 这时候法医已经到达现场。 杜海和高琳从尸温判断，死者刚死不久，致命伤是脖颈大动脉。 杜海道：“严队，死者的死亡时长在十几秒之间，这种死法很痛苦但是快速且致命。 凶手下刀果断，应该受过专业训练，并且性格沉稳、冷静，甚至冷血。 尸体的眼睛和嘴巴没有闭合，证明当时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凶手偷袭将她致死。 我们要将她先带回去，才能进一步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严忠义立刻派人将尸体从车内移了出来，由两名法医带回去进行深度尸检。 王彬看着两个新人吐得肝肠寸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头儿，咱们派人24小时盯着孔桦，人还是被杀了。 徐丽丽那边，是不是要多派几个人去保护起来？” 严忠义点点头，让王彬把两个新人赶紧叫过来。 普罗旺斯的保安吐也就算了，他俩是警察，这传出去真是够丢人的。 眼下他们案件一直未破，如果再传出去说公安局的警察有晕血症，更有损警察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威信。 严忠义虽然很气愤，孔桦就这么被人杀了，但是这个时候怪两个新人也没有多大意义。 如果再继续批评新人，指不定给警界的新苗子留下心理阴影，于是说话语气软了下来。 “你俩现在去和李常辉、张慧民汇合，从这一刻开始四个人保护好徐丽丽。 记住了，不只是在车里盯着，要多动脑子思考！ 还要，凶手可能已经发现你们了，车子不能总是停在一个地方。” 卢青山和朱宇平两人用力点头，双拳紧握，恨不得将凶手原地撕了。 凶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原本两人都想着立功表现，现在不影响实习考核成绩就已经不错了。 王彬忍不住想骂了一句，严忠义一把拉住了他，“行了，他们也不想这样！” 两名新人哭丧着脸离开了命案现场。 普罗旺斯的保安队长秦伟来了，带着警察立刻去了小区的监控室。 监控视频中，孔桦的车直接开入地库，在四号楼停下后逗留了大概十分钟下了车。 “头儿，凶手应该就是这十分钟内杀了人，并且销毁了现场的痕迹。” 严忠义命人将人像放大，仔细研究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个人。 这人不仅换上了孔桦的外套，还戴着帽子、口罩、墨镜，根本看不见面部明显特征。 图像放大后，大家看见这货穿着一件黑色裤子，下面穿着一双黑鞋。 从身高和体型上面看，更像是一名男性！ 从现场看来，作案手法和前面几起案件确实不太一样。 杜海刚才也分析了，这次凶手的作案手法更加狠辣果断，像是受到过专业的训练。 难道凶手真的不是叶甜甜？ 严忠义想了好久，谁会把罪名推到她的头上？除了叶甜甜要杀孔桦，现在还有谁最希望她死！ 严忠义把秦伟叫过来，问道：“她在小区有什么仇人吗？” 秦伟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很少在家里，没听说与哪位业主结仇。 不过她经常很晚回来，夜生活挺丰富的，你们可以去查她经常接触的人。”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如果她生活中得罪了什么人，应该早就出事了，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顿时亮了。 先前魏强的日记本被人偷了，目前内鬼一直没有暴露。 日记本消失了，对谁最有益？ 当然是美华置业的董事长，魏强的父亲魏明。 他一定是想销毁一切可以指向魏强的证据，眼下蓝娜和白岚死了，孔桦和徐丽丽还活着。 她们活着就等同于多出两个人可以指认魏强当年性侵过叶甜甜的事实。 这样一来，其实他还是疏忽了。 他一直都在防着叶甜甜继续杀人，却没有防着躲在暗处的魏明。 此人为了美华置业，绝不会允许有任何负面新闻影响到他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 他知道警方在找叶甜甜，这个时候杀了孔桦和徐丽丽，警方会立刻怀疑是叶甜甜干的。 如果一切如他分析的这样，不得不说，魏明真是一个老江湖。 严忠义终于想明白了，魏明也有杀死孔桦的犯罪动机。 他有两个杀人目的，一是杀了当年可以指证魏强性侵叶甜甜的帮凶，二是可以将罪名推到叶甜甜身上。 好狠毒、好阴险，实实在在的卑鄙！ 如果真是这样，徐丽丽就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回到公安局，严忠义立刻去了法医室。 杜海道：“死者脖颈被电击过，这里肌肉收缩，破裂，和白岚的行凶手法如出一辙。 死者是先被电晕，然后被杀害。” 高琳也说了一个重大发现，“死者下体有过两性接触，但是我们没有提取到男性的分泌物。 也许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他们俩正在车里亲热，死者很投入的情况下，凶手趁其不备将她杀害了。” 严忠义眼睛顿时亮了，如果确定凶手是男性，那就可以证明这一次的凶手不是叶甜甜。 他不禁感叹这个世界上有法医这个职业真好啊！ 他们能够从死人身上发现罪证，这是他们存在的必要性。 高琳接着说道：“我已经提取了死者的唾液，如果他们在车内接吻，说不定可以检测出dna。” 严忠义愣了一下：“这么厉害？” 高琳勾了勾唇角，道：“唾液里面混有口腔脱落的上皮细胞，可以提取dna进行测序。 唾液经过特殊处理后，用核酸提取试剂盒提取dna，再用引物扩增复制后就可以用电泳检测到大量dna。 凶手作案不久，尸体死亡时间不长，一般情况下可以测出来。” 这话一出，严忠义眉头舒展了许多，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高琳端倪了他两眼，这货眼圈乌黑，真是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英年早逝。 希望案件快点侦破，让拼命三郎赶紧回家补觉吧！ 她一瞬间想起上大学的时候，严忠义为了考试没日没夜刷题，考完之后呼呼大睡了两天两夜。 严忠义回到刑侦室，让王彬先去把普罗旺斯小区附近的监控排查一遍。 没过多久，王彬调出了几份监控，几个人盯着视频看了半天。 “头儿，路段监控只拍到孔桦一个人在车里，凶手究竟是什么时候上车的？” 严忠义盘着手中的打火机，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孔桦的宾利从会宾楼出来一直到普罗旺斯小区，半路并没有停下来。 难不成凶手会隐身术？ “暂停！把画面放大！”严忠义说道。 王彬将图片放大之后，画面的分辨率也就相对弱化了。 “车座椅是黑色的，夜里光线昏暗。 如果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躺在后座，你说有没有可能？” 王彬连连点头，“这样就可以躲避路段的监控，这货真是狡猾啊！ 会宾楼地下车库有监控，不过孔桦停车的位置是个监控死角，凶手可能就是趁着那个时候上的车。” 严忠义道：“凶手不会运气这么好吧！他怎么知道孔桦停车的地方有个监控盲区？” 王彬道：“说不定真是运气好，不然怎么可能杀了人还跑了呢！” 头儿，你还别说啊，这后座真的像是躺了一个人！” 第120章 走姿很特别 阿飞从普罗旺斯小区逃回住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下孔桦的红色风衣。 风衣上面还残留着香水味，与血迹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怪味。 阿飞将风衣扔在床下，脱下衣服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 淋浴喷头很猛，水流浇灌全身，阿飞身体绷得很紧。 不得不说，三十岁的小姐姐使用感真好，可惜就这么被他弄死了。 洗完澡，他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睡了不知多久，他开始做噩梦。 梦中性格暴躁的父亲正在用皮带狠狠抽打他，理由是他偷了同桌的一块叮当猫橡皮。 那次已经不是阿飞第一次盗窃，隔壁小卖部李奶奶的糖果罐子被他偷吃过，邻居田里的水瓜被他偷吃过，上学之后他又频繁偷班上同学的学习用品。 父亲说着一边用皮带狠狠抽打他，一边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穷志不穷！ 上回就告诉你，再偷一次我打不死你，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阿飞哭得嗷嗷叫，母亲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织毛衣，她已经不上前阻拦了。 上回母亲帮他挡了父亲几个拳头，漂亮的脸蛋立刻挂了彩，淤青一直未散。 阿飞很心疼，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偷东西。 看着母亲对自己被父亲毒打无动于衷，阿飞失望透了。 当天晚上阿飞屁股疼得厉害，夜里想找母亲拿跌打油摸一摸伤口。 父亲要是在家，他可不敢去房间讨要跌打油。 今晚他在隔壁村给人哭唱赚钱，一般接到活儿三天都不着家。 阿飞走下床，隔壁房间就是父亲和母亲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阿飞听见里面没有动静，于是推开老旧木门。 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呀’一声，阿飞感觉有点像鬼哭狼嚎的声音。 借着院子里树梢上的月光，他猛然看见母亲一动不动瘫坐在床上，脑袋几乎歪在肩膀上。 他小心翼翼凑近看，才发现母亲的脖颈处血肉模糊。 长发遮住了母亲漂亮的脸，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割麦子用的镰刀。 阿飞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还活着，战战兢兢返回到院子里。 他拿起一把扫帚重新回到房间，撩开了遮挡母亲脸的头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母亲紧闭着双眼，脖子血肉模糊，红赤赤的伤口暴露在外面。 他吓得瘫坐在地，随即一咕噜又爬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扫帚，猛地扑到母亲的身上使劲摇晃。 可惜母亲不但没醒，脑袋和脖颈一下子被他摇晃得彻底分开了。 母亲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滚到了花棉被上面，失去脑袋的身体依旧保持刚才的坐姿。 “啊——”阿飞猛地惊醒，发现手机在枕头下面不停震动。 他的手机几乎就是一个摆设，除了干爹和诈骗电话、推销电话，从来没有人打电话给他。 他胡乱摸出手机，擦着一脑门子的汗，嘟哝了一句：“干爹，刚忙完回家，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声音十分低沉：“你确定没暴露吧？” 阿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劫后重生一般笑道：“放心吧，就算暴露了我也不会把您老人家交代出来。 我经常看刑侦片，警察有一万种方法让我松口。 所以在他们抓住我之前，我就会自我了结。” 魏明冷哼了一声：“你确定监控没有拍下你的样子？” “干爹，监控一定拍不到我的脸！ 我从会宾楼大酒店地库绕着监控盲区找到孔桦的车。 连老天爷都帮您，孔桦的停车位置没有监控。我潜伏在地库一直等到她上车，然后钻进了她车里。 这女人真好骗，我说我想她了，她一点没怀疑，还和我说了好多骚话。 我全程躺在后座，脑袋躲在副驾驶座位后面，再高清的监控也拍不到我的脸。 如果警察眼睛够毒，看出我躺在后面，那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我的脸。 孔桦开车到了普罗旺斯地库，我让她从前排座椅直接爬到后面。 她真是个浪蹄子，以为我要和她玩车震，急不可耐爬了过来。 干爹，您还别说啊，孔桦死了真挺可惜的，她的身材真不错。 我们亲热的时候，我掏出电击棒击中了她的脖子。 她很快就晕过去了，然后我就割了她的脖颈大动脉，场面太血腥了。 还好割那个部位死得比较快，我尽快离开了现场。 虽然我刚上班第一天，已经知道小区地库会有保安时不时下来巡逻。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一定拿我没办法，但是会多死一个人。 我又不是杀人魔王，干爹没要我杀的人，我是不会杀的。” 魏明嗯了声，“然后呢？” “然后我就穿着孔桦的外套从北门翻墙出去了呗！ 外面黑灯瞎火的，我戴着帽子、口罩、墨镜，就算监控拍到我的体型，警察也找不到我。 干爹，我很好奇，叶甜甜自然会去杀了孔桦和徐丽丽，何必要咱们动手呢？” 魏明道：“叶甜甜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会不会失败，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 如果她一旦失败了，孔桦和徐丽丽两人就会安然无恙，到时候她们就可以指证强子性侵过叶甜甜。 美华置业不能被她们毁了，强子已经死了，我更不允许有人诋毁我儿子。 干爹能够成为扬城市的人物，就是因为对事物有提前预判性。 叶甜甜再厉害，我们也不能保证她每回都万无一失，事情的主动权必须掌握在咱们手里才安心。 我们替叶甜甜杀了孔桦、徐丽丽，圆了她复仇的心愿。 而我们只要让警察认定她们都是被叶甜甜杀的，接下去我们再悄无声息地除掉她，当年的事情就死无对证了。” 黑暗中，阿飞扯着嘴角阴笑道：“干爹，我以为我够狠，您才是最狠的！” 魏明笑道：“你是我养的狼崽子，以后只会比我更狠！” 阿飞打了个哈欠，道：“干爹，我继续睡了，没事别打我电话！” 魏明刚想提醒他，没事多读读书，电话已经挂断了。 ...... 公安局大楼灯火通明，大家都在看监控，每分每秒都不敢遗漏。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会宾楼附近发现了一名可疑男子。 男子的体型身高和从孔桦车上下来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他戴着帽子，还是看不清五官明显特征。 不过走路姿势很特别，走路左摇右摆，幅度比较大。 严忠义立刻让人把普罗旺斯地库的视频回放，凶手穿着孔桦的外套，走路的姿势如出一辙。 申强又倒放了几遍，激动道：“头儿，这家伙身高在178cm左右，体重大概在130斤左右。 现场孔桦没有反抗和挣扎的举动，证明她认识这家伙，而且两人挺暧昧的。 咱们只要排查一下她最近的密接人，一定可以发现可疑目标。” 严忠义点头夸赞道：“不错啊，这回你想得很周到。 看样子这起谋杀案不是叶甜甜干的，你和李子昂赶紧调查清楚这个人，看看最近孔桦都和那些男的走动了。 身高范围就定在178cm到180cm之间，有一个鞋跟的偏差，这样就不会遗漏了。” 话音刚落，申强被夸赞了十分振奋，李子昂的心里更加不服气。 又是一次和申强较量的机会，这次他一定要先找出凶手。 严忠义看着两人带着手下风风火火出去了，嘴角露出了一丝颇有玩味的笑容。 王彬歪着脑袋，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头儿，您这一招实在高啊！” 严忠义笑了笑，“看来也需要给你找个竞争对手，这样你就不会偷懒了。” 王彬连连叫冤：“头儿，我跟着您可不敢偷懒！” ...... 天亮的时候，孔桦的父母来到公安局。 可怜天下父母心，历史仿佛重新上演，孔桦的父母哭得几度晕厥。 孔母说，他们和女儿不住在一起。 他们住在老城区，生活便利。女儿住在城南新区，那边节奏快，年轻人居多。 孩子已经大了，父母也不好多约束她的社交，周末女儿会拎点东西回去看望他们。 严忠义问二老，“孔桦平时有没有与人结仇，最近有没有交往男朋友？” 孔桦的父亲表示一无所知，他一般都是通过老伴才知道女儿最近在干什么。 孔母说，“桦桦性格开朗，出手大方，对朋友更是没话说。 她不可能与人结仇，她这份工作要的就是维护好人脉资源。 桦桦谈过几个男朋友，大部分都是好聚好散，最近好像没有交往男朋友。” 严忠义听出了一丝端倪，“阿姨，什么叫大部分都是好聚好散？是不是有人不同意分手，曾经和孔桦闹过？” 第121章 凶手有帮凶 孔母本不想说，这是女儿的私事，但是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当初那小子一直想不开，所以把她的宝贝女儿给杀了。 “去年国庆的时候，我跳广场舞的姐妹给桦桦介绍了一个对象。 小蔡是金融男，家庭条件不错，就是长得一般。 他对桦桦出手很大方，第一次见面十分满意，第二次见面就送了桦桦一个价值五万块钱的包。 我以为桦桦收了人家的包应该是同意交往了，让她把人带回来一起吃个饭进一步了解。 结果桦桦说不喜欢那个人，而且已经拒绝他了。 我说那就要把包还给人家，咱们不能占人便宜。 我的桦桦还是很听话的，当天就把包还给那个小蔡了。 没想到小蔡对桦桦更加死心塌地，经常去桦桦保险公司楼下等她下班，还给他们公司同事集体买咖啡。 她同事都让她试着相处看看，可是桦桦还是看不上小蔡。 小蔡还是不死心，圣诞节的时候捧着999朵玫瑰去她单位等她下班，结果桦桦气得把花摔了一地。 从那次以后小蔡就放弃了！ 警察同志，小蔡会不会因爱生恨，因为得不到桦桦，所以就杀了她？” 这话一出，孔母捂着脸又痛哭了起来。 严忠义把王彬喊了过来，“看样子这个小蔡有犯罪的可能性，你赶紧去调查清楚这个人。” 王彬离开后，孔母继续拉着严忠义哭诉道：“昨天我给桦桦打电话，她说正在谈一个大单子，还说谈成了要带我们出国玩。 我让她不要一门心思钻进钱眼里，没想到现在真的是有钱没命花......” 哭着哭着，孔母突然脑袋灵光乍现，又将矛头指向了前几起命案。 “警察同志，桦桦和蓝娜、白岚都十分要好，她们三个都被人杀了，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错！这一定是连环杀人案！ 桦桦告诉过我，她们以前一起欺负过一个叫叶甜甜的女生，那个女生还诅咒她们不得好死。 一定就是那个人，你们去找她，她就是杀人凶手......” 孔母歇斯底里，声泪俱下，严忠义让文职女警先安抚家属情绪。 杜海打电话喊他去法医室一趟，严忠义心想也许是死者口腔内提取到了凶手的dna。 如果可以确定凶手的身份，那么孔桦这案子就好办多了。 来到法医室，他看见杜海一脸失望，心口顿时揪了起来。 杜海一开口，果然不是好消息。 “严队，孔桦的口腔内没有提取到第二人的唾液，所有没有发现其他人的dna。” “什么？”严忠义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杜海艰难地点点头，“死者生前有过性行为，但是对方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包括唾液。 脖子这一处的电击伤，和白岚脖子处的电击伤手法几乎一致。 这起案件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或者凶手有帮凶！” 或者凶手有帮凶，这句话让严忠义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蓝娜、白岚、孔桦相继被杀，仅凭一个叶甜甜不可能效率这么高，还不留下一点罪证。 如果她没有帮凶，那么此人简直太恐怖了，简直就是警察的天敌，天生的犯罪分子。 严忠义听明白了，杜海也觉得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持续锁定在叶甜甜身上。 不管是谁杀了孔桦，叶甜甜和魏明这两个人都有非常巨大的杀人动机。 严忠义接了个电话，是王彬打来的。 普罗旺斯的保安来电说，昨天有个男的和孔桦一起回来过。 没多久王彬就根据监控查到那个姓薛的厂长，直奔厂里把人给带回来了。 薛厂长坐在审讯室，大口大口喘着气。肥胖加上紧张，他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 堂堂的优秀企业家，第一次进局子，竟然和一桩命案有关。 偏偏命案的女主角昨天刚和自己露水情缘一场，这下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严忠义走进审讯室，上下打量着姓薛的，此人吓得一脑门子汗。 能够残忍杀害一个人，凶手不应该是这么胆小、慌张的角色。 严忠义在心里已经有了凶手的人物影像，他应该是一个冷漠到无情的人。 看着面前这个肥胖的男人，严忠义心里叹了口气，凶手一定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孔桦，是不是因为保险的事情没谈拢？” 严忠义故意这么一说，薛厂长顿时急眼了。 “警察同志，我真是冤枉啊！” 严忠义道：“我听说你昨天去了孔桦家里，然后没多久就出来了，是不是她拒绝了你？” 薛厂长忙着解释道：“警察同志，我们厂里几千号员工的商业保险都买了，她怎么可能会拒绝我？” 严忠义用怀疑的眼神打量道：“你从进小区到出来，一共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你确定时间对得上？” 薛厂长叹了一口气，索性全都撂了：“我承认，我那方面不太行，一分钟结束了行了吧！” 严忠义补充道：“所以晚上你偷偷跟着她，打算弥补白天的失败。但是她拒绝了你，你就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 薛厂长连连否认，“怎么可能，我可以证明我昨晚十点就到家了，我们一家四口去朋友家参加了家宴。 如果你不相信我和我老婆孩子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我朋友，他们一家都可以作证。 我昨晚还喝了酒，怎么可能跑出去杀人！ 再说了，被女人拒绝了，就杀人？这不合适吧！我又不是杀人狂！” 严忠义一番确认过后，姓薛的确实有不在场证据，孔桦的死和他无关。 人放了之后，严忠义带着王彬去了美华置业。 魏明正在开会，前台小姐让他们在贵宾室等一会儿。 过了半个小时，魏明满面春风走进贵宾室，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严忠义掐灭了烟，问道：“魏总消息这么灵通，想必知道扬城市又发生了命案吧？” 魏明眉头蹙起，道：“这我还不知道，怎么市里面又发生命案了？哎，咱们的朱书记又要着急上火了！ 下个月听说要举行‘全国十大治安城市’评比活动，这下子应该没戏了吧！ 我这两天忙着召开大大小小的会议，三块地皮的施工队伍都要准备进场了，这三个小区将会打破老百姓的居住理念......” 严忠义打断了魏明的话，他对这些房地产开发的事情压根不感兴趣，这货明摆着在扯闲篇。 “魏总，昨天普罗旺斯有人被杀了，这个人您应该还认识！” “我认识？”魏明挑了挑眉头。 严忠义笑了笑：“死者叫孔桦，和蓝娜、白岚都是高中同学。 眼下能够证明魏强强j叶甜甜的人证又少了一个，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激动？” 魏明愣住了一下，道：“我都不认识这个人，我为什么要开心，要激动？ 严队，我听不明白您的意思！” “好吧，你喜欢装蒜那我就解释一下。 当年魏强性侵叶甜甜，这个孔桦就是帮凶之一。” 话音刚落，魏明脸色就沉了下来：“严队，您有证据吗？没证据可别乱造谣！” 严队笑了笑：“我有人证，薛阳和李沐霖承认当初跟着魏强去性侵了叶甜甜。 原本的人证还有蓝娜、白岚、孔桦，现在女的就剩下一个徐丽丽可以作证了。 魏总，薛阳和李沐霖已经关起来了，你暂时动不了他们。 我想你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徐丽丽，对吧？” 第122章 你认识他吗 魏明一脸喊冤：“严队，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徐丽丽！ 而且我们家魏强可是一个好孩子，他和强j案八杆子打不着。 你们是大学同学，又是上下铺的好兄弟，你难道不了解他？” 这句话挺扎心的，严忠义对魏强自以为了解，直到看见那本日记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回忆总想哭，两人一个宿舍的好兄弟，魏强竟然有那么一段黑历史。 严忠义突然有些后悔看过魏强的日记内容！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从私人交情上而言，严忠义希望魏强可以得到安息。 一旦当年高中女生被三名男子强j的消息传出去，魏强即便已经融入土里，大抵灵魂也不得安宁了。 至于美华置业和魏明，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们一家人除了魏太太，没几个省油的灯。 魏明的小儿子魏钰在扬城市拆迁办上班，仗着他爸是魏明，经常强拆钉子户房屋。 前阵子还在拆迁过程中，导致一位老太太被房梁砸死了，听说上周又差点弄出人命。 不过因为拆迁业绩极佳，很可笑的是，魏钰已经连续两年拿到了单位的先进个人。 这个魏钰从小就娇生惯养，他哥魏强死了之后，魏明对他更是宠上了天。 读初中的时候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多次参与校园霸凌。 每天在门口堵着老实巴交的孩子收取保护费，不给钱就揍一顿。 高中没考上，魏明用钱把他砸进了重点高中。 这小子还是不学无术，不仅是校园霸凌的主谋，还从高中开始爱上了泡妞。 学校里的女生，他偏偏还专挑好的吃。 成绩差的不要，长得丑的不要，有狐臭的不要，牙齿不齐的不要。 那些成绩好，长相好，没狐臭，牙齿齐的女生自然看不上他这样不学无术的混混。 魏钰软硬兼施，利诱没用，就对女生实施校园霸凌，不少好女孩都是这么被他搞坏的。 听说有个女孩原本成绩年级前三，被他盯上之后成天担惊受怕，后来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 没过几个月肚子就隆起来，家长来学校闹事，学校出面两方协调，最终女孩子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 挨千刀的魏钰跟个没事人一样，女孩却患上了抑郁症，动不动就自杀，学也没法上了。 女孩父母都是底层人士，自然斗不过姓魏的，拿着一笔补偿费硬是吞下了这口恶气。 现在倒好，当年的小混混摇身一变到了拆迁办，还连续两年得了先进个人。 端着铁饭碗，干着缺德事，老百姓们都对他恨之入骨。 多亏他有一个好老子，这要是换了别人早被检举揭发进去了。 魏明的亲戚中，大多都在扬城市端着公家饭碗，或者在国企里面担任要职，口碑都极差。 严忠义心想，坏老鼠都滚到一块儿去了。 从法律上而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罪就是犯罪，即便魏强已经死了。 根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人死后不追诉刑事责任，但民事责任仍然可以追究。 由犯罪嫌疑人的合法继承人或者家属承担。 严忠义紧盯着魏明，这家伙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必须保持镇定，这个时候他越表现出焦虑，只会让对方心中胜算更大。 “魏总，我们先不讨论魏强的事情。 凶手上车后躺在后座，从这一点看此人十分狡猾。 当时外面和车内光线昏暗，他又穿着黑衣，路段监控根本看不清他。 他完美躲避了监控，还销毁了现场痕迹，该不会是您养的杀手吧？” 魏明愣了一下，说道：“严队是不是最近办案太辛苦，大脑开始出现幻觉了？ 我怎么可能会养杀手，您警匪片看多了吧！” 严忠义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真会狡辩，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牛，不给他上点硬菜不行了。 他打开会宾楼酒店和普罗旺斯地库的监控，道：“仔细看看，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魏明点点头，很认真地看了半天后，道：“从性别上就完全不一样吧！这个人穿着黑色宽大的夹克衫，这个人穿着红色长款风衣。” 严忠义将两幅画面放大，目光紧盯着魏明，道：“两人不仅走路姿势一模一样，而且连裤子和鞋子的款式也一样。魏总，您确定不认识他吗？” 魏明又认真看了几眼，连连摇头道：“不认识！” 严忠义勾了勾嘴角，魏明这心理素质简直yyds，脸不红心不跳，连人类紧张时的微动作都没有。 嗯，千年老狐狸了！ 严忠义冲着魏明得意地笑了笑，“这家伙走路姿势这么有特色，应该不难抓到。” 魏明满脸凝重：“这样的人留在社会上就是一个恐怖的定时炸弹。 虽然不知道他的长相，但是从身高和体重以你们专业技术人员的本事，相信很快就能够模拟出来。 这应该就是实实在在的仇杀，你们怀疑到我头上这根本不合理，麻烦下次带着证据过来。 还有，我再说一遍，我们家魏强是个好孩子，他只是得了抑郁症自杀了。 薛阳和李沐霖二人，我会起诉他们污蔑我儿子。 李沐霖是强子同学，我这些年压着脾气照顾他，没想到他过河拆桥，满嘴胡言。 薛阳，一个修车工，挣扎在底层的单身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诬陷强子，我的律师已经在起草律师函了。 我们都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大好人，还是希望你们尽快抓住真凶，不要耽误我们工作。 最近三块地政府催得紧，我们都是打工人，大家互相谅解一下。 你们破案效率也要抓上去的，别让扬城市的老百姓们再质疑你们的办案能力。 好了，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召开，就不送二位了。” 回公安局路上，王彬骂道：“头儿，魏明真是嚣张！ 咱们去问问他的司机李沐霖，那小子应该知道魏明有没有养杀手。 李沐霖说不定为了戴罪立功，愿意和咱们坦白！” 第123章 可以对上了 严忠义点点头，王彬说得有道理。 正如叶甜甜曾经是一名受害者，因为仇恨当年的施暴者，她从无辜的受害者变成了杀戮者。 魏明说白了是一个生意人，他为了美华置业和儿子的声誉一定会选择不择手段的方式。 李沐霖已经被拘，等到案件审判的时候，自然免不了牢狱之灾，他一定不想大好年华交代在监狱里头。 毕竟人人都有利己心理，当自己的利益不保时，谁都会选择狠下心来。 李沐霖这样的人，轻而易举会选择把魏明背叛得彻彻底底。 两人回到公安局，孔桦母亲说的金融男小蔡已经来到公安局，严忠义让王彬和他先聊聊。 严忠义再次见到李沐霖的时候，这家伙起初态度不是很配合。 外界都知道，魏明的势力不容小觑，在扬城市横着走都行。 虽说他是一个生意人，但是他的亲友基本上都在财政局、司法局、纪检委、住建局等事业单位。 俗话说，家里人在体制内多多少少好办事，更何况魏明的亲友分布在各个有实权的单位。 以魏明的财力，他在扬城市都可以当土皇帝了，亲友们在仕途上自然也离不开他兜里的银子。 李沐霖之前已经把魏明卖了一次，他和薛阳都交代出当年和魏强一起性侵叶甜甜的前因后果。 将来一旦出去，魏明铁定不会放过他，一定会狠狠弄死他。 如果今天再交代出其他不能说的秘密，魏明一定会剐了他的心头肉。 李沐霖不敢冒这个险，而且他还知道魏明和前公安局局长常进的关系不一般。 常老这些年虽然退休了，每次楼盘的奠基仪式，都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按理由为官之人，即便已经退了下来，自然不会参加这些惹眼的活动。 常进愿意为他站台，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 李沐霖越想越怕，常进虽然退下来了，但是他的旧部下还有不少正在市公安局上班。 这要是传出去他在里头交代出不能说的秘密，以魏明的心狠手辣想办法弄死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anythingispossible！（一切皆有可能！） 严忠义见李沐霖犹豫不决，知道他一定是畏惧魏明的实力和手段。 “李沐霖，我不管你现在心里盘算些什么，你怎么算都对你不利。 我是警察，我自然有办法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选择戴罪立功，提供的线索且有实质性的作用。 我会替你申请从轻发落，减刑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李沐霖一听可以戴罪立功，还可以减刑，于是心一横老实交代了。 “魏明这些年干过不少坏事，每次都是一个叫阿飞的年轻人替他动手。 我见过那个人的背影一两次，魏明防着我的，总是让我在车上等他。” 严忠义点点头，道：“那个人的身高体型还记得吗？” “嗯！身高大概178cm左右吧！体型不胖偏瘦，喜欢穿宽松肥大的衣服。”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李沐霖描述的男子和监控中的男子身高体型都十分吻合。 李沐霖继续交代：“去年城投一块地皮原本要建立一座公园，方便周边居民锻炼身体。 结果魏明看中了那块地，打了个电话给城投的一把手丁山，说那边地皮可以用来开发房地产。 丁山原本不敢答应，魏明说他自有办法，只要他在会议上不反对就行。 魏明找到当时的市领导，政府近几年亏空，面子有了里子很薄。 地皮如果交给房地产公司盖房子，收益高，进账快，于是大部分领导都答应了。 谁知道几个副市长中间有个分管城市建设的杨副市长不同意，你猜怎么着？” 严忠义听得认真，脸色沉了下来：“杨副市长当年是被渣土车撞死的，难道他是被？” 李沐霖眼神十分玩味，严忠义看得心口一颤，看来被自己说中了。 李沐霖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魏明没打算杀他，如果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根本不会死。 魏明让人先利诱，茅台、黄金叶、人民币送出去没效果，又将城北的一套独栋别墅的合同直接给了杨副市长。 没想到杨副市长是个难得的好官，不仅没收，反而大骂了送礼的人，还说要把合同送到纪检委告魏明行贿。 不仅如此，杨副市长还在会议上含沙射影，暗讽魏明私底下搞小动作，说有些人收了好处昧着良心做事。 那件事情把魏明气了好几天，最后发现杨副市长真的软硬不吃，才决定制造出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严忠义微微眯起眼，就凭这件事情魏明就可以吃枪子儿了。 关于已故的杨副市长，严忠义还是知道一些的，此人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官。 听说她老婆至今还在服装厂流水线上班，而且从事最辛苦的三班倒。 以杨副市长的能力，把老婆安排到事业单位，或者高校的图书馆，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杨副市长的家风也很好，儿子杨鸿志在校成绩名列前茅，品行端正。 杨副市长出车祸死了之后，这对母子也没怎么和上头闹，拿了一笔抚恤金就自认倒霉继续过日子了。 杨副市长极力反对用地皮盖房子，他从整个城市的建设规划上来看，那块地皮不适合盖房子，只适合建公园。 所以有人怀疑是魏明安排渣土车，制造出一场意外事故，目的就是让反对的声音彻底闭嘴。 还有人查到渣土车隶属于美华置业，更加怀疑是魏明干的。 不过谁都知道魏明在扬城市的实力，他不仅是扬城商界的枭雄，他的亲友大部分都在公家单位。 想要动魏明，先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然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杨副市长的死最终“不负众望”，被定为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上面考虑到是工作时间出的车祸，杨副市长被追封成为了因公殉职的烈士，儿子杨鸿志享受学校保送大学名额。 他的驾驶员也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赔偿，听说驾驶员的老婆还被安排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当事人都没有闹事，老百姓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就是觉得好官不多，这么死了一个真是挺可惜的。 严忠义看向李沐霖，问道：“赶紧把真相都说出来吧！” 李沐霖嘴巴刚张开，突然又闭了嘴。 严忠义明白他还是担心会被魏明报复，他一定认为即便扳倒了魏明，他那些当官的亲戚也会找上门。 严忠义狠声道：“你不用担心他的家人、亲属找你算账，我们警察自然会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李沐霖心想，你们警察为了破案什么都能答应，到时候日子是老子自己过。 他们想要弄死自己，或者制造出一起意外死亡，你们警察能奈何呢？ 严忠义道：“你想早点出去见老婆孩子和父母，还是想等着判重刑？ 你知道强奸女性怎么判吗？情节严重的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你们三个人强奸叶甜甜，这个罪名你自己心里掂量一下。你们是团伙犯罪，性质更加恶劣。” 李沐霖想想家中的老婆、妻儿、父母，顿时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于是心一横豁出去了。 他现在已经没得选，骑虎难下，四面楚歌，老祖宗的成语发明得真好。 如果非要让他选一个，他还是选择警察叔叔吧！毕竟从小老师就教育，遇到恶势力要找警察。 李沐霖舒了一口气，大有一种死就死了吧的气势。 “魏明一直做慈善事业，在全国建了上百家的希望小学，他还收养了很多孩子。 在外面他是一名良心企业家，实则心狠手辣，不然怎么可能变成扬城市最大的财主。 我当时就怀疑杨副市长是被那个阿飞开车撞死的，魏明找了个替死鬼顶包了。 因为那天我无意中听见他在打电话，他问阿飞有没有处理干净，还说自己已经找了个肾衰竭的男的去顶包。 那个男的反正也活不久了，为了给家里人留一笔钱什么都愿意干。” 严忠义点点头，问道：“如果再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那个阿飞吗？” 李沐霖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应该可以，那个人走路姿势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严忠义剑眉紧蹙，追问道。 “我这几年拢共就见了两回，每次时间都很短，那家伙总是低着脑袋生怕别人看见他的脸。 我估计长得不是凶悍，就是奇丑无比吧！ 给人的感觉就像阴沟里面的老鼠，整天干一些脏事，自然也就见不得人。 对了，他走路的姿势很特别，有点左摇右摆，好像小脑发育不全。” 走路左摇右摆！ 严忠义在本子上写下这六个字，随后合上了本子。 这就可以对上了，李沐霖见到的人很大可能性就是监控视频中的那个人。 严忠义朝李沐霖点点头，李沐霖眼神期待地看向他，好像在说求你了，一定要帮帮我。 严忠义点点头：“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说到做到！警察不会诓骗愿意改邪归正的人！” 第124章 开个逮捕令 严忠义回到局里，王彬正在和小蔡‘聊天’。 小蔡见到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拘谨和不安。 这不奇怪，严忠义阴沉着脸，隔着几米远都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场。 有一回出去办案走得急，他黑着一张冷脸，狗见了他都绕着路走。 这个段子在局里一直传到现在，都说他们严大队长，办起案子来人畜都会畏惧。 王彬介绍道：“这是我们刑警队的队长，你可以喊他严队。” 小蔡点点头，眼眶湿湿的，看起来刚才像是哭过。 “我知道，您是扬城市警界的传奇，严队长！” 严忠义耳根子一阵发烫，现在有人再提这个称号，他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从2月14日的情人节惨案开始，命案一桩接着一桩发生，光自杀的人就有两名。 两人还都是有点来头的人，一个是弘扬中学的校长，一个是安丰镇的派出所所长。 严忠义决定等这几起女性死者的命案告破之后，再将前面几起案件串联起来一并调查。 现在严忠义可以确定，最近发生的这些操蛋的事情都和当年的校园霸凌、性侵案子有关。 从一进审讯室，严忠义见小蔡第一眼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凶手。 小蔡的身高肉眼目测在172cm左右，体型嘛，看着比孔桦的骨架子还要小两个size。 这就难怪孔桦看不上他，送十个包包都没用。 这么一想，严忠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李沐霖判断那个叫阿飞的男子，是一个长相极度丑陋的男人，这一点就完全不符合逻辑了。 孔桦这样的大美女，能够拒绝小蔡这样相貌平庸的男人，自然不会和一个丑男发生暧昧关系。 除非那个丑男和薛厂长一样很多金！ 但是从监控视频中可以看出来，男子的打扮称不上多金的装扮。 不过这也不能作为一个正确衡量，说不定人家有钱，只是杀人的时候故意选了这一套普通人的装束。 凶手能够接近孔桦，证明他不仅不是丑男，而且长相十分帅气，非常具备吸引女人的能力。 至于走路姿势，相信一个成年人装也装得出来。 不用取悦女性时，他才会保持原本的走路姿势。 就像监控里头那样，走路左摇右摆，样子十分怪异。 尤其是在普罗旺斯地库下面，他穿着孔桦的大红色风衣，走起路来像一具吸食人血的红衣丧尸。 严忠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凶手的长相基本上可以划入帅哥一列，人物画像时就不能画成恐怖的丑八怪。 这一点待会儿他要和张淼重点强调一下！ 小蔡看见严忠义若有所思，变得越发拘谨起来。 王彬将刚才两人的谈话内容和严忠义汇报后，严忠义对小蔡的遭遇也表示十分同情。 原来孔桦当初根本没有把五万块钱的大牌包包还给小蔡，所以才让小蔡误以为自己有把握追到她。 小蔡也是最后才知道，孔桦是一个拜金女+大颜狗。 她喜欢有钱人，这个有钱人还要有趣、有颜、有情调。 显然小蔡不是这种类型，在被她当众摔下999朵红玫瑰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心。 严忠义宽慰了几句，小蔡表示已经放下了，那个包就当作自己当舔狗的惨痛教训。 严忠义让王彬把小蔡放了，然后又组织大家一起开了一个案情碰头会。 “案发当晚，王彬接到报警电话，对方提到了叶甜甜的名字。 我们假设她就是叶甜甜，假设她当时也在现场。 她看见有人杀害孔桦，知道对方的作案动机是想要嫁祸给她。 所以决定先发制人，主动报案，将我们的思路从她身上转移开。 美华置业的董事长魏明，此人的确有重大嫌疑，他儿子魏强当年涉嫌强j罪名。 魏强在日记本中提到，叶甜甜母女来局里报了案，被他老爹动用社会关系摆平了。 现在这本日记不见了，是有人从我的抽屉里偷走了它。 各位注意了，咱们局里出现了内鬼！” 这话一出，大家互相看着彼此，脸上写满了唏嘘。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魏明想除掉能够指认魏强性侵叶甜甜的人。 现在蓝娜、白岚、孔桦已经死了，下一个目标就是徐丽丽。” 有人立刻质疑：“头儿，魏明犯不着动手吧！ 他只要耐心等待，叶甜甜一定会杀了孔桦和徐丽丽。” 严忠义点点头，道：“你也说了，只要他耐心等待。 但是如果我们在此之前抓住叶甜甜，孔桦和徐丽丽就不会死。 到时候她们就会出面指认魏强当年的罪行，那个时候不仅魏明，美华置业，还会牵扯出当年许多人。 其中一定有大人物，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非同一般。 魏明是个老狐狸了，他不会甘愿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他决定自己动手。 他知道我们怀疑叶甜甜是凶手，所以巧妙地利用我们警察这个心理。 他决定杀了孔桦和徐丽丽，然后嫁祸给叶甜甜。 白岚曾经被凶手用电击棒击中脖颈致晕，所以这次杀孔桦的凶手故意使用了电击棒。 这更加证明了咱们内部有内鬼，不然魏明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细节。 接下来咱们要注意身边有无录音笔、监控、监听器，确保不要被内鬼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 话音刚落，大家一阵唏嘘。 今天参会的人都是严忠义的心腹，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他相信里面绝对没有内鬼。 如果内鬼心虚或者有猎奇心理，一定会潜伏到这间办公室，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销毁电脑里面的备份。 严忠义继续道：“不管孔桦这起命案和魏明有没有关系，我们现在都要立刻出发逮捕魏明。 魏明涉及两年前的一桩故意杀人案。”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悚地看着严忠义。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就在两年前，咱们市里分管城市建设规划的杨杰副市长死于一起交通事故。 当年网上有不少人都在传言，说杨副市长被撞和美华置业有关，因为他当年极力反对‘西坝口地块’让美华置业盖房子。 当年撞死杨副市长和他司机的那辆渣土车，隶属于美华置业建设发展有限公司的采购车辆。 美华置业十分配合，支付赔偿款的时候十分大气，我记得当时魏明还参加了杨副市长和那名驾驶员的葬礼。 政府授予杨副市长因公殉职烈士的身份，他的儿子杨鸿志也被保送上了大学。 就连杨副市长的驾驶员的老婆也安排了一份体面工作，还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赔偿。 所以那件事情最终定义为普通的交通伤亡事故，杨副市长和驾驶员的家属都没有闹事。 今天，我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魏明的司机李沐霖，也就是当年强j叶甜甜的三名男子之一，他在看守所交代了实情......” 严忠义讲完之后，众人群情激奋，铁拳攥得死死的。 “头儿，咱们现在就去把魏明抓回来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有臭钱就能为非作歹的！” “就是！即便他富可敌国，社会背景雄厚，身后靠山坚硬，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公然杀人，这家伙简直目无王法，留在世上就是一个祸害。 就别说他杀人了，美华置业把咱们扬城市的房价都哄抬到了两万一平方。 老百姓的幸福指数急剧下降，都是这个畜生搞的。” “......” 严忠义面色阴沉，凝神半晌后，道：“我去开个逮捕令，咱们马上出发！” “是！”众人齐声道。 第125章 魏明开枪了 孔立萍知道魏明在扬城市是个人物，想要动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跳出来要捞他。 这些年，美华置业在扬城市一家独大，不用动脑子也能够想得出来，其背后一定实力雄厚。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忠义，抓捕时千万要注意安全，此人不简单！” 严忠义故作轻松笑了笑，“孔局长，您就高兴点吧！ 不管怎么样，杨副市长这样的好官终于能够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了。” 孔立萍点了点头：“你先去把人带回来吧！ 魏明在扬城市当土皇帝当了这么久，双手自然不会干净。 说不定不止这几起案件，深挖下去或许还会发现更多罪恶。” 严忠义满脸散发出正道的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道公平，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说完，他紧握着手中那张逮捕令带着人去了美华置业。 此刻，魏明开完会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眯着眼睛思索警察下一步会怎么做。 沉思了一会儿，他从抽屉里取出一部手机拨打了阿飞的电话。 阿飞那边电话调了震动，过了很久才接通了电话。 “干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刚杀了人，我需要补觉，不然满眼睛都是血。” 魏明沉着脸道：“你还睡得着啊？你知不知道监控拍到你了？” 阿飞嘟哝道：“拍到又怎样了？顶多拍到我的身高和体型！ 干爹，放心吧，他们铁定拍不到我的五官。” 魏明语气不悦道：“阿飞，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走路要好好走。 他们在会宾楼和普罗旺斯地库的监控里头，拍到了你奇怪的走路姿势。 你如果想活命，干爹建议你以后好好走路！ 还有，他们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上回我让那个人偷了日记本打草惊蛇了。 这次我不该让你再用电击棒，这样做太刻意了，他们好像发现是故意模仿作案。 那个严忠义已经来找过我，他们一定会揪住我不放。 你自己躲好了，没事不要出门，更不许点外卖。” 阿飞道：“放心吧，厨房里头还有两箱泡面，不过酒就快没了。 没饭吃ok，没酒喝我可不行！如果我酒瘾犯了，指不定会下楼到便利店买点儿。” 魏明不由提高了声调：“兔崽子，你现在最好给我低调点。 等咱们这关安全度过，到时候五粮液、茅台酒管够。” 阿飞笑了笑：“干爹，你真好，茅台酒老贵老贵了！” 魏明声音软和了下来，“阿飞，最近我右眼皮总是跳，感觉可能要出事了。 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进去了，你记住我的话，帮我好好照看好魏钰那小子。 他在拆迁办干上瘾了，成天耀武扬威挑最难的钉子户搞。 上回房梁砸死一个老太太，前几天差点把一个毛头小子脑袋开了瓢，在群众中口碑极差。 我在一天，没人感动他。我如果进去了，指不定他会被人打击报复。 阿飞，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美华置业这么大的家业你要协助小钰努力守好。” 魏明一副交代后事的口吻，阿飞体内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他猛地坐了起来，语气有些不悦道：“干爹，别瞎扯犊子！我干爹最厉害了，还会怕公安局那帮废物？ 他们要是真有本事，到现在都没见到叶甜甜一根头发丝？ 连一个老娘们都搞不定，现在来对付您，分明就是急眼儿了。 干爹，你别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了。 要是你进去了，也会有人想办法把你捞出来。 我和魏钰那小子不熟，他根本不会听我的话，你的亲儿子你自己管着。” 魏明忍不住语气急了：“阿飞，我右眼皮跳得很厉害，一定是要出事了。 我是说万一我遭遇不测，你赶紧去我老家祖宅。 院子后面右手边，朝东最里头一间屋子的床底下有一个方盒子，里面的东西魏钰看了自然就会听你的。” 阿飞喉结一阵紧缩，不过依然一脸的淡定：“干爹，你不会有事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当初要不是您收留我，我早就饿死街头了。干爹，谁要是敢搞你，我弄死他！” 或许是人渐渐老了，魏明语气有些悲观，“阿飞，你虽然一直喊我干爹，我其实早就把你当儿子看了。 当初让你上学，你学不进去，对动刀动枪却很感兴趣。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想你大概是当杀手的一块好材料，所以我让你术业有专攻。 万一......以后魏钰就靠你了！ 对了，徐丽丽那个女人必须死！ 我不希望魏强死后还要被警察揪出来，留下一个强奸犯的罪名，美华置业也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 蓝娜、白岚、孔桦已经死了，徐丽丽必须尽快除掉！ 那个人在公安局，薛阳和李沐霖这两人关在看守所，等到法院审判后会由司法机关送到监狱。 这过程中，想必到不了法院，这两个人已经被那个人弄死了。 如果你遇到叶甜甜，记住了，做得干净点！” “干爹......” 魏明打断了阿飞的话，继续说道：“阿飞，我知道对不起你！ 这些年尽是让你干脏事，你是干爹的好孩子，比魏强、魏钰这两个亲儿子都好。 下辈子咱们俩当亲父子，干爹一定好好补偿你......” 阿飞心口一颤，刚想说话时，魏明的电话突然挂断了。 黑暗中，阿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打开灯，走进厨房煮面吃，过程中几次烫到了自己的手。 索性关上煤气灶，径直回到卧室，从柜子里面取出一本相册。 当年他被亲老子丢在游乐场成了弃童，自那以后他就痛恨游乐场。 干爹为了培养他的狼性，每年的六一儿童节都会硬拽着他去游乐场面对现实，并且留下一张两人的合照。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面除了他和干爹的合影，再无旁人。 他的世界里头只有干爹，他决不允许干爹有事。 阿飞猛地合上相册，嘴角扯起狞笑：“严忠义，你敢抓我干爹，我一定弄死你！” ...... 魏明匆忙将电话卡取出，扔进了粉碎机搅拌得稀碎。 几乎同一秒，严忠义带着人闯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手里拿着搜捕令出现在魏明面前。 魏明嘴角抽了抽，随后淡定地笑了笑，“严队长，没想到咱俩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严忠义冷笑道：“没错，以后会天天见，直到你被判死刑那天我也会送你上路。 我们怀疑你与两年前的杨杰副市长的车祸案有关，请你积极配合跟我们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魏明心口顿沉，还用调查吗？李沐霖那个狗东西一定把他彻底出卖了。 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就应该再狠一点，早早将这帮小兔崽子全部弄死。 严忠义见魏明站着不动，上前准备将他强行押回到公安局。 他和王彬靠近魏明不到一米距离时，魏明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后从身后猛地掏出一把手枪。 “师父，小心！”千钧一发之间，王彬猛然推开了严忠义。 严忠义倒地的一刻，枪声响起，美华置业整栋大楼里的人瞬间躁动起来。 严忠义眼球突出，瞳孔几乎要迸出了眼眶，眼睁睁看着王彬在他面前倒下了。 与此同时，其他警察迅速将持枪袭警的魏明抓了起来。 严忠义几乎是爬向了王彬，王彬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子弹贯穿眉心，留下一个血窟窿。 严忠义当然知道，子弹贯穿眉心会导致直接脑死亡，王彬根本没有存活的概率。 他发疯一般抱起王彬，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小彬，你快醒醒，千万别睡！ 快叫医生！特么的，你们快去给老子叫医生啊！” 第126章 王彬遗腹子 王彬死了。 医生摘下口罩，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其实在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我们的王彬已经死了，只是严忠义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严忠义走进手术室，王彬的尸体已经被一块白布遮住了。 从警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兄弟因公殉职过，像王彬这么年轻、跟着自己两年寸步不离的小兄弟就一个。 虽说平日里他对这个小兄弟总是吹胡子瞪眼睛，实则是亲近之后才用不着和他拐弯抹角玩弄情商。 王彬这小兄弟也开得起玩笑，不管怎么着，他都像一条跟屁虫似的成天粘着他。 一条年轻的、鲜活的生命因为救自己牺牲了，严忠义刚才在外头猛抽了自己数不清的耳光。 这下子怎么办呢？ 先不说他可爱的跟屁虫没了，整颗心脏都像被人用锋利的匕首掏空了似的。 再者，他该怎么和王彬的家人交代死因？ 如果他们知道王彬为了救自己，当时条件反射本能地推开他，他们会怎么想？ 为什么作为王彬入警队两年的师父，他严忠义怎么就没有条件反射推开自己的徒弟？他们会不会认为他当时贪生怕死了？ 其实冲进魏明办公室的一刻，他压根没想到魏明手里会有枪，他更没想到魏明会公然开枪袭警。 严忠义像一块木头杵在王彬的尸体旁边，痛苦的目光从寒冰转成了熊熊火焰。 魏明，我真是低估你了，你竟然敢杀警察。 严忠义一只手颤抖地掀开白布，王彬脑袋上的血窟窿已经不再流血，眉心穿孔的洞眼也从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 这张鲜活的、年轻的、乐观的、积极的脸，再也不会有任何表情出现在他的五官上。 怎么办，他该如何向王彬的妻子小雅交代呢！ 公安局很忙，刑警队更忙，两人从结婚到现在都没怀上孩子。 王彬的父母也就这一棵独苗，以后二老的晚年生活怎么办？ 严忠义心口狠狠紧缩，因为当时反应迟钝了几秒，王家的香火就这么草率地断了。 严忠义对着脸左右开弓，狠狠抽了几个大嘴巴子。 外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着像一大家子的人来了。 “完了！”严忠义心里这么说着，王彬的父母、爷爷奶奶、妻子小雅已经站在了手术室的门口。 小雅双眼含泪像噙着两颗打碎的琉璃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悲痛欲绝。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疯狂扑上去，而是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 小雅直接绕过严忠义，眼睛没有落在他的身上片刻。 她自顾自走向她的丈夫，冰冷的手术台上，王彬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 他的嘴唇惨白，面色惨白，眼睑下方因为熬夜乌黑发青，唯一有色彩的地方是眉心中弹的位置。 小雅走近他，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温柔抚摸丈夫的头发。 半晌之后，她低声问了一句，“小彬......他最后有遗言给我吗？” 严忠义面带愧色，嘴唇蠕动了两下，道：“对不起，小雅，他......他当时没有来得及......就咽气了！” 小雅猛地回头，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当时究竟发生什么了？” 严忠义不禁佩服女人强烈的第六感！ 这也不奇怪，平时王彬的胆子就不如其他人，对生命更是异常珍惜和敬畏。 小两口每天都会聊微信，小雅会再三叮嘱他查案过程中要注意人身安全。 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强出头冒险，但是遇到危险也不会刻意躲避，因为他是人民警察。 严忠义将当时的场景告知王彬的家人，王彬的奶奶一下子晕了过去，现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医护人员将老太太赶紧送去急救，现场剩下严忠义和王彬的妻子小雅。 小雅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严忠义，一双泪眼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子。 她猛地抬手，朝着严忠义左右开弓扇了十几个耳光。 严忠义像木头一样杵着，任凭她狠狠抽打，直到她累得打不动为止。 她的眼睛里头起了火焰，眼泪汪汪哭道：“贪生怕死！你算什么师父，你把小彬还给我.......” 话音刚落，身材娇小的小雅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陷入了晕厥。 等到小雅醒过来之后，她看见严忠义还在，他脸颊上面的五指印也在。 爸妈、公婆、爷爷都在，刚才晕倒的奶奶和她安排在一间病房。 小雅冷眼看了一眼严忠义，便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她肚子里有了王彬的遗腹子。 这个消息无疑是给王家人雪中送炭，带来了一抹希望，然而对于女方家长心里却有了疙瘩。 女儿当了小寡妇，如果再带着一个拖油瓶，将来还怎么改嫁。 毕竟小雅还没到三十岁，不可能一辈子守寡下去。 从私心上来讲，小雅的父母不希望留下这个孩子。 王彬的母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下一秒王彬的父亲猛地跪在地上。 小雅听见动静，睁开眼睛一脸不解，“爸，妈，你们在干什么？” 王彬母亲见状，哭道：“小雅，你已经怀孕8周了，我们老王家没绝后！” 小雅的母亲一脸为难，但是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亲家，这孩子不能要！ 王彬已经走了，小雅带着个孩子以后怎么过？她......她还年轻啊！” 这话一出，小雅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两只琉璃般的大眼睛闪着亮光，一张好看的樱桃小嘴巴扯起了笑意。 她的样子好像在说天不绝人，他的男人有后了。 严忠义后背一阵发凉，似乎知道小雅会因为爱情做出这个决定。 小雅开口道：“这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这是我们俩的孩子。 我一定会好好抚养他长大成人，我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警察。 他会以爸爸而自豪，并且爸爸会永远住在他的心里。”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里头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王彬的母亲紧紧握住小雅的手，哭道：“好孩子，是爸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小雅连连摇头，更咽道：“妈，我愿意为小彬生孩子！这孩子今后在我肚子里怀胎十月，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第127章 高琳紧张了 “咚”的一声，严忠义双膝着地，跪在地上。 神三鬼四人一个，严忠义对着王彬的家人磕了一个响头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他的眼睛里面升起了熊熊烈火，恨不得立刻飞到公安局把魏明直接手撕了给王彬陪葬。 警车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在道路上呼啸而过。 警笛声一拉响，老百姓们都以为出大事了，行人和车辆无不让路。 严忠义玩命似的把车开到了公安局，黑着一张要杀人的脸冲进了审讯室。 孔立萍见状，知道严忠义的熊脾气上来了，让申强和李子昂赶紧拉住他。 谁知严忠义九头牛拉不住，冲进审讯室并且将门反锁，这已经违背了公安局审讯工作的纪律。 孔立萍摆了摆手，申强和李子昂几个站在外面紧张地盯着里头情况。 魏明看见严忠义，目光阴冷地说道：“严忠义，咱们又见面了，说实话我不想看到你！ 你的小徒弟死了吧？他是替你死的，我原本想杀的人是你！ 严忠义，你确定你当时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和退缩吗？” 魏明看向严忠义，嘴角扯起十分欠扁的笑容。 严忠义猛地将双拳重重砸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外头的人心口一紧，怕他做出过激举动。 魏明杀了人，而且杀的是警察，铁定逃不过死刑判决。 如果审出他和孔桦的案子有关，包括当年叶甜甜的案子，此人死个十次八次都不在话下。 严忠义实在犯不着为他犯了纪律性错误！ 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严忠义硬是克制住了想要掐死魏明的心。 魏明继续扯着欠扁的笑容，故意刺激严忠义的心理防线。 “严忠义，那小子有种啊，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值得吗？” 严忠义心想，王彬，我并不值得让你丢了一条命来保护我！ 魏明继续攻心：“看着自己的小兄弟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滋味爽不爽？痛不痛快？ 对了，你是怎么和他家人交代的？” 严忠义低下头，半晌之后轻蔑地看着他：“魏明，相信我，执行死刑的时候我一定在场！ 事已至此，你赶紧把杀害孔桦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吧！” 魏明错愕了几秒，心想这个严忠义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没想到这么快调整了心态。 他忖度了一番，无奈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无可奉告！你们不是很厉害吗？自己去查啊！” 严忠义点了点头，“你想继续摆烂装死，是吧？” 魏明耸了耸肩膀，笑道：“不可以吗？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啊！” 严忠义顿时感觉血液蹿到了头顶上，上去狠狠揪住了魏明的衣服领口。 他猛然扬起一只铁拳就要挥下去的时候，申强和李子昂踹门而入，将严忠义拉了下来。 与此同时，魏明放声大笑，狂妄而放肆！ 孔立萍看向严忠义，知道王彬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这个时候他实在不适合办理此案。 严忠义被控制住，情绪已然失控，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就像当初在201宿舍发现魏强自杀，就像眼睁睁看着狄杰含冤入狱，那种锥心之痛再次卷土重来，甚至更加汹涌澎湃。 “忠义，我给你放一个礼拜假期调整一下状态，这边我会安排其他人审理此案。” 严忠义挣脱开申强和李子昂二人，黑着一张脸愤怒地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刑侦室，他瘫在椅子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满脑子都是王彬死前的一幕。 他感觉脑袋几乎快要炸裂，于是拿起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高琳正要找孔局长汇报近日的尸检工作，看见严忠义一脸怒气冲天的样子。 王彬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他为严忠义挡了要命的一枪，这简直是过命的交情。 警局上下，无人不感到震撼！ 严忠义心里一定很自责，高琳曾经见过当年他为魏强痛心疾首的样子。 当年他因为自责自己夜里睡得太死，没能及时发现上铺的好兄弟魏强自杀，那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到大学毕业。 眼下自己的手下为自己送了命，想必这家伙又要钻牛角尖了。 高琳一路跟着严忠义来到公安局门前的露天停车场，等到他发动汽车的时候，她一声招呼没打上了车。 严忠义怒火中烧，悲痛欲绝，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本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没想到高琳突然跑到自己的车上。 “呵呵，你也是来嘲笑我的无能，让自己的手下白白送了一条命吧？” 高琳摇摇头：“不是！麻烦你送我回家一趟，我有一份材料落在家里了。” 严忠义苦笑道，心想高琳啊，高琳，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现在没有心情面对你！ “高法医，孔局长宣布我暂停办案，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都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或者步行回去，公安局距离小区没有几步路。” 高琳听出严忠义没打算回家，可能是要去某个地方躲起来借酒消愁，或者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当年魏强死了，他把自己喝得差一点跟着魏强一块儿去了。 高琳担心他会出事，“你也说了，距离不远。 那就麻烦严队从地库把我送回去，省得我多走一段路。”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不满道：“高琳，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严忠义！ 我不会再当你的舔狗，更不会成为你始乱终弃的流浪狗。 我的好兄弟死了，他是为了救我死了，麻烦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说完这句话，严忠义双拳痛苦地砸向方向盘。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严忠义是真的伤心了，他留下了两行悲痛欲绝的眼泪。 高琳安慰道：“当年的事情是立场和选择的问题，我不想多说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王彬已经死了，他也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 严忠义，我希望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当年魏强死了，你也是......” 高琳话没说完，严忠义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半个钟头过后，长江大道边上，严忠义将车停下后，撒开腿往江边上狂奔。 高琳跟在后面不停地追，心想这家伙该不会受了刺激，要跳江自缢吧！ 严忠义啊，严忠义，时隔多年了，你还是学不会放过自己。 “喂，严忠义，你要干什么？”高琳在后头一边跑一边喊道。 江边风大，高琳的声音被吹散了，严忠义半个字没听到。 “严忠义，你别想不开，这么死了只会让坏人笑话你是一个懦夫。” 严忠义压根没心情搭理她，他在距离长江边上越来越近的时候，开始脱下外套朝着江里狂奔。 高琳立即意识到，严忠义要寻死！ “扑通”一声，严忠义跳进了长江，随后以仰泳姿势躺在水面上等待下沉。 高琳见状，脱掉外套和鞋子跳进了冰冷的水里。 严忠义闭上眼睛，天空灰蒙蒙的，他心如死灰一般沉入水中。 水底下的世界像是与世隔绝，四周一片寂静、幽深、空灵。 严忠义睁开眼睛，面前浮现出王彬的笑脸，“师父，你为什么还不结婚，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师父，我和小雅以后生的孩子管你叫干爹，这样以后上学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严忠义耳边都是王彬在喊他师父，他笑着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敲一敲他的脑瓜子。 眼前突然出现王彬中弹的一幕，他留在人间最后两个字不是他亲爱的小雅，而是“师父”！ 严忠义感觉自己在水底流下了眼泪，王彬眉心中弹的样子渐渐模糊，他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他突然觉得好累，想要就此沉沉入睡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等他微微睁开眼睛时，看见高琳正在替他做仰卧压胸法和人工呼吸法。 高琳红润的嘴唇像两片淡红的、正在开放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挂着焦急。 “严忠义，你醒醒！” 平时的冷艳美女，这会儿声音竟然带着哭腔，吓得严忠义赶紧闭上了眼睛。 “严忠义，我不许你死！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东京法医学博士研究生对我的诱惑太大，我太渴望学到国内学不到的知识领域。 这些年在东京不是没人追求过我，我一直忘不了......” 忘不了什么？忘不了我吗？严忠义闭着眼睛在等她说下去，高琳却静默了。 严忠义打算继续装死，高琳狠狠捶了他胸口一拳。 “你干嘛？”严忠义猛地咳了一声。 高琳恢复到往常冷艳的状态，红着脸道：“你的心跳和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道：“上......上一秒刚醒，我感觉现在心跳还是很快！” 高琳站起身，冷声道：“你现在心跳加速的原因，是由于体内雄性荷尔蒙导致，过一会儿就好了。 严忠义，这么多年没见，你长本事了，遇到事情都学会自杀了。” 严忠义一脸被冤枉，道：“自杀？我什么时候自杀了？我刚才只是想沉下去捋一捋案情！” “捋一捋案情？用这样的方式？”高琳目光怀疑地看着他：“严忠义，我觉得你脑袋瓦特了！” 第128章 你们快抓他 高琳头也不回朝着岸边走，长江边上的风很大，她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刚才她真的以为严忠义不要命了，如果他死了，她回国的意义何在？ 严忠义就是一根筋，他当真以为她在东京待不下去，或者是想回国为家乡的法医事业做出一份贡献。 她真的没有那么伟大的抱负，她只是跟随自己的心，心告诉她必须回来见见他。 在东京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 如果他已经有家有口，那么她只会远远看着，绝不会打扰他的生活。 回国之后，她见他还是孤家寡人，当时心里暗暗窃喜了一阵子。 只是严忠义对她心存隔阂，两人似乎都想好好说话，可是一开口便会唇枪舌战，冷嘲热讽。 高琳吸了吸鼻子，快速抹掉了眼角的泪珠子，她是个十分要强的女人。 即便她爱一个人已经到达了80%，也只会表现出30%的态度。 严忠义望着高琳微微颤抖的背影，浑身冷不防打了一激灵，随后战栗不止。 他突然很想冲上去抱住她，哪怕得不到她半个字的安慰，就那么抱着她心里也能够好受些。 刚才她带着哭腔求自己不要死，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高琳还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当初她不告而别，奔赴东京为了一个法医专业博士研究生的名额。 得知真相的严忠义，站在暴雨下失魂落魄地笑出了声。 “高琳，在你的心里前途永远比我重要，我竟然不如一个博士研究生名额。” 这些年，每每想起高琳，严忠义心口愈合的伤口都会重新撕裂得血肉模糊。 刚才那一刻，她为自己做仰卧压胸法和人工呼吸法，她柔软的双唇触碰到他。 严忠义分明能够感觉出来，她，还爱着他！ 两人上车后，严忠义一脸抱歉，高琳让他闭嘴别说话。 严忠义知道，这个时候女人是听不进去一个字。 如果他狗胆包天，上去抱住她、壁咚她，那么效果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眼下他实在是没有那份心情，王彬为他死了，这辈子他大概都无法原谅自己！ 高琳全程看着窗外不再多看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刚才说不定早就醒了，故意看自己有多么在乎他！ “严忠义，你真是坏透了！”高琳心里狠狠骂道。 无可否认，时隔多年，她依旧喜欢有时候可恶到近乎欠扁的严忠义。 一路上两人没有半个字的交流，彼此心里都各自藏着心思。 严忠义心想，局里的同事谁有本事撬开魏明那只老狐狸的嘴巴？ 虽说流传一句话，进了公安局，就没有不招供的人。 但是以魏明在扬城市的咖位，大家一定不会轻易对他动粗。 魏明那个老混蛋开枪杀警察，他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如果当时他没有开枪，老实配合回到公安局接受审问，说不定还能够有所转机。 以他背后的势力，一定会有人跳出来到局里捞他出来。 魏明，你终究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严忠义当下就决定，他必须立刻回到公安局。 他要告诉孔局长，自己没有意气用事，更不会带着个人情绪去办案。 回到局里，严忠义竖起三指发誓，孔立萍还是让他回去冷静几天。 “忠义，王彬刚牺牲，我知道你心里触动很大。 魏明不是善茬，他刚才故意激怒你，就是想逼警察先动手。 如果你觉得一周时间嫌长，这样吧，你回去休息两天再回来！” 严忠义原本想坚持留下来，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 如果内鬼知道他被停职两天，一定会想办法潜伏到办公室，想方设法销毁魏强的日记内容。 严忠义猛地抬起头，发现孔局长眼神颇有玩味地看着他，看样子两人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们要一起揪出藏在局里的内鬼！ 严忠义不禁打了个激灵，决定将计就计演下去。 孔立萍猛地拔高了音调，朝着门吼了一嗓子：“严忠义，这是命令，这起案件你暂时不要碰。” 严忠义四周看了看，孔立萍的眼神落在自己办公室桌子上的白色瓷杯上。 下一秒，严忠义顿时心领神会，拿起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举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局里上下都感受到了一股死亡般的窒息感。 大家都知道，孔局长十分器重严忠义，两人共事多年还是第一次闹掰了。 严忠义黑着脸，两只眼睛愤怒得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好！我回去睡觉，你们自个儿查！” 严忠义气势汹汹回到办公室，看见王彬桌上水杯中还残留着昨晚熬夜的咖啡，心中又泛起一阵酸楚。 他忍不住别着脑袋流下了眼泪，如果当时他敏锐发现魏明掏枪的动作，说不定死得那个人就是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愿意成为那个牺牲的一方。 严忠义四周看了没人，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不幸中的万幸啊，王彬小兄弟有后了，小雅好样的！ 刑警队的安峻接了个电话，忙不迭前来汇报工作时，严忠义已经走了。 安峻立刻给严忠义打了个电话，“头儿，刚才普罗旺斯的保安队长秦伟打电话过来，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严忠义立刻问道：“小安，我被暂停查案两天！ 你现在赶紧带人过去做笔录，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安峻挂断电话后，带人去了普罗旺斯高档小区。 保安队长秦伟见到警察同志，立刻单刀直入道：“你们快去抓一个人，那家伙一定就是杀害孔小姐的凶手。” 安峻一脑门子雾水，问道：“那家伙是谁？你慢慢说，把话说清楚了！” 秦伟急得直出汗，“警察同志，昨天我们保安室来了一个新人叫李飞。 他今天应该是上白班，可是我们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人。 我刚才查了他的入职表，不仅姓名填写了阿飞这个名字，就连电话号码、家庭住址都是瞎几把乱填的。 昨天孔小姐让他去送饮用水，两人眉来眼去的，我们一致怀疑孔小姐是被他骗色行凶了！” 第129章 死了太便宜 安峻瞪着眼道：“把你们物业公司负责人的电话给我。” 保安队长秦伟嗯了一声：“好的，您稍等！ 前天深夜，物业公司李主任打电话给我，说第二天有人来入职。 我第一眼见那小子，就隐约瞧着不是什么好人，长着一张迷惑女人的小白脸。” 安峻听了他的话，觉得可以让省里来的画像师张淼将此人的样貌画出来。 秦伟找到人事经理的电话，安峻立刻拨打过去。 电话接通后，安峻说明了情况。 对方表示李飞是物业公司的一把手安排过来上班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安峻一听眉头蹙了起来，又向此人要到了他们一把手的电话号码。 一把手接通电话后，倒是老老实实交代出来了实情。 “警察同志，我们物业公司隶属于美华置业。 那天晚上是魏总亲自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安排一个年轻人到保安岗历练一阵子。 魏总亲自打来电话，我自然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下去，务必要照顾好......” 安峻听明白了，那个叫李飞的保安，走后门绕过了流程来普罗旺斯干了一天保安工作。 这么一来，他无缘无故不来上班，很有可能和孔桦的死有关系。 安峻立刻向严忠义汇报了情况，“头儿，普罗旺斯昨天有个叫李飞的保安去孔桦家中送水。 保安队长说，两人当时貌似看对眼了。 今天李飞没来上班，物业公司谁都不知道他电话号码，那小子好像人间蒸发了。” 严忠义顿时意识到了问题，道：“这个李飞很有可能就是李沐霖交代的男子，阿飞！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你们赶紧锁定目标！” 安峻道：“头儿，保安队长描述的男子身高、体型和咱们监控中发现的男子十分相似。 要不要请张淼过来一趟，让他根据保安队长的描述画出人像。” 严忠义鼻尖一酸，这个安峻用起来真不如王彬！ 王彬不仅眼力劲儿强，脑袋瓜子转得也快。 “安峻，保安室就设立在小区的正大门！ 你调取监控就能看到李飞的人像，用不着麻烦人家张淼过去一趟。” 安峻哦了一声，立刻让人调取监控，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长相。 严忠义收到安峻用手机拍下来的照片时，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男子。 男子身姿挺拔地站在小区门口岗亭，身高目测在178-180cm之间。 五官长得不错，男人看了都觉得帅气。 严忠义远程操控，让安峻立刻把照片送到刑侦技术科室，让他们进行人脸数据比对。 如果数据库中有李飞的犯罪记录或者登记了他的个人信息，要想查出此人不是一件难事。 没过多久之后，技术科肖阳一脸抱歉道：“很抱歉，查无此人！ 他可能属于“三无黑户”！无户籍资料、无户口本、无身份证的一类人。” 严忠义得知这个消息，暗骂魏明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他立刻安排安峻将犯罪嫌疑人的照片打印出来，在全城开始重金通缉此人，并且在网上也张贴出此人的照片。 ...... 遮阳床帘拉得严严实实，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阿飞走下床，拉开了一小截床帘，外面已经变成了万家灯火璀璨。 干爹突然挂断电话，一定是遇到什么事。 他刷微博才知道干爹竟然袭警了！ 干爹持枪袭警的消息在网络中传得铺天盖地，网上还说现场死了一个警察。 干爹被押上了警车，身旁那个警察他认识，扬城市警界传奇严忠义，严大队长。 “阿飞，如果我遭遇不测，你赶紧回我老家祖宅床下面取一样东西。 魏钰看见了一定会听你的，以后你们要一起守护好美华置业。” 阿飞心口狠狠一阵紧缩，“干爹，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魏钰。” 他连夜上路，决定趁着夜色回到干爹的老家。 临走前，他去干爹别墅区门口转悠了一会儿。 干爹家里全是人，隐约能够听见女人的哭声。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魏钰顶着一张年轻气盛的脸，正在客厅大发雷霆。 具体说些什么他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在发火，说不定是要找人捞出他爸！ 以他的个性，如果没人拦着，指不定会像疯狗一般冲进公安局要人。 魏钰这小子恃宠若娇多年，家里家外都是一个刺头，拆迁办人人都怕他。 干爹这下子栽跟头了，可能就此出不来了，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他。 这小子如果再没人好好管他，指不定要被仇家趁机弄死。 现在暂且先管不了这么多，干爹说魏钰看见老宅床下的东西才会愿意听他的。 既然如此，阿飞决定立刻动身，回干爹老家一趟。 阿飞加快脚步离开了别墅区，叶甜甜从黑暗处阴着一张绝美的脸走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向魏明的别墅，嘴角扯着欣慰的笑容。 别墅里面灯火通明，失去了往常的安宁和谐。 这一家子败类亲戚集聚在一起，想必今晚在一起商量怎么救出那个挨千刀的魏明。 叶甜甜取出望远镜看过去，魏太太正在一边哭诉，一边跪地扑拜着一名男子。 男子头发花白，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 叶甜甜认得此人，常进，十年前公安局的局长。 站在常进右手边的男子叫魏斌，他是魏明大伯家的儿子，现政法委的副书记。 魏太太扑拜完常进，见他无动于衷，于是又开始扑拜魏斌。 魏斌和魏太太毕竟是亲属关系，自然不好无动于衷，上前忙拉起魏太太。 魏斌旁边站着一名男子叫魏斓，此人在法院工作，已经做到了副院长的位子。 叶甜甜一张一张脸扫过去，这一家人在扬城市都是有头有脸有权的人。 不过然并卵，魏明没得救了。 叶甜甜站在楼下扯着嘴角笑道，“魏明，你开枪杀了一名警察，谁都救不了你！ 你们这群人也别费劲心思了，不如好好想一想你们还能够活多久！” 叶甜甜觉得，像魏明这样的人死了太便宜他了，怎样让他死得痛苦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她当下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先把魏明最珍爱的心头肉杀了。 如果魏明得知小儿子魏钰死了的消息，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第130章 等着下地狱 “哐当”一声，魏明的别墅中传出一声巨响。 叶甜甜从望远镜中看见魏钰砸碎了一只花瓶，魏太太瘫在地上抱着他的一条腿苦苦哀求。 他们像是发生了争执，应该是讨论如何拯救魏明的方法出现了意见不一。 魏钰脸色震怒，完全不管不顾他妈，狠狠将她推到一旁。 魏太太身体没稳住，脑袋磕在了茶几上，两名妇女忙上前扶她。 魏钰脸色顿挫了几秒，接着甩脸子离开了，其余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叶甜甜放下望远镜，脸上浮上了窃喜的笑容。 这家伙果然行事莽撞，他现在一定是要出门。 看来机会来了，只是可惜她今天准备工作做得不充分。 心想不如先跟着他一探究竟，看看他接下去会去什么地方。 从刚才他对魏太太的态度，魏钰这小子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而且连最起码的孝道都没有。 魏强早死了，魏明被抓了，这个时候他还不懂事点安慰母亲，竟然摆出这种恶劣的态度。 如此不孝子，真是挺该死的！ 许多坏人即便在外作恶多端，却不乏大量的孝子贤孙。 魏钰如果听他妈的话，或许能够多活几天。 既然他不听他妈的话，坚持一意孤行，那就准备进入死亡倒计时吧！ 没多久魏钰离开了别墅，一众亲友拦都拦不住他。 叶甜甜侧着身子躲在一旁，魏钰开着院子里一辆保时捷扬长而去。 叶甜甜赶紧上了一辆租来的宝马车，一路尾随其后。 刚才叶甜甜从南门进入小区的，小区的保安都是势利眼，但凡是开着宝马、奔驰、保时捷、凯迪拉克这些大牌汽车，保安基本上不会阻拦。 相反开着几万、十几万车，或者七人座面包车、机动三轮车的陌生车主，保安都会上前仔细检查一番。 一般人都不会认为开好车的人会犯罪，这就是人性的弱点，攀权富贵，欺强凌弱。 叶甜甜一路跟着魏钰，原本以为他会去公安局闹事，看样子她高估了他的孝心。 魏钰开车去了阳光水疗会所，叶甜甜不禁冷笑了两声。 他老子开枪袭警被警察抓进去了，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情去做水疗。 看来此人不仅没有孝道，而且还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浪荡之徒。 魏明这么精明的人，没想到后代一个不如一个。 叶甜甜看见魏钰下车后，阴沉着一张脸，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是真的，想去洗澡解闷也是真的。 这地方没有个三个小时，魏钰这小子应该是不会出来的。刚才他又和家里人闹掰了，极有可能在这里过夜。 如果是这样，今天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如果贸然冲进阳光水疗会所，然后乔装打扮成美女技师，最后一刀刺入魏钰的心脏。 没错，保护魏明是成功了，她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她答应过母亲，会尽快将这边工作搞定，然后回英国和母亲团聚。 所以此刻冲进去杀人，不仅不会安全回到英国，还会影响接下去的复仇之路。 她必须悄无声息地将魏钰弄死，在路上她已经想出了一招，用氰化钾杀了这个小恶棍。 氰化物种类不少，其中具强烈毒性的是氰化钠、氰化钾和氢氰酸。 氰化物可以通过皮肤接触和粘膜、呼吸吸入、口服、注射等进入人体。 解析出氰基离子，会使细胞内的生化反应不能继续进行。 一旦中枢神经系统迅速失去功能，会导致人体呼吸麻痹心跳停止，米粒大的氰化钾就可以要人命。 高中时期，叶甜甜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数理化成绩，这也是蓝娜喜欢欺负她的原因。 像蓝娜她们那种学渣，最见不得成绩好的女生。 叶甜甜决定先回去提炼氰化钾，制毒过程中需要使用到氨气与碳作原料。 氨气可以从氨水中取得，在瓶子里混合后加热。 加热后得到了苦杏仁味的剧毒气体氢氰酸，再把它冷凝成液体收集好，加入大量草木灰，也就是碳酸钾。 当看到许多气泡产生，一直加草木灰，直到没有气泡产生，得到的液体是溶有氰化钾的溶液。 叶甜甜坐在车内冷声道：“魏明，当初你将我、外婆、母亲赶尽杀绝，现在我会让你全家死光光。 魏钰，算你小子命好，今晚再让你快活一个晚上。” 她坐在车里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手机响起，这个电话号码已经好几天不曾联系。 “林贤超，想我了？”叶甜甜苦笑了两声，“男人啊，无一例外都会喜欢上她现在这副面孔。” 她接通了电话，传来了林贤超富有磁性的嗓音。 不得不说，十年后的林贤超比上高中时期更加成熟且有魅力了。 “孟小姐，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了吗？” 叶甜甜笑道：“林主任可以24小时打我电话，不存在打扰这一说。” 林贤超笑了一声，道：“孟小姐吃过晚饭了吗？如果没有，咱们边吃边聊，可以吗？” 叶甜甜原本想着回去赶紧提炼氰化钾，争取明天毒死魏钰这个小子。 提炼氰化钾需要时间，以及不断失败才能成功提取出来。 她当年是数理化的拔尖生，在英国也潜心学习了大量有关于化学的知识。 她知道制毒过后要确保会毒死对方，所以肯定是要试错的，想着弄几只流浪猫试试她提炼的氰化钾， 林贤超突然来电，有点打乱了她的制毒计划。不过看着时间尚早，叶甜甜决定去会一会林贤超。 这个男人当年目睹了她被人性侵的惨状，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公安局报警。 虽说这一切不是他的错，但是他曾经是自己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她为自己的错付感觉到不值。 时至今日，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林贤超也杀了，想来想去觉得他罪不至死。 叶甜甜终究不是杀人魔王，她杀的那些人都是她觉得该死的人，林贤超其实可杀可不杀。 不过现在她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她要尽快给魏明一个巨大的下马威。 她要让他在死刑判决之前经历生不如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 叶甜甜声音温柔道：“林主任邀请吃饭，不管多晚我都会参加。” 林贤超笑道：“孟小姐太客气了，我把饭店位置发你微信上，咱们待会儿见。” 两人挂断电话后，叶甜甜冰冷的目光又看向阳光水疗会所的门头，脸上扯起那种阴森可怖的笑意。 魏钰，恭喜你生命进入倒计时，好好珍惜今晚的快乐时光，接下来就等着下地狱吧！ 第131章 一家都该死 叶甜甜抵达西餐厅时，透过玻璃窗看见林贤超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笔挺的西裤，脚上踩着锃亮的皮鞋。 一身中规中矩的机关男装扮，但是英俊潇洒也是真的。 如果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情，说不定...... 下一秒，叶甜甜笑了笑，他们注定不可能是一类人。 他是端着国家铁饭碗的公务员，现在已经是招商局办公室副主任了，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她呢？如果报仇成功，能够全身而退，她会回到英国与母亲相守在一起。 如果报仇过程中，哪个环节失败了，等待她的就是法律的制裁，杀了人注定活不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他们都注定不可能有交集。 林贤超正在埋头看菜单，侧脸下颌线很精致，像是在认真研究一道数学难题。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恍惚，当初班上能够与她数理化一较高下的人就是林贤超。 如果没有遭遇校园霸凌的困扰，她自认为数理化的成绩不会输给林贤超。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令人上头！ 叶甜甜那一刻已经知道自己的决定，她终究是舍不得杀了林贤超的。 眼下复仇计划都朝着预期中进行，不过杀光魏明一家畜生，是她临时起意。 她在扬城市已经有一阵子，听说了许多魏家人的行事作风，这帮畜生堪称扬城市的地头蛇。 这一家子的势力如果不搞垮了，以后指不定还会酿成与她相似的悲剧。 哎，因为淋过雨，所以也想给别人撑伞！ 叶甜甜觉得自己是个有人性的杀人犯！ 就拿那个魏钰说，他带着人去和钉子户交涉。 现场一老太太不同意拆迁，他大手一挥让手下人立刻强拆房屋。 当时手下人犹豫了一会儿，担心这样做会闹出人命。 上头已经下了明确规定，坚决不允许拆迁一线人员和人民群众硬碰硬。 上头的指示是，能够赔偿就谈赔偿，不愿意配合拆迁也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拆迁办又不是黑社会，绝对不能像过去那些年，出现拆迁办打人、强拆、甚至闹出人命的事情出来。 谁知魏钰那小子大手一挥，骂了一句：“滚他妈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给老子拆喽！” 他命令手下人立刻强拆，还放出一句狠话，说现场死了人全由他负责。 这话一出，手下人没了顾虑，立刻开始强行拆除钉子户的房屋。 一位老太太在自家老宅住了大半辈子了，哭着闹着不让拆，阻拦过程中被房梁一根木头砸得当场死亡。 还有一回，一家钉子户不同意拆迁，魏钰当场动手把人脑袋开了瓢。 那户人家的女儿从房间里跑出来，当时正值夏天穿得单薄，还被魏钰那狗东西当众调戏了一番。 女孩当场拿起剪刀对着自己脖子，说如果继续强拆就死在他面前。 魏钰不相信她会扎下去，上前继续戏弄女孩。 女孩心一横，一剪刀下去，脖子立刻大出血，差点休克而亡。 再说说魏明大伯的儿子，在政法委上班的魏延。 魏延的儿子在学校成天欺负同学，去年在课上偷偷将女生裤腰带剪掉了。 女生下课准备起身上厕所的时候，裤子掉到了腿后跟，只剩下里面一条碎花三角裤。 这件事情对女生打击巨大，不久之后女孩就转校了。 听说女孩检查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而且还有自杀倾向。 女孩的爸妈多次上访信访局，最后还是以卵击石的下场。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吗？”服务员的声音将叶甜甜的思绪拉扯回到了现实。 叶甜甜笑了笑：“我朋友在那边！” “小姐，你男朋友早就到了！ 偷偷告诉你，他好像有选择困难，到现在一个菜没点。”服务员笑道。 叶甜甜捂嘴笑了笑，便走向了林贤超。 林贤超看见孟菲来了，忙起身替她拉开椅子。 “这个点路上堵车吧？不好意思啊，突然找你有点事情。” 叶甜甜，哦，不对，此刻她是孟菲。 孟菲笑道：“路上一点不堵，我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林主任请客当然要打扮一下啦！” 林贤超腼腆一笑，上下打量着孟菲的装扮。 “孟小姐今天的打扮很邻家女孩，和你往常职业装不太一样。 白色连衣裙很配你，白色珍珠发箍显得很淑女、很温婉。” 孟菲捂嘴笑了笑：“没想到林主任还懂女孩的打扮，谁要是将来做了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林贤超笑着摇摇头，将菜单递给孟菲，“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西餐，你在英国长大一定没少吃这些，还是由你来点吧！” 孟菲接过菜单，点了一些前菜、主菜、甜点、软饮。 “还是你们女孩子会点，这些看起来都不错！”林贤超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刚才的女服务员不禁又多看了两眼，这对客人真是俊男美女组合，简直太养眼了。 等上菜的时间，林贤超有些局促不安，于是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 “孟小姐，上次的招商报表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和你对接，还有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我一并和你说......” 叶甜甜心里思索着，这些工作上面的事情看起来也没那么急，其实大可以明天白天对接。 林贤超这是为了请自己吃饭而吃饭吧！ 她心里窃笑着，林贤超，你还是最擅长读书，追女孩的本事差了一点。 “这里的菜还合胃口吗？”林贤超温柔地看着孟菲。 孟菲点了点头，道：“没想到扬城市有这么好吃的西餐，真想以后就留在这座城，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 如果他对我好，我就为他生下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下去。” 林贤超笑了笑，“你今天很不一样，很温柔，还有点儿恨嫁。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孟菲差点没噎住，笑道：“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要不林主任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这话一出，林贤超脸红了，有几分可爱。 “孟小姐自身条件这么好，我......我只是一个小公务员！” “公务员怎么了？在全国丈母娘择婿标准指南里头，公务员常年霸榜前三甲。” 林贤超笑了笑：“公务员除了工作稳定，收入稳定，想发大财很难的，而且国家对公务员约束很严格。 我们不能随随便便下海，以后跟着我只能保证衣食无忧，过着一般的小康生活。” 孟菲低头笑而不语，林贤超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于是孟菲换了个话题，“扬城市生活是挺安逸的，就是最近你们这儿好像不太平。 你听说今天美华置业的董事长魏明被抓起来了吗？” 这话一出，林贤超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嗯，我看见新闻了，他竟然持枪袭警！ 呵呵，这种人就该挨枪子，连警察也敢杀，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叶甜甜听说了一丝端倪，继续问道：“你了解他吗？” 林贤超心里思索着，他当然知道魏明，这些年他调查到了一些。 当年性侵叶甜甜的男子当中，有一个叫魏强的男孩就是魏明的宝贝大儿子。 不过听说此人在警校期间自杀了，活该！报应！死有余辜！ 魏明就剩下一个小儿子，好像在拆迁办专门对付难搞的钉子户。 林贤超点点头，道：“知道一些，他是扬城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 原来有两个儿子，一个在警校自杀死了，一个在拆迁办上班，人品貌似挺差的。” 孟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嗯，他小儿子挺有名的，我才来扬城不久就听说了。 他拆迁好像还拆出了人命案子出来，听说一老太太在现场被房梁上的木头柱子砸死了。 一女孩被他公然调戏，拿着剪刀给了自己脖子一刀。还好人没事，好像得了抑郁症和自杀倾向。” 林贤超点点头，这些都是从老百姓口中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传出来的，大部分情况都属实。 “魏明进去了，他小儿子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孟菲点了点头，笑道：“他爸进去了，以后没人护着他，他会不会被以前的仇家给那啥了？” 孟菲在自己白皙纤长的脖颈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林贤超吓得连忙让她把手放下来。 “嘘，你小点声！魏明虽然进去了，他还有一帮有势力的亲戚！ 他们家亲戚当中，许多人都在体制内，不少人手里有权，在扬城市踩死一个人不难。” 孟菲一脸天不怕地不怕，道：“要是他们得罪过我，我一定想办法弄死他们一家。 林主任，你不觉得他们一家都该死吗？” 第132章 林贤超坦白 林贤超脸色逐渐阴沉，看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菲一边用餐，一边端倪着他，揣度他接下来会不会说点什么。 林贤超向服务员要了一瓶红酒，孟菲心想他难道是想酒后吐真言？ 不奇怪，公务员都心思缜密，不喝点酒不敢轻易说实话。 “孟小姐，喝点吗？” “不了，我今天特殊情况，不适宜喝酒！”孟菲笑着拒绝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林贤超知道女孩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特殊的日子，于是便不再勉强。 孟菲其实根本没有来例假，她想着待会儿回去还要提炼氰化钾，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毒死魏钰。 这是目前的头等大事，至于徐丽丽，她可以让她暂且多活几日。 林贤超似乎有心事，自饮自斟了几杯，脸上面不改色。 孟菲笑道：“林主任好酒量，平时应该没少参加政治接待吧？” 林贤超笑了笑，“平时都是喝白酒，经常会替大领导挡酒。 酒量和胆量都是靠练出来的，这瓶红酒14.5°喝着完全没感觉。” 说完，他又自饮自斟了起来。 孟菲劝道：“红酒和清酒一样，比较有后劲！林主任，您还是少喝点吧！” 林贤超道：“放心吧，你一个柔弱女子，我不会让你扛着我回家的。 我一毕业就考到了招商局，头几年干基层工作没机会和领导一起吃饭。 自从到了办公室应酬才多起来，酒量也水涨船高了。” 孟菲便不再多劝，林贤超似乎有意灌醉自己。 喝了大半瓶之后，林贤超逐渐微醺，俊朗的五官变得潮红。 一对卧蚕眼迷离地看着孟菲，脸上的表情似乎有几分迷恋。 “魏明一家都不是好鸟，尤其是他的两个儿子。 他小儿子魏钰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他大儿子魏强的事情你应该不知道吧？” 孟菲没有正面回应，继续劝道：“林主任，您喝多了哦！” “我没喝多！我告诉你，魏强就是一个强奸犯，这样的人竟然后来还读了警校。 不过因果终有轮回，这个该死的强奸犯在警校的宿舍里头自杀了。 听说现场发现了大量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你相信这种人竟然会抑郁症吗？” 孟菲脸上的表情渐渐沉了下去，魏强有没有得抑郁症她不知道。 当年她每天以游客身份登录校内网，给他发送一条诅咒私信。 她以为这家伙是精神崩溃自杀，林贤超说他患有抑郁症，这完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林主任说笑了，我不认识魏强，不存在信或不信！”孟菲淡淡一笑，像是在听一个故事。 林贤超见她似乎不相信，于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一对卧蚕眼越发迷离起来。 “你把耳朵凑近，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孟菲娇羞一笑，“好，您说！” 林贤超的嘴唇凑近到孟菲的耳畔，声线低沉道：“魏强当年强奸的女孩是我的高中同学，我赶到现场时，他们已经结束了暴行。” 孟菲眉头紧蹙，装作一副很震惊的样子，“然后呢，他们发现你没？你有没有立刻报警？” 林贤超点点头：“当天晚上是我们高考最后一天，晚上全班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散伙饭。 席间我看见有一个女生往她的饮料中加了东西，我猜到是迷药，于是一路跟踪她们。 谁知道半路我竟然把人跟丢了，等我好不容易找到她们的时候，发现现场多出了三个男的。 她瘫在地上，白色的连衣裙下摆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洁白的纱裙上面沾染着鲜血。 我心想那帮家伙一定是把她强奸了，当时我想立刻冲上去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我。 她用眼神示意我不要靠近，我和她做了一个手势，告诉她我会立刻去报警。 我发誓，我当天晚上真的去了公安局，警察也做了登记。 等我再次回到案发地点，他们人已经不见了，她也不见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在看新闻、报纸，希望官媒会报道三名男子涉及强奸被逮捕的消息。 没想到等了许多天，直到返校填报志愿书的那天，她都没有出现。 蓝娜她们几个来了，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直在说说笑笑。 后来我去了她家，发现她已经举家搬走了。 我问了她邻居，根本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只知道是连夜搬走的。” 孟菲心口一紧，问道：“你确定当时第一时间报警了？” 林贤超的脑袋恨不得砸在桌上，他借着酒劲一把握住孟菲的手，一对卧蚕眼迷离而苦楚。 “甜甜，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第一时间报了警。 一定是有人故意将案子压下去，我后来查到当天值班民警很快就得到了提拔。 那个人叫高斌，他就是前几天饮弹自尽的安丰镇派出所的所长。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我还查到魏明和当年的常局长私交甚好，这里面一定有利益勾当。” 孟菲的眼神从寒冰逐渐变成烈烈火焰，“这些都是你自己查到的吗？” 林贤超的眼睛起了雾气，兴许是红酒的后劲太大。 他点了点头，“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停止调查此事，我在体制内很容易接触到一些人。 尤其是在酒桌上，有些领导喝多了嘴巴藏不住秘密。 这就是我愿意参加社交的原因，和他们喝酒应酬方便我套出想要知道的事情。 当年美华置业能够迅速发展，背后其实有好几波势力在助攻。 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能够把房价从几千涨到破万，到现在两三万一平米的均价。 背后都是有强大的势力默许了他这么做，不然就凭魏明是根本没办法拉伸房价的，备案价这一关就会把他卡得死死的！ 扬城市原来隶属于y市，独立建市26年，各方面都在猛追紧赶周边的地级市。 加之那几年地方政府亏空，急需要有强大的资金填补，所以大量买地皮赚房地产开发商的钱。 魏明就是那个时候打了一个翻身仗，不仅将最好的地皮收入囊中，四大行贷款利好政策都向他大力倾斜。 他们那帮人就是互惠共赢，拉高了房价，填满了自己的口袋，累死累活的还是咱们普通老百姓。 魏明发达之后，摇身一变成了优秀企业家，著名慈善家。 他那两个儿子却不学无术，当年性侵叶甜甜的带头人就是魏强那个浑蛋。” 孟菲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林贤超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真相。 她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差一点错杀了他，好险！ “林主任，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找她吗？” 林贤超用力点了点头，“我根本忘不了她！ 当年她被她们几个校园霸凌，我很想帮助她，但是我妈不允许我多管闲事。 我和她都是单亲家庭，我们家的条件很艰苦，我妈养大我特别不容易。 我原本想着已经要毕业了，只要我们努力考上大学，就可以离开这里。 没想到已经熬到高考最后一天，她们竟然合起伙来干了一票大的。 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你听说了吗？” 孟菲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和你那个被校园霸凌的同学有关吗？” 林贤超嗯了一声：“当年四名参与校园霸凌的女生已经死了三人，目前还剩下一人。 甜甜，她们都死有余辜！” 甜甜！！！ 孟菲吓得挣脱开林贤超的手，拿起包包立刻起身往外走。 她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前阵子已经发现有警察跟着林贤超。 隔了这么多年，人都会变，包括林贤超。 也许这是他和警察合起伙来，上演的一出诓骗她认罪的戏，说不定以他聪明的头脑已经认出了她。 “别走，甜甜！”林贤超追她时，服务员让他把单结一下。 等到他出门时，孟菲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第133章 剧毒氰化钾 孟菲离开后，林贤超一双迷离的卧蚕眼逐渐恢复正常。 这些日子他隐约察觉出叶甜甜回来了，而且他从孟菲的身上捕捉到了些许叶甜甜身上的影子。 当年读高中的时候，他就十分关注这个数理化成绩优异的女生。 每回数理化成绩排名，这个女孩都紧跟在自己名字后头，偶尔也会在他名字上面出现一次。 如果不是蓝娜她们对她进行校园霸凌，以她的成绩考上清大、北大不是一件难事。 高考过后，大家陆陆续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他在班主任欧阳儒的录取名单上面，看到了叶甜甜的名字。 她经历了三年的校园霸凌，竟然还被南大录取了，而且是高分录取。 只是可惜她没有去南大报名，从此音信全无，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你是甜甜，为什么不愿意承认，难道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吗？ 当年我真的报警了，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发誓，今晚的话绝无虚言。 甜甜，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一次，我可以不要现在的一切。 你不是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我们俩的智商加在一起就是王炸，我一定会让你全身而退。” 黑夜里，林贤超对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喃喃自语。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要发疯了，他已经到达了癫狂的地步，竟然拿自己的前途不管不顾了。 他确定这份埋藏在心里的感情不是高中时期懵懂的喜欢，而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尽管他们没有恋爱过，这些年他脑袋里从头到脚就只有她一人。 他时常会想起一个春日的午后，窗明几净的教室内，温暖的阳光洒在一个女孩白色连衣裙上。 她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尤其是两人都疯狂热爱数理化。 她总是一个人埋头做题，每当解开一道附加题时，林贤超会看见她嘴角扯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只有热爱数理化的同类人才知道，那种解开一道难题的快乐比吃肯德基、麦当劳幸福一万倍。 林贤超想了一下，或许是年少时同样都是单亲家庭的惺惺相惜，或许是他们都疯狂迷恋数理化，解开一道难题时都会如同吃了一顿饕餮大餐。 或许是当叶甜甜从扬城市消失，他的心口如同被掏空了一般。 这些年他拼了命想要找到她，就为了告诉她，当年他并没有胆小懦弱。 林贤超暗自点头，更加确定这些年萦绕在心头的情感就是爱！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出帮叶甜甜一起报仇的疯狂举动。 叶甜甜开着车，车里放着一首林志颖《十七岁的雨季》。 她的十七岁是忧伤而明媚的，那一年暑假父亲在化工厂上班突然死亡，厂里赔偿了一笔钱便打发了她和母亲。 父亲出殡第二天，她收到了中考录取通知书，她考上了省重点高中弘扬中学。 她还记得开学第一天，数学老师让大家上讲台自我介绍。 那天林贤超穿着白t恤，湛蓝色的牛仔裤，一双匡威帆布鞋，他站在讲台上神采奕奕。 他是那一年的中考数学状元，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弘扬中学。 叶甜甜当时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孩子，她还记得他在讲台上说过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她一边开车，一边喃喃自语，“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没错，她会用化学的力量杀人于无形。 她只需要一点微量的氰化钾，魏钰将会立刻毙命！ 刚才林贤超究竟是真醉，还是有意试探？叶甜甜对此不能确定！ 时隔多年，大家都变了，包括她自己。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当年她说出去的诅咒正在持续进行中。 第一个目标蓝娜已经死了，她成功将罪行推到了白岚的身上。 不管警察信不信，以白岚名义寄出去的蓝娜的舌头、忏悔信、认罪录音，证据链已经齐活了，通通都将罪恶指向了白岚。 第二个目标是白岚，她制造出了白岚低位自缢的假象。 不管警察信不信，现场铁定搜查不到她留下来的犯罪痕迹，这一点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你想啊，一个人卧薪尝胆，计划了十年的犯罪报复行为，怎么可能会轻易失败呢？ 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都在脑子里面预演好几遍。 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步骤，都如同一台机器上面的零件，被她精准拿捏。 第三个目标是孔桦，只是中途冒出了魏明这只老狐狸。 他终究是人老了，脑子也糊涂了，竟然派人杀了孔桦，想将罪名推到她的头上。 可笑至极，十年前她被他和他儿子害惨了。 他当真以为这些年过去，她一星半点的进步都没有吗？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弱小无助，任人欺凌的高三女生。 她经历了炼狱世界，她从熊熊烈火中涅槃重生。 她将报复二字刻在脑袋里，每一笔画都是鲜血淋漓，都要用他们的鲜血来洗涤仇恨。 第四个目标是徐丽丽，她进入高中第一个好朋友。 可悲的是，她后来为了自保竟然投奔蓝娜的麾下，成为了校园霸凌的参与者。 她屡屡在她们的淫威之下对她进行施暴。 这样背信弃义的人，根本不配当她的朋友，她必须要为自己的背叛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过她打算缓缓，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当务之急，她最仇视的人是魏明。 如果不是他与常进勾结，她就不会白白吞下苦果。 如果不是他诓骗母亲带着她和外婆远赴英国，换一个新的环境生活，她们就不会被他丢进大海里险些丧命。 魏明开枪袭警被捕入狱，等待他的会是死刑处决，这倒是便宜了这个龟孙儿。 她原本想着杀完徐丽丽之后，就轮到魏明。 她想了无数种残忍的杀人方法，准备一一在他身上实施，可惜现在用不上了。 她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他，现在死刑大部分都是注射死刑，他这种丧心病狂的魔鬼不该享受如此厚待。 既然不能一刀一刀剐了他的肉，那就让他的家人来补吧！ 魏钰，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当了魏明的儿子。 不好意思了，剧毒氰化钾等着你！ 第134章 退休疗养院 叶甜甜身穿防护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她成功提取出氰化钾剧毒溶液。 望着器皿里的溶液，叶甜甜笑得一脸灿烂。 “魏明，只要一点就能够让你的宝贝儿子立刻下地狱！” “喵呜~” 墙角的笼子里面关着两只猫咪，一只橘色的猫，一只黑色的猫，体型一胖一瘦，眼睛都冒着荧光色的绿光。 叶甜甜蹲下身子，给它们加满了猫粮，“对不住了，可怜的流浪猫！这里猫粮管够，吃饱了上路吧！ 先不说杀了魏钰是为了让魏明绝后，留着此人在世上就是一个祸害。 法治社会也会有人钻空子，他们一家当官的不少，想要靠着法律程序弄死他太难。 替天行道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等到杀了魏明一家，功勋章上面自然有你俩的功劳。” 橘猫和黑猫看了看叶甜甜，人美心善的小姐姐正在咕噜咕噜碎碎念叨。 它们喵喵叫了几声，眼神中流露出了感恩的光彩，低着萌萌哒的脑袋享用猫生最后一顿大餐。 半个小时后，叶甜甜打开笼子，从里面先取出了那只橘猫，并且给它注射了0.1克氰化钾。 氰化钾抑制呼吸酶，造成细胞内窒息，橘猫哀怨地喵呜了一声，一命呜呼。 叶甜甜满意地点点头，冰冷的目光落在笼子里面那只黑猫身上。 黑猫似乎察觉到死亡的威胁，突然弓起身子，浑身炸毛，做出了防御性动作。 叶甜甜将刚才新提炼出来的氰化钾溶液放在手边，接着从铁笼子里面抓出了黑猫。 黑猫被叶甜甜拎着尾巴连连惨叫，叶甜甜蹙了蹙眉头，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为了确保能够把他们一家子毒死，就辛苦你了。 其实我挺喜欢猫的，我母亲在英国也养了一只波斯猫陪着她。 下辈子一定补偿你们，猫兄！” 叶甜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十分抱歉的替黑猫注射了氰化钾溶液。 黑猫喵呜了两声，露出了一嘴的獠牙，狠不过三秒便一命呜呼了。 “大功告成！”叶甜甜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几乎脱口而出了一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一个精通数理化的凶手有多可怕，过去她只有在电影中看过此类桥段。 现实中自己成了这场复仇大剧的主角，叶甜甜竟然产生了一种史诗般悲壮的情感。 魏钰现在一定在会所左拥右抱，快乐似神仙吧！ 坏小子，且行且珍惜，你已经命不久矣了。 魏明，你的宝贝小儿子就要归西了，这个世界上终于又少了一个祸害。 说实话，叶甜甜觉得自己杀的这些人都该死！ 她觉得自己正在替天行道，除恶扬善，裁决恶魔。 蓝娜她们不该死吗？当然该死，校园霸凌，欺凌霸弱，暴力犯罪，合伙实施强奸。 刘旭平不该死吗？当然该死，放着青梅竹马的原配老婆不疼，勾搭女下属。 他和她无冤无仇，要怪就怪他命不好，摊上了蓝娜这样的货色。遇人不淑，丢了性命。 她当年的班主任欧阳儒不该死吗？当然该死，为了校长的位子故意隐瞒事实，在警察面前扯谎。 安丰镇派出所所长高斌不该死吗？当然该死，他为了仕途狼狈为奸，销毁了当晚的报警记录。 魏强不该死吗？当然该死，实施多人强奸，禽兽不如。 最该死的人还是魏明，明知儿子犯了滔天大罪，却动用社会关系将黑的描成了白的。 不仅如此，他还斩草除根，将她们一股脑丢进了大海。 他想让她们死得干干净净，好让他的宝贝儿子可以清清白白，重新做人。 借用一句电影台词，“盐从哪儿咸，醋打哪儿酸，脸一抹拉这日子就想重新过了，是两撇的都明白，那不可能。” 叶甜甜拉开一丝床帘，天空中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提炼氰化钾大功告成。 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赶紧补觉。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她要抓紧时间眯一会儿，好元气满满对付魏家的小坏蛋。 ...... 魏钰在会所睡了一夜，浑身舒爽极了。 拆迁办群里发来了消息，罡杨镇还有八户人家死赖着不肯搬走。 魏钰轻笑了一声，“等爷爷去一趟公安局，再过去会一会你们这帮该死的钉子户。 扬城市就没有爷爷搞不定的钉子户，如果搞不定就揍，再搞不定继续揍，揍到你们见到我绕着路走。” 魏钰在会所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他是阳光水疗的超级vip，卡里还有几十万的余额等他来挥霍荷尔蒙。 出门后，他开着去年过生日老魏给他买的保时捷扬长而去。 目的地：扬城市公安局！ 前往市公安局之前，他特意经过了高干退休疗养院。 车子停在大院内，魏钰阴着脸前往一套住所，原公安局局长常进和老伴就住在这里。 这里风景宜人，鸟语花香，冬暖夏凉，到处都是苏杭园林式的布置，宛若进入了世外桃源。 昨晚他们一家邀请常进去家里商议如何解救老魏，常进这老东西貌似不想插手此事。 不奇怪，他儿子在省里高就，他一定不想因为魏明的事情害了自己的儿子。 昨晚魏钰当场砸碎的那只花瓶，是老魏前年过生日的时候，常进的儿子送的礼物。 他当时气得砸碎了那只花瓶，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深意。 如果常进不想办法捞出老魏，大不了他们一起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当时魏钰建议，对外声称老魏身体不适，精神失常，找专家开一张精神病证明。 这样老魏就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不至于被判死刑。 等到老魏被转移到犯罪精神病院，他们自然有办法狸猫换太子，想法设法也能够避人耳目。 谁知常进那个老东西竟然不建议此举，说什么警察又不是傻子，好端端的美华置业的董事长，怎么可能突然精神失常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魏钰在会所休整了一夜，此刻浑身充满斗志，势必要搅和得常进不得安宁。 他以为自己退休了，儿子娶了高官的女儿，自己就是人上人了。 当年的脏事他早就知道了，老魏未雨绸缪，特意留了一手，提早告诉了自己的小儿子。 就是担心万一将来有一天出了什么倒霉的事情，常进还能够伸手再帮他一把。 魏钰出现在常进住所时，他正在和隔壁一位从政协退二线的老友下着一盘象棋。 老友突然抬起头，常进扭头一看，魏钰那小子阴魂不散竟然找上门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情出去说吗？”常进冷着脸，态度十分不满，老友识趣地离开了。 魏钰扯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冷哼了一声：“常伯伯，如果出去好说，我至于来高干疗养院找您吗？” 第135章 魏钰找常进 常进心里很矛盾，到底是该冒险拉魏明一把，还是继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当一切都与他无关。 自己已经退休多年，早已经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 儿子在省城端着铁饭碗，领着国家的皇粮。 亲家又是人中龙凤，儿子的仕途必定未来可期。 他过去就经常叮嘱魏明，手上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事情，就要学会低调做人，遇事三思而后行。 这些年魏明还算是识大体，两人一直相安无事。 不曾想，魏明如今竟然会像一个毛头小伙子，冲动之下开枪打死了一名人民警察。 得知这个消息时，常进正在饭桌上吃饭，吓得饭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回到书房关上了门，在里面一个人待了很久。 魏明一定是犯了什么事儿，被警察抓住了把柄，不然警察不会无缘无故上门逮他。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也许和当年高三女生叶甜甜被三名男子强奸有关！ 他在书房思索了许久，魏明杀了警察这可是天大的死罪，法律一定不会放过他。 审讯期间，他会不会把他出卖了？ 虽说这些年，他们俩一直是忘年交，保持着不寻常的关系。 不过眼下常进需要重新评估魏明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风险，判断自己会不会落得一个晚节不保的名声。 如果做最坏的打算，他最后真的晚节不保了。 那么在省城原本会前途无量的儿子一定会受到影响，亲家也会因为他被连累，这些都是他最不愿意见到了！ 魏明已经进去了，横竖都逃不过死刑。 人在利益和求生欲面前，通常都会把一些平时认为重要的人出卖得干干净净。 常进在官场上多年，深知人性是最禁不起推敲的。 关键时刻，魏明为了自保，戴罪立功减刑，极有可能交代出当年一起合谋的同伙。 常进非常后悔，后悔当初就不该帮他。 当年儿子要出国读书，急需要一大笔钱周转，这个时候魏明突然找上了门。 他爱子心切，鬼迷心窍答应了魏明的交易。 儿子很有本事，在国外遇到了现在的老婆，省委书记的千金。 两人毕业之后，顺理成章步入婚姻殿堂。 如今小两口响应国家号召，给常进生下了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 他和老伴也退休了，频繁在扬城市和省城之间两地走动，退休生活过得十分自在。 如今魏明突然开枪杀了一名警察，这个罪名惊天巨大，轰动全市，完全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现在魏明的小儿子魏钰又找上门，脸上写满了来者不善四个大字。 这小子性情暴躁，冷血无情，拆迁过程中屡屡和拆迁户发生争执。 上回要不是他出面摆平，这小子强拆致一老太太被房梁砸死，不是死罪也得蹲大牢。 他今天敢贸然来高干退休疗养院，只能说明一点，魏明那家伙早就防患于未然了。 毕竟两人是亲父子，魏明一定已经早早告诉魏钰当年的事情。 无商不奸，没点手段怎么可能成为扬城市的首富级人物。 常进真是后悔，当初就不该收下魏明的钱，就应该砸锅卖铁，大不了卖房卖血让儿子出国留学。 哎，人性骨子里面就有贪婪的种子，骨子里面就有渴望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的歪心思。 如果当初......哎，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魏钰嘴角扯着邪魅的笑容，他知道常进已经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常进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魏钰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爹被判处死刑。 魏钰双手抱臂，样子看起来十分嚣张，眼神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 常进心口顿沉，魏钰这小子从小就是一头顽劣的狼崽子。 如果他爆料出当年的事情，注定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不仅自己晚节不保，儿子仕途就此完蛋，还会牵扯出其他人的利益。 尤其是美华置业，这里头有多少人的利益，他们知情人最清楚。 如果处理不好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魏钰见常进思索了半天，连个屁都没放一个，不耐烦道：“常伯伯，昨晚上人多，我给您面子没有胡搅蛮缠。 我当时是故意打碎了那只花瓶，您这么狡猾的老狐狸一定知道其中深意，对吧？” “你——”常进顶着一头花白色的寸头，指着魏钰咬牙切齿，“你小子别没大没小，你父亲在我面前都得让我三分。” 魏钰点点头，道：“他让您三分，还不是冲着您是他的老大哥？ 现在我爸被抓进去了，杀了一名警察铁定是要被判处死刑。 您作为老大哥竟然眼睁睁见死不救，我爸这些年真是白喊您老大哥了。” 常进的脸色越发愠怒，魏钰这小子说话很直接，句句都在暗示他和他们是同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 看样子，这只小狼崽子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善茬。 他刚才大摇大摆进来，疗养院到处都是监控，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 眼下如果自己不答应帮忙，小狼崽子说不定翻脸不认人，当真与他玉石俱焚。 不行，这代价太大了！ 常进长叹了一声，脸色逐渐温和：“小钰，不是常伯伯不愿意帮助你爸，你爸杀的可是警察啊！ 你昨晚让我配合你，给你爸搞个精神病患者证明，这根本不合理。 你爸最近频繁上电视，回答问题逻辑清晰、口齿伶俐，有谁会相信他得了精神病呢！” 魏钰一脸不以为然，道：“常伯伯，是您孤陋寡闻了，我已经上网查过了。 精神病患者有多种，有些人白天是正常人，晚上是非正常人，俗称：间接性精神病患者。 您就直说吧，这个忙究竟是帮还是不帮？” 常进感受到了被威胁，心里十分不爽，但是目前奈何不了他。 他身处在高干退休疗养院，但凡嗓门大一点，都会迎来许多过去的老同事、老领导一探究竟。 他们都是扬城市有来头的大人物，如果传出他当年与魏明狼狈为奸，只会加快他们一家毁灭的速度。 常进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老伴儿正在和几名退休的老太太坐在阳光下晒太阳，织毛衣。 鹅黄色的毛衣是替孙女儿织的，高进都能够想象出孙女儿白皙的皮肤穿上鹅黄色的毛衣，简直就是一个香喷喷、软弱弱的粉团子。 人到晚年，求一个“稳”字，更求子子孙孙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他不能让眼前的幸福，栽在了姓魏的手上。 第136章 警界的耻辱 唉！ 一个决策害得自己后半辈子都提心吊胆，眼下如果不答应魏钰这只小狼崽子，说不定自己也跟着陷进这场漩涡中，而且极有可能再也抽不出身。 常进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只好按捺住自己想要弄死魏钰的心，态度逐渐软和了下来。 “小钰，我可以答应你，尽我最大的努力拉你老爸一把。 不过你必须听我的话，我让你怎么做，你就要乖乖听话！” 这话一出，魏钰心里一阵窃笑，老东西当自己是谁啊！ 一个已经退休的糟老头子，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儿子娶了省委书记的千金罢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个高级的赘婿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魏钰还是决定听听他的法子，面儿上客气道：“常伯伯是我爸的老大哥，更是我的长辈，小钰一定会乖乖听您的话。 只要您能够把我爸捞出来，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您一家！” 常进摆了摆手，道：“行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耍嘴皮子！ 帮你爸去精神病院开一份假证明不难，但是这需要时间去办理。 你也知道，我早就退休了，请人帮忙肯定要打通关系。 我不认识精神病院的院长，这自然需要由他人引荐，并且这个人绝对信得过。 然后还要确保人家院长同意帮我们这个忙。 小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是你这样直肠子的人懂的，这件事情需要时间。” 魏钰心想常进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并不能表示出认同，他必须再逼他一把。 常进是可以慢慢疏通关系，在他人引荐下与精神病院的院长联系上，然后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让院长答应出示证明，并且盖章。 可是，他老头子未必能够等到这一系列操作流程走完。 虽说最快从立案到判处死刑，最起码也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但是难保中途会不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魏钰仔细分析了一番，这件事情必须今天就提上日程，并且加急处理。 “常伯伯，我不管您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这份证明必须出现在市公安局。 不是我逼您，我爸在里面什么情况咱们都不知道，万一他们‘屈打成招’也说不定。 三天之内，必须搞定！” 这话一出，常进表情僵硬，道：“三天未必能行，你太高看常伯伯了。 说白了，你常伯伯现在只是一个退休的老干部，一个糟老头子而已。 小钰，这样吧，你给我宽限到一个星期，我争取给你搞定！” 魏钰两只眼睛冒出了寒光，道：“常伯伯，您莫非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这是您的缓兵之计吧！” 常进急忙道：“小钰，常伯伯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你爸都告诉你了，我也不兜圈子了，你爸进去对我没有好处。 我当年是公安局的局长，我知道里面审讯工作的技巧。只要人进去，没有不交代的。 但是我相信你爸可以挺住一段日子，你也要相信常伯伯绝不会骗你。 孩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会坑你呢！” 魏钰想了想，他早就听道上的人说过，但凡是进了局子里，没有人咬牙不松口的。 这么说来，其实常进没有理由不帮他。 魏钰纠结了一会儿，道：“这样吧，咱们都各自退让一步，我最大极限只能给您五天时间。 五天时间一过，那就别怪我翻脸不念及旧情了。 我爸一完蛋，美华置业铁定要崩塌，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让我对付难搞的钉子户，我的拳头就能够搞定。你让我操盘，玩弄房价，我可没那本事。” 常进左右为难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五天时间内，帮魏明开出一份患有间接性精神病的证明文件和病例等。 “小钰，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尽力完成，接下来你该答应常伯伯的事了。” 魏钰双手抱臂，耸了耸肩膀，笑道：“不是尽力，而是必须！您说！” 常进长舒了一口气，一对苍老的眼眸子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小钰，你哥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兜圈子再复述一遍了。 我们现在拴在一根绳子上，我希望你把嘴巴管好，不该说的不要说。 如果你待会儿准备去公安局闹事，我希望你现在就打消这个想法。 你的冲动行为，只会让警察认为你不接受你爸被抓的事实，怀疑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解救你爸！ 到时候一旦精神病院的证明出现在公安局，他们也会怀疑是你在背后搞动作。” 魏钰抬起头，一对眼睛逼视着常进，道：“那我应该怎么做？眼睁睁看着我爸在里头受罪？” 常进摇摇头，道：“以你爸在扬城市的咖位，他们暂时不会轻易对你爸动粗，警察还是很有分寸的。” 魏钰道：“如果我爸装死摆烂不开口，警察会不会为了撬开他的嘴巴，做出一些过激举动？” 常进嗤笑道：“小钰，相信我，你爸暂时不会吃苦头。 最近这几天你就等我消息，你自己该上班照常上班，总之千万不要去公安局闹事。 警察都很聪明，他们会想办法巧妙地套出你心底的秘密。 尤其是刑警队长严忠义，此人不简单，你千万不要小看他。” 魏钰点了点头，常进这波分析有理有据，可信度四颗星。 “常伯伯，我知道那个严忠义，扬城市的警界神探，查起案子就是一个拼命三郎。 对了，前年他破了一桩红衣杀人案，当时的市委书记还赐了一幅字给他，写什么来着......” 常进冷着脸，说道：“两只慧眼，看破世间罪恶！” “对对对，没错！老百姓都说他是警界的传奇人物，当时我还挺想认识他的。 没想到他亲自逮捕了我爸，而且我爸杀的那名警察还是他的好徒弟，我们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常进点点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道：“不早了，你该去上班了，没事尽量不要到这里找我。 对了，你去网上申请或者去报刊亭、小卖部、黑商店多买点电话卡！ 记住了，每回打电话都要换一张新卡和我联系！” 魏钰一脸不解，道：“为啥？” “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常进道：“听我的，我在公安系统干了一辈子，知道怎么规避风险。 这一招叫‘反侦察能力’，如果同一张电话打给我，一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相反频繁更换电话卡，他们就追踪不到你。” 魏钰点点头，满意地笑道：“常伯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现在终于相信一句话了！” 常进眉头紧蹙，知道接下去这小狼崽子嘴里吐不出象牙。 魏钰想了想，道：“不怕凶手残暴，就怕凶手智商还高。 他们一定猜不到，我们魏家背后有一位曾经的公安局局长当军师，哈哈哈哈哈！” 常进感觉脸颊阵阵发烫，后背发紧，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在抽搐。 魏钰的话，就像无数只的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希望这起风波能够摆平，一旦事情败露，他注定会成为扬城警界的耻辱。 第137章 一路尾随他 魏钰大摇大摆离开了老干部退休疗养院，路上遇见常伯母的时候还调皮地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常进没有将此事与老伴透露半个字，她心脏不好受不得半点刺激。 所以常太太还把魏钰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看。 魏钰走前，常太太还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小钰，回头让你妈给我发微信，把你的肩宽、臂长告诉我。你妈一直夸我针线活儿好，伯母这次要给她露两手瞧瞧。” 魏钰回头邪魅一笑：“好嘞，回头我让我妈帮我量好了尺寸，直接发到您的微信上。” 离开疗养院，魏钰上车前对着门头呸了一声。 “老东西！竟然还想见死不救，不逼你两把当我们魏家没人了。” 说完，他开着保时捷扬长而去，前往罡杨镇去会一会那八户难搞的钉子户。 他现在心里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心想待会儿谁要是敢不听话，他的拳头会像雨点一样狠狠砸在对方身上。 从市区开往罡杨镇，耗时了半个多钟头，他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一辆汽车正在一路尾随他。 那个人车上放着剧毒氰化钾，只要0.1克就能送他立刻下地狱见阎王爷。 魏钰抵达拆迁现场，众人纷纷停止了说话，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他们都已经听说魏钰的父亲，美华置业董事长，大名鼎鼎的魏明开枪杀死了一名警察。 大家终于找到原因，魏钰这么狂妄嚣张，原来是遗传！！！ 魏钰嗅出来自四周的不怀好意，大家貌似都带着有色眼镜注视着他。 这让他心中十分不爽，如果不是常进那个老东西让他最近夹着尾巴做人，他的铁拳必定不受大脑控制。 他老子杀了人，又不是他杀了人，上回那个老太太是自己咎由自取。 当时铲车已经进场，老东西还往屋子里头钻，摆明了是自己找死。 魏钰阴着脸走到人群中，还是有不少人忌惮这小子。 他连续两年因为拆迁成绩优异，现在已经是拆迁办小组的组长，有几个人还是客气喊了声‘魏组长好！’。 魏钰点点头，叫了一个人过来问问现场目前是什么情况。 被叫到跟前的男子叫张瑜，刚来拆迁办两个月，还有一个月实习转正，比较入得了魏钰的眼。 张瑜道：“整个镇子上一共住了388户人家，数字还挺吉利的，不过出了八只臭老鼠，死活不肯搬走。 有三户人家不满意拆迁分房政策，说是要现金赔偿，而且狮子大开口，在原有基础上要加价一百万。 还有三户人家当初听说要拆迁，在家里重新豪装了房屋，说是要咱们把装修钱连本带利赔偿给他们。 另外两户人家直接不同意拆迁，说死也要死在罡杨镇。 两人都是镇上的老光棍，一男一女，无儿无女，说是要和罡杨镇死磕到底。 他们还口出狂言......” 张瑜欲言又止，魏钰冷着脸让他赶紧有屁快放！ “说是给他们一个亿，他们也不同意搬走。 刚才那对狗男女态度嚣张的一批，让咱们用推车把他们铲了。 说只要他们死了，政府就会来抓咱们，他们就是要和老房子生同生，死同死。” 魏钰听明白了，一共八户钉子户，六户人家因为钱不愿意拆迁。 如果因为钱，这一点就好办了，都可以私底下再商量。 只要他们别出去乱说惹事，自己拿着钱赶紧滚蛋，一切都好解决。 最后那两户人家要与老房子生同生，死同死，给一个亿也不拆，这才是真正的刺头，真正的钉子户。 魏钰绕了绕脖子，发出了‘咯哒’脆响声，两只铁拳已经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张瑜，你前面带路！” “好嘞！” 一群人开车来到罡杨镇最东边的拆迁区域，四周一片废墟，唯独竖立着两栋老旧的房屋。 魏钰走下车，朝着地上啜了一口唾沫，“我当是什么豪宅，原来就是两套破房子！ 走，咱们进去会一会这俩钉子户！” 一群人刚靠近面朝东的房子，面朝西的房屋门便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手里端着一个洗脸盆，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 等魏钰刚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一盆狗血时，男人已经将狗血扑向了拆迁办的一群人身上。 张瑜倒是忠心耿耿，猛然推开魏钰，自己淋了一身狗血。 魏钰身上倒是干干净净，胃里头却一阵翻江倒海，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倒胃的狗血腥味。 他看了看门朝东的人家，大门紧闭，看样子里头住着那个女老光棍。 男人如此护着她，魏钰心想，说不定两人有一腿。 魏钰走上前，男人立刻扔了洗脸盆，脸色骇然，步步后退。 “你干嘛？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她......她有心脏病，你别吓唬她！” 魏钰笑道：“喲，你挺护着她啊，那你干嘛不娶她？” 男人怒道：“关你屁事，别没事八卦别人的私事！” 张瑜在旁边摸了摸脸，道：“老大，我听说了，里头女的是他表妹。 两人是近亲关系，家里人反对他们在一起，两人都没结婚就干耗了一辈子。” 魏钰嗤笑了一声，“喲，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大情种。 行，既然你护着她，那我们就先拆你家！” 这话一出口，门朝东的房子大门打开了。 众人见到一名五十来岁的妇女，身材还未走形，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候是光鲜过的。 魏钰见她手持一把割麦子的镰刀，气势汹汹冲了出来，看样子是打算和他们拆迁办血拼了。 上头已经明确规定，不允许使用暴力行为，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可以防御。 魏钰一声令下，众人往后倒退。 女人手持镰刀四处挥舞，男人大声呵斥一声，让她千万别冲动。 女人根本不听劝，朝着距离她最近的张瑜砍了过去。 张瑜身体敏捷，一个倒退躲闪动作，女人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 不料，女人的手被镰刀割得鲜血淋漓，小拇指当场被误切断了。 众人一片唏嘘时，男人忙不迭上前抱住她。 女人忍着剧痛，一双大眼睛虎视眈眈盯着这帮拆迁组的人。 男人小心翼翼捡起地上那根纤细的小拇指，扯着嗓子朝着魏钰喊道：“快叫救护车，这根手指还有救！” 魏钰面色淡定地看着他，突然笑道：“好一对伉俪情深，不如你们原地结婚吧！” 男人歇斯底里朝他吼道：“快让你们的人开车赶紧送小琴去医院！” 魏钰冷笑道：“送她去医院没问题，从这里到镇医院最多不过十分钟，你女人的小拇指一定会接上去。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今天必须签字，同意搬离罡杨镇。” 男人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谁知女人死活不同意，虎视眈眈盯着魏钰道：“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同意拆迁，把你们负责人喊过来，我要和他谈判。 除非......除非他有本事把我们的房子原封不动搬走，否则我们死也要死在这里。” 男人见女人坚持不同意拆迁，于是掏出手机准备自己拨打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魏钰朝着身旁的张瑜使了个眼色，张瑜一脚将男人猛地踹在地上，手机飞出了两米远。 魏钰走上前，不管不顾拿起女人切断的小拇指，当着男人的面用力扔进了旁边的一条小河里。 男人大声呵斥一声：“不要——” 水面上已经溅起了短暂的水花，女人的小拇指沉入水底。 男人顿时红了双眼，猛地扑上去捡起地上的镰刀砍向魏钰。 魏钰一个躲闪，张瑜几个赶紧上前拉住男人。 推拉过程中，张瑜险些被男人手中的镰刀割断了脖子。 张瑜一气之下一个反扑，两人扭打在一起时，结果男人一不小心被张瑜误杀了。 第138章 两条人命案 那把锋利的镰刀割断了男人的脖颈大动脉，现场顿时鲜血淋漓，拆迁组的成员吓得不轻。 等他们回过神时，女人已经默默回到了房子里。 魏钰带着人冲进去时，发现女人已经用另外一把镰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女人的脖颈处并未切割干净，脖子与身子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 面对如此惨状，一众人吓得往后倒退。 魏钰没想到今天会闹出这么大的人命案子，说心里一点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他爸已经进局子了，现在惹出祸端，没人帮得了他。 其余六户钉子户听说这两人死了，当场吓得签了字，答应立刻动身搬离罡杨镇。 张瑜吓得半死，魏钰嘲笑道，“别怂，你刚才是正当防卫，弟兄们都看见了吧？” “看见了！”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这事情必须达成统一战线，不然罪责分摊下去，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魏钰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铲车抓紧时间进场！” 铲车进入现场时，突然冲进来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 镇上有人认出此人，他是男人收养的义子，名为：何向锋！ 何向峰看见义父尸体时，整个人近乎崩溃。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连老天爷都觉得二人死得冤枉。 三辆大型铲车在雨里赶进度，面前的两座房子顷刻间土崩瓦解。 魏钰看向雨中的年轻人，道了一句：“人不是我们杀的，他俩刚才情绪太激动，上来就拿镰刀砍我们。 你义父像一只疯狗见人就砍，我的手下出于自保反击，属于正当防卫。 那个女人是自杀，这更不关我们的事了。” 何向峰眼底喷火，狠狠盯着魏钰，眼睛里面充满了血。 雨下得太大，魏钰见房子已经铲平了，准备先离开罡杨镇。 谁知镇派出所的警察已经抵达现场，将一众人通通带回到了所里审问。 何向峰留在现场等待救护车，雨越下越大，他突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身材看着很像女人，等何向峰上前一探究竟时，那个身影像一阵幽灵消失不见了。 何向峰在地上捡到了一张便利贴，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罪魁祸首是魏钰，我会替你取了他的狗命！” 何向峰跪在地上表情痛苦地看了一眼义父的尸体！ 义父上午打电话叫他回来帮忙，说是拆迁组的人准备强拆他们的房屋。 当时他正在镇上学校授课，一上午共有四节数学课，他答应义父一下班就赶回来。 没想到人回来了，义父和义母没了。 拆迁办的魏狗竟然说他们是正当防卫，说这一切都不关他们的事。 他现在除了满腹恨意，根本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镇数学老师，他打得过谁啊，更何况他们那么多人。 而且他早就听说拆迁办的魏钰是个狠人，今日一见果然满脸杀气。 何向峰手里拿着已经淋湿的便利贴，朝着刚才那个离去的身影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 不管她是谁，只要她能够取了魏狗的命，她就是他何向峰和义父义母的大恩人。 ......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将魏钰等人带回局里，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捞魏钰了。 罡杨镇派出所所长葛景龙，先是接到了政法委副书记魏延的电话。 葛所长表示十分为难，暂时不能把魏钰放了，这可是两条鲜活的人命啊！ 魏延问明了情况，坚持认为魏钰是秉公办事。动手正当防卫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手下张瑜。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葛景龙赶紧把人魏钰放了。 葛景龙自然是明白魏副书记的话，但是下命令强拆房屋的人是魏钰。 如果他当时能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许就不会发生人员死亡。 葛景龙挂断电话后，又先后接到了法院副院长魏斓的电话，检察院魏东华的电话...... 葛所长没想到一个拆迁办拆迁组的小组长竟然有这么多牛掰的亲戚，其中得罪一个人以后说不定都会被摆上一道，想要往上再爬一步就更难了。 因为拆迁闹出了人命，所以魏钰暂时不能被放出来。 这让一路尾随在后的叶甜甜目睹一切之后，表示十分头大。 她身上带着氰化钾这样的剧毒，车子也是租来的。 如果被警察查酒驾什么的，这岂不是复仇计划要戛然而止了？ 原本跟踪魏钰，准备伺机找个好时机弄死他，没想到他被罡杨镇派出所带走了。 叶甜甜坐在车内等了很久，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原公安局局长常进亲自来到罡杨镇派出所。 葛文华当年受到过常进的提携之举，知道常老一点是为了魏钰的时候来的。 果然，没等他开口，常进已经表明了来意，葛文华这才把魏钰给放了。 叶甜甜坐在车内松了一口气，人被放出来了就好，不然她就要回去制造炸弹了。 不过怀里抱着炸弹一来太明显，二来不仅炸了他们，自己也会同归于尽。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欧瑞汽车驻扬城市的总负责人沈浩宇打来的电话。 “孟经理，身体好点了吗？” “还是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引起内分泌失调，这次来例假很难受。” 沈浩宇是gay，女性通常都会与他直言不讳。 “好吧啦！那亲爱的要记得多喝水喲！ 明天市里面有大领导过来参观欧瑞新能源汽车，到时候扬城市各大媒体都会来参加。 咱们这次的曝光量会惊艳全城，往后的销售业绩一定会突飞猛进。 亲爱的，明天下午两点你必须要参加，爬也要爬过来。 你是市场部经理，要对市场这一块做出精准分析。 你赶紧把欧瑞汽车的优劣势分析以及同行竞争分析的ppt做出来......” 沈浩宇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叶甜甜耐着性子应付了一番。 挂断电话后，她在不远处停车场观察派出所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一位头发花白的寸头老人家走出派出所。 叶甜甜看着手机中的照片，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像两把寒冷的冰刀。 “常进，又是你！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常进身后跟着魏钰，魏钰大摇大摆走出派出所，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还吹着口哨。 门口蹲了记者，见二人出来一拥而上。 镇上拆迁闹出了两条人命，这可是爆款头条新闻，谁要是先发布出去，谁就会抢占流量之王。 常进貌似早有准备，两人走出来，直奔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 两人钻进车内，一帮记者落了空，追着商务车狂奔了好久。 叶甜甜坐在车内目睹这一切，冷笑道：“常进，这回算你帮了我一个忙，把魏钰这只畜生捞了出来。 你如果不捞他，我还真是没法动手送他上路。” 她一路跟着那辆奔驰商务车，车子开到了昨晚上魏明的别墅。 小区保安见到奔驰商务车没有阻拦，道闸抬高放了行。 叶甜甜停在外面等候了五分钟，开着租来的宝马车同样无阻拦进入了小区。 看样子常进不方便疗养院和魏钰商议事情，毕竟那里头都是非富即贵，大部分都是早年在官场上担任要职的大人物。 叶甜甜看见奔驰商务车停在魏明家门口，她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下后，坐等一个时机对魏钰下手。 副驾驶放着一个包包，里面不是口红、腮红、粉饼，而是能够毒杀魏钰的氰化钾。 第139章 赴别墅密谋 常进阴着老脸，道：“我让你该上班照常上班，最近给我夹着尾巴做人，才一会儿工夫你就闹出了两条人命。 我告诉你，强拆房屋的命令是你下的，人虽然不是你杀的，但是因你而死。 你的手下还在里头，如果这件事情压不住，老百姓告状捅到省里面去。 你现在人是出来了，重新进去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魏钰，你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 这话一出，魏钰黑着脸道：“常伯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吓吓他们。 谁知道那两个老光棍火气那么大，女的拿着镰刀就杀过来了。 我们拆迁组的人也是人啊，我们不是石头做的，上面不让我们动手，我们就躲着呗。 当时的监控你可以去调出来看，那女的拿着镰刀到处乱砍，也是她自己蠢，误砍了自己的小拇指头。” 常进阴着脸，道：“可是人家小拇指是你亲手扔进河里的吧？” 魏钰脸色发怒，道：“没错，是我扔的，我让他们签了字赶紧给我滚蛋。 我这是为公家办事，如果人人都是软柿子，我们拆迁工作怎么进展？ 你为官多年，深知人性是最特么欺软怕硬的东西。 我们拆迁组不狠一点，388户人家就不止8个钉子户，88个钉子户都有可能。 政府把地皮卖了，房地产开发商等着进场施工，还不都是靠我们拆迁办组织居民搬迁工作。 好事情都是政府和开发商的，坏事情都是我们干，最后我们还被几头轮着骂。 艹！” 魏太太束手无措，站在一旁抹眼泪。 “常大哥，我们家最近不太平，魏明进去了，魏钰又捅了大娄子。 对不住您了，不过念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您还是帮我们一家度过这次难关吧！” 常进阴沉着脸，小弟妹说这些有的没的都是废话。 怎么帮？不帮被魏钰这小狼崽子要挟，冲着他的水性一定会和他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如果帮，横竖也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保不齐东窗事发，数罪并罚，晚节不保，横死监狱。 常进心里骂骂咧咧，但是目前他没得选。 事到如今，魏钰这小子还冲着他嬉皮笑脸，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横竖也就六个笔画，就算能保他六次，迟早也有用完的一天。 魏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哎，我要是进去了也没事，反正人不是我直接杀的。 我听道上兄弟说，里头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我顶多也就蹲监狱，在里头体验生活，说不定还能学点一技之长，交交朋友。 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常进眉头紧皱，道：“你什么意思？” 魏钰笑道：“我什么意思您当然知道，您也说了，但凡进了局子，就没人不松口的。 警察有无数种办法会撬开我的嘴，我这人呢虽然从小打架，但是疼感特别低，一般都是我打别人。 警察都是有点功夫底子的，我要是挨了揍，扛不住了，指不定会把陈年烂芝麻事情都交代出来。 比如那个高三女学生......对吧？ 到时候常伯伯如果不幸入狱，咱俩就在牢里再续旧情吧！ 哦，不对，我的犯罪量刑哪能与您的相提并论，咱们不一定遇得到。” 魏太太心里清楚儿子在内涵常进，她和魏明多年夫妻，当年的事情他想瞒着其实也瞒不住。 眼下儿子虽然没大没小，以下犯上，但是出发点一是为了自保，二是为了救魏明。 魏太太知道此举不厚道，威逼一个老大哥实属卑鄙，但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常进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辈子指不定要完了，是等死还是再挣扎一次，要不碰碰运气吧！ 他一想到儿子在省财政局已经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再历练个两三年的工夫，一定会攀登到新的高度。 儿媳妇在省城组织部工作，自身条件过硬，背后还有老爹加持，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这要是因为自己，毁了这对小年轻的前途，他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为过。 尤其是小两口还有一儿一女，这要是他们毁了，子孙也跟着毁了。 脚下的土地不是在别的地方，这里最讲究档案清白，底子干净。 沾染一点尘埃，都对他们未来的前途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常进忖度了半晌，来来回回在客厅里绕圈子。 叶甜甜举着望远镜，瞧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嘴角扯起了轻蔑的笑容。 不管他们现在如何机关算尽，一切都是白瞎，不如安心等死吧！ 常进长舒了一口气，道：“救你爸的事情还按照原计划不变，你早上走后我已经联系了相关人，正在等他回复消息。 至于你今天惹出来的事情，一来你们拆迁办会出面协调解决。 那个女的无儿无女，男的有一个义子，在罡杨镇中学当数学老师。 他会不会闹事，这取决于你们拆迁办怎么做事后安抚工作，这一点你们自然有经验。 你要相信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千万别舍不得花钱。 你们拆迁办一定会赔偿个几十万，如果他还不满意的话，你们自掏腰包准备五百万一定能够把他嘴巴封得死死的。 他一个镇上的数学老师，他一辈子能够挣多少钱，换谁都会接受赔偿。” 魏太太两眼发光，似乎看到了希望：“常大哥，如果五百万能够让他不追究此事，我们一千万都愿意出。 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呢？省里面下来调查，一定不会饶了小钰。 魏明已经进去了，魏强早就......我不能再没了小钰！” 常进眉头紧皱，最烦女人哭哭啼啼，“你放心吧，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他不过是那人的义子，又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想必一定会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我见到的太多了，不乏有命案当事人家属被行凶者家属给钱封了口。 这件事情你们一定要尊重当事人家属，该赔就赔，不要舍不得几百万。” 魏钰点点头，道：“放心吧，老魏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当初到拆迁办不过是打酱油，没想到干出了成就感，这不是钱能够能买到的。 我妈也说了，他如果不满意五百万，我们给他一千万、两千万都行。 千万别因为他的事情耽误了救我爸，我爸不在家我心里慌得一批。 宝宝还小，不想当家里的顶梁柱，还是老魏适合这活儿。” 第140章 完美的犯罪 严忠义躺在床上，工作这么多年，从未这么清闲过。 孔局长让他停止办案两天，一来是让他休整身心、总结问题、满血复活、下周再战。 二来是他们已经心照不宣，认为公安局里面隐藏着内鬼，此人这两天势必会出洞。 他们对外散布出消息，魏强的日记本虽然被居心叵测的人偷走了，但是幸亏他们机智已经提早备份在电脑里。 无论是从人性角度来讲，还是从好奇心这一点来说，他和孔局长都认为这两天这个内鬼会采取一些动作。 刑侦办公室有监控，严忠义离开之前特意检查了一番，监控设备一切完好。 此刻他躺在床上，压根就睡不着觉，几桩命案压在身上，谁特么睡得着就是没心没肺的东西。 他将手机一直开着，监控中有人进进出出，他便会仔细观察一番。 这会儿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他一边充电，一边继续监视刑侦室的情况。 截至目前，还是没有人触碰到他的那台电脑。 偷走日记本的内鬼究竟是谁？他为什么如此沉得住气？ 不得不说，不怕罪犯凶狠，就怕这个罪犯智商高。 如果悲剧一点，这个坏蛋是警察，这就更加棘手了。 警察不仅会站在罪犯的心理上去思考问题，也会站在警察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样的大坏蛋不好对付！ 严忠义躺在床头心烦气躁，弹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猛吸了几口。 最近他真是感觉到不是一般的挫败，一来原本以为吴浩是杀害刘旭平的真凶，后来特么出现了一封电子邮件，署名为m。 再后来蓝娜被人在五里巷杀害，监控压根没有拍到凶手，案发现场连个凶手的毛发和皮屑组织都没有发现。 接着就是弘扬中学的欧阳儒校长，这家伙一开始死不承认当年他们班上有人校园霸凌叶甜甜。 回去之后他就跳楼了，他们在他手机里面发现了一封死亡威胁邮件，署名同样是m。 这下子他们才意识到，这个m是几起案件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此人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还是一个象征某种意义的代号？ 目前为止，严忠义想不出来，总之他可以肯定的是，m和叶甜甜有关，和当年的校园霸凌行为有关。 然后就是白岚离奇失踪在东进路地区，甚至上演了魔术般的剧情，连人带车都不见了。 他们查遍了全市，没有发现白岚和她的车，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法简直就是yyds！ 后来他提出去有河域的地方搜查白岚的下落，说不定白岚连人带车被凶手沉入水中。 没想到白岚和车没有发现，他们无意间发现了另外一桩命案。 所幸已经第一时间排除可能性，那桩命案和他手头上的几起命案无关。 就在大家都要发疯的时候，凶手这个时候把蓝娜的舌头寄到了公安局，还贴心地在快递盒子里面摆放了冰块。 接着就出现了流浪汉深夜去市政府门口投递信件，然后被抓回公安局接受审问的事情。 这下子剧情又峰回路转了，当所有人都在替白岚的性命捏着一把汗呢！ 大家都认为是叶甜甜回来报复，杀了蓝娜，接着轮到蓝娜最好的朋友白岚。 没想到他们收到了白岚一封声泪俱下的忏悔信，她在信中交代了一切罪行，包括当年的校园霸凌行为、高三毕业聚会上在叶甜甜饮料里面下迷药、四个人把她带到五里巷，然后交给三个小混混进行轮奸的行为。 信是白岚写的，当时他们经过了字迹对比。 白岚最后声称她不愿意被判处死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赴死。 这尼玛吓坏了一群警察，这种剧情一般只是在影视剧中上演，现实生活中有些警察一辈子都没有碰到过这种邪乎案件。 偏偏如果你深挖下去，这一系列的操作还是有点逻辑的，至少说给一个人听，对方可能会相信。 但是严忠义不相信啊，谁会这么置自己于死地，白岚真是头一遭，第一人。 就在大家拼了命寻找白岚下落时，白岚的手机奇迹般出现了信号，好像故意让警察找到她。 好像潜台词的意思是，“我要自杀了，把手机开下来你们就可以通过通讯手段找到我的尸体。 我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现在我已经死了，你们赶紧来收尸吧！” 严忠义当时就觉得被凶手啪啪啪打脸，她可真是贴心人，热心肠，把犯罪证据链一样一样摆放在警察面前。 你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人为的，但是证据链、犯罪动机都齐全，而且还是当事人自己亲笔书写，亲口录音。 这要是没什么争议的话，当场就可以定案了，蓝娜是被白岚杀了，白岚逃亡累了，倦了，不想活了，自杀死了。 可是对于身经百战的严忠义而言，这就是一个过家家的游戏啊，他难不成还要谢谢凶手，你真好，帮我把案子破了，我们可以举办庆功宴了。 不可能！不仅他不会相信这一切如此顺利，其他有点脑子的警察都不会相信。 因为凶手不按照常理出牌，正常人杀了人都会想着逃跑，谁这么大张旗鼓用三个必死的证据去承认自己杀了人。 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凶手又开始带节奏搞事情了，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也许连凶手自己也很意外吧！ 美华置业的老总魏明坐不住了，他一定是怀疑到最近的案子和当年他儿子强奸高中女生叶甜甜有关。 与其坐以待毙，保不齐被警察抽丝剥茧出当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秘密。 不如自己争取主动权，先把剩下来的当年的帮凶，也是目击者一个个干掉。 横竖就是杀两个女的，这对于魏明来说小事一桩，他丝毫不用自己动手，自然能够让人替他卖命。 不过就犯罪天赋这一点，不是每个人都和叶甜甜一样天赋异禀，能够做到毫无破绽的。 监控两次都拍到了杀害孔桦的犯罪嫌疑人，第一次出现在会宾楼酒店附近，貌似在踩点观察如何潜伏到孔桦的车上。 第二次也就是在普罗旺斯行凶杀人后，他换上了死者的红色风衣，走姿奇怪地出现在监控视频中。 再到后来普罗旺斯保安队长报案，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一名叫李飞的男子身上。 李飞极有可能就是魏明的司机李沐霖说的那个阿飞，无论是身高、体型、独一无二的走路姿势，大概率就是此人了。 他们根据普罗旺斯保安的描述，画出了李飞的五官相貌，目前正在全网通缉此人。 严忠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他刚才从头到尾回顾了一遍，心中对案情更加清晰明朗了。 不过叶甜甜这三个字像紧箍咒一样，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露面，却将他们搞得团团转，此人的犯罪智商之高不容小觑。 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犯罪，此人的出现让他对自己这个观点产生了怀疑！ 第141章 赔他五百万 常进在魏明的别墅待了很久，叶甜甜一直坐在车内耐心等待。 她卧薪尝胆十年之久，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工夫。 时间分秒流逝，她突然抬头看向车顶天窗时，天空中竟然出现了绚丽的晚霞。 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照耀在大地上一片血红，今天的晚霞像极了人类的鲜血。 叶甜甜顶着一张绝美的脸，嘴角扯起阴森可怖的微笑。 车内后视镜中，她摸了摸这张如同在女娲娘娘那边充值了至尊vip的脸蛋。 这张脸真是极具蛊惑性，她只要灿烂一笑，这个世界仿佛能够被她的明媚照亮。 此刻她阴沉着脸，坐等常进和魏钰这两个浑蛋尽快结束谈话，她要尽快取走魏钰的狗命。 其实她何尝不想连同常进一块儿杀了，不过这样目标太大，暴露的风险太大。 这些年卧薪尝胆、隐忍苟活，她学会了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杀人和工作一样，不能一把抓，要屡清楚头绪，一样一样解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镜子里，她面无表情，一副持靓行凶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恐怖的蛇蝎美人。 头顶上一方天空，可以看见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现在她看一切都是血腥而刺目的。 又等了半个小时，叶甜甜终于看见常进从别墅中走出来，魏钰笑眯眯地跟着他。 两副嘴脸貌似达成了意见一致，看着胸有成竹的模样。 叶甜甜调整坐姿，双目紧紧注视着他们，如果不是前面那辆黑色奔驰商务车挡着她租来的宝马车。 她真想一脚油门深踩下去，撞死这两个禽兽不如的死狗。 不过这仅限于她的脑补内容，她不是那般莽撞之人，她擅长数理化，数理化优秀的人逻辑清晰，心思缜密。 今天的目标就是用魏钰的狗命，来祭奠她惨痛的青春岁月。 黑色奔驰商务车离开后，魏钰抬头看了看她的方向，叶甜甜心脏一阵骤停。 车子贴着膜，魏钰看不见她的表情，瞅了两眼便抬头朝着他妈打了个招呼。 魏太太此刻站在窗户跟前，拉着一张愁眉苦脸看着她的宝贝小儿子。 魏钰朝他妈挥了挥手，魏太太打开窗户叮嘱道：“快去上班吧，把事情好好和领导解释，就按照咱们刚才说的！” “妈，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你儿子属猫的，九条命！” 魏钰扯着嘴笑得一脸狂放不羁，魏太太摇了摇头像一座望夫石看着他开着保时捷扬长而去。 叶甜甜嗤笑一声，“好一对母子情深啊，你们动手伤人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也有家人？ 你们是人，别人就是贱命一条，被你们视为蝼蚁？ 魏钰，出来混迟早要还，先不说我和你爸、你哥有深仇大恨，就你狂妄自大，伤及无辜的水性，留在世上就是一个天大的祸害。 别怪我要了你的狗命，要怪就怪你有一个挨千刀的老子，养出你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狗崽子！ 同时拥有强奸犯、杀人犯，你们魏家不灭，天理不容。” 魏钰开车速度惊人，像极了赶着去投胎。 叶甜甜看了看导航，这家伙看来是要回拆迁办交代今天在罡杨镇发生的人命案子。 拆迁办在扬城市城西的位置，不远，叶甜甜决定先跟着他。 等他从拆迁办出来的时候，天应该彻底黑沉下来了。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更是犯罪最好的时机。 魏钰走下车直奔拆迁办，叶甜甜找了个停车位继续等待。 她不怕等，等待的时间可以继续捋一捋下一步动作，顺便想想以怎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徐丽丽的面前。 徐丽丽，她进入高中的第一个朋友，为了免遭蓝娜几个校园霸凌，她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软弱可以，但是成为魔鬼的帮凶就必死无疑。 当年学校那么多师生，无一人可以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们是最冷漠、最无情的旁观者。 某种意义上，旁观者的冷漠是霸凌者的兴奋剂。 反正没人惩治他们、指责他们，相反旁观者还很畏惧他们，这刺激了霸凌者继续欺辱他人的胆量。 蓝娜她们几个以欺辱她而感到快乐，某种程度上来讲，旁观者们也有罪。 叶甜甜深呼了一口气，旁观者太多了，想杀也杀不完，更何况她不是一个杀人魔王。 等她把魏家这帮狗弄死，再去和徐丽丽好好地‘叙叙旧’。 天空中的晚霞渐渐消失，天色已经近黄昏。 叶甜甜看见天空中出现了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她突然好想远在英国的妈妈，当年遭遇强奸之后，她夜夜都做噩梦。 妈妈也是女孩子，可是为母则刚，妈妈成为了她黑暗中的光。 她夜夜守着她的宝贝，时常用民谣安抚她伤痕累累的破败残躯。 妈妈喜欢那首《弯弯的月亮》，“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的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弯弯的小船悠悠，是那童年的阿娇......” 当年她们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她们无依无靠在英国讨生活，母亲为了养活她和外婆，竟然...... 叶甜甜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吐出这口憋闷之气时，眼睛再次睁开。 妈妈，等着我，我一定会凯旋归来，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我们惨痛的过去。 魏钰和拆迁办一把手逼叨了半天，终于将发生在罡杨镇的两条人命案子交代清楚了。 拆迁办一把手康金明沉着脸，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满了整个烟灰缸。 拆迁办的工作烦，压力大，各方面都会施压，这个一把手也不好当。 四周墙壁发黄，此人是老烟枪了。 康金明等魏钰交代完之后终于开了口，语气十分不悦，和往常对待他的态度判若两人。 魏钰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康金明已经知道他老子开枪杀了警察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像过去一样巴结他，一定恨不得让他滚得越远越好，只是忌惮他背后还有些权势的亲戚撑着，不敢轻易撕破脸罢了。 康金明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眉头之间的川字纹诠释了他现在心里是相当的‘草泥马’！ 康金明沉默半晌，道：“事已至此，这件事情现在也不好说谁对谁错。 镇上路段监控已经拍下来了，你既然说你们拆迁小组没有主动动手，是他们先拿镰刀砍人，那么正当防卫这个说法就算是成立吧！ 但是如果法院说你们当时言辞不当，刺激和威逼到了当事人，这就有迫使当事人出于反击，情绪失控做出的过激应对措施。 不管怎么样啊，现在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咱们肯定是要赔偿的！” 康金明话没说完，魏钰连连点头，“没错，我们也是倒霉遇到这两颗毒瘤。 电动车撞了汽车，还不是咱们开汽车的人赔偿？法律这玩意儿，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 康主任，您如果不愿意赔偿，我们家可以出这笔钱，横竖不就是几十万嘛！ 就以拆迁办的名义赔偿，我们来掏腰包，让您好做人。 另外呢，死者的义子如果不同意几十万打发了他们，我可以再退一大步。 这个数字！！！” 康金明端倪着魏钰，问道：“你再追加五十万？” 魏钰笑了笑，道：“康主任的格局就这么芝麻点大？不是五十万，是五百万！” 这话一出，康金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温和了下来。 “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有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拿着干啥不好！ 他那个义子不会蠢到不要五百万，选择上访告咱们强拆民宅！ 小魏，那就这么办，你赶紧回去准备钱。 如果对方几十万就能够打发了，这五百万你也就不用出了！ 如果对方胃口大，再给这五百万也不迟！” 第142章 出来就是死 魏钰走出一把手康金明的办公室，嘴角扯起轻蔑桀骜的笑容。 常伯伯那只老狐狸有一句话说得对，有钱能使鬼推磨！ 康金明前一秒还对他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一听说他愿意主动赔偿何向锋一大笔钱的时候，那副嘴脸真是令人恶心。 走出拆迁办，魏钰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这个点银行已经关门了，只能明天早上去银行排队预约。 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属于大额预约取款。等到五百万到手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情。 不行，他必须先把钱准备好！ 万一那个何向锋不是省油的灯，要求他尽快交钱，到时候自己会很被动。 刚走出拆迁办没两步，一把手康金明打来了电话。 魏钰接通后，笑道：“康主任，这么快就想我啦？” 康金明愣住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你刚走，罡杨镇派出所所长葛景龙就打来电话。 果不其然，那个何向锋不是省油的灯，说要去市政府找朱书记告咱们。 他还口出狂言，说朱书记不管，他就去省里面闹，省里面不管，他就准备动身去北京讨说法。 刚才葛所长好不容易把他劝住了，何向锋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和我们预想的一样，不是亲生的儿子果然只认钱。” 魏钰站在拆迁办门口松了一口气，问道：“放那么多狠话，不就是要钱嘛！他说要多少钱了吗？” 康金明道：“不多，比咱们预想的要少一百几十万，说两条人命一条赔偿两百万。” 魏钰哈哈大笑：“我当他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不过就四百万还和他啰嗦什么？您直接答应了呗！” 康金明继续说道：“但是他要现金，不支持微信、支付宝、银行卡转账交易！ 他说是要咱们十万元捆成一匝，一共捆成40个大板砖给他。” 魏钰叹了一口气，原地转了一圈，道：“这不行啊，我刚才打电话问了我一个银行的朋友。 取款五万块钱都要提前一天预约，取款二十万提前两天预约，取款一百万以上最快也要五天时间。 何向锋有没有说哪天把钱给他？如果没说就让他等等，这么多钱又不是草纸，和他说银行要排队预约取款。” 康金明嗯了一声，刚才葛所长在电话里头没说何向锋什么时候要钱。 “行吧！那你晚上去亲戚家走动一下，尽量把钱早点凑齐了，这件事情就算是了结了。 我已经和各处打点好关系，官媒、私媒、自媒体等，如果敢曝光罡杨镇拆迁死人一事，他们别想在扬城市混下去。 小钰，你只管准备钱，这次帮你省了一百万，这个人情你欠下了。” 魏钰愣了一下，这算哪门子的欠人情？人家何向锋自己就只要了四百万！ 不过他转念间笑了笑，秒懂了康金明的意思，道：“康主任放心，今年拆迁办的先进个人还要多多仰仗您！ 我说了，我的心理预期是赔偿五百万，这钱相当于已经花出去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康金明一听笑声爽朗，道：“小钰，我就喜欢你一点就通！ 快去忙吧，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大家都可以高枕无忧。 何向锋不过是罡杨镇中学的数学老师，他整不出多大的幺蛾子！ 数学老师多精明啊，有钱一定能够把他摆平。 他小子赚大发了，既不用日后养老，还得了四百万，划算！” 魏钰挂断电话后，甩着汽车钥匙上了那辆保时捷汽车。 叶甜甜远远看着，有点后悔没在他手机里面装个窃听器啥的，不知道他刚才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不过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算了，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人了。 魏钰开车扬长而去，叶甜甜紧跟着，看看这家伙接下去上哪里鬼混。 跟了大概一刻钟的工夫，魏钰来到宏发小区，叶甜甜一路尾随其后。 小区四周楼房老旧，门口的保安室十分寒酸，一个老保安正在里面看电视。 这种小区不用人车分流管理，连个小区道闸都没有，可谓畅通无阻。 叶甜甜眉头蹙起，魏狗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不像他的行事作风啊！ 下车后，她一路跟着他，手里拎着包包，包包里头有要他狗命的氰化钾。 魏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貌似和他妈在通电话。 “妈，咱们一共要准备五百万！对方开口说了，一条人命两百万，两条人命一共赔偿四百万。 多出来的一百万要给康金明那个死狗，咱们就当花钱买平安吧，当务之急把我爸捞出来才是头等大事。” 魏太太知道去银行大额取款要预约，一时半会儿很难筹到那么多现金，说是要挨个打电话找亲戚周转。 魏钰道：“妈，我在朋友这边晚点回去，他们都是暴发户和富二代，咱们母子二人双管齐下。 你那边找亲戚筹钱，我这边也找兄弟们周转点现金出来，那浑蛋就认现金，不知道他要现金干锤子。 你别等我吃饭了......” 叶甜甜没想到魏钰对他老子感情如此深厚，看来魏明也没白疼他。 魏钰走到小区最东边，最里头一幢楼，楼道里连个感应灯都没有。 叶甜甜像一只猫跟踪在他身后，魏钰在三楼停住了脚步，敲门过后有人开了门。 门一打开，屋内光线透亮，叶甜甜听见里头传来一片嘈杂声和麻将声。 “今天赢了多少啊？” 男子回道：“不多，就二十几万！博一博，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路虎！ 兄弟今天赢了一辆川崎火神vulcan1700，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了，国内售价是24.98万元。” 魏钰笑道：“可以啊，待会儿散场了请客哈！” “没问题，说吧，突然找我有事吗？” 魏钰嗯了一声，道：“要找你借一笔钱.......” 两人站在门外聊了很久，魏钰这兄弟开地下赌场的，屋子里头有不少现金。 魏钰说亲兄弟明算账，他会按照日利息付款，他兄弟倒是愿意帮这个忙。 魏明是进去了，美华置业还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两人话里话外貌似是关系很铁的发小。 “走吧！今天赢了不到三十万，我带你出去海市蜃楼去去一身晦气！” “这儿你不管啦？你不都要到凌晨三四点才结束吗？” “没事，有我老婆看着呢！等着，我进去拿手机！ 钱的事情你一声令下，我到时候把钱给你送过去，让你妈别折腾亲戚了。 你那些个亲戚都是当官的，最近纪委查得严，你妈能借到几百万估计够呛的......” 叶甜甜蹑手蹑脚下了楼，加速脚步回到车上，立刻导航了海市蜃楼的位置。 海市蜃楼在高架桥那边，附近人烟稀少，是个绝佳的杀人位置。 待会儿如果混进会所杀人动静太大，她决定拨打魏狗的电话，只要他出来就是一个死字！ 等待的时间，叶甜甜拨打了110，“您好，我要报案，宏发小区4号楼304有人聚众赌博......” 简单说了几句重点，叶甜甜拔掉了这张电话卡，扔出了车窗外。 “魏钰，你立大功了，我只是举手之劳！” 魏钰和一名男子下楼后上了保时捷，两人一路开往高架桥东边的海市蜃楼会所。 叶甜甜一路跟踪，昏暗的视线中她越发的兴奋。 精致的脸蛋上，绽放出了邪恶的微笑，绝美的五官像绚丽的罂粟花一般耀眼。 第143章 阴间的列车 跟踪了魏钰几天，终于可以收网了，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即便不为自己，为罡杨镇那对痴男怨女报仇雪恨，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叶甜甜感觉胃部一阵痉挛，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经常为了盯住魏钰，饥一顿饱一顿。 车内，她喃喃自语道：“魏钰，你爸如果知道你死了，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魏明，别怪我赶尽杀绝，当初我、妈妈、外婆历经九死一生，都是拜你们所赐。 让你们魏家绝后，扬城市的老百姓知道了一定会大快人心吧！” 魏钰将保时捷停靠在会所门前，跟着他兄弟勾肩搭背进入包房。 这家伙心里松了一口气，何向锋要钱，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算是成功私了解决。 原本他还担心何向锋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书呆子，看样子他还是太高估了这位数学老师的风骨气节。 现在就等何向锋安排交易时间、交易地点，到时候把钱给他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他想不通一点，何向锋要这么多现金干嘛，呵呵，管他呢！ 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按手印，千万不能让何向锋一辈子要挟他。 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图文店打印一份保证书，让何向锋签字按手印，保证拿了这四百万之后不再讹他。 等事情搞定之后，他就可以继续心无旁骛盯着常进那只老狐狸，让他赶紧把他爸捞出来。 公安局的人都有手段，常进自己也说了，进去的人没有不松口的。 言外之意，他当然懂，无非就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暴力解决。 老魏在里头一分一秒，魏钰都替他老子捏着一把汗。 这要是警察动手逼供，老魏的身子骨哪能经受得住。 事到如今，魏钰也想不通他爸那天脑子为什么突然短路开枪杀死警察。 在他心里，他爸做事情步步为营，一件事情能够想出无数种后果，对事物十分具有敏锐的预判性。 原本以为爸爸是奥特曼，无所不能，有爸爸的地方就有光。 这下子奥特曼进去了，魏钰只能相信自己，自成为光。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一点不假，人无完人，原来他爸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如果当时他没有开枪，进了公安局还可以与警察周旋。现在惹出了人命，杀人罪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常进啊，常进，你最好赶紧把我爸的精神病证明搞定，否则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 魏钰一路上心事重重，走进包房看见里头站了一排顶级大美女，心情顿时好多了。 好兄弟见他一脸心事重重，让会所的妈咪上点猛料。 一分钟不到，包房里面重新站了一排金发碧眼的大美女。 “兄die，你挑几个，只要你肾好，这一排美女今晚都是你的！” 魏钰笑了笑，刚想挑几个洋美女陪自己耍耍，手机突然响了。 “喂，哪位？”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何向锋在外面等你，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时间一到你人没出现，各大头条新闻就会曝光你今天在罡杨镇搞出两条人命的特大新闻。” 魏钰心口一紧，独自走出包房。 “你是谁，你知道我在哪儿？”魏钰蹙起眉头，一脸惊恐地看向四周。 叶甜甜笑道：“当然，你在海市蜃楼会所，扬城市美女云集的地方！ 魏公子闹出两条人命，还有心情来这里找女人玩，不怕半夜三更有怨鬼敲门吗？” 魏钰心口顿沉，脸色一阵骇然，“你特么别瞎说，人不是我杀的，现场监控可以证明。 还有，为什么何向锋自己不和我通话，他在你旁边吗？你们从什么时候跟踪的我？你让他赶紧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你的问题太多了，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魏钰冷哼一声，人已经来到会所门前，“你们在哪？我人已经出来了！” “你对面停了一辆白色宝马车，你过来直接坐到副驾驶座位，后面有东西不好坐。” 魏钰抬头看了看正前方，果然停了一辆宝马车。 叶甜甜双目冰冷地盯着他，魏狗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要他上车就必死无疑。 这个环节她已经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没错，魏钰今晚登上前往阴间的死亡列车。 魏钰步步靠近正前方那辆宝马车，叶甜甜长靴里面藏着一个针筒，只要他一上车就立刻扎进他的皮肤。 20克的氰化钾与砒霜(as2o3)的致死量差不多，一分钟内可引起猝死。 患者会突然发生尖叫声，随即倒地，意识丧失，抽搐一阵，先呼吸停止而死亡。 如果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此刻魏钰已经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魏钰在车前突然停住了脚步，担心车上有诈！何向锋该不会是要绑架自己，替他义父义母报仇吧？ 转念间，魏钰突然笑了笑，何向锋一个数学老师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和胆量。 更何况此人已经摊牌了，他要的是四百万人民币，而且要十万块一捆，一共四十捆板砖奉上。 下一秒，他果断打开车门，里头坐着一个绝美的女子。 魏钰愣住了几秒，然后歪着脑袋朝后排看了看。后排摆放了一堆杂物，唯独不见何向锋本人。 魏钰脸色顿沉，突然恼怒：“何向锋人呢？你们特么在耍我？” 叶甜甜轻蔑地笑道，“怎么？魏公子竟然害怕我一个女人？何向锋就在前面咖啡店等咱们，让我过来先接你。” 魏钰又谨慎问了一句：“你是何向锋的女朋友？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叶甜甜点点头，“他是我未婚夫，我们已经订婚了，原本下个月举行婚礼。 现在你把义父义母害死了，婚礼恐怕要延期举行。 上车吧，咱们先把赔偿的事情商量好！ 他毕竟是当事人的义子，这里人多眼杂，他总得避嫌，所以让我来接你过去。” 魏钰顿时放松了警惕性，道：“赔偿的事情不是已经谈好了吗？我已经答应给你们四百万，你们还要谈什么条件？” 叶甜甜道：“上车，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 魏钰思索一番，觉得何向锋并没有理由害他。 他左脚跨上车，右脚抬进车内，关上车门、系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走......” 话没说完，叶甜甜早已准备好的针筒猛地扎进了魏钰的脖颈处。 只见魏钰双目瞪大，不可思议看了她一眼，氰化钾瞬间造成他的呼吸链中断，细胞窒息死亡。 很快，魏钰瘫软在副驾驶位置上失去了生命体征。 黑夜越发浓稠，车内寂静无声，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高架桥附近没什么人，路灯也十分昏暗，车内显得越发诡异。 魏钰歪在副驾驶，已经是一具合格的尸体，不过他对于叶甜甜而言，还有一点用处。 叶甜甜嘴角扯着笑意，心想杀了魏钰不能够算是赶尽杀绝，杀干净魏明一家才算是真正的礼尚往来。 当初魏明可没打算只解决她一人，他连她的妈妈和年迈的外婆都没有放过。 这么一来，她必须礼尚往来，至少把魏明的老婆，他大伯家的儿子，政法委副书记魏延、法院副院长魏斓也一并解决。 魏延和魏斓二人不是什么好鸟，杀了他们算是为民除害。 她还要杀了魏明的结发妻子，想必对他的打击一定是致命的。 她调查到魏明与妻子十分恩爱，虽说富甲一方，魏明这些年却从未惹出任何花边新闻。 好一对伉俪情深，如果魏明知道老婆孩子兄弟都被人杀了，想必自杀的心都有了吧！ 当务之急，先要把魏钰的尸体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然后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叶甜甜事先已经踩点，这十年卧薪尝胆的日子，她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刀尖上舔血的活儿，走错一步，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她不能死，妈妈在英国等她回家包饺子！ 汽车再往东前进二十公里路程，便会抵达扬城市的城乡结合部。 那边村庄连着村庄，农村建房的时候基本上都会修一个化粪池，但是贸然潜伏到村中人家将尸体藏入化粪池，这么做太冒险。 叶甜甜经过了缜密的踩点，决定在前面安山县库区乡刁铺村藏尸。 刁铺村建造了一座公共化粪池，目的为了改善农村人居环境。 通常情况下，化粪池分三个月、半年、一年三种不同的清理周期，想必发现魏钰的尸体需要一些时间了。 大半夜的，村里人很少会去公共化粪池，不如就将魏钰安葬在米田共的海洋里遨游吧！ 叶甜甜扯起笑意，“当初你老子把我们丢进海里喂鱼，现在我把你丢进化粪池吃屎。 礼尚往来，君子风范！” 第144章 何向锋计划 罡杨镇上的拆迁区域，此刻一片废墟，何向锋跪在从小生活的地方心如死灰。 一天之间，他与义父义母已经阴阳相隔。 他从口袋掏出那张粉色的便利贴看了很久，他不知道白天那个人为什么要帮他，可能和他一样都是被魏狗欺辱伤害过的可怜之人吧！ 何向锋已经暗下决定，义父义母的血海深仇他必须自己报。 当年义父下河淘米时，看见河面上漂浮着一只木头摇篮，里面躺着襁褓中的他。 义父见他可怜，小脸冻得发紫，带回去喂了两碗米汤，他的小脸慢慢恢复了红润。 光棍家中突然冒出一个婴儿，难免遭人议论，义父打算把他送走，义母却坚持留下他。 自此以后，他一天天长大，义父和义母对他视如己出，吃穿用度不比镇上孩子差。 这份恩情还没来得及报答，两人遭此横祸，实乃子欲养而亲不待！切肤之痛！ 今天前往派出所和葛景龙商议赔偿，其实何向锋的出发点不是索要金钱，而是打算看看此人真实面目。 经过一番周旋，他算是看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官相护，狼狈为奸。 葛景龙的意思是，建议他不要把事情升级，能够商量赔偿就不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从监控中确实是他义父义母先动手，而且武器是一把镰刀，这可是会要人命的工具。 官司不管输赢，拆迁办顶多赔个几十万作为补偿，而拆迁小组那群人也都不是死罪。 搞不好几年之后出来了，对他实施打击报复也说不定。 葛景龙的意思是，魏钰家里有的是钞票，只要他同意不告他们，魏钰可以竭尽全力满足他的需求。 何向锋是个明白人，当时已经知道他们打算用钱摆平此事。 可是他们终究看轻了他的风骨气节，看轻了他对义父义母的感情。 钱是好东西，钱也是王八蛋，钱买不回义父义母的命！ 于是他当时心生一计，临时答应了葛景龙的好心建议。 葛景龙很兴奋，在他面前亲自打电话给拆迁办一把手康金明。 很快就把一条人命赔偿两百万，两条人命一共赔偿四百万的方案当场拍板了。 葛景龙说，这四百万不扣税，到手就是四百万。 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死了义父义母，还赚了一大笔钱，应该找个地方偷着乐呵。 何向锋提出索赔四百万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让派出所、拆迁办、魏钰等人放松戒备心。 这样他们当务之急的侧重点就是筹钱，而且为了显得更加真实，他要求他们赔偿现金时，严格按照40捆10万元的板砖交给他。 这么做目的是让魏钰亲自交钱，同时具备一份特殊的仪式感，事后必定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佳话’。 你想啊，魏狗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带着四百万高高兴兴赴约，其实是前往一条赴死的道路。 这一天他都在思考几个问题，如何在交易时杀了魏钰？哪天安排进行交易？在什么地方交易能够最大程度满足他接下来的动作？ 何向锋跪在自家门前想了很久，经过了数小时的深思熟虑，他决定三天之后交易，交易地点就安排在罡杨镇的派出所。 他还会和葛景龙提一个要求，交易当天葛景龙、拆迁办康金明、魏钰和当时拆迁组的人都必须在现场见证交易。 这么做目的是将他们一网打尽，通通炸死，这些人都是间接害死义父义母的刽子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研制炸药了，这对于何向锋而言其实不难。 虽说他不是化学老师，但是数理化是相通的，数理化是一家。 作为一名理工男，他深知某种程度上，数学比化学难。 现实生活中，也不乏数学老师能够轻松教学生化学和物理，他也是其中之一。 如何制作炸药，首先就是获取硝酸钾，然后陆续需要获取碳、元素硫。五份75%的硝、一份15%的碳、1份的2/3的10%的硫...... 离开之前，何向锋对着义父义母的房屋做了两个大拜动作，接着消失在夜色中。 ...... 叶甜甜成功将魏钰的尸体抛尸在刁铺村的公共化粪池中，魏钰的尸体顿时沉入屎尿的海洋里。 想必魏明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心肝宝贝小儿子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潦草狂妄的一生。 第二天早上八点，魏太太的电话打到了市公安局的座机上，声称她的宝贝儿子一夜未归。 她打给儿子平时玩得要好的朋友，最后得知魏钰最后和柳爽在海市蜃楼最后一次见面。 柳爽那边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他涉及聚众赌博，昨天夜里就被警察一锅端了赌场，随后其人被警察在海市蜃楼逮住了。 魏太太哭哭啼啼，说担心儿子出事，让警察立刻去找他儿子的下落。 孔立萍局长得知此事，立刻通知严忠义赶紧回来，内鬼多半一时半会不会上钩。 当务之急，必须立刻查明魏钰究竟是失踪还是被杀！ 严忠义赶到市公安局，孔立萍立刻召开了会议。 “魏钰，男，23岁，美华置业董事长魏明的小儿子。 此人在拆迁办上班，连续两年获得先进个人，擅长与钉子户交涉，基本上没有钉子户斗得过他。 昨天罡杨镇发生了两起命案，死者是一男一女。 根据监控视频显示，当时魏钰带着人去强拆，居民为了保卫家园，以死击退。 最终男子被一名叫张瑜的拆迁小组实习生误杀，初步判断属于防卫过当。 那名中年女子在争执过程中误砍了自己一只小拇指，最后在自家厨房用镰刀抹脖子自尽了。 男性死者的义子名为何向锋，此人是罡杨镇中学的数学老师，已经和当地派出所、市拆迁办私下协商，同意以赔偿形式了结此事，不再追究上诉。 据魏钰的母亲交代，何向锋要了四百万，而且是现金，所以昨晚他们母子二人双管齐下，都在到处借现金周转。 魏太太今天一早打电话，说魏钰的手机打不通，人也一整夜没回来。 我们根据通讯技术查出，魏钰的手机已经不在服务信号范围内，极有可能手机没电了，或者电池和电话卡被拔了。 现在魏太太怀疑是何向锋改了主意，声称此人不打算要钱，而是改为要命！ 不管答案是什么，忠义，你现在立刻去带回何向锋！”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这个节骨眼上，魏太太怀疑何向锋是人之常情，但是魏钰这些年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啊！他先前也是因为拆迁闹出过人命，一个老太太被房梁当场砸死了。扬城市不少钉子户都被他搞过，其实想取他性命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孔立萍点点头，道：“魏钰到拆迁办差不多两年时间，你们分头行动，把这两年拆迁地块那些当初是钉子户，并且与魏钰发生争执的人一个一个找出来仔细调查！ 这个工作量不小，而且耗费时间，但是不得不查！ 另外，也要思考一下最近发生的几起命案，看看会不会是有人为了报复魏明杀了魏钰。” 孔立萍目光紧盯着严忠义，最后这句话令严忠义毛骨悚然。 如果排查了所有钉子户，没有发现可疑目标，那么犯罪嫌疑人难道又要落到叶甜甜的身上？ 当年魏明通过特殊手段，将强奸一案压了下去，又杀害孔桦陷害到叶甜甜的头上。 叶甜甜会不会为了报复他，才去杀了魏明最在乎的人。 魏强死了，魏明的血脉就剩下魏钰，杀了他就等于切断了魏明的命根子。 这才是极致而快感的报复手段！！！ 第145章 警方找魏钰 “一个正数a的平方根，用什么符号表示，其中a叫做什么？根指数是什么？” 何向锋站在三尺讲台上，正在给罡杨镇初一2班的学生上数学课。 “哪位同学可以这个回答，请举手？” 讲台下面三分之二的学生都在举手，何向锋脸上露出了满足而会心的笑容。 他的职业生涯已经进入倒计时，他比任何时候更加珍惜站在讲台上的机会。 严忠义出现在班级门口，身后跟着校办领导，校办领导表示不知道何向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何向锋在学校为人低调，工作认真，在数学方面十分钻研，学术论文多次登上国内有权威的刊物上。 而且何向锋还精通物理和化学，是年轻一批教师当中的最有潜力的一名优秀教师。 市教育局已经关注到他，以后说不定会被从乡镇中学调到市里面的重点中学任教。 何向锋眼神落在教室外面，看见校办领导旁边站着两名陌生人。 二人气质逼人，眼神犀利，看着不是凡人，想必是派出所的警察同志。 他原本打算课后打个电话给狗官葛景龙，告诉他后天上午在派出所进行交易。 三天时间对于理工科出身的他而言，制造出具有威力的炸药不难。 警察突然来学校找他，难道是他们突然变卦了？ 舍不得赔偿四百万？还是派出所、拆迁办、罡杨镇乡镇政府，他们三方合谋想出什么高招对付他？ 毕竟四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何向锋面色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外面，视线紧接着收回，落在一名男同学身上。 “请沈辰泽同学回答这个问题！” 第三排的男同学起立，胸有成竹地回道：“a的算术平方根记作根号√￣a，读作“根号a”，a叫做被开方数。” 何向锋点点头，笑道：“回答正确，请坐！” 话音刚落，学校下课铃声响起，何向锋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今天的数学作业。 也许没有人发现，今天他对手中的粉笔都是如此珍惜。每一个字落在黑板上，都写满了眷念和不舍。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座校园，离开他的学生，离开他热爱的数学事业。 他会和那帮狗官、狗腿子一起被炸死，到时候是非留就给后人评吧！ 勤勤恳恳、老实本分的数学老师为什么会炸了派出所，想必会传遍扬城市，成为老百姓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讨论热点。 “同学们下课！”何向锋微笑着看着这群半大不大的孩子。 “老师辛苦了！” 何向锋点点头，接着收拾讲台上的教案走出了教室。 严忠义与他对视时，看见此人眼镜后面，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想必从昨天到现在此人内心饱受煎熬。 不奇怪，人在学校上课，家被人强拆了。 养育他长大成人的义父义母在强拆过程中，义父被拆迁小组成员张瑜误杀，义母心灰意冷之后选择自杀。 这尼玛如同晴天霹雳啊！ 何向锋还能站在讲台上讲课，除了热爱学生和教育事业，严忠义想不出其他理由。 “何向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严忠义客气地掏出警官证。 何向锋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书不方便，我先放回去，麻烦警察同志等我一两分钟。” 严忠义嗯了一声，“好，您带路！” 何向锋突然抬头看着他，浅笑了一声，“警察同志，你们不必跟着我，我又不会跑！” 严忠义愣住了，何向锋已经捧着书左拐前往教师办公室。 校办领导道了个歉，“警察同志，小何平时人挺随和的，可能和你们不熟，家里头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严忠义笑着敷衍了两句，心中情绪翻滚。 魏钰失踪了一夜，手机抓取不到任何信号，这一点就令人感到可疑。 柳爽说他们一起去了海市蜃楼，没逗留多久魏钰接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然后再没有回去。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今天又是工作日，魏钰答应他妈去银行预约取钱。 就这点而言，魏钰可能出事了。 虽说现在还不能确定魏钰是死是活，不过何向锋还是要先带回去的。 罡杨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魏钰真的遭遇不测，此人先控制起来比较妥当。 何向锋走出办公室，踏出门的那一刻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心里感觉有些不踏实。 警察突然找到学校，而且刚才那两个警察昨天在派出所好像没有见过，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昨天那个身影已经对魏钰下手了？ 想到这里，何向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粉色便利贴，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墙角的那台惠普牌粉碎机。 何向锋走向严忠义，刚想说什么，校方领导插了句嘴。 “小何啊，这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严忠义队长，你跟他回去把昨天的事情好好说，别给人家警察同志误会......” 何向锋听完之后，有些紧张，心想：“罡杨镇上发生的命案怎么会这么快移交给市公安局？ 如果按照流程办理，应该是乡镇派出所先调查情况，然后将结果上报给县级市（区）公安分局，最后再上报到地级市的公安局。” 严忠义看着何向锋，道：“这里都是你的学生，对你影响不好，跟我们先回一趟公安局吧！” 何向锋一脸不解：“为什么要去市公安局？昨天的事情乡镇派出所已经和我在交涉了，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给葛景龙所长！” 严忠义沉着脸，言语还是十分客气的，他对人民教师一直心存敬重，毕竟都是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人。 “拆迁小组的组长魏钰一夜未归，我们怀疑此人可能凶多吉少！”严忠义小声说道。 这话一出，何向锋眉头下意识一阵紧蹙，这个细微动作引起了严忠义的注意。 从何向锋的面部表情来看，此人似乎根本不知晓此事！ 严忠义浑身一阵冷汗，瞬间明白了孔局长会议上最后一句话的深意。 路上，严忠义接到了刑警副队长申强的电话。 申强带着人前往海市蜃楼会所时，魏钰的那辆保时捷还停在门口。 在会所负责人的带领下，他们看了当时会所内的监控以及会所门口的监控，发现魏钰上了一辆白色宝马车，然后再也没有返回会所。 严忠义停下车，站在路边交代了几句。 他让申强立刻联系道路监控管理部门，务必要追踪到那辆白色宝马车的去向。 上车后，他看了一眼何向锋，发现斯斯文文的何向锋老师也正在看着他。 何向锋先开了口：“警察同志，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特意下车接电话？” 严忠义咳了一声，这个何向锋还挺直接的，“没错，警方交谈内容不方便给犯罪嫌疑人听见，以免影响到待会儿做笔录！” 何向锋眉头蹙起，反问道：“犯罪嫌疑人？呵呵，你们怀疑我犯了什么罪？” 严忠义沉默了半晌，道：“魏钰的手机信号失联，他妈说他一夜未归，朋友电话也都打遍了。 他妈一大早报警，说怀疑他儿子遭遇不测，让我们赶紧找人。” 何向锋心口一紧，心想该不会和昨天那个身影有关？ 如果魏钰真出事了，那么她下手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 何向锋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庆幸自己刚才多留了个心眼，把那张粉色便利贴销毁了。 如果落到警察手里，她就危险了！ 呵呵，此举简直神来之笔！ 第146章 有点想见她 “昨天案发之后，你去了哪里？”严忠义问道。 何向锋看了看四周，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见公安局审讯室的环境，没想到老实人这辈子也能进来一回。 严忠义咳了一声，这要是对面换成一般的小混混，他当场就要用铁拳拍桌子警告了。 何向锋是老师，而且是一名数学老师。 严忠义除了尊重教师，多年前数学严重瘸腿，看到数学老师心里就会犯怵的阴影，还悄然埋藏在骨子里头。 何向锋有点紧张，目前的形势打乱了他的报仇计划，有点不按照自己预想的剧情进行。 他原本想着炸死派出所所长葛景龙、拆迁办一把手康金明以及魏钰那帮小畜生。 眼下自己突然被警察带回来问话，想必警察怀疑到他的头上了。 人之常情，魏钰害死了他的义父义母，他为他们报仇雪恨，自古就不乏这类命案！ 何向锋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回道：“我能去哪里？我一直跪在义父义母的房屋跟前，打了殡仪馆的电话，准备三天之后下葬。 对了，我还打电话买了一块依山傍水的墓地，打算把义父义母葬在一起。 昨天一直到夜里我才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严忠义点点头，监控中何向锋确实跪在一片废墟跟前，一直到夜里才回去。 “据我所知，你一直和你义父住在一起，你那么晚回哪儿过夜了？”严忠义继续问道。 何向锋扯了扯嘴角，道：“我一般不回家就会住在学校教师宿舍，我知道你接下来会问什么？ 学校门口的保安张大爷可以作证，昨夜我敲门后是他放我进来的，学校门口也有监控，你们可以随时去调查。” 严忠义继续道：“听说你同意赔偿解决，你义父义母惨死，为什么不选择上访？” 何向锋冷哼一声：“上访即便成功了，打官司即便赢了，我义父义母也活不过来。 你也知道的，我是一名数学老师，这笔账我会算。 他们答应我的要求，两条人命一共赔偿四百万，我干嘛不要这笔钱呢！ 我就算勤勤恳恳上班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够攒下这么多钱。 他们答应赔偿也挺爽快的，没想到案发当天就拍板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想给自己结下梁子，听说拆迁小组那个魏钰后面来头不小。 我一个镇上中学的数学老师，以后还想着调到市里面重点中学，不想与人结仇。” 严忠义脊背一寒，何向锋当真这么想？ 生恩不如养恩大，养育之恩大于天，即便只是义子，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败给了金钱吧！ 何向锋见严忠义没吱声，继续辩解道：“警察同志，你不相信吗？还是你认为人民教师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神仙？” 严忠义打量着何向锋，不敢相信自己看走眼了，此人看着还是很有风骨气节的。 “你真的没有打算报复魏钰和他的手下？” 何向锋苦笑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魏钰是美华置业董事长的儿子，谁不知道拆迁办有一个无法无天的刺头，最难搞定的钉子户见到他都要绕着路走。 义父义母死了，我当然很伤心，养育之恩大于天！ 所以我才问他们要两百万一条人命，如果根据正常流程走，至多一条人命赔偿几十万。” 严忠义后背一寒，如果何向锋真是这样的人，他也就无需在审讯过程中对他态度客气了。 不过眼下何向锋有人证可以证明他昨天夜里一直在学校，从罡杨镇的路段监控时间判断，他与魏钰上了那辆宝马车的时间也对不上。 由此可见，何向锋并没有采取报复魏钰的行为！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出魏钰，才能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审讯过程中，魏太太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严忠义走出审讯室接通电话，魏太太哭哭啼啼道：“严队，刚才有个女的打电话给我，说魏钰在她手里。 对了，她的声音经过处理，像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她让我不要报警，带着五百万现金根据她接下去的指示进行交易。 说只要我给她五百万现金，她就会放了小钰。 可我一时半会儿取不出五百万现金，思前想后一番，我只能打电话给你们求救。 严队，母子连心啊，我就知道小钰出事了。 他平时得罪了不少人，有他爸在一天就没人敢轻易报复他，凶手一定是知道老魏进去了，所以才......” 严忠义浑身一颤，没想到凶手果然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一个女的。 会不会是叶甜甜？还是传闻中那个被魏钰戏弄，自杀未遂，后来患上抑郁症和自杀倾向的女孩？ 严忠义让技术部立刻实时监听魏太太的手机，如果有人打电话进来，公安局这边也能够听到。 魏太太表示电话号码显示‘未知号码’，而且通话时长一共51秒，严忠义顿时察觉出这波操作似曾相识。 “叶甜甜，该不会又是你？”严忠义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阴森寒气窜进了他的每一寸肌肤里头扎根。 回到审讯室，严忠义看向何向锋，道：“你可以走了！” 这一次他没有尊称何老师，因为在他心里从何向锋索要四百万赔偿款的时候，他已经不值得他敬佩了。 何向锋似乎没有打算走的意思，问道：“怎么突然把我放了？您刚才不是说我是犯罪嫌疑人吗？” “恕我无可奉告，总之目前你已经洗脱嫌疑，回去妥善料理后事吧！” 说完这句话，严忠义离开了审讯室。 何向锋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前往公安局相关部门办理义父义母的死亡证明。 义父义母的尸体由公安部门法医鉴定后，已经送到指定的医院太平间进行善后处理。 何向锋在思考，如果魏钰已经遭遇不测，接下来他还要不要对付葛景龙、康金明和那帮拆迁办的小畜生。 不管魏钰是死是活，拆迁办和乡镇政府都会配合妥善料理义父义母后事，并且表示最起码的人文关怀，到时候他还是可以一股脑将他们全部炸死。 只不过没能连同魏钰一并炸死，自己就跟着一块儿去了，何向锋心里有点不甘心！ 忖度了一番之后，何向锋决定再等等，至少他要先确定魏钰是不是真死了？ 如果魏钰真被那个人杀了，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对自己还是有恩情的！ 他不能平白无故欠别人一个这么大的人情，何向锋突然有点想见见她。 最起码在临死之前，他要向心目中的女中豪杰说一声谢谢。 谢谢你，因为有你，魏狗才能这么快命丧黄泉！ 到那个时候，他再去炸死那帮王八蛋，就算是死而无憾了。 第147章 民房制炸药 何向锋在公安局开好了义父义母的死亡证明书，然后动身前往医院太平间，随后又联系了当地殡仪馆，将尸体先送到殡仪馆去。 接下来他会为义父义母举行送别仪式，至少他们也没有白疼他一场，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也算是有人为他们送终了。 何向锋只希望当天能够知道魏钰是死是活，如果魏钰已经死了，他就不等了，葛景龙、康金明、张瑜那帮畜生该杀还是要杀的，就当一起为义父义母殉葬吧！ 虽然他们罪不至死，但是你一刀我一刀，也把他的心口扎得血肉模糊了。 他是一名人民教师，教书育人是教师的天职，他平时的教育对象都是一群半大不大的孩子。 这一次如果炸死了那帮畜生，想必不仅会轰动整个扬城市，乃至在全国都会备受瞩目。 到时候各大头条新闻可能会惊现标题党，“拆迁办强拆民宅，导致血流成河！人民教师不再隐忍，制造火药同归于尽......” 何向锋冷笑一声，他要用这个惊天动地的行为给这个社会好好上一节课。 离开殡仪馆，他和学校请了三天假期，校办领导表示了关怀，让他节哀顺变。 何向锋走在大街上，整个人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他的目标更加明确了。 他现在只需要潜心准备研制炸药的材料就行，而且必须要保证研制出来的炸弹不是闷弹。 另外他开始实时关注新闻动态，希望可以尽快知道魏钰是死是活，这样他便可以随时调整爆炸方案。 市公安局那边，刑警队副队长申强正在调查路段监控，从无数个屏幕中追踪从海市蜃楼会所离开的那辆白色宝马车。 说实话，几起案件都和白色宝马车有关，他现在看见街上出现同款车辆，整个人就想上去一探究竟。 很快，那辆宝马车就查出来了，是二车场市场的一辆旧车，经常会给租赁公司使用。 黄牛会钻空子，先将车子租出去，然后高价租给一些不能提供身份证明信息的租客使用，只要租客按时还回来就没问题。 申强找到二手车公司的时候，车子已经还回去了，车内的一切指纹证据等已经被抹去得干干净净。 租车的黄牛一直联系不上，申强气得恨不得砸了这辆车。 刑警队另外一名副队长李子昂此刻正在走访一户人家，正是当年杨庄拆迁过程中有名的钉子户之一。 当事人姓邵，他的母亲当年被房梁砸死在现场，那个时候他正在外地出差，母亲以一人之躯，抵挡十几名拆迁办的人员。 等他出差回来时，家已经被拆了，母亲也死了。 当时他到处上访，多个部门都让他提供证据，说当时许多人都亲眼看见是老太太自己返回房屋才被房梁砸死。 邵先生最后硬是强咽下去这口恶气，李子昂告诉他魏钰失踪了，邵先生当场表示这种人死了才好。 经过一系列的问话和调查，排除邵先生对魏钰实施绑架或者谋杀等犯罪动机。 李子昂又带着人找到当年那名被魏钰公然调戏，以死相逼的女孩。 女孩父母都在厂里上班，原先女孩成绩优异，一家人都能够看到生活的希望。 如今女孩的母亲因为那件事情哭坏了眼睛，又要照顾精神不正常的女儿，提早和厂里申请了内退，每个月只能领取低廉的退休金。 女孩的父亲继续留在厂里上班，养活一家子，生活过得挺艰难的。 虽说当年拆迁分了房子，但是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给女儿看病花了不少钱。 女孩因为抑郁症导致患上了自杀倾向，几次自杀险些丧命，每次去医院都花费了一大笔费用。 李子昂经过多方面了解和调查，基本上可以排除女孩父母作案的可能性。 当他看见躲在房间里的女孩时，李子昂坚信她绝对不可能有能力绑架魏钰，更没有能力去杀人。 女孩今年已经20岁，听见家里有陌生人的声音，她吓得躲在房间里头不敢出来。 女孩妈妈推开房门时，好不容易将她从床下劝出来。 李子昂看见身高165cm左右的女孩，体重目测只有35公斤，整个人瘦得像一张软趴趴的报纸。 市拆迁办那边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第一时间将魏钰这两年涉及的拆迁区域，以及当时钉子户的名单都拉了出来。 李子昂和他们从四十几户钉子户中，拎出了十二名当年与魏钰发生严重争执，打架斗殴的钉子户。 目前为止已经走访了四户人家，还剩下八户人家需要走访。 申强那边在二车手市场吃了一瘪，继续把查案重点放在路段监控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锁定那辆白色宝马车开往了安山县库区乡刁铺村，此刻他们正在全村进行大搜索。 警犬一旦出动，大部分都是重案，村民们也十分积极配合警方找寻魏钰。 ...... 扬城市汽车城，此刻人声鼎沸。英国新能源欧瑞汽车4s店门口，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拱门。 红色拱门上面赫然写着，热烈欢迎市领导莅临指导！ 欧瑞汽车总负责人沈浩宇一身西装笔挺，油头粉面，他擦着脸上的汗，不时勾着脖子四处张望。 “孟经理，你怎么还没有到？市委领导都已经到了，都在贵宾室喝茶呢！ 我们的活动定在14点18分，你赶紧踩着风火轮给我过来吧，姑奶奶！ 市场篇的ppt就你最熟悉，今天的重点就是你这一part.......” 叶甜甜笑了笑，“你再数十个数，我就出现在你面前！” 沈浩宇急得二刈子的本性差一点暴露，摁着自己的兰花指就要开骂时，叶甜甜那辆欧瑞汽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利利索索停在众人面前。 她从车上下来，一袭白色职业套装，扎着低垂马尾，气场两米。 孟菲冲着沈浩宇低声笑道：“放心吧，姐妹！关键时刻我绝不会掉链子哒！” 沈浩宇娇嗔了一声，“讨厌！菲菲，你赶紧去把ppt拷贝到主控大屏幕的那台电脑里面。 待会儿我讲产品篇，你第二个登场讲市场篇！” 进入活动现场的后台操控室，孟菲顶着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里邪气大盛。 一想到魏狗在刁铺村的化粪池被米田共泡着，她就感到浑身满血复活，大快人心。 想必警察冥思苦想，也不会找到化粪池那种地方吧！ 魏明，你的宝贝儿子正在吃屎，心不心疼？自不自责？后不后悔？想不想杀了我？ ...... 何向锋临时租了老旧居民区的一间房子，此刻正在屋子里埋头潜心研制炸药。 研制炸药过程中会出现大量的废料废材，这些要等着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出门倒入垃圾箱。 何向锋一边动手一边思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有幸见到女中豪杰一面？ 从二月十四号发生的情人节惨案至今，何向锋在办公室经常会听见各科老师议论。 他们将几起命案说得十分悬疑灵异，何向锋却从中听出了一些犯罪背后的逻辑性。 如果将魏钰突然失踪一案，再联想到扬城市最近发生的几起特大命案，以及美华置业董事长突然开枪杀警察被捕......一系列案件串联在一起，会不会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案件？ 何向锋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这一切会不会都是那位女中豪杰干的？ 第148章 断一根手指 欧瑞汽车首次迎接市领导莅临参观，活动圆满成功！ 高科技、新能源、超环保的全新理念赢得了市领导的大力称赞。 活动结束之后，沈浩宇在扬城市规格最高的酒店宴请领导吃个‘简单’的工作晚餐。 孟菲作为市场部经理，照理应该一同参加晚上的应酬。 沈浩宇见孟菲脸色煞白，一定是亲戚还没走干净，便不忍心要求她一同参加晚宴，谁让大家都是好姐妹呢！ 孟菲离开公司后，瞬间收起那副柔弱无骨的软弱模样。 撕下面具，暴露本真，她是一个冷酷冷血的复仇者。 警察现在一定在到处找魏钰，她有信心，短时间内警方一定不可能找到魏钰。 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打个电话给魏钰他妈，毕竟她是下一个赴死的人。 魏太太突然接到绑匪的电话，警局那边第一时间进行监听，所有电话全部会录音。 刑侦技术科室的肖阳一边监听电话，一边做内容记录。 魏太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答应给你五百万，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叶甜甜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笑道：“魏太太，我可以不伤害你儿子，但是你为什么要报警呢？ 我不是提前说过，不要报警，你偏不听，是吗？” 魏太太愣住了一声，肖阳那边让她不要慌张，就告诉她没有报警，是警方自己发现的。 “我没有报警，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拿我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呢！ 魏钰昨天在罡杨镇惹了事情，警察今天找他谈话，一直找不到人，才......”魏太太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说道。 叶甜甜冷笑一声，“魏太太，你的演技真差！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刁铺村有村民在网上说警察在他们村子里到处找你儿子。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要撒谎吗？” 魏太太脸色骇然，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缓过神来不停求饶：“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是因为凑不齐五百万现金给你，才求助他们。” 叶甜甜冷哼一声，“想必现在警察叔叔正在监听咱们对话吧？ 魏太太，你这样做令我很为难，等着吧，半个小时内你会收到你儿子身上的一个物件！” 魏太太刚想问是什么物件时，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魏太太急得冲着警察骂道，“你们为什么不封锁消息，刁铺村有村民把你们找魏钰的消息发布到了网上，绑匪铁定要报复我们母子了！” 严忠义接过了电话，安抚道：“魏太太，你不用着急，先看看绑匪待会儿给你送什么东西？” 魏太太没辙，只能耐心等待绑匪再次联系她。 半个小时过后，魏太太又接到了一组新的电话，还是刚才那个绑匪的声音。 “魏太太，只要你把五百万现金准备好，我们会放了你儿子。 现在请你前往小区南门，走到马路对面的河边绿化带，一直往前走有一座桥，桥下面有一个公共垃圾箱，东西放在不可回收垃圾桶里面，一个盒子包着。” 说完，叶甜甜挂断了电话。 由于绑匪和魏太太通话时长不到两分钟，技术科肖阳依旧没有捕捉到绑匪的手机信号位置。 魏太太根据绑匪的提示走到小区南门，一路步行到一座桥下面，果然发现有一个垃圾桶。 魏太太伸手在不可回收箱子里面很轻松摸到了一个盒子，盒子上面还画着一个笑脸。 “警察同志，我找到了！”魏太太惊呼道。 严忠义立刻道：“盒子有多大，多重，小心点，防止是炸弹！” 魏太太道：“盒子不大，大概就一个肥皂盒那么大！” 她摇了摇盒子，继续说道：“里面很轻！” 严忠义嗯了一声，道：“现在你打开它，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魏太太慌忙拆开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吓得面容惨白，里面是一根人类的手指。 她捂着嘴巴，瞪着双眼，面目恐惧，随后“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严忠义察觉出不妙，问道：“魏太太，盒子里面是什么？” 魏太太嚎啕大哭，道：“早知道不找你们警察帮忙了，绑匪真狠，她......她砍了我儿子一根手指头啊！ 手指头上面那枚戒指是小钰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买给他的古驰戒指，那是小钰的食指！” 严忠义倒吸了一口凉气时，魏太太的手机号码再次响起，又是一组新的电话号码。 一贯儒雅的技术科肖阳同志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艹！他娘的买了多少张电话卡！” 电话接通后，还是刚才那个人，她笑着问道：“魏太太，东西收到了吗？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魏太太边哭边说：“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五百万现金带给你，保证不带警察去现场交易！” 叶甜甜道：“很好！早这样你儿子就不会变成九指人了！ 如果你再敢和警察合伙对付我，我发现一次砍断他一根手指。 不对，十根手指太多了，再发现一次，我就砍断他一个手掌！” 魏太太尖叫了一声，“别别别，求你别伤害我儿子了！ 我儿子在你旁边吗？他现在怎么样？你让他接个电话好不好？” 叶甜甜轻笑道：“对不住了，你儿子太没用了，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废物！ 我大哥刚才砍断了他不过一根手指，他现在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魏太太哭道：“求求你，帮他把伤口包扎一下吧，不然失血过多会休克的！” 叶甜甜冷哼了一声，“你先把五百万准备好，明天下午到巨龙山交易，具体地点我会跟你保持电话联系。 我警告你，别让我发现你带了警察，否则我不杀魏钰，我大哥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完这句话，叶甜甜再次挂断了电话。 魏太太愣在那边，严忠义的一对剑眉紧蹙在一起。 大哥？难道绑匪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帮凶？ 严忠义大惊，顿时觉得有点乱，他需要捋一捋。 哪来的大哥？该不会又是背锅侠吧？ 魏太太在电话那头放声大哭：“严队，绑匪不是一个人，他们是团伙，小钰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 严忠义思索一番后，安慰道：“魏太太，你先别急，先赶紧去准备五百万现金！ 我们现在去找你，把魏钰的食指带回来交给法医，说不定会发现一些线索。 明天我们会跟着你一起去巨龙山，到时候我们会和你保持一定距离，绑匪一定不会发现。 我们会在你身边安排一名警察，你就和凶手说，现金太重一个人不好拿，你带着你侄子一块儿去交易。” 严忠义刚才已经想好了，让刑侦中队的安峻陪同魏太太一起去。 魏太太想了半天，道：“不行，我还是自己去比较好，万一绑匪发现有诈，到时候会砍断魏钰一只手。” 严忠义哼了一声，“你就能保证，钱给了绑匪，他们就不会要了魏钰的命？” 魏太太思前想后了一番，警察的话有道理，绑匪那么残忍，他们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原本以为绑匪就是一个人，没想到绑匪说她还有大哥，想必那个大哥才是幕后主导者。 魏太太最终还是听了严忠义的劝说，揣着儿子的手指面色煞白地往家走。 五百万现金到哪里去筹？银行取款二十万都要预约，问亲戚借钱，谁家里会放这么多现金？ 现在就是赌场、高利贷都不可能放那么多现金！ 魏太太回到家，面对冷冷清清的屋子心如死灰一般，她现在只想要从绑匪手中救出她仅有的小儿子。 往常遇到事情，她还有魏明替她分担解忧，现在老公开枪杀了警察，自己都不保了，她只能靠自己。 她立刻拨打了政法委副书记魏廷的电话，在一众亲戚当中，此人与魏明交情最好。 魏廷犹豫了很久才接通了电话，魏明开枪袭警，魏钰强拆房屋导致二人死亡，他不想沾染一身骚。 虽说大家都是亲戚，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打算能避就避。 魏太太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魏延最终招架不住还是接通了。 “嫂子，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的！” 魏太太心知肚明，但是压根没心思拆穿他，“小叔子，魏钰他......他被绑匪绑架了！” “什么？”魏延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大嫂，你慢慢说！” “昨天魏钰一夜未归，电话关机，早上我打电话报警，警察说魏钰手机信号失联了。 我怀疑魏钰出事了，果不其然，接着就有绑匪打电话给我。 绑匪说让我给他们五百万现金，不然就撕票杀了魏钰。 他们还让我不要报警，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报警。 因为短时间内我根本取不出五百万现金，绑匪让我明天就带着现金到巨龙山交易。 刚才绑匪不知怎的，知道我报了警，于是砍断了魏钰一根食指。 小叔子，我知道你们家里不可能放这么多现金，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把这五百万凑出来！” 魏延想了半天，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一天之内凑齐五百万现金，最后打了一通电话给银行理财经理。 理财经理给出了一个可行性的解决方案！ 魏钰立刻回电话给大嫂，“嫂子，有办法了！ 你们家里肯定是有这笔钱的，只不过暂时取不出这么多现金。 以你们家的实力，肯定是大银行的财私客户，紧急取现可以联系有金库的银行取现金！” 第149章 高智商罪犯 魏太太打电话到银行，行使了财私客户权利。 银行那边同意紧急取现，承诺下班之前会将五百万现金从银行金库取出。 魏太太坐在家里松了一口气，很想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绑匪，明天她会准时到巨龙山进行交易。 不过绑匪电话号码只用一次，她处于被动方，只能耐心等待绑匪再次与她通话。 很快，严忠义带着人前往魏太太家中，提醒她明天去巨龙山的注意事项。 “魏太太，明天我们刑侦中队的小组长安峻同志，他会扮演你的侄子，跟着你一同前往巨龙山。 目的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擅自行动，我们会在你耳朵里连麦。” 魏太太哭红了眼睛，提醒道：“你们一定要藏好了，如果被绑匪看见你们，小钰就完蛋了！ 绑匪说了，如果发现有警察，他们会停止交易，并且立刻撕票。 小钰最喜欢开车了，要是没了手，以后他还怎么开车！” 严忠义有些疲倦地舒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们会与你保持一定距离，不过明天你要看见人再交易。 万一绑匪使诈，设了一场鸿门宴等着你往里面跳。” 魏太太微闭上眼睛，道：“不管是不是鸿门宴，我必须将小钰安然无恙地救回来，不然我对不起老魏。 大儿子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没了我的小儿子。” 严忠义点点头，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最后取走了魏钰那根被切断的食指带回公安局。 回到公安局，严忠义第一时间带着魏钰的食指前往法医室。 走在法医室长长的走廊上，耳畔响起王彬的声音，“师父，您慢点，这里阴气森森的！ 师父，人吓人，吓死人，您别再吓唬我了！” 他猛地回头，身后除了自己被灯光拉长的身影，空无一人。 严忠义鼻尖发酸，王彬似乎没有离开，他总是感觉这个憨憨就跟在自己身后。 他有些疲倦地深呼了一口气，从业多年第一次感觉到身心俱惫，第一次感觉自己遇到了对手。 走进法医室，他把魏钰的手指交给高琳和杜海时，两人对着一根手指研究起来。 高琳道：“这不是刚切断的手指，估计你肉眼也能够看出来，断口部位血液已经凝固，很显然已经砍断有一定的时间了。 其次从切口部位的肌肉分析，这根手指不是从活人手上切断的，绑匪应该已经将人质撕票了。” 杜海点头附议，“严队，可以确定魏钰的这根手指是在死后的情况下切断的，所以明天的交易建议终止。” 严忠义思索半天，明天交易终止，魏太太能答应吗？ 根据高琳和杜海的说法，魏钰已经遇害了，他该如何与昔日待他不错的魏太太说出实情呢？ 如果告诉魏太太，她会当场晕厥，还是坚持明天继续交易，势必要与绑匪拼个你死我活？ 高琳瞄了他两眼，这家伙一定又陷入了纠结，上大学的时候就拿不住主张。 严忠义眼睛紧紧盯着不锈钢托盘上的那根手指，看样子绑匪的真实目的不是要钱，而是要命。 既然要命，为什么又打电话给魏太太，索要五百万现金？ 难道明天当真就是一场鸿门宴，绑匪杀了魏钰还不够，还想要杀了魏太太不成？ 严忠义感到脊背一寒，看样子绑匪没那么简单。 绑匪的目的是杀了他们，而不是要钱，要钱只是一个幌子，为了让所有人相信这是一起绑架案。 假设杀害魏钰的凶手也是叶甜甜为了报复魏明干的，那么她在电话中说的大哥是谁？ 连发几起命案，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大哥这个人物，难道根本没有大哥，大哥接下去会成为魏钰一案的背锅侠？ 严忠义突然灵光乍现，突然明白了凶手为什么几次把罪行推脱到他人身上。 刘旭平的死表面上是吴浩杀的，但是导火索是一份署名为m的电子邮件，吴浩得知替人养子，老婆也不是自己独一份，从而被署名m的人诱导杀了刘旭平。 蓝娜的死至今没有结案，表面上凶手给他们三个有力的证据，罪证通通都指向了白岚就是杀人凶手。 至于弘扬中学校长欧阳儒和安丰镇派出所所长高斌，他们都是自杀，明眼人都会觉得与凶手无关。 孔桦的死也许出乎凶手意料之外，不过现在杀害孔桦最大的嫌疑人是魏明，魏明狗急跳墙还杀了一名警察，他的好兄弟王彬。 这一切到目前为止，似乎都与叶甜甜无关。 她虽然有重大嫌疑，但是只是嫌疑，而且此人一直未曾浮出水面，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高！实在是高！天赋型罪犯，在严忠义从业以来，这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犯罪。 现在外界都以为魏钰被绑架了，魏太太还在到处找人借钱，好不容易利用自己财私客户的身份让银行从金库中紧急取出五百万现金。 只要等到魏太太带着现金去巨龙山交易，她一定有办法置魏太太于死地。 这么做的目的和矛头其实指向了一个人，魏明！ 严忠义脑袋里面飞速转动，魏强日记本中交代得很清楚，当年强奸叶甜甜一案是他爸找人摆平了一切。 叶甜甜突然举家离开扬城市，当年案发之后究竟出了什么事，最清楚的人当然是魏明本人。 严忠义盯着那根食指，想必上面提取不到任何凶手的指纹、皮屑等直接指向性的证据。 对于这点，严忠义根本就不用怀疑凶手的能力。因为至今为止，发生的命案中他们都无法掌握她的线索。 严忠义长叹了一口气，高琳决定还是给他点建议。 “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如实告知魏钰的母亲，让她打电话给银行，用不着取钱了。 我知道这通电话很残忍，但是总比她明天入虎穴强，凶手已经布下了死亡之局，只要她去，就是死路。 严忠义冷声道：“你认为一个母亲如果得知儿子已经死了，而这又是一场凶手设的局，她会这么放弃吗？ 你没有当过母亲，不知道为母则刚这个道理。” 高琳愣住了几秒，“所以你打算将计就计，在魏太太面前拆穿凶手的谎言？” 严忠义点头道：“虽然很危险，但是这是抓住真凶的机会。这么久了，我也很想见见这位高智商犯罪分子！” 第150章 原计划不变 高琳一脸清冷，脸上浮上了愠色，“严忠义，警察不能利用被害人的家属去抓凶手，你应该如实告诉她魏钰已经遇害了！” 严忠义胸口突然很闷，当年两人还是恩爱小情侣的时候，高琳每次直呼其名就代表她此刻很生气。 物是人非，他现在已经无需再顾及她的感受。 严忠义沉着脸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想家属也不会怪罪我们！” “想当然！”高琳急得眉头蹙起。 杜海很少见高法医有过多的面部表情，站在一旁端倪二人，越发察觉出两人之间貌似有点故事。 高琳继续说道：“警察抓捕犯人的初衷是救人，而不是明知道是一场鸿门宴，还要带着当事人家属去冒险。严忠义，你为了破案竟然......” 高琳话没说完，但是严忠义已经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严忠义疲惫地吐了一口气，道：“为了破案我竟然不择手段，不顾他人性命，是吗？” 高琳别着头不再看他，“你知道就好！十年过去了，你还是变了！” 严忠义冷哼一声，“你当年就变了，现在凭什么要求别人不染尘埃？” “你——”高琳气得语塞。 杜海想上前劝说时，严忠义已经黑着脸走出法医室。 回到办公室，严忠义站在窗口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满脑子都是他们的声音。 “严忠义，你变了，为了破案竟然不择手段！” “师父，你是我心目中的yyds！” “严忠义，警察不能利用被害人的家属去抓凶手，你应该如实告诉她魏钰已经遇害！” “师父，我和小雅已经备孕了，到时候孩子喊您干爹！” ...... 严忠义感觉脑壳要炸裂，突然接到了李子昂的电话。 “头儿，这两年魏钰涉及的钉子户当中，有十二户与他发生过肢体冲突，目前我们已经逐个排查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有人故意报复魏钰。 不过他们都表示很解气，看样子这个魏钰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拆迁办的混世魔王，专门对付钉子户的高手......” 挂断电话后，严忠义心口顿沉，线索又断了。 他立刻拨打了申强的电话！ 申强那边表示正在刁铺村到处寻找魏钰的下落，目前刁铺村附近的水域、小树林、工厂等地方都在找，暂时还没有发现魏钰的踪影。 严忠义沮丧地吐口气：“如果找到魏钰的尸体，第一时间带回公安局。” 申强在电话那头一脸茫然，“头儿，又出人命了啊？” 严忠义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经过调查，魏钰这些年的确得罪了不少人，过去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纠纷。 直到去了拆迁办，才先后惹出一些令老百姓深恶痛绝的民事纠纷。 李子昂那边已经逐一排查，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既然凶手没有出现在钉子户当中，那这案子就继续升级了。 严忠义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了半天，决定还是将实情告知魏太太。 他带着人再次前往魏太太家中，魏太太一脸茫然道：“是不是找到小钰了？” 严忠义脸色阴沉，摇头道：“没有！您做好心理准备，绑匪给您的手指其实不是从魏钰活体取下来的！” “活体？”魏太太吓得往后一阵踉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忠义面露难色，站在一旁的安峻轻咳了一声，道：“我们怀疑魏钰已经遇害了！” 这话一出，魏太太瘫软在地上悲痛欲绝！ 严忠义解释道：“手指送到法医室，经过法医确认，魏钰的手指被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法医从手指肌肉分析，魏钰是在死后被凶手砍断了手指，凶手在诓骗我们。 魏太太，明天巨龙山的活动建议不要去了，凶手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您！” 魏太太手撑着地，哀嚎了半晌之后，面露凶光：“明天交易必须进行，我会假装不知道魏钰已经死了，继续跟绑匪周旋，到时候交易现场你们一定要抓住他们。” 严忠义拒绝道：“到时候会很危险，如果你被绑架为人质，警察不好动手抓人。” 魏太太生无可恋道：“按你们说的，小钰已经死了，我也不想苟活于世了。如果能够死前看见你们抓住凶手，我也好到下面和他交代。” 严忠义将此事和孔立萍局长汇报后，孔局长表示明天是抓住凶手的好时机，加大对家属的保护力度的同时，争取将凶手一网打尽。 于是一群人决定了，明天计划不变，照常进行埋伏。 ...... 傍晚的时候，何向锋已经在出租屋研制出了炸弹的初步模型。 昏暗的屋子里，何向锋抿抿嘴：“好像还差点什么？” 想了半天他觉得影响炸药感度的因素很多，如果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到时候在灵堂现场可能会出洋相。 他必须要保证随着温度的升高，炸药的各种感度指标都升高。爆炸物进行快速化学反应燃烧分解，以巨大的力量产生爆破。 他拉开床帘，天空已经逐渐暗沉，再过一会儿他打算出去散散步回学校宿舍一趟。 义父留给他的一块玉佩还在宿舍柜子里头，听说是当年在河边捡到他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佩，那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反正后天就要和康金明、葛景龙那帮狗官同归于尽了，他想带着唯一的念想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从学校返回出租屋的时候，会经过扬城市一条小吃街，到时候他买些义父义母最爱吃的生煎包和锅贴，再买一瓶义父最爱喝的剑南春放在门前。 虽然房屋已经被拆迁办铲平，但是何向锋能够在一片废墟中精准找出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等到这些都做完之后，外面大概已经到了夜晚十点左右了，回来再研制一会儿炸药，弄到夜里一两点的时候出去倒废料废材。 何向锋换了一身衣服，镜子里头也是一脸苦色。 他这辈子是真的挺苦的，有人生没人养，幸亏被义父捡到了。 从小他就努力学习，并且对数学有着惊人的天赋，长大之后也如愿成为了一名数学老师。 原本以为好日子慢慢来了，没想到义父义母惨遭横祸，被拆迁办那帮畜生活活逼死了。 罡杨镇派出所所长葛景龙，这狗官希望他不要将事态严重化。 呵呵，事情闹大了他的乌纱帽不保，他们一个个都是自私的利己主义者。 以为四百万就能让他咽下心中的恶气，他们压根不知道义父义母在他心中是无价的！ 思忖良久，何向锋锁上门前往镇中学，拿玉佩的同时，他还打算再看看自己热爱的校园。 第151章 我想见见你 何向锋回到学校时，学生正在上晚自习，校园里面十分安静。 他路过初一（2）班的时候，站在窗户外边看着里面45名学生。 这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当班主任，原本想着尽心尽力带他们三年，将他们升学率100%送入高中。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等到后天灵堂爆炸事件过后，学校一定会给这帮孩子换一个品行端正的班主任，至少不会研制炸弹的那种。 学生突然看见何向锋出现在窗外，前一秒还在交头接耳，后一秒就变成了小绵羊认真上晚自习。 何向锋难得笑出声，大家都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以前班主任站在后面，他感觉班主任就是鬼一般的存在。 最后深情款款地看了看班上学生，何向锋前往宿舍取出了那枚玉佩。 时至今日，玉佩依旧散发出绿油油、水灵灵的光泽，义父说这块玉佩应该是上品。 义父还说他的亲生爹妈说不定是个有钱人，甚至大胆猜测他们是年纪轻轻偷食了禁果，没办法和大人们交代，才出此下策将他放进摇篮听天由命。 义父说和自己的缘分是天注定，一个镇子千把人，偏偏被他遇见了。 酒过三巡时，义父总是说一定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要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他长大。 小时候的何向锋不明白义父的意思，长大后两人可以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了，何向锋听着听着就会落泪。 何向锋将那块玉佩挂在胸前，接触到皮肤时微微有些凉意，就像他那从未谋面的狠心父母。 玉佩在胸口慢慢升温，何向锋关上柜子，收拾了点东西便离开了宿舍。 走在校园里头，桃花树已经开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唯独何向锋要走向生命的尽头。 也许炸药爆炸的一瞬间不是毁灭，而是再一次的重生。 他呵呵苦笑了两声，数学的尽头也是哲学。 数学是人类根据观察到的自然现象和自身的体验，用思维来做逻辑的推导和延伸总结出的自然运动规律的抽象结果。 他突然记起大学老师讲过断生死公式，用数学公式来证明人类的死亡与活着。 何向锋曾经为老师这番精彩讲述兴奋了三天三夜！ “如果死亡代表“0”就是说死亡了什么都没了，那活着就代表“1”就是说你是一个存在的个体。 简单说就是：死就是不存在，生就是存在。那我们没有出生之前，是不是不存在，那是不是可以说我们没出生之前我们是死亡的，出生了我们才存在，然后又回归死亡变为“0”。 有人说这是哲学问题，但按照守恒定律这应该是数学题：0+1+0=1，0（没出生前）+1（活在世上）+0（死亡）=1（一直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宇宙中）。现在还有人说我们没经历过真正的死亡吗？应该是说：我们就是从死亡中诞生的！” 当时阶梯教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时至今日每次想起数学老师这番精彩讲述，何向锋浑身血液都在为之沸腾。 黑夜中，何向锋双手插在口袋中，嘴角扯起了释怀的笑容。 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义父义母先一步走了，后天他会跟着一块儿去，到时候一家人又能团聚在一起。 这么一想，何向锋甚至难得吹起了口哨，第一次如此桀骜地走在大街上。 他一路兴奋地来到小吃一条街，买了义父义母最爱吃的锅贴、生煎包、猪头肉，又到商店买了一瓶剑南春。 他难得慷慨地点了30元一碗的牛肉面，加牛肉、加煎鸡蛋、加一瓶北冰洋汽水。 酒足饭饱，肚皮滚滚，他前往罡杨镇拆迁区域。 路上越来越黑暗，似乎那片区域的房屋被铲平了，连同路灯也消极罢工了。 何向锋精准找到了义父义母房子的位置，在一片废墟之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小锋来看你们了，后天给你们举行送葬仪式，趁着你们还没有火化，咱们先在这里聚聚吧！ 这些都是你们平时爱吃的，义父，这是您最爱喝的酒，咱们父子先来干一杯。” 何向锋一口闷了杯中酒，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这片废墟之地有一个人正躲在角落窥视着他。 “这些年我一直想改口喊你们爸爸妈妈，但是你俩非不领证。 你们年轻的时候顾东顾西，不好意思打破世俗，说近亲婚姻会被人说闲话。 现在社会越来越开放，我让你们结婚你们又说不结了，说都一把年纪了，让人看了骂老不正经。 其实你俩就是想太多了......” 何向锋又闷了一杯酒，抹着眼泪哭了半晌，道：“爸，妈，你们先走一步，我后天就去陪你们。 炸弹的初步模型已经制造出来了，晚上我再加把油把成品赶出来，到时候争取一鸣惊人，炸死那帮浑蛋！” 天色越发的浓稠，何向锋将杯中酒洒在地上。月光清冷，何向锋突然看见身后出现一道身影。 他猛然回头看过去，正是拆迁当天遇到的那个身影。 何向锋感觉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没错，就是她！ “我知道是你，在我死之前，我想见见你！” 周围漆黑一片，何向锋举起手机四处张望，突然看见那道身影匆匆闪过。 他紧跟着追上去，人影再次消失不见，正当他沮丧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黑夜中。 “你找我？” 何向锋回过头看见一位身材纤细，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女人。 “拆迁当天留下粉色便利贴的人是你，对吗？”何向锋兴奋地追问道，“我就知道我们还会见面，你是不是在跟踪我？魏钰是不是被你绑了？他现在是死是活？如果死了，我愿意认下这个罪，反正后天我也会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双绝美冷艳的杏眸，一脸疑惑地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向锋吐了一口气，道：“后天是我义父义母出殡的日子，到时候他们会狗模狗样过来祭奠，我会炸死那帮逼死我义父义母的畜生！” 第152章 就交给我吧 女人瞳孔一阵紧缩，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们？害死你义父义母的人是魏钰，而且我已经帮你把他杀了。 警察现在正在到处找他，不过不好意思，即便他们找到魏钰，也只不过是魏钰的一具尸体罢了。 而且......呵呵，当警察发现尸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何向锋一脸兴奋，道：“魏钰已经死了？听说警察正在到处在找他，好像说是失踪了。 我刚才吃牛肉面的时候，还有人说魏钰是被绑匪绑架了！” 女人冷笑一声，道：“没错，魏钰是我绑架的，他这样的人就该死！ 不过葛景龙、康金明我已经查过了，他们罪不至死，顶多算是怕惹事，担心自己的仕途会受到影响。 至于拆迁办的那帮畜生，他们其实都是听命于魏钰，没必要弄得血流成河。 我知道你是一名优秀的初中数学老师，应该对物理化学也很精通，不然不会想出炸死他们这个愚蠢的想法。” 何向锋一脸疑惑道：“没错！我数理化都不错，而且我租了一间房子正在研制炸药。 我不觉得炸死他们是愚蠢的想法，我会让这个想法在后天正式落地，到时候用他们的死给这个社会好好上一课。” 女人嗤笑一小声：“跟着他们一起同归于尽，这还不够愚蠢吗？” 何向锋道：“后天是义父义母出殡的日子，到时候乡镇政府、镇上派出所、市里面拆迁办那帮人都会过来参加葬礼。 我已经和葛景龙说过了，我义父义母被他们拆迁办的人害死了，他们那帮畜生不管有没有动手的，都要给义父义母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不然这件事情没完。 葛景龙爽快答应了，给死人磕头又不会少一块肉，他们都答应到时候一定会到准时到达现场。 炸药我已经初步做好了，今晚再加工一番，差不多就能够搞定了，炸死一屋子的败类绰绰有余。” 叶甜甜沉默了半晌，道：“何向锋，我知道你憎恨他们没有替你伸张正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该死！ 我相信你义父义母在九泉之下，他们也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跟着一块儿去了，更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从一名优秀的数学老师摇身一变成为了社会重大案件的引爆者。 魏钰我已经杀了，他是罪魁祸首，应该接受惩罚。 至于其他人，他们罪不至死，你没必要为了他们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你是一名出色的数学老师，你的学生需要你，你将来一定会桃李满天下，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走了极端。 何向锋，我们不是杀人魔王，就好比我认为自己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魏钰是我杀的，一切与你无关，你可以干干净净出局，让这个世界多一名优秀的数学老师，少一个影响社会治安的杀人犯。” 何向锋思索了许久，道：“没错，他们是罪不至死，但是他们是社会的毒瘤，借此机会给这个社会好好上一课，有何不可？” 叶甜甜目光紧盯着他，道：“我非常理解你的想法，我也正在做这件事情，这一切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你继续当你的数学老师，好好教书育人，替天行道、裁决恶魔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对了，你听说扬城市最近连发的几起命案了吗？” 何向锋点点头，“听说了，这貌似是连环杀人案！ 更加奇怪的是，每一起命案都锁定了凶手，但是警方迟迟未定案。 目的只有一个，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凶手，真凶至今还未露面！” 叶甜甜眉头挑了挑，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舆论大众的想法？” 何向锋浅笑道：“普通舆论大众想不到这么深刻，他们越传越离谱，还有人说是灵异事件！ 从2月14日的情人节惨案一直到最近的魏钰绑架案，其实凶手一直没变，都是同一个人。 凶手也许经历了长达数年的计划，所以才能将犯罪动作做得如此缜密，可以称之为滴水不漏！ 每一次都完美躲避了警察的追踪，并且凶手很厉害，每一次都替警察找了一个背锅侠。 我分析得对吗？” 叶甜甜双手交叉抱臂，失声笑了两声，“厉害！不亏是数学天才，听说你是你们那一届的数学状元，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走出这座小镇子。 小伙子，好好干，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几个浑蛋放着大好前途不要。” 何向锋笑了笑，“小伙子？你看着也不老啊，说不定咱们是同龄人！ 对了，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我觉得没必要！” “不，我想看看恩人的长相！” “不存在！我杀魏钰不全因为你，大部分是因为我自己！” “好吧！那我后天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一死百了！” “何老师，你这是在要挟我？我们很熟吗？” “不，我只是单纯地想见一见天赋型罪犯，而且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帮了我一个大忙。” 叶甜甜沉默了半晌后，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何向锋惊住了，女人长得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反正以后我们不会见面了，就当留个纪念吧！ 小子，听我的，咱们不是变态杀人魔王，放过那些罪不至死的人吧！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终究会有因果。 还有，我不是什么天赋型罪犯，我只是经历了十年磨一剑，这些复仇计划在我脑袋里面每天都会上演无数遍。 我也不能保证我会全身而退，因为正常情况下犯罪都会伏法，都会有被警察抓到的一天。 你现在觉得警察看起来很窝囊，似乎是被我耍得团团转，其实这就像打掼蛋。 一开始摸不到大王和小王，没想到最后四张摸到了两张大王和小王，那么就是王炸。 只要我疏忽了一个细节，让警察等到一个绝佳契机，抓住我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叶甜甜转身离开之际，何向锋喊住了她。 “我相信你可以全身而退，我也相信世界上有完美的犯罪，比如n大碎尸案、b市连环杀人案、公交车失踪案......” 叶甜甜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了，过去的监控设备模糊，很多地方甚至没有道路监控，当时的指纹、dna等刑侦技术手段也没有现在那么先进，所以才会让罪犯钻了空子。 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严忠义，此人还是很厉害的，他经手的谋杀案子就没有不破的。 不过我还是希望我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次意外，毕竟人都会抱有侥幸心理，比如认为自己会中彩票，认为自己不可能遭雷劈、认为自己不会那么快死......” 何向锋顿了顿，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坚信你会全身而退！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在义父义母坟前告诉他们是你帮我们杀了魏钰那个浑蛋！” 叶甜甜道了一句，“何老师，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如果非要知道，那你就叫我m！” “m？”何向锋眉头蹙了蹙，再抬头时叶甜甜已经消失在黑夜中，地上留下了一张粉色的便利贴。 何向锋笑了笑，“又来！” 他捡起地上的便利贴，上面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娟秀，“为了爱你的人好好活下去，剩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何向锋紧紧攥着那张便利贴，沉默了许多喃喃自语道，“谢谢你，因为有你，让我重新活在阳光之下。” 何向锋再次回到出租屋，很快销毁了一切爆炸物品。 m说得对，魏钰死了，这就够了！ 义父义母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一定不希望他跟着一块儿命丧黄泉。 为了那帮畜生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得！ ...... 叶甜甜回到家，冲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思考明天去巨龙山交易的事情。 那边四面环山，地理位置复杂，如果警察出现，她在山顶定会看见他们。 她换了一张新卡拨通了魏太太的电话，电话几乎被秒接，看样子魏太太已经等很久了。 “我知道是你，你要的五百万现金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多钱太重了，到时候我会带上我侄子一块儿去现场交易。” 叶甜甜冷笑道：“侄子？我没听说你有侄子啊？你是不是又和那帮警察合伙耍阴招了啊？ 魏太太，你不乖哦！” 第153章 他终于慌了 魏太太心口一紧，强忍着丧子之痛，尽量不让自己有所破绽。 “你要的是五百万现金，我一个人根本不好拿。 以100元面值计算，五百万人民币等于57.5千克，等同于115斤。 呵呵，也许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现金，对于它的重量大概没有这个概念！” 叶甜甜顿了顿，笑道：“魏太太未免也太凡尔赛了吧！没错，我是没有见过五百万现金，好吧，我答应让你带上你的侄子一起来交易。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被我发现你侄子是警察假扮的，或者明天有警察跟着你一块儿来巨龙山。 魏太太，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一定说到做到，把你的宝贝儿子当场撕票。 哦，对了，我听说魏太太曾经有两个儿子，听说大儿子已经死了，小儿子如果死了，老魏家就要绝后了吧！哈哈哈哈哈！” 魏太太情绪顿时涌上头，明知道小儿子已经死了，但是为了让警察抓住凶手，她不得不继续强装镇定。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没错，我大儿子已经离世多年，所以我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小儿子。 明天我一定会把钱交给你，保证让你安全拿着五百万离开巨龙山。如果你不放心，到时候你可以挟持我，我可以当人质配合你逃跑。” 听了魏太太这番话，叶甜甜笑了笑，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女童声显得很是怪异。 “魏太太真是善解人意啊！ 不过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明天眼见为实吧，即便你带着警察，我也不会怕你。 魏太太，不过你还是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你小儿子会死得很惨，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他再少一根手指，对吧？” “对对对！我只要我儿子活着，五百万到时候你拿走，放过我们母子就行！”魏太太沉着脸，语气故意示弱道。 叶甜甜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明天上午九点巨龙山见面，不见不散哦！” 魏太太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又切断了电话，再回拨过去一如既往无人接听。 严忠义正在公安局监听魏太太的电话，凶手挂断电话之后，他声音顿沉道：“魏太太，您先赶紧休息！ 明天我们要一起面临一场硬战，您刚才的表现很好！” 魏太太没有吱声，挂断了电话。 昏暗的房间里，她生无可恋地坐在床上以泪洗面，打算就这样一直等待天明。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远不止魏太太一人在等待黎明破晓，黑暗被曙光照亮。 市公安局灯火通明，大家都奋斗在一线。 魏明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嘴很硬，从他开枪打死王彬那一刻起，此人嘴里只字未吐。 严忠义手底下人先后对他使用了软暴力，比如不让他睁眼睡觉，比如将审讯室灯光关着，只留一盏强光灯往魏明脸上照...... 总之就是使用心理上的手段，目的就是要攻破犯人的心理防线。 魏明果然不是普通的犯罪，此人心理素质和生理素质十分惊人，不得不说这个人能够混到这般地步确实有着非同于常人的钢铁毅力。 凌晨一点的时候，严忠义让手下人先出去，他决定在今夜放大招了。 时至今日，魏明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魏钰已经死了。 尽管目前魏钰的尸体还未找到，不过法医那边已经明确告知，凶手寄给魏太太的那根食指并不是从活人身上砍下来的，而是从一具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尸体身上砍断的手指。 魏钰已经死了，这一点毋容置疑，严忠义相信杜海和高琳的专业能力，而且dna那边的检验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数据显示那根手指的确是魏钰本人的。 严忠义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看见魏明四周一片黑暗，唯独面前留着一盏强光照明灯。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魏明试图睁开眼睛，眉头皱成了川字纹。 “你来了？”魏明的声音很是疲惫，但是依旧透露出顽强的生命力。 严忠义那一刻不知怎的，突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音，这一声笑让魏明再也绷不住了，情绪在一瞬间被彻底激怒。 “我说了，我无可奉告，我杀了你们警察，你们赶紧宣布我死刑吧！” 严忠义再次冷笑一声，道：“想死很容易，活着才最难。 魏明，我知道你一直在强撑，不愿意交代自己其他的罪行，你是在保护一些人的利益，好让你的妻儿以后能够在这座城市好好活下去。 虽然你罪大恶极，不过你为人父、为人夫，还算是说得过去！” 魏明紧闭着双眼，强光照得他眼泪直流。 严忠义见状，啪的一声打开了审讯室的led照明灯，魏明眼前的强光灯显得不再那么刺目。 严忠义关掉了这盏折磨人身心的强光灯，魏明紧闭双眼歇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 这才几天工夫，赫赫有名美华置业的董事长，人称扬城市的土皇帝的魏明董事长已经从一头黑发变成了白发苍苍。 魏明还不知道严忠义今晚打算放大招，于是笑了笑，“严队，您的气色不佳，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了命案了？如果按照你们所说，那是一起有计划的连环杀人案，那么还有一个女孩一定也会被杀！” 严忠义冷哼一声，道：“没错，最近这几天确实没闲着，而且还挺忙的。 您在里头有吃有喝的，当然不知道我们外面人累死累活，绞尽脑汁查案的辛苦。 尤其是最近出现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绑架案，有个小子开始保时捷去海市蜃楼找乐子，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 这话一出，魏明心口顿挫了一下，他从严忠义话中提取到了重点，想必也是严忠义故意透露给他的讯息。 “保时捷？”这三个字足以让魏明顿时坐立不安！ 扬城市这座三线城市拥有保时捷的车主不多，而且这个节骨眼上消失的保时捷车主，令魏明很难不想到是他的小儿子魏钰出事了。 儿子前年过生日的时候闹着要买一辆保时捷，宝马、奔驰、奥迪都不要，就要保时捷，为人父亲的自然全力满足宝贝儿子的要求。 魏明脸色顿时煞白，嘴唇蠕动了几下，这是他进来这几天最沉不住气的一次。 无疑，严忠义触碰到了他最柔软的底线，魏钰就是他最后的那根底线。 严忠义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一面。果然提起保时捷，魏明终于慌了。 第154章 实施心理战 严忠义点点头，道：“没错，被绑架的是一名保时捷车主，这是他的车牌号，不知道以您这样的实力可曾见过此人？” 严忠义将车牌号码摊在魏明面前，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如果你认识这辆车的车主，建议如实告诉我们！” 魏明瞳孔一阵紧缩，眼神落在面前的a4纸上。 照片出自一台彩色打印机，画面中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海市蜃楼会所门前，车牌号码令魏明心脏骤停了几秒。 严忠义看见他嘴唇发紫，鼻尖和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比先前蠕动得更厉害了，想必他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一点被击垮。 这个时候他不能给对方一点喘气的余地，于是他继续加大火力，势必从心理上击垮这只老狐狸。 “车牌号码认得吗？” 说完这句话，严忠义又故意笑了笑，这是他的审讯战术，只针对那些难搞的罪犯使用。 这一招往往屡试不爽，罪犯通常会表现出暴怒、沮丧、痛苦等负面情绪。 话音刚落，魏明果然沉不住气了，身体猛然挣扎起来，道：“我儿子怎么了？他和绑架案有什么关系？你们是在编故事骗我，想要让我说出你们想知道的秘密，对吧？”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道：“我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哦~这是你儿子的车啊，这车开出去很招摇，难怪凶手只要人不要车！” 魏明挣扎着手铐，面部扭曲，近乎于歇斯底里，“严忠义，别装了，你都已经知道了！快点告诉我，小钰他到底怎么了？” 严忠义故意忖度了一番，今晚是一个契机，说不定能够让魏明松口说出当年的事情，说出他是如何安排杀手杀了孔桦。 “魏明，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魏钰的下落，那我们不妨可以信息交换！ 你告诉我十年前是如何将叶甜甜的案子压下去？叶甜甜一家为什么无缘无故在扬城市销声匿迹？有哪些人参与了那件事情？你是如何安排杀手杀害了孔桦？警局里头安插的内鬼究竟是谁？事到如今，你还在保护谁的利益......” 面对严忠义一波追问，魏明紧闭上了双眼，他要尽快恢复到最佳平稳的情绪！ 一张照片和一名警察的胡诌算不了什么，也许他的小钰现在一切安好，正在家里陪着妈妈。 严忠义打量着魏明，猜出此人一定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相信他的话。 呵呵，罪犯最擅长自欺欺人，连赫赫有名的魏董也不例外。 严忠义哈哈一笑，这笑容令魏明浑身一颤，眼底的怒意更甚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一定是觉得我在诓骗你，想要套出藏在你内心深处那些不堪的秘密。 不好意思，我们警察真的没有那么无聊，尤其是我更没有心情在这里演戏给你看。 魏钰不仅被绑架了，而且他还受伤了，你老婆收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根食指。 我们已经和魏太太确认了，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魏钰的食指，上面的古驰牌戒指是魏钰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老婆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说完这句话，严忠义掏出一张照片推到魏明的面前，手指又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认认吧！” 魏明眼眶猩红，强忍着心头剧烈翻滚的情绪，将眼神落在面前的照片上。 照片上果然是一根人类的食指，食指上面的古驰牌戒指他认得，确实是魏钰每天都不离手的那枚戒指。 魏明突然低下头，几乎将眼睛贴在照片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严忠义打量着他，同时也将眼神再次落在照片中的那根食指上面。 魏明突然浑身一颤，这个动作让严忠义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他拿起桌面上的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次他发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一点，魏钰食指上的那枚古驰牌戒指上刻了一个wy的缩写，如果没猜错是魏钰姓名的首字母。 “wy代表魏钰，对吧？”严忠义明知故问道。 魏明倒吸了一口气，紧闭上了双眼，身体越发感觉寒冷，止不住地颤抖。 孔立萍局长站在外面目睹这一切，利用审讯室对讲系统，建议严忠义小心罪犯的身体情况。 他们要的是从他嘴里挖出真相，而不是用一个重磅的噩耗消息让罪犯失去求生欲。 死比活容易，单方面认罪也比揭露罪恶容易，他们要的是更深入的答案。 魏明是当年案件的突破口，此人不能这么草率地死了，而且目前只有他知道安丰镇派出所所长高斌为什么选择饮弹自杀。 严忠义沉默了半晌，等待魏明恢复稳定情绪。 魏明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底写满了愤怒，“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严忠义追问道：“一定是谁？” “叶甜甜！她一定回来报仇了，她针对的人是我，她要让我绝后，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魏钰落在他手里，你们就不要白费力气了，铁定是一个死字！”魏明猛然将脸埋在双手间，绝望地哭诉道。 严忠义觉得魏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魏钰确实死了，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告知实情。 “别这么悲观，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我认为她不会这么草率杀了魏钰。” 魏明抬起头，苦笑道：“你不懂，她一定不会放过小钰！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错！”严忠义的语气十分肯定。 “她已经联系上你老婆了，还让她带着五百万现金去巨龙山交易，时间就在明天上午九点。 魏太还是很厉害的，一天之内竟然凑齐了五百万。她通过财私客户的身份，从我市拥有金库的银行取出了五百万现金。” 魏明猛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我不相信她绑架小钰目的是钱，她应该是准备放大招了。 她身上带着五百万现金很难逃亡，机场不会允许带这么多现金。 空路行不通，除非她走水路、陆路，但是都未必安全。 我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你们千万别让我老婆明天去巨龙山交易，她一定是想连同我老婆一起杀了，她想让我变成孤家寡人。”魏明面部更加扭曲，突然身体前倾，语气充满了恳求。 审讯室内，严忠义与魏明四目对视，两人眼底各怀算计。 孔立萍局长等人在外面目睹这一切，连同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刑侦中队的安峻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孔局，他俩心眼比藕眼都多，加起来最起码有10086个心眼。” 孔立萍摆了摆手，利用对讲系统说道：“忠义，让他交代出当年是如何将叶甜甜案子只手摭天的！ 如果他不愿意和盘托出，你就说我们不会替他阻拦魏太太去巨龙山与凶手进行交易。” 严忠义收到指示，面色沉稳地注视着魏明，这货现在已经彻底凌乱了，是时候一鼓作气探究到底。 “你现在是在求我，对吗？” 魏明点头如捣蒜，“是的，我在求你，求你别让我老婆去白白送死，这就是一场自投罗网的鸿门宴！ 她好傻，魏钰指定活不了，她明天前往巨龙山就是送死！” 严忠义看出魏明的防备心理已经大大降低，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继续隐瞒了。 “行！我答应你，只要你如实交代出当年叶甜甜的事情，以及孔桦被杀一事，我可以答应你劝说魏太太不要去和凶手做无谓的交易！” 严忠义拿出录音笔，继续道：“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魏明没有吱声，紧闭着双眼，审讯室内陷入了死一般寂静的沉默。 半晌之后，他再次睁开双眼，眼底的浮躁和恐惧猛然消失了。 严忠义冷不防打了个激灵，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这又是准备演哪出？” 第155章 恢复到平静 魏明突然笑了笑，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到了平静。 严忠义见状，心口顿沉，察觉出此人相当老奸巨猾。 他万万没想到魏明刚才还挣扎在心理防线的边缘，这一秒竟然能够扭转乾坤。 “你笑什么？”严忠义问道。 魏明回答道：“我笑你们把我当成了三岁小孩，我混江湖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 警察绝不会看着无辜的人白白去送死，正义二字不是早已经刻在你们的血液里了吗？” 严忠义冷笑道：“非常时期警察也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如果魏太太愿意当鱼饵让凶手浮出水面，我们可以埋伏在巨龙山附近等待出现抓捕机会，这样不是更容易收网吗？” 魏明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一定会加大对我老婆的保护力度，不然传出去老百姓会说你们警察不把受害者家属当人看。 正如你刚才所言，你们警察没那么卑鄙，对吧？” 严忠义微微抬起下巴，静静地端倪着此人，这种高手过招的感觉既兴奋又刺激。 “可是你也别把警察过度神化了，上面各级领导催得紧，一个个都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破案。 魏明，我很难保证在特殊情况下，无法顾及到你老婆的生命安全。 她为了救你们的宝贝儿子，已经在电话那头允诺了凶手，说一定会配合凶手成功逃离巨龙山。 你知道的，儿子是妈妈身上的心头肉，为母则刚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魏太太的母爱真是令人感动啊，她刚才和绑匪的电话交流中，说了一句非常危险的话。” 魏明把头微微向上抬了抬，颇有一种王冠不能掉的气势，“我老婆说什么了？” 严忠义心中暗笑，人类终究是情感至上的高级动物。 即便魏明一直在强装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从他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个细小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魏太太答应绑匪，如果现场出现警察，她愿意当人质保护绑匪全身而退。 隔着电话，我们都能够感受到魏太太为了救出魏钰，已经献出了最大的诚意。” 魏明将头微微向下低，使严忠义看不到他的眼神。 人类大脑会将信号传输给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很容易露出内心最真实的破绽。 半晌之后，魏明冷声说道：“我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魏钰大概率已经被绑匪杀了。 不管你承不承认魏钰已经遇害了，我作为他的父亲能够感知到他已经死了。 即便他还苟活着，我想他也已经深陷在凶手布置的泥潭中。 如果我老婆明天坚持要去巨龙山交易，那你们就由着她吧！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知道两个儿子就是她的命。 如果充当鱼饵，能够让大鱼咬饵上钩，即便中途她遇难了，于她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胜利。” 审讯室外头，孔局长等人脸色更加沉重，没想到剧情反转如此之快。 魏明前一秒还在歇斯底里求警察救人，这一秒竟然已经将一家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安峻叹了一口气，道：“这货心肠真硬！ 一般人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便心存一丝幻想，也一定会求警察赶紧救人。” 孔立萍点点头，道：“没错！所以这样的人万里挑一，这份狠劲儿或许就是此人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 严忠义与魏明四目相视，审讯室内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 “既然你不愿意交代当年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没错，如你所预料的那样，你的宝贝儿子魏钰已经死了！” 严忠义故意将最后二字强调发音，他分明看见魏明浑身一颤，眉宇之间充满了忧伤。 看样子从他嘴里得出这个结果，魏明心里还是非常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刚才的云淡风轻只是他的迂回战术。 “明天我们会跟着你老婆去巨龙山交易，警察确实没有你们那么卑鄙，我们都很善良。 我安排了一名警察假扮成你老婆的侄子，陪他一起将五百万现金交给那个所谓的绑匪，目的是保护你老婆的安全。 我们到时候会在魏太耳朵里面放上空气导管耳机，只要我们距离她不超过一公里便可以监听到她那边的情况。 保护她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但是如果现场魏太因为不配合，或者擅自行动发生了伤亡事故，那我们只能表示遗憾了。” 魏明身体肉眼可见在不住颤抖，他嘴唇蠕动了两下，道了一声“谢谢”！ 严忠义今晚已经放出了大招，照着目前的形式他不明白魏明为什么还要守口如瓶。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靠近凌晨四点，再过几个小时大家就要集合前往巨龙山。 新的一天，新的挑战，他在桌子下面捏紧双拳，势必要在今天要抓住真凶。 “既然你不愿意交代，那今天的审讯就先到这里吧。” 严忠义站起身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节哀顺变！” 听见‘节哀顺变’这四个字，魏明猛地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 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懑，双目死死盯着严忠义。 严忠义走出审讯室的时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与老奸巨猾的‘高手’过招非常消耗内力。 孔局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抓紧时间歇会儿吧！” 严忠义一脸懊恨，““刚才就差一点，这只老狐狸就撂了！可惜差一点和没达成，效果是一回事！ 等案件告破之后，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学习。” 孔局长嗯了一声，“这些都是后话，今天有一场硬战，咱们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活捉凶手。 凶手要五百万现金是假，打击报复行为是真。即便她当年是受害者，那也不能因为仇恨自封为裁决者。 法律摆在这里，就是有它的条条框框，任何人都不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随随便便杀人犯法。 安峻，今天务必要保护好魏太的生命安全，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王彬已经牺牲了，葬礼也已经举行了。 我代表你们去慰问过家属了，上级追封王彬因公殉职，授予烈士身份。” 严忠义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咽道：“王彬不会白死，我会在真相大白那天陪他大醉一场。” 站着一旁的安峻也红了眼睛，附和道：“头儿，到时候带我一块儿去！” 第156章 请魏太笑纳 黎明破晓，曙光初现，严忠义桌上的烟灰缸里堆积着满满的烟头。 从离开审讯室，他就一直没有合上眼睛休息片刻。 安峻搬到了王彬的位置上，此刻正仰躺在椅子上。嘴巴张成一个o形，陷入了沉睡。 严忠义知道，这一定是孔局长的安排，女局长就是心思细腻，担心下属走不出来。 可是兄弟和女人不一样，如果在女人那边栽了跟头，根据渣男海王的战术就是再换一个女人继续恋爱。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了可以缝起来，手足断了却接不上去。 此话出自《三国演义》桃园结义，虽然是旧时的比喻，但是可见兄弟在男人心目中的分量。 王彬是王彬，安峻是安峻，两者之间不存在可替代性。 严忠义手中只剩下短短一截烟屁股，掐灭之后他前往公安局食堂准备先喂饱肚子。 抵达食堂门口，严忠义看见一个女人纤细高挑的背影，她正是当年伤他入骨的高琳。 两人对视一番，严忠义突然想起王彬出事那天，她将他从江里冒死拽上了岸，还对他做了人工呼吸。 严忠义感觉耳垂有些发烫，咽了口唾沫道：“早啊！” 高琳点了点头，道：“嗯，你也挺早的，是不是又熬了一宿？” 严忠义故作幽默道：“嗯，他们都说我是鳌拜的弟弟熬夜！” “这比喻还挺有意思的，走吧，一起进去吃点吧！”高琳道。 这是高琳入职以来第一次给严忠义好脸子，更是第一次主动邀请他一起共用早餐，严忠义心想定是那天人工呼吸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你怎么又喝粥了？”高琳问道。 “喝粥养胃！我胃不好，你不是知道吗？”严忠义几乎脱口而出，想要收回时高琳的面色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胃不好要多吃面条，面条属于碱性食品，能够分泌过多的胃酸，缓解胃痛的症状。” 严忠义点点头，并不打算就这些不痛不痒的话题继续讨论下去。 “这次还是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发现手指并不是从活人身上取下来的，我们要被凶手刷得团团转了。 申强那边还在找魏钰的下落，不知道凶手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还别说，凶手真是天赋型罪犯，遇到她算是老天爷对我的一次大考验。” 高琳道：“其实破案子就和打牌一个道理，有时候还要一点运气和赌博心理。 比如说现在我们对凶手还是没有掌握到实际证据，但是保不齐在某一个绝佳契机，凶手就会留下蛛丝马迹，等着咱们去抽丝剥茧。 现在已经可以锁定到她具备以下几个特征，高智商、复仇、可能拥有一张整过容的脸，具备反侦察能力等。 只要再多锁定几个有力的线索，相信她的人物影像会越来越清晰。” 严忠义吐了一口气，两道剑眉拧成了一根结，“借你吉言吧！好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严忠义端起餐盘时，高琳喊住了他，“相信我，凶手一定会露出破绽，警察一定会抓住凶手！ 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要保持耐心！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就要受到惩罚！” “你也认为她是恶？”严忠义反问道。 高琳点点头，道：“善恶只在人的一念之间！ 即便当年她不是恶，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连发命案，她已经和善再也不沾边了。 如此缜密的复仇计划，势必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端着餐盘离开了。 七点半的时候，警察接到了魏太太，将五百万现金装了三个大的行李箱。 魏太太拎着一只行李箱，安峻作为她的临时侄子，拎着两只行李箱显得更像亲戚关系。 巨龙山地处在扬城市的郊区，毗邻隔壁的z市，四面环山，风光秀丽。 因为位置偏远，这座山平时登山的人并不多，旅游局正在筹备开发一下其商业价值。 凶手选择巨龙山，想必经过了多次踩点工作，那边地形相当复杂。 严忠义在车上继续研究地图，发现巨龙山的结构、地形挺魔幻的。 四面都是连绵高山，如果凶手登上山顶，势必会发现他们一路尾随着魏太。 严忠义命令众人，除了做好隐蔽工作，务必要与魏太保持最起码一公里的距离。 这么一来，保护魏太的重担其实都在安峻身上。 八点一刻左右，严忠义他们抵达巨龙山。魏太和安峻下车后，从车上取下了三个行李箱。 严忠义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尤其是让魏太千万不要冲动。 如果被绑匪当成人质，警察会很被动，魏太也会有生命危险。 魏太哭诉道：“不管到时候发生什么，你们一定要开枪击毙凶手！ 我已经提前写好遗书了，你们抓捕凶手时如果误伤到了我，算你们警察无责。” 严忠义沉着脸，没有回应，示意安峻带着魏太先和他们拉开一公里的距离。 一直等到八点三刻，魏太太的手机终于响了，她迫不及待接听了电话。 “喂，我已经到了，五百万现金都在箱子里头，一共装满了三个行李箱。” 叶甜甜呵呵一笑道：“我看你不止带了三个行李箱和你的傻侄子吧？ 警察也跟着来了吧，我怎么貌似看见严大队长了！” 魏太太四处环视了一圈，一口否认道：“我答应你不带警察，就绝不会出尔反尔。 今天我只带了我侄子和五百万现金，你快点把小钰放了，咱们现在立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叶甜甜哈哈笑出了声音，“魏太太这么急干嘛，难道附近真的是有警察在埋伏，所以你才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 “怎么会？你在哪儿？”魏太太双目猩红，眼底杀气腾腾。 “我正在看着你，你今天穿得像奔丧！ 别找了，你未必看得见我，不用像长颈鹿一样到处找我。 警察就在距离你一公里不到的地方埋伏着，只要我下来就是一个死字，所以不如你上来吧！ 我就在你面前这座山的山顶上等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三个行李箱通通运送上来，让你那个警察侄子赶紧滚蛋。” 魏太太一脸惊悚，紧接着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与恐惧道：“千真万确，他是我侄子，你如果不放心我自己把行李箱拖上去。” 叶甜甜嗯了一声，“魏太太很识大体，不过希望你动作快点，我的时间十分宝贵。” 魏太太用力地点头，道：“嗯，我已经在往你那边走了，你等等我！” 严忠义根据对讲机系统发出指令，“不要上去，上面有诈！” 魏太太面色灰白，脸颊一夜之间变得更加消瘦，她沉着脸大步往前走，并不理会严忠义的指示。 她身上藏着一把匕首，如果凶手待会儿把魏钰的尸体给她，她打算和凶手拼个你死我活。 “魏太太，你赶紧回来，上去就是送死！”严忠义急得脑门、后背、手心直出汗。 魏太太头也不回，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 严忠义没办法，让安峻赶紧跟上去。 安峻紧追其后，喊道：“姑妈，你等等我！” 魏太太回头看向安峻，道：“你走吧，这是我的家务事！” “可是你上去就是白白送死，凶手可能想连同你一起杀了！”安峻道。 魏太太扯了扯嘴角，笑道：“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都是要死的人还有什么恐惧的？ 小伙子，你走吧！生命只有一次，能活着就好好珍惜！” 魏太太的电话再次响起，叶甜甜冷声道：“你侄子对你还挺情深义重的，他是打算跟着一块儿上来？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并不想见他，如果他再前进一步，魏钰一只手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别！我让他退后！”魏太太脸色骇然，他不想魏钰的尸体再被凶手糟蹋。 “滚！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如果再向前迈开一步，我儿子一只手就会从山顶扔下来！” 安峻面露难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头儿真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难活儿。 如果现在是王彬站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安峻最终还是接受命令，向后退了回去。 魏太太挂断电话后，艰难地拉着三个行李箱往前走。 严忠义转身叫来一名警员，道：“这是巨龙山的地图，你赶紧带着人从后面包抄登上山顶。 凶手打算在山顶上杀了魏太太，而且貌似需要留下这五百万的现金。” 那名警员带着一众人立刻动身，熟不知叶甜甜举着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 她摸了摸身旁的一个黑色旅行包，待会儿这是送给魏太太的见面礼。 此刻，叶甜甜艳丽无双的脸上，流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初次见面，一点心意，请魏太笑纳！” 第157章 魏太不行了 严忠义举起望远镜看向魏太太的方向，显然她已经拼尽了全力，但是目测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照魏太太这个登山速度，警员从后面包抄登上山顶，应该可以赶上她与凶手碰头。 魏太太艰难地拖拽着三个行李箱登山，如果不是丧子之痛，她这辈子都干不出这么重的体力活。 叶甜甜在山顶上目睹这一切，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接着打了个电话给魏太太。 “我的时间十分宝贵，请你加快速度，不然就不是只砍断你儿子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魏太太喘着气，“三个行李箱太重了，要不你下来帮帮我！” 魏太太已经想好了，如果绑匪答应下山，她会拼尽全力将匕首刺进她的胸膛。 如果刺杀不遂，她就扑向绑匪，两人一起从山上滚下去，不死也伤，到时候警察可以将绑匪轻松逮捕。 叶甜甜当然知道魏太太在打如意算盘，冷笑道：“你倒是图省事，这个时候还敢和我提要求。 不好意思啊，我从来不干这些粗活，只干刀尖嗜血的活。 你最好别再想阴招对付我，想要你儿子安然无恙就老实点！” “小钰呢？我想听听他的声音！”魏太太为了让绑匪相信自己，故意这么说道。 “你儿子不中用，这才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刚才爬上来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叶甜甜笑道。 “那好！你等我！” 魏太太抬头看向山顶，眼神充满怨恨且杀意满满，为了儿子她豁出去了。 凶手已经杀了小钰，还想骗走她五百万现金，并且想取了她的性命，此人相当残忍、狡诈。 想到待会儿要掏出匕首与凶手博弈，魏太太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和兴奋，拖拽着三个行李箱继续往山顶攀登。 叶甜甜朝着后山看去，发现有三名男子正在登山，魏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笑了笑，接着眼神隐晦不明地看着身旁那只黑色旅行包，喃喃自语道：“复仇的路上难免会伤及无辜，既然你们过来送死，那就别怪我包里的炸弹不留情面了。” 她是打算在山顶炸死魏太太，然后将五百万带走交给何向锋。 选择在巨龙山炸死魏太太，一是因为地理位置偏远，人烟稀少。 二是因为此处山形复杂，多处还未进行开发，警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 三是炸死魏太太的时候，四面环山，不会殃及无辜。 还是那句话，她又不是天生喜欢杀戮的人，她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魏钰死了，何向锋最多只能得到拆迁办或者当地政府几十万元的赔偿款。 因为她杀了魏钰，害得人家失去了四百万的赔偿金，所以她向魏太开口要了五百万。 等杀了魏太，这五百万的现金她会原封不动交给何向锋。 警察也许还不知道，巨龙山有滑草设备，可以从山顶一直通向山下。 目前滑草设备还是不对外开放，但是设备已经建立完好。 叶甜甜已经提前踩过点，并且试验了几次，从山顶滑下去时间最快，问题不大。 严忠义拿着望远镜看向山顶，对讲机一直在和警员保持密切联系。 魏太太已经爬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眼看着很快就可以到达山顶。 警员那边从后面包抄，路段崎岖，并不好走。 这要是到达山顶慢一步，魏太太遇害的概率就大了。 严忠义吩咐警员加快脚步，务必要尽快登上山顶，赶在凶手行凶之前将她制服，并且要小心此人有同伙。 凶手之前在电话里提到自己有一个“大哥”，也许就是她的帮凶。 孔局长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忠义，可能又出现情况了！ 刚才罡杨镇派出所所长葛景龙打电话来了，说是拆迁办一把手康金明原本今天和他约了一起商量何向锋家属的赔偿款，现在所有人到处都找不到康金明，怀疑是何向锋把人给绑了故意报复康金明。 康金明的老婆刚才也来电话了，说是康金明昨天一晚上没回去，现在电话直接关机了，怀疑她男人出事了。 葛景龙立刻去学校将何向锋从学校带回派出所问话，何向锋表示一无所知。” 严忠义挠了挠头，感觉头上满是虱子。 “康金明平时密切接触到人和经常去的地方有没有都找一遍？” 孔立萍回道：“她老婆已经到处找了，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平时接触多的几个要好的朋友也都问了，说是这两天没和康金明接触。 最后还是他司机主动交代，说昨晚康金明参加了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说不方便让司机跟着，让他提早下班了。 经过一系列调查，我们得知康金明昨晚是和飞宇地产的几个负责人一块儿吃的晚饭。” 严忠义问道：“飞宇地产的人问了吗？ 拆迁办一把手和地产公司的人一起吃饭，指不定有什么特殊的交易，不然没必要把驾驶员支开。” 孔立萍点点头，道：“我让人去把飞宇地产那几个人带回公安局问话，你那边现在进展如何？” 严忠义抬头看了看山顶，一眨眼的工夫魏太已经快要接近山顶了。 “先不和您说了，待会儿向您汇报！”说完严忠义匆忙挂断了电话。 魏太爬到了山顶，气喘吁吁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绑匪的踪迹，却看见地上有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她慢慢靠近那只黑包，一直不敢轻易下手，这一定是绑匪留下来的。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黑色旅行包里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魏太愤懑地盯着那只黑包，这包里放着他儿子的手机。 她上前拉开旅行包的拉链，看到里面有一部手机，正是她宝贝小儿子的iphone手机。 不过情况很糟糕，包里除了手机还有一个不明物体，上面正在显示倒计时。 魏太意识到这是一枚定时炸弹，距离爆炸时间还剩下240秒。 她接通了儿子的手机，近乎歇斯底里地问道：“你在哪？我儿子呢？你骗我到山上就是为了炸死我？” 叶甜甜呵呵一笑道：“恭喜你，回答正确，现在你应该还剩下200秒的时间。 如果想要见你儿子的尸体最后一面，立刻把三个行李箱放在你身后的滑草设备上传送到山下。 我只要见到三个行李箱，便会留他一具全尸！” 魏太太愤怒道：“我就知道你杀了小钰，警察发现那根手指是从死人手上切断的。 你骗我上来无非是想炸死我，并且得到这五百万的现金，我凭什么答应把钱给你！” 叶甜甜呵呵笑道：“你还剩下120秒，再不把行李箱从山顶滑下来，那就不要怪我对你儿子的尸体进行鞭尸。” 魏太顿时万念俱灰，她现在没得选择，“我答应你，请你留小钰一具全尸，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说完，魏太看向身后，果然有一条通往山底的滑草隧道，旁边竖着一个牌子：“设备不完善，请远离此处。” 她将三个行李箱逐一平铺在上面，稍稍用力它们便如同人一般开始滑行。 等魏太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时，黑包里面的炸弹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20秒。 这时，从后山爬上来的三名警员已经气喘吁吁到达山顶。 魏太大见状，大喊一声，“别过来，有炸弹！” 话落，黑色行李包中的炸弹进入倒计时3、2、1...... 严忠义在山下听见一声轰响，顿时意识到凶手使用了定时炸弹。 他立刻呼叫警员，所幸刚才魏太提醒的及时，三名警员均无伤亡。 “头儿，我们没事儿，魏太好像不行了！” 第158章 尸体找到了 警员突然抬高音调，像是有重大发现，“头儿，这里居然有滑草设备！” 严忠义不禁心头一凉，巨龙山正在组建临时景区管委会，没想到滑草设备竟然提早完工了。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很显然凶手一定是来巨龙山提前踩过点，不然不会发现这么重要的逃生方法。 他问道：“三个行李箱是不是也被炸了？” 警员回答道：“头儿，现场没有发现行李箱，而且连一张人民币都没有留下。” 严忠义心想，凶手一定是让魏太太把三个行李箱从滑草设备上滑下去，凶手也是利用滑草设备成功甩开了警察。 凶手不仅成功炸死了魏太、逃过了警察的追捕、而且最终还顺利带走了五百万的现金。 不得不说，他遇到了高明的对手！ 严忠义立刻带着人抵达滑草设备在山下的终点，发现凶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凶手显然这一次慌了，她走得十分匆忙，留下了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严忠义蹲下仔细研究一番，凶手脚的尺码大约在37码左右，体重目测在50公斤左右，根据足迹分析凶手身高在168cm左右。 这算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发现了凶手比较具体的特征。 严忠义苦笑了两声，让人赶紧将足迹线索取走带回公安局。 三名警员逐一从山顶通过滑草设备下来，声称从山顶到山下用了一分半钟的时间。 “头儿，没想到凶手会从滑草设备下山，咱们这次遇到难搞的凶手了。” 严忠义没吱声，他看着对面的湖泊，脸色似乎比铁锅的锅底都要黑。 他确实是遇到了十分难搞的对手，而且是一个天赋型的罪犯。 不过这次她确实比前面几次作案慌乱了一些，否则不会留下自己的足迹这么重要的特征。 警方通过对足迹的分析鉴定，可以判断人的身高、年龄、体重、走路姿势等。还可以分析遗留的时间、作案人逃跑的方向等。 在条件较好时，可以通过足迹循迹追踪或将足迹作为警犬嗅源，直接抓获或认定犯罪嫌疑人。 严忠义看着面前的湖泊，水面上波光粼粼，看不出来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但是足迹显示到了湖泊岸边就没有了，凶手难道将三个行李箱从水路带走了？ 她还挺自信的，坚信自己可以逃过警方的追捕，所以应该是提早在这里安排了一条汽油机小游艇。 这时，安峻走过来看见严忠义一脸头大，安慰道：“头儿，凶手铁定是走的水路，这条湖泊可以通往的地方海了去，咱们无法锁定凶手会停在哪里上岸。” 严忠义原本脸上表情沉闷，听见安峻这番话，两道剑眉更是紧紧拧在一起。 “打个电话给分管巨龙山的单位，问一下山上、山下以及周边有没有监控设备？” 安峻点点头，跑一旁打了几通电话后，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头儿，巨龙山属于石堰区，刚才联系了这边区园林局，他们说目前这边没有监控，只有前面大路上有正常的路段监控。 区政府和园林局的领导正在过来，他们说山路有一段可以开车上去，一起先把魏太太的残肢运下山！” 严忠义吐了一口气，点点头不再言语，这一次凶手又赢了。 不过也不能算是全赢，至少这一次她没有前面几次作案手法淡定，前几次可是相当沉稳。 留下足迹的凶手不能算是完美的凶手，严忠义更加认同高琳与自己不谋而合的观点。 抓捕犯人和打牌一样，不仅需要过硬的技术，还需要一点点运气，以及对手一次操作失误。 很快，石堰区政府和区园林局的人来了，前面带头的人看起来是个大人物，身后跟着一群人。 “您好，这是我们石堰区政府的区长韩先楚，这是区园林局局长戴珂！” 安峻道：“稍等，我去叫一下我们严队！” 严忠义听见身后有汽车发动机的声响，扭头就看见安峻跑了过来，“头儿，区长来了，叫您过去一趟！” 话落，韩先楚眼力劲儿十足，已经迎了上来，一脸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巨龙山已经筹备了大半年，目前管委会还没有落牌，所以你们找不到最直接的对接人，我把区园林局戴局长一并叫过来了。 走吧，我们先上去把尸体弄下来吧！请上车！” 严忠义点了点头，跟着韩先楚等人坐上了一辆小型巴士车。 巴士车开到了距离山顶最近的距离，一群人下车步行，并且抬出准备好的折叠担架。 大约步行了二十分钟，一群人终于抵达山顶，如果不是因为来收尸，真想吟诗一首。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巨龙山虽然还未完全开发，自然风光已经挺美的了。 不过如果消息封锁不紧，老百姓得知这里有人被炸死过，想必到时候游客中心的门票就难卖了。 三名刚才登山的警员指着前面说道：“头儿，就是这里了，刚才魏太太就站在这个位置，炸弹就在这个位置。” 严忠义等人看过去，画面引起极度不适。 魏太太的上半身包括头颅还算完好，齐腰以下的肢体不翼而飞了，想必是炸弹爆炸的一瞬间，肢体被巨大的冲击力炸飞了。 严忠义从魏太太的剩余尸体分析，凶手刚才使用的定时炸弹威力一般。 如果炸弹威力再大点，说不定现在只能看见尸体的一些碎片了。 韩区长似乎有些恼怒，道：“凶手太嚣张了，竟然跑到我们巨龙山杀人，而且还使用了炸弹。 严队长，我们石堰区一定会积极配合调查此案，争取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严忠义点点头，转身看向身后的警员，道：“你们到处找找，争取拼出一个全尸吧！ 这枚炸弹的威力一般，剩余肢体不至于被炸成肉糜。” 警员纷纷点头，四处找了有一个小时，最终还是没有发现魏太太的下半截肢体。 不过倒是在山腰发现了一把匕首，和一只黑色的皮鞋。 回到市公安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严忠义从警车下来，警员从车上抬出了魏太太的残尸送到了法医鉴定处。 孔立萍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把目前的案情整个先梳理一遍，严忠义全程黑着一张脸。 “......诸位，拆迁办康金明不见了，魏钰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找到，目前形势十分严峻。 省公安厅说了，会抓紧时间再派一支专案组过来，到时候画像师张淼也会再次过来帮忙......” 话音刚落，严忠义的手机突然不停震动，申强打来的电话。 “头儿，魏钰的尸体找到了！” 申强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严忠义拧起眉头追问道：“尸体在哪儿发现的？” “刚才有个小孩告诉我们，说让我们去村里的公共化粪池看看，说是一个叔叔让的。” 严忠义铁着脸，看样子凶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展现自己的惊人‘杰作’了！ “尸体是不是九指？” 申强的声音有些微妙，似乎是捏着鼻子，道：“头儿，你稍等，我仔细再看看！现场都是米田共，尸体身上都是蛆......” 隔着电话，严忠义脑补更甚，他不禁心头一凉。 魏明说得对，“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头儿，没错，尸体是九指，少了左手一根食指！” 严忠义咬着牙，挂断了电话，会议室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沉着脸站了起来，“魏钰找到了，尸体在刁铺村的公共化粪池中。” 孔立萍脸上的表情怔了怔，手中的钢笔盖帽“啪”的一声落在桌面上，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孔立萍打破了死亡般的沉默，道：“出发！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刁铺村，把法医都喊上！” 第159章 康金明失踪 严忠义一众人抵达安山县库区乡刁铺村时，当地派出所民警已经在公共化粪池前面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村民们簇拥在抛尸现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谁都没想到凶手会在化粪池抛尸。 过去旧时倒是听说过，有人把刚出生的女婴丢进茅厕溺死，为了避免计划生育办严打二胎，抄家扒房。 没想到21世纪了，凶手杀了人会将尸体藏匿在人们最容易忽视的化粪池。 孔立萍走下车，一身警服，气质逼人。 村民们指指点点，无一不被她的强大的气场折服，眼神中都流露出这娘们铁定是个大人物。 严忠义紧跟其后，身后还跟着其他警员，一个个面色沉重，四周气场顿时寂静了下来。 人群中站着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手上拿着一板娃哈哈，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周围的大人。 小男孩可爱的小脑袋当然想不到，自己一句话会招来这么多人。 当地派出所所长吕宇禛去市里开会时，经常会见到孔局长，虽说不经常打交道，但是起码混了个脸熟。 吕宇禛连忙上前问候道：“孔局长，一路辛苦了！ 我是安山县库区乡派出所所长吕宇禛，之前市里面每年召开公安系统大会，我经常在会议上见到您的风采！” 孔立萍眉头微蹙，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此人还在溜须拍马，情商堪忧！ “说说什么情况！” 吕宇禛点点头，一脸恨不得把凶手大卸八块，“王八犊子凶手太变态了，杀了人之后，又把尸体抛在了刁铺村的公共化粪池。 这几天你们局里的申强同志一直在村里到处找死者的下落，没想到今天找到了，藏尸地点竟然这么刺激。” 申强看见局里来人了，立刻上前汇报道：“局长、头儿，那边那个小男孩见过一名男子。 男子当时手里拿着一板娃哈哈‘贿赂’小男孩，让小男孩告诉村里人，有人死在公共化粪池。 畜生，竟然利用一个孩子！” 严忠义冷笑一声，“还挺会选的，小点的不会说话，大点的又觉得他可疑，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 孔立萍沉着脸，看向对面那个小男孩，“这孩子能够描述出来男子的样貌特征吗？” 申强叹了一口气道：“刚才我已经循循善诱问了，给了娃哈哈、给了大白兔奶糖，这孩子到现在什么都不肯说，可能是被那群大人吓到了。” 吕宇禛赔忙笑脸道：“孔局长，您放心，我过去问问！” 说完这句话，吕宇禛走向小男孩，扯着一脸职业假笑，“小朋友，娃哈哈好喝吗？” 小男孩忽闪着琉璃般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好喝！” “刚才那个叔叔真好，我们也想和他交朋友，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高的还是矮的？胖的还是瘦的？” 小男孩歪着糯叽叽的小脸蛋，思考了一会儿，道：“叔叔是好人，他给我娃哈哈喝！” 吕宇禛眼神闪烁了一下，这回答等于没回答，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严忠义嗤笑了一声，这特么不就是骗小孩嘛，问话的方式就出现了问题，看来这些乡镇派出所的同行每年还是要参加业务培训的。 吕宇禛扭头看了一眼严忠义，看出了严忠义眼中的鄙夷，顿时有些尴尬。 “严队，要不您试试？” 严忠义走上前，蹲下身体与小男孩保持平等，笑容十分真诚，“小朋友，咱们玩一个游戏，我提问题，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可以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语气竟然有些兴奋道：“可以！” 严忠义别着头，吐了一口气，开始提问：“刚才那个叔叔长得很高吗？” 小男孩摇头，道：“不高！” “那就是个子很矮喽？” 小男继续摇头，道：“和那个叔叔长得差不多高！” 严忠义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应该指的人是正在疏散人群的安峻。 安峻的身高在175cm左右，如果小男孩描述正确，那么刚才那名故意放出消息的男子身高就锁定了。 “小朋友，你很棒哦！再回答一下叔叔，刚才那个给你娃哈哈的叔叔是胖胖的还是瘦瘦的呢？” 小男孩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思考了一会儿，道：“他有大肚肚！” 严忠义顿时明白了，男子可能是一名发福的中年男子，有着比较明显的大肚腩。 他又继续问小男孩男子的外貌特征，“还记得给你娃哈哈的叔叔长什么样子吗？下次见到他，你一定要谢谢他请你喝娃哈哈。” 小男孩这次几乎是脱口而出，道：“看不见，叔叔戴口罩、戴帽帽、戴墨镜！” 严忠义点了点头，身旁的刑侦队员都咬着牙，大家都听明白了，小男孩见到的那名男子将自己的面部特征遮掩得挺严实。 严忠义摸了摸小男孩可爱的脑袋，温柔地笑了笑：“回家吧！” 孔立萍站在他身后，脸上写满了沉重，“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魏钰的尸体在那边，已经不好看了，你过去看看吧！” 严忠义点点头，走向魏钰的尸体，高琳和杜海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的尸检。 现场的气味很不好闻，魏钰身上已经分不清是尸臭还是粪便的臭味，尸身上面爬了许多蝇蛆。 这种时候，他还是挺同情法医这项职业的，多少避免不了一些令人产生不适的画面。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严忠义黑着脸问道。 高琳正在检查死者的口腔，杜海抬头回道：“死者身上除了少了左手一根食指，其余没有发现其他创伤，具体还要先带回去清理尸体，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 高琳合上尸体的嘴巴，站起身看向严忠义，道：“尸体我们先带回去，浑身上下目前没有发现明显伤口，不排除是中了剧毒或者电击致死的可能性。” 孔立萍走上前，道：“你们先把尸体带回去，抓紧时间查出死者的死因。” 高琳和杜海二人离开后，严忠义等人在现场勘查了一番。 村里路段有监控，但是公共化粪池这边一直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即便有监控，以凶手一贯擅长躲避监控的本事，也一定能够巧妙地杜绝自己暴露。 严忠义立刻安排人去村里，继续走访最近有没有看到过可疑人物出现在村子里。 这时，孔立萍接到了市拆迁办打来的电话。 拆迁办二把手说一直找不到康金明，建议警方抓紧介入调查。 孔立萍立刻打了电话给刑警队副队长李子昂。 李子昂接通电话，道：“孔局，飞宇地产的人已经逐一问话了，三名男子分别是飞宇地产的董事长陈勇、策划部总监杨晓杰、销售经理帅海光。 他们承认昨晚上和康金明一块儿吃的晚饭，晚饭过后还去了会所唱歌。 昨晚康金明突然接了个电话，他们都以为是他的老婆打电话查岗了，当时并没有觉得不妥。 康金明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他们都以为他怕老婆就先走了，所以也没有觉得不对劲。” 孔立萍继续问道：“他们昨晚饭局的主题是什么？” 李子昂道：“他们一开始不肯说，后来我说康金明失踪了，怀疑得罪了什么人被杀了，他们一个个都吓得交代了。 飞宇地产一直和美华置业是竞争关系，最近政府要公开招标一块地，下个月就要进行土拍。 他们知道康金明和市里面相关领导关系甚好，所以想要康金明牵线搭桥，争取内定了那块地。 这种事情不好明面上说，所以他们一开始都不敢说，不过比起杀人凶手这个身份，他们当场就在审讯室全撂了。” 孔立萍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们马上回去！你们尽快查一下康金明这些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挂断电话，孔立萍看向严忠义，道：“康金明可能出事了，这趟浑水越来越浑浊了！” 第160章 又慢了一步 高琳和杜海回到法医室，将魏钰的尸体冲洗了一遍，直到洗白白了才开始进行尸体解剖。 不得不说，洗白白尸体的过程真是令人产生极度的不适，两人对凶手的阴狠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恐惧。 杜海一边尸检一边说道：“法医这一行干久了，越来越活久见了。 我见过泡在硫酸桶里面的尸体、沉入河域的尸体、烧焦的尸体、高空摔得稀巴烂的尸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从化粪池打捞上来的尸体。” 高琳吸了一口冷气，神色沉重地说道：“不过凶手很聪明，公共化粪池的清理周期比较长，如果没有人告诉刁铺村那个小男孩，也许申强他们不会这么快找到魏钰的尸体。” 杜海抬起头，道：“严队这次遇到了高明的对手！” 高琳停顿了两秒，继续手里的工作，“前方是他们的战场，这里是我们的战场，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杜海心照不宣点点头，“是的！罪恶不会永远只手遮天，希望这具尸体可以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死者身上初步看上去完好，除了这根手指是死后被切断，其余看不出有任何的致命伤。 看样子解剖是必须的了，高法医，咱们开始吧！” 两人会心地点点头，杜海突然想起隔壁市的法医严勇，他曾经被当地市委书记颁发了一面锦旗。 锦旗上面写着：一双妙手，洗尽亡者冤屈！ 从那时候起，这句话被杜海记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中。 ...... 全市公安系统的人都在寻找拆迁办的一把手康金明，这个人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子昂查了历年来关于康金明的社会报道以及网上的风评，才发现此人的口碑不尽如人意。 能够稳坐拆迁办一把手的位子，听说此人私底下吹嘘拍马的本事一流，还有人谣传省里某一高官是康金明妈妈那边的直系亲戚。 李子昂还查到，这些年康金明和扬城市多家房地产开发商都保持着较近的关系。 听说此人胃口挺大，有时候同时吃几个路子的贡品，而且办不成事情的次数还挺多的。 调查下来，李子昂得出了一个结论，康金明是个喜欢占便宜，且吃相挺难看、容易招人恨的领导。 如果说有人要报复他拿了钱不办事，这些人调查起来就海了去了，目标太多，查起来会消耗大量警力。 严忠义得知这些后，召开了一次短会，他认为这个节骨眼上康金明消失，很有可能和前几天罡杨镇强拆房屋，导致两人死亡的案件有关。 康金明这两年挺器重魏钰的，这小子虽然办事杀伐果决，残酷暴力，但是每次钉子户都是由他搞定的。 不仅如此，魏钰平时也没少进贡康金明。如果要怀疑，不得不怀疑到何向锋头上。 有人说他前几天请了假，会不会是在策划报复魏钰和康金明狼狈为奸？ 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严忠义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如下：“我是拆迁办康金明，魏钰是我杀的，我让他去劝说钉子户，没想到他强拆致两人死亡。 事后我将他训斥了一番，他竟然狗急跳墙，说要举报我这些年收了房地产开放商的钱。 我担心他嘴巴不紧，真的把我交代出去，所以我将他杀了，并且抛尸在刁铺村的化粪池中。 昨天我良心不安，前往刁铺村看见一个小男孩，我给了他一板娃哈哈，让他见到人就说化粪池死了人。 好了，这辈子我算是完了，我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警察一定会抓到我。 所以不劳你们费劲了，永别了！” 严忠义顿时察觉出这是一条诀别的短信，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康金明是打算自杀了。 “肖阳，赶紧定位手机信号发射的位置！” 肖阳道：“是！” 肖阳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对猛敲，道：“头儿，手机信号发射的位置在5a写字楼的顶楼！” 严忠义扯着嗓门大声道：“安峻、申强，带着人赶紧去5a写字楼，康金明也许要自杀！” 所有人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在公安局门口集合，立刻动身前往三公里外的5a写字楼。 楼层一共有56层，是扬城市最高的建筑物，更是扬城市的坐标建筑。 安峻道：“头儿，魏太太的碎尸已经送到法医室了，魏钰的尸体正在尸检，这下子该不会又要出人命了吧？” 严忠义眉头一皱，道：“虱子多了不怕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希望康金明不要走极端，不过你相信魏钰是康金明杀的吗？” 安峻回道：“不信！我觉得魏钰是被叶甜甜杀了，这不是叶甜甜一贯的作案风格。 她在电话里头说有个大哥，也许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让我们对号入座，默认康金明就是所谓的大哥。 我想凶手此刻一定就在5a写字楼上，也许真相是康金明也是受害者，他才不会想着自杀，说不定是凶手让他必须死！ 只要康金明死了，又有他刚才的认罪短信，人赃并获，畏罪自杀，魏钰的案子似乎就和叶甜甜无关了，魏太太的案子也可以推到康金明的身上。” 严忠义疲倦地伸展了身体，大幅度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安峻，你最近有进步了！不错，继续保持！” 安峻用力点点头，道：“之前没机会跟着头儿，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严忠义鼻尖一酸，这话王彬也说过。回忆总想哭，严忠义别着头看向了窗外。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就像是死亡报警器一般。 接通电话，严忠义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康金明从56层楼的楼顶上跳楼了，不仅自己摔得稀烂，还砸死了一位过路的老大爷。 “头儿，怎么了？”安峻问道。 严忠义挂断电话，沉着脸，道：“康金明跳楼了！” “我靠！”安峻爆了粗口，“又慢了一步！” 拆迁办的一把手康金明跳楼自杀，这消息顺便传遍了整座城。因为案发地点在闹市区，所以这事情警察是捂不住消息的。 严忠义带着人登录到5a写字楼的楼顶时，发现地上留了一张a4纸，字上面是一行一行的血字。 “我是拆迁办主任康金明，这些年和各大开发商关系密切，收了不少好处，做了不少亏心事，但是在我任职以来从未闹出过人员死亡事故。 魏钰强拆房屋期间导致两人丧命，事后我大发雷霆，上面严令禁止强拆，要对钉子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没想到魏钰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让我一定要保住他，不然他就检举我收了开发商的好处。 我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于是愤怒之下我将他打晕之后抛到了刁铺村的公共化粪池，我亲眼看着他溺死在化粪池中然后离开了现场。 解决了他之后，他妈又找上门，赖在我办公室要他的儿子。 我实在没办法了，利用变声器装成一个女的将魏钰他妈骗到了巨龙山。 炸弹是我自己做的，威力一般，不过炸死他妈绰绰有余。 至于我拿走了五百万现金，如今这笔钱在哪里，你们一定找不到。 这笔钱留着有用，至于怎么用，恕不奉告！ 康金明，绝笔！” 严忠义拿着这张a4纸，双手气得直发抖，又是熟悉的招数。 “叶甜甜，你真是一个高明的对手！ 这样一来认罪短信以及这张血书，杀死魏钰和他妈的人就锁定在康金明的身上了。” 安峻接过严忠义手中的血书，严忠义突然沉重地迈开步子。 他猛地爬上了天台，俯瞰着楼下如同蝼蚁的行人和车辆。 仿佛无数只蝼蚁簇拥在一起，正中间是已经稀烂的康金明，不远处消防车正在往这边行驶。 “拆迁办一把手惊现5a写字楼，腾空一跃跳楼自尽，究竟所谓何事？” 想必这条新闻用不了半小时，势必会成为网络的一个爆炸性的热点新闻。 这样一来，恐怕不只是省公安厅的人要派专案组过来，中央公安部也会高度重视起来。 第161章 康金明跳楼 夜幕降临了，叶甜甜站在5a写字楼对面的百货商厦楼下，目睹自己的‘杰作’。 她撩了撩耳边的青丝，啃了一口手中的kfc香辣汉堡，这一天真是折腾得又累又饿。 上午爬了巨龙山，顺利炸死了魏太，又安排人去刁铺村放出魏钰尸体的消息。 傍晚她回到屋子，将康金明装进黑色行李箱，带到了5a写字楼的天台。 刚才看着康金明纵身一跃，叶甜甜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背锅侠康金明死了，警方没理由再怀疑她和魏钰、魏太的死有关。 昨天有人请康金明吃饭，结束之后四人前往帝豪会所娱乐。 此刻她顶着黑眼圈，昨天一夜未睡，在帝豪会所附近勘测现场。 作案之前她都会进行踩点，如果发现环境不利于行动，她会选择放弃，另选时间。 她的作案目的不是为了被警察抓住，而是保证杀了该死的人，还能够全身而退。 她答应过妈妈，等这边工作结束之后，她会立刻动身回到英国与她一起包饺子。 帝豪会所附近监控很多，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不易下手。 她事先搞到了康金明的手机号码，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康金明。 怎样才能让康金明接到电话乖乖出来，这一点叶甜甜花了不少心思。 她调查到康金明不是什么好人，此人与当地开发商关系密切，一定从中收了他们不少好处。 所以刺中他内心的软肋和阴暗面，就会容易让他做贼心虚、沉不住气。 人一旦沉不住气，就会一步错、步步错！ 叶甜甜在电话那头，挑了几句重点的话，“康金明，不要问我是谁，纪委的人已经盯上你了。 如果想安全抽身，现在离开帝豪会所。门口右拐八百米处有一条巷子，我在报刊亭对面等你。” 康金明果然上套了，不管信不信，人类的好奇心都会唆使他去一探究竟。 叶甜甜在巷子里等着康金明咬饵上钩，这附近没有监控，将他用电棒击晕之后拖上车，不是难事。 5a写字楼刚竣工，电梯完好，叶甜甜已经查过，监控设备还未安装，夜晚甚至没有保安。 如果一切照着预想中的顺利进行，康金明必死无疑！ 很快，康金明前往巷子，举起手机找了半天发现了报刊亭，上面写着卫岗牛奶订奶热线。 “康主任，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康金明扭头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反应，叶甜甜手中的电击棒精准击中了他的脖颈。 叶甜甜将康金明装进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箱，然后装上了汽车后备箱带回家。 等到康金明醒后，他一脸懵圈地看着她，歇斯底里地求她放了自己。 “求你了，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你绑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叶甜甜脸上的冷笑更甚，道：“你错了，我不要钱，要你的命！” 康金明一脸绝望，“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叶甜甜摇了摇头，道：“no，不是我要杀你，是我要你自杀！” 康金明瞬间摆烂：“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大不了你检举我，我进监狱蹲大牢就是了！” 叶甜甜端倪着他，脸上扯起惊心动魄的微笑，“你这样的人死有余辜，魏钰是可恶，但是还不是因为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因为有你默许，你手底下那些土匪拆迁组为了让开发商的施工队伍早日进场，多少钉子户被你们折磨。 你倒好，不仅在开发商那边收好处，自己的绩效成绩也是非常漂亮。” 康金明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片面，我们虽然有时候行为过激，但是总体大方向还是为了这座城市的建设发展。 我们不抓紧时间拆迁，开发商的工程队伍能够这么快进场？老旧居民楼不拆迁，城市会变得这么漂亮？ 城市的gdp有一大半是靠房地产，这一点我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至于你要检举我，我可以打包票，和我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你为什么要选择挑我去死？” 叶甜甜冷笑道：“因为你是魏钰的顶头上司，你因为他在罡杨镇闹出两条人命，于是担心他会影响你的前途，所以你们起了争执，然后你将他溺死在化粪池中。 然后魏钰他妈去找你要人，你嫌烦，于是决定把他妈也做了。” 康金明瞪大了双眼，一脸大彻大悟，顿时明白过来。 “好啊，原来你这么大费周章是想让我当替死鬼啊！ 你怎么不去找何向锋，他娘儿老子被魏钰间接性弄死了，他犯罪的嫌疑比我大多了！” 叶甜甜点头：“没错！如果换作他，警察更愿意信服，但是他不该死啊！ 他是一名优秀的数学老师，未来对这个社会的贡献一定远超过于你，学生们也需要这样德才兼备的好老师。 你就不一样了，你在这个位子上做了多少实事？收了多少好处？害了多少无辜的老百姓？ 像你这样的人，早该有人收拾你了，不如就让我帮这个世界清理一个垃圾吧！” 康金明突然挣扎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救命，叶甜甜将他再次击晕了过去。 等到他清醒后，发现自己已经在5a写字楼的顶楼上。 楼顶风很大，因为刚完工，这里还未来得及打扫，风一吹尘土飞扬。 康金明再次呼救，不过声音很快就被风声快速掩盖了。 他瞪着猩红的眼睛，怒视叶甜甜，“你无权杀人，你这样做是在犯法，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我可以答应你，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如果你想要钱，我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逃亡路上用。” 叶甜甜哈哈大笑道：“康主任，我谢谢你啊，不用客气，我只要你死！ 魏钰被我杀了，明天魏太也会被炸死，到时候警方会布下天罗地网抓我。 如果你畏罪自杀，这逻辑说得通，我就可以安全抽身了。” 康金明明白了，面前的女人是杀人凶手，她想找一个替死鬼、背锅侠！ 沉默了半晌之后，康金明睁开眼睛，问道：“你要我自杀？从这里跳下去？” 叶甜甜点头：“没错，我要你自杀，还要你再做两件事情。 一是用你的手机发一条认罪短信给是严大队长，二是咬破你的手指在这张纸上写下你的罪行，承认你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康金明怒道：“贱人！我凭什么答应你？”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笑道：“你的宝贝女儿在扬城市艺术学院舞蹈系，对吧？” 话音刚落，康金明虎视眈眈盯着她：“你别乱来！” “那得看你配不配合了？令千金肤如凝脂，我都有些不忍心伤害她。 对了，我在学校门口盯她的时候，听说下周她要去北京参加歌舞大赛，她一定是你的骄傲吧！” 康金明攸地一下瘫软在地上，然而眼神中依旧没有过多的绝望。 叶甜甜心口一紧，看来此人重男轻女，在外有私生子的消息不假。 “怎么？是不是连同你儿子一块儿除掉，你才愿意豁出你这条宝贵的老命？” 康金明瞳孔狠狠抽搐了两下，“贱人，你真狠！别动我儿子，否则我弄死你！”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你认为现在还有弄死我的可能性吗？ 你最好对我态度好点，女孩子不能凶，只能哄。” 康金明彻底瘫软在地，紧紧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后生无可恋道：“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从这里跳下去之前，写一封血书交代自己的罪行，我说你写，可以开始了吗？” 下一秒，康金明生无可恋咬破了自己手指，鲜血顿时流出，“说吧！” ...... 第162章 卫毅韬坐镇 康金明死了，成为了魏钰、魏太两案的‘凶手’。 现场警车和消防车都到了，叶甜甜站在人群中喝着可乐吃着汉堡，看起来与围观群众并无二样。 一名警察在康金明身上发现了一部手机，交给了身旁的一名男子。 两人面色沉重，围观群众都在自行脑补手机里面发现了什么。 叶甜甜喝光了最后一口可乐，打了一个带汽的饱嗝，笑了笑。 手机里面是她代替康金明发送出去的认罪短信，天台上的血书更是将矛头指向了康金明就是杀人凶手。 如果警察想着抓紧时间立功破案，魏钰和魏太的案子就可以直接定义为是康金明杀的。 不过与警方周旋了这么久，她已经看懂了刑侦队长严忠义。 此人是一个不喜欢吃别人为他煮好的饭菜，他喜欢自己享受烹煮的过程。 既然严忠义要让手底下人，以及顶头上司们跟着一起遭罪，那自然会引起高层的反感。 叶甜甜查过一些资料文献，市局一直破不了的案子，省公安厅会介入调查。 省公安厅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无法有案情进展，中央公安部就会直接下派重案组的人过来彻查案件。 到时候市局和省局的脸面都没了，相信市领导和省领导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先前白岚的死，听说严忠义已经得罪了朱书记，朱书记认为凶手是白岚，白岚是畏罪自杀。 叶甜甜心想，如果当年她没有遭受那些苦难，更不是这一系列命案的真凶。 像严忠义这样正面形象的好警察，她一定会非常尊重他。 可惜了，或许从当年她留下那个诅咒开始，她与警察就注定是两个对立面。 天色越发浓稠，围观群众渐渐散开，叶甜甜跟随人流离开了现场。 严忠义命人封锁了56楼顶层，找到了写字楼的负责人。 负责人一脸抱歉，说原本这周准备安装监控设备，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痕检科的人在现场除了检测出了康金明的足迹，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任何痕迹，看样子康金明自杀的可能性挺大。 虽然严忠义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痕检科就只查到了这些。 一众人乘坐电梯下楼，消防大队的人已经将康金明的尸体清理干净。 那名无辜躺枪，被康金明砸死的老大爷，警方正在联系死者家属。 严忠义感觉眼前的黑暗更加黑暗，简直看不到一丝光明。 这时，孔局长打了个电话给他，说是有人在市局等他，让他现在立刻回来。 严忠义黑着脸走上警车，安峻坐在一旁全程不敢和他说一个字。 大家都知道，严队平时很随和，只有遇到难搞的重案整个人的脸就很黑、很怕人。 安峻毕竟跟着严忠义不久，一时间还不敢像王彬那样与严队无话不谈。 回到警局，严忠义来到局长办公室，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师父，您怎么来了？”严忠义鼻尖一酸，就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看见了妈妈就开始哭鼻子了。 卫毅韬转过身，看见严忠义红了眼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咱们当年一起破了多少大案，也没见你像现在这么脆弱！” 孔立萍站在一旁缓解气氛，道：“忠义是这些日子没日没夜查案子，回头我给他配两瓶眼药水消消炎症。” 严忠义吸了吸鼻子，一脸不解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从省城回来了？您距离退休还有半年呢！” 话音刚落，严忠义顿时缓过神来，难不成省里重新派来的重案组组长是他的师父卫毅韬？ “师父，难道你是......” 卫毅韬点点头，道：“没错！潘振华厅长之前派了王默来协助你们破案，后来那小子临阵脱逃了。 他在省公安厅破案率一直挺高的，有些人看见他灰溜溜回去了，自然就不敢来咱们扬城市走这趟回水了。 潘厅长知道我们曾经是师徒关系，于是派我来当专案组组长，这样你心里也不会感到别扭。 忠义，潘厅长还是挺顾及你的面子和心情的，咱们师徒二人不能让厅长失望！” 话落，严忠义吸了吸鼻子，道：“师父，好些年没和您一起破案了，真是怀念啊！ 有师父在这里坐镇，您当总指挥，我心里就踏实了！” 卫毅韬连连摆手，道：“忠义，我这次来只是协助你，让你稳住心情。 总指挥还是你，你对这一系列命案最熟悉，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越俎代庖。 上级领导其实还是很欣赏你的，你这些年表现不错，他们也不能一棒子把你的过往成绩都打死了。 有时候他们说话严重点，其实都是跟上面盯得紧，担心事情继续发酵容易引发市民的不满。 你我都知道，老百姓们除了要三菜一汤，要的就是平平安安的小日子。 这三天两头的出人命，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发展。 潘厅长说了，扬城市给你们保障之外，省里也会为你们提供保障。 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或者配合，都可以和上面提。” 严忠义心口一暖，“谢谢师父，替我向潘厅长说声谢谢，我这个咖位没有厅长的微信。” 卫毅韬笑道：“你小子就是想加潘厅长微信，这事情包在我身上，等案子结束之后，我来做东引荐你们认识认识。当务之急，不能丧失警界人员的信心。 我当年怎么跟你说的，还记得吗？” 严忠义用力点点头，道：“记得！师父说破案子有时候和打牌一样，不仅要过硬的技术，还需要摸到几张好牌，如果对手面临失误，那就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机。” 卫毅韬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不要心灰意冷，更不要过度神化凶手，我听说你认为这次凶手属于天赋型罪犯。 其实人类的大脑都差不多大，没有谁比谁厉害，无非是这个凶手对这一系列的命案提前做足了准备和计划。 这绝不会是一天两天想出来的复仇方案，如此缜密且具有针对性的报复行为，可能长达数年之久。” 严忠义舒了一口气，师父在此坐镇，他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这时，孔局长的电话响了，她叹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朱书记——” “孔局长，听说拆迁办的一把手康金明是杀人凶手，证据确凿了就可以定案了！” 孔立萍闷着气，道：“朱书记，我知道您很在意扬城市的治安问题！ 但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请您相信我们的判断，这起案件和白岚‘低位自缢’案有异曲同工之处！” 朱书记隔着电话一脸不悦，“从2月14日至今，你看看你们的破案效率！” 孔立萍眉头一皱，“您说的没错，时间周期很长，命案一桩接着一桩，所以才更不能草草结案。 如果结案之后，再次发生命案，到时候只会打脸。 我们不会为了破案不要正义的底线，否则我们这些人没资格穿着警服这层皮！” 朱书记挂断了电话，孔立萍扭头看见卫毅韬和严忠义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孔立萍红着脸，道：忍他很久了！ 之前不好意思和他顶真，现在有老卫坐镇，有潘厅长支持，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忠义，别怕，我们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要相信你的专业，更要对自己有信心。” 严忠义眼眶一红：“孔局、师父，你们对我太好了！” 孔立萍和卫毅韬几乎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屋子里头三人没再言语，但是彼此心照不宣。 这时，严忠义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看是高琳打来的电话，一定是发现线索了。 第163章 法医揭迷局 严忠义接通电话，听出高琳的语气有些兴奋。 在他的印象中，高琳从上大学期间就鲜少出现情绪起伏的时候，甚至包括两人在酒店不眠不休地做...... 她是众人眼中的高冷气质女神，所以但凡出现一点情绪变化都会显得十分明显。 “怎么了，琳琳？”严忠义几乎脱口而出，下一秒就捂着嘴巴想猛抽自己耳光，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羞耻。 以两人现在的状态，他不适合这般轻浮地喊她一声琳琳，实在是有些唐突和情不自禁了。 高琳那头原本火急火燎想要汇报从魏钰尸体身上的重大发现，突然被严忠义猝不及防的昵称惊得呆住了。 两人在警校谈恋爱那会儿，严忠义才会喊她的小名：琳琳。 孔立萍和卫毅韬没有察觉出不对劲，毕竟大家都是同事，这样喊其实也挺正常的。 严忠义轻咳了一声，高琳那边才迅速反应过来。 “那个......你现在最好能过来一趟，这边有重要发现。” 严忠义眼神瞬间放光，“好！我马上下来！” “法医那边什么情况？”孔立萍问道。 “具体没说，高法医让我下去一趟！孔局、师父，咱们一块儿下去看看吧！” 三人乘坐电梯前往法医室，孔局长向杜海和高琳二人简单介绍了卫毅韬，几个人互相寒暄了一番进入正题。 杜海一脸兴奋，瞬间小迷弟附体：“孔局，高法医发现了重大线索，下面就由高法医亲自告诉你们！” 孔立萍三人点点头，眼神都落在了高琳的身上，“小高，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高琳嗯了一声：“尸体泡在化粪池中，会经过细菌分解，而蛆蝇喜欢取食腐败的有机质，如人、畜、禽粪便、动物尸体等。所以尸体的表面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不过人脸目前还能看出是死者本人。 我们在初步尸检时，发现死者身上只有一处伤，是左手食指被刀具切断留下的伤口，其余部位均没有发现有伤痕。” 严忠义眉头轻皱，道：“刚才康金明在自杀现场留下了一封绝笔信，上面交代是他先将魏钰打晕然后沉入化粪池。 通常击打人的脖子、头前部入发际五分处、后脑勺等处，会出现晕倒现象但是不致命，所以魏钰尸体身上有淤痕发现吗？” 高琳抬头看向严忠义，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很显然，康金明在撒谎！ 尸体头部、颈部我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即便尸体已经泡在化粪池几天，但是如果当时他遭遇到重击，势必会留下瘀伤痕迹，然而魏钰身上我们找不到半点受到过重击的痕迹，包括电击的痕迹都没有。 死者不会无缘无故死亡，所以我和杜海对尸体展开了解剖，从而发现了一种无机化合物！” 卫毅韬怔了怔神色，道：“是不是剧毒氰化物？” 高琳眼神一阵发光，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氰化物的一种，经过鉴定分析得出了结果，魏钰被注射了超量的氰化钾，这是一种剧毒！ 氰化物和砒霜一样，只需要一点点克数就可以致人死亡。” 严忠义看向卫毅韬，问道：“师父，高法医还没说，您是怎么知道是氰化物中毒的？” 卫毅韬吐了一口气道：“扬城市是一座小城市，一般的刑事命案都是使用利器、刀具等杀人。 这些年我在省城见识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刑事案件，有些案件真是令人触目惊心，想起来如芒刺背！ 省城接近一千万的人口，其中常住人口高达七百多万，所以犯罪案例自然是扬城市的数十倍。 其中就曾经出现过两三起关于氰化物中毒致人死亡的案例，而这几起案件都是发生在高知人群当中。 普通人也许都不会知道氰化物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一般利用这招杀人于无形的人都是一些学历偏高或者精通化学的人。 某大学一名贫困生，因为时常被宿舍的富二代羞辱去食堂吃饭不打菜，于是平时默默无闻的他竟然选择利用氰化物害死了那名富二代。 原先学校和警方都以为是富二代熬夜打游戏猝死，省公安厅当时几名法医也有些束手无策，后来还是一名从医科大来法医部门参加实习的学生大胆假设。 他让在职法医解剖了尸体，这才发现了死者死于氰化物中毒。” 严忠义捏着下颌骨，点了点头，心想着以后能够去省里借调一阵子也是好的，至少能够打开他对罪犯犯罪手法的格局认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继续听高琳讲解她对魏钰尸体的重大发现。 高琳继续道：“通常情况下，氰化钾的致死剂量在200mg左右，氰化钠的致死剂量在150mg，氰化氢的致死剂量在100mg左右。 我在魏钰体内发现的氰化钾的剂量在200mg左右，可见凶手在化学方面掌握得非常透彻。” 孔立萍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忠义，那就可以基本上排除康金明是真凶了，我对此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是一名75后，当年读的是大专院校，后来在党校读了成人本科，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专业，和化学专业八竿子打不着，我认为此人应该不会想到要利用氰化钾杀人抛尸。” 卫毅韬表示赞同，“如果可以排除这个康金明，那么凶手的范围就缩小了。 忠义，关于之前一系列命案的卷宗我已经都看过了，你怀疑当年被校园霸凌的高中女生叶甜甜就是命案的真凶？” 严忠义点点头，嗯了一声！ 卫毅韬继续道：“文书档案的保管期限定为永久、长期和短期三种。 长期为十六年至五十年左右，短期为十五年以下。据我所了解到的，高中档案永久保存，咱们可以去弘扬中学把当年的学生成绩档案调出来。” 严忠义两眼顿时放出光芒，果然师父坐镇，刑侦工作的效率大幅度提高了。 不得不说，师父就是师父，传道授业解惑！ “没错！只要确定叶甜甜当年的数理化成绩，就可以对叶甜甜展开追捕和通缉。” 杜海道：“咱们终于找到凶手的突破口，所以尸体就是证据，这句话是正解！ 不过这次还是要多亏了高法医揭开迷局，说不定就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严忠义心脏蹦蹦狂跳，这一刻他看着面前的高琳，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更多的是理解了她当年的不辞而别。 没错，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同意她出国深造，或许会让她在前程和他之间摇摆不定。 某种程度上而言，高琳是懂他的，所以才会一声不吭离开扬城市，甚至最后一个通知他。 时至今日，严忠义有点理解电影《侧耳倾听》里的一句经典台词：真正的爱情，是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第164章 捏着一把汗 美华置业董事长魏明一家被灭门的消息不胫而走！ 魏明开枪袭警铁定会被执行死刑，他太太在巨龙山被炸弹炸死，小儿子尸体在刁铺村的公共化粪池中发现。 得知这一切，林贤超坐在办公室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几天没见到孟菲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这几天应该挺忙的。 如果他的第六感没猜错，叶甜甜改名换姓、削骨整容，华丽归来。 他在桌上的本子上分别写下了叶甜甜和孟菲的名字，神色凝重地注视了很久。 孟菲这名字有什么深意吗？ 魏家的灭门惨案已经传得人人皆知，事情已经闹大了，注定是要捅到省公安厅乃至中央公安部。 林贤超一阵心烦意乱，前往卫生间用凉水冲洗了一把脸，刚巧听见蹲坑的两名同事正在绘声绘色地讨论魏家的灭门惨案。 “这就叫兴旺不过三代，谁想到那么厉害的大人物竟然惨遭灭门案！” “凶手一定和他们家有仇，所以杀了他们一家子！” “你这不废话嘛！无冤无仇的凶手为什么挑他们家杀？ 而且听说凶手将魏太骗上巨龙山，只要了五百万的现金，以他们家的实力最起码要一个亿啊！” “嗯，那这个凶手还不算贪心，五百万买套房子，装修一下就没了。” “已经有网友质疑警察的办案能力了，这下子公安局的人惨了。 命案一桩接着一桩，现在还发生了灭门惨案，他们再不破案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 “从古至今破不了的案子可以叫悬案、死案，每年拿出来查一查，像那个某大碎尸案件90年代发生的，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一根毛！ 这次凶手作案手法还挺恐怖的，此人留在社会上确实是个行走的炸弹，竟然还会制造炸弹！” “一般懂得自制炸弹的人都是精通化学原理的人，否则就是那种经过训练的歹徒。 我觉得凶手的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前者的可能性倒是可以深挖调查下去！ 只要找出与魏家有仇，并且此人精通化学，就可以锁定一部分人群，然后把他们逐一喊到公安局问话，其中必定有一个人是凶手。” “我去，你名侦探柯南看多少集了？” “不多！看到最近更新了，演了一千多集了吧！” “哈哈，有机会见到公安局局长，我替你举荐，说不定是一株警界的好苗子！” “去去去！看名侦探柯南、福尔摩斯探案就能当警察啦？那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林贤超听着里面两名同事的聊天，后背一凉，倒抽了一口冷气，匆匆离开了洗手间。 一路上，他魂不附体的样子，见到大领导招呼都没打就擦肩而过了。 “炸弹！”这两个字让他心惊胆战，当年班上除了他，最擅长化学的同学就属叶甜甜。 虽说并不是化学成绩好就会制毒、就会制炸弹，这是人们对化学专业生的偏见和误解。 不过如果叶甜甜真想研制炸弹，以她的能力不是不可能。 林贤超走进办公室，看见负责公文流转的办公室文员陈婷正在等他签字。 “林主任，这里有几份招商文件请您签个字！” 林贤超点点头，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开始签字。 陈婷负责整个招商局的公文流转工作，每天都会穿梭在各个办公室，自然听到不少热点新闻，经常在工作期间聊两嘴。 “林主任，听说您当年可是理科生，而且还考上了清大，貌似读的专业是化学系？” 林贤超心口一紧，手中继续翻阅着文件，轻声嗯了一声。 陈婷貌似打开了健谈的话匣子，“林主任，刚才在综合处、投资促进处、保税业务处，好几个部门都在议论美华置业董事长魏明一家被灭门的惨案，您听说了吗？” 林贤超抬起头看向陈婷，眉头微微蹙了蹙：“是吗？出这么大的事情啊，也没见官方媒体报道啊？” 陈婷顿时来了劲儿，两眼放光继续说道：“这种不利于社会和谐的重大事件，不仅小媒体不敢报，大媒体没有上级大领导的允许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提！ 消息好像是从巨龙山附近的居民口中传出来的，说是当时有人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没多久就听见警笛声，据说区长和园林局的局长都赶到现场了，还说魏明老婆的尸体被炸得稀烂......” 林贤超表情顿了顿，没心情再仔细阅览文件内容，连着签完了所有的文件。 “陈婷，这些事情人云亦云，智者就是听一听，不要再继续传播了。 这就好比村头的张阿姨家里的散养老母鸡被偷了，传到村头就变成了张阿姨偷人了！” “这......”陈婷脸颊顿红，拿着文件立马溜了。 林贤超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估计不止他们招商局在传，外面一定都传疯了。 定了定神，他打了个电话给他公安系统的发小。 安峻正在查案，初中同学林贤超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哥们儿，这周还是没空陪你去烧烤，一个头两个大，特么又出命案了！”安峻急得爆了粗口。 林贤超等他发完牢骚后，语气淡定地问道：“咱们初中同学李凯最近喜得二胎，说是要借此机会召集大家聚一聚，时间定在后天晚上七点十八分，地点在锦扬酒店二楼牡丹厅。 大忙人，你有空一块儿参加吗？” 安峻道：“没收到李凯的通知啊！这家伙三年抱两，咱们连女朋友还没有，靠！” 林贤超哈哈一笑，“通知发在qq同学群里，你应该是没注意看吧！ 没办法，他‘懂事’比咱们都早，初中就开始追凌薇。 大学一毕业，他俩的第一个孩子就已经怀上了，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样？后天抽空去露个脸，你如果把分子钱直接转给我，这样会伤了同学之间的情谊。” 安峻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为难道：“这个现在还不太好确定，从二月份起一桩接着一桩的命案，件件都是大案，我们局里的同事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家陪老公老婆孩子父母了。 我隔壁那个哥们儿回家拿换洗衣服，他们家猫都不高兴搭理他了。 李凯那边我后天尽量抽空去看看，如果实在走不开，还是老样子我转账给你，你帮我先赔个不是，回头我这边结案了我再回请他们。” 林贤超嗯了一声，语气故作轻松道：“都是兄弟们，其实大家都理解你，初中那会儿你就喜欢扮演警察，非要我们当成罪大恶极的歹徒罪犯，满足你除恶扬善的心理。 小安，你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业，我们当兄弟的都很支持你。 听说昨天发生了爆炸事件，我听到这个消息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今天打这个电话一是提醒你不要忘了参加老同学聚会，二是提醒你时刻牢记，小命第一。” 安峻听后一阵感动，“阿超，替我谢谢兄弟们！ 哎！这次我们公安局遇到了非常难搞的对手，没想到这货不仅会杀人，还会制造炸弹，而且每次犯案都能找一个......” 安峻欲言又止，这些公安局内部的办案细节即便是家人都不适合告知他们。 林贤超脸色顿沉，看样子爆炸事件是真，“没事，不方便说就不说！” “不好意思啊，这些你们知道多了也没什么好处，我这里忙得炸开了锅，省里又派专案组过来了。 先不和你说了啊，回聊！” 安峻挂断电话后，林贤超知道了几点重要信息，更加确定警察现在已经火烧眉毛，势必要揪出真凶。 一、凶手确定使用了炸弹，且炸死了人！ 二、凶手十分难搞，且每次犯案都能找一个背锅侠。（如果没有理解错，安峻的潜台词是这个字面意思。） 三、省公安厅来人了，而且成了专案组，那么势必增加了不少刑侦技术骨干，一定会大幅度提高办案效率。 相当于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将所有资源力量集合起来，围绕一个共同精准的目标，抓捕凶手，绳之以法！ 林贤超后背一凉，如果叶甜甜就是孟菲，孟菲就是叶甜甜，他真是要替她捏着一把汗了！ 第165章 在边缘试探 严忠义带着人前往弘扬中学，通过学校档案室管理员查阅到当年的学生档案，找到了欧阳儒当年带的班级。 很快，他们在全班45名学生当中锁定了三名化学成绩优异，在全年级排得上名次的人，其中令严忠义注意到的人有两名。 第一个是公认的理科王林贤超，档案上面显示，他是以那一届中考理工状元的身份进入弘扬中学。 成绩档案上，林贤超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在班级常年保持第一名的榜首位置，在全年级也排到了前十五名尖子生当中。 第二个是叶甜甜，从档案上可以看出，班级除了林贤超理科第一，能够称得上理科第二的人就是叶甜甜了。 不过她的成绩还是有所起伏的，但是唯独化学成绩一直是出列拔萃，回回考高分，有几次期中期末考试甚至超越了林贤超。 第三个人有点奇葩，此人叫王东，各科成绩渣得要死，唯独化学惊人的好，与林贤超和叶甜甜的化学成绩紧追不舍。 众人继续在档案中寻找蛛丝马迹，发现林贤超和叶甜甜的数理化成绩都不错。 叶甜甜在遭受校园霸凌的同时，最后还被n大中文系录取了，尽管后来没有去学校报到。 安峻经过核实，王东已经出国多年，一家都得到了澳洲的绿卡，可以暂时摆脱嫌疑。 至于林贤超，招商局办公室副主任，端着国家铁饭碗的公务员，实在找不出他要搞垮魏家的理由。 严忠义站在外面一支接着一支抽烟，脑子里头不断分析着案情。 安峻走出来，道：“头儿，叶甜甜精通化学，大概率凶手就是她！ 她因为常年遭受校园霸凌，被害当晚留下了恐怖诅咒，沉寂多年，一鸣惊人。 孔桦出事当天，主动打电话报警的人是她，骗魏太去巨龙山交易的人是她，杀害蓝娜、制造白岚自杀假象，逼死欧阳儒，害死吴浩的人都是她。 魏明是自乱阵脚、咎由自取，叶甜甜杀魏钰和魏太是为了报复魏明当年只手遮天，将她的案子压了下来。” 严忠义点点头，道：“整个案情又复杂又缜密，涉及人员很多，凶手这脑袋瓜子不一般。 一个女人可以玩得这么阴狠，无外乎是曾经遭受到巨大的伤害，此人的犯罪嫌疑一直都在。 不过高就高在，她全程没有露脸，除了巨龙山的脚印，我们至今没有正面接触过她。 如果巨龙山下的脚印是她的，身高和体型已经可以确认了，剩下的就是五官长相了。” 安峻道：“也许见过，但是她掩饰得天衣无缝，这么缜密的人被她杀了估计还要替她数钱呢！” 严忠义掐灭了烟，道：“把这三人的档案先带回去，林贤超还是要进行深入约谈，至于王东人在国外，要想办法弄到他的手机号码打过去试探性地问一问。” ...... 林贤超坐在办公室一直心神不宁，盯着孟菲的微信头像看了很久。 想起那天两人在西餐厅吃饭的场景，他隐约能够从孟菲身上察觉出熟悉的味道。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会闻见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味，能够捕捉到她细小的微表情。 孟菲喜欢用嘴唇笑，而不是用眼睛笑，这一点和叶甜甜十分相似。 如果蒙住她的嘴唇，会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笑，相反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忧郁。 一个人可以通过减肥和健身改变体型、可以通过医美整容改变容貌，甚至一口牙齿都可以接受整形。 但是一个人的细微表情、特殊习惯常常会出卖他们，让他们流露出自己都不易察觉出来的一面，只有认真观察过他们的人才会瞬间捕捉到这一点。 林贤超盯着孟菲的头像看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 警察已经将犯罪凶手锁定为精通化学的人，他必须尽快与她相认，才能提醒她、帮助她。 孟菲过了很久才接通电话，语气带着睡觉时候女生那种特有的娇喘声，林贤超的语气顿时如同春风拂过，温柔细腻。 “孟小姐，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林贤超语气十分抱歉。 孟菲娇滴滴地嘟哝了一声：“我这几天不舒服，和单位请了假在家睡觉。林主任，有事吗？” 林贤超顿了顿，她和单位请了几天假当真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另有目的？比如，杀人！ “好几天不见，想约你吃顿饭。上回是我冒昧了，孟小姐能否赏脸一起共进晚餐？” 孟菲笑道：“不存在冒昧啦，当时您只是喝多了，将我认错了！ 不过我一直很好奇，那个叫叶甜甜的女孩是林主任的什么人？” 林贤超心口一沉，忖度了一番之后，道：“她是我的心上人，可惜我当年背负的责任太多，没能够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上她，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孟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她现在结婚了吗？” “没有！” “那林主任可以追求她，现在也不迟啊！” “她失踪了，这些年我找过她，可惜她和她的家人音讯全无。 她对我有误会，我想当面和她解释清楚，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孟菲嘴角抽了抽，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孟小姐，你在听吗？” “在！” “新开了一家泰国菜，晚上一起吃个晚饭，方便吗？” 孟菲嗯了一声，语气调皮道：“一天没吃饭了，谢谢小林主任带我恰饭哈！” 林贤超顿了顿，印象中叶甜甜可没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因为长期遭受校园霸凌，她总是散发出忧郁的气质。 “晚上六点，青年南路‘泰度’餐厅见！” “好！”...... 叶甜甜起床冲了个热水澡，站在镜子前她触碰着这张精致绝美的脸蛋，现在这张脸可比她高中时期惊艳多了。 不过人虽然可以改变外貌，一些与生俱来的毛病确改变不了，比如她不太能吃咖喱，一吃咖喱就容易过敏，身上就会起红点。 林贤超选择一家泰国餐厅，做得实在太明显了。 当年高二的时候，学业紧张，很多人嫌弃学校的便当难吃，都从家里自备饭菜带到学校吃。 有一次母亲破天荒做了一份咖喱土豆炖牛腩，那是她第一次吃咖喱，当时在班上就过敏了，全身起了一身红点。 蓝娜她们几个嘲笑她，说她在学校外面和野男人鬼混，感染了艾滋病。 她捂着脸跑到了学校的医务室，校医给她开了抗过敏的药物服用下去，下晚自习之前她身上和脸上的红点就消失了。 时隔多年，林贤超还记得那次她咖喱过敏，看样子此人在试探她的边缘疯狂地游走。 “林贤超，你以为我真相信你喜欢过我？ 你对我的身份这么好奇，难道你是警察的卧底，想要利用美男计让我承认我就是叶甜甜？ 原本我不想动你，如果你是站在我的对立面，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叶甜甜开着车前往那家泰国餐厅赴约。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林贤超已经早早到了，这一次又选择了靠窗的位置。 当年高中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时常会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她心想如果没有下课就好了，这样蓝娜她们几个就没有机会欺负她。 叶甜甜心悸了一下，林贤超记得的还挺多，这男人真让人上头，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林贤超看见孟菲，起身为她拉开对面的凳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先点了几样，你再挑一些你爱吃的菜！” 叶甜甜点点头，她今天穿着一套粉色西服，又干练又温柔。 “我要一份椰子奶冻、蛋黄蟹、冬阴功汤，谢谢！” 林贤超喊服务员拿走菜单，两人面对面聊起天。 “孟小姐喜欢吃咖喱吗？”林贤超试探道。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甜美笑道：“咖喱略带辣味，馨香馥郁，不管是咖喱鸡翅还是咖喱大虾都很好吃，有人会拒绝美味吗？” 林贤超脸上的表情顿了顿，这一细节没能逃脱叶甜甜一双夺人心魄的杏眼。 她在心中冷哼了一声，道：“林贤超，考试你是第一名，玩心眼还差了点，我已经提前吃了抗过敏的药物。” 林贤超紧抿着嘴，心中忖度着，警察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 如果她再一意孤行，不与他快速相认，他想帮她都未必能够顺利进行。 当年他没能保护她，这一次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想护她周全。 第166章 别再瞒我了 菜上来之后，林贤超将那份咖喱大虾端在孟菲面前，“趁热吃，我听同事说女孩子都爱吃这些！” 说着，林贤超用公筷替孟菲夹了一只被咖喱充分包裹着的大虾。 孟菲勾了勾嘴角，心想林贤超也太心急了，不过却装作一副很贪婪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啊，那我就不客气喽！” 林贤超笑了笑，“开动吧！” 孟菲点点头，两眼发光看着盘中的咖喱大虾，开始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林贤超一边吃一边观察她，通常咖喱过敏的人，一般食用过后很快就会出现皮肤急性过敏反应。 “林主任，这虾真新鲜，您知道怎么区别这是活虾还是死虾？” 林贤超脸上表情顿了顿，浅浅一笑，“怎么区别？” 孟菲夹着一只大虾开始科普，“通常情况下，只要看虾的眼睛就能知道。 如果虾的眼睛无神、干瘪一定是冷冻虾，相反虾的眼睛圆润饱满，摸起来触感硬硬的就是刚被烹煮过的活虾。” 林贤超配合性地点点头，心想她怎么还没有开始过敏，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孟小姐真是博学多识，林某和您吃了一顿饭涨知识了，以后能不能多请您吃饭？” 孟菲笑道：“哈哈！可以吖！ 这是我妈告诉我的，所以每次去饭店吃虾，我都会给我的朋友们科普一遍。” 林贤超全程注视着孟菲的一颦一笑，这个女人身上几乎看不出一点叶甜甜的影子。 “别动——”林贤超突然伸出手，“你这里有咖喱酱！” 孟菲怔了怔，呆呆地看着林贤超的手伸向自己。 林贤超的指腹在孟菲唇瓣上划过时，孟菲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 他笑了笑：“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咖喱都盖住口红了。” 孟菲心口一紧，心想他这是开始使用美男计了吗？ 孟菲道谢后，开始扯闲篇，“林主任在扬城市买了几套房啊？” “两套！我母亲和外婆住一套，我单独住一套！” “住哪个小区啊？我最近看了金茂府的房子，全新智能小区，拎包入住。” 林贤超并不打算和她继续扯闲篇，警察已经怀疑到叶甜甜，再不做出反击很容易败露。 这一次，他义无反顾的想要保护她！ “她们住在老小区，周边配套齐全，生活比较便利。我住在城南新区，房子是美华置业开发的科技智能小区。 孟小姐，您知道美华置业吗？” 孟菲一边吃着椰子冻，一边摇头道：“我对扬城市还不太熟，美华置业很厉害吗？” 林贤超思索了一会儿道：“美华置业是本土房地产开发公司，基本上处于一家独大的位置。 美华置业背后有政府和国企扶持，这些年品牌腔调已经建立起来，老百姓买美华置业的房子都会很有优越感。 他们先后推出了牡丹园、玫瑰园、梅园、海棠湾......主打花园小区、天然氧吧的概念。” 孟菲点点头，道：“没想到本土地产策划楼盘这么厉害，国外的房地产开发商也喜欢出系列楼盘，这样可以增强老百姓对品牌意识的强化洗脑。” 林贤超继续说道：“美华置业垄断了多年，可惜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已经无主了，孟小姐听说最近的灭门惨案了吗？” 孟菲眼睛一亮，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什么灭门惨案？听起来好恐怖！” 林贤超注视着她，试图从她脸上发现一丝破绽。 不得不说，她几乎毫无破绽，如果她就是叶甜甜，那么她的种种行为已经可以称之为：滴水不漏！ 林贤超一边绘声绘色说道，一边观察着孟菲的面部表情。 “美华置业的董事长叫魏明，此人前些日子开枪杀了一名警察，具体原因我们老百姓目前还不知道。 我还听说他儿子被人杀了抛尸在刁铺村的公共化粪池。他太太以为儿子被绑架了，拿着钱去巨龙山和凶手交易，结果被当场炸死了。” 孟菲听得入迷，两眼惊悚，小声道：“天啦！这岂不是灭门案？” 林贤超嗯了一声，“没错，魏家的灭门案已经传得铺天盖地，有些事情是捂不住的。 昨天一个拆迁办的一把手叫康金明，在5a写字楼自杀了，具体原因警方正在调查。 总之从情人节至今发生了多起命案，扬城市今年挺不太平的。” 孟菲缓缓地点起头来，道：“我明白了，林主任和我讲这些是不希望我在扬城市安家落户，对吧？” 林贤超笑了笑，她还真是挺会扯的。 “之前我们这座城市挺安宁的，没发生过什么特大刑事案件，据我所知警察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孟菲抬头问道：“公安局的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个职业系统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比普通人容易，警方已经怀疑凶手是一名女性，而且此人精通化学，昨天巨龙山的炸弹貌似就是自制炸弹。” 孟菲突然捂嘴笑道：“没想到警察也和凡夫俗子一样，竟然可笑地以为会化学就会自制炸弹，其实这些都是局外人对读化学专业人士的误解。 林主任，快吃吧，菜点多了，我都有点吃撑了。” 林贤超沉思了半晌，最后埋头开始干饭。 看样子想要让孟菲承认自己是叶甜甜，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她不信任他。 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神经大条，幻想孟菲就是叶甜甜。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叶甜甜。 忖度一番过后，他再次开口，“孟小姐还是不知道吧，其实我也很擅长化学，大学的时候我选修的专业也是化学专业。 读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就是我上次和你提到过的叶甜甜。 她高中三年过得挺惨的，一直遭受四名女生霸凌，不过还能保持不错的成绩，尤其是化学。 我注意到她就是因为她的化学成绩，有好几次都超过了我。 在我印象中，女孩子数理化思维普遍不如男孩子，她却很聪明，对化学有惊人的天赋。” 孟菲浅浅一笑：“林主任，你一定是暗恋叶甜甜！这已经是您第二次和我提到她的名字喽！” 林贤超没有反驳，道：“喜欢有什么用，我感觉她就在我面前，而我却像和她隔着很遥远的距离。 如果当年那个诅咒是真的，她一定会回来报仇，其实我可以帮助她，她会轻松一些。 如果她想全身而退，我也有办法让她不留痕迹离开这里。” 孟菲心口一紧，过往回忆不断翻滚，所幸理智战胜了她的感性。 “她留下了什么诅咒？” 林贤超猛地抬起头，问道：“你当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孟菲嘴角抽了两下子，流露出一脸尬笑：“林主任，您在说什么？我通不太懂！” 林贤超眼神逼视着孟菲，目光像是能够穿透她的灵魂深处，一遍一遍劝她缴械投降。 “如果我说，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以前的一位女同学，你信吗？” 孟菲淡淡地看着他，半晌之后笑出了声，“林主任该不会觉得我长得像叶甜甜吧？ 您真是想多了，我从小都是欺负别人的份儿，我爸妈把我当男孩子养！” 林贤超无奈地点点头：“好吧！警察已经怀疑是她杀了那些人，我只是想帮她一把。” 这话一出，孟菲脸色变得骇然，“林主任想怎么帮她？难道帮她一起报复当年伤害她的人？” 林贤超用力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个事实。 孟菲瞳孔狠狠一缩，“您可是公务员，这么做相当于在自毁前程，你的家人怎么办？而且叶甜甜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做！” 林贤超苦笑道：“她希不希望是她的事，我帮不帮她是我的事。过去没能护她周全，现在只想保护她安全抽身。” “你——”孟菲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这不是林贤超和警察合伙的激将法，她本意不希望林贤超这么做。 “警察应该已经去弘扬中学调查当年的学生档案了，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从凶手精通化学这一点展开调查。甜甜，别再瞒我了，让我帮助你完成你的复仇计划。” 第167章 元凶和帮凶 两人结束了不太愉悦的晚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散着步。 林贤超一直在等孟菲开口，但是她全程一言不发走在路上。 最终先开口的人还是林贤超，“甜甜，这些年你们去了哪里？” “英国！” “怎么去了英国？” “被魏明当年骗过去的，他跟我妈说不要打官司，不要报警，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了我的名声不建议把事态严重化。 他和我妈说，他会把我们送到英国，并且给我最好的教育，给我们一家最优越的生活保障。 我妈信了他的鬼话，于是收拾东西带着我和外婆远赴英国，结果到了英国他的手下把我们丢进了大海里喂鱼。 我们大难不死，侥幸活了下来。 在英国当黑户的日子我们一家过得很惨，我妈为了我们能够生活下去，她......她出卖了身体。 我外婆掉进海里腿部关节炎更严重了，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为了分担妈妈的压力，她在英国的街头避开警察到处乞讨。” 林贤超看向孟菲，她的表情云淡风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甜甜，你别说了，我能够想象到你们当时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不要再拒绝我，让我帮你一起报仇！” 叶甜甜摇摇头，“虽然现在警方掌握的有力线索不够多，但是任何一个线索都有可能成为侦查过程中的突破口，比如你刚才告诉我，他们怀疑凶手精通化学，一定回去学校查阅我们的档案。 当年我们班化学成绩前三名，分别是你、我、王东。” 林贤超点了点头，道：“王东在澳洲，已经拿到了绿卡，一家都好多年没回来了，警察应该不会怀疑他，顶多打个电话旁敲侧击问问。” 叶甜甜嗯了一声，“警察应该会很快找你问话，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林贤超连连摇头，面对自己喜欢这么多年的女人，他根本就舍不得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甜甜，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从高中开始就一直喜欢你，现在也是。 当年没能帮你，我根本没有资格说喜欢你，所以你只管享受我对你的好就行了。 你现在列一份刺杀名单给我，告诉我你还要杀谁，剩下来的活儿都交给我。 警察很早就怀疑到你了，那个严忠义曾经与我联系过几次，不过我没有着了他的道。 他是一位很出色的刑警，现在没有破得了案子，不代表以后破不了，你留在扬城市太危险了。 答应我，你明天就买票回英国，走得越快越好，就当没有回来过。” 叶甜甜眼睛红红的，不管怎么样，林贤超这番话都让她十分感动 “谢谢你！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当年没能帮到我。 当时大家都是学生，你的力量有限，旁观者又冷漠无情，所以即便你出头，也是自讨苦吃。 我不需要你替我背锅，如果看着你去赴死，我即便安全回到英国一辈子也会感到良心不安。” 林晓超皱眉瞪眼，道：“我说了，愿不愿意是你的事情，做不做是我的事情，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是时候为你做点实事，否则我凭什么喜欢你。 我们理科生都知道，只要犯罪就会留下线索，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逻辑，一切都可以有理可循。还是那句话，时间早晚的问题，警察一定会抓住凶手。 不瞒你说，我已经旁敲侧击问了我的初中同学，他在公安局刑警队上班。 魏明开枪杀了严忠义的跟班儿，我同学现在负责跟在他后头办案。 今天我打了个电话给他，试探到了三点重要的信息。 我同学并没有起疑心，我想接下来可以适当利用他套出点有用的东西。” 叶甜甜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顿时盛怒，“林贤超，你疯了，你不要自掘坟墓，自毁前程，害人害己。 复仇计划我已经筹备了数年，每一个环节都在我脑子里面盘了无数遍，我对我的计划非常有信心。 我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安全离开这座城市回到英国和妈妈团聚。 如果要拿你的命去换取报仇成功，我觉得我并没有赢，我想赢得彻彻底底。” 两人产生了争执，准确地说根本就没有达成共识。这样不利于接下来的复仇，他必须让她对他安心。 “甜甜，警察已经察觉出你每作案一次都会找一个替死鬼，这样的作案方式太具备规律性，容易被警方了解到你下一步的作案方向。 听说省公安厅成立了专案组，已经来到扬城市，这代表市公安局一下子增加不少刑侦技术骨干。 他们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一定会大幅度提高办案效率，将凶手绳之以法是他们目前的重中之重！ 所以我希望你立刻订机票，赶紧回到英国！” 叶甜甜沉思了半晌，道：“当年我遭受到了惨痛的伤害，但是犯罪就是犯罪。如果能回英国自然是好的，如果被警方抓住我也无话可说。 我知道我无权裁决那些人，但是我不想等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当年靠警方就没靠住，现在我也不敢把报仇的希望交到他们手上。 更何况你也知道，当年我被魏强、薛阳、李沐霖三人性侵，根本没有立案。 如果有居心叵测的人说我是精神分裂，被害妄想症，我百口难辩，他们有一百种方法让黑的变成白的。 我不是变态的杀人魔王，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但是你是无辜的，我不想欠你这个天大的人情。 你有大好前程，实在没必要为了我当一个杀人凶手，想想你妈和你外婆，她们都需要你。 我不想欠了你的人情，还要欠着她们的人情，这人情债我根本还不上。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睡觉了，这几天很累，等我修整好了我还会继续的。 魏明还没死、徐丽丽还没死，最可恶的人是那个常进。 此人我已经查到了，他和他老伴正在高干退休疗养院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他倒好，魏钰死了，再没人缠着他救出魏明。他可以踏踏实实下下棋、溜溜鸟、跳跳广场舞......” 林贤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安静地听完叶甜甜的话，不再多说什么，因为说来说去无非是互相不想欠着彼此的人情。 看样子，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和她继续商量了，说得多不如做得多。 甜甜，看我的实际行动吧，我会把这颗滚烫的真心抛开了给你看！ “甜甜，对于官场上的事情你还是嫩了些，常进目前还不能算是高枕无忧。 因为魏明目前还没有交代，我法院那边的朋友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魏明案件的信息，显然他的嘴很硬，警察想要撬开他的嘴需要费点力气和时间。 不过恐怕等不到他开口，他已经没有机会袒露罪行。甜甜，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慢点。” 说完这番话，林贤超独自回头去取了车。 叶甜甜愣在原地，刚才林贤超话没有说完，但是背后的深意她已经听明白了。 说白了，当年能够将事情压下去的人是常进，他不帮忙魏明不能够如此猖狂。 报仇要刨根究底，如果按照林贤超刚才所说，想必魏明等不到死刑处决那一天就已经不在了。 那么接下来，她的重心就要放在徐丽丽、常进的身上。 魏明的走狗李飞消失了，如果此人露面，她也绝不会放过他。 当年在海边，他冷血地挥下手，手底下那些人将她们一家扔进了大海。 元凶该死，帮凶注定也要难辞其咎！ 第168章 三人的档案 严忠义回到市公安局，将林贤超、叶甜甜、王东三人的档案仔细研究了很久。 最终通过学校联系到了王东在国内的父母，并且要到了他的住宅号码。 王东的父母表示，他们在国外生活不习惯，没有跟随儿子一起去澳洲生活，通常情况王东每年几个重要的传统节日都会带着老婆孩子回来探望他们。 老两口交代，很快就要到端午节了，王东说如果工作没啥特殊情况，照例还是要回来的。 严忠义翻看了日历，等到端午节还需要一些日子，于是打了一通国际长途电话给王东。 电话是王东老婆接的，她是一名全职太太，王东负责赚钱养家，说他先生已经出门上班了。 严忠义看了看时间，那边倒时差，本着不惊扰到王东家人的态度，他又找了一个借口要到了王东本人的手机号码。 王东接到严忠义的电话愣了一下，严忠义表明了警察的身份，一般人都知道铁定是出什么事了。 严忠义也没有太藏着掖着，他说怀疑王东的高中同学中有人和最近的杀人案有关，并且凶手因为精通化学使用了氰化钾杀人以及自制炸弹杀人。 王东听了大为惊讶，吧啦吧啦问了一堆。 严忠义选择性的回答一番，直接开门见山问王东，当年班上有哪些人在化学上面具备天赋，并且让他想想谁会有这个本事。 王东忖度了一番，猛然想到了一个人，林贤超。 “林贤超是我们班上公认的理科王，他初中就是以理科状元的身份考进了弘扬中学，当时在我们学校是个红人。 不少女学生和女老师都喜欢他，人长得又帅气，成绩又好，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 王东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严忠义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挑重点的说。 “林贤超在高中时期有没有表现出会制毒、会做炸药的天赋？ 王东，你再仔细想想，除了他你们班还有没有被你忽略的化学尖子生？” 王东电话那头笑道：“严队，化学尖子生只是理论上比常人吃得透一些，会做题目并不代表会制毒和制炸药，这简直有些天方夜谭了，你说化学老师会我还相信。 而且据我所知，只有那些大学继续学化学专业的人，以及走上化学研究领域的专家才能有这个本事。” 严忠义嗯了一声，“林贤超是清大理工科学生，他读的就是化学专业，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王东哦了一声，“这些我还不知道，当年我高考之后没有在国内读大学。 我那时候除了化学成绩好，其他几门功课都是瘸腿科目。 我爸妈花钱送我到澳洲本硕连读，我们早一批的出国留学生还是挺香的。 这么说，你们是怀疑到了林贤超的头上了？我怎么听说他现在是公务员，好像在......对，在招商局，而且是办公室主任了，不太可能吧？” 严忠义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心底出现了一个声音。 叶甜甜不可能一个人踩点、杀人、抛尸，她一定有帮凶，会不会这个帮凶就是林贤超？ 两人说不定高中时期就彼此惺惺相惜，林贤超看见叶甜甜被霸凌，苦于当年无能为力。 在叶甜甜被人性侵，又消失在扬城市，林贤超如果一直喜欢叶甜甜，一定会感到非常痛苦、沮丧。 所以当他得知叶甜甜回来复仇了，那些沉寂多年的爱慕和怜惜再次涌上心头。 虽说他是公务员，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就会避免不了人性的唆使，是人就会疯狂，只不过看他为什么疯狂，比如因为喜欢的女人想要报复当年伤害她的人，而他正巧想要弥补过去的遗憾，于是他们雌雄携手，在扬城市屡屡翻案。 严忠义沉默了半晌之后，回道：“王东，你知道叶甜甜吗？” 王东嗯了一声，“知道啊！她也是我们班的，怎么了啊？难道她也和案子有关？” 严忠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对于叶甜甜，你了解多少？” “了解得不多，我一般不关注女孩子，不过我知道她当年挺惨的，被几个女混子校园霸凌。 对了，我印象中林贤超好像当时还替她出过几次头。 不过林贤超成绩这么好的尖子生肯定不可能一直护着她，比较高中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严忠义点下头：“她的化学成绩很好，与你和林贤超不分伯仲，这点你还记得吗？” 王东突然提高了语调，兴奋道：“对对对，您不说我差一点忘了，她化学成绩是挺好的，有时候分数还能超过成绩第一名的林贤超。 我对她关注不多，不过记得她化学成绩不错。我那时候非常喜欢化学，上学那会儿经常捣鼓一些化学小实验。” 严忠义心里大致清楚了，接着问到：“你今年有没有回过国内探望父母？” 王东道：“我这边公司挺忙的，马上要准备上市了。原本春节准备回来的，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马上不是到端午节了嘛，不出意外我会带着老婆孩子回去看看父母，中秋节也会回去一趟。 严队，您是想找我聊聊，还是......怀疑我？” 严忠义没想到这个王东还挺直接的，如果按照他说的一切，此人应该和这一系列的命案无关，他总不至于打飞的来回协助叶甜甜杀人。 “你如果回来的话就打我电话，我们可以聊聊，至于聊什么，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感谢配合，那就先挂了！” 严忠义挂断电话后，在刑侦室的黑板上把王东这个名字先打了个叉，接下来就是去会一会林贤超了。 他决定天一亮就把林贤超请到局里问话，不给点他颜色看看，此人说不定不会老实回答。 在男女情感方面，严忠义还是坚信男人比女人更加痴情，林贤超也不能免俗。 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严忠义的思绪。 他回头看见高琳袅袅婷婷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份康师傅香辣牛肉面。 她一双清冷的眸子今晚特别明亮，闪烁着似曾相识的光芒。 “有空一起吃夜宵吗？”高琳勾了勾嘴角，冷艳的五官似乎在笑。 严忠义嘴角也弯了一下，“你不说还好，一提到夜宵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安峻怪笑了一声，“严队，我也饿了！” “去给大家买点宵夜，我请客！”严忠义道。 “好嘞！谢谢队长！人均多少？” 严忠义瞪了他一眼，“看着办，别宰得太过分！” “嘿嘿，我替大家先谢谢队长，对了，谢谢高法医！” 安峻屁颠跑了出去，高琳微笑着端着两碗泡面走向严忠义。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泡面？”严忠义此刻有些恋爱脑附体，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高琳笑了笑，“当年你喜欢吃经典红烧牛肉味的泡面，后来陪着我改吃了香辣味，经常吃得满头大汗，你现在还行吗？” “行不行，试试呗！”严忠义埋头开始吃面，当年两人经常pk吃辣，高琳搞定一桶面的最快时间是38秒。 刑侦室传出了两人嗦面条的声音，严忠义依旧吃得满头大汗，最终秒表显示28秒钟战胜高琳。 “搞定！” “你怎么吃得这么快？没想到你吃辣的水平提高了啊？”高琳一脸诧异道。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心想当年你突然不辞而别，老子每天吃十桶香辣牛肉面怀念你，这才练出了一身吃辣的本领，当然菊花也彻底沦陷了。 第169章 又是谁死了 两人吃完泡面，开始讨论面前的三份学生档案，严忠义表示他刚才已经打电话试探了王东的口风，暂时可以排除王东是帮凶的可能性。 不过话也不能说死了，还是要想办法确定一下王东最近有没有出入境记录。 这些都不难办，公安系统的人为了侦查案件可以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一些信息，毕竟大数据时代下每一个人都是透明的。 “所以你现在最大的怀疑对象是叶甜甜，对吗？”高琳问道。 严忠义点点头，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案子我从头跟到现在，那会儿蓝娜、白岚、孔桦都还活着，以及徐丽丽四个人都交代了当年校园霸凌的事情。还有叶甜甜被人性侵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就不继续复述一遍了。” 高琳点点头，示意严忠义继续说下去。 “李沐霖是魏明的驾驶员，这家伙为了减刑已经全撂了，他还把魏明收养了一个义子的事情交代了。那个人叫李飞，可能是魏明养的杀手，也是孔桦一案的作案人。 我们根据普罗旺斯保安的口述画出了李飞的人像，他现在是悬赏十万元的逃犯。 这货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所以比较难找，不过有他的画像，加上十万元的悬赏令，抓住他还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高琳吸了一口气：“所以一系列的事情和人物串联在一起，就可以得出结论。 叶甜甜遭遇校园霸凌，毕业当晚惨遭性侵，留下了恐怖诅咒。 原本所有人以为是一句狠话，当事人却卧薪尝胆数年，以全新的容貌、全新的身份带着一身缜密的完美犯罪思路回到扬城市，逐步展开一场血雨腥风的复仇之路。” 严忠义竖起了大拇指，“没错！这个叶甜甜真是厉害，这么久了都未曾露面一次，监控对她来说就如同摆设，唯一的破绽就是巨龙山的脚印了。 这女人不仅狠，而且特别聪明，就好比杀魏钰。 她用租来的车在海市蜃楼会所对面等魏钰上钩，虽然监控可以拍到车辆，但是我们根据车牌号追踪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如果不是你发现了魏钰体内的氰化钾，也许我们至今还云里雾里。 根据会所门口的监控，当时的情景应该是这样的，魏钰接到电话出门，然后走到马路对面上了一辆车。 很显然，叶甜甜本人并没有引起他对生命安全隐患的意识。 从这一点可以大胆猜测，叶甜甜的样貌或许十分出众，且没什么攻击性，甚至具备人畜无害的欺骗性。 也许在车内，或者说魏钰上车的一瞬间，叶甜甜利用真空注射器将超量的氰化钾注射到了他的体内，导致魏钰短时间内迅速死亡，然后她去事先已经踩点的刁铺村进行抛尸。” 高琳补充了一句：“通过显微镜观察到，注射针孔正中魏钰的脖颈筋脉处，必死无疑的作案手法。” 严忠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尸体如果沉入河底，迟早会漂浮上来。 即便是用麻袋把尸体装进去，在里面摆上一定重量的石头，那也未必不会被来往的船只或者河道清淤的工作人员发现，所以这是不安全且很容易被发现的做法。 当时她还没有杀了魏太太，如果警察找出魏钰，魏太太就不会上当去巨龙山赴约。 可是她还是算错了，你查出那根手指是从死人身上切割下来的，所以她的计划其实失败了一次。 魏太太知道儿子死了，按捺不住想要报仇，全力配合我们警方揪出凶手，可惜终究不是叶甜甜的对手。 而我们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如果上头领导询问我们查案的细节过程，我们大概率是要挨训的。 巨龙山的地形复杂程度，叶甜甜一定事先进行了多次踩点，而我们在得知她和魏太太约定在巨龙山交易后，并没有展开对巨龙山地形的事先考察。 不得不说，这个叶甜甜逻辑真是牛逼，故意挑选了那么一个地方。” 高琳缓缓点头，“她笃定你们不知道巨龙山有一条从山顶通往山底下的滑草设备，这一招简直绝了！ 不仅可以威胁魏太太把装满钱的行李箱从上面滑下来，她自己还可以快速逃离警方的追捕。” 严忠义气得有点想呕，感觉胃里面火烧一般，刚才吃进去的泡面在身体里像野草一样搅拌得他浑身难受。 “当年她是一名受害者，现在成了冷血杀手。 正所谓不怕凶手心狠手辣，就怕凶手特么还有文化，尤其还精通化学原理！”严忠义的两只铁拳恨不得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高琳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眼神和语气都十分温柔：“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咱们现在已经有重要的发现了！” 严忠义心口一暖，“高琳，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当年不辞而别啊？” 严忠义眼眶渐红，也许是熬夜导致，也许是情绪在胸口波涛汹涌。 “谢谢你两次都有重大发现，一是发现魏钰的手指是死后被砍断的，二是发现魏钰体内含有剧毒氰化钾。 如果没有你，我想案情现在还是一筹莫展！” 高琳勾了勾嘴角，道：“以杜海的实力，他也迟早会发现这两点。 我只是在岛国见多识广了，那边人的心理挺压抑的，犯罪手法也层出不穷，比我们国内的一些作案手法更加富有创造性。 关于利用制毒杀人的案例，我在那边见识了不少，思路才会条件反射往那边靠了靠，没想到真的被我蒙对了。” 严忠义摇了摇头：“你才不是蒙的，高琳，你要承认自己很优秀！ 如果当年我拦住你，不让你去岛国学习，也许......” 严忠义话没说完，但是高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潜台词，严忠义应该是彻底释怀了，原谅了她当年的不辞而别的行为。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严忠义释怀地笑道：“谈不上原谅，立场和格局不一样。从格局方面来讲，你一直就超越于我。 我想明白了，是我太自私了！爱一个人不是霸占她，而是给她整个世界，让她长见识、长阅历。 琳琳，你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刑侦室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两人四目相对时，彼此身体在慢慢靠近。 “啊——谁踩了我一脚？”安峻的声音吓得两人赶忙分开了。 严忠义和高琳回头看见门外站着一堆人，手里拿着烤串儿和可乐像是在观看一场爱情大片。 “安峻！是你带头的吧？你小子要挨揍不？” “头儿，不是我！我......我只是买好了夜宵，准备给你们加餐。” 严忠义冷哼一声，抡起了拳头，安峻拔腿就溜：“头儿，饶命啊！” 高琳两只手插在白色大褂口袋里，脸上挂着平日里鲜少的笑容返回法医室。 杜海正在‘收拾’魏太的尸体，炸弹的威力不算顶级，但是炸死一个人绰绰有余。 “杜海，这具尸体没必要尸检了，早点通知死者家属带回去吧！” 杜海点点头，“这女人太惨了，大儿子早亡，小儿子惨死，老公注定逃不过死刑。 不知道严队有没有把这两个噩耗告诉魏明，听说他从进来一直没有交代，现在也许是撬开他嘴巴最好的时机。” “刚才严忠义说了，人在后半夜精神容易低落崩溃，他在等。”高琳说道。 凌晨三点一刻，严忠义让人把魏明带进审讯室。等待的工夫，他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提神。 今晚他的精神状态不错，果然女人才可以抚慰男人那颗受伤的心灵。 魏明双手戴着手铐，穿着囚服走进审讯室。严忠义吐出一口烟，抬头时脸上的表情怔了怔。 上回魏明的头发不过是从黑发变成了花白，这会儿已经如同白发苍苍的老大爷。 看样子这浑蛋之前可能去理发店焗油了，也有可能是关在里头没日没夜精神内耗了。 严忠义朝魏明点了点头，魏明脸上的表情错愕了一下，他从严忠义眼底敏锐捕捉到一丝怜悯。 他这么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严忠义在酝酿怎么开口告诉魏明这只老狐狸，他们家发生了灭门惨案。 虽说他恨透了这个王八蛋杀了他的小兄弟王彬，但是内心最柔软的善意还是让他犹豫了片刻。 魏明双手摆放在审讯室的桌子上，似乎这样的姿势能够让他舒服一些。 他脸色并不慌张，沉声问道：“说吧！这回又是我们家谁死了？” 严忠义平静地看着魏明的眼睛，这只老狐狸的心理素质简直是大神级别。 “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你老婆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这话一出，魏明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怎么死的？” “被炸弹炸死的，上半身还算完好，下半身直接炸飞出去了。 我们找了老半天，现在还差一条右腿和左腿一只脚，也许是掉进山崖了！” 第170章 跟我走一趟 严忠义原本以为魏明会歇斯底里，或者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质问警察为什么保护不了他老婆。 没想到魏明倒是挺平静的，有些出乎意外地笑了笑，“这下子好了，我们一家都死绝了，现在该轮到我上路了。 严忠义，我开枪杀了你兄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你没必要在这里和我多费口舌，直接开枪把我毙掉，或者直接注射死刑，这样我们一家就可以早日团，你也不用再看见我这张讨厌的脸。” 严忠义脸上的表情顿沉，这家伙的心理素质真是厉害，老婆儿子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不愿意交代？ “魏明，让你死很容易，你死一万次都不为过，但是你背后那些罪大恶极的鬼，我们必须揪出来。 当年凭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那么大的强奸案子压下去，即便你再有钱也不能逾越法律的底线。 很显然，当年有人帮你掩盖了罪恶。告诉我，他是谁？” 魏明冷笑了两声，“你们警察不是很厉害吗？你们自己去查啊？你不是人称警界的福尔摩斯神探吗？看来严大队长还是浪得虚名啊！” 严忠义嗤笑了一声，“别他妈和我使用激将法！ 告诉你，你输了，你穷极一生追求的名誉、财富、地位都已经付诸东流。 你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而你也逃不过死刑，你老婆也因为你惨死，连一具全尸都没有。 你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会被政府收走，而你什么也没有留下，只能灰溜溜地赴死。 而你想保护的人，他怎么不出来帮你？别逞强了，老实交代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魏明继续扯着那种十分欠扁的笑容，“别想套我话，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怎么？警察还想打人？我有严重的哮喘病，你不能打我！” 严忠义猛地拎起他的衣领：“你对他已经是一颗无用的棋子，说出他的名字，我会替你争取能不能死刑缓期执行。” “死缓啊？呵呵，没必要了，正如你说的，我老婆儿子都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严忠义抡起一只铁拳想要挥下去，最终停留在空中克制住了愤怒。 “他们的尸体在公安局的地下法医室，既然你死无动于衷，我现在带你去见见他们。” 这话一出，魏明依旧平静道：“严大队长，别费功夫了，我是不会说的。 我还没有输，至少秘密不是从我嘴巴里说出去的！” 话音刚落，安峻开门进来了，他在外面听得已经没有耐心了，上前用力扯着魏明的手铐。 “啊！”魏明顿时痛得嗷嗷大叫。 “你说不说？”安峻用力板着魏明的手，“给你脸了，进来这些日子一直对你客客气气，蹬鼻子上脸了。” 魏明咬牙，虎视眈眈盯着严忠义，“你们警察就这点本事？” 严忠义吸了一口气，让安峻住了手。 “魏明，知道魏强为什么自杀吗？如果你认真看过那本日记，你一定会从中找到答案。 某种意义上来讲，魏强、魏钰都是你害死的，子不教父之过！ 魏太就更可怜了，先是失去了魏强，接着失去了唯一的儿子魏钰，而你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魏明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因为双手疼痛脸上已经冷汗啧啧，不过依然扯着十分欠扁的微笑。 安峻想教训一下他，被严忠义制止了。 “你最好告诉我藏在局里的内鬼是谁？ 人性是最禁不起考验的，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我担心你活不到执行死刑那一天！” 说完，严忠义起身走出了审讯室，安峻指了指魏明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头儿，这家伙嘴巴可真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死扛。” “让他扛着吧，说不定那个人很快就要沉不住气了！” 安峻捏了捏下巴，缓缓点了点头，“对，咱们可以把魏明先耗着，或者对外就说我们已经怀疑警局内鬼的身份，这样一来那个人就会沉不住气。您说过，人越是沉不住气的时候，越是会破绽百出。 头儿，说不定这回可以收网了！” 严忠义满意地扭头看了看安峻，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进步了，继续努力！” “谢谢头儿！”安峻笑道，感觉与严忠义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局长办公室隔壁的屋子还亮着灯，“我师父还没回去啊？” 安峻点点头，道：“老前辈真敬业，一直在那边翻看卷宗。” 严忠义走进师父的临时办公室，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卫毅韬正在伏案工作，抬头看见严忠义，两眼猩红。 “忠义，审得怎么样？魏明肯松口了吗？” 严忠义摇摇头，一脸沮丧道，“师父，这家伙嘴巴很紧，老婆孩子都被他害死了，他还是不愿意说。 他开枪杀警察肯定是死刑，但是此人对叶甜甜被性侵只字不提，当年的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果当年案子正常受理，也许根本不会闹出现在这样的连环杀人案出来。 如果我们推理正确，叶甜甜因为当年错付了警方，于是自己筹备了复仇计划。 所以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将当年的事情查清楚了。 事到如今，藏在我们系统内部的鬼还没有上钩，被偷走的日记本下落不明。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条鱼就会咬饵上钩。” 卫毅韬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忠义，别灰心，至少目前咱们已经掌握到了重要线索。 继续就凶手精通化学这一点深挖下去，一定会找到侦破案件的突破口。” 说完，卫毅韬回头看向窗外，天已经彻底明亮了。 “忠义，黑暗不会永远遮挡光明，而光明将会努力向前。 我们已经抓到了掼蛋里面的万能红桃，只需要三张牌就可以凑齐一个炸弹。” 八点半的时候，严忠义让安峻去招商局把林贤超‘请’到了公安局问话。 安峻穿着便衣去招商局，在传达室签字说找林贤超。 保安将他带进林贤超的办公室，林贤超正在处理工作事务。听见有脚步声，他抬头看见一张刚毅的五官，敏锐意识到来者不善。 安峻亮出警察的身份，道：“你要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现在就跟我去一趟公安局问话。 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们可以把临时审讯室安排在你们招商局。 林贤超，我们怀疑你与近日的爆炸案、氰化钾中毒案有关，请你跟我走一趟。” 第171章 有重大发现 林贤超点点头，“同志，您稍等，我把这份文档传给我们局长就跟你走！” 安峻嗯了一声，开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衬衫塞在裤子里面，典型的机关男打扮，看上去与杀人凶手、罪恶帮凶，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头儿说了，坏人两个字不会写在脸上，电视剧里面坏人脸上有大黑痦子、刀疤，都是为了让早期观众能够识别好人与坏人之分。 不过这都是90年代初期电影电视里面，导演对坏人形象的夸张表现。 到了21世纪，导演片中的坏人可能是斯文教授、职场白领、企业总裁等，导演的用意是让观众看到最后惊呼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牛逼，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人。 “可以了！”林贤超一个回车键，起身拿着车钥匙准备往外走。 安峻道：“不用开车，如果你没问题待会儿我会亲自送你回来，如果你问题大了，那就不用回来了。” 林贤超愣了愣，接着笑道：“您还挺幽默的，和你们严队长的风格挺像的，是不是最近都是你跟着他？”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走吧，林主任！” 两人一路没有交谈，安峻开车回到公安局将林贤超直接带进了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严忠义已经等候多时，手中盘弄着一枚zippo打火机。 这只打火机最近他才从柜子里拿出来使用，是大学时候高琳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之前他用的都是海鸥大酒店的打火机。 “严队，有阵子不见了！”林贤超主动开口，并且坐到了自己该做的位置上。 严忠义眼睛一亮，这小子看上去还挺淡定的，一般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通常都会表现出缩手缩脚，手足无措的样子。 “是有阵子不见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严忠义捏着下颌骨意味深长看着林贤超。 林贤超双手乖巧地放在桌上，穿着白色衬衫的他看上去很有少年感。 “最近市里面在大力招商，一共招了三家日企、两家德企、还有一家韩企都将入驻扬城市。 我们招这些企业进来，是为了给本土老百姓带来大量的就业机会。 最近我们招商局都传开了一句口号，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狗用。” 严忠义轻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的，这个开场白我很喜欢，其实来这地方也没必要搞得紧张兮兮。因为是人是鬼都会见分晓，如果有罪一定伏法，如果无罪自然清白。” 林贤超点点头，“严队悟得透彻，您这次喊我来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吗？” “没错！最近这阵子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在你身边？”严忠义问道。 “没有！” “确定吗？你再仔细想想！” “真没有！” 严忠义哦了一声：“最近魏家灭门惨案听说了吗？你们体制内消息还是蛮灵通的！” “知道！这案子现在传得满城风雨，还有拆迁办一把手在5a写字楼跳楼，扬城市今年特别不太平。 严队，您今天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聊这些？” 严忠义眼睛一亮，“我怀疑这几起命案与叶甜甜都有关系！” 林贤超不知所云笑了笑，“怎么会和叶甜甜有关？你们是从监控中看到她了？还是在命案现场看到她了？” “都没有！但是经过推理得出结论，她是最大犯罪嫌疑人。 魏家的灭门惨案当中，魏明的儿子魏钰被人丢进了刁铺村化粪池中，看起来像是溺死，但是法医在他体内发现了氰化钾剧毒。魏明他老婆在巨龙山被人用自制炸弹炸死了！ 我们去弘扬中学把你们班上当年45名学生档案都调查了一遍，找出了三名化学成绩最好的人，其中除了一个叫王东的，剩余两名分别是你和叶甜甜。 王东这些年在澳洲生活，今年还没有回国，我们和出入境确认了一遍，消息属实。 我们之前有过来往，对你片面的认知和感官上，我认为你与爆炸案和氰化钾剧毒案无关。 所以我们怀疑是叶甜甜干的！” 林贤超道：“严队，那你们喊我过来干嘛？” “刚才我已经说了，从片面的认知和感官上，你不可能和案件有关。 你没必要自毁前程，但是如果你为了弥补当年报警未遂的遗憾，帮助叶甜甜一起涉案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我们之前聊过，你对当年的事情还是不能释怀。 如果她回来了，我们有理由相信她见过你，并且你们敞开心扉，解开了彼此的心结。 当你得知她带着报仇计划回来，于是决定帮助她一起完成杀人计划。” 林贤超听得一愣一愣的：“严队，这些是您已经掌握到的证据，还是您的主观臆想？” 严忠义冷哼一声：“不是臆想，而是推理得出的结论......” 等严忠义把他的推理洋洋洒洒说完后，林贤超脸上露出了与这张脸不匹配的表情。 “我不是剧本里面的大情种！ 虽然我很遗憾当年没有帮到她，但是让我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我认为爆炸一案和氰化钾一案与叶甜甜没多大关系，不能因为她精通化学你就认为她是凶手，这顶帽子扣得不成立。 当年我们学校的化学尖子生不少，弘扬中学一直以来都是理科优势明显，这离不开优秀的师资力量。 您刚才说了，凶手把魏钰骗上了车，然后杀了他抛尸，您认为一个女人有这么大力气行凶作案吗？ 我曾经见过魏钰一次，他身高有一米八左右，体型很健壮。 叶甜甜如果不是力大无穷，她不可能做到这一切。 再者，叶甜甜当年化学成绩是不错，但是应试教育都是做题目，考场上不需要学生动手。 我不相信她有做炸弹的本事，我大学读的是化学专业，我至今还不会制造炸弹。 最起码要学‘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而国内能开这个专业的普通高校少之又少。 因为这个专业非常危险，设计实验也都很专业。 我们化学专业有些人毕业之后，也不懂怎么制作炸弹，也不会制作毒药，毕竟还有许多人连考试最基本的题目都不会，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东西。 你们对化学生误解太大，如果学化学就会制毒，就会做炸弹，初中和高中还有谁敢安排上化学课，岂不是将化学与犯罪画上了等号？ 严队，您这么片面地推理，显然是不合理的。” “哼哼，是吗？”严忠义注视着他，“你这倒是把叶甜甜身上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你才是犯罪主谋。” 林贤超抿了抿嘴，皱眉道：“严队，您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这些年魏明得罪了不少同行，一家独大，不给同行一点吃肉的机会。 许多人都知道，魏明和政府国企关系好，有时候地块招标，呵呵，你懂的。 他堵死了别人的路，保不齐会有人酝酿一出杀人计划整死他。 至于那个魏钰，他的人品老百姓皆知，他拆迁捅了多少篓子，想要整他的人一定不比整他爸的人多。 谁要是想找个会制造炸药和制毒的杀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只要给钱，‘能人’还是有很多的。” 严忠义听明白了，林贤超的意思是，这些命案和他与叶甜甜都无关，他倒是撇得干干净净。 林贤超一脸冤枉的表情，穿着白衬衫的他，干净得像从动漫中走出来的大男孩。 他知道警察早就怀疑到叶甜甜的身上，所以他用他的逻辑试图让警察不再怀疑她。 如果警察怀疑自己，那他也有刚才的理由向他们解释，把罪名推给虚无缥缈的怀疑对象，那就等同于没说，让警察自己像无头苍蝇继续去查。 林贤超是这么想的，在事情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时，能保住叶甜甜的同时，尽量也不牺牲到自己。 毕竟甜甜说了，她不希望他为了帮她报仇丢了性命，看样子甜甜还是很在乎他的。 如果......他想如果事情能够按照甜甜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以后他们也许还有也许。 严忠义正在寻思，林贤超在政界上摸爬滚打了这些年，一定不是一张简单的白纸了。 这时，许久不曾谋面的狄杰打来了电话。 严忠义朝安峻使了个眼色，拿着手机出去接了电话。 “喂，这些日子死哪儿去了？还在帮富婆抓小三啊？” 狄杰嘿嘿笑了两声，语气神神秘秘道：“严忠义，赶快给我转账五万块钱的报酬，我这里有重大发现！” 第172章 怀疑是孟菲 “哼哼！”严忠义冷笑起来，“你小子又想骗我钱，我压箱底的钱留着娶老婆用！ 你别在我这里打如意算盘，之前让你查叶甜甜的下落鸡毛没查到一根！ 回头电话联系，我在审讯室忙着呢！” “喂喂喂，别挂！之前没听你说留着钱娶老婆啊，咋啦，这是有情况了？” 严忠义隔着手机都能猜到狄杰此时一脸八卦：“没空和你扯犊子！” “我真没骗你！”狄杰忙着解释道：“真是有重大发现了，你起码意思一下，不然我这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就这么给你白嫖了，说不过去了吧？” 严忠义抿了抿嘴，两道剑眉微皱，寻思了一会儿，道：“五万没有，给你五百！你爱说不说，这已经是我承受范围内的极限了！” “别在兄弟面前哭穷，你堂堂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大队长，不差钱儿！ 据我所知，你们每侦破一起案件都有或多或少的奖金，一年最起码也有不少案子，这样一算你不可能没钱。” 严忠义哼了一声，“不好意思啊，你想多了，我从来不会主动向上级领导要奖金。 跟着我的兄弟们都挺实诚的，你别想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卖给他们。 即便破了大案有奖金，我们底下这么多人，几千块钱一平摊下去每个人到手真没几个钱了！” “靠！”狄杰难以置信道：“我听说隔壁市的公安破一起大案子都是有小几十万的奖金，听说都是他们头儿争取到了，所以警员跟在后面也有积极性。你这样不收拢人心，队伍迟早不团结。” “嗯！你都说了，那是隔壁市，我这人比较老实，领导不主动提，我从不开口要。 所以跟在我身后的人都不是图我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利益，而是真心诚意跟着我的兄弟们。” 狄杰呵呵笑道：“你身后跟着一群和你一样的傻子，破了大案子都是有奖金的，你不能只给下面人喝鸡汤，不给他们吃肉啊！” “你特么少废话，风气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搞坏的，幸亏你不是警察。 不和你扯皮了，人还在审讯室里头等着呢！”严忠义准备挂断电话。 “行吧，冲着咱俩是老同学，五百就五百，我就当为人民服务了！” 严忠义点点头，“算你识相，之前你骗我的钱就算了！” “什么叫骗？我也是付出劳动和时间的！好了，不扯这些了，我有了重大发现，那个林贤超还记得吗？”狄杰语气神神道道。 “当然记得，他有什么问题？你小子别在这里故弄玄虚！” “真没故弄玄虚，我前几天带冉冉去一家泰国餐厅打卡吃饭，你猜我遇见他和谁吃饭了？” 严忠义寻思了一下：“孟菲？他俩真好上了？” “千真万确，我看见他俩在一起吃饭，一开始有说有笑的，后来表情就怪沉重的，饭都没吃完就走了。 我当时距离他们有两张桌子，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于是我就让服务员帮我照看一会儿冉冉。 我一路尾随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步行的路上灯光挺亮的，我不能够与他们保持太近的距离。 我躲在一辆车后面，看见他们发生了争执，听不太清楚讲什么，但是忽然会有几个字提高了音调。 我听见林贤超称呼孟菲为叶甜甜！” 严忠义心脏狠狠缩了缩，立马问道：”确定吗？该不会是你耳朵出现幻听了吧？” “不可能！我耳朵打小就好，一定没听错，当时我距离他俩也就十米左右的距离。 后来我去查了这个孟菲的背景，她在欧瑞汽车的简历都是假的。 填写的大学和专业，我找了英国那边的朋友彻查了一番，你猜怎么着？” “快说！”此时，严忠义已经被吊足了胃口，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切。 狄杰这时候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语气颇有底气地说道：“接下去你想知道的信息就要收费了，毕竟我是一个生意人。皮市街的狄杰侦探所一年也要收费十几万的房租，我还要给员工开工资，水电煤三个月一交......” 狄杰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严忠义赶忙打住了，“行了，再给你加五百块，别废话了！” “你真是抠门，以后我就喊你啬哥！” “少废话，快说！” “孟菲简历上面的学校是真的，但是学籍查无此人，她家里几口人也查不到，孟菲这个身份可能都是假的。 我怀疑这个孟菲有问题，她接近林贤超的时间和情人节惨案几乎吻合。 你之前不是说，怀疑叶甜甜整过容了吗？有没有发现孟菲的五官精致到太过于完美？” 严忠义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比较脸盲！” 狄杰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之前我就觉得她不仅三庭五眼比例完美，尤其是眼睛就像画笔精雕细琢出来的，人类的眼睛形状很难有这么完美形状的。” 这话一出，严忠义赶紧跑到了之前省公安厅画像师张淼的那间临时画室。 当时张淼对着孟菲的照片看了很久，并且画了十几张画像，难道张淼已经察觉出这是一张整容脸了？ “你在听吗？”狄杰问道。 “之前省里面的罪犯画像师张淼画过孟菲，也许他当时就察觉出不对劲，只是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 狄杰道：“画像还在你们局里吗？” “在！我正在画像的面前，你想不想一起看看？”严忠义心脏蹦蹦跳动。 “行！你给我发视频！” “好！”严忠义将手机镜头对着墙壁上的画像，“这几张都是她！” 狄杰仔细看着墙壁上的画，“五官太精致，如同雕刻一般，尤其是眼睛的大小、眼高、长度、眼距、倾斜程度、眼睑位置，每一个细节都堪称完美的整容医院教科书版的五官长相。 不过从眼睑看，这手术不太像亚洲人做的，因为欧美那边喜欢放大眼角和眼尾，能够看出淡淡的欧美感觉，所以孟菲本人的眼睛看上去才会那么深邃、明亮、动人。” 严忠义道，“你是不是在整形医院待过？” 第173章 她能否逃离 “你怎么知道？”狄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说的词语都是专业术语，我之前查过一起整容案件，接触到过这些词汇。” “嗯！当初从牢里出来，一开始怎么也找不到工作，后来好不容易在一家整容机构落了脚。 当时我跟着整容医生后面打下手，学到了一些皮毛，这些基础的专业术语都清楚。 来整容的大部分都是已经很漂亮的女孩子，不过没有人会嫌弃自己可以变得更漂亮。 那边医生挺缺德的，把每个女生都照着一个模板整容。 后来出了医疗事故，一个女的隆鼻的时候死在手术台上。整容机构解散之后，我才慢慢接触到了侦探所这一行。” “看样子这个孟菲问题大了，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叶甜甜！ 阿杰，如果真是叶甜甜，你立大功了！”严忠义激动地掏出一支烟点燃后猛吸了几口。 狄杰嘿嘿一笑：“我可不要功劳，只要让当年把我抓进去的警察跪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赔罪就行！” “额......这个有点难，就算是我们地级市公安局的警察，我也没有这个本事保证人家愿意磕头赔罪。 阿杰，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回头等我发了工资就把钱转给你！” 狄杰愣住了，“不该现在就把钱转给我吗？” “先欠着，或者你直接记账！” “好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都开始学会赖账了？ 是不是高琳？我听说她从岛国回来了，你该不会吃回头草了吧？” 许是有了新的线索，严忠义开怀笑了笑：“没错，高琳回来了，回头草吃得挺香的。” “靠！” “哈哈！不和你说了，回头等案子破了，我们请你吃饭！” “别介！我可不要看见你俩撒狗粮！” “嗯，先这样，林贤超就在我审讯室，我再去会会他！” “严忠义，你刚才阴我啊，原来你已经怀疑到林贤超的头上了！加钱！一分钱都不能少！” ...... 严忠义回到审讯室，林贤超抬起头，发现严忠义的脸色比刚才亮堂了许多，心里一下子揪了起来。 刚才那通电话就究竟是谁打的？是不是有人发现孟菲就是叶甜甜，她会不会有危险？ “严队，怎么去这么久？”林贤超故作轻松道。 严忠义挑了挑眉，嘴角情不自禁上扬道：“怎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想见我了？还是你担心我查出点什么出来？” 林贤超心口顿沉，严忠义这话风和刚才截然不同，似乎心里更加有底气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尽快回去，下午还有一场会议要召开。” 严忠义端倪着林贤超，笑了笑：“别急着走啊，中午我请你吃顿饭，泰国菜喜欢吗？ 咖喱大虾、泰式凤爪、椰子冻都挺不错的，男女都喜欢吃。” 林贤超坐直了身体，摸了摸翘挺的鼻梁，“严队公事繁忙，这么多案子等着您去调查，林某不能耽误您的宝贵时间。等案子破了，我请您吃一顿大餐。” “叶甜甜找过你！”严忠义眼神死死锁定住林贤超！ “”叶甜甜？”林贤超似乎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我已经十年没见过她了！如果她真来找过我，你们早就将她抓回来审问了。” 严忠义道：“叶甜甜就是孟菲，孟菲就是叶甜甜！林贤超，我说得没错吧？” 林贤超嘴角扯了扯，“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审讯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最终还是严忠义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之前我们就怀疑叶甜甜整过容，而孟菲出现的时间与情人节惨案时间很贴合。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孟菲接近你是带着目的？ 还是你已经知道她就是叶甜甜，故意瞒着不老实交代？ 林贤超，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可是公务员！”严忠义十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林贤超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却故作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不会是抓不到凶手，开始意淫孟菲就是叶甜甜整容过后的样子？如果是这样，那你们警察简直太菜了！” “哦？你难道有高见？”严忠义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子。 林贤超冷笑道：“首先两人的体型就完全不一样啊！” “你都说了，好多年没见了，你会发育人家高中毕业就停止发育了？”严忠义怼道。 林贤超又冷哼了一声，“我不相信孟菲是叶甜甜，我和叶甜甜是高中同学，即便她整容了，我也一定能够察觉出来。” 严忠义点点头：“可是如果你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呢！或者这么说吧，你和她就是一伙的！” “你——严队，您这是在逼人认罪，未免太过急功近利，是你们上级给你们施压了，对吗？”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别着头看了一脸安峻：“他刚才是你开车带过来的吧？” 安峻点点头：“嗯，我跟他说了，如果没问题我亲自送他回去，如果问题大了就不用回去了。” 严忠义嗯了一声，“我怀疑你是共犯，不过我暂时没有强证据，但是我可以拘留你24个小时。 林贤超，我们暂时不能放你出去。毕竟如果你是帮凶，出去就会给她通风报信。 好好待着，要吃饭、要喝水喊一声，这面玻璃看不见外面，但是外面看得见里面，这是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 说完，严忠义起身，安峻紧跟其后。 跨出审讯室的一刻，严忠义猛然回头看了一眼林贤超，见他一脸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也许他没想到严忠义会扭头看他一眼，所以脸上的表情没来得及撤回，显得清俊疏朗的外表顿时有些扭曲起来。 严忠义冲着他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邪魅一笑，然后走出了审讯室。 林贤超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惊住了，这笑容十分具有挑衅心理，看样子他应该是胸有成竹。 “甜甜，快跑，你被盯上了！ 我这边不好通风报信，希望你能够察觉到危险，跑得越远越好。 你真不该任性，如果听我的话，你已经乘坐飞机飞往英国了！” 林贤超双手交叉，将头埋在虎口处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目前的现状扭转乾坤？ 当年再难的数理化题目，他都可以凭借着聪明的头脑最终迎刃而解。 此时，严忠义带着人去逮捕叶甜甜，她还能否逃离虎口？ 第174章 孟非失踪了 临近中午饭点，叶甜甜打了电话给林贤超，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但是并未显示关机状态。 叶甜甜眉头不禁皱了一下，林贤超大小也是招商局办公室的副主任，平时找他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像他这种工作性质的人一定不会长时间不接电话，即便是遗漏了电话也一定会很快回拨过来。 叶甜甜心口一紧，那天两人一起吃泰国菜，林贤超对她讲得话字字句句浮现在脑海里。 “警察早就怀疑你了，他们找不到你的一切轨迹，一定会判断出两种可能性。 一是你已经不在人世，二是你一定是整了容，重新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甜甜，赶紧买飞机票回英国......” 叶甜甜心想，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 一是林贤超出现了纪律问题，被纪委带走问话了。纪委问话期间，手机都会统一上交保管。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林贤超会不会被警察带走了？ 叶甜甜坐在办公室，手里转动着一支笔，心想林贤超绝非贪财之辈，她立刻把第一个想法在脑中否决了。 巨龙山的爆炸案和氰化钾一案，让凶手一夜成名，听说本土剧本杀公司已经准备借助原型写一个悬疑刑侦剧的本子。网上关于这几起案子，讨论的声音已经压都压不住了。 警方一时间压力空前巨大！ 严忠义带着人前往弘扬中学找到了当年的学生档案，从中锁定了三名化学成绩好的学生。 王东人在澳洲，作案嫌疑最低，警察顶多打个电话试探口风。 警察目前又找不到自己的下落，那么一定会将林贤超带回局里问话。 想起林贤超那天劝她赶紧跑路，叶甜甜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上。 她心口不禁狂跳起来，警察会不会把林贤超当作是杀人凶手？或者认为他是凶手的团伙？ 叶甜甜看过大量刑侦书籍，这种大胆假设警察经常会使用。 他们会先假设a和b是同伙，然后用线索和证据证明假设是成立的。 沈浩宇突然敲门，娘里娘气地走进来：“菲菲啊，咱们欧瑞汽车这个月的销量非常可观，中午我请小伙伴们一起去海底捞吃火锅，一起啊！” 叶甜甜笑道：“姐妹，我不喜欢人多，下次我单独请你出去happy！” 沈浩宇看了一眼百叶窗，发现拉得严严实实，扭头嘟着嘴卖萌道：“行吧！知道你们大美女都喜欢装高冷，那你一定要记得要请我出去happy哦！ 人家最近脸上拔干拔干的，听说去医美机构做光子嫩肤效果最好了，然后再做一个水氧活肤把水分锁死在肌肤里面......” 叶甜甜道：“没问题，一定给姐妹安排做全套！” “ok！”沈浩宇点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劳力士手表，道：“菲菲，下班时间到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啦！” 叶甜甜点点头，笑道：“亲爱的，去吧，多吃点，你最近有瘦了！” “好哒~”......沈浩宇离开后，叶甜甜决定去招商局探探林贤超的口风。 她必须尽快确定林贤超有没有出事，否则心里头慌慌的，她不愿意让林贤超替自己背锅，这人情债欠得太大了。 林贤超一直没有回电话，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大概率他是被警方控制在审讯室内。 叶甜甜心想，如果这个时候把他放出来，警方一定认为他会出去通风报信，所以把他“焊死”在审讯室。 警方说不定现在正在抓捕她的路上！ 叶甜甜悉心分析着警方可能的侦查方向，一边优雅地站起身。 她将一头披肩大波浪长发扎成了干练的马尾辫，又从柜子里面拿出一身运动装换上了。 走之前，她将一份辞职信放在沈浩宇的办公桌上，然后开车离开了公司。 路过万达广场时，她将公司配的新能源电车停在地下车库，随后离开了商场地库。 她找黄牛办了一个全新的身份证，不得不说，各行各业都在内卷，这张身份证如假包换。 她现在不叫孟菲，她又有一个全新的名字，于曼！ 接着，她又弄到了一辆大众polo车，这车开出去不造谣，通常都是女生买菜、带娃的代步车。 回到家，她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从柜子里取出，剩余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出门前，叶甜甜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出租屋，在这里生活了一些日子终究还是有一点留恋的。 她拨打了房东的电话号码，房东很客气：“孟小姐，天气热了，是不是空调不好用？我明天就去苏宁电器给你买一台全新的。” 叶甜甜笑道：“李太太，我这边工作已经提前结束了，明天就回英国。 这边还有两个月房租您就不要退给我了，我家里有急事，钥匙我就不亲自送给您了，就放在鞋柜下面，您伸手一摸就看见了。” “啊！这么急啊，家里出什么事了？”李太太问道。 “哎，我父亲他......” 叶甜甜话没说完，李太太“哦”了一声：“我懂！小姑娘，别难过，人生无常！ 如果以后再回来，到时候阿姨还把房子租给你。我最喜欢你们这些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家的。” 叶甜甜笑了笑，“谢谢李太太，家里很干净，不需要请保洁工打扫。 另外，还有一些家电和生活用品都是全新的，我就不带走了，就当给您留个纪念吧！” 李太太乐呵呵答应了，挂断电话后，叶甜甜最后一次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爸，别怪我又把您的名字拿出来当挡箭牌，您走这么多年了，我和妈妈、外婆过得挺难的。 爸，您放心吧，我替您保护妈妈，护她一世周全！ 爸，我一定会把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一个一个除掉，我发誓一定会安全回到英国，回到妈妈身边！” 叶甜甜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接下去她会以于曼这个名字藏匿在扬城市继续作案。 ...... 沈浩宇惶恐万分，吃海里捞火锅回来，发现公司门口停着警车，里面站着乌泱泱的一群警察。 “不......不会吧！孟菲怎么可能和爆炸案有关，她大学专业是工商管理学，更不可能会制造氰化钾杀人啊！” 严忠义黑着脸注视着他，手里的香烟吸到了烟屁股处，他干脆拇指和食指揉搓了两下熄灭了。 沈浩宇见状，吓得喉结一阵紧缩。 严忠义心口顿沉，林贤超在审讯室待着，叶甜甜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算到这一步。 安峻带着人将欧瑞汽车里里外外翻找了几遍，骂道：“头儿，人特么不见了，看样子又溜了！” 严忠义脸色顿沉，余光看见沈浩宇眼睛鬼鬼祟祟看着自己的办公桌。 “那是什么？”严忠义敏锐察觉到异样。 沈浩宇道：“我也是刚发现，好像是孟菲的字迹！” 安峻将那封信件拿起来看了一眼：“头儿，信封上面写了三个字，辞职信。” 严忠义接过拆了开来，内容简单的几行字。 “浩宇，因为家中有突发情况，我现在人已经飞往英国。 突然不辞而别，深感抱歉，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兑现。 你的好姐妹——孟菲！” 严忠义看向沈浩宇，目光紧紧逼视：“她什么提的离职？” 沈浩宇急道：“中午下班的时候还好好的，没听说她要辞职啊，菲菲简直太任性了，我现在就打电话问她！” 严忠义点点头，道：“开免提！” 沈浩宇拨打了孟菲的电话，那头传出了人工智能语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请您稍后再拨！” 严忠义脸色更沉，“把她电话号码给我！” 手机号码发到刑侦技术科肖阳那边，经过查实无法锁定手机信号位置，又是这一招。 此时，严忠义更加确定，孟菲就是叶甜甜，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吗？” 沈浩宇摇摇头：“不知道，当初分员工宿舍的时候她说住不惯，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当时欧瑞汽车刚在扬城市成立，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也没有顾得上问她住哪儿，后来就没太在意这事儿。 孟菲从英国回来的，多多少少和我们身边的人不太一样，我也是被她这一点吸引了，我们关系一直挺好的。 您说她和爆炸案、制毒案有关，这不可能！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哪像是会杀人的人啊！” 严忠义道：“把她家庭住址告诉我！” 沈浩宇打了个电话给办公室秘书，很快查到了孟菲入住的小区。 ...... 第175章 正面交锋吧 “头儿，人跑了！东西基本上都没带走，估计就带了一些重要的证件。”安峻在屋子里搜了几遍，咬牙切齿道。 严忠义嗯了一声，道：“估计孟菲这个名字，她以后是不会再使用了，赶紧去查小区监控吧！” 一众人前往小区物业，调到了叶甜甜入住的这幢楼的监控，一个个围着监控大气不敢喘一声。 严忠义双眼猩红如同野兽，死死注视着屏幕上面的人。 叶甜甜从屋子里走出来，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佩戴黑色口罩。 虽然穿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体型看着十分苗条。 女人拖着黑色的行李箱走进电梯，电梯从21楼不断往下降，她全程一直低着头。 直到电梯到达四楼，女人开始在电梯里面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 严忠义等人屏气凝神，观察一番才发现这女人竟然在找监控。 更让所有人心里憋气的是，这女人突然抬起头，调整姿势故意站在监控下面做了一个“耶”的动作。 安峻顿时一阵窝火：“头儿，她这是在摆剪刀手，还是在骂咱们二啊？” 严忠义冷哼一声，“估计都有吧！摆剪刀手是挑衅警察的意思，她也许是嘲笑我们又慢了一步让她跑了。 如果你非要理解她骂咱们二，那也说得过去，调查了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凶手本尊，而且还是她故意给咱们看的。” 安峻双拳紧握，道：“头儿，她按了负一层，应该是到地库取车了。” 严忠义点了点头，扭过头看向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麻烦把地库的监控也掉出来！” 很快，物业公司将地库的监控调了出来。 “头儿，这是一辆大众polo，车牌号码有了，接着就是请路政管理部门锁定这辆车牌，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样车。” “嗯，赶紧去查，越快越好！” “是！” ...... 叶甜甜开着大众polo离开了小区，很快开车开到了茂业百货商厦。 她将车停在地库后，打了个电话给黄牛，让他们过来取车。 挂断电话后，她扔掉了那张电话卡，压低了鸭舌帽离开了商场的地库。 出去后，叶甜甜步行到了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上了15路公交车。 半小时后，她来到电瓶车一条街买了一辆二手的爱玛电动车，汽车开出去目标太明显。 扬城是一座小城市，每天上演电动车大军出行的盛况。她藏匿在电动车的队伍中，不容暴露自己。 叶甜甜骑着电动车，前往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了几件朴素到土气的衣服，还买了一顶假发和一双布鞋。 当她回到事先已经租了三个月的老旧小区时，站在发黄的镜子跟前看着全新的自己。 叶甜甜嘴角扯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眉宇之间却邪气大盛。 “你好，于曼！恭喜你，走进了我的世界！”叶甜甜的声音冰冷如水。 随后，她换上一张电话卡，再次拨打了林贤超的电话，很遗憾他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 她打了个电话到招商局的办公室，试探了工作人员几句。 对方说林主任上午和一名男子出去之后，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半个小时后单位要召开重要会议，领导已经把他电话打爆了。 挂断电话后，叶甜甜确定林贤超应该是被便衣警察带走问话了。 她拔出电话卡，剪成了两半丢进了厕所垃圾桶，又重新换上了一张新卡。 从冰箱取出一盒牛奶，她又切了一根香蕉，倒进了一些燕麦坚果碎，吃得干干净净。 肚子喂饱后，叶甜甜舔了舔嘴唇，打了个电话给严忠义。 严忠义正在茂业百货商厦抓狂，路段监控一直跟到了地下车库，所有人发现叶甜甜低着头离开了商场地库。 接着在商场南大门发现了她的身影，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上了一辆15路公交车，后来他们一秒一秒的过，都没有发现叶甜甜是在哪个站下的车。 很快，他们看见一名男子鬼鬼祟祟出现在地库，安峻一眼发现男子苗头不对，上前将男子控制住了。 经过一系列的盘问，最终男子交代他是一名黄牛，专门把车租给别人使用，黄牛还提供了租车人的手机号码。 严忠义站在旁边脸色铁青，他知道安峻铁定是查不出什么的。 果然，安峻电话打过去一直无人接听，号码发到技术部肖阳那边，又是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靠！”安峻朝着墙壁狠狠踢了一脚。 严忠义想上前安慰几句，但是想到叶甜甜曾经就在眼前，自己却没能将她和凶手联系在一起，不禁对自己的刑侦技术产生了怀疑。 那个时候这个女人以工作理由接近林贤超，他当初怎么就没留个心眼调查一下她。 如果不是狄杰在泰国餐厅遇见他俩吃饭，那么至今他们还没有怀疑孟菲和叶甜甜之间可以画上一个等号。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申强那边已经在万达广场找到了孟菲开得那辆新能源电车。同样，车内方向盘、座椅等，一处指纹痕迹都没有发现，所有痕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严忠义一阵窝火时，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号码没有备注，一串数字看着就不太像是正常手机的号码。 “喂，又是你！”严忠义低沉着嗓音，愠怒道。 “严队，今天跑了不少地方吧！是不是一无所获？”叶甜甜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听不出她原本的声音。 严忠义阴着脸道：“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叶甜甜，原本你是一名受害者，现在你是一名罪犯！ 法律会帮你讨回公道，虽然有点迟，但是它一定会来！” 叶甜甜愣住了一下，“嗯......您的意思就是，公道虽然来得慢了，但是我就该一直等着？ 呵呵，如果我不主动出击，蓝娜、白岚、孔桦还活着、魏明不会入狱，他也不会家破人亡。 可是他们都能够活得好好的，而我却要一直承受痛苦，凭什么？” 严忠义道：“我知道你当年受了委屈，我们正在彻查此事，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不要再翻案了，我知道你下一个目标是徐丽丽，你们当年是好朋友，她因为胆小懦弱站错了队伍。 她们四个人当中，徐丽丽对你的伤害也是最小的。” 叶甜甜哈哈笑道：“错！她们三个人对我的伤害是肉体的，徐丽丽对我的伤害是精神上的。 如果你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了，甚至跟着你的敌人一起欺负你，你就会理解我的感受。 好了，不说这些陈年烂芝麻了，林贤超是无辜的，他从头到尾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你们不应该把他关起来！要抓就冲着我来，不过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道：“叶甜甜，原本以为你已经冷血无情，没想到你还有点人味。 如果你愿意自首，我会和上面领导反应，考虑到当年的事情对你的伤害巨大，我们会酌情处理。” 叶甜甜呵呵笑了两声，“严队，您当我是三岁小孩吧！我可是犯了杀人的罪，即便当年我受尽了苦难，法律也不会允许我自行报仇。我一定逃不过死刑，所以我不会蠢到找你自首，因为我要活着。” 严忠义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道：“叶甜甜，不要再杀人了！我们已经24小时派人暗中保护徐丽丽，你是不可能有机会下手的！如果你一旦出现在徐丽丽周围，我们的便衣警察就会上去将你伏法！” 叶甜甜道：“这么厉害？据我这段日子观察，你们警察很菜啊！” 手机开着免提，安峻听后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别嚣张，警察菜不菜，敬请期待！” 严忠义摆了摆手，示意安峻保持淡定。 他接着说道：“叶甜甜，如果我们替你沉冤昭雪，你可以放弃继续作案吗？” 叶甜甜沉默了会儿，笑道：“你们警察替我沉冤昭雪，岂不是让老百姓们失望？当年公安系统出了问题，导致一名高中女生受尽了苦难，你们如果真的愿意公开向我道歉，我同意不杀徐丽丽。 严忠义，你能吗？” 严忠义思考了一会儿，替叶甜甜沉冤昭雪可以正常进行，但是让事情摆在公众面前，这一点他认为不可能，上头领导也绝不会答应。 叶甜甜等待一个答案，半晌之后忍不住再次笑出声，严忠义等人却觉得这笑声狰狞恐怖。 “天下乌鸦一般黑！严忠义，我原本敬你是条汉子，原来你和他们都一样！” 安峻朝严忠义使了个眼色，说起了唇语：“头儿，先在她面前演缓兵之计答应下来！” 严忠义吸了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没想到下一秒，叶甜甜笑得更加放肆：“严队，您不老实喽，我才不会那么傻，和十年前一样再次上当相信你们！” 严忠义咬着嘴唇，忍不住握起了两只拳头，“你还想继续杀人？” 叶甜甜调皮道：“yes！youareright！” 第176章 你来抓我啊 严忠义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了，一、你要将当年伤害你的人一个一个除掉；二、你要让警方承认当年的错误，公开向你道歉；三、你不想承担法律责任，杀了人还想着全身而退。对吗？” 叶甜甜哈哈笑道：“严忠义，你还挺懂女人的嘛！ 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和林贤超无关，我劝你们尽快把他放了。” 严忠义听出了话外音，看样子这两人已经对上眼儿了。 “如果我说我会三天两头请他到公安局问话，你能拿我怎样？” “呵呵！我怎么听出了宣战的意思？很好，我喜欢冒险！ 如果你不放了他，ok，徐丽丽的尸体会出现在市委书记家门口！ 我听说朱书记住在领导小区，凤凰园对吧？” 严忠义心口一紧，道：“叶甜甜，你究竟要疯到什么时候？ 我说了，警方会将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但是你无权杀人，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林贤超我可以放了，但是他现在很危险，我能感觉出这小子已经被你迷得鬼迷心窍，连公务员的饭碗都不打算捧了。” 电话那头，叶甜甜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用不着你操心，我会和他划清界限，而且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希望你们警察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至于你刚才说的，你们不会公开向我道歉，承认你们当年队伍中间出现了害群之马。 那好，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全城的老百姓们知道，并且我会一个一个揪出他们，把他们通通都干掉。 杀一个人也是死罪，所以我不在乎多杀几个畜生！” 严忠义愤怒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你也别妄想自己还能安全离开这里，法律会让你无处遁逃。” 叶甜甜道：“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严忠义，你来抓我啊！哈哈哈！” “你——” 叶甜甜又挂断了电话，严忠义气得恨不得将手机砸了。 安峻道：“头儿，通话时长超过两分钟了，要不要定位她的位置？ 严忠义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这一招没用的！ 她一定是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打了这通电话，现在这张卡说不定已经丢进垃圾桶。 赶紧加大对徐丽丽的保护，她是当年校园霸凌最后一个参与者，叶甜甜一定不会放过她。” ...... 叶甜甜将电话卡扔进了垃圾箱，又换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将电话打到了招商局。 严忠义和手底下人刚回到公安局，孔局长就让他先去把林贤超放了，不必关人家24小时。 说是有人打电话到招商局爆料，说林贤超被我们公安局的人逮走了，招商局的一把手领导已经打电话过来要人。 林贤超是招商局领导的左膀右臂，又是写材料的一把好手，他们领导班子成员自然是离不开他的。 警方莫名其妙把人带走了，招商局那边要我们公安局给一个说法。 严忠义心有不甘，但是想到叶甜甜说的，如果不放了林贤超，徐丽丽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市委书记家门口。 这个女人忒狠，这种事情她大概率是干得出来的。 凤凰园号称领导小区，市里面的班子成员基本上都住在里头，小区安保非常严格，凡是进出的车辆和人员必查。 严忠义虽然不相信叶甜甜有这个本事可以进入如此戒备森严的小区，但是万一呢？ 这次多亏有狄杰，不然孟菲就不会暴露，叶甜甜还可以安然无恙用着假身份自如地杀人。 严忠义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审讯室。林贤超端坐在那边，典型的机关男气质。 严忠义再次出现在审讯室，林贤超表现得有些意外。 看严忠义脸上的表情，他大概率是无功而返了。 林贤超不禁松了一口气，真想大声喊道：“甜甜，好样的！” 严忠义打量着林贤超，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刚才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样子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相当黑！ “严队，去这么久一定有收获吧？”林贤超扯着嘴角淡淡一笑。 严忠义第一次发现他还挺欠扁的，“林贤超，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不过我没想到叶甜甜还挺护着你的，说你和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了，她还让我放了你！我说如果我偏不放呢，你猜她当时在电话那头什么反应？” 林贤超一听，在心里拍手称绝，看样子严忠义连叶甜甜的面儿都没见到。 不得不说，甜甜的智商和反侦察能力，连他都自愧不如了。 林贤超突然笑了笑：“你们都被骗了，她才不会杀人，她以前踩死一只蚯蚓都会哭上半天。 有一次我看见她放学一个人在操场上，于是我悄悄走过去才发现她用泥土把一只死了的蚯蚓埋进了土里。 她这么善良，不会反抗的女生，她绝不会杀人！” 严忠义冷笑道：“她不会杀人？呵呵，她电话里面已经说了，如果我们不把你放了，她就把最后一个校园霸凌的女孩徐丽丽的尸体送到市委书记家门口。 你现在和我说她善良？我相信她曾经善良过，但是仇恨让她变得心狠手辣，为了报仇不惜伤害无辜的人。 魏明的老婆有什么错？她为了报复魏明，斩尽杀绝，残忍杀害了魏明的小儿子和魏太太。” 林贤超突然冷哼一声，脸上纯良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气息。 他的视线死死锁住严忠义，“不好意思，我再说一遍，你们都被她骗了，她那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杀人？ 我全部撂了吧！杀人凶手是我，你们别费力气去抓一个无辜的人了。 她当年已经够惨了，这个世界应该温柔地对待她。” 严忠义呵呵笑了笑，这两人有点意思啊，争着抢着要当杀人凶手。 “这么说，你才是杀人凶手？叶甜甜是无辜的，她只是为了保护你，才承认自己是凶手？” 林贤超点了点头，“严队长，恭喜您，您终于把思路屡清楚了！” 第177章 想替我顶罪 “为什么要顶罪？”严忠义剑眉拧成了一根结，“想想你寒窗苦读，考上公务员，年轻人应该施展抱负，不应该沦落于此！” 林贤超耸了耸肩膀，脸上流露出一种我直接撂了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孟菲就是叶甜甜的，原本我们打算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你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没想到你们怀疑她是凶手，这个傻女人竟然还想替我顶罪！ 她知道我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痛恨自己没有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些年我们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我一直和她说，一定要让那些人付惨痛的代价，她却一直劝我说算了吧！ 呵呵，怎么可能算了吧？那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巨大，她对男人都很害怕，包括我。 我看着她无法真正走出阴影，于是策划了这场报仇计划，所有人都是我杀的。” 严忠义皱了一下眉，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颌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说吧！你是怎么杀人的？” 林贤超吸了一口气，开始交代他的种种罪行，“蓝娜、白岚、魏钰、魏太都是我杀的......” 严忠义听着林贤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等他说完后问了一句：“你知道m是什么意思吗？” 林贤超眉宇之间顿了顿，忖度了一番后，道：“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们可以把我铐上了！” “别急啊！说说m是什么意思，我很想知道！” 林贤超脑子嗡嗡的，他压根儿不知道m是什么鬼？会不会是严忠义故意在诓他？ 严忠义心想，署名为m的电子邮件一共出现了两次，如果林贤超连这个细节都不知道，他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胡诌。 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严忠义亲自盯的，他想验证林贤超分分钟的事情。 林贤超回答不上来，一直在和严忠义扯东扯西，非说自己是杀人凶手。 严忠义冷笑了两声，起身打开审讯室的门，“你可以走了，你们一把手电话已经打爆了，让我们赶紧把你放了。” 林贤超惊讶道：“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是......” 严忠义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八九不离十，就是叶甜甜打电话告的密。 原本我们考虑到你职业敏感，不打算声张此事，你家亲爱的坐不住了，所以你单位的人应该都知道你被带回公安局问话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什么也没说，你回去就和你们领导解释，说我们警察抓错人了，一切都是误会。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们如果再关着你，说不定叶甜甜言而有信，真把徐丽丽的尸体送到市委书记家门口！” 林贤超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严忠义，眼底出现了狗急跳墙的意思。 “严忠义，我说了我是杀人凶手，犯罪动机、犯罪经过都交代清楚了。 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我的话，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你一定会后悔！” 严忠义点点头：“也行，那我就拭目以待！不过林贤超，我还是希望你做一个好人。 据我所知，你母亲一个人带大你十分不容易。你为了一个女人丝毫不顾及母亲的感受，未免太自私了。 百善孝为先，你的书都读哪儿去了？” 林贤超笑起来：“这些用不着您来操心！” 说完这句话，林贤超离开了审讯室。 安峻原本想说送他回去，被他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脸给堵住了嘴。 “头儿，这小子被放了还挺不高兴的，有神经病吧！” 严忠义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贤超的背影，“最近把他盯紧点，别让他一锅好饭被叶甜甜给毁了。” 安峻点点头，道：“那也得他配合，刚才他都主动揽罪了，真是鬼迷心窍！” “兄die，你还没谈对象吧？”严忠义问道。 “没呢！我还小，先忙事业，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这句话还是您说的呢！” 严忠义咳了一声，“有吗？我什么时候说的，不记得了，别瞎造谣！ 徐丽丽那边要让他们盯紧点，一旦发现叶甜甜出现，立刻逮捕。” “是！” ...... 叶甜甜戴上一款短发假发，穿着一件土到渣的黑色外套，戴上头盔后骑着电瓶车前往扬城市最高端的商场八百伴。 徐丽丽在coach蔻驰上班，想要下手并不容易。 扬城是一座三线城市，没有lv和古驰包包专柜，最高端的女包品牌就是蔻驰。 原本想着买包包的时候，趁其不备给她皮肤注射点氰化钾，但是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方便。 她的目的一直没变，报仇的同时确保自己的处境是安全的。 她骑着电瓶车在八百伴绕了几圈，发现东南西北四个门，包括员工通道都有警察。 看样子那个严忠义被她的话吓到了，之前只有两个人盯着徐丽丽，这会儿五个通道守着五辆汽车，少说也有十个人包围着八百伴商场。 她将电动车停下后，大摇大摆走进商场，除了穿着土气了点，看上去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逛街一族。 蔻驰专柜在八百伴中庭的东西方向，里面试包包的人挺多的，其中有两三个人看着就像是警察。 一般人逛街的状态都很放松，甚至有些懒散，手里通常都会拿着喜茶、奈雪、coco奶茶什么的，那三名男女刻意保持淡定，眼神却在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叶甜甜观察了一番，发现还不止三个警察，店内有个女的已经在里面晃悠了半个小时，看包的时候神色漫不经心的样子，频繁打量身边的人，时不时看向一名长相清秀的营业员。 叶甜甜避开商场监控，举着望远镜看向店内。 徐丽丽正在帮人介绍包包，她的样子和高中时候长得差不多，除了个头高了点，脸上失去了婴儿肥，短发留成了长发，其余都和当年没什么变化。 叶甜甜冷笑道：“徐丽丽，你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你不该背叛我，不该和她们一起把我送入虎口！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做好迎接我的准备吧！” 叶甜甜骑着电瓶车离开了，一路上丝毫没有人认出她，在她的头盔下面一张精雕细琢的脸蛋上扯起了隐晦不明的笑意。 第178章 调虎离山计 今天不适合对徐丽丽下手，一是她穿着土气，通常进店不会有营业员招呼她，反而显得她与四周格格不入。 二是整个商场已经被警察包围得死死的，她如果动手杀了徐丽丽，自己铁定也是逃不掉的。 三是她今天来只是想看看徐丽丽，顺便见识一下严忠义究竟安排了多少人防着她。 其实她并没有打算对徐丽丽先动手，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当年市公安局的局长常进。 徐丽丽骑着电瓶车，暖暖的春风拂面而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被一股充实感填得满满的。 过去在英国的日子，虽然已经走上了正轨，可以说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每一天她都觉得不快乐。 想到那些该死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觉得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她必须回去一个一个弄死他们。 此时，她心里的充盈感是这十年都没有过的，她不禁哼唱起了小曲儿：“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何处不能欢乐无限。抛开烦恼勇敢地大步向前，我就站在舞台中间。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哼着小曲儿，她骑着电瓶车来到了退休干部疗养院。 她停在对面看了一会儿，发现保安戒备十分严格。观察了一个小时之后，她得出了一番结论。 保安凡是进出车辆必查，不管是汽车还是电瓶车无一例外，而且貌似还需要出入证才可以进入。 除了送快递的可以靠近门卫，保安看见闲杂人在外面逗留观望都是劝说离开。 叶甜甜眉头皱了皱，退休干部的命都十分矜贵，大部分都是高干退休来这里养老康复的，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吃大锅饭的养老院。 想要对常进动手，难了，看来还要多观察几天，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混进去。 第二天一大早，叶甜甜五点多钟就骑着电动车来到这里，今天的任务比较艰巨。 她要看好每个时间段，会不会有一些机会可以进去。经过一天的仔细观察，她发现想要进去难如登天。 不仅快递公司的电动三轮车不让进去，连送牛奶的师傅也是将鲜奶放在传达室，由退休干部们自取。 除此以外，每天送新鲜果蔬、家禽水产的货车，也都是将一筐一筐的食物搬下来，由里面的厨师和工作人员搬运进去。 扬城晚报、日报也都是统一由保安签收。 叶甜甜看着退休干部疗养院的门头，眼神无比阴冷，“常进，我就不信你一直待在里面不出来！” 经过几天的观察，叶甜甜终于找到了空子，这还要多亏了常进的老伴儿。 她老婆有心脏病，每周三都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不过遗憾的是，他们不是单独出行，有司机开着一辆皇冠汽车带着他们去人民医院心脏科室就诊。 那么唯一可以下手的地方就在人民医院，不过那里人多眼杂，其实并不太方便下手。 叶甜甜想了很久，最终心生一计。 ...... 一连过了几天，警方动用大量人力保护徐丽丽，结果连叶甜甜的影子都没看着，大家心里都挺郁闷的。 严忠义心想，叶甜甜该不会又在憋着什么大招。 魏钰和魏太的尸体被魏明大伯家的儿子，政法委书记魏延迟带回去进行火化安葬了。 这个消息告诉魏明的时候，严忠义从他脸上看出了隐忍着的痛楚。 不过魏明这只老狐狸依然不肯松口，严忠义他们什么也问不出来。 在严忠义抓狂的时候，也会选择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允许安峻他们几个给魏明一点颜色看看，不过让他们切记一定要掌握好分寸。 他看了魏明的体检报告，这家伙确实有心脏病，每天都需要吃药，不然会出现心力衰竭。 几次他对魏明施加压力时，这家伙竟然出现了泵衰竭，全身的供血供氧能力都会下降，中途进行了吸氧。 严忠义无可奈何地走进卫毅韬的办公室，卫毅韬见他一脸苦大深仇的模样，于是从包里拿出两副扑克牌。 “忠义，咱们来算24点吧！使用加减乘数法，得出24就行！” 师徒二人玩了一会儿，严忠义甘拜下风道：“师父，我数学一直都是瘸腿科目，我输了！” 卫毅韬笑道：“算24点呢，其实一点都不难！ 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不懈，光靠坚持还不行，还要用正确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严忠义叹了口气，道：“最近我们动用了大量人力保护最后一名校园霸凌的参与者，但是叶甜甜没有再次作案，不知道她又在算计什么阴招！ 魏明很快就要判处死刑，这家伙明摆着在等那一天的到来。他死守着秘密保护他的同伙，我算是看出来了，应该是顾忌到他在扬城市的亲戚。 那帮人大部分都是体制内的，还有几个目前势头挺好的，比如那个政法委的魏延，法院副院长魏斓、检察院魏东华，都是魏明的直系亲戚。” 卫毅韬道：“这个魏明不能再拖了，开枪杀死警察是重案，必须尽快判处死刑。 我知道你想撬开他的嘴，这样就可以立刻去抓捕当年的参与者，不过即便他不开口，当年的公安局局长常进也该请回来问问话了。” 这话一出，严忠义两眼放光，“师父，给您点个赞！我一直想要传常进来局里问话，但是领导们觉得不妥。一、他是之前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二、他儿子在省里担任要职，儿媳妇也是组织部的年轻干部，岳丈您一定很熟悉，省委书记！ 常进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其威望还在，不管哪个道的人都会给他面子，他在各个领域也还都说得上话。所以我一直没敢传他！” 卫毅韬拍了拍严忠义的肩膀，语气故作严肃道：“你小子，当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严忠义低着头，嘟哝道：“当年我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现在身后跟着不少兄弟，老孔对我也一直不错，我不想连累到他们。” 卫毅韬道：“忠义，你错了，一个团队就是要彼此相信！ 团队，就是team！t:together；e:everyone；a:achieves；m:more！ 意思就是我们大家一起，互相配合协作才能取得更多的成功。” 第179章 会尽快回去 林贤超被放回去之后，领导私底下问了他几句。 他也按照严忠义交代的原话，说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把领导算是忽悠了过去。 其实也并非是领导好忽悠，而是林贤超的人品和能力在招商局一直都是屈指可数的顶尖人才。 当年他从清大毕业回来，接着轻轻松松考进了招商局，一时间公务员系统内部的人都大为震惊。 以林贤超漂亮的个人简历表，他这样的青年才俊可是北上广争抢的香馍馍，再不济也会被天津、杭州、成都、南京这样的大都市抢破头。 他能够回到家乡建设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当时在政治界都引起了轰动，当然也有人说他脑子瓦特了。 自从林贤超来到招商局，领导成员都觉得演讲稿读起来越来越有人味，过去都是千篇一律的公文，林贤超却能把枯燥无味的公文写出水平、写出花来。 薛局长拍了拍林贤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让你受委屈了！ 回头我遇见公安局的孔立萍，我倒是要好好说一说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市的杰出人才！” 林贤超表现出十分感动的样子，“谢谢局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是误会，都是小事！” 薛局长点点头，心里更加心疼自己的得力部下：“别担心，我和孔立萍是高中老同学，她不要以为有公安局的职权就可以随便抓错人。 我知道是他手底下人干的，到时候我替你出一口气，那家伙必须亲自写检讨交给你！” 林贤超笑了笑，他知道领导是在安慰他。 薛局长又拍了拍林贤超的肩膀继续道：“今天下午的会议，没有你控场，简直一盘散沙。 小林，你现在已经是办公室副主任，属于副科级的年轻干部，好好干，未来正处级干部不是梦！” “谢谢局长！”林贤超用力点点头，在政界摸爬滚打这些年，他除了自身工作做得漂亮，场面活儿也是利落的。 林贤超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叶甜甜，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吐了一口气，与甜甜失联的感觉简直太痛苦了。 想着下次见面时，他要建议她使用两部手机，一部手机专门和他保持24小时对接。 接着，林贤超在微信上给她留了言：“甜甜，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收到尽快回复！” 叶甜甜当时正在八百伴踩点，确定在那边杀了徐丽丽属于死路一条，于是扭头去了干部退休疗养院盯着常进。 一直过了好几天，林贤超都没有等到叶甜甜的回复，她又像当年一样突然人间蒸发了。 他去了好几个他认为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通通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林贤超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只能耐心等着她单方面的联系他，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新的一周，叶甜甜出门前和往常一样倒了一杯牛奶，里面切了香蕉块，加了一些坚果燕麦碎。 刚到英国的时候，妈妈忙于生计，经常顾不着她和外婆，于是总是做一些速食给她们吃。 叶甜甜狼吞虎咽下去，抹了抹嘴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站在镜子跟前，她将一头大波浪长发齐着耳朵剪成了利索的短发，瞬间变身减龄甜酷风。 接着她戴上了黑色的鸭舌帽，穿着土到渣的黑色防水外套，下面穿着一件几十块的宽松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杂牌子运动鞋准备出门。 今天是周三，常进那只老狗要带他老伴儿去医院例行检查心脏。 有钱有权的人的命最为金贵，不过今天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的命就要终止了。 她想起在英国和外婆最后一段日子，她们在环境恶劣的房子里头过得捉襟见肘。 那时候妈妈每天要到很晚才回来，白天又要补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开始化妆，然后胡乱吃一点东西就要出门“揽生意”，直到第二天的凌晨四五点，妈妈会顶着一脸晕开的妆容，疲倦地回到家里。 妈妈不知道，其实那段时间她已经养成了固定的生物钟。 每天凌晨四五点就会自然醒，直到听到妈妈回家关门的声音，才会继续安心睡一会儿回笼觉。 有时候她看见妈妈在房间的镜子前借着窗外的亮光卸妆，有时候她会看见妈妈一张一张地数钱，有时候她还会看见妈妈捂着脸闷着嗓子哭得痛不欲生...... 她发现家里面多出了几瓶白色的药罐子，不过妈妈从来没有吃它们，或者每次想吃安眠药自杀的时候，妈妈想想上有老下有小，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 叶甜甜总会小心翼翼打开瓶子，每天强迫症似的逼着自己数那些安眠药，确保一颗都没有少才能安心。 此时，叶甜甜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身土气的打扮，扯着嘴角笑得满目阴鸷。 镜子里面这张脸熟悉又陌生，这应该是这些年她易容最为成功的一次，尽管仔细看效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她拿起电瓶车的钥匙，戴上头盔准备出去的时候，房间里一部手机突然不停震动起来。 那部手机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她看了一眼时间，英国和这边倒时差慢大概七个小时，妈妈应该是在睡觉才是。 “妈，您怎么熬夜了？” 叶母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一如往常：“甜甜，你当初说回去一个半月，现在已经超时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英国陪着妈妈呀？妈妈还等着和你一块儿包饺子呢！” 叶甜甜笑了笑：“妈，欧瑞汽车刚刚入驻国内，没想到很受到市场的喜爱，业绩一路飙升。 您的女儿作为市场部的经理呢，一定是功不可没的！ 所以这边负责人让我再待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等这边一切稳定后我再和新的市场部经理交接一下就可以回到您的身边啦！” 叶母笑了笑：“你这孩子就是耳根子软，一点底线都没有的。 你就应该说，我妈妈一个人在英国，我要准时回去陪她老人家包饺子！” 叶甜甜哈哈大笑：“妈，这是职场，职场就会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您别着急，我这边事情已经在收尾了，就差一两件事情就能完美收工。 到时候我立刻买机票回去陪您包饺子，然后陪您一起去爬本尼维斯山、雪顿和斯科费尔峰，带你征服英国三大高峰。” 叶母嗯了一声：“甜甜，事情忙完了就快点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有些不必要的工作就不用做了，没必要把一切做得尽善尽美，留点遗憾也挺好的。” 叶甜甜若有所思，片刻后，道：“妈妈，我爱你，我会尽快回去与您团圆。” 第180章 常进被杀害 叶甜甜骑着电瓶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感受着市井的烟火气息，不自觉地深吸了几口。 她在黑暗中潜伏了太久，内心深处也想有一天可以过着平平淡淡、岁月静好的日子。 “常进，我来了，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等我杀了你，再去杀了徐丽丽，我就可以回家了！” 叶甜甜加快速度，不小心撞到了前面一辆电瓶车的后尾。 中年男子的电瓶车上挂着新鲜的蔬菜和肉类，扭头看了她一眼骂道：“死肥婆，丑八怪，你怎么骑车的，不会骑就待家里......” 叶甜甜压根儿不高兴搭理他，继续骑着电瓶车开往退休干部疗养院。 她已经算好了时间，周三早晨的八点，会有一辆黑色的皇冠汽车准时停在疗养院门口。 八点零五分的样子，常进会牵着老伴儿的手出门上车。 人民医院距离疗养院不算远，但是路上红绿灯挺多，叶甜甜骑电瓶车的速度可以和他们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目的地。 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她骑着电瓶车到达人民医院南门时，黑色皇冠车正在过门口的道闸。 她将电瓶车停好后，从座位下面拿出了一只帆布包，这里面有能够解决常进的东西。 如果待会儿不出意外的话，常进他老婆进去检查身体，就是她动手的好时机。 她观察到常进烟不离手，一定会在外面抽烟，驾驶员会坐在车内等他们。 她之前跟踪过他们，发现常进老婆的主治医生是个女的，叫唐蓉，12号就诊室。 12号就诊室门口不是吸烟区，常进要抽烟就需要移步十来米的距离，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抽烟。 “你先进去，我去抽支烟！”常进道。 唐主任和他们夫妇已经是老熟人了，笑道：“常老的烟瘾又犯了！” 常进难为情地笑道：“没办法，人越老越不想戒烟，反正抽烟的年数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常进的老婆瞪了他一眼：“出去抽，这边禁烟，别给我们吸二手烟！” 转头就对唐主任笑道：“戒了一辈子的烟了，相信他戒烟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常进笑了笑，知趣地走出了12号就诊室，轻车熟路直接奔向洗手间抽烟。 ...... “先生，这里不能吸烟！” 常进掏出一支黄金叶，刚点燃，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短发的胖护士正站在自己面前。 仔细看了看，这个护士脸上的皮肤和五官都很怪异，像是粘上去的。 他心想也许这位护士的脸曾经被烫伤过，即便现代的整容技术十分高端，也很难抹去烫伤和烧伤的痕迹。 他客气地笑了笑：“护士，之前你们这边的医生和护士就让我在这里吸烟！” 护士一脸为难道：“不好意思，您可能还不知道！ 我们医院刚出台的政策，禁止有人在洗手间门口抽烟。” 常进道：“那我不让你为难，我进洗手间抽吧！” 护士道：“这也不行！要不你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抽烟！” 常进迟疑了几秒，道：“好吧，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护士点点头，微笑了一下，常进没有察觉出她脸上的异样。 他跟着护士走了五十米，右拐进入了楼梯通道。 护士道：“先生，您就在这里抽烟吧！” 常进四周看了看，楼道通常没什么人走，这边还放了一个垃圾桶，上面的确有些烟头。 “好的，谢谢你，麻烦了！” “不麻烦！” 常进点火时，感觉护士还站在原地。他回头看了一眼护士，发现他脸上的笑容被憎恨取而代之。 千钧一发之间，他感觉脖颈后面被尖锐物猛地刺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手里的烟已经掉在了地上。 就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听见护士在对他说：“常进，下地狱吧您嘞！” ...... 很快，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来了几辆警车，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叶甜甜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医院里头到处都是监控，凶手铁定逃不掉的！”围观群众说道。 叶甜甜笑了笑，心里念叨了一句：“那可不一定哦！” 她今天使用了易容术，这张脸在人脸系统中一定无法识别出来。 她四周看了看，发现医院门口一处监控，朝着监控竖起了一根中指，接着骑着电瓶车离开了。 回到家，她站在镜子面前开始卸妆。 她在英国期间苦练出来的易容术技能，终于派上大用场了。 易容术通常使用石膏、肥皂水、油泥、硅原胶、倒模模具等，这些需要费点儿时间，她卸得很认真。 警方即便拍到她，放大画面也只是一张假脸和一副假身材。 卸完妆，她拖下增高鞋垫和肚子上的填充物，将自己从一个130多斤的身材恢复到了不过百的苗条体型。 常进死了，一切进展得还算是蛮顺利的，但其实也不能算是顺利吧！ 杀蓝娜、白岚、魏钰、魏太，她没花费多长时间，杀一个常进她在退休干部疗养院盯了一个礼拜。 现在人终于死了，她距离回家的日子又近了，下一个就要轮到徐丽丽了。 叶甜甜咕咚咕咚喝了一瓶矿泉水，上厕所的时候却惊到了。 她看了很久，尿液中出现了血液，难道那个该死的病恶化了？ 当年她在五里巷被三个男的施暴，导致宫颈严重糜烂，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后来恶化得很严重。 在英国的第三年，21岁的她就检查出来宫颈内部有肿瘤，医生查出了癌细胞。 所幸当年是早期症状，经过了六次化疗后，她死里逃生。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贴身衣物，上面也出现了水样的血液痕迹，这些都是宫颈癌变的症状表现。 她决定了，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抽空去医院做个检查。 洗完澡之后，她打开美柚app，确定例假应该是在十二天之后。 如果不是提前来了大姨妈，那就证明当年医生的猜测发生了。 当年她抗癌成功后，医生说接下去要好好保养身体，不能动怒、不能生闷气等，这样不利于身体恢复。 回去之后，叶甜甜一直没有停止规划复仇的计划，这些年心里挤压了无数的怨恨。 躺在床上，叶甜甜还是笑了，不管怎样今天她胜利了。 “常进，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恭喜你，登上了前往黄泉路的列车！” ...... 警察抵达人民医院，前往心脏科，走廊上和楼道口挤满了人。 将人群散开后，严忠义冷着一张脸走向楼道口，看见一具尸体躺在地上，此人正是前公安局局长常进。 “什么情况？”严忠义问了身旁的医生。 医生道：“刚才有人在楼道打电话，发现了这位老先生，当时他已经死了。” 严忠义接着问道：“有没有检查死因？” 医生摇了摇头，“初步看，死者身上没有伤口，人已经咽气了。 刚才他夫人得知此事，已经晕了过去，目前正在急诊室救治。” 人群疏散后，警察在楼道口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电梯口也站了两名警察，暂时只准进不准出。 严忠义沉着脸看向常进，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安峻道：“头儿，凶手在误导咱们，还以为她下一个要杀徐丽丽！” 严忠义吐了一口气：“快把监控调出来，这里一定可以拍到人脸。” “是！” ...... 杜海和高琳抵达现场，发现常进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是从死者的症状上看应该是中毒了。 “杜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还是氰化钾中毒杀人！”高琳道。 杜海仔细检查了一番，在常进的后脑勺下方发现了针孔：“高法医，针孔在这儿！” 随后，高琳和杜海将死者先带回法医室继续深度尸检。 严忠义他们在监控中发现了凶手，凶手是一个胖胖的护士，长得挺高大，看着有130斤以上，个头大概有170cm的样子。 安峻砸吧了一下嘴巴道：“头儿，这女人长得不像正常人啊！” 严忠义拧着剑眉，仔细看了片刻，道：“快放大！” 画面进行放大后，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张脸长得太磕碜了，有点像假人。 严忠义脑袋里面冒出了一个词：“易容术！虽然她的技术justsoso，但是很显然脸上使用了硅原胶。” 安峻道，“头儿，这家伙该不会是帮凶吧！她和叶甜甜的身高看着就不像是一个人！”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道：“也许穿了内增高，都是欲盖弥彰的小伎俩！” 第181章 常进的家属 法医室静谧无声！ 高琳和杜海正在埋头尸检，这阵子两人合作默契，工作时候一个眼神都能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一切如高琳所料，常进身中剧毒死亡，死因和魏钰一样，死于身体内被注射了过量的氰化钾。 杜海吐了一口气，脸色沉重道：“凶手已经杀了五个人，卷宗估计已经厚厚一沓了。” 高琳点点头：“情人节惨案和她也有关系，还有欧阳儒、高斌，康金明的死。 一切都照着她的计划正在执行，严忠义他们最近盯紧了当年校园霸凌最后一个参与者。 原本以为凶手会先杀了徐丽丽，没想到凶手耍了一出阴招，扭头先去解决了常进。” 杜海叹了口气：“这一连串的杀人案，性质简直太恶劣了，这在国内的刑侦案件中算是特大刑事案件了！ 现在常进死了，一个前公安局的局长死在第一人民医院的心脏科的楼道里，估计公安部那边也要坐不住了。” 高琳点点头：“常进已经是正厅级干部，凶手杀了一个正厅事情就闹大了。 他的亲家又是省委书记，儿子和女儿也是省里面年轻干部队伍中的佼佼者，估计家属很快就要找到公安局。” 杜海扯了扯嘴角，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咱们把尸检报告小结尽快写好了发给严忠义吧！” 此时，严忠义看着监控屏幕上的女人，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护士服，很少有这样体型的护士。 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注意到她，此人长相诡异，理应有人察觉出来不对劲。 转念间，严忠义心想，医院都是来看病的，谁还有心情仔细盯着一个胖护士看。 他把监控第一时间发到了公安局，由卫毅韬带着的十几名刑侦骨干仔细查看了一番，得出来的结论和严忠义的想法一致。 当中有人曾经接触过易容术的相关案件，所以一眼发现监控中女人的脸是假的。 申强在第一人民医院南大门的路段监控中出现了一名女子，顿时惊呼道：“头儿，你快过来看看！” 严忠义上前看了看，脸色越发的暗沉下来。 监控中，一个胖女人骑着电瓶车，身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宽松肥大的牛仔裤和一双运动鞋。 她戴着头盔，所以几乎看不清五官，不过她做了一个动作让所有人觉得似曾相识，前几天刚见过有人这么嚣张的人。 只见胖女人对着人民医院门口的监控竖起了一根中指，五秒钟过后放下，然后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 安峻道：“头儿，这是一辆爱玛电动车，看着是一辆旧车，而且没上牌照。 我估计是凶手在电瓶车二手车市场买的，要不要过去问问？” 严忠义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不一定能够查得到，但是做总比不做好。 安峻带着人前往电瓶车一条街以及电瓶车二手车市场，这两个地方靠得挺近的。 到达目的地，安峻等人发现卖爱玛电动车的店主非常多，于是他们拿着照片逐个问了一遍。 店里人看了照片都表示对这人没什么印象，说长得这么肥、样子这么磕碜的人，如果来过肯定记得住。 电瓶车的型号是畅销款，所以找起来更是大海捞针。 安峻他们又把每家爱玛电动车店内的监控调查了一遍，始终不能锁定目标，最终不得已无功而返。 严忠义回到公安局的时候，师父卫毅韬带着一群刑侦骨干正在开会。 他现在没有心情开会，于是转身去了法医室，决定看看高琳他们有没有检查出确切的结果。 站在法医室的门口，高琳和杜海正对着电脑一边交流一边爬格子，看样子已经到了写尸检小结这一步了。 常进的尸体就摆在解剖台上，严忠义看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年公安局局长常进，在扬城市可是很有威望的老前辈了，最终以正厅级别退下去的。 严忠义敲了敲门，问道：“情况怎么样？” 两人回头看向他，高琳道：“他的情况和魏钰的一模一样，死于氰化钾中毒。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是脖颈后处被注射了氰化钾，应该是从背后突然袭击。 针孔在后脑勺下方，我画了一个红圈，你可以戴上手套看看。” 严忠义嗯了一声：“果然是她，打扮成那样作案，行凶手法却没变，这意义不大啊！” 高琳道：“也许是为了脱罪吧！” “呵呵，我看是掩耳盗铃，她化成灰我也知道是她！” 严忠义沉着脸走出法医室，立刻派人展开全城地毯式搜查。 叶甜甜一定不会再使用孟菲这个名字，她一定用了全新的假身份证藏匿在城市的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不可能是高端人群小区，说不定是老旧的居民楼，人口多，藏匿起来比较保险。 卫毅韬见严忠义压力山大，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带来的刑侦骨干技术人员，任由你差遣！” 严忠义点了点头，扯着嘴角挤出一丝苦笑：“谢谢师父！” 扬城市的老旧小区集中在城北和城西两个区域，他让安峻和申强一起带队去搜查。 凶手那辆电瓶车已经暴露在监控下，相信她会尽快出手，最快的速度就是买个二手车贩子，于是他决定把一部分警力安排去调查电瓶车的下落。 易容术通常使用石膏、肥皂水、油泥、硅原胶、倒模模具等，他和李子昂准备前往相关场所找找线索。 等一系列工作都安排好，警员们各自领走了活儿离开了公安局。 严忠义和李子昂准备出去时，孔立萍将严忠义喊住了。 “忠义，常进的亲家、儿子、儿媳妇马上到，现在已经从省城下高速了。” 严忠义咬了咬嘴唇，道：“怎么？他们一家人要来兴师问罪？ 一个巴掌拍不响，凶手为什么杀他一定有理由，咱们之前不是已经怀疑到他了吗？” 孔立萍点点头：“怀疑归怀疑，该解释的还是要和家属解释的，你等会儿出去，让李子昂先去调查。” 严忠义给李子昂使了个眼色，李子昂带着人离开了公安局。 严忠义坐在办公室思考案情，突然接到了狄杰的电话。 狄杰语气兴奋道：“严忠义，凶手真是孟菲吗？” 严忠义道：“没有孟菲这个人，她就是叶甜甜，你小子立功了，回头发了奖金我一分不要都给你。” 狄杰笑道：“多谢！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们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别忘了替我的狄杰侦探所打个广告就行了！” “你小子真是钻进钱眼儿里了！” 话音刚落，严忠义扭头看向窗外，不时有政府车辆开进局里，想必都是知道常进被杀一事赶过来找孔立萍的。 严忠义心想，这事情接下去就不是省公安厅介入这么简单了，可能接下来每天的侦查进展都要向公安部汇报。 半个小时后，楼下出现了一辆省城拍照的丰田考斯特，接着从车上走下三个人。 严忠义站在窗户旁一支接着一支抽烟，眉头不时紧蹙，家属找上门是最麻烦的！ 第182章 要推翻重查 孔立萍和卫毅韬二人纷纷迎了出去，文职警员看着外边的架势知道省委书记费世骥来了。 有人上网找出了费世骥的个人简介，小声嚷嚷道：“哇靠，省委书记来了，就是前面那个人！ 后面的好像是他女婿还有他女儿，一定是为了常进的事情。” “哇！他就是省里非常有名的年轻干部常浩润，长得很有官相！”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凶手敢杀正厅级干部，这是把天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我听说费书记和公安部李部长关系不错，咱们再不破案估计全体都要受罚了！” “别说丧气话了，凶手为什么杀常进，你动动脑子想想，估计是手上不干净。” “都别说了，他们进来了！” ......孔立萍和卫毅韬热脸迎上了冷屁股，费书记沉着脸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站着的严忠义。 “你就是严忠义吧？我见过你几次！” 严忠义倒是不卑不亢道：“是见过几次面，去省里开会的时候，我坐的位置都比较远。” 费书记吐了一口气，道：“进去说吧！” 孔立萍和卫毅韬跟着进去，其余人都沉着脸紧跟其后，一时间整个公安局大楼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爸——”法医室传出一声凄厉的哭声，常进的儿子常浩润哭得撕心裂肺，身旁的女人不住安慰他。 费世骥看了看常进，长长地叹了口气：“亲家，我们来晚了！孩子们回来看你了！” 这话一出，常浩润哭得更加剧烈，妻子费翌馨跟着抹眼泪。 费世骥冷着一张臭脸看了一眼严忠义，接着目光转向一把手孔立萍。 “小孔，事情怎么会恶化到这种地步？省公安厅厅长潘振华不是已经多次让你们控制形势，不能再死人了吗？ 你们这倒好，不仅接二连三出现了命案，这次还死了一个这么大的老领导。” 严忠义心里冷哼一声：“这要不是你的亲家，估计你连眉头都不拧一下。” 孔立萍低着头，道：“案件牵扯到十年前一桩没有定案的强奸事件，事关重大，可能会牵扯出当年在位的人员，其中就包括......常......常局长！” 话落，常浩润双目瞪着孔立萍道：“你说我父亲和十年前的强奸案子有关？这不可能！我父亲是一个好官！” 严忠义端倪着此人，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官气十足。 他心想，你父亲是不是好官你说了不算，十年前你还在念书，你知道个锤子！ 半个小时后，孔立萍和严忠义从情人节惨案一直交代到常进的案子，将当年弘扬中学校园霸凌事件，五里巷强奸事件通通交代了清楚。 费书记脸色暗沉，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一些什么。 常浩润的态度和刚才有所不同，眉头紧蹙的样子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么。 从头到尾没什么大起大落情绪的人是费书记的千金费翌馨。 费书记看了一眼常进的尸体，摇了摇头道：“必须尽快抓住凶手，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如果和老常没有关系，凶手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一出，严忠义注意到了常浩润脸上的表情，他脸上瞬间闪现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严忠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片刻之后，常浩润道：“孔局长，我爸一辈子兢兢业业为扬城的老百姓们除恶扬善、保卫一方。 不管怎样，杀人偿命，你们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 我个人认为，如果活得住不住，开枪击毙也是可取的。” 孔立萍点点头，“尽量活捉，只要她不胁迫人质，不袭警我们是不会当场将她击毙的。 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让她这么简单的死，我们要的是真相和作案的全部细节。” 常浩润吸了吸鼻子，别过头抹眼泪，妻子在一旁不住安慰他。 费书记冷着脸，站在孔立萍、卫毅韬、严忠义三人面前，语气严肃道：“事情重大，我会留在扬城一个礼拜，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卫毅韬道：“明白！我这次带了省公安厅十多名刑侦技术骨干，效率方面已经大幅度提高，相信很快就会有进展。” 孔立萍点点头，道：“虽然不能保证一个礼拜是否能够破案，但是我们整个公安局上下都会拼尽全力。” 费书记看向两名法医，问道：“确定老常是氰化钾中毒？” 高琳嗯了一声，道：“是的，脖颈后处注射了超量的氰化钾，必死无疑。 整个过程只持续几分钟，伴随抽搐死亡，脸上的症状痛苦，嘴唇发紫，都是中毒的表现。 刚才经过了尸检，死者全身没有一处受伤，唯一的死因就是被注射了氰化钾。” 费书记脸上挂着威严，“按照你们形容，凶手一定是高尖人才，精通化学。 此人不仅会制造炸弹，还会制毒和易容术，属于典型的恐怖分子。 你们要确保不能再死一个人，这一连环杀人案的影响已经相当恶劣。 刚才在路上，公安部的李彦龙部长已经打电话给我，如果案情继续升温，北京那边就要介入进来调查了。 到时候市里和省里的脸面就丢尽了，公安部来人就不是简单配合了，而是要将一切推翻重新调查。 如果让公安部的人查出来，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光彩。 老常生前和李部长关系也甚好，李部长对老常的死表示十分痛心，出殡当天应该会亲自过来祭奠。” 严忠义心想，现在不是说这些官话的时候，你们赶快放我出去查案吧，别把我扣在这里问东问西。 叶甜甜会易容术，这一点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虽然技术很蹩脚。 他更加确定，叶甜甜目的是要安全抽身，绝非是杀了人之后甘心伏法。 严忠义看了一眼躺在解剖台上的常进，感觉眼前是一场血雨腥风，一个女人狠起来真可怕。 他不禁又想起那句话，当老实人举起屠刀时，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第183章 叶甜甜踩点 叶甜甜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她想起和林贤超已经失联一个礼拜，想必他应该知道常进在医院被杀一事。 之前以孟非名义注册的那个微信，她不能再使用了。 幸亏她记忆力惊人，对11位数字的手机号码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换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拨打了林贤超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林贤超声音低沉道：“换一个手机号码打，你赶紧记一下！” 号码报完后，林贤超快速挂断了电话。 叶甜甜愣了愣，重新拨打了新的电话号码，林贤超接通了。 “甜甜，是你吗？”林贤超语气兴奋道。 “嗯，是我，你办了一张新卡？” “嗯！警察说不定为了抓住你，已经潜伏进入我的手机，虽然我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我已经买了几十张的电话卡，这样方面我们以后随时联系。” 叶甜甜嗯了一声，笑道：“你还是那么聪明！” 林贤超笑了笑：“和你比起来，其实我差远了！ 如果当初你没有经历那些糟心的事情，985、211高校随便你挑。” “好了，别夸我了，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光荣的事情！我是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还帮我？” 林贤超语气温柔道：“这个问题以你聪明的脑袋不该问！ 甜甜，以前我是喜欢你，现在我是疯狂的爱你！ 我等你电话等了很久，以后不要再失联了，好吗？” 叶甜甜沉默了片刻，道：“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我打电话给你只是保平安，我知道你会担心我。 实不相瞒，当初回来原本我打算连你也杀了，后来知道当年是一场误会，幸亏我没动手。” 林贤超劫后余生般地笑道：“感谢不杀之恩！ 甜甜，如果你动手，我绝不会还手，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一边去！我才不要你为了我死，记住了，好好做人，不要为了我做傻事。 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我们也许会有也许。但是我杀了这么多人，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警察已经盯上我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杀了徐丽丽，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林贤超道：“我可以帮你！” “不用！如果你帮我，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对了，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林贤超愣了愣，“什么时候？” “高一开学第一天，你以初中理科生状元考进弘扬中学。 不过很可惜，高中三年我只让你见到了我的狼狈和懦弱。” 林贤超沉默了片刻，道：“实不相瞒，我也是高中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你。 那天我站在讲台上，一眼扫过去眼神落在了你的身上，也许你都没有发现吧！” 叶甜甜哈哈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俩是一见钟情，双向奔赴，甜甜的爱情？” 林贤超道：“还不算爱情，因为我们没有在一起！ 甜甜，给我一个机会啊，让我们谈一场疯狂的恋爱。你在哪，我现在就想要见到你。” 叶甜甜沉思了半天，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安全，一定有人盯着你，这个时候见面只会害了你。 今天常进被我杀了，一定大大刺激了警察想要抓住我的决心，所以今天不适合见面。” 林贤超嗯了一声道：“我去盯着徐丽丽，一旦有机会我把她逮住了送给你！” “林贤超，你不要发疯，你是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你有大好前程，没必要为了我冒险。 而且徐丽丽必须是由我来逮住她，你放心，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好的，那你小心点！” “放心吧，我答应过妈妈，尽快回去陪她包饺子、爬山。” “能不能再加一个人？为了我，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叶甜甜鼻尖一酸，“嗯！我有点困，再睡一会儿！” “等等，你有几部手机？” “两部，怎么了？” “号码给我，我想随时能够联系到你......” 挂断电话后，叶甜甜走进为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套土到渣的新衣服，戴上一款中长发的假发出了门。 杀了常进之后，她把爱玛电瓶车直接弃了，换了一辆自行车式的电瓶车。 出门后，她经过一条巷子闻到了馄饨的香味，停下后买了一碗馄饨吃得很享受。 八百伴商场是十点打烊，她打算去看看那边情况。 她骑着电瓶车悠哉悠哉去了八百伴，在东南西北、员工通道五个门转了一圈。 警察还是不死心，五辆警车在那边守株待兔的同时，保护徐丽丽的生命安全。 这个点进入商场的人很少，虽然可以进去冒死杀了徐丽丽，但是逃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 氰化钾中毒反应很快，想必她都没有离开店里，营业员就已经发现她了。 现在她的这张整容脸已经被全网通缉，想要再整容也来不及恢复，只能靠着易容术。 刚才吃馄饨的时候，她故意坐在角落埋头干饭。 天色昏暗，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肚子饿的家伙。 叶甜甜叹了口气，骑着电瓶车在商场五个门口又饶了一圈，记下了车牌号码。 这帮家伙真是持之以恒，叶甜甜突然笑了笑，故意靠近车辆的时候扭头看了里面两眼。 车窗虽然都贴了膜，但是因为长时间在里面，他们将车窗打开了一部分。 叶甜甜看见这帮警察眼睛瞪得像铜铃，炯炯有神目视前方，似乎没有注意到平平无奇的自己。 不得不说，骑着电瓶车，穿得像个女屌丝，确实能够掩盖住她自身的光芒。 晃悠了一会儿，她觉得今天还是没机会动手，于是骑车去了徐丽丽入住的小区。 徐丽丽住的小区还是读高中时候的老小区，她曾经去她家里吃过饭，两人还一起写作业，听张信哲的磁带，两人都最爱那首《过火》。 叶甜甜不禁哼唱起来：“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直到所有的梦已破碎，才看见你的眼泪和后悔，我是多想再给你机会......” 她不禁冷哼一声，“徐丽丽，你没有机会了，我们之间必须有个了结。” 东进小区是一座老小区，晚上过了十点外边就没什么人了，这一点倒是不错。 但是小区这边有个弊端，之前叶甜甜就考察过，不远处有烧烤一条街，人多眼杂。 有些喝醉酒的醉汉会瞎晃悠，说不定会成为目击证人，这一点确实不利于下手。 今晚她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小区不大，一共加起来只有八栋楼。 监控就大门口一处，画面相当模糊，但是人像大致模样还是可以拍到的。 小区内部没有监控，这一点非常好。 小区车位都是业主买下或者出租的，外来车辆不能随便停在里面，所以保安会对四个轮的陌生车辆会进行拦截。不过电瓶车倒是可以随便进出，保安坐在传达室连屁股都不会挪一下。 叶甜甜在门口绕了两圈，发现一辆车停在那边一直不动，里头一定坐着警察。 她呵呵笑了笑，看来今天不适合动手，没想到杀徐丽丽最难，时间加起来已经超过她盯着常进的时间。 她骑着电瓶车离开了东进小区，回到家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她坐在餐桌前开始画图。 首先画了一张八百伴的布局图，警察将五个门堵得死死的，想杀徐丽丽难于登青天。 在小区下手有利有弊，小区有北门和西门，但是物业为了节省一名保安，西门常年处于不开的状态。 如果在小区里面杀了徐丽丽被人发现了，她只能从北门原路返回，那么势必会遇见便衣警察，危险系数太大，这两个方法都不保险。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让徐丽丽主动送上门。 如果她对她还有一丝内疚的话，想必是会前来赴约的。 第184章 约出徐丽丽 叶甜甜躺在床上，思考怎样约出徐丽丽，以及约在哪里动手比较合适。 当初杀白岚的防空洞倒是不错，可惜那地方已经不能使用第二次，据说时至今日那边还有人看守着。 想了很久，她决定将徐丽丽约到扬城市的一片两万亩的林区。 前几天无意间看了一份扬城晚报，政府声称林区未来会改造成为生态游乐园，不过目前还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因为距离城郊较远，且尚未完全开发，平日里没什么人过去。 叶甜甜心想，那边地大物博，人烟稀少，想要藏一具尸体、杀一个人不难，很容易就做得到。 徐丽丽到了那里只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叶甜甜为这个想法感到无比振奋。 杀了徐丽丽之后，她很快就能回家了，希望一切可以顺利进行，早日结束！ 躺在床上又忖度了一番，她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至今保留着徐丽丽的qq号，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以m的身份给徐丽丽发送了一封邮件。 邮件的内容字数不多，但是她坚信徐丽丽看见之后定会赴约。 合上笔记本电脑，叶甜甜重新回到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由于大脑皮层过度亢奋，她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不得已服用了两片安眠药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梦里，四周环境一如既往是她熟悉的高中校园，四名穿着弘扬中学校服的女生对她进行校园霸凌。 身旁的旁观者们避而远之，无人替她出头，她只能接受她们百般羞辱和暴力殴打。 接着她梦见高三毕业那天，她被她们带到了五里巷交给三名男子进行性侵。 白色的连衣裙上面，沾染了她的处子之血，巨大的耻辱之下，让她恨不得将他们立刻摧毁。 当年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卷土重来，在梦里上演得真真切切，她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最后一幕是她和妈妈、外婆被扔进了浩瀚的大海。 海底寂静无声，幽深恐怖，耳边可以听见海鸥的鸣叫声。 她拼命挣扎，终于挣脱了缰绳，救下了妈妈和外婆。 当她们好不容易游上岸时，抬起头却看见魏明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他挥了挥大手，身后的狗腿子立刻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她和妈妈、外婆的脑门。 “不要杀我妈、不要杀我外婆，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梦里，叶甜甜哭得撕心裂肺，魏明却扯着一脸阴笑将她一脚狠狠踹开。 他再次挥下大手，随后三人扣动扳机，传来了三声枪声。 “啊——”叶甜甜猛地惊醒，浑身已经湿透了。 她伸手擦干额头上的冷汗，确定这是一场噩梦，然后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屏幕上面是她和妈妈的一张亲密合影。 “妈，这边很快就要结束了！伤害我们的人，已经一个接着一个死了！” 先前叶甜甜在八百伴商场观察了几天，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调休，徐丽丽前一天上晚班，第二天一般早晨都不上班。 时间还早，她决定起床去医院挂个妇科检查一下宫颈是否再次发生癌变。 如果病情恶化了，即便回到英国恐怕也时日不多了。想到这个残忍的事实，叶甜甜眼眶不禁起了雾气。 妈妈已经失去了妈妈、丈夫，如果再失去女儿，她不敢想象妈妈如何度过余生。 叶甜甜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杀了徐丽丽。 她乔装打扮了一番，以于曼的身份混进了妇产科医院，挂了一个专家门诊。 轮到她时，她低着头走进就诊室，医生头也没抬让她先把裤子脱了。 原本她想，如果医生发现她是警察全网通缉的逃犯，她会第一时间使用暴力手段离开这里。 很快，医生检查完毕，让她第二天来取报告单。 叶甜甜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医生没有认出她，不然她可能就要伤及无辜了，虽然她并不想这么做。 她自认为不是变态的杀人狂，但是如果有人阻挡她回家的路，她顾不了那么多。 出了医院，叶甜甜骑着电瓶车在附近溜达了半天。 因为戴着头盔和口罩，没有人认出她，她在路边买了一些吃的。 到家后，她坐在电脑面前一直等待徐丽丽上网看见那封邮件，不过很遗憾她应该是还没有看到。 这样等下去太焦虑，于是她上网查了八百伴蔻驰专柜的电话号码，打算下午的时候打个电话给徐丽丽。 她坚信，徐丽丽对她的声音一定不会忘记。 ...... 从常进在医院被杀一直到现在，警方一直没有发现叶甜甜的下落。 这么大一个正厅级领导被杀，公安局上下谁的屁股都坐不住，孔立萍的电话更是被打爆了。 省委书记费世骥一大早来到警局，坐在孔立萍的局长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看报。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无形中给所有人带来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没过多久，常进的儿子和儿媳搀扶着悲痛欲绝的常太太来到公安局。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家子人是在逼着警方赶紧揪出杀死常进的凶手。 距离费书记规定的日子还剩下六天时间，每一个人都在争分夺秒为抓住凶手做出努力。 严忠义命人将魏明带到审讯室，打算和他再最后一次聊聊。 常进已经死了，一切秘密也被带走了，现在对当年事情最清楚的人就是魏明。 魏明坐在那边一言不发，看样子他是铁了心打算一直混到死刑判决书下来。 严忠义的声音很冷，“凶手又杀人了！” 魏明眼皮抬起，瞳仁中浮现出一丝惊讶，半晌之后笑道：“呵呵，这次又是谁？” “你猜猜看！”严忠义沉着脸。 “不知道！难道是我们老魏家的亲戚？” “呵呵，你想多了，他们都活得好好的。” “那是谁？”魏明脸上的表情突然来了兴致。 “当年配合你掩盖罪恶的人！” 这话一出，魏明两眼发亮，沉默了一会儿神色越发暗淡下去。 他缓缓点了点头，叹气道：“一切都结束了！” 严忠义冷哼一声：“常进死了，藏在警局的内鬼还没有露面，他究竟是谁？” 魏明突然神秘地笑了笑，像极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我不告诉你，我会带着这个秘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你——”严忠义双拳紧握，“你就这点出息？为了让警察不爽，你闭口不提？” 第185章 教育一下他 魏明耸了耸肩膀，扯着十分欠扁的笑容：“没错，我就剩下这么一点尊严和出息！ 你们连我老婆儿子都没保护好，我凭什么告诉你们，你们不是很厉害嘛，自己去调查呗！ 对了，我的死刑判决书快要下来了吧，你们这效率也太低了，我已经活够了！” 严忠义突然轻笑一声，“魏明，这么死了难道不觉得悲哀吗？” 魏明摇了摇头，笑道：“呵呵，我并没有觉得，至少让你嘴里吃了一只苍蝇，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你们揪不出藏在公安局的内鬼，一定会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想起来就会觉得浑身难受。 严忠义，你现在是不是看谁都像是内鬼？哈哈，所以你赢了我又能怎样！” 严忠义目光紧盯着魏明这张欠扁的脸，他想不到魏明已经无赖到这等地步，看样子不必再和他浪费时间周旋了。 他招呼了两名警员，打算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教育一下魏明该怎么做人。 两名警员查案子都已经心力交瘁，看见魏明这副嘴脸时，铁拳已经摩拳擦掌。 严忠义贴着他们耳朵交代了一番，二人点头道：“放心吧，头儿，我们分寸会拿捏得很好！” 严忠义冷着脸走出审讯室，身后传出了魏明的惨叫声。 半晌之后，两名警员痛快地走出来，解气道：“头儿，这浑蛋嘴巴真够硬！ 不过在死刑判决书下来之前，他没好日子过了。” 严忠义点了点头，让两人继续去忙工作。 ...... 叶甜甜一直等到下午，徐丽丽都没有回复那封邮件。 看样子想让她通过邮件发现自己在联系她，可能需要一些时日，于是叶甜甜拨打了蔻驰专柜的电话。 此时，蔻驰专柜店内，一名女客人看上了一款蔻驰新款包包，徐丽丽正忙着招呼。 突然听见电话铃声响起，店员小美接通后没多久喊她过去接电话。 “丽丽姐，找你的，可能是你的vip客户需要送包包上门。” 徐丽丽点点头，示意小美先帮忙招呼客人。 “您好，这里是蔻驰专柜，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徐丽丽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仍然没有人回应。 她准备挂断电话时，叶甜甜开口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声音从听筒里面传出的一瞬间，徐丽丽惊得眼眉立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她已经想到叶甜甜迟早会找上她，但是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形式联系上她。 徐丽丽吸了一口气后，道：“我等你很久了！” 叶甜甜笑了笑：“看来你对我念念不忘呀？” 徐丽丽沉声道：“我知道她们的死都和你有关，我只是没想到我会是最后一个，为什么？” 叶甜甜嗯了一声：“因为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让你多活一阵子，多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既然你一直在等我，想必是对我十分想念。你现在请假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徐丽丽挂断电话后，并没有感觉到十分恐惧，相反内心释怀了许多。 她知道这一天会到来，所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在这一天到来之际，她还给自己买了一份商业保险，将自己的存折和密码都放在妈妈那边保管。 她死了，父母一定会悲痛欲绝，但是下半辈子的生活也算是有了保障。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终将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买单。 她和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点急事要请假。 因为平日里业绩一直都是销冠，又很少请假，领导答应得很爽快。 等到带班的同事到了，徐丽丽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了八百伴。 刚才电话里，叶甜甜已经交代了，八百伴东南西北四个门以及员工通道附近都有警察盯着。 其实用不着叶甜甜说，她很早就知道自己被警方暗中保护了起来。 所以为了让警察发现不了她，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并没有开车离开八百伴，而是跟随商场的人群离开了警察可控范围。 成功离开后，徐丽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即便叶甜甜刚才不用自己的父母威胁恐吓她，她也会保护昔日好姐妹的人身安全。 当年是自己欠她的，现在总该是要还的，而且事实证明她想逃也逃不掉。 如果因为自己犯下的错，导致父母跟着受苦受害，她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路上，她接到了叶甜甜打来的电话，“亲爱的，一切还顺利吗？甩开那群警察了吗？” 徐丽丽道：“嗯，挺顺利的，没人跟踪我！” “那好！你坐公交车过来，坐到底继续走1.5公里就到了，注意不要被人跟踪。” “放心吧，我懂的！” 两人挂断电话后，徐丽丽本想乘坐h1公交车前往林区，突然闻见了板栗飘香。 叶甜甜最爱吃板栗，以前两人在家里做作业，妈妈都会为她们准备一份。 她穿过马路，走到对面买了一份板栗，还买了两杯奶茶，接着乘坐h1前往林区。 叶甜甜正在林区四处晃悠，想着等会儿在哪里杀了徐丽丽。 走着走着她看见了一座小木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里面没有人，只有树叶、灰尘、虫子、蜘蛛...... 等待的时间十分无聊，她从双肩包里面拿出一份相册，就地而坐翻开开始阅览。 高一开学第一天，她和徐丽丽因为名字都是abb型，老师特意将她们安排坐在一起。 徐丽丽是她第一个朋友，相册中记录着两人曾经一段刻骨铭心的友情。 直到高一下学期她被蓝娜、白岚和孔桦三大校霸盯上了。 原本她以为徐丽丽即便帮不了自己，也能够给她精神上的慰藉，万万没想到她被蓝娜几个恐吓之后，扭头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虽然她是被她们威胁逼迫，但是叶甜甜还是不能够原谅她。 毕竟她们是最要好的朋友，而她却不仅背叛了自己，还参与其中对她造成了深深的伤害。 “徐丽丽，你千不该万不该那么做！”叶甜甜的眼神凝固在一张两人的合影大头贴上，双眼逐渐阴鸷凶狠。 第186章 震惊所有人 徐丽丽乘坐h1坐到底站，下车后根据叶甜甜的指示走进了这片还未开发的林区。 越往里走，手机信号越来越薄弱，渐渐信号从满格、两格、一格到毫无信号。 林区灌木丛生，杂草横生，野鸟啼鸣，不时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四周没有人影，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的。 “甜甜，你在哪？”徐丽丽到处张望，看不见叶甜甜的身影，于是扯着嗓门喊了一声。 持续的回声渲染得四周越发的恐怖诡异。 正当她看着毫无信号的手机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hi，好久不见啊！” 徐丽丽猛地回头，看见一个陌生女人的脸正冲着自己盈盈笑道。 女人长相绝美，五官如同精雕细琢，除了声音以外，和叶甜甜没有一处相似。 “你......你是甜甜？” 叶甜甜点点头，道：“没想到我为了报仇会削骨整容吧？” 徐丽丽见到叶甜甜之后，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丝毫没有任何畏惧，这倒是有些出乎叶甜甜的意料之外。 她也并没有想到徐丽丽会乖乖配合，根据她的提示来到这片林区赴约。 “甜甜，我等你很久了，从蓝娜出事我就知道是你干的！ 不对，从你说出那句诅咒，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报仇，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徐丽丽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笑道：“你知道来这里代表什么吗？” “知道！你要在这里了终结我的性命！我研究过你之前每一起杀人案，这一次你打算找谁背锅？” “这是一个好问题！孔桦是魏明安排的人杀的，那个人叫李飞。 我已经查到，他是魏明的养子，其实就是一个替他杀人的工具。 当初他们打算杀了你和孔桦，然后嫁祸给我，因为警察已经到怀疑凶手是我，只是他们苦于没有证据。 李飞现在和我一样正在被通缉，所以我打算以他的名义杀了你。 这样即便警方怀疑我，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实质性的强力证据。 徐丽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准备好了吗？” 徐丽丽缓缓点了点头，道：“你可以动手了，我不会反抗的。” “反抗也没用，跟我走吧！” 叶甜甜带着徐丽丽走到小木屋，两人在屋子里歇了一会儿。 “再最后看看这份相册吧，当年最流行的大头贴，你看咱俩当年的样子多傻啊！” 徐丽丽接过来看了看，嘴角扯起甜美的笑容，她伸手抚摸着照片，嘴里喃喃自语道：“真好！如果当年没有蓝娜她们该有多好啊，不过......” “不过什么？”叶甜甜挑了挑眉，问道。 “不过大概率我们还是会翻脸！”徐丽丽脸色沉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林贤超！” “什么？” “呵呵，我当时就发现林贤超喜欢你，他有一天托我给你塞一份情书。 我当时嫉妒疯了，林贤超是学霸，又是全校的校草，他竟然会喜欢你。 你知道我高中第一天就对他一见钟情吗？当时他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我看见他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身上。呵呵，我万万没想到他看上的人是你。 当我知道自己会错意，他喜欢的人是你，我估计和你走得很近。因为只有走得很近，他才会看你的时候注意到我。 后来我越来越嫉妒你，因为你数理化成绩优异，林贤超看你的眼神更加痴迷，于是我......” 叶甜甜心口顿沉，皱着眉问道：“于是你怎么了？” 徐丽丽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道：“于是我为了让你出丑，我......我找到了蓝娜！” “什么？蓝娜是你找来对付我的？” 徐丽丽睁开眼睛，点点头道：“没错！我故意和蓝娜说，你背后骂她们几个是数学考个位数的笨蛋。 没想到她们非常生气，原本我以为她们只是教训一下你，没想到她们开始对你长期进行校园霸凌。” 叶甜甜做梦也想不到，悲剧的起源竟然是出自于昔日好姐妹之手。 她的声音颤抖道：“继续说下去！” 徐丽丽继续说道：“后来我见你太惨了，让她们放过你，没想到她们反过来要挟我，说我不加入她们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和老师们，我走投无路只能答应她们。 甜甜，这些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所以我乖乖前来赴约，就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些年我不相亲、不结婚、不交朋友、对父母疏离，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报仇，这样为我的死伤心难过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好了，我有罪，你把我杀了吧！” 叶甜甜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做梦也想不到她才是罪恶的起源者，导致她人生发生巨变的恶魔。 “因为林贤超喜欢我，所以你怀恨在心，故意接近我、伤害我！ 徐丽丽，你真是一个贱人！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地死，我会让你的死震惊所有人！” 徐丽丽闭上眼睛，像是已经和这个世界诀别，“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金栗王，还有你喜欢的奶茶，里面加了椰果和珍珠。等你杀了我，吃完再走吧！” 叶甜甜双目猩红，从包中掏出了一把冰冷的刀子抵在徐丽丽纤细的脖颈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知道你敢，动手吧！”徐丽丽冷静麻木地看着叶甜甜，看着那把刀刃从左至右慢慢划开了她的脖颈。 鲜血迸出，伤口咧开，很快徐丽丽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但是她并未死透。 寂静无声的小木屋，徐丽丽捂着喉咙，睁大了双眼，本能想喊却发不出一声。 阳光穿透树林，折射在小木屋里，光影交错时，木屋出现了两人的声音。 之间一个声音举起一把刀，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她没有数，知道最后面前的女人双眼逐渐失神，最后心满意足扯着笑意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187章 最后见一面 叶甜甜杀了徐丽丽之后，骑着电瓶车离开了林区。 她戴着头盔，路过第一个监控时，朝着监控再次竖起了中指。 接着，她将电瓶车弃在一片树林中，又将自己的‘假肚子’丢在那里。 回去的路上，好不容易遇见一辆电动三轮车。 她趁着车主不注意翻上车，一直到了扬城市的城乡结合部，跳车下来了。 路上看见许多地方都张贴着通缉令，警方悬赏十万元人民币欢迎广大市民揭发举报。 两张照片，一张是她整容后的样子，一张是她易容后的样子。 警方为了抓住她，还真是费心了，叶甜甜站在自己照片面前，扯着嘴角笑了笑。 她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 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会这么大张旗鼓被人贴在墙上，人生真是一场奇妙之旅。 回到家，她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有些失重地躺在床上，脑袋瓜子一直嗡嗡作响。 相比杀蓝娜、白岚，她杀害徐丽丽的手法是最残忍的。 这似乎违背了当初她的计划，原本只是想杀了她，然后留她一具全尸，毕竟当年两人曾经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友谊。 没想到友谊的小船翻了，徐丽丽还主动交代出当年校园霸凌的祸端。 得知导火索竟然是她昔日的好姐妹，叶甜甜当时已经癫狂。 她没想到徐丽丽因为林贤超喜欢她，既然嫉妒到发疯的地步。 背后捅刀子，利用蓝娜她们当众让她出丑，这是叶甜甜做梦也想不到的。 刚才杀她的时候，叶甜甜满脑子都是入学第一天的画面。 两人相见恨晚，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两人就手牵着手一起去上厕所了。 两人从厕所出来后，迎面遇见了学霸林贤超，林贤超怔怔看了她们两眼便离开了。 “走啊，马上要上课了！”叶甜甜挽着徐丽丽笑着说道。 徐丽丽哦了一声，脸颊潮红，魂儿像是已经飞走了，原来她很早就喜欢上了林贤超。 叶甜甜双目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缓缓脱下了黑色外套，里面是一件被血染的白色t恤。 她摸出枕头下面的一部手机，显示有二十个未接来电。 一个是妈妈从英国打来的，其余都是林贤超打来的。 电话接通了，叶甜甜亲昵地喊了一声：“老妈，想我啦？” 叶母笑道：“甜甜，你那边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了，最后再收尾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那好，妈这几天去超市买些你爱吃的菜，等你回来！” “谢谢老妈，我爱你！” 叶母愣了愣，印象中女儿很含蓄，很少直接表达情绪。 她笑道：“看样子还是国内的水土好，我女儿都会对妈妈高调示爱了！” ...... 母女俩挂断电话后，叶甜甜给林贤超打了个电话。 林贤超几乎秒接，实际上他最近已经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是叶甜甜。 有时候开会的时候，他只能看见领导和同事们的嘴巴在一开一合，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他满眼睛都是叶甜甜的身影、声音、气息，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甜甜，你去哪儿了？”林贤超语气焦急道。 叶甜甜笑道：“怎么一下子打了我那么多电话？” “不放心你！我说过，徐丽丽可以由我来......” 林贤超话没说完，被叶甜甜立刻打住了，“阿超，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好好当你的公务员！ 我喜欢的林贤超从来都是一个遵纪守法、品学兼优、三观正确的大男孩！” 林贤超沉默了几秒，道：“公务员也是人，也有血有肉、爱憎分明！为了你，我愿意！” 叶甜甜冷声道：“公务员更不能知法犯法！你再这么说，我挂了！” “别别别，你是不是去见了徐丽丽？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初中同学，公安局刑警队的安峻，他说在执行任务，我猜可能是出事了。 我担心你被他们抓住，所以不放心打了你这么多电话。” 叶甜甜笑道：“阿超，徐丽丽已经被我杀了！” 林贤超惊讶道：“这么快？” “嗯！我妈太想我了，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行动，早点回到英国。 警察现在一定在到处找徐丽丽，我想大概今晚就能够发现徐丽丽的尸体。 这一次他们一定会被现场惊艳到，算是我给他们最后的一个彩蛋吧！ 阿超，老实人逼急了，也有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但愿你知道徐丽丽是怎么死的时候，不要怪罪我太过于残忍，因为她就是一个该死的贱人。” 林贤超愣了愣，听出了异样的情绪。 “甜甜，外边已经快要天黑了，我们出来见见面吧！我很想你！” 夜幕降临了，所有人罪恶、肮脏、不堪......都可以藏匿在黑暗之中。 她答应林贤超，两人再见一面，毕竟她很快就要回到英国，以后两人未必还能见上一面。 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出来散步遛弯的人屈指可数。 两人约在东城河桥下见面，林贤超让她留着点肚子，他会带一些吃的喝的过去。 叶甜甜穿着一件肥大的外套，上面自带帽子，完美遮住了她整张精致小巧的脸蛋。 出门前，她还特意抹了口红，气色瞬间鲜活了许多。 “女为悦己者容，林贤超，我能为你抹口红的次数不多了。” 林贤超发现有警察盯着自己，于是从小区后门翻墙避开了警察。 在路上拦了一辆车，到了扬城市的闹市区，买了女孩子喜欢吃的甜品、奶茶之类的小吃。 抵达东城河大桥，他下车步行了几百米到达桥洞下面，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到了。 叶甜甜听见脚步声，警惕性很高，回头的同时手已经摸着口袋里的一把匕首。 确定对方是林贤超，她才放松了警惕性，一张冷艳绝美的脸蛋因为看见喜欢的人流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 “你来啦？” “嗯！等很久了吧？” “还好！在这里吹吹风，想想事情也挺好的！” 林贤超温柔地笑了笑，举起两只手，像极了一个邻家的大哥哥。 “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我想你在英国待了很多年，应该喜欢甜品、奶茶、汉堡之类的，所以就买了一些过来。肚子饿了吧？” 叶甜甜摸了摸自己的平坦小腹，点点头，笑道：“嗯，你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是觉得饿了呢！” 第188章 是自愿被杀 两人席地而坐，近处是东城河的河水悠悠，远处是黑沉沉的天空。 叶甜甜啃着一只汉堡，大快朵颐地吃起来，林贤超痴汉一般看着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 晚风吹动叶甜甜的柔软发丝，林贤超伸手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绕到了耳后。 叶甜甜脸颊潮红，“你也吃！” “我喜欢看你吃！甜甜，你是不是快就要走了？”林贤超的眼神无比落寞。 叶甜甜点了点头，“嗯！徐丽丽已经死了，我的复仇任务全部完成！ 魏明开枪杀警察是死罪，至于那个李沐霖和薛阳，他们一定会把牢底坐穿。 我何尝不想杀了他们，但是警察把他们控制在里头，我根本无法下手。 不过正如我妈说过一句话，人生还是要留点遗憾，不可能事事都十全十美。 主谋和最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我的报仇计划也算完美end了。 至于能不能在安检的时候成功登上前往英国的飞机，我也不能保证。” 林贤超低着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我会亲自送你登机！” “不用了，我一个人更得心应手，你在说不定我会突然舍不得走了！” 林贤超突然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等我把这边工作和我妈安排好了，我就去英国找你！” 叶甜甜感受到他的一颗真心在蹦蹦狂跳，“千万不要来找我，我是一个杀人犯，即便我逃回英国，如果国内警方要抓我，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这辈子我可能都要改名换姓，藏匿在某一个安全的地方，守着我妈一起低调地生活下去。 你有大好前程，没必要为了我自毁前程，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爱你的好女孩，至少她不会杀人。”叶甜甜笑了笑，语气间有些酸楚。 林贤超将她搂得更紧，“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甜甜，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叶甜甜摇了摇头，“什么？”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喜欢你和我一样喜欢数理化，好几次考试成绩你都赶超了我。 我当时就被你吸引了，特别是你每一次的附加题都能够使用三种解题方法，我对你佩服到五体投地。” 叶甜甜抬起头，一双美丽的杏眼看着他，眼底星河璀璨。 一阵微风拂过，将叶甜甜精致的脸蛋毫无遮挡呈现在林贤超的眼底。 他情不自禁亲吻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叶甜甜没有拒绝，因为这也许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不如就给彼此未来的人生，留下一点美好的念想吧！ 片刻之后，叶甜甜脸色潮红道：“以前喜欢我，嗯，还可以理解！ 不过现在我是杀人魔王，人人闻风丧胆，警察拼了命想要抓住我，你确定还喜欢我吗？” 林贤超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脑袋，“现在更喜欢了！ 在我们身边有许许多多的人忍耐力很高，有人会得过且过，逃避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有些人也会息事宁人，获得一笔赔偿金就吞下苦水。 坏人得不到法律的制裁，就会觉得这些人很好欺负，于是不断触及这些人的底线。 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们疾恶如仇，并且很记仇。” 叶甜甜笑了笑，“你是在说我很记仇吗？如果可以不记仇，有仇当场报就好了。但是你也知道，当年我没有那个能力与实力。 现在我变成了兔子开始咬人了，阿超，难道你会喜欢这样的我？” 林贤超道：“我知道以公务员的身份，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三观，但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能够理解你，并且尊重你的决定。” 叶甜甜笑道：“谢谢你，如果有酒就好了，人生难得知己，以后你就是我的蓝颜知己了。” “我不要当你的知己，我一定会去英国找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叶甜甜心口顿沉，能不能走得了还未必，不过凡事还是往好处想吧！ “走吧！去我家喝点！”林贤超笑着说道。 两人离开东城河，黑暗中林贤超紧紧牵着叶甜甜的手。 一路上两人不时会看见墙上、电线杆上贴着叶甜甜的通缉令，会停下来看看。 林贤超拦下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的眼睛很毒，所以一上车叶甜甜就趴在林贤超的腿上。 “兄弟，以后别让你女朋友喝这么多！”司机笑道。 “劝不住！好姐妹一劝就喝。” “哈哈！我老婆也这样，现在的女人比男人还要爽快！” “......” 晚上十一点，林区附近到处都是照明灯。 这里不是在放露天电影，不是在开演唱会，这里刚刚发现了人命案子。 扬城市公安局几乎所有人都到了，法医杜海和高琳已经穿过了警戒线走进了小木屋。 市公安局局长孔立萍、省公安厅派过来的专案组组长卫毅韬、严忠义等人都已经抵达现场。 根据八百伴商场门口的监控，他们仔细盯着每一分每一秒，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发现了乔装打扮过的徐丽丽。 从监控中他们发现徐丽丽买了板栗和奶茶，然后乘坐公交车一直坐到了底站，下车后徒步进入了林区。 初步得出一番结论，徐丽丽是被骗到了林区，不知道凶手对她说了什么，她会这么配合前往林区赴约。 小木屋里面，血溅了一地，徐丽丽浑身赤条条躺在地上，身上被扎了无数个刀眼，脖颈处的刀伤最为致命。 更残忍的死，现场发现了徐丽丽几颗后槽牙，看样子死前她被折磨得十分痛苦。 市委书记朱辉已经睡下了，得知这个惊天噩耗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让驾驶员送他去了公安局，一直在公安局黑着脸等他们回来。 朱辉原本只是来扬城市走个过场，很快就会被调到省里面高就，所有对于这个城市有无贡献其实不重要，他要做的只是在任期间保持一方百姓的维稳工作。 这下子在任期间闹出了数个大案，恐怕这辈子也别想再离开这座三线城市了。 高琳和杜海正在进行初步尸检工作。 “死者年龄30岁左右，全身一共有48处刀伤，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谐音是‘死吧！’的意思。” 这话一出，杜海冷不防打了个机灵。女人的直觉和想法都挺可怕的，不过颇有道理。 高琳看了看严忠义，继续说道：“死者口腔里面的后槽牙少了四颗，从拔牙手法上面看，凶手不是专业的，看上去连麻药都没有打。 脖颈处的伤口15cm，割到了动脉处，但是没有割断，所以没有呈现鲜血爆发式喷涌的状态。 另外，死者身上没有打斗痕迹，看样子是......自愿被杀！” 刘子明心口顿沉，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自愿被杀？ 第189章 来兴师问罪 各色闻讯赶来的领导们，被拦在小木屋外边勾着脖子张望。 痕检科的技术人员正在检测现场痕迹，一如既往凶手将痕迹统统销毁，没有留下一根头发丝和皮屑组织。 距离林区最近的监控也发过来了，下午的时候确实有个捂得严严实实，戴着头盔的胖女人骑着电瓶车经过。 从市里面骑过来少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这胖女人为了杀徐丽丽也是豁出去了。 最后她出现在监控中，应该是已经杀了徐丽丽。 因为胖女人又对着监控又竖起了一根中指，最后还比了个“耶”的手势。 这等同于是在告诉他们，她又成功杀了一个人！ 安峻道：“头儿，她对咱们警察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仇视＋鄙视，这女的太嚣张了！” 申强带着人在附近发现了一辆电瓶车，还有一个抱枕，“头儿，这女人把车直接弃了，‘假肚子’也丢了。” 严忠义看着不远处的电瓶车，以及申强手中的‘假肚子’，面色很凝重。 痕检科的技术同事走出来，说现场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各色领导人都进去看了两眼。 很快，一个个都出来了，现场惨不忍睹，画面令人产生不适，尤其是白森森的牙齿上面残留着血色，裸露的女人身上被刀扎成了靶子。 死者死不瞑目，眼神散发出死人空洞无神的样子。 不过诡异的是，女人嘴角是微笑的，盯着某一处地方，似乎是死前看着凶手的脸。 那眼神中没有恐惧和痛苦，相反多了解脱和释怀，她和凶手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高琳看了一眼严忠义，道：“凶手一刀割喉，但是没有直接割破气管，手法不算干净利索，摆明不想让她这么快死了。 这样做只会加剧死者的痛苦，她当时会一声都发不出来，却眼睁睁看着凶手把她当成靶子一样胡乱扎刀子。 至于她口腔里面的牙齿是死后被拔牙，还是死前行为，这个我们需要带回去查一下口腔肌肉的情况，才能得出结果。” 严忠义嗯了一声，“辛苦了，先带走吧！” 高琳原本想安慰几句，这次严忠义似乎没有被眼前的一幕击溃，正在和他的师父卫毅韬以及省里来的刑侦骨干讨论这个案子。 “师父，徐丽丽是当年校园霸凌参与者最后一个，此人曾经和叶甜甜是很好的朋友。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叶甜甜对她下手会最为狠毒！” 卫毅韬道：“说不定两人起了争执，或者说了一些什么，总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就前面几起案子的作案手法来看，她割了蓝娜的舌头、制造白岚低位自缢假象、把魏钰丢进化粪池、在巨龙山炸死魏太，此人已经可以称之为极端的变态杀人狂了。” 严忠义看了看死者，痕检科在附近发现的脚印也是假的，根本没有49码脚印的人。 这案子还是先回去捋一捋吧，孔立萍让人把林区的几个出入口先封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凶手杀人还是挺会找地方的。 首先是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其次周边人烟稀少，方便她无法无天的杀人作案。 ....... 叶甜甜在林贤超家里四处看了看，家里十分整洁，没什么多余的家具，是她喜欢的极致简约风。 林贤超正在厨房煎牛排，转头喊了一声：“甜甜，醒酒器在酒柜，拿一瓶我珍藏很久的奔富葛兰许。” 叶甜甜点点头，接着开始醒酒，时不时还会看几眼穿着围裙的林贤超。 林贤超也会回头冲着她温柔地笑，真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秒。 居家好男人，长得帅、又温柔、会厨艺，叶甜甜心想，如果能够和他在一起多好啊！ 可惜啊，她一个杀人犯不配得到他，他值得拥有更好的女人。 像她这样身份复杂的女孩，并不适合他，希望他能够早点忘了她。 她会乖乖跟着他来到这里，叶甜甜心想，终究还是意难平、不甘心！ 总想着留下点什么可以让两人以后可以慢慢回味。 “甜甜，快尝尝！七分熟的牛排口感最佳！” 叶甜甜笑道：“如果有蜡烛就更浪漫了！” “我都没有谈过恋爱，哪来的蜡烛，你等着，我有一台好音响。 为了这台音响，我装修的时候特意做了隔音效果。” 音响声响起，一首蔡琴的《渡口》，氛围感瞬间拉满了。 “口感如何？”林贤超问道。 “很好吃！酒也不错！” 林贤超抿了抿嘴，优雅起身，“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 叶甜甜笑了笑，放下刀叉站了起来，两人在客厅里开始摇曳生姿。 许是两人都喝了些酒，许是很快就要面临分别，两人都十分留恋，年轻的身体渐渐贴紧。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这台音响也终于找到了他的女主人。”林贤超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 叶甜甜一对杏眼渐渐迷离，如果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想成为林贤超的女人。 再次抬头时，她迎上了林贤超炙热的眼神，两人眼底瞬间升起了火焰。 林贤超将她公主抱回到房间，拉开床帘，关上了灯。 夜色照在叶甜甜完美的身材上，她美得像一幅画。 林贤超俯下身子，叶甜甜没想到这一刻她突然不再排斥异性。 当初被魏强他们性侵之后，她看见男人就如同洪水猛兽，所以至今没有谈过男朋友。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林贤超是上帝派来治愈她的天使！ 她坚信他不会伤害她，所以对他才没有畏惧之心，相反这一刻她无比渴望能够和他做...... 深夜，扬城市公安局灯火通明，所有警员和领导都在加班。 朱书记已经等候多时，兴师问罪地坐在孔立萍的局长办公室等她。 孔立萍走进办公室，打开灯，看见朱书记顶着一张臭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朱书记开口便直奔主题：“孔局长，我已经接到公安部的电话了！ 上级要求我们全市的各大交通，必须严防死守，坚决不能让凶手逃出去......” 第190章 找到窝藏点 朱辉说了一堆连环杀人案对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和危害性，总之话里话外透露出对公安局上下办案能力的不满。 与其说是不满，其实用愤怒这个词更为贴切。 他一个75后官员，能够爬到现在的位置十分励志，原本想去省里大展身手，这要是交代在这座三线城市，男人的宏图远志就彻底嗝儿屁了。 没有一个当官的不希望往上再走一走，虽说高处不胜寒，但是也别有一番秀丽景致。 但是他又不好明说，孔立萍，你手底下的人竟然特么玩不过一个杀人犯！ 毕竟省里的刑侦骨干们也在忙着侦查案件，之前还来过一次省里的专案组，那个叫王默的家伙后来还临阵脱逃了。 目前不管是市公安局、还是省公安厅的人，大家谁都没有抓住凶手，他自然不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公然骂严忠义他们是一群蠢蛋，就等于连同省公安厅的人也一并骂了，甚至骂了那个半路临阵脱逃的王默。 这样太容易得罪人了，尤其是那个王默，听说他老爹是省检察院的党委书记，他也只能在心里出出这口恶气。 一直到后半夜，朱书记才被孔立萍好言好语打发走了。 前脚朱书记离开了，后脚省委书记费世骥协同女婿常浩润也来了。两人啥也没说，就坐在会议室刷着手机、抽着烟、喝着茶。 警局上下的人都知道，两人是在逼着他们抓紧时间破了前公安局局长常进的案子。 正厅级退休老干部被人杀死在医院的楼道里，而且还是注射了氰化钾，这事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上演了无数个版本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当务之急，犯罪分子必须尽快抓住，才能稳定人心。 从人情上而言，费世骥和常进早年就已经认识，两人也是在子女介绍后，才知道彼此竟然成为了亲家。 当时常进还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费世骥已经混到了省委副书记的位子。 很快常进的顶头上司就明升暗降，调到交警支大队当上了党委书记，常进彻底坐上了公安局局长一把手的位子。 巧了，两人秉性相投，费世骥和常进约好了半年之后等他一退休就一块儿下棋、出去游山玩水。 如今亲家公死了，费世骥心里十分不爽。好得也是这么大一个官，自然不想让女婿心里受尽委屈。 女婿一旦不高兴，女儿就跟着不高兴，家里就死气沉沉，老伴儿就成天唉声叹气，一连串的负面连锁反应，往后这日子没法过。 所以他下了死命令，七天之内由他坐镇扬城市，亲自看着凶手被绳之以法。 然而目前已经过去了两天，就在这两天，凶手竟然又闹出了命案，费世骥心里自然明白这案子不简单！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常浩润见岳父脸色暗沉，劝说了老半天才将他劝回去。 严忠义走进局长办公室，看见孔立萍立在窗户跟前，这个女人最近被四面八方的压力折磨得身心俱惫。 此时，严忠义才意识到他的头儿只是一个女人。 “老孔，目前为止各交通枢纽暂未发现叶甜甜逃离扬城市的踪迹，购票系统中也进行了升级，严格杜绝可疑人物、持假身份者进入安检。” 孔立萍道：“现在的护照都有高科技芯片，叶甜甜想走空路，铁定是逃不掉的！ 当然，河路、海路、陆路，任何一条路，只要是出境都别想少了护照，没有护照出境的概率这几年为零。” 严忠义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叶甜甜偷渡都别想！我们的人已经在海路那边埋伏了，只要她一出现，立刻将她逮捕！” 孔立萍看着窗外点了点头，“很好！天空已经出现鱼肚白，黎明就在咱们眼前，做好收网的准备吧！” 严忠义离开局长办公室之后，去了法医室，高琳和杜海已经到了尸检的收尾工作。 徐丽丽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指纹线索，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监控已经拍下凶手，就是叶甜甜乔装打扮后的样子。 高琳看见严忠义，明白他的来意，“我们已经查了，死者的后槽牙是活体时被拔出来的，凶手手法十分残忍。 不过她没有带走这四颗后槽牙，证明她不是那种喜欢收集死者身体物件的变态，应该是纯粹就是想折磨死者，或者可以这么说，凶手作案时十分享受看着死者痛苦的表情。 不过就死者最后的面部表情而言，她死得很安宁，嘴角还挂着神秘的微笑，想必这一点当时刺激了凶手的杀戮心理。 她以为拔掉死者的牙齿，死者就会表现出痛苦，可是并没有满足她的心理需求，于是她拔掉了四颗牙齿才算泄愤。” 严忠义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铁盘上面的四颗后槽牙，浑身不寒而栗。 天亮的时候，安峻兴奋地跑进了刑侦室，“头儿，有发现了！我们在八百伴附近的监控中发现了凶手的身影，她之前已经来往过商场多次，有几次还进了商场踩点，一直躲在角落里观察徐丽丽。 然后我们一直跟着路段监控，终于发现了她大概的居住地址，应该就住在美丽华大酒店附近的老旧居民楼里面。 接着我们又调查了前几天的监控，最终发现她住在鸿基花园。” 严忠义两眼放光，朝着安峻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走，咱们现在就去一趟鸿基花园！” 安峻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用力点了点头，自信满满地跟着严忠义走出刑侦室。 一众人连早饭都没吃，气势汹汹，斗志昂扬，开着警车直接去了鸿基花园抓人。 老小区的居民们都起得早，见到警车开进小区，各种指指点点，猜测小区应该是发生了人命案。 小区监控设在鸿基花园门口的保安室，监控设备虽然老旧，但是功能完好，警方很快锁定到叶甜甜住在3号楼304室。 警方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回应，于是直接破门而入闯了进去。 室内环境整齐，干净，门口摆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看起来叶甜甜是准备逃离扬城。 房间里面有一台惠普牌的笔记本电脑，警察在床下发现了几件血衣还有一双49码的雨鞋，这与几起案发现场的脚印相当吻合。 严忠义沉着脸，技术科的肖阳已经破解了电脑密码，并且发现了重大线索。 “头儿，她在网页上浏览了大量关于如何制毒以及如何制造炸弹的记录，在网购平台上面还购买了大量工具。” 严忠义点点头，道：“查一下她的邮箱！” “是！”肖阳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顿猛操作，“有了！她就是m！前后一共发送了三封署名为m的信件！” 严忠义若有所思地捏着下颌骨思考了一会儿，m究竟是什么意思？ 忖度了一番后，他突然灵光乍现，孟菲的首字母是m，也许当初是他想的过于复杂了。 m并不是什么团队组织，也不是什么代号，仅仅只是一个人名的首字母而已。 肖阳通过技术手段，很快恢复了叶甜甜删掉的邮件，一封是写个吴浩的，一封是写个欧阳儒的，最近这一封邮件是写个徐丽丽的。 终于水落石出了，叶甜甜就住在这间屋子。 不管她现在人在哪里，看屋子里的环境，她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开这里。 严忠义让人守在这里，等着叶甜甜自投罗网。随后他又在屋子里检查了一番，发现一份病历单。 病历上面显示她挂了妇科，专家号，不过并不是使用了她的名字，而是一个叫于曼的名字。 于曼！！！ 严忠义剑眉紧拧，这一定是叶甜甜的新身份证。 安峻突然兴奋道：“头儿，这边又有新发现！” 严忠义回头看见安峻手里拿着几十张的电话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叶甜甜藏匿的新窝点。 “你们把这里焊死了，24小时严加看守！” “是！”安峻等人异口同声，气势高涨，大家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与此同时，申强、李子昂等人在水路、海路、陆路、空路四大交通枢纽严防死守，叶甜甜这一次绝无可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没多久，5a写字楼那边负责人打来电话，说他们写字楼对面的高层居民楼有人发现了叶甜甜和康金明最后的一幕。 严忠义心口一紧，看样子打掼蛋时候的好运气来了，终于被他抓到了万能搭配的红桃。 他带着人前往写字楼，负责人戴总和一名年纪轻轻、长相斯文、戴着眼镜的男子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看见警察，互相寒暄了一番后进入正题，戴总说：“这位小伙子今天拿着一份视频给我，我看了之后都懵了，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画面十分清晰。这个人一定是被逼迫之后，不得已才选择了跳楼身亡。” 严忠义和安峻两眼顿时放光！ 写字楼负责人戴总打开了墙上的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段视频，叶甜甜拖着黑色行李箱登上天台的画面。 她费了很大力气打开了行李箱，里面竟然装着一个男人。 他就是拆迁办的一把手康金明，他被五花八绑，嘴上贴着胶带塞进了行李箱。 叶甜甜撕开他嘴上的胶带之后，两人开始对话，康金明看起来正在歇斯底里骂她。 后来康金明的态度慢慢削弱，接着开始嚎啕大哭，最后咬破手指写下了血书，然后恋恋不舍看着这个世界。 叶甜甜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康金明一跃而下，跳楼身亡。 戴总道：“这里还有一份视频，是5a写字楼下对面商场门口的监控。 我和他们那边负责人是朋友，特意让他提供当天的视频给我看看，没想到真被我发现了凶手。 两个视频一对照，凶手显而易见就暴露了！” 第191章 叶甜甜被捕 第二份视频打开后，严忠义和安峻二人都怔住了。 当天康金明在楼顶上准备自杀，楼下站了许多围观群众，而叶甜甜就藏匿在其中。 她手里拿着可乐和汉堡，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从空中跳了下来，嘴角还挂着迷人的笑意。 安峻冷着脸道：“头儿，就是她！没想到她就在现场看着康金明跳楼！” 康金明死后，警车很快抵达现场，监控中叶甜甜扯着嘴角像是在笑，接着扬长而去。 严忠义吐了一口气，看向对面的年轻男子，问道：“你是怎么拍到这个视频的？” 男子点点头，开始叙述道：“我是一名天文爱好者，当天下午两点我就把支架支棱起来，听说那天晚上会有七星连珠，这是罕见的天文现象。 金星、天王星、火星、木星、海王星、土星将与露出真容的水星，演绎多幕“星月同框”的浪漫。 我白天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晚上醒后才听说傍晚的时候有人跳楼，就在我们小区对面的5a写字楼。 我当时就想到了我的相机可能会拍下男子跳楼的画面，于是我立刻乘坐电梯到了楼顶。 果不其然，相机拍下了对面的一切，因为楼间距并不远，所以拍得很清晰，而且还可以继续放大观看。” 严忠义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当时不交给我们？” 男子有些紧张，道：“当时我太害怕了，外面都说这个人是拆迁办的一把手，说他是自杀的。 只有我的相机拍下了这一切，我担心你们警察会......会倒打一耙，将我定义为杀人凶手。 我看过不少影视剧，警方因为查不出凶手，于是有些人就是这么背锅的。 所以我才一直不敢交出这份视频，当天晚上我也吓得根本没有拍什么七星连珠。” 严忠义问道：“那你为什么今天要交出来？” 男子舒了一口气道：“从那天以后我就整夜整夜失眠，差一点得了抑郁症，幸亏我女朋友一直劝我把视频交给警方，让我要相信人民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安峻道：“你女朋友比你拎得清！” 严忠义点点头：“多谢！这份视频我们先带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男子点头如捣蒜，“您拿着，有什么事情尽管联系我，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调查此案。” “很好，小伙子敢作敢当，你女朋友眼光不错！”转过头，严忠义看向写字楼负责人：戴总，商场门口的这份视频我们也一并带走，感谢你打电话给我们提供线索，这两份视频对我们很有用。” ...... 叶甜甜醒来后，床帘紧拉着，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昼夜。 她摸了摸身旁，发现林贤超已经不见了。她下床走出卧室，闻见了一阵扑鼻而来的香气。 “早啊！”叶甜甜的声音还带着女孩儿特有的起床气。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林贤超回头看见叶甜甜穿着自己的白色t恤，宽松肥大的bf风格。 叶甜甜冲着他笑了笑：“我想吃你做的早餐！” 林贤超端着牛奶和早餐走出来，语气十分温柔：“快去刷牙，然后我们一起吃！” 叶甜甜杏眼娇羞，想起昨晚翻云覆雨，脸颊不禁一片潮红。 洗漱完毕之后，两人面对面吃着早餐。 “多吃点！” “嗯！”叶甜甜语气突然低沉下来。 林贤超意识到了什么，笑了笑：“别这样，我们很快就能够在英国见面。” 叶甜甜淡淡一笑：“别那么乐观！警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抓我，说不定这会儿你家门口就有便衣警察。” 林贤超脸色渐渐暗沉，“昨天我已经发现有人在盯着我，所以我才没有开车去和你见面。 对了，你飞机票买好了吗？” 叶甜甜点点头：“嗯，买了！ 不过能不能安全登机还说不定，也有可能到了安检就被抓了，毕竟身份证和护照都是假的。” “要不还是先避避风头，躲一阵子再回去吧！”林贤超一脸担忧。 “不行！我妈等着我回家呢！再说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 “好！我送你登机！甜甜，别再拒绝我！”林贤超的目光十分坚定。 “嗯！那我先回家收拾东西，我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出租屋呢！” “好的！我陪你去拿！” 吃完早餐，两人看向窗外，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这天气不错，小区地库出入口一定很堵，下雨天业主一般都会开车出行，咱们跟着混出去。” 叶甜甜点了点头，换上衣服跟着出了门。 一切还挺顺利的，车子开出地库的时候确实排队出小区的车辆比往常要多。 雨势很大，地面上已经下得起了雾气。 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顺利过了一关，成功离开了小区。 抵达叶甜甜的住所附近时，她敏锐发觉出了异样。临近小区越近，越是有可疑人物出现在道路两旁。 罪犯和警察注定势不两立，所以他们能够从人群中一眼识别谁是坏蛋，谁是警察。 “阿超，这附近有便衣警察！”叶甜甜沉着声音说道。 “哪里？”林贤超四处看了看，鬼鬼祟祟的样子十分搞笑。 叶甜甜竟然笑出了声音：“你是好人，当然满眼睛都是好人，我是杀人犯，所以看谁都像是警察！” “别贫了，说不定警察正等着你回家抓个现行呢！咱们先赶紧撤吧！”林贤超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可是我的假身份证、护照和电脑都在屋子里头，我是用的于曼的身份购买的飞机票。” 林贤超灵机一动：“你走空路未必能行得通，这几年旅行社推出了日韩游轮，非常火爆，欧美游轮也有。 甜甜，要不还是走水路吧，时间长了点，但是较为稳妥。” 叶甜甜忖度了一番：“走水路是不用身份证，但是也需要护照，还是容易暴露。” 林贤超将车掉了个头，“我们先去找黄牛办个假护照！” 叶甜甜突然噗嗤一笑：“傻瓜，现在的护照都有防伪芯片，网上一查就能知道护照持有者的所有信息，假护照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关。” “你还笑？”林贤超急道：“出境都需要假身份证，要不还是偷渡吧！” “偷渡？”叶甜甜歪着脑袋，看起来并不慌张。 警察已经找到了她的住处，看样子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林贤超显然不死心：“一般偷渡都是走海路，给一大笔钱之后坐着小船到公海，转你要偷渡去的地方的大船。快到的时候，再有小船到公海接你，到了陆地就算偷渡成功了。 在大船只能躲在货仓里，很容易窒息死亡，就算你偷渡到那边，还要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生不如死。 甜甜，不管哪种方法，我还是建议你先留在这里，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甜甜平静地听完林贤超的偷渡计划，道：“阿超，那我就先不回去了！ 对了，我昨天去医院体检，今天需要去取一份报告单，你把我放在前面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陪你去，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 “放心吧！我戴着帽子、口罩、墨镜，没人会认出我。” 话音刚落，林贤超电话不凑巧响起，招商局一把手来电。 “小林啊，市里面紧急需要一份材料，你现在能来单位加班吗？” 林贤超刚想回他没空时，叶甜甜示意他过去一趟，脸上的表情写着我可以，你去吧！ 车子靠边停下，林贤超不放心地看着她下了车，叶甜甜蹦蹦跳跳朝着他招了招手。 等到林贤超离开后，叶甜甜将自己的帽檐拉得更低。 现在全城、全省的警力都在盯着她，她根本就逃不掉，于是她决定试试林贤超偷渡的方法，走海路。 抵达港口时，她嗅出了不安的气息，环顾四周，看谁都像是便衣警察。 她将帽檐压得更低，走到一艘船上给船主递了一万块钱的现金。 船主一脸惊讶道：“您这是？” “别出声，送我到对岸！” “好！”船离开了码头，朝着河中央行驶，叶甜甜看着渐行渐远的岸边，心口一阵刺痛。 这辈子说不定与林贤超再无见面的可能，所幸昨晚他们给彼此留下了一个念想。 时间分秒间流逝，叶甜甜突然意识到船的方向发生了偏航。 她转过头看向船主时，发现身后站着一名男子，此人正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严忠义。 “终于见面了，我算出你会走海路偷渡出境！”严忠义双手抱臂，浅浅一笑。 叶甜甜回头看了看，严忠义继续说道：“别想着跳河，你逃不掉的，今天这一带的船夫都是我们的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叶甜甜笑了笑，伸出了一双纤细修长的手。 严忠义从腰间取出冰冷的手铐，利索地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接着冲着“船夫”喊了一声：“安峻，回公安局！” 第192章 松了一口气 情人节惨案、五里巷割舌案、防空洞杀人案、化粪池抛尸案、巨龙山爆炸案、5a写字楼跳楼案、人民医院楼道杀人案......真凶被警方在港口抓住了，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全城瞬间轰动。 有人觉得抓得好，对于社会治安而言，警方铲除了一个暴力犯罪分子。 有人觉得挺可惜的，凶手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拆迁办的那个小阎王魏钰，不少人先前吃尽了他苦头，都在暗地里鼓掌叫好。 市里面领导纷纷向市公安局局长孔立萍表示祝贺，市委书记朱辉更是在办公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省公安厅厅长潘振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大力赞扬了市公安局全体警员侦破连环杀人案。 孔立萍却一时高兴不起来，从情人节到今天发生了多起特大恶性命案，这期间死了不少人，某种意义上算不上多么成功。 她在电话里寒暄客气了几句，并没有居功自傲，而是将一部分成绩分给了从省公安厅过来的十几名刑侦技术骨干以及专案组组长，也是她的老前辈、严忠义的师父卫毅韬。 潘振华笑了笑：“小孔，你很难得啊，既不贪功、也不自傲，前途无量！” 孔立萍扯了扯嘴角，道：“潘厅长，我真想好好放一个长假，前途二字暂时先放在一旁。 这一次我真是身心俱惫，从业多年，我遇到过许多难对付的凶手，叶甜甜绝对称得上是顶流级别的高智商罪犯。 我可能是年纪大了，还有五年就要退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歇歇，谁爱干谁干！” 潘厅长语气严肃道：“小孔，做人要有志向，我和公安部李彦龙部长都很看好你。 你还有五年才退休，还能够再往副厅、正厅上踮一踮脚尖。 不得不说，这一次你领导有方，刑警队长严忠义表现也不错，此人未来可以适当提拔一下。 而且我听说此人带团队很有一套，奖罚分明，手底下人都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干将。 我知道这一次你们牺牲了一名警员，听说和严忠义的关系十分要好。 目前你们市里面已经追封其为烈士，等案子结了我们省里面也会对因公殉职警员家属亲自送上慰问。” 孔立萍叹了一口气，道：“人已经死了，还要这些虚名，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就当是给家属们一个安慰吧。 王彬的老婆怀了遗腹子，这件事情对严忠义的打击不小。 到今天王彬的家属还不能原谅严忠义当时为什么没有推开王彬，而是王彬本能推开了严忠义。” 潘振华嗯了一声，继续道：“人已经没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尽量安抚好家属吧！ 另外这一次因为是重案，省里面已经决定奖励一笔六位数的奖金给你们，算是犒劳大家伙儿辛苦了这么长时间。” 孔立萍鼻尖一酸，这还是这些年以来，省里面第一次主动要嘉奖他们，六位数的奖金分到每个人头上还算可观。 “潘厅长，我代表扬城市公安局全体警员感谢省里面对我们工作的大力肯定......” 林贤超正在招商局办公室替一把手写一个会议演讲稿，想着晚上带甜甜去电影院看个电影。 电影院黑灯瞎火，一来不容易被人发觉，二来两人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恋人之间的事情。 第一次谈恋爱，他上网查了很久，下载了一份情侣之间必做的一百件小事。 煲电话粥、帮吹头发、看电影、吃饭、逛街、旅游......眼下只能先挑选一些较为安全的小事先做起来。 他最后一个回车键，保存文件，进行打印，接着拿着打印稿送去一把手的办公室。 一把手张局长每次的演讲稿都要先手动修改一遍，虽然看下来有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张局长也会修改个别字或者一个标点符号，似乎不挑出点什么不能够彰显他一把手的实力。 林贤超站在门口刚准备敲门，听见里面传出一把手张局长的声音，他正在和二把手李副局长讨论扬城市的连环杀人案。 林贤超身体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孔立萍这下子总算是保住了她的乌纱帽！ 原先我还以为这么厉害的凶手最后说不定能够逃脱，刚听说凶手被刑警队的队长严忠义在港口抓了个现行。”张局长道。 李副局长点点头，道：“我也听说了，那个凶手好像是准备走海路偷渡出境，被警察假扮的船夫带到了河中央，然后被严忠义当场铐上了手铐，亲自带回了市公安局。” 张局长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终于天下太平了，你看看最近省里面隔三差五来人，连省委书记费世骥都来了。 虽说舆论都觉得凶手杀的那些人该死，但是我们作为体制内的人还是要保持正确的导向和意识觉悟。 即便杀的那些人是一些道德和良知不正，但是凶手也无权利代替法律去裁决一个人，更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性命。” 李副局长连连点头，道：“当然！我们哪能够和老百姓一样人云亦云，我们都在官场大半辈子了，早就是两只老泥鳅了！” 张局长轻笑道，“瞎说！你才是老泥鳅，大滑头！” 屋子里传出了两人的笑声，站在外头的林贤超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上网查看了新闻资讯，果然有媒体报道说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缉拿归案了，相关案件的详情会持续等待警方进行报道。 “甜甜，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林贤超站在门口，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真想放下手里的材料出去一探究竟。 张局长朝着门外喊道：“小林啊，怎么不进来呢？” 林贤超调整了一番情绪，嘴角扯着牵强的笑意，“张局，讲话稿已经写好了，请您过目！” 李副局长坐在一旁笑道：“小林写的讲话稿，我从不改一个字，写得比市委书记秘书的文笔都好！” 张局长喝着茶，翻看了一遍，点了点头：“不错！这几句用得很好，响应了最近政策的号召，简直就是点睛之笔！不过这个词我建议换一下，较为敏感！” 林贤超点了点头，道：“那我去修改一下，马上再给您打印一份！” “不了，你刚才已经把电子档给我了，一个词我就自己改改。 昨天资产管理部门的人刚给我配了一台打印机，我正好试试看。 今天是周六，就不打扰你和女朋友谈恋爱了，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林贤超并没有客气，朝着两位局长打了个招呼拔腿就走了。 张局长放下讲话稿，与李副局长继续聊了几句：“孔立萍起步副厅长，如果转岗的话，比如做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条路还是不错的，到时候可比咱们厉害多了。” “没错！如果当上政法委书记的话，空间就大了，因为不再局限公安系统！”李副局长一脸羡慕道。 张局长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道：“虽说我们这个口子还算不错，他们平时是挺辛苦、挺忙的，但是一旦手底下人破了大案子，那以后的前程就是一片光明......” 第193章 正义不缺席 林贤超走出招商局，眼眶已经泛红。叶甜甜不告而别，显然是不想连累到他。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重逢，她成了他的女人，他却再一次无能为力。 林贤超从招商局开车回到小区，发现小区外面的警力已经撤了。 叶甜甜已经被逮捕，所以他们无需再盯着他。 回到家中，他看着清晨还幸福的小家就剩他孤零零一人，看着被她穿过的那件白色长t恤，心口一阵一阵绞痛。 正如叶甜甜自己所言，她犯的罪件件都是掉脑袋的死罪，现在她被警方捉住了，两人之间这辈子恐怕再难见上一面。 想起昨天晚上，两人翻云覆雨、耳鬓厮磨的场景，林贤超眼眶迸出了眼泪。 昨晚他一直小心翼翼呵护她，担心自己作为雄性物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会让她想起当年在五里巷的一幕。 谁知，叶甜甜并没有一丝反感，反而极度渴望能够和他发生点什么。 当得到她的眼神默许时，他才备受鼓舞，对她一亲芳泽。 过程中，他看见她美丽的杏眼滑落了两滴透明的眼珠，原本以为是弄痛了她，现在想来那是诀别之际的不舍。原来，她早已悄悄和他告别了！ 她一定是想毫无保留地给他，这样不管两人阴阳两相隔，始终还能靠着一丝温存回忆彼此。 “甜甜，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昨天晚上我们就应该一起相拥而死！” 林贤超两行热泪潸然而下，昨晚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这间屋子里头还能够闻见叶甜甜身上独有的香味，然而两人以后再无以后。 他喝着闷酒，悲伤大哭，一阵宣泄过后在客厅沙发抱枕下面发现了一封信。 他拿出信件，打开后看了起来，知道了当年原来徐丽丽才是悲剧的导火索。 林贤超瘫软在沙发上，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一个他几乎从来就没有注意过的女孩竟然因为喜欢他，从而发疯般地嫉妒叶甜甜，于是找人教训她。 他想通了一件事情，从头到尾他想成为她的守护天使，却成为害得她万劫不复的根源。 如果没有他，徐丽丽就不会去伤害她，不会与蓝娜几个合作对她进行校园霸凌，不会有五里巷强奸一事，更不会有最近几个月的连环杀人案，也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这一切都是蝴蝶效应带来的后果，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信件的最后，叶甜甜让他好好当一名公务员，为国家和人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她的世界里面，林贤超永远是一名老师和同学喜欢的学霸，领导和同事喜欢的职工，他不该成为一个杀人犯的男友。 林贤超继续喝着闷酒，喝到最后不省人事，陷入了昏睡状态。 等他醒过来之后，天空已经黑沉了下去，他决定想办法与叶甜甜再见一面。 尽管他知道很难，但是他的女人被抓进去了，他总得做点什么证明他是爱她的。 比如：制造出比叶甜甜当初在巨龙山更厉害的炸弹，去威胁警方把人给放了，如果不放人就当场制造一场爆破。 他为这个想法感到不寒而栗，如果这么做，这将会是他这辈子做过的第一件坏事。 初中理科状元、高中被保送清大的光辉历程就要荡然无存，母亲和外婆原本以他为傲，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活在外界的指指点点中。 但是这一刻，他不可遏制想要再见到叶甜甜，他抓起床上那件白色t恤狠狠嗅着上面的味道，像是在抓住叶甜甜的手，求她不要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个孤零零的家里。 一阵宣泄过后，他决定出门集齐做炸药的装备。 但是请放心，他一直都是叶甜甜心目中的白月光、好学生，他绝不会做出伤害无辜的事情。 ...... 叶甜甜坐在审讯室，面对着严忠义和安峻二人，四周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外面站着孔立萍、卫毅韬、费世骥、常浩润、朱辉等人，他们都不敢想象如此柔弱绝美的女人会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不过应了那句话，罪犯二字不会写在脸上，往往越是不可能的人，越是让人瞠目结舌。 叶甜甜平静地坐在位置上，眼睛看着审讯室的桌面发呆，严忠义和安峻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不得不说，这女人长得真是无法用精致、漂亮来形容，这是一张可以堪称为教科书版本的整容脸。 她脖子上面戴着一枚紫色的水晶项链，十分吸引人的眼球，严忠义和安峻看久了会觉得有一种被催眠的作用。 两人收敛了一番情绪后，思绪逐渐聚焦在罪犯叶甜甜的身上。 严忠义一个眼神示意，安峻已经打开录音笔和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叶甜甜的眼睛全程盯着审讯室的桌面，表情云淡风轻，看起来还有些漫不经心。 严忠义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她集中注意力，准备接受灵魂拷问。 “我该喊你孟菲还是叶甜甜，还是m？”严忠义问道。 叶甜甜不经意地抬起眼皮看了看严忠义，扯着夺人心魄的笑容，道：都行！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何必拘泥于此。” 安峻不禁拔高语调：“少废话！问你话，你就回答！” 叶甜甜浅浅一笑：“就叫我叶甜甜吧，这是我妈给我取的名字！ 当初她把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冲着她甜甜地笑，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严忠义道：“我们已经查了你的身世背景，你父亲早亡，你是由你母亲和外婆带大的。 现在说说吧，高三毕业当晚发生了什么？魏强、李沐霖、薛阳，这三人认识吗？” 叶甜甜冷哼一声：“认识，当然认识，他们化成灰我都认识！ 既然你们已经查到了，为什么还要问我，把人伤口重新撕开，觉得很有意思吗？” 安峻拍了拍桌子：“你不要对警方保持敌意，我们只是调查真相，以及你为什么杀人！” “真相是，你们警察办案不力，当年没有将我的案子受理，甚至没有形成一个案件！ 你们号称守卫一方百姓，而我呢？常进这只老狐狸，让他那么轻松地死，其实违背了我的初心。 我原本想着将他软禁起来，慢慢折磨是他，没想到你们对我布下了天罗地网，我没办法只能通过他老婆每周三去医院例行检查心脏的计划，在医院里面用氰化钾杀了他。 他当年是公安局的局长，我查到是他帮了魏明，你们可以去查魏明的美华置业，他们的勾当显而易见。 所以我从那个时候就痛恨警察，痛恨老师，老师说遇到问题要找警察，因为警察是无所不能的战神。 现实就像一个巨大的手掌，啪啪打脸，打得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我能够活到现在，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严忠义眼神紧紧注视着她，道：“我可以想象到你们当年活得不容易，但是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任何一个领域都有好人和坏人，恰巧某一时刻坏人就占领了上风，但是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你当年的遭遇我们已经查了，你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他们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不是通过你的手，而是必须通过法律的纲常。” 叶甜甜冷笑道：“你们以为说一句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永不缺席，就可以了吗？ 我们被魏明骗去了英国，抵达英国的时候，他派杀手将我们抛下了大海，我们命不该绝活了下来！ 我们黑户在英国的日子有多难，你们知道吗？我妈为了养活我和外婆，她当了一名站街的妓女，每天被无数个男人上......” 第194章 终于见面了 安峻听得不耐烦，并不想听叶甜甜倒苦水。 “所以你就报复社会，制造社会动乱，杀了这么多人！ 不仅如此，你杀了人还想着逃跑！ 叶甜甜，你对警方的办案能力怕是有些误解，我们是绝不会让你逃脱法律的追责！ 无论你走水路、海路、空路、陆路，甚至偷渡，你想都别想，你根本没法出境！” 叶甜甜轻笑了两声，显然并不想和安峻讨论这个话题，她的眼神全程都注视着严忠义，因为她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怜惜，尽管这不该是警察该出现的神情。 严忠义摆了摆手，示意安峻稍安勿躁，对叶甜甜的审讯工作需要有足够的忍耐力。 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急这一时！ “叶甜甜，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无路可走，你的计划最后一步是出境，但是你回不去了。 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仇视警察，你这次回来不仅是要报仇，还要让警方在舆论口碑中失去颜面。 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输了！” 叶甜甜冷哼一声：“我从来没想过输赢，我只是想让伤害我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至少从现在的局势上面看来，我已经做到了，而且做得很不错。伤害我的人，已经被我一个一个干掉了。 如果我不想着出境，你们未必这么快会抓住我，我认为我赢得了这次复仇计划的胜利！” 严忠义继续道：“但是你已经回不去了，不能够和你母亲团聚，应该很心痛吧！ 从你的作案手法上面看来，每一起案件你都会找一个背锅侠，我们已经知道你的终极目标是杀了他们，并且安全抽身！” 叶甜甜道：“我就知道你会猜到，整个警局估计只有你的智商可以和我一较高下。恭喜你，答对了！” 严忠义沉默了一会儿，道：“接下来请你回答几个令我感到困惑的问题！” 叶甜甜倒是挺配合，点了点头。 “蓝娜当初从锦扬酒店离开，经过‘好多多超市’停了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这很简单！我事先让人打电话给她，说可以一次性全款购买她的房子，让她到斑马咖啡见面详聊。她当时急着脱手那套房子，肯定会赴约。 我又让假中介和她说有事，看房子的买主会在‘好多多超市’附近等她。 超市附近我经过了多次踩点，因为不是大型超市，监控探头只有一处。 我避开了监控的盲区，在路上就先拦住了她的宝马车。 当时她打开车窗迟疑了几秒，我知道她一定没有认出我。 上车之后，我和她说需要去一趟厕所，让她开到距离最近的西一巷，因为那边有公共厕所。 我又让她在巷口停车，那边我已经事先踩点，没有监控探头。 趁其不备时，我用一根纤细的钢丝绳割了她的喉咙。 她死得很痛苦，但是死亡速度挺快的。 想起当年她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决定让她死得更加惨烈一些。 我刺穿了她的心脏大动脉，看着血染车内这才解气。 当年她造谣说我得了一种传染病，只要接近我或者从我身边走过的人都会被传染，那段时间我成为了人人避而远之的‘恐怖分子’。 于是我割掉了她的舌头，这也算是一种解恨方式吧！” 严忠义道：“为什么第二个杀白岚？” “当年除了蓝娜，白岚揍我的次数最多，她是蓝娜的走狗，必须跟着她一块儿去死。 相比蓝娜直接对我使用暴力，白岚更多的是攻心，她将我的尊严肆意践踏。 她提出在女厕所扒光我的衣服，逼迫我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更可恶的是，她为了讨好蓝娜的欢心，竟然拍下了全部过程并且发布到了校园网上面。 这样的贱人，她难道不该死吗？” 严忠义脸色顿沉，半晌之后，继续问道：“白岚当天从锦扬酒店离开，我们根据路段监控一直跟到了东风路，接着人和车都消失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玄乎！ 那边路段正在修路，为了迎接一百多天之后的省运会，当天车辆必须拐进没有监控的右转车道。 我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这就是你们一直抓不住的我的原因。 后来我把她弄到了防空洞，并且将她软禁起来，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 对了，铁笼子最后被我沉入河里，你们现在去打捞应该还能够捞上来。” 严忠义道：“你制造出白岚自杀的假象，也是为了逃脱法律的追责！” 叶甜甜笑道：“聪明！这一招如果是菜鸟警察一定能够蒙混过关！只是可惜我遇到了你，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我制造出三个罪证，每一个罪证都指向了白岚就是杀害蓝娜的凶手，目的就是逼你们快点结案。 没想到你顶住了压力，不但没有结案，还坚决认为白岚不是自杀。 听说你得罪了市委书记朱辉，我没想到你挺有本事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以你的个人能力，未来公安局局长的位子铁定是你的。” 严忠义冷哼一声：“别和我扯这些名利上的事情，我只对你怎么杀人感兴趣。 白岚为什么愿意配合你，又是写忏悔信、又是声泪俱下录下语音自首认罪？你胁迫她了？” 叶甜甜点点头道：“当然！人都有软肋，抓住软肋胁迫一个人做自己不想干的事情很简单，比如我说如果不按照我的做，我就把她爸妈绑了，当着她的面杀了他们二老。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还是很有孝心的，所以我成功了，这过程中她非常配合我。 一开始这贱人也想过逃跑，后来发现根本不可能，最后心灰意冷，选择保住她的父母。 对了，临死之前她对我表示了深深的忏悔，我接受了她的道歉，但还是送她上了路。” 严忠义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叶甜甜像是在叙说别人的故事，这样的心理素质难怪可以完成这么多起杀人案。 他又继续问道：“孔桦在普罗旺斯地库被杀，是你报的案吧？” 叶甜甜点点头，“我一直跟着孔桦，打算让她成为第三个死者，却发现了魏明的诡计。 他对我还是不自信，担心我被你们警察抓住了，这样孔桦和徐丽丽就可以作证魏强当年强奸的事实。 所以在警方没有抓住我之前，他打算派人把孔桦和徐丽丽杀了，这样就可以把这个罪名大张旗鼓扣在我的头上。 我没想到魏明这么沉不住气，或许是老糊涂了，竟然开枪杀警察，把自己送了进来。 他这一步走得十分愚蠢，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杀孔桦的那个小脑发育不全的男的叫李飞，魏明的养子，一个冷血的杀手！ 他当年在英国把我们扔进大海，这家伙拜托你们早点把他抓住！” 安峻冷哼一声：“叶甜甜，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抓李飞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第195章 安装了炸弹 严忠义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魏钰和魏太？” 叶甜甜笑了笑，“因为他们是魏明最在意的人，当年他对我们一家斩尽杀绝，我这是礼尚往来，还他的！ 对了，他得知小儿子和老婆惨死，脸上的表情是不是特别精彩？” 严忠义嘴角扯了扯，心口越发沉重：“他的死亡判决书就快要下来了，应该会在你前头死！” 叶甜甜满意地点了点头：“挺好的，不需要我动手，我一个柔弱女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我都是靠智商去杀人，杀人高马大的魏钰时，我使用了氰化钾，再强壮的猛男也敌不过20克的氰化钾。 此人不亏是魏明的儿子，我杀了他之后在网上看了不少舆论，不少老百姓都暗地里头鼓掌叫好。 你们应该感谢我，这种社会的败类、人渣，我算是替天行道了。” 严忠义眉头紧皱：“杀魏钰的事我姑且放在一旁，你自制炸弹炸死魏太这个行为，呵呵，你和当年伤害你的人有什么区别？ 叶甜甜，你现在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睛的杀人犯。 你已经触碰了国法的底线，残忍的作案手法简直令人闻风丧胆。 魏太是最无辜的，她不该被你炸死！” 叶甜甜点了点头，道：“没错！这里头最无辜的冤大头就是魏太，这女人挺惨的，大儿子早死，小儿子又死了，老公杀了警察也是一个死。 魏明这些年没有一点花边新闻，夫妻二人感情十分和睦，杀死她等同于要了魏明的命，这么想想还是挺痛快的。” 严忠义面色更加凝重：“你这样和他们没有半点区别！” 叶甜甜耸了耸肩膀，道：“没办法，报仇的路上一定会伤及无辜，不过我已经尽量减少无辜受害者。 拆迁办康金明跳楼砸死了一个老头儿，这是我没想到的，纯属意外！ 我每次作案都尽量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以及地理位置偏僻的地方，比如那次在巨龙山炸死魏太，如果在市区伤亡一定十分惨重。” 严忠义冷笑道：“你高看了你的炸弹威力，其实爆破程度很一般！” “这重要吗？结果是我做到了，我成功灭了魏家满门！” 安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叶甜甜，请你严肃一点，别在我们面前嘚瑟你的罪行！” 严忠义摆了摆手，这个时候越是表现出情绪激动，凶手内心的爽感越是翻倍。 “我们在你电脑里面发现，吴浩、欧阳儒收到的电子邮件，是一个叫m的发送的。 m应该是孟菲的首字母吧？” “不然呢？难不成你们以为m是个团伙组织？你们警察不会这么菜吧！” “呵呵，这么说吴浩杀死刘旭平是你挑唆的，欧阳儒是被你逼死的？”严忠义问道。 “没错！你很聪明！ 那个安丰派出所所长高斌，当年是一名警员，我和妈妈当天晚上去公安局报案就是他登记的。 后来我们得知当晚的事情没有立案，而他倒是一路平步青云，在安丰镇当了这么多年的土皇帝。 你们去找他的时候，就是他必须死的时候，他死了才能保护某些人。 我调查到当年的事情是常进干的，他儿子常浩润当年出国需要一大笔钱，而他当时还是个十分清廉的干部。 为了儿子他收了魏明的好处，两人一个需要钱，一个需要逃避法律的追责，所以一拍即合，这些年一起狼狈为奸！ 你们应该感谢我，替你们除去了你们系统里面的毒瘤！” “叶甜甜，你不要太过分！”安峻急躁地拍了拍桌子。 这时，审讯室外面，叶甜甜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面显示是从英国打来的电话。 孔立萍示意将电话送进审讯室，严忠义看了两眼便知道头儿的意思。 他当着叶甜甜的面接通了电话，并且开了免提，电话里头传出了叶母的笑声。 “甜甜，我今天去唐人街买水饺皮子，遇见了老乡！ 我们还加了微信，听说她表妹还是我初中同学呢！你说是不是挺有缘分的？” 叶甜甜原本云淡风轻的脸，顿时开始慌张起来。妈妈是她的软肋，这一点毋庸置疑。 严忠义拿起电话，道：“阿姨，叶甜甜有点事情，暂时不能回英国。” 叶母顿了顿：“你是？” 叶甜甜连忙朝着严忠义使了个眼色，眼神像是在求他不要说。 严忠义将电话递到叶甜甜面前，她调整了呼吸后，道：“妈，这边又要拖延一阵子，我暂时回不去了，您在英国好好照顾自己，我这边挺忙的，先挂了！” 叶母刚想说些什么时，电话已经被严忠义挂断了。 “叶甜甜，你杀人的时候想到过她吗？” “我顾不得那么多，我妈因为我吃了许多苦头，我不仅是为我自己一个人报仇，我也是为了妈妈和外婆报仇。 我外婆自从那次被丢进大海就患上了很严重的关节炎，我们最惨的日子，外婆拖着残疾的身体在街头讨饭，帮衬着妈妈。 我妈为了养活我们，在最脏最乱的街头站街，被那些黄的、白的、黑的男人糟蹋......” 叶甜甜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眼眶迸出两行热泪。 “你犯的都是死罪，你以为能够瞒她多久？我们迟早会通知她！” “别通知她，求你们！”从进审讯室，叶甜甜终于露出了女人特有的柔弱。 叶甜甜态度十分配合，不过严忠义还是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 一个女人真的能够独自完成这么多起杀人案吗？ 她会不会还有同伙，那个人会是林贤超吗？ “你的同伙应该已经知道你被捕的消息了，我想他一定很着急吧！”严忠义试探道。 叶甜甜瞳孔狠狠缩了缩：“我没有同伙，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犯罪，杀人这种事情谁愿意帮我，除非那个人是傻子！” “如果那个傻子恰巧喜欢你，比如：林贤超！”严忠义眼神紧紧注视着她，继续试探道。 提及林贤超，叶甜甜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 “林贤超是个好人，他根本没有参与作案，请不要发挥你们愚蠢的想象力！”叶甜甜眼眶泛红。 “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严忠义问道。 “恕不奉告！ 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他什么也没有做，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没有同伙！”叶甜甜眼神死死瞪着他。 审讯室外面突然一阵躁动。 孔立萍和卫毅韬等人纷纷回头，看见申强和李子昂冲了进来。 申强气喘吁吁了半天，上气不接下气，李子昂的肺活量还算不错。 卫毅韬握住了李子昂的肩头，问道：“小李，出什么事了？” 李子昂喘着粗气道：“不好了！林贤超在外边要见叶甜甜，身上安装了炸弹，已经在倒计时了！” 孔立萍眼睛瞪直了，立刻道：“让严忠义他们先暂停审讯，立刻通知拆弹专家赶紧过来！” 严忠义的螺旋耳机收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叶甜甜像是察觉出什么，眉头皱起，仔细端倪着严忠义。 审讯室内气氛紧张、窒息，严忠义突然站了起来，道：“审讯工作暂停，安峻，走！” “是！”安峻收起录音笔和笔记本。 叶甜甜被狱警带走时，突然扯着嗓门大喊道：“严忠义，外面出什么事了？” 严忠义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瞒着她实在没有必要了。 “林贤超在外面，身上绑着定时炸弹，而且已经进入倒计时！” “什么？”叶甜甜惊得眼眉立起！ 安峻冷哼一声：“还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大情种！” 一众人出现在市公安局门口时，警方正在驱散围观的人群。 林贤超见人群迟迟不愿意散开，于是脱下了外套，将定时炸弹暴露在外。 “不想死的赶紧走！”林贤超大声呵斥道。 话音刚落，人群迅速散开，警方第一时间对周边的街头商铺、居民楼进行疏散工作。 林贤超看着现场一片混乱，扯着嘴角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他们不必恐慌，他是不会伤及无辜的，他只是想再见一面他心爱的女人。 现场气氛紧张，领导、专家、刑警齐聚一堂！ 林贤超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地望着公安局门口站着的一排人，眼神最终锁定在公安局局长孔立萍身上。 “孔局长，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第196章 林贤超自杀 孔立萍平静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必须体现出市公安局一把手的气魄。 “小林，我们见过，我和你们招商局的张局长、李副局长都是初中老同学。 听他们提及过你，你是招商局办公室副主任，能力强、笔杆子强，各方面都十分出色，未来一定前途无量。 我知道你今天做出过激举动，一定是遇到事了，你别着急，我们的拆弹专家马上就到，你保持冷静，有话好好说。” 林贤超听完孔立萍的这番话，嘴角扯起了笑意：“平日里就听说市公安局的女局长不仅能力强，性格也十分爽快，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孔局长，我确实是遇到事了，你们警察埋伏在港口把我女朋友抓了。” 孔立萍点点头，道：“你女朋友是叶甜甜，对吗？” “没错！就是她，你们把她抓了，我们原本计划今晚一起去看电影，我电影票都买好了。”林贤超眼眶泛红，清俊疏朗的五官散发出痛苦的表情。 孔立萍继续说道：“叶甜甜涉及多起命案，影响十分恶劣。 小林，我们都是体制内的一员，我想你应该知道轻重。 这个时候我不要求你大义灭亲，但是起码你应该站在国法纲常这一边，而不是选择用这种过激的方法。” 林贤超苦笑一声：“正是因为我知道国法和纲常，我更加知道甜甜进去了就别想出来，她杀了人必定是死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与我而言，失去她如同要了我的命，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报复社会，更不是威胁你们把人放了。” 卫毅韬眉头皱了皱，严忠义也有点懵，这小子身上绑着定时炸弹，不是来威胁他们把叶甜甜放了，那是为了什么？ 孔立萍平静地听完林贤超的话：“小林，你先保持冷静，有什么要求你和我们说！” 林贤超沉默了片刻，道：“我要见她，然后请您再给我们一天独处的时间，我们需要完成情侣之间的100件小事。” 孔立萍心口顿沉，道：“100件小事一天之内根本无法完成，小林，别闹了，站着别动，我们的拆弹专家已经过来了。” 林贤超回头看了一眼，警务处行动部的两名拆弹专家已经赶到现场。 见不到叶甜甜，他是不会让拆弹专家靠近他，“别动！再向前一步我就提前引爆炸弹！” 孔立萍脚步向前移动了半步，林贤超敏锐察觉出来，大声呵斥道：“孔局长，您最好别动，我不想伤害您！” 孔立萍立住了，朝他喊话：“你先配合拆弹专家把炸弹拆了，还剩下五分钟时间，这样很危险！” 林贤超摇头道：“你们把甜甜先带出来，然后再给我配一辆车。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一定把她亲自送回来，我们只要一天时间。” 孔立萍和身边人商量了一番，道：“我们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贤超问道。 “我们把人交给你，风险太大，谁都担不了这个责任。 你也是体制内的一员，应该知道上级领导事后追责起来，如果出了纰漏，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可以给你们一天时间，但是必须在我们的监视下进行！”孔立萍说道。 严忠义在一旁小声说道：“老孔，如果他俩突然耍花招，我们很难保证不会有突发情况！ 目前而言，先想办法让他配合专家拆下炸弹！” 林贤超见他们在商量什么，大声呵斥道：“还剩下三分钟，你们是想同归于尽，还是答应我这个小要求？” 孔立萍道：“我们答应你！这样，先让拆弹专家把你身上的炸弹拆了，我们这就给你去带人！” 林贤超摇头道：“我可以关闭定时炸弹，你们赶紧把人带出来！” 严忠义突然呵呵一笑：“林贤超，你输了！定时炸弹只能启动不能关闭，所以你身上的定时炸弹一定是假的！” 卫毅韬点了点头，眼神十分欣慰，徒弟已经赛过师父了。 林贤超眉头紧蹙，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被严忠义发现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你别用激将法，炸弹一定会爆炸，到时候造成人员伤亡，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孔立萍觉得有道理，万一现场爆炸，一定会造成人员伤亡。 叶甜甜被带了出来，看见林贤超时，她一对绝美的杏眼迸出两行热泪。 “阿超，你怎么这么傻？” 林贤超开心地笑了起来，像一个阳光的大男孩：“我只是想见见你，对了，我这里有一份情侣之间必做的100件小事。” 他接着看向孔立萍，眼神乞求道：“孔局长，拜托您给我们一天时间！” 孔立萍没有吱声，只见林贤超身后两名便衣警察猛然将他扑倒在地。 见状，两名拆弹专家立刻冲上前，定时炸弹上面的倒计时显示进入最后一分钟。 拆弹专家中，一位资深的老专家很快发现，定时炸弹是假的。他剪断了两根线，定时炸弹没有一丝反应。 孔立萍喊话道：“林贤超，人你已经见了，你做出影响社会治安的事情，我们要对你进行拘留。” 叶甜甜站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阿超，你太傻了，你为了我这样做不值得！” “不傻怎么见到你？可惜我们没法一起完成情侣之间的100件小事了！” 林贤超冲着叶甜甜笑了笑，穿着白色衬衫的他，五官清俊疏朗，身材如同伟岸的松柏。 一抹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他冲着叶甜甜比了一个爱心，接着嘴巴里面一阵蠕动。 叶甜甜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大概猜到他在干什么！ “快救他！” 严忠义意识到不妙，猛地冲上去，安峻紧跟其后，林贤超已经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这过程很痛苦，但是他全程冲着叶甜甜笑得一脸灿烂，最后的唇语叶甜甜看懂了。 “我爱你！” 叶甜甜心口遏制不住的剧痛，突然猛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陷入了昏迷状态。 法医高琳在林贤超的舌头下面发现了氰化钾。 她不禁浑身一阵颤抖，这世上竟然有人为了能够见心上人一面，连命都不要了。 林贤超的母亲得知儿子的噩耗，第一时间赶往市公安局，哭诉道：“小超发微信喊我去家里，给我留了一封信，还有存折、房产证......我要这些有什么用啊！ 我儿子从小就乖，成绩优秀，一定是那个女魔头迷惑的......”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市公安局上下都有些措手不及。 市里面听说一公务员在公安局门口自杀的消息，电话已经打爆了。 公安局附近的商铺、住宅、企事业单位的人，更是将这件事情越描越精彩。 网络上甚至惊现了标题党：“绝世好男人为见心上人，在公安局门口自杀，只为求见凶手一面。” 市领导班子要求立刻删除帖子，这期间官媒、私媒谁要是敢发布负面新闻，第一时间约谈、封号！ 叶甜甜昏迷之后被送到了指定医院由警员24小时监管，这期间严忠义坐在办公室一支接着一支抽烟。 林贤超死后，嘴角一直保持微笑。看样子能够再见到叶甜甜一面，他应该是心满意足地走了。 严忠义不禁感叹，林贤超，年轻有为、才华横溢、前途无量，最终死在一个“情”字上面，实在是可惜了。 这时，安峻打来电话，说叶甜甜已经醒了，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 严忠义让他把人带回来，叶甜甜需要抓紧时间接受审讯！ 第197章 要相信法律 叶甜甜坐在警车内，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林贤超死在她的面前，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 警车路过东城河的时候，她想起那个雨天两人在桥下吃汉堡、喝可乐、聊天，刚过去没几天，他却为了见她一面丢了性命。 这个傻子竟然为了见她，在自己身上安装了定时炸弹，而且还是一个闷弹。 叶甜甜不禁苦笑了两声，这个傻子还和从前一样善良，舍不得伤害别人，只会对自己残忍。 以他的化学天赋，他如果真心想要自制炸弹，爆炸威力一定不输于她在巨龙山炸死魏太的那枚炸弹。 叶甜甜在心里念叨：“阿超，你好傻！” 安峻正在开车，叶甜甜由两名警员看着，距离市公安局还剩下三公里不到的距离。 警车驶入海陵南路时，安峻看见一辆面包车与警车正在并驾齐驱。 他别着脑袋看了看，顿时眼眉立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警方悬赏通缉的犯人李飞。 “卢青山、朱宇平，你俩在后头抓紧了，这家伙是李飞，他一定是要劫持犯人。” “是！” 警车和面包车时而并驾齐驱、时而紧追不舍，李飞是亡命之徒，自然开出了不要命的车速。 安峻耳旁是发动机的呼啸声，李飞将面包车开出了坦克般的感觉，渐渐朝着警车靠拢，不断尝试撞车。 安峻巧妙躲过了几次，李飞突然举起手枪对着车窗射击。 “艹！”安峻和身后的两名警员迅速拔出手枪，与李飞展开了生死搏斗。 千钧一发之际，李飞一个超车，左拐拦截警车，警车将面包车撞出了几米开外。 安峻和新人卢青山下车一探究竟，新人朱宇平留守在车上盯着叶甜甜。 安峻举着手枪，道：“小卢，你小心点！” 卢青山道：“是！安哥！” 两人靠近那辆已经冒烟的面包车，听不见里头发出一丝声响。 “安哥，人该不会被我们撞死了吧？” “嘘！你靠后，我上前！”安峻将卢青山挡在身后。 靠近面包车时，他看见李飞歪在主驾驶的位置上，脑袋已经出血，于是探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鼻下方。 “艹！没气了！” 话音刚落，李飞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一把美工刀以看不见刀片的速度割破了他的喉咙。 安峻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身体靠着面包车瘫软在地。 最后时刻，他满脑子都是他和严忠义的对话。 他记得头儿那次语重心长地握住他的肩头，眼神流露出了肯定的光芒：“有进步，继续努力！” 他当时拍着胸脯，坚定地说：“头儿，我一定会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卢青山脸色骇然，对着面包车开了几枪，大喊道：“出来！” 朱宇平在车内察觉出情形不妙，看着叶甜甜，说道：“你在车上老实点！我下去支援他们！” 叶甜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朱宇平举着手枪下车，步步逼近面包车，卢青山提醒他李飞在车上。 朱宇平看着躺在地上的安峻，双目瞪大，死不瞑目的样子，气血顿时上头。 卢青山示意他从右边突击，自己从左边突击，两人左右包抄，李飞插翅难逃。 卢青山挥了挥手，朱宇平对着主驾驶迅速开了两枪，李飞貌似中弹了，惨叫了一声。 卢青山继续贴着车门，李飞猛地举枪对着外边放了两枪，这时卢青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声喊道：“宇平，快过来帮忙！” 李飞猛地掏出刚才杀死安峻的美工刀，一刀扎穿了卢青山的手。 这时，朱宇平避开李飞的要害处，精准地开了一枪，李飞被成功制服。 听见枪声，公安局已经全体出动，抵达现场时，死的死，伤的伤。 严忠义看见安峻倒在血泊中，脖颈处长长的伤口，心脏突然一阵骤停。 安峻是睁着眼睛走的，他死得不甘心！ 严忠义感觉心口撕裂般的疼，捂着心脏步步靠近安峻，接着蹲下身子替他蒙上了眼睛。 更令严忠义抓狂的是，叶甜甜不！见！了！ 痕检科的人在车把手上面提取到了几个指纹，其中有一个指纹既不是叶甜甜的，也不是三名警察的。 他们拿着现场留下的指纹去公安部门的指纹库对照指纹，很幸运地找到了一样的指纹，并且发现这个指纹已经十年没有更新了。 她的名字叫李婷，证实下来是叶甜甜的母亲。 严忠义得知这个结果，眼眶猩红如同野兽一般。 没想到叶甜甜的妈妈已经回国了，他立刻让人查了出入境记录。 ...... 安峻死了，整个公安局上下陷入了极度悲壮和愤怒中。 严忠义一支接着一支抽烟，脸部肌肉一直在剧烈颤抖。 申强沉着脸前来汇报：“李婷已经回来三天了！ 李飞拦截警车，目的应该是替魏家报仇雪恨，打算杀了叶甜甜。 李婷就是趁着警察和罪犯在博弈的时候，救出了她的女儿。” 严忠义猛抽了几口烟，剑眉拧紧：“不亏是一对母女，心眼加起来比藕眼还要多！ 她们是逃不掉的！继续加强各个酒店、旅馆、招待所，逐一排查有没有使用孟菲、于曼、李婷身份证登记办理入住的女人。 还有，水路、海路、陆路、空路，都不能放松，坚决不能让她们逃出去！” 申强道：“明白！” ...... 公园的长椅上，李婷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妈三天前就回来了，昨天的电话只是配合警察演的戏。” 叶甜甜抹着眼泪道：“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母笑道：“你是我的女儿，你屁股一动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不然怎么当你妈呢！ 傻孩子，妈一早就猜到了，妈还给你们公司打过电话，他们都说没有叶甜甜这个人。” 叶甜甜抹着眼泪，脑袋偎依在母亲肩头，抬起头，看见天空黑沉如同一张令人窒息的巨网。 “妈，对不起！” “傻孩子，没有对不起！不过我的女儿犯了错误，还是由我这个当妈的亲自来惩罚吧！甜甜，你害怕吗？” 叶甜甜笑了笑，“他都不害怕，那么坚决地咬破了毒丸，他现在一定在那边等着我。” “好孩子，妈陪你去见他，还有外婆！妈妈也想妈妈了！” 叶母掏出了砒霜，“0.1-0.2g的砒霜可以让人致死，妈再考考你，你知道砒霜的主要成分吗？” 叶甜甜笑了笑：“妈，您当年化学比我爸都要厉害，不然我怎么可能会遗传到你们俩的超强基因呢？ 砒霜的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砷，剧毒物质，白色结晶性粉末，易升华。 中毒量为0.005-0.05g，致死量为0.1-0.2g。 砒霜进入人体后能破坏某些细胞呼吸酶，使组织细胞不能获得氧气而死亡，严重的会因呼吸和循环衰竭而死。” 叶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女儿漂亮的脸蛋：“我的女儿最聪明了，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你一定很有成就。 妈其实一早就知道你要报仇了，你却一直把妈当成了傻子。” “妈，我是不是说梦话的时候露底了？” 叶母点了点头：“妈经常帮你盖被子，你重复的梦话就那么几句！” 叶甜甜扯着嘴角，竖起了大拇指：“妈，换我考考你！ 你知道法槌、法典、地球仪，三样物件为什么总是在一起吗？” “你说说，妈听着！” “法槌体现了司法公正、文明审判，提高了法律的严肃性和庄重性。 法典是经过整理后成为较有系统、完备的某一类法律的总称。 地球仪象征着维护和平，给人民带来公平和正义，是为人民服务的一个宗旨。 妈，你现在还相信法律吗？” 叶母语气温柔道：“好孩子，法律本身是值得相信的，至于实际执行操作是另一个讨论话题。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相信法律，相信社会，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正义！” 母女俩紧紧搂在一起，叶母打开了一包砒霜，样子像是在分享美食，“咱们娘俩一块儿吃，一块儿上路！” “嗯——” 吞服下砒霜之后，叶甜甜思绪渐渐迷糊，她蠕动着嘴唇说：“妈，有人说法律是个球，应该是指地球仪吧？” 叶母意识逐渐恍惚，搂着宝贝女儿说道：“可以将法律比作一个庞大球体的中心，每个公民在圆周上与中心保持同等距离，所占位置相等。 每个人都同等地依存于法律，将自由与财产交由法律保护，这就是公民的普通权利。 法律是个球，这句话一语双关，要看怎么理解！可以是一句大言不惭的气话，也可以是正解！” 叶甜甜感觉脑袋越发沉重，吃力地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人人都应该相信法律，因为法律是真实的。那些操纵法律的人，用丑恶的行为玷污了法律的神圣，他们终将会接受到惩罚，比如我......” 母女二人突然张大了嘴，憋红了脸。 黑暗的公园里，长椅上偎依着一对母女，她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河流。 如果从正面视角看，她们的瞳孔紧缩，眼眶发红，面部肌肉剧烈颤抖，最后一刻眼眶落下了炙热的泪珠...... 第198章 申强的建议 人民公园，河畔。 警方在周边拉起了黄色警戒线，法医高琳和杜海正在检查两具尸体。 严忠义站在远处剑眉紧蹙，脸色十分难看。 原本公安局上下，包括省公安厅过来支援的十几名刑侦骨干、以及县级市（区）公安分局都调出了大量警力，准备对叶甜甜、李婷母女二人，进行全城大力搜捕工作。 没想到凌晨的时候，有市民在人民公园晨练，发现河畔旁的长椅上一对母女模样的两名女性紧紧靠在一起。 该市民上前一探究竟时，发现二人面色如同死灰一般，身上衣物有中毒时出现的呕吐物，于是立刻报了警。 严忠义听申强描述报案人的电话内容时，心里面已经开始七上八下，立刻带着一队人前往人民公园。 抵达现场经过确认，两名女性死者是在逃犯人叶甜甜，另外一名是她的母亲李婷。 严忠义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心情十分沉重。 连环杀人案基本上已经水落石出了，就等着走审讯流程，然后交给法院判处死刑。 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林贤超，在公安局门口自杀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更没想到叶甜甜从医院押往公安局的路上，半路又杀出了一个通缉逃犯李飞。 三名警员，两伤一死，他又失去了一名好兄弟，而叶甜甜在其母亲的帮助下成功逃脱。 犯人在半路逃了，这在扬城市的整个公安系统中，还是头一遭。 于警察的颜面而言，这已经是一种奇耻大辱。 原本警方准备将这对母女二人挖地三尺揪出来，人家倒好，根本不需要警察动手，选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公园，背靠着长椅，面对着湖泊，抬头就是星空，这对母女二人自杀了。 虽说大结局犯人叶甜甜死了，但是这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是伏法之前的正规流程，也是警察的基本操作。 叶甜甜母女二人，以这样的方式自我了结，反而会令市公安局觉得赢得不光彩。 你想啊，我调动了全部警力要去抓你，结果你自己结束了生命，这样看起来像是我白嫖了，仔细想想极具侮辱性。 高琳和杜海正在对两具尸体进行初步尸检，申强沉着脸靠近严忠义。 “头儿，这个大结局有点出乎意料啊！” 严忠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是啊！虽然我们赢了，但是极具侮辱性。就像打牌的时候被人故意放牌，赢得很不光彩！” 申强缓缓点了点头，道：“要不对外就声称人是咱们抓的，反正知道的就外边那些锻炼身体的老年人。 待会儿我一个一个和他们说，我想警察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严忠义瞥了一眼申强：“你的意思是，立刻封锁消息，对外就说这对母女是被咱们抓住的，然后接下去就是水到渠成接受审讯，最后移交给法院判处死刑，最终她们二人接受伏法？” 申强点点头：“没错！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一来，我们警察的脸面保住了，也不枉咱们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将她们绳之以法。 二来，这起连环杀人已经被隔壁海港市、南湖市......省里面十几个地级市的公安都盯着呢！ 封锁消息可以避免不必被隔壁城市的同行耻笑！ 我听说海港警局近年来破案率已经达到了99%，经常得到省公安厅和公安部的大力赞赏。 那个刘子明之前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因为破了一桩二十年前的冤案，去年的几起盗肾大案，现在已经是公安局的局长了。 听说他还娶了前公安局局长庄建国的女儿，好像叫庄妍，也是一名很出色的女刑警。 头儿，其实您的能力并不比他差，就是差了那么一点运气罢了！ 第三，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老百姓们私底下肯定议论咱们警方胜之不武。其实咱们都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成功了，李飞和叶甜甜她妈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 人言可畏，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知道的人会越来越多，上级领导对咱们的嘉奖一定会再考虑一番。 如果这次没有出现后面这茬子事情，省里不是说了嘛，给咱们六位数的奖金，您一定也会往上提拔一下，说不定就是副局长的位子人选了。” 严忠义剑眉微蹙，一双坚毅的眸子盯着申强看了半天，申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摸着后脑勺一脸尴尬道：“头儿，您觉得我说得没道理吗？” 严忠义缓缓点了点头：“嗯，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法医他们怎么说！” 申强怔了怔神色，哦了一声，望着严忠义的背影，申强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严忠义心口顿沉，申强的话表面上没毛病，深入细想，此人三观不正！ 申强和李子昂私底下一直在较劲，严忠义知道，如果自己被提拔到更高的位子，刑警队队长就会从二人当中选出一个。 现在看来，未来从刑警队两名副队长当中提拔时，需要多考虑一番。 从能力方面来看，申强做事情确实高李子昂一层，此人比较圆滑，李子昂相对蛮干。 从工作态度方面来看，两人旗鼓相当，都是踏实肯干型。 从思想品德方面，严忠义今天在申强这一边，心里面不禁打了一个问号。 严忠义走近两具尸体，心尖再次狠狠颤动了几下。 两人死得很平静，很安详，有一种大仇已报，活不活都无所谓的感觉。 两人脸上难掩中毒身亡后的生理反应，叶甜甜生前的完美脸蛋彻底失去了光鲜亮丽的一面。 高琳抬起头看了看严忠义，道：“从两具尸体的面部、身体特征看来，她们大概率是服毒死亡。 两人身上均没有其他伤口，应该不存在第三方介入，可以初步判断不是谋杀，而是自杀。” 严忠义点了点头，痕检科的人过来汇报：“严队，从周边的足迹分析，她们应该是在昨天凌晨到这里。 现场的脚印不多，除了报案人留下的脚印，其余脚印和她们相吻合，基本判除他杀的可能性。” 严忠义嗯了一声，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杜海抬头看向他，道：“我们先把两具尸体带回去尸检，看看是不是氰化钾中毒！ 不过我看地上这个包装纸上面残留的粉末，这应该不是氰化钾，而是......” 高琳眼神注视着杜海，面色冷艳道：“三氧化二砷，民间俗称：砒霜！” 杜海点了点头，眼神流露出不谋而合的神色，“没错！砒霜！致死量为0.1-0.2g！” 严忠义表情十分凝重，看着面前这对母女，心中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恐惧，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杀！ “辛苦了，你们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高琳和杜海站起身，叶甜甜母女二人的尸体由专业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 尸体已经处于僵硬状态，他们费了一些功夫才将两具尸体运上了车。 杜海拍了拍严忠义，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像是在安慰他。 “杜海，你还是不笑比较帅气，别找形容词来安慰我了，回去吧！” 杜海点了点头，取下手套用拳头轻轻怼了一下严忠义的肩头，“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到时候我请你和高法医吃饭。” 说完，杜海先上车了。 高琳看着严忠义，长话短说了两句：“她们死得很安详，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忠义，回头见！” “嗯！回见！” 严忠义望着高琳的背影，她迎着清晨的阳光身姿婀娜，然而他现在完全对她没有世俗的欲望。 法医离开现场后，严忠义回头再看那张长椅时，眼前突然一阵恍惚。 长椅上仿佛浮现出叶甜甜母女二人在促膝畅聊，最终她们坚定地服下毒药，彼此偎依在一起的画面。 他看见叶甜甜弥留之际，嘴角扯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眼神还冲着他甜甜地笑了笑。 她好像在说：“伤害我的人都死了，现在我也可以走了！永别了，严大队长，这段日子打扰您了！” 第199章 死刑已判决 天气渐渐闷热了，空气中漂浮着令人躁动的气息，警车里头氛围十分压抑。 申强在开车，余光时不时会透过后视镜观察严忠义的面部表情。 “头儿，别担心，至少犯人没有逃跑，也算是最终落网了。 我刚才那个建议，您可以考虑一下，回头和孔局长、专案组的卫组长提一提。 这毕竟涉及扬城市整个公安系统的脸面，我想他们应该会采纳这个建议。” 严忠义思绪收回，语气低沉：“申强，你的这个想法是不错，可以挽回警方的脸面。 但是与我而言，犯人从警察眼皮子底下逃走就是我们的问题。” 申强眉头微蹙：“可是我们抓住了在逃通缉犯李飞，他是杀害孔桦的杀手，并且我们也牺牲了一名警员，应该功过相抵了吧！” 提及安峻，严忠义面部肌肉颤抖了几下，心脏狠狠绞痛，滋味十分难受。 他强忍着心头剧痛，继续道：“老百姓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人逃了，而且还自杀了，我们警察捡了个大便宜。 还是用打牌做比方，就像对方手里有几个炸弹、同花顺、还有大小王炸，可是最后却被我们赢了。 我们虽然可以从打二直接打五，但是我们心里知道，对方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申强深吸了一口气，“头儿，如果这样的话，省里面十几个地级市的公安部门都会暗地里嘲笑咱们，孔局长到时候去省里面开会，遇见各市公安局局长估计要碰一鼻子灰了。” 严忠义冷哼一声：“高处不胜寒，在其位，就要承受其重！ 我相信老孔可以顶住压力，事实就是事实，就像法律一样，纲常制定下来就不会轻易更改。 申强，做人要有面对事实的勇气，包括那些令人不适或者惨痛的事实。” 事已至此，申强明白了严忠义的意思，全程没有再说什么。 抵达市公安局门口，严忠义下车后看着公安局大楼上面的警徽，寓意公安机关及其人民警察以革命的忠诚保卫国家秩序和人民安全。 孔立萍和卫毅韬已经迎了出来，看见严忠义沉着脸走进公安局，二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孔立萍道：“忠义，先借一部说话！” 严忠义心口顿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申强端倪着他们，嘴角扯起一股莫名的笑意，以为无人察觉。 熟不知，站在角落的文职女警方小可，无意间看见了这一幕。 局长办公室，孔立萍、卫毅韬、严忠义沉默了片刻，最终孔立萍打开了话匣子。 “忠义，市委书记朱辉打电话给我，他得知叶甜甜母女在人民公园自杀，让我们立刻封锁消息。 省委书记费世骥已经走了，常进的事情他大致已经了解了，那个常浩润当年怎么出国的，估计自己主动和他的岳丈大人交代了。 现在他们一家已经上高速了，如果后续调查出常进和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猫腻，我估计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结束。 朱辉建议我们对外声称叶甜甜、李婷是被我们警方抓捕住，这样不仅我们整个公安系统的面子保住了，整个扬城市也不至于被人耻笑犯人押往警局途中越狱，随后在公园自尽。” 卫毅韬沉着脸，一身正气道：“忠义，我刚才听说这个想法时十分震惊，我的立场是坚决不同意这样操作！” 严忠义抬起头，双眸一闪，看了看师父卫毅韬，又看向了孔立萍。 “老孔，您的想法是什么？” 孔立萍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的想法和老卫一样，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这整起连环杀人案你全程盯着，你有绝对的话语权。” 严忠义松了一口气，他果然没有跟错人，头儿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孔立萍和卫毅韬注视着严忠义，期待他的答案。 严忠义不失所望，道：“我认为应该秉承实事求是的精神，是什么就是什么，遮羞布再厚实，也有被撕扯开的一天。 我想扬城市的老百姓们，更需要公开、透明的答案，假的东西太多了，我们都需要诚实地面对自己。” 孔立萍坚定地点了点头，接着拨打了朱辉的手机短号。 电话几乎秒接，看样子朱辉等了很久了，“孔局长，商量好了吗？” 孔立萍一身正气站在原地，窗外一抹阳光温柔而坚定地洒在她的一身警服上。 那一刻严忠义脑袋中迸出了四个字：“正道的光！” 朱辉的想法被拒绝后，十分不悦地挂断了电话，声称外界一切舆论负面效果，将由市公安局自行承担。 严忠义走进一号审讯室，魏明白发苍苍坐在那里，俨然是一个普通的老头模样。 隔壁的二号审讯室，坐着一个长相不错，但是貌似小脑发育不全的俊朗男子。他就是杀死孔桦的真凶李飞，此刻他正歪着脑袋接受李子昂的审讯。 魏明看见严忠义沉着脸走进审讯室，身旁跟着申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喲，严队长的跟班儿又换了？是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子死了？他好像叫安峻吧，听你喊过他的名字！” 话音刚落，严忠义眉头蹙了蹙，魏明瞬间捕捉到了他的情绪起伏。 魏明突然哈哈大笑：“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们警察都是短命鬼吧？” 严忠义冷笑了一声：“有些人虽然活着，但是已经死了。有些虽然已经牺牲，但是他将永垂不朽活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魏明跟着冷笑一声：“屁话！说到底不过都是一样，死人罢了！ 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评论一个人死得光辉还是死得其所，到头来都是骨灰被埋在地下永远暗无天日。” 严忠义摇了摇头，立场不同，格局不同，鸡同鸭讲！ 半晌之后，严忠义开口道：“李飞是你的养子吧？” 这话一出，魏明眉头微蹙：“他怎么了？”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道：“他就在你隔壁审讯室！怎么，你还有话要对他说？” 魏明沉默了片刻，问道：“他不是逃了吗？怎么会......” 严忠义冷哼一声：“你养的两个儿子都未必有他孝顺，他为了给你们一家报仇，在路上拦截了警车，准备杀了叶甜甜。不过很遗憾，他被我们抓住了。 他手上的人命应该不少，我们目前知道的就有孔桦和我们一名警察。他是你养的杀手吧？” 魏明突然笑了笑：“不亏是我的好义子，我们这辈子没白活一场，一人杀了一个警察。” 严忠义猛地拍了审讯室的桌子，“睁大你的狗眼，这是纪委的红头公文，你的亲戚大部分都在名单里面，他们都被你害惨了。 魏明，你以为你只害了你一家四口吗？你害了你们整个家族，你到地下去和他们解释吧！” 说完，严忠义又掏出一份法院判决书，“经过几次受审，你的最终结果已经出来了，一审宣判死刑。 你唯一一次上诉机会已经使用了，不过很遗憾，二审和一审保持一致，你不能再提起上诉。 魏明，恭喜你，生命进入倒计时！” 听到这个结果，魏明原本云淡风轻的五官瞬间失色。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人性本能里面贪生怕死的欲望在这一刻突然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掀起了层层浪花。 审讯室传出了吧嗒吧嗒的水滴声，严忠义扯着嘴角嘲讽地笑了笑，申强低头看了一眼，“头儿，他......” 严忠义点点头，眼神轻蔑地看着魏明的这张老脸，冷笑道：“魏明，不送了！我还要去会一会你的好义子！” 严忠义走出审讯室，申强紧跟其后，没有人注意到申强的余光瞄了一眼魏明。 魏明的中枢神经已经失去控制，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地上留下了一大滩耻辱的尿液。 他被狱警带出审讯室时，除了申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面部表情。 申强回头，眼神死死看向那扇单面透视镜，快速而决绝。 他看见魏明低垂着脑袋，等待他的将是七天后的死刑执行，然而他的嘴角却有那么一丝微微的上扬。 第200章 画上了句号 严忠义松了口气，接着走进二号审讯室，里头坐着李飞，五官长得倒是俊朗，皮肉之间却散发出戾气二字。 李飞见到严忠义，歪着脑袋，一脸嚣张，“我最烦别人对我罗里吧嗦的，孔桦是我杀的，那个警察也是我杀的，你们把我毙了吧！” 严忠义缓缓拉开椅子坐下，申强坐在一旁开始做笔录。 “这些日子逃哪儿去了？我们到处张贴悬赏通缉令，你小子倒是挺会躲的！” 李飞眼神阴鸷，打量着面前的警察，“回我义父老家住了一段日子，没想到这期间我义母被那个贱人炸死了，魏钰也被那个贱人弄死还丢进了化粪池。这贱人简直比我还狠毒！ 呵呵，你们警察铺天盖地张贴我的照片，我特么居然还值十万元人民币，有几次实在饿得不行了，出去买吃的差点被人认出来。艹！” 严忠义冷哼一声：“你这是咎由自取！ 对了，你突然冒出来劫持警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杀了叶甜甜替你义父报仇，对吧？” 李飞嚣张地点了点头，“那个贱人当年没弄死她算她走运，没想到她竟然灭了我义父一家。 我小时候被亲生父亲遗弃在游乐场，是我义父捡到我，他一直待我不薄，所以他的血海深仇就是我的血海深仇。 那天那个公务员在公安局门口自杀，我当时就在现场，看到你们将叶甜甜送往医院，我一路尾随救护车。 你们特么在医院布置了大量警力，我根本没办法对那个贱人下手，只好在你们将贱人押回公安局的路上想办法弄死她。” 严忠义剑眉紧蹙，厉声道：“可惜你的阴谋没有得逞，自投罗网！” 李飞轻蔑地笑道：“我虽然没有亲自杀了那个贱人，不过你们警察的脸也丢光了，我不仅死了一名警察，还成功让你们抓了半天的犯人逃跑了。哈哈哈！” 申强拍了拍桌子，满脸厉色：“注意你的说话态度，问你什么你就回答！” 严忠义挑了挑眉毛，冷笑一声：“李飞，你还真是一条忠诚的狗！” 这话一出，李飞脸色顿沉，身体向前倾了两拳的距离：“姓严的，我不是狗，魏明是我的义父，私底下他让我喊他一声爸爸！ 他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还一直把我当成他第三个儿子看待。” 严忠义冷笑更甚：“李飞，别再自欺欺人了，他如果真心把你当成儿子看待，他不会舍得让你去杀人。 于他而言，你就是一个杀人工具，替他杀人、擦屁股的杀手！” 李飞情绪顿时激动：“闭嘴！我义父对我恩重如山，他不是那种人！” “呵呵，别再自欺欺人了，他有让他两个亲生儿子去杀人吗？ 事实胜于雄辩，别再贪恋那一点可怜的父爱，他根本就是养了一只听话的狗而已！” 李飞猛地上前试图抓住严忠义，无奈冰凉的手铐束缚住他，只能冲着严忠义龇牙咧嘴。 半晌之后，李飞扯着嘴角、歪着脑袋笑了：“你是在挑拨离间，你们警察最擅长使用这一招，警匪片里头都这么演。” 申强拍了拍桌子，道：“现实比电影更加残酷，我们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全部招供，想不想试试？” 李飞脖子往后缩了缩：“哦？来吧，我皮糙肉厚十分耐揍！” “你——” 申强被严忠义按了下来！ “既然你不喜欢听真话，那我们就不讨论这个话题，咱们换一个话题吧！” 李飞吸了吸鼻子，耸了耸肩膀：“问吧！” “我们在监控中两次看见你的身影，当初孔桦为什么会允许你上她的车？” 李飞笑了两声：“因为她垂涎我的美色，第一次见面她就让我去她家送矿泉水，然后对我搔首弄姿。 后来她还主动打电话给我，于是我知道了她晚上在外面有应酬，这是杀了她最好的时机。 我避开酒店监控的盲区躲在她车旁边，等她结束饭局到地库取车的时候，我迅速上了她的车，她还以为我是故意给她制造一场浪漫的惊喜！ 这个女人看着很精明，其实是个蠢女人，不过身材和颜值倒是挺不错的。 不过我义父要她死，我也没办法，毕竟义父的话大于山。” 严忠义剑眉微挑了两下子，“你故意模仿叶甜甜的作案手法杀了她，准备嫁祸给叶甜甜，也是魏明安排的吧？” 李飞道：“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我全部撂了吧，孔桦是我杀的，我义父那把手枪是我给他的，他杀警察是因为他精神出现了问题，你们不会连一个精神病都要判处死刑吧！” 申强突然笑道：“他有精神病？呵呵，我看你有神经病吧！ 李飞，你义父的脑子比你清楚，你现在还想着保护他！” 严忠义松了口气，现在已经基本没有悬念了，李飞已经全部交代，并且交代了当年在英国对叶甜甜一家的所作所为！所以他注定逃不过死刑。 魏明二审和一审一致，七天之后执行注射死刑。 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唯独还有一个人迟迟没有浮出水面。 此人就是当初偷走魏强日记本，藏在公安局的内鬼！！！ 严忠义耳朵里面传出了局长孔立萍的声音，她示意他可以结束审讯了，没必要在李飞身上多浪费时间。 是的，像李飞这种冷血杀手，即便有着可怜的身世背景，杀了人等同于魔鬼一般的存在。 与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灵魂的亵渎。 严忠义和申强走出审讯室，申强轮角分明的下颌骨突然偏了一丝方向。 李飞看见这一幕，心里抖了抖，刚才这个刑警似乎在邪魅一笑。 莫非他就是...... 李飞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义父还没有满盘皆输。 他们警察以为自己赢得了最终胜利，熟不知藏在背后的阴谋并未被真正揭开。 ...... 一周后，魏明被执行了死刑，可谓大快人心！ 李飞一审被判死刑，并且自愿放弃唯一一次上诉的机会； 薛阳、李沐霖二人被判严重强奸罪，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对于已经死亡的罪犯，一般免于追究其刑事责任，叶甜甜随着死亡将终止审理。 纪委和检察院经过数日查实，风景区管委会刘旭平主任、安丰镇前派出所所长高斌、弘扬中学原校长欧阳儒、拆迁办一把手康金明等人，都涉及了原则性纪律问题。 虽然当事人已死，但是民事责任仍然可以追究，由犯罪嫌疑人的合法继承人在继承遗产的范围内承担。在民事赔偿方面，以犯罪嫌疑人的遗产进行民事赔偿。 如此一来，从2月14日至今的几起命案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市公安局对外宣布结案。 省公安厅并没有因为叶甜甜逃跑那件事追究扬城市公安局全体人员，之前答应的六位数奖金宣布照发不误。 省里面十几个地级市纷纷表示祝贺，也并没有人揪着犯人半路逃跑、自杀的事情，对他们冷嘲热讽。 老百姓们也对案件的圆满结束再次重拾对市公安局的信心。 孔立萍在会议上一身警服笔挺，露出难得的微笑，宣布道，“这段日子大家都辛苦了，待会儿六位数的奖金由财务部门统一核算发放。 另外我宣布今晚的庆功宴由我个人掏腰包买单，你们敞开肚皮吃。我就不参加了，免得你们年轻人放不开。” 会议室众人鼓掌叫好！ 文职女警方小可在一旁举手，“孔局长，我们想......” “别支支吾吾的，说！”孔立萍示意她有话直说。 “我们想调休！” 话音刚落，会议室鸦雀无声。 沉默了片刻之后，孔立萍放声笑道：“准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能一股脑都回家，那咱们市公安局还怎么运转，老百姓的事情还怎么解决！ 这段时间，错峰请假，不要扎堆！” “是！”众人齐声道。 卫毅韬收拾行李准备和一起过来的十几名刑侦骨干一块儿乘坐考斯特返回省城，简单收拾了几样随身物品准备离开之前，却一直未曾看见昔日徒弟严忠义的身影。 严忠义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当初他被提拔到省里面任职，师徒二人这才分开了。 他对严忠义可以说是非常了解，所有人都在庆祝的时候，这小子一根筋一定还在琢磨整个案情的一些漏洞之处。 卫毅韬找了他半天，最后在市公安局的天台上面找到了严忠义。 “你小子还和当年一样，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喜欢躲在这里抽闷烟！” 严忠义猛地回头，看见师父卫毅韬递给他一支烟。 他伸手接过烟，眉宇之间心事重重，“师父，其实这起案子还没全部结束！” 卫毅韬握住他的肩头，道：“大方向问题都解决了，至于藏在公安局的那个内鬼，此人心理素质十分不简单，接下去的日子你要多留心、多注意，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揪出此人！” “但愿吧！不过总感觉如鲠在喉、如芒刺背，感觉他在某个角落偷偷看着我，嘲笑我。” “我懂！”...... 高琳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对师徒二人，原本她察觉出严忠义心事重重，打算上来安慰一番。 看样子男人的不悦，有时候只需要一起抽支烟！ 高琳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天空澄明清澈，白云的形状像是岛国动漫里面的画面。 这场血腥的连环杀人案，在遗憾中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严忠义，往后余生，你只管用两只慧眼看破世间罪恶，而我，将会用一双妙手洗尽亡者冤屈。” 第201章 part2:公寓诈骗案 扬城市，盛夏七月。 顾润走在人民公园，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时，树叶遮挡了毒辣的太阳。 阳光透不进来，才显得周遭的环境阴沉下来。 他慢慢步入到公园的一片荷花池，看见荷花开得正盛，给这个稍显浮躁的季节，增添了几分清新和芬芳。 顾润拿出女儿买的手机拍了几张构图不错的照片，独自欣赏了半天，却无法驱赶走心中的郁结和愤怒。 女儿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当一名网站编辑，每天累死累活至今还挤在一间员工宿舍。 女儿时常打电话向他这个当父亲的吐苦水，说员工宿舍环境不好，有人在宿舍煮火锅差点把楼烧了； 还有人把电瓶车推到宿舍充电，有一次差一点就引起了火灾； 更离谱的事，女儿前阵子打电话说，有个女孩子把男朋友带进了宿舍，当时她们几个女孩子都穿得很露骨。 夏天嘛，年轻人都喜欢凉快，又是女生宿舍，大家穿衣服怎么舒服怎么来。 当同事把男朋友带进宿舍时，女儿声称当时她正穿着三点式正在跟着快手app跳减肥操。 看见宿舍出现了雄性物种时，女儿气得穿上衣服夺门而出，在外面街头一边哭一边打电话和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抱怨生活憋屈。 那一刻，女儿对父亲下了死命令，希望他们支持自己在上海偏远的郊区买一套房子。 哪怕只有一室一厅，上班需要坐两个小时地铁，女儿也心甘情愿。 顾润得知这一切，气得差点心境梗塞，电话里头将女儿那名同事大骂了一顿。 不过当女儿再次逼问他和老伴儿有多少存款时，他这个当父亲的突然沉默不语。 女儿有所不知，一个月前他可以二话不说拿出家里两百万的存款给女儿，如果不够他还可以去找亲朋好友借点儿钱周转，让女儿在上海付个首付安稳上班。 但是那一刻，他的沉默令女儿感到纳闷，一直在逼问父亲为什么不回答他。 顾润沉默了片刻之后，艰难地说出了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理由：“顾子萱，你已经29岁了，不能总是想着啃老，我和你妈妈身体都不太好，以后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我让你回咱们三线城市发展，你偏偏选择了国际大都市上海，那地方即便是在上海的郊区，房价也是咱们普通老百姓支付不起的。 爸爸妈妈不求你给我们养老，但是你也别想着一直啃老，我们不会给你钱，你自己想办法出去租一套房子，我们可以给你贴补一点。 以后我们养老要花钱、看病请护工要花钱，不可能指望得上你，人生最后时刻，医院护工都比子女有用、靠谱......” 顾润昧着良心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终女儿顾子萱气得放出狠话：“行，那你和我妈就守着两百万过日子吧，我是死是活以后你们也别管了！ 请你们以后不要打电话、发微信给我，我就当是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你们抱着两百万好好养老吧。你们身上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哪怕给别人骗光了，我也不会管你们.......” 父女俩不欢而散，各自挂断了电话。 顾润心口一阵绞痛，刚才那些话根本不该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但是他除了这样说让女儿生她的气，暂时不要和他联系，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女儿到现在还不知道，一个礼拜之前她亲爱的妈妈被美华置业的渣土车撞死了。 事情是这样的，工作了半辈子的顾润从档案局退休了，老婆也从淮剧团退休了。 档案局和淮剧团都是清贫单位，两人身上两百万的积蓄是卖房子赚来的。 在扬城市房价最高点的时候，两人出手了一套当年低价购买的房子，赚了先前的六倍金额。 这笔钱，老两口原本准备将来给女儿当嫁妆，或者给女儿在上海付个首付。 但是老伴儿李婷有一天突然兴奋地跑回来告诉他，美华置业推出了“夕阳红”高级养老公寓，她已经和几个老姐妹当场签订了入住合同，美华置业还收取了她们的入住保证金。 顾润一脸不悦，责备老伴儿做事情太冲动。 李梦道：“老顾，我们几个老姐妹都签了合同，人家美华置业这么大的本土企业不会骗咱们的。 女儿在上海工作，距离咱们这么远，而且长年累月回不来，指望女儿养老不现实。 美华置业不仅提供一流的养老服务，而且这个养老公寓也是一种养老投资项目。 我们已经去参观了，人家开发商还请我们吃了大餐！” 顾润眉头紧蹙，问道：“你们去参观了？那边是现房？” 李梦摇头道：“不是现房，目前正在建设中。 不过你放心，我们买了这套养老公寓以后，每个月开发商都会打钱给我们，而且是月月发，这叫做返利政策。 女儿在大城市那么辛苦打拼，我们如果住进了养老公寓，到时候子萱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老顾，你想啊，孩子在前面打拼事业，我们在后方唯一的后盾就是不给孩子添乱。 我们这套养老公寓买了之后，身上的钱看起来是没了，但是它其实是换了一种方式留在咱们身边。 开发商说了，养老公寓方圆三公里，未来有扬城市最大的商业综合体、还有鸟巢体育馆、对了，他们说山姆超市、盒马生鲜都要入驻进来，到时候还愁房子不能够升值吗？ 等我们百年之后离开了，这房子如果子萱喜欢就自己和她老公住，不喜欢就卖了变现。” 顾润当时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合同的钱已经交了。 他深知，李梦和他过了几十年，样样好得没话说，唯独喜欢自作主张，而且极其喜欢先斩后奏，然后再回来说服他。 庆幸的是，这辈子她先斩后奏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和事业，所以顾润也就没有继续责备她，继续计划两人和朋友们之间退休之后的第一次跨省旅游之云南七日游。 美华置业的养老公寓一共有四个户型，个个都是超大户型，最小的一套也有198㎡。 开发商说房子大了对老年人的身体健康、心态都有好处，这是他们经过全国知名养生专家讨论得出的理论。 最大的户型有318㎡，专门针对他们这部分事业机关单位的退休老人，让他们晚年生活过上进阶人生。 李梦取了个中间值，买了一套268㎡的养老公寓房，听说还有院子，面朝扬城市未来最大的天然氧吧公园，背靠最繁华的商圈超市。 顾润一问均价，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均价2万1！ 李梦不仅花了他们二人毕生存款，还用现在唯一一套自住房作为抵押，进行了老年人贷款。 顾润当场指着妻子准备破口大骂时，妻子突然捂着心脏让他拿药。 没办法，这一招屡试不爽，顾润只好乖乖去房间拿药。 这不是普通的心脏病药物，而是李梦从朋友那边介绍买的一款进口心脏病药物，说是吃上一年保准痊愈。 他想过这是保健品骗局，但是李梦坚信朋友不会骗她，一次性在那边充值了五万元人民币。 每个月她去拿药的时候，对方会给她赠送大米、面条、鸡蛋等小礼品，有时候还会陪她聊天解闷，充分赢得了妻子的信赖。听说最近他们又在给妻子安利一款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保健品。 因为妻子手头紧，这才没有购买。 谁知一周前，妻子像是丢了魂回到家，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纽扣都忘了整理。 妻子这辈子都是讲究人儿，从未有过这么潦草的一面，顾润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他立刻想到了养老公寓，自从家里钱全部砸进去，他成天右眼皮直跳，总感觉有坏事要发生。 李梦看见顾润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养老公寓那边的人全部跑了，大家都被骗了。 顾润急得狠狠骂了她一顿，李梦眼泪汪汪跑了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天晚上八点，公安局那边打来电话，说李梦被美华置业的一辆渣土车撞死了。 顾润脑袋一阵轰鸣，当了半辈子循规蹈矩的老好人做梦也没想到，退休之后竟然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就在他举起厨房一把锋利的菜刀对准脖子时，客厅那台红色的座机铃声再次响起。 第202章 天涯沦落人 顾润心口顿沉，后背一麻，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道：“因为我的心情和你一样，我们都因为养老公寓诈骗局失去了最心爱的人。 不过我比你还惨一点，我爸妈除了被他们骗光了毕生积蓄，还因为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我未婚妻被国土局局长的儿子潘伟开车撞死了。” 顾润眉头紧蹙：“你未婚妻什么情况？” 男子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一直在国外工作，去年七月份和我未婚妻陈婷在扬城市举办了订婚宴，一直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 原本我们计划这个月举行婚礼，谁知道国土局潘宗海的儿子潘伟那个王八蛋撞死了我未婚妻。” 顾润一脸骇色，继续问道：“我听说过此人，他爸潘宗海已经连任两届国土局局长的位子，一届五年，这应该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 据我所知，潘伟貌似在你们公安系统上班，专门管县级市的辅警部门。” 男子冷笑一声：“潘伟是怎么进的县级市公安局，不少人都知道。 他大专没毕业就被他爸花钱送到了英国的一所野鸡大学，本硕连读混了个硕士文凭。 恰巧前几年市里面还认可海归文凭，他爸想办法帮他混了个事业编制，还进了公安系统，现在还是个小官儿。 一年不到的时间，潘伟已经管理县级市公安局的整个辅警部门。此人看上去是一个青年才俊，其实心狠手辣、对底层老百姓十分残暴。 不仅如此，我还调查到因为他爸国土局局长的关系，扬城市几家知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都巴结他。 房地产开发商接触不到他爸，于是纷纷开始打他的主意。 潘伟性格好大喜功，喜欢被人阿谀奉承，开发商都把他吃得透透的。” 顾润点了点头，道：“这些传闻我也听过，不过他和美华置业的夕阳红养老公寓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撞死你的未婚妻，害死你的父母？” 男子冷笑更甚：“潘伟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我未婚妻陈婷生前也在县级市公安局上班。她被潘伟看上了，那浑蛋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我当时人在英国工作，陈婷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情，因为工作太忙，我只劝她对这种好色之徒远一点。 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没想到我的不重视间接害死了陈婷！ 潘伟那个纨绔子弟，因为追求不到陈婷，处处给她工作中使绊子。 陈婷没办法请假回家避风头，谁知潘伟每天盯着她的行踪，陈婷没办法答应和他约会一次，打算把话都说清楚了。 没想到那次约会就是一场鸿门宴，潘伟让人在饭菜里面下了迷药，陈婷不省人事后被带到酒店宾馆，实施了强奸。 等陈婷醒来后，她闹着要去公安局报警，潘伟也许担心影响自己的前程，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他国土局局长的老爹，于是一直开车跟着她。 陈婷坚持要去报警，那个纨绔子弟一怒之下开车把陈婷当场撞死了。” 顾润听得心头震颤：“你报警了吗？” 男子沉声道：“我当时在英国，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父母一直瞒着我。 陈婷的父母在贵州老家，订婚之后她基本上住在我们家。 我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刻报了警，但是公安局认定这是一起交通事故，最后潘伟只赔了一笔钱就算完事了。 没想到事后潘伟对此耿耿于怀，开始盯上了我的父母，想尽办法骗我父母购买了夕阳红养老公寓。 当我父亲得知美华置业已经被国企收购了，夕阳红养老公寓根本就不是美华置业的项目，才知道自己陷入了子虚乌有的老年人杀猪盘骗局当中。 我父母当时心灰意冷，一边是未来准儿媳惨死，一边是毕生的积蓄被骗光了，两人住的房子还进行了抵押。 两桩事情加在一起，二老心态崩了，根本没打电话给我，就从28楼跳楼自尽了。” 顾润安静地听完男子的讲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也觉得奇怪，美华置业的魏总已经执行死刑了，怎么可能项目还在运转。 很有可能是别的房地产开发商在搞老年人养老公寓的骗局，并且这条线已经非常成熟，潘伟是其中一员。” 男子冷哼一声：“潘伟不是其中一员，而是里面的核心人物，最大股东。 经过这我两个月的调查，我发现鹏宇地产法人代表是他和他的母亲叶曼之。 他平日里出席高档场所，车子和房子都是最顶流的，你想他一个事业编制，即便父亲是国土局的局长，也不至于这么挥金如土。 鹏宇地产的前身我已经查了，是金润地产。金润地产当年被美华置业秒杀出局，直到潘伟从英国回来，金润地产的董事长薛明和他因为玩摩托车认识了。 我查到这个薛明知道潘伟喜欢玩摩托车，于是一周之内考到了e证，认识潘伟没两天就送给他一辆哈雷戴维森cvotriglide，价值八十万人民币。 从那以后没多久，潘伟就和薛明成立了鹏宇地产，也是在那一年夕阳红养老公寓的概念应运而生。” 顾润听明白了，原来养老公寓骗局背后的黑手是鹏宇地产，他们有一条专门针对手上有点钱的退休老人。 他们利用老年人养老需求大，以及很多老年人子女在外地打工，未来无法顾及到老人等话术，骗取老年人口袋里面的存款。 “小伙子，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应该和我女儿差不多大！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及我的住宅电话，不过就在你拨打这通电话之前，我的确已经心灰意冷，准备抹脖子自尽，不想拖累我的女儿。 现在我知道咱们共同的敌人是鹏宇地产、是潘宗海的儿子潘伟，那么我们报仇的方向就找准了。 我们非亲非故，我不会白嫖你，你的报仇计划是什么？我可以一起参与！” 男子沉默了片刻，道：“叔叔，我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交给我来解决！” 顾润拒绝道：“我这辈子从不欠人情，别看叔叔人老了，脑瓜子还可以，让我们一起干掉他们！ 年轻人，我和你的爸爸妈妈一般年纪，在报仇的计划和细节上面，我能够提出更加成熟的建议给你。” 男子忖度了一番，答应了顾润：“行！那叔叔您负责在后方出谋划策，至于行动还是由我来执行，毕竟我还很年轻，在体力方面具备优势。” 顾润嗯了声，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回道：“韩晨！” ...... 韩晨挂断电话，摸了摸自己的脸，两腮的胡子像杂草一样疯长。 房间拉着遮阳床帘，伸手不见五指，韩晨默默流下了两行热泪。 父母死了，自己还未尽孝，子欲养而亲不待之痛！ 未婚妻死了，两人还未成婚，这辈子他都辜负了陈婷对他的爱意。 出国三年，年迈的父母都是由陈婷一边上班一边照顾，自己在事业上面才能风生水起。 原本英国那边已经说了，很快就能够以杰出人才的身份给他申请英国绿卡，未来把父母未婚妻接过来不是天方夜谭的美梦，而是近乎触手可及的现实。 韩晨做梦也没想到人还未回国，却得到了父母二人跳楼身亡、未婚妻被公子哥撞死的消息。 他连夜和公司请假回国，回来除了面对父母冰冷的尸体、未婚妻的骨灰，还要面对七大姑八大姨哭丧的脸。 他的亲戚当中都是一些穷亲戚，子女也都继续做着底层工作，唯独他是整个家族的骄傲。 然而这次他从英国回来，谁都没有高看他几眼，而是对他这三年不常回家陪父母，陪未婚妻大加指责。 说如果他当初在国内发展也一样能够有大好前途，出国就是崇洋媚外，吃里扒外的行为。 因为他没有陪伴父母，使得父母觉得儿子在国外靠不住，未来准儿媳终究不是自己的血脉亲人，于是掉进了夕阳红养老公寓的陷阱里头。 因为没有和陈婷订婚后立刻结婚，让那个浑蛋公子哥儿盯上了陈婷。 女人身后没有男人，自然要遭人欺负，亲戚冷嘲热讽说陈婷的死也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刚回来那阵子，韩晨每天酗酒，悲伤大哭。 这么过了一个礼拜之后，他站在镜子面前刮掉了满脸胡渣，冲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冷笑一声。 他发誓，他要揪出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第203章 锁定到潘伟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韩晨终于搞清楚了陈婷的死因，当初是国土局局长潘宗海出面将儿子故意撞人变成了一场意外交通事故。 不仅如此，他还查明白了夕阳红养老公寓诈骗局，并且锁定了一个人，此人依旧是潘宗海的宝贝儿子，潘伟。 没想到两桩事情都与这个潘伟有关，韩晨在家中的白色kt板上面对着潘伟的照片和人名各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潘伟在扬城市县级市公安局上班，和陈婷一家单位。 此等好色之徒垂涎陈婷的美色，并且私底下调查了陈婷的资料。当他得知陈婷的未婚夫远在英国时，更加明目张胆追求陈婷。 一切都搞明白之后，韩晨在屋子里昏睡了三天三夜。 当他再次醒来后，看见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众多老人在市政府门口上访。 横幅上面写着二十几个大字：“深陷养老公寓诈骗局，请求政府出面帮大家追回养老钱。” 后续内容报道中提及，一名带头闹事的女性为淮剧团退休职工，在上访回家路上惨遭渣土车碾压致死。 韩晨突然想起母亲一位好友叫李梦，此人就在淮剧团上班，现在想想也该退休了。 出于好奇心，他立刻翻找出当天在市政府门前闹事的完整视频，从一堆人当中果然找到了李梦阿姨，没想到李梦阿姨也入了养老诈骗局。 虽说他们一家和李梦阿姨家里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家中的电话簿上面却有他们家的电话号码。 母亲生前说过，李梦阿姨的女儿顾子萱在上海一家网站当编辑，想必此刻顾叔叔一定心灰意冷，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说不定老人家容易走上极端。 韩晨仅仅只是试试，没想到电话打过去真有人接通了，对方声音很低沉，听起来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太熟悉这种感受，因为他已经一个人独自面对家破人亡近两个月的时间了。 两人联系上之后，一致决定要亲自动手干掉潘伟那个浑蛋。 潘伟他爸潘宗海在扬城市的人脉和背景不容小觑，一桩故意撞人案都能够最终定义为意外交通事故。 二人都觉得，相信法律，不如相信自己来得靠谱。 虽说走上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虽说他们无权自己动手，但是失去至亲之痛，只有失去之后的人才能够有同理心，才能对他们产生共情。 尤其是顾润，他在体制内干了一辈子，虽说不是什么权力部门的档案局，但是黑色和白色之间的灰色地带也是见多了。 ...... 市公安局三楼会议室，孔立萍沉着脸坐在前头，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始发声。 “最近我市出现了养老诈骗杀猪盘，不法分子利用老年人内心的空缺、没有安全感，以及对未来养老的未知恐惧这几个方面下手，专门针对那些手头上有点存款的退休老职工下手。 夕阳红养老公寓诈骗局目前已经闹出了人命，两个月前韩姓男子和其妻子一起跳楼伤亡。 我们当时联系到了他们的儿子，对方是个很知书达理的人，说这件事情是养老诈骗局，希望我们将这个产业链一锅端了，他便不会追究此事了。 最近又出现了一起事故，明面上是一起交通事故，实则我们经过监控调查，发现渣土车司机是故意而为之。 那辆绿色的渣土车上面写着美华置业这几个字，经过查实有人估计将罪名推到美华置业的头上，那几个字是最近才喷上去的涂料。根据车牌号查到渣土车并不是美华置业旗下的车辆。 美华置业已经不再是私营企业，现在已经被政府收走了，以后会交给房管局部门作为国企单位管理。 有人估计栽赃在美华置业头上，这件事情不简单，要继续深入调查清楚。 那名被渣土车撞死的女性是淮剧团的退休女职工，他丈夫是档案局的退休职工，两人都是刚从事业单位退下来一年时间。 上午，死者的丈夫顾润先生已经来过一趟，此人性格十分纯良，通情达理，并未胡搅蛮缠。 他暂时不追究赔偿的事情，要求我们赶紧把养老诈骗局的事情查清楚了，以及渣土车究竟是哪家地产公司旗下的车辆。 现在关于养老公寓骗局，已经接连闹出了三条人命，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大家都做好加班的准备，还是那句话，最近尽量不要休假。 我期待大家再次取得胜利，揪出诈骗老人钱财的幕后组织和黑手。”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点头。 严忠义给各部门分工，众人各自领完活儿都散开了。 严忠义准备拔腿离开时，孔立萍在身后喊住了他。 “忠义，上回的连环杀人案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上级领导经过再三开会讨论，决定暂时不对你进行升职。 不过职称上面没问题，我已经让人事处准备材料了，你只管到时候抽空提供相关个人信息就行。” 严忠义扯着嘴角笑了笑：“老孔，我根本不在乎这些，虽然这么说有点装逼，但是我真不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 孔立萍点点头，道：“你和隔壁市的刘子明倒是不一样，他现在已经和我平起平坐了，这在整个省都是头一次有如此年轻的副厅长级局长。 我呢，还有五年不到就要退休，也不可能一直在这个位子上面待着。 到时候上级是安排一名空降兵过来任职局长位子，还是从咱们市公安局内部提拔一名人选，我个人希望这个人是你。 忠义，只有你到达了一定的位子，你的格局才会水涨船高，思考问题也会不一样。 我对你的期望，不仅仅是屡破大案，而是要有更大的作为。 这一次省公安厅厅长潘振华没有卡住你继续往上提拔的机会，而是公安部的李彦龙部长那边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叶甜甜最后那一茬子，还是多多少少影响了咱们整个团队的成绩。” 严忠义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上面能够对安峻和他的家属做到这么关怀备至，我已经很满意了。 上次我们牺牲了两名警察，如果给我提拔，我都没有脸面去领取这个荣耀。 老孔，这些事情您不必放在心上，更不用觉得组织对我不公。 有时候提拔还是要靠运气的，毕竟不是谁都是海港市公安局的刘子明局长。 他一来确实很有能力和魄力，二来也比我会与人处事，三来他在这份事业上面也牺牲了很多。 我听说他的前妻就是因为他，被罪犯打击报复致死，于公于私他当局长都合情合理。 这几年海港市的治安方面经过他的手，没有发生一起大案子，平时的破案率也在省里面十几个地级市当中保持名列前茅，我还是很佩服他的！” 孔立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见贤思齐的本领学得很好！”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并没能逃过孔立萍的一双眼睛。 她淡淡一笑，似乎胸有成竹，道：“狄杰的事情有戏！” 这话一出，严忠义的五官顿时鲜活了起来。 “你小子提到自己的事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提到你兄弟的事情倒是很积极嘛！ 狄杰当初喊冤入狱，最终洗脱冤屈，并且获得了国家级赔偿，这些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你们警官学院也给予了他最终大学毕业证的颁发，所以学历上面他是过得去的。 上一次的连环杀人案，他确实立了大功，提供了十分重要的线索。 经过各方面的酌情考虑，我们一致认为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不过想要进公安局，现在还是一样要考，不过组织批准了，他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备考。 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以后让他暂时先跟着你在一线历练一番。” 严忠义一脸激动，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谢谢孔局长，我一定转告他这个好消息！” 孔立萍脸上的笑容渐收：“不过你要提醒他，虽然是先来公安局当合同工，但是心思还是要放在工作上。 他那个狄杰侦探所我了解过了，那条街号称捉奸一条街，成天帮人捉小三，听说收入不菲。 我丑话说在前头，一旦他进入咱们公安系统了，这些工作绝不要沾边，这是纪律问题！” 严忠义点头如捣蒜：“放心吧，老孔，他已经把店铺退租了！ 虽然侦探所很赚钱，但是您知道的，狄杰心里一直都有一个警察梦，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信仰！” 而是信仰！！！ 孔立萍听得后背一麻，没错，他们都是怀揣着信仰坚守在这份公安事业上！ 孔立萍再次拍了拍严忠义的肩膀，并且语重心长道：“这一次的养老公寓诈骗案不简单，你要做好打一场硬战的准备，这里头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力量，这应该是有组织、有策划的产业链。 县级市公安局的潘伟，此人目前已经被停职调查，在家中随时等待传唤。 我们查案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且得罪到国土局的局长潘宗海！” 严忠义浅浅一笑：“咱们连市委书记、省委书记都得罪过，已经皮糙肉厚了！ 更何况法律面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第204章 香山别墅区 香山别墅，第一排的独栋别墅a01就是国土局局长潘宗海的家。 别墅当年是美华置业开发的高端精品住宅，第一排独栋别墅从未对外销售，外界暴发户提出购买时都被销售经理拒之门外。 事情当年被捅出去过，开发商只好对外声称第一排的独栋别墅已经被内定了，总算是按住了外界的好奇心。 实则知道内幕的人都清楚，第一排独栋别墅面朝天然氧吧，全市最大的森林公园，三公里外拥有繁华商圈，可谓：离尘不离城，亦隐亦繁华！ 这一排的房子是开发商留着在市里面各界打点关系用的！ 韩晨立在香山别墅外面，看着戒备森严的别墅区，嘴角扯起了鬼魅的冷笑。 “潘宗海，你儿子活不久了！” ...... 别墅内，潘宗海坐在客厅餐桌前，面前严峻，五官散发出一家之主的威力，准确地说他此刻的表情更像是在国土局的局长办公室。 他的右手边坐着妻子叶曼之，叶曼之经营着扬城市最大的美容机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经常带着政界、商界的名媛、阔太飞往棒子国整容、做医美。 他的左手边坐着被县公安局停职调查的儿子潘伟，潘伟正玩世不恭地看着老妈手里的澳洲帝皇蟹，坐等老妈将蟹肉亲自喂到他的嘴里。 “妈，快点吧！张阿姨请假了，您两手不沾阳春水，连一只帝皇蟹都搞不定。” 叶曼之看着一家之主冷着脸，于是板着脸说道：“爱吃不吃，想吃就给我耐心等着！” 话音刚落，潘宗海一只铁拳猛地拍在餐桌上，厉声道：“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喝嫖赌！ 叶曼之，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已经被停职调查了，你还有心情给他蒸帝皇蟹吃！ 真是慈母多败儿，我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潘伟冷着脸，一边啃着蟹腿，一边嘟哝道：“不就是停职调查嘛，我看他们能够查出什么来！爸，您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爸是潘宗海，我怕个锤子啊！” 潘宗海气得捂住心脏，指着儿子狠狠骂道：“闭嘴！你爸如果不是潘宗海，你早枪毙一万次了！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去会所找那些女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偏偏挑你们单位的同事下手。 那个陈婷是吧，人家已经订婚了，你为什么连别人碗里的菜都不放过！ 你知道我找了谁才摆平了这件事吗？你倒好，鹏宇地产的夕阳产业我让你不要搞，你偏不听劝，连老年人的钱你都想赚，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畜生出来！” 潘宗海气得将水杯狠狠砸在地上，叶曼之吓得起身收拾残局。 “老潘，你在自家发这么大的火给谁看啊？儿子也是想赚钱，在你面前得到肯定，只是方式方法错了。 再说了那几个老人又不是小伟杀的，他们自己顶不住压力跳了楼。 陈婷的事情不是已经完了嘛，赔偿款他们家已经接受了，还想倒打一耙啊！ 老潘，你放宽心，这事情查不到小伟头上！ 退一万步讲，到时候如果东窗事发，咱们就全部推到那个薛明的头上，小伟就是被那个浑蛋带坏的！” 潘伟连连点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潘宗海：“爸，我妈说得对！你处处瞧不起我，我就是想多赚点钱孝敬您！ 当初我成绩差，您把我送到了英国本硕连读。可我海归硕士文凭回来后，您还是瞧不起我。 于是您动用关系帮我争取到了一个编制名额，我也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很快就管理了整个县级市的辅警队伍。” 潘宗海狠狠看着这对母子二人，气得一口气半天没有顺上来，叶曼之欲要上前安抚，被潘宗海一把推开了。 “慈母多败儿，你迟早要被咬掉耳朵！” “还有你，混账东西，这几年你干了多少脏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如今闹出了人命案子，纪委和检察院的人，他们一双双眼睛已经盯上我了！ 你老子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你存心想让我后半辈子在监狱里面度过，是不是？” 潘伟顿时气血冲头，拍了桌子站了起来：“爸，我说了，养老公寓的事情他们查不到我头上，我和妈只是代理法人，我也是被薛明那个浑蛋利用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至于陈婷，她水性杨花，仗着男人常年在英国，于是寂寞难耐堵住我的车，被我不小心撞死了。 我犯了什么罪，哪条法律可以判处我有罪？” 潘宗海气得指着他，声音颤抖道：“混账东西，你就自欺欺人吧！你知道这次是谁接管了养老公寓诈骗局的案子吗？” 潘伟耸了耸肩膀，笑道：“爱谁谁，我爸是潘宗海，我谁都不怕！” “畜生！这次接管此案的是大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严忠义，此人有警界神探的美誉。 他前阵子才破了一桩特大连环杀人案，你的案子对他来说轻如鸿毛，你现在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叶曼之，我警告你，这段日子你的美容机构不用去了，好好在家盯着这个混账东西，别让他出去捣乱！” 叶曼之连连点头：“老潘，你放心，我已经把工作都分配给各店店长了，这段日子我就陪着小伟老实在家待着，哪里也不去！” 潘伟扯了扯嘴角，半晌之后没脸没皮笑道：“妈，你喂我！” 叶曼之偷瞄了一眼潘宗海，发现一家之主脸上的愠怒缓和了一些，才敢拿起剥好的蟹肉塞进了宝贝儿子的嘴里，“臭小子，赶紧吃饭堵住你的嘴巴！” 潘伟没心没肺地笑道，“妈剥的蟹肉最甜了，比张阿姨剥得甜！ 爸，您也尝一块，超级新鲜的澳洲帝皇蟹，我朋友给我用国际物流打飞的寄来的。” 潘宗海板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你们好好吃吧！” 说完，潘宗海拿着衣服和公文包出了门，下午他要召开一场会议，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 距离开会还有一个半小时，他宁愿在局里办公室或者车上休息，也不愿意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别墅里面听这对母子二人扯皮。 潘宗海离开后，潘伟翘起了二郎腿，学着他老子的语气道：“我没有胃口，你们好好吃吧！哼，妈，咱们吃！” 叶曼之故作嗔怒地埋怨道：“你小子做得太过了，妈的美容事业虽然也打擦边球，但是不像你这样知法犯法啊，你还是公安系统的人呢！ 妈听说那个严忠义可神了，妈这回真是担心你担心得要命了！” 说完，叶曼之放下手中的帝皇蟹，嘤嘤嘤地抽泣起来。 潘伟扯了扯嘴角，上前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妈，您哭起来一点不好看，笑一个！” “我笑不出来，你要是出事了，或者连累到你爸，妈这辈子都笑不出来！” “妈，别担心，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差，笑一个！” 叶曼之抽抽搭搭白了一眼儿子，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意，“行了吧？” 潘伟竖起大拇指，笑道：“奈斯~” 第205章 跟踪狗杂碎 韩晨站在香山别墅区对面的绿化带，静静地观察怎么混进去杀了潘伟。 一个小时后，他看见潘宗海的司机开着车离开了。 黑色的丰田皇冠车出了别墅区门口的道闸，然后右拐进入主路的时候，与他擦肩而过。 后排车窗未关，他看见潘宗海闭着眼睛倚靠在后座，看起来心情十分糟糕。 尽管只有几秒时间，韩晨能够肯定潘家现在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他默默地掏出了两张照片，没错，一张是刚才潘宗海，另外一张年轻的面庞是挨千刀的狗杂碎潘伟。 韩晨扯了扯嘴角，眼神阴鸷地看了一会儿照片，接着将照片撕得粉碎扔到了身旁的垃圾桶。 人脸已经认清楚了，接下来该报的仇就该开始提上日程了。 潘伟狗杂碎，你睡了我心爱的女人，我不仅要你的狗命，我还要斩断你的命根子。 ...... 潘伟吃完饭在房间打了一会儿王者荣耀，觉得甚是无聊。 兄弟们在群里发了大量视频，李凯他们几个铁杆正在宝马会唱歌，说宝马会来了一群洋妞，都是俄罗斯大美女。 潘伟看见视频，喉结一阵吞咽，魂儿已经飞去了宝马会。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看见老妈正在一楼客厅沙发看电视，一边泡着艾草足浴。 潘伟眉头一皱，想要出门就必须经过一楼的客厅才行，老妈嘴上说会尽量给他自由，实则已经准备将他“焊死”在家里。 潘伟天性在家里待不住，一个小时后打王者一连输了十几把，狠狠将手机摔在床上，在房间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踱步。 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又没完没了响起，李凯那小子连发了几条视频，哥儿几个正一人搂着一个白花花的洋妞唱着小曲儿，互相喂西瓜吃。 潘伟抓住头发，浑身像是有一万只的蚂蚁在咬他的肉，这种风月场合怎么能少了他这个主心骨。 抓狂的感觉持续了一刻钟过后，潘伟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他扯了扯嘴角，生出一计，故作轻松地下了楼：“妈，在看电视呀？” 叶曼之瞄了一眼儿子，冷声道：“怎么？你爸才走一会儿，你就在家坐不住了？ 我警告你，你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可不敢得罪他，你最近别想着走出这个家门半步！” 潘伟坐下后，伸出两只宽厚的大手给老妈的肩膀活血散瘀，笑道：“妈，我才不想出去呢！以前咱俩每天见面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半小时，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母子二人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妈，舒服不？” 叶曼之像是被灌了迷魂汤，闭着眼睛十分享受：“你这是在那些乌七八糟的会所学来的吧？手法还不赖，看起来钱也没有白花！” “那可不是？行行出状元，她们的手法我都学得差不多了，不比你美容院的spa差吧？” 叶曼之点了点头，道：“还行！手法不一样，改天我让店长也去偷师，取长补短！” 潘伟眼珠子溜溜一转，道：“妈，哪有人坐着按摩的，咱们上楼回房，儿子今天给老妈好好疏通筋骨！” 叶曼之点了点头，关上了电视，潘伟贴心地给老妈擦干了脚丫子。 “妈，您上来，我背您！” 叶曼之眼眶顿红，感动得不行：“这不好吧？” “有啥的？小时候您背着我，长大了换我背您，我还要背着您到一百岁呢！” 叶曼之感动地抹了抹眼泪，一脸哭笑不得：“你爸那头倔驴成天说养儿子不如养女儿，我看儿子好，儿子是妈妈的军大衣，又保暖又贴心！” “可不？妈，您上来，勾着我的脖子！” 叶曼之趴在床上，潘伟使出了这些年在会所学到的本事，“妈，舒服不？” “老舒服了，妈都舒服得想要睡觉了！” “叶女士，那您就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一号技师继续为您竭诚服务！” 叶曼之呵呵一笑：“别以为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妈不能睡着，免得你溜出去鬼混惹事！” 潘伟一脸喊冤，道：“妈，儿子不是那样的人儿！您尽管放心大胆地睡一觉，儿子陪着您！” 叶曼之浑身筋骨已经松软了，这些日子因为担心儿子出事，担心老潘被纪委和检察院的调查，她已经连着失眠了好几宿，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已经软绵绵，如同棉花糖一般。 “那好，妈就相信你一次，妈先打个二十分钟盹儿，你完事了就把妈喊醒！小伟啊，千万别骗妈！” 潘伟笑了笑，手上的力气软硬交加，力道掌握得炉火纯青。 “妈，您放心，儿子永远是您的好儿子！ 周杰伦都唱了，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叶曼之嘴角上扬，一边享受儿子亲自按摩，一边听儿子在她耳边哼唱小曲儿。 “妈——？舒服不？这儿要不要重一点？”潘伟试探道。 叶曼之的鼻腔已经发出了酣甜而满足的微鼾声。 潘伟兴奋地握拳，离开之前他还给老妈点了助眠的香薰，语气亲昵道：“老妈，安心睡觉，我出去耍耍就回！” 韩晨此刻正面色凝重地站在香山别墅对面，看着时不时有车辆和人员进进出出，他的眉头越来越皱。 这座高端别墅住宅小区，安保系统十分严格，不仅每辆车录入了车牌号，连进入小区的行人都要进行人脸识别功能。 想要进去，并且潜伏进入潘海家中，看起来难如登天，他必须抓紧时间调整报仇的方案。 这时，他看见潘海开着一辆敞篷豪车离开了小区，保安还朝他敬了个礼。 韩晨眉头顿时松开，恰巧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他二话不说上前拦住那辆出租车。 上车后，司机有些谨慎地看了看他，大白天的一个男人戴口罩、戴帽子、戴墨镜就有点奇怪了。 “去哪儿？” “跟着前面那辆车！” “为什么？” 韩晨没有继续回答，默默地递出一万块人民币给司机。 司机两眼放光，点了点头，立马跟上了前面正在等红灯的敞篷豪车。 两辆车并排停靠时，韩晨扭头看向对面，潘伟的脑袋正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在疯狂摇摆。 韩晨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鸷可怖的笑容，一只手却耷拉在胸口的黑色双肩包上，里面有能够轻轻松松干掉潘伟的凶器。 司机一直跟着潘伟的豪车来到了宝马会，韩晨下车后司机很快扬长而去。 潘伟正在停车，保安和他笑着打招呼，看来和传闻中的一样，他经常出入这些风月场所。 韩晨双手交叉抱臂，静静看着潘伟停好车，然后一溜烟的功夫跑进了会所。 他脸上的冷笑更甚，心想这狗杂碎还真是猴急，当初他将陈婷迷晕带进酒店，大概也是这般猴急模样。 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脑补的天赋，眼前仿佛出现了陈婷被迷晕之后的样子。 她躺在洁白的大床上，当时一定红着脸，眉头微蹙，想要反抗却没有一丝力气去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像一只狗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她渐渐晕了过去。 韩晨放下两只手，双拳紧握，眼眶猩红，心脏在怀中疯狂地跳动，似乎要冲出了嗓子眼。 “亲爱的，我会用这只狗杂碎的血来祭奠你！” 韩晨大步走进宝马会，保安并没有拦住他，他很顺利地走了进去。 迎宾小姐询问道：“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还是朋友已经到了？” 韩晨冷冷道：“潘少的朋友！” 简单的五个字，迎宾小姐像是秒懂了，态度十分热情：“潘少的朋友已经来了很久了，潘少也是刚到，就在104包间，往前直走右拐第四间房！” 韩晨点点头，大步向前走，脑袋里面将待会儿杀死潘伟的场景快速预演了一遍。 “104，要你死！呵呵，狗杂所，我今天就要你死！” 第206章 顾润见韩晨 韩晨靠近104包房，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他在国外从事芯片研发工作，是名副其实的高尖人才。 杀人这种事情，平生第一次！ 包房里传出嘈杂的声音，里面一群男男女女，看起来都是一些扬城市的公子哥。 韩晨一只眼睛瞄着里面，看见潘伟的身上正挂着一个白花花的女人，金发碧眼、甚是好看。 韩晨冷笑一声：“狗杂碎，你该上路了！” 他的左手摸着黑色旅行包，右手摸着门把手上，打算进去，谁挡杀谁！ 突然，他感觉右肩被人用力握住，回头看见一名男子目光坚毅地看着他。 男子声音低沉，却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快走！” ...... 公园深处的长椅上，韩晨与顾润并排坐着，“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宝马会？” 顾润淡淡一笑，脸上的法令纹更深，这个男人五官依稀可见俊朗，但是毕竟已经年过花甲。 “你那天打完电话我就查了家里的通讯录，发现上面有你家的电话号码。我老婆生前和我提过，她和你妈是一起参加妇联活动的时候认识的。 通讯录上面还有你家的地址，我已经盯了你两天了。 我老婆说过，你在英国一家企业专门研究芯片，属于高尖人才，前途无量。 你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快要拿到英国的绿卡，这么被抓了实在太可惜。 而我，已经半截入土的年纪，我死了不亏，况且我对活着也没多大兴趣了。 我认为你今天去宝马会的举动非常不符合你高尖人才的智商！ 里头都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你以为凭你包里面那些凶器就能打得过他们一群人？ 到时候那帮洋妞尖叫起来，只会惊动宝马会的保安，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十拿九稳杀了潘伟？ 呵呵，我想到时候也许潘伟没被你砍死，你自己倒是先进了监狱！” 韩晨眉头紧皱，长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报仇心切，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不管怎样，顾叔叔，多谢您的提醒！” “别客气！谁还不是第一次杀人？我和你爸妈差不多年纪，所以在思考问题方面比你周全一些。 咱们不能在明面上杀死潘伟，一定要悄无声息地杀了他，并且保证自己不会暴露。 韩晨，你还年轻，一命换一命不值得，潘伟这样的公子哥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我上网查过你的资料，听说你未来有打算回国支持芯片工作的计划。我国的芯片制造一直是短板，需要你这样年轻杰出的人才回国发展。 听叔叔的话，咱们现在赶紧调整计划，杀潘伟不急于今天！” 韩晨一双眼睛泛红，用力点了点头：“一命换一命，我确实不甘心！我寒窗苦读数十载，又在英国学习了大量芯片领域的技术，肯定是想着在芯片事业上面有所成就，将来为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被警察抓住！ 那狗杂碎先是强奸了我的未婚妻，事后还将她撞死街头。然后想尽办法骗我父母购买了养老公寓，逼死了他们二老。 潘伟他老子是国土局的局长，人脉资源都是金字塔塔尖上的，潘宗海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他脱罪。” 顾润沉着脸道：“你放心！李梦和你妈妈关系十分要好，这么一来我们也算是叔侄关系，叔叔一定会护你周全。 你杀了潘伟，也是帮助叔叔报了仇。 现在你李梦阿姨去了，叔叔活着也没多大意思，而且......” 韩晨眉头紧蹙，追问道：“而且什么？” 顾润咳嗽了两声，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想到，前两天咳血了才发现自己得了肺癌晚期，活不久了！ 如果能在我死之前，杀了潘伟、彻底掀开夕阳红养老公寓诈骗局，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干了一件有声响的事情。” 韩晨眼眶顿红：“叔叔......” ...... 宝马会104包房，潘伟正在和俄罗斯大美女吹瓶，纸醉金迷，好不快活。 白花花、肉乎乎的洋妞骑跨在他腰间，潘伟大呼爽快！ 李凯笑道：“我爸说，你老头子最近心情不好，开会的时候都在走神！是因为你被停职调查的事情吧？” 潘伟搂着美女，道：“他就是太悲观主义了，我都和他说了没事，他就是成天爱瞎琢磨。 今天中午吃饭又在家里摆他的局长脸子，那张脸拉得比鞋拔子还长。 我做那么多事情，还不是希望多赚点钱，证明自己不是他嘴里的废物，他却一点不领情。” 李凯安慰道：“你们几个快去安慰一下潘公子，把潘公子逗乐了今天你们都有小费。” 话音刚落，李凯见一群洋妞没啥反应，道：“yours，letmr潘，happy，igiveyoursmoney！” 潘伟哈哈笑道：“李凯，你特么英语小学一年级水平吧！” 三五个洋妞蜂拥而至坐在潘伟身边，场面醉生梦死，石榴裙下做鬼也风流。 潘伟被白花花的肉弄得直晃眼睛，李凯咧着嘴笑道：“你甭管我英语几年级水平，她们听得懂money就行！姑娘们，卖力点！” ...... 顾润掏出一张纸，递给韩晨，“你刚回国不久，对扬城市的娱乐场所不了解，这里面是整个市里面所有的会所名单，潘伟的名声在外，应该是这些地方的常客。这些对你也许会有帮助！ 另外，我这几天已经都踩了点，这些会所附近的监控设备十分完善，你行动的时候切记要小心谨慎。 如果发现时机不对，咱们宁可晚几天再行动，切勿行事鲁莽。 叔叔还是那句话，你的才华和阅历和他一命抵一命不值得，叔叔会全力以赴让你安全抽身。 叔叔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在医院等死也是死，在监狱等死也是死！” 韩晨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道：“叔叔，我......我无以回报！” 顾润倒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韩晨，叔叔有一个女儿，她叫顾子萱，在上海一家网站当编辑。” 韩晨点点头，浅浅一笑：“听我妈提过，我妈当年还想过让李梦阿姨把顾子萱介绍给我。” 顾润勾了勾嘴角：“我也略有耳闻，如果早知道是你，我一定会撮合你们。 不过感情这东西有先来后到，那个时候听说你已经有女朋友，我还把你李梦阿姨教训了一顿。 不过现在陈婷已经离世了，如果有一天叔叔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够替叔叔照顾子萱。” 第207章 海燕大酒店 潘伟回到家，看见潘宗海阴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叶曼之哭丧着脸坐在他对面。 “混账东西，你连你妈都骗！跪下！” 潘伟一身酒气，脸上表情玩世不恭地说道：“老潘，听李凯他爸说，你最近在单位开会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都说了10086遍，养老公寓的事情别担心，他们不会查到什么核心内容的。” 潘宗海猛地起身，叶曼之这一次没敢上前阻拦。 “跪下！”潘宗海满脸厉色地指着潘伟醉醺醺的一张脸。 潘伟借着酒劲犯浑道：“不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子就是不跪！” “啪——”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潘伟的脸上，吓得潘宗海自己也怔住了片刻。 潘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醒了，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潘宗海，半晌之后，突然哈哈大笑。 “潘宗海，你打我？我告诉你，子不教父之过！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当年你为了你的事业，把我丢在农村老家当留守儿童，你想过当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你飞黄腾达了，将我从农村接到城里，给我穿最好的衣服，带我吃肯德基、必胜客，上最好的学校！ 但是你不知道，我因为跟不上城市孩子的学业，每天被那帮老师鄙视羞辱、被同学校园霸凌。 他们都说我是领导的儿子，家里有钱有势，每天围着我收取保护费。 我不给他们钱，他们就狠狠揍我，回到家我向你哭诉，你却责备我没出息，问我为什么不打回去。 后来我终于打回去了，而且成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小魔王，我开始欺负别人了。 老师带家长，你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初中你动用关系让我上了最好的中学，给我报了最贵的补习班，我成绩一直上不去，你就骂我是废物。 高中我彻底摆烂不学了，因为我爸是潘宗海，我考零分我爸也有本事让我上学。 高二的时候，你见我成绩注定考不上大学，于是你花钱送我出国。 当年我才17岁，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英国过得多惨吗？ 他们白人孤立歧视我们黄种人，经常对我各种校园霸凌。 我的小身板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没办法我后来投靠了印度的同学，才在学校有了一群自己的朋友。 潘宗海，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吧？你一直都是为了你的面子，不管我怎么努力，我永远都是你心里的废物和垃圾！ 进入县公安局，没错，工作是你找的，但是我也努力工作，没有给你丢人。 你却对我继续爱答不理，认为我样样不行，于是我为了证明自己行，我和薛明一起成立了鹏宇地产，你却说我是利用你的关系，赚取不正当的钱财。 后来我心灰意冷了，我无论怎么努力，你都是从骨子里面鄙视和看不起我。 潘宗海，我再说一遍，即便夕阳红养老公寓查到我头上，我也会把你撇得干干净净，我不会连累你当国土局的局长。” 潘宗海捂着胸口，指着潘伟的手哆嗦了半天，“混账东西，你知法犯法，你还有理了！你滚，赶紧滚出这个家！” 潘海冷笑了两声，叶曼之上前劝说这对父子二人，被潘宗海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叶曼之，如果你再继续护着他，你也滚出这个家！” 潘伟夺门而出，酒驾行驶在街头。 韩晨嘴里正啃着面包，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看见潘伟出来，于是紧跟着发动了汽车。 这辆老丰田凯美瑞是他刚从车贩子那边买来的，出门在外，没车不行。 潘伟一路飙车，眼眶迸泪，来到了阳光水疗会所。 这里面的姑娘漂亮，说话声音好听，他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放松心情。 此刻，韩晨一双凌厉的眼睛，扯起阴鸷可怖的光芒。 啃完最后一口面包，喝光了矿泉水，他拨打了顾润的电话。 顾润电话几乎秒接，问道：“什么情况？” “机会来了！”韩晨沉着声音说道。 “好！” ...... 潘伟点了8号技师，彝族姑娘，身材长相一流，声音甜美，能说会道。 “潘哥，心情不好啊？” “嗯！被我爸扇了一耳光，你看我脸上的五指印！”潘伟气呼呼道，眼眶还有一丝泪光，“小美，你爸打过你吗？” 小美愣了愣，半晌之后，一边给潘伟推背，一边说道：“我是孤儿，没有爸爸，养父养母一开始对我很好，后来他们领养我三年之后，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一个儿子，于是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潘伟伸手摸了摸小美的大腿，安慰道：“没事，有哥呢！” 小美笑了笑，继续说道：“初中没念完，我就出去打工了，在家里要干农活，不如出去吃社会的苦。 我一直都是干这一行，也进过厂里面当女工，赚钱太慢，用时间换钱，不如这个来得快。” 潘伟笑道：“以后哥常来，换来换去，还是小美最温柔！” 小美娇嗔道：“潘哥，你今晚住这吗？” 潘伟刚想说晚上就住这里了，手机突然响了，兄弟王飞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一场饭局必须潘哥参加才有面子。 潘伟扯了扯嘴角，王飞请他吃饭多半是要他去买单的，这家伙出了名的爱占人便宜。 不过潘伟今天心情不佳，有人能够陪着他一块儿吃饭、吹牛、奉承他，想来也好过一个人睡在阳光水疗来得强。 挂断电话，潘伟摸了摸小美滑溜溜的大腿，道：“晚上出去吃个饭，晚一点回来过夜，到时候哥还点你。” 小美温柔似水地应了一声，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继续在潘伟的后背如同擀面一般揉搓个不停。 韩晨坐在车里等待潘伟出来，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太阳如同咸鸭蛋黄。 看见潘伟那个狗杂碎上了豪车，韩晨整个人顿时鲜活了起来。 他一路尾随其后，跟着潘伟从市区开到了县级市的海燕大酒店。 潘伟下车后，直奔酒店大堂。韩晨坐在车内，开始观察附近的地形。 过了一会儿，他下车后压低了帽檐，在附近开始进行踩点工作。 顾叔叔说了，踩点这个环节十分重要，而且必须要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对潘伟下手，才能逃脱警方的追捕。 一个小时后，他得出了一番结论，海燕大酒店门口下手绝对是天方夜谭，门口和马路对面一排街道都设有监控，十分不利于动手。 不过海燕大酒店也有其优势，地理位置偏远，晚上街道周边没什么行人，这样就可以避免有目击证人看见他行凶的概率。 第208章 工地的男尸 酒桌上，酒肉兄弟王飞一直在敬酒，“隆重向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潘伟大哥！ 人在县公安局上班，管理整个辅警部门，手底下上千号人都喊我潘哥一声老大。” 话音刚落，酒桌上人纷纷开始恭维、巴结，这一波操作之后潘伟已经喝大了。 王飞继续介绍道：“还有更厉害的，我潘哥命好，老爹是国土局的一把手潘宗海，潘局长！ 潘局长厉害啊，连任两届局长位子，在扬城市属于这个！” 王飞竖起了大拇哥，酒桌上人更是开始跪舔潘伟。 潘伟却顿时板着脸，骂道：“王飞，我老子是潘宗海没错，有他在一天，我是可以在扬城市横着走！ 不过我潘伟也不是废物，更不是垃圾，不是潘宗海的附属品。 我就是我，与潘宗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王飞眼力劲儿极强，带头鼓掌道：“没错！我潘哥从不拼爹，只凭实力！我提议，大家一起举杯，敬我们未来县公安局的局长潘伟同志！” 底下人纠正道：“飞哥把潘哥的志向和格局说小了，咱们一起敬未来扬城市公安局的局长潘伟同志！” 潘伟心中暗爽，接着酒精的力量，举起酒杯放出狠话：“借你们吉言，我潘伟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我老子是国土局的局长，副厅级待遇，我不吹牛，我现在还年轻，以后一定以正厅级干部的身份退休。” 话落，众人纷纷鼓掌叫好，潘伟仰头一口闷了杯中酒，红着脸道：“今晚的消费全部由我买单，王飞，你去找酒店经理，赶紧弄一箱茅台招呼兄弟们！” 王飞朝他敬了一个礼，道：“是！” 晚上十二点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海燕酒店还亮着灯光。 一群人从酒店歪歪扭扭出来，代驾师傅各自领走了自己的金主，停车场的车子顿时少了一些。 韩晨坐在车内，静静地看着酒店门前的情况，那帮人喝醉了酒谁也不认识谁，把潘伟醉醺醺一人留在原地。 潘伟拿出手机甩了甩，韩晨心想，这狗杂碎的手机兴许是没电了。 果然，潘伟气得将手机塞进了口袋，歪歪扭扭朝着自己豪车的方向走近。 “李凯，我......我手机没电了，你现在有没有空来海燕酒店接我？ 我们体制内的工作人员查到酒驾就是一个开......开除！” “小伟，我现在没空，正在办正事呢！”电话那头，李凯喘着粗气说道。 “艹！你继续干！” 潘伟狠狠挂断电话，歪歪扭扭走到车前，上车后待了几分钟又出来撒了泡尿，然后上车发动了汽车。 韩晨一路尾随其后，发现潘伟的豪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开出了s形。 “再开八百米，再开八百米！”韩晨嘴里一直在碎碎念叨，他希望通过这一套吸引力法则，让一切朝着计划执行。 果然，潘伟醉醺醺开着车来到了一条黑黢黢的街道，这里正在修路，附近是一处县城楼盘工地，前面的路段因为施工目前不可以通行。 潘伟看见路走不通，骂骂咧咧下了车，在附近原地暴怒了一会儿。 这时，他感觉身后貌似有人，于是猛地回头看了看，呵斥道：“谁？出来！” 四处空无一人，周边黑漆漆一片，唯一一盏微弱的灯光是距离他三四百米处的路灯。 他身边是工地，挖土车停靠在现场，地上都是钢筋水泥杂物，潘伟一个踉跄狠狠摔了一跤。 正当他艰难地爬起来时，突然听见一声令他汗毛竖起的笑声。 他后背一阵发麻，壮起胆子朝着黑暗的四周呵斥一声：“谁在装神弄鬼，特么给我出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四周很安静，没有人回应他，但是几秒钟过后，潘伟再次听见那个阴森可怖的笑声。 他摸了摸身上，除了一部没电的手机，他几乎找不到一个物件可以防身。 他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棍子，在四周开始寻找笑声的出处。 找了半天，不但没找到那个发出笑声的人，耳边的笑声越加地频繁响起。 潘伟吓得往车上跑，身后突然传出了脚步声，他吓得立住了。 “潘公子，上哪儿啊？”男人的声音阴阳怪气，透露出了恐怖与狰狞。 潘伟顿时酒全部醒了，他鼓起勇气缓缓回头，看见一名高他一头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了一双阴鸷可怖的眼睛。 “你是谁？”潘伟的声音哆嗦道。 韩晨发出一声冷笑：“我是要你狗命的人！” “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了漆黑的夜，然而周边没有居民区，只有头顶上方如同幕布的夜空可以作证。 凌晨五点的时候，扬城四建的电话打到了市公安局，对方声称在施工现场挖出了一具男性尸体。 报案人声称，尸体没有腐烂，还能够闻见死者身上的酒精味，应该是才埋不久。 严忠义接到消息，立刻带着人前往县城的楼盘，楼盘是一座安置小区，备案名：济川华庭。 抵达现场时，县公安局的人已经到了，正在对现场进行封锁，一群农民工人被迫停止了工作。 县公安局刑警队长章勇武眉头紧皱，看着面前一具男尸，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身边的警员都沉着脸，这一细节被楼盘工地带头人于大海看在眼里。 于大海正急着施工，甲方那边催促得紧，每天都有活儿需要赶进度完成。 偏偏一大早，挖土车才挖了没两下子，被工人看见挖土车上有一具尸体跟着沙石混合在一起。 他上前一探究竟时，立刻让全体工人暂停施工，并且第一时间报了警。 此刻，县公安局的人眉头紧锁，脸上表情怪异，于大海急忙问道：“警察同志，这人什么情况？” 章勇武自然不好对包工头直言，这具男性尸体他们都认识，此人是市里面国土局局长潘宗海的儿子，也是他们县公安局刚被停职调查的辅警部门管理人潘海。 他抬起一双凛冽的单眼皮，厚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终于开口说道：“你是工地的负责人？” 于大海连连点头，道：“我是！” 章勇武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警员，道：“给他先去做个笔录！” “是！” 此时，远处来了两辆警车，警灯红蓝交替产生强烈的视觉刺激，围观的工人们纷纷退到了道路的两旁。 严忠义和狄杰走下车，大步迈向案发现场，法医高琳和杜海拿着工具箱紧跟其后。 章勇武认识严忠义，起身上前迎接。 严忠义看了一眼地上的男性尸体，此刻正被一块白布蒙着全身。 “什么情况？”严忠义声线低沉，但是十分有力。 章勇武脸色十分难看，半晌之后开口道：“工地的工人五点进场，挖土车工作没多久就挖出了一具男性尸体！” 第209章 潘伟被杀害 严忠义沉着脸，看向不远处正在被警员录口供的于大海。 “他是工地的头儿？”严忠义问章勇武。 章勇武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手下工人发现的，他打电话报的警，我们县公安局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严忠义缓缓点了点头，看向身后的法医高琳和杜海，“你们过去看看吧！” 高琳和杜海拎着法医工具箱走近那具尸体，二人蹲下后掀开了死者身上的白布，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男子脸色惨白，但是还未呈现死人特有的死灰色，因此高琳得出结论：“尸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夜里12点-1点之间，身体出现了轻微的尸僵反应。” 严忠义没有吱声，狄杰倒吸了一口凉气，站在一旁小声道：“这家伙的命根子被人斩断了！” 章勇武喉结一阵紧缩，刚才他已经看过尸体的伤情，到现在心脏还在怀里狂跳。 死的人是县公安局的公职人员，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凶手相当于杀了一名警察。 虽然潘伟目前正被停职调查，但是他的人事关系还在县局，名义上他还是他们的同事。 杜海正在检查尸体的私密处，脸色骇然：“凶手这刀法一刀切，直接连根斩断，手法极其干净利落。 看来不是临时兴起，而是早已经计划好了要切割死者的要害处。” 狄杰捂着眼睛，连连摇头，“真是没眼看！凶手这癖好太奇葩了，该不会是个喜欢收集男性生殖器的女杀手吧？” 痕检科的人上前汇报，直接将狄杰这个质疑否决了。 “严队，现场脚印有十几个，除了死者的脚印，其余的应该是工地工人留下的，不过其中一定有凶手的脚印，需要逐个排查。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没有女性的脚印，鞋码都在41-45码之间！” 狄杰小声嘟哝道：“指不定有大脚马皇后！” 严忠义白了他一眼：“马皇后的脚也就36码，她小时候的没有裹脚，比封建时候的女性大而已。” 狄杰两眼放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继续道：“但也不排除凶手是穿着不合脚的鞋，然后故意留下来的足迹误导警方。” 严忠义没有反驳，也没有表示赞同，“赶紧把工地工人集合起来，逐个排查一遍脚印。” “是！” 高琳捏着死者的两腮，使其嘴巴呈现张开的形状，接着闻见了一股浓烈的白酒味。 “死者生前饮用了大量白酒，分量已经足以让他处于醉酒状态，这辆车是他的吗？”高琳看向章勇武。 章勇武扯了扯嘴角，点头道：“这辆保时捷，整个县里面就这一辆！” 高琳继续问道：“这附近有酒店吗？” 章勇武几乎脱口而出：“有！海燕大酒店，县城最豪华的酒店。” “距离这边大概几公里？” “1.5公里不到，很近！” 高琳嗯了一声，看向严忠义：“死者生前酒驾，凶手应该是从海燕大酒店一直跟踪到了这里。” 严忠义看了看四周，工地前面的道路原本是四岔路口，因为工地施工，正前方暂停行驶，而潘伟的车就停在那边。 如果潘伟当时没喝多，车前灯的亮光足够让他看清楚‘路段正在施工，请勿通行！’这几个大字。 严忠义看向章勇武，道：“你赶紧派两名警员去海燕大酒店先把监控调出来！” 章勇武点了点头，喊了两名警员吩咐了下去。 严忠义见章勇武全程一副魂不舍守的样子，像是有事情没有交代，身旁的县公安局的警员也是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们认识死者？”严忠义剑眉紧拧，试探性地问道。 章勇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决定还是把事情交代清楚为好：“他叫潘伟，我们的同事！” 这话一出，严忠义几个人的目光紧紧锁死在章勇武的脸上。 “他在我们县公安局管理整个辅警部门，不过最近因为卷入了养老公寓诈骗案被停职调查。 有人写举报信说他和养老公寓诈骗案有关，目前还没有查明，所以他的人事关系还在县局里面。 他爸你们可能都认识，大市国土局的一把手潘宗海。” 提到潘宗海，严忠义点了点头，一来他知道潘宗海这个人，他在国土局已经连任两届。 二来最近调查养老诈骗局，他查到了几家本土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都和国土局都有密切的来往。 这不奇怪，政府公开土地招标，其中诸多流程要通过国土局解决，开发商认识潘宗海不奇怪。 狄杰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我听说过他，这家伙是官二代，扬城市出了名的公子哥，经常出入风月场所。外界都传言他很好色，曾经一夜大战八个......” 严忠义眉头紧锁，示意狄杰闭嘴。 官二代被杀，还是公职人员，而且还被斩断了命根子，这八九不离十，是一场仇杀案。 这时，警戒线以外，闻讯赶来的记者熙熙攘攘。 严忠义贴着章勇武道：“死者是公职人员的身份，暂时不能声张，以免被舆论放大。” 章勇武点了点头，道：“明白！但是人死了，我们需要通知潘局长吧？” “嗯！先打个电话吧！家属找不到人，最终也会联系公安局报失踪人口。” 清晨，潘宗海起床洗漱完毕后，阴着脸走进客厅，叶曼之已经将早饭做好了。 潘宗海拿起一片吐司，板着脸左顾右看，“那个混账东西呢？又彻夜未归？” 叶曼之一脸堆笑：“孩子大了，你打了他一巴掌，他一定气得躲到朋友家舔伤口了！ 老潘啊，待会儿我打电话让小伟赶紧回来，这孩子虽然任性，但还是很孝顺的。 知道你下个月要过生日，托人买了一幅名字画准备送给你。 你也别成天摆着一张局长的臭脸，你对他要像父亲对待儿子一样，而不是领导对待下属。 儿子也是想让你看得起他，所以才干出这么多事情，虽然影响不好，但是他本身出发点还是为了讨你欢心。” 潘宗海没吱声，吃着一片吐司，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半晌之后，他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最近你都不能让他再出去鬼混了，纪委和检察院查得紧，我估计很快要被他们‘请’过去问话。 曼之，这些天我右眼皮成天跳，也许.......要出事了！” “呸呸呸，一大早别说晦气话！ 等他回来我把他手脚都绑起来，绝对不会让他再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潘宗海冷哼了一声：“你这个儿子很滑头，你玩不过他！ 这样吧，我安排一名心腹在家里24小时盯着他，免得你又上了他的套！” 叶曼之扯了扯嘴角，嘟哝道：“你儿子又不是犯人！” 潘宗海冷眼看了看叶曼之，“我不盯着他，他已经是犯人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潘局长！”叶曼之故作娇嗔道。 潘宗海指了指她，刚想说几句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哪位？” “您好，请问这是潘伟的家吗？” 潘宗海右眼皮连着跳了两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疼：“我是他父亲，他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语气有些艰难：“潘伟，他......他死了！” 第210章 生殖器失踪 潘宗海听说儿子死了，惊得身体往后一阵踉跄。 叶曼之见状，上前问道：“怎么了，老潘，小伟出什么事了？” 潘宗海极力保持镇定，继续问道：“他在哪儿？” 电话那头回道：“县城一块正在施工的楼盘，名叫济川华庭，尸体是被现场工人的挖土车挖出来的！” “知道了......我马上到！” 潘宗海挂断电话后，双目猩红地注视着叶曼之，叶曼之手里正拿着一片蘸了蔓越莓果酱的吐司。 “曼之，小伟他......死了！” “什么？谁死了？”叶曼之其实已经听清了，但是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潘宗海双手耷拉在她的肩头，一字一字又说了一遍：“你没听错，小伟死了！” 叶曼之惊得手中的一片吐司掉在了地上！ ...... 警方将工地圈围了起来，这期间只许进，出去要打报告。 警察、法医、警犬、各方闻讯赶来的领导、记者、媒体、围观群众、建筑工人......周围一片熙熙攘攘。 高琳和杜海已经初步尸检完毕，由高琳做出当前的小结汇报：“尸体的大致情况，我来汇报一下。 死者致命伤是胸部利器穿刺、头上遭钝器击打、后庭也遭遇一刀，刀刀致命！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死者的括约肌肿胀，这有点不对！” 这话一出，狄杰反驳道：“他是出了名的‘战神’，会所一夜大战八个......不可能是gay吧！” 严忠义沉着脸，“是不是gay还要调查，赶紧查一下昨晚和他一起吃饭的有哪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狄杰两眼瞪大：“你该不会认为他是被男人先j后杀？” 高琳替严忠义回答了这个问题：“目前从死者的括约肌来看，他死前的确有过那方面的行为，而且是被......你懂的！ 另外死者的生殖器官不见了，也许被埋在了附近，也许被凶手带回去收藏，或者还有更变态的行为！” 严忠义点了点头，道：“凶手不仅手法残忍，而且还和死者发生了同性关系，并且可能带走了死者的生殖器官，对吧？” 高琳点了点头，道：“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 严忠义命人带着警犬展开了地毯式搜查，希望能够找出死者的命根子，至少让他留一具全尸。 如果凶手将死者的生殖器带走了，并且做出什么变态的行为，那这凶手就可以称之为变态杀人狂。 相对于普通的杀人凶手，这一类的凶手会更加危险。 这时，远处来了一辆黑色的丰田皇冠汽车，从车子上下来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士。 严忠义仔细看了看，男子正是大市国土局的局长潘宗海，挽着他哭哭啼啼的女人想必就是死者的母亲了。 听闻这个女人出了名的溺爱儿子，在扬城市还经营着一份不错的美容事业，几乎做到了行业内的垄断。 潘宗海站在侦查圈外朝里张望，严忠义示意警员让他们进来。 潘宗海、叶曼之走近，看见地上摆着担架，尸体身上盖着白布。 叶曼之捂着脸痛哭流涕，不敢上前认尸，倒是潘宗海此刻面色镇定，不过一双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潘宗海走上前，蹲下后慢慢掀开了那块白布，一张年轻的面庞暴露在他的眼前。 这张脸太熟悉了，眉宇之间有他的痕迹，昨天他扇了儿子右边耳光，依稀还能够看见一丝印迹。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立马吓得缩了回去，好冷的一张脸，一丝温度都没有。 此刻，潘宗海肠子都悔青了，如果昨天他没有责备他、没有打他一耳光，也许儿子就不会离家出走。 他不禁在心里扪心自问，是不是他做错了！ 半晌之后，叶曼之扑了上来，画面一时间不忍直视，围观的工人纷纷抹眼泪。 警察和法医已经见怪不怪，死者家属认领尸体大多数都是这种反应。 潘宗海起身，瞪着严忠义：“你就是大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严忠义？” 严忠义点头：“潘局，我们应该见过！” 潘宗海含着泪，厉声道：“这是我儿子，请你们务必要揪出凶手！” “当然！警察的天职就是抓出凶手，然后将凶手绳之以法！” ...... 潘宗海拖着妻子离开后，法医和医护人员将潘伟的尸体先带回了公安局法医室，做进一步的尸检工作。 县公安局章勇武没有阻拦，一来县局的法医设备和人员不完善，二来这么大的命案，死者又是市里面领导的儿子，市公安局要主办这次命案，他们自然不好拒绝，配合协办就行。 很快，县局警员将海燕大酒店当晚的监控提取到，并且锁定了昨晚与潘伟一起吃饭的八名男女。 众人在视频中见到潘伟离开酒店的时间，距离晚上十二点还差一刻钟。 从酒店出来后，除了潘伟，其余人都各自喊了代驾。 监控画面中，潘伟一个人上了车，又出来撒了一泡尿，接着酒后驾驶，离开了酒店的户外停车场。 而就在不远处有一辆丰田凯美瑞紧跟着潘伟的保时捷汽车离开了，严忠义立刻让人去查车牌号的车主。 附近路段的监控视频也提取到了，不过因为酒店地处偏僻，监控设备距离事发地0.5公里就没了。 所以相当于济川华庭工地这一片是盲区！ 章勇武喊来工地的包工头于大海，于大海正一个头两个大，一边糟心今天的活儿没法开展，一边糟心挖土车挖出一具尸体，会不会影响开发商的进展，从而使大家手里的活儿都要宣布暂停。 章勇武和严忠义并排站着，于大海愁眉苦脸站在二人对面。 章勇武问道：“工地有监控吗？” 于大海摇头道：“应该没有！工地办公室以后会有监控！” 严忠义心口往下沉了几下，继续问道：“别的工地都有监控，你们济川华庭怎么没有，打个电话给你们项目负责人！” 于大海掏出手机，将电话打了过去。 济川华庭工程项目负责人，解释道：“警察同志，我们最近也是刚刚施工，现场的办公区还没有建好。 原本工地的监控也就这一两天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情，也是不够凑巧的。 拜托你们警方封锁消息，不然到时候我们这个楼盘不好卖......” 严忠义和章勇武面面相觑，看来凶手是事先踩了点，知道这个地方没有监控。 警犬找了一下午，周边的住宅、公共厕所、河道、下水道、农田、工地......原本侦查圈五公里，后来拓宽到了整个县城，动用了多条警犬进行搜捕，都没有发现死者命根子的下落。 严忠义基本上可以肯定，凶手把死者的命根子带走了。 狄杰在一旁小声嘟哝道：“我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到公安局当合同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变态杀人狂，一刀切割了死者命根子。等下班了我就去买彩票，随机十组！” 严忠义冷哼一声：“下班？想得美，今天开始谁也别想下班，全体加班！” 第211章 锁定到薛明 一直忙到后半夜，严忠义等人将昨晚与潘伟一起在海燕大酒店吃饭的八名男女都审问了一遍。 他们表示当时都已经喝断片了，有人的代驾司机是家里人帮忙叫的，有人是自己叫的，都没想到潘伟不仅没有叫代驾，而且还被人杀了埋尸在工地。 昨天组局的那名男子叫王飞，此人经营一家洗浴中心。这几年市里面打压得紧，生意没点颜色十分不景气。 一次扫黄行动中，他与潘伟不打不相识，两人混成了一对酒肉朋友。 他知道潘伟家里有钱有势，于是经常喊他出来吃饭。潘伟的性格好大喜功，别人一番吹捧，往往买单的人都变成了他。 王飞在审讯室举手发誓，声称他绝对没有那个胆子杀潘伟，潘伟他爸可是潘宗海，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严忠义端倪着他，此人块头很大，身材和体型看着就是常年泡在健身房。 该不会是他把潘伟给那个了吧？ 严忠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和潘伟有没有那种关系？” 王飞眉头紧蹙，一脸懵圈：“哪种关系？” 严忠义轻咳了一声，狄杰见状扯了扯嘴角，看来还是得他来。 狄杰敲了敲桌子，示意王飞注意他的手：“就是这个！” 王飞见他双手鼓掌，更是一脸懵圈，忖度了一番顿时反应过来：“艹！我可是真男人！我喜欢女的，打娘胎就喜欢女的！” 严忠义拍了拍桌子：“注意用词文明！不是就不是，这么激动干嘛！” 王飞突然两眼放光，一脸八卦道：“人已经死了，按理由这么问不合适，你们是不是发现潘伟有那方面的倾向？” 严忠义道：“别乱说，但是他的确被人那啥过，而且是男性！你平时有没有发现他和什么男人走得比较近？” 王飞想了半天，道：“倒是有一个，鹏宇地产的大股东薛明，当初潘伟玩机车，他也去考了一个e照，还送了一辆价值八十万的哈雷机车给潘伟。 当时我们觉得他可能是想巴结潘伟他家老爷子，毕竟潘宗海可是国土局的一把手，现在想来，说不定薛明那小子就喜欢潘伟这一款。 你们还别说，我好像听说过这个薛明，他好像是一个gay，这些年都没有交往过女朋友。 我朋友提过，他之前还喜欢电视台一个男主持人，他貌似是一个攻！ 我潘伟大哥花名在外，一定对他宁死不从，所以他就故意杀了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 王飞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严忠义吐了一口气，接着拍了拍桌子，“打住！你有不在场证据，可以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会和你联系！” 王飞离开后，严忠义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薛明！ 狄杰瞅着这两个字，点了点头：“接下去就是调查这个薛明，对吧？” “没错！鹏宇地产的薛明，我也略有耳闻。 这家地产之前的前身是金润地产，当初被美华置业秒杀出局，一时间在扬城市几乎到了没法活下去的地步。 前几天调查夕阳红养老公寓诈骗案，我看见过薛明这个名字，他和潘伟都是鹏宇地产的大股东。 这个人也许不简单！” 严忠义一双剑眉紧拧，决定等天一亮就带着人去鹏宇地产把人给带回来问话。 他扭头看向狄杰时，发现这家伙已经歪在一旁睡着了。 严忠义不禁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狄杰，警察这一行不容易，你能行吗？” ...... 韩晨静静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原本是温热的，现在兴许已经凉了。 想起凌晨在工地杀了潘伟的场景，他到现在整个人还在为之振奋。 他当时逼问他，认不认得陈婷，那浑蛋竟然说不认得。 于是他帮他回忆了一番之后，他嚎啕大哭，说陈婷不值得他这么做。 他说陈婷水性杨花，勾搭自己在先，她知道他爸在大市国土局当一把手，想让自己帮她往市里面的单位调动，还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他。 韩晨摇头，双目猩红，他不允许这个狗杂碎诋毁他心爱的女人，于是一刀狠狠扎在了潘伟的后庭。 潘伟哀嚎过后，继续说道：“陈婷不值得你这么做，你以为她喜欢你？她只是在扬城市无依无靠，想找一个跳板，而我就是最适合她的跳板。 我见她对我主动，又长得挺有姿色，于是我就答应和她玩玩。 那次我请她吃饭，她很主动，我们一起去酒店做了。 事后，她却变了一张脸，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强奸犯，说我不娶她就去告我，让我和我爸身败名裂！ 于是我一气之下开车撞死了她，这一切都是她逼我的！你都不知道她为了往上爬能够有多贱......” 那一刻，幽冷的月光照在潘伟那张脸上，韩晨不断让他闭嘴，他却一直在诋毁谩骂陈婷。 韩晨终于不可遏制，他用钝器狠狠击中潘伟的脑袋，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胸部，潘伟瞬间跪倒在地，双目无神看着他。 等到韩晨缓过神时，探了探潘伟的鼻息，发现他已经咽气了。 韩晨坐在地上，冷静了许久，接着打了一通电话给顾润。 顾润电话几乎秒接，他现在除了上厕所、睡觉，基本上都守着手机和客厅的座机。 “顾叔叔，我爸妈和陈婷的仇已经报了，李梦阿姨的仇也报了！” 顾润沉默了几秒，道：“韩晨，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案发现场，潘伟就死在我身旁！” 顾润冷静道：“听叔叔的话，你现在脑袋要保持清醒，根据叔叔的指示开始执行。” “嗯！” “首先，你把现场你的脚印、痕迹全部销毁，包括潘伟身上都擦一遍，千万别留下指纹线索、皮屑组织、毛发等。然后，你把潘伟找个地方埋了赶紧走！” “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 顾润愣住了几秒，问道：“什么事情？” 韩晨冷笑一声：“他当初对陈婷做了畜生事，我要让他下地狱也当不成男人！ 我不仅要用他的血祭奠我爸妈、陈婷、李梦阿姨，我还要斩断他的命根子，不给他留一具全尸！” 顾润沉默了片刻，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虽然陈婷不是你的结发妻子，但是你们已经订了婚，未来她一定是你妻子。叔叔支持你！” 韩晨鼻尖一酸，挂断了电话。 黑夜如同墨染一般，头顶上空挂着一轮冰冷皎洁的明月，月光洒在潘伟的脸上，他跪倒在血泊中，颇有一种乞求上帝裁决的仪式感。 如果可以，韩晨真想把他手绑起来，双手合十，忏悔自己的罪行。 韩晨翻开旅行包，找出一把最为锋利的匕首，精准对着潘伟的命根子一刀切。 切完之后，他将那玩意装进了黑色塑料袋放进了旅行包中。 接着他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根自慰棒，对着潘伟的括约肌一顿猛操作。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将案件的线索定义为情杀案，而且是同情恋情杀。 他在调查夕阳红养老公寓时，发现提出这个诈骗概念的人是薛明，这家伙才是悲剧的始作俑者！ 据他了解到的信息，以及跟踪了薛明这几天，他发现薛明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名副其实的大gay！ 这波操作，说不定可以让警方查到薛明，从而查到鹏宇地产，最终查到夕阳红养老公寓诈骗局。 工地现场，黑灯瞎火，夜色浓稠。 如果从第三视角看过去，一个人手里正拿着一个物件，很有规律地对着一具尸体的后庭一进、一出、一进、一出、一进、一出...... 第212章 同性恋杀手 韩晨杀了人之后，一直到后半夜才睡。 他收集了大量金润地产和鹏宇地产的资料，确定薛明是提出夕阳红养老公寓的主谋。 潘伟从英国留学归来，对扬城市的房地产行业一无所知，他查到这个薛明当初打着玩机车的名义故意接近潘伟。 他还了解到扬城市有一支玩机车的俱乐部，里头都是一些企业老板和富二代、官二代。 韩晨心想，这两个浑蛋玩成了铁哥们之后，薛明给潘伟指了一条发财的路子。 当初金润地产被美华置业搞得破产，账面上现在不仅没有盈利，反而还欠了银行一大笔的贷款金额，夕阳红养老公寓是薛明打算东山再起的第一步。 这一招空手套白狼，也许薛明连潘伟都骗了。 他们带着那群老年人参观的地皮其实就是一块荒地，目前政府还未对那块地进行土地招标。 韩晨查看了政府规划，发现政府计划将那块地建成文旅项目，算是公益性的城建项目。 他更加确定，养老公寓就是一场空手套白狼的诈骗行为。 销售经理故意把老人往这里带，然后对着一块空地给他们画下了大饼。 可怜的老人们，还憧憬着每个月开发商能够给他们返利，憧憬着以后在养老公寓一起打牌、下棋、团建.......安度晚年！ 韩晨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困意，相反很是兴奋。 第一次杀人，除了内心的恐惧和紧张在血液里发酵，更多的是杀戮过后的莫名兴奋感。 原本他只打算杀了潘伟替父母、未婚妻、李梦阿姨报仇，事后他觉得潘伟就是一个草包，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归根结底，薛明才是养老公寓诈骗案的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薛明制定的这场骗局，潘伟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子哥，不会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因为陈婷的事情，韩晨对国内的警方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 陈婷是被潘伟当场撞死的，这一点他自己死之前都已经承认了。 潘宗海却可以动用关系把杀人的事情压下去，可见法律对于一些人是没用的！ 这么说也许太过绝对，未来警方可能会翻案，但是目前而言潘宗海的确把他儿子的事情压了下来。 回到扬城市这两个月，关于前阵子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他听人绘声绘色描述过。 凶手是个女的，被民间传为一名高智商犯罪分子。 因为高中被人强奸，报案之后没有下文，于是卧薪尝胆数年，计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复仇行动。 韩晨的父亲也在准儿媳妇被撞身亡后，第一时间去报了警，县公安局和交通局却直接定义为一场意外事故，潘伟那狗杂碎赔完钱就完事了。 试问韩晨又岂会再相信警察？ 韩晨现在只相信一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但是总有人会利用某种特殊势力和手段，让法律对于一些人毫无作用。 薛明如果不死，未来还会有更多的老年人被骗。死了一个潘伟，说不定还会有张伟、李伟、赵伟...... 所以解决问题要从根儿上解决，韩晨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他认为顾润叔叔一定会支持他这个决定。 他要杀了薛明，斩绝后患，替天行道！ ....... 次日清晨，潘宗海和叶曼之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两人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准备地说，他们一夜没有合眼！这期间叶曼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结婚几十年第一次对高高在上的丈夫动手。 她指着潘宗海的鼻子，狠狠骂道：“潘宗海，这些年如果你成天顶着一张冷脸，整天指责孩子没出息，小伟才会讨厌待在家里。如果昨天你没有动手打他，小伟就不会出去买醉，更不会被人杀了！ 潘宗海，我真希望死的那个人是......”叶曼之捂着脸痛哭，终究没有说出口。 潘宗海一脸憔悴，他知道妻子的话外音是希望死的人是自己，他又何尝不希望？ 一夜之间，潘宗海脸上的胡子已经密布在两腮。他没有吱声，任凭妻子对他各种恶语相向。 潘伟是他们的独子，虽说这些年他对这个儿子横竖看不顺眼，但是为人父亲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做这一切无非是希望儿子能够争口气，好好学习、好好工作。 潘伟骨子里头生性不安分，童年留守老家那些年缺乏管教，如果不是他这么紧盯着，也许早就惹出天大的祸端。 如今倒好，不仅祸端惹下了，人还被杀了。 潘宗海看了一眼瘫软在沙发上的妻子，猛地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扇了数个耳光，接着一声不吭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别墅，任凭妻子在身后歇斯底里。 他心想，这个家，完了！ 黑色丰田皇冠车已经停在门口，司机看见潘局长走出屋子，忙下车打开了车门。 司机与潘宗海对视时，脸上的表情怔了怔，仅仅一夜之间，潘局长两鬓已经斑白。 潘宗海一路忍着心里剧痛，联系了殡仪馆那边。 儿子的尸体不能久留，天气炎热，容易发臭。 殡仪馆那边说，一切白事的用品可以打包结算，不用家属到处忙着采购。 潘宗海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心尖在滴血，儿子的身后事情他终究不忍心让叶曼之去处理。 她溺爱了儿子这么多年，让她承受这些等同于用刀剐她的肉。 挂断殡仪馆的电话，潘宗海打了一通电话给市公安局的局长孔立萍。 孔立萍接通电话后，沉默了片刻，道：“潘局，节哀顺变！” 潘宗海扯了扯嘴角，最终艰难地开了口：“法医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嗯！除了在现场尸检出来的一些信息，还有一个重要发现。” 潘宗海眉头紧蹙，问道：“什么发现？” 孔立萍道：“尸体的脸被人踩过，鞋码是43码，足迹鉴定科室的同事正在检测分析，男子身高、体重很快就会出来。 凶手踩脸这个行为，更加证实了我们推断，这是一桩仇杀案。 另外死者的括约肌被人......” 潘宗海眉头更加紧蹙：“括约肌......怎么了？” 孔立萍长舒了一口气道：“死者遭遇过同性强奸行为，当时他可能并不自愿，所以凶手愤怒之下用脚踩在他的脸上......潘局长，最终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潘宗海挂断电话后，双拳紧握，脸上除了痛苦的表情，更多的是愤怒！ 儿子被杀，还被捅了括约肌，他这个当父亲的恨不得立刻将凶手抓到面前，然后将他千刀万剐。 车子抵达国土局的时候，潘宗海紧闭双眼，倚靠在座椅上，司机没忍心打扰他。 男人最后的港湾，除了厕所，就是车内。 此刻，潘宗海在心里做出了排除法，儿子三教九流的朋友就那些，谁会是那个变态的同性恋杀手？ 第213章 薛明跑路了 鹏宇地产在一座写字楼里面租了一层办公楼，办公环境十分简陋。 当年的金润地产赫赫有名，曾经在闹市区买过一整栋楼当办公区。 后来因为美华置业幕后强大的势力，且魏明的性格不给同行留一丝余地，最终金润地产落得破产的境地。 当年宣布破产，薛明的父亲薛邦耀抑郁寡欢，没多久得了癌症离世了。 此刻，薛明在办公室坐立不安。 此人身高有180cm，体型偏瘦，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五官中，一双不甘平庸的眼睛十分吸引人。 他和潘伟各持有公司一半的股份，如今潘伟死了，警方要是调查到养老公寓的事情，他定要把牢底给坐穿了。 薛明在办公室不停来回踱步，突然从抽屉中拿出了身份照和护照，然后拎着一个黑色密码箱离开了公司。 没错！他准备趁着警方没有通缉他，赶紧跑路，立刻坐飞机出境。 薛明准备启动那辆奔驰大g时，停在车前迟疑了几秒，最终决定骑摩托车去机场。 如果警察已经在路上了，骑摩托车的速度要比汽车的速度快。 养老公寓的事情，已经闹出了人命，他被警方抓住，不是死罪也是重刑。 父亲抑郁而终，留下他这个唯一的独子，他人生的使命就是重振金润地产。 韩晨坐在车内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家伙果然是想着跑路，养老公寓诈骗案和此人一定脱不了干系。 韩晨已经将那辆丰田凯美瑞沉入河里，没办法，汽车面积大，藏起来不容易，沉入郊区的河中是最方便的方法。 不过警方迟早会找到那辆车，但是找到了也没多大意义。 他又和二手车贩子弄到了一辆雪佛兰科鲁兹，这些合资车路上比较常见，不显眼、不招摇，就像一个平平无奇、相貌平平的人丢在人堆里，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不出韩晨所料，薛明准备跑路，他开着摩托车正前往机场的方向。 韩晨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容十分阴鸷可怖。 他也许都不知道，当他想要惩治裁决魔鬼时，他很有可能也会变成魔鬼。 距离机场还有不到五公里的路程时，薛明放慢了车速，这一路上并没有警车追捕他。 也许是他想多了，不过他肯定警方一定会找到他。 养老公寓的项目当初是他提的，他没想到那帮老人钱财两空之后会选择自杀，更没想到潘伟昨天夜里会被人杀了，一定是仇家报复。 现在前有狼，后有虎，他不得不逃，警察一定会通过潘伟这一层查到他头上。 幸运的是，账面上有1.7个亿的资金，都是通过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得来的，而且已经被他秘密转到了国外银行账户上。 只要能够出境，他那边有人接应，想要活下去不难。 薛明心里正在计划出国之后的事情，突然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白色的雪佛兰科鲁兹正玩命似的朝他开过来。 那辆车像是刹车失灵了，一点没有减速的意思。 薛明没来得及细想，那辆白色的雪佛兰已经追了上来，突然“砰”的一声薛明连人带车飞了出去。 不过那辆车刹车及时，薛明戴着头盔，人并没有大碍，车子的两个轮子还在继续转速中。 薛明摘下头盔，破口大骂道：“你想杀人啊？” 这时，从车上走下一名男子，身高与他相仿，气质儒雅，文质彬彬，也戴着黑色边框的眼镜。 男子走近他，一脸抱歉的样子，薛明却闻见了此人身上有一股酒精味。 “对不起啊，我中午喝多了，刚才把油门当刹车了！您没事吧？” 薛明一双眼睛狐疑地盯着他，半晌之后，道：“我没事，擦破了点皮肉，你酒后驾驶被警察逮到要吊销执照，说不定还要坐牢，赶紧走吧！” 男子一脸抱歉，转头看了看薛明的摩托车，道：“我看你的车应该是坏了，我知道前面镇上有一家修车店，不介意的话我带你过去。” 薛明心里骂骂咧咧，他还要赶飞机，但是如果把车扔在这里，这么做太刻意了。 薛明看了看手表，距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如果摩托车没大碍，修理一下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 “那就麻烦了！”薛明道。 男子一边扶他起身，一边不住向他道歉：“不麻烦，是我酒驾不对，还好您人没事。 您能不能动，不行的话我先送你去镇上的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 薛明起身走到摩托车旁边，尝试发动机车，不料车子的发动机被撞坏了，根本无法启动。 韩晨静静地站着，勾了勾嘴角，不禁佩服自己撞车的水平。 薛明转头看向韩晨，一脸无奈道：“车子坏了，启动不了！” 韩晨叹了一口气，道：“对不住了，咱们赶紧去修车吧！” 薛阳只好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合力将摩托车抬上了汽车后备箱。 薛明坐在汽车后座，韩晨一路上都在赔不是。 薛明心口烦躁，如果不是这人酒后驾驶，自己现在已经抵达飞机场了。 “待会儿车子检查有问题，就先把车留在那边，我赶时间坐飞机。” 韩晨点了点头，问道：“这么急，是不是家里有事啊？” 薛明愣了一下道：“嗯，我老婆已经进产房了，我想在孩子出生后第一时间看到爸爸！” 韩晨扯了扯嘴角，笑道：“你真是一个好父亲！哎，可惜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薛明安慰了一句：“您一定是一个好父亲！” 韩晨哈哈笑道：“我未婚妻都死了，我们还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不过要是她没死的话，我们计划上个月举行婚礼，然后要个蜜月宝宝。” 薛明心口顿沉：“节哀顺变！” 韩晨笑了笑，“没事！她刚死的那会儿，我成天酗酒消愁，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后来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就把烟和酒都戒了，因为我要亲手杀了那个浑蛋！” 薛明眉头一皱，察觉出男子语气有些异样。 “后座有水，你喝点压压惊！”韩晨继续一脸人畜无害地说道。 薛明确实口干舌燥，许是刚才急了，“谢谢！” “谢啥？是我撞了你的车，回头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我不是那种赖账的人。” 薛明点了点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猛喝了大半瓶。 韩晨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眼神越发的阴鸷起来。 薛明不时看着手表，韩晨问道：“几点的飞机？” 薛明沉着脸道：“下午两点半，还有四十分钟！” “没事，这里距离机场已经近在咫尺了，大不了车子丢在修车店，然后我开车送你也来得及。 再说了，手机可以值机，很方便的！” 薛明点了点头，脑袋却一阵恍惚，他使劲儿摇晃着脑袋，面前的一切开始出现了重影。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男子，却看见一张狰狞可怖的笑脸，车子貌似停了下来。 “你......你是谁？” 韩晨阴笑道：“我是要你狗命的人！” 话音刚落，薛阳晕倒在汽车后座不省人事。 韩晨开车去了父母的老家，扬城市十港镇韩家村二组的老房子。 这里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韩晨最近经常回来，因为父母的墓地就在村上的集体公墓，所以没有人怀疑他回来是计划在祖父当年挖掘的地下室藏人。 韩晨拖着黑色的行李箱，若无其事地和村里邻居打了声招呼。 “张大妈好！” “小韩好，这次你多在老家住几天，大妈给你管饭！” “谢谢大妈！”韩晨一脸和气。 “谢啥？你爸妈和我们都熟，只不过他们当初进了城，我们一直住在农村。” “大妈你对我真好，有需要我一定和您说！” “傻孩子，大妈看着你长大的！快进去吧！要不要大妈帮你拿行李箱？” 韩晨笑得一脸亲和：“不用了，我年纪轻，有的是力气！” ...... 痕检科的同事根据死者脸上的鞋印判断出死者脚是43码，身高在180cm左右，体重在145-155斤之间。 孔立萍将这个信息告知潘宗海，潘宗海脑海中立刻搜索儿子交往的狐朋狗友当中有无这一类型的人。 很快，他脑袋里面迸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鹏宇地产的大股东，薛明！ 潘伟涉及养老公寓诈骗案，与此人有极大的关系。 潘宗海立刻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孔立萍，孔立萍让严忠义赶紧调查这个薛明，结果发现此人与痕检科分析的凶手特征十分吻合。 严忠义带着人前往鹏宇地产时，正在上班的员工说他们董事长出去了。 狄杰道：“该不会跑路了吧？” 严忠义剑眉紧拧，立刻吩咐全市的各个交通枢纽严格排查出城车辆人员信息，坚决不能把这个薛明放出去。 .......韩晨拖着行李箱走进老宅，祖父当年挖的地窖，以前都是用来存放粮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他藏人。 他打开行李箱时，薛明这浑蛋还在昏睡中，脸色惨白，浑身湿透，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汗臭味。 韩晨踢了他一脚，蹲下身体看了看，不禁笑出了声。 巧了，这浑蛋不仅身高、体型、体态和自己相像，而且连鞋码也是43码。 看样子把这一切都推到这个浑蛋身上，让警方误以为他就是杀死潘伟的凶手，不是一件难事。 “顾润叔叔，替死鬼已经找好了，咱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我带您去英国治病！” 顾润沉默了片刻，心想韩晨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罪就要伏法，不过他可以替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道了一声：“好！” 人，至少要有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信心，这是李梦生前常说的一句话。 第214章 有很大嫌疑 严忠义带人来到鹏宇地产，整栋商业写字楼都轰动了。 如果是来一两个警察，说不定是发生了普通的民事纠纷案件，可是突然来了四名警察，一定是出了大事。 鹏宇地产一共二十多名员工，见到警察找他们董事长，纷纷面露惶恐。 虽说夕阳红养老公寓不是所有员工都接触到的内部机密产业，但是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内幕消息。 如果董事长没事，每个月会按时往他们账户上打几千块钱的工资，他们倒是乐意在这里上班。 可如今警察带着人找上门，大家都开始担心是不是董事长出事了。 公司会不会面临倒闭，如果倒闭了，是不是要开始重新找工作。 没办法，大多数人都是利己主义者！ 薛明的女秘书一直在给他打电话，电话处于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严忠义让她别打了，说有事情要问她。 严忠义让狄杰几个对二十多名员工逐个询问薛明平常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尤其是男女方面的事情，主要是探一探薛明是不是gay！ 严忠义将女秘书喊到一旁，女秘书打扮性感妖娆，如果薛明不是同性恋，这秘书大概是逃不出他的虎穴。 严忠义揉了揉鼻子，接着开门见山道：“你们董事长薛明今年也三十出头了，听说到现在还没结婚，他有女朋友吗？” 女秘书紧张道：“我们董事长好像没有交往女朋友！”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跟踪痕检科的凶手模拟人像，死者的外貌特征和薛明十分吻合。 再联想到潘伟的括约肌有被性侵施暴的痕迹，如果凶手是薛明，此人大概率就是一个gay，没有女朋友，那么一定有男朋友。 “他平时对男性员工怎么样？言行举止有没有特别之处？”严忠义问道。 这话一出，女秘书低下头，抠着手指，似乎想起了什么。 严忠义脚步走近她，无形中给她心理上施加了压力，“他对男人感兴趣吗？” 女秘书脸色掠过一丝慌张，卧室里面开着空调，她一张涂满粉底液的脸，已经密布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看得出来，她在紧张。 “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警方，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严忠义继续说道。 女秘书艰难地点了点头：“我们董事长喜欢男的，外头那几个都被他潜规则过，事后工资都会两千起步往上加。” 严忠义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几个？” 女秘书指了指三个人，“张子墨、夏传豪、丁林！” 严忠义顺着她的手一个一个看过去，发现这三个人此刻神情紧张，于是他让狄杰把这三个人叫进了会议室重点问话。 三名男子长得都各有姿色，女秘书已经交代了，薛明对员工尤其是男性员工的颜值和身材要求比女性员工苛刻多了。 第一个进会议室的男子叫张子墨，大学毕业一年，鹏宇地产是他的第一份工作。 “你和薛明除了正常上下属关系，还有没有别的关系？”严忠义开门见山道。 张子墨一张五官清秀的脸已经开始紧张，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手的一块手表。 严忠义认得那块表的牌子和款型，对于刚出社会的小年轻，如果家里不是富二代，凭工资买一块这样的好表还是挺吃力的。 “这块手表是薛明送给你的，对吧？” 张子墨愣住了几秒，连连摇头道：“不是......是我妈给我买的！” 严忠义抿了抿嘴，道：“这块手表是国际大牌，而且是最新款，里面镶了钻石，一定价值不菲。 张子墨，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张子墨低下头，小声道：“实习的时候2k，目前4k！” “我刚才听秘书说，你们一般半年至多涨五百元，你怎么一下子涨了两千？” 严忠义见张子墨支支吾吾，于是说道：“把你手表摘下来给我看看！” 张子墨脸上的表情顿时惊住了，可严忠义脸上写满了不可拒绝的威严，他只好不情愿地将手表摘了下来。 严忠义仔细端倪着面前这块手表，款式新颖，设计高级，是一块不错的机械表。 他看了看表盘的背面，刻了两个字母，xz！ 严忠义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丝笑意吓得张子墨心口一紧。 “x代表薛明，z代表你，张子墨！” 这话一出，张子墨十张嘴难以辩解，于是交代了自己人生第一次遭遇的职场潜规则，而且还是被男领导嚯嚯了。 “我实习期的时候，在网上投了简历，很快人事部打电话通知我来面试，当时董事长也在。 他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同意让我留下来实习，实习期一共三个月，我两个月就转正了。 一开始工资只有2k，有一次公司团建，董事长请我们吃海底捞火锅，结束之后又请我们去ktv唱歌。 我中途进包房洗手间尿尿的时候，董事长他......” 严忠义见张子墨一脸痛苦的表情，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薛明这小子果然是个gay。 张子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董事长也跟着一块儿进来了，包房的洗手间只有一个小便池，他就在里面等我结束。我当时裤子还没拎起来，董事长已经伸手摸了我的屁股。 我当时很想喊，他说我敢喊，他就辞退我。 我实在没办法，我上大学的钱是父母向村里人借的钱，父母身体不好，还有弟弟要照顾。 2000块钱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至少我可以不用问家里要钱了。 不过我当时还是反抗了，没想到董事长更加兴奋，他还利诱我，说会让人事部给我加薪2k。 我一听以后可以拿着4k的工资，这样就可以帮父母一起还钱，于是我就出卖了我的肉体。 我承认这种行为很可耻，但是他第二天不仅给我加了2k，下班了还请我吃饭逛街，然后买了这块手表送给我......”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道：“你也挺不容易的，先回去上班吧！” 张子墨点点头，擦干眼泪低着头跑了出去。 严忠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分别询问夏传豪、丁林二人。 两人和张子墨的情形差不多，都是被薛明利诱，打着加薪的旗号，这家伙睡了自己公司三名员工。 严忠义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已经可以确定薛明就是一个同性恋。 潘伟的尸体被发现括约肌严重受损，因此得出结论，薛明在潘伟被杀一案中有很大的嫌疑。 第215章 地窖十字架 离开鹏宇地产，严忠义接到了县局刑警队章勇武的电话。 他们已经带人在各大交通出入口严加把守，目前为止还没有看见薛明的踪影，判断其还在扬城市。 严忠义让他们继续24小时轮流盯着，如果薛明就在扬城市，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扒出来。 市公安局和县公安局积极配合，办案效率大幅度提升。 严忠义这边分头调查了夕阳红养老公寓受害者家属，顾润和韩晨。 李子昂汇报如下：“头儿，这个顾润当初我们找过他，局里面对他还做了一份资料登记。 他和他老婆都是去年退休的，两人一前一后退休，然后就开始享受退休后的生活。 去年在省里面几个城市省内旅游，今年本打算跨省去云南丽江旅游，没想到她老婆因为入了养老公寓诈骗局，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后面的事情，今天开会您也听见了，他声称只要抓住诈骗案的主谋，追回被骗财产，这件事情就算了。 他还有一个女儿叫顾子萱，今年29岁，在上海一家网站当编辑，目前还没有谈婚论嫁。 我个人觉得，一个61岁的老头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杀人！” 严忠义平静地听完李子昂的汇报，接着问道：“韩晨的资料调查到了吗？” 李子昂点点头，道：“已经查到了，这是他的基本资料。 韩晨，31岁，本硕连读之后去了英国一家高科技公司，专门跟着外国人研发芯片技术，属于高尖人才。 他在英国一边工作一边读了博士生学位，英国那边对他十分认可，在调查过程中我们了解到他即将会得到英国的永久居住权。 不过因为他未婚妻出交通事故离世，父母又卷入了养老公寓诈骗局，二老顶不住压力，纷纷跳楼自杀，所以根据出入境记录，他已经回来两个月了。 其中有一点十分诡异，他的未婚妻也是咱们公安系统的人，和潘伟都在县公安局上班。 撞死韩晨未婚妻陈婷的人是潘伟，那起事故被定义成了意外交通事故，这是局里交通管理部门处理的结果。 事后，潘伟进行赔偿，那笔钱给了韩晨的父母，但是没多久韩晨的父母就卷入了养老公寓诈骗局。 相当于，韩晨一家的死都和潘伟脱不了干系。” 严忠义剑眉紧拧，问道：“潘伟是事业编制还是公务员？” 李子昂道：“事业编制！公务员不能参与副业，事业编制人员原则上也不可以，但是限制比公务员少一丢丢，有些人会打擦边球。 我们查到薛明已经将公司资产秘密转移到了国外，这么看来他是想独吞了诈骗款。” 严忠义点了点头，道：“小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韩晨，你会怎么做？” 李子昂的共情能力很强，思考了一番，双拳紧握，“如果我不是警察，一定会想尽办法告他们，如果告他们没用，说不定我会自己想办法报复他。头儿，我是警察，这个假设不成立。” 严忠义嗯了一声，“某种意义上，韩晨比顾润更惨。 顾润失去了妻子和钱财，韩晨失去了未婚妻、父母以及父母毕生的积蓄。 顾润已经年过花甲，韩晨三十出头，血气方刚，不排除韩晨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但是还是回到了那个问题上，潘伟的括约肌严重损伤，难道这个韩晨也是一个gay？ 他杀了潘伟之后还是不解气，于是用这种方式来侮辱他？ 这好像有一点说不通，不过可以去侧面调查韩晨会不会是双性恋！ ...... 地窖下面传出有规律的锯木声，此刻韩晨正在认真地做木工活儿。 他的父亲是一名木匠，他从小耳濡目染，基本上会做一些木工手艺活儿。 他找来了两根粗壮的木柱子，用钉子做成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接着将昏迷的薛明捆绑在上面。 人被一直这样捆绑着，时间长了会四肢血液不循环，很快薛明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不可思议看着面前的一切，四周密封，没有窗户，有的只是一名男子正在做木匠活。 男子低着头，正在做一张板凳，耳边突然传出了薛明的咆哮声。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干什么？” 面对薛明的三连问，男子保持沉默，手里的活儿一直没有停歇片刻。 薛明歇斯底里咆哮了十分钟之后，男子拍了拍手，一张板凳大功告成。 他坐在板凳上面，目光注视着十字架上面的薛明，做了一个基督教徒阿门的手势。 “上帝告诉我，请你闭上你的臭嘴！叽里呱啦，吵死人了！” 薛明喘着气，嗓子已经沙哑：“求你了，放了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韩晨扯着嘴角笑了笑，眉宇之间邪气大盛。 “什么？你与我无冤无仇？”韩晨起身，脸上的表情阴森可怖。 “你要干嘛？”薛明问道。 韩晨耸了耸肩膀，手里拿着一把木质弹弓，笑道：“帮你回忆一下，你与我究竟有没有仇？” 说完，韩晨用剪刀慢慢剪去了薛明身上的白色t恤和下身的五分短裤，直到最后仅剩下一条ck内裤。 薛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歇斯底里咆哮道，“浑蛋，你一刀杀了我，别特么折磨老子！” 韩晨阴笑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与我有没有仇？” 薛明看着韩晨举起那把木质弹弓，对准了自己的下体，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费尽心思想了半天，兴许这家伙是跳楼老人的家属，说不定就是他杀了潘伟。 如果他是凶手，落到他的手上凶多吉少，不如把一切都推到潘伟那个死人身上。 “我想起来了，我和你没仇，潘伟和你有仇！你们家老人买了养老公寓，对吧？” 韩晨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弹弓，将弹珠精准射在薛明的睾丸上！ 一声凄惨的叫声，回旋在这间地窖里头，薛明嘴巴张大，表情痛苦扭曲了很久。 韩晨双手抱臂，手中拿着木质弹弓问道：“夕阳红养老公寓诈骗局，是你提出来的吧？ 潘伟那个草包，没有那个智商和胆量，你利用了他，对吧？” 第216章 我只要活命 “没有！这一切......都是......潘伟提出来的！ 他爸看不起他，他想要赚钱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想出这个偏门的招数，专门骗取老年人的钱财。”薛明表情痛苦地说道。 韩晨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整个骗局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查到你故意利用玩机车的机会认识了潘伟，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草包而已，你还在撒谎！” 薛明咬牙切齿道：“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潘伟问我有没有办法赚快钱。 我告诉他这几年房地产不景气，想通过卖房子赚钱不容易。 他说他爸是国土局的潘宗海，说可以想办法利用土地招标，故意让我中标。 但是我父亲的金润地产已经倒闭了，还欠了银行一屁股债，我告诉他根本没有钱买地皮。 于是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我一直劝他不要这么干，但是我拦不住他。 我几次想过要报警，但是他爸是潘宗海，我不敢和他对着干。” 韩晨平静地听完薛明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接着举起手中的弹弓精准对着他的睾丸又射了一枚弹珠。 薛明这一次疼得张大嘴巴，半晌都没有发出声响，最后才撕心裂肺喊出了声音。 “求你......别再折磨我了！你特么太损了！” 韩晨得意地笑道：“不损你怎么招出实情？对于你这样阴险狡猾的人，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招！我招！”薛明恶狠狠地说道，然而他被绑在十字架上，除了恶语相向，没有别的办法。 韩晨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那张低矮的板凳上面，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语气平静道：“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薛明倒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睾丸疼痛，道：“潘伟当年是学校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大混子一个。 因为他爸是潘宗海，他竟然出国本硕连读，以海归的身份回国。 当时市里面对海归文凭还是认可的，甭管是不是野鸡大学，都认！ 他爸又动用关系，最终让他成功进入了体制，后来还管理整个县公安局的辅警部门。 呵呵，而我呢？我爸因为美华置业，因为魏明那个畜生背后有资本、有背景，金润地产被美华置业搞得破产，我父亲抑郁而终，临终前他抓住我的手，让我一定要重振金润地产。 父亲还告诉我，美华置业这么狂妄，背后有几个大关系支撑，国土局的潘宗海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我记下了潘宗海这个名字，每天期待有一天可以报复他，直到我听说他儿子回国了，我才找到了机会。 你说得没错，潘伟就是一个大草包，我经常请他吃饭、到处吹捧他，送他一辆八十万的哈雷机车就把他收买了。 夕阳红养老公寓，这小子估计到死都不知道，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每一份合同的署名和盖章都是以潘伟的名义，警察即便查到我，我也有理由把一切都推到潘伟身上。 三名老人跳楼，警方介入调查后，潘伟被县公安局和市公安局锁定了，并且停职调查。 潘宗海急得到处打点关系，因此纪委和检察院的人也盯上了潘宗海。 我正沉浸在享受的愉悦中时，得知潘伟被人杀了，预判到警方一定会查到我。 只是我没有想到，还有你这个环节！” 韩晨平静地听完薛明的交代，屁股离开了板凳，薛明下意识浑身一阵紧缩，生怕韩晨再一次对着他的蛋蛋来上一招。 “别过来，求你了，你要怎么赔偿我都愿意！ 潘伟到死都不知道，1.7个亿的诈骗款已经被我转到了国外账户上，我可以分给你五千万人民币！” 韩晨沉默不语，俊朗清秀的五官上，一双眼睛变得十分阴鸷。 薛明紧张得浑身颤栗不安，哀嚎道：“五千万不够的话，一个亿，不能再多了！” 韩晨依旧沉默，距离薛明仅剩下两拳的距离。 薛明最终狠狠一咬牙，道：“1.7个亿都给你，我只要活命，不过你得答应把我安全送出国！” 韩晨点了点头，薛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韩晨手机铃声响起，里头传出了顾润低沉的嗓音，“警方让我去公安局问话，他们可能是怀疑到咱们头上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韩晨简单回应后，看了看十字架上的薛明，道：“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出去办点事！” 薛明刚想说话时，韩晨朝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冷声道：“别费力气了，你到了这里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韩晨开车离开了老宅子，前往市区的路上接到了市公安局的电话，对方让他现在就过去一趟。 ...... 严忠义走进审讯室，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六十来岁模样，头发花白，面色蜡黄，看着挺憔悴的样子。 顾润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气质儒雅，一身打扮还是机关男性的日常穿搭。 严忠义朝他客气地点了点头，但是一双犀利的眼神却在上下打量此人。 如果抛去潘伟括约肌受损这一点，其实顾润杀人的嫌疑也是有的，不过此刻严忠义并不太确定。 一来顾润身高在172cm左右，鞋码看上去没有43码，体重也就在60公斤上下，体型偏瘦，看着孱弱的身体也不像是能够让死者括约肌严重受损的人。 不过不排除可能是团伙作案，一个人完全可以指使别人杀掉另外一个人，这一点不无可能。 “最近还好吗？”严忠义打开了话匣子。 顾润思索了一会儿，苦笑了两声：“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已经家破人亡了，生活无非得过且过呗！ 一个人难免寂寞，有时候在家里好像还能听见我老婆在喊我的名字。 警察同志，你们抓到诈骗案的团伙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快得到我们被骗的那笔财产，我的女儿最近需要买房子。” 严忠义点点头：“我们已经调查了鹏宇地产，夕阳红养老公寓的确是他们空手套白狼的行为。 其中一名股东叫潘伟，此人已经被杀了。 另外一名股东叫薛明，警方正在全城通缉此人。” 顾润嘴角扯起一丝笑意，看起来很满意这个结果，“感谢公安、感谢严队，希望属于我们一家的那笔钱快点到账，我女儿等着那笔钱急用！” 严忠义道：“那笔诈骗款已经被转移到了国外账户，钱还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到您的手中。” “哦！”顾润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失望，继续问道：“您今天喊我过来想必不是为了告诉我，潘伟和薛明的事情吧？” 严忠义剑眉舒展，眼神落在顾润那张苍老憔悴的脸上。 沉默了片刻之后，严忠义突然表现出十分好奇的神色：“顾先生，您的妻子因为诈骗案跳楼，您有想过替她报仇吗？” 顾润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太多情绪起伏：“想过，但是我一个糟老头子没钱没势没背景，我奈何不了他们，只能拜托你们警方为民除害！” 几番周旋，严忠义觉得此人嫌疑不大，又能够提出不在场证明，于是决定把人放了。 顾润走之前，严忠义友情提醒了一句：“顾先生，您的脸色不太好，建议去医院看看，照顾好自己！” 顾润点了点头，行为举止十分礼貌：“多谢严队关心！” 顾润走后，严忠义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过度敏感吧！ 狄杰敲了敲门，道：“老大，那个研发芯片的高尖人才来了！” 严忠义点点头：“带他进来！” 第217章 严忠义试探 韩晨走进审讯室，严忠义快速打量了一下他，然后示意他落座。 两人互相点头寒暄了一番，严忠义已经大概了解面前男子的基本性格特征。 此人性格沉稳、不急不躁，一定与他长期从事缜密、精细的研发工作有关。 韩晨落座后，提了提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得出来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严忠义让狄杰进来，开始学习做笔录。 当年读警官学院的时候，狄杰因为长期翘课，专业知识十分不扎实。 此刻他坐在严忠义的旁边，表情颇有一些不自然和局促。 严忠义轻咳一声，开始进入谈话主题，“韩晨，这些年你一直在英国发展，从事高科技芯片研发工作，是吗？” 韩晨点了点头，客气道：“是的！” “回来多久了？” “两个月了！” “这么久了？是辞职了，还是请了长假？” 韩晨心口顿挫了一下，警察的问题十分直接，并且切入点很精准，看样子此人不好忽悠，他决定在回答技巧上面要做到谨慎、周密以及不露破绽。 韩晨叹气道：“我的未婚妻死了，父母死了，我实在没心情回去上班。我和公司请了长假！” 严忠义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换我也很难走出来。 小韩，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韩晨摇了摇头，道：“目前还没想好，以前在国外拼死拼活工作，就是希望得到那边的永久居住权，然后带爸妈和爱人一起出国。 现在他们都去了那边，我成了孤家寡人，一下子没了动力！呵呵，现在想来，人在哪里不是活。” 严忠义缓缓点了点头，听出了韩晨语气之间的消极和悲观，但是这并不奇怪，属于人之常情。 “像你这样的稀缺人才，如果留在中国不愁找不到工作，就是对于你自己的发展和前程有点可惜了。 对了，养老公寓诈骗案，我们已经查到是鹏宇地产所为。 两名主谋现在一死一逃，死的那个叫潘伟，你也许认识。” 韩晨眉头蹙了蹙，道：“陈婷的事与他有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陈婷是县公安局的同事！” 严忠义没有从韩晨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于是继续说道：“嗯，世事无常！” 韩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表情凝重道：我一直不愿意相信陈婷的死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但是你们警察已经这么定了案，我们老百姓能说什么？举着横幅上访吗？呵呵，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严忠义挑了挑眉，道：“看来你对国内的法律和警方，并不是很相信啊？” 韩晨轻哼了一声：“前阵子的连环杀人案，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凶手相信法律和警方吗？” 这话一出，严忠义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 “并不是我八卦，而是整个扬城市对那起案件的热度依旧居高不下。 你们公安局宣传部对外没有清晰交代查案过程，也许有你们的目的，比如维护警界的尊严和脸面。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百姓们也不是傻子。”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好了，言归正传吧！你知道潘伟被人杀了吗？” 韩晨眉头蹙了蹙，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严忠义眼睛紧紧盯着他，努力想要发现一丝破绽。 “昨天晚上，他被人在县城的一块工地杀了，尸体就埋在沙石土堆里面。你真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他死了，呵呵，真挺好的！ 我听说这个潘伟在扬城市的名声不太好，好像是一个好色之徒。 我未婚妻的同事说过，陈婷之前被他骚扰过，我觉得陈婷的死，你们警方有必要再仔细查一查！ 你刚才说养老公寓诈骗案也和潘伟有关？ 他不是事业编制人员吗？国内对公职人员从事副业的底线这么低了？” 严忠义沉着脸：“讨论这个没有意义，任何国家都会存在灰色地带和擅长打擦边球的人。 潘伟是鹏宇地产的大股东之一，我们怀疑他的死是仇杀，凶手可能是养老公寓诈骗案的受害者。 你确定不知道潘伟被杀的事？” 面对严忠义再次质疑，韩晨干笑了两声，“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这些日子我一直躺在家里酗酒！ 看着家里墙上的照片，衣柜里面陈婷的衣服，晚上根本睡不着觉。” 严忠义看着韩晨，道：“你的黑眼圈是挺严重的，一看就是长期失眠导致，建议吃点褪黑素片。 对了，你晚上睡不着，除了看墙上的照片，陈婷的衣服，还有没有出去干点别的事情？” 韩晨愣住了一下：“严队长是指哪方面？” 严忠义摸了摸下巴，浅浅一笑：“比如跟踪潘伟，然后把他杀了！” 韩晨怔了怔，苦笑道：“杀人？您真是会开玩笑！” 严忠义继续道：“潘伟尸体身上的刀伤，每一刀都是致命的，凶手十分仇视他。 我们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线索，但是具体不便于向你透露。” 韩晨思索一下，扯着嘴角苦笑道：“可以理解，您今天专程喊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们一家的仇人已经被杀了？那我是不是还要为凶手鼓掌啊？” 严忠义冷笑了两声！ 韩晨道：“因为我父母卷入了养老公寓诈骗局，所以你们怀疑是我杀了潘伟。 呵呵，您兜了一个大圈子，不如直接开口问我。 我在国外生活了几年，不太适应国内谈话的迂回战术，您可以直接说您怀疑我有犯罪嫌疑和杀人动机。” 严忠义思索了一下，将一张照片推到韩晨面前，画面中是一辆丰田凯美瑞汽车。 “眼熟吗？” 韩晨摇了摇头：“我父母都不开车，陈婷都是骑电瓶车上班，我在英国倒是有一辆代步车。” 严忠义思索一会儿，道：“这辆车当天出现在死者最后离开的海燕大酒店，我们正在积极寻找这辆车。” “你们怀疑是这辆车的车主杀了潘伟？”韩晨问道。 “嗯！凶手事先一定踩过点，才知道酒店前面的建筑工地没有安装监控探头，从而在那边杀了潘伟。” 韩晨哦了一声，“现在的凶手挺厉害的，我听说上回连环杀人案，监控探头在那个女人眼里形如摆设！” 狄杰敲了敲桌子，冷声道：“不要转移话题！” 严忠义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韩晨点头！ “如果你早一点知道潘伟和你父母的死也有关，你第一反应打算怎么做？” 这话一出，审讯室陷入了一阵沉默。 第218章 叔叔来替你 半晌之后，韩晨苦笑道：“您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严忠义道：“我并没有这么说！” “但是您的言外之意是在怀疑我！如果您怀疑我，那真是有失专业水准，我是最无辜的人！ 听说潘伟死了，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只是可惜了我们家三条人命，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我亏。” 严忠义深吸了一口气：“好了，今年的谈话就先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韩晨点点头，起身准备走出审讯室的时候，被严忠义再次叫住了。 “你看着有1米8的个头，体重140-155斤之间，穿多大的鞋码？” 韩晨回头看了看严忠义，道：“严队长果然好眼力，我穿43码的鞋，怎么了？” “随便问问的！回去吧！对了，记得吃褪黑素片！” 韩晨朝他客气地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地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然后走出了审讯室。 韩晨离开之后，狄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凶手？” 严忠义双手交叉抱臂，剑眉紧拧，“说不准！不过他比顾润更有杀人动机，派人盯着他！” “是！” ...... 韩晨从公安局打了个车去了十公里外的地方取车，路上接到了顾润叔叔的电话。 “刚才谈话还顺利吗？” 韩晨笑道：“那个姓严的估计没有实质性证据，一直在那边疯狂试探我。” 顾润沉默了片刻，道：“以后我都会用新卡联系你，这样避免被警方追踪到咱俩在密切联系。 对了，你把潘伟的那个东西放在哪里？我听说潘宗海一直在逼警方找出他儿子的物件！” 韩晨道：“放在我家冰箱冷冻，天气太热了，放冷藏会发臭！” “嗯！我们现在最好见一面！” “顾叔叔，我一个人能够搞定！” 顾润沉着声音，道：“警察试探我们，代表他们已经对咱们产生了怀疑。 我已经61岁了，无论从体力还是性功能方面，都不具备杀人能力，更何况是对潘伟做那种事情。 韩晨，你的犯罪嫌疑和杀人动机都比我大，这样很不利于你回到英国。 子萱的未来，我还要托付给你。叔叔时日已经不多了，已经到了癌症晚期。” 韩晨鼻尖一酸，“顾叔叔，您最多还有多久？” “至多三个月吧！” 韩晨吸了吸鼻子：“等这边都解决了，我们去英国治病，那边医疗水平好，说不定能够有转机！” 顾润苦笑了两声：“傻孩子，国外的月亮并不比国内的圆，我们还是在那个公园碰头吧！” “好！” 顾润骑着电瓶车出了小区，下午的天气依旧炎热，连一丝风都没有。 抵达公园时，他将电瓶车锁上，假装散步进入了公园深处，看见韩晨已经坐在长椅上等他。 “没被人盯着吧？”韩晨听见沉重的脚步声，问道。 “没有！估计他们不相信我一个老头儿会杀人吧！你呢？” 韩晨道，“从我走出公安局那一刻，我就已经被人跟踪了，不过我已经把他们甩掉了，放心吧！ 叔叔，这里面是潘伟的那个东西！” 顾润看着韩晨脚下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眉宇之间流露出了嫌弃。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角勾了勾：“今天的天空很蓝，不知道上海的天气怎么样？” 那丫头前几天因为买房子的事情和我大吵一架，傻丫头还不知道她妈妈已经走了！” 韩晨的眼神又流露出了那种阴鸷的表情：“那天夜里杀潘伟比较快，没来得及多折磨他。 那个薛明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他现在一丝不挂被我钉在十字架上，被我进行了羞辱和折磨。” 顾润拍了拍韩晨的肩膀，道：“带我去见见他吧！” ...... 晚上七点，天空依旧透亮。 两人在车里待了一个小时，才回到了韩晨的老宅子。 走进地窖，顾润看见韩晨的杰作愣了一会儿，“这是你做的？” 韩晨从顾润叔叔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欣赏，扯着嘴角得意地笑了笑：“我的木匠活儿还不错吧？” 顾润点了点头，但是脸色并不好看，他宁愿薛明被韩晨一刀杀了，也不愿意看他如此折磨一个人。 某种意义上，韩晨的身心已经被仇恨覆盖，这样很容易失去理智和判断。 薛明虚弱地抬起头，看见韩晨时，眼神立刻闪出惊恐的神色。 他嘴里被塞了抹布，所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韩晨一把扯掉他嘴里的抹布，阴笑道：“我说过我会回来，不会让你饿死在这里。 对付你这样罪大恶极的败类，死刑都是轻的，就该用最残酷的刑法惩治你。” “求求你，放了我，我错了！”薛明哀嚎道。 顾润端倪着此人，片刻之后说道：“贤侄，这人体型、身高和你挺像的，而且也带着黑框眼镜。” 韩晨笑道：“连鞋码都一样，43码的！ 我当初在潘伟脸上故意踩了一脚，当时存在着赌徒心理。 如果这浑蛋的鞋码和我一致，警方就会更加怀疑是他杀了潘伟。” 顾润点了点头，不禁佩服韩晨的思维缜密以及大胆的预判能力。 顾润看着薛明，眼神狠狠抽了抽，“夕阳红养老公寓的概念，是你提出来的吧？” 薛明眼神抖了抖，弱弱问道：“你是？” “我是李梦的丈夫顾润，李梦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薛明眉头一皱，立刻回道：“不是我干的，这一切都是潘伟那个败类干的！” “没有你出的这个馊主意，就不会有这场骗局。 韩晨路上已经告诉我了，你利用潘伟的名义骗取老人钱财，目前1.7个亿的赃款已经被你转到国外银行账户上了。” 薛明惊恐地看着此人，他虽然没有做出用弹弓射击睾丸的变态举动，但是眉宇之间不怒自威的神色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叔叔，我已经答应把1.7个亿的赃款都给他，我一分钱都不要，只要你们把我安全送出国。 1.7个亿，你们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应该可以赎我的罪了吧？” 话音刚落，韩晨举起弹弓瞄准薛明的睾丸，接着松开手指，一枚弹珠精准射击出去。 薛明疼得眼球凸起，龇牙咧嘴。 他的四肢被捆绑着，只能强忍着剧痛，眼神恶狠狠地瞪着韩晨。 顾润回头看见韩晨嘴角扯起阴鸷的笑容，心口越发沉重。 “贤侄，把他交给我，你赶紧走！” “叔叔，他害死了我爸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打算再折磨他几天，然后直接把他阉了！” 韩晨拍了拍薛明的脸，扯着阴笑道：“珍惜它还在你身上的日子吧！” “变态！我杀了你！”薛明眼眶血红，精神已然崩溃。 ...... 国土局正在召开一场会议，潘宗海此刻虽然静坐在会议室的前头，心思根本不是会议内容上。 薛明究竟藏在哪里？ 散会后，潘宗海阴着脸回到局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孔立萍，询问儿子剩余部分的下落。 孔立萍语气十分抱歉，道：“我们已经到处找了，不过还是没有发现潘伟的......大概率是被凶手带走了！” 潘宗海握着电话的手在不住颤抖，终于忍不住咆哮道：“你们必须找出凶手，让他把潘伟的东西交出来，至少要让我儿子保留一具全尸！” 两人挂断电话后，潘宗海上网百度，结果弹出了许多世界上有相似作案手法的案件。 其中出现了几个令潘宗海要崩溃的词语，泡酒、煮熟切片、标本...... 严忠义带人搜了薛明的家，发现他的鞋底都是43码，更加确定薛明就是杀害潘伟的真凶。 只不过大家现在抓狂的是，各大交通出入口第一时间接收到命令，严防死守，却并没有发现薛明的踪影。 此人现在一定还在扬城市，他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 孔立萍下了命令，全程通缉逃犯薛明，捉住了奖励十万元人民币。 并且要求各大银行对薛明实施了账户冻结，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薛明就会浮出水面。 地窖下面，韩晨一会儿功夫又做了一张木质板凳，“叔叔，您试试，很结实。” 顾润浅浅一笑，摸了摸板凳的质感，夸赞道：“不错！是个手艺人的料！如果不研究芯片，说不定是一个优秀的手艺人。” 韩晨叹气道：“原本打算把父母和爱人接出国，谁想到这个王八蛋还有那个潘伟狗杂碎，他们毁了我的一切。” 说完，韩晨恶狠狠地抬头看了一眼薛明，这家伙已经疼得奄奄一息。 他猛地操起地上的弹弓，朝着薛明的睾丸又来了一下子。 薛明疼得钻心，嗷嗷直叫。 现在韩晨听见他的惨叫声，想起潘伟死前的样子，心里那份愤怒才会好受一些。 顾润平静地看着他，道：“贤侄，听叔叔的，这里的事情不要管了，赶紧走！ 你的双手是研发芯片的，不是用来干这些脏事的，叔叔已经活不久了，我来替你！” 第219章 最后的心愿 韩晨看着顾润，鼻尖一酸，眼眶泛红，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叔叔，我已经无父无母，心爱的女人也没了。 叔叔，要走咱们一起走，我知道您想护我周全，一个人扛下所有。 但是让我丢下您一个人跑回英国当缩头乌龟，我做不出这种事。” 顾润将韩晨拉起来，替他摸了摸眼泪，温柔地笑道：“你还有叔叔交给你的任务！ 如果你可以给子萱一个很好的未来，叔叔就死而无憾了，你就帮了叔叔一个大忙。 子萱在上海上班，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至今还挤在员工宿舍，工作压力又特别大。 我不希望看着她这么辛苦的活着，叔叔不认识什么青年才俊，把她托付给你，叔叔很放心。” 韩晨吸了吸鼻子，更咽道：“叔叔，不管您帮不帮我顶罪，我都愿意帮您照顾子萱妹妹。 不过子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她如果知道这些一定不会愿意跟我走。叔叔，要不咱们还是把一切告诉子萱吧！” 顾润长出了一口气，背过身子，“让我告诉子萱她妈妈被骗了，而且还跳楼死了，她的父亲得了癌症活不过三个月，我说不出口，更不忍心看见她伤心难过。 贤侄，等我死了你再告诉她吧，我宁愿给她一个残酷的结果，也不愿意她陪着我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最后对她的宠爱，你没有当过父亲，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答应我，这是叔叔在世最后一个心愿！” 韩晨点点头，沉声道：“好！” 随后，他双拳紧握，走进地窖暗处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了一根鞭绳。 顾润眉头蹙了蹙，问道：“贤侄，你在干什么？” 韩晨没有吱声，又拎着一个水桶摆放在薛明的面前，桶内注满了水。 他回头看了一眼顾润，笑道：“叔叔，您身后有一包食用盐，麻烦递给我！” 顾润眉头蹙了蹙，转身看见身后木架上有一包盐。 虽然不知道韩晨打算做什么，但是他还是照做了，心里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当他把食用盐递给韩晨时，目光死死盯着他，又看见他嘴角那一抹阴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韩晨用嘴咬开包装，将一整包的盐倒进了桶内，然后用一根木棍搅拌均匀。 薛明目光惊悚地看着他，嗓音哆嗦道：“你......你要干什么？” “别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韩晨冲着他笑了笑，两颊下方竟然露出两枚大大的酒窝。 顾润静静端倪着他，半晌之后，貌似明白过来。 “贤侄，你不要再折磨他了，这么做没有意义！” “叔叔，听见他惨叫、求饶，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他害死了我的父母和未婚妻，害死了李梦阿姨，而且他毁的不止我们两家人！ 1.7个亿的诈骗款，还有许多人像我们一样的苦命人，依然生活在痛苦中。 于公于私，我都要替所有受害者好好教训他，让他明白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薛明拼命摇晃着脑袋，“不要！不要！求你了，我名下还有六套房产、一辆奔驰大g、一辆保时捷，我都可以给你！ 对了，我还有一个保险柜，里面还有钱和金条，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放了我！” 韩晨轻笑了一声，“杂种，你现在还想着让我放了你？如果你求我给你留一具全尸，我也许会考虑一下，但是答应你的概率为零。 你让我放了你，这让我以后每年的清明节，如何面对我死去的家人？” 薛明绝望道：“人死不能复生，他刚才说你是研发芯片的高尖人才，你为了我犯罪不值得，你还有大好前程。 你别以为有他帮你顶罪，警察就会查不出来，犯罪了都会留下证据。 他一个老头儿，做不到这些，你不要心存侥幸心理。 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1.7个亿给你，我们就当没有见过。” 韩晨揉了揉耳朵，已经听得不耐烦，“闭嘴！” 说完，韩晨将手中的鞭绳在盐水里浸泡，拎起绳子的那一刻，嘴角的笑意阴森可怖。 他扬起手中那根鞭绳时，顾润开口制止道：“贤侄，当你凝望魔鬼时，小心自己也成为魔鬼。” 韩晨没有回头，冷笑道：“叔叔，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我是一个无父无母，失去爱人的可怜虫，这辈子都会活在阴影里面无法自拔！” 薛明摇头道：“不不不，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你还可以重头开始。 回到英国，那边会给你永久居住权，你还有1.7个亿，你会过着上流人士的生活。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一定还会遇到喜欢的姑娘。” “我让你闭嘴！”韩晨收起脸上最后一丝温度，扬起鞭绳自上而下，打得薛明皮开肉绽。 因为鞭绳上面沾了盐水，接触到伤口时，薛明疼得撕心裂肺，没打几下就晕死了过去。 韩晨丢下那根鞭绳，回头看着顾润，笑得一脸纯良：“叔叔，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 顾润沉着脸，道：“这样做会引起伤口发炎，到时候会出现并发症！” 韩晨道：“呵呵，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人了，并发症、炎症这些都无所谓。” 顾润刚想说什么时，双卡手机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 顾子萱冷静了几天，觉得前几天对爸爸的态度太差了，于是打算缓和一下父女关系。 顾润接通电话，里头传来了女儿软糯甜美的嗓音，整个灰暗的世界顿时有了一丝色彩。 “老爸，你还在生气不？”顾子萱语气调皮道。 顾润语气故作生气，道：“你不是说让我和你妈抱着存款爱咋咋地吗？怎么现在又主动来求和了？” 顾子萱嘿嘿笑道：“老爸，人家知道错了嘛！ 当时我同事的男朋友突然进女生宿舍，我也是气得血液上头了，我知道老爸老妈最心疼我了！ 最近好奇怪啊，我妈那么喜欢发朋友圈的人，怎么不发动态了，您也不给我点赞了。 你们不会真的这么小心眼，还生自己女儿的气吧？” 顾润鼻尖一酸，嘴角却始终挂着为人父亲的温柔笑意：“傻孩子，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不会原谅你的过错，唯独你的父母。子萱，不管将来怎样，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顾子萱听出了一丝不对劲，问道：“我妈怎么了吗？您这语气有些怪怪的，要不周末我坐高铁回家看看你们吧！” 顾润道：“不用！你妈最近不在家，她和几个姐妹一起去浙江辟谷了。 这些日子在那边，不仅不能吃喝，手机也不允许带进去。 所以才没有发朋友圈，我最近学会打淮安掼蛋了，没时间给你点赞！” 顾子萱轻哼了一声，故作娇嗔道：“好啊！你俩享受幸福的退休生活，已经不愿意搭理自己亲生女儿了。” 顾润笑了两声，“傻孩子，你不在爸爸妈妈身边，我和你妈总得找点乐子，不然容易得老年痴呆症！” 顾子萱鼻尖一酸，“老爸，对不起！当初我就应该留在扬城市，是我太争强好胜，想着去大城市发展。 这几年一直忙着工作，对你们的关心不够，等我在上海买了房子就把你们二老接过来。 上海这边老年人的娱乐活动更多，我妈这么爱穿衣打扮的人，过来一定很合群，这边的老太太超级洋气......” 顾润笑眯眯地听着女儿碎碎念叨，一旁的韩晨一边微笑，一边手里又在做着木匠活儿。 如果这间地窖没有薛明这个狗杂种，此刻的氛围还是十分安宁与和谐的。 顾润思索了一下，道：“子萱，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谈个男朋友了。 爸爸这边有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人长得帅气高大，而且是高尖人才，你不是最喜欢高智商的男孩吗？ 这小伙子简直为你量身定做的！” 顾子萱嘟哝道：“爸，您又在骗我回去相亲吧！” “不不不，你们可以先加上微信，线上先聊聊看，合适的时候再见面。”顾润道。 “okk！” “okk？”顾润蹙着眉头，笑道，“啥意思啊，宝贝闺女，爸爸已经跟不上潮流了！” “老爸，你好老土啊，okk就是好的，ok的意思！” 第220章 怕是要完了 顾润幸福地笑了笑，继续道：“子萱，你买房子的钱爸爸妈妈一定会支持！ 家里的存款在银行还没到期，现在取出来亏本不少钱呢！ 你放心，我的闺女买房，而且是在上海买房，以后可是上海人！爸爸妈妈砸锅卖铁也会支持你！” 顾子萱鼻尖一酸，娇嗔道：“我就知道老爸最好了！ 好了，看在您这么贴心的份儿上，你让那小子主动加我微信吧！ 美女从不主动添加对方微信，我在线坐等啦！” 顾润嗯了一声，父女俩挂断了电话。 韩晨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笑了笑：“女儿果然是爸爸的小棉袄！ 从我见到您到现在，您都是一副苦哈哈的模样，唯独子萱妹妹打电话给您，您这张脸上顿时才鲜活了起来。” 顾润笑道：“子萱是我的宝，以后叔叔就要把子萱交给你了。 我知道你对陈婷的感情非常深厚，但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而且子萱这丫头很漂亮，很可爱，你会爱上她的！” 韩晨心口沉了沉，但是还是答应了顾润，“叔叔，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子萱，不让她受委屈！” ...... 潘宗海下了班，让驾驶员直接开车去了市公安局，看见县公安局的人也在场。 他心中越发憋闷，这么多人找不着一个凶手，于是窝着一肚子火气走进了孔立萍的办公室。 孔立萍正在和县公安局的局长褚岩谈事情，两人看见潘宗海沉着脸出现在门外，停止了交流。 孔立萍让文职女警方小可倒水，潘宗海一口没喝，亲自关上门说话。 “一个大活人，你们找不到，他总不可能人间蒸发了吧？” 县局的褚岩低着头，他的级别远不如这二人，自然不敢轻易表态。 孔立萍与潘宗海基本上是平起平坐的级别，沉默了片刻，她开口道：“目前确定了鹏宇地产与养老公寓诈骗案有关，薛明和令公子都有参与其中，这件事情纪委和检察院也在调查。 我们已经冻结了薛明的全部银行账户，全城四市两区以及各大乡镇村庄都张贴了通缉令，他只要活着就会出去找吃找喝，不难被人发现。 潘局，您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潘宗海阴着脸，表情十分痛苦道：“天气炎热，尸体很容易发臭，必须尽快火化。” 孔立萍语气艰难道：“令郎的尸体在法医室雪柜中冷藏，不会出现尸臭，不如等找到了那个部位，一起送去火化。” 潘宗海的身体已经克制不住颤抖，他做梦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人讨论自己的儿子。 “老祖宗制定的风俗，3-7天出殡火化，这不符合规矩！”潘宗海愤怒道。 县局的褚岩道：“全城都翻着找了几遍，没有发现潘伟的那个部位，大概率是被凶手带走了。 抓住凶手还需要一些时间，您这么逼我们，这......” 潘宗海阴着脸，双目喷火，看着褚岩，褚岩眼神立刻缩了缩，没敢吱声。 “你觉得潘伟有辱了县公安局的名声，但是他的人事关系还在你们那边，你们终究还是同事。 他是在你们县城被杀，县公安局也难辞其咎。” 说完，潘宗海阴着脸走出办公室，离开了市公安局。 孔立萍和褚岩二人面面相觑看了看，褚岩憋屈道：“官大一级压死人！难道是我们不想抓住凶手？” 孔立萍安慰道：“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心里头自然难受。 我已经让人排查了购买养老公寓的所有消费者，目前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有些嫌疑的受害者也能够提供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 所以这个薛明，大概率就是杀人凶手。 严忠义查到他对自己三名男性员工职场潜规则，潘伟的后庭括约肌严重受损，基本上能够证实与他有极大的关系！” 褚岩忍不住拍了拍桌子，道：“您放心，我立刻让整个县局的人暂停其他案件，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抓捕薛明身上。” ...... 潘宗海回到家，看见妻子叶曼之浑浑噩噩瘫软在沙发上。 回老家探亲的保姆回来了，哭丧着脸汇报，说太太一日三餐不仅没吃，还将饭菜打翻了一地。 潘宗海点点头，示意保姆见谅，然后走进了客厅，慢慢靠近妻子。 叶曼之手里拿着儿子的相片，一张一家人去浙西大峡谷玩漂流的合照，此刻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屋子里头十分压抑，潘宗海靠近她时，脚步停顿了片刻。 当他鼓起勇气，蹲下身子捋了捋妻子遮住五官的发丝，心口一阵剧痛。 叶曼之精致了一辈子！ 当初两人新婚燕尔时，为了给他最完美的形象，她会等他睡着了再卸妆。每天公鸡还没打鸣，她就开始起床化妆。 如今这般颓废的模样，这辈子潘宗海都没见过几次，甚至岳父岳母离世时，她都没有表现出对生的绝望。 儿子是她这辈子的软肋，失去了儿子，妻子整个人犹如被抽去了灵魂。 “之之——”潘宗海喊道。 叶曼之眉宇之间轻轻蹙了蹙，这个称呼还是当年两人热恋、新婚燕尔时，老潘对她的爱称。 一起过了几十年了，再次听见老潘这么亲昵地称呼她，叶曼之浑身一阵哆嗦，身体下意识往沙发里面蜷缩了一下。 “之之，警方正在找，一定会抓住凶手，找出小伟的......” 这话一出，叶曼之眼眶的泪水瞬间决堤，她猛地挣扎起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捶打潘宗海。 保姆吓得躲在厨房直摇头！ “潘宗海，儿子是我身上的肉啊，你怎么没有保护好他！你......你该死！ 如果可以交换，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或者是你，或者是咱俩！” 叶曼之情绪崩溃，歇斯底里，潘宗海不知道挨了她多少拳头的捶打。 然后此刻的潘宗海根本不觉得疼痛，没有什么比失去独子更令他痛苦。 潘宗海最终默默回到书房，手机突然收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发来的消息。 “纪委的人已经盯上你了，你好自为之！” 潘宗海看着熟悉的号码，扬起脑袋倚靠在座椅上，心想这个家差不多就快要完了。 前公安局局长常进死了，美华置业的魏明死了，安丰镇派出所所长高斌死了，这一次会轮到自己吗？ 寂静的书房内，潘宗海从抽屉中拿起一盒烟，他已经戒烟了多年，记不得这烟是谁孝敬他的。 然而当他拿起打火机，别着脑袋点火时，那份熟悉而久违的感觉卷土重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心上面顿时放松了许多，与此同时却听见书房外面传出叶曼之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是不停地嚎啕大哭。 潘宗海心口不住颤抖，咽了咽唾沫，无奈地摇了摇头。 “之之，咱们这个小家，怕是要完了！” 韩晨送顾润回去路上，顾润将女儿的微信名片推给他，“贤侄，有空多和子萱聊聊！” 韩晨点了点头。 顾润继续说道：“慢慢培养感情，不要有过多压力！” 韩晨再次点了点头。 顾润继续道：“薛明......差不多可以点到为止了！ 叔叔还是那句话，你尽快买机票回去上班，等你和子萱熟悉之后，你接她出国，叔叔的心愿就了了。” 韩晨嗯了一声，“明白！等我把陈婷的骨灰送回贵州她爸妈那边，我就买机票回去。” “好！这是应该的，人死了要落叶归根！” 天色已经近黄昏，难得出现了一大片的晚霞，天空如同血染一般。 顾润和韩晨一路上没再交流。 严忠义坐在办公室思索案情，看着窗外的天色，心情十分压抑。 出于多年来侦查案件的直觉，总感觉这起案件没那么简单，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韩晨和顾润这两张平静的脸。 刑警副队长李子昂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头儿，我们在海燕大酒店附近居民区的监控中发现了一个可疑身影。” 严忠义站了起来，兴奋道：“快放出来看看！ “是！” 居民区的这一处监控画质很模糊，严忠义让人放大嫌疑人画面之后，出现了马赛克现象。 不过嫌疑人身高、体型都能够一眼判断，确实与薛明的形象十分相似。 狄杰端倪着画面看了很久，问道：“薛明戴眼镜吗？” 李子昂点头道：“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离开公司时监控拍了下了他的样貌，我们也带回来一份拷贝视频。” 狄杰点点头，看向严忠义，“老大，把视频往后倒退8秒！” 严忠义看了他一眼，照做了。 几个人连着看了几遍，严忠义顿时两眼放光，道：“狄杰，这个提眼镜的动作，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狄杰用力地点了点头，道：“韩晨！” 第221章 把人带回来 韩晨送顾润叔叔回去之后，一路开车回到了父母居住的小区。 如今夕阳红养老公寓诈骗案的真凶落在了他的手上，韩晨心情大好，肚子总算产生了饥饿的感觉。 他径直走向家中的双开门冰箱，打算取出两只西红柿，做一道西红柿炒蛋，却发现冰箱里头的食物已经腐烂发臭。 两个月了，这些还是父母和未婚妻李婷留下来的食物。 这时他的眼神突然落在冷冻区，于是将丢在地上的黑色塑料袋重新放进了冰箱。 那里面装着潘伟的生殖器官，原本打算带过去给顾润叔叔解解气，没想到他老人家压根不屑脏了自己的眼睛。 韩晨煮了一碗泡面，吃饱了回到他与陈婷的那间屋子。 父母对陈婷一直很好，虽然两人还未成婚，但是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父母贴心将家中主卧给了陈婷居住。 此刻韩晨躺在床上，看着墙上两人的订婚合照，眼睛默默流出了眼泪。 陈婷长得亭亭玉立，典型云贵川的美人胚子，身材凹凸有致，用人间尤物行为一点不为过分。 在英国的日子，韩晨每次想起绝美的未婚妻，心尖都会久久不能平息。 那些夜深人静的日子，他都是靠着思念未婚妻，自己解决了生理需求。 两人是一次偶然认识的，当初陈婷刚到县公安局上班不久，那会儿韩晨正在做出国的准备。 那天韩晨去超市买花露水，听说英国那边挺难买这玩意儿。 韩晨准备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偷走了他的钱包，这一幕恰巧被正在排队的陈婷看见了。 陈婷见义勇为，追了那小男孩两公里的路程，替韩晨追回了钱包。 韩晨看着气喘吁吁的陈婷，心思根本不在她手中的钱包上。 那是他第一次产生男女之情，出现心律不齐的现象。 她美得不可方物，见义勇为的行为引得周围人群纷纷鼓掌叫好，韩晨无可救药对她产生了一见钟情。 从那以后，韩晨一边准备出国，一边和陈婷交往起来。 虽然韩晨很快出国工作，但是他与陈婷一直网上保持联系，两人谈起了跨国恋。 中途韩晨回来与陈婷订了婚，陈婷也从县公安局宿舍搬进了韩晨父母家中，户口也迁到了他们家，成了韩家的准儿媳妇儿。 那次回国订婚，两人度过了半个月的幸福时光。 两人每天如胶似漆，韩晨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每当夜深人静，他搂着未婚妻的小蛮腰，触摸着她的肤如凝脂，滑入蛋白的肌肤，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他要更加努力工作，得到英国的永久居住权，将父母和未婚妻一起接到国外生活。 那次离开的场景，韩晨至今还历历在目。 他在过安检，陈婷眼眶含着热泪，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最后见韩晨眼眶也跟着红了，陈婷突然擦干眼泪，在机场做了一个双手举过头比心的动作。 此刻，韩晨躺在床上，嘴角扯着幸福的笑容，两行热泪不禁滚落而下。 他抱着陈婷的枕头，深深吸了一口。 家里空无一人，心口绞痛难耐，那种巨大的空虚寂寞冷将他死死包围住。 他拉上窗帘，将房门关上，然后解衣宽带，脱成了一条光滑的泥鳅。 当他躺在大红色的床单上，皮肤接触到丝滑柔软的被单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手默默地安慰自己。 没办法，也许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点，他才能继续苟延残喘活下去。 十分钟过后，韩晨清俊疏朗的五官，面色越发涨红，额头和鼻尖冒出了大颗汗珠。 伴随着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声，他感觉体内的委屈、憋闷、绝望、痛苦、仇恨......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屋子里拉着遮阳窗帘，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韩晨身体愉悦过后，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疲倦。 回国这两个月，整整六十天，一天24个小时，一共一千多小时，他几乎没有连续睡过四个小时的时候。 这一次，韩晨赤条条躺在他和陈婷的婚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 顾润回到家，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画面还是李梦生前最后一次看电视的频道。 她喜欢看抗战剧，每次看见小日本被八路军打得屁滚尿流，她就乐得像个孩子。 每次看见英勇的战士被小日本抓住，施加酷刑，她会哭得哗啦哗啦。 此刻，顾润摸着李梦常坐着的位置，就像摸着她已经不再年轻，但是依旧温热的肌肤。 他突然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妻子就坐在他旁边，一边剥着带壳的毛豆，一边追剧的样子。 他总是舍不得她用手剥毛豆，经常劝她买现成的，妻子总说以后要给女儿一份丰厚的嫁妆，他们的女儿不能落后于别人家的姑娘。 顾润时常笑她：“小梦，你这个女人一辈子就爱争强好胜！” 李梦总是故作嗔怒地瞪上他一眼：“所以我是以高级职称退休，退休工资可比你这个副高职称退休的人高两千块大洋，这就是争取和不争取的区别！” 顾润点点头，笑道：“我老婆最厉害，处处压我一头，不过我也有压你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李梦总是娇羞得如同少女一般，娇嗔骂道：“女儿不在家，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老不正经的！” 顾润看着身旁的位置，嘴角扯起幸福的笑容，这辈子李梦给了他稳稳的幸福，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如今家里一切都没有变化，阳台上的绿植以前都是李梦打理，现在顾润每天都会修剪、浇水、施肥，一边劳作，一边哼唱着李梦最爱的淮剧《白蛇传》。 房间床头还有李梦买的那些保健品，每天她都会盯着他吃高血压药，提醒他测量血糖。 如今李梦去了，顾润一次也没有忘记吃高血压药，每天清晨准点测量血糖。 顾润双目无神看着电视，这部抗战剧已经快演到大结局了，小日本已经被八路军打跑了。 顾润喃喃自语，眼眶迸泪：“小梦，小鬼子投降了，我们赢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新中国就要成立了。” 半晌之后，顾润抹了抹眼泪走进厨房煮了一碗面条。 捣鼓了半天，做了一份看着不太可口的番茄蛋汤面。 顾润吃得泪流满面，哽咽道：“小梦，等我，我就快来了！ 没你，我真不行，连一碗像样的番茄蛋汤面都做不好。 你说对了，离了你，我老顾活不下去！” ......严忠义将李子昂在海燕大酒店附近居民区发现的监控视频，向局长孔丽萍进行了汇报。 孔丽萍表情十分凝重，道：“韩晨的形象与那个薛明的确非常相似，两人都戴着黑框眼镜，款式也差不多。如今这个薛明迟迟不现身，不排除有遇害的可能性。 韩家又是养老公寓诈骗案当中，最为凄惨的一家人，他回国两个月迟迟不返回英国，有可能在寻找报仇的机会。 不过他先前有一个未婚妻，难不成他是一个双性恋？ 还是我们思维定式了，也许他故意将潘伟的括约肌损坏，从而嫁祸给薛明，而他事先已经调查到薛明是一个gay！” 严忠义沉着脸，“如果真是这样，此人心思堪称缜密，丝毫不比叶甜甜逊色半分。” 孔丽萍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一刻。 “忠义，你赶紧带人前往韩晨的住所，将他带回来严加审讯。” “是！” 狄杰站在严忠义的身后，孔丽萍见他双拳紧握，一脸兴奋的模样。 她上前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狄杰的肩头，第一次流露出对新人狄杰的肯定。 “听忠义说，这次线索是你发现的！你很细致，做得很好！ 还有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代表组织谢谢你，你将来一定会是一名好警察！” 狄杰眼眶顿红，突然像小学生被老师夸奖了，又激动又害羞，两只手顿时无处安放。 这份成就感，可比帮富婆捉小三、小四、小五，爽快得多！ “局长，我会再接再厉，努力当一名好警察！” 孔丽萍点点头，眼神再次看向严忠义以及在场所有人，“尽量不要影响到居民休息，把人带回来再说！” “是！”众人齐刷刷地应道。 第222章 适合你上路 空无一人的房间内，韩晨满头大汗，浑身赤条条躺在床上，脑袋在枕头上来回晃动。 “不要——不要——”他梦见陈婷被潘伟那个狗杂碎迷晕之后带进了酒店房间。 潘伟将自己剥光，接着将陈婷剥光，然后嘴角扯着淫笑把陈婷做了..... 陈婷醒来后，那个狗杂碎扯着得逞的笑容注视着她。 陈婷哭道：“我会报警的！你等着！” 潘伟迷离着双眼，笑眯眯地看着她，神色得意道：“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的话吗？ 他们只会认为是你水性杨花，趁着男人不在家，于是寂寞难耐勾引我。 再说了，我爸是潘忠海，人脉关系大到你根本无法想象，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苍蝇。 陈婷，你一个人事代理，只比劳务派遣好一点。 如果你乖乖跟着我，我会想办法找我爸，让他动用关系看能不能把你纳入编制内。 如果你不识抬举，别怪我拎裤子不认人，我不仅会让你失去这份工作，我还会让你身败名裂。 你的丑名传出去，你未来公婆会怎么看待你？你的男人到时候也不会要你，你会被人唾弃！ 识时务者为俊杰，识相一点就不要报警惹是生非。 如果你心里还是不爽，这笔钱你拿着！” 潘伟将两块搬砖一样的钱，轻蔑地扔给了陈婷：“一次两万，够不够啊？你可比会所那些女人的价格高多了！” 陈婷举起枕头狠狠砸在潘伟身上，潘伟笑着躲开，笑道：“有个性，我喜欢，一般我碰过的女人不会再碰第二次，但是你是一个另外！” 韩晨浑身湿透，双拳紧握，在空中不断挥舞，却怎么也打不到潘伟的脸。 这时，他梦见陈婷哭着跑出酒店，声称自己会立刻报警。 潘伟眉头紧蹙，拎起裤子拿着车钥匙追了出去。 一路上陈婷一边哭，一边跑，潘伟不断威胁她。 在距离县公安局不到两公里的时候，潘伟这个狗杂碎担心事情败露被他爸责罚，于是失去理智一脚油门深踩，豪车发出了轰鸣的声音。 陈婷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潘伟那个狗杂碎迎面撞上了。 韩晨看见陈婷被车怼出了十几米开外，血染了一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双目无神看着前方，最终没能闭上双眼。 “啊——”韩晨从梦中猛地惊醒，浑身已经湿透，身体下面的床单如同画了一幅地图。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组陌生电话。 他接通电话，顿了顿：“谁？” “快跑！警察正在去你小区的路上！”顾润的声音十分低沉，但是难掩紧张和不安。 电话匆匆挂断，韩晨立刻穿着衣服下楼，开着那辆雪佛兰扬长而去。 他飞速行驶在路上，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刚才那个噩梦让他还沉浸在巨大的愤怒当中。 潘伟已经死了，现在他必须先回一趟乡下老宅子，把那个薛明带出去。 警察既然已经怀疑到他，想必迟早会查到他父母在老家有一套房子，他必须将薛明赶紧转移离开地窖。 如果薛明落在警察手里，虽然因为诈骗案涉及三条人命，但是毕竟不是他动手杀了人。 如果他向法院提出上诉，未必会判处死刑。 对于韩晨而言，即便是无期徒刑，将牢底坐穿了，也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薛明和潘伟这样的社会败类，必须用死来偿还他们犯下的罪行。 汽车飞速行驶在路上，韩晨回到老宅，阴着脸走进地窖。 薛明那个狗杂种早就醒了，在十字架上疼得哼哼唧唧。 韩晨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脸色发红，一定是身体出现炎症，大概率是发烧了。 韩晨举起他的下巴，朝他干裂的嘴唇猛地灌了几口清水，薛明的精神才清醒了过来。 他将薛明从十字架上面解开了，此刻的薛明根本没有力气想着逃出去。 他虚弱到看着韩晨，绝望地问道：“你又要干什么？不如你把我杀了吧！” 韩晨嗯了一声，“别急，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变态！” “谢谢！但是我远不及你半分，我至少没有伤害无辜的老百姓！难道你不该死吗？” 薛明哑口无言，任凭韩晨将他当成一个物件，塞进了黑色的行李箱中。 韩晨开车离开了村庄，外面黑灯瞎火，如果再往前开，到了市区到处都有路灯和高清探头。 他四处寻找能够藏薛明的地方，这时电话再次响起，顾润叔叔又换了一张电话卡。 韩晨扯着兴奋的笑容，道：“叔叔，你是我见过最清醒、最理智、最谨慎的人！” “韩晨，警察扑了空，一定会找到你老家的宅子。 你现在听叔叔的指示，你先把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把他放在后备箱赶紧跑。 叔叔事先以备不时之需，已经给你租了一间民房，你到城西街道白马村找到东南园10号。 门口有个煤炭炉子，上面有个生锈的水壶，钥匙就藏在煤球孔里面。 等你安顿好了，叔叔过去找你。” 韩晨点点头，道：“叔叔，我前面会经过有一片农田，我打算把车子沉入河里。 不过在此之前，我会阉了他！” 顾润嗯了一声，道：“农田的具体在哪里，你在那边动手保险吗？” 韩晨道：“农田旁边有一条河叫碧流河，一直连着东城河，路牌写着张甸村。” 顾润哦了一声：“我知道那个地方，我有个亲戚都住在张甸村。 如果村民发现汽车沉入河中，以他那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定会发朋友圈，叔叔会帮你盯着的。 你赶紧把车沉下去，然后到出租屋等我。” “好！”韩晨挂断电话后，将车开到了碧流河旁边，路段很窄，车轮险些压到稻田。 车子抵达河边时，他将车子熄火下车，打开后备箱，接着打开了行李箱。 薛明已经热得昏死在里面，行李箱打开一瞬间，空气流通之后，薛明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见韩晨扯着一张阴笑的脸孔，薛明两眼瞪得巨大，嗓子里面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 韩晨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今天月黑风高，适合你上路。 第223章 凶手自首了 韩晨从黑色旅行包中取出了一把最为锋利的匕首，对着薛明的下体进行了稳狠准的一刀切。 薛明疼得两眼翻白，浑身痉挛抽搐。 事后，韩晨将那把血刀扔进了河里！ 他将后备箱绝情地关上，接着撸起袖子，将那辆二手车雪费兰推入了河中。 车子在他眼前迅速下沉，最终河面恢复了平静如初。 韩晨扯着嘴角微微一笑，看着漆黑如同墨染的天空，道：“爸爸妈妈，你们的大仇已报，不过儿子暴露了，至于在哪一步暴露了，我想了很久。 也许是在海燕大酒店附近踩点，那么居民区的监控探头拍到了儿子的人像。” 韩晨坐在田埂上小歇片刻，接着跑到公路上拦下了一辆摩托车。 摩托车车主原本不想带人，见他笑容儒雅，不像坏人，于是捎了他一程。 等到了市区，韩晨下车后打了个车去了城西街道白马村东南园10号。 门口果然有一个煤炭炉子，他不禁佩服顾润叔叔的心思缜密，不亏是在档案局的局长身边干了一辈子的秘书工作。 他从煤炭孔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民房门屋上面的锁。 附近密密麻麻都是这样的房子，警察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他。 回到屋里，韩晨四处看了看，小院儿里头有一个枇杷树，上面结满了果实，竟然没有被鸟儿食用。 院子里面还有一口深井，他摘了一些琵琶，打了一桶井水，将琵琶泡在井水中。 待会儿顾润叔叔过来，两人可以一边分享美食，一边享受大仇已报的痛快。 凌晨一点的时候，韩晨听见敲门声，从床上跳了下来。 “谁？”他贴着门问道。 “我！” 韩晨打开门，笑得像个孩子，语气之间十分兴奋。 “顾叔叔，快进来，等您好久了！您从家里到这边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顾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径直走了进去，看见院子里泡着一盆枇杷。 他平静地说道：“这棵枇杷树和子萱一般年纪，和你的年纪也相仿！” 韩晨愣住了一会儿，问道：“这屋子不是您租的吗？” 顾润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岳父岳母的老宅子，我和子萱妈妈偶尔会过来。 原本打算等枇杷树结满了果子，摘下来顺丰寄到上海给子萱尝鲜，没想到你阿姨突然跳楼走了。” 韩晨心口顿沉，心想顾润叔叔为什么要骗他，不过并没有多细想。 顾润道：“屋里有个竹编篮，你替叔叔拿过来，我想摘点枇杷明天寄给子萱。” 韩晨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子，看见一张八仙桌上摆着一个竹编篮。 他下意识到摸了摸，上面竟然没有一丝灰尘，心口稍稍产生了一些不适。 韩晨走出屋子，顾润朝他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过来，帮叔叔一起摘！” “好！”韩晨点点头，走近那棵高大的枇杷树。 “子萱小时候为了吃枇杷，像个小猴子似的爬上去，结果摔得头破血流。 现在额头上还有一块疤痕，所以这丫头一直留着齐流海，好像叫什么空气刘海，是不是？” 韩晨笑道：“是的，棒子国很流行的一款发型，不是那种厚厚的一刀切刘海，比较有层次，女孩子都喜欢。” 顾润嗯了一声，笑道：“我是老古董了，不太看得懂，总之子萱留那个发型挺漂亮的。” 两人一起摘了一篮子的枇杷，韩晨准备清洗一番，被顾润制止了。 “枇杷不能洗，洗了再寄容易坏，明天我在快递盒子里面放上一些泡沫，就可以寄出去了。” 韩晨点了点头，拉着顾润道：“叔叔，吃点枇杷消消暑吧，天气怪热的。” 两人坐在一张长板凳上看着皎洁的月光，一边吃着枇杷，一边聊着薛明刚才被杀的经过。 “叔叔，门口那个袋子里面的东西是薛明的，你都想象不到他刚才那副痛苦的表情。 要是现在有酒就好了，还没和叔叔一起喝过酒呢！ 我爸在世的时候，我每次回来我们爷俩都要一个人喝上五六两白酒。 家里有两瓶二十年的茅台酒，原本是打算我和李婷结婚的时候，摆在主桌上用的。 现在回不去了，那酒真是可惜了，我爸每次想喝，我妈都死活不同意。” 顾润浅浅一笑：贤侄，多吃点，咱们就以枇杷代酒，干一个！” 韩晨哈哈笑道，心情十分爽快，“叔叔，您还挺幽默的，干一个！” 顾润打量着韩晨，道：“看看手机好不好买机票？不行就走水路！” 韩晨笑道：“现在什么路都走不通了，警察既然已经怀疑到我，水路、陆路、空路、海路都会派人盯着的。 叔叔，我走不掉的，我应该是在海燕大酒店附近居民区的监控中暴露了。” 顾润拍了拍韩晨的肩膀，道：“别担心，叔叔有办法！ 别忘了叔叔的话，照顾好子萱，拜托你了！” 韩晨刚想问顾润有什么办法时，突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顾润叔叔在他眼前变成了三个人。 “叔叔......我头好晕！” “晕就睡一会儿，靠着叔叔的肩膀！” 韩晨点了点头，陷入了昏迷状态。 顾润将韩晨拖进了卧室，平躺在床上，接着深情地摸了摸他俊朗的脸颊，“小子，子萱应该会喜欢你这一款，以后我的宝贝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好好善待她，就当是报答叔叔了。” 顾润走出卧室，带走了院子里的黑色塑料袋，在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师傅停下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去哪儿？” 顾润道：“市公安局！” ...... 严忠义带人前往韩晨父母居住的小区时，敲门无人应答，于是破门而入，发现韩晨根本不在家中。 他又带人去了韩晨父母的老家，找了半天也并无发现韩晨和薛明的踪影。 狄杰发现老宅有一间地窖，但是里面除了一些农耕的工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群人一筹莫展时，市公安局的电话打到了严忠义的手机上。 电话是局长孔丽萍打来的，“忠义，凶手已经到局里自首了！” 严忠义剑眉紧拧，一脸惊讶道：“凶手去自首了？是薛明还是韩晨？” 孔丽萍道：“都不是，是养老公寓诈骗案受害者李梦女士的丈夫，顾润！” 第224章 用手提眼镜 得知凶手到公安局自首，严忠义心中有些纳闷。 原本作案动机最为明显的凶手，一个是鹏宇地产的薛明，另一个是受害者家属韩晨。 起初他们认为薛明杀害潘伟的可能性最大！ 一是针对那笔诈骗款，两人出现分赃不均，于是起了争执；二是双方都想将诈骗案的罪名甩给对方，于是争执期间一方杀了另一方；三是薛明深爱着潘伟，潘伟却不近男色，于是薛明因爱生恨杀了他； 第四点，严忠义暂时没有对手下人透露。 他调查到薛明父亲是金润地产的创始人，当年金润地产被美华置业整得很惨，最后直接宣布破产。 美华置业背后的势力，不仅有前公安局局长常进，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严忠义的眼前。 房地产开发商避免不了和一个单位对接，那就是国土局。 严忠义在潘宗海和美华置业之间发现了蛛丝马迹，猜测潘宗海、常进、魏明这三人之间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联系。 李子昂将从海燕大酒店附近居民区带回监控视频，画面中虽然看不清人脸五官模样，但是身形与薛明十分相似。 起初他们以为这个人就是薛明，狄杰从监控中发现了凶手的习惯性动作，凶手喜欢下意识地用手提眼镜。 他们和韩晨谈话期间，几次发现韩晨也有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所以监控中的人，也许不是薛明，而是韩晨。 他们去了韩晨家中，没有发现韩晨以及任何的作案工具。 他们又查到韩晨的父母在农村老家有个老宅子，前往目的地，依然没有发现韩晨，更没有发现薛明的踪影。 此刻，严忠义百思不得其解，凶手怎么会是顾润这个退休老人？ 尽管当初从养老公寓诈骗案受害者当中逐一排查，顾润和韩晨的犯罪嫌疑和作案动机最大，但是通过谈话，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这个人竟然公然跑到公安局自首，这波操作让严忠义一时间有点看不懂。 监控中男子的身影与顾润十分不符合，顾润身高170cm多一点，身材瘦弱，而潘伟体型高大威猛，即便顾润当时趁着潘伟酒醉偷袭，他也未必是潘伟的对手。 最至关重要的一点，潘伟的括约肌严重损伤，这一切都不像是顾润干的。 潘伟后庭的括约肌，如果不是使用自慰器所为，不管从哪里方面考虑，顾润都未必有这个癖好和能力将潘伟的括约肌搞残。 一群人回到公安局，直奔审讯室，孔丽萍和几名副局长已经等候多时。 顾润一个人静静坐在审讯室，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严忠义心口升起不好的预感，眉头紧蹙，问道：“老孔，那袋子里面是什么？” 孔丽萍脸色十分难看，她刚才已经目睹了里面的物件，十分辣眼睛。 “里头是薛明和潘伟的......生殖器官！一个看着刚被砍下不久，另一个已经开始发臭了！” 严忠义和身旁警员都愣住了，即便他们怎么看这个顾润也不太像是凶手，但是他将薛明的生殖器官带到了公安局，一来证明这个薛明已经凶多吉少，二来顾润基本上与此案已经逃脱不了干系。 “老孔，他刚才交代了吗？”严忠义问道。 孔丽萍沉声道：“他就说了一句，薛明和潘伟是被他杀的！” 严忠义阴着脸走进审讯室，狄杰紧跟其后。 顾润看见严忠义的那一刻，一双空洞的眼神突然闪出一丝光亮。 严忠义二人拉开椅子坐下后，狄杰开始做记录。 严忠义打量着顾润，此人面色越发憔悴，像是得了什么病。 他看着面前桌上的黑色塑料袋，沉默了片刻，开门见山道：“这里面是薛明和潘伟的生殖器官？” 顾润点头道：“是的！”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们害死了我妻子，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们即便抓住他们，他们也未必会被执行死刑，说不定判个死缓，以后还能够有重获自由的机会。 法律的纲常有时候并不能令受害者解气，所以我决定当一名法外制裁者，向那些恶人施以最严厉的惩罚。” 严忠义静静端倪着他，突然笑了笑：“顾润，你今年已经61岁了，我不相信你还有这样的血性去杀人。 我们找你谈过，你当时声称只要警方抓住凶手，追回那笔诈骗款，你可以不再追究此事，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怎么现在突然画风突变，不仅杀人，还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 顾润平静地点了点头：“医生说我了得了癌症晚期，至多还能活三个月。 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所以不打算继续忍辱负重，决定杀了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仇人。” 严忠义抿抿嘴，道：“说说你的杀人经过吧！” “那天我跟踪潘伟，打算教训一下他，没想到看见薛明一直在酒店外面等他。 潘伟喝醉酒从海燕大酒店出来，我看见薛明开车跟上了他，我一路尾随他们到了那片工地。 竣工的路段立了禁止通行的牌子，挡住了潘伟回家的路。 他骂骂咧咧下了车，然后我就看见薛明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对了，我还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严忠义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顾润继续道：“薛明说喜欢潘伟很久了，但是潘伟对男人不感兴趣，薛明就威胁他，如果不和他那个，他就带着1.7个亿的诈骗款离开这里。潘伟一听急了眼，两人扭打在一起，潘伟喝醉酒，根本不是薛明的对手。 薛明气得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潘伟倒在地上破口大骂，骂薛明是死变态。 薛明当时十分恼怒，举起身旁一块砖头砸了潘伟的脑袋，一下子就把潘伟砸晕了过去。 接下去的画面可能会引起你们产生不适！” 严忠义捏着下颌骨，道：“继续说下去！” 顾润点了点头：“我看见薛明脱下裤子，然后把潘伟的裤子也脱了。 他四周看了看，以为附近没有人，于是提了提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得一脸淫荡。” “然后呢？”严忠义眉头紧蹙，问道。 第225章 输在细节上 顾润继续道：“潘伟脑袋被砸晕了，又喝了不少酒，直到薛明对他性侵完毕，他都没有醒过来。 事后薛明开着那辆丰田凯美瑞离开了工地，我悄悄走到潘伟旁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 我查到养老公寓诈骗案是他们两个浑蛋所为，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潘伟。 潘伟他爸是国土局一把手潘宗海，此人在市里面人脉不错，一定会想尽办法护他儿子周全，也许最后事情会不了了之。 于是我下定决心必须杀了潘伟，警察如果发现他的括约肌被人进入过，一定不会怀疑是我这个老头所为。 我朝着潘伟的要害处补了两刀，最后临走时，我斩断了他的生殖器官，让警方的查案思路朝着变态杀人狂、凶手是一个gay的方向去破案。 严队长，你们追捕薛明，一定是发现潘伟的括约肌严重受损，于是调查了薛明的性取向，发现他是一个gay？” 严忠义听完顾润的讲述，剑眉紧拧：“没错，你成功误导了警方，我们怀疑凶手是一个gay，并且此人带走了他的生殖器官。 没想到这一切是你干的？真是令人大跌眼镜，我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你杜撰的故事。” 顾润笑了笑，“我已经活不久了，没必要再骗你们。对了，你们找到那辆丰田凯美瑞了吗？” 严忠义冷哼一声：“车在哪儿？” “那辆丰田车被我沉入河中，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没有找到？ 不过即便你们找到了也没什么意义，那辆车是我和车贩子买的，你们查不到是我购买的。车子在......” 严忠义派人立刻去打捞那辆车，然后接着问道：“说说你是怎么杀了薛明的吧！” 顾润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查出薛明是养老公寓诈骗案的主谋和策划者，然后一直跟踪了他好几天。 薛明担心自己暴露，于是拿着钱准备去机场跑路。 路上我故意制造了交通事故，然后骗他上车，又骗他喝了添加迷药的矿泉水。 等他再次醒来后，已经被我带到了一片树林里头。 我用鞭子狠狠抽打他，在鞭子上面撒盐，打得他皮开肉绽。 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我决定杀了他祭奠亡妻。 我将他带到了张甸村的碧流河，在河边上切割了他的生殖器官，然后将他放进了后备箱。 最后我使出全部力气将车子推进了河里，你们现在可以去打捞了，他应该已经死透了。” 审讯室外边，孔丽萍立刻让人通知捞尸部门，前往张甸村碧流河打捞车辆。 严忠义看着顾润，道：“你在退休前也是体制内的一员，为什么要被仇恨懵逼了双眼？” 顾润轻笑了一声道：“你不是我，当然不会有同理心！ 我和李梦生活了大半辈子，她死了，我差不多也死了。 潘伟和薛明是经济诈骗犯，多半也不会被判处执行死刑。 潘伟他爸有权有势，我在体制内一辈子，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彻。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如靠自己去解决，有人难免会钻法律纲常的空子。 法律对于一些社会败类的惩治，终究不够彻底。我决定作为法外裁决者，替天行道。” 严忠义冷着脸道：“替天行道？顾润，谁借给你的胆子？” 顾润呵呵笑道：“身体借给我的胆子！ 医生都说我活不过三个月了，早晚都是一个死，我没什么可怕的！” 严忠义又问道：“你今晚为什么过来自首？” 顾润道：“听说你们怀疑韩晨是杀人犯，呵呵，你们警察的智商真是让我震惊。 你们判断的依据是什么？韩晨的妈妈生前和我老婆是朋友，我和韩晨也是通过这次诈骗案认识的。 韩晨一直劝我放宽心，坚信警察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这孩子性情纯良，他根本不懂这个世界存在灰色地带。 某种意义上，他比我还惨，不仅父母双双跳楼，心爱的女人也是因为潘伟死了。 他如今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还经常安慰我。 看着他心情不好，我的心里十分难受，更加坚定了杀了潘伟和薛明的决心。 为什么主动自首？ 一是因为你们查错人了，二是我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三是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 最后的三个月，我想干脆在拘留所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法院整个流程下来，我差不多也快要死了，到时候是病死了，还是被注射死刑，区别不大。 我对得起我老婆，也替其他受害者家属惩治了诈骗犯，死而无憾了。 这辈子我在体制内勤勤恳恳工作，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次杀了两个浑蛋，值了！” 严忠义双手交叉，忖度了一会儿，道：“这个袋子里面的东西可以证明你涉嫌犯罪，但是我认为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也许你想保护韩晨，也许你们是一对共犯。” 顾润呵呵笑道：“这只是你的主观臆想，我已经自首了，事实胜于雄辩，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实在没必要欺骗你们。 再说了，虽然我老婆认识韩晨的母亲，但是我也没必要为了他顶罪，我没有那么伟大。” 严忠义手指点了点桌面，转头看向狄杰：“把视频放给他看！” 狄杰嗯了一声，将面前的一部笔记本电脑对着顾润。 顾润双眼注视着屏幕，视频中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他心里自然清楚是谁。 不过他在地窖见过薛明，薛明与韩晨的体型、身高十分相似，同样戴着黑框眼镜。 半晌之后，顾润道：“你们想说明什么？” 严忠义将画面片段回放了几遍：“注意到什么了吗？” 顾润摇了摇头！ 严忠义又让狄杰打开上回韩晨在审讯室的视频，将他几次提眼镜的动作回放了几遍。 “有时候一个细节就会出卖一个人，韩晨输在细节上面。” 顾润冷笑一声：“你出去问十个戴眼镜的人，九个就有习惯性提眼镜的动作，这不能当成证据。 严队长，难道我长得这么不像杀人犯吗？” 第226章 杀人犯顾润 李子昂又从鹏宇地产带回了几段视频，大多数都是薛明在会议室开会的视频。 “头儿，这小子有下意识提眼镜的习惯，所以用这一点判断韩晨是杀人凶手，实在证据不足。 也许咱们都想多了，里头这个顾润得了癌症晚期，于是心灰意冷，杀了潘伟和薛明，这完全有可能。 头儿，咱们可以定案了！” 话音刚落，警员打来电话说两辆车都找到了，一部是丰田凯美瑞，一部是雪佛兰。 雪佛兰后备箱里面有一具男性尸体，从面容可以判断出是正在通缉的逃犯薛明。 严忠义沉着脸，看向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 此刻，顾润平静地坐在里面，坐姿端正。即便已经退休了，他依旧散发出机关男特有的气质。 这个男人真的是杀人凶手吗？ 次日清晨，潘宗海携妻子一同来到市公安局，身后还跟着殡仪馆的人员。 殡仪馆的人从法医室带走了潘伟的尸体，包括昨天顾润自首时带来的物件，经过dna对比，那枚发臭的物件确定是潘伟本人的。 叶曼之全程痛哭，看见殡仪馆的人抬出潘伟的尸体时，这个溺爱了儿子几十年的母亲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潘宗海临走前，让孔丽萍带他见了杀人犯顾润。 顾润平静地看着他，嘴角流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潘宗海脸上难掩愤怒，“你真是歹毒！” 顾润呵呵笑道：“我不及你儿子一分一毫！你儿子是人，我老婆就不是人了？ 潘宗海，别以为你官大就能只手摭天，这个世界总会有人替你教训你的儿子！ 子不教父子过！也许你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教育失败！” 潘宗海阴着脸走出审讯室，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顾润那句“子不教父之过”如同无数只巴掌，打在他的那张老脸上。 他心想，如今潘家绝了后，妻子伤心欲绝，神经逐渐失常，纪委的人正盯着他，这个家就快要完了。 省公安厅厅长得知养老公寓诈骗案已破，对扬城市公安局提出了表扬。 这一次破案时间仅仅用了一周时间，破案效率很高。 省公安厅厅长与孔丽萍交流了一番，认为严忠义可以往上提拔一下。 如果方便的话，建议让他作为年轻干部前往省公安厅学习一段时间，算是让他进修深造一下。 孔丽萍将这个好消息转告了严忠义，严忠义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谢谢孔局长，请您替我谢谢厅长。” 孔丽萍语重心长道：“回头我把厅长的微信名片推给你，千万不要畏惧领导，这只会拉开你们之间的距离。 你还年轻，如果在职业道路上能够得到大领导的赏识，以后在前涂上会更上一层楼。” 严忠义嗯了一声，但是脸上依旧心事重重。 顾润上门自首，这个行为实在反常，即便他得了癌症晚期，也没必要这么做！ 也许他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布置得好好的，然后大摇大摆平铺在他的面前，等着让他定案。 现在市公安局上下都沉浸在破了大型诈骗案的兴奋中，只有严忠义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思索案情。 这两起杀人案破得有点快，甚至有点太过于简单。 就像打牌一样，好像被人放了牌，然后直接宣布你赢了。 ...... 韩晨醒后，在屋子里看见顾润留下一份信件，上面写着“贤侄，看完销毁！”几个字。 打开信件，韩晨读着读着眼眶流出了两行热泪。 他抱着两人昨晚采摘的枇杷，离开了这间老宅子。 回到家中，他发现家里来过人，很快警方打电话向他解释并且打了招呼。 现在的韩晨洗脱了嫌疑，无论是水路、海路、陆路、空路，他都可以畅通无阻。 生活像经历了一次洗牌，他的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 韩晨买了一张动车票，从扬城开往上海。 他手里抱着一个白色的泡沫箱，里面装满了枇杷，还有两包冰袋。 两个小时不到，韩晨抵达上海虹桥站，顾子萱正举着牌子接站。 韩晨远远望去，一个肤色白皙、长相娇美、额前留着空气刘海的姑娘，正举着牌子东张西望。 她的眉宇之间有顾叔叔的影子，顾叔叔果然没有骗他，子萱妹妹的长相在人来人往的虹桥站十分惹眼。 顾子萱今天穿着一件碎花小吊带裙，淡蓝色的裙子随着微风摇摆，她美得清新脱俗。 韩晨不敢想象，当她得知母亲跳楼、身患癌症晚期的父亲锒铛入狱，那双清澈的眼睛会不会流出一汪湖水。 他朝着顾子萱挥了挥手，清俊疏朗的五官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嘴洁白的贝齿。 顾子萱怔怔地看着他，男子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看着很聪明的样子，老爸这次果然没有骗他。 她朝着笑道：“你就是韩晨吧？我爸这次挺靠谱的，你和他形容的样子相似度高达90%。” 韩晨浅浅笑道，“顾叔叔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我俩一见如故。 对了，这盒枇杷是他亲手摘下来让我带过来给你吃的。” 顾子萱捂嘴笑道：“我爸一定告诉你，我小的时候像一只小猴子，爬上树摘枇杷，结果摔得头破血流。” 韩晨点点头：“顾叔叔很爱你！” “那是必须的，他怎么可能不爱这么漂亮的可爱的聪明的上进的闺女呢！ 对了，我爸怎么不来看我？发微信给他也不回复消息！” 韩晨抿抿嘴，道：“顾叔叔参加了社区掼蛋大赛，目前已经进入了总决赛，正在积极应战中。 如果赢得比赛，奖金两千块，还能代表社区去别的社区继续pk。” 顾子萱两眼瞪直，半晌之后笑道：“这么说，我爸有望成为扬城市退休职工当中的赌神啦？” 韩晨点了点头，看着顾子萱柔美的面庞，语气温柔道：“顾叔叔很聪明，一定能够赢得比赛！ 对了，顾叔叔让我把这张存折交给你，说是可以异地取款，让你赶紧付个房子的首付。” 顾子萱接过那张存折，打开看了看，惊讶道：“我的天呐，我爸妈竟然存了两百万？ 老爸老妈简直yyds！我辈之楷模啊！” 韩晨笑了笑，情不自禁伸手拍了拍顾子萱：“走，带你去庆祝一下！ 浦东区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我请你吃饭！” 顾子萱举着手中的那张存折，神色调皮道：“我是东道主，今天由我来请客！” 韩晨看着顾子萱一蹦一跳的样子，仿佛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嘴角扯起了温柔的笑容。 下一秒，他差一点被自己这个笑容吓到，刚才那一刻他仿佛顾叔叔附体一般。 他杀了潘伟和薛明，当真可以逃脱法律的追责吗？ 他真的可以回到英国，然后拿到那边的永久居住权吗？ 他真的可以代替顾润叔叔，余生好好照顾子萱妹妹吗？ ...... 第227章 韩晨见子萱 顾子萱在虹桥站接到韩晨，两人前往浦东区一家西餐厅吃饭。 “你多大了？”顾子萱脸上难掩喜色，看得出来她相中了韩晨。 “比你大三岁！”韩晨勾了勾嘴角，努力配合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挺好的，我不喜欢小奶狗，我喜欢成熟的男人。 我原来的择偶标准，男生最好比我大五岁以上。不过看你各方面都不错，相差三岁也行。” 韩晨愣了一下，现在女孩儿都挺直接的。 “我爸说你单身，你谈过几个？”顾子萱一脸八卦地问道。 “一个！” “哦！初恋啊！一定很难忘吧？” 韩晨竟然听出了一丝醋意，看来子萱妹妹应该是看上了他。 “子萱，你多吃点！”他将面前的牛排切成了一块一块，连同盘子递给了顾子萱，举手投足之间十分绅士。 顾子萱捂嘴笑道：“你怎么和我老爸这么像？连说话的语气也很像！ 小的时候他每周带我去吃必胜客，每回都是他帮我把儿童牛排切好了，就像你现在这样。” 韩晨笑道：“你该不会是爸宝女吧？” 顾子萱歪着脑袋道：“以前我觉得我是妈宝女，后来长大了发现我爸比我妈更有意思。 他一辈子在体制内工作，看着挺无趣的，那都是因为他的工作性质原因。 他在局长身边当秘书，嘴巴要紧，心思要缜密。 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我爸酒喝多了，晚上拉着我去公园搭了帐篷。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靠近了爸爸的内心。 他告诉我，他的理想职业并不是当一名体质男，而是当一名数学老师。 他认为万事万物都离不开数学的规律，但是父母之命难为，他还是听了我爷爷的话进入了体制内。 也许因为性格原因吧，他一直没当上官，做了一辈子的秘书工作。 那天晚上我爸说，以后不会逼着我考公务员，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业。 他说在体制内束手束脚的，时间久了会被同化，基本上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我大学毕业之后来到上海，上海的工作铺天盖地，但是想要混出来也挺难的。 我选中了现在这家公司，从事互联网编辑工作，这些年已经从普通小编升到了主编了。 韩晨，我有信心，未来我一定可以成为网站总编辑，让我爸为我感到骄傲！” 韩晨点点头：“子萱，你一定会成功的！对了，一直没听你提起你的妈妈！” 顾子萱咽下一小块牛排，道：“我妈这个人，这辈子处处争强好胜。 我爸云淡风轻、淡泊名利，不过在她眼里就是不求上进。 小的时候我觉得妈妈比爸爸厉害，因为妈妈在单位是个小领导，爸爸当时就是普通的办事员。 现在我觉得我爸比我妈厉害，尤其是境界上面，比我妈的思想觉悟高得多，看得远。 如果没有我爸，我想我妈不会把存折本本交出来的！” 韩晨浅浅一笑：“顾叔叔如果听见，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顾子萱拿起手机，“那我现在打个电话给他，亲自向老爸表白！” 韩晨脸上故作轻松道：“顾叔叔今天有掼蛋比赛，这个点估计在和牌友吃饭，咱们还是先别打扰他了。 下午两点他还要继续应战，我想这次比赛几乎没有悬念。” 顾子萱放下了手机，脸色颇为惊讶：“你对我爸的行踪简直太了解了吧！” “我俩昨晚才在一起喝了酒，不然这盒枇杷拿来的？”韩晨扯了扯嘴角。 顾子萱点了点头，打消了心里的顾虑，两人说笑着吃完了午餐。 饭后，她在网上买了两张迪士尼乐园的门票，拉着韩晨玩了一个下午。 韩晨全程帮她拍照，嘴角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顾子萱看得一阵恍惚。 看着顾子萱笑得一脸幸福，韩晨发誓要代替那个男人好好爱她。 “你照片拍得真好，有没有人夸过你啊？”顾子萱拿着手机翻看着刚才的照片，一脸兴奋道。 韩晨鼻尖一酸，他的照相技术都是陈婷一手培养起来的。 “没有！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哇！这张把我拍成了大长腿，还有这张也好好看！ 韩晨，你简直是宝藏男孩，我爸这次挺靠谱的！”说完这句话，韩晨看见顾子萱脸颊上微微泛红。 “天气太热了，咱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吧，然后我早点送你回去！”韩晨道。 顾子萱看着迪士尼乐园的城堡，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不舍。 “我在上海待了这么久了，却因为工作太忙很少来这里玩。 晚上会有灯光秀表演，我想看完了再回去，可以吗？” “好！都听你的！” “谢谢你，你真好！”顾子萱的嘴角露出了两颗甜美的小虎牙。 “韩晨，我还要在这里拍一张，你蹲下来拍，这样拍显得腿长。”...... 晚上八点，迪士尼乐园的烟火秀吸引了许多人驻足观看。 顾子萱高兴得像个小女孩，韩晨用手机为她记录了美好的时刻。 回到市里面，两人在十里洋场的黄浦江附近吃了一家粤菜。 结束之后，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韩晨送顾子萱回到宿舍，顾子萱约他明天一起去几家楼盘看看房子。 洗完澡，顾子萱躺在床上，脑海中不停回放今天与韩晨初次约会的场景。 她决定给老爸发条微信表扬一下他。 “老爸，这次您果然没骗我，韩晨确实是我的菜，五官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 他对女生很有耐心，脾气和您一样好。关键他人长得也帅，说话的语气和您还有点像。 第一次见面，我对他的感觉特别好。 老爸，谢谢您，存折我已经收到了，明天我让韩晨陪我一起去看房子。 等我在上海有了房子，到时候您和我妈就是上海的老头老太了，我也可以多陪陪你们。 嘻嘻，其实我是希望你们能够每天做饭给我吃～哈哈！” 顾子萱玩累了一天，发完这条微信就睡着了。 韩晨在顾子萱宿舍附近的全季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进入房间，他直奔淋浴间。凉水浇灌在全身，他比往常更加清醒。 洗完澡，他穿着一件白色浴袍，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网上关于养老公寓诈骗案，已经有消息声称真凶已经落网。 韩晨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眼眶红了。 “顾叔叔，我已经见到子萱妹妹了。您没骗我，她很漂亮。 您放心吧，这辈子我会拼尽全力，给子萱妹妹一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纸包不住火，子萱今天几次想要联系您，都被我各种借口拦住了。 如果她知道您并没有杀人，而是替我顶了罪名，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顾叔叔，我真的可以自欺欺人吗？” 第228章 遇到点难事 一起重案告破，市公安局上下除了值班民警，大家都下班各回各家了。 严忠义回到家，父母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喊过来替他庆功。 一桌子好酒好菜，大家嘴里都是各种夸赞，严忠义的大姑和二姑脸色却有些难看。 严忠义的父亲是家中的长子，下面有两个妹妹，从小两个妹妹关系十分要好。 因为严忠义的奶奶重男轻女，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给严忠义他爸，两个姑妈一直孤立这个大哥。 虽说三人都已经成家多年，子女都已经长大了，但是明里暗里两个姑妈还是处处爱和大哥比较。 以前比谁挣的钱多，后来比三个孩子的成绩。 大学毕业之后，严忠义进了公安局上班，并且考上了公务员，正式工，铁饭碗。 大姑的女儿却在家待业了几年，小姑的儿子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目前也在家里待业。 看着严忠义一路上升，从普通警察做到了刑警队队长的位子，前阵子又破了一桩连环杀人案，现在仅用一周的时间又破了一桩特大诈骗案和两起杀人案。 大姑二姑心里不是滋味，心想大哥家的孩子以后兴许还会高升，以后三家人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尽管如此，酒桌上她们还都客客气气的，招呼严忠义的妈妈别忙活了，赶紧坐下来一起吃。 偏偏严母这个人爱嘚瑟，脸上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孩子他大姑、二姑，我忙得开心，忙得高兴！ 我儿子有出息，这次只用了一周时间就破了大案，上头已经有风声了......” 严母欲言又止，给最后一句话披上了一丝神秘的味道。 大姑二姑笑得极不自然，问道：“嫂子，是不是忠义要被提拔当大干部了？” 严母笑道：“早该给我儿子提拔了，上回那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破了就该往上提拔！ 不过领导自然有他们的想法，这次忠义一周时间破了大案，省公安厅的厅长亲自和忠义他们局长说了，要让忠义再往上走一走，还让他去省里面进修深造呢！ 这叫什么？这叫储备干部进修！” “妈，八字还没一撇呢！”严忠义察觉到桌上气氛微妙，示意老妈低调一点。 “你刚才不是和爸妈说了嘛！傻孩子，这是好事，这里都是家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出来大家都替你高兴，明天我还要下楼和邻居街坊说呢！” 严父的脸上也难掩喜色，拍了拍严忠义的肩头，道：“你妈这人心里藏不住事情，虽然还没有发布红头文件，不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忠义，让你妈好好嘚瑟几天吧！ 你可是她这辈子最好的作品，你要是觉得她大嘴巴，以后偷偷告诉老爸就行了！” 严母故作嗔怒道：“老严，你瞧瞧你那个大肚腩，里头装着一肚子的坏水！” 话音刚落，一桌人哄然大笑，严忠义的大姑二姑脸上笑得有些难看。 晚饭过后，亲戚们都各回各家了，严忠义站在阳台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老妈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和严忠义的外婆视频，将儿子的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娘家人。 老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央视频道播放的一部打鬼子的电视剧。 “忠义啊，你少抽点烟，快过来陪爸喝点茶！” 严忠义回头看了看他，沉默片刻，走进客厅将烟头熄灭了。 “爸，局里还有些扫尾的工作要处理，趁着现在我对案情还熟悉，我想去把卷宗再完善一下。” 严母听见了儿子的话，忍不住埋怨道：“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妈还打算让你陪我唠嗑呢，你这孩子真是拼命三郎！” 严父笑道：“我儿子这么努力，将来当局长的料。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儿子，老爸永远支持你，快去吧，你抽烟快要把我熏死了！” 严忠义笑道：“爸，最后一句话才是您的真心话吧！” 严母给儿子准备了三个袋子，里面装着新鲜蔬菜水果，“平时多吃水果和蔬菜，身体才能倍儿棒！ 妈还等着你娶媳妇，让妈早点报上大孙子呢！快告诉妈，最近有没有处对象？” 严忠义快速接过老妈手中的三个袋子，道：“妈，我得赶紧走了，局里晚了没人给我开门！” “小骗子，你们有值班民警，你就知道糊弄你妈！” ..... 严忠义开车来到公安局，和门口保安以及值班警员打了声招呼，接着直奔刑侦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反复看着面前的卷宗，思索整起案件的来龙去脉。 经过医院再次诊断，顾润的确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活不过三个月。 他主动来公安局自首，并且每一个犯罪细节都交代得很清楚。从表面上看，这起案件的凶手就是顾润。 潘伟喝醉酒被薛明打晕，接着被薛明捅了括约肌。顾润埋伏在旁边，等薛明离开之后，上前补了两刀。 这是顾润对杀害潘伟的解释！ 薛明被警方怀疑是杀害潘伟的真凶，顾润在他逃亡路上对他下手。 接着因为被仇恨蒙了心，他用蘸盐水的鞭绳狠狠折磨薛明，砍断了薛明的生殖器，然后把人装进了后备箱，最后将车推进河中。 这是顾润对杀害薛明的解释！ 但是有一个细节，严忠义却记在心里。 顾润在审讯室，十分维护那个韩晨，似乎处处在替他洗脱嫌疑，当时他就觉得顾润用力太猛。 他声称韩晨比他更惨，不仅死了父母，未婚妻也是因为潘伟死了。 从人性角度上分析，韩晨应该比他更加痛恨潘伟，对潘伟痛下杀手的可能性更大。 顾润主动描述了薛明当时提眼镜的动作，这究竟是无心之谈，还是故意为之？ 严忠义当时并没有问顾润，薛明有无这个提眼镜的习惯动作！ 还有韩晨，他与死者薛明无论从身材、身型、身高都十分相似。 两人戴上黑框眼镜，相似度高达90%。 黑框眼镜！！！ 严忠义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黑框眼镜是一个线索。 他立刻调出监控视频，将韩晨的眼镜进行了放大，发现上面有一个英文单词，forich！ 他上网百度了一下，发现那是英国的一个知名眼镜品牌，目前还没有进驻中国市场。 他又调出海燕大酒店附近居民区的监控，画面很模糊，只能看出凶手的身型和身高，眼镜放大之后根本就是一堆方格子的马赛克形状。 严忠义播放了李子昂后来在鹏宇地产带回来的几段监控录像，视频画面十分高清。 他将薛明的画面放大，在他的眼镜上面发现了一个品牌logo。那是一副古驰gi眼镜，属于国际大品牌。 韩晨佩戴的那副眼镜镜片是椭圆形状，而薛明那副眼镜是方形形状。 严忠义将居民区的监控视频放大，努力观察那副眼镜的镜片形状。 然而当时环境黑灯瞎火，居民区的监控像素堪忧，人像被放大之后呈现马赛克图像。 深夜，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拨打了省公安厅画像师张淼的电话。 张淼有24小时不关机的习惯，很快接通了电话，“严哥，好久不见，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忠义叹了口气，道：“我这边遇到点难事，监控画面放大之后，人脸那一块出现马赛克现象，你有办法消除吗？” 张淼思考了一会儿，道：“你把视频先发给我，我尽量使用无损放大算法，看看能不能恢复出来。” 第229章 他俩怎么了 张淼打开电脑，接收了严忠义传来的监控视频，这一夜就再也没有合上眼睛。 严忠义深夜找他，如果不是发生了急事，绝不会如此冒昧打扰他休息，可见此事非同一般。 寂静的夜晚，严忠义丝毫没有困意，他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抽烟的速度已经不如刚才那般焦躁。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比起一片光明的前途，‘真相’这两个字才是他一直追求的信仰。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他以为是一阵穿堂风吹过，回头却看见是高琳推门而入。 她手里拿着两桶泡面，坐到他面前，“夜深了，肚子饿了吧？一起吃点？” 严忠义眉头紧拧，语气有些责备：“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女人不能熬夜！” 高琳笑了笑：“杜海家里有事，今天我替他值班，薛明的尸体我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想不想听听我查出了什么？“ 严忠义接过那桶泡面，里面放了卤蛋和火腿肠，他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豪华版的泡面！” 高琳点了点头，“一边吃一边聊吧！” “好！” “薛明身上的鞭伤不是沉河当天所为，而是旧伤，伤口虽然还很新，但是结痂时间已经有一两天。 所以顾润说当天在碧流河对他实施鞭刑，这一点不成立。 他应该事先已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把薛明暴揍了一顿，这个他没有交代清楚。 不过从他撒谎的行为来看，这个人不简单，明明是自己来自首，却还在撒谎，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另外，薛明的身体发生过休克、高烧、炎症反应，这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发生的病症。 还以一个地方，薛明的睾丸严重损伤，应该是被人施加了某种酷刑。 碧流河是凶手最后杀薛明的地方，但是绝不是凶手虐待薛明的第一案发现场。 所以这个问题，你要撬开顾润的嘴巴！“ 严忠义点了点头，心情变得越发沉重。 人就是这么矛盾，案子破了，心情不好。 现在有人告诉他，案子存在实质性的疑惑，他心里又开始焦虑了。 不过总好过他一个人认为案子有问题，高琳知道了这个事情，严忠义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 “琳琳，谢谢你！”严忠义也许都不知道，他此刻含情脉脉地看着高琳，眼底难掩对她的爱慕和崇拜。 高琳笑了笑：“傻子！快吃吧！” 两人吃了一会儿方便面，高琳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严忠义抬起头，与她四目相视时，似乎明白她眼中的那份深意。 两人毕竟好过几年，曾经那么亲密的一对佳人，她一个细小的动作，他也能够领会。 “你在担心我的前途，担心我这个时候泼了所有人一盆凉水？” 高琳点了点头：“听说省里面对你这次的表现很满意，接下来你可能很快被提拔。 你现在是副科级，也许这次能够提拔成为正科级，以后就是副处、正处级干部。 再往上走，如果未来你当上了副局长的位置，就是副厅级别了。” 严忠义放下面叉，双手握住了高琳的两肩，两人身体靠得很近。 “琳琳，我犹豫过，但是最终我不愿意违背了我的初心！ 顾润十分狡猾，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你知道他退休之前干什么工作的吗？” 高琳道：“好像是档案局的事业编制人员！” “嗯！他一直从事秘书工作，嘴巴很紧，思维缜密，走一步算百步，这个人很危险。 也许没有养老公寓诈骗案，他不会犯罪。还有一种可能，他还有团伙，那个韩晨我一直觉得有问题。 但是目前已经解除了对韩晨的怀疑，希望张淼赶紧恢复出监控里面的人像，这样我们就可以趁着那个韩晨还没有出国，赶紧将他拘留起来。” 高琳道：“所以你打算和孔局长如实交代此事，对吗？” 严忠义将高琳一把搂在怀里，深吸了一口她的秀发，虽然是一股子福尔马林的味道，不过他依旧觉得很幸福。 “琳琳，如果违背了警察的初心，你还会喜欢我吗？” 高琳紧紧搂着他：“我喜欢的严忠义一直是一个有勇有谋，敢作敢当，坚持追凶，寻找真相的好警察。 如果为了升官发财、追名逐利，那就不是我喜欢的严忠义了。” 严忠义鼻尖一酸，两人搂得更紧，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现在法医这边有你最新的重要发现，张淼那边一旦有好消息出来，顾润之前的言论就可以打一个问号了。 顾润真是狡猾，他把证据链设置好了，误导我们沿着他的思路去思考，等着我们往坑里跳。 此人这么做，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琳道：“案子已经定了，厅长对你大加赞赏，听说市里面也要表扬你。 这么做得罪了不少人的利益，你准备好了吗？” 严忠义松开了高琳，两人四目相视，严忠义的目光落在了高琳两片完美的唇间。 寂静无声的办公室，窗外是皎洁的月光，洒在这对佳偶天成的身上。 两人吻得缠绵，像是回到了大学那段美好的校园时光。 过了很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离开了对方的唇瓣，高琳的冷艳气质在这一刻完全被小鸟依人取而代之。 她偎依在严忠义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一种失而复得的快感让她激动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严忠义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琳琳，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高琳道：“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了！我不该瞒着你去东京学习，我应该相信你会支持我的决定。” 严忠义搂着她，语气十分温柔：“现在的我们比从前更加成熟，我们变得更加适合彼此。” 高琳抬起头，一对杏眸闪烁出万般柔情，“忠义，如果时光定格在这一刻多好！” “傻瓜！以后还有很多这样的时光，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次日清晨，顾子萱从睡梦中醒来，嘴角挂着甜美的笑意，有一种已经恋爱的错觉。 本想打个电话给韩晨，约他出去品尝上海小笼汤包，突然想起昨晚她给老爸发送了一条微信。 他点开老爸的微信头像，眉头不禁蹙了起来，“怎么不回？” 顾子萱一阵担忧，直接一通电话飚过去，老爸的手机竟然显示已关机！ 老爸从来不会关机，睡觉的时候只会调至静音模式，顾子萱的心口顿时沉了下去。 紧接着她又打了个电话给老妈，老妈的手机同样是关机状态，顾子萱一下子慌了。 她突然想起微信里面的微信运动，于是点开父母二人的微信运动查阅起来。 父母退休之后，每天坚持一万步的运动步数，有时候还会督促她坚持运动打卡。 她发现老妈的运动步数已经停更了好久，老爸的运动步数从前天开始停更了步数。 她的脑瓜子顿时一阵嗡嗡作响，于是立刻拨打了小姨的手机号码。 小姨电话接通后，顾子萱急忙问道：“小姨，我是子萱，我爸妈是不是出事了？” 小姨沉默了片刻，语气艰难道：“你爸事先已经和我们通过气，让我们千万不要告诉你。 既然你已经察觉出来了，小姨认为你有权利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顾子萱愣住了片刻，怯怯问道：“小姨，我爸、我妈......他俩怎么了？” 小姨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子萱啊，你一定要坚强！你妈她......上周跳楼了，现在已经过了头七。” “你妈她......上周跳楼了，现在已经过了头七。” 这句话像复读机无限循环，顾子萱捂着耳朵感觉到脑袋里面安装了定时炸弹，顷刻间就会将她的脑袋炸得四分五裂。 第230章 他们的秘密 韩晨昨晚失眠到很晚才睡，回国两个月几乎每天如此。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白天他会在家里补觉。 此刻，他睡得很昏沉，脑袋里面一直在做重复的噩梦。 梦里一如既往是他死去的未婚妻被潘畜生侮辱欺凌；他可怜的父母因为被骗，绝望地打开窗户，双双从高空中坠落的场景。 直到枕边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他才猛然睁开了双眼。 看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韩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兴许这辈子都不会逃过梦魇的折磨。 拿起手机，他看见是顾子萱的电话。 尽管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悲伤的梦中，他还是深呼了一口气，决定以最佳饱满的情绪面对顾子萱。 “子萱，早上好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原本以为顾子萱会调皮地叫他起床陪她去吃早餐，然后去几个楼盘看房子。 “子萱，你在听吗？”韩晨心口顿了顿，敏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电话里，突然传出了顾子萱的呜咽声，紧接着是她在嚎啕大哭的声音。 “韩晨，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说前天还和我爸在一起喝酒的吗？” 韩晨脸部肌肉不禁抽搐了两下，弱弱问道：“子萱，你......你怎么了？” “你还要瞒着我吗？我刚才打电话给我小姨，她告诉我家里出事了！ 你早就知道我妈跳楼自杀的事情，还有我爸杀了人，现在已经被公安局拘留了，对吗？” 果然纸包不住火，韩晨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不过这也很正常。 父母很长一段时间不与自己联系，除非是那种和父母一直关系疏离，平时就不太联系的子女。 顾子萱即便再神经粗线条，也会有觉得蹊跷的时候。 顾叔叔事先提过，他让亲戚瞒着子萱，没想到还是有人告诉了她，兴许是架不住她的百般询问吧！ “韩晨，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来上海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妈怎么会被开发商骗了？我爸一辈子连鱼都没有杀过，他怎么可能去杀人？” 面对顾子萱的哭诉和追问，韩晨长叹了一声，道：“子萱，你一个人在宿舍吗？” “是的！” “你现在过来，我就住在距离你1.2公里的全季酒店，我会和你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顾子萱挂断了电话，骑着电瓶车去了全季酒店。韩晨起床一边洗漱，一边思考待会儿如何向她解释。 五分钟后，韩晨的房间传出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打开门，看见顾子萱哭红了眼睛，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改昨天的阳光女孩形象。 韩晨心口一阵疼痛，很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然而他心里住着未婚妻陈婷，不可能随便像另外一个女孩敞开怀抱。 这个女孩的父亲还是替自己顶罪入狱，而他接下来并不打算告知她实情。 他答应了顾叔叔，他要好好活下去，要替他照顾好顾子萱。 顾子萱走进房间，韩晨给她拿了一瓶酒店的矿泉水。 “你先冷静一下，对了，还没吃早饭吧？ 想吃什么，我来点外卖，或者让酒店工作人员将早餐送到房间！”韩晨的语气和昨天一样温柔。 顾子萱红着眼睛，眼泪再次像断了线的珍珠，“韩晨，我没有心情吃早餐，你快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我小姨说我妈购买了一套养老公寓，其实是开发商的空头支票，他们利用老年人心理空手套白狼。 小姨说妈妈知道被骗后，和一群受害者在市政府门口上访，但是政府没有立刻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我妈心灰意冷，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可是我爸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小姨说他杀了两个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求你快告诉我！” 顾子萱哭得全身摇摇欲坠，韩晨等她冷静了一会儿，蹲下身子眼神怜惜地看着她。 “阿姨知道被骗后，和那群被骗的老人一起去市政府举横幅求政府帮他们追回财产，这里面也有我的父母。” 顾子萱愣住了，韩晨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爸妈将毕生积蓄都砸在养老公寓上，他们见政府没有积极回应此事，当天晚上就跳楼自尽了。 没过几天，李梦阿姨也顶不住心理压力跳楼自杀了。 悲剧发生之后，顾叔叔一直在调查养老公寓诈骗案的主谋，这期间我们因为相似的命运认识了。 顾叔叔对我很信任，和我聊了许多你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我没有想到的是，顾叔叔身体查出了癌症晚期，医生说他已经活不过三个月。 他告诉我，他活不久了，决定亲自杀了薛明和潘伟那两个浑蛋。 潘伟是县公安局的公职人员，他爸是市国土局的一把手，潘宗海。 潘伟回国之后，薛明与他一起创办了鹏宇地产。 鹏宇地产表面上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实则是挂着羊头卖狗肉，这两年通过养老公寓这个概念诈骗金额已经过亿。 那天潘伟在酒店喝到很晚，顾叔叔埋伏在附近，然后把他给杀了。 薛明是养老公寓骗局的主谋，顾叔叔将薛明迷晕之后，对他痛下了杀手。 事后他找到我，将杀人经过都告诉了我，并且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你。 我与顾叔叔一见如故，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他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但是法律不允许任何公民擅自惩治一个人，顾叔叔知道自己一定逃不掉，决定去公安局自首。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我答应他一定会替他好好照顾你！” 顾子萱听完韩晨的讲述，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韩晨敞开了自己的怀抱，两人相拥在一起。 等到顾子萱冷静下来之后，她梨花带雨地看着韩晨：“韩晨，咱们买票回去吧！” 韩晨点点头：“好的！这是应该的！” 上午十点，两人踏上了从上海通往扬城市的高铁。 顾子萱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来往的赶路人，眼眶再次迸泪。 韩晨心里不是滋味，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子萱回去之后会发现他与顾润之间的秘密。 顾叔叔知道自己活不过三个月，想给他和子萱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因为两个社会败类，葬送了他的大好前程，这是顾叔叔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韩晨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顾叔叔最后那个充满父爱的笑容。 “韩晨，照顾好子萱，我把她交给你了！” 距离扬城市越来越近，韩晨心里在默默问自己，子萱会发现他和顾叔叔之间的秘密吗？ 第231章 跟他去英国 扬城市，火车站，乘客从车上蜂拥而下。 顾子萱和韩晨阴着两张脸，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出租车停靠站的方向走了过去。 韩晨看着顾子萱的背影，与昨天阳光明媚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脚步沉重地行走在路上，看起来状态很差。 两人跟随打车的队伍，排队等待了五分钟，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帅哥，美女，去哪儿？” “同济家园！” 很快出租车来到同济家园，韩晨扫码付款之后，紧跟着顾子萱下了车。 顾子萱原本就纤瘦，此刻魂不附体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韩晨担心她会摔倒。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韩晨安静地跟着她来到了单元楼下。 乘坐电梯时，两人依旧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站在家门口，顾子萱掏出口袋里的钥匙，钥匙插入锁芯，一直打不开门。 韩晨看见她纤细的手在不断颤抖，沉声道：“我来吧！” 下一秒，门被打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门口有三双拖鞋，虽然顾子萱不经常在家，她的那双粉色可爱兔子的拖鞋整齐地摆放在门口。 粉色拖鞋的旁边放着爸爸和妈妈的两双拖鞋，顾子萱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四处看了看。 家里一尘不染，窗户紧闭，阳台上的吊兰开得正旺盛，衣架上还晾晒着爸妈的衣物。 韩晨静静跟着顾子萱身后，担心她想不开从阳台上跳下去。 母亲跳楼死了，父亲杀人入狱，一般人都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顾子萱回头看了他，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别担心，我不会跳楼的，我爸妈希望我好好地活着。” 韩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却一如既往站在她的身旁。 顾子萱走进厨房，一切井然有序，冰箱中的食物也被清理干净了，老爸一定知道他回不来了。 半个小时过后，顾子萱的小姨来了，进门就开始哭哭啼啼。 “子萱，小姨也不想瞒着你，你爸说你心智不成熟，如果知道家里发生变故，很容易走极端。 你妈当时想不开，她要是心理素质再好一点，等到现在钱也已经追回来了。 她要是不自杀，你爸他......他也不会走极端，去杀人！” 顾子萱和小姨坐在沙发上，两人哭哭啼啼了半天，韩晨站在阳台上静静看着一盆吊兰发呆。 小姨看了看韩晨，道：“你爸提过他，小伙子在英国上班，研发芯片的！ 家里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你一个人小姨也不放心，你爸和我说了，以后想让你跟着他出国。 子萱，你的日子还长着呢！听小姨一句劝，这小伙子人不错。 他也是这次诈骗案的受害者家属，父母都跳楼走了！ 以后你俩在英国一起好好的，这样你爸妈才能安心，知道吗？” 顾子萱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小姨，我想待会儿去看看我爸！” 小姨点了点头：“应该的，警察也是人，一定会让你们父女二人再见一面。” 说完，小姨站起来走到韩晨的跟前，将他拉到了顾子萱的面前，又将二人的手握在一起。 “小韩，以后子萱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你俩都是可怜的孩子，未来的日子要相敬如宾，互相扶持，知道吗？” 韩晨红着眼睛，连连点头，“阿姨，您放心，我就是亏了自己，也不会亏了子萱！” “好.......” 小姨离开之后，顾子萱和韩晨打车去了市公安局。 严忠义坐在办公室，正在等张淼那边的消息。 李子昂突然走进办公室，“头儿，顾润的女儿回来了，人就在外边！ 对了，还有那个韩晨，不知道他俩怎么会在一起的！” 严忠义眉头皱了皱，道：“带他们进会议室！” “是！” 会议室，韩晨和顾子萱坐在一起，严忠义微眯着眼睛看着二人，察觉出这对小年轻之间一丝微妙的关系。 他掏出烟点上，缓缓吸了一口：“你是顾润的女儿？” 顾子萱点头道：“是的！” “你今天来是想询问你父亲的犯罪经过，还是想见见他？” “都想！” 严忠义思索了片刻，叫人把狄杰喊了进来。 狄杰进来后，严忠义让他将整个案子讲述给顾子萱听。 半个小时后，狄杰结束了整个案件的全部叙述。 严忠义心里十分满意，这家伙最近没偷懒，案子的每一个环节都很熟悉。 顾子萱沉默了片刻，身体突然向前倾了倾：“会不会是其他受害者家属干的？ 我爸一辈子爱当老好人，也许他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想着最后做一件好人好事。” 严忠义抿抿嘴，道：“目前没有这种可能性，一是我们已经对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属逐个排查了三遍，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二是你父亲有完整的犯罪证据链，物证、凶手、行凶地点、杀人经过，都与案件和死者十分吻合。” 顾子萱失望地靠着椅背，绝望道：“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严忠义掐灭了烟头，思索了一会儿：“我来安排吧！” 顾子萱在看守所见到父亲时，两人中间隔着一道玻璃，只能通过接电话的方式聊几句，并且探视时间有限。 “爸——”顾子萱顿时眼泪决堤。 “子萱！”顾润艰难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吧？瘦了！” 顾子萱哭道：“爸，我不相信人是您杀的，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们可以上诉！” 顾润摇摇头，“爸爸真的杀了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怎么就偏执地认为爸爸就不会杀人呢？ 他们害死了你妈，如果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还会......” 因为身后站着狱警，顾润没有说出最后几个字。 “爸，您为什么不愿意相信警察，非要自己动手？” 顾润轻笑了一声，“有些事情还是靠自己解决比较好！ 在体制内上班了几十年，爸爸一直都是听领导差遣，这一次为了你妈，我想做一回主。 子萱，时间有限，爸爸和你说些别的，你好好记在心里。” 顾子萱用力点了点头，“爸，我听着呢！” 顾润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丝毫不像一个要被判处死刑的人。 “你应该已经见到了韩晨，爸爸相信你会喜欢他，对吗？” 顾子萱点了点头，哽咽道：“他和您一样，脾气很好，长相帅气，您这次介绍得挺靠谱的。” 顾润开心地笑出了声：“我的宝贝女儿喜欢就好，答应爸爸，上海的房子别买了，跟着他一起去英国吧！ 韩晨是高技术人才，研发芯片的，英国那边已经决定给他永久居住权。 子萱，爸爸提前祝贺你们百年好合，以后可不许欺负我的好女婿。” 顾子萱刚想开口时，家属探视时间到了，父女二人结束了短暂的交流。 这期间，韩晨一直在外头等顾子萱。 严忠义不时看着微信，期待张淼的微信头像上方出现提示消息。 站在一旁的狄杰虚眯着眼睛打量着韩晨，试探道：“喂，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英国啊？” 韩晨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明天！怎么，您要送机？” 狄杰呵呵笑了笑：“可以啊！对了，里头那个美女跟你一块儿走吗？” 韩晨看了看他，察觉出此人不简单，“是的！” 他现在说话字数越少越好，说多了破绽多，这帮警察猴精猴精的。 狄杰继续问：“你俩怎么走到一块儿了？ 是不是顾润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将宝贝女儿托付给你了？” 韩晨尽量保持语气正常，“警察同志，您无权打听我的隐私！” 狄杰耸了耸肩膀，道：“不说就不说，什么叫打探隐私，这不等人嘛，闲着也是闲着。” 话虽这么说，狄杰察觉出这个韩晨一定有猫腻。 他做了几年私家侦探，这一点敏锐洞察的本领还是有的。这两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走到一起，其中必定有蹊跷。 一个女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跟着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出国？除非一是他们原本就认识，二是顾润托孤，韩晨临危受命。 韩晨靠着墙角，眼神看着看守所的出入口。此地不宜久留，他已经买好了明天飞往英国的机票。 答应顾叔叔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顾子萱走出来时，韩晨迎了上去。 严忠义失望地收起手机，张淼如果恢复出人像，一定会第一时间与他联系。 他自然不好催促人家，毕竟是他求人办事！ 狄杰凑近道：“老大，你不觉得这小子有点急着离开扬城吗？” 严忠义叹气道：“他想走，咱们也没有证据拦着不让走！ 除非强制性拘留，但是总归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吧！对了，他什么时候的航班？” 狄杰双手抱臂，捏着下颌骨，沉着脸道：“明天上午的航班，票已经买好了，手速挺快的！” 严忠义眉头紧拧，心想能不能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张淼那边传来好消息！ 第232章 疯狂的试探 顾子萱从看守所出来，一路都是身穿警服、面色冷峻的警察。 她眉头紧锁，眼睛通红，身体似乎在摇摇欲坠。 头顶上是骄阳似火的烈日，天气闷热潮湿且没有一丝的风。 刚才在里头看见父亲，他苍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但是精气神还不错。 如今大仇已报，父亲全程嘴角露笑，应该是觉得死而无憾了。 在入狱之前，他还把自己托付给了有相似命运的韩晨，大概是觉得连女儿这个后顾之忧都没了，可以安心上路了。 顾子萱抹着眼泪，根本不愿意相信一辈子老实本分的父亲会杀人。 她朝着韩晨走了过去，泪珠子委屈地往下落。 “子萱，叔叔在里头怎么样？”韩晨神色担心地问道，但是余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两名警察身上。 顾子萱自然不会知道韩晨的心思，她哭成了一个泪人，扑在了韩晨的怀里。 韩晨原本不打算与顾子萱表现得太过于亲昵，这样会让那两个警察怀疑他们进展太过神速。 但是看着顾子萱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拒绝呢！ “我爸老了好多，头发全白了！脸色虽然发黄，精神还好，他还对我笑......”顾子萱一边哭，一边说。 韩晨心想，大仇已报，顾叔叔又如愿替他顶了罪，而且瞒过了警方。 如今又撮合他和顾子萱交往，心愿已经了结，此刻的状态应该十分从容，并且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严忠义嘴上叼着一根玉溪香烟，眼睛半眯着看着这对小年轻，似乎在想些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 狄杰推了推他，“老大，烟灰快要烫到手了！” 严忠义这才缓过神来，发现一根烟已经抽完了，于是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了几下。 狄杰道：“不甘心吗？” 严忠义摸了摸下颌骨的胡子，又摸了摸口袋里面的烟，刚才已经是最后一根烟了。 “他俩这么亲密，实在有些蹊跷，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 狄杰点点头：“我查了，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也许是在某种契机下，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了吧！” 严忠义掏出口袋里面的空香烟盒，狠狠吸了两口：“相似的命运，父母纷纷遭受了变故，也许是彼此惺惺相惜吧！ 还有一种可能，顾润与韩晨因为这次诈骗案认识，他觉得韩晨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于是已经提早撮合他们在一起。 所以顾润那么嚣张的来自首，而且看着一副没有留恋的样子，显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其中包括他女儿顾子萱的未来，大概率已经托付给了这个韩晨。” 狄杰看着严忠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和我想的一样，看来我也有当刑警队长的天赋！” 严忠义勾了勾嘴角，眼神一直死死盯着顾子萱和韩晨。 “这小子安慰人的本事不错，啧啧啧，一个大美女就嘤嘤嘤地扑他怀里了！ 老大，你不觉得这小子有点趁人之危吗？” 严忠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手一直摸着口袋里的手机，期待它能够发出一声微信提示音。 下一秒，手机果然响了，他迫不及待打开手机看了看，突然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艹！” 狄杰目瞪口呆看着严忠义，老同学很少使用不文明语录，问道：“咋啦？谁发的消息啊？” 严忠义冷着脸：“支付宝花呗账单！” 狄杰捂着嘴巴，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烈日当头，韩晨和顾子萱站在太阳底下已经有好一会儿了，顾子萱情绪崩溃，韩晨在一旁不住安慰。 不远处站着两名警察，两双毒辣的眼睛一直打量着他们。 韩晨觉得此地不宜留意，最好赶紧回去，以免让警察发现了破绽。 “韩晨，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不想再没了爸爸......”顾子萱哭得近乎崩溃，韩晨不住安慰道。 她现在的反应其实很正常，这样警方大概率不会怀疑到她，尽管她的确只知道此次案件的冰山一角。 而他现在要做到尽量保持身体与言行的状态，越自然越好，最好不要和警察产生对视。 警察的眼睛太毒了，刚才那个叫狄杰的已经在疯狂地试探他。 他在心里回忆了几遍，应该没有暴露了什么细节。他本该回英国，透露这个没什么不对劲。 严忠义这个人相较于他的手下细致缜密，当初在审讯室他就发现此人不好应付。 韩晨一边安慰顾子萱，一边搂着她朝着警察的方向走了过去。 严忠义静静地看着他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女孩的反应很正常，老爸老妈出事了，不哭才鬼！ 至于这个韩晨嘛，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浑身上下就是散发出一股子令他不安的味道。 如果韩晨真与案子有关，与潘伟和薛明的死有关，那么这就解释得通了。 严忠义脑中突然蹦出了两个词——阴鸷！戾气！ 没错，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很不阳光，之前就有这种感觉，现在更加明显。 一个正常人如果杀了人，心理和生理上都会出现连他们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 韩晨和顾子萱出现在严忠义、狄杰的跟前，顾子萱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严忠义问了一句：“你爸情况怎么样？” 顾子萱哽咽道：“警察同志，我不相信我爸爸会杀人！” 狄杰捂着脑门，女人失去理智的时候，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台词。 严忠义道：“人之常情！很多犯罪凶手被捕之后，家属都很震惊！ 人类对于自己亲近的人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但是人性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比如你会知道你身旁这位先生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韩晨心口顿了顿，眼神接触到严忠义时，看见他扯着那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他像是在说：“韩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潘伟是你杀的，薛明也是你杀的！” 第233章 要盯着他们 顾子萱脸上赫然变色，“警察同志，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意思，也许很快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狄杰补充道：“小姑娘，选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哦，眼睛长了是用来看的！ 有时候身边是人是鬼，只需要你多加留心就能够发现！” 顾子萱擦了擦眼睛，看着一旁的韩晨，语气依旧哽咽道：“他们在说什么啊？” 韩晨的演技虽说在这段日子已经突飞猛进，但是被人指着鼻子含沙射影，此刻脸露尴尬：“没事！咱们先回去吧！” 说完，他看向严忠义和狄杰，微微一笑：“感谢你们带子萱来看望顾叔叔，我们就此别过！” 严忠义冷声道：“狄杰刚才告诉我，你已经买了明天早上飞往英国的机票？” 韩晨点了点头，顾子萱一脸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都买票了？” 严忠义眉头蹙了蹙：“你还不知道吗？他刚才和我同事说，明天你和他一起飞英国！” 顾子萱更加纳闷地看着韩晨，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走的？” 韩晨扯了扯嘴角，道：“刚才小姨不是让你和我一块儿去英国嘛！ 子萱，你进去见顾叔叔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买了两张飞机票，你不会怪我吧？” “我工作还没有交接，而且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快跟你一起去，我们才......” 韩晨打断了她，转移了话题：“天气太热了，子萱，再这么站在太阳底下会中暑的！ 咱们快点回去吧，也别让警察同志在这里跟着咱们晒太阳了。” 顾子萱点了点头，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严忠义看了看韩晨，此人面色从容，他突然伸出一只手从他鼻梁上面拿下了黑框眼镜。 “严队长，您这是干什么？”失去眼镜的韩晨，散光＋高度近视，眯着眼睛看着他。 顾子萱站在一旁，一脸不解：“你们这是？” “顾小姐别误会！”严忠义解释道：“我就是觉得韩先生的这副眼镜不错，挺时尚的！ 哦，原来是forich，英国的眼镜店品牌吧？” 韩晨心口顿沉：“这是我在英国工作的时候配的，您要是喜欢等我们回去，我给您国际邮！” “那就太感谢了，不过我两眼5.0的好视力，镜片不用添加度数就行！” “好！” 严忠义将眼镜物归原位时，韩晨的眼前终于恢复了高清模式。 他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拉着顾子萱：“二位，那我们就告辞了！” 严忠义和狄杰同时捕捉到了刚才那个瞬间，韩晨下意识地提了提眼镜。 严忠义收拾了一下情绪，冷声道：“再见！” 韩晨和顾子萱离开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见严忠义嘴角又扯着那种诡异的笑容。 他朝着二人点了点头，然后在路边快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严忠义和狄杰纷纷双手交叉抱臂，两人在一起这几天言行举止越发的相似。 狄杰道：“老大，这小子刚才那个动作真是让人惊心动魄！” “是的！现在就等张淼那边出结果！ 另外有一点要记一下，等案子结束后，要通知监控管理部门，要求他们将全市的老旧居民区的监控设备都要换成最高清的。” 狄杰道：“换设备要政府财政拨款吧！” “这是自然！不花点钱换设备，以后破案子还会遇到麻烦，不如一劳永逸都换成最高清的设备！” “嗯！要是我当市委书记，我一声命令，不管哪个疙瘩地方，把陈旧坏损的监控通通换掉。” 严忠义阴沉着脸，半晌之后，继续道：“刚才我说再见，你听见了吗？” 狄杰淡淡一笑，“当然！我想韩晨如果心里有鬼，刚才那两个字的威慑力不小！” “现在要通知人盯着他们，如果张淼那边一有消息，确定凶手是韩晨的话，咱们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开扬城。” “是！” 出租车上，顾子萱靠着韩晨的肩膀哭哭啼啼。 韩晨一边拍着顾子萱的肩膀安抚她，一边面无表情思索着刚才严忠义最后两个字。 “再见！” 正常人都会说一路顺风，可见此人城府之深，似乎肯定他们还会再见面，那就证明他心里有了怀疑的方向。 他突然对自己的眼镜感兴趣，而且知道镜框上面的英文logo是英国的眼镜品牌。 他绝不是因为自己的眼镜款式时尚，而是发现了什么。 韩晨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当初将薛明绑在十字架上鞭打时，这家伙脸上的眼镜被他打飞了出去，那是一副和他款式相似的黑框眼镜。 难道警察发现了？那副眼镜呢？ 韩晨心口一紧，也许在鞭打薛明时，眼镜飞出去掉在了某个角落里吧！ 警察已经去过他老家一趟，难道没有发现薛明的眼镜遗留在地窖里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必须赶紧回老宅一趟，一定要将薛明的那副眼镜立刻销毁。 不过如果监控拍下了他们各自佩戴的眼镜，那么警察刚才含沙射影的话语就不奇怪了。 还有一点，韩晨现在回过神了。 他们将薛明的尸体打捞上来，法医一定已经进行了尸检，一定会发现伤口的时间不对。 薛明浑身伤痕累累，伤口发炎，法医的本领自然能够发现那是旧伤。 所以严忠义一定不会相信碧流河是最后的案发现场，他们一定在努力寻找凶手虐待薛明的地方。 不过现在市里面已经声称定案了，严忠义这个时候还抓着不放是为什么？ 有风声传出来，说省里和市里面领导都要嘉奖他，说不定这一次他要升官。 此人当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是一个不贪权富贵之辈？ 如果不是因为潘伟和薛明两只狗杂种，韩晨很喜欢这样的人，但是现在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个走在阳光下，一个活在黑暗中，两人注定不会相交。 如果非要有一个相交点，那么一定是他被法律制裁的那一天吧！ 第234章 准备飞英国 顾子萱哭了一路，韩晨心想女人真是水做的。 这个时候安慰她，不如保持沉默让她痛快哭一场。 回到顾子萱的家中，韩晨脱了鞋光脚跟着走了进去。 顾子萱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向韩晨，“你穿我爸的拖鞋吧！” “谢谢！”韩晨很礼貌地说道，同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顾子萱放下包，瘫软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抱枕默默地流着眼泪。 韩晨有些束手无策，思索了一会儿道：“子萱，我买了两张机票，你跟我一起走吧！ 咱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答应过顾叔叔，要照顾你一辈子。” 顾子萱眼神落在他的脸上，弱弱问道：“我爸这是托孤，你不必当真，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韩晨，你赶紧把另一张机票退了！” 韩晨看着她，眼神渐渐散发出父亲般的威严：“子萱，不要任性，你一个人在国内我不放心！ 顾叔叔最后的心愿就是让我带你一起走，你不要辜负......” 韩晨话没说下去，因为后面的话他不能说出口，他要带着他与顾叔叔的秘密，一辈子照顾面前这个女人。 虽说他心里还爱着未婚妻，但是正如顾叔叔所言，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他已经计划好了，回到英国他会努力工作，争取尽快拿到那边的永久居住权。 养老诈骗案的钱已经追回来了，父母的房子也已经被他挂到了二手房中介，中介卖出去直接把钱打给他就好了。 如果需要签字什么的，他已经提供了书面委托，代理人代签是有效的，这个人他选择了亲戚当中最为老实靠谱的大伯，父亲的大哥。 顾子萱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小吊带裙，外面套了一件编织的开衫，头发有些凌乱。 她示意韩晨坐过来，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韩晨，可以借我一个肩膀吗？” “我的荣幸！这对肩膀一辈子都是你的！”韩晨道。 顾子萱歪在韩晨的肩头，哭道：“韩晨，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答应了爸爸要照顾我。 可是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我不可能跟你去英国。 我会把这套房子买了，在上海买一套房子，继续自己的生活。 虽然我现在很脆弱，但是我的大脑还理智，同情不是爱情，而是一种施舍。” 韩晨看着顾子萱，“子萱，我们都是可怜人，不存在谁施舍谁！” 下一秒，她突然低下头亲吻了她的唇，顾子萱愣住了一下，身体并没有拒绝。 “有感觉吗？”半晌之后，韩晨问道。 顾子萱红着眼睛呢喃道：“韩晨.......” 韩晨继续深吻，两个有着相似命运的可怜人在这一刻决定将生命交织在一起。 晚上，顾子萱醒来后，看见韩晨叫了外卖。 “醒啦？” “嗯！”顾子萱有些脸红。 “顾叔叔说你最爱吃狮子头，就着汤汁能够吃两碗饭。快起来尝尝，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顾子萱点了点头，走进了客厅，想起下午两人融为一体的画面，脸颊顿时红了。 两人那个了，她心里觉得十分不妥，像是太过随便了。 但是当时两人都很难过，唯一能够安慰彼此的只有身体带来的短暂欢愉。 “韩晨，要不这样吧，你先飞回英国，我把工作交接好了飞过去找你。” 韩晨低着头，看起来吃得很香，其实食不知味。 没办法，心里面装着杀人这件天大的事情，除了刚才短暂欢愉时忘记了片刻。 一旦平静下来，杀潘伟和薛明的场景就会像放电影一样，不停出现他们被杀的样子。 顾子萱先留在这里其实未尝不可，但是如果被她发现了顾叔叔与自己的秘密，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最好的结果就是，顾子萱明天跟着他一起走！ 韩晨放下了筷子，“你可以和公司的人事部打个招呼，先请长假，过阵子我再陪你一起回来辞职，好吗？” 顾子萱点点头：“这也是一个办法，韩晨，你和爸爸说的一样，很聪明！” 韩晨亲昵地在她娇俏的鼻尖上轻轻划过，两人彼此有了一种报团取暖、惺惺相惜的情感。 “韩晨，你是爸爸给我的最后一个礼物！” 韩晨摸着她的柔软发丝，温柔道：“是不是有一种打开盲盒的感觉？” 顾子萱点头道：“老爸选的人一定没错！” 吃完饭，她向人事部经理打了电话请一段时间长假，声称母亲因病离世，父亲悲伤过度，身体抱恙。 人事部经理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安慰了几句。 顾子萱收拾行李的时候，问韩晨：“我还能再见到爸爸吗？” 韩晨点了点头：“警方会通知直系亲属再见最后一面。子萱，咱们在英国等消息。” 顾子萱红着眼睛，道了一声好，低下头继续顺行李。 韩晨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心里松了一口气，希望这漫漫长夜快点儿过去。 他要尽快踏上飞往英国的航班，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城市。 看着顾子萱蹲在客厅收拾东西，他突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执指之手，与子偕老。 等回到英国，他还是顶尖的高科技人才，未来他会继续为芯片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然而，一切真的能够如他所愿吗？ 也许未必！！！ ...... 扬城市公安局刑事侦查科。 严忠义坐在办公室，看着面前的一堆卷宗，心烦意乱，抽着闷烟。 他根本看不下去一个字，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手机看，期待它能够发出叮咚一声脆响，或者一串熟悉的电话铃声。 然后这一天他的手机除了公安局的工作群、老爸让他上网钓鱼竿，老妈提醒他多吃水果和蔬菜。 除此以外，还有三五个微商、保险车险公司的群发广告，他和张淼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的界面上。 他眉头紧缩，再次拿起手机，扬城市公安系统群里面，大家正在聊他这次的光辉战绩。 下面县级市（区）公安分局、县级市公安局的同僚，都在巴结与他扯上点关系。 因为省里面要通知严忠义去省公安厅学习深造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市里面要嘉奖他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 “呵呵！破案能手？警界神探？”严忠义沉着脸，苦笑了一声，“如果你们知道真相并没有这么简单，也许你们会后悔现在说出口的话！” 第235章 听到了什么 这时，门被推开，他回头看见高琳手里拿着两杯‘三顿半’的咖啡。 “张淼那边还没消息吗？”高琳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严忠义长长吐出一口烟，叹气道：“还没有，请人家帮忙的，不好意思催着要结果！” 高琳点了点头，坐在严忠义的面前。 严忠义叼着香烟眯着眼睛，最后吞云吐雾了一会儿，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塞。 高琳眉头蹙道：“你这烟灰缸都成小山丘了，忠义，抽烟有害身体健康，还是改喝咖啡吧！” 严忠义嗯了一声，接过了高琳手中的咖啡。 这两天市里面很太平，大小案件都没有发生，所以除了值班警员，整个公安局的同事都下班了。 “孔局长说了，最近没案子，大家赶紧多陪陪家人，现在整栋楼都安静了！”高琳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精致的小v脸型，完美清晰的下颌骨曲线。 严忠义与她并排坐，两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难得空闲看着窗外的月亮。 “晚上我和我爸妈、七大姑八大姨吃了一顿饭，太吵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待在办公室。 我妈藏不住话，把我夸得只应天上有！如果他们知道案件360°大转变，到时候我妈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高琳拍了拍严忠义，笑道：“你还挺高兴的！” 严忠义看着桌上的那部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干脆不看了。 “琳琳，谢谢你陪着我！” “客气啥？” “对啊，和女朋友客气啥？ 高琳扯嘴笑道：“油嘴滑舌，我答应你了吗？” “不答应就直接改口喊老婆！” 高琳一只小拳拳举起，严忠义将她拉进了怀里...... 省公安厅，罪犯画像师张淼眼眶猩红，他已经长达一天一夜未眠。 同事都称他‘疯子’，劝他回去休息，他扯着嘴角笑而不语。 严忠义发来的监控视频，只能看见凶手的身形，面部模糊，不过可以看见此人戴着眼镜。 他使用了各种方法，且找了省公安厅技术部的同事尽量恢复，效果不尽如人意。 监控的设备太差了，能够看出凶手的身形已经是万幸。 张淼当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和画面放大之后，无数个马赛克格子来一场较量。 虽说这过程耗费时间，而且耗费眼睛和精气神儿，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在犯罪画像师的历史上，曾经就有人做到过从满屏马赛克中还原出人脸，超强技能震惊世界。 这一次，张淼决定突破自己的舒适圈！ ...... 顾子萱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韩晨让她早点休息，明天上午还要赶飞机。 两人虽然已经那个过了，顾子萱还是让韩晨睡到了客房，韩晨照做了。 深夜，韩晨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晚上根本睡不着，白天如果不补觉，也能正常活动。 他想，这个病应该会慢慢恢复，最近只是特殊时期。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他心里有些期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畅享着未来的职业发展、家庭生活、子女教育等，在凌晨两点的样子昏昏沉沉睡着了。 顾子萱下午睡了一觉，此刻躺在床上心口因为难过喘不上气，担心打扰到韩晨休息，她咬着被单哭得浑身发抖。 这个原本不算富裕，但是简单幸福的小家就这么毁了。 春节回来时，家里张灯结彩，老妈在厨房炒菜，香气扑鼻。 她偷偷捏了一块桌上的糖醋排骨，被老爸故作嗔怒地批评了两句。 一个礼拜的时间，老爸老妈成功把她喂胖了十斤。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老爸把自己托付给了韩晨。 白天从他眉宇之间，看得出来他对韩晨十分满意，相信他可以给自己一个美好未来。 但是顾子萱心里真正渴望的是，有一天老爸老妈可以看见她穿上神圣的婚纱，或者中式凤冠霞帔。 静谧的夜晚，顾子萱哭得浑身战栗，咬着被单能够听见上牙磨损下牙的声响。 突然，她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了声音，这才停止了哭泣。 她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而是韩晨在说话的声音。 她蹑手蹑脚走下床，慢慢靠近那间屋子，韩晨的声音更加清晰。 “顾叔叔，他们该死——他们该死——杀了他们——” 顾子萱眉头紧蹙，心口沉了下去，可是听了半天，韩晨始终重复着这句话。 她决定进去一探究竟，于是轻轻走进了客房，蹲在韩晨的耳边，小心翼翼问道：“潘伟和薛明是谁杀的？” 空气顿时凝结，顾子萱可以听见她的心跳声和韩晨的鼻息声。 她再次轻声问道：“告诉我，潘伟和薛明是谁杀的？” 下一秒，顾润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神聚焦地看着她，眼底散发出阴鸷的光芒。 顾子萱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扯了扯嘴角，支支吾吾道：“.我......我起来上厕所，见你没开蚊香液，家里有几只蚊子。” 顾润勾了勾唇角，眼底的戾气散去，他翻了个身，将顾子萱抱上了床，搂着她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夜，顾子萱一夜未眠，心脏在怀里咚咚作响，韩晨却再也没有说梦话。 次日清晨，韩晨说要回去拿样东西，外婆给母亲的传家宝，一对玉手镯。 “子萱，我妈在世的时候说过，那对玉手镯要给未来的儿媳妇，我回家取了就回来，然后咱俩打车去机场。” 顾子萱点点头，应道：“好的，你快去快回！” “对了，要记得吃早餐，乖！”韩晨摸了摸顾子萱的脑袋，温柔道。 “十一点的航班，你抓紧时间回来！” 韩晨嗯了一声，换鞋出了门。乘坐电梯时，脸上的温柔顿时消失了。 昨夜他在梦里听见顾子萱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她时，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梦话了。 她究竟听到了什么？ 韩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算怎样，现在先回一趟老宅子，赶紧找到薛明的那副眼镜，然后立刻销毁。 只要能够安全出国，他有办法让一切恢复正常，也有能力给子萱一个美好的未来。 出了小区大门，韩晨拦下一辆出租车，半小时后到了老家。 走进地窖，他开始在各个角落寻找薛明的那副黑框眼镜，然而却怎么也找不到。 难道被警察发现并且带走了？ 如果是这样，他必须赶紧离开扬城，越快越好！ 第236章 此人跑不了 严忠义和高琳一夜未归，后半夜两人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狄杰推开门，看见两人如此亲密，笑容堆积了一脸。 刑侦队副队长李子昂，远远看见狄杰鬼鬼祟祟拿着手机，皱着眉头上前一探究竟。 “喂，看什么呢？”李子昂问道。 “嘘！别说话！老大还说对高法医没意思，我要把证据拍下来。”狄杰挑了挑眉毛，笑道。 李子昂两眼顿时发光，猎奇心理作祟，“咱们头儿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背着我们和高法医好上了。 看两人这样子，估计昨晚抱在一块儿腻歪了吧？” 狄杰一脸意味深长地分析道：“首先你看桌上，两杯咖啡、一堆卷宗，说明两人原本是在讨论剧情。 不过他们的椅子背对着办公室的门，面朝着窗户，昨晚的月亮又圆又大，由此可证，他们两人后来不讨论剧情，改为谈情说爱了，而且是一边赏月、一边喝咖啡、一边谈情说爱。 他们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这就证明了两人一夜未归，后来你侬我侬，相亲相爱地睡着了。 最后一个细节请注意，他们二人睡着了大手拉小手，说明当时别提有多浓情蜜意了。” 李子昂眼睛发光地看着狄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厉害啊！难怪头儿向孔局长大力举荐你过来上班，你可真是干刑侦的一块好材料。” 这时，手里抱着一堆材料的文职女警顾小暖走了过来，她正要把这堆纸质文档送到档案室存档。 “你俩干啥呢？神神秘秘的！”顾小暖问道。 狄杰和李子昂纷纷回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顾小暖连连点头，探着脑袋从门缝里望去，两人顿时发光。 公安局警员陆陆续续到岗，见到三个人探着脑袋，挤在侦查室的门口，一个个都凑了上去。 人越来越多，因为刚破了大案，大家心情都挺不错，听说上面领导还要嘉奖大家，于是都比往常放松多了。 孔丽萍拎着公文包走进市公安局，这两天她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手底下人仅用了一周时间就破了一桩大案，这一下子一雪前耻，整个市公安局从前面的连环杀人案的挫败中走了出来，她心情自然不错。 她脚底生风走在办公区，发现四处无人，心口往下沉了沉，难不成大家还没有来上班？ 这样可不行，虽然暂时没有案子，还是可以把以往一些未破的悬案拿出来继续寻找线索。 有些案件虽然可能长达数年没有侦破，但是保不齐凶手在某个省份、某个城市犯案了，公安系统是连网的，这个时候就能够精准发现凶手过往的犯罪经历。 她心里正纳闷呢，见到一群人都挤在侦查室的门口鬼鬼祟祟，脸上各种表情。 “咳——”她重重地咳了一声，语气严肃道：“都没事做吗？还是觉得这起案件破了，十分了不起吗？” 严忠义和高琳猛地惊醒，转过身时，看见门口站在一群一脸八卦的同事。 高琳脸颊顿时红了，捋了捋耳边的秀发，低着头跑出了侦查室，看见孔局长时，简单点了点头便跑了。 严忠义站起身，阴着脸问道：“谁带头的？” “报告头儿，是狄杰！”李子昂指着狄杰，偷笑道。 狄杰瞪着李子昂，小声道：“你刚才不看得挺开心的嘛！叛徒！” 孔丽萍走向人群，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故作厉色道：“都还愣着干嘛，是不是都想挨处分？还是取消一切休假和调休？” 话音刚落，一群人迅速散开了。 “孔局长......这帮人太八卦了！”严忠义摸着后脑勺，面露尴尬。 孔丽萍故意沉着脸，让严忠义跟他去一趟局长室。 严忠义回头看了狄杰和李子昂二人，狠狠瞪了他们两个坑队友，小声嘟哝道：“回头收拾你们！” 孔丽萍背着手走进局长室，让严忠义把门带上。 严忠义低着头，自知因为自己掀起了整个单位同事的猎奇心理。 突然，孔丽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第一次安排你们见面，我就发现你俩应该之前就认识。 后来我看了你们两人的档案，发现你们原来是大学校友，我就猜到你们之间有点故事。 忠义，高琳很优秀，你也很优秀，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 严忠义红着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的时间，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你小子还不愿意了？”孔丽萍板着脸问道，“高琳可是省里请她回来的，整个公安局谁有她学历高，人长得又漂亮，还是你一届的校友，感情你还觉得委屈了？” 严忠义摇了摇头，语气急促道：“孔局，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回头我和您解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严忠义就开门跑了，孔丽萍蹙着眉头，一脸迷惑。 严忠义回到侦查室，时间已经距离上午九点还剩下三分钟的时间，而昨天他们得知韩晨是乘坐上午十一点飞往英国的航班。 从市里面去机场需要一个小时，这说明十一点之前就会到达机场。 现在都是手机app值机，省去了排队的麻烦，即便这样，他们也会提前抵达。 所以现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能再等了，必须赶紧打电话给张淼。 此刻，张淼正红着眼睛，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已经连续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 原本一张小白脸，此刻两腮都是青色的胡渣，脸上盯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 快了，就差一点点了，人像已经差不多快画完了。 电话响起，张淼开了免提，声音有些疲倦和沙哑，“严队——” 严忠义听出了张淼语气见的沙哑状，但是已经顾不得细想，急忙问道：“张淼，人像出来了吗？” 张淼应道：“再给我五分钟就好！” “好！我等你！要快点，犯罪嫌疑人很快要坐飞机飞往英国！” 张淼语气自信道：“别慌，如果画像中的人就是他，此人跑不了的！” 第237章 正式逮捕你 韩晨在地窖里头寻了半天，一直没发现薛明那副黑框眼镜。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上午九点一刻，他必须赶紧回市里面与顾子萱立刻前往机场。 至于薛明的眼镜，大概率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警察当作证据带走了。 不过上面有薛明的指纹，警察如果发现眼镜的主人是薛明，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起来？ 这一点解释不通，由此可证，薛明的眼镜没有落到警察手里，韩晨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第二种可能是，顾润叔叔曾经返回过地窖，发现了薛明的眼镜，然后很贴心地帮他销毁了罪证。 顾润叔叔是个贴心人，这种帮人擦屁股的事情他一定干得出来。 韩晨默默地点了点头，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顾润叔叔那么严谨缜密的人，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他这个细节？ 韩晨决定不想了，赶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顾子萱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握着一部手机，像是在等电话。 下一秒，电话铃声响起，她快速接通了，“查到了吗？” 高中同学何艳打来电话，语气兴奋道：“子萱，我查到了，这个韩晨比咱们大三届，也是咱们市一中毕业的校友。 我对门邻居家的儿子刚巧也是咱们的校友，也比咱们大三届，我就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韩晨的。 他当时就愣住了，问我怎么认识韩晨的，而且好像知道韩晨的一些事情。 我随便编了个故事糊弄了过去，他告诉我韩晨读高中的时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优异，长相帅气。 在他们班上韩晨混得最好，这些年他一直在英国发展，有消息说他很快会得到英国的永久居住权。 突然他叹了一口气，我当时就察觉出他一定知道什么，最后被我软磨硬泡套出来了。 他说韩晨已经订婚了，未婚妻是县公安局的文职女警。 不过命运对韩晨突然变得很残酷，他的未婚妻被一个富二代警察开车撞死了，这个富二代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谋杀。 对了，我邻居说韩晨的爸妈前阵子因为养老公寓诈骗案跳楼自杀了......” 顾子萱的手突然抖了抖，韩晨一直没提起过他的未婚妻，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何艳，我回头和你联系，先挂了！”顾子萱匆忙挂断了电话。 打开门的一瞬间，韩晨微笑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方盒子。 见到顾子萱，韩晨立刻打开那个盒子，两只色泽特别清透的玉手镯暴露在顾子萱的眼前。 “子萱，喜欢吗？以后你就是它们的主人了！”韩晨温柔地笑道。 顾子萱勾了勾嘴角，浅浅一笑：“真漂亮！” “喜欢就好！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妈说世代都要传给儿媳妇！” 韩晨将那个盒子递给了顾子萱，然后换鞋进了屋，“子萱，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吧，咱们现在出发吧！ 对了，咱俩再一起把家里门窗检查一遍，听说最近有雨，到时候家里没人，万一把家里地板打湿了。” 顾子萱看着手中的一对玉手镯，沉默了片刻，转身笑了笑：“嗯，我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韩晨拎着行李箱，四处看了看，语气有些伤感，“可惜了，阳台上的吊兰开得很好，下次回来估计全都枯萎了。” 顾子萱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他可是老爸亲选的男人。 ...... 张淼最后一笔落在a3纸上，一对黑眼圈顿时变得炯炯有神。 画中男子的五官清俊疏朗，一双坚毅的眼神中却难掩一股子杀气。 他立刻拨通了严忠义的电话，对方几乎秒接，迫不及待地问道：“张淼，画像出来了吗？” 张淼嗯了一声：“出来了，凶手长得挺帅气的，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杀人犯。 这张画完成时间比较长，因为你发我的那段监控像素实在太差，放大之后满屏幕的马赛克。 不过我已经使用了最笨的方法，从一堆马赛克当中画出了对方的人脸。我现在发你微信上，你赶紧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兄弟，谢了！” 两人挂断电话后，严忠义手机上收到了张淼的消息，点开一看，他大叫起来，“所有人跟我出发！” 公安局大门打开，一辆辆警车上面，红蓝灯光闪烁，警车拉起警报，呼啸而出。 严忠义走之前，简短地向孔立萍解释了一句：“孔局，来不及细说了，凶手不是顾润，他是个冒牌货！” 孔立萍立在了原地，眉宇之间阴沉了下来。 一桩已经定案的案件，突然峰回路转，凶手竟然是一个冒牌货，她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 上面已经准备给局里颁发荣誉奖章，这下子估计要暂缓片刻了。 出租车上，司机见乘客像是一对小情侣，于是笑着问道：“你们是新婚小夫妻吧？这是打算去哪儿蜜月旅行啊？” 韩晨一边用手机app值机，一边语气敷衍道：“英国！” “怎么选英国啊？ 现在的年轻人出国要不是去马尔代夫，去巴厘岛的也挺多的，英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韩晨有些不耐烦，眉头紧蹙的样子被顾子萱看在了眼里。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男子，他好像正在忙些什么，于是闭上嘴巴不再闲聊。 抵达机场时，韩晨下车取下行李，牵着顾子萱的手前往机场大厅。 “子萱，你的手怎么这么冷？”韩晨攥着她的手，体贴地问道。 顾子萱沉默了片刻，道：“韩晨，你昨晚说梦话了，你知道吗？” 韩晨脚下停顿了两秒，眉宇之间略过一丝不安，机场大厅上方的大屏幕上已经提示开始检票。 “子萱，咱们先登机，等坐上飞机再聊。” 韩晨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安，被顾子萱看在了眼里。 “听说你有过一个未婚妻，前阵子刚离世，好像是死于一场车祸？” 韩晨眉头顿时蹙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顾子萱，问道：“谁告诉你的？” 顾子萱见韩晨脸色赫然变了，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她停下了脚步，“韩晨，我想你可能有事情瞒着我。” 韩晨有些失神，但是冷静的速度极快。 此刻，地勤人员正在用标准的普通话和流利的英语，提醒前往英国的乘客赶紧登机。 韩晨轻轻抹了抹顾子萱的脑袋，语气温柔道，“子萱，等上了飞机，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这时，身后传出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嘿嘿得意地笑了声。 韩晨呆立在原地没有回头，顾子萱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落寞和黯然。 不知怎的，顾子萱默默流下了眼泪，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一切。 严忠义亮出警察证件，并且出示逮捕证，“韩晨，你不用走了，我们现在以杀人罪正式逮捕你！” 第238章 最后的挣扎 法院没有最终宣判结果，顾润现在还被临时羁押在看守所。 此刻他正和一堆犯罪人员坐在一起看电视，这里面允许看的节目只有央视新闻。 犯罪人员身份背景、学历阅历不一致，大多数犯罪的人都是普通人，甚至没有太多文化水平。 一开始进来，有些人不太愿意看新闻，时间久了觉得聊胜于无，看看电视打发时间也挺好的。 观看电视期间，有些犯人还会讨论哪行哪业又有了新政策，国家领导人又去了哪个国家，国宾宴上面吃了哪些美食等。 顾润在退休之前是体制内一员，又是局长秘书，许多材料都是出自他手。 看新闻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他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应。 过去如果当天晚上需要出去参加政治应酬，他也会在第二天午休时看一遍回放。 领导讲话内容离不开时事政治，离不开最近出台的新政策。但凡漏掉了重要信息，都是要看领导冷脸的。 此刻，新闻中正提出全国各地掀起一股节约粮食、杜绝餐饮浪费的新风。 国家层面坚决制止“舌尖上的浪费”，提倡培养节约粮食的习惯，针对互联网行业大胃王吃播的风气给出了严厉批评和警示。 一名狱友道：“我之前也喜欢看大胃王吃播，有个瘦瘦的小姑娘，一次竟然能吃20个汉堡，可把我惊呆了！” 另一名狱友跟着说道：“网上一群傻x，成天隔着屏幕看人家吃东西。袁老说得对，就是让那些人吃得太饱了。” 顾润点点头，表示认可，但是他不喜与人言辞，从进来就没怎么与人说过话。 突然，他感觉右眼皮在不停地跳动，于是用手按压了半天毫无效果。 “怎么了，老顾？”狱友关心道。 “没事！右眼皮突然跳个不停，可能知道我马上要二审了吧！”顾润淡淡一笑。 狱友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大家继续看起了新闻。 “顾润，出来！”一名警察突然站在外面喊了一声。 顾润站了起来，心想是不是韩晨被发现了？还是女儿子萱出事了？ “把他看好了，公安局那边让立刻送到局里，这家伙好像是个冒牌货，听说是替真凶顶了罪！” “真的吗？胆子也太大了吧？” “嘘！他出来了，马上送他过去，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了！” 顾润离开那间屋子，看见几个警察正目光怪异地盯着他，感觉一定出事了。 “顾润，跟我走！”一名警察说道。 “警察同志，请问出什么事了？”顾润扯了扯嘴角，问道。 那名警察冷哼一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这里不方便说！” 顾润心情沉到了谷底，脸上却平静地道了一个‘好’，然后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两名警察贴着耳朵小声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这人身患重症，路上要小心看着，别让人发生意外，到时候说不清楚。 顾润被押上警车，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没事吧？今天的药吃了吗？”警察问道。 顾润点了点头，十分有礼貌地回道：“谢谢，早起吃了一顿，刚才饭后二十分钟又服了药。” 那名警察点点头，提醒开车的同事开快点。 顾润心想，公安局把他的案子交给了法院，理应是法院传唤他才是。 警察说要把他带到公安局，这说明他们也许在案情上面有了重大发现。 子萱刚回来不久，整件事情与她毫无关系，那么极大可能是他未来的好女婿韩晨出事了。 这么一想，顾润心口一阵绞痛，捂着胸口喘了一会儿粗气。 韩晨是他最后的底牌！！！ “你没事吧？”身旁警察一脸担心地问道。 “没事！车子里面太闷了，空气不流通，喘不上气来。”顾润扯了扯嘴角，“我可以坚持！” “再开快点！实在不行拉响警报器，直接忽视前面的红绿灯！” “别催了，前面还有一个路口拐弯就到了！” 顾润虚弱地点了点头，道：“好！你们放心，我没事的！” 此刻，韩晨平静地坐在审讯室，脸上波澜不惊，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严忠义打量着他，从没见过这么沉得住气的杀人凶手。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身旁的狄杰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压迫感。 审讯室外头，公安局核心领导、同事都在，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看着里头的情况。 半晌之后，严忠义掏出了一张画像，摆在韩晨的面前：“知道这是你什么时候被监控拍下来的吗？” 韩晨冷笑了一声：“不知道！” 狄杰眉头紧蹙，刚想拍桌子，被严忠义使了个眼色制止了。 韩晨，硕博连读的高级知识分子，在英国从事芯片研发工作。 在面对犯罪凶手这些年来，严忠义得出一个结论。 普通的罪犯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攻克，相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罪犯不仅心理素质极强，犯罪逻辑更加严谨，隔壁省份已经出现了全新的高智商罪犯。 高智商犯罪的危害方式已经引起法学界、犯罪学界、金融界和计算机界的高度重视。 从犯罪学的角度看，犯罪分子运用智慧、智力成果和先进的科技手段实施的犯罪。 不过韩晨并未采取这种科技犯罪方法，他能够逃过一次，完全是因为顾润主动自首认罪，并且当时也没有可以一击致命的强证据出现。 严忠义心里十分感谢张淼，等案子彻底结束之后，他会亲自前往省里，专程感谢张淼。 严忠义手点了点韩晨面前的照片，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 这个时候他越是表现出急躁，越是容易被对方带节奏。 “你当时在海燕大酒店附近的居民区踩点时，一处监控拍到了你的正面。 不过你脸上捂得很严实，监控像素不佳，我们只能从照片中判断出你的身形。 犯罪画像师通过你露出的两只眼睛、下颌线以及脸型、颅骨宽度等，从一堆马赛克图像中画出了你的样貌。 韩晨，没想到我们的画像师技术这么厉害吧？” 韩晨淡笑了一声：“能够在一堆马赛克当中，解锁凶手的五官，确实令人叹为观止，真想有机会认识此人。不过......他貌似画错了人！” 狄杰冷声道：“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现在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你面前，难道你还想等到顾润过来当面对质，才愿意交代出实情？ 别挣扎了，没有用的！你这么聪明的脑袋，没必要再自欺欺人。 我查过你的个人档案，从小品行端正，思想正派，在工作中也是兢兢业业，深受同事和领导喜爱。 如今，你让一个身患重症的老人代替你接受法律的惩罚，你于心何忍？ 对了，你貌似还和人家女儿好上了，请问你面对顾子萱小姐时，良心当真一点不会遭受到谴责吗？” 韩晨淡淡一笑：“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 严忠义，道：“那这副眼镜，你怎么解释？ 画像师画出了你眼镜的形状，虽然不能看出是什么品牌！” 说完，狄杰将电脑转向韩晨。 视频中是薛明在公司开会的高清视频，他鼻梁上戴着一款gi牌眼镜，镜框是方形形状。 “韩晨，你怎么解释照片上这副椭圆形镜框？”严忠义勾了勾嘴角，有些得意地看着韩晨。 “老实交代吧，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韩晨沉默了一会儿，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你们是怎么发现眼镜这个细节的？” 严忠义，道：“你和薛明除了身形相似，都戴着黑框眼镜，而且还有一个一样的习惯性动作。 并且，你刚才一秒又做了一遍！” 韩晨吐了一口气，刚准备交代时，审讯室传出了敲门声。 李子昂前来汇报道：“头儿，顾润被带过来！” “好！把他安排到隔壁审讯室，我马上过来！” 重新回到审讯室，严忠义看向韩晨，“顾润已经到了，你打算现在承认，还是等我审完他？” 韩晨思索了一会儿，如果交代了犯罪经过，顾润叔叔也会被判一个包庇罪。 到时候大家谁也照顾不了顾子萱，他决定再等一会儿，说不定顾润叔叔能够扭转乾坤呢！ 严忠义看穿了此人的心事，得意地笑了笑：“韩晨，我想结局未必能如你所愿哦！” ...... 严忠义走进隔壁审讯室，顾润抬起头，脸色十分难看。 “最近按时服药了吗？”严忠义关心道。 顾润点了点头：“谢谢！最近生活规律、按时吃饭、吃药、睡觉。 因为身体原因，狱警也没让我再干别的，大家对我都挺照顾的。 我一个杀人犯，能够得到特殊对待，也许是大家都知道我快要死了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道你们警察还在怀疑什么？ 我刚才和狱友正在看电视，突然被警察叫了出去！哎，真是怪可惜的，一天就那么一会儿看电视的时间。” 严忠义眼中寒光闪了一闪，这个顾润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和他进行心理较量。 如此冷静的心理素质，不禁让严忠义后背一阵发寒。 “你是一个好父亲！” “谢谢！我还是一个好丈夫！ 能够替我老婆裁决了那两个浑蛋，是我这辈子干的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第239章 顾润去世了 顾润顶着一张憔悴的脸，目光有些得意地盯着严忠义。 他不禁在心里佩服自己的演技，这辈子不会撒谎的人，竟然在妻子死后无师自通了。 他想，这就是父爱吧！ 韩晨那小子一定露出了破绽，或者面前这机灵小子发现了线索，不然不会再次传唤他到公安局接受审讯。 他在心里坚定地对自己说，顾润，你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当场暴毙在审讯室，也要保住韩晨，保住子萱未来的幸福。 严忠义平静地看着顾润，长叹了一口气，“从你的角度，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首先，你觉得薛明和潘伟该死，但是以你的职业、阅历、性格等，不像是会这么冲动的人。 我们去你单位调查过，你这辈子在单位几乎没有与人红过脸，你是一个情绪十分稳定的人。 即便你太太是因为他们跳楼自杀，你也不会走到杀人这一步。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已经有证据证明韩晨才是两起杀人案的真凶。” 顾润失神地看着严忠义，突然苦笑了一声：“您有什么证据？ 况且我都承认是我杀了薛明和潘伟，并且我知道一切作案的细节，你们警察难道喜欢没事找事做？” 严忠义沉声道：“有时候证据链越是齐全，越是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我们反而会更加怀疑，是不是凶手故意埋雷，等着我们靠近。 顾润，海燕大酒店附近的居民区安装了监控，并且拍到了韩晨。 你之前跟踪过薛明，应该发现他们二人身形方面十分相似，并且都佩戴了黑框眼镜。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连鞋码都一样，所以我们才会以为监控中的人是薛明，其实是韩晨。 你声称薛明对潘伟做了那件事情，其实都是你编造出来的。 从头到尾薛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被你们绑架之后进行了百般折磨。 当时现场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韩晨跟踪潘伟来到海燕大酒店，准备在那边对他下手。 下手之前，他在附近进行了踩点，然后等到潘伟从酒店离开之后，他一路尾随把他杀了。 你们事先查出薛明是一个gay，所以潘伟的括约肌应该是被韩晨用自慰器那个了。 而你根本就不在现场，你之所以知道犯罪的细节，是因为事后你们串供了。” 顾润阴沉着脸看着严忠义，冷声道：“这只是你的主观臆想！证据呢？” 严忠义轻笑了一声，“顾润，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您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不过你和那个韩晨还是挺像的，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难怪你放心把他介绍给你的女儿。 我见过你女儿，她长得很漂亮，如果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她会感谢你，还是会记恨你？” 顾润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言语。 严忠义将张淼那张画像摆在他的面前时，顾润再也没有能力继续狡辩下去。 他看着桌上那张画像，像是在喃喃自语，“子萱，爸爸尽力了！” 下一秒，顾润捂着心脏，狠狠咳了两声。“哇”的一声，一股鲜红色的血液吐在审讯室洁白色的桌面上。 “快救人！”严忠义打开门，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顾润被抬出去时，顾子萱正在公安局大厅，身旁摆放着两只行李箱。 “爸——”顾子萱红了眼睛，追了上去。 警车离开后，顾子萱瘫软在地上痛哭了一场。 严忠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让几个文职女警先劝着，万一这女孩想不开寻了短见。 回到审讯室，严忠义看向韩晨，韩晨也看了看他。 韩晨突然低下头，像是已经猜到了结果，语气平静地说道：“顾叔叔已经到了癌症晚期，他没有杀过一个人，顶多算是包庇罪，你们让他最后的日子在医院里度过吧！” 严忠义冷笑了一声，“韩晨，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现在没人可以包庇你，也没有人替你顶罪了！ 一个优秀的高科技稀缺人才，竟然是一个杀人犯，韩晨，你太冲动了！” 韩晨看着严忠义突然笑了，“我的未婚妻因为得罪了潘伟，被那个狗杂碎撞死了，到头来算是一桩交通事故，你们知道这种感受吗？ 我一回国，家破人亡，未婚妻死了，父母死了，一屋子的亲戚骂我。 家里惨遭惊天变故，我看着一个人没有的家，睹物思人。 你知道我想过去死吗？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我打算再等等，也许你们会发现我未婚妻不是死于交通事故，养老公寓诈骗案你们也会很快侦破。 但是你们动作实在太慢了，我知道进展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有人在从中作梗，拉低了你们查案的效率。 于是我决定不再等了，我要亲自动手裁决了那两个浑蛋，替无辜的受害者报仇。” 严忠义看着韩晨红着眼眶，他一对修长的手放在桌面上。 从前它是用来为高科技芯片事业做贡献的，现在却沾满了鲜血，实在是太可惜了！ 虽然从私心上而言，薛明和潘伟是挺该死的，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代替法律去裁决别人的生命，这是国法，必须遵从！ “可惜了！”严忠义沉声道，“你原来有大好的一片前程，这么毁了不觉得后悔吗？” 韩晨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一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依然会这么做！ 大好前程如果没有家人见证，我要这些财富、虚名，有何用处？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 严忠义眼眶泛着血丝，沉默了片刻，把狄杰喊进了审讯室。 “韩晨，现在你将杀害潘伟和薛明的经过和细节开始交代吧！” 韩晨平静地点了点头。 “狄杰，做好记录！” “是！” ....... 顾润在医院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三点。 他感觉手边一阵温热，别着脑袋看见女儿子萱握着他的手，睡得很沉。 “子萱——” 顾子萱打了个激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眼圈红得像一只小兔子。 “爸，你醒啦？您都昏睡了两天了！”说完，顾子萱准备喊护士和医生进来。 顾润让她别嚷嚷，慈爱地看着她，“子萱，别搞得兴师动众的，他们进来咱们父女俩哪还有机会聊天啊！” 顾子萱红了眼睛，“爸，您还有心情聊天，我都急死了！求了警察好久，他们才答应让我陪护。” “傻丫头，爸爸这不是醒了嘛！对了，韩晨是不是全部交代了？” 顾子萱点点头，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爸，您这又是何苦呢？ 警察说了，包庇罪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顾润呵呵笑了两声，脸色看起来比刚进医院时候的气色好了许多。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这会儿身体很舒服，没有那种沉重感，兴许这就是回光返照吧！ “十年？三年爸爸都等不到了，包庇罪就包庇罪吧，爸爸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爸爸妄想着韩晨能够顺利出国，带着你远走高飞，是爸爸低估了警察的办案能力！ 韩晨这次逃不掉了，爸爸对他也已经尽力了，这就是命吧！ 子萱，忘了韩晨，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男孩等着你！” 顾子萱点点头，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韩晨已经像一颗种子种在了她的身体里，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抹去关于他的痕迹。 “爸，您刚醒，我给您去热一点小米粥！”顾子萱说着起身拿起床头柜上面的便当盒。 顾润突然拉着她的纤细手臂，笑得一脸慈爱，“有没有去看看你妈？” 顾子萱迅速抹去了眼泪，点了点头：“看了，那边风景挺好，有山有水！ 就是最近天气太热，蚊子挺多，我给妈带了蚊香液。” 顾润点点头，满眼睛都是他的宝贝女儿，“我是说假如，假如爸爸也走了，你就把爸爸和妈妈葬在一起。 一是节约用钱，二是爸爸这辈子离不开你妈，下辈子还是离不开你妈。 你还记得你妈说过，爸爸骨子里头爱犯贱吗？” 顾子萱吸了吸鼻子，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嗯，妈说您就喜欢被她唠叨、使唤，属于受虐型人格！” 顾润笑了笑，“那你是答应爸爸了？” 顾子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拿起便当盒，“爸，我去给您加热小米粥，顺便让医生进来看看您的身体！” 顾润点点头，道了一声‘好！’ 顾子萱打开病房门的一瞬间，顾润喊了一声她的乳名，“萱萱——” “爸，怎么了？”顾子萱回头问道。 顾润笑了笑，摸了摸肚子，“爸饿了，快去快回！” “好嘞！”顾子萱小跑着去了茶水间，把小米粥倒进了瓷碗中进行加热，然后跑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等顾子萱将热好的粥端进病房时，看见一名医生正在对爸爸做心肺复苏的动作。 此刻的顾润，面容安详，嘴角扯着温柔的笑意。 顾子萱静静地走到父亲的身旁，医生和护士都退开了，主治医师沉着脸，道：“我们已经尽力了，死者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口，这一刻她没有哭出声，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将她死死包围。 “这好像是患者的遗嘱！”一名小护士发现了床头留下的一张纸条。 顾子萱拿起来看了看，捂着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萱萱，死亡未必是终止，爸爸可以去见妈妈了。我们相信你可以处理好情绪，走出这段阴霾。” 第240章 被注射死刑 三个月后，韩晨被宣布一审、二审保持一致，犯故意杀人罪，情节严重，法院宣布判处死刑。 临行前，监狱问韩晨有没有什么心愿还未完成，或者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韩晨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想吃红烧狮子头，用汤汁拌着白米饭。”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监狱根据韩晨说的那家饭店购买了一份红烧狮子头。 韩晨吃得很香，这是他进来之后吃得最多的一次。 吃完之后，他摸了摸嘴，警察见他似乎还有点想法，于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又问道：“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比如看看电视，有没有想看的电影？” 韩晨知道，警察对他这么好，意味着他马上就要上路了。 他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想见一个人！” 一个小时后，顾子萱坐在透明色的玻璃窗外，手里拿着电话，笑容甜美地看着他。 韩晨没想到还能够见到她，因为顾子萱如果从上海乘坐高铁，最快也要1个小时50分钟才能抵达扬城。 十月份，桂花飘香的季节，顾子萱穿着一件长袖薄款外套。 韩晨上下打量着他，总感觉顾子萱有些微妙的变化，好像是胖了一些。 “韩晨，好久不见！”顾子萱笑得一脸灿烂，就像是当初两人在虹桥站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韩晨眼眶顿红，接着从容地笑了笑，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子萱，你胖了一些，不过比以前更好看了。” 顾子萱笑而不语，片刻之后，开口说道：“韩晨，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韩晨低着头，觉得非常对不起顾子萱。 一是没人完成顾润叔叔的心愿，一辈子照顾她。二是因为不但没能照顾她，反而当初还把顾子萱给睡了。 在入狱的这段日子里，他每次回忆起来，都记得沙发上留下的那一抹鲜艳的红。 他夺走了一个女孩最宝贵的东西，尽管当时两人都是自愿的，但是未免还是有点趁人之危了。 顾叔叔只是让他照顾她，未来成为妻子之后再那啥，没教他那么快就...... 顾子萱像是猜到了韩晨心里的想法，：“韩晨，你是想靠着伯父伯母安葬，还是想让我把你送到贵州，你未婚妻陈婷的老家？” 韩晨面露尴尬的神色，她没想到顾子萱这么坦诚和直接，他的确要拜托她这件事情。 “子萱，你就把我葬在我爸妈旁边吧！” “好的！”顾子萱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帮你完成吗？” 韩晨回头看了一眼狱警，得到了对方的默许。 他告诉顾子萱，他手写了一封道歉信给英国公司那边，希望她能够帮他传真或者拍照片发过去都行。 顾子萱点点头，嗯了一声，“这是应该的，我待会儿拿到信就找个广告公司传真过去。” 韩晨送了一口气，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貌似还剩下家里的财产没有安排。 “子萱，我爸妈被诈骗的那笔钱已经到账了，还有我已经挂到中介的房间，我想让你帮我安排一下。 前后大概一共有三百六十万，五十万请你交给我的爷爷奶奶。 外公就一个人，平时也没什么开销，你拿二十万给他，多了也容易被他儿媳妇弄走，他们家关系复杂。 再给我姑妈和大伯家，分别送十万块钱吧！他们两家孩子今年考大学，也一人给孩子们五万元奖励。 剩下来的二百六十万，子萱，你拿着！ 我没能帮顾润叔叔照顾你一辈子，希望这笔钱可以让你在上海多买一个卫生间和厨房。” 顾子萱笑了笑，“上海偏一点的地方卫生间、厨房也没这么贵，更何况我已经辞职了，回来了！” 韩晨眉头蹙了蹙，急道：“你已经是网站主编了，你的梦想是成为总编啊！子萱，你怎么又冲动了？” ”韩晨，我想了很久，我爸妈一直希望我回来发展，我在上海也飘久了，想回来了。 更何况，我一个人在上海，那么高强度的生活节奏，工作压力，不方便我照顾孩子。 在老家还有我小姨呢！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小姨对我最好了！” 韩晨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子萱，问道：“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顾子萱笑了笑，将外面那件薄款外套解开了腰带，露出了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红着眼眶，幸福地说道：“傻瓜，我们的孩子啊，你要当爸爸了！ 对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韩忆顾！” 韩晨身体向前倾了倾，额头冒着青筋，眼眶泛着血丝，语气激动道：“子萱，你太糊涂了，为什么不打掉这个孩子？” “我舍不得啊，就像我也舍不得你呀，傻子！”顾子萱含着眼泪，笑得很美。 韩晨流下了两行热泪，劝道：“子萱，孩子还小，还来得及把他做了！答应我，我不想让孩子有一个杀人犯爸爸！” 顾子萱摇了摇头，道：“我会告诉韩忆顾，每个人都会犯错误，但是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 他的爸爸从小品学兼优，硕博连读，在英国得到了行业内的认可。 不过爸爸也犯过错误，并且已经知道错了，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韩晨，韩忆顾会理解你的！” 韩晨倒吸了一口凉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半晌之后，他哽咽道：“子萱，韩忆顾，中间那个子是回忆的忆吗？” 顾子萱点了点头，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散发出温柔而坚定的光芒。 这一刻，韩晨知道顾子萱已经真正的长大了，未来她会为母则刚，成为一个优秀的好妈妈。 “子萱，谢谢你让我这辈子有机会当上了爸爸！”眼泪迷离了韩晨一对如同黑曜石的俊眸。 “时间到了！”狱警说道。 顾子萱站起身，将肚子努力贴着玻璃，眼神示意他，“快摸一摸小家伙！” 韩晨将手贴在玻璃上，嘴角扯着初为人父的幸福，像是已经摸到了孩子娇嫩的肌肤，听见韩忆顾在嗲声嗲气地喊他爸爸！ ...... 注射死刑的台子上，韩晨紧闭着双眼，耳边是执行人员在做准备工作。 讲真的，说一点不害怕是假的，人类畏惧死亡是天性。 韩晨的身体在情不自禁的发抖，这些都是人类的本能反应。 当针孔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剧烈的恐惧蔓延至全身，他那张清俊疏朗的五官扭曲且布满了汗珠。 他紧紧闭上双眼，想起顾子萱穿着那件薄款长衫，她低垂着马尾辫，散发出了成熟女人的韵味。 想起她将肚子贴在玻璃上，让他摸一摸他们的孩子韩忆顾。 他仿佛看见在一座优美的公园里，他、顾子萱、韩忆顾正在放风筝。 韩忆顾长大了，他很喜欢奥特曼，他的风筝上面画着最爱的赛罗奥特曼。 他看见了韩忆顾在一边跑，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突然回头看向他时，嗲声嗲气道：“爸爸，我们要相信光！”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他挽着妻子顾子萱的纤细楚腰，两人幸福地看着韩忆顾...... 死刑注射室外面，孔立萍、严忠义以及几个公安局的高层领导，面色凝重地目送韩晨最后一程。 注射液推入韩晨的体内，他身体挣扎了几下子，渐渐感觉到了轻松，身体像是漂浮在空中。 韩晨，走了...... 第241章 part3:网络暴力案 夜色璀璨，繁华都市，霓虹灯让圣诞节的夜晚变得五颜六色。 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叶峰看着饭店的透明玻璃窗，里面年轻的男女脸上洋溢着暧昧的笑容； 有一桌四口之家正在用餐，弟弟和姐姐在争抢一只气球，姐姐最终让给了弟弟，妈妈对姐姐竖起了大拇指； 服务员穿着单薄的衣服，撸起了短短一截的袖子，笑容满面地为顾客上菜。 在这个浪漫的节日里，北风如同刀子割在叶峰的脸上。 他手里拿着已经温热的烤地瓜，站在一个角落里拨打了家中的电话。 一如往常，母亲接电话的速度很慢，原因有二。 一是父亲在他高考毕业那年暑假，在工地上摔断了两条腿，不仅没有得到多少赔偿，还彻底失去了自理能力，这几年一直是母亲照料着他。 二是他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叶文。 一次母亲出去打零工，让叶文照顾爸爸，结果叶文嘴馋爬到厨房高处偷吃白砂糖，悲剧就发生了。 叶文当时后脑勺着地，醒来后语言功能紊乱，智力也倒退了。 他这个可怜的小妹至今还不会喊爸爸妈妈，村里的幼儿园也不愿意接受她，让他们送叶文去特殊学校。 叶峰站在原地哆嗦着，在扬城市读大学四年，如今毕业了，好不容易找了一份网站编辑的工作。 一个月收入4500，他租了一间800元的车库当住所，给自己每个月留800元生活费，其余的全部给母亲贴补家用。 叶峰下了班之后走在路上，心里不禁担心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母亲一直没有收微信转账红包。 他一直拨打了三个电话，母亲那头终于接通了，她声音气喘吁吁道：“是小峰吧？” “妈，是我，我给您打了生活费，您怎么还没点开啊？”叶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从容，不想让妈妈为自己操心。 丁琴喘着粗气，但是声音听起来心情还不错。 自打家里发生变故，叶峰变得心思敏感，能够精准捕捉到母亲的喜怒哀乐。 “小峰啊，妈刚才烧了几壶热水，给你爸好好地洗了个澡，还帮他擦了背，这下子等过元旦再给他洗一次。 你也知道的，你爸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去不了澡堂了，妈也不可能大冬天学城里人天天给他洗澡。 这不今天正好家务活儿都做完了，你爸说浑身痒得难受，感觉有上千只蚂蚁在咬他，还让小文帮他抓了半天。 我就寻思着给他洗个澡吧，刚才一直忙活了大半天，然后小文也闹着要洗澡，我也给她好好擦了一遍身子，马上准备给他们简单下碗面条应付一顿。” 叶峰鼻尖一酸，却站在风中强颜欢笑道：“妈，我给您多打了五百块钱！这个月我写了一篇不错的稿子，公司奖励给我的！” “真的啊？我家小峰有出息，从小笔杆子就好，可惜爸爸妈妈帮不了你太多，还要拖累你照顾这个家......”丁琴话没说完，语气哽咽了起来。 “妈，今天是圣诞节，我们公司晚上聚餐，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您也别太节省了，给爸买点烧酒和猪头肉，小文喜欢吃鸡大腿，给她买两只，您喜欢喝牛奶，去超市买一箱，喝那个补钙，防止骨质疏松。 妈，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们公司好像下个月集体加薪，到时候以您儿子的表现，估计能加两三百块钱。” 丁琴听见儿子传来了好消息，心里头的那份愧疚稍稍舒缓了不少，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好儿子，妈妈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你放心，家里有妈妈扛着呢，你在外边好好工作，一日三餐要吃好了。 如果缺钱了，不用往家里头寄钱，妈已经存了点积蓄，能够顶一顶家里的日常开支。” 叶峰看着灯火阑珊的夜晚，手里的烤红薯已经变凉了，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妈，那我先进饭店了，大家都在和领导敬酒，我也要把关系处处好。” “应该的，你在外边脑子要活一点，吃亏是福，能忍则忍，千万不要惹事......” 母亲又老生常谈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晚上九点，街上依旧热闹非凡，节日气氛十分浓郁。 叶峰看着手里花了五元钱买的烤红薯，决定今天放纵一次，去青石街吃一份最爱的生煎包，再点一份胡椒辣汤，就算是过圣诞节了。 其实，他是想去见见那家店的老板，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单身女人，大家都喊她李姐。 女人年长他七八岁，但是身材、皮肤和脸蛋属于天生丽质，看着不比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差，反而还多了成熟女性的美。 叶峰每次见她，都是穿着一件格子围裙，扎着低垂的马尾辫，笑起来很动人。 心里想着李姐，叶峰脚底下不自觉走快了。 来到青石街，远远看着李姐在店里招呼客人，不知道为什么李姐的店铺生意越来越差了。 叶峰没有多想，也许青石街上的小吃店品种越来越多了吧！ 叶峰将手里那个灰不溜秋的烤红薯放进了黑色羽绒服的口袋里，然后朝着‘李姐生煎包’店铺走了过去。 李姐冷不丁抬头看见叶峰来了，脸上的表情顿时鲜活了起来。 这小子大学四年一直在她这里吃生煎包，有时候还会带着同学过来照顾她生意。 有一次下大雨，那天店里没什么客人，恰巧叶峰在店里用餐。 两人闲扯了几句，他说家里情况不好，毕业之后不打算考研，直接出去找工作。 这一算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李姐见到他不禁撩了撩耳边的两缕青丝。 “好阵子不来照顾姐生意了啊？我还以为你毕业之后回老家发展了！”李姐笑得杏眼弯弯，叶峰心脏在怀里狂跳，他对李姐的笑容又爱又怕。 叶峰支支吾吾道：“姐，我已经上班了，最近工作还挺忙的！” 李姐两眼顿时放光，白皙修长的脖子往上抬了抬，“不错啊，在哪里上班啊？” “在一家网站当编辑，目前还是一名普通职员，不过主编说我笔杆子不错，这个月我还拿了奖金。” 下一秒，叶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像孔雀开屏似的，在李姐的面前炫耀自己这芝麻点大的成就。 后来他才知道，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就是一只活脱脱的公孔雀。 “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姐一会儿给你送过去！”李姐冲着叶峰笑得一脸温柔。 叶峰坐在位置上，听见隔壁那桌几个男人正在议论李姐。 “这女的好像结过婚，男人在北方城市，可能是离婚了，或者就是她男人没跟着一块儿过来。 这要是没离婚啊，她男人心也真大，这么漂亮的女人，难免不遭人惦记。” “你们刷视频刷到过她没？” “没有！她还玩小视频啊？” “是啊！每天下了班就开直播，基本上都是推广她的生煎包，粉丝已经突破十万了。” “我靠，这么厉害啊，那我也来关注一下！” “她在网上挺骚的，故意吸引流量。这要是以前，拍动作片还能赚钱，躺着就行！” 话音刚落，几个男人哄堂大笑，没人注意到叶峰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握得坚若磐石。 想起母亲交代的话，出门在外，能忍则忍，叶峰硬是压住了内心的火气。 “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不够姐再给你加！”李姐拍了拍叶峰的肩膀，笑得像个大姐姐。 叶峰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隔壁桌几个男人上下打量着他，又开始窃窃私语，“看见没？这女人可骚了，还撩人家小伙子！” “我也看见了，还不够姐再给你加？多半是想男人了，想让小伙子吃饱喝足了有力气......” 一群人又在一旁小声哄笑着，叶峰刚想站起来替李姐出头，李姐又给他的碗里加了两个刚出炉的鲜虾仁生煎包。 “吃饭要认真，注意力集中，食物才好消化！” 叶峰抬起头，看着李姐冲着自己笑，眼神像是在告诉他，不要与小人论长短。 没过多久，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客人纷纷离去。 叶峰见李姐一个人在忙着收摊，于是上前搭了把手。 李姐笑着说道：“你帮忙，姐可不会给你钱啊！” 叶峰笑了笑：“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以后别做刚才那桌人的生意了，他们说你坏话。” 李姐勾了勾嘴角，道：“他们说我在网上直播的事情吧？” “嗯！”叶峰点点头，道：姐，您别当主播了吧！” “做主播有什么不对的，我又不偷又不抢的。”李姐反驳道。 “可是他们说你......” 叶峰话没说完，李姐笑道：“他们说我网上卖骚，勾引人夫，对吧？” 叶峰点点头，“姐，以后在网上还是注意点，人言可畏，唾沫星子能够淹死人！” “知道了，姐以后穿得严实点。” 第242章 李丽自杀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叶峰准备赶紧回去。 一般特殊的天气，第二天公交车上的乘客会增多，他要起早才能占个座位。 李姐突然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今天是姐的生日，留下来陪姐喝两杯再回去，好不？” 叶峰脸色顿红，虽然他很喜欢李姐，也曾经幻想过李姐，但是他绝不可能深夜留在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 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他拒绝了李姐的好意，“姐，我明天还要上班，得赶紧先回去了。” 说完，叶峰拔腿就跑，刚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李姐，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姐，祝你生日快乐！” 李丽笑得很开心，目送着叶峰消失在雨夜中，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回到屋里，她开了直播。结果不到一分钟，满屏的网友都在骂她。 有人说她店里的生煎包肉是老鼠肉做的；还有人说她行为不检点和客人搞暧昧；突然有个人跑出来说她晚上刚调戏了一个小伙子...... 李丽直播了五分钟，实在承受不住网络暴力直接下播了。 当初开始做直播的时候，人气和流量都不错。 不知怎的，最近骂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店里生意也每况愈下。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原本只是想着利用网络平台为店铺吸引流量，没想到现在遭受了网络暴力。 晚上那桌人，隔三岔五过来吃生煎包，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她一个女人本着和气生财，不惹是生非的态度，对他们一忍再忍。 谁知没多久，这一条青石街的小吃店主都开始孤立她，让她很难做人。 她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丈夫是个游手好闲的男人，每次喝完酒就打她，于是她提出了离婚。 在她老家有个风俗，女方提出离婚必须赔偿男人一笔钱，于是她东拼西凑，借了二十万才换来了自由身。 这笔钱是借来的，所以她一心想着努力赚钱把钱还了。 经过两年的打拼，她终于把钱还了，还在扬城市按揭买了一套房子。 直到四年前她遇见了叶峰，才重拾了爱情的火苗，每天都期待他能够来店里吃生煎包。 不过这小子家境贫苦，差不多一个月才来改善一次伙食，而且自尊心极强，她几次要免单，都被他拒绝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刚才她真心想让他留下了陪自己。她知道他喜欢自己，决定由自己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黑夜里，李丽流下了眼泪，心想自己何德何能？ 她一个有过婚史，如今口碑极差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躲着自己吧！ 叶峰回到家，浑身已经湿透了，他冲了一把凉水澡，才把一身的燥热消去。 躺在床上，他心里依旧想着李姐，那股燥热的情绪再次卷土重来。 这几年，无数个黑灯瞎火的夜晚，他每一次都是靠着思念李姐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 他也想过捅破那层窗户纸，看见有人诋毁她，在网上骂她，他想过冲到她的面前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她。 但是一想到家里头过得捉襟见肘，母亲再三劝他低调做人，他愣是没勇气保护心爱的李姐。 这个夜晚，叶峰不例外的再次思念着李姐，最后伴随着一声低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以后有半个月的时间，他没再去李姐那边吃生煎包，直到一次同事喊他去青石街吃麻辣烫，他再次遇见了李姐。 李姐消瘦了许多，气色也不如从前了，麻辣烫的店铺正对着‘李姐生煎包’店铺，叶峰可以看得很清楚。 李姐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不过她依然倔强地站在她的店铺门口，脸上挂着招牌笑容。 “这女的不要脸，在网上被人骂死了，典型的道德败坏。” “啥情况啊？以前到她店里吃生煎包都要排队的呀！” “她在网上开直播，被人骂卖骚，有人还说她的生煎包和她人一样不干净！” “看着是挺漂亮的，网上那些人隔着屏幕骂得也太狠了，一个女人在外面谋生也挺不容易的！” “有人说，自家老公给这个女的打赏，数额还不小。 前几天就有一个女的来砸了她的店铺，还翻出了老公发给她的一堆撩骚的私信记录。” “......” 叶峰脸色阴沉，双拳紧握，他根本不相信李姐是这样的人。 吃完麻辣烫，叶峰找了个借口和同事分开了，然后在附近绕了两圈，来到了李姐的店铺门口。 李姐看见他，一双失神的眼睛顿时鲜活了起来。 “你来啦！”下一秒，李姐一对漂亮的杏眼含着热泪。 此刻，叶峰已经不想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默默地帮她把摊子收了进去，“姐，今天休息一天吧！” 李丽含着眼泪委屈地点了点头，两人很默契地将东西都收到了店铺里。 叶峰听见隔壁卖锅贴的老板娘嘲笑道：“你看，这女的真有本事啊，勾搭了一个小伙子！” 叶峰转身看向那个妇人，眼露凶光的样子让对方吓得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众人看见李丽换上了一件生活装，拎着包跟着叶峰离开了店里。 走在路上，叶峰一直沉默不语。 寒风呼啸，两人并不觉得冷了，他们挽着手臂走在路上，两人终于捅破了那一层的窗户纸。 两个月后，李丽的店铺生意依旧惨淡，叶峰工作上却有了不错的起色。 他写的稿件很受读者喜爱，高层决定把他往上提一提，并且给他破格涨了一千元的工资。 不过祸福相依，很快叶峰的个人口碑在公司上下急速下降。 关于李丽的网络暴力不但未减，反而传出了李丽老牛吃嫩草，迷惑小鲜肉的段子。 叶峰在公司加班时，敏锐发现办公室的氛围变得怪异，最后还是他的好友告知他，网上有人曝出他和李丽同居的视频，视频内容恶语相向，说李丽使用了迷魂计，拉纯情小伙子下水。 叶峰思索了很久，当晚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带着李丽搬出青石街。 当他回到店里时，李丽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原地坚守，他心想也许是去上洗手间了吧！ 回到店里，叶峰放下在菜场买的一条石斑鱼和一些蔬菜，准备两人晚上喝一杯。 走进屋子里头，他闻见了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味道令他大脑顿时一片轰鸣。 高三毕业那个暑假，父亲在工地上摔得头破血流，当时他正巧去送饭，见到父亲倒在血泊中，四周全是鲜血，泛着浓浓的铁锈味。 推开房门，叶峰轻唤了一声，“丽丽——” 李丽没有回应！ 叶峰走近时，看见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只手耷拉在床边，床下流淌着一地的鲜血。 李丽，自杀了！ 叶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猩红，额头爆出青筋，脸色痛苦地掏出手机。 扬城市公安局110，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公安局，请讲！” 叶峰的喉结在不住的颤抖，嘴巴张了半天终于发出了声音，“我要报警，地址：青石街‘李姐生煎包’铺子，我女朋友自杀了！” 第244章 有两种可能 狄杰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刚才外头那些人说她老牛吃嫩草，你今年多大了？” “过年虚岁25！” “你俩相差多大？” 叶峰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万念俱灰道：“我们相差八岁，不过我们之间没有代沟，我们很相爱。 我还是不相信李丽会自杀，她昨晚还和我说，过年跟我回去见父母。” 严忠义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这应该是一封遗书！ 我在你们房间的电视柜旁边发现的，应该是死者留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叶峰眼神吃惊地看着严忠义手里的信件，冲上前接过来看了起来。 “叶峰，原谅我选择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谢谢你陪我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你有一片大好前途，你的未来前途无量。他们说得对，你没必要把大好年华浪费在我的身上。 这间店的生意越来越差，我不愿意拖累你。你的爸爸、妈妈、妹妹还需要你贴补，我不想看着你每天熬夜写稿子。 叶峰，网上对我的辱骂越来越厉害，我想过可能是有人在存心造谣，也许有人不想让我留在青石街吧！ 他们怎么说我，我都可以无所谓，但是他们现在连你一起骂，还把咱俩的视频往网上发。 你们公司很快就会知道你和我的事情，虽然现在是自由恋爱，但是你是大学生，是知识分子。 我是一个比你年长八岁，没什么文化，只会做生煎包的老女人。 他们在造谣你，破坏你的名声，这样下去一定会影响你的前途，这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 这场网暴前后大概持续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小峰，我觉得累了，倦了。 原谅我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离开你，希望那个世界没有网络暴力，每个人都可以真诚地对待我。 最后，祝愿我的小峰未来能够遇见一个年轻的好女孩，姐会在天上祝福你们的。 珍重！” 叶峰的手不住颤抖着，这张纸上许多地方用了拼音代替，李丽应该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写出来的。 严忠义接过遗书看了起来，半晌之后，问道：‘这是李丽的字迹吗？” 叶峰点了点头，捂着脑袋，痛苦道：“这是她的字，她初一就辍学了，这封信里面有许多字用了拼音代替。” 狄杰看见桌上有一本账本，翻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封遗书。 “老大，字迹一模一样，这份遗书是死者的绝笔。” 严忠义朝狄杰点点头，道：“先带他回公安局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吧！” “是！” 凌晨，叶峰从公安局离开后，一个人游走在大街上。 警方给他做了详细的笔录，让他先回去等消息。 此刻，他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行走在黑暗中。 昨晚李丽还在他怀里哭诉，说网上骂她的人只增不减，她怀疑是青石街有人在故意搞她。 叶峰觉得有道理，说不定有人盯上了生煎包店铺的门面房。 从市口来看，李丽的店铺位置绝佳。 叶峰当时安慰了她几句，李丽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 他当时宽了她的心：“丽丽，公司给我涨了一千块钱的工资，领导说未来我还会有机会升职加薪。 我写的稿件日报社的总编看了都说好，说不定有机会借调过去帮忙，那边请我们网站负责一个新媒体公众号的撰写工作。 到时候工资估计要翻倍，以后你就可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用再起早贪黑卖生煎包了。” 李丽心口一阵温暖，湿湿的嘴唇对着叶峰的胸膛亲吻了一下。 这谁顶得住啊，叶峰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两人翻云覆雨之后，李丽香甜地睡着了。 夜里，叶峰一边抽着烟，一边抚摸着李丽丝滑的肩膀。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利用好手里的这支笔杆子和智慧的头脑，让李丽过上幸福的生活。 关于李丽的网络暴力行为，已经持续了半年多，热度只增不减。 他思前想后了许久，觉得根本原因也许出在青石街的小吃店主身上。 青石街是四年前火起来的，李丽的生煎包店铺是第一批入驻的商家。 李丽性格温柔，手艺精湛，生意一直很好。 这间铺子当初租金价格便宜，合同签了八年，不少人想打这间门面的主意。 无奈一纸合同在手，店铺老板想高价租给别人，但是这么做只会吃官司。 也许是有人眼红，早就盯上了李丽的店铺，所以在网上造谣，想要赶走李丽。 还有一种可能，几个常来调戏李丽的小混混，都是这条街上的老土著居民。 他们的祖辈、父辈都在这里生活。这几年政府对老旧居民区拆迁整改，他们一下子成了暴发户。 几个人当中有个叫蔡明生的小子，一直是这附近的街霸，经常公然调戏来这边吃东西的女孩。 李丽更是被他成天盯着，蔡明生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出口成脏。 李丽因为要做生意，一直让着他们几个，直到叶峰搬到了店里与她同居，那帮小子才酸溜溜地老实了一阵子。 不过背地里却有人说蔡明生经常在外边造谣，说李丽老牛吃嫩草，用了特殊的迷情手段骗了一个小鲜肉。 李丽起初很生气，听见有人这么说，就和别人理论。 后来日子久了，李丽的心态反而因为叶峰转变了，别人越是骂她，她越是和叶峰每天撒狗粮。 叶峰心想，在网上骂李丽的无非是这两拨人，也许他们是导致李丽自杀的罪魁祸首。 如果警察查不出个什么，或者将这起案子就这么算是一桩普通的自杀案，他一定不服，继续上诉。 此刻的叶峰，已经万念俱灰，失去李丽之后，身体如同被抽去了灵魂。 他在便利店买了一瓶白酒，一边走一边喝，带着满身酒气往青石街走。 酒精并没有麻痹他的神经，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李丽，像个疯子一样在路上嚎啕大哭。 从大一开始，他就吃她做的生煎包和胡辣汤，惦记了她整整四年。 如今两人突破世俗眼光走到一起，没想到好景不长，李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 夜色如同一张墨染般的绸布，将他包裹得喘不过气。 他喝光最后一口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青石街。 突然，他听见青石街一家烧烤店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呼救的声音。 第245章 和网暴有关 叶峰看见一个醉醺醺的女人，穿着很暴露，大冬天下面穿着一双光腿神器丝袜。 蔡明生正在带头调戏她，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跟着一起拉拉扯扯，想要把那个女人往蔡明生的宝马车里拉。 “王八蛋！牲口！”叶峰想冲上去救下那个女孩，但是刚迈出去一步，他突然退了回去。 母亲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小峰，咱们家底子薄，你在外面千万不能惹事，能躲则躲。 你在外面好好奋斗，妈妈在家里照顾你爸和你妹，咱们这个家一定会好起来的。” 下一秒，叶峰松开了拳头，蔡明生这浑球，他可不敢得罪。 一是他们家因为拆迁变成了暴发户，这世道有钱好办事，各路都有人罩着。 二是他不止一次听人说，蔡明生的舅舅翁志鸿自打原拆迁办一把手康金明死后，成为了拆迁办新一任一把手，所以这个蔡明生才敢这么豪横。 有人暗地里说了，翁志鸿负责拆迁，蔡明生家里能够得到高额赔偿，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猫腻。 想到这里，叶峰不禁鼻尖一酸，人比人气死人。有时候努力，不如投胎投得好。 他好不容易得到领导的赏识，不仅给他加薪，还有意举荐他到日报社借调一阵子。 如果在日报社那边表现突出，说不定会被日报社领导赏识，能够在那边拥有一席之地。 如今日报社整改，虽然不是事业单位，但也是十分炙手可热的国企单位。 如果能够进入国企，这辈子衣食无忧，叶家的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想到这些来之不易的现状，叶峰决定避一避蔡明生那帮狗杂种。 现在他还没有证据证明，李丽的死以及网络暴力的始作俑者是蔡明生，他不敢轻易做出任何冲动的决定。 像他这样的穷人家的孩子，走一步必须思索百步。 失去李丽，他心如刀割，但是他身后还有老爸老妈以及一个可以称之为智障的小妹。 他不是一个人，说难听一点，他身后跟着一堆不能割舍的“累赘”。 怎么办呢，他是他们的依靠，没了他，这个家必定完蛋。 叶峰看见那个穿着性感的女孩从车里跑了出来，心脏提在嗓子口，希望女孩能够躲过一劫。 突然，他看见蔡明生从身后举起一根棍子打晕了那个女孩。 几个人愣了一会儿，蔡明生让他们赶紧把人拖上车。 叶峰看见那个身材窈窕如蛇的女孩，就这么被他们几个畜生拖进了车里。 “这世道没有王法了？” 他突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阻止他们。 这时，他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回头看见一个身高180朝上的男人。 此人年龄大概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五官粗粝但是眉眼之间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你这小身板不是他们的对手，让我来！” 叶峰怯怯地点了点头，男子手里举着一根棍子，朝着那辆宝马车走了过去。 “啊——”一连窜的惨叫声，最后叶峰看见他们将那个女孩扔下了车，发动汽车，仓皇而逃。 叶峰走近时，看见男子正在打电话，“110吗？青石街有个女的喝醉了，你们赶紧派人过来。” 男子挂断电话，叶峰站在他身旁，脸上写满了佩服，“以一打三，您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男子呵呵笑了笑，“出门在外，会几招防身之术，恰巧我天生力大如牛，他们几个不是我的对手。” “我陪你等警察过来吧，这女孩喝醉了，到时候可能说不清楚。”叶峰满嘴酒气道。 “多谢兄弟，你住在这附近吗？” 叶峰指了指前面的‘李姐生煎包’店铺，眼睛里泛着泪光，“嗯，我就住那儿！” 男子哦了一声，两人坐在地上抽着烟。 “你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晚出现在这里？”叶峰问道。 男子应答：“我刚到扬城，前面有个楼盘正在施工，我是那边的建筑工人。 工友下了班喜欢打牌，宿舍太吵了，等他们睡着了我再回去。 对了，我看你气质挺斯文的，你是干什么的？” 叶峰叹气道：“我就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书呆子，写文章赚点钱！” “作家？” 叶峰苦笑道：“不是！就是在网站写一些热点的时事话题！” “哦！”男子道：“我没什么文化，不懂这些，总之您看着是个体面人儿。” 叶峰看向他，问道：“您是北方人吧？” 男子愣了愣，吸了一口烟，道：“我们工地在北方接过工程，有过一些当地的工友。 虽然已经离开那边两年，但是还会时不时冒出一些那边的口音。” 话音刚落，三名警察下车跑了过来，“是你们报的警吗？” 男子站了起来，道：“是我！他是人证！” 一名警察认出叶峰，眉头皱了皱，“怎么又是你？” 叶峰苦笑一声，“我也不想啊，我正好路过看见有人倒在这里。 这哥们见义勇为，一直守在这姑娘旁边，我可以帮忙作证。” 警察一脸狐疑，然后蹲下找到了女孩身上的手机，通过指纹解锁功能，打开了手机通讯录，联系上了女孩的家属。 凌晨三点左右，女孩酒醒了，哭着说有人要强奸她，后来自己还被打晕了。 警察问他记不记得是谁，她说反正不是外头那两个人，是青石街附近的街霸，蔡明生。 警察放了叶峰和那名男子，两人在公安局门前握了握手，然后就分道扬镳了。 凌晨四点多，叶峰回到了李丽在扬城市购买的房子中。 店铺因为是第一案发现场，在警方调查的阶段，他暂时不能够回去住。 躺在他们一起挑选的大床上，叶峰哭得大脑缺氧，昏睡了过去。 此日清醒过来，叶峰头痛欲裂，看着四周，一股强烈的空虚和痛感向他袭来。 他拨打了严忠义的电话，那头传出了男人疲倦的嗓音，“早！” 叶峰道了一声‘早’，接着开门见山问道：“法医那边检查结果出来没？李丽是自杀还是他杀？” 严忠义沉声道：“已经确定了，李丽是自杀身亡。具体原因我们正在调查，也许和网暴行为有关。” 叶峰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道：“严队，我这边有两个调查的方向，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听一听？” 第246章 谁挑起风波 严忠义抽着烟，思索了一会儿，“嗯，你说说看！” 叶峰整理了一番情绪，接着将这大半年李丽遭受网暴的经过全部告诉了警察。 “事情是这样的，我女朋友的生煎包铺子，之前生意一直不错，就是从这大半年开始，网上有人故意针对她。 刚开始她开直播推广生煎包，只是想吸引流量，利用互联网平台的传播力度，让更多同城的美食爱好者过来打卡。 起初生意挺不错的，每天从早到晚店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直到半年前，李丽每次开直播都被人各种辱骂，待会儿我将一部分的截图发给您。” 严忠义道了一声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丽在青石街已经四年多了，当初她和房东一租就租了八年。 那时候青石街还没有形成气候，所以店铺租金很便宜，她还挑了一个市口最好的位置。 这几年不少人和店铺老板商量高价租过来，但是老板和李丽已经签了八年的合同，李丽自然是不同意的。 两人为此还闹过不愉快，李丽说如果他中途转租就准备打官司，后来那个老板就再也没提过转租的事情。 我觉得李丽突然遭遇网络暴力，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人想得到她那间铺子，说不定是青石街上的店主，他们故意造谣诋毁、歪曲事实，目的是想让李丽离开青石街。 另外一种可能是......” 叶峰欲言又止，严忠义让他不要支支吾吾，怀疑什么就说什么。 叶峰继续道：“这几年有几个小混混成天盯着李丽，他们都是住在青石街附近的本地人。 其中有个叫蔡明生的街霸，一直喜欢对李丽动手动脚，总在行为和言语上占她的便宜。 直到我和李丽同居，蔡明生才消停了一阵子。 不过前阵子他又到处造谣，说我和李丽走到一起，是李丽使用了特殊手段。 所以我怀疑蔡明生是网上的黑粉，是他在网上挑起了风波，故意针对李丽。”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这范围太大了，青石街已经成了本地的一个美食街，这几年入驻商家不少，这要是逐一排查，我们警方需要一些时间。 第二个可能性，蔡明生在网上对李丽进行网暴行为，这也只是你的个人主观推断。 不过想查也并不难，现在都是实名制注册，只是要从一堆网民中找到蔡明生需要一些时间。 对了，你怀疑蔡明生对李丽图谋不轨，除了之前言语轻佻，他有没有做出过过激的行为？” 叶峰犹豫了半天，说出了那件事情。 “李丽告诉我，蔡明生有一次晚上一直等到她打烊，然后趁着四周无人，对她动手动脚。 李丽当时出于正当防卫，对着他的命根子踢了一脚，才逃过了一劫。 从那以后，蔡明生对她变本加厉，经常带着朋友到她店里吃生煎包，不但不给钱，还吓跑了店内的客户。” 严忠义听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李丽自杀和这两拨人有关？” “是的！李丽是被逼死的，她自杀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想连累我。 有人把我们的视频传到网上，并且造谣我们是不正当关系。 警察同志，请你们千万不要随便结案，网络暴力行为也是犯罪啊！” 严忠义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对了，我听说你半夜还来过一趟公安局。 听说一个女孩被人打晕了，是你和一名男子救了她。” “人不是我救的，是青石街附近工地上的一个农民工大哥救下的。 蔡明生就是一个恶棍，青石街的人都讨厌他，这个人色胆包天，无恶不作，你们一定不要轻易饶了他。” “放心吧，他人已经在审讯室了，我待会儿就去会一会他！” ......两人挂断电话后，叶峰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小峰啊，你说谈了个女朋友，下周就要过年了，你爸让你赶紧把人家带回来见见。 对了，家里我添了两床新被子，到时候给你们睡。”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难掩兴奋。 虽然家徒四壁，但是在农村他这个年纪有两个孩子的人已经不少了，他知道父母心里着急。 他们知道有李丽这个人，但是不知道她的年龄、长相、家庭、背景。 原本打算过年带她回去见见父母，现在人说没就没了。 叶峰抹着眼泪，语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妈，丽丽今年春节要回老家过年！ 再说了，我们刚谈了两个月，您和爸别太着急。” “傻孩子，村上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大部分都已经成家了，你的一些小学同学都生二胎了。 你是不是觉得家里穷，爸妈还有小文让你没面子了？”母亲语气有些不悦。 叶峰连忙解释道：“妈，您别想多了，儿不嫌母丑，犬不嫌家贫，李丽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 就是......” 丁琴急忙问道，“就是什么？你别卖关子啊？” 叶峰想了想，接着说道：“妈，我一直没告诉过您，丽丽结过婚，不过已经和她前夫离婚了。 而且她......她还比我大八岁！” 这话刚说完，母亲那头的语气顿时不好了。 叶峰心想，这样解释总比直接告诉他们李丽自杀好一些。 “小峰，你糊涂啊，怎么能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比你大八岁？ 我儿子堂堂本科生，还会写文章赚钱，为什么要娶这么一个女人？ 即便城里头的姑娘家瞧不上咱们家，村里还有一大把未婚的小姑娘，怎么也比离婚的女人强啊！ 小峰，妈不同意，你爸也不会同意的，你趁早和她断了！” 叶峰叹了口气：“那您不催我带女朋友回去过年了？” 丁琴道：“我以为是个黄花大闺女，没想到是个二手...... 算了，我和你爸都不想见，你赶紧和她断了！你要是敢带她回来，妈打不死你......” 挂断电话后，叶峰躺在床上，将头蒙着被子里哭了好一会儿。 家里头总算是应付好了，可是李丽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导致李丽选择自杀的原因，她在遗书中已经说了，她不堪网络暴力，选择了轻生。 问题来了，网络暴力的主谋是谁？ 是青石街的店主？还是街霸蔡明生？ 第247章 怎么又是你 李丽死了，尸体暂时还在公安局的法医室。 两人刚在一起两个月，叶峰只在视频中见过李丽唯一在世的母亲，一个耳朵不太好的老人。 李丽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不过叶峰准备先不通知他们过来。 毕竟现在导致李丽自杀的主谋还没有揪出来，他们来了也帮不了他什么，反而还需要花钱招待他们吃和住。 虽然公司给他涨了一千块钱的工资，但是在城里他这5500元的工资，根本禁不起李丽的亲友大老远过来一趟。 每个月雷打不动，他还是要把工资的大头部分寄给母亲。 他的家庭和收入，使他根本不敢使用信用卡提前透支消费。 叶峰到了公司，察觉出来所有人都在议论他。庆幸的是，领导很快把他喊进了办公室。 公司老总叫陈天宇，一个四十来岁的胖男人。 早年做媒体工作，这家公司是他跳出舒适圈，出来单干后的第一份事业。 “叶峰，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节哀顺变！” 叶峰顿时红了眼眶，“对不起，陈总！” 陈天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日报社那边已经催了，他们指名道姓要你过去帮忙撰写公众号文章。 这样也好，最近公司关于你的流言蜚语挺多的，你离开一阵子回来大家就都忘了。” 叶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陈总，日报社为什么选我一个无名之辈？” 陈天宇拿起手机，点开了一篇文章，“他们看过你对美华置业那篇深度专栏，讲述了一个企业从鼎盛到落寞，最后被政府收入囊下的系列文章。 还有这一篇，两个月前你写了关于养老公寓诈骗案的文章，深度剖析了养老问题以及老年人容易上当受骗的根本原因。 日报社总编纪斌对你的文字功底和思维方式很认可，特意让我请你过去。 公司要和这些国企单位处好关系，所以他们要你，我自然一口就答应了。 不过你放心，你过去之后，除了我们这边的工资一分不会少，他们也会额外给你每个月给你发劳务费。 赶紧收拾东西，下午就去报道吧！” 叶峰眉头蹙了蹙，问道：“这么快？” 陈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女朋友刚出事，你还沉浸在悲伤中。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要经受得住挫折。 比起自怨自怜，我更希望你可以化悲愤为力量，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叶峰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两份薪水的诱惑，也没有勇气面对同事们背地里议论他，这也许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谢谢陈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陈天宇微微一笑，“快去收拾东西吧！” 叶峰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然后离开了公司，准备下午两点去日报社报道。 他脚底下不自觉走到了青石街，李丽的铺子关着，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条美食街的生意。 叶峰眼眶再次红了，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这时，他听见身后传出了街霸蔡明生的声音。 “这浑蛋还敢来？ 他昨晚和那个男的坏了爷爷的好事，还害得我去了一趟公安局，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他！” “老大，您刚出公安局，还是别冲动吧！”蔡明生身后的小跟班劝说道。 “你怕你就滚！ 我舅舅是拆迁办一把手翁志鸿，我舅妈是检察院的党委书记兼一把手，公检法三个部门谁不认识她？ 爷爷能够这么快和那个骚女人私下调解，你以为公安局的警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啊？” “老大，厉害啊！那咱们上！” 蔡明生看见叶峰的肩膀在颤抖，想必一定是在哭，于是决定耍耍他。 他上前狠狠拍了拍叶峰的后脑勺，叶峰猛然回头双目瞪着他，“蔡明生，你怎么出来了？” 蔡明生冷哼道：“托你和昨晚上那个浑蛋的福，爷爷去了一趟公安局，不过他们很快就把我放了！ 这件事情已经私了！告诉你，爷爷上头有人，你弄不死我的！ 对了，李丽那个狐狸精死了，以后没人服侍你了！” 这话一出，蔡明生身后几个小混混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叶峰一阵恼羞成怒，大声呵斥道：“闭嘴，我不允许你们这样说她！” 蔡明生冷笑道：”你害得我进了公安局！ 如果你跪下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然后从爷爷裤裆底下钻过去，我今天就放了你！” “老大，让他一边钻，一边学狗叫！” “好主意！听见没？要学狗叫！”蔡明生捏着叶峰的下颌骨，狠狠地松开了。 寒风刮在叶峰的脸上，如同刀子一般。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除了跪拜祖先，绝不可能向他们低头。 但是他一个人面对五个小混混，当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下午两点他还要到日报社报道，不能顶着一张挂彩的脸。 蔡明生等得有些不耐烦，示意手下人动手。 来往的人知道蔡明生又在欺负人，但是没有人敢和这个街霸对着干，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蔡明生的马仔对着叶峰的双膝猛地踹了一脚，叶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股屈辱顿时涌上了心头。 他摸着黑色双肩包侧面的一把的美工刀，当时很想掏出来捅死他们，但是理智让他不能这么做。 他背后有一家子指望着他过日子，他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或者进去了，这个家就完了。 蔡明生猖狂地笑道：“你们快看，是他自己跪的，可不是我动手的！” 周围人不少都认识蔡明生这个浑蛋，这家伙家里头不仅发了横财，而且还有两个大领导亲戚，没人敢得罪他。不过在背地里骂他、诅咒他的人倒是不少。 叶峰被蔡明生两个马仔按住了！ 蔡明生走到叶峰面前，脸上扯着十分嚣张的笑容：“从爷爷裤裆底下钻过去，然后学狗叫三声，我就放了你！” “你休想！”叶峰愤愤道。 蔡明生反手给了他两记耳光：“你俩按着他！” 叶峰感觉脸上一阵滚烫，准备掏出包里的美工刀，然后一刀扎死他。 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被松开了。 蔡明生眼底惊恐，道：“又是你，你给我......等......等着！我去叫人！” 说完，蔡明生和四个小弟跑开了。 “兄弟，你没事吧？”男子问道。 “没事，好巧啊，你来这边吃饭？”叶峰站了起来，问道。 “是啊，工地上的菜不行，来这边改善一下伙食。” 第248章 是植物中毒 “兄弟，我请你去吃饭吧，你前后救了我两次，我该好好地谢谢你！”叶峰满眼感激道。 男子没有客气，大大方方跟着叶峰来到一家本地小餐馆。 两人点了爆炒肥肠、韭菜猪肝和一份杂鱼。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峰！” 男子笑道：“我叫王东，下午还要干活，我们以茶代酒先敬一杯。” 两人碰了杯，开始埋头干饭。 王东突然抬头，看见叶峰红了眼睛，问道：“兄弟，你怎么了？” 叶峰吸了吸鼻子，苦笑了一声：“没事！赶紧趁热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昨晚见你就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跟哥哥说说呗！” 叶峰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李丽的死，全部告诉了这个刚见了两次面的人。 “这世道出毛病了，在网上就能骂人！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特别是女人，很容易走极端。 兄弟，警察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你再耐心等等。” “但愿吧！哥，先吃菜！” 两人吃完饭，在小餐馆互相留了微信，然后各忙各的去了。 下午两点，叶峰来到日报社，门口保安见到他立刻拦住了。 “你来干什么的？” “上班！”叶峰礼貌地回道。 保安上下打量着他，一脸狐疑道：“你到哪个部门上班？打个电话让负责人过来接你。” 叶峰打了个电话给陈天宇，很快，日报社总编的秘书亲自下来接他进去。 叶峰走进日报社，发现国企单位的人都自带一种优越感。 他心想，如果能够在这里有一席之地该有多好。 五分钟后，日报社总编纪斌到了，他将叶峰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叶峰，你这脸是怎么回事？”纪斌眉头蹙了蹙，担心地问道。 叶峰捂着脸，苦笑道：“骑共享单车不小心摔了一跤！” 纪斌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那我就言归正传了，我们日报社一直都是纸媒。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新媒体应运而生，我们也想要改革。 多地纸媒已经出现停刊现象，互联网阅读是现在和未来的大趋势。 我看过你写的文章，你很有自己的想法，和那些千篇一律的热点文章不一样。 我和你们老总陈天宇认识了很多年，所以我通过他了解到你。 你在校期间，成绩优异，没继续读研究生实在可惜了，不过以后还是可以一边上班一边读研。” 叶峰连连点头：“能够来日报社帮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纪斌笑了笑：“叶峰，那今天就开始算考勤吧，一个月工资6000。” “6000?”叶峰大吃一惊，这么一算，两边的金主爸爸发的工资加起来已经破万了。 他心口一阵绞痛，如果李丽没自杀，两人往后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纪斌给叶峰安排了工位，然后召集刚成立的新媒体部门一起开了碰头会，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 散会后，叶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心情百感交集。 虽然是借调过来的，但是他得到了足够的体面和尊严。 看着身旁的新同事，他感觉自己并不比他们差，可惜这一切李丽已经看不见了。 ...... 孔立萍召集了全体警员正在开会。 “生煎包店铺的女主死因已经确定了，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属于自杀行为。 但是死者自杀背后的原因，我们不能放过。 根据死者男友以及死者遗书中交代，她因为承受不住网络暴力才选择了自杀。 死者的男友怀疑是两拨人，造成了死者走上了极端。 一，生煎包店铺之前生意一直火爆，店铺市口好，遭到了周围店主的嫉妒。 网上有人诋毁死者的生煎包存在质量问题和生活作风，死者男友认为是有人故意设计出来的网暴行为。 忠义，针对这一点，你带人去青石街每一家店铺做走访调查工作。” 严忠义点了点头。 孔立萍继续道：“另外，死者的男友还提到一个人，青石街的街霸，蔡明生。 此人祖辈父辈都住在青石街附近，这两年因为拆迁变成了暴发户，成天在附近游手好闲，恶名昭著。 他对死者之前一直言语轻佻，还有人说他在外面造谣李丽行为不检点。 所以死者男友怀疑他参与了网暴行为，或者极有可能他是挑起网暴的罪魁祸首。 这起网络暴力导致的自杀案，可以立案调查了。” 散会时，法医高琳突然跑了进来，“大家等一等，我们有新的发现！” 孔立萍、严忠义等人，跟着高琳来到了法医室，杜海正在检查死者的胃部和肠道。 “这次多亏了杜海，他发现死者身体出现黄疽、血尿以及溶血现象。 一般伴随这种现象，会出现呼吸衰竭而死亡，于是我们检查了死者胃部和肠道，发现大面积溃疡和出血现象。” 孔局长看着高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高琳看向杜海，“你来说吧！” 杜海点了点头，摘下来脸上的口罩，“这起案件估计没那么简单，这并不是一起自杀案件，而是蓄意谋杀。并且，死者死于植物中毒！” “什么？植物中毒？杜海，你没搞错吧？”严忠义的脸色顿时铁青。 杜海继续解释道：“这种植物通常出现在热带地区，广东、广西、云南那边都有。植物名字叫：鸡母珠，豆科相思子属的一种有毒植物。 食入人体内会出现呼吸衰竭，从而死亡，尸检可见胃和肠内大面积溃疡及出血。 鸡母珠的种子有剧毒，叶和根次之，一粒果仁即可使人致死。” 严忠义看向高琳，问道：“高琳，真有这种植物吗？” 高琳的语气十分肯定，“在古代就有人用鸡母珠杀人，这样的案例不在少数，鸡母珠称之为世界上最毒的种子。” 杜海继续补充道：“鸡母珠毒素0.3毫克就会致人死亡，因为外形看似红豆，所以很难令人警觉。 中毒后的症状出现时间非常不确定，短的可以在数小时内出现中毒反应，而长的则需要数天的时间。 中毒症状大多是剧烈的肠胃症状，比如呕吐、腹痛、腹泻、喉咙出现灼烧感等，当然也有严重的会出现昏厥、定向障碍、视网膜出血、血痢等！” 法医室陷入了一阵沉默，上一个中毒死亡的案件还是年初的氰化钾杀人案。 这一次竟然更加惊悚，凶手险些连法医都糊弄了过去。 片刻之后，孔立萍双目坚定地看着严忠义，“这个春节大概率要在公安局加班了！” 说完，她看向其余人，“这起案件，我们就称之为‘鸡母珠杀人案’！ 大家互相通知一声，这期间暂停请假、调休、非特殊原因不得离岗！” “是！”众人应道。 第249章 遇见纪谨涵 叶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耳边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他。 “听说他读大一就跟青石街那个卖生煎包的女人好上了！” “网上的话能信吗？估计是造谣的吧！” “不知道！网上有人发了他俩的视频，不过听说昨天那个卖生煎包的女人自杀了！” “我的天，是顶不住网络暴力，想不开自杀了吧？”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他利用完那个女人，供他读完了大学。 现在又想一脚踹了人家，网上那些喷子也许是他自己买的黑粉......” 叶峰没想到互联网的传播力度这么大，在日报社初未谋面的人也能认出他。 他一只手紧紧握住鼠标，止不住地颤抖，一张清俊疏朗的五官变得有些扭曲。 这世道，有时候没人欣赏你的才华，却总是有人盯着你身上的某一点不断放大。 他和李丽是自由恋爱，彼此喜欢了四年才走到一起，怎么到他们嘴里就变成了包养、老牛吃嫩草、始乱终弃......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叶峰心想，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帮国企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都小点声！” “怕什么？不过总编为什么要请他过来运营官方公众号？” “就是啊，一个名不经传的一个写手，都不如咱们几个，他写过什么10万+爆款文吗？” “也许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看着就是一个屌丝男，哪来的后门？网上不是说他家境贫寒吗？除非......他又抱上大腿了！” “你看他脸上的伤，这小子一定不简单，咱们以后离他远点儿！” “......” 叶峰脸色越发沉重，刚来第一天就被人联合孤立，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十分糟糕。 他面对着电脑显示器，眉宇之间燃起了无人察觉的怒意。 想起刚才在青石街被蔡明生羞辱，想起李丽承受了半年之久的网络暴力，想起他们同居之后被人冷眼相看......叶峰觉得四周都是恶意的眼光！ 他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定要让所有人不敢说他半字。 叶峰不禁反思起来，如果早一点报警，李丽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这时，办公室传来了咯噔......咯噔......高跟鞋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叶峰不禁回头看了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二十四五岁模样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职业装，气质干练，留着齐耳短发。与他擦肩而过时，她的嘴角扯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叶峰顿时惊住了，他的大学同学纪谨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谨涵？纪斌？难道这两人......是亲戚？ 叶峰刚想朝老同学招手时，纪谨涵已经走进了总编辑办公室。 “喂喂喂，大小姐来了！” “女大十八变，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不过比上学的时候时尚多了！” “好不好看重要吗？她爸是纪斌！” “我听说她大学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纪总怎么不让她继续读研究生啊？” “可能是打算过来一边上班一边读研吧，听说纪谨涵也要参加这次日报社微信公众号的撰写工作。” “那咱们得和大小姐把关系搞好，以后买星巴克都记得给人家带一份。” “.......” 叶峰竖着耳朵听了个明白，原来他的大学同学纪谨涵的父亲是日报社的总编，纪斌。 两人大学四年的同学，不过平日里一直没有太多往来。 纪谨涵在女生当中十分低调，经常一个人泡在图书馆，叶峰在图书馆遇见她时，两人会互相点点头。 叶峰真没想到纪谨涵的爸爸竟然是纪斌，他突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纪谨涵还真是低调啊！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日报社一把手的千金。 叶峰再次明白了一句话，人比人气死人，拼死努力不如生得好。 纪谨涵走进了父亲的办公室，刻意把门给关上了。 纪斌低着头假装不想搭理她。 “爸爸——”纪谨涵这一嗓子，可把纪斌的心都喊化了。 “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别学那些电视上的综艺腔！”，纪斌语气故作严肃道：“涵涵，这下子你满意了吧？爸爸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兜一个大圈子，请那小子过来！” 纪谨涵上前搂着纪斌的脖子，尖尖的下巴抵在父亲的肩膀上，难得撒娇道：“爸，您对我最好了！ 为了感谢您这么帮我，我答应爸爸，一边工作一边考研。” 纪斌无奈地摇了摇头，满目宠溺地看着这个女儿。 日报社工作忙，这些年他对女儿的照顾不够。 妻子在涵涵十岁时，就因病离世了，所以他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女儿。 纪谨涵也十分懂事，很少对他提要求，父母俩平时其实没有今天这么亲近。 纪斌知道，女儿铁定是喜欢外面那个穷小子，不然不会太阳打西边出来，与他这般亲近。 他神色有些不解，问道：“涵涵，告诉爸爸，为什么要帮那小子？ 我可也听说了，他大学四年和一个卖生煎包的女人好上了，据说人家供养了他四年，那女的昨天还自杀了。” 纪谨涵脸上云淡风轻，像是知道一切，她目光坚定道：“爸，我不管外面怎么说，我就是欣赏叶峰的才华。大学四年的校园作文大赛，每一年的金奖都被他收入囊下。 老爸，你不是经常说，谣言止于智者，我不信网上那些谣言。” 纪斌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非要爸爸把他从你陈天宇叔叔那边借调过来？你这是做好事，还不想留名？” 纪谨涵笑了笑：“爸，你不了解叶峰！他这个人自尊心极强，我担心那样做会适得其反！ 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辅导员说可以填报贫困生补助，他那么拮据都没有申请。 我经常看见他最后才去食堂打饭，一个不锈钢的铁盘子，里面就是一些白米饭，然后打一碗免费的紫菜蛋汤。 网上都是造谣的，他大学四年都是勤工俭学，从不向家里要钱，还经常往家里寄钱。 爸，我就是喜欢他，但是我害怕会吓到他！这次太谢谢爸爸了，我会慢慢告诉他的！” 纪斌长长地叹了口气：“爸爸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大小也是日报社的一把手。 身边玩得好的几个兄弟，都是各局一把手，家里头都生的儿子，你非看上了这个穷小子。” 纪谨涵腻歪在父亲的肩膀上，撒娇道：“爸，他写的文章你看了也说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叶峰需要一个机会，您给他一个支点，他就可以撬动地球！” 纪斌扯了扯嘴角，一脸不以为然，“行吧！那爸爸就拭目以待！如果这小子干不出成绩出来，爸爸也不会留着他。 你给我好好准备考研，不要成天脑子里面琢磨这小子。他要是想当我的女婿，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 纪谨涵语气坚定而自信，“爸，如果他能够将日报社的公众号运营成功，您就问陈天宇叔叔把他要过来吧！” “那你答应爸爸的事情，必须说到做到！” 纪谨涵笑得一脸灿烂，虽然五官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在纪斌眼里女儿就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爸，我答应您，先考研，再读博！” “成交！” 父女俩击掌为誓，纪斌再次强调道：“还是那句话，叶峰必须要拿出成绩出来，不然爸爸在原则性问题上面绝不会向你妥协。” 纪谨涵破天荒在老爸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爸，我相信他一定行！对了，我的工位是不是在叶峰的对面？” “都按照你说的安排了，一切都是巧合，不会让那小子觉得自己开后门进来的。”纪斌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完，纪斌起身，准备向大家介绍一下女儿。 纪谨涵小鸟依人地跟在父亲的身后，突然扯着嘴角，笑得一脸得意和阴鸷。 “叶峰，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第250章 审讯蔡明生 纪斌领着纪谨涵来到大办公室，示意大家先暂停工作。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纪谨涵，扬城市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 接下里，她也将参与咱们日报社微信公众号运营、写作的工作，请大家多多照顾！” 话音刚落，办公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纪谨涵落落大方地向众人鞠了一躬。 叶峰上下打量着她，离开大学之后，纪谨涵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具体哪里变了，他一时说不上来。 纪谨涵在叶峰的位置对面坐下了，两人点了点头。 “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见你！你脸怎么回事啊？” 叶峰得知纪谨涵的父亲是日报社老总，心里已经很自卑了，扯了扯嘴角，面露尴尬地说道：“是挺巧的，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读研。刚才赶时间，骑共享单车摔了一跤。” 纪谨涵笑了笑，“我决定一边上班一边读研！ 能够在这里遇到老同学，简直太开心了，而且我们以后还是一个组的。” 叶峰低下头，苦笑了一声，“我只是从公司借调过来，等这边忙好了还是要回去的。不像你......” 叶峰话没说完，但是纪谨涵已经听明白了。 “放心吧！如果你能够做出成绩出来，我爸会留下你的！” 这话一出，叶峰对纪谨涵改观了许多，这女孩还是挺直接、挺坦诚的。 大学四年两人没怎么说过话，他一直以为纪谨涵是一个性格沉闷的人。 叶峰感觉刚才有些小心眼了，于是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嗯，虽然不知道能够在日报社待多久，接下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纪谨涵点点头，调皮地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叶峰开始熟悉手头上的工作，但是满脑子都是李丽的一颦一笑，以及她自杀的场景。 面对一堆材料，努力了半天一个字没看得进去。 此刻，他根本不知道，对面那个叫纪谨涵的大学同学正盯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了满满的爱意。 纪谨涵看着叶峰，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 尽管他脸上挨了两巴掌，不过依旧难掩清俊疏朗，面如刀刻般的颜值。 她暗恋了他大学四年，而他却喜欢上一个没文化，只会做生煎包的老女人。 纪谨涵笑着笑着，嘴角流露出了阴鸷可怖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被她藏好了。 ...... 严忠义带着人开始在青石街上逐一排查，一下午询问了二十几家小吃店。 这项工作看起来挺繁琐，其实询问起来进展还是很快的，预计今晚能够全部将青石街上的店铺初步询问一遍。 大多数店主都表示和李丽没什么交集，大家都是出来谋生的，根本没心思针对她，更不会无聊到没事做跑到网上骂她。 不过经过多方面旁敲侧击的询问，严忠义他们还是发现了几家店主与李丽有些过节。 比如李丽隔壁店铺卖锅贴的中年妇女，看见警察时，脸色十分心虚。 狄杰敏锐洞察后，上去追问了几句，适当地吓唬了一下她，女人很快就交代了。 李丽和她都是早一批入驻到青石街上做生意的，她还比李丽早来两个月。 谁知李丽的生煎包铺子刚来不久，她的锅贴店的生意就急剧下降。所以她心怀怨恨，一直想打压她。 “警察同志，李丽人长得也漂亮，客户都喜欢到她店里吃东西，这几年我的锅贴生意一直被她压着。 我知道李丽开直播，是跑上去跟在后面骂了她几次，除此以外就没有了。” 狄杰问道：“你确定你是跟在后面骂，还是？” 狄杰话里有话，虽然没说完，但是中年妇女已经听出来了。 “我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被人骂了，真不是我挑起是非的！ 而且我和李丽关系不好，大家都知道啊，我没必要这么做。” 狄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先在本子上记下了中年妇女的名字。 另外一个店主也是卖生煎包的，不过他的店铺市口不好，一直惦记着李丽那间铺子。 他曾经找过李丽店铺的房东，房东告诉他，如果在合同未到期之前转租，李丽会和他打官司。 “警察同志，我可以发誓，从来没有在网上对李丽进行任何的言语攻击。” 说完，他拿出手机，表示自己从来不刷小视频，更没有安装视频app。 一直到晚上八点半，严忠义站在街边抽着烟，狄杰他们正在对剩余八家店铺继续询问。 十点半的时候，狄杰等人将第一次盘问工作的内容全部整合在录音笔中。 严忠义宣布先回公安局，路上给大家叫了宵夜。 “今晚开夜工，针对这些店主的录音仔细听几遍，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漏洞出来。” 狄杰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这么辛苦，我就应该回皮市街继续当我的私家侦探！” 严忠义拍了拍他的脑袋，“行，我这就回去跟孔局长说，不给你提前转正了。” “别别别！我就是嗓子冒烟了，发几句牢骚，我热爱警察事业！” 两人相视一笑，车内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一些。 这次调查青石街街霸蔡明生的工作，严忠义交给了刑侦室两名副队长，一个是申强、一个是李子昂。 经过年初的校园霸凌案件和年中的养老公寓案件，省公安厅领导和市里面公检法各部门领导对严忠义的个人能力十分看好。 目前，严忠义有两个职务，一是继续担任刑侦大队队长，二是法制科的副科长。 孔局长找他谈过，有意要从申强和李子昂中间提拔一个上去。 未来严忠义再往上走一步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个可以顶上来。 这期间，严忠义开始考察二人，有时候还会安排同一项工作让他们共同参与，这很容易就能看出两人办案能力和职业素养。 申强和李子昂找了蔡明生半天，这家伙白天一整天泡在了阳光水疗会所，听说是里面的常客。 此刻，蔡明生正在烧烤一条街和兄弟几个喝酒吃肉，谈天论地。 突然，他手下的马仔看见两个男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 像他们这种小混混，对警察有很高的敏锐度，当场就觉得情况不妙。 蔡明生已经喝多了，拉着兄弟几个喝酒，嘴里骂着李丽是个短命鬼，如果跟他就不会自杀。 “蔡明生，别喝了，跟我们走一趟！”申强掏出警官证和传唤令。 蔡明生大着舌头道：“你......你谁啊？你知道我谁吗？ 我舅舅拆迁办的一把手，我舅妈是检察院党委书记，公检法三个部门谁不知道我舅妈？” 申强冷哼一声，“我就认你！” 说完，他和李子昂二人押着蔡明生准备回公安局，一群小混混叫嚣着不让走。 不过这帮人都是虚张声势，没人真敢和警察对着干，除了蔡明生。 蔡明生被带到公安局，直到酒醒之后，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在审讯室。 昨夜刚来，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蔡明生口干舌燥，爆了粗口。 “我要打电话给我舅舅，我舅妈是你们公检法系统的，你们这样得罪我，不想混了吗？” 申强和李子昂走进了审讯室，两人拉开椅子后，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 “我们刚才已经联系了你舅妈，她说了，让我们好好代替你爸妈教育你！” “什么？我舅妈不会这么说的，我要见我舅舅！我舅舅是拆迁办的一把手，翁志鸿。” 李子昂轻笑了笑：“不好意思，那就更不是一个口子的！ 你舅妈和我们倒是一个系统的，不过她现在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小子，你这些年作恶多端，连亲戚都被你搞得头大。 你成天在外面嚷嚷着你舅舅是谁，舅妈是谁，他们的脑袋都已经提在了裤腰带上。 纪委的人已经盯上他们了，他们现在只求自保，你还是老实交代李丽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吧！” 蔡明生顶着一头杀马特的造型，听见最后这话，眼睛顿时瞪直了，“李丽那个狐狸精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自杀的吗？” 第251章 怀疑到叶峰 申强拍了拍桌子，厉声道：“我们了解到，你这些年经常骚扰李丽，对她出言不逊，毛手毛脚。没冤枉你吧？” 蔡明生愣了愣，“哪个王八蛋说的？我至于调戏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吗？” 李子昂呵斥道：“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家，请你注意文明用语。 整条青石街的人都可以当人证，你还不承认吗？” 蔡明生顿时气血冲头，猛地挣扎起来：“我艹！你们该不会怀疑李丽的死和我有关吧？” 李子昂刚想上去教训一下他，申强把他制止了，“他舅舅是翁志鸿，舅妈是张赟！” 李子昂冷哼一声，他自然明白申强的意思。 张赟虽然同意他们好好管束蔡明生，但是毕竟人家才是亲戚，他们不能真的动用一些特殊手段对付蔡明生。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蔡明生开始出现疲劳，申强拿来了强光灯对着他。 蔡明生一阵骂骂咧咧，但是无济于事。 申强勾了勾嘴角，对付这种人不能来硬的，那就软硬并施。 “蔡明生，你到底说不说？” 蔡明生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承受不住强光照射的痛苦，“好吧！我承认我是看上了那个狐狸精，但是她高傲得很，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一个三十来岁的女的，居然跟一个大学生好了，两个月前还同居住一块儿了。” 申强继续问道：“所以你就在外面造谣他们关系不正当？” 蔡明生点了点头，道：“那个......造谣罪要判多久？” “那要看情节了，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三年？”蔡明生惊呼道。 申强冷笑一声，“三年还算轻的，如果李丽的死和你有关，那就不是三年这么简单了！” 蔡明生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把这个罪名扣在他头上，这个他坚决不答应。 “她自杀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警察不能莫须有啊！” 外界暂时不知道李丽是他杀，公安局上下要求严格封锁这个消息，避免引起外界恐慌和恶意揣度。 李子昂打开李丽的直播视频进行了回放，“这上面铺天盖地的人都在骂她，当中有没有你？” 蔡明生低下头，道：“我承认，我也经常在上面骂她，不过又不是我一个人骂，你们怎么不把他们都抓起来？” 李子昂哼了一声，继续问道：“这场网暴的主谋是不是你？” 蔡明生一听这话，顿时吓尿了，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是我？ 我也是知道她在网上被人骂了，出于好奇心才下载了这个视频app，你们警察别随便冤枉人啊！ 对了，你们可以查我的注册记录，李丽半年前在网上直播就被人骂了，我是三个月前才注册的。” 申强和李子昂面面相觑看了看，李子昂走出去通知技术部和视频app公司那边立即对接，查看蔡明生id账号的注册时间。 很快，视频软件方那边给出了蔡明生的注册时间，证实了蔡明生没有撒谎。 蔡明生有些得意道：“现在你们可以把我放了吧？” 申强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那些黑粉是你买的，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 这话一出，蔡明生急眼了，“你们存心想把这个帽子扣在我头上吧？我告诉你们，我不服，我要请律师告你们。” 第二天上午，蔡明生的妈妈跑到了弟弟家里，央求翁志鸿帮忙捞人。 翁志鸿见姐姐跪地不起，没办法，嘴上埋怨了几句，还是找了一些上头的大领导帮忙。 孔立萍一上午接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冲着蔡明生的。 最终，因为暂时没有实质性的强证据，孔立萍还是让手下人先把蔡明生给放了。 蔡明生走出公安局，他的那些马仔们已经等候多时，他突然转身回头对着公安局的门头狠狠啜了一口唾沫。 “兄弟们，这地方我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蔡哥厉害！蔡哥威武！”一群人簇拥着他，离开了公安局。 严忠义看着这帮小痞子，冷哼了一声，“即便案件和他没关系，这小子将来迟早要惹出祸端出来！”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公安局，申强和李子昂二人紧跟其后。 严忠义突然看向申强，问道：“你借调到海港市也有大半年，在那边跟着刘子明学到不少了吧？” 申强道：“谢谢头儿给的机会，刘局长办案能力确实不错！ 海港市发生的那桩碎尸案，凶手将尸体弄出了两千多片。 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刘局长联想到了九十年代那桩恐怖的某大学碎尸案，从而发现了这是一场模仿杀人案。” 严忠义点了点头，看向李子昂，察觉出他脸上有些不悦。 上次海港市向兄弟城市发出请求支援，严忠义从二人当中选了申强。 他拍了拍李子昂，这小子相对申强而言，没那么爱表现，喜欢埋头做事，但是骨子里面也想往上爬一爬。 “下次再有这种去兄弟城市学习的机会，让你也去历练一下！ 这些年海港市的破案率一直在省内居高不下，很多方面值得我们学习。” 李子昂两眼顿时放光，兴奋道：“谢谢头儿！” 这一天，他们耳朵听出了老茧，终于从青石街店主们的口供中，拎出了五个可疑人物。 严忠义让狄杰针对这五个店主进行二次问话，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基本上可以排除李丽的死和这条街上的店主有关。 至于那个蔡明生，目前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网上的黑粉是他购买的。 不过严忠义让申强和李子昂还是要多盯着蔡明生，说不定这家伙会暴露出什么线索，重点盘查此人和广东、广西、云南地区那边有没有联系。 严忠义见过此蔡明生几次，发现此人其实有勇无谋，属于典型的小混混。 申强和李子昂诈了他几次，这家伙都不承认李丽的死和他有关，难道是叶峰怀疑错了？ 严忠义坐在办公室，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突然脑袋灵光一现，心中一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会不会是贼喊捉贼，李丽的死其实和叶峰有关系？ 他仔细回忆了从见到叶峰，然后接到他那通电话，叶峰怀疑李丽自杀和青石街店主以及蔡明生有关。 所以他才会重点调查这两拨人，然而，这会不会是叶峰故意耍得伎俩，转移了警方的注意力。 这些年，他经历了不少案件，关于杀妻、杀女朋友之后，凶手假惺惺报警的案例不少。 严忠义感到后背一阵发麻，看样子他要把这个叶峰叫过来仔细问问。 他立刻让人调查了叶峰的全部资料，很快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可疑点，叶峰竟然是广西柳州人。 当地盛产一种有剧毒的植物：鸡母珠！ 第252章 仇恨的种子 狄杰当过私家侦探，很快他就把叶峰家里多少亲戚、几亩地、院子里面养了几只鸡都扒出来了。 他拿着资料兴奋地向严忠义邀功，“叶峰这小子已经被我全部扒出来了，他爸在他高三毕业那年暑假，在工程上做工，摔断了两条腿。没得到多少赔偿，现在全靠他妈一个人照顾着。 他妈有时候帮人做点零工，家里有五亩地，勉强度日吧！ 他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叫叶文！听说是偷糖吃的时候，从高空摔了下来，现在都不会说话，也没有幼儿园愿意收她。 叶峰上大学的钱也是家里东拼西凑，大学四年勤工俭学，好像没花青石街那个女人的钱。” 严忠义手里夹着烟，点了点头，“原来是一个寒门子弟！” 狄杰想了想，还是觉得严忠义可能想多了，“老大，叶峰没必要杀那个女的吧？我们现场将字迹比对过了，那封遗书就是李丽自己写的，难不成他会模仿笔迹？有这么神吗？” 严忠义嘴上叼着一根烟，眼睛半眯着看着狄杰，一动不动思考着什么。 一根烟抽完，他把烟头往烟灰缸里，狠狠碾压了几下。 “死者身体表面没有任何的创伤，如果杜海没有发现她的胃部和肠道大面积溃疡出血，凶手已经成功了，差一点把警察和法医都糊弄过去了。 叶峰是广西柳州人，我看了他的具体家庭住址。附近山林茂密，其中就生长着剧毒植物，鸡母珠。 这种植物颜色鲜艳，经常被制成首饰，受到很多人的喜爱，所以本地人会制造这种首饰对外出售。 有关制造者在处理首饰时，因刺伤手指而毙命的报道经常见于各报端。高琳和杜海也说了，食用进入人体内会出现死亡。 如果叶峰和李丽之间出现了矛盾，叶峰会不会用鸡母珠杀死李丽？这玩意很难察觉，必须进行尸体解剖才能发现。” 狄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佩服起严忠义的脑回路，虽然听起来很惊悚，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老大，根据法医尸检结果可以证明，李丽是吃下了鸡母珠才导致死亡，难道叶峰在她的食物中放入了这种剧毒植物？” 严忠义看着狄杰，目光泛起厉色，“最有机会在食物中下毒的人是叶峰！” 狄杰脸色骇然，道：“什么原因会让叶峰起了杀心去杀人？ 青石街的店主都说这两人关系很好，叶峰没理由这么做啊！”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思索了片刻，道：“叶峰老家盛产鸡母珠植物，而且这种手链串珠在网上还有得卖，而李丽死于这种剧毒植物，很难不怀疑叶峰有问题。咱们先去把人带回来问话吧！” “是！” ...... 日报社成立了新媒体部门，叶峰和纪谨涵从大学同学成为了同事。 很快，两人是大学同学的事情，整个日报社的人都知道了。 有人在背后议论起来，说凤凰男叶峰抱上了纪谨涵的大腿才到了日报社。 也有人认为不是，毕竟总编说了，叶峰只是被借调过来帮忙的。 如果他真的抱上了总编千金的大腿，分分钟可以解决了叶峰的工作。 一上午，叶峰耳边不断听着有人非议他，心情更加烦闷。 导致李丽自杀的网暴主谋还没有抓出来，这边又有人说他利用完一个女人，现在又抱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大腿。 叶峰无奈地看着手中的材料，第一次觉得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以至于中午纪谨涵点了肯德基宅急送，请他吃汉堡，他都直接拒绝了。 他可不想和纪谨涵走太近了，这样一来大家更会认为他是一个软饭男。 他只希望所有人关注他的工作能力，而不是这些根本没有发生的花边新闻。 “吃点吧，下午还有那么长时间呢！”纪谨涵拿着汉堡和可乐‘诱惑’叶峰。 叶峰礼貌拒绝了，“谢谢你，纪谨涵！但是我不爱吃这些，你们城里人从小到大吃这个，我吃不惯！” 纪谨涵点点头，也不恼，笑呵呵地问叶峰：“你是不是喜欢吃家常菜呀？本帮菜还是川菜、淮扬菜？” 叶峰见纪谨涵如此热情，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不明白过去在学校那么低调、内向的纪谨涵为什么变得这么热情似火。 “谢谢，但是我这两天没胃口，不好意思啊！”说完，叶峰继续对着电脑开始码字。 技术部已经把微信公众号注册好了，现在他们这些写手的工作就是往里面发布文章。 上午总编辑纪斌和他们开了会，选了几个最近很热门的话题，准备做一个系列性的专栏，叶峰主要负责这次撰写工作，纪谨涵配合。 纪谨涵见叶峰心情不悦，沉默了片刻，透过缝隙观察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从读大一就暗恋叶峰，新生报到当天，爸爸在日报社开会，她一个人拖着行李去报道。 当时叶峰跑上来，帮她把行李一直送到了女生宿舍，那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一个男孩。 纪谨涵的男生缘一直不好，因为相貌平平，甚至有些难看，丢在人堆里很难被察觉的那种。 当长相帅气的叶峰跑过来，热心地帮她搬运行李时，爱情的萌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还有一次，班上有个女生说纪谨涵长得丑，她气得跑到了学校后花园哭到外面黑灯瞎火。 叶峰恰巧路过，看见了这一幕，将手中买的一杯珍珠奶茶送给了她。 此刻，纪谨涵嘴角上扬，当初那杯奶茶真好喝，是她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奶茶。 也许这些叶峰都忘了吧，或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纪谨涵从那杯奶茶开始，彻底爱上了叶峰。 因为长相平庸，又深知男孩子大多数喜欢漂亮的女生，所以纪谨涵一直都是偷偷暗恋叶峰。 看见叶峰为了学费、生活费奔波劳碌，她特别心疼他，想过资助他读大学。 但是她发现了这个男孩，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于是她只好默默地关心他。 有时候他去图书馆，她也会去，就为了两人见面时互相点点头。 为了这一丝丝的小幸福，纪谨涵都能够开心一整夜。 纪谨涵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生病离世了，父亲为了她没有另娶。 不过父亲很忙，特别忙，从小纪谨涵几乎是一个人和保姆待在家里。 她没什么朋友，性格孤僻甚至有点怪异，大学四年也没有交什么好朋友，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一个叫叶峰的男孩。 直到有一天，她跟踪他去了青石街，发现了他的秘密。 也是从那一刻，纪谨涵明白了什么叫“嫉妒”！明白了什么叫“情敌”！ 随着叶峰去‘李姐生煎包’铺子，越发的频繁，他看李丽的眼神越发的爱慕，纪谨涵心里那颗仇恨的种子慢慢地生根发芽。 那天晚上纪谨涵回到宿舍，站在衣帽镜面前整整一个小时，室友都骂她有神经病。 纪谨涵看着镜子中小学生身材，瘦弱得像一根豆芽菜，而那个女人身材窈窕如蛇，傲然挺立。 自己的五官用相貌平平来形容都是一种赞美，而那个女人仙姿佚貌、冰肌玉骨、眉目如画。 那一夜，她蒙着被子痛哭了一夜，下铺的室友第二天跑辅导员那边狠狠投诉了她一顿。 辅导员知道她爸是本地日报社的一把手，当着室友的面批评了纪谨涵几句，让她控制情绪，毕竟住的都是集体宿舍。 事后，纪谨涵一个人跑到操场上痛哭了一场后，却笑了。 她对天空喃喃自语，这辈子哪怕短寿五十年，她也要得到叶峰。 如果有人想抢走他，她要让她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第253章 并不是自杀 李丽应该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得罪”了日报社总编辑的千金，或许到死也想不到吧！ 当然，她也想不到是纪谨涵通过购买黑粉，在她的直播间掀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网络暴力。 此刻，纪谨涵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叶峰，他正在努力爬格子，但是时不时嗓子里面会发出叹气的声音。 她能够听出他的声音中包含对李丽的思念、痛苦以及各种情绪，一定都是围绕着李丽。 这一刻，纪谨涵发现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她连一个死人都开始嫉妒了。 她想，她一定是爱他爱到发疯了，然而对面这个傻子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李丽更爱他的女人。 而且，她比李丽更值得拥有他！长得好看，身材如蛇，这有何用？ 她可以帮他实现人生理想，帮他在日报社站住脚。凭借他的才华，有一天他能够取而代之，成为日报社的总编辑。 而那个女人呢？ 她除了娥眉弯弯如月，媚眼如丝，柔情似水。笑起来的时候，柔和的下颚线条包裹着清润微翘的下巴。白瓷玉般的精致五官恍若天成，身材窈窕如蛇。 她还会什么？会做生煎包和胡辣汤？会相夫教子？她有那个文化水平教育孩子吗？ 还是会......床上那些鱼水之欢，撩拨男人的勾栏手段？ 纪谨涵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李丽不值得叶峰这么爱着他。 纪谨涵见到她第一眼，是问李丽买生煎包。 当时李丽冲着她笑了笑，说马上出锅了给她送桌上。 纪谨涵点了点头，心脏狂跳，却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她的五官，近距离看这女人，她浑身散发出浓郁的女人味。 这些都是她纪谨涵没有的，而且利用后天努力可能也没有用，或许只能依靠整容和医美技术。 但是这张脸是父母给的，她不愿意为了取悦叶峰选择整容。 相反，她有信心如果叶峰有一天看见她那颗完美的内心，一定会臣服于她，并且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丰盈的灵魂。 那天，一开始纪谨涵尾随叶峰和几个班上的男生。 她听见叶峰说，在一家火锅店打工，老板给他发了奖金。 室友闹着让他请客，叶峰想了半天，说带他们去一家不错的小店吃生煎包。 纪谨涵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青石街，看见叶峰领着室友们坐在‘李姐生煎包’店门前。 当她看见叶峰紧紧盯着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见到叶峰，撩拨着自己两鬓的秀发，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俩之间有点什么。 后来直到叶峰和室友吃完了，那个女人还打包了一份偷偷塞给了叶峰，纪谨涵的心脏在不断往下沉。 等到叶峰和室友离开之后，纪谨涵没有继续跟着他们，而是到店里点了一份生煎包和一碗胡辣汤。 来往的客户，尤其是男人的眼光都被她吸住了。 纪谨涵不断窥视着她，眼神中越发的憎恨，岁月不公平，并没有给这个女人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美得老少通吃！ ...... 严忠义和狄杰来到日报社门口，因为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李丽的死和叶峰有关，贸然进去不太合适。 此刻，叶峰好不容易集中精神，才勉强把第一篇文章的初稿赶出来，正在仔细校对错别字和语句格式。 突然，桌上的苹果手机响了，叶峰眼眶顿时一阵泛红。 这部手机是李丽给他买的，当时两人在手机大卖场，她说，“小峰，你刚上班，宁可在吃上面省点，咱们硬件上面不能输给别人。 社会上的人不少都是势利眼，手机又是高频率使用的东西，经常拿出来，要买就买好的。” 叶峰也知道职场是个社会的缩影，于是咬牙买下了这部苹果手机。 回忆总想哭，叶峰闭上眼睛，眼泪默默流淌了出来。 纪谨涵透过缝隙看着他，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收起了这副表情。 “叶峰，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叶峰听见纪谨涵的声音，飞快擦干了眼泪，哦了一声，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叶峰，是我！”严忠义沉声道。 叶峰听出了严忠义的声音，四周看了看，日报社的人吃完饭都可以陆陆续续回到座位上了。 “您稍等一下！” 他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根本没注意纪谨涵若无其事拿着水杯尾随其后。 “严队，您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抓住在网上网暴李丽的主谋了？”叶峰站在楼道口，急忙问道。 纪谨涵贴着墙，小心翼翼偷听着。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道：“你现在能出来一趟吗？现在应该是中午休息时间吧！” 叶峰看了看手机时间，道：“还有一个半小时上班，我马上出来。” “嗯，我们在日报社南大门等你！” “什么？”叶峰心口提了提。 “放心吧，没开警车，开的我同事的小飞度，车牌号是......” 叶峰走出日报社时，看见马路对面停了一辆银灰色的广汽本田飞度，车子打着双闪灯。 纪谨涵看着叶峰走上车，车窗打开着，她看见了扬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严忠义。 父亲曾经给他做过一次专访，她见过他的照片，此人五官坚毅，隔着老远都能够感受到一身正气。 纪谨涵脸色沉了下来，看样子警察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不然不会亲自来日报社找叶峰。 难道他们发现了？？？ 纪谨涵的脸色越发难看，以至于迎面走来策划部的同事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见。 看着叶峰上了车，警察关上了车窗，而自己站在外面一无所知。 纪谨涵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想办法在叶峰的手机里面安装定位器和窃听器，这样才能知道他的一切。 她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发现了！原本以为能够糊弄过法医，看样子是她低估了他们。 叶峰坐在汽车后座：“严队，网暴的真凶没揪出来，你们今天找我是什么事？” 严忠义忖度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叶峰，李丽的真正死因。 “接下来，我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你情绪激动，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尽量保持淡定！” 叶峰点了点头，“您请讲！” 严忠义看了看他的脸，剑眉拧起，问道：“你这脸谁揍的？” “还能有谁？蔡明生！”叶峰黑着脸回道。 “怎么又和他遇上了？” “我也不想啊！我去青石街睹物思人，李丽的铺子还被封着，没想到遇到了蔡明生。 他这种浑蛋，你不惹他，他也会惹你，更何况我和李丽走到一起，他本身就很不爽。 他们五个人，我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严忠义听出叶峰语气间的无奈和愤怒，心想这蔡明生最好送到劳改的地方好好改造一番。 不过此人暂时没有做出罪大恶极的事情，或者是他们没发现，所以只能关个24个小时教育一下。 不过那小子有两个当大官的亲戚，一个是拆迁办的一把手，一个是检察院的一把手，在这个圈子里面混，多少要给点面子。 “叶峰，我们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情要问你，还请你如实告知我们！” 叶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尽快抓住网暴的主谋，不能让李丽死得不明不白。” 严忠义见叶峰的眼睛红了，心想如果这事情和他没关系，这种反应是正常的。 如果他是杀人凶手，他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小金人太可惜了。 车内陷入了一阵沉默，片刻之后，严忠义一字一句道：“叶峰，其实......李丽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什么？他杀？”叶峰大吃一惊，“可是现场的那封遗书，以及她的手腕，这不可能！” “跟你说你可能不信，这是法医对李丽的尸检报告，真凶的目的或许就是想让我们觉得李丽是自杀！” 叶峰接过尸检报告看了起来，随后木然僵硬，几秒之后，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鸡母珠中毒？？？” 第254章 警察的进展 严忠义迎着叶峰的目光，射出了冰冷的神情，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叶峰缓过神来，眼圈泛红，“难道你们怀疑是我杀了李丽？”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是广西柳州人，当地盛产一种植物叫鸡母珠。没错吧？” 叶峰点点头，“鸡母珠在我们那边很常见，我母亲有时候也会用鸡母珠做成手串和项链，当地有人专门回收。” 严忠义剑眉紧拧，“这份尸检报告原则上不对外，但是我想了很久，还是带过来了。 现在你也看见了，李丽死于鸡母珠的剧毒。 根据法医推断时间，她是先食用了鸡母珠，然后再割腕自杀。 现场那把水果刀，指纹鉴定科已经核实，上面只有李丽的指纹。 不过不排除是凶手戴着手套作案，布置了一出自杀的场景。 鸡母珠的形状和大小，看起来和红豆差不多大，普通人很难区分这两者。 我们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最有可能在李丽食物中下毒的人......是你！” 面对严忠义开门见山的怀疑，叶峰脸部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怎么会有人想出这个方法杀了李丽？ 而且我发誓，我绝不可能杀了李丽，我没有理由这么做，我们很相爱。 我们已经约好了，过年我就带她回老家见父母。 这一定是阴谋，一定是有人知道我老家盛产鸡母珠，故意栽赃给我。 不过，如果那个人想栽赃给我，为什么又要布置出李丽自杀的假象？这有点自相矛盾！” 严忠义和狄杰也觉得奇怪，凶手没必要这么做，当时的场景明眼人都会认为是自杀。 如果凶手真想嫁祸给叶峰，其实可以留下一些其他直观线索，这样警方可以更快速将叶峰绳之以法。 严忠义抿了抿嘴，继续问道：“你和李丽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叶峰想了半天，道：“李丽人很好，我也不喜欢与人结仇，我们没有得罪人。 青石街上的人针对李丽，也是因为她店铺市口太好，但是不至于用鸡母珠杀人吧？ 如果非要说得罪了什么人，那就是蔡明生了，他追求李丽不成，三天两头找她麻烦。 我上次和您说过，李丽有一次正当防卫，踹了他的命根子，他一直怀恨在心。 不过据我观察，这个蔡明生除了横行霸道、贪财好色、喜欢欺负弱小，应该不至于杀人。” 严忠义继续问道：“你在学校或者在工作单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再仔细想想。” 叶峰想得脑壳发胀，也没想出来。 “大学四年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除了一个宿舍的室友，我很少和其他同学打交道。 在饭店打工，也从不和客人争执。我在陈天宇的公司上班才几个月，也并没有和谁结仇啊！” 严忠义点了点头，“那最近或者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很特别的人突然出现在你周围，你再仔细想想。” 叶峰摸摸额头，回忆这几个月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除了蔡明生那个街霸经常去李丽店里骚扰她，基本上没有出现很特别的人。 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了王东，不过转念间，他觉得不可能。 此人是在李丽死后才出现的，而且是见义勇为的情况下，两人才偶然认识的。 他不打算告诉警察，避免给王东大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叶峰摇头道：“严队，我真想不出来，除了那个蔡明生经常骚扰李丽，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出现在我们身边。” 严忠义沉着脸，目光紧盯着叶峰，一般犯了罪的人都招架不住他的眼神审视。 叶峰倒是挺坦然，看着李丽的死真的和他无关，可是鸡母珠这条线索，实在让他有些说不清。 “严队，案发当天我有不在场证明！ 我早上出门上班，一直到晚上下班才回去，公司里头的人都可以作证。 如果你们怀疑是我在李丽食物中下了毒，但是我已经大半年没有回过老家，我不可能有那个东西。 网购和快递记录你们也可以查！”叶峰解释道。 严忠义点点头，“你先回去上班吧，我们有情况再通知你！ 不过希望你对李丽的死保密，我们暂时没有对外公布李丽是死于他杀，避免造成社会恐慌。” 叶峰红着眼眶，哽咽道：“我真想不出有谁会想杀了李丽，求你们一定要查出真凶。” “放心吧！这是我们的职责，你先回去上班吧，最近留意一下有没有人故意和你走得很近。 如果凶手故意接近你，很有可能是想套你话，问出警察有没有发现李丽是死于他杀。 如果出现这样的人，请你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叶峰用力点头，眼泪随之飞了出来。 下车后，他飞快擦干了眼泪，严忠义让他控制情绪，就当李丽是自杀的，这样不会让凶手察觉出来。 狄杰问道：“为什么把他放了？他不是有嫌疑吗？” 严忠义道：“他不可能杀李丽！ 如果凶手是他，他不会选择用鸡母珠杀人，这太容易暴露凶手就是他。” 狄杰点了点头，觉得严忠义说得有道理，两人开着车离开了日报社。 叶峰回到办公室，下意识四处看了看，然后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看着电脑屏幕，他整个下午都在心神不宁。 李丽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凶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李丽写下了遗书？ 一股强烈的恐惧，像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纪谨涵默默注视着他，尽管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被她看见了眼角的泪痕。 他为什么哭？难道他从警察那边知道了什么？ 纪谨涵心口越发沉重，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她必须尽快套出叶峰的话，打听一下警察的进展。 下班之后，办公室同事的都走了，叶峰决定留在日报社加班。 李丽死了，他现在回去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只会更加难过。 生活还得继续，他强忍着悲痛，集中了注意力开始码字。 这时，他看见对面的纪谨涵也在加班，问道：“你怎么还不下班？” 纪谨涵歪着脑袋，注视着他，“我想陪陪你！我知道你女朋友......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对吧？” 叶峰苦笑一声，“没想到连你也知道了！” “网络暴力太可怕了，我很难不知道！ 不过，如果我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一定不会做出那么极端的傻事。” 叶峰愣了一会儿，没想到纪谨涵知道的还挺多，看来互联网时代，真没什么秘密可言。 第255章 蔡明生死了 叶峰半晌没说话，想起严忠义再三提醒，不要对外说李丽是死于他杀。 “警察一定会揪出网暴背后的主谋，李丽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的！”叶峰红着眼眶。 纪谨涵眼神变冷，叶峰为了那个女人竟然三番五次落泪，她不禁再次嫉妒那个死人。 下一秒，纪谨涵热心地安慰道：“叶峰，警察一定能够抓住那个人，李丽姐不会白死！” 叶峰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女朋友的名字叫李丽？” 纪谨涵也愣了愣，心脏一阵狂跳，多亏反应机智：“你刚才自己说的啊！” 叶峰哦了一声，心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严忠义让他留意身边人，可是再怎么留意也不至于是纪谨涵啊！ 这时，纪谨涵点的外卖到了，“叶峰，一起吃点吧，我点了两人份！” 叶峰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肚子终于有点儿饿了，“谢谢啊，明天我请你！” 纪谨涵笑道：“客气啥？来尝尝这家生煎包，可好吃了！” 话音刚落，叶峰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生煎包眼眶一红，跑了出去。 纪谨涵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默默扯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叶峰，忘记她需要多久？我可以等！” 叶峰跑到了马路上，一边跑一边哭，他现在看见什么都会想起李丽。 刚才看见生煎包，他的情绪彻底崩溃。 此刻，他站在街头，双拳紧握，他一定要揪出那个杀死李丽的真凶。 半个小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纪谨涵已经离开了。 叶峰望着桌上的生煎包，旁边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逝者已矣，你还要为了你的家人好好活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走出阴霾。” 叶峰流着眼泪吃完了一整盒的生煎包。 ...... 纪谨涵没有回家，她来到了青石街，看着‘李姐生煎包’铺子，眼神越发的阴森可怖。 没过多久，她就看见蔡明生那个小混混出现在青石街，三五成群坐在烧烤店，调戏着周围用餐的美女。 一个女孩正在和男朋友撸串，蔡明生仗着人多，色胆包天，对着女孩吹口哨。 女孩的男朋友长相斯文，看着根本不是蔡明生的对手，几次握紧拳头后又放弃了。 蔡明生见男子怂了，越发的变本加厉，“美女，过来陪哥哥喝两杯！” 女孩有男友在身边，于是壮着胆子骂道：“呸，臭流氓！不要脸！” 谁知蔡明生一点也不恼，从座位上直接走了过去，还动了手摸了摸那女孩的脸。 这下子女孩的男友再也忍无可忍站了起来，“浑蛋！” 蔡明生冷哼一声，语气十分嚣张：“让你女朋友陪我喝两杯，不行吗？” 男子呵斥道：“流氓，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蔡明生呵呵笑道：“好啊！警察来之前，让我先好好揍你一顿！” 说着，蔡明生就上手了，对着男子来了两拳。 女孩见状，赶紧拉着男友跑开了。 蔡明生坏笑着坐回位置上，继续和兄弟们喝酒吹牛。 不远处，纪谨涵站在路灯后面，这个位置可以避开监控。 她冷笑了一声，警察中午找到叶峰，大概率是发现了李丽的死因。 如果警察查出鸡母珠，一定会知道李丽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 去年，纪谨涵陪爸爸去云南旅游时，在当地听说的一种有剧毒的植物。 那次她心情很糟糕，因为她心爱的男孩每天都去‘李姐生煎包’看望那个女人。 当时正值暑假，她发现叶峰没有回老家，而是留在扬城打工。 每天下班之后，叶峰都会去李丽那边吃生煎包，两人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总是眼神交流，很是暧昧。 每天李丽打烊的时候，叶峰还会帮她一起收摊，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躲在角落的纪谨涵正在窥视这一切。 那一刻，嫉妒和仇恨的种子，让纪谨涵早已经埋下了让李丽消失的想法。 回到家，她整天都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想了很久。 直到父亲带她去云南，她在当地遇见了村民们正在用鸡母珠编织手串。 当时她拿起手串时，村民好心提醒她，这个手串千万不能误食到体内，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纪谨涵问了村民关于鸡母珠的来源和药性，知道了这是一种剧毒。因为其色泽鲜艳，很受游客的喜爱。 于是鸡母珠，悄悄埋在了纪谨涵的心里。 这两年，她一直在策划，如何接近李丽，并且让她食用这种剧毒植物，而且不会被警方发现是她所为。 蔡明生正在喝酒，他身边的马仔突然发现了纪谨涵。 此时的纪谨涵已经不像在学校，穿着朴素，她打扮得很时尚，口罩遮住了她相貌平平的五官。 “大哥，前面有个黑丝女一直窥视您的盛世美颜！要不弟弟去请她来喝一杯？” 蔡明生一听乐了，“黑丝女？在哪儿？我亲自去请她过来！” “就在前面路灯后面，估计是暗恋大哥，不敢靠近您！” 蔡明生一听乐了，喝了一些酒，歪歪扭扭走了过去。 纪谨涵见蔡明生朝自己走过来，当场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蔡明生快要走近她时，她像一只美丽的精灵跑开了。 蔡明生淫笑道：“小妹妹喜欢玩捉迷藏！别跑啊！” 纪谨涵穿着裙子，下身穿着黑色袜，有点限制了跑步的速度。 不过，她还是很快将蔡明生引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巷中。 蔡明生精虫上脑，一边跑一边喊着妹妹，直到来到漆黑的小巷时，他仍然不知道死亡两个字怎么写。 他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看见一个女人纤细的身影，兴奋道：“小妹妹，我看见你了哦！” 黑夜中，纪谨涵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蔡明生猛然回头，被一个电击棒瞬间击晕了过去。 “嘿嘿......”黑暗的小巷子里，纪谨涵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蔡明生，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当替死鬼吗？” 纪谨涵蹲下，戴上了乳胶手套，拍了拍蔡明生的脸，“因为你打了我男人两记耳光，而且是用的右手！” 下一秒，她斩断了蔡明生右手。 皓月当空，纪谨涵将蔡明生的右手放进了黑色塑料袋中，紧接着拿起刀抵在蔡明生的脖颈上。 她的神情冷静而麻木，看着手中的刀刃慢慢划开了蔡明生的脖子。 下一秒，伤口咧开，鲜血不断往外涌出。 蔡明生抽搐了几下子，很快血染了上半身，挣扎了一下子咽了气。 她轻而易举杀死了蔡明生，正如她轻而易举杀死了李丽。 黑夜中，她宛若一只恶鬼，手里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包包上面的挂件铃铛发出银铃般的声响...... 次日清晨，警车停在巷头，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严忠义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阴沉着脸走向死者的位置。 凌晨五点一刻，上早班的中年男子张某从家里出来，看见了蔡明生倒在血泊中，吓得瘫软在地上。 张某立即拨打了110电话，公安局接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严忠义，随后他带着人来到了青石街附近的小巷子。 高琳和杜海也来了，正在检查蔡明生的尸体。 蔡明生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听说他死了，母亲和奶奶哭晕在警戒线外围。 虽说蔡明生无恶不作，但是在家人眼里，始终罪不至死，然而周围居民并没有人同情这家伙，反而背地里面觉得死了挺好的。 严忠义站在一旁，四周看了看，这条巷子很狭窄，连个路灯都没有，晚上一定漆黑一片，更别提有监控了。 凶手选择这个地方杀人，看来事先已经多次踩点，不过蔡明生为什么会跟着凶手来到这里？ 像蔡明生这样的小混混，出行都是成群结队的，凶手想要对他下手并不容易。 这时，有群众反映，说看见蔡明生昨晚和一群马仔在前头的‘柏三烧烤店’撸串。 严忠义让狄杰立刻去把那几个浑蛋抓过来问话！ 高琳和杜海检查着蔡明生的尸体，严忠义心里抓心挠肺，七上八下。 蔡明生死了，这条线索就否决了，证明他也许不是杀害李丽的真凶。 “严队——” “杜海，发现什么了？”严忠义上前问道。 杜海从蔡明生的掌心里发现了‘鸡母珠’，形如红豆，艳丽如血。 高琳这时也像是有了发现，“杜海，帮个忙！” 两人将蔡明生的尸体翻了个身，发现他的后背下方留了一张a4纸，上面写着：“李丽是我杀的！” 严忠义倒吸了一口气，让痕检科的同事赶紧将地上的匕首拿回去做指纹鉴定。 高琳看向严忠义，冷静道：“这么看来，蔡明生是自杀，不过他是怎么下得去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来了这么一刀？” 杜海点点头，“死者的右手被斩断了，如果是他自己砍的，那手呢？难道被流浪狗叼走了？” 严忠义觉得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仔细想，破绽百出。 看样子凶手不够严谨，可能没怎么杀过人，属于犯罪萌新，新手！ 第256章 确定是他杀 狄杰抓来了昨晚和蔡明生一块儿喝酒撸串的四名小混混。 得知他们的大哥死了，四个人都吓得面露骇色。 其中有个叫小黑的男子，看着二十岁出头，皮肤黝黑。 “警察同志，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昨晚我们和老大在前面的‘柏三烧烤’撸串，阿飞看见一个黑丝女在偷窥我们老大。 老大当时一高兴，决定请那个女的一起吃烧烤。 不过老大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们当时也没有多想就继续喝酒撸串了。” 站在一旁的小个子，寸头男叫阿飞，“是啊！当时我们在撸串，我看见一个黑丝女一直朝着我们这边看。 老大知道有美女盯着他，很兴奋，起身要去邀请那个黑丝女一起过来吃烧烤。 一直到我们吃完烧烤，他都没有回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我们以为他俩一拍即合，找了个酒店开房去了。” “是啊，我们真没想到老大会丢了性命！” 严忠义手里拿着案发现场发现的那张a4纸，冷声道：“这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他是自杀！” “自杀？不可能吧！我们老大打针挂水都怕，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没错！老大不可能自杀，他很珍惜生命，每年都定期体检。 一定是凶手估计留下这张纸，故意让你们警察认为老大是自杀的......” 严忠义沉着脸，这么蹩脚的作案手法连小混混们都能一眼看出来，可见凶手真是一个犯罪菜鸟。 不过接下来，很快他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痕检科的同事在现场发现了十几个不同的脚印。 凌晨，发现蔡明生尸体的中年男子一声尖叫，惊醒了附近居民前来围观，现场的足迹就是这么被破坏的。 痕检科的同事将严忠义叫到一旁，“严队，死者的身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痕迹，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作案，或者事后销毁了痕迹。” 严忠义冷哼一声：“又是一个具备反侦察能力的凶手！死者的手指甲里面有没有发现可疑皮屑组织？” 痕检科同事摇了摇头：“没有！死者身上甚至没有一点打斗痕迹！” 话音刚落，高琳走了过来，“我们先把尸体带回去进行尸检！” 严忠义点了点头，接着黑着脸看向狄杰。 狄杰正在盘问那四个小混混，蔡明生那几个马仔看起来都吓得不轻。 半晌之后，狄杰跑了过来，“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昨天蔡明生离开之后，就没有再返回‘柏三烧烤’，他们以为蔡明生和那个黑丝女去开房了。 吃完后，他们四个人一起结伴回去的，这几个人的家都在一个街道上。 我已经让人调查了监控，撒没撒谎，监控骗不了人。 他们都交代，回家之后就睡觉了，没有再出来行动。 所以那个黑丝女才是重点，蔡明生的死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严忠义点了点头，“带他们几个先回去做详情笔录！” “是！” 医护人员和法医带着尸体离开了现场，现场被警察围了起来。 周围群众脸上写满了大快人心，除了警戒线外围蔡明生的家属，哭得撕心裂肺。 蔡明生的奶奶看见人就哭诉，然而并没有人愿意听，也没有人同情蔡明生一家。 看样子，蔡明生臭名昭著，在周边得罪了不少人，仇家应该也不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蔡明生的死不简单，因为杜海在他掌心里发现了剧毒鸡母珠。 严忠义四周看了看，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抽着闷烟，心里越发烦躁，猛地对着墙壁来了一脚。 现场留下那张a4纸，上面写着’李丽是我杀的’，蔡明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丝女会不会才是凶手？ 她故意将蔡明生引到了小巷子里头，然后残忍地杀了他，留下了这张纸和十几颗鸡母珠，将李丽的死因嫁祸给蔡明生。 凶手想找个人来背锅，只不过鸡母珠突然出现在蔡明生的手里，不免有些太明显，太刻意了。 狄杰看见严忠义对着墙壁狠狠踹了一脚，上前安慰道：“先回去吧，法医那边说不定还会有发现，其他人正在附近搜查蔡明生的右手。” 严忠义沉着脸，道：“周边是不是经常有流浪狗出没？” 狄杰点了点头，“这附近的流浪狗还不少，你看前面！” 严忠义抬起头，看见正前方有两只大黄狗，还有一只大黑狗，貌似在上演三角恋关系。 两人看着看着发觉不对劲，两只大黄狗正在轮番进攻那只母狗...... “艹！”严忠义一阵心烦意乱，忍不住爆了粗口。 狄杰想了想，“要不把周围的流浪狗都检查一遍，看看体内有没有蔡明生的右手残骸？” 严忠义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亏你想得出来！ 这附近有这么多只流浪狗，还有家犬，你是想让高琳和杜海加班解剖了它们？” 狄杰摸了摸后脑勺，“我不是着急嘛！”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让环卫局的人也注意点，看看垃圾箱和垃圾站有没有可疑物。 如果蔡明生是死于凶杀，说不定凶手会把他的右手丢进某一个垃圾桶。” “是！” 两人回到公安局，局里上下气氛压抑。 李丽的案子还没有解决，现在又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拆迁办一把手和检察院一把手的侄子。 鸡母珠的出现，让两起案件有了重大的关联，严忠义通知全员召集了一次案情碰头会。 法医室，高琳静静地看着死者脖颈处的伤口。 “一个人抹脖子自杀，动作不会这么果断，他的切口很麻利，不像是自杀。” 杜海点了点头，“什么情况下，死者不会反抗，让人抹了脖子？” 高琳抬头看向他：“昏迷的情况下！” “没错！查一下脖子部位的肌肉和鼻腔，说不定蔡明生是被电晕了，或者用乙醚迷晕了。 如果是乙醚，那么凶手的身高一定高于蔡明生，并且要很有力气控制住蔡明生。 可是现场地面并没有拖拽痕迹，证明蔡明生根本没来得及反抗，而电击棒会直接导致他晕过去！” 高琳表示赞同，接着便开始检查蔡明生的脖颈部位，很快得出了重大发现。 严忠义正在召开紧急会议，高琳和杜海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严忠义顿时眼前一亮，他知道两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高琳举起手机，将照片投在大屏幕上，“死者蔡明生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死者脖颈部位肌肉有明显的收缩和外界刺激反应，他是先被人电晕了，然后再行凶杀人。 那张a4纸是凶手故意留在现场，让警方误以为死者是自杀。 死者身上发现的剧毒植物鸡母珠，也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现在可以推理得出结论。 杀害蔡明生的凶手和杀害李丽的凶手，极大可能是同一个人，此人想让蔡明生背锅。” 严忠义点点头，案情因为法医的重大发现有了质的飞跃。 “蔡明生和李丽有过节，青石街上的人都知道，凶手可能对他们很熟识，目前可以锁定到嫌疑人是一个黑丝女。 监控已经洗脱了蔡明生的四个马仔的嫌疑，‘柏三烧烤店’附近的监控却没有拍下黑丝女的样貌......” 严忠义让人立刻把四个小混混带回了公安局，其中那个叫小黑的交代，“当时那个黑丝女站在路灯柱子后面，我只看到了她的腿，脸上戴着口罩，看不见五官，穿着打扮应该是个美女。” 严忠义继续问道：“黑丝女的身高和体型看清了吗？” 小黑回忆了一番，摇头道：“当时我们都喝多了，我只记得她的腿很细，身材很性感，不胖，还有点瘦。 身高没看清楚，她一直躲在柱子后面，应该是故意不想让人看见她......” 第257章 调查黑丝女 严忠义带人又去了一趟青石街，发现路灯的位置可以完美躲避监控的拍摄，属于监控的盲区。 看样子，黑丝女已经事先踩点，并且对周边的监控了如指掌。 她知道那条巷子不仅没有路灯，更没有监控，非常适合杀人。 回到局里，严忠义一边抽烟，一边思索案情。 前阵子他刚戒烟了三十几天，这会儿因为发生了重案，大脑又想起了尼古丁的味道。 此时，他站在白色的kt板面前，写下了人物关系，在黑丝女这个人物上面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圈。 黑丝女，现在是蔡明生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他立刻通知下去，将青石街附近街道，当天的监控全部调出来，一定要找出那个黑丝女。 因为工作任务重，市公安局、县级市（区）公安局、公安分局的警力都调动了起来。 一直到傍晚，功夫不负有心人，警员们从监控中找出了23名黑丝女。 “老大，这么冷的天，竟然有这么多女人穿黑丝袜，简直增加了咱们的工作量。” 严忠义冷哼一声，“这叫光腿神器，看着很单薄，其实里面厚着呢！ 黑丝女目的是吸引蔡明生跟随她去巷子，所以这个打扮很合理，蔡明生一定会上钩。 这更加证明，黑丝女了解蔡明生，知道此人好色，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狄杰挑了挑眉毛，小声低估了一句：“看来你是老司机，还知道光腿神器！” 严忠义白了他一眼，要不是高琳也穿这个，他才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光腿神器。 那天两人约会，一起去吃海底捞，高琳下雪天穿着黑丝前来赴约。 严忠义是个直男，当场批评了几句，让她要注意保暖，不然老了容易得关节炎。 高琳笑得不行，饭后两人去了一家新开的网红酒店打卡，严忠义才发现黑丝袜其实很厚实，很保暖。 随后，严忠义用了大量的警力，要求连夜对23名黑丝女进行询问工作。 ...... 纪谨涵回到家，父亲纪斌难得在家。 他见女儿穿得单薄，脸上故作生气道：“涵涵，天气这么冷，明天一定要记得穿棉裤！ 现在的年轻人，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老了得关节炎就要叫苦连天了。” “爸，我这袜子叫光腿神器，可暖和了！”纪谨涵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袋子里是什么？”纪斌一边看电视，一边问了一句。 “那个......”纪谨涵一阵心虚，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回答。 “什么宝贝，拿过来让爸看看！”纪斌准备起身时，纪谨涵倒退了两步。 下一秒，她娇嗔道：“爸，我来那个了，刚才路过便利店买了两包卫生巾。 现在的便利店真贴心，营业员小姐姐故意给了我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纪斌哦了一声，面露尴尬，“那个......家里还有红糖吗？没有的话，爸爸现在就出去给你买！” 纪谨涵笑了笑，“爸，还有呢，双十一的时候我屯了不少！爸，您还记得啊！” 纪斌叹了口气，道：“你初二的时候来例假，当时吓得在床上哭。 爸冲进你房间，你抱着爸爸说，爸爸，我会不会死啊！ 我一看就知道了，我的女儿长大了，来例假了，当天晚上我给你熬了生姜红糖茶。 涵涵，你妈妈走得早，爸爸在生活方面对你不够细心，你不会怪爸爸吧？” 纪谨涵一阵泪目，相貌平平甚至有点难看的五官抽搐了两下。 “爸，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当时夜里开车去帮我买了卫生巾。 不过那天我闹出了一个笑话，至今没好意思告诉您！” 纪斌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快告诉爸爸，那天发生了什么？” 纪谨涵笑了笑：“爸，当时第一次来例假，我不会用卫生巾，结果给垫反了！” 纪斌思索了一会儿，随后面露愧色地看向女儿：“涵涵，是爸爸不好！ 如果早点发现你妈身体不好，及时带她去医院治疗，也许她现在还活着。这些年，爸爸让你受苦了！” 纪谨涵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道：“爸，没事，我现在不挺好的嘛！” 纪斌点点头，“对了，叶峰今天那篇稿子我看了，写得不错，小伙子很有潜力。 只是可惜啊，关于他和那个女的事情，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不少人都知道了。 涵涵，爸爸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不如和他就保持同学和同事关系。 爸爸可以答应你，让他以后留在日报社！当女婿，爸爸真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纪谨涵脸色沉了下来：“爸，叶峰不是网上说的那种软饭男，我相信他！” 说完，她拿着黑色塑料袋回到了房间。 打开袋子，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腔，她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当初掀起网暴的人是她，她针对的人是李丽，并不是叶峰。 蔡明生那个浑蛋，竟然在网上瞎说八道，造谣叶峰被李丽包养了。 那天她跟踪叶峰，看见蔡明生狠狠扇了他两记耳光，用的就是面前这只右手。 她暗暗发誓，要让这个伤害叶峰的浑蛋彻底消失。 警方突然找到叶峰，纪谨涵察觉出来，那群警察一定是发现了李丽不是自杀。 她必须找到一个替死鬼，蔡明生打了叶峰两巴掌，她当场决定就选这个浑蛋顶包。 下一秒，纪谨涵拉上了窗帘，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破壁机，然后将蔡明生的右手放了进去...... 叶峰得知蔡明生死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去青石街的时候听见不少人在议论蔡明生的死。 他们说蔡明生自杀了，更诡异的是，蔡明生手里握着十几颗红色的珠子。 叶峰当场木然僵硬在原地，红色的珠子？难道是鸡母珠？ 他联想到警察找他，说李丽是中毒死的，和一种剧毒植物鸡母珠有关。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蔡明生，为什么会有鸡母珠？难道蔡明生是凶手，他因为得不到李丽，然后杀了她？ 叶峰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他和蔡明生虽然是敌对关系，但是这几年也算是了解此人的秉性。 这家伙顶多仗着家里有钱，还有两个当大官的亲戚，在附近经常骚扰女性，有时候收保护费，或者弄出一些恶作剧。杀人这种判处死刑的事情，他应该做不出来。 他在现场留下那张纸，承认自己杀了李丽，这个做法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警方并没有直接怀疑他，而他已经畏罪自杀了，这不太符合逻辑！ 黑夜里，叶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些想不通的事情还是留给警察去查吧！ 想起李丽，他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明天他就要搬出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李丽已经死了，但是他还要继续活着，身后一家子人都指望着他过日子。 第258章 低估了凶手 熬了一个通宵，警察问完了23名当天出现在青石街周边监控中的黑丝女。 大部分都是出去逛街、买奶茶、买咖啡，做美睫美甲的年轻女性，还查出了三名在娱乐会所上班的女性，两名在扬城市最火的洗浴中心的按摩小姐。 狄杰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拿着资料向严忠义汇报结果。 “老大，这23名女性盘问下来，没有一个有杀害蔡明生的作案动机。 只有一个女的认识蔡明生，她经常去青石街吃东西，听人提过街霸蔡明生，每次遇见他都绕着走。” 严忠义眉头皱了一下，“认识蔡明生，这一点很可疑，有没有深入问下去？” 狄杰撇了撇嘴，将手机递给严忠义看了看，“一定不是她，这与蔡明生马仔形容的女性身材根本不一样。” 严忠义看了看，叹了口气，照片中穿黑丝的女人看着四十来岁，身材发福，两条黑丝腿像象腿一样粗壮。 蔡明生那么好色，一定不会被一个肥胖的黑丝女吸引。 经过一夜的通宵加班，警局上下耗费了不少警力，下面县级市（区）的兄弟们都辛苦了。 “肚子饿了吗？” “凌晨的时候就饿了，盘问期间肚子响了好几次！”狄杰摸了摸肚子，“这会儿食堂应该快要开放早餐了吧？” 严忠义拿出五百块钱：“去前面那家海棠春早茶店，给兄弟们加餐，大家这一夜都辛苦了！” 狄杰两眼放光，笑了笑：“铁树开花啊，难得大方一次，我替兄弟们谢谢您！” 狄杰出去后，严忠义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黑丝女究竟是如何避开了所有监控。 他想了很久，不管她从哪个方向跟踪到蔡明生，都会有监控拍到她。 除非她中途换装，这样一来监控对她而言，就毫无作用，警方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喊到局里问话。 这么一想，严忠义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凶手。 虽然现场的作案手法颇为幼稚，但是偏偏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这让严忠义坐立不安。 现场没有打斗迹象，没有发现可疑足迹和指纹，死者身上甚至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毛发和皮屑组织。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有时候自命天高的凶手反而会留下线索，往往那些初犯或者没有过多犯罪经验的人，很容易歪打正着，让警方毫无头绪。 不过目前也不是一无所获，首先最大嫌疑人已经锁定是一个身材偏瘦的黑丝女。 其次，他们在蔡明生的手掌心，发现了十几颗剧毒植物鸡母珠。经过鉴定科的化验，这种植物确实可以使人致命。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他身下的那张a4纸，上面是打印字体，无法辨别字迹。 蔡明生的右手从案发至现在，一直没找到。 法医通过尸检，发现蔡明生脖颈部位遭遇过电击。 这证明蔡明生是被人袭击过后，然后残忍杀害，并且制造出自杀的假象。 不过这一步，凶手做得太low了，完全有些侮辱了警察的智商。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蔡明生与李丽的死，大概率是同一人所为。 隐约间，严忠义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凶手的大概形象。 年轻女子，二十来岁，身材纤瘦，腿部纤细，五官戴着口罩，外形看起来是个时尚的美女。 “热乎乎的大肉包子来喽！ 一人两个，快趁热吃，老大请客！”狄杰已经从海棠春买了早餐回来了，正在各科各室送温暖。 严忠义接过肉包子，狠狠咬了一口，接着站在白色的kt板面前看了很久。 剧毒植物鸡母珠，盛产在广西、广东和云南地区。 凶手能够得到此物，说明可能是这三个地区的人，或者与这三个地区有密切往来。 “狄杰，赶紧在系统里面查出在扬城市有多少广西、广东、云南地区的常住人口和短住人口。” 狄杰嘴里叼着大肉包子，鼓着腮帮子，道：“是！” 他又叫来了李子昂和申强，让李子昂着重调查扬城市有没有企业与三个地区有业务往来，让申强调查叶峰的大学同学当中，有没有这三个地区的同学。 ...... 临近春节，天气格外寒冷，叶峰出门后，骑着电瓶车去日报社上班。 他一早空着肚子，却一点不觉得饿，李丽死后他就没怎么吃过东西。 李丽离世的消息已经发出了，她两个妹妹都说没空。偏远地区的女人家里生了三四个孩子，需要有人照料。 李丽的母亲已经年迈，眼睛不好，自然不可能来这么远的地方。 李丽的弟弟原本也不打算来，后来叶峰对着电话一顿发火，他才勉强答应过来，但是要求叶峰给他报销来回路费以及吃喝住行的费用。 叶峰答应了，毕竟他是李丽的亲弟弟，李丽的尸体也要落叶归根。 至于李丽在扬城市的那套房子，他打算帮她卖了，这笔钱留给李丽的母亲养老。 时间还早，叶峰在路边报刊亭买了一包烟，这两天他开始抽烟了。 坐在电瓶车上，他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几口，心中的郁结稍稍缓和了一些。 抽完烟，他拨通了严忠义的电话。 “叶峰，怎么了？”严忠义很快接通了电话。 叶峰沉默了几秒：“严队，我已经通知李丽的家里人，她弟弟明天下午会到。 李丽的尸体，我想让她在本地火化，骨灰由她弟弟带回老家安葬。 您和法医那边说一声，如果不需要对尸体进行尸检了，我来联系殡仪馆的人。”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李丽的尸检报告已经写好了，家属来带走尸体也是人之常情。 “好！你明天带她弟弟来公安局，通知殡仪馆的人一起把李丽的尸体带走！” 叶峰嗯了一声，接着问道：“严队，我听说蔡明生死了，那浑蛋不可能是自杀！” 严忠义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叶峰忖度了一会儿，道：“叶峰就是一个小混混，他脑子没那么复杂，而且他也不是左撇子。 我听人说他砍了自己的右手，那么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他先砍断右手，然后再抹脖子自杀。 但是他之前在附近喝酒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他是左撇子。 一个人如果习惯使用右手，那么左手一定不是很方便，更何况他当时还要用左手抹脖子自杀。 您可以问问法医，如果刀口很果决，或者没有顿挫感，那么左手不会那么容易做到。 所以我认为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他被人引到了那条巷子里头，然后使用了什么手段将他击晕。 蔡明生身强力壮，那个人要想袭击他，除非比他更加身强力壮。 否则，那个人只会使用特殊的手段，比如迷晕他，或者将他电晕。” 第259章 被纪委盯上 严忠义沉着脸，不得不说，叶峰的分析能力不错，竟然都被他说中了。 他和黑丝女会不会有关系？ 叶峰继续问道：“严队，我没有亲眼看见蔡明生的尸体，法医一定已经有了尸检结果。” 严忠义嗯了一声，“没错，死者是被人用电击棒击晕，他并不是自杀。”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蔡明生是被人谋杀。 青石街上有人说，他死时手里握着红色的珠子，是不是剧毒植物鸡母珠？” ”没错！鉴定科的人已经得出了结论，红色珠子就是鸡母珠，不过他的体内并没有发现此物。” 叶峰坐在电瓶车上，一阵寒风吹过，他的身体瑟瑟发抖。 “严队，由此可证，蔡明生和李丽的死，都和鸡母珠有关。 那个人非常了解这种植物，并且知道鸡母珠可以使人致命，然后还想嫁祸给蔡明生。 只不过此人布置现场的能力一般，并且破绽百出。种种迹象证明，这个人一定是杀害李丽的真凶。”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从我找过你到现在，你身边有没有出现过可疑人物，追问过你和李丽的事情？” 叶峰想了想，他刚到日报社，并没有人主动与他交流，除了他的大学同学纪谨涵。 “没有！”叶峰回答得十分肯定，他不想让纪谨涵卷入不必要的案件中。 两人挂断电话，严忠义看着窗外，想了许多种可能性。 凶手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年轻女的，她先杀了李丽，然后嫁祸给蔡明生。 她为什么这么做？ 严忠义一阵心烦意乱，猛吸了几口烟，希望脑袋能够让他灵光乍现出新的思路出来。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孔立萍把他喊进了局长室。 严忠义走进去，看见两个领导模样的人坐在沙发上，面色十分沉重。 其中的中年女子看着十分眼熟，仔细想了半天，他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孔立萍让文职女警顾小暖泡了茶，随后关上门开始说话。 “忠义，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拆迁办主任翁志鸿，这位是检察院检察长张赟。” 严忠义礼貌地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是蔡明生两个当大官的亲戚。 “二位好！” 翁志鸿和张赟脸色十分凝重，三个人互相握手，简单寒暄了两句。 翁志鸿开门见山道：“初次见面，没想到是因为我侄子！” 张赟看向严忠义，身为检察长，这个女人的目光透露出与一般妇女不同的神采。 “我们去年见过，在一次政府召开的会议上，当时孔局长和你一起去参加的会议。” 严忠义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去年七月，当时天气特别热，警局的公车都开出去了。 孔局长让我送她去开会，顺便一起学一学会议精神。 我记得那次会议主题，好像是围绕公检法三个部门对刑事案件的管辖权商议。” 张赟点点头，道：“没错！我对你印象很深刻！” 严忠义笑了笑，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二位今天来，是......” 拆迁办的翁志鸿开了口，“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我们那个不争气的侄子蔡明生。 我们是亲戚关系，这些年他总是打着我们的名号，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我们夫妻俩已经被纪委的人不止一次叫过去问过话，所以蔡明生是自杀还是他杀，以及他有没有杀人，我们希望你们刑侦大队尽快查明真相。 官场已经有人针对蔡明生，对我们进行无中生有的各种诽谤和怀疑。” 张赟轻咳了一声，接着总结道：“长话短说！ 忠义，我们此次来是希望你们能提高破案效率。 如果蔡明生可以确定是受害者，我们也能避嫌。 如果蔡明生杀了人，我们会面临许多来自各方面的问话。 你知道的，我们公检法三个部门，在这些事情上十分敏感，这就是我们找你的目的。” 严忠义听明白了，搞半天这两人因为侄子的死，现在被纪委的人盯上了。 这么急着来公安局，是希望能够尽快确定蔡明生的死因，以及他有没有杀人。 严忠义心里暗笑，当初蔡明生打着他们旗号在外面狐假虎威，如果他们能够多加管束，也许那小子不至于英年早逝。 “放心吧！一旦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二位！” ......两位大官离开后，孔立萍拍了拍严忠义的肩膀，“这两天他们应该没少被纪委的人盯着！” 日报社。 总编辑纪斌宣布，报社的官方微信公众号今天正式上线。 从编辑撰写的文章当中，投票选取一篇首发文章面世，最终叶峰那篇文章以高票入选。 因为事先不知道文章的作者是谁，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将票投给了谁，叶峰赢得毫无悬殊。 总编辑说了，如果文章突破十万+阅读量，会有额外奖金发放。 一瞬间，所有人都眼红了，没想到软饭男还真有两把刷子。 有人已经暗地里听说，如果叶峰能够在日报社干出成绩出来，很有可能会留在这里。 职场中，最见不得别人比你强。如果来一个能人，说不定会造成整个单位陷入严重内卷。 纪斌看向叶峰，“叶峰，今天的首发文章就用你的！” 叶峰自己也没想到，他那篇在极度悲伤情绪中创作出来的文章会被高票选中。 “谢谢总编！” 话音刚落，纪谨涵带头鼓掌，会议室这才有了不算太热情的掌声。 散会后，有人在卫生间暗暗窃语。 “叶峰勾搭上了总编的千金纪谨涵，今天这投票一定是暗箱操作。” “刚才你看见纪谨涵带头鼓掌了没？她好像喜欢那个穷酸小子！” “听说两人还是大学同学！不过叶峰之前那个女朋友长得挺漂亮的，他应该不会看上纪谨涵吧！ 毕竟她的灵魂再美，五官长得完全不在大众审美上。”男子暗搓搓笑道。 “纪谨涵这长相，幸亏是总编的千金。” “现在富二代、官二代都喜欢找漂亮的美女当老婆，纪谨涵这长相最好去整容才能嫁入豪门。” “如果叶峰不嫌弃的话，娶纪谨涵也挺好的，总编在圈子里面的威望和人脉资源，完全可以让他少奋斗几十年。” “说来说去，那穷小子还是适合当软饭男呗！哈哈哈！” 没人知道，此刻的叶峰，拳头坚若磐石。 想起大学时，他因为吃不起食堂被富二代、官二代嘲笑。 想起在火锅店打工，他上错了一道菜，被一群人灌着喝了一瓶白酒。 想起他和李丽同居，别人造谣他图她的钱。 想起同为寒门出身的李丽，被人网络暴力，死得不明不白。 叶峰坐在马桶上，流下了愤怒和屈辱的眼泪。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们彻底闭嘴。 第260章 打算怎么做 中午下班前，叶峰那篇文章的阅读量已经破了十万+的阅读量，整个日报社都轰动了。 他也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日报社高层对他欣赏有加，政府各部门领导也对他大加赞赏。 纪斌的脸上一时间有了光彩，从纸媒转向新媒体公众号，算是出师大捷。 看来叶峰那小子是个人才，女儿的眼光果然不错。 纪斌心想，如果叶峰能够将日报社公众号运转起来，那些所谓的黑历史，他可以不在乎。 毕竟成大事者，谁的身上是干干净净一身白。 晚上，日报社高层领导在扬城市最高端的酒店庆功，纪斌让女儿把叶峰也一起叫上了。 如果叶峰注定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他有意想慢慢提升这小子尽快跨越原生阶层。 叶峰原本不敢参加这种社交场合，担心自己骨子里面的自卑在那种场合无法适应。 不过他突然想起李丽的话，“小峰，以你的才华，你将来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他鼻尖一酸，飞快擦干了眼泪，“丽丽，我一定会混出一个人样！” 叶峰接受了纪谨涵的邀请，心想如果一直待在自己的阶层，注定接触不到更高的阶层。 “叶峰，你的衣服要换一身，我陪你去金鹰搭配一套行头吧！”纪谨涵笑道。 叶峰心想，自己兜里没几个钱，李丽的弟弟明天还要来扬城，到时候还要花钱招待他。 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转账给母亲，即便晚一天，生性敏感的母亲都会担心他在城里是不是出了事情。 “不用了，我就这样去就行了！” 纪谨涵没答应他，硬拉着叶峰上了自己的宝马车，一路来到了金鹰购物商场。 人靠衣装马靠鞍，叶峰穿上新衣服，顿时变得帅气逼人。 “这衣服的钱，你可以慢慢还给我！”纪谨涵知道叶峰自尊心强，主动说道。 叶峰挺感动的，眼下是他最难熬的阶段，纪谨涵这个心善的姑娘如沐春风一般，给他带了一丝温暖。 “纪谨涵，谢谢你，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纪谨涵笑了笑，“别这么紧张，你现在很帅气，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待会儿去酒桌上，你就少说话，这样不容易出错，反而会让人觉得你深不可测。” 叶峰突然对纪谨涵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在学校默默无闻的纪谨涵，心思和城府已经远超与他。 不过转念间一想，她可是纪斌的女儿，他们之间毫无可比性。 如果两人不是大学同学，说不定纪谨涵会和其他人一样瞧不起自己。 酒桌上来了不少政府的领导，叶峰采用了纪谨涵的方法，竟然超常发挥，全程表现得落落大方。 不少领导看了叶峰写的那篇文章，对他大加赞赏，纪斌不禁多看了这小子几眼。 酒多了之后，领导们放松了警惕，开始撮合叶峰和纪谨涵凑一对。 纪谨涵红着脸看向叶峰，这个男人置办了一身新行头，简直帅得不像话。 此刻，他喝多了，清俊疏朗的五官比平时更加的帅气逼人。 纪斌见女儿的眼神全程挪不开这小子的身上，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以他的实力和权势，捧一个人很简单。 如果叶峰真心对女儿好，不嫌弃女儿的外貌，他可以让这小子扶摇直上。 他也深知当今社会，年轻的小伙子都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女儿的长相遗传自己，确实毫无优势。 他那些兄弟们虽然都是市级机关的大领导，但是他们的儿子未必能够瞧得上他的女儿。 相反，一个寒门出身的草根男，他的出生可以与女儿的颜值相冲一下。 毕竟女儿除了长相这一个劣势，其余方面没有配不上这小子的地方。 纪斌心想，他和女儿管不住一个富二代和官二代，但是一个草根凤凰男还是可以掌控的。 而且以叶峰的家庭条件，如果他让这小子考虑入赘，孩子随他姓，也不无可能。 叶峰因为心里想着李丽的案子，白天又在卫生间听见一帮势利眼嘲笑他，不知不觉喝得酩酊大醉。 散场后，纪谨涵将他带回了家，纪斌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默许了。 这小子清醒之后，未必看得上涵涵，男人喜欢美女是天性，不如趁着酒醉...... 纪斌叹了一口气，决定由着女儿做了一回主。 纪谨涵看着父亲，脸上浮现出了感激的笑容。 纪斌点头默许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了，纪谨涵看着床上的叶峰，他喝得酩酊大醉，眼神迷离着看着她。 纪谨涵心脏蹦蹦狂跳，大学四年一直暗恋的男生，此刻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承认这么做确实不光彩，但是她想要得到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几天观察下来，他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纪谨涵决定今晚做他的女人。 “丽丽，你放心，我一定揪出那个杀你的真凶！” “丽丽，我想你！” 叶峰喝醉了，不断喊着李丽的名字，失声痛哭了起来。 纪谨涵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一张丑陋的脸上越发的阴森可怖，她再次嫉妒起那个死人。 “李丽，你死了，还阴魂不散！” 叶峰睁开眼睛，迷离地看着纪谨涵，眼神越发迷离起来，“丽丽，是你吗？” 下一秒，纪谨涵含着热泪笑了笑，接着爬向了叶峰。 这一夜，叶峰在她耳边喊了无数遍李丽的名字，对她进行了无数次的进攻。 她哭着迎接他、顺从他，直到他精疲力尽瘫软在她的身上。 事后，她静静端倪着他的脸，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次日清晨，叶峰醒来后看见自己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中，转头看见纪谨涵睡在自己身边。 卸了妆的纪谨涵，让叶峰吓得捂住了嘴巴。没有彩妆的修饰，她丑得更加明显。 纪谨涵睁开眼睛，看见叶峰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脸上不禁露出一阵娇羞。 “小峰，昨天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就把你带到了我家。 原先我安排你住在我对面的客房，没想到你半夜跑到我的房间...... 小峰，你究竟是真醉，还是......” 叶峰百口难辩，昨晚他喝断片了，“纪谨涵，对......对不起！” 这时，纪斌突然推开门，看见这一幕勃然大怒。 “叶峰，我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纪斌捂着脸，不忍直视。 叶峰崩溃地看着纪谨涵，她已经从床上起来，身上披了一件睡袍。 床单上一块鲜红的血迹，让叶峰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们穿好衣服到我书房来一趟！”纪斌说完转身离开了。 纪谨涵和叶峰穿好衣服后，两人低着头来到了纪斌的书房。 纪斌抽着烟，一脸女儿被人占尽便宜的感觉。 “叶峰，涵涵没有谈过男朋友，你是她第一个！你打算怎么做？” 叶峰脑袋一阵轰鸣，“总编，对......对不起！” 纪斌冷哼一声：“你要对涵涵负责，不然我会报警抓你！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却把涵涵给那个了......” “报警？”叶峰愣住了，“我不知道，我昨天喝多了！” “喝多了就可以爬上我女儿的床？ 涵涵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被你给睡了，你当家里保姆是瞎子吗？ 这要是传出去，我和涵涵的脸面往哪里搁？”纪斌怒斥道。 纪谨涵低着头，在一旁哽咽道：“爸，您别骂他了，我暗恋了他四年，我愿意嫁给他！” “你愿意嫁给我？”叶峰顿时一脸不知所措。 纪谨涵点点头，眼神坚定道：“小峰，我会是一个好妻子！” 纪斌沉默了片刻，道：“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订婚，然后找个日子结婚。 叶峰，男人做错了事情，要有承担责任的能力。 我对你也十分看好，不然不会通过陈天宇请你到日报社帮忙。 这样也好，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你过去的事情，我可以当不知道。” 叶峰身子往后踉跄了一步，都说人生如戏，没想到一夜之间，他变成了日报社一把手的女婿。 如果不答应娶纪谨涵，纪斌会选择报警，消息会很快传到老家，到时候家里会一盘散沙。 父母和幼妹顶着一个强奸犯家属的帽子，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更加艰难。 第261章 特殊的联系 狄杰在扬城市人口数据系统里面，调查了长期和短期居住在本市的广西、广东、云南人。 数据显示，这部分人少之又少，为数不多的几人都是来自三个地区的女性，几年前嫁到扬城市里面。 严忠义点了点头，这不奇怪，扬城市虽然是地级市，但是外来人口很少。 李子昂调查了全市与这三个地区相关的企业，除了几家服装厂与广东那边有往来，暂时没有广西和云南的企业入驻本市。 申强暗访了叶峰的大学，调查到他们那一届一共有三个广西人、一个广东人，没有云南那边的人。 这四个人都不是叶峰班上的，申强和校方要到了四人的联系方式，调查出他们和叶峰并没有任何往来。 除此以外，严忠义让人在青石街附近排查，蔡明生案发当天，有没有人看见那个黑丝女。 青石街上大部门都是店主，声称他们忙着做生意，根本很少关注外面的事情。 蔡明生是个小混混，大家也不想和他惹上点事情。 严忠义心烦意乱，去了一趟法医室，告诉高琳和杜海，李婷的尸体今天会被家属带走火化。 两名法医声称，尸检报告已经存档了，尸体可以带走了。 不过蔡明生的尸体，他们还打算再研究一番。 严忠义沉着脸，眼神漂浮，高琳觉得他压力太大了。 高琳想了想，道：“忠义，黑丝女的形象，你有几成把握？” “七八成吧！二十来岁，身材纤瘦，腿细，打扮时尚，五官戴着口罩。” 高琳嗯了一声：“这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杀害李丽，不如我们大胆猜想一下，她为什么要杀了李丽。” 严忠义剑眉紧拧，“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想过几点。” 杜海在一旁道：“严队，您大胆分析一下，大不了查案过程中再进行否决，万一被您说中了呢！ 过去有过几次重案，不都是您先提出假设，然后再用证据辨别假设是否成立。” 严忠义点了点头，觉得杜海说得有道理。如今自己当上了法制科的副科长，怎么变得有点畏手畏脚的。 “我想过，李丽一个外地人，在这里不至于有什么仇人。 青石街上的人嫉妒李丽的铺子市口好，但是不至于把她杀了。 我们一早就排查了那条街上的店主，没有人有杀害李丽的直接作案动机。 李丽和这个女人可能认识，说不定这个女人还认识叶峰，也许这是一桩情杀案！” 高琳和杜海面面相觑看了看，示意严忠义继续说下去。 严忠义想了想，继续道：“如果是我想的这样，那么这个黑丝女的年龄和叶峰差不多大，很有可能是他的大学同学。这个女的也许喜欢叶峰，但是叶峰深爱李丽，于是这个女人怀恨在心，起了杀心！” 杜海道：“那也不至于非要闹出人命出来吧！而且李丽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服用了剧毒植物鸡母草？ 凶手是怎么进入了李丽的家里，制造出李丽自杀的假象？李丽是自愿服毒还是被人投毒？” 这些问题严忠义都想过，“嗯，这些还需要继续调查，还有一点我特别好奇！” 严忠义话没说完，高琳已经猜出了他想说的，因为这个问题她也想了很久。 “你是不是想问，凶手为什么砍了蔡明生的右手，而不是左手？” 严忠义眼神顿时放光，“没错！这个问题我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砍右手？” 杜海沉思了一会儿，道：“会不会是蔡明生得罪了什么人？ 蔡明生是小混混，应该经常会动手打架，查一下他那两天有没有打过什么人，兴许会发现线索。” 严忠义兴奋道：“没错！凶手不会无缘无故只看右手，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凶手的每一个犯罪细节，在潜意识里面都是有原因的。” 三人都很兴奋，一场头脑风暴，让案件终于有了新的突破口。 蔡明生平时经常出现的地方就是青石街，严忠义立刻让人展开调查。 查看蔡明生案发当天以及一周以内时间，有没有与人争执，或者打过什么人。 ...... 纪谨涵开着宝马车带着父亲和叶峰去日报社上班，距离日报社越来越近时，叶峰提出要下车的想法。 纪谨涵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一定是担心日报社那些人的嘴巴搬弄是非。 可是她偏要带他去日报社，因为她要让所有人再也不敢议论叶峰和那个死人的事情。 昨天晚上，虽然是在叶峰酒醉之后，把她当成李丽的情况下，两人做了...... 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她知道叶峰是个性情优柔寡断的人，知道他心里还有那个死人，所以她要推他一把，让他尽快走出去。 纪谨涵加大油门开往日报社，三人下车时，这一举动惊动了整个日报社。 办公室表面风平浪静，实则许多人都在各自的微信群里开始八卦，说软饭男和总编千金好上了。 “软饭男这么快就找了下家，这下子要少奋斗十年了！” “何止十年？二十年都不为过！那个卖生煎包的女人，死因会不会和软饭男有关？” “你这么一说，倒是细思极恐啊！ 也许他早就和总编千金好上了，老女人死缠烂打，用自杀来威胁他。” “没错！没想到自杀成功，便宜了软饭男......” 叶峰坐在自己座位上，听见四周敲击键盘的声音比往常亢奋了许多。 大家都是打工族，他上班时也会摸鱼，这群人一定是在讨论自己怎么和总编以及纪谨涵同坐一辆车来上班。 不过此刻他没有心情想这些事情，他的心里已经急得心乱如麻。 他抱着脑袋，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记得当时在酒桌上，那群领导对他大加赞赏，不断向他敬酒。 他原本不打算喝酒，但是总编辑纪斌一直在用眼神示意他，意思让他陪领导们喝高兴点。 他只好舍命陪君子，结果喝得酩酊大醉，之后的事情就全忘了。 第262章 会不会是他 他是怎么上了纪谨涵的车，怎么回到了纪家别墅，怎么爬上了纪谨涵的床，这一切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他大脑中响起一个声音，这是他们设的一个局！ 但是转念间一想，自己一个穷酸小子，有什么值得他们设局的？ 纪谨涵长相再平庸，甚至.......丑！ 但是她是纪斌的女儿，多少人想攀附她！ 娶纪谨涵除了享受不到视觉上的快乐，但是可以得到许多额外的利益。 更何况纪谨涵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情商极高，满腹才华，除了颜值这一个bug，她几乎完美无缺。 所以他相信了纪谨涵的话，昨晚他们好心收留他过夜，将他安排在纪谨涵闺房对面的客房。 没想到自己夜里兽性大发，跑到了纪谨涵的房间，把人家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给玷污了。 此刻，想起纪谨涵洁白色的床单上面，那一抹鲜艳刺眼的红色，他恨不得给自己两记耳光。 纪谨涵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她同意嫁给自己，可是自己心里还住着李丽。 叶峰陷入了深深自责中，这一幕被对面的纪谨涵看在眼里。 她知道他心里在纠结什么，但是于她而言，她不在乎这些。 只要能和叶峰结婚，她会让他知道李丽根本帮不了他，只有纪谨涵可以成就他。 不过当务之急，她一定不能让警方查到是凶手是她。 她杀李丽的目的，是得到叶峰！ 杀蔡明生的目的，一是为了报复他三番五次伤害叶峰，二是为了找个替死鬼。 她不知道警方会不会相信蔡明生是自杀，但是目前而言，没有任何人找到自己，证明她的处境还是安全的。 蔡明生的手已经被搅碎成泥，冲进了马桶里面，警方别想找到他的右手。 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她只想帮助叶峰好好搞事业，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纪谨涵看着桌上镜子中的自己，如果叶峰有一天嫌弃自己，她甚至不惜去整容。 她承认，她早已经爱他爱得发疯了！ 叶峰盯着电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周围嘈杂的键盘声，那群人一定都在议论他。 他深呼了一口气，跑到了日报社的天台上，整个人才放松了一些。 突然，他对着自己猛抽了两记耳光，因为他昨晚喝醉了酒做错了事情。 他根本不爱纪谨涵，但是出于男人的责任，还有纪斌威胁他，他早上不得不答应了纪斌。 他这样的寒门子弟，根本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如果纪斌报警，说不定他会被定义为强奸罪。 这样一来，瘫痪在床的父亲，有智力障碍的妹妹，母亲一个人该如何支撑这个家。 他知道昧着良心娶了纪谨涵，可以直接跨越多个阶层，一下子变成了人中龙凤。 可是想起李丽，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如今死得不明不白，而他却很快与纪谨涵订婚。 叶峰对着自己的脸，又狠狠来了两记耳光。 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原地。他想起蔡明生的右手被砍断，至今下落不明。 为什么是右手？ 他突然想起那天，蔡明生打他时，也是用的右手。 蔡明生死时，手里握着鸡母珠，这证明蔡明生的死和李丽的死一定有关系。 凶手为什么砍了蔡明生的右手？ 纪谨涵见叶峰迟迟没有返回办公室，在日报社上下找了半天，最后来到了天台看见他扇了自己两记耳光。 她刚想上去劝阻他时，叶峰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严忠义接通了电话，“叶峰，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叶峰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叶峰打了我两耳光，用的是右手。 凶手为什么砍了他的左手，我觉得，这一定不是凶手随机的行为！” 严忠义没想到叶峰的脑子挺好的，竟然和他想到一块儿了，不禁感到后背有些发凉。 会不会凶手一直都是这个叶峰？ 叶峰和李丽长期被蔡明生欺辱，那天他又被蔡明生打了两耳光，于是他怀恨在心，砍了他的右手，然后杀了他。 但是转念间一想，叶峰的体型不可能男扮女装杀了蔡明生。 除非凶手是叶峰的帮凶！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道：“你的想法我会考虑的！ 对了，这两天你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事情发生，或者有可疑的人突然接近你？” 这一次叶峰愣了愣，最近接触自己最多的人就是纪谨涵了。 可是她怎么可能和李丽、蔡明生的死有关，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 严忠义察觉出这次叶峰明显反应迟疑了几秒，虽然还是一口认定没有人接近他，不过他能感觉到他在犹豫什么。 从警多年，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 两人挂断电话后，严忠义让人开始盯着叶峰，也许他太相信这小子了。 狄杰从青石街回来，耳朵冻得通红，吸溜着鼻子道：“老大，蔡明生得罪的人还不少，这家伙前后调戏了青石街上好几个去吃东西的年轻女人。 案发前一天，这家伙在撸串喝酒，看上了一个女的，人家男朋友还在场。 他上去就摸人家女的脸，险些打起来，不过女的男朋友很快被女友拉走了。 案发前两天吧，听人说他打了一个男的，好像是李丽的男朋友叶峰，当街扇了他两个耳光！ 不过后来冒出来一个人，替叶峰出了头......” 狄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严忠义终于联系了起来，叶峰确实被蔡明生打了两个耳光。 狄杰继续道：“其余几个被蔡明生欺负的人，也都查过了，他们没人敢得罪蔡明生。” 严忠义抿抿嘴，道：“我已经让人盯着叶峰了，李丽的死、蔡明生的死，叶峰都有嫌疑。 现在没有强证据，抓回来也问不出个什么，我们的人盯着他，也许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狄杰点点头，“好吧！现在找不到黑丝女，只能先这样了。 如果黑丝女和叶峰有关的话，咱们最近就要留意和他走得近的女人。” 第263章 只能肉偿了 纪谨涵默默离开了天台，她没想到叶峰和警察还有联系。 纪谨涵心中笑了一笑，看样子叶峰对李丽和蔡明生的死已经怀疑了。 叶峰从天台回到办公室，看见纪谨涵正注视着他，一脸愧色地点了点头。 昨晚上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床单上的血渍，证明他对纪谨涵干了那种事情。 半晌之后，纪谨涵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让他下班和自己一起吃午餐。 叶峰已经答应了李丽的弟弟，中午要去汽车南站接他，然后带他一起去公安局。 叶峰给纪谨涵回了一条微信，“李丽的弟弟中午到，我已经联系了殡仪馆那边，要把李丽的尸体尽快火化，由她弟弟带回老家安葬。” 纪谨涵心口顿沉，不过很快冷静地回道，“汽车南站距离日报社挺远的，我陪你一起去接他吧！ 叶峰，你别和我太客气，你就说我是你的同事。” 叶峰想了想，下午还要上班，中午就两个小时时间，于是答应了纪谨涵。 下了班，纪谨涵开着宝马车带着叶峰去了汽车南站，接到了李丽的弟弟。 李丽的弟弟上了车，兴奋道：“哥，这车真气派，是你的吗？” 叶峰一脸尴尬道：“不是，是我这位同事的！” “同事啊！你好！”李丽的弟弟李伟一脸自然熟。 “人家在开车呢！对了，殡仪馆的人马上就到了！ 待会儿直接把你姐送去火化吧，我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叶峰红了眼睛。 纪谨涵透过后视镜看见了这一幕，心口一阵刺痛，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以后叶峰一辈子都是她的！ 三个人抵达公安局，殡仪馆的车子已经到了，由工作人员将李丽的尸体从法医室的雪柜中搬运了出来。 刚才来时，李伟倒是没哭，这下子看见了姐姐的遗体，嚎啕大哭了起来。 “哥，我姐咋说没就没了？她真是自杀的吗？” 这话一出，纪谨涵心口不由一紧。 叶峰不打算告诉李伟太多，至于害死李丽的真凶，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姐的房子已经被我挂到了中介上，等钱到账了就打给你，这笔钱是给你母亲养老用的。” 李伟一听房子能卖一百多万，这简直是一笔天然数字，母亲耳聋目盲，这笔钱一个零头就够她养老的。 他倒是可以拿着姐姐卖房子的钱，还有存折上的积蓄，在老家盖发房子，娶老婆，不禁心情舒展了许多。 叶峰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这笔钱他无权划分，只能交给她的家人决定。 可怜的李丽，生前那么努力，就为了在扬城站住脚。 现在人走了，房子挂在中介出售，想到这里，叶峰的眼眶更红了。 纪谨涵一路任劳任怨带着他们去了殡仪馆，因为叶峰已经提前预约了，所以李丽的尸体很快就被火化了。 叶峰捧在骨灰盒，眼泪瞬间飞了出来。 纪谨涵在一旁不住安慰，李伟一边哭一边打量面前这个丑女，隐约觉得这个丑女应该是喜欢叶峰。 他不禁心里有点怀疑，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纪谨涵带着他们去了酒店，将李伟安顿后，带着叶峰回日报社上班。 到了日报社，正好踩点上班，不过两人还空着肚子。 叶峰心里很过意不去，让纪谨涵陪着自己一个中午，对纪谨涵除了感动还有感激。 “谢谢你！” “别客气，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纪谨涵笑着说道，脸上浮现出了娇羞的神色。 叶峰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转移了话题，“想吃什么，我来点外卖！” 纪谨涵倒也没客气：“我想吃肯德基，你叫宅急送吧！我要一个深海鳕鱼堡，一杯雪顶咖啡！” 叶峰点点头，两人叫了肯德基的宅急送。 拿外卖的时候，日报社的同事眼神中射出了诡异的光，四周又传出了猛敲键盘的声响。 叶峰知道，这帮人看着道貌岸然，实则背地里面已经将他定义为一个攀附权贵的软饭男了。 这下子，软饭男的帽子，算是结结实实戴上了。 下午，叶峰突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小峰啊，小文出事了.......”母亲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 叶峰忙跑出了办公室，安慰道：“妈，您别哭，您慢慢说！” 丁琴哭哭啼啼道：“小文刚才和村上一群孩子在玩捉迷藏，躲在隔壁张叔家的电动三轮车底下。 你张大婶骑车准备出去出摊子，结果倒车的时候直接从小文身上压了过去，小文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小峰啊，医生说要准备钱，让咱们把小文转到市里的大医院做手术......” 母亲哭诉了半天，叶峰听出了重点，他的智障幼妹出车祸了，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县城医院救治水平有限，医生让赶紧将小文转到市医院救治，并且需要一大笔钱。 叶峰问道：“妈，需要多少钱？” 丁琴哽咽道：“医生说暂时需要十万元，怎么办啊，咱们家哪来这么多钱啊？你爸说要去卖血......” 叶峰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候纪谨涵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地问道：“需要多少钱？” 叶峰急出了眼泪：“十......十万！” 纪谨涵点点头，冷静道：“你先让阿姨冷静下来，然后找一张银行卡，最好距离医院最近的银行，我马上给她打过去。” 叶峰从未见过这么冷静的女人，包括柔情似水的李丽，也从来都是需要被他照顾着。 突然有一个人，淡定沉稳地帮他解决事情，他不禁对纪谨涵又多了一份敬佩。 他心想，这下子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他一个穷酸小子无以回报，只能肉偿了！ 很快，纪谨涵给他母亲打了二十万。丁琴收到汇款后，立刻回了个电话给叶峰。 “小峰，这钱你哪来的？你别做违法的事情，高利贷可不能借啊！” “妈，这钱您放心用吧！这是我大学同学借我的，我以后会慢慢还给她！” “你哪来这么有钱的大学同学？你没骗妈吧？” 纪谨涵站在一旁，接过了电话，语气温柔道：“阿姨，我是叶峰的大学同学！ 这钱你先拿着，不用急着还，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给小文治病！” 丁琴点点头，哭着感激道：“姑娘，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纪谨涵勾了勾嘴角，“阿姨，不用谢，咱们以后是一家人！” 挂断电话后，丁琴才反应了过来，随后破涕而笑。 儿子，真有本事！ 这一刻，叶峰看着温柔似水、知书达理的纪谨涵，心下释然。 李丽已经离开了，生活还要继续，纪谨涵对自己恩重如山，未来的老丈人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李丽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爱情也跟着一块儿去了，以后娶谁还有什么区别吗？ 扬城市公安局。 严忠义看着一堆卷宗，烟灰缸里面堆积如山。 这时，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起，是队里警员打来的，此人正被他安排监视叶峰。 “是不是有发现了？”严忠义急着问道。 “头儿，有重大发现，叶峰那小子有鬼！” “什么情况？你把话说清楚了！” “叶峰从原来公司调到了日报社上班，没两天的功夫就和日报社一把手的女儿滚一块儿去了。” 严忠义皱了皱眉，“滚一块儿去了？你是说他和日报社一把手的女儿好上了？” “没错！这个渣男，前女友刚死，他就和那个女的好上了！头儿，这里头一定有鬼！ 还有，那个女的我观察了一下，身材和咱们一直没找到的黑丝女很相似。 身材纤瘦、腿细，穿着时尚，但是......” “但是什么？他喵的，你别说话总是说半句留半句啊！”严忠义急得爆了粗口。 “头儿，那个女的是个恐龙，大丑女！” 第264章 调查纪谨涵 严忠义微微皱眉：“你确定没看错吗？ 如果那个女人就是黑丝女，很有可能李丽和蔡明生的死，与她和叶峰都脱不了干系。 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这个女人杀了李丽，二是他们合伙杀了李丽。” 警员卢青山倒吸了一口凉气，“头儿，要不把那个女的直接抓回来审问吧！” 严忠义想了想，沉声道：“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直接去日报社抓人，仅仅凭着看上去相似，估计还不够。 你先盯着叶峰和那个女的，调查一下他们究竟是不是有那层关系！” 警员挂断电话后，严忠义站在白色kt板跟前，重新画了人物关系。 “狄杰，赶紧查一下日报社总编的女儿，资料越详细越好！” 狄杰一脸懵圈：“老大，查她干嘛？” “让你查，你就查，快点！卢青山和朱宇平一直盯着他们，发现两人最近走得很近。 叶峰刚调到日报社帮忙，这么快就和总编的女儿打得热火朝天，这里面十分可疑，我之前怀疑是情杀案，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他们发现那个女人和黑丝女的身型十分相似，如果她就是黑丝女，呵呵，不是这个女的有问题，就是叶峰有问题，或者两人狼狈为奸，然后布置出李丽自杀的假象。 之前我们找到叶峰，告诉他，李丽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一种叫鸡母珠的剧毒植物。 当时他在车里的反应很震惊，我当时都差一点相信他是无辜的。 不过人类的情绪是可以演的，很快蔡明生就死了，而且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鸡母珠！ 狄杰，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狄杰喉结一阵吞咽，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也许这个叶峰为了攀附权贵，和日报社老总的女儿好上了。 李丽知道了不同意分手，然后两个人闹矛盾，最后叶峰想出了用鸡母珠毒死她的方法。 叶峰老家是广西柳州那边的，山上盛产鸡母珠，这么一来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严忠义剑眉紧拧，思考了一会儿，“不过，关于李丽的网络攻击，已经持续了半年，叶峰也是受害者。 会不会情况是这样的，那个女人才是真凶，与叶峰没有关系？” 狄杰抱着脑袋，猛抓了几下：“太难了！这可比我之前在侦探所，抓小三、小四、小五，难太多了！” 严忠义低声冷笑：“你调查的那些都是作风问题，不涉及刑事案件，上升不到法律问题。 你现在到了公安局，涉及刑事命案，你就会知道，情杀案在所有命案当中，占比一半以上。 别挠头了，赶紧把日报社一把手的女儿信息调查出来。 我对他还有点印象，他曾经让人专访过我，好像叫纪......纪斌！” 半个小时过后，狄杰将纪谨涵的资料全部调查了出来，拿着资料向严忠义汇报。 “老大，纪斌的女儿叫纪谨涵，大学毕业没几个月，也是刚到日报社实习。 差不多和叶峰是同一时间被分配到了新媒体部门，以后负责撰写日报社的线上微信公众号。 另外还有一个重大发现，纪谨涵和叶峰是大学校友，都是扬城大学的学生。 至于他们在校期间关系如何，等会儿我去学校找他们带班辅导员问一下。” 严忠义微微皱眉：“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大学同学，走，咱们现在就去扬城大学走访一趟。” 两人开车来到了扬城大学，找到了汉语言专业。 叶峰的带班辅导员叫刘欣，因为上一届刚毕业半年多，刘欣对他们还有印象。 “警察同志，他们是不是在外面犯事了？ 纪谨涵这女孩一直很老实，除了有些不合群，没有品行不端的问题，她的父亲还是咱们市里日报社的总编，家教管得挺严的。 至于叶峰嘛，这孩子家境困难，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大学四年我们班上有一个特困生补助名额，原本是他第一个申请的，得知班上有个女生家庭条件比他还要困难，于是就主动放弃了名额，让给了那个女生。 大学四年，他一直勤工俭学，生活过得挺不容易的。 听说他家里有个双腿残疾的父亲，一个智力障碍的妹妹，都是靠他母亲一个人照料。 这孩子这么善良懂事，应该不会犯罪吧？” 严忠义缓缓点了点头，“刘老师，我们没有说他们犯了罪，但是目前有两起命案和他们有点关系。 我们今天来，是想侧面了解一下，叶峰和纪谨涵两人平时关系怎么样？” 刘欣听明白了，突然笑了笑：“警察同志，这不可能，纪谨涵长相太普通了，甚至有点儿...... 纪谨涵这女孩成绩挺好的，可能是因为长相问题，班上经常有人嘲笑她长得难看。 她的性格也很古怪，和一个寝室的室友关系都处不好，大二就和学校申请走读了。 二位这次来，该不会是怀疑叶峰和纪谨涵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严忠义嗯了一声：“他们大学四年，有没有传出过什么绯闻出来？” 刘欣老师一脸肯定地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纪谨涵相貌这一关，就很不讨男孩子喜欢。 叶峰又一直忙着打工赚钱，经常一下课就去坐车去市里打工，两人不可能是那种关系......” 严忠义和狄杰离开了学校，这一趟来也不算白来，至少了解到这二人在学校的一些事情。 狄杰一边开车，一边开始分析案情，“我看这个叶峰长得还不错，属于老少通吃的长相。 你说会不会纪谨涵一直暗恋着叶峰，直到发现叶峰和李丽好上了，于是嫉妒李丽，伺机杀了她？” 严忠义看着窗外，没有回应，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目前要的是证据确凿，必须能够确定黑丝女就是纪谨涵。 夜幕渐渐降临，两人回到公安局，把目前掌握的资料进行了整合。 日报社那边，叶峰下了班准备骑电瓶车去陪李丽的弟弟李伟吃个饭。 毕竟差一点他就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他总得要尽一番地主之谊。 “叶峰，这么冷的天，你别骑车了，我带你！”纪谨涵的宝马车已经停在了叶峰的旁边。 “不用了，电瓶车速度快，也好停车，我前面还有挡风棉被呢！”叶峰婉拒道，眼神却一直不太敢看着纪谨涵的眼睛。 纪谨涵笑了笑，“你是不是去看李丽姐的弟弟？” 叶峰点了点头。 “那地方挺远的，我送你去吧，顺便蹭一顿饭！舍不得多加一双筷子吗？” 纪谨涵这么一说，叶峰也觉得应该请她好好吃一顿饭。 中午她陪着他们把李丽的尸体火化了，然后还借了十万元给小文做手术。 母亲下午打了电话，小文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让他先不用回来了，等春节再回去。 如果不是纪谨涵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们一家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 这么想着，叶峰觉得没有理由拒绝纪谨涵，于是将电瓶车锁上了，上了她的那辆宝马车。 第265章 李伟的疑心 李伟看见宝马车停在酒店门口，心口一下子沉了下去。 怎么又是这个丑女？她为什么一直跟着叶峰哥身后，像一只跟屁虫似的，关键还任劳任怨。 他不禁心里怀疑，姐姐的死会不会和这两个人有关！ 不过转念间一想，叶峰哥都答应把卖房子的钱给他了，应该不至于杀他姐姐。 李伟心想，如果姐姐的死和叶峰哥没有关系，会不会和这个丑女有关系？ 纪谨涵按了一声喇叭，李伟突然淳朴地笑了起来，做到了汽车后座。 “哥，你同事真好，专程开车带我们出去吃饭！” 纪谨涵笑了笑：“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李伟心口一沉，谁和她是自己人了？莫非她和叶峰是自己人？ 李伟想了想，试探道：“哥，我姐真的是自杀吗？” 这话一说出来，纪谨涵一双细小的眼睛散发出了阴鸷的神色。 她偷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叶峰一脸为难的样子，于是开口道：“哎！你就别扎你叶峰哥的心了！ 当时你姐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割腕自杀了。” 这些是叶峰自己告诉纪谨涵的，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李伟哦了一声，一张酷似李丽的脸，看向了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夜生活。 纪谨涵看了看后视镜，突然看见李伟抬头看向自己，两人的眼神恰巧对上了。 李伟冲她笑了笑，纪谨涵心口一紧，嘴角也勾起了一道弧度。 那一刻，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隐约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李伟长得太像他那个该死的姐姐了。 三个人去吃了火锅，那家店是李丽生前带叶峰去的，店主和她好像是老乡。 李伟涮着毛肚，大快朵颐，丝毫不像是来带回姐姐的骨灰，而像是来旅游的。 纪谨涵给叶峰夹了一块肥牛卷，李伟眼神飘忽了一下子，心想这女的为什么对叶峰哥这么好？ “姐，你家是做什么的啊？我看你开的车是大宝马！”李伟一脸淳朴地打听起来。 纪谨涵突然笑了笑，一张丑陋的脸庞比不笑时，更加的难看。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生病去世了，生前在旅游局上班，我爸是日报社的总编辑。” 李伟惊呼道：”报社的总编辑，那权利一定很大吧？” “还好啦！多吃点，这个毛肚和黄喉很新鲜！”纪谨涵用公筷给李伟夹着菜。 叶峰一直在走神，想起之前和李丽来这里吃饭的场景，当时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凄凉。 他不禁眼泪落在了调料中，飞快擦干了眼泪，这一幕被纪谨涵看在了眼里。 “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多吃点！”叶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好的，哥！”李伟应道。 “嗯！”纪谨涵眼神像盯在了叶峰的身上。 李伟注意到这一幕，低着头吃了一会儿，见叶峰还没回来，笑着问道：“姐，你和我叶峰哥是不是好上了？” 叶峰不在场，纪谨涵的状态自如了许多，她看着李伟的脸，就想起了李丽那张脸。 “你觉得我们好上了？”纪谨涵笑得有些难看。 李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吓了一跳，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从第一眼就不太好。 具体哪里不对劲，他想了半天，脑袋里面蹦出了两个字，敌意！ 李伟停下了筷子，叹了口气，道：“我姐命苦，想不开走了，我叶峰哥人不错，你俩要是真好了，我祝福你们。” 纪谨涵心里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和叶峰的事情还轮不到这小子指手画脚。 “谢谢你！你姐的命是挺苦的！哎！”纪谨涵虚伪地皱了皱眉。 李伟咀嚼着嘴里的一块牛肉，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太对劲，脸上总是挂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 中午叶峰哥捧着姐姐的骨灰盒出来时，他分明看见这个女人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当时他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这会儿提到了姐姐，这个女人的嘴角又往上勾了勾。 叶峰躲在卫生间哭了一会儿，李丽走了，他把前几十年没有哭的眼泪都流干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今在这座城市看见他和李丽曾经吃过的小店、走过的大街、逛过的衣服店，眼泪都会没出息地飞出来。 擦干了眼泪，叶峰装作没事一样回到了饭桌上。李伟的战斗力不错，正在响应国家号召，进行光盘行动。 纪谨涵观察着他，看见他眼角的泪痕，心口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个死女人，究竟还要住在他的心里多久？ 下一秒，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有的是时间等叶峰爱上她，离不开她。 昨天晚上是她的排卵期，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会带给叶峰以及他的家人带来一个前所未有，震惊四座的好消息。 “叶峰，吃一块肥牛卷！”纪谨涵温柔贤淑地夹了一块肉，放在了叶峰的碗里。 叶峰再次感受到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李伟看在眼里，发现纪谨涵正笑得一脸诡异，得意地看着自己。 好像在说，李伟，我和你叶峰哥才是一对。 李伟夹着肥牛卷的手，抖了抖，一直到吃完，心脏都在狂跳。 他想着待会儿让叶峰哥去他房间聊一会，如果姐姐真是自杀死的，他也就认了。 如果姐姐的死，另有隐情，他们李家的孩子也不能白白被人给弄死了。 如果待会儿这个女人要带着叶峰哥离开，李伟心想，他可以打个车去公安局，问个清楚。 如果没有遇见纪谨涵，他倒是能够相信叶峰的话。 可是他从纪谨涵的眼神中，从她诡异的笑容里，察觉出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这让李伟不得不怀疑，姐姐的死和这个女人或者和他俩有没有关系。 吃完饭，李伟说困了，想让叶峰留下来陪自己。 “晚上我有一篇稿子要赶，明天一早就要发布。小伟，哥今晚没空陪你唠了！” 李伟只好和二人告别，看着那辆宝马车消失在眼前，他连忙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 “公安局！” 李伟来到公安局，看见警局上下灯火通明，想必一定是发生了重案。 老家的乡镇派出所，就是这种情况。有案子的时候突击一阵子，没案子的时候准时准点下班。 李伟一脸阴沉地走近了公安局...... 第266章 最大的官儿 申强敲门走了进来，“头儿，外头有人找你！” 严忠义按了按太阳穴，心烦气躁地问道：“谁啊？” “一个小子，听着不像是本地人的口音！” “不是本地人？是不是要报案？” “不是，他就说要找我们这里最大的官儿！孔局长出去参加政治应酬了，现在咱们这里最大的就是您了！” 严忠义揉了揉太阳穴，冷笑道：“让他到会议室等我吧！” “是！” 申强将李伟从公安大厅领到了会议室，“等着，我们这里最大的官儿马上到！” 李伟客气地点点头，四周看了看，市公安局比他们乡镇派出所气派多了。 严忠义走进会议室，看了一眼李伟，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严忠义点燃了一支烟。 李伟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拘谨不安地问道：“您是这里最大的官儿？” 严忠义冷笑一声，“你说吧，我们这里最大的官儿是局长，不过她晚上有事不在。” 李伟摸了摸脑袋：“那你是这里的第二大的官儿？”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无奈地回道：“也不能算是第二大吧，还有几个副局长也不在。” “那找你没用，我明天白天再来！”李伟说着就要走！ “喂，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法制科的副科长，还不够大吗？所有的刑事案件，基本上都是由我负责！” 李伟一听刑事案件四个字，立马反应了过来，“您不早点说嘛！我有大事情要向您反映！” “说！”严忠义端倪着此人，瞧他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李伟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警察同志，您知道李丽吗？” 严忠义正在抽烟，听见李丽的名字，顿时呛得眼泪直流。 “李丽？你说的是不是在青石街卖生煎包的李丽？” 李伟连连点头：“没错！我是他亲弟弟！中午我和叶峰哥来带走了尸体，当时没见到您！” 严忠义点点头：“中午我在外面有事，你姐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吧？” “嗯！我叶峰哥办事利索，提前预约好了，一到火葬场就安排了火化。 现在骨灰盒在酒店房间，明天我就带回老家安葬！” 严忠义看着他，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有大事要告诉我，什么事？” 李伟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表情。 “我想问问，我姐真的是自杀吗？白天尸体我也没怎么敢看！” 严忠义犹豫了一番，他让叶峰对外不要说李丽是他杀，避免引起社会恐慌，看样子这小子还是挺守诚信的。 “为什么这么问？”严忠义反问道。 李伟狠下心，决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个明白。 “今天我遇见一个女的，她和我叶峰哥是同事。 我发现他俩关系有点亲密，尤其是那个女的对我叶峰哥鞍前马后，特别好。 中午我们来领走了我姐的尸体，火化之后装进了骨灰盒，我叶峰哥哭得老伤心了。 但是那个女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笑了，恰巧被我给看见了。 晚上我们三一块儿吃火锅，叶峰哥去上厕所的时候，我问了她几句，提到我姐的时候，她又笑了。” “她难道不能笑吗？”严忠义问道，感觉面前这个叫李伟的男子情绪很焦虑。 李伟沉默了一会儿，道：“每次提到我姐，那个女的神情就怪怪的，我怀疑我姐的死和她有关！” 严忠义问道：“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李伟想了想，“好像叫纪谨涵，他爸是日报社的一把手，她开着一辆宝马车！ 警察同志，我就想确定一下，我姐是不是自杀？ 如果是我想多了，我明天也好安心带着我姐的骨灰回老家了，不然心里一直不得安生！” 严忠义沉默了许久，这小子大晚上闹着找公安局最大的官儿，想必这个纪谨涵一定有问题。 大约沉默了两分钟左右，严忠义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没错！你姐不是自杀，是他杀！导致你姐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中毒！” 李伟眼睛瞪直了：“中毒？砒霜还是敌敌畏？” 严忠义摇了摇头，道：“都不是！你姐死于植物中毒，那种植物可以使人致命！” 李伟一下子瘫软在椅背上，惊慌失措过后，直接哭了起来。 “叶峰哥为什么要骗我？” “我让他不要对外说的，避免引起民众恐慌！ 你放心，我们正在调查，这一屋子人这么晚不能回家和家人团聚，都是在调查这件案子。” 李伟哭了半天，突然拉着严忠义的手，“领导，我怀疑是那个纪谨涵干的！ 她那么丑，我叶峰哥会喜欢她才怪！我姐虽然比叶峰哥大几岁，但是人长得水灵、漂亮。 纪谨涵一定是嫉妒我姐，于是想办法杀了我姐，还故意制造出自杀的假象。 警察同志，她都能够想出用植物杀人，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严忠义安慰道：“目前我们还在调查，你也不能凭着主观判断说纪谨涵杀了人，一切还是要讲证据的！ 不过你放心，你姐的案子是一起谋杀案，属于市里面的重案，我们一定会揪出真凶的......” 严忠义对李伟安抚了好久，终于把他劝说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走前，李伟摇下窗户，道：“警察同志，我等您的消息！” 严忠义用力点了点头，眼神散发出了正道的光，“你放心，你姐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李伟离开后，严忠义看着漆黑如同墨染的天空，拨打了正在蹲点的同事电话。 “那边情况怎么样？” “头儿，叶峰和纪谨涵吃完火锅，就回日报社加班了，两人关系挺密切的。” “好！把他们盯死了！” “是！” 晚上十一点左右，叶峰终于把第二天的稿子给赶出来了。 这几天白天他满脑子都是李丽和蔡明生的案子，只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大脑才能有点头绪。 纪谨涵手头上没有太多工作，一直留在办公室陪着叶峰。 即便两人之间没有交流，这么和他待在一起也觉得很幸福。 上大学的时候，叶峰每天下课就要乘坐公交车去市里面打工。 她想见他，就必须尾随在后面，悄悄跟踪他。 每当看见他在车上补觉，她都打心眼里心疼他。 几次眼看着他就要睡过站了，也是她假装下车撞到了他，这才让他醒了过来。 她偷偷爱了他四年多！ 叶峰关了电脑，两人一直走到了停车棚。 叶峰准备骑着电瓶车去出租屋休息，纪谨涵一把拉住了他。 “叶峰，跟我回家吧！”纪谨涵无法克制地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叶峰挣扎了几下，“别这样！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对，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还有......我妹手术的钱，我每个月发了工资就会还给你！” 纪谨涵搂着他的腰不肯松开，寒风吹着她柔软的发丝，遮住了她那张难看的脸。 “我知道你喜欢李丽姐，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让我帮你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叶峰，不要拒绝我，好吗？” 叶峰叹口气：“对不起，我这辈子都没法忘记李丽！ 昨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纪谨涵突然有些发疯，冲到了叶峰的面前，“我喜欢了你四年，从大学第一天新生报到，你帮我将行李拿到了女生宿舍。 有一次我被班上女生嘲笑，一个人躲在学校后花园哭。你看见我在哭，把你手上那杯没拆封的奶茶送给了我。 大学四年我没有朋友，我唯一的信念就是你！我们试着开始，好吗？” 叶峰没想到纪谨涵竟然暗恋了自己四年，一时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牌汽车。 车上卢青山和朱宇平正盯着两人，拍下了照片和视频传给了严忠义。 严忠义看了很久没有说话，狄杰凑过来看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 “李丽的死，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两人搞的鬼！ 凭借我几年的侦探经验，这就是一桩情杀案，咱们现在就去把他们带回来严加审问吧！” 严忠义一脸阴沉，“再等等！” ...... “对不起！”叶峰丢下这句话，骑着电瓶车离开了日报社。 纪谨涵失魂落魄地上了车，将车速拉到了超速的状态。 寒风吹动着她的发丝，她的眼泪随风飞落，不知不觉来到了青石街。 青石街是一条美食街，这个点出来吃宵夜的人还挺多的。 她将车静静地停在路边，看着还未解封的‘李姐生煎包’铺子，嘴角扯起了得意的笑容。 “有些人死了，却还活在别人的心里。李丽，我一定会亲手将你从他的心里摘除，不惜一切代价！” 卢青山和朱宇平一路尾随其后，将情况汇报给了严忠义。 “头儿，纪谨涵刚才和叶峰好像闹了不愉快，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青石街。 车子现在就停在正对着‘李姐生煎包’铺子的对面马路上。” “盯紧点！”严忠义皱着眉，一脸阴沉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第267章 发现被跟踪 纪谨涵坐在宝马车内，眼神冰冷地看着‘李姐生煎包’店铺。 刚来时，她得意地笑了一会儿，现在脸上慢慢露出了阴森可怖的神色。 这几年她每一次去店里吃生煎包，都是挑选叶峰不在的时候。 因为经常光顾，她和李丽早已经混了个眼熟。 李丽全当她是一个经常来店里吃生煎包的女孩，根本不知道她和叶峰是大学同学。 半年前，李丽和叶峰的关系几乎快要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叶峰几乎每天都要来点一份生煎包。 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纪谨涵对李丽的怨恨更是每日剧增。 当时李丽店铺的生意非常火爆，视频直播为她引流了不少客户前来打卡。 纪谨涵下载了那个软件app，为此还特意在游戏网站购买了几十张的一次性电话卡。 第一次进入李丽的直播间，她看见网友们清一色地赞美李丽，还有人称她为：生煎包西施。 隔着屏幕，纪谨涵扯着阴笑，敲下了第一条恶毒的评论。 后来，她不断购买一次性电话卡，不断登录进入她的直播间，造谣、谩骂、诋毁李丽和她的生煎包。 很快，李丽直播间开始出现了大量负面评价，甚至有人刚进入直播间，就跟在后面附和骂她。 纪谨涵当时高兴坏了，可没想到很快有人提到了叶峰，说李丽含辛茹苦卖生煎包，是为了包养男大学生。 纪谨涵点开了那个人的id头像，从蛛丝马迹的线索中，发现造谣的人是青石街的街霸蔡明生。 她在青石街经常见到蔡明生，每次都看见蔡明生调戏姑娘家，尤其喜欢专挑穿着黑色丝袜的女性下手。 那天决定杀他，她就特意按照蔡明生平时最喜欢的女性装扮，置办了一身性感的行头。 没想到这家伙果然中计了，加上当时酒喝多了，一直追着她喊妹妹，最终成功将自己的小命葬送在那条小巷子。 至于她是如何杀了李丽，并且布置出自杀的场景，她想，这应该会成为扬城市公安局的一大悬案。 寒风不断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突然清醒了许多，叶峰一时不能忘记李丽，这是人之常情。 当初那个帮她搬运行李，在她最无助时，送她一杯奶茶的叶峰，一直都是一个善良、有爱的男人。 “叶峰，我会等你！等那个女人从你心里消失！” 摇上车窗，纪谨涵开车离开了青石街。 开了一公里左右，她突然发现有一辆黑色大众车一直跟着她。 刚才在日报社的马路对面，这辆车貌似就停在那里。 她故意绕路多开了一段路，发现那辆大众车一直跟着她，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她已经被警方怀疑了？ ...... 李伟打车回到酒店，刚一下车就看见叶峰站在酒店门口等着自己。 “哥，你来找我啊？”李伟兴奋道，“外头这么冷，怎么不进去啊？” “我稿子写完了，想过来看看你！”叶峰哈着气，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哥，快进去，外头太冷了！” 两人走进酒店，回到房间，李伟赶紧烧了一壶开水。 叶峰看见李丽的骨灰盒放在桌上，鼻尖一酸，两行热泪克制不住流了下来。 过去他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男人，但是自从李丽走了，他的泪腺仿佛一下子被打通了。 “哥，你别难过了，我姐在天上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么伤心！”李伟安慰道。 叶峰飞快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问道：“我等你好久了，你刚才上哪儿了？” 李伟眼珠子溜溜一转，他现在还不敢确定叶峰哥和那个纪谨涵是不是一伙儿的。 所以不敢轻易告诉叶峰哥，自己刚才去了一趟公安局，还见到了刑侦大队的队长，还知道了他姐根本不是自杀。 “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扬城，听说这里夜市文化不错，我刚才去溜达了一会儿。 这不，天气太冷了，摊主们提前收摊，我就打了个车回来了！” 叶峰冷哼一声：“你小子是来旅游，还是来......” 话没说完，李伟扯着脸皮笑道：“哥，我姐生前没白疼你，谢谢你来陪我。 原本我心里还有点害怕，今晚要守着我姐的骨灰睡一夜。 你来了正好，晚上就别走了，咱们哥俩好好唠一唠！” 叶峰点了点头，走进淋浴间洗了个脚就出来了。 “进去冲个澡，或者洗个脚吧！” “好嘞！姐夫嫌弃我脚臭了！”李伟没心没肺地跑进了淋浴间。 叶峰愣了一会儿，心口又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李伟长得太像他姐了，多看一眼，心里都像有一根针在刺他！ 房间订了标间，两人各睡一张床，熄了灯开始聊天。 “哥，我姐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呢！”李伟吸了吸鼻子，语气十分伤感。 叶峰知道李丽不是自杀，但是公安局的人让他暂时保密，他现在不能将实情告诉李伟。 他想着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亲自回一趟李丽的老家，当面和他们解释清楚。 “你明天还要坐火车回去，赶紧睡觉吧！”叶峰不想和李伟讨论这个话题。 李伟却不罢休，想起那个丑女人诡异的眼神，心口一阵郁闷，”哥，你有烟吗？“ “有！”叶峰坐了起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李伟一支烟，又自己点上了一支。 黑夜中，烟头像红色的眼睛，房间里的气氛很沉闷。 叶峰沉声道：“等你姐的房子卖了，我就把钱打给你。你明天把银行卡号码写给我，或者把卡号发到我微信上！” 李伟道：“哥，你办事我放心！对了，你是不是和那个宝马女好上了？” 叶峰心口一紧，立刻反驳道：“胡说！她......她是我同事！” 李伟哦了一声，“原来是单相思啊！ 我就说我叶峰哥的眼光没那么差，那姑娘虽然有钱，但是长得和我姐没有一点可比性！ 要是我，我宁愿娶一个穷光蛋美女当老婆，也不想一辈子看着一个丑女富婆做噩梦！” 叶峰没有继续应答，目光落在桌上的木质骨灰盒上，默默流着眼泪。 夜里，李伟翻来覆去睡不着，叶峰也毫无困意。 李丽走了几天，他就失眠了几天，“小伟，你睡了吗？” 李伟没有回答！ 叶峰突然坐了起来，李伟心里一阵紧张，该不会叶峰哥要杀了他，然后独吞了姐姐的房子钱？ 下一秒，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叶峰走下床，抱着他姐的骨灰盒站在了窗户边。 李伟转头看见一抹皎洁冰冷的月光，照在了叶峰轮角分明的脸上，周遭顿时覆盖上了一层恐怖诡异的氛围。 叶峰立在窗户前，肩膀在不住颤抖。后来他放下了骨灰，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李伟蹑手蹑脚下了床，猫着身子躲在了门后。 他看见叶峰哥正坐在马桶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自我安慰，嘴里一遍一遍含着他姐的名字...... 李伟捂着嘴巴，脑瓜子嗡嗡作响，赶紧回到了床上假装睡着了。 十分钟过后，他仿佛听见一道低吼声，接着是一阵水流声。 叶峰回到床上，这一次可能因为太疲倦了，可能因为舒缓了心里的苦闷，很快鼻腔里面发出了鼾声。 李伟心里松了一口气，叶峰哥这么伤心，连打那个都喊着他姐的名字，看来他不是凶手！ 黑夜中，李伟眼前再次浮现出纪谨涵诡异的笑容，如同一桶冷水朝他当头浇下。 他紧紧捏着床上的被单，牙齿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 “姐，弟弟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第268章 真是挺狠的 纪谨涵回到家，立刻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窗户边，她将窗帘拉开了一道缝隙，发现那辆黑色的大众停在了自家门口。 看样子，她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她想了半天，究竟是哪个环节暴露了她？ 杀李丽的现场，根本不可能留下她的痕迹。 杀蔡明生，她事后已经将那家伙身上全部擦了一边，连同脚印都销毁了。 难道是青石街附近的监控暴露了她？ 这不可能，她事先经过多次踩点，知道所有监控的位置以及监控的盲区。 而且她中途还换了装扮，不可能被警方发现，除非是蔡明生的那几个狗腿子看见了她。 难道警方仅凭着他们几个的描述，就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纪谨涵一夜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后半夜，她拉开窗帘一道缝隙，发现那辆黑色大众还停在楼下。 她深呼了一口气，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洗脱自己的嫌疑，不然无论是杀了李丽还是蔡明生，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她要的结果是和叶峰双宿双飞，而不是蹲监狱、等待法律判处死刑！ 她不禁扪心自问，有多少把握可以让这一切与她无关？ 黑夜中，她躲在被窝里拨打了那个人的电话，也许他可以拯救她。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通，对方语气低沉道：“这么晚不睡觉，是如意郎君不在枕边吗？” 纪谨涵冷哼一声，“不用你管！告诉你，警察已经怀疑我了，现在有两个警察就在我们家楼下盯着。 如果我被抓了，呵呵，你也别想活着！” 男子冷笑一声：“你这个时候和叶峰走得近，警察一定会怀疑你！ 纪谨涵，你就是太过恋爱脑了，迟早会害死你和我！” 纪谨涵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抱歉道：“对不起，求你帮我一次！”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 男子冷笑一声，“你们女人真狠！” ...... 第二天一早，叶峰带李伟在酒店吃了自助早餐。 李伟一边吃面，一边打量着他。 “看我干嘛？”叶峰问道。 李伟耸了耸肩膀：“看你长得帅啊！” 叶峰愣了愣：“你也还不错！快点吃完了，我送你去车站，我已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哥，我打算留下来陪你几天，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 “不需要！你是不是担心我独吞了你姐卖房子的钱？你放心，我分文不会少，而且会把合同都拍给你看！” 李伟摇头：“不是的，我就是想在这里多待几天，我妈还不知道我姐的事情，我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她。” “你小子是想在这里逃避几天，对吧？” 李伟笑了笑，“还是哥最懂我！” “不行！你今天就得走，你姐的骨灰要尽快安葬！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姐也想早点落叶归根！”叶峰眼眶微微红了。 李伟嘴里吃着包子，嘟哝道：“你咋知道我姐不想留在这里多待几天？我姐那么爱你，一定不想离你那么远！” 叶峰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李伟低下头不再言语，想起昨晚叶峰哥那一幕，突然有点如鲠在喉的感觉。 汽车南站，叶峰望着李伟上了车，流下了两行热泪：“小伟，把你姐照顾好！” 李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知道了，哥！你放心吧，我到了老家就给你发微信！” 叶峰看着车子出了站，然后骑着电瓶车离开了，他和中介约了看房子。 之前和李丽同居，他和房东退了租，现在铺子被封了，李丽的房子也挂在了中介上。 他一下子没了地方可住，也不愿意和纪谨涵住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别墅中。 大巴车开了不到五分钟，李伟和司机说有东西忘记拿了，闹着要下车。 司机师傅说不能全车人等他一个。 李伟主动说，他愿意下车重新买票，求了半天，司机才将车靠边把他放下了。 下了车，李伟抱着她姐的骨灰盒，看着这座城市的钢筋混泥土建筑，喃喃自语：“姐，不把你的死因查明白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姐，你应该不会怪我耽误你下葬吧？” ...... 叶峰到了日报社，纪斌将他喊进了办公室。 “总编，您找我？” 纪斌抬头看了看他，思索了一会儿道：“今天的稿子准备好了吗？” 叶峰点了点头，“昨晚校对了几遍，没问题，可以直接发布了！” 纪斌很满意地嗯了一声，“小峰，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喊我一声爸爸，以后都是一家人！” 叶峰愣了愣，这么快就改口，他脸皮没那么厚实。 “叔......叔叔，我......” 纪斌笑了笑，“行吧！先叫叔叔也行，到时候订婚的时候再改口！ 对了，我看了日子，马上要过年了，你和涵涵年初二订婚怎么样？” 叶峰眼睛瞬间瞪直了，“叔叔，这会不会太仓促了？” 纪斌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你不愿意负责任？难道你想......” 叶峰知道如果不答应，纪斌会立刻去报警。 “叔叔，我想和谨涵再处处，而且我女朋友刚离世不久，这样做不太好！” 纪斌站了起来，身高虽然矮叶峰一个头，但是气场十分逼人。 “涵涵很喜欢你，你也知道，我不希望你让她等太久。 家里保姆也知道了昨天的事情，让人传出去说我女儿被人睡了，还不负责任，我的脸面没法搁。 小峰，我知道你们家在外地，春节我们可以开车送你回去，在你们家老家过年！ 叔叔希望你们尽快把婚事定下来，年后挑个日子就结婚。男人嘛，还是要先成家再立业！” 叶峰低着头，不知道如何拒绝，因为纪斌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神色，根本没有回旋之地。 想起家里的情况，父亲瘫痪在床，母亲乡野村妇，智力障碍的妹妹还在医院。 如今家徒四壁，已经不能再经历任何大风大浪了。 沉默了许久，叶峰抬起头，眼眶通红，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纪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道：“小子，你不亏！” ...... 李伟打车去了公安局，一脸阴沉地走进了警局大厅。 文职女警顾小暖看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人穿着土里土气，看上去像个莽撞的愣头青，怀里抱着一个东西，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下一秒，她一阵警觉，某省曾经发生过歹徒抱着炸弹把公安局给炸了的案例。 听说好像是警方抓错了人，家属为了打击报复，于是自制炸弹和警察同归于尽。 会不会......她立刻拨打了严队的电话。 “头儿，外边有个人十分可疑，怀里抱着一个盒子状的东西，我估计是定时炸弹！” 严忠义一听，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先别慌，控制住，我马上到！” 严忠义拿起抽屉里面的配枪，走出了办公室。 李伟看见严忠义时，突然叫了起来，“领导好！” 严忠义捂着配枪的手，这才松开了，一脸吃惊道：“怎么是你啊？你不是今天回去吗？ 对了，你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李伟将骨灰盒上面的一件衣服拿开了，“大白天的，我姐的骨灰不能见光！” 一旁的顾小暖见到是一个骨灰盒，吓得脸色一阵铁青，一溜烟跑开了。 “领导，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啊？” “没什么，跟我过来吧！” 两人来到了会议室，严忠义问道：“为什么不回去？不是说好了，有结果我就打电话给你吗？” “领导，我还是不放心！我就想等一个结果，等到了我就走，不然我回去也没心思干活！ 而且......我叶峰哥可能和我姐的死无关！” 严忠义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李伟思索了一会儿，贴着严忠义的耳朵说出了昨天夜里见到的一幕。 话落，严忠义扯了扯嘴角，面露尴尬道：“这么隐私的事情，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明白！”李伟继续道：“领导，我还是怀疑我姐的死是那个女的干的！” “这个我们会调查的，你没必要留下来！” “我想留下来当你们的线人！”李伟说得振振有词！ 严忠义呵呵笑了笑，“小子，你电影看多了吧？” 这不符合规矩！我们这边有这么多警察，还轮不到你去调查，而且我们已经24小时盯着她了。 你留在这里，你叶峰哥还不知道吧？” 李伟摇头，“他不知道，刚才是他亲自送我去车站的！” 严忠义吸了一口烟，“你先住在前面那条街上的汉庭快捷酒店吧，方便咱俩随时联系。 记住了，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万一暴露了反而不利于我们查案！” “明白！”李伟嘴上这么答应着，心里实则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他决定自己调查他姐的死因。 ...... 纪谨涵得知叶峰已经答应她爸，年初二两人回叶峰老家订婚，差一点喜极而泣。 中午下了班，她邀请叶峰一起去商场买订婚当天穿的衣服，叶峰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纪谨涵没强求，一个人开着车去了商场，打算给自己和准未婚夫挑选订婚的礼服。 路上，她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差一点闯了一个红灯。 “不是让你没事别打我电话吗？”纪谨涵厉声道。 男子呵呵笑了笑：“纪谨涵，那辆车还在跟着你！” 纪谨涵看了看后视镜，果然，那辆车停在她后面不远处。 “什么事？快说！以后用一次性电话卡打给我，我不是给了你几十张电话卡吗？” “知道了，大小姐！告诉你一个消息，李丽的弟弟李伟根本没走，那小子还去了公安局！” “什么？李伟没走？他去公安局干嘛？”纪谨涵吓得毛骨悚然。 “估计是怀疑他姐的死因了吧！” 纪谨涵沉默了许久，道：“如果这小子多事，必要时刻，不如......除了他！” 男子冷笑一声：“纪谨涵，你还真是挺狠的！” 第269章 王东纪谨涵 李伟入住了汉庭快捷酒店，把姐姐的骨灰盒藏在了衣柜中，打算在这里多住一阵子。 公安局的严队长让他不要自作主张，他听得出来严队长是想让他在酒店等消息，但是他并不想坐以待毙。 那个叫纪谨涵的丑女一定有问题，不然不会在看见姐姐骨灰盒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 她喜欢叶峰哥，叶峰哥喜欢他姐，于是她杀了他姐，想要彻底霸占他叶峰哥。 至于他们说的那个叫蔡明生的，他死不死和他无关紧要，不过蔡明生死的时候手里握着可以使人致命的剧毒植物，而姐姐就是死于这种植物。 那么这个蔡明生的死，调查起来，注定是绕不过去的。 昨天一夜没睡好，目睹了叶峰哥对姐姐深沉的爱，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李伟打算先补个觉，然后吃点东西就去盯着纪谨涵。 警察盯他们的，他盯他的，有时候未必正规军就能破大案，指不定他和姐姐心有灵犀，姐姐冥冥之中会保佑他发现重大线索。 闭上眼睛，李伟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坦。 出门前，他打开衣柜，看了看姐姐的骨灰盒，又伸手抹了抹，感觉像小时候摸着姐姐丝滑的肩膀一样。 长姐如母，小时候李伟几乎是姐姐拉扯大的，父母常年在地里干活，农村里头都是大的带着小的。 虽说姐姐离婚之后去了城里打工，姐弟俩关系疏离了一些，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血亲，姐姐永远刻在他的心里。 “姐，你在这里先待着，我出去调查那个纪谨涵。”说着，李伟多摸了两下子骨灰盒，眼眶起了雾气。 下楼出门，他随便找了个沙县小吃对付了一顿，接着租了个共享单车起了日报社。 王东压低了鸭舌帽，眼神阴冷地看着李伟，笑了笑：“小舅子，听说你还未娶老婆，你搅这趟浑水干嘛！” 四年前，王东因为赌博把李丽压在了赌桌上，李丽一气之下和他闹离婚。 两人婚后几年，李丽见他赌瘾成性，于是同房时，一直偷偷服用避孕药，两人一直没个孩子牵绊住。 离婚之后，李丽离开了老家，让家人瞒着王东，一个人来到了扬城。 王东一番苦找，才得知李丽在扬城市落了脚跟，于是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离婚之后，王东缓过神来，一心求和，于是找到了李丽，甚至跪在她面前猛抽了自己上百个耳光。 李丽已经心灰意冷，表示对他没有半点感情，冷酷无情地将他轰了出去。 王东发誓，他会努力工作，将来捧着真金白银重新来娶她。 李丽呵呵笑了笑，王东理解为了默认，于是跟着几个发小走南闯北开始做工程。 奋斗了四年，王东凭借着头脑和情商不错，混成了包工头，身上有了一笔存款。 这时，工程队接到了扬城市的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单子，他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了。 他主动请求带队来到了扬城。 当他看见李丽时，发现她变得越发的美丽动人，甚至比当初嫁给他的时候还要光鲜动人。 他准备上前和她相认时，却看到了叶峰那个小畜生，两人眉来眼去，看上去好上了。 他在青石街一番打听，才知道两人已经暧昧了好几年，就差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当他忙完了工地上的活儿，准备找李丽好好谈谈心，却发现叶峰搬进了李丽的店铺，两人竟然开始同居了。 王东感觉脑袋上面顶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站在角落里恶狠狠地握紧双拳，准备上去将叶峰暴揍一顿。 这时，身后有人清脆地喊了他一声：“哥！” 王东回过头，看见一个女孩，长得挺磕碜的，可以用丑来形容，不过眉眼之间却散发出一股特别阴冷的气质。 王东当时心脏狠狠颤了颤，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姑娘，我们认识吗？” 纪谨涵笑了笑：“哥，我观察了你很久，你是不是认识李丽？” 王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道：“你跟踪我？” “哥，你误会了！我也经常和你一样，躲在角落偷偷看着他俩，我们应该是一类人！” 王东眉头蹙了蹙，问道：“你喜欢那小子？” 纪谨涵用力点头，一双细小狭窄的眼睛看向了王东，“哥，我喜欢他！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王东冷笑道：“我能帮你什么？” “你能！哥，你把你心爱的人搞到手，叶峰不就是我的了吗？” “你的？”王东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身材还不错，不过脸是硬伤，他一个粗人都看不上，更何况叶峰那个小白脸。 纪谨涵像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扯了扯嘴角：“哥，你只管带走她！只要你们双宿双飞，叶峰迟早会是我的。” 王东答应了她，于是趁着叶峰不在家的时候，翻墙进入了李丽的铺子，险些被墙上的玻璃刺伤了。 李丽那阵子生意十分惨淡，因为网络暴力的风向，她几乎没有了客源。 那天，她早早结束了生意，准备回屋包水饺，等叶峰回来喝酒吃饺子。 走进屋子里拿擀面杖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她努力挣扎了半天，却像一只蚂蚁被轻松拿捏住了。 很快，她感觉被一股力量袭击，醒来后已经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旁边躺着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 他的脸曾经是她的噩梦，她离开老家，跨越了多个省份，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躲他。 看见自己一丝不挂暴露在他的面前，屈辱的眼泪化成了仇恨，她狠狠捶打他，让他赶紧滚出去。 王东轻松控制住了她的两只手，压在她的身上，再次对她胡作非为。 李丽几次差点晕厥过去，耳边听见王东的低吼声：“这几年我为了你，走南闯北努力赚钱，就是为了重新娶你！你却背着我和小白脸好上了！ 为了你，这四年老子守身如玉，没有再做过那些龌龊的事情。 你倒好，竟然和小白脸同居了！怎么，你看不上老子没文化，喜欢大学生了？ 李丽，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说完，王东不断向她进攻，李丽如同一只蚂蚁，毫无反抗能力。 等到王东解气后，瘫软在床上，她猛地拿起一把水果刀扎在他的心口。 不料位置偏离了心脏，王东捂着伤口，翻墙逃离了。 李丽失魂落魄过后，站在淋浴头下面不断冲洗刚才的屈辱，她心想王东挨了一刀应该不会再来了。 谁知没过几天，王东又来找她了，每次都对她进行几轮施暴。 李丽终于忍无可忍，说她会立刻去报警，告他强奸罪。 王东愣住了，没想到李丽心里彻底没了他的位置，怎么喂饱她都没有用。 看见她被自己压在身下，脸上露出恶心的神色，王东心里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 “说，我厉害还是他厉害？”王东自取欺辱地问道。 李丽笑得一脸冷漠，“你连小峰一根毫毛都比不了！” 王东不可思议地看着李丽这副嘴脸，怒火之下对她再次施暴。 事后，他和纪谨涵联系上，纪谨涵见他独自喝闷酒，问了最近的近况。 王东如实告知了她，还说要杀了叶峰，让李丽彻底没了想头。 纪谨涵愣住了，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哥，女人变了心，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样的女人该死！” 王东脸色阴沉，半晌之后，怒道：“没错！李丽真该死，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 “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四年，她有选择的自由！”纪谨涵补了一刀。 王东更加愤怒，“我不管，李丽只能是我的，如果我得不到，我宁愿毁了她！” 纪谨涵点了点头，看向王东，“哥，毁了她需要承担法律的追责，故意杀人罪铁定会判处死刑。 哥，为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去死，一点也不值得！ 我有一个好办法，即能惩罚李丽，也能让警方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王东已经鬼迷心窍，两眼露出了凶光，问道：“快说！” 黑夜里，两人在河边密谋了一场自杀的场景。 “哥，我在云南的时候，听说一种可以杀人的植物，名叫：鸡母珠！ 红色的，形状和红豆差不多大，人吃下去会死，而且法医和警察很难察觉出来。” 王东看向她，问道：“哪里能弄到这种植物？” 纪谨涵扯着丑陋的嘴脸笑了笑：“哥，我有办法......” 第270章 人在化工厂 李伟将共享单车停在了距离日报社最近的站点，王东的思路一下子拉扯了回来。 他看见李伟走到了日报社的保安室，掏出一包烟递给了保安，两人正在交流。 王东笑了笑，小舅子还挺聪明的。任何一家单位的保安，看似地位最低，其实知道的最多。 李伟给保安递了一包一百块钱的黄金叶，很快探出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 他知道了叶峰哥和纪谨涵最近一起加班，还知道了叶峰哥有一天早上跟着日报社一把手纪斌以及纪谨涵，三个人一块儿到单位上班。 一大清早一起上班，难不成叶峰哥已经献身了？还是他们一大早约了个早茶？ 离开日报社，李伟并未走远，而是躲在一个角落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下了这些重要线索。 快要下班的时候，他看见纪谨涵开着宝马车回来了，下车的时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了后备箱。 纪谨涵一张丑脸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李伟捏着下颌骨，一脸阴郁。 这期间，他看见一辆黑色大众车一直停在附近，隔着一两个小时又会换一辆银灰色的丰田汽车。 他心想，两辆车里面八成是公安局的警察，所以最好避开他们。 公安局刑侦大队严队长再三交代，让他不要擅自行动。 王东躲在附近，观察着一切，拨打了纪谨涵的电话。 纪谨涵正在和叶峰闲扯，但是叶峰看上去没有心情回应她。 纪谨涵也不恼，毕竟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嘛，她相信总有一天叶峰的眼睛里会有她。 四年都等下来了，她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一组非正常的手机号码。 她心想，多半是王东那边有发现了，于是出去接通了电话。 “喂——”纪谨涵的声音在试探道。 “是我！”王东的声音哆嗦道，“姑奶奶，外面太冷了，你在里面吹着空调，喝着咖啡奶茶，哥哥我冻死了！” 纪谨涵笑了笑，“有情后补！哥，什么情况啊？” 王东打了个喷嚏，道：“李伟那小子带了包烟给你们日报社传达室的保安，保安具体和他说了什么没听见。 另外，日报社门口那辆大众黑车一直在附近，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换一辆银灰色的丰田汽车，估计都是公安局的人。 纪谨涵，你最近要注意点儿，别太恋爱脑。咱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如果露馅儿了，我也好不了！” 纪谨涵下午购物时候的快乐顿时烟消云散，沉默了片刻，道：“谢谢哥，我知道了！我和叶峰年初二在他老家订婚，我爸挑的日子。至于那个李伟，我看他十分不顺眼，长得和你前妻太像了，我想...... 我外公有个化工厂在郊区，几年前就已经停产了，那块地皮目前正在等政府拆迁。 哥，那边平时没什么人，只有流浪猫狗还有老鼠，你懂的！” 王东笑了笑：“纪谨涵，你这犯罪智商还挺高的！不过我总感觉咱俩之间，我太亏了！ 我前妻死了，你年初二订婚，这貌似不太公平！” 纪谨涵听出了话中深意，笑了笑：“哥，事成之后，好处不会少你的！” 王东冷哼一声：“你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有几个钱？” “哥，这个你别担心，我外公外婆都是开厂的，我妈是独女，又走得早，他们钱都在我这里。 哥，你开个价，我把钱给你准备好！” 王东笑了，没想到这丑姑娘挺不简单。 “这样吧，咱俩有缘，哥不多要！你现在得到了叶峰，这要感谢哥成全了你，对吧！” 纪谨涵微微一笑，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口腹蜜剑道：“哥对我有恩，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好！” “既然你都说有恩了，那哥就不多要，五百万！ 警察不是笨蛋，迟早会查出来，哥准备逃出国。” 纪谨涵眉头蹙了蹙，没想到这个王东竟然狮子大开口，索要五百万。 几秒之后，纪谨涵迅速冷静了下来：“哥，银行取现二十万都要提前预约，五百万要提前一周预约。 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不过李伟这小子是个危险分子，哥，拜托你了！” 王东见纪谨涵如此爽快，道：“成交！” 夜幕降临，气温比白天冷了十几度，李伟抽着烟冻得瑟瑟发抖。 叶峰和纪谨涵一直没出来，看样子又在里头加班。 不远处，一个卖烤红薯的大爷正在叫卖，李伟想了一会儿，决定上去买个红薯填一下肚子。 “来个烤红薯！” “好嘞！” 这时，他感觉身边来了一个人，抬起头一脸惊呼，“姐夫？” 王东顿时大吃一惊，“小舅子？” “姐夫，你怎么在这里？”李伟他乡遇老乡，还是过去的姐夫，激动道。 王东拉着李伟的手，看向了卖红薯的大爷，“别称了，咱不要了！哥请你去吃涮羊肉！” “两个神经病，二百五吧！”大爷悻悻地骂了一句。 两人来到一家羊肉火锅店，王东点了一桌子的好菜，还买了一瓶白酒，两人十分激动。 “姐夫，你这些年你上哪儿去了？”李伟一边涮着羊肉，一边问道。 王东眼眶顿红：“你姐不要我之后，姐夫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些年姐夫走南闯北，跟着工程队做工程。这不突然接到了活儿，老板在扬城接到了一个房地产的活儿，我们就过来了。 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姐夫太高兴了。对了，你姐现在还好吗？” 这话刚出，李伟眼泪蹦了出来：“姐夫，我姐她......” 王东急道：“你姐怎么了？你快打个电话给她，喊她一块儿出来吃点！” “姐夫......我姐......她现在只能吃祭品了！”李伟哭道。 王东手里的筷子啪的一下落在了桌上，“什么？你姐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姐夫，我姐死了，被人杀了！警察对外说我姐是自杀，其实是他杀！” 王东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心里窃笑着，这小子终究还是太信任他了。 “小伟，和哥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伟举起酒杯，一口闷了杯中酒，眼睛红红地说道：“哥，是这样的......” 半晌之后，王东趴在桌上失声痛哭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他又问老板要了一瓶白酒。 “小伟，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待会儿哥送你去酒店，顺便去看看你姐！” 提到姐姐，李伟眼泪再次飞了出来，“姐夫......” 两人喝着喝着，李伟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摇晃、重叠。 “小伟——”王东试探道，发现这小子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纪谨涵正在日报社陪准未婚夫叶峰加班，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任务完成，钱准备好，人在化工厂！” 纪谨涵笑了笑，这个王东还真是听话，而且办事效率极高。 只不过他狮子大开口，问她要五百万，说不定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向她索取。 在纪谨涵的眼中，王东这一套把戏，简直是小儿科。 她一百五的高智商，怎么可能敌不过一个小学生，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哥，你真厉害，我马上到！” 纪谨涵和叶峰说了一声晚安，拿着包包离开了日报社，叶峰心里松了一口气。 每天被纪谨涵这么盯着，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但是纪谨涵帮了他几次，尤其是小文的手术费，如果没有纪谨涵出手相助，小文多半凶多吉少。 可是他对纪谨涵只有友情，没有爱情，但偏偏那天喝醉了酒，他和她做了...... 想到年初二，他就要和纪谨涵订婚，叶峰感觉眼前的生活可以用四个字精准形容——生无可恋！ 窗外夜色越发浓稠，像一张巨大的黑网，死死包裹着他。 下一秒，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拨打了严忠义的电话。 “严队，李丽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第271章 手机关机了 卢青山和朱宇平开着一辆黑色大众，李常辉和张慧民开着一辆银灰色的丰田汽车。 两组人错峰盯着纪谨涵，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出这个女人的破绽。 无论是从纪谨涵的身材体型，还是从她接近叶峰的时间节点上，还有李伟对她的怀疑，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目前没有询问纪谨涵，严忠义心里是有打算的。 他分析得出结论，杀李丽和杀蔡明生极有可能不是一个人。 先前他怀疑是叶峰和纪谨涵合伙杀了李丽，纪谨涵的家世地位对于叶峰这样的寒门子弟，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 直到李伟告诉他，叶峰夜里失眠，不得不借助自我安慰，才能入睡之后，他认为叶峰是一个性情中人，不至于杀了李丽。 他和李伟都想过，叶峰深爱李丽，纪谨涵深爱叶峰，于是纪谨涵怀恨在心杀了李丽。 这样的剧情影视剧里面很多，虽然很老套，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发生，毕竟艺术总是来源于现实。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叶峰，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这么大的两起命案，不可能几天时间就能搞定。 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严忠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叶峰冷笑了几声，两人有些不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严忠义原本想提醒叶峰，小心点纪谨涵，但是叶峰并没有主动和他提过此事。 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叶峰现在情绪不佳，如果知道警察怀疑纪谨涵，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狄杰和李子昂、申强他们三，查了近一个月的各大快递，专挑广西、广东、云南地区的查了个遍。 费劲了好大的功夫，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严忠义百思不得其解，凶手是怎么弄到了剧毒植物鸡母珠，这一点必须继续深挖下去。 夜里，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法医室，高琳和杜海还没下班，两人对着蔡明生的尸体正在交流。 “怎么样？蔡明生的尸体上还有没有新发现？”严忠义问道。 高琳点了点头，“除了之前那些线索，我们刚在蔡明生的脖颈后侧发现了指甲的划痕，不知道鉴定科还能不能查到凶手的dna？” 严忠义凑近看了看，蔡明生的尸体已经散发出死人的颜色，白得发灰，看着令人产生不适。 杜海将蔡明生的脑袋轻轻提起，将专用手电灯照在尸体的脖颈后侧，“就是这里！” 严忠义凑近看了看，道：“确定是人的指甲吗？” 杜海道：“起初我们怀疑是巷子里面的流浪猫干的，但是想想几乎不可能。 发现蔡明生尸体时，他是平躺在地上，猫应该没这么大的力气搬动他，人为的可能性较大。 而且凶手可以确认是个女的，这么长指甲留下的划痕，不可能是男性所为。” 高琳点头附和道：“当时的场景可能是这样的，杜海，咱俩演示一下！” 严忠义捏着下颌骨，开始看两人上演真人秀。 “杜海，你背对着我！” 杜海点了点头。 这时，高琳手里举着电击棒靠近杜海，因为有脚步声发出，杜海本能回头看向她。 这个时候，高琳迅速将电击棒对准了杜海的脖子，杜海身子瘫软在地上。 下一步骤是将尸体拖到更为隐蔽的地方，但是很显然蔡明生的尸体重量不轻，所以凶手拽着他的脖子一路拖拽。 “从蔡明生脖颈的抓痕可以看出，凶手留着指甲，而且当时没有戴手套，才会导致在用力时，留下了划痕。 事后，凶手具备反侦察意识，这才戴上了手套，并且仔仔细细擦拭了蔡明生身上的指纹痕迹。 但是当时巷子里面漆黑，凶手没有发现她的指甲划破了蔡明生的后颈，于是留下了这道划痕。 我们检查尸体时，忽视了这一点，希望鉴定科能够查出凶手的dna！” 说完这些，摊在地上装死的杜海站了起来，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 两人这番身临其境的真人秀表演，严忠义听得还是挺过瘾的。 “除了这个线索，还有发现吗？” “没有了，这具尸体可以通知家属领走了！”高琳道。 严忠义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这小子是死了，他那个拆迁办一把手的舅舅，还有检察院一把手的舅妈，最近可没好日子过了。 纪委的人在调查他们，摊上这么一个亲戚，头上的乌纱帽都不稳了。 明天一早我通知他家里人，把他的尸体带走！” 高琳嗯了一声，转身去柜子里面拿了咖啡，“喝一杯咖啡提提神吧！” 严忠义四周看了看，扯着嘴角，喉结一阵紧缩，“不了，在这里我喝不下去！” 说完，三个人闲扯了几句，严忠义回到了刑侦室。 孔局长到了，给大家带了宵夜，“大家最近辛苦了，马上要过年了，争取赶紧破案！” 这时，严忠义的手机响了，是警员卢青山打来的。 “青山，什么事？” “头儿，我们跟踪丢了，那女的好像发现咱们盯着她。 前往郊区的路上，她七拐八拐就把我们给甩开了。 能不能请求技术部门，定位到她的手机，看看她现在的位置？” 严忠义沉声道：“好！马上！” 说完，他跑到了技术部找到了肖阳，“兄弟，快查一个人的位置......” 肖阳见严忠义急得一脑门汗，赶紧对着电脑噼里啪啦一顿猛操作。 五分钟后，肖阳道：“查不到！手机关机了！” 严忠义脸色沉了下来，片刻之后，跑出了技术科，带着几个人前往郊区的方向。 纪谨涵抵达废弃化工厂，看见王东将李伟绑在椅子上。 李伟已经醒了，嘴上贴着胶带，龇牙咧嘴等着他。 当李伟看见纪谨涵时，嗓子里面发出各种听不清楚的谩骂声。 纪谨涵看向王东，递给了他一个大信封，“哥，谢谢你，这部分现金你先拿着用！ 我已经和银行客户经理预约了，一个礼拜后五百万现金就是你的了。” 王东笑道：“妹子，那这小子就交给你了，我要赶紧回工地，不然会被怀疑。” 第272章 李伟被杀害 王东拿着钱离开后，郊区的天空已经黑沉了下来。 他心想，等五百万到手后，他就出国重新开始，下半辈子找个洋妞了此一生。 纪谨涵蹲在李伟的面前，笑得一脸灿烂，一张丑陋的脸越发的难看。 李伟瞪着猩红的眼睛，身体不停挣扎着。 “别费劲了，是不是很想骂我，我给你这个机会！” 纪谨涵撕掉了李伟嘴上的胶带，李伟一口唾沫啜在了她的脸上。 纪谨涵笑了笑，擦干了脸上的唾沫，反手给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 “你和你的短命鬼姐姐一样，看着就让人生气。 尤其是你这张脸，长得和你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李伟狠狠瞪着她，“从我叶峰哥捧着我姐的骨灰盒！” “哦？我当时有什么不对吗？”纪谨涵反问道。 “你当时笑了！”李伟怒视着她。 “不好意思，我自己都没发现，可能是出自本能吧！” “我姐的死，是你干的吧？”李伟红着眼睛问道。 纪谨涵哈哈大笑，“实不相瞒，是我干的！” “因为我叶峰哥？” “没错！你姐除了长得不错，她凭什么拥有叶峰？ 我什么都有，我可以给叶峰一切！” 这一次，李伟轻蔑地笑了。 “你太不懂男人了！女人的长相，就是最大的底牌！ 我们男人宁可娶一个一穷二白的美女，也不愿意娶一个有钱的丑女当老婆！ 纪谨涵，你别做梦了，我叶峰哥不会从了你！” 纪谨涵笑了笑：“你说得对，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但是叶峰不一样！ 他迟早会明白，权利、金钱、实力面前，美貌根本不值一提。 还有，你小看了我，我和你叶峰哥已经......” 李伟急忙问道：“你俩睡了？这不可能！你这个大恐龙，有男人看上你才怪，建议你去棒子国整容吧！” 纪谨涵轻笑道：“不瞒你说，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你叶峰哥了！虽然有些胜之不武，是在他酒醉的时候。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会离不开我！我们年初二在他老家订婚，他没告诉你吧？” 李伟惊道：“这不可能！我叶峰哥不是那种吃软饭的人！” “如果我硬要给他吃软饭呢？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我就不瞒着你了！ 你叶峰哥喝醉了酒，我把他带回了家，然后此处省略一万字的描述。” 李伟怒目圆瞪，道：“卑鄙！像你这样的女人，只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骗男人和你做！ 我不怪我叶峰哥，他是一个好男人，他真心爱我姐，我姐也真心爱他。 你以为这叫爱吗？爱是成全，不是自私自利地占有对方。 如果你真的爱我叶峰哥，你就不会杀了我姐！” 纪谨涵脸色沉了下来，猛地给李伟两记响亮的耳光，“你懂什么？爱是自私、是占有，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你听清楚了，你姐不是我杀的，是王东杀的！ 王东回来找你姐复合，看见叶峰和你姐同居了，于是心怀怨恨杀了你姐。” 李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现在会布置成自杀的场景？他怎么会那种剧毒植物？” 纪谨涵笑了笑，“你还挺厉害的，都调查到这么多了，还好我让王东赶紧把你绑了。 你姐的死是王东干的，不过主意是我出的。 去年暑假我去了一趟云南，在那边认识到一种叫鸡母珠的剧毒植物，我自然有办法可以弄到它。 你姐的死是我借助王东的手杀的，警察不会有实质性证据。 如果他们怀疑到我的头上，我也有办法让他们怀疑到王东的头上。” 李伟一阵唏嘘：“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纪谨涵，你想在这里杀了我，对吧？” 纪谨涵耸了耸肩膀，道：“回答正确！” 说完，纪谨涵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在李伟的脸上拍了拍。 “原本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自己回来找死。我手上已经有蔡明生一条人命，不介意再多一条。” 李伟呵斥道：“毒妇，你一定会被警方绳之以法！” “呵呵，你太低估我了，上天是公平的，给不了我美貌，但是给了我一百五十的高智商。 我会让你和你姐的死，成为扬城公安历史上的一大耻辱，我会成为他们前所未有的对手。” 废弃的化工厂，纪谨涵举起了手中那把水果刀。 她对着李伟的心脏精准来了一刀、两刀、三刀.......四周回荡着有规律的声音。 李伟瘫在了椅子上，双目失神地看着她，纪谨涵一阵心慌，几次才将他的眼睛给合上了。 她沉默了片刻，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擦干了额头和鼻尖的汗珠，独自在厂房溜达了一圈。 很快，她找到了一个电箱，借助钥匙转动螺丝钉打开了电箱门。 接着，她将李伟装进了电箱。 电箱内的空间狭小，李伟的身体被磨损得不像样，最终尸体头朝底装了进去。 纪谨涵费了很大力气，才将电箱的门合上了。接着平静地拧上了螺丝钉，将现场的痕迹全部销毁后，独自一人离开了化工厂。 开车行驶在路上，寒风吹着她的发丝，她嘴角扯起了那种得意的笑容。 天气寒冷，尸体暂时不会发臭。即便警方找到化工厂，也不会发现李伟的尸体被埋进了电箱里面。 等这阵子风头避过去，她会故地重游，将李伟的尸体弄出来，最终封闭在水泥墙壁里面。 这辈子警察都别想找到李伟的尸体，李伟的名字将会出现在失踪人口登记表上面的一栏，永远会成为一个谜。 回到家，父亲坐在客厅沙发等他，见她脸上挂着很难得的笑容，欣慰道：“有了男朋友，就不顾爹了！哎，女大不中留，再留就成仇了！” 纪谨涵笑得天真无邪，上前搂着纪斌的脖子：“爸，我和叶峰结了婚还是住在家里！我一辈子都靠着爸，您别嫌我烦哦！” “不会的！爸爸之所以答应你和叶峰结婚，其实也有爸爸的目的！ 咱们也许控制不了官二代和富二代，但是叶峰这样的草根男，即便将来飞黄腾达，他也不敢抛妻弃子。” 纪谨涵突然一阵泪目，“爸爸，我爱你！” 纪斌动容地看着女儿，“爸爸知道这些年对你的关爱远远不够，但是爸爸毕竟是男人，不可能像妈妈那样爱你。现在你也长大了，这一次你很任性，但这是你第一次任性，爸爸会帮你的！” 父女俩搂在一起，纪谨涵心里却在想，王东狮子大开口，以后一定还会继续勒索她。 不过她自有办法，用她一百五十的高智商对付他。 她会将这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让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等一切都恢复平静，她就可以和她的小峰厮守在一起生儿育女。 纪斌突然发现女儿的衣服袖口有血，沉着脸问道：“涵涵，这是怎么回事？” 纪谨涵看了看衣袖，反应很迅速，假装害羞道：“爸，我不是那个来了嘛，刚才替换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 纪斌面露尴尬道，“快去洗洗，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纪谨涵点了点头，在爸爸的脸上吧唧了一口，“爸，晚安！” 纪斌愣了一下，女儿长这么大很少与自己这么亲昵，看来叶峰那小子让女儿变得越来越柔软了。 当初妻子刚离世，涵涵性情大变，纪斌一度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妻子的病情。 他知道涵涵恨他忙于工作，忽视了她的妈妈，这些年夹在两人中间的隔阂一直都在。 如今涵涵终于变成了他的小棉袄了，纪斌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叶峰好好爱涵涵，别说一个国企编制，他毕生的一切都可以是那小子的。 纪谨涵走进淋浴间，不停搓洗着衣服，袖口的血迹很快消失了，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镜子里，她看着自己完美的身材，除了那张丑陋的嘴脸，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副肉体已经是叶峰的了，以后也只是叶峰的，如果他嫌弃这张脸，她可以飞往棒子国整容。 为了心爱的男人，别说削骨整容，割她的心头肉给他吃都行。 纪谨涵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下一步就是先准备年初二的订婚。 她打算明天开始预约美睫美甲、身体和面部spa，元气满满回叶峰的老家。 but，她真的能如愿吗？ 第273章 配电箱藏人 严忠义带着人前往郊区，又连夜调取了多条路段的监控，依然没有发现纪谨涵的车辆。 “头儿，她是在王家村和白马县的交界处附近消失了。 那条路段很黑，有村民多次拨打12345政府热线反映，但是路灯管理处一直没有解决这个民生问题。” 严忠义满腔怒火压在心里，看来这个纪谨涵对那条路段的状况很熟悉。 “赶紧查一下纪谨涵家里有没有人住在附近！” “是！” 很快，警员前来汇报：“头儿，纪谨涵的母亲从小就居住在白马县。 她外公是县上的首富，曾经经营一家化工厂，不过现在已经倒闭了。 厂房的地皮一直在国土交易资源平台上，不过因为厂房占地面积大，价格又不便宜，所以几次招标最终都流拍了，现在是一座废弃的工厂。 纪谨涵的外婆也出自大户人家，改革开放前就在白马县经营一家纺织厂，现在主要生产床上四件套，目前厂子还在运营中。” 严忠义捏着下颌骨，沉思了一会儿，“走！通知下去，立刻去白马县的化工厂。” 警车前往白马县，惊动了县里面的干部，县领导从床上下来迎接警察同志调查。 严忠义沉着脸看向一名县领导，“你们镇上是不是有一座废弃的化工厂？” 县领导点头哈腰，道：“没错！是纪东海的厂子，不过早就不开了！警察同志，是不是出事了？” 严忠义点了点头，道：“麻烦您前头带路！” 警车跟着县领导的电瓶车，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厂房。四周黑漆马虎，不得不打上手电筒。 严忠义带着人进入了化工厂，路上杂草丛生，草的高度几乎越过了成年男子的膝盖位置。 狄杰拿着手电筒对着地面，突然叫了一声：“老大，地上有脚印！” 严忠义立住了，“打电话给痕检科的人，通知他们赶紧过来取证，你就留在这里保护这些鞋印！” “啊？我想进去看看！”狄杰有点不乐意，他不想干不费脑子的笨蛋活儿。 严忠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情无大小，这也是工作！” 说完，他领着申强和李子昂他们进入了厂房内。 狄杰和县领导留在原地，四周黑黢黢的，时不时传来野猫发情的声音以及老鼠乱窜，吱吱乱叫的声音。 关键是天气特别冷，呆立在原地，冷得牙齿直打架。 严忠义带队进入了化工厂，沿路仔细留意着地上的脚印，几个人进入了厂房内部。 “头儿，这里太大了，找起来不方便！”申强道。 “是啊！要不咱们分头找吧！”李子昂补充道。 严忠义摆了摆手，“不需要，可能人已经跑了，她不会在这里等着咱们！ 不过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叶峰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峰，怎么了？” 叶峰喘着粗气，似乎在奔跑，“严队，李丽的弟弟不见了！” 严忠义心想，李伟偷偷下车，叶峰并不知道此事啊！ “哦！”他喘着明白装糊涂，“什么情况，你快说！” 叶峰急道：“早上我就送李丽她弟去车站，看着他坐车离开了。 刚才他家里人打电话给我，说李伟一直不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我电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我在想他是不是没走，一个人去调查李丽的死因了。 会不会凶手发现他在调查此案，于是把他给......” 严忠义剑眉紧拧，心想这个叶峰还挺敢想的，李伟是偷偷留下来的，敢接他电话才怪！ 忖度了一番之后，他让叶峰把李伟的电话号码发过来，“叶峰，你别急，手机即便是在关机的情况下，我们技术部的技术人员也能定位到他的位置，待会儿我让人把他绑回去送给你。” 两人挂断电话后，严忠义打了个电话给李伟，电话果然无人接听。 不过十分诡异的是，四周突然响起了手机的音乐铃声。 申强竖着耳朵，一阵紧张道：“头儿，声音好像是从二楼发出来的！” 严忠义沉着脸，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看样子这个李伟根本没听他的话，一个人自作主张调查了纪谨涵。 “走！快上去看看！” 来到废弃化工厂的二楼，众人用手电筒四处找手机。 很快，他们在一台机器旁边发现了李伟的手机，手机屏幕散发出虚弱的亮光。 “头儿，你看！” 申强戴上手套，捡起了地上的手机。主屏幕上面是李伟的自拍头像，看得出来这家伙挺自恋的。 严忠义看了一眼手机，蹙着眉头分析起来：“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李伟故意留下手机给警方提示； 二是他被拖拽到这里，手机不小心从身上掉了出来。 手机有密码，待会儿带回去让技术科的同事赶紧破解，现在大家先分头开始找人。” “是！” 几个人将化工厂仔细搜查了几遍，最终一无所获在一楼集合。 “头儿，会不会这里根本不是作案现场？” 严忠义剑眉紧拧，摇头道：“拖着一个人，目标太大了，凶手没必要多此一举，李伟大概率就被藏在这里！” 说完，他拨打了警犬基地的电话，连夜叫来了几只英勇的警犬。 痕检科的人已经来了，正在周围取证，狄杰终于恢复了自由。 警犬上下仔细搜查着，警员一个个跟在后头。 一刻钟后，一条叫“巴布”的警犬对着配电箱不断发出了信号声。 所有人仔细搜查了一番，四周不仅没有任何足迹，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发现。 不过很快另一只警犬在一块空地的位置狂吠不止，功夫不负有心人，痕检科一名同事在地上发现了少量的血迹，立刻进行了采样。 如果这些血迹是李伟和凶手的，经过dna比对就能出结果。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李伟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他还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李伟逃走了，也许他只是受伤了。 不过，很快他的希望就破灭了。 申强在一台机器里面发现了一根带血的绳子，还有一张椅子，以及一块带血的抹布。 严忠义顿时石化了，警犬持续对着配电箱发出信号声。 申强和李子昂蹙着眉头，不明白警犬为什么对着狭小的配电箱狂吠，这里面的空间根本不可能放一个人。 狄杰观察了半天，突然大叫道：你们有钥匙吗？” 严忠义眼珠子转了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掏出腰间的钥匙给了狄杰。 狄杰接过钥匙，对着配电箱上面的螺丝钉，开始拧了起来。 众人都看着他，都觉得这个新来的有点哗众取宠。 申强冷笑了一声，脸上有些轻蔑：“神神道道的，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塞得进去！” 李子昂点点头，他和申强一个意思，但是他没有吱声，而是静静地看着狄杰一颗一颗拧开了螺丝钉。 头儿如此力荐此人，想必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很快，配电箱的门打开了，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所有人都木然僵住了。 第274章 明白了什么 接下去的一幕场景，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甚至胃部突然一阵痉挛，捂着嘴跑开了。 配电箱里面竟然藏着一具尸体，男子头部朝下，身上的衣物都被扒光了。 配电箱空间有限，正常是无法塞进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很显然，李伟的尸体是被强制性硬塞了进去。 因为浑身上下赤身裸体，所以他全身皮肤大面积摩擦出血，场面十分惨烈。 严忠义立在原地，木然僵硬了数秒后，道：“把他弄出来！” 申强和李子昂几个人，戴上手套合力将李伟的尸体弄了出来。 距离白马县最近的医院接到通知，已经派人抵达现场，李伟的尸体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 严忠义走出厂房，寒风如刀子一般吹着他的脸，他的心情已经沉入了谷底。 犹豫了片刻，他拨打了叶峰的电话，叶峰此刻正坐在公安局大厅等待消息。 “怎么样？找到小伟了吗？那小子死哪儿去了？” 严忠义陷入了沉默了，叶峰心口突然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又重复了一遍：“严队，找到小伟了吗？” “叶峰，李伟他......死了！” 叶峰愣住了，“死了？严队，您别开这个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尸体已经被发现了，你人在哪里？” 叶峰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早上李伟还活蹦乱跳喊他小姐夫，这会儿居然死了！ “不可能！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严队，我人就在你们公安局，我等你回来！”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道：“行吧！我们现在出发，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能到！” 废弃厂房被警员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现场留了一名警员留守案发现场。 县领导自告奋勇，道：“警察同志，我现在立刻安排人过来守着，坚决不让人靠近这座厂房半步。” 严忠义点了点头，问道：“纪东海一家现在还住在县上吗？” 县领导摇头道：“他们一家早就不住这里了，自从他们的独女死了之后，他们就住城里了。 他们很疼爱唯一的外孙女，经常要见她。那孩子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不知道有没有女大十八变。 小时候长得挺磕碜的，我都担心她长大了嫁不出去......” 严忠义坐上了警车，一路上心情十分沉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又死了一个人，还是第一死者的弟弟。 看来这个纪谨涵，该请她过来喝茶了。 因为现在没有实质性的强证据，仅仅凭着怀疑，所以他们暂时不能以审问的方式，而是请她过来询问几句。 回到公安局，医护人员将死者的尸体抬了下来。 叶峰看见警车和严忠义的身影，起身踉跄着跑了出去。 当他看见医护人员抬着一副担架下车时，脸上的表情木然僵住了。 他魂不守舍地靠近那副担架，猛地掀开了那块白得刺眼的布。 下一秒，李伟死不瞑目地瞪着他，瞳孔还保持着最后聚焦的样子。 他的身上没有一块遮羞布，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被磨损了，他究竟死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叶峰的眼泪飞了出来，李伟是李丽最疼爱的弟弟，她还有两个妹妹，分别是李伟的二姐和三姐。 虽说家里头没什么钱，但是李伟是家里名副其实的团宠。 他通知李伟来带走李丽的骨灰盒，没想到却让他丧了命，李丽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原谅他。 叶峰失魂落魄瘫软在地上，严忠义长叹了一声，让人把他扶了起来。 “进去吧！我们谈谈！” 李伟的尸体被送到了法医室，高琳和杜海对尸体立刻展开了尸检。 严忠义召开了紧急短会，将案情再次梳理和更新了一遍。 他针对李伟突然被杀这条线，布置了接下去的工作。 散会后，他将此事和孔立萍局长进行了汇报。回到公安局大厅时，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半。 叶峰抱着脑袋，头埋在双膝之间，看上去十分痛苦。 严忠义站在他的面前，沉声道：“跟我过来吧！” 叶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紧跟其后，两人来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严忠义掏出烟准备自己点上时，叶峰立刻接了过去，“有火吗？”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给他点上了烟，“你也吸烟啊？” 叶峰喷云吐雾道：“以前舍不得抽烟，我一个寒门子弟，大学四年都是靠勤工俭学过来的。 李丽死后，我整宿睡不着，开始学会了抽烟，算是解解闷吧！” 严忠义点点头，“我是因为熬夜查案，烟可以提神醒脑！ 好吧，言归正传，李伟来公安局找了我。” “什么？”叶峰抬起头看向严忠义，一脸不可思议道。 严忠义点点头，“他怀疑他姐的死和纪谨涵有关，说不想回去苦等消息。 我劝了他很久，最终拗不过他，让他住我们公安局对面那条路上的汉庭酒店。 叶峰，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你的大学同学纪谨涵吗？ 我几次问你，最近有没有特别的人接近你，你对我只字不提，这是为什么？” 叶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纪谨涵很单纯，她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 以前上学被人欺负了，一个人躲在学校后花园哭。她怎么可能和杀人案有关？”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原本我担心你会打草惊蛇，现在看样子不需要对你隐瞒了。 我们之前根据蔡明生马仔的描述，当时蔡明生是跟着一个黑丝女离开了青石街。 根据他们对黑丝女身材的描述，我们发现最近和你走得很近的纪谨涵与黑丝女的形象相似度很高。 纪谨涵突然接近你，我们跟踪下来，发现她对你十分亲密。 叶峰，你能老实交代，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叶峰沉默了片刻，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狠狠碾压之后，道：“我们公司领导说，日报社需要运营一个官方微信公众号，日报社的总编辑纪斌看上了我，借调我过去帮忙。 他们说了，如果日报社对我工作认可，以后我有可能会留在日报社。 又能够两头拿工资，我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 我刚毕业，没背景没人脉，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 我没想到纪谨涵也加入了日报社的新媒体部门，和我从大学同学变成了同事关系。 我到日报社的第一天，就有人认出了我。李丽被人网暴的事情，在网上沸沸扬扬的，我也卷入了进去。 他们说我是软饭男，说我大学四年被李丽包养了。 我当时很气愤，但是总编却很欣赏我，晚上喊我一起去陪政府领导吃饭。 当天晚上我因为心情不好，加上领导劝说喝酒，结果喝得酩酊大醉。 总编和纪谨涵都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于是好心收留我在他们家客房过夜。 没想到我夜里兽性大发，竟然跑到了对面纪谨涵的卧室，还把她给那个了。 严队，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我醒的时候纪谨涵就睡在我旁边。 这个时候她爸冲了进来，要求我对纪谨涵负责，还让我年初二就和纪谨涵订婚。 这些事情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电视剧都没这么狗血的，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说。” 说完，叶峰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严忠义听了半天，听出了一丝端倪。 也许一切都不是叶峰的错，更不是他酒后乱性，而是纪谨涵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叶峰，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局，你只是掉入陷阱的猎物。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纪谨涵就是那个猎人。” 叶峰抬起头，看向严忠义，透过他的瞳仁，仿佛明白了什么...... 第275章 和魔鬼同行 叶峰离开公安局，天空中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他看着天就快要亮了，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不知不觉走到了青石街。 经过一夜的喧嚣，青石街一片寂静。他呆立在‘李姐生煎包’铺子前，猛地跪在地上抽泣起来。 “李丽，对不起，我不该让李伟过来，反倒是害得他丢了一条性命......” 他跪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一名环卫工过来清扫街道。他才擦干了眼泪，低着头离开了青石街。 路过，他一家早餐店，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接着他就去了纪谨涵的家里。 严忠义让他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让大蛇自己出洞，但是他怎么可能撑得住气，他想要立刻问个明白。 想起李伟昨天早上还活蹦乱跳，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叶峰真狠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他失魂落魄地来到了纪谨涵家中，保姆正在做早餐，看见他顶着两只黑眼圈出现在门前。 纪谨涵和她爸都还在睡觉，叶峰只好静坐在沙发上等待。 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别墅豪宅，他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听从严忠义的话。 首先，他还是不敢相信李丽、蔡明生、李伟的死和纪谨涵有关。 其次，如果真和纪谨涵有关，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 叶峰站起来准备离开，保姆急忙招呼道：“小伙子，早饭都做好了，留下来一起吃吧！” 叶峰扯着嘴角，艰难地笑了笑：“不了！” 他拔腿刚想离开时，纪谨涵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见到叶峰时，她两只狭窄细小的眼睛本能放出光芒。 转瞬间，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叶峰怎么一大早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叶峰，你怎么来了？”纪谨涵温柔地笑了笑，“昨夜没睡好吗？怎么跟个大熊猫似的？” 叶峰摸了摸后脑勺，连忙解释道：“前面新开了一家早茶店，你有兴趣一起去尝尝吗？” 纪谨涵一脸惊喜道：“好啊！你等一下，我化个妆！” 叶峰点了点头，心想化不化妆有区别吗？ 等待的功夫，叶峰的心脏在怦怦狂跳，如果严忠义的怀疑是对的，那么他和一个杀人犯成天在一起，而且两人之间还发生了那种关系。 想到这些，叶峰浑身止不住的发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这一切真是纪谨涵干的，他一定不会原谅她。 “叶峰！我穿这件好看吗？”纪谨涵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画好了妆容出现在叶峰面前。 叶峰扯了扯嘴角，昧着良心说道：“涵涵，你穿什么都好看！” 纪谨涵愣住了一下，叶峰对她的态度怎么突然360°大转变？难道他想通了？ 娶她不仅会得到日报社的国企编制，而且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何乐而不为呢！ 纪谨涵下楼时，叶峰突然牵起她的手，保姆在一旁看着偷笑。 两人十指相扣时，纪谨涵感觉头顶上方，仿佛有一片礼花正在绽放。 叶峰让纪谨涵坐在副驾驶，自己开着她那辆宝马车离开了。 大清早看见这一幕，纪斌站在楼梯上，欣慰地点了点头。 之前他还担心女儿付出太多，叶峰不懂得珍惜，看样子是他想多了。 保姆笑道：“纪先生，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和叶峰先生出去吃了！” “好！” ...... 公安局那边，技术部肖阳跑到刑侦室汇报：“严队，纪谨涵的手机在凌晨的时候开机了。” 严忠义脸色灰暗，又是一宿没睡。 “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手机关机状态可以定位到对方位置，很显然她昨晚拔掉了手机电池。 肖阳，你说一个正常人晚上睡觉会把电板拔了吗？” 肖阳摇了摇头：“这种概率几乎为零！” 严忠义脸色越发暗沉，他打算上午去日报社把纪谨涵带回来问话。 目前这个女人的犯罪嫌疑最大，极有可能和他们分析的一样，她杀了李丽、蔡明生和李伟。 昨夜，狄杰从路段监控管理中心调取了监控。 在一堆监控中，他发现李伟离开汉庭酒店之后，租了一辆共享单车，然后一路骑车去了日报社。 监控中，他还发现了一名男子鬼鬼祟祟跟踪着李伟，于是掉头看向严忠义，“老大，又发现，别抽了，快过来看看！” 严忠义立刻掐灭了烟头，两人一起盯着监控看了起来。 “角落里站着一名男子，从这里一直跟踪着李伟。” 严忠义问道：“为什么这么确定？万一是在等什么人呢？” 狄杰又调取了另外一个视频，“李伟跑到马路对面买烤地瓜，这个时候这名男子突然跑了上去。 画面中两人看起来是认识的，还一起离开了烤红薯摊子，我们可以去问问这个烤红薯的大爷。” 严忠义将画面暂停看了看，两人的反应看起来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很熟。 “这老头我见过，中午出摊子的时候去问问他。 待会儿咱们先去日报社，问一下传达室的那名保安，然后再把纪谨涵带回来问话。” 狄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七点半，时间还早，咱们先去食堂吃个早饭吧！” ...... 纪谨涵坐在副驾驶，一路上痴痴地看着叶峰。 今天的叶峰男友力爆棚，她情不自禁挽着他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一脸幸福地看着前方。 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看来杀了李丽是对的，杀了李伟也是对的，现在没有人可以拦着他们了。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看，是一组未知号码。 叶峰偷瞄了一眼，语气故作轻松道：“谁啊？怎么不接电话？” 纪谨涵轻松地笑了笑：“这一看就是电信诈骗电话！” “哦！你在手机上面安装一个公安机关的‘金钟罩’反诈系统！ 上面汇集了海量的电信诈骗数据，系统会对注册人及其添加的家人实施精准的防诈保护。” 纪谨涵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叶峰，有你在，我不怕被骗！” 叶峰心里颤了颤，如果纪谨涵真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王，自己现在岂不是和魔鬼在同行？ 第276章 今天怪怪的 两人吃完早餐去日报社上班，下车时，叶峰给纪谨涵亲自开了车门。 纪谨涵一脸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叶峰，你今天怪怪的！” 叶峰笑了笑：“哪里怪怪的？” 纪谨涵噘着嘴，“怪温柔的！” “咱俩都要订婚了，我应该对你更好一些。” 纪谨涵抿抿嘴，看了看叶峰，没说什么。 倒是叶峰，竟然大大方方拉着她的手，大摇大摆走进了日报社。 “你不是担心别人说你吃软饭吗？”纪谨涵反倒是一脸担忧道。 叶峰看向她，勾了勾嘴角：“不怕！我胃不好，喜欢吃软饭，他们还吃不着呢！” 纪谨涵噗嗤一笑，和叶峰十指相扣走进了日报社。 这一举动相当于是官宣了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日报社上下都炸开了。 面对周围同事的眼光，叶峰根本不在意，他现在要做的是接近纪谨涵，然后收集她的犯罪证据。 如果真是她杀了李丽、蔡明生、李伟，她就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严忠义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他要让纪谨涵无条件信任他，才能从而使她放松警惕性，这样他才能确定纪谨涵是人是鬼。 办公室内，纪谨涵一脸幸福地看着对面的叶峰，叶峰也冲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她正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时，手机突然又开始震动起来，屏幕上还是显示一组未知号码。 她拿着水杯去了茶水间的方向，在楼道口接听了电话，电话是王东打来的。 “什么事？”纪谨涵沉着脸问道。 “出事了！我早上去工地上听人说，警察在白马县的一座化工厂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纪谨涵，你不是说把李伟囚禁起来就行了吗？ 你怎么把那小子给杀了啊？他好歹也是我的前任小舅子！”王东急道。 纪谨涵冷笑道：“哥，你不要有妇人之仁，李丽还是你的前任妻子，你不照样把她咔嚓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王东道：“那现在怎么办？警察一定会查到你，你赶紧想想怎么圆场吧！”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王东嗯了一声：“行！那你小心点，咱俩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你最好别出事！” 挂断电话后，纪谨涵紧紧握住了拳头，一双狭窄细长的单眼皮迸出了火光。 她握着手中的水杯，咬了咬牙，暗暗腹语道：“王东，对不住了......” ...... 严忠义、狄杰来到日报社，直接和传达室的保安亮明了身份。 “老实交代吧，昨天这个人来找你，问了你什么？” 保安故作镇定道：“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没印象了！” 严忠义扯着嘴角，轻笑道：“你确定没印象吗？” “没有！” 狄杰鼻子里面轻哼了一声，接着耸了耸肩膀，“一百块钱一包的黄金叶，好抽吗？” 保安脸色顿沉，但是依然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警察同志，我真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狄杰打开手机，将铁证摆在他的面前，“你再不老实交代，我把这条视频发送给你们日报社总编辑纪斌。” 保安顿时怂了，“他来打听新来的叶峰，还有总编的女儿纪谨涵，询问他俩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说的？”狄杰问道。 “我说这两人刚来不久，在日报社刚成立的新媒体部门上班，两人走得挺近的，听说是大学同学。” “就这些？” 保安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就说了这些！” 严忠义沉着脸，心想这小子果然是找死，让他不要自作主张调查纪谨涵，他偏不听！ 纪谨涵正在写一篇稿子，今天心情好，她的思路如泉涌。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她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的嗓音，“纪谨涵，我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队长严忠义。 我们需要找你回去问些话，你现在方便吗？” 纪谨涵抿抿嘴，思考了几秒，道：“我在上班，今天没空！” 严忠义笑了笑：“好吧！那我们亲自上去找你详聊，如果引起你同事的误会，那我们就抱歉了！” 这话一出口，纪谨涵拳头握了起来，“好，我现在下来！” 挂断电话后，严忠义轻笑了两声。 很快，纪谨涵从日报社走了出来。看见严忠义时，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 “纪小姐，上车吧！”狄杰替纪谨涵打开了车门。 路上，纪谨涵问道：“你们找我究竟什么事？” 严忠义在开车，狄杰和她周旋起来，“听说你和叶峰谈恋爱了？” “没错！这不行吗？” 狄杰点了点头，“行！女未婚男未嫁，没什么不行的！ 对了，你外公在白马县有一座废弃的化工厂，是吗？” 纪谨涵心脏一阵紧缩，脸上依然云淡风轻道：“没错！怎么了？” 狄杰扭头看向纪谨涵，“我们在你外公的厂房发现了一具男子尸体，凶手作案手法十分残忍！” 纪谨涵看向狄杰，惊呼道：“什么？这也太可怕了吧！凶手竟然在我外公的厂房杀人？” “纪谨涵，别装了！难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这话什么意思？” 严忠义冷笑了一声：“没什么意思，已经到了，先下车吧！” 三人抵达公安局，纪谨涵被带进了审讯室进行问话。 “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带我进审讯室？我又不是犯人，我可以投诉你们！” 严忠义摸了摸眉毛，真想说一句，你丫的别装了。 “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你昨天去了白马县的方向，在王家村和白马县的交界处，你的宝马车突然不见了。 纪谨涵，你昨晚去那里做什么？” 纪谨涵反应很迅速，“我昨天心情不好，开着车子随便散散心，这有什么问题吗？” 严忠义将李伟的尸体照片推到了她的面前，“李伟是不是你杀的？” “他死了？前天我们还一起吃了火锅的，他是我男朋友前任女友的弟弟。”纪谨涵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严忠义冷哼一声，“别装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不然不会喊你来问话。 你现在自己主动交代，说不定能够争取宽大处理。 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和我们警察玩和稀泥，那就真的没有一丝回旋余地了。” 纪谨涵愣了一下，头摇得像拨浪鼓，“他的死和我无关，我怎么可能会杀人，你们别开玩笑了。” 严忠义猛地拍了拍桌子，“蔡明生出事当天，你穿着黑色的光腿神器，对吗？” “蔡明生是谁？”纪谨涵一脸无辜地问道。 ...... 谈话期间，纪谨涵一直没有露出破绽。 警方无奈没有实质性的强证据，最终只能把她给放了。 离开时，纪谨涵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严忠义：“叶峰和我提起过，李丽有个痞子前夫叫王东，兴许这是一个侦查方向。” 第277章 王东不见了 纪谨涵回到日报社，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脏却在怀里狂跳。 她杀人的时候倒是挺淡定的，唯独见到严忠义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发虚的。 此人五官坚毅，身上的磁场很大，眼睛像是一对照妖镜，能够让她原形毕露的感觉。 犯罪之前，她也研究过刑侦学，警察的眼神和普通人的眼神有本质上的区别。 警察眼睛里面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而普通人的眼神中少了许多警惕性。 叶峰端倪着她，大冬天的，她的鼻尖和额头微微出汗。 半晌之后，他给她发了微信，问道：“涵涵，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纪谨涵缓过神来，赶紧回道：“一点小事啦，咱们中午出去吃饭吧！好不好？” 叶峰发了个ok的表情，两人都各怀鬼胎，坐等下班。 从严忠义告诉他，纪谨涵可能是凶手时，他发现如此淳朴善良的自己，竟然也能够心眼比藕眼多。 中午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叶峰见纪谨涵专心致志地埋头吃意大利面条，比往常的话少了许多。 她吃得很快，像是饿了很久，厚嘴唇一大口一大口，很快吃完了一整碗的意面。 叶峰细细端倪着她，沉默了片刻，问道：“涵涵，要不要再来一份？” 纪谨涵终于抬起头，她笑起来真难看，“不了，我最近特别爱吃碳水，不过吃多了容易发胖！” 叶峰道：“碳水吃了使人快乐，你这么瘦可以多吃点！” “我听人说，怀孕的女人爱吃碳水！我们年初二订婚后，可以要一个宝宝吗？” 叶峰愣住了，如果纪谨涵是杀人犯，他们的孩子血液里面说不定也有杀戮基因。 如果是警方搞错了，既然已经答应了纪斌，两人迟早也是会要一个孩子的。 他是家里的男孩，老家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一直根深蒂固在父母心里。 即便家徒四壁，父母还总是经常催促他找个女朋友，早点结婚生子。 “恩，到时候我们生两个孩子，一个姓叶，一个姓纪，让咱爸高兴高兴！”叶峰笑着说道，又切了一块牛排，“啊，张嘴！” 纪谨涵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这么快就改口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叶峰道：“如果注定纪叔叔是我未来的岳父，我何不提早行使自己的权利改口喊爸爸呢！” 纪谨涵四周看了看，不时有人注视着他们。 也许他们也觉得，自己长得这么丑，竟然会拥有一个如此帅气的男朋友，是一件不科学的事情吧！ “涵涵，乖，张嘴！” 纪谨涵的厚嘴唇微微张开，咀嚼了起来，笑道：“真好吃！” 叶峰继续道：“涵涵，我现在没地方住，能不能以后晚上住你家？” 纪谨涵娇羞道：“求之不得，我们家客房一直没人住！” “晚上咱俩能住一起吗？”叶峰一张清俊疏朗的五官，扯起迷离的笑意。 纪谨涵低下头，一张丑陋的嘴脸顿时浮上了红晕。 “不说话就是默认喽！”叶峰笑了笑，继续问道：“涵涵，你是不是读大学就喜欢我了？” 纪谨涵点了点头：“从大一新生报到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 当天长得漂亮的女生都有学长帮忙搬运行李，像我这么难看的女生根本没人搭理我。 没想到你突然跑过来，帮我拎着行李箱一直去了女生宿舍。 还有一次我被班上女生嘲笑长得丑，一个人躲在学校后花园哭，你路过看见我，将自己的珍珠奶茶送给了我。 叶峰，那天晚上的珍珠奶茶，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奶茶。” 叶峰心口一惊，这些事情他都记不得了，没想到纪谨涵一直记在心里。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叶峰问道。 纪谨涵刚想脱口而出，因为你喜欢上了一个卖生煎包的漂亮女人。 “因为我自卑啊，你不仅成绩好，勤工俭学养活自己和家人，而且长得又帅气，我觉得你一定不会喜欢一个丑小鸭。” 叶峰笑道：“主要是因为我长相帅气吧？” 纪谨涵噗嗤一笑，“没错！虽然我长得丑，但是我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 叶峰，如果我的样貌让你不舒服了，我可以飞到棒子国整容。” 叶峰拉着她的手，语气坚定道：“我喜欢的纪谨涵，一直是一个单纯善良有爱心的女孩。而且谁说你丑了？你只是漂亮得不太明显而已！” 纪谨涵哈哈笑了笑：“叶峰，你也太会了吧，这显得有点假哦！” ...... 申强和李子昂调查了李丽的前夫王东，两人把收集到的资料整合起来交给了严忠义。 “头儿，王东和李丽在四年前就已经离婚了，离婚原因是王东赌博，有一次把李丽当成了赌注。 后来王东金盆洗手，和几个发小开始走南闯北做工程，当上了包工头。”申强道。 李子昂补充道：“头儿，这个王东很可疑！他最近带着工程队来到扬城市，工地距离青石街不远。 有人说，那天蔡明生扇叶峰耳光，见过王东出手相助。 前阵子，蔡明生喝醉酒把一个女生拉进车内，也是他见义勇为。 对了，当时他还可叶峰一起来公安局录了口供。” 严忠义浑身一颤：“叶峰一定见过王东！” 他立刻拨打了叶峰的电话，叶峰正趴在桌上午休，看见是严忠义的电话，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严队，什么情况？” “叶峰，你老实交代，你认识一个叫王东的男人吗？” “认识！怎么了？” “我们怀疑王东和最近的凶杀案有关！ 我之前问过你多次，有没有可疑人物接近你，你为什么不对我坦白？”严忠义有些不悦道。 叶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王东哥人不错，两次见义勇为，我不想让他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严忠义冷哼一声，“叶峰，你这人喜欢想当然！我告诉你，这个王东有问题，说不定他和李伟的死有关！” “什么？他怎么可能和李伟的死有关？严队，您把话说清楚点！”叶峰急道。 严忠义道：“我们在监控中发现李伟被一名男子跟踪，此人就是王东。 当时李伟在日报社盯着纪谨涵，这小子怀疑他姐的死是纪谨涵干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可能是肚子饿了，去马路对面准备买烤红薯吃。 这个王东当时一路跟着他，两人在烤红薯摊子相认了。 我们刚才已经找了卖烤红薯的大爷，他对王东和李伟有印象。 说一开始两人都准备买烤红薯，然后突然相认了，李伟还喊王东姐夫！” 叶峰眉头夹得很紧，“姐夫？难道他就是李丽的前夫？” 王东两次出现在青石街，这么一想，叶峰感觉细思极恐。 严忠义道：“我们已经查到了，李丽的前夫叫王东，正是此人。 我们根据路段监控，发现王东和李伟离开烤红薯摊子，然后找了一家饭店吃了饭。 我们去询问了饭店老板，老板对他们很有印象，两个人竟然喝了两瓶白酒。 老板把店内监控给我们看了，当时李伟已经喝醉了，王东把他带走了。 叶峰，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 叶峰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会将功补过的！” 严忠义语气不太好，“呵呵，我已经派人去逮捕他了，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又思索了一会儿，总感觉叶峰话里有话。 这时，狄杰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老大，王东那瘪犊子溜了！” 第278章 为寻求真相 “刚才我们去工地上没有找到王东，然后又去了他的宿舍，发现他值钱的都带走了。 老大，这家伙怕是跑路了！”狄杰喘着粗气道。 严忠义道：“赶紧通知各大交通枢纽，水路、陆路、海路、空路......严防死守不要让他跑出去。” “是！” 早晨，王东在工地上监工时，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于是简单收拾了跑路的东西准备坐火车离开这里。 等过阵子如果确定没事了，他再回来找纪谨涵要钱，或者让她直接给自己汇款。 这会儿王东打了个电话给纪谨涵，纪谨涵过了二十几秒才接通了电话。 “喂，是我！” “怎么了？” “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感觉要出事了！妹子，你再拿些现金给哥路上用！” 纪谨涵脸色沉了下来，果然被她猜中了，这个王东是个永不知足的人。 “哥，你在哪儿？” “我在你们日报社附近的天德湖公园，东大门等你。” 纪谨涵反应很迅速，她知道王东有些疑心病。 “哥，天德湖公园门口人多，而且那边监控也多。 这样吧，你等到晚上再过去，现在容易暴露。” 王东不悦道：“妹子，我的第六感一直很准，我必须尽快出去避一避风头。” “哥，我准备钱也需要时间，要不你先用昨天我给你的钱，应该够你用一阵子了。” “纪谨涵，区区二十万你就想打发我了？快点去取钱，我拿了钱就走！”王东语气不耐烦道。 “那好吧！为了安全起见，你现在去开个钟点房，我马上就到......” 王东嗯了一声，两人挂断了电话。 纪谨涵和主管出要出采编，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她没有开自己的车，出门之后甩开了警方的视线，然后打了个车离开了。 一路上，她的手放在了包上，待会儿她会用她的方法让王东再也威胁不了她。 来到两人约定好的酒店，纪谨涵来到房间见到了王东。 王东沉着脸，一脸焦虑道：“妹子，钱带来了吗？” 纪谨涵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进入了房间。 王东有些警惕道：“这么快就把钱准备好了？” 纪谨涵笑了笑，“我后备箱里面会放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嘛！” 王东这才放松了警惕，坐在穿上开始翻看纪谨涵的包包。 看着王东魁梧的背影，纪谨涵掏出了手里的电击棒，猛地对着他的脖子来了两下子。 王东的身体瘫软在床上，纪谨涵戴上手套，用他的手指指纹解锁了手机，然后洋洋洒洒写下了一段话群发了出去。 “我有罪！因为李丽和一个小伙子好上了，我杀了李丽。 因为走南闯北了几年，我了解到一种植物叫鸡母珠，可以杀人于无形。 于是我偷偷潜伏进入李丽的家中，在她的水杯里面加入了鸡母珠的粉末，然后在她陷入昏迷状态时，我布置出了自杀的场景。 我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却有目击证人发现了我，他就是青石街游手好闲的街霸蔡明生。 于是我雇了一个身材不错的妹子故意引诱他去了一条没有照明灯的巷子，然后我把蔡明生杀了，还留下了一张a4纸，说蔡明生是自杀。 后来李伟突然出现，我担心他会破坏了我的逃生计划，于是把他灌醉之后，带到了白马县的一座废弃的厂房。 在那里，我把李伟给杀了。李伟长得和李丽太像了，我控制不住愤怒，对他下手挺狠的。 警察一定会找到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够逃多久，我找了一个地方先安静地过一阵。 等到我歇够了，我会去公安局自首的。” 消息群发出去之后，纪谨涵又对着王东的脖子来了两下子，以防他突然醒过来。 纪谨涵将王东的手机电板拔了，接着将他塞进了黑色的行李箱中，拖着行李箱扬长而去。 王东醒来时，正深处在一间地下车库下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地上摆放着一盆水，除此之外，四周什么吃的也没有。 他突然看见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哥，你先在这里躲一阵子，过几天我来给你送吃的。” 王东恨得咬牙切齿，回忆起从一开始纪谨涵帮他策划杀李丽，然后到她杀了蔡明生，后来又杀了李伟。 这个女人太狠了，他却一直轻视了她，以为她只是一个一心要得到叶峰的恋爱脑。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这分明是要让他饿死在这里。 说不定她还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倒他的身上，然后自己全身而退。 “贱人！”王东咆哮道，然后四周无人应答。 王东的亲朋好友收到群发消息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各地的公安局，很快严忠义也知道了此事。 他将王东这条群发微信和省里面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来了一次线上的头脑风暴。 吕墨从字里行间分析得出结论，“严队，这封信不是王东写的，口吻虽然是第一人称，但是可以察觉出来是第三人称故意写下来的。另外，一个人既然敢于犯罪，又畏罪潜逃了，他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广而告之。 也许他现在已经遭遇不测，这条微信是真凶替他发送出去的。” 严忠义大吃一惊，过了半晌，问道：“你是说，真凶的目的是想让王东抗下所有罪名？” 吕墨捏着下颌骨道：“大概率是这样的情况！” 严忠义立刻通知警犬基地，派出英勇的警犬出动，对王东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工作。 天色渐渐暗沉，城市再次被夜晚的霓虹闪烁点亮了。 纪谨涵和叶峰手拉手回家吃饭，保姆已经做好了饭菜，纪斌晚上有文学发烧友聚会。 饭后，两人偎依在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纪谨涵像树懒一样几乎挂在叶峰的身上。 叶峰对她毫无兴趣，不过纪谨涵似乎不依不饶，一直闹着要上去睡觉。 叶峰心想，如果不豁出去，说不定不会发现纪谨涵的秘密。 为了李丽、李伟，他决定付出他宝贵的贞操，只为寻求一个真相。 第279章 叶峰的计划 大晚上，警车停在多个地方进行搜捕工作。 警犬连续一天工作，此刻已经吐着舌头气喘吁吁。 严忠义抽着烟，拉着一张臭脸，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王东两次故意接近叶峰，叶峰竟然对他瞒着此事。 如果叶峰能够早点告诉他，他一定会彻查王东的底儿，说不定李伟也不会死。 这个叶峰真是坏事！ 这时，申强跑了过来：“头儿，这么晚了还是一无所获，要不咱们明天再继续吧！ 警犬已经累到了极限了，兄弟们更是累得不行！”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目前王东消失不到24个小时，如果超过24小时还未找到，遇害的危险就大了。” 申强只好点点头：“头儿，有几个同事已经出现体力不支的状况，我让其他人来替换一下吧！ 还有那几只警犬也让先带回去，从警犬基地再换几只警犬过来。” 严忠义嗯了一声，拍了拍申强的肩膀：“你做事我放心，去安排吧！” 申强微微勾了勾嘴角，继续忙去了。 这时，严忠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刑侦技术科的肖阳打来的。 “严队，王东手机最后出现信号已经找到了，位置是在汽车东站附近一家小旅馆。” “汽车东站小旅馆多了去了，能不能定位到是哪家旅馆？”严忠义急忙问道。 “百佳旅馆！” “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说完，严忠义喊上李子昂和狄杰，三个人前往汽车东站附近的百佳旅馆。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百佳旅馆。 狄杰掏出王东的照片，问道：“见过这个人吗？” 店主是一名中年妇女，正在一边嗑瓜子，一边追电视剧，斜着眼睛道：“没见过！” 狄杰呵呵冷笑了一声：“这是警方正在抓捕的通缉犯，你确定没见过吗？” 这话一出，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叉着腰，“你胡说什么呢？我这里怎么可能有通缉犯？” 严忠义冷哼一声，接着亮出了警官证，“警察，请配合工作！” 中年妇女看了看警官证，态度瞬间软和了一下，“是是是，我再仔细看看！” 她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想起来了，“见过！这人还没退房，人就住在二楼218房间！” 严忠义眉头蹙了蹙，沉声道：“麻烦你赶紧带路！” 四个人来到二楼，店主敲了半天门无人回应。 严忠义示意店主：“快打开！” 店主连忙打开了房门，四个人走进去发现王东根本不在，连行李箱都不见了。 店主回忆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入住之后，有个女人进来过！ 我当时在看电视剧，就没高兴问太多。那女的拎着一个包过来的，走的时候拖着一个行李箱。” 严忠义脸色越发阴沉：“你们店里有监控吗？” “有的！在前台！” “赶紧调监控，看看能不能看见那个女人的长相！” 几个人盯着监控看了半天，王东进入百佳旅馆入住，一个小时后一名戴着帽子的女性走进了旅馆。 “头儿，这女人戴着帽子、口罩、墨镜，根本看不清长相！ 身材挺胖的，看着和纪谨涵不是一个size！” 店主道：“没错，那女的是挺胖的，肚子特别大！”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也许是纪谨涵故意乔装打扮了成了胖子。 这样即便监控拍下她，也没什么大用处。 如果真是这样，纪谨涵又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严忠义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年赶紧过去吧！ 年前碰到了高智商犯罪分子，叶甜甜！ 年中遇到了不要命的退休干部顾润，还有一心要报仇的高科技人才韩晨。 现在这起案件，前后已经死了三个人，现在的罪犯智商越来越高了。 三个人在218房间仔细搜查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室内并无打斗痕迹，证明王东和那个胖女人认识。 他让痕检科的同事来屋子里采集指纹和足迹，结果不尽如人意，现场的一切痕迹都被擦去了。 严忠义愤怒地踢了一下墙壁，“王东消失只有一种可能，监控中的胖女人将王东装进了行李箱，然后带出了旅馆。 现场没有血迹，证明王东可能还活着，他是被击晕了之后装进了行李箱。 咱们必须快一点找到他，不然很有可能他是第四名受害者。” 狄杰捏着下颌骨，无奈地摇了摇头，当警察太难了，比当私家侦探难多了。 调查这些凶手可比调查小三、小四、小五那些婚外情，复杂太多了。 百佳旅馆被迫暂停营业，218房间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店主十分郁闷，生意没法做了。 ...... 纪谨涵洗完澡，烟雾缭绕走了出来，脸颊一片潮红：“叶峰，我进房间等你！” 叶峰上下打量着她，一双眼睛故作迷离起来：“好，马上！” 纪谨涵走进房间，翻出了一件性感的睡衣，换上之后，坐在梳妆台前打扮了一番。 上一次两人同房，是她设的一场局，叶峰是酒后错把她当成了李丽，而她顺从了他。 每次想起那一晚，除了当时的疼痛感，更多的是一股屈辱。 被心爱的男人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这种屈辱相当于自己成为了一个替代品。 李丽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姑，离异的二手货，只会做生煎包的普通女人。 除了不如她长得漂亮，纪谨涵自认为样样都远胜于李丽。 今晚，她喜欢了四年的男人，将会在清醒的状态下与她同房。 想到待会儿的画面，纪谨涵小鹿已经在怀里乱撞了起来。 叶峰洗完澡，走进纪谨涵的闺房，发现纪谨涵已经迫不及待躺在床上等着他。 他一张清俊疏朗的五官，看向纪谨涵时，这个女人一阵害羞。 叶峰心里根本下不了手，虽说两人已经那个过了，但是那次他喝得酩酊大醉，什么都记不得。 而且，纪谨涵的长相，让他根本产生不了欲望。 不过想起李丽和李伟惨死的画面，他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啪——”的一声，他关上了房间的灯，爬上了纪谨涵的床。 关上灯，看不见纪谨涵的脸，他心里的抗拒感稍稍缓和了不少。 叶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自此。 不过既然决定做戏，那就演得真实一些吧！ 纪谨涵如果真是凶手，从她作案的手法，可以看出此人心思缜密，犯罪智商很高。 如果自己再磨唧，一定会让她有所怀疑。 黑夜中，他一只大手伸向了纪谨涵，纪谨涵的身体先是一阵紧绷，随后慢慢地柔软了下来。 两人彼此相拥时，他感受到纪谨涵纤细的身躯在阵阵颤抖。 他决定豁出去了，双唇靠近了她的两片柔软。 “叶峰，喊我的名字！”纪谨涵娇喘道。 “涵涵！” “喊我全名！” “纪谨涵！” 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纪谨涵满足地留下了两行热泪。 这些年的单相思和可望不可求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不管叶峰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突然对她态度360°大转变，这一刻她不想再考虑。 人心都是可以焐热的，他们一定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至于那个王东，她会让他扛下所有，甚至没有机会像这个世界解释半句。 叶峰浑身大汗淋漓，几次向纪谨涵发出了“进攻”，最后她心满意足地昏睡了过去。 叶峰喘着粗气，躺在纪谨涵的身旁休息了一会儿，轻轻唤了两声：“涵涵，今晚的表现还满意吗？” 纪谨涵没有回应，鼻腔里面已经发出了轻轻的微鼾声。 叶峰鼻尖一酸，眼眶红了，心里在问自己：“值得吗？” 答案是：值得！为了心爱的人，付出生命都值得，更何况只是一副皮囊！ 他蹑手蹑脚走下床，悄悄拿起了纪谨涵的那部苹果手机。 黑夜中，他紧张得血液冲向了脑部，眼前有些眩晕。 第280章 王东被囚禁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了，叶峰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以及纪谨涵的微鼾声。 半晌之后，他发现纪谨涵的手机设置了密码，于是轻轻抓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尝试着解锁。 解锁成功之后，叶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开始检查纪谨涵的手机，试图发现里面的秘密。 这时，纪谨涵突然翻了个身，吓得叶峰心脏一阵狂跳。 他匍匐着身体，待在原地一分钟，直到确定纪谨涵睡得很沉，然后才继续翻看她的手机。 不过很遗憾，他并没有从纪谨涵的手机里头发现任何作案线索。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机物归原处，然后在房间里头开始找线索。 找了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没有他想要发现的作案工具、乙醚、电击棒之类的东西。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不禁一阵狐疑，会不会是严忠义搞错了。 大学四年，他虽然不了解纪谨涵，但是知道她是一个容易被人欺负的女生。 这么一个胆小、内向的女人，她会敢杀人？ 叶峰悄悄爬上了纪谨涵的床，思索了一会儿，眼皮子开始耷拉。 今晚他太累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这时，纪谨涵轻蔑一笑，叶峰今天行为诡异，她早就察觉他有问题了。 直到听见叶峰鼻腔里面发出了鼾声，她睁开了一双细小狭窄的眼睛，静静端倪着他俊朗的侧颜。 这个男人帅得不像话，她心心念念四年的男人竟然怀疑她！ 纪谨涵心口一阵刺痛，为了调查作案线索，他竟然用肉体讨好她！ “叶峰，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过我不怪你，等我们有了宝宝，我一定能够牢牢拴住你的心。” 黑夜里，她坐了起来，拿起叶峰的手机，在他每一根手指上试了起来。 很快，叶峰的手机打开了，她看到了叶峰和严忠义的大量微信记录以及两人的通话记录。 严忠义和叶峰联系十分频繁，看样子两人早就怀疑自己了。 纪谨涵脸上露出轻蔑一笑：“严忠义，如果你再继续调查我，别怪我对你下手了！” 半晌之后，她偎依在叶峰的肩头，搂着他的窄腰静静地看着他。 她爱惨了这个男人，尽管他对她没有一丝爱意，心里只有那个死人。 第二天清晨，叶峰醒来后，看见纪谨涵还在沉睡。 他静静地靠在床头，一大早就陷入了焦虑和不安的状态。 很快，纪谨涵睁开了眼睛，语气温柔道：“亲爱的，早上好！” 叶峰反应挺快的，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语气温柔道：“宝贝，早上好！” 两人像极了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实则加起来各自的心眼比藕眼还要多。 昨晚保姆已经告诉纪斌，叶峰先生在家里留宿了，而且还睡在小姐的房间。 醒来后，纪斌下楼看见女儿和准女婿正在吃早饭，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女儿从小喜欢的东西不多，妻子离世后，他经常买名贵的玩具取悦她，但是她都无动于衷。 所以女儿看上了凤凰男叶峰，纪斌并没有过多阻止，反而帮助她得到他。 “叶峰，昨晚睡得好吗？”纪斌笑了笑。 纪谨涵脸颊一阵潮红，娇嗔道：“爸，你问这些干嘛？” 叶峰低着头，道：“挺好的！” 纪斌点点头，继续道：“你最近几篇稿子写得都不错，继续保持下去！ 等找个机会我把你炒作一下，找个由头让你留在日报社，以后你就是国企单位的一员了。” “谢谢爸！”叶峰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纪斌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爽朗地笑了几声，“好！以后你就喊我爸爸，女婿就是半个儿子了！ 你们年初二订婚，我已经和你老家那边饭店联系好了，这些不用让你的爸爸妈妈操心。 我知道你的父亲身体残疾，母亲要照料一家，妹妹还在住院。 这些我能做的就不麻烦他们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叶峰一脸感动道：“谢谢爸！” “别客气，一家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只要你和涵涵好好的，早点给我生个宝贝大孙子，我退休之后就有孙子陪我玩了！ 叶峰，你放心，我会扶持你坐上日报社的高层位子上。 你的文字功底不错，又是纪斌的女婿，未来注定前途无量！” 纪谨涵看着父亲和叶峰相聊甚欢，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虽然一切都是虚假的，她还是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上班后，纪谨涵和主管请示，说是要出去采编，离开了日报社。 此刻，王东饿得饥肠辘辘，只能喝着盆里面的水。 这水喝着很不新鲜，但是已经所剩不多，他必须省着点喝，因为他不知道纪谨涵还会不会来这里。 “贱人！”王东红着眼睛怒骂道。 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看见天花板松动了，接着露出了一张女人的丑脸。 “贱人！”王东挣扎起来，无奈手脚都被绳子捆绑着，连喝水都只能像狗一样趴着喝。 纪谨涵放下一盏梯子，从上面慢慢走了下来，手里拿着水和食物。 “哥，我说到做到，这不给您带吃的喝的了吗？” “贱人！你放我出去！”王东咆哮道。 “看来哥还有力气，不需要这些水和面包，那我扔了吧！” “别！给我！”王东舔着嘴唇，眼睛贪婪地盯着纪谨涵手里的面包。 纪谨涵笑了笑，将水倒进了盆里，面包扔在了地上。 王东眼底充满了愤怒，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终究还是低下了头，挣扎着身体，脑袋趴在地上啃着那块带着奶油的面包。 ”哥，慢点吃，下次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年初二我还要和叶峰订婚，可能有几天不会过来！ 这些面包和水，你要省着点吃！” 王东抬起头，愤怒道：“贱人！你不得好死！我为你卖命，你却过河拆桥。为什么？” 纪谨涵叹了一口气，道：“哥，我原本也不想为难你！但是警察和叶峰都已经怀疑我了，我必须找个替死鬼！ 而且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勒索，我给了你二十万，你完全可以躲一阵子，但是你还要问我要钱。 哥，我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 王东冷哼道：“你要杀了我，把一切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然后和你的叶峰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纪谨涵，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 你杀了叶峰喜欢的女人，他一定会调查你！警察也不是傻子，你不会得逞的！” 纪谨涵露出很轻松的表情：“别用你的小学生智商揣度我，警察一定会相信你就是杀人凶手。 畏罪自杀，然后被警方发现，这件案子不就破了吗？” 王东猛地朝她啜了一口唾沫，“呸！我不会配合你的！” 纪谨涵笑了笑，掏出手机，播放了一组视频。 “这是你八十岁的老母亲，她看起来应该能够活到一百岁！” 王东一脸紧张道：“贱人，你别动我妈！” 纪谨涵歪着脑袋，微笑道：“没想到你是个大孝子！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这应该不难。 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估计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发臭了！” 王东眼眶一阵猩红：“贱人，你真卑鄙！ 你放过我妈，我妈这辈子过得太苦了，我不允许你动她一根毫毛。” “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我会答应你，毕竟杀一个老太太没啥意义。” 王东闭上眼睛，过了几分钟终于恢复镇定：“我知道你心狠手辣，只是没想到这么狠毒，是我低估你了，纪谨涵！ 说说你的计划吧！只要你不杀我妈，我愿意用我的命抵她的命。” 纪谨涵淡淡地笑了笑：“哥，谢谢你！以后每年的四个鬼节，妹妹都会给你烧纸钱的......” 第281章 舍不得杀我 王东默默趴在地上，不再挣扎。自己的老母已经被纪谨涵盯上了，他只能乖乖认命。 这女人心狠手辣，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杀人，她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王东叹了口气，生无可恋道：“纪谨涵，你快说吧，我该怎么配合你！” 纪谨涵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似乎运筹帷幄。 “首先呢，我暂时不会杀了你，你在这里继续待一阵子。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我订婚的日子在年初二，这两天不宜有血光之灾。 等到我回来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我会让你在手机里面录一份认罪口供，然后给你服用剧毒植物鸡母珠。 警方找到你之后，会从你身上发现鸡母珠，然后会对你进行尸检。 有你亲口认罪的口供，警方会相信你是畏罪自杀，这起案子就破了。” 王东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妈，我可以替你去死！ 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不问你多要钱了，你把给我的四十万送到我老家。 我妈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夭折了两个姐姐，就我一个孩子。 她余生没人养老，这笔钱够她过日子绰绰有余了。 纪谨涵，你愿意答应我吗？” 纪谨涵点了点头，“ok，没问题！” “如果你出尔反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王东红着眼睛看向她。 纪谨涵心里一阵窃笑，小学生的智商才会相信世界上有鬼吧！ 她只会答应不动他妈一根汗毛，但是四十万的现金，她一分都不会给他妈。 王东咬咬牙，继续道：“你最好给我多准备一些吃的，不然我不能保证能不能活到你回来。 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给你当替死鬼了！” 纪谨涵笑了笑，这个王东还算有点脑子，知道他还有最后一点用处。 “没问题，我待会儿会送些好吃好喝的过来，让你在这边过个好年！” 说完，纪谨涵爬上梯子离开了地下室。 王东望着她的背影，目光阴冷，“纪谨涵，你会不得好死！” ...... 痕检科的同事在李伟的尸体身上并未提取到第二个人的指纹，看来凶手事后经过了仔细的处理。 包括他的手机、衣服、鞋袜上面，都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这让严忠义很是抓狂，隔壁几个地级市屡屡破案，凶手都是菜鸟，怎么自己接二连三遇到难搞的凶手。 高琳和杜海对李伟的尸体进行了尸检工作，发现凶手是个极其冷静甚至冷血的人。 刀法虽然不算精湛，但是相当果断。 仔细观察尸体身上的刀伤，会发现杀李伟和杀蔡明生的刀法很相似，基本上可以判断是同一人所为。 李伟的尸体除了刀伤是致命伤，其余是死后身体被塞进配电箱，摩擦出来的血痕。 很快，高琳和杜海就将李伟的尸检报告发给了严忠义。 严忠义坐在位子上，苦笑一下，这份尸检报告基本上只能判断出凶手的性格特征，以及作案工具是一把水果刀。 除此之外，没有特别能够指向凶手的罪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李伟是被王东带到了废弃化工厂，他们已经从路段监控中找到了证据。 案发当天纪谨涵出现在白马县和王家村附近，后来因为天色昏暗，监控并未拍到她后来的行踪。 这种明知道纪谨涵有问题，但是拿不出实质性证据的感觉，让严忠义心里十分抓狂。 这时，他接到了叶峰的电话。 “什么事？”严忠义的语气不太好，要不是因为叶峰的性格模棱两可，优柔寡断，他说不定已经揪出了王东的老底儿。 只要揪出王东，就不愁揪不出纪谨涵。 还会那句话，只要到了公安局，进入审讯室，他有一百种方法让牛鬼蛇神现出原形。 叶峰苦笑一声，“严队，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我正在用我的方法搜集线索。” 严忠义剑眉紧拧，心口顿沉：“叶峰，我警告你，你别特么给我冒险！抓凶手是警察的事情，你别给我逞英雄！” 叶峰苦笑一下：“我已经在纪谨涵家里住着了，她和她爸对我都挺好的。 你放心，距离敌人越近，越容易查出线索！” “叶峰，你有种啊，竟然牺牲男色去接近纪谨涵！” “我知道她喜欢我，我目前只有这一手牌了，何不试试看呢？ 如果纪谨涵真是你说的那样，我是她的枕边人，一定比你更有机会发现她杀人的罪证。 昨晚我已经检查了她的手机，里面清理得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一丝破绽。 纪谨涵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百倍，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时刻都能隐藏自己，我相信她很快就会露出破绽。” 严忠义倒吸了一口凉气，命令道：“叶峰，请你不要冒险！纪谨涵这个女人，很危险！甚至很偏执！” “你们现在案件有突破了吗？”叶峰苦笑道：“不如让我将功补过，试试能不能发现她的犯罪证据吧！”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眼下虽然多方面矛头都指向了纪谨涵，但是有几点一直无法突破。 第一，剧毒植物鸡母草的来路，暂时查不出来。 第二，青石街监控中，并未正面发现纪谨涵出现在蔡明生案发现场。 第三，李丽的死，现场没有一个线索，可以直观指向纪谨涵。 目前暴露出来的人只有王东，王东跟踪李伟，将其灌醉，然后带到了白马县的废弃化工厂。 王东离开之后，警方赶往现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李伟的尸体。 一切矛头都指向了王东，所以警方逮捕王东是成立的，但是凭他多年办案经历，纪谨涵才是幕后的boss。 王东杀李丽，退一万步说，可以理解是情杀，但是他没必要杀了蔡明生和李伟。 当务之急，寻找王东才是突破口！ 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专家吕墨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灌到脚底。 如果超过48小时找不到王东的话，这家伙怕是已经嗝儿屁了。 凶手的目的是让王东当替死鬼，说不定会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场景。 这一招，之前高智商犯罪分子叶甜甜就使用过。 严忠义思索了许久，沉声道：“叶峰，那你小心点！” 叶峰鼻尖一酸，苦笑道：“放心吧！纪谨涵舍不得杀我！” 第282章 她是人是鬼 年三十这天，警方依旧没有找到王东的身影。 王东在移动公司办理的电话卡，经过手机信号跟踪，一直无法定位他最后的位置。 王东的手机一定不是关机，而是被人拔掉了电板，这无疑给警方增加了搜捕他的难度。 临近春节，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市里面和省里面领导都高度重视，所有压力全部集聚到了市公安局。 县级市（区）公安局和公安分局的兄弟们，也前来支援，加入了搜捕王东的队伍中。 目前搜捕范围已经从城区到郊区，转移到了扬城市下面的各乡、镇、村庄。 警犬基地调出了十几只英勇的警犬，省里面也送过来两只在全国拿出大奖赛的超级警犬，听说它们的鼻子可以闻到1公里以上的气味。 警方在紧锣密鼓搜查王东的下落，叶峰和纪谨涵结束了年前最后一天的工作。 家中保姆张婶已经回家过年了，叶峰陪着纪家父女二人在家里包饺子，吃团圆饭。 叶峰的妹妹叶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年三十母亲还陪着她在医院挂水。 叶峰和母亲商量好了，年初一回去准备订婚的事宜。 母亲听说他和日报社一把手的千金好上了，电话里头心情大好。 尽管叶峰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为了挖出纪谨涵的犯罪证据，他必须这么做。 他暂时不能告诉母亲自己的真是目的，做戏就要做全套。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才会放松纪谨涵的警惕性。 “爸，你包的饺子真难看，你看叶峰包的饺子多好看啊！”纪谨涵笑着说道。 纪斌故作生气道：“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了，好吧，爸爸不如你的叶峰，行了吧？” 叶峰笑道：“爸，您包的水饺馅儿多，所以看起来胖嘟嘟的。涵涵，咱爸是一个实在人！” 纪斌拍了拍叶峰，眼神欣慰道：“还是小峰最懂我！” 说完，纪斌眼睛里面起了雾气。 往年的年三十，保姆张婶都会回家过年，家里就剩下他和涵涵两个人。 别人家张灯结彩，自己家里一片孤寂。 对比过去凄凉的年三十，纪斌心里不禁有些感激叶峰的出现，让他的女儿变成了一个柔软的女人。 他明显感觉到，叶峰的出现，让他们父女二人拉进了距离。 “叶峰，你工作的事情年后就能够解决，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绷着神经了。 以后有时间多陪着涵涵到处走走，等你们二人世界过够了，给爸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叶峰笑道：“爸，我和涵涵已经想好了，以后生两个孩子。一个姓纪，一个姓叶。” 纪斌笑得一脸开心，“要不这样吧，第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姓叶！第二胎不管是男是女，都姓纪！ 爸爸是不是很公平？” 叶峰点了点头，一脸乖巧：“爸，您最公平了！” 纪谨涵一边包着水饺，一边嘟着嘴巴：“你俩一唱一和的，我答应生孩子了嘛！” 叶峰和纪斌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来。 纪谨涵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心里暗暗发誓，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眼前的美好持续下去。 即便她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即便双手沾满了鲜血，她也要凭着一己之力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王东，年初三就是你的死期！”纪谨涵心里暗暗腹语道。 手里的力气不禁重了一点，一颗白白胖胖的水饺冒出了香气扑鼻的肉馅儿。 严忠义正带着人在城西搜捕王东的下落，孔立萍局长突然出现在现场，身后跟着几名文职警察。 寒风萧萧，年三十的天气依旧冷得刺骨。 迟迟不见王东的身影，警方一刻都不能放松。 顾小暖站在寒风中，招呼大家吃水饺。 “大家先暂停一下工作，孔局长请大家吃水饺！” 众人忙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领取了各自的水饺便当，蹲在地上大快朵颐。 孔立萍看见严忠义站在不远处，手指夹着一支烟，心事重重地看着远处。 她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焦虑，功夫不负有心人，咱们一定会有突破的！ 目前找不到王东，只能采取这种笨方法。” 严忠义吐出一口烟：“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王东没有来得及出城。 不过他已经失踪了48小时，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了。” “别灰心！有时候找不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走吧，今儿个大年三十，过去吃点水饺吧！” 严忠义点了点头，将烟头踩灭了。 年夜饭吃完后，叶峰和纪家父女俩看了一会儿春晚，纪谨涵突然说要回房间睡觉。 两人洗完澡，纪谨涵像一只温顺的猫咪偎依在叶峰的怀里。 叶峰满脑子都是李丽，原本两人还计划春节回他老家见父母，李丽还担心他的父母会嫌弃她是个离异的女人。 他当时男人味爆棚，眼神坚定道：“我认定的女人，谁也没有资格说她。” 下一秒，李丽温柔似水扑进了他的怀里。 如今物是人非，怀里这个女人是人是鬼，叶峰还要一探究竟。 纪谨涵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说两人的订婚礼服以及订婚晚宴上用的烟酒都已经准备好了...... 叶峰不住点头，满脑子却在计划，今晚再仔细翻查一遍她的手机，说不定昨晚上是他太过于紧张了。 这时，纪谨涵的声音停了下来，钻进了被窝里。 叶峰感觉被子里像有一只猫咪在不停游走，突然他浑身一紧，喘着粗气，道：“涵涵，别......” 夜里，纪谨涵心满意足睡着了！ 叶峰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流下了两行热泪，他在心里喃喃自语道：“丽丽，快了，我一定会发现她的犯罪证据！” 黑夜里，他从床头柜上悄悄拿起了纪谨涵的手机，用她的手指成功解锁了手机。 他背对着纪谨涵，感觉血液涌向了大脑，时不时回头看她两眼。 纪谨涵睡着了，黑夜使得她那张脸丑得不算明显，嘴角微微勾起幅度，一副被喂饱的满足感。 叶峰开始翻阅她的手机，从微信查看到qq、微博，又登录了淘宝账号，查看了购物清单。 突然，他发现她购买了一条黑色的丝袜，网上叫“光腿神器”。 他想起严忠义说过，蔡明生被杀当天，是跟着一个穿着黑色丝袜的女人离开了青石街。 根据蔡明生马仔的形容，警方发现黑丝女的身材和纪谨涵相似度极高。 他连忙用手机拍下了购物的界面，立刻发送给了严忠义。 然后，他准备登录视频app，查看她的个人id时，纪谨涵突然翻身搂住了他的窄腰。 他吓得心脏一阵骤停，保持那个姿势半天，才慢慢放下了手机。 他转身看向纪谨涵，发现她睡得很沉，鼻腔里面发出了满足的鼾声。 叶峰没敢继续翻查她的手机，没关系，来日方长，他还有时间。 他将手机物归原处后，慢慢合上了眼睛，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李丽温柔似水的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纪谨涵睡在身边，他会用那个方法思念李丽，哪怕泪流满面，也会喊着她的名字。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见了李丽，她娇羞地趴在自己的身上，脸颊上面浮现出了好看的胭脂红。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冲着他温柔地笑着，一切仿佛两个月之前两人同居的场景。 突然，李丽怒目圆瞪，手里举起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他瞪着眼睛问她：“为什么？” 她红着眼睛怒视他：“你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小伟，让他死得那么惨？” 叶峰还没来得及解释，已经被她手中的利刀扎得浑身千疮百孔。 “啊——”的一声惨叫，叶峰睁开了双眼，看见纪谨涵正神色担忧地看着他。 “小峰，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道：“可能是昨夜太累了，以后记得口下留情啊！” 纪谨涵一阵娇羞，伸出两只小拳拳捶打他的胸口，“讨厌！” 叶峰扯着嘴角笑道：“今天年初一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吧！” 纪谨涵嘟着嘴，一脸紧张道：“丑媳妇要见公婆了，人家好紧张啊！” “放心吧！我爸妈人很好的！” 纪谨涵点了点头，下床开始洗漱化妆。 叶峰擦着额头的冷汗，拿起枕边的手机，收到了严忠义发来的微信消息。 “查一下纪谨涵的手机上面有没有视频软件，当初李丽遭受网络暴力，也许和纪谨涵有关。 我们一开始怀疑是青石街上的同行恶作剧，现在想来搞得李丽身败名裂的人，可能就是纪谨涵。” 叶峰飞速回道：“我和纪谨涵、纪斌今天回广西，年初二举办订婚宴，年初三回来！” 严忠义收到消息，心口不禁提了起来。 他思索了一会儿，回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擅自行动！” 严忠义担心叶峰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会像年中发生的那起特大命案，自作主张杀了凶手。 韩晨真是太可惜了，所有人私底下都这么说！ 他用自己的大好前途，与凶手博弈，某种意义上还是输了。 叶峰没有再回复严忠义的信息，他决定一人扛起所有！ 纪谨涵是人是鬼，很快就会揭晓。如果铁证在手，他会将她交给法律处理。 年初和年中发生的特大命案，他早有耳闻！ 他断然不会那么做，因为他有一家子指望着他生活。 第283章 叶峰找罪证 叶峰带着纪家父女乘坐飞机回到老家，乡亲们得知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回来了，热情地出来迎接他们。 村上已经有人听叶峰的母亲说，叶峰进了日报社上班，还和日报社一把手的女儿谈起了恋爱。 没回来之前，大家都夸叶峰有本事，注定是人中龙凤。 当大家看见纪谨涵精心打扮依然丑陋的面孔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复杂。 “这姑娘长得也太难看了！” “嘘！小点声，人家可是叶峰领导的女儿！” “这小子为了过上等人的日子，竟然找了这么一个丑丫头！” “活该你一辈子在山里头挖蘑菇，小峰的格局比咱们高多了！ 如果给你五百万，你愿不愿意娶一个丑姑娘当老婆？” “愿意！一百万我就愿意了！” “哈哈！那不就行了！脸蛋和钱，聪明人都选钱，大不了以后出去偷腥呗！” “别说了，赶紧上去打招呼吧，说不定以后去了扬城，小峰还能请咱们吃香喝辣的呢！” 叶峰领着纪家父女二人和乡亲们一一握手问好，纪谨涵带了不少礼物，发给了村里面的孩子们。 这时，叶峰的母亲从医院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看见叶峰时，脸上欣喜若狂。 母子二人拉扯了几句，叶母看向纪谨涵和纪斌，脸上的表情瞬间愣住了。 这两人一看就是血亲关系，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女儿比父亲的长相还要难看一些。 纪谨涵勾了勾嘴角，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眼光，表现落落大方，主动问候了叶母。 “阿姨好！我是纪谨涵，我们通过电话！” 叶母嘴角抽搐了两下子，回头看了看叶峰，又看向了纪谨涵，“涵涵，这位就是亲家吧？” 纪斌笑着伸出手，气场全开：“亲家母，我是涵涵的父亲！初次见面，乡亲们很热情啊！” 一番寒暄过后，叶母领着三个人往家走。 纪斌知道准女婿家境贫寒，但没想到如此困难，心里连连叹气。 要不是因为女儿的长相，他断然不会看上叶峰这样的家庭条件。 没办法，自己的基因太过强大，全部都遗传给了女儿。 如今女儿又和叶峰生米煮成熟饭，他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全力以赴帮助这个准女婿后天努力。 只要叶峰以后对涵涵好，事业上不断进取，也算是弥补了他心里的缺憾。 “他爸！小峰他们回来了！”叶母兴奋着嚷嚷道。 叶峰的父亲从床上坐了起来，身材纤弱，下半身空荡荡的。 “小峰回来啦？” 叶峰鼻尖一酸，道：“爸，我回来了！” 叶家父子亲昵了一番后，叶父向纪斌点了点头：“亲家公，让你见笑了，我这双腿以前做工程被砸断了！ 这些年家里都亏了小峰，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下去。 我们家虽然穷，但是小峰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可惜生在我们家了......” 纪斌拉着亲家的手，安慰道：“亲家，你放心，以后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叶峰的工作，我差不多已经帮他解决了，他以后铁定是国企单位一员。” 叶父和叶母面面相觑看了看，国企这两个字很有震慑力。 叶母赶紧给远道而来的亲家端茶倒水，“孩子们订婚的事情，我也没工夫忙，实在对不住了！ 我还有一个女儿叫小文，前几天贪玩被电动三轮车从身上压了过去，多亏了涵涵帮忙付了手术费。” 纪谨涵面带微笑：“阿姨，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小峰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叶父和叶母欣慰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丑媳妇，只要她待叶峰好，丑点也无妨了。 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能够攀上这么一个有权有势、通情达理的亲家，已经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更何况亲家公还替他们的儿子解决了工作问题，老两口打心眼里已经认可了纪谨涵。 两家人去镇上的饭店吃了饭，叶母又带着他们在村里到处走亲访友。 见过纪谨涵的人，背地里都议论叶家找了个丑媳妇，不过也眼红叶家攀上了城里的高枝。 晚上，叶母让他们在家里住，被叶峰悄悄婉拒了。 家里环境太差，年轻人还能忍耐，养尊处优的纪斌一定住不习惯，叶峰带着他们去了镇上最好的旅馆。 纪谨涵一天都处于兴奋的状态中，能够亲自来到叶峰从小生活的地方，见到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她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叶峰的家庭里。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杀人犯，手上已经有几条人命。 两人洗完澡，纪谨涵和饭店对接了第二天订婚的事宜，然后偎依在叶峰的怀里。 叶峰只希望纪谨涵快点睡觉，今晚他要再次翻看她的手机。 然而纪谨涵一直在他的怀里磨蹭，叶峰知道这女人又想要了...... 他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眼神故作迷离道：“小可爱，你真是喂不饱！” 纪谨涵捧着他清俊疏朗的脸，喘息道：“能够在你老家跟你做，这感觉很美妙！” 这一夜，叶峰连续满足了她几次，一股屈辱感却时刻涌上心头。 他现在算是什么？鸭子吗？ 不过为了调查出李丽的真实死因，别说当鸭子了，当更为卑劣的奴才他都愿意。 可能是因为今天一天在村里走亲访友，纪谨涵满足之后，累得昏睡了过去。 叶峰悄悄拿起他的手机，开始在appstore找她曾经下载过的视频app。 纪谨涵的手机清理得很干净，界面上没有任何一款视频app。 不过苹果手机有下载记录，但凡下载过的app可以直接下载，无需再次输入手机id密码。 李丽之前在‘豆茵’app开通了直播功能，然后遭遇到了网络暴力攻击。如果真是纪谨涵干的，那么她从什么时候就盯上了李丽？ 叶峰浑身一颤，细思极恐。 下载完‘豆茵’app，他回头看了看纪谨涵，她睡得很香甜。 叶峰松了一口气，将纪谨涵的id账号发送给了严忠义。 严忠义立刻将id发送给了刑侦技术科的肖阳，肖阳和‘豆茵’那边的技术中心取得了联系。 ‘豆茵’app得知警方正在调查直播间网络暴力行为，表示出非常积极的配合态度。 很快，‘豆茵’app的技术骨干针对纪谨涵的手机注册账号，展开了彻底的调查。 不过很遗憾的是，纪谨涵这个id账号并没有发布任何作品，甚至没有任何留言互动等。 这么看来，纪谨涵只是安装了这款app，处于一个观众的身份。 肖阳让‘豆茵’app那边的技术人员查一下id账号的浏览记录。 功夫不负有心人，纪谨涵的确观看过李丽的所有视频作品以及直播间，不过她并没有留下一句评论以及弹幕攻击。 肖阳打了个电话和严忠义汇报了情况，“严队，纪谨涵不会蠢到用自己的手机号注册的id对李丽进行网暴行为。 不过她完全可以购买大量一次性电话卡，然后用多个马甲账号在网上对李丽展开网暴。” 严忠义剑眉紧拧，今年的凶手都不是普通的犯罪菜鸟，一个个都是人精。 这么一来，即便纪谨涵浏览过李丽的id账号，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可以这么解释，‘豆茵’app的大数据分析出来，她和叶峰是大学同学，于是向她推荐了可能会认识的人，机缘巧合刷到了李丽的视频。 这个解释完全说得过去，然而警方必须让她的每一句话，都找不到一个反驳的理由。 叶峰快速删除了‘豆茵’app，将她的手机物归原位。 深夜，他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感觉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边思念亲爱的李丽，一边等待严忠义的回复。 一个小时后，他总算是收到了严忠义发来的信息。 “技术部已经查到了，纪谨涵那个id阅览过李丽的每条视频，包括直播间。 但是她没有留下任何的负面评论以及具有攻击性的弹幕！ 我们怀疑她利用多个一次性的电话卡注册了不同的马甲，在李丽的直播间和评论区进行网络暴力攻击。 不过一次性的电话卡，我们很难追踪到，这是通讯技术和网络这一块的漏洞。” 叶峰叹了一口气，这时纪谨涵突然翻身搂住了他的窄腰，吓得他将手机连忙塞进枕头下面。 他闭上眼睛，思考着如何才能找出强有力的罪证，从而揪出纪谨涵的犯罪行为。 而他根本不知道，纪谨涵一直没睡，她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她没有戳穿他。 她不禁想起了一句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一刻，她觉得这句话可以改编一下：“你永远捂不热一颗不爱你的心！” 隔壁屋子里头，纪斌正在呼呼大睡，明天他会参加女儿的订婚宴。 他根本不知道，在另一间房间里头，两个年轻人虽然睡在一起，但是彼此各怀鬼胎。 第284章 吃饱了上路 后半夜的时候，严忠义接到了搜捕队伍的电话，申强说警犬在怡和花园附近发出了信号。 怡和花园是城南附近一座老旧小区，九十年代就建立了。 严忠义的印象中，怡和花园好像是旅游局职工当年分配的房子。 “具体位置在小区的什么方位？”严忠义问道。 申强道：“三号楼附近！但是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我们不好打扰居民休息。” 严忠义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你们先到车上休息会儿，天一亮继续搜捕王东的下落！” “是！” 严忠义将之前狄杰调查的关于纪谨涵的资料，再次翻出来仔细查阅起来，然而他并没有发现纪谨涵和怡和花园有什么关系。 他点燃了一支烟，直到抽完的时候，再次拨打了申强的电话。 “警犬不会无缘无故发出搜捕信号，王东应该就在这座小区。 他可能被囚禁了，也有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 申强叹了口气，道：“希望王东还活着吧，这样所有的问题就能有一个圆满的解释。” 挂断电话，高琳走进了刑侦室，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歇会儿吧！” 严忠义顶着两只乌青发黑的熊猫眼，嘴角扯起苦笑：“琳琳，你今年回来的不是时候，往年的罪犯没这么厉害，今年一个个都是高智商犯罪分子。” 高琳浅浅一笑：“那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去买彩票？” 严忠义拉着她的手，卸下了往常的雷厉风行。 “你干嘛？”高琳红着脸问道。 “要抱抱！”严忠义说着开始将几张椅子拼凑在一起，然后躺在了上面，“舒服！好想彻底躺平！” 高琳笑了笑：“你是想当尸体吗？” 严忠义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两人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被人看见了不好！”高琳挣扎道。 “别动！据科学家研究显示，拥抱可以使人放松，而接吻可以使人脑力全开！” “真的假的？你把学术论文找出来给我看！还有作者是谁？”高琳反驳道。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许是警犬有了发现，他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学术论文作者是严忠义！”说完，两人缠绵了很久。 ...... 次日清晨，怡和花园的业主们纷纷苏醒，看见警察的阵仗都吓了一跳。 小区是九十年代建立的老旧小区，只有区区五幢楼竖在原地，里面基本上住着老年人。 警察提出要搜楼，业主们态度都挺配合的，于是很快便展开了全面搜查工作。 五幢楼搜捕下来，警方统计出有八户房子常年没有人居住。 他们根据物业提供的信息，联系到了七户人家，业主纷纷赶往怡和小区，配合警察进行了搜查工作。 目前已经全部排除了嫌疑，就剩下三号楼101的业主联系不上。 周围业主说那房子好多年人没人住了，大家都记不住业主姓甚名谁。 警方联系了房管局，又联系了供电局和水利部门，终于查到了这所房子的主人姓孙。 经过一番核实调查，这套房子的业主名字叫孙海燕，此人已经离世多年。 严忠义接到了申强的电话，问道：“进展如何？” 申强叹了口气：“兄弟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怡和花园五幢楼给翻了一遍。 八户已经搬走的业主，联系上了七户，已经核查完毕，没有发现王东。 三号楼101室的业主，一直联系不上。我们问了水利局和供电局，这套房子已经空了十几年了。 房子的业主是个女的，名叫孙海燕，生前在旅游局上班，已经离世多年。 不过......” 严忠义剑眉紧拧，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她的丈夫和女儿，你都认识！” “我都认识？”严忠义好奇的反问道。 申强的语气有些兴奋：“孙海燕的丈夫是日报社的一把手纪斌，女儿是纪谨涵！” 严忠义心口一紧，“纪谨涵和纪斌跟着叶峰回广西了！情况紧急，你赶紧破门先救人！” 申强反问道：“破门？如果人不在里头，证据不足，算不算私闯民宅啊？”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握紧了双拳，道：“出了事由我来担着！” “是！” 申强喊了几个人，一起合力撞开了三号楼101的门，警犬瞬间‘嗖’的一下冲了进去。 警察在屋子里面各个角落，包括车库都仔细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王东的身影。 “头儿，屋子里面和车库都没人，不过地上有脚印，还有行李箱的拖痕。”申强打了个电话，汇报道。 严忠义沉着脸，分析道：“看来她去过现场，然后又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她一定是找到了更合适藏人的地方。” “艹！”申强忍不住爆了粗口，“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白忙活了一场！” 严忠义安慰道：“强子，别这样！这就像打牌，你以为自己抓到了一手好牌，可以直接炸了对家。 没想到对家直接把炸弹和同花顺一把头扔在了桌上，你根本没机会炸他！ 现在我们已经触碰到了魔鬼的喉咙，就差一点点了！” ...... 叶峰和纪谨涵的订婚晚宴上，宴请了叶家的亲朋好友。 五岁的叶文身体好转，出院参加了哥哥的订婚宴。 这个有些智力障碍的孩子，还有一些自闭症，但是她的眼睛和耳朵似乎有一种超能力。 她静静坐在酒席间，端倪着她未来的嫂子。 这场订婚宴，一分钱没让叶家出，不过纪谨涵的长相成为了众人小声窃语的热点话题。 叶母和叶父心里也替儿子感到委屈，不过如果抛开未来儿媳妇的长相，纪谨涵对他们一家很好。 “小文，吃点蔬菜！”叶母给女儿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叶文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瞅着台上的大嫂：“妈，大嫂刚才笑得好可怕！” 叶母眉头蹙了蹙，“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大嫂虽然长得不中看，但是她对你有恩。 你在医院的手术费可是人家出的，你大嫂是心灵美。” 突然，叶文和纪谨涵的眼神对视上了。 纪谨涵愣了一下，嘴巴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智障！” 叶文眉头蹙了蹙，她虽然智力不如同龄孩子，但是并不代表她是智障。 “妈，她骂我！” “瞎说什么呢？隔这么远，你哪只耳朵听见了？” “妈，她骂我智障！” “去去去！好好吃饭！”叶母不耐烦道。 散席之后，叶母和七大姑八大姨开始打包客人没动的食物。 纪谨涵看见叶文静静坐在椅子上，笑着上前和她搭讪了几句。 “小文，最近身体好点了吗？”纪谨涵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叶文眼神阴冷地看着她，“坏人！” 见状，叶峰赶紧打圆场，“涵涵，我妹妹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她脑袋摔过，还有点自闭症！” 纪谨涵一脸同情地看着叶文，“多漂亮的小女孩啊，可惜了！” “哎！人各有命吧！” “哥，我要尿尿！”叶文喊了一声。 叶峰打算带叶文去厕所时，纪谨涵主动说道，“我带小文去吧，你又不能去女厕所！” 叶峰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纪谨涵将叶文抱在坐便器上，蹲着问道。 叶文眼神阴冷地看着她，半晌之后，道：“坏人！” 纪谨涵一张丑脸有些愠怒：“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治病的钱都是我给的！” “你骂我！” 这话一出，纪谨涵反问道：“我骂你什么了？” “智障！” 纪谨涵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知道自闭症的孩子虽然智力和言行有别于其他孩子，但是在某些方面可能会有惊人的天赋，比如听觉、视觉以及超强的专注力。 晚上回到酒店，纪谨涵躺在床上，心脏扑通狂跳，叶文的眼神让她感觉到恐怖！ 叶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纪谨涵摇了摇头，心想着明天就要走了，区区一个五岁的叶文对她造成不了威胁。 她转身抱着叶峰的腰，语气亲昵道：“今天就饶了你，我有些累了，关灯睡觉吧！” “嗯！”叶峰关上灯，两人各怀鬼胎躺在床上，各自思索着自己的计划。 纪谨涵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当时她将王东带到了当年母亲单位分配的老小区。 后来觉得那里并不安全，还极有可能让警方更加怀疑自己。 于是她将王东重新装进了行李箱，带到了一个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纪谨涵心里笑了笑：“王东，只要你死了，一切就可以死无对证了！” 次日清晨，三人乘坐飞机飞往扬城市。 纪斌让叶峰和纪谨涵通知亲友，晚上在扬城最大的饭店摆几桌女方这边的订婚宴。 打完电话之后，纪谨涵拿着一箱喜糖说是要送给自己几个要好的闺蜜。 很快，她来到了一间地下室，见到了奄奄一息的王东。 几天没见，地下室已经臭气熏天，纪谨涵捏着鼻子蹲在王东的面前。 王东一动不动趴在那里，纪谨涵不禁一阵紧张，这家伙该不会死了吧！ 她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的鼻下方探了探，王东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你终于来了！” 纪谨涵捂着心口拍了拍，“我说过，年初三会来见你！ 我还给你带了一些好吃的，今天你吃饱了就上路吧！” 第285章 塑料袋自杀 王东看着地上的食物笑了笑，纪谨涵脸上的表情突然愣住了。 这家伙竟然没有饿虎扑食，这倒是令她挺意外的。 “吃饱了准备上路吧！”纪谨涵重复了一遍，替王东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王东拿起食物闻了闻，接着风卷残云开始进食。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对了，这盒是我和叶峰订婚的喜糖，让你也沾沾喜气吧！” 纪谨涵将一盒喜糖放在了王东的旁边，脸上扯着幸福的笑容，颇有一种新婚燕尔的感觉。 王东不禁笑出了声，带着一丝轻蔑和嘲讽。 纪谨涵一张丑陋的脸上，眉头顿时蹙了起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说完，王东又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继续啃着一只烤鸡，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纪谨涵皱了皱眉头，接着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然后拍了拍王东的脸。 “这把刀杀过蔡明生、杀过李伟，告诉我，你刚才究竟在笑什么？” 王东抬起头，轻蔑地看着她：“纪谨涵，你真可怜！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就为了和一个不爱你的人结婚！” 纪谨涵脸色更加阴沉，“你再说一遍！” 王东冷笑一声：“你已经听见了，何必再让我重复一遍？ 纪谨涵，难道你自己每天不照镜子吗？ 你这么丑的女人，连我这样的人都不想上你，你以为叶峰是傻子吗？ 李丽的好，只有我和叶峰知道，你连李丽半根毛都比不了！” 纪谨涵皱了眉头，王东的话刺激了她内心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 没错！叶峰根本不爱她，他在努力取悦她，从而想要找出她杀人的证据。 李丽的样貌确实漂亮，网络暴力之前，她可是青石街上的‘生煎包西施’。 纪谨涵心口一阵剧痛，她宁愿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幻想中，所以才会一次一次给叶峰机会。 当王东说出了大实话，纪谨涵心里的愤怒瞬间涌上了大脑，全部转到了王东的身上。 王东笑了笑，继续捧着烤鸡吃了起来，还喝了一瓶雪花啤酒。 人生最后一顿饭，王东一边吧唧着嘴巴，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纪谨涵背对着他，突然扯着厚厚的嘴唇笑了起来。 王东心里咯噔了一下，纪谨涵的笑容听得让他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不过他并不害怕，他知道自己铁定活不了，只要能够保住老妈，死就死吧！ 不过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报复心，纪谨涵缓缓走向他，用刀尖提起了他的下巴，“我很丑吗？” 王东舔了舔嘴唇，身体有些发抖，却依然倔强道：“你每天都会照镜子，这个问题还......还需要我回答吗？” 话落，纪谨涵脸上邪气大盛，从小到大，班上同学就嘲笑她的样子丑陋。 叶峰那天却说，“涵涵，谁说你丑了？你只是好看得不太明显而已！” 王东看见纪谨涵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突然手里的烤鸡不香了。 纪谨涵握着那把水果刀，在他的脸上肆意的游走起来。 “喂，你别动刀子！” “放心！我不会动刀杀了你，我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畏罪自杀！ 王东，原本我只想让你吞服剧毒植物鸡母珠自杀。 不过因为你刚才对我出言不逊，激怒了我，我决定换一个更好的方法！” 王东脸色一阵骇然：“什......什么方法？” 纪谨涵道：“这个方法可能有点痛苦！ 我会在你脑袋上套上一个塑料袋，用绳子从内绑死封口，并且打上死结。 同时我会把你的双脚也用绳子绑上，这样警方就会相信你真的是畏罪自杀。 头上戴着塑料袋大概死亡时间三到五分钟，这是根据身体原来的含氧量和个人的耐受力决定。 你赶紧吃吧，吃饱了我送你上路！” 话音刚落，王东浑身不停颤抖，他没想到纪谨涵突然想出了这么变态的招数。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你还是用鸡母珠毒死我吧！”王东的态度怂了下来。 纪谨涵在一旁准备绳子和塑料袋，听见他的话，回头笑了笑。 “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既然已经想出了更痛苦的自杀方法，我也很想看看塑料袋自杀时，人是一种怎样的反应！” 王东顿时怒了：“纪谨涵，你真是一个丑陋的变态！ 叶峰永远不可能会爱上你，他如果知道是你杀了李丽和李伟，一定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 你真是一个可怜虫，为了一个男人杀人！警察一定会查到你，你别以为你的犯罪手法很高明。 说不定叶峰已经怀疑你了，他正在想办法怎么将你绳之以法，亲自送你上刑场......” 王东狗急跳墙，对着纪谨涵一顿破口大骂。 纪谨涵拿着准备好的塑料袋和绳子，缓缓走向了王东，“别啰嗦了，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准备上路吧！ 哦，对了，你刚才骂了我那么多，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呢？” 王东木然僵硬！ 纪谨涵思索了一会儿，道：“要不这样吧！四十万我就不送给你妈了，但是我会送你妈上西天！” 这话一出，王东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求你别杀了我妈，我妈年纪大了，你让她寿终正寝吧！” 纪谨涵叹了口气，“行吧！看在你帮我过的份儿上，咱们现在开始录认罪的口供吧！” “那你确定不杀我妈了？”王东一脸狐疑地问道。 纪谨涵摇了摇头，“放心吧，刚才你那么骂我，我当然要吓唬一下你。 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 王东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去倒是挺配合的。 纪谨涵戴上手套，取出了王东的手机，接着将电池装进了手机，然后打开了录音功能。 “说吧！最好声情并茂，将感情完全投入进去，越忏悔越好。 你先练几遍，如果能够把我感动了，警察说不定就信了！”纪谨涵笑着说道。 说完，她将事先以王东的口吻写下的一份认罪口供，举着让王东直接照着练了几遍。 王东长叹了一口气，开始声情并茂地读这份认罪口供。 期间，完美主义的纪谨涵ng了几次，第八遍的时候，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这下你满意了吧？纪谨涵，答应我的事情，希望你说到做到！”王东留着眼泪，双目瞪着纪谨涵。 死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他一点也不甘心。 “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这时，纪谨涵放声大笑道！ “你......”王东刚准备怒骂纪谨涵不是人，骂她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纪谨涵已经举起手中的电击棒，稳准狠地对着王东的脖子来了一下。 王东一下子晕了过去，纪谨涵开始布置出自杀的场景。 一切准备就绪时，她将黑色塑料袋套在了王东的脑袋上面。 王东陷入了昏迷，因为窒息突然惊醒，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身体不停抽搐着，双腿不断蹬着地面，看起来十分痛苦。 纪谨涵静静地站在那里，表情得意地看着他，心想塑料袋里面一定是一张狰狞扭曲的脸。 她不禁冷笑一声，往后的日子里，谁要是敢和她对着干，这就是下场。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嘲笑、辱骂、孤立之后，只会跑到学校后花园偷偷哭泣的小女生。 她的手上有蔡明生、李伟、王东三条性命，如果算上李丽被她间接害死，那么就是四条人命。 严忠义！纪谨涵不禁喊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叶峰原先根本没有怀疑到她，是这个严忠义一直在和叶峰密切联系。 看来这个该死的警察，怕是留不得了！ 纪谨涵浑身一颤，她被自己这个可怕而大胆的想法震惊住了。 听说了年初和年中的杀人案，期间有警察在破案时英勇牺牲了。 如果这一次，智勇双全的凶手杀了扬城市刑警大队的队长。 想必这个消息流出去，势必会让全国的公安系统震惊！ 纪谨涵冷笑一声，接着眼神阴鸷地看着地上的王东。 因为样貌丑陋，二十多年来，她逆来顺受，遭人白眼。 这一次因为心爱的男人，她从一只弱不禁风的丑小鸭变成了杀戮的魔鬼。 沉默了片刻，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嗓音变得阴沉而诡异：“严忠义，如果你敢坏了我的好事，这就是你的下场......” 2月14日是情人节，也是她和叶峰大婚的日子。 她已经联系了法国那边的高端私定婚纱馆，那边的顶级设计师正在抓紧时间赶出她的婚纱。 她已经在国内最好的西服私定馆，给叶峰置办了昂贵的西服。 情人节那天，叶峰会穿着精致的西服，像白马王子一样牵起她的手。 也许那天，她还会向所有人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最近她如同干柴烈火，夜夜向他贪婪地索取，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计生用品上面偷偷都做了手脚。 然而她真的能如愿穿上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她帅气俊朗的新郎吗？ 第286章 别画大饼了 申强在怡和花园经历了挫败，心情十分郁闷，不禁怀疑严忠义指挥的方向有问题。 他打心眼里就觉得严忠义当这个队长不如给自己当，严忠义不过是早他几年进入了市公安局，又跟对了师父，后来又攀上了孔立萍局长的高枝。 两人只相差五六岁，申强至今还和一个二愣子李子昂一个职务，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他一心想着让严忠义赶紧高升，自己要争取到刑侦大队的正队长职务。 可是年初和年中的两桩大案，虽然都侦破了，但是有些胜之不武，而且警方也付出了人员牺牲的代价。 市里面公检法三个部门领导和市领导班子成员虽然对严忠义认可，但是叶甜甜越狱之后自杀了结，韩晨几次因为顾润的掩护，逃脱了法律的追责，最后才被捕入狱，宣判死刑。 省里面领导和市里面领导，商量之后，给了严忠义一个法制科的副科长职务。 原本大家都以为严忠义可以不用担任刑侦大队的队长职务了，没想到领导让他两个职务同时兼顾着。 申强心里一肚子的火无处发，心想这一次的案件中，他要积极表现。 严忠义有孔立萍的赏识，又有大领导的赏识，手下人有尽心尽职，他迟早能够再攀高峰。 他一定不会一直兼顾刑侦队长的职务，到时候领导会在他和李子昂中间提拔一个。 李子昂，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这家伙迂腐又木讷，甚至不如那个新来的狄杰。 申强一边抽烟，一边想起了一个人。 如果那个人不死，说不定自己有转机。 这年头，背后无人，想要往上爬太难了。 申强狠狠踩灭了烟头，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帮自己。 当初答应他的事情，他每一桩都干得很出色，他承诺过自己，刑侦大队队长只是前菜...... 寒风中，申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叶甜甜那么厉害，让他再无大腿可抱了。 ...... 肖阳突然发现王东的手机发出了信号，立刻冲到了刑侦办公室，“严队，王东的手机有信号了！” 严忠义和狄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在哪里？” 肖阳喘着气，道：“在许庄，东方果园附近！” 严忠义眼睛放出了光芒，立刻通知申强和李子昂这个消息，让他们赶紧去许庄的东方果园附近搜查王东的下落。 他和狄杰以及其他几个弟兄们，开着警车向三十公里外的许庄出发。 警车抵达许庄时，已经惊动了村委会的村长和村领导。 一群人跟在警察后面鞍前马后，积极配合。 严忠义看向村长，问道：“村上有没有地下室或者防空洞之类的地方？” 村长不假思索，回道：“有！前头有一座桥，叫平安桥！抗日战争时期，为了抵制鬼子，修建了防空洞。” “那地方是不是靠近你们村上的东方果园？” “没错！就紧挨着东方果园！” “赶紧带路！” “是！” 很快，警察抵达平安桥，村长带着他们走进了防空洞。 “警察同志，防空洞以前是躲避敌人，藏人用的！ 后来解放之后老百姓用来存放水果，再到后来有了冰箱和冷冻库，这地方就不用了。 村里人都不过来，传说里头之前死过人，被鬼子投放过毒气，有人说看见过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 所以这些年，这里一直没人打理，也无人问津。”村长解释道。 严忠义点了点头，身后跟着一群警察。防空洞倒是挺深的，四周十分潮湿，黑黢黢的一片。 大家手里举着手电筒，突然走到了防空洞的内部，四周倒是挺空旷的。 申强的手电筒四周照射着，突然发现了一个异物。 走进时，他举着手电筒蹲在地上，看见了一个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头儿，这边，又发现！” 严忠义等人，闻声走了过去。 一群人将手电筒一起对着地上的物件，发现正是一个人，脑袋上面套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双腿用绳子紧紧绑着。 严忠义沉声道：“让痕检科的人赶紧过来，这地上有脚印！这人看起来是自杀，先通知法医赶紧过来。” “是！” ...... 很快，痕检科和法医鉴定科的同事都抵达许庄。 痕检科的同事在防空洞里面取证，男性死者已经被抬了出来。 高琳和杜海看着面前这具尸体，两人都唏嘘不已。 这种死法最近几年挺常见的，不过大部分都是自杀行为，也有人在塑料袋里面注入氦气。 窒息痛苦是因为二氧化碳无法排出，血液中二氧化碳浓度升高引起不适。 如果单纯缺氧，而呼吸正常，二氧化碳能排出，则不会痛苦。 氦气无毒，可以替代空气，所以有人自杀之前会在塑料袋中注入氦气。 两人对着尸体进行初步尸检工作，严忠义站在不远处抽着烟，手里拿着王东的资料。 死者死亡时间不长，手机开机时间也不长，很显然他是想让警察发现他死在了防空洞。 根据照片比对，加上王东的五官还未变形，腐烂，发现及时，已经确定尸体就是他们要找的王东。 现场还发现了一部手机，在微信里面，严忠义看见了他当初群发的那条自首微信。 又在文件夹里面发现了一份录音，内容声情并茂，是一份认罪口供。 狄杰和申强、李子昂也听了，王东的口供满满的悔意，讲述了他是如何杀了李丽、杀了蔡明生、杀了李伟。 如果为了破案，这起案件可以宣布侦破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切没那么简单。 之前叶甜甜杀白岚时，也是利用了这一招，故意将蓝娜的死嫁祸给了白岚。 因为刚发生过前车之鉴，所有人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眼睛看见的。 从警多年，大家都知道，眼见为实，未必成立。 犯罪的背后是隐藏犯罪行为，只有站在凶手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就会发现凶手这一步打算做什么。 当然，凶手也会站在他们的角度上，考虑警方会不会相信或者产生怀疑。 很快，痕检科的同事出来了，汇报道：“严队，现场发现两个人的脚印！不过还是没什么用，王东的脚印是吻合的，另外一个脚印是假的，亚洲地区基本上没有五十码的脚。 如果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有五十码的脚，那么此人的身高也有两米多了，在咱们这座城市就是巨人了。” 严忠义问道：“有没有拖箱的痕迹？” “有！虽然不太清晰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 另外死者身上嘛，一如既往没有第二人的指纹痕迹。 死者的身体附近，有过双脚大力踩地面的痕迹，死者死者前因为窒息剧烈挣扎过。 但是现场布置的自杀场景，这名男子如果是自杀，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铁定会窒息死亡......” 听完痕迹科同事的分析，严忠义冷哼了一声，心想这个纪谨涵脑子真不错，而且够变态！ 他坚信这不是他自我揣度和臆想，于是立刻让人搜查了村子里面的监控。 他看向一旁的许庄村庄，问道：“村子里面安装监控了吗？” 村长十分配合，连连点头道：“随着我国脱贫攻坚的不断完善，国家为了老百姓的安全着想，给所有乡镇都安装了摄像头，现在的村乡镇都是有监控的。” “好！赶紧调出来！” “是！” 严忠义跟随村长去了村委会，在监控中发现了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 抵达平安桥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肥胖的女人，这个女人和百佳旅馆那个女人的身型一样，看来是一个人。 女人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到了平安桥的下面，接着就进入了监控的盲区。” 村长解释道：“警察同志，桥下面没有安装监控，当时大家都觉得没必要。” 严忠义点了点头，正常情况下，确实没有这个必要性。 这么看来，这个肥胖的女人嫌疑很大。 狄杰将画面放大看了看，惊呼道：“头儿，这人的肚子是假的！” 严忠义凑近看了看，女人穿着短款黑色羽绒服，下面露出了一部分的‘假肚子’。 狄杰愤怒道：“太狡猾了，无牌面包车，乔装打扮成一个胖子，全副武装连一只眼睛都没露出来。 这家伙是专业的杀人凶手吧？这如果搁在过去，没有这么多监控设备的情况下，这铁定就是悬案了啊！” 严忠义长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话时，被狄杰打断了。 “别安慰我了！也别用打牌作比方了！” 严忠义愣住了一下，道：“你咋知道的？” “这不是你的一贯套路嘛！ 你一定想说，咱们不能气馁，抓凶手就像打牌，一手烂牌打赢了才有成就感！ 老大，拜托你别画大饼了，如果真想画大饼，给一碗鸡汤喝喝吧，饼吃多了容易口干！”狄杰勾了勾嘴角。 严忠义撇了撇嘴，这家伙太了解自己了。 这时，高琳的电话打了进来，“忠义，过来一趟，有重大发现！” 第287章 发现破壁机 严忠义回到案发现场，高琳站了起来，眉宇之间十分兴奋。 “琳琳，有什么发现吗？” 高琳和杜海面面相觑看了看，两人相视一笑，严忠义心想一定是有了重大发现。 高琳道：“你过来！” 严忠义点点头，靠近王东的尸体旁边时，蹲了下来。 “有没有发现尸体身上的异样？”高琳看向严忠义，问道。 严忠义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尸体，眼神停留在了他的双拳上方。 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只见王东的右拳紧握着，手部虎口处有一截粉色的塑料纸暴露在外面。 “他手里有东西！”严忠义欣喜道。 杜海点点头：“没错！好像是一颗糖！高法医说要等你过来打开他的拳头！” 严忠义兴奋道：“赶紧的！” “是！” 人死之前，如果保持一个动作，一般死后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使其复原。 杜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掰开了王东的拳头，发现了一颗糖。 众人见状，兴奋不已，案件总算再次出现了线索。 王东手中握着一颗糖，这一定不是巧合，说不定是他临死之前拼死留给警方的线索。 严忠义分析道：“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当时手里刚巧有一颗糖，但是凶手突然用塑料袋捂着他的脑袋。 二是他知道自己会被杀，于是故意留下了这颗糖，给我们警方留下了线索。 综上所述的话，这就可以彻底排除王东是自杀的说法了。 一个人如果用塑料袋捂死自己，不会在手里攥着一颗糖，除非这颗糖具备某种特殊的意义，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 目前我们要调查的是，他手里的这颗糖会不会是......” “喜糖！”狄杰脱口而出道。 严忠义浑身一颤，纪谨涵和叶峰年初二订婚，这也许是纪谨涵的喜糖。 如果真是纪谨涵的喜糖，这个女人真是够狠毒的，杀人之前还要撒一波狗粮。 “申强，咱们当地人订婚会发喜糖吗？”严忠义问道。 申强点了点头，“头儿，当地人订婚会给亲友分发喜糖，而且这种现象挺普遍的。 结婚是分发伴手礼，里面包含喜糖、喜烟、喜帕，俗称喜事三件套。 我觉得咱们还是赶紧把纪谨涵直接逮捕吧？”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她就要露出马脚了，再等等！” 说完，他戴上了乳胶手套，捏起那颗糖看了半天。 “你们赶紧带人调查扬城市大小喜糖铺子，看看有没有店铺出售过这款喜糖。” “是！” 申强和李子昂带着人离开了案发现场，开始在市里面的喜糖铺子逐个调查这款包装纸的喜糖。 严忠义舒了一口气，看向高琳嘴角扯起笑意。 他亲爱的琳琳，每次都能够有重要发现。四周看了看，他用拇指和食指快速给高琳比了个心。 高琳浅浅一笑，继续低着头检查地上的那具尸体。 严忠义抬头看向天空，感觉乌云就快要散开了，真相即将拉开帷幕。 再次看向王东时，他的五官依旧保持死前痛苦的模样。 这家伙到死都紧紧握着那颗糖，还算是有点智慧，为警方拼死留下了线索。 防空洞附近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村干部正在疏散围观的村民。 法医和医护人员将王东的尸体带回了市公安局的法医室，王东的尸体还需要进一步深度尸检。 严忠义让人继续扩大范围，一定要从监控中找出那辆无牌照的面包车是从哪个方向开往许庄。 这时，他接到了孔立萍局长的电话，通知他赶紧回市里面，说是市委书记朱辉正在局长办公室等他。 严忠义捏紧双拳，叹了口气，案子还没破，这家伙又来干嘛？ 听说他原本可以很快去省里面高就，因为年初和年中的案子，上面决定继续考察他一阵子。 年底的时候传出风声，说朱辉要走了，机关里头都在揣度谁会接替他的位置。 偏偏这时又发生了‘青石街自杀案’，朱辉一下子又没走得掉！ 从李丽的案子到蔡明生之死，再到李伟在白马镇废弃化工厂被杀，现在王东死在了许庄的防空洞。 扬城市岁末发生了一系列的命案，惊动了整个省内的兄弟城市，省领导决定让朱辉继续留守扬城。 想必此刻朱辉心里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憋着一肚子气又要来施压了吧！ 两人之前因为叶甜甜的案子就打过照面，彼此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会儿想到要面对朱辉那张官威十足的脸，严忠义真不想回去了。 但是不回去不成，让老孔一个人面对朱辉，严忠义有些于心不忍。 狄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大，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向着风，拥抱彩虹，勇敢的向前走......” 严忠义翻了个白眼，推着他走上了警车，“心情不好，你来开车！” 回到市公安局，严忠义心情沉重地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朱辉和孔立萍抬起头，终于打破了屋子里头诡异沉闷的氛围。 朱辉放下水杯，开门见山道：“严队长，这起案子前前后后已经死了几个人了？” “四个！”严忠义回答道。 “你们的破案周期一次比一次长，市公安局的人到底行不行了？” 严忠义眉头蹙起，他这句话不只是在质疑自己的办案能力，而且一棍子打了所有人的脸，包括孔局长在内。 孔立萍沉着脸，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加上案件确实还未侦破，只能挨训。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看向朱辉，“书记，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三天！最多三天！”朱辉黑着脸，“如果再查不出来，我会请隔壁海港市的刘子明过来协助你们调查！ 你们看看，这几年海港市的破案率节节高升，人家刘子明也是刑警队长出身......” 朱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严忠义听出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远香近臭！ 外面的都是好的，自己家里的都是臭的！ 刘子明是挺厉害的，活成了省内各大公安系统人员的榜样。 当初他追凶三十三天的办案经历，听说已经成为了一段佳话。 海港市有一位专门写悬疑刑侦网络小说的作家，在网上一经发布，迅速走红全网，听说作品有望被改编成电视连戏剧。 “好！三天时间！”严忠义眼神坚定地看着朱辉，不给他一颗定心丸，他铁定今天赖着不走了。 朱辉看了看严忠义，朝着孔立萍点了一下头，沉着脸离开了市公安局。 孔立萍拍了拍严忠义，安慰道：“高处不胜寒，他也有他的压力，等你坐到一定的位子，你就明白了！” ...... 叶峰躺在纪谨涵的床上，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纪谨涵出去给闺蜜送订婚喜糖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突然起身，在纪谨涵的房间里再次翻找起来，心想也许是上一次疏忽了。 他在房间翻找了十几遍，依然没有找出一丝破绽。 不过有一点他很好奇，为什么纪谨涵的衣柜中会有一台破壁机，破壁机这种电器不应该放在楼下的厨房吗？ 他打开破壁机看了很久，突然闻见了一丝血腥味，脑袋瞬间一阵清醒。 警方至今没有找到蔡明生的右手，难道是被纪谨涵用破壁机搅碎成泥，然后冲进了下水道？ 这么想着，他掀开了那台破壁机的盖子，鼻子抵在里面狠狠嗅着，里面的血腥味更加浓郁。 血液虽然可以冲洗掉，但是血液的腥臭味是很难挥发的，而且破壁机一直存放在密闭的衣柜中，味道自然挥发得更慢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越想越细思极恐。 他打算趁着纪谨涵还没回来，拿着破壁机去公安局找严忠义，说不定鉴定科的人能够从里面发现出重要线索。 拿着破壁机准备出门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纪谨涵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出去啊？”纪谨涵面无表情地问道，眼神已经看向了他手中的那台破壁机。 叶峰愣住了几秒，喉结猛地一阵吞咽，不过反应还算迅速。 他举着那台破壁机，故作兴奋道：“刚才帮你收拾衣服的时候，看见了这台破壁机，想着下楼磨豆浆给你喝。” 纪谨涵点了点头，上前勾着叶峰的脖子，撒娇道：“我还以为你要出去呢！我这不是去送完喜糖，就赶紧回来陪你了嘛！” 叶峰笑了笑：“我是顶级宅男，能在家就不出去。张婶儿还没回来，这几天我打算给你和爸秀一秀我的厨艺。” “好呀！好呀！我想吃妈给咱们准备的螺蛳粉了！” “没问题！安排！”叶峰举着手中的破壁机：“我磨豆浆的本事也不错，今天就让你和爸开开眼！” 纪谨涵顺着他的手，接过了那台破壁机，“小峰，这台破壁机早就坏了，原本想着扔掉的，那天接了个电话，随手放进了衣柜。 楼下有一台进口的破壁机，你用那台吧，这个我拿着扔出去。” 叶峰心中一震，如果这破壁机被扔进垃圾箱，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环卫工人清理走。 万一这台破壁机是销毁蔡明生右手的物证，岂不是到嘴的鸭子又飞走了？ “好！外面冷，你快去快回！” 纪谨涵走出家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要不是她及时赶回来，叶峰就会拿着这台破壁机去公安局了吧。 她心口一阵剧痛，像被重物狠狠敲打心脏，“小峰，你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她将破壁机扔进了垃圾箱，伫立在原地摸了摸肚子，希望能够早日怀上他的孩子。 也许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他说不定会心软。 寒风吹拂着她的脸，却没能将她吹醒。她知道自己对叶峰是执念，但是也甘愿飞蛾扑火。 叶峰站在厨房，透过玻璃窗看见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她背对着自己站在一个垃圾桶面前。 半晌之后，他拿起了手机，“喂，严队，我有发现......” 第288章 该如何抉择 严忠义收到叶峰的通知，立刻派人悄悄抵达纪谨涵家附近。 所幸才一会儿功夫，又是大年初三这样的特殊日子，环卫工人并没有清理垃圾箱，他们成功取走了那台破壁机。 叶峰在厨房心不在焉地泡着磨豆浆的黄豆，一边看着窗外的动静，直到看见有人取走了那台破壁机才松了一口气。 “亲爱的，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叶峰浑身一颤，转身发现纪谨涵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没......没有啊！” “你刚才在叹气？是不是想爸妈和小文了？” 纪谨涵这么一说，叶峰成功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嗯，往年会在老家多待几天。 不过老家居住环境不好，我担心你和爸住不惯，明年我打算把老家翻新一遍，到时候咱们回去住就方便了！” 纪谨涵点了点头，笑道：“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咱们把爸妈和小文都接到扬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如果家里住不习惯，我给他们买一套房子，就靠近咱们家，好吗？” 叶峰勾了勾嘴角，马上将纪谨涵拉进了怀里，温柔道：“涵涵，你是上帝赐给我的天使，谢谢你！” 纪谨涵偎依在叶峰的怀里，贪婪地深吸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好希望时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 申强和李子昂带着人将城里各大喜糖铺子问了个遍，结果十分令人失望，几乎每一家喜糖铺子都有这款糖。 他们又将纪谨涵的照片提供给店主，所有店主都表示并没有见过此人。 回到公安局，两人和严忠义进行了汇报。 严忠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实体喜糖铺子没有线索，难道她在电商平台直接下了单？ 痕检科也没有从王东手里那颗喜糖上面发现第二个人的指纹，严忠义郁闷地抽着烟。 每当出现一个线索，似乎都是空欢喜一场，就差那么一点点。 申强和李子昂一脸沮丧，严忠义安慰道：“别郁闷了！刚才叶峰发现纪谨涵房间有一台破壁机，很有可能是作案工具。蔡明生的右手一直没找到，极有可能是被她用破壁机搅碎成泥了！ 这台破壁机被纪谨涵扔进了垃圾箱，我接到叶峰的通知，立刻派人取了回来。 里面确实有一股血腥味，现在就等鉴定科那边出结果吧！” 申强和李子昂点了点头，两人连夜连轴转加班，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严忠义道：“你俩先回去补觉，晚上再过来吧！” “是！” 李子昂开车离开后，申强心有不甘，他可睡不着觉。 严忠义对李子昂一直不错，他能隐隐感觉到，如果将来在他和李子昂之间选一个提拔上去，那个人未必是自己。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严忠义并不是真的器重自己，相反还有些提防他。 那个人死了，他想要继续往上爬，往后只能靠自己了。 其实他一直不苟同严忠义的破案思路，他们从蔡明生的死，就怀疑黑丝女是纪谨涵。 严忠义一直没有将纪谨涵控制起来，严加审讯，认为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可以指向她。 如果他是正队长，他一定会把纪谨涵先抓回来，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一定可以让她松口。 如果早一点抓了纪谨涵，李伟和王东就不会被杀。 申强咬咬嘴唇，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跟踪那个纪谨涵。 距离魔鬼越近，才能发现魔鬼的软肋和弱点。 他不会像严忠义那样，办案保守，思想陈旧，富贵和名利都是险中求！ ...... 叶峰磨好了豆浆，端进了客厅，“爸，涵涵，快下楼尝尝我磨的豆浆！” 纪家父女喝完豆浆，连连赞叹，夸叶峰有两把刷子。 纪谨涵主动将杯子送进了厨房水池中，突然发现家门口停着一辆车，车牌号码很陌生。 “爸，小峰，垃圾桶满了，我出去倒一下！” “我去吧！” “你陪爸聊聊天！”纪谨涵笑着拒绝道。 纪斌拍了拍叶峰的肩膀：“让涵涵去吧，爸和你谈点事情！ 刚才和你之前公司的领导陈天宇拜了个年，也把你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他对你很欣赏，舍不得你离开公司。不过他也知道国企单位更适合你发展，所以让我转告你以后在日报社好好干！” 叶峰点点头：“等年后上班了，我拎些东西去看望他！”...... 纪谨涵出去之后，一直观察那辆东风雪铁龙，虽然车窗贴了膜，但是依然可以看见有人在里面。 她心生一计，绕过垃圾箱，左拐进入了另外一条路。 申强见状，连忙下车一路尾随其后，一直跟踪了五分钟之后，纪谨涵突然不见了。 申强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观望，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 “你找我吗？”女人的声音十分温柔。 申强回头时，看见纪谨涵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 “我们认......认识吗？” “你说呢？”纪谨涵反问道，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申强心脏怦怦狂跳，很想当街将纪谨涵逮捕走。但是这样没头没脑地带走她，似乎又不太合适。 “你是警察吧？”纪谨涵开门见山地问道。 申强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但是并没有吱声。 纪谨涵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前你们就已经有人盯着我了！ 我发现有两辆车子经常出现在我家和日报社之间，你应该是第三波人了！” 申强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个丑女，道：“你怎么看出我是警察的？” “这很简单！首先你的气质和普通人不一样，然后是你的站姿和职业习惯。 大年初三，你不在家里陪家人，把车停在我家门口，你一定是来盯着我的！” 申强心想这个纪谨涵还真是有两把刷子，难怪一连杀了好几个。 纪谨涵思索了一会儿，噗嗤笑道：“其实我见过你啦！ 前几天，你们队长严忠义喊我去公安局问话，我看见过你！ 你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我没说错吧？” 申强惊住了，一时间哑口无言。 纪谨涵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我知道你很想要立功表现，我可以帮你把副队长的副字摘掉！” 申强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竟然能够洞察自己的内心，这让他不禁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诈他！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了解过你，你和严忠义相差不了几岁，一直被他压着，甘心吗？”纪谨涵笑了笑。 下一秒，他竟然鬼使神差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纪谨涵勾了勾嘴角，眼神散发出阴森复杂的光芒。 她看着申强一张争强好胜的脸，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同类...... 纪谨涵回到家，纪斌和叶峰都好奇她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涵涵，怎么去了这么久？” 纪谨涵笑道：“刚才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小学同学，我还说要给她拿几盒喜糖的，她赶时间下次来家里找我玩。” 纪斌点了点头，道：“你也坐下，爸正在和小峰商量怎么把他调到日报社，你一起来听一听！” 纪谨涵乖巧地坐在叶峰的旁边，挽着他的手臂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纪斌笑了笑，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申强一边开车，一边走神，差一点撞到了过马路的行人。 刚才纪谨涵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让他惊心动魄。 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该如何抉择？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人，想起了魏强的那本日记本...... 申强一直等到天黑才回到公安局，刚想走进刑侦室，发现严忠义和李子昂正在抽烟，两人小声聊着什么。 他心口一紧，没想到私底下李子昂和严忠义的关系已经走得这么近了。 刚才他分明看见，严忠义点燃了一支烟，还给李子昂也点燃了一支。 脸上的肌肉顿时抽搐了几下，拳头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昨天严忠义还拍着他的肩膀说，“申强，你办事我最放心！” 顾小暖正在给加班的同事分发盒饭，突然看见申强站在刑侦室的门口，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她一下子想到了叶甜甜案件侦破时，申强的脸上当时也流露出了这种表情。 事后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这一刻她揉了揉眼睛，发现申强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甚至有些凶狠。 顾小暖脚底下不自觉向他靠近，然后申强根本没有发现这一切。 “喂，吃饭了吗？” 申强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文职女警顾小暖正冲着自己甜美地笑着。 “哦，我......我已经吃过了！”申强一阵心虚。 严忠义听见申强的声音，扯着嗓门喊道：“强子，你进来！” “是！”申强心虚地看了一眼顾小暖，然后走进了刑侦室。 严忠义拍了拍他，“下午让你和子昂回去补了一觉，现在是不是满血复活了？” 申强挤出一丝笑意：“头儿，多亏了这一觉，我现在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气！” “那就好！关于纪谨涵丢在垃圾桶的破壁机，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发现。 里面确实提取出了一些肉糜和残血，目前就等鉴定科的消息了，看看还能不能提取出dna......” 申强不住地点头，然而他几乎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他只看见严忠义的嘴巴在一张一合，李子昂在一旁不住点头附和。 他们根本不知道，此刻，申强已经下定了决心。 俗话说：富贵名利险中求，也许这是他最后翻身的机会了！ 第289章 申强答应了 申强走出刑侦室，严忠义拍了拍李子昂的肩膀，“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李子昂笑了笑：“头儿，申强确实各方面都比我更加出色，他值得往上提拔一级！” 严忠义一脸欣慰：“子昂，你这小子倒是挺会宽我心的！你和申强一直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俩在我心里都是好样的，其实我也挺为难的......” “头儿，别这么煽情！申强年长我几岁，论资历也应该轮到他了。 而且就拿今年几起大案来讲，他的功劳确实有目共睹，也能够服众！” 严忠义笑了笑：“当真一点不难过？” “难过也有那么一点，毕竟跟他明里暗里争了几年。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确实更胜一筹！” 严忠义郑重道：“你放心，只要好好干，大家都有被提拔的机会！ 这次孔局长让我提拔你们当中一人，我就选申强这小子了，下回一定会轮到你！” 李子昂咧嘴笑道：“头儿，我发现你变了，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严忠义眉头蹙了蹙，反问道：“哪里变了？” “以前你做决定才不会过问我们，现在怎么婆婆妈妈，像个大姑娘似的。 头儿，自从你和高法医恋爱了，整个人都柔软了许多。” 严忠义故意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我这是尊重你们！”...... 申强在更衣室换衣服，李子昂突然走了进去，两人擦肩而过时，申强停下了脚步。 “最近和头儿关系不错啊？刚才看见他都给你点烟了！” 李子昂愣了一下，笑了笑：“头儿对大家都不错，从来不摆领导架子！” “我看未必吧！头儿对你最不一般！” 说完，申强阴着脸走出更衣室，李子昂摸了摸脑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吃炸药了吧！” ...... 严忠义的办公桌上，堆积着一大堆卷宗，怎么也看不进去一个字。 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又将高琳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点燃了一支烟。 王东手里那颗糖，痕检科的同事并未发现第二个人的指纹和皮屑组织。 警员跑遍了市里面所有的喜糖铺子，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原本是一个不错的侦破方向，但是到头来却没什么卵用，这让他心里很是抓狂。 现在他的希望就寄托在那台破壁机上了！ 这时，高琳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一趟法医室，说是又有了新的发现。 严忠义一阵兴奋，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来到法医室，高琳和杜海抬头看向他。 “严队，王东的脖颈处有被电击的痕迹！当时的现场可能是，凶手先把他电晕了，然后再布置现场。 最后一步就是替他戴上头套，并且打上了死结，这样就是一个完美的自杀场景。” 高琳补充道：“不过凶手低估了一点，尸体就是证据。 我们发现王东脖子部位的肌肉有明显的收缩情况，可以确定他死前被人用电击棒袭击过。 所以王东确定是他杀，这一点毋庸置疑了！ 而且这个凶手的性格特征也已经出来了，此人性格冷静，作案手法心狠手辣，甚至有些变态。 这可能与凶手的成长环境和生活经历有关，并且凶手应该是研究过如何杀人以及如何自杀。” 严忠义缓缓点了点头：“在王东手上发现的那颗糖，目前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如果叶峰发现的那台破壁机，里面的肉糜和残血是蔡明生的，那么就可以坐实蔡明生是被纪谨涵杀了。 这样就可以直接出示逮捕令，将她缉拿归案！ 另外，技术科在针对一部分高频率出现在李丽直播间的id账号，正在进行逐个调查。 凶手猖狂不了多久了！” ....... 申强坐在车内，静静地思索了几分钟，然后换了一张手机卡，拨打了纪谨涵的电话。 纪谨涵和叶峰正在酒店举办女方这边的订婚宴，现场一片嘈杂声。 纪斌拉着他俩给亲友敬酒，这时纪谨涵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爸，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快去快回，还有几桌长辈没敬酒呢！” 纪谨涵点点头，看向叶峰，“小峰，你陪着爸，别让爸喝多了！” “放心吧，我替爸挡酒！”叶峰笑了笑，脸颊已经喝红了。 纪谨涵转身离开时，叶峰却突然回眸看了看她，眼底顿时隐晦不明。 “喂，哪位？”纪谨涵走进洗手间，接通了电话。 “是我！” 对方声音一出，纪谨涵嘴角勾了起得意的笑容，“想通了？” “嗯！既然他不仁，那别怪我不义！”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跨出去这一步，以后的仕途一定会平步青云。” 申强苦笑一声：“先别说远的吧，你打算怎么做？” 纪谨涵思索了一会儿，厚厚的嘴唇吐出了几个冰冷的字，“杀了他！” 杀了他！ 这三个字让申强浑身一颤，喉结猛地吞咽了几下。 他虽然痛恨严忠义的狡猾与虚伪，但是并没有想过要杀了他。 他要的只是上位，从头至尾都没想过去杀人。 纪谨涵见申强半天没吱声，冷笑了两声：“我知道你不敢，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只是以后严忠义当上了更大的官儿，你看不上的李副队长变成了正队长，到时候你别后悔机会曾经摆在你的眼前，而你却没能好好珍惜！ 对了，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严忠义不赏识你的？” “说！”申强也挺纳闷的，纪谨涵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那天我被严忠义带到公安局，后来他们没有强证据可以指认我杀了人，于是把我给放了。 离开之前，我去了一趟你们局里的洗手间，听见几个年轻的女警在厕所聊八卦。 他们说将来从两名副队长中提拔一个，严忠义一定会选择李子昂，而你只能靠边站。 虽然你表现优异，但是为人急功近利，甚至有些不择手段，你的同事都认为严忠义不会选你当刑侦大队的正队长。” 申强听得脸色越发暗沉，缓过神来，冷笑道：“这些姑且不谈，咱们先谈谈如何搞垮严忠义吧！” 纪谨涵笑了笑：“好！提前祝贺咱们合作愉快！明天上午十点，长江大桥下面，不见不散！” “好！”...... 申强下车后，走进了公安局大厅，脸上的表情比往常轻松了许多。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就不会再继续妇人之仁。 那个人死了，往后他再无靠山，一切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顾小暖从他进门就一直端倪着他，越发感觉这个申强有点不清不楚的感觉。 她决定了，这两天多留意此人。 ...... 纪斌和叶峰喝得烂醉如泥，纪谨涵和一帮亲友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弄上了车。 回到家，她搀扶着爸爸回到房间休息。 下楼时，看见叶峰已经趴在沙发上面呼呼大睡。 纪谨涵帮他脱衣服时，叶峰一双迷离的眼睛突然起了雾气。 “丽丽，你回来了？丽丽，不要离开我！我一定会找出杀害你和你弟的真凶......” 说完，他将她拉进了怀里，纪谨涵试图挣扎，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半个小时后，叶峰发出一声嘶吼，如同死一般趴在了纪谨涵的身上。 黑夜中，纪谨涵闭上眼睛，流下了两行屈辱的热泪。 她双拳紧握，上牙抵着下牙，发出了磨牙的声响。 一双细小狭窄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她轻轻抚摸着叶峰宽阔的后背：“小峰，我终究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但是我不在乎，我可以一辈子拥有你！” 半晌之后，她走进淋浴间冲洗身体，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月一直没来例假。 站在雾蒙蒙的镜子跟前，她捂着毛巾痛哭一场后，却笑了。 “严忠义，只要你死了，我们就能活着......” 第290章 魏强日记本 次日上午十点，申强如约来到长江大桥，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站在寒风中。 女人身材纤弱，如果不看正脸，看上去是一个顶顶的大美女。 听见脚步声，纪谨涵回头看向申强，眼神中射出了奇怪的笑容。 申强木然僵硬了几秒，这女人的面相看着十分阴狠。 转念间一想，面前这位可是一连杀了好几个人的连环杀人犯。 如果不是因为仕途，他断然不会违背警察的信仰，可是他现在没得选择。 魏明死后，他结束了在公安局当眼线的工作，拼死拼活每个月收入有限。 女友在银行上班，一直看不上他的工作，经常和他吵着闹分手。 过去魏明还在的时候，每个月都会给他一笔不错的劳务费。 每次两人争吵时，他带着女友去商场买个lv包包或者卡地亚项链，女友就能消停一阵子。 如今他的金主爸爸死了，美华置业的商业帝国崩塌了，他成了一个无名小卒。 在公安局干了这么多年了，至今还是个副的刑警队长，关键还和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李子昂平起平坐，这让他想起来就心有不甘。 这阵子在银行上班的女友，非闹着要买高端护肤品，什么海蓝之谜、skii都看不上了，直接问他要赫莲娜黑绷带面霜。 他勒紧裤腰带给她买了一瓶黑绷带面霜，没想到这一周女友又问他要苹果手机，还必须买三只眼睛的。 两人交往三年，他虽然之前从魏明那边捞了不少钱，但是都被这个女友给败光了。 魏明死了，他彻底断了财路，根本无法再满足女友的日常开销。 他也知道女友爱慕虚荣，但是没办法，感情这个东西就是那么不讲道理，他爱她爱到了骨头里。 每次女友玩失联，闹分手，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为了给女友买三只眼睛的苹果手机，申强一刻也不敢松懈，一心想着早日将副队长这个副字赶紧摘掉。 他根本没把李子昂放在眼里，从各方面这小子都和自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可是偏偏严忠义挺赏识他的，这让申强感觉到了危机，不再将希望寄托在严忠义的身上。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溜出来严忠义不会怀疑吗？”纪谨涵脸上扯起诡异的笑容。 申强冷哼一声：“不会！他对我还是挺放心的，但是在他心里李子昂才是接替他位子最合适的人选。” 纪谨涵道：“既然这样，那就杀了他好了。昨天见你犹犹豫豫的样子，我还担心你舍不得呢！” 申强脊背一阵发凉，从昨天开始他就努力说服自己。 但是一想到要杀了严忠义，他的心里头还是有些犯怵的。 一来，两个人同事多年，明面上一直挺好的。 二来，杀警察可是死罪，铁定要判处死刑。 他摸了摸额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杀警察是死罪，其实咱们没必要采取这么过激的行为！ 如果你愿意听，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一举多得的好方法！” 纪谨涵看向他，一双细小狭窄的眼睛射出了诡异的微笑，看得申强倒吸了一口寒气。 “说说看！”...... 寒风不断吹拂两人的脸庞，他们在河边密谋着如何陷严忠义于死地。 “十一点了，我该回去了！”申强看了看手机，道。 纪谨涵冻红了鼻头，不过心情大悦，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握手时，申强很快抽离了，然后各自离开了桥下。 回到公安局，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 申强去食堂打饭时，看见严忠义和李子昂面对面坐着，两个人有说有笑。 过了一会儿，狄杰也端着餐盘加入其中，不过可以看出两人突然停止了聊天。 看样子，他们的聊天内容连狄杰都不能知道，想必一定是大事，也许是关于提拔正队长的事情。 狄杰可是严忠义的大学同学，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样子李子昂与严忠义私下交情不浅。 申强脸色沉了下来，还好自己及时醒悟，不然把希望寄托在严忠义身上，怕是永远也摘不掉那个‘副’字。 他冷着脸去了窗口打饭，丝毫没有发现顾小暖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在观察他。 自从发现申强站在刑侦室门口窥视严队，顾小暖的眼睛就再也控制不住去观察此人。 隐隐的，她总感觉申强怪怪的，具体哪里怪了，她打算仔细调查一番。 申强打完饭，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如果当初魏明没有冲动袭警，也许一切都会改写。 魏明的后台不仅仅在市里，省里也有他的关系，甚至帝都那边也有他的后台。 不然美华置业一个私营企业，不可能发展壮大到垄断市场的地步，几乎让本地同行彻底没了活路。 如果魏明还活着，他只要踩着这份工作，财务方面魏明对他十分慷慨。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长舒了一口气，越发觉得没胃口，这时女友的电话打了进来。 两人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说话，女友主动打电话给他，申强脸上露出了鲜少的微笑。 “倩倩，还生气吗？对不起，我错了，苹果手机我一定会给你买！” 吴倩冷声道：“不必了，我今天打电话给你，不是向你求和的。” 这话一出，申强心口顿沉，“倩倩，你相信我，年底绩效奖金马上就要发了！” 吴倩轻蔑地笑道：“你房子的钥匙我已经放在你家门口的鞋柜下面了！ 我家里关于你的一切物件，我会打包好了快递寄给你。 对了，手机不需要你给我买了，我男朋友已经给我买了，518g！” 申强的脑袋仿佛被人狠狠砸了几下，嗡嗡作响。 下一秒，他流下了两行苦泪，飞快擦干后，哀求道：“倩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们才一个礼拜不联系，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找了男朋友！” 吴倩呵呵笑道：“不瞒你说，我和他已经认识很久了，但是我一直在给你机会。 如今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希望了，我干嘛非要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呢！ 对了，我男朋友不仅给我买了三只眼睛的苹果手机，还给我一次性买了十瓶赫莲拉黑绷带面霜。 他让我以后用黑绷带当身体乳用，对了，马上二月十四情人节了，他已经提前给我转账了52000，三个零......” 申强浑身颤抖着，背对着众人，流下了两行苦泪，“你们是不是发生关系了？” 吴倩冷笑道：“没错！我们早发生关系了，在我们谈恋爱期间......” “他比我厉害吗？” “当然，厉害一百倍！” “biao子！”申强狠狠怒骂道，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他飞快擦干了脸上的苦泪，转头看向严忠义他们，他们有说有笑，好一个兄弟情深。 申强重新拿起了筷子，大快朵颐吃了起来，任由苦泪往心里流。 他发誓，他会让看不起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吃完饭，申强回到了更衣室，默默将魏强的那本日记本放在了李子昂的柜子里。 离开时，他转身看向那面柜子，眼睛里头射出了狞笑...... 第291章 陷害李子昂 严忠义打算再听一听王东那份认罪录音，试图从里面再找出一些破绽。 昨天他已经让李子昂录进了录音笔中，因为王东的手机目前被当做了重要物证。 先是被痕检科的同事拿走采集上面的指纹，现在手机在技术科肖阳那边，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申强，李子昂把录音笔放在哪儿了吗？” 申强想了想，道：“昨天是子昂录的音，应该在他身上随身带着，或者在办公室抽屉里锁着。 他刚才带着人去了扬城下面的县级市，打算调查纪谨涵会不会是在县级市购买了喜糖，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严忠义点了点头，道：“赶紧的！” “是！” 申强立刻拨打了李子昂的电话，“头儿问你录音笔在哪里？” 李子昂正在开车，电话里头传出汽车发动机的声响，他扯着嗓门道：“录音笔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存放在我的柜子里头，柜子钥匙在咱们办公室窗户旁边的花盆底下。 你别找错了，是顾小暖送我的那盆绿萝下面。我在开车，先挂了啊！” 申强笑了笑，“头儿，他还真是挺会藏东西的，柜子的钥匙竟然藏在花盆底下。” 严忠义无暇多想，道：“赶紧的，去把录音笔拿过来！” 申强想了想，道：“头儿，要不咱们还是一块儿去吧，万一柜子里面有贵重物品，少了我说不清！” 严忠义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小子心思太重了，子昂不是那种人！” 说完，他站起身，和申强一起走进了警员更衣室。 “头儿，钥匙拿到了！这家伙还真藏在花盆底下！” 严忠义点了点头：“快打开！” “是！” 申强打开柜子后，在里面开始翻找起来，找了半天突然拉扯出来一本焦糖色的日记本。 日记本掉在地上，严忠义不禁看向地面，脑袋瞬间一阵轰鸣。 这本日记本失踪已久，正是当初被内鬼偷走的罪证，没想到竟然在李子昂的柜子里。 他缓缓走向前，拿起地上那本日记本，心脏蹦蹦狂跳。 没错！这就是他和魏强当年参加学校足球赛的纪念奖，当时201宿舍每人都有一本。 当时魏太太还活着，他去魏强的房间时，发现了里面的惊天秘密，于是带回了局里。 后来没想到被人偷走了，从而他们一度怀疑局里有魏明的眼线，俗称：内鬼！ 严忠义心里暗暗惊道：“魏强的日记本怎么会在李子昂的柜子里？难道他是......” 申强突然叫道：“头儿，找到了，这小子藏得够深的啊！” 他转头看向严忠义，发现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头儿，录音笔找到了！” 严忠义抬起头，脸色凝重地看向申强。 申强脸色顿沉，上前接过日记本看了一会儿，眉宇之间顿时震惊了。 “头儿，这怎么会出现在子昂的柜子里？ 咱们当初苦找了很久，局里监控也查了，没想到竟然在他柜子里。” 申强不可思议地看着严忠义，然而严忠义整个人已经懵了，似乎不愿意相信眼前的铁证。 “怎么会这样？”严忠义喃喃自语道。 申强扯了扯嘴角，半晌之后，故作轻松道：“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严忠义的眼神突然变冷了，“怎么可能是误会，魏强的日记本在他的柜子里找到了，难道李子昂是......” 严忠义真不想将内鬼两个字说出口，打死他也不愿意相信老实本分的李子昂会是内鬼。 申强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内鬼就在咱们身边！ 头儿，您打算怎么办？要不赶紧将这件事情告诉孔局长，让她来定夺？”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看向申强，“你先不要声张此事，这件事情事关到咱们公安系统的脸面！ 如果真是李子昂违背了警察的信仰，成为了资本的走狗，那么这件事情就闹大了。 叶甜甜的案子虽然已经破了，但是丢失的日记本一直是大家心里面的疙瘩。 这件事情先压下来，等咱们把手头这起大案侦破了，再来解决此事！” 申强眉头蹙了蹙，心想都这样了，严忠义还在维护李子昂，难道在他心里李子昂绝不会偷走魏强的日记本？ 这一刻，申强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禁暗暗腹语道：“严忠义，你这是在包庇下属！” 严忠义将日记本揣在怀里，再次看向申强，“答应我，这件事情目前你知、我知、李子昂知，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调查清楚，如果李子昂发现日记本不见了，也许他会有动作，咱们先静观其变！明白吗？” 申强很想反驳他，但是思索了几秒，还是答应了严忠义。 如果这个时候他表现出迫不及待想要致李子昂于死地，这样反而显得太刻意了。 势必会引起严忠义的怀疑，不如先顺从他，然后看看他接下去怎么做。 如果严忠义最终包庇李子昂，到时候他就可以一箭双雕，将此事上报给孔局长。 不过他也知道孔局长十分器重严忠义，如果孔局长也将此事压下去，还有一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严忠义。 那个人就是市委书记朱辉，朱辉之前和严忠义发生过口角，局里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昨天朱辉又亲自登门，给孔局长和严忠义施加了压力，最后黑着脸离开了局长室。 如果朱辉知道当初叶甜甜案件，重要的物证被公安局内部人偷走了，一定会彻查此事。 到时候李子昂身上长一百张嘴也难辞其咎，而严忠义则背上了一个包庇下属的罪名，将彻底失去领导层的信任。 说不定到时候，他不仅可以得到刑侦队长的职务，还能彻底顶替了严忠义的位子。 “头儿，你放心，这件事情，你知我知李子昂知！” 严忠义沉着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透露出了疲惫：“强子，你做事情我最放心！” “头儿，别难过了，咱们先把手头案子破了，朱书记只给了咱们三天时间！”申强假惺惺地安慰道。 严忠义半晌没说话，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心力交瘁。 李子昂这小子虽然不如申强八面玲珑，但是他老实本分，让他往东不往西。 虽然此人没什么特殊的才能，但是踏实肯干，勤奋吃苦，绝对是他信得过的小兄弟。 如今魏强的日记本出现在李子昂的柜子里，这与严忠义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怎么会这样？？？ 申强离开了更衣室，严忠义猛地瘫软在地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失魂落魄地揣着日记本静坐了很久。 这一切都被申强看在眼里，透过那道门的缝隙，他的嘴角扯起了诡异的笑容。 突然，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纪谨涵也习惯这么笑。 看来纪谨涵说得没错，他们俩才是同一类人！ 申强给纪谨涵发了一条微信，寥寥几个字，纪谨涵咧嘴笑了。 “第一步，成功！” 这时，顾小暖路过楼梯口，看见一道身影。 她歪着脑袋慢慢靠近，发现申强拿着手机，貌似正在和谁聊天。 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狰狞的微笑，顾小暖感觉心脏要跳出了嗓子。 “小暖！帮我打印一份材料！” 申强听见孔局长的声音，猛地收起了手机，余光发现门外闪过一道身影。 他追了出去，看见顾小暖袅袅婷婷的身姿，正跑向孔局长的办公室。 申强眉头不禁蹙起，想起那天自己在严忠义办公室门口窥视里头，想必顾小暖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 他嘴角扯起冷笑，暗暗腹语道：“小暖，你最好别多事，不然......” ...... 年初四，保姆张婶儿还在安徽老家，年初八才回来上班。 叶峰担任了家中烹饪的工作，正在厨房给纪家父女俩准备午餐。 纪斌坐在客厅一边看报纸一边喝茶，纪谨涵正在追着一部傻白甜的偶像剧，笑得花枝乱颤。 家里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然而背后确是两个年轻人在各怀鬼胎。 叶峰一边切着土豆丝，一边后悔昨天晚上喝多了，竟然又和纪谨涵做了那种事情。 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做安全措施，如果纪谨涵怀上了孩子，那就麻烦了。 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两记耳光，但是昨晚的形势，作为准新郎官，他没有不喝酒的道理。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纪谨涵穿着拖鞋开了门。 “小姐，您的美团外卖到了！” “谢谢！” 纪斌看了一眼，问道：“涵涵，买什么好吃的了？” “没什么！”纪谨涵拿着包装袋，神神秘秘笑了笑，飞快跑上了二楼。 五分钟之后，纪谨涵愣了半晌没说话，最后嘴角扯起了幸福的笑容。 接着又哭又笑了半天，看着手里那支验孕棒。 没错，她怀孕了，孩子的父亲叫叶峰...... 第292章 李子昂失踪 李子昂带着人，将扬城三个县级市调查了一遍，最终没有找到喜糖的线索。 他垂头丧气回到公安局，猛地推开了刑侦室的门，扯着嗓门嚷嚷道：“头儿，喜糖这条线还是一筹莫展！ 县级市每一家喜糖铺子兄弟们都问了，店主都没有见过纪谨涵。你说王东手里这颗糖，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严忠义黑着脸，似乎没有听见李子昂在发牢骚。 他静坐在椅子上喷云吐雾抽着烟，脸色看起来比往常更为憔悴了许多。 “小点声，整个公安局就你嗓门最大！对了，我让申强去盯着纪谨涵，这两天你就跟着我吧！” 李子昂哦了一声，他不会知道严忠义是故意将他俩分开，以便重新审视一遍他。 李子昂心服口服：“申强在‘蹲坑’这方面经验丰富，一定比那四个新人强。 头儿，人有三急，我先去厕所撒个尿！” 严忠义点了点头，看着李子昂的背影，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两下。 这个铁憨憨真的会是偷走魏强日记本的内鬼？ 直到现在，严忠义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当初他们放下了诱饵，也没能让狡猾的内鬼咬钩。 由此他们判断内鬼一定是一位心思缜密，智力超群的人物形象，这与李子昂这个铁憨憨完全不符合啊！ 再者，申强打电话问他钥匙在哪里，他毫不犹豫告诉申强，钥匙在花盆下面。 如果他是内鬼，一定会撒谎圆过去，绝不敢让他们翻他的私人柜子。 严忠义长长吐了口气，眼神变得很冷，心里不断思索着如何让李子昂自己主动交代此事。 李子昂撒完尿，一边洗手一边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身看见顾小暖从对面洗手间心不在焉地走了出来。 “喂，想什么呢？”李子昂突然从身后拍了拍她，吓得顾小暖打了一个激灵。 “李子昂，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顾小暖噘着嘴，眼眶里面竟然起了雾气。 这下子可把李子昂吓到了，连忙陪着笑脸道：“怎么了，谁得罪姑奶奶了？” “你！”顾小暖狠狠丢下这句话跑开了。 李子昂摸了摸额头，咧嘴笑了起来：“有个性，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顾小暖回到办公室，脑中一直浮现出申强的表情，而且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沉不住气，找到了李子昂，将他拉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小暖，想我就直说嘛！刚才还和我闹脾气！”李子昂没脸没皮地笑道。 顾小暖一脸严肃：“下面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在脑子里！” “遵命！”李子昂做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军姿。 “你有没有觉得申强最近怪怪的？” 李子昂眉头蹙了蹙，反问道：“哪里怪了？” 顾小暖砸了咂嘴，思索了一会儿，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感觉他有秘密！” 李子昂笑出了声：“小暖，人人都有秘密！就好比咱俩，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小暖，等这次案件侦破了，咱俩来个官宣吧！” 顾小暖拳头怼了上去，“少给我油嘴滑舌！我觉得申强不是善类，你最好远离他，或者提防一点他！” 李子昂双手放在顾小暖的肩膀上：“小暖，你想多了！ 我虽然一直和申强是竞争关系，但是他工作优秀，各方面都出类拔萃！ 我这人见贤思齐，你是不是对他有些误会啊？” 顾小暖气得直跺脚：“总之我提醒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说完，顾小暖撅着走开了！ 李子昂摸了摸额头，一脸懵圈，不知道他的小女友这是怎么了。 狄杰从外头回来，看见严忠义将办公室抽得乌烟瘴气，呛得他眼泪直流。 “老大，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这样抽下去会短命的！ 高法医正处于芳华之年，到时候要是便宜了别人，你在下面哭还来不及呢！” 严忠义一言不发，双目阴沉地看着窗外，像是没有听见狄杰的话。 魏强的日记本现在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就会扎他一下，让他不得安宁。 狄杰一脸狐疑地走近他，将一个u盘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大，那辆无牌照的面包车在报废车辆回收所找到了。 有人说，案发的第二天一大早看见这车停在他们厂房门口。 我们根据一路上的监控发现了面包车是从许庄出发，抵达废车厂时，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下了车，然后大摇大摆离开了现场。 这是路段监控，后来那女的离开了监控区，我们无法追踪到她最后去了哪里。” 严忠义接过u盘，直接插在了主机上。 他稍稍定了定神，长长舒了一口气，当务之急还是先破案子，李子昂的事情先等等。 ....... 纪谨涵从卫生间出来，嘴角扯起甜蜜的笑容。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感觉孩子已经会叫妈妈了。 如果叶峰知道这个好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突然，她的眼神变得很冷，暗暗腹语道：“李丽，没想到吧，我和小峰有了孩子。” “涵涵，饭做好了，快下来吃饭吧！”父亲的声音传进了房间。 纪谨涵下楼时，看见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正在布置餐桌，叶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叶峰抬起头，看向她，一张清俊疏朗的五官扯起了俊美的笑容。 “爸说你最爱吃糖醋排骨，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纪谨涵点了点头，下楼时，脚底下不禁比往常小心了许多。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果然成了妈妈就不一样了。 “怎么样，好吃吗？”叶峰问道。 “嗯，真好吃！小峰，有你真好！” 纪斌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一脸无奈地笑道：“你俩好好吃饭，别再当着爸爸的面撒狗粮了，再这样爸都吃不下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纪谨涵没有告诉叶峰怀孕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对自己已经怀疑了。 这些日子他处心积虑对自己好，只是想要调查出李丽和李伟的死因。 如果被叶峰知道，这个孩子也许留不住！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休息，叶峰浑身紧张不安，担心纪谨涵又要向他索取。 纪谨涵突然搂着他的腰，吓得他浑身一颤。 “怎么了？你害怕我？”纪谨涵一脸无辜地问道。 叶峰扯着嘴角笑了笑：“对啊！算命的说我怕老婆！” “哈哈，我又不会吃了你！小峰，你喜欢孩子吗？” 叶峰想了想，“不太喜欢！小孩子又哭又闹，小文小的时候就经常哭得我睡不着觉！ 不过如果是我和你的孩子，那我一定很喜欢！” 纪谨涵愣了愣，虽然知道是假话，不过还是扯起幸福的笑容。 半晌之后，她拉着叶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试探道：“小峰，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这话一出，叶峰冷不防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纪谨涵静静端倪着他，过了一会儿笑出了声：“我逗你玩的！傻瓜！” 叶峰这才松了一口气，忍着心中的恐惧，搂着纪谨涵。 “咱们先过几年二人世界，把事业先打好根基，再要孩子也不迟！” 纪谨涵乖巧地点了点头，“嗯，都听你的！” 没过多久，纪谨涵睡着了。 叶峰再三确定她睡得很沉，从床上走了下来，在房间里面悄悄搜查线索。 纪谨涵扯着冷笑，闭着眼睛听着房间里面小声的动静，心里暗暗腹语：“傻瓜，别费劲了，我不会把东西藏在房间！” 叶峰最终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他根本没法睡着，想起李丽的死，想起李伟的死，闭上眼睛就是他们的样子。 深夜，他在卫生间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满脑子都在思考严忠义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的犯罪，只会有无限接近完美犯罪的逻辑。 难道纪谨涵是天才犯罪分子，才让他几乎找不出一丝线索可以指证她杀了人？” 叶峰越想越烦躁，不知道还要和这个女人待多久。二月十四日，两人大婚的日子，难道他真的要迎娶一个杀人犯？ 他捂着脑袋，长长吐出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他必须赶紧睡觉。不过在此之前，他想用那个方法怀念一下李丽。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有卫生间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纪谨涵下床轻轻躲在门后窥视里头的动静，听见了一阵一阵有规律的声响。 叶峰在小声的哭泣，手在不断自我安慰，嘴里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纪谨涵捂着嘴巴，细长狭窄的眼睛瞪直了。半晌之后，她脸色阴沉，暗暗腹语：“李丽，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占据着他的身心。” 没过多久，卫生间传出低沉的喘气声，她看见叶峰心满意足靠在马桶背上。 他根本不知道，门口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此刻流出了两行不甘的苦泪。 纪谨涵双拳紧握，狠咬嘴唇，直到听见抽水马桶的声音时，她重新爬上了床。 叶峰回到床上，身体与她保持了一个分界线。 纪谨涵心里苦笑道：“小峰，时间会冲淡一切，你迟早会忘记那个死女人。” 次日清晨，一抹阳光照在严忠义的脸上，他醒来时，发现四周无人。 “狄杰——” “申强——” “李子昂——” 严忠义走出去，发现整个公安局都没人。 他一间一间屋子找人，突然在一间屋子里头发现李子昂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上前推了推他，没想到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胸口一大片的血迹。 “啊——”的一声，严忠义猛地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狄杰正啃着肉包子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做噩梦了吧？吃个肉包子压压惊吧！” 严忠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了！” 两人吃完早饭，严忠义让狄杰通知全员召开晨会，梳理一下案情。 会议室内，全员集合完毕，唯独少了一个人。 严忠义沉着脸，问道：“李子昂呢？” 会议室一阵交头接耳，大家都表示一早就没有看见李子昂。 严忠义心口一紧，拨打了李子昂的手机，显示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他顿时慌了神，看向申强，“走，去他家里看看！” “是！” 申强跟着严忠义走出会议室，嘴角突然扯起诡异的笑容，再次被顾小暖看在了眼里。 顾小暖浑身一颤，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此时此刻，李子昂被囚禁在郊区一座偏僻的小屋，他被关进了铁笼，上面有一把铁锁。 第293章 一场鸿门宴 昨天夜里，李子昂饿得肚子咕噜乱叫，申强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带他出去撸串。 李子昂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能抵御住羊肉串的诱惑，两人决定速战速决，吃完了就回来。 申强主动开车，还让李子昂坐在他的副驾驶，这波操作让李子昂心中一阵狐疑。 申强平时根本瞧不上自己，而且在各方面都喜欢针对自己，处处彰显自己业务水平拔尖。 突然又是请他撸串，又是主动开车，实在有些蹊跷。 往常他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谁都别想占到他的便宜。 而且申强出去从不喜欢主动开车，每回都是让他或者其他人开车，自己像个当官的大爷坐在后座。 李子昂饶有兴致地问道：“强子哥，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申强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笑道：“咱俩明里暗里斗了几年，总这样也挺没意思的。 我比你年长几岁，理应要让着你。看见头儿和狄杰的关系，我还挺羡慕他俩的兄弟情。 子昂，以后咱俩好好相处，不斗了！” 李子昂笑出了声：“强子哥，我还是喜欢你怼我，这样我浑身有劲儿！ 你突然整得这么感性，搞得我怀疑你有阴谋！” 申强笑道：“我能对你有什么阴谋，文武方面，你样样不如我，我阴你有意思吗？ 如果非要阴人，我阴头儿才有成就感！” 李子昂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笑道：“强子哥，既然你这么客气，那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我也不想和你成天窝里斗，这样真挺没意思的。 强子哥，咱们这是去哪家店吃烧烤啊？” “青年路上有一家胖姐烧烤店，口味不错，我以前经常去！ 对了，既然咱俩以兄弟相称了，干一个吧！”申强告诉李子昂，后座有两瓶矿泉水，“案子在身，先以水代酒。等眼下的案子破了，咱们好好喝一场。” 李子昂哈哈笑道：“强子哥，没想到你这么风趣，我还以为你是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呢！” “别贫嘴了，快帮我打开！” “好嘞！” 两人以水代酒，相互碰了碰瓶子，李子昂仰头一口气闷了。 申强假装抿了一口，笑道：“我先开车，待会儿下车一口闷，感情深！” 车子继续行驶在路上，李子昂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昏沉，眼前出现了重影。 “强子哥，我有点头晕！” “应该是最近累了，我也总有这种感觉！”申强勾唇笑道。 李子昂用力摇晃着脑袋，下一秒，昏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四周空无一人，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子。 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他被关进了一个铁笼里面，上面有一把沉重的锁。 在他垂手可得的地方，放着水和面包。 李子昂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晚上申强主动说请他出去吃烧烤，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还一起以水代酒，称兄道弟。 没过多久，他感觉头晕目眩，身体一阵发软，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李子昂缓过神，对着门疯狂喊叫了半天，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外头很安静，看样子他处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 李子昂不禁想起顾小暖昨天的话，她说申强最近怪怪的，提醒他要远离申强。 当时他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因为申强平时就与一般人不太一样。 看样子，小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叮嘱他。 再联想到申强突然主动求和，与他称兄道弟，他不禁狠狠抽了自己两记耳光。 阴谋！这一切都是申强的阴谋！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子昂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申强为什么要这么整他。 ...... 李子昂失踪了，严忠义可以肯定这个事实。 他带人去了李子昂家中，李父和李母都说儿子一直在公安局加班，好几天没回家了。 他们又带着人去了所有李子昂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这小子的踪迹。 严忠义突然想起清晨那个噩梦，不禁汗毛倒立，浑身一阵发冷。 申强在前面心急如焚，带着人到处找李子昂，还联系了警犬基地的驯养员，让他们派出了警犬加入搜查。 狄杰正在公安局的监控室，盯着电脑不敢轻易放过一秒。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凌晨一点的监控中，发现李子昂走出了公安局，身旁还有申强。 他又调取了门口的监控，发现李子昂上了申强的车，立刻打了个电话给严忠义。 “老大，昨天凌晨一点，李子昂和申强一块儿出去了，当时是申强开的车，他和你说了吗？” “嗯！他说李子昂让他稍一程，说是要回家拿换洗衣服。” 狄杰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申强送完他就走了！” 狄杰思索了一会儿，道：“李子昂家住在哪里，我马上和路段监控中心调取一下当时的监控。” “城西李家村二组！不过那边是老城区，未必会有监控，有监控也未必清晰！” “嗯，我先试试看吧！” 挂断电话后，狄杰向路段监控中心调取了城西李家村二组的监控，结果发现李子昂从车上下来走进了巷子，然后就进入了监控的盲区路段。 狄杰将画面放大看了无数遍，由于夜晚天色昏暗，监控设备看上去是那种像素最低的设备。 不过可以看见李子昂的穿着，他穿着中长款的黑色羽绒服，由于天气寒冷，他戴着帽子低着脑袋。 他将视频倒退回去，发现申强的车在一分钟之后离开了。 狄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当时的情形是，申强送他去了李家村二组，看着他走进巷子，然后离开了现场。 可是严忠义带着人去了李子昂家中，他的父母表示，李子昂已经几天没回家了。 难道李子昂准备回家，突然遇到了什么事情，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了？ 狄杰抿抿嘴，脸上浮现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半晌之后，他捂着脑袋猛地抓了几下，继续盯着监控看了起来。 ....... 顾小暖坐在办公室，哭得泪眼婆娑，大家才知道她和李子昂已经恋爱了半年。 过了很久，顾小暖擦干了眼泪，脑袋中浮现出了申强那副阴鸷凶狠的表情。 这一切会不会是申强干的...... 严忠义带着人和警犬，到处找李子昂，李子昂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他急得在一旁猛抽烟，案子还未侦破，李子昂却失踪了，而且是在他和申强发现那本日记本的第二天失踪了。 为什么会这么巧？难道李子昂打开他的柜子，发现日记本不见了，于是畏罪潜逃了？ 会吗？严忠义在心里多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申强嘴里哈着热气，跑到严忠义面前，“头儿，扬城市这么大，全部找一遍需要几天时间！” 严忠义红着眼睛，语气坚定道：“继续找！” “头儿，可是李丽、蔡明生、李伟、王东的案子，咱们还没破呢！ 这是连环杀人案，性质十分恶劣，省厅的人和市委书记朱辉都盯着呢！ 要不这样吧，我带着一队人继续找李子昂，您赶紧回去调查连环杀人案！”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申强，你说子昂会不会......” 申强眉头蹙了蹙，问道：“什么？” 严忠义喉结一阵吞咽，语气十分艰难：“会不会他发现柜子里面的日记本不见了，知道已经被我们发现了，于是他就连夜畏罪潜逃了......” 申强犹豫了下，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第294章 逮捕纪谨涵 严忠义一回到公安局，痕检科的同事立刻跑了过来。 “严队，有发现！赵科长请您过去一趟！” “好！” 痕检科的科长赵伟明，从实验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脸上十分激动。 “忠义，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天无绝人之路啊！ 现在可以确定了，破壁机中的残留物就是蔡明生的，检测结果dna完全吻合。” 严忠义连忙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半晌之后，他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和喜悦，拍了拍赵伟明的肩膀。 “兄弟，谢了！” “客气啥，应该的！”...... 走出痕检科，他面色凝重看向前方，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天可以正式逮捕纪谨涵了。 铁证摆在面前，他倒要看看她如何狡辩！ “狄杰，赶紧通知下去，立刻前往纪谨涵家中，将她捉拿归案！” “检测结果出来了？”狄杰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道。 严忠义用力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接着走进了局长室。 孔立萍没等他开口，已经从他脸上看出了答案，“需要给你开逮捕证吗？” 严忠义站直了军姿，“马上准备收网！” ...... 纪谨涵正在家里对着ipad学习烘焙，如果天不绝她，说不定以后还要学着做饼干和点心给孩子吃。 突然，她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寥寥两个字，让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快跑！” 信息是申强发来的，纪谨涵立刻擦干了手，回房间快速收拾了一些跑路的物品。 出门前，她看见父亲正在书房看书，不禁流下了两行泪水。 父女二人好不容易重修于好，如今没过几天幸福的日子，她却要踏上逃亡的道路。 叶峰正在厨房煲汤，家里俨然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即便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依然享受其中。 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叶峰和严忠义里应外合对付她，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她能够心狠手辣杀了他们，唯独对叶峰下不了手，明知道他夜夜找线索，却一次又一次放过了他。 纪谨涵拿着包准备出门时，叶峰在身后喊道：“涵涵，这么冷的天，你去哪儿？” 纪谨涵回眸笑了笑，“小峰，我去和闺蜜一起逛个街、看看电影，几部贺岁片听说评分不错！” 叶峰哦了一声，“那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不了，你和爸吃吧，不用等我！” 叶峰愣了一下，早上纪谨涵说要吃老鸭萝卜汤，他跑了几家菜场才买到了这只肥鸭，说不吃就不吃了。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纪谨涵点了点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看他。 叶峰伫立在原地，穿着围裙的他，笑得一脸清俊疏朗。 她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见！” 叶峰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纪谨涵的背影，心脏开始蹦蹦狂跳着。 纪谨涵刚才摸肚子的动作十分诡异，她之前貌似没有这个习惯动作。 这两天他总是看见她摸着肚子，眼神十分温柔。 回到厨房，叶峰心烦气躁，严忠义那边还没消息。 他真不想继续伺候这对父女俩，每天和纪谨涵睡在一张床上，他心里对李丽的愧疚就越深。 更何况许多线索都指向了纪谨涵，她是一个杀人犯！ 为了调查线索，他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男色，陪着纪谨涵夜夜笙歌。 他心里暗暗埋怨起来，警方的效率太低了，那个严忠义到底行不行？ 他一边切着白萝卜，一边心里狠狠骂道，“叶峰，你现在和鸭子、保姆，有什么区别？” 这时，严忠义的电话突然打到了他的手机上，他连忙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是的！已经确定破壁机里面的肉糜和残血是蔡明生的，dna检测结果完全吻合。 你现在盯紧了纪谨涵，别让她察觉出来，我们马上到，今天大鱼收网！” “啊？叶峰眼中一阵寒光闪过，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她刚出门！” “什么？”严忠义慌了神，“她说去哪了吗？” “说是和她闺蜜逛街、看电影去了！” 严忠义剑眉紧拧，急道：“叶峰，你现在赶紧检查她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少？” “好！” 叶峰回到纪谨涵的房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严队，纪谨涵应该是跑路了！钱包和充电器这些重要物件都不见了！” 严忠义猛地拍了一下车门，“特么的，就差那么一点！” 两人挂断电话后，严忠义心中一阵狐疑，纪谨涵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抓捕她的路上？ 难道警局还有内鬼？又或者说李子昂根本不是内鬼，他是被真正的内鬼陷害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子昂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 他立刻向路段管理中心调取了监控，监控中纪谨涵上车后驶入了东风路，然后上了高架桥，随后七拐八拐就避开了路段监控。 后来她消失在杨庄附近，想必一定是走小路逃跑了。 严忠义立刻调动了大量警力，在杨庄附近进行地毯式搜查。 很快他们发现纪谨涵弃车逃跑了，车子就停在一片水稻田中。 严忠义眉宇之间怒气腾腾，让人将杨庄的所有出口，包括水路都盯死了。 纪谨涵没有车，只能徒步离开这里，一路上一定会有目击者遇见她。 很快，他们接到了村民的报警电话，说村上有一个大妈的电瓶车被抢了。 根据路段监控，他们看见纪谨涵抢走了大妈的电瓶车，然后离开了村子。 经过一番搜查，警方发现那辆电动车被弃在一片草丛中。 他们立刻分组搜查，严忠义带着人一路继续追赶。 半路，他们看见一家三口坐在公路上呼救，看着都受了刀伤。 “警察同志，刚才有一个大肚子哭着求我们带她去医院，我老婆一心软就答应了。 谁知道她一上车就拿刀砍我，还把我老婆孩子砍伤了，我们从车上跳车才逃过了一劫......” 严忠义拳头紧握，立刻让人沿着路段方向继续搜捕纪谨涵的下落，同时通知技术部检测纪谨涵的手机信号位置。 肖阳刚定位到纪谨涵的位置，没几秒钟突然失去了信号，只有一种可能性，她把电池拔掉了。 郊区的一片荒野处，纪谨涵将车子推进了河里，满头大汗离开了现场。 很快，她来到了小木屋，将东西放下后瘫软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半晌之后，她给手机重新放入了一张新卡，发送了一条微信给申强。 “已抵达！” 申强看着手机，嘴角扯起诡异的笑。 李子昂在小木屋的地下室听见了脚步声，于是发出了大声的求救声。 纪谨涵轻笑了两声，喝了一些水，在屋子里面找地下室的入口。 很快，她找到了申强做的记号，掀开了一块木板，发现了如同困兽一般的李子昂。 李子昂抬头看向她，木然僵硬了几秒，问道：“怎么会是你？纪谨涵，你这是公然袭警，这是死罪！” 纪谨涵笑了笑：“我手上已经有了几条人命，不在乎再多一条人命，而且我还没杀过警察，不如就那你试试手呗！” 李子昂怒道：“我劝你乖乖投降，不然数罪并罚，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纪谨涵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杀人是死罪，数罪并罚还是死罪，杀一个是杀，杀十个十杀，都是死罪。” 纪谨涵从上面慢慢走下来，全程小心护着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 “你怎么了？”李子昂被她这个奇怪的动作吸引了。 “我怀孕了！” “什么？” “你不信吗？孩子的父亲是叶峰！”纪谨涵得意地笑道，“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李丽是我找王东杀的，蔡明生、李伟、王东都是我杀的！” 李子昂骂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纪谨涵，你一定逃不掉的！” 纪谨涵蹲在铁笼子旁边，脸上邪气更甚：“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的安危吧！ 我不会杀你，你的命是申强的！” 这话一出，李子昂愣住了，原来这一切真和申强有关。 “不可能，申强不可能这么对我！”李子昂冲着她吼道。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应该没那么蠢，乖乖等他过来吧！” 很快，李子昂镇定了下来，“既然在这里干等，咱们不妨聊聊吧！” 纪谨涵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冷笑一声：“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就聊聊你是怎么唆使王东杀了李丽，怎样杀了蔡明生、李伟和王东？ 蔡明生案发当天，有人看见他跟着一个黑丝女离开了现场，那个人是你吗？ 你为什么把李伟的尸体藏在了配电箱？王东手里那颗糖，是你和叶峰的订婚喜糖吗？” 纪谨涵认真听完了李子昂的三连问，爽快道：“反正你横竖都是死，那我就和你分享一下我的犯罪经过吧！这件事情呢，还要从我大一遇到叶峰开始讲起......” 第295章 对不住你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喜欢叶峰，叶峰喜欢李丽，他俩竟然还同居了。 我因为嫉妒李丽，于是在网上用不同账号的马甲攻击她，希望可以通过网络暴力让她活不下去。 没想到李丽很顽强，叶峰对她不离不弃，两人竟然幸福地过上了小日子。 一次机缘巧合，我遇到了王东，发现他一直盯着李丽，后来我知道了他是李丽的前夫。 于是我们两个苦命人联手了，不过他的犯罪智商一般，杀李丽的方法是我想出来的，他是一个听话的执行者。 不过他太贪心了，事后一直勒索我给他钱。我不愿意一辈子被他敲诈，又急需找个人顶罪，于是他就成了一个弃子.......” 李子昂丝毫没有胆怯，看着纪谨涵，“你太偏执了，为了得到叶峰，你杀了这么多人，值得吗？” 纪谨涵冷笑一声：“也许你们认为不值得，但是我认为值得。我知道叶峰不爱我，但是我爱他就行了。 他每晚都在翻看我的手机，在家里搜查我杀人的罪证，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忍心伤害他。 我永远不会忘记大一新生报到那一天，他帅气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世界仿佛被他照亮了。 在我伤心难过，一个人躲在后花园哭泣时，他给了我一杯珍珠奶茶，温暖了我二十几年的人生。 即便为了他死，我也愿意！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必须生下我们的孩子，我要让他永远记住我。 每次看见我们的孩子，就会想起我，想起有个女人不惜一切代价去爱他。 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根本不是李丽，而是我......” 李子昂无奈地笑了笑：“纪谨涵，你真可怜，你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其实你根本不爱他，你只是爱那种爱他的感觉，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话音刚落，纪谨涵双目狰狞地看向他，将一把水果刀抵在他的脸上。 “你说我可怜？呵呵，你再说一次试试？” 李子昂冷哼一声，“承认自己可怜，这很丢脸吗？” 纪谨涵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收起了手中的水果刀，冷笑了两声，“你的命留给申强，我不会动你！” 李子昂无奈地闭上眼睛，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申强怎么会和纪谨涵同流合污了？ ...... 申强垂头丧气回到局里，顾小暖迎面走了上来。 两人眼神对视时，申强朝她点了点头，问道：“头儿把人抓回来没？” 顾小暖目光紧盯着他，突然冷笑一声：“你把李子昂藏在哪里？” 这话一出，申强摸了摸鼻子，脸色骇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找了他很久，一直找不到，这不回来找头儿再想想办法吗？ 顾小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能够看穿他的内心，“申强，你别以为自己藏得很深，其实你的微表情很早就已经出卖了你！” 申强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李子昂失踪了，我们大家心里都着急。”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巴不得他回不来吧！还是你把他骗到了某个地方......” “顾小暖，请你别血口喷人！”申强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两下，“不可理喻！” 两人不欢而散，申强走在公安局大厅，深呼了一口气。 这个顾小暖话里有话，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回到办公室，他思索了良久，如果顾小暖找死，那就让她和李子昂到阴间相会吧！ 做人不狠，地位不稳，自从魏强死后，自从女友背叛了他，他越发明白了这个道理。 过了一会儿，申强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顾小暖换上了便衣，在路上拦了一辆车，悄悄尾随其后。 抵达郊区丛林里头的小木屋，申强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他，然后走进了小木屋。 纪谨涵正在荒野生火，四周烟雾缭绕，被申强突然拎起一桶水浇灭了。 “你干什么？”纪谨涵恶狠狠地看着他，“我好不容易生了火，在前面水塘摸了两条鱼！” “纪谨涵，你真是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你不是高智商犯罪分子吗？ 你这样生火，是不是希望别人发现你在这里？包里有吃的，你将就吃吧！”说完，他丢下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纪谨涵翻出了一些饼干和面包，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 “我可以不吃，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不吃！” “你怀孕了？”申强微微皱眉。 纪谨涵点点头，提到孩子她嘴角扯起幸福的笑容：“为所爱的人生一个孩子，一直都是我的心愿！” 申强冷笑道：“大小姐，孩子还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拜托你别这么矫情！” 此刻，李子昂靠着铁笼，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兄弟，你这是在绝食吗？水和面包貌似一点没动！” 李子昂猛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申强，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能和一个杀人犯同流合污？” 申强摸了摸额头，冷笑一声：“严忠义对你赏识有加，未来他会举荐你当刑侦队的正队长，而我永远是个副的队长。 我拼死拼活干了这些年，到头来输给了你，呵呵，我不甘心！” 李子昂蹙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这个不需要你管，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魏强的日记本找到了！” 李子昂眼神一紧，连忙问道：“局里内鬼是谁？” “这个问题很好！”申强蹲在铁笼旁边，笑得一脸得意：“好兄弟，这个内鬼就是你呀！ 不过很可恶，严忠义让我瞒着此事，说是等案子破了，再调查日记本的事情。 我知道他舍不得你，他这是在拖延时间！” 李子昂一脸不解：“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成内鬼了？” 申强点点头：“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些，日记本当初是被我偷走了！” “什么？你是警局的内鬼，魏明的眼线？”李子昂木然僵硬。 “没错！我摊牌了！ 天助我也，昨天严忠义问我，你把录音笔放哪儿了。 我早就知道你有把钥匙藏在花盆底下的习惯，事先已经将日记本放进了你的柜子中。 我和严忠义去你柜子里头翻找录音笔的时候，我故意将日记本掉在了地上，成功吸引了严忠义的注意。 现在你失踪了，如果大家知道当初叶甜甜案件的重要物证被你偷了，一定会怀疑你是畏罪潜逃！” 李子昂失望地看着他：“申强，你为了一个正队长的位子，竟然残害你的同事。 你违背了警察的信仰，你是公安系统的败类！ 原来日记本是被你偷走的，你竟然成了资本的走狗，我没想到你会是魏明的眼线。” 申强呵呵一笑：“兄弟，咱们一个月在公安局累死累活的，也拿不到几给钱。 有好事情也轮不到我头上，如果我俩之间非选一个，严忠义铁定会选你。 你比我会拍马屁，比我会和他套近乎。 我一直不苟同他的办案思路，如果是我，我会先抓了纪谨涵。 回局里想尽办法撬开她的嘴，而不是磨磨唧唧寻找强力证据！ 如果他早点把纪谨涵控制起来，至少李伟、王东都不会死！” 李子昂冷哼一声：“头儿自然有自己的办案方式！ 你为了一个正队长的位子，竟然和纪谨涵同流合污，我真是鄙视你！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你来啊！” “别急！杀你只是前菜，开开胃！ 外头那娘们可比我厉害多了，你猜她要杀谁？”申强嘿嘿阴笑了两声。 李子昂浑身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申强，你别和她胡来，我警告你，头儿永远是头儿！” 申强取出一把刀，轻轻挑起李子昂的下巴，面色越发的狰狞可怖。 “如果我说，我想取而代之呢？” 李子昂愣了一下，猛地啜了一口唾沫，“申强，你休想！你心术不正，残害自己人，根本不配当警察。” 申强擦干了脸上的唾沫，低声冷笑道：“是啊！我不配当警察，就你们配当警察！ 下一秒，他将地上的一盆凉水浇灌在李子昂的身上。 “兄弟，清醒点吧！ 严忠义这个人自大、迂腐。每次破了大案，都不知道向上头要奖金。 兄弟们跟着他除了成天吃他画的大饼，被他灌心灵鸡汤，一年到头能够有几个碎银几两到自己兜里？ 不瞒你说，我女朋友劈腿了，她找了一个有钱人。 人家给她买了三只眼睛的苹果手机，给她买了十瓶赫莲拉黑绷带，转账了52000，我被她一脚踹了！ 那一刻我下定了决心，我不仅要做刑警大队的正队长，我还要取而代之！ 如果我当上刑侦大队的队长，又兼职法制科的科长位子，薪资待遇方面一定不错。 将来我继续努力往上爬，说不定孔立萍那个老娘们的位子也是我的！” 这时，纪谨涵走了进来，一边笑得毛骨悚然，一边鼓掌道：“有志气！ 申强，严忠义正在到处找他，我们把他杀了，然后嫁祸给严忠义。 魏强的日记本，就是一个很好的由头。 严忠义知道李子昂是内鬼，于是两人起了争执，愤怒之下杀了他。” 申强脸上浮上了笑意：“好一招一箭双雕！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李子昂气得浑身发抖，愤怒道：“申强，你清醒一点，别上当！ 想想你穿上警服宣誓的时候，你不要一错再错啊！ 头儿那天都跟我说了，上头让他在咱俩之间选一个当正队长，他最终选择了你！ 在头儿心里一直都很肯定你，你对他误会了！” 申强转身看向李子昂，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满嘴跑火车了，我的感觉很准，他一直提防着我。 严忠义的私心很重，他不喜欢队伍中有实力的人，他更喜欢像你这样天资不足的蠢蛋，才能彰显他很厉害！ 李子昂，哥哥对不住你了！ 等你死后，以后每年的鬼节，哥哥都会给你多烧一些金银元宝，香车美女，豪华别墅......” 第296章 小木屋爆炸 顾小暖让出租车师傅一直跟着申强的车，半路竟然跟丢了，只好失望而归。 回到公安局没多久，严忠义带着人回来了，孔立萍要求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内容分为两方面，一是杀人犯纪谨涵逃跑了，二是李子昂失踪了。 严忠义阴沉着脸，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相比较捉拿纪谨涵，他更担心李子昂的性命安危。 申强坐在他旁边，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暗腹语：“严忠义，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这时，严忠义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脸色吓得铁黑。 “李子昂在我手里，你一个人来见我！ 如果被我发现你带了人，李子昂的脑袋明天会挂在你们市公安局的门口。” 孔立萍见状，微微皱眉，问道：“忠义，怎么了，有事吗？” 严忠义摇头道：“没......一条广告信息！” 孔立萍点点头，继续布置接下去的抓捕方案。 寻找李子昂的工作，她交给了县级市公安局的兄弟们。 会议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后全员散会，各自领取了工作离开了局里。 严忠义刚准备拔腿离开时，孔立萍在身后喊道：“忠义，你跟我进来！” 严忠义走进局长室，孔立萍把门给关上了，目光紧逼：“忠义，你小子撒谎的时候喜欢摸鼻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严忠义连忙解释道：“没有啊！真是收到了一条广告信息！” “给我看！”孔立萍伸出手来，语气十分严肃。 “我删了，我有严重的强迫症，见不得这些广告短信。” 孔立萍皱了皱眉：“你手倒是挺快的！ 肖阳那边我问了，纪谨涵和李子昂的手机都无法定位到准确的位置，两人的手机电池应该都被拔了。 不过纪谨涵为什么要抓李子昂？ 如果我们能够联系到她，可以先和她迂回谈判，问问她要什么！ 然而现在我们根本找不到她，她也没有主动联系咱们，这就麻烦了。 如果她不为了钱，会不会此人仇视警察？如果单纯是仇视警察的话，那么子昂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孔局长这么一分析，严忠义心里烦躁不安。 还有一件事情，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孔局长。 除了申强和他，没有人知道日记本的事情，不过已经可以确定李子昂不是畏罪潜逃。 李子昂被纪谨涵抓走了，还是和纪谨涵一起同流合污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局里，前往刚才短信上的约定地点，而且必须是一个人去。 纪谨涵说了，如果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明天一早上李子昂的脑袋就会挂在公安局的门口。 不管这是纪谨涵狂妄自大的狠话，还是骗术，他现在没得选择，只能一探究竟。 孔局长说了半天，严忠义根本没有听的进去，他满脑子都是李子昂。 纪谨涵约定见面的地方距离公安局很远，那边环境特别适合藏人和杀人，他必须赶紧去往现场。 李子昂跟着他几年，一直乖巧听话，虽然天资一般，但是吃苦肯干。 这一刻，他还是不相信李子昂会是局里的内鬼，此事一定有蹊跷。 他必须保证李子昂先能够安全的活着回来！ 走出公安局，他根据刚才的短信号码，拨打了纪谨涵的电话。 电话响了大约五秒钟接通了，“严忠义，你好啊！” 严忠义皱着眉，“纪谨涵？” “没错！是我！严忠义，咱们是时候好好聊一聊了！” “你让李子昂说句话，我要确保他现在还活着！” 纪谨涵按了按太阳穴，冷笑道：“严忠义，你手中的筹码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纪谨涵，如果不能确定李子昂的安全，我......” “你打算放弃他？好啊，那我现在一刀捅死他怎么样？ 严忠义，如果不是你告诉叶峰，我们现在应该在家里一起做菜。 这样吧，如果一个小时后你不出现在约定的地点，我就砍断他一只手，你知道我最喜欢砍人的手。 蔡明生的右手就是被我砍了，当时破壁机启动的时候，一会儿功夫他的手就变成了红色的肉糜。 其实和猪肉的颜色很像，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人手，如果包成水饺，应该会吃出一些细碎的指甲。” 严忠义顿时两眼冒出凶光，“纪谨涵，我答应你，你别胡来！ 想想你的父亲，他是日报社的总编辑，谁不知道他？ 他好像快要退休了，你也不想让他以后被人指着鼻子过后半辈子吧？ 如果你敢杀警察，我敢保证你的父亲未来只会看着你的照片度过余生。” 纪谨涵阴笑了两声：“严忠义，你太低估我了！我和他的感情一直很疏离！ 我妈的死有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他一直忙着工作，为了校对稿件，经常睡在日报社。 如果他对我妈多一点关心，也许就会发现妈妈上病了。医生说，妈妈的病提早半年发现都不会死！ 我恨他！所以他余生怎么度过，不关我的事！ 严忠义，我这个人很守时的，倒计时开始！” 严忠义看了一眼手表，开着车扬长而去。 申强走出公安局的大门，看着严忠义的车尾，眼神黯淡了几秒，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不能有妇人之仁，严忠义死了，他才有出头的机会。 不过纪谨涵，呵呵，她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和他的叶峰幸福地生活下去。 他暗暗决定，这次他要让整个公安系统都记住申强这个名字。 他要让省厅的人知道严忠义就是一个废物，是一个包庇下属、违反纪律、背叛警察信仰的人。 夕阳如同血染了天空，申强抬头看了看，仿佛看见了严忠义和李子昂血流成河倒在血泊中。 而他会第一时间带着人抵达案发现场，将纪谨涵绳之以法，他将会刷新他的履历，得到人生的第一枚功勋章。 顾小暖静静站在他的身后，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李子昂失踪一定和他有关。 ...... 正值下班高峰期，严忠义在路上堵了一刻钟，纪谨涵换了一张电话卡拨打了他的电话。 “严忠义，时间不多了哦！你再不来，我打算砍掉他几根手指解解闷。” “纪谨涵，你就是个变态！” “你才知道啊？相由心生，我这么丑，心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请你务必准时抵达约定地点，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她嘿嘿阴笑了两声，接着挂断了电话。 严忠义将车停靠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整天在路上开，夹缝中突破的本事极强，很快就开到了畅通无阻的郊区。 司机见四周荒无人烟，收了钱就赶紧离开了。 严忠义沿着树林走了进去，这片树林还未开垦，如同原始森林一般，据说政府打算在此建立野生动物园。 他一路做了记号，终于看见了一座小木屋，然而四周没有人声，只有鸟鸣声，显得十分诡异。 他一边走一边小心提防着，万一纪谨涵躲在暗处使诈。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前有叶甜甜，后有纪谨涵，都颠覆了他对女性罪犯的认知。 下一秒，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里头传出了纪谨涵的声音。 “严忠义，怎么不进来？是不是怂了？你的小兄弟正在等你救他！”纪谨涵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头儿，别进去......”这时，严忠义突然听见电话里头李子昂的声音，于是飞快冲了进去。 当他跨进屋子时，发现桌上有一台定时炸弹，而且正在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纪谨涵哈哈大笑道：“严忠义，88！” ...... 第297章 李子昂被杀 定时炸弹进入最后时刻，严忠义纵身一跃，成功逃离了小木屋。 这枚炸弹的威力一般，原本以为是王者，没想到是青铜。 在爆炸威力方面，根本不如叶甜甜炸死魏太太的那枚自制炸弹。 他从地上努力挣扎起来，感觉脑袋瓜子嗡嗡作响，还伴随着严重的耳鸣。 刚才太险了，就差几秒，炸弹会将他炸得半死半残。 这时，手机里发出了一个女人诡异的笑声，“严忠义，你死了没？” 严忠义努力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尽快保持清醒。 他没想到纪谨涵根本不在屋内，而是藏在了暗处，分明就是想要阴他。 “托你的福，还没死呢！纪谨涵，没想到你还会做炸药，你大学读得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吧？” 纪谨涵没想到严忠义毫发无损，稍稍一愣，收敛了笑容。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过终究不是专业的，炸弹没能把你炸死，我很遗憾！ 好吧，这一局算你命大，第二局开始！” “你把李子昂关在哪里？让他跟我说话！”严忠义怒道。 纪谨涵呵呵一笑：“看在你言而有信的份儿上，我就答应你！” 这时，李子昂大声吼叫道：“头儿，快跑，纪谨涵和申强是一伙儿，申强是魏明养在公安局的内鬼......” “什么......”严忠义没想到申强竟然会是那个内鬼，“你小子别胡说！” “她没有胡说，我可以作证！严忠义，今天是你的死期！” 话落，严忠义一边举着手机，一边观察四周。 这里除了这间小木屋，到处都是参天树木，再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纪谨涵，你到底藏在哪里？” “我就在你附近，你来抓我啊！”纪谨涵挑衅道，“五分钟找不到我，我就砍断他一只手。” 此时，李子昂已经被她击晕了，瘫软在铁笼中。 严忠义准备拨打局里电话请求支援时，发现手机信号突然受到了干扰，看样子附近有人开了手机信号干扰器。 他一边朝着小木屋继续走，一边和纪谨涵采取迂回战术：“纪谨涵，你的目的是杀我！ 我答应你，只要你出来，我可以用自己的命换李子昂的命！ 他只是副队长，我是正队长，还是法制科的副科长，省厅和市里面领导都非常重视我。 你把我当人质最合适不过，放了李子昂，他只是一个兵！” 纪谨涵笑道：“严忠义，你还真是体恤下属，难怪申强嫉妒这小子，说你有什么好事都先想着他。 不过今天你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严忠义走进小木屋，警惕地敲了敲地板，猛然发现下面是空的。 很快，他找到了入口，掀开一块木板时，看见了纪谨涵一张丑陋阴狠的嘴脸。 他刚想拔枪时，突然看见一道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已经被那个人用电击棒击晕了。 窗外一抹阳光照射在那个人的脸上，他的面部十分狰狞，已经彻底失去了警察的光辉。 此时的申强，嘴角扯起了复杂的笑容。因为太激动，眼眶已经充血。 “严忠义，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一碗水端平了，我根本不会想要除掉你！ 李子昂这个蠢蛋，他凭什么骑到我的头上！” 纪谨涵看向申强，无奈地摇了摇头：“炸弹的威力实在一般，看样子我以后还需要继续学习。 这次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一个女流之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申强呵呵笑道：“你可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辈，敢杀刑警队长，你是扬城历史上头一个。 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人，凭着自学竟然能够造出一枚炸弹，你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别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先把他绑起来！” 可能由于平时在严忠义面前俯首称臣惯了，骨子里面对他还保留一些畏惧，申强不自觉在他身上多绑了几道绳子。 “这么麻烦干嘛，一刀捅死他得了！” 纪谨涵看向他，眼神射出一道寒光：“一刀捅死了多没意思啊，而且我们的计划你忘了吗？ 主线是这样的，严忠义因为误会李子昂，两人之间产生了争执。 严忠义误杀了李子昂，然后畏罪自杀。 等警察赶到时，他俩都死透了，话还不随你说？这就叫死无对证！” 申强思索了一会儿，随意一笑：“严忠义死了，你的案子也会有人继续接手，你比我的处境危险。” 纪谨涵嘿嘿阴笑了两声：“所以我指望你啊！ 严忠义和李子昂死了，你就可以向上级交代。 严忠义发现李子昂是警局内鬼，一直隐瞒不报，包庇下属，并且阻拦你举报。 这样一来，以你的资历一定可以被提拔成为正队长，说不定连法制科副科长的位子也是你的。 申强，你的高光时刻到了，尽情享受吧！ 咱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我还用担心我的未来吗？” 申强笑道：“没错！自古就有悬案，案子破不了咱也没办法。 即便省公安厅的人下来调查，我知道他们的办案环节，自然有办法应对。 纪谨涵，你放心，我会找个地方让你安心养胎！ 但是叶峰那小子和严忠义是一伙的，建议你不要再恋爱脑了，早日忘了他吧！ 等你父亲退休之后，我会安排你们团聚，到时候你们祖孙三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纪谨涵摸着肚子，一脸感激道：“如果事情能够按照你说的这样发展下去，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我和叶峰之间有了一个孩子，他一辈子不可能忘记我！好了，话不多说了，咱们先开始动手吧！” 两人戴上手套开始布置现场，纪谨涵有申强这名优秀的警察当帮手，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半晌之后，纪谨涵看着申强，递给他一把刀，“你先解决他，我跟上。” 申强接过那把刀，缓缓走向李子昂。李子昂被打晕了，脑袋紧挨着笼子趴着。 此时，在申强的眼里，杀李子昂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可是当他真的举起刀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手。 纪谨涵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轻蔑道：“怎么？没杀过人吗？” 申强点点头：“我们警察面对犯人不能轻易开枪，但是在抓捕行动中，我打伤过人！” “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 申强深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举起了手中那把刀。 “李子昂，哥哥对不住你了！以后每年鬼节哥哥会给你多烧一些金银元宝！” 下一秒，他抱起李子昂的脑袋，飞快割断了他的喉咙，顿时血染了四周。 李子昂没来得及睁眼，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人就咽了气。 严忠义意识逐渐清醒，迷迷糊糊看见了申强施暴的全部过程。他想让申强住手，但是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半晌之后，申强瘫在地上，手里握着带血的刀，浑身打着哆嗦。 第一次杀人，竟然杀了刑警队里的兄弟，尽管两人是死对头，申强还是吓得不轻。 纪谨涵不禁鼓掌道：“恭喜你，升级成功！” 申强抬头看向她，眼睛里头一片猩红，“接下来轮到你了！” 纪谨涵轻松地接过那把刀，缓缓走向了严忠义：“杀蔡明生、李伟、王东，我一点没觉得紧张。 第一次杀警察，还是刑警队的队长，你猜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申强一愣，没有应答。 纪谨涵蹲下身子，浑身一颤，眼神阴鸷起来：“我现在的心情又紧张，又兴奋！ 严忠义，没想到你会栽在我的手上了吧？ 我宣布，严队的时代过去了，以后是申队的时代。” “申队......”申强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竟然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他看着纪谨涵的背影，眼神中突然射出了寒光。 只要逮住纪谨涵，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她的话根本没人相信，到时候说不定‘申队’这个称呼只是前菜而已。 未来，他可以是申科长，甚至是申局长...... 第298章 纪谨涵被捕 “小王，求你了，你再开快点！”顾小暖急得眼眶迸泪。 孔立萍坐在车里，急出了一身冷汗，“小暖，你一早就怀疑申强，怎么不早点向上级汇报？” 顾小暖哭着说道：“我......我不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总不能说，申强看着像是有鬼，这理由我担心你们不会相信。 孔局长，你说严队的手机打不通，他究竟去哪儿了啊？也不知道子昂现在怎么样了......” 顾小暖抱头痛哭起来，孔立萍越发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思安慰她。 文职警察不如刑警敏锐，看来以后要适当进行的培训。 严忠义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这时肖阳打来电话，说严忠义手机最后出现信号的地方在郊区的树林附近。 孔立萍立刻联系了规划局的一把手，得知那边暂时还未开垦，是一片占地面积不算太大的原始森林。 “小王，赶紧去姜兴大道，严忠义手机信号最后的位置在那边树林附近。” “是！” 孔立萍面色凝重，接着打开了对讲机：“大家务必保持高度警惕性，严忠义和李子昂很有可能遇到了危险，凶手身上大概率有致命武器！” “是！” ...... 纪谨涵看着严忠义，轻笑了两声：“严队，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别再装了！ 你的呼吸很短，你在思考该怎么逃出去，或者在思考如何把我们弄死。” 严忠义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散发出了凶狠，“纪谨涵，你竟然敢袭警！” “为什么不敢？警察和普通人不就一层皮的区别吗？ 对了，看看你的小兄弟吧，他已经没了！”纪谨涵得意地笑道。 严忠义看向李子昂，他到死都被关在铁笼中，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 “啊——”严忠义冲着纪谨涵和申强不停吼叫道。 申强沉着脸，走向他：“严忠义，对不住了，你和李子昂必须死！ 你们死了，正队长的位子就是我的！待会儿我会报警，就说是你杀了李子昂，然后畏罪自杀了。 待会儿我会把自己弄伤，我为了保住李子昂，与你拼死搏击，但是不是你的对手，被你打晕了。 等我醒来时，你们已经死了！ 这样一来，我虽然没能保住李子昂，但是也立了功，并且收拢了人心。” 严忠义突然轻笑了几声，眉宇之间满是轻蔑。 申强眉头不禁蹙起，沉声道：“你特么笑什么？” “笑你可笑！笑你太急！ 原本等这次案子破了，正队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杀人呢？ 现在好了，你不仅杀了人，还杀了自己的同事，你会一辈子不得安宁！ 我和李子昂私底下聊过人事任免的事情，他对你担任正队长毫无意见，他说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申强，你为什么沉不住气，鬼迷心窍上了这个杀人犯的当？” 申强愣了神，半晌之后，笑道：“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这是在和我们玩迂回战术吧？ 我告诉你，没有人知道你们在这里，你今天就陪着李子昂一块儿去吧！ 纪谨涵，该你动手了，别再墨迹了！” 纪谨涵看向严忠义，笑得一脸得意：“在你涉及的所有案件当中，应该有罪犯袭击过警察，但是没有罪犯敢杀了刑警大队的队长吧？” 严忠义冷哼道：“这值得骄傲吗？纪谨涵，你真可怜，叶峰早就知道你杀了李丽。 他卧薪尝胆，待在你身边，其实是想搜集你的作案线索。 包括那台破壁机，也是他告诉了我们，我们第一时间去垃圾箱带回了局里。 痕检科检测出来，发现了蔡明生的dna，叶峰立了大功。纪谨涵，你别想跑了。 叶峰告诉我，他每次碰你，都会觉得浑身恶心。 他恨不得亲手将你送进刑场，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刚才来的时候，叶峰知道你跑路了，你猜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纪谨涵眼神抽了抽，“说！” “他气地骂我为什么不早点通知他，他还检查了你的房间，发现你的重要证件都不见了。 纪谨涵，你为了得到一个不爱你的人，杀了这么多人，现在竟然残杀警察。 你一定不会善终！” 纪谨涵拿着刀拍了拍严忠义的脸，轻蔑笑道：“即便不得善终，我有两个警察陪葬，这辈子都值了！ 杀了两名警察，我一定会被载入公安系统的史册。 要杀就杀刑警大队的队长，我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叶峰当了这么多天的鸭子，他都不知道我在计生用品上做了手脚。 我怀孕了，即便我是死刑犯，孩子也有权利生下来。 以后叶峰每次看见这个孩子就会想起我，即便是狠，我也高兴。” “纪谨涵，你真是一个变态！”严忠义狠狠骂道。 “随你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等死吧！”纪谨涵嘿嘿阴笑了两声。 申强看着窗外，天空阴霾蔽日，突然又刮起了大风。 紧接着外头电闪雷鸣，白天瞬间变成了夜晚。 他不禁心口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阴雨天往往伴随着犯罪，下雪天也是如此。 他回头看向纪谨涵，她正举起手中的刀抵着严忠义的心脏玩弄他。 “求我啊，让我一刀解决了你！”说着，她用力扎着严忠义的心口，衣服上面渗透出了血液。 严忠义紧紧握住了拳头，额头和鼻尖冒出了大颗汗珠，“你休想！可怜虫！” 申强皱着眉头，道：“别墨迹了，快动手吧，雨下大了。” 严忠义看着不远处的李子昂，眼中迸出了火光，像是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申强，你会一辈子活在阴影下。杀了自己的战友，你会永远不得安宁。” “闭嘴！纪谨涵，你再不动手，就让我来！” “你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他这么整你，这么捅死他才便宜了！” 说完，纪谨涵举起了刀，刚想扎下去时，听见楼上传出了动静。 “不好，外头最起码有十几个人。”申强浑身一颤。 警察发现了这间木屋，很快发现下面还有地下室。 当他们掀开木板时，看见纪谨涵、申强、严忠义，还有倒在血泊中的李子昂。 孔立萍站在上面，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沉声道：“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申强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纪谨涵也懵了，举起刀就要捅死严忠义。 千钧一发之间，孔立萍拔枪精准射中了她的肘部。 申强见状，举起手枪要饮弹自尽，被孔立萍一枪精准打中了他手里的枪械。 两人当场被拘捕！ 医护人员和法医赶到现场时，李子昂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顾小暖哭晕在现场。 严忠义拒绝包扎，跪在李子昂的面前狠狠捶打自己的脑袋，“兄弟，对不起......” 高琳、杜海、狄杰废了好大劲，都没能控制住他，他像一头失控的困兽。 最终，孔立萍示意医护人员，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才昏睡了过去。 严忠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午后的暖阳洒在一个女人纤细的背影上，高琳正在病房陪护他。 “你醒啦？”高琳一脸紧张看向他，下一秒两眼一红，大颗大颗掉出了泪豆子。 “你是不是傻啊？凶手让你一个人去赴约，你还当真一个人去？” 严忠义抿抿嘴，“我想喝水！” 高琳又气又急，端着水送到他的嘴巴：“差一点你就不需要喝水了！” 严忠义浅浅一笑：“琳琳，如果我真死了，你把我送到一座山上埋了吧，我最喜欢爬山。 算了，你还是把我撒在河里吧，咱们这里距离山区太远了！” 高琳白了他一眼，“别担心，你死了就不会嫌远了！” “为什么？”严忠义一脸不解！ “你都变成鬼了，一会儿功夫就飘过去了！” 严忠义一时哑口无言，半晌之后，眼眶湿润，“子昂，他是不是......没活成？” 高琳点点头，抹着眼泪道：“伤口太深了，直击颈部血管大动脉，出血量已经超过2000ml，救援队赶到时，他已经死了。” 严忠义闭上眼睛，眼眶迸泪，“我的手机被信号干扰器切断了，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顾小暖早就察觉出申强有问题，但是那傻丫头一直没上报，自己跟踪过申强，不过半路跟踪丢了。 李子昂失踪，你的手机又打不通，她才告诉了孔局长。 肖阳将你最后手机信号发射的位置告诉了孔局长，孔局长猜到你们会在那里。 严忠义，差一点我们就要给你开追悼会了。伟大的英雄严忠义，你以后能不能别意气用事了？ 你这样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高琳话没说完，严忠义已经泣不成声，趴在她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纪谨涵已经被缉拿归案了，等待她的将是最高死刑判决，然而他们真的赢了吗？ 他们牺牲了李子昂这位战友，出现了申强这位叛徒，某种意义上，似乎谁都没有赢...... 第299章 part4:金融男自杀 毕业于扬城大学金融系的赵妍，本科毕业之后，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到处投简历，或是继续考研。 她选择了嫁人这条最捷径的道路，并且她成功嫁给了当地的官二代！ 读大学期间，赵妍除了日常学习，攀上了班上家境最优越的金超。 有人说她爱慕虚荣，攀附高枝，她不屑一顾，只为得到她想要的生活。 ‘柳树村’这个贫苦的地方，她发誓永远不想和它沾上半点关系。 今天是她和金超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她将家里布置得井井有条，浪漫温馨。 换上了一件漂亮的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她为自己喷上了迪奥最新款的香水。 今晚，她要让儿子早点入睡，她为他准备了惊喜...... 儿子俊俊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动画片，小家伙的长相完全遗传了赵妍的美貌，这一点让她十分欣慰。 赵妍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虽然金超一如既往，肥胖如猪，但是对她始终如一。 每个月工资和外快主动上交，大节小节都准备礼物，两人将日子过成了一首美丽的爱情诗。 此刻，她在等待金超手捧着999朵红玫瑰回到家中，然而五分钟之后，她接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电话。 “你是金超的太太吧？” “对！我是！他怎么了？” “金太太，节哀顺变！金超他......跳楼了！” “......” 赵妍挂断电话，脑袋一阵轰鸣，“不可能！不可能！” 儿子见妈妈哭了，忙跑上前给她递了一颗葡萄，“妈妈吃，妈妈不哭！” 赵妍瞬间泪崩，金超性格开朗，对生命十分敬畏，每年都会定期体检，甚至非常怕死。 他怎么可能会跳楼自杀？ 虽然他肥胖如猪，自己也不是真心爱他，但是他可以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 如果这个男人死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婆婆打第一眼就看不上她，认为这是一段低娶高嫁的婚姻，于是给两人制定了婚前协议，并且房子都在他们老两口名下。 身为民政局二把手，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俗物。 她一早就看出赵妍的心思和城府，知道这个女人为了过上好日子，将婚姻当成了跳板。 两人结婚三年，并且赵妍还给他们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婆媳二人的关系却一直不冷不热。 老实敦厚的金超却认为，能够娶到貌美如花的赵妍，简直是上辈子行善积德了。 婚后，两人努力造出了一个大胖小子，赵妍在同学当中活成了人生赢家。 大学入学的第一天，辅导员让全班同学上讲台进行自我介绍，轮到金超上台时，全部同学哄然大笑。 金超身材肥胖，长得倒是白白胖胖，如果瘦下来，一定是个帅哥。 当时讲台空间太小，金超差一点卡在里头出不来，尴尬地笑道：“五湖四海的同学们，大家好！ 我是土生土长的扬城人，父亲是财政局一把手，母亲是民政局二把手。 我爷爷奶奶都退休了，之前也都是事业单位在编人员。我们一家都是公务员.......” 辅导员江勇轻咳了一声，“金超，你这是自我介绍吗？你这是在炫富！” 金超嘿嘿笑了笑：“江老师，我这是在深度剖析自己，让同学们全方面了解我，我还没说完呢！” “赶紧的，说重点，主要介绍自己！” “是是是！” 讲台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金超继续说道：“我奶奶当年生了三个孩子，我有两个姑妈，现在都在四大行当高管。 我的两位姑父，一位是扬城市人民医院的院长，一位是扬城中学的校长。 我从小琴棋书画，十岁之前全国已经游玩了一遍，二十岁之前，我已经去了欧美七个知名国家......” 金超在讲台上滔滔不绝，讲台下面的同学纷纷窃窃私语，如果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家实力可以啊！ 赵妍全程听得很认真，她看着肥胖如猪的金超，眼睛里面射出了极度渴望的光芒。 第一次投胎失败了，父母三年抱两，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家里一切优先她弟。 母亲英年早逝，生下弟弟没两年就去世了，爸爸又娶了继母。 继母给他们姐弟俩带来了两个哥哥，从此鸠占鹊巢，赵妍没在那个家过几天好日子。 平时除了上学，课余时间就是帮凶狠的继母里做家务、烧饭、插秧...... 再苦再难赵妍都没有放弃过读书，几次继母想让她弃学，她哭着求学校的校长资助她上学。 赵妍运气还不错，当时有一位娱乐圈里面的大明星，资助了一笔钱到他们村里。 那年她读高一，为了一个资助名额，她没想到自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幸，赵妍的名字最终被列入了被资助人的名单里。 讲台上面，金超滔滔不绝。 讲台下面，赵妍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神散发出了隐忍、屈辱、渴望。 她暗暗庆幸学校宿舍拥有独立的卫生间，如果是大澡堂子，她的伤痛一定会被人传遍整座校园！ 没错！她的胸部少了一颗......正是被当年拥有最高权力的校长，变态地咬掉了...... 高中三年，她一边勤奋苦学，一边遭受校长的凌辱，但是她从未放弃走出村子、走出小镇！ 在她的眼中，只有离开那片贫瘠的土地，她才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金超站在讲台上介绍完毕，挺着肚子骄傲地走下了讲台。 全班同学纷纷窃笑，没有一个人为他鼓掌，甚至有人嘲笑他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这时，赵妍主动举起手，发出了一阵单薄的掌声，接着班上才传出了稀稀疏疏的掌声。 金超愣了一下，眼神看向她，嘴角勾起了感激的笑容。 因为身材肥胖，金超虽然是家里的小皇上，但是从小到大没少被同学们欺负。 所以他总是用自己优越的家境，去努力弥补自己身材的短板，期待有人会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金超回到座位上，再也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全程眼睛落在了赵妍的身上。 那时候的赵妍才20岁，身材袅袅婷婷，楚腰纤细，似乎只要盈盈一握便可以掌控在手中。 她穿着一件不算时尚，但是足够干净、洁白的衬衫，留着又黑又亮的长发，像仙女一样出现在金超的生命中。 大学四年，金超和赵妍成了男女朋友。 家境贫寒的赵妍，从此过上了有吃有喝的生活，衣服、包包、鞋子，样样不输给其他女生。 毕业之后，金超去了银行上班，一进去就是中层骨干。 赵妍没有选择出去上班，她也并没有打算上班。 她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不是为了辛苦的工作，而是为了拥有一份惬意的阔太生活。 从毕业那一天，她就开始忙着准备她和金超的婚礼。 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她似乎成功了。 赵妍缓过神来，拉着儿子赶紧下地库取车，开往金超上班的那家银行。 路上，她破天荒地接到了大学同学萧良的电话，他俩过去是一个村子的老乡，也是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 “老同学，好久不见了，今天我到扬城出差，你是不是该尽一番地主之谊？”萧良笑道。 赵妍听见萧良的声音，愣了一下，这个人已经三年没和自己联系了。 当初她狠心拒绝了他，他为了她曾经割腕自杀过，然而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官二代金超。 毕业之后，萧良因为成绩优异被学校保送到了国外继续深造，这几年在那边金融圈发展得挺不错。 “对不起，萧良，我今天没空接待你！”赵妍一边开车，一边努力保持镇定。 萧良坐在车上，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妍妍，出什么事了，你好像......在哭？” “萧良......”赵妍看着安全座椅上的儿子，眼泪不可遏止地飞了出来，“金超，他......他跳楼了，我正在赶往银行的路上。” “妍妍，别开玩笑了！你不想见我就直说，我可以再联系其他同学，干嘛要诅咒你老公呢？” “我没骗你，金超的同事刚才打电话到家里，说他从56层跳下去了。” 萧良邪魅一笑，沉默了几秒，道：“妍妍，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过去！” 第300章 可以改姓萧 电话被挂断了，赵妍愣了一下，她还没告诉萧良，金超在哪家银行上班。 这时，父亲的电话打了进来，她烦躁地接通了电话：“爸，什么事？是不是又没钱了？” “妍妍，你上个月打的钱还有，爸爸都偷偷攒着呢，没给你妈瞧见！ 爸这次打电话给你，要告诉你一件大事，咱们镇上中学的校长刘儒德被人杀了！ 你还记得他吗？真是怪可惜的，就差一个月就退休了......” 赵妍擦着眼泪，脸上的表情顿时舒展了一些：“爸，谁杀了刘儒德啊？” “不知道！警方正在调查呢，听说死得挺蹊跷的。 有人说他的身上突出的地方都被割了，胸口那两颗东西没了，下面那玩意也没了！ 凶手口味挺重的，估计是一个超级大变态......” 赵妍感觉血液冲向了脑部，有点晕眩，有点兴奋。 当年她被刘儒德整整性侵了三年，那个老变态经常换着方法和她玩游戏，每次回到女生宿舍楼下她都要狂呕一番。 如今他被人杀了，说不定这些年，他的魔爪又伸向了其他无辜的女生，也许是被家属打击报复了吧！ “爸，你安心过你的日子，我给你的钱不要被她拿走！我这里有点事情，先挂了！” “等一下，五一节你和金超一起回来，让他给爸带两瓶茅台。 我要请村长和镇长吃饭，你大哥想要在镇上谋一份工作！”赵父舔着脸，笑道。 “你.......到时候再说吧！”赵妍挂断了电话，眼泪再次飞了出来。 儿子俊俊像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在车里开始胡搅蛮缠，嗷嗷大哭了起来。 正值银行前面一座小学放学时间，她好不容易突破重围，来到了金超上班的银行。 现场挤满了围观群众，她抱着儿子挤进去时，看见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警察和两名法医都到了，而她的丈夫，肥胖如猪的身躯倒在了血泊中。 赵妍捂着俊俊的眼睛，哭得浑身战栗。 这时，身后出现了一个身高一八零，身材伟岸如同松柏的男子。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纤弱的肩膀。 三年未见了，她的身材依旧如初，看样子她过得很好。 但是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赵妍回过头，眼神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愣住了半天：“萧良？我刚才没告诉你，金超在这里上班啊？” 萧良似乎早有准备，眼神忧郁地看着她：“大家都是同学，虽然我和他曾经是情敌，但是我和其他同学还保持联系，知道金超在这边上班。” 赵妍点点头，没有思索太多，将俊俊递给了萧良，“帮我看着我儿子！” 说完，萧良接过了三岁的俊俊，俊俊眉头蹙了蹙，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 萧良打量着怀中的孩子，嘴角勾起了笑意，“不错，长得像你妈，一点也不像他！” 赵妍被警察拦了下来，“警察同志，我是他老婆，你让我看看他！” 严忠义舒了一口气，沉着脸道：“对不起，法医正在初步尸检，待会儿将他带回法医室，你可以去认领尸体。” 说完，他朝着狄杰使了个眼色，狄杰将赵妍带到了一旁交给一名女警安抚着。 严忠义抬头看向上空，原来从56层的高空摔下来，人会被摔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他不禁叹了口气，一月份纪谨涵的案子破了，大家都消停了一阵子。 眼下马上进入五一，他准备和高琳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以后合法开车，谁知今天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从警多年，他深知一点，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现场这位被摔得四分五裂，脑袋迸裂的男子，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狄杰——”严忠义扯着嗓门大喊一声。 “到！” “走，带几个人上去看看现场！” “是！” 萧良没一会儿功夫就将俊俊安抚好了，俊俊不知道他的爸比已经没了，正拿着萧良的手机开心地玩自拍。 萧良立直了身体，眼神从一群人中精准锁定了赵娟。 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正在悲伤地哭泣，她在为金超那头猪哭，萧良的拳头不禁握得很紧。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赵娟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为他流出温热的眼泪。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不是时候，因为金超根本不是单纯的跳楼自杀，而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死。 他不死，他那个在财政局贪污腐败的老爹就得死，还有他那个在民政局手脚不干净的老妈也得死。 这三年，他除了在国外学习深造，更多时间会在金融公司学习硬核知识。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签证落户国外，但是他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认可，那张绿卡正在向他挥手。 三年了，他可以继续等待那张梦寐以求的绿卡，他唯独等不了金超自然死亡。 金超虽然肥胖，但是未必会早死，那他就等不到赵妍当寡妇。 赵妍不当寡妇，他就没有机会接近她，更没有机会得到他最爱的女人。 当初两人一起到扬城读大学，为了她，萧良放弃了数学系，选择了金融系。 他一直暗恋她，没想到入学没多久，就传出美丽村姑高攀富家子弟的传闻。 得知这个消息，萧良感觉血液冲向脑部，自己暗恋几年的女人怎么能爱上一头猪？ “赵妍，你是不是看上他的钱了？还是看上了他们一家都是公务员？”萧良质问道，眼眶已经红了。 赵妍并没有当一回事，她对着黑夜轻蔑一笑：“没错！我就是看上了他们家有钱！ 萧良，我一路这么辛苦走过来，就是不想再回去了！从此以后，我只看未来，不会再回头！” 萧良摸着额头，眼泪飞出：“妍妍，我摊牌了，高中三年我一直暗恋你！ 我知道你当我是朋友，你把那件事情告诉我，我就知道你很信任我。 妍妍，你别这么作践自己，他除了有钱，他还有什么？ 而且他的钱是他自己挣来的吗？都是他父母的钱，你这不公平！” 赵妍含着眼泪，笑得像盛开的玫瑰：“萧良，公平两个字，你不觉得可笑吗？ 狮子老虎吃绵羊野鹿，绵羊野鹿吃草。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从咱俩生在柳树村，就注定了不公平。 咱们的父辈祖辈是农民，金超的父辈祖辈是公务员，人从出生起就不公平。” 萧良哭道：“我们可以努力啊，只要我们像高中那样刻苦学习，我们一定能够成为人上人。” 赵妍呵呵一笑：“对你来说只有努力这条路，对我来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 上一回投胎我没得选，这一次命运必须掌握在我的手中。” 那一晚，大雪纷飞，操场上的雪积得很厚，萧良躺在雪地里干嚎了一夜。 第二天，他将金超拉出教室，暴揍了一顿，受到了学校的记过处分...... “我丈夫不会无缘无故跳楼，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赵妍哭得撕心裂肺。 萧良笑了笑，暗暗腹语道：“亲爱的，你还在担心未来的生活吗？ 放心吧，现在的萧良已经不是当初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他有足够的实力给你想要的生活！ 从今以后，你不必再伺候一头猪，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与姓金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亲爱的，俊俊以后改和我姓萧！” ...... 严忠义带着人抵达56楼，财务经理办公室。 窗户打开着，外面的风呼呼往里吹。狄杰看了一眼楼下，双腿一阵打软。 “老大，从这里跳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严忠义沉着脸，立刻让痕检科的同事进屋提取线索。 狄杰安慰道：“别那么紧张，说不定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顶不住跳楼了！ 要不就是得了抑郁症，想不开跳了下去。” 严忠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李子昂和申强都没了，以后我会更加盯着你的业务能力。 有时候越是看起来是什么，越有可能不是咱们眼睛所看见的，小心被自己的主观思想占据了判断。” 第301章 老同学萧良 狄杰故作轻松道，“听孔局长说了，明天会有新人加入咱们刑警大队。 希望来的别是一些菜鸟，最好能来几个狠人，这样他们在前面冲锋上阵，咱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老大，你现在已经是法制科的副科长了，没必要亲自上阵。 你未来要学习管理学，而不是像个愣头青似的，就知道往前冲。 你说你上回，你如果牺牲了，估计坟头上已经长草了！ 高法医那么漂亮，到时候便宜了别人，你就在底下哭吧！” 严忠义郑重道：“狄杰，我建议你别总想着吃现成的！ 组织目前还在考验你，你是否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 另外，八月份参加公务员考试，你抽空多看看资料，知道不？” 狄杰叹了口气：“那些资料太枯燥了，我还是喜欢看网文！如果公务员考试考网文，我一定给你拿个状元回来。” “你小子别贫了，不行就赶紧滚回皮市街，继续帮富婆们抓小三！” 狄杰抿了抿嘴，立刻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这时，痕检科的同事上前汇报道：“严队，现场的足迹挺多的，估计大部分都是这家银行的员工。” 严忠义抬头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头，金超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资金经理了，找他签字的人一定不少。 这时候银行行长突然跑了过来，脸色十分难看：“警察同志，我刚才在金融办开会，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是这家银行的行长，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严忠义看着面前的男子，秃头，鹰钩鼻，戴着金属边框的眼镜，缓缓点了点头。 “朱行长，是吧！先介绍一下金超的个人情况吧！” “是是是！”朱行长一脸惊魂未定，脑门上迸出了汗。 “小金在我行工作三年了，表现一直十分出色，是我们银行的中层骨干。” ”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资金经理，怕是有后台吧？”狄杰问道。 朱行长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实不相瞒，金超的姑妈之前是我们银行的行长，现在她已经被调到了央行了！ 所以她的侄子......你们懂的，现在依旧是人情社会，多少有点这方面因素吧！ 不过小金专业很对口，大学就是读的金融系。” 严忠义点了点头，“这个可以理解，很符合国情！他业务水平怎么样？人际关系怎么样？” “小金是扬城大学金融系毕业的，现在是在职研究生，业务水平自然不错。 如果没发生今天这事，小金未来可期，还能再往上提拔！ 人际关系也处得不错，他为人大方，经常请客吃饭，手底下的人都服他管。”朱行长道。 严忠义眉头皱了一下，听上去金超的人生顺风顺水。 如果连人际关系也不错的话，那么同事作案的可能性就降低了。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同事作案的可能性，毕竟人性都是可以伪装的，万一他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呢！ 就像他怎么也想不到申强会是警局的内鬼！ 纪谨涵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但是李子昂和申强依旧是公安局所有人心里的一个咯噔，想一次就刺痛一次。 经过申强的事情，孔局长在清正廉洁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也在人员薪资方面做了相关调整。 严忠义看向狄杰，“你去查一下监控，看看有哪些人进过这间办公室，挨个儿进行问话！” “是！” 严忠义继续问朱行长：“他和客户之间关系怎么样？” 朱行长道：“小金接触的都是大客户，一般都是企业老板之类的，平时会出去喝酒应酬。 他酒量不错，那些大客户都挺喜欢他的，没听说他得罪过什么人啊！” 严忠义沉着脸，目前看来这起跳楼案件没什么异样。 “朱行长，你们平时交往过程中，有没有发现金超有精神和心理方面的问题？” 朱行长摇了摇头：“这个根本不存在！小金性格大大咧咧，他倒是经常给同事进行心理辅导和抗压训练。” 严忠义缓缓点了点头，接着走进了金超的办公室。 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办公用品等，还有一张一家三口的相框。 他拿起来看了看，照片上面的美女是刚才楼下那个女人。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朱行长，我们需要检查金超的电脑！” “可以，您随便看！” 严忠义打开电脑时，发现界面上需要输入六位数的密码。 他打了个电话给技术部的肖阳，两人语音交流之后，电脑解锁成功。 桌上放着一部苹果手机，严忠义打了个电话给楼下的女警，问赵妍要到了他丈夫的手机开屏密码。 经过一番初步查实，电脑上并没有特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一些银行的业务文件。 严忠义又让朱行长仔细检查了一遍，文件中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问题。 手机微信和qq聊天内容，也没有透露出金超要自杀的迹象，足以证明这是一场临时决定的跳楼行为。 很快，狄杰从监控中发现了十三名银行员工，他们一天内多次进进出出过金超的办公室。 痕检科同事根据现场足迹分析，这十三名人员的足迹分布在金超办公桌正前方，并没有出现在窗户边。 窗户上面的把手，只有金超一人的指纹痕迹，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指纹。 狄杰对十三名银行职工挨个问话，他做过私家侦探，在问话方面还是很有技巧的。 十三名人员最终都通过了测试，排除了杀害金超的嫌疑。 那么金超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跳楼，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 朱行长将金超的人事档案交给了严忠义，他快速浏览了一番，发现金超生于公务员之家，亲戚也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 这么一个人，未来的发展一定不可限量，他没必要想不开自杀。 难道是个人问题？比如婚姻生活方面？ “朱行长，金超和他太太关系怎么样？”严忠义问道。 朱行长道：“他俩是模范夫妻，夫妻恩爱，有个儿子。听说两人是大学同学，爱情长跑了七年了。”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这个金超简直是人生赢家，老婆长得跟个仙女似的。 刚才在楼下，他见过那个女人，哭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那就更加可疑了，一个生活如此幸福的人，又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为什么会从56楼高空中跳下去。 隐隐的，严忠义察觉出不对劲！ 如果是自杀，这案子很容易结案！ 如果是他杀，这一切就太过于完美了，有些接近于完美的犯罪。 严忠义不禁汗毛竖起，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再出现什么高智商犯罪分子了。 金超的尸体被带回了公安局法医鉴定科，办公室被封了，那台电脑和手机都被一同带回了公安局。 赵妍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三岁的儿子缓过神来，哭着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死了？” 这话一出，赵妍抱着儿子痛哭起来，身旁的萧良手举在空中半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搂着她的肩膀。 “妍妍，你还有我！”话落，他嘴角再次扯起鬼魅一笑。 赵妍趴在萧良的肩上，哭得悲痛欲绝。 金超死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幸福的人生计划中，并没有这个环节。 萧良陪着母子二人去了公安局，如果金超的尸检没有别的问题，尸体需要送往殡仪馆。 金超的父母从各自单位赶到了公安局，看见赵妍抱着孩子哭哭啼啼，身旁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身为民政局二把手的陈素言，流着眼泪走向儿媳妇，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会跳楼了？你对他做了什么？这人是谁？” 赵妍抬起头，发现婆婆的眼神正在端倪着萧良，知道她铁定是误会了。 公公张鹤平和婆婆站在一起，两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吓坏了他们的宝贝孙子。 三岁的俊俊躲在赵妍的怀里，吓得嗷嗷大哭，“爷爷奶奶，不许凶我妈妈！” 赵妍哭着解释道：“妈，他叫萧良，是我和阿超的大学同学，他刚从国外回来！ 刚巧今天他找我和阿超聚聚，没想到发生了这事......” 陈素言悲痛欲绝，拉着张鹤平去了局长室。 都是体制内的官员，他们和孔立萍自然都是互相认识的。 孔立萍见状，安慰道：“素言、鹤平，你俩节哀顺变！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 刑警队长严忠义正在调查此案，目前还不知道是金超个人采取自杀行为，还是他杀。” 张鹤平猛地拍了桌子：“我儿子不会无缘无故跳楼，你们必须彻查此案！” 陈素言刚才在外头还保持着民政局二把手的气魄，这会儿已经瘫软在椅子上。 “立萍，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因为这事找到你。 我儿子从小就胆小，提到死就吓得直哆嗦，所以我才没让他去当兵，而是让他学习了金融。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立萍，你一定要帮我们彻查此案......” 第302章 互联网黑客 严忠义回到局里，看见赵妍抱着孩子在大厅，身旁坐着一名长相俊朗的男子。 如果不说的话，从颜值这一块，三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家三口。 赵妍抱着儿子在哭，身旁那个男人的动作似乎越界了。 一会儿帮她擦眼泪，一会儿帮她把耳边哭湿的鬓发整理到耳后根，一会儿安抚着金超的儿子。 他和他们母子是什么关系？ 严忠义眉头蹙了蹙，走上前：“你是赵妍吧？” 赵妍站了起来：“我是！你们查出来了吗？我丈夫为什么会突然跳楼？” 严忠义看了看她身旁的男人，此人面色云淡风轻，似乎对金超的死一点不为所动，唯独在意赵妍。 他不禁察觉出来，这个男人可能喜欢金超的老婆。 ”你是谁？”严忠义一对黑眸注视着萧良，像是能够洞察到他的内心。 萧良面色冷静地看着他，这一幕他已经练习了无数次。 当他面对警察时，他必须要做到不为所动、临危不乱。 他不是演员，自然演不出悲痛欲绝，所以面无表情最不会暴露自己的心理活动。 “您好！我是妍妍和阿超的大学同学！我刚从国外回来，来扬城出公差。 原本想喊他们夫妻二人吃顿饭，没想到金超......哎！” 严忠义抿抿嘴，沉声道：“挺巧的，你刚回国，金超就自杀了！” 赵妍一脸不解地问道：“警察同志，您到底想说什么？” 萧良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警察同志，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这样吧，我主动交代清楚。 我和妍妍不仅是大学同学，还是同乡人，我们都来自海港市。 大学毕业之后，她嫁给了我们班的同学金超，大家都很祝福他俩。 我在国外三年，一边学习金融专业，一边在证券公司上班。 这次过来是和国内证券方面的人才做交流，还要一个国内的业务需要跟踪一下。 大概会在扬城待上一个月时间......” 萧良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严忠义心里默默分析着字里行间的漏洞，基本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点。 不过这两人的关系，需要进一步做调查。 赵妍的反应很正常，死了老公伤心欲绝，萧良的反应不太对劲，此人冷静得有些过分。 严忠义将赵妍带进了询问室，萧良独自在外头带着她和金超三岁的儿子。 “俊俊，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都喜欢！” “那你喜欢叔叔吗？” 俊俊奶声奶气道：“喜欢！” “那你叫我一声爸爸，叔叔待会儿给你买奥特曼卡片！” 俊俊思索了一会儿，奶声奶气道：“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长你这样！” 萧良脸色阴沉了一下，心想自己可能太心急了，俊俊才三岁，以后有的是机会叫他爸爸。 他看着公安局的四周，淡淡地笑了笑。 这帮人都在傻呵呵地穷忙，凶手就坐在这里，他们却不知道。 “废物！”萧良暗暗骂道。 有人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他打算将这句话成为历史，让他们见识一下完美的犯罪天才。 这三年他在国外，除了是一名金融管理工程师，还有一个无人知晓的身份。 在他的那个组织里面，有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他的身份是一名网络黑客高手。 他们那个组织的成员，拥有极高的互联网技术手段，能够轻而易举地在个人、企业甚至更高级别的网络秘密系统里进出自如。 他们制造的网络漏洞，常常令人头痛不已，被“黑”者，往往会因此遭受巨大的数据信息损失与经济损失，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自他加入那个国外的组织后，他暗暗给自己树立了一个目标，他要成为21世纪的“黑客教父”！ 在国外那三年，他一直在调查金超的背景。 金超的父亲，财政局的一把手。金超的母亲，民政局的二把手。 这一家清正廉洁，基本上找不出诟病让他大做文章。 那么只能杜撰了，萧良经过长期部署，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通过网络强大的ps和ai合成技术，做出了一段视频，也是直接导致金超心灰意冷跳楼的最后一根稻草。 金超当时正在办公室处理业务，突然电脑被远程控制住，紧接着播放出一段不堪入目的‘动作片’。 女主是赵妍，男主正是他当年的情敌萧良。 金超愤怒至极，刚想关闭电脑时，画面中出现了萧良的脸。 萧良嘿嘿阴笑道：“金超，好久不见，不过我和你老婆倒是经常见面。 你在外上班的时候，我们就会偷偷约会，在酒店不停地做...... 白天除了吃饭，我们都在那个，等到下午四点半她会去早教班接你儿子。” 金超四周看了看，猛地压低嗓音道：“浑蛋！你特么不是在国外吗？” 萧良哈哈笑了两声：“你老婆是人间尤物，我为了睡她，打飞的也值了。 对了，妍妍说了，你太肥胖了，那个地方和你儿子差不多大，她早就厌倦你了！ 不瞒你说，俊俊不是你的种，是我的！” 金超怒道，“你放屁，俊俊是我儿子，刚才的视频是假的！” 萧良笑了笑：“真是可惜啊，妍妍这么好的身材，竟然少了一颗哺乳的东西...... 不过没事，她的技术很好，我对她欲罢不能！” 这话一出，金超木然僵硬了。 妍妍确实少了一颗那个，两人第一次那个时，她哭着说自己被狠心的继母虐待，这才少了一颗。 那一夜，金超流下了痛苦的眼泪，他发誓这辈子都要呵护怀中这个女人。 她简直是天使，却吃尽了人世间的苦，他不会让她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如今大学同学萧良告诉他，他被戴了一顶绿帽子，儿子都不是自己的，金超心灰意冷瘫软在椅子上。 萧良继续冷笑道：“金超，如果你死了，我和妍妍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金超双拳紧握，怒道：“我不会答应你的，我永远不会和她离婚！” “是吗？”萧良阴笑道：“你爸贪了1.2个亿，你妈挪用千万公款，这些你知道吗？” 金超再次木然僵硬。 萧良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你真是一头猪，啥都不知道！好吧，那我就多费一些口舌吧！ 你爸妈除了手上不干净，另外他俩作风都有问题，还挺严重的。 你爸倒是不错，这些年一直固定和外边一个女的混在一起。 你妈就不简单了，如果纪委的人查到她，你妈玩过的男人数量会惊艳到你！ 对了，你妈居然找......” 金超怒目瞪着萧良，“找什么？说！” 萧良笑了笑：“你让我说的，别太震惊哦！你的好妈妈是个荡妇，竟然出去找鸭！ 金超，我手里有他们违反纪律的证据，如果交给纪委的人，他俩的罪行估计到死也出不来！” 这话一出，金超捂着胸口，突然喘不上气来。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恢复镇定，“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放过我爸妈？” 萧良想了想，淡淡地笑了笑：“赵妍太善良了，她不忍心伤害你。我一直劝她跟你离婚，你给不了她性福。她说如果你死了，她就会接受我。 这样吧，如果你想让他们都相安无事，就牺牲你一个人吧！” 金超眼眶迸泪，怒目道：“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现在打开你56层的窗户，从上面跳下去！ 不然你对面的5a写字楼显示屏上面，一分钟之后会出现你老婆和我做的视频。 当然我会把我自己打上马赛克，你们一家会成为扬城市的笑柄。 我还会播放你妈藏在云盘里面的个人动作片，尺度很大哦！” 金超绝望地瘫软在椅背上，半晌之后，颤抖地举起水杯，一口闷了杯中水。 “萧良，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萧良淡淡一笑：“不瞒你谁，我是一名黑客，可以潜入你们的电脑。 我发现了你父母的丑闻，如果不信我可以把照片放在你对面的5a写字楼大屏上。” 金超冷笑道：“萧良，你为了得到妍妍，至于这么幼稚吗？” “不信？那我们做个实验吧！ 我已经‘黑’进了5a写字楼，我数三个数字，大屏上面就会出现一张女星的照片，你随便说个名字！” “冰冰！” “好！3、2、1，看见没？” 话落，金超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大屏，上面果然出现了冰冰的照片，吓得他浑身一颤。 “还想继续玩吗？下一张就发妍妍的照片吧？她和我在一起非常放荡，我都惊艳了！哈哈哈！” “别！” “舍不得啊？那就放你老妈在夜场找鸭的照片喽！” “不要！” 萧良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金超，打开窗户跳下去！ 只要你跳下去，他们都可以相安无事，你的死就值得。” 金超拿起桌上的相框，伸手触摸着赵妍的脸，还有他的宝贝儿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禁呵呵一笑，是啊，赵妍这么一个大美女，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难怪她总是喜欢喊他猪，从头到尾，他就是一头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蠢猪。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保护她，谁让她是自己的初恋呢！ 赵妍温暖了他大学四年，陪伴了他婚后三年。七年的时光，为她去死，值得吗？ 金超思索了一会儿，往日的美好历历在目。 下一秒，他打开了窗户。扑面而来的风像是能够将他肥胖的身躯吸出去，可是那终究只是感觉。 电脑中再次响起了萧良的声音，他在命令他：“跳下去！不然你们一家的丑闻，很快会出现在政府门户门站上面。” 金超绝望地爬上了窗户，不禁流下了两行热泪，“妍妍，即便你绿了我，你依然是我最爱的初恋。 爸，妈，儿子把命还给你们，下辈子再尽孝！” 金超闭上了眼睛，跳下去的一瞬间，飞快的失重感像极了坐过山车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很短暂，他摔得支离破碎...... 寂静无声的办公室，那台电脑瞬间恢复如常。 在另外一台电脑屏幕前，萧良摘下了眼镜。 他一边用镜布擦拭着镜片，一边得意地笑道：“金超，你真是一头大蠢猪！谢谢你，终于给我挪坑了！ 对了，我连你亲爱的妍妍一根毫毛都没有碰过。还有你的父母，他们都是扬城市难得清廉的好官......” 第303章 赵妍起疑心 赵妍坐在询问室，一直哭哭啼啼。 狄杰撇了撇嘴：“老大，女人真是水做的，一直在哭！看起来情真意切，金超的死应该和她无关吧！” 严忠义沉着脸：“先进去会会她吧！ 金超死得不明不白，如果说遇到了什么打击，突然跳楼可以理解。 但是他家有娇妻、一个萌娃、衣食无忧，这样一个人巴不得再活五百年才对，怎么舍得跳楼！” 狄杰捏着下颌骨，点点头：“没错，我当年那么惨都没想着去死，咱们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询问室，赵妍突然抬起头，眼泪潸然而下。 “警察同志，我不相信我丈夫会跳楼，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 我们在一起七年，他的性格一直很乐观，每年都会去医院定期体检。 我老公比我都怕死，怎么可能会跳楼......” 严忠义和狄杰耐心地听完女人的哭诉，总算开始进入正式问话阶段。 赵妍面前的纸巾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通常犯罪都会留下或多或少的证据，但是我们在金超的办公室并没有发现有他杀的可能性。 办公室的窗户打开着，窗户的把手上面也只有金超一个人的指纹。 当然，你也可以说有人戴着手套作案。 那么问题来了，金超是一个成年人，他会无动于衷，让人将他推下楼吗？ 况且的他的体型貌似有240斤左右了，一般人推他下楼需要花费一些力气。 窗户距离地面有半尺以上的高度，金超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不可能任由着凶手摆布。” 赵妍哽咽道：“会不会当时金超昏迷了，凶手费力气还是可以将他推到楼下。 或者说，凶手可能是两个人，他们一起合力就可以做到。” 严忠义眉头皱了一下：“你说的这些我们会调查，但是目前只是你的主管臆想。 法医正在检查金超的尸体，如果发现有打斗痕迹，这起案件的问题就大了。 不过从现场看来，并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除非时候凶手整理了办公室。 我们看了今天的监控，前后有十三名银行职工进入过金超的办公室，但是没有两个人同时进入他的办公室的情况发生。 另外，痕检科的技术人员在金超办公室采集了足迹。 十三名人员的足迹分布在办公桌的正前方附近，距离窗户附近的位置只有金超一个人的足迹。” 赵妍依旧不死心：“我不信，金超不可能自杀！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答应我会提早下班......” 狄杰撇了撇嘴，女人的逻辑挺玄幻的，说来说去就这几句话，完全没法交流。 严忠义忖度了一会儿：“事已至此，你只能先等待法医那边出结果。对了，你丈夫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赵妍吸了吸鼻子，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摇头道：“没有！我老公为人很随和，见谁都笑呵呵的。 我还总担心他被人欺负，他不是那种喜欢得罪人的性格。” 严忠义郑重道：“你再仔细想想，过去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话一出，赵妍第一个想起了正在外头陪着自己儿子的老同学萧良。 萧良当年因为金超公然追求自己，在班上暴揍了一顿金超，还得了一个学校处分。 他和自己都是来自海港市柳树村的同乡人，她知道萧良喜欢了自己很多年。 在她灰暗的高中三年时光中，萧良曾经是她唯一的温暖。 每次刘儒德喊她去宿舍‘补课’，都会那个老变态折腾得遍体鳞伤。 萧良会站在远处，双拳紧握，满目仇恨，直到赵妍浑身战栗地跑出来。 萧良上学的名额是他的母亲陪刘儒德睡觉换来的。 当年他们都太弱小了，根本无力反抗刘儒德的淫威。 萧良的母亲是方圆百里的大美人，虽然是一介乡野村妇，但是出落标致，身材凹凸，长相水灵，出去都能够冒充大姑娘。 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嫁了个嗜酒好赌的丈夫，家里有点钱都被他拿出去吃喝嫖赌抽。 萧良中考考上了，家里却没钱让他继续念书，他哭着求校长给他一个上学的机会。 没想到刘儒德狗杂种，竟然将大明星捐款的教育资金据为己有，变相地买卖上学资格。 萧良在家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母亲担心他这样下去会没命，于是带着家里一只大白鹅亲自去学校拜访刘儒德，结果没想到被刘儒德狗杂种给看上了。 萧良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天，母亲在大雨中奔跑，衣衫不整，纽扣还掉了两颗。 那天，他以为家里只是损失了一头大白鹅，其实他的母亲为了让他读高中，付出了自己的贞洁。 直到那次喝醉酒的父亲回来了，他二话不说将房门关上，接着里头传出了打骂声。 十几岁的萧良贴着门缝朝里看，发现爸爸正在对妈妈施暴，嘴里一遍一遍骂她“biao子”！ 母亲一言不发，默默流着泪，任凭父亲对她毒打和羞辱。 从那以后，萧良性情大变，除了埋头读书，很少与人交流。 暑假过后，他成功进入了镇上高中，成为了一名高中生。 新生入学第一天，校长刘儒德站在操场的讲台上，道貌岸然讲着激励学生努力学习，鼓舞教师教书育人的话。 烈日当头，萧良汗如雨下，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汗水。 他拳头紧握，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定要让刘儒德不仅身败名裂，还要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当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同村的女生赵妍，此刻眼眶里面噙着眼泪，上牙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后来，萧良的母亲每个礼拜都会从村里来看她，每次都会精心打扮一番。 他悄悄跟踪过母亲，发现了她的秘密，原来每周她都会主动去刘儒德的宿舍。 每次出来时，她脸上的神色慌慌张张，表情看着十分痛苦。 萧良自此才知道，母亲为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刘儒德就是个畜生。 萧良很快被免去了学杂费，并且得到了贫困生补助资金。 他拿着钱回家交给母亲，母亲笑了笑，关上了房门，屋子里头发出了呜咽声。 父亲每次回来都会暴揍母亲一顿，不停谩骂他是‘biao子’，尽管如此母亲在他高中三年一如既往每周去刘儒德宿舍‘交粮’。 萧良原本以为自己够惨了，直到他发现了赵妍的秘密。 赵妍没有伟大的母亲，却有一个怕老婆的爹、一个狠毒的继母、两个经常欺负她的哥哥、一个调皮捣蛋的弟弟。 赵妍能够得到资助名额，全靠她自己一人。 那天，萧良躲在刘儒德的宿舍附近，看见赵妍在门口徘徊不停。 过了一会儿，刘儒德笑得一脸淫荡，打开门将赵妍拉了进去。 一个小时后，赵妍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在一片草地吐得肝肠寸断。 赵妍的秘密被萧良发现了，原本恼羞成怒的赵妍想要投河自杀。 萧良为了安慰她，将自己的难言之隐作为交换告诉了她。 两人知道了彼此的伤口，从此成了一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两人都立下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学习，走出柳树村，走出这座万恶的十里镇...... 第304章 有新人加入 “赵妍，我们队长问你话呢！”狄杰敲了敲桌子。 赵妍缓过神来，摇头道：“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金超上大学的时候没有与人结仇！” 严忠义抿抿嘴：“确定没有吗？” “没有！大学四年我们每天在一起，如果他与人结仇，我一定会知道。”赵妍故作镇定道。 严忠义和狄杰面面相觑看了看，看样子赵妍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赵妍抹着眼泪，道：“请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他还那么年轻......” “放心，回去把孩子照顾好！对了，你那个大学同学对你挺不错的！”严忠义故意抛出这句话。 赵妍这个女人长相绝美，读大学时应该不乏追求者，也许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金超的形象，他们已经看见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女人嫁给他，多半是图生活无忧的。 赵妍猛地看向严忠义，愣了一下：“他......他和我们就是大学同学关系！他关心我们也是正常的。” 严忠义点点头，“嗯，你最近多留意些身边的人，发现可疑人物，立刻告诉我！” 赵妍苦笑一声，最后低声说了句：“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 赵妍出了这间屋子，看见她的老同学萧良正在逗俊俊开心。 “看，我是捷德奥特曼，你是赛罗奥特曼！” 俊俊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赵妍鼻尖一阵发酸，三岁的小孩子啥都不懂。 这时，她看见自己的公婆从局长室走了出来。 婆婆陈素言抹着眼泪，看见自己的孙子正在和那个陌生的男人有说有笑。 她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抱走了俊俊，“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离开。” 萧良站了起来，抬头看向陈素言，这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保养得还不错。 听说她是扬城难得的好官，经常下基层慰问老百姓，身上衣着打扮也很清廉简朴。 想起自己为了骗金超，说她在外面找鸭，萧良嘴角不禁勾了勾。 陈素言被他这个笑容惊住了几秒，“你......” 陈素言抱着孙子准备离开，俊俊挣扎着要下来：“坏奶奶！我要妈妈！ “你......”陈素言不禁老泪纵横！ 儿子死了，孙子和她不亲，这时候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和儿媳妇不清不楚。 隐隐的，她总感觉儿子的死，和他俩有关系。 张鹤平道：“素言，咱们先走吧！” 陈素言放下孙子，抹着眼泪离开了公安局。 赵妍看向萧良，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萧良笑了笑：“金超死了，以后总要有人继续照顾你！也许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我回来当接盘侠了。” 赵妍眉头一皱，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良的俊脸，“你在胡说什么？” “开玩笑的，别太当真！” “金超刚走，你就开这种玩笑，你认为合适吗？”赵妍泪崩道。 萧良微微拧紧眉头，心口一阵疼痛，半晌之后，苦笑道：“妍妍，看来你还真爱上了他！我以为你只是利用他，过上全职太太的生活。” 赵妍道：“金超对我一直很好！” “真的好吗？”萧良问道，“他这么胖，能给你幸福吗？” 赵妍眼神一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良耸了耸肩膀道：“你是不是想多了？” 赵妍脸颊一红，抱着俊俊往外走：“对不起，我要回家给俊俊做饭！” 萧良喊道：“真不打算请我吃顿饭吗？妍妍，咱俩之间的感情真的一文不值吗？” 赵妍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萧良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湿润，委屈道：“女人真是无情啊！妍妍，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你，你迟早是我的。 为了你，我这双手已经不干净了，你知道吗？ 我会让警察发现不了线索，尽快将金超的案子定义为自杀行为，然后带着你远走高飞。” 下一秒，他追了上去，“妍妍，等等我！” ...... 严忠义回到办公室，看到三张椅子并在一起，上面躺了一个人。 他眉头蹙了蹙，问道：“小子，你谁啊？” 那人翻了身，嘟哝道：“别吵，做梦呢！” 这时，狄杰走了进来，瞪直了眼睛：“这人怎么在我们办公室睡大觉？他哪个部门的啊？” 男子突然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好，我是从下面县级市调过来的，我叫雷亮！ 你俩在公安局是个什么角色？” 狄杰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新人啊！” 雷亮上下打量着他：“你才新人呢，我在县公安局干了八年了，你干几年了？” 狄杰吃了一瘪，立刻转移了话题，“以后咱们都是刑警队的兄弟，握个手！” 雷亮上下打量着严忠义，“你又是谁？” 狄杰道：“他是咱们刑警队的老大，神探严忠义。” 雷亮眼睛一亮，终于见到了大名鼎鼎的严忠义，去年一连破了三个大案子，凶手都是高智商犯罪分子。 严忠义道：“我知道你，县公安局的雷亮，破案率挺高，在你们当地挺出名的！ 行了，都别扯皮了，那个位置以后是你的，先把履历表给我。”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站在门外。 “报告！我是新人孙勇，前来报到！” “进来！” “是！” “履历表呢？” “队长，请您稍等！” 严忠义抿抿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队长？” “因为你拥有着卓尔不凡的气质、健硕有力的体魄、面冠如玉的颜值，大家都这么传。” 严忠义勾了勾嘴角，心想来了一个小马屁精。 这话一出，狄杰和雷亮不乐意了。 狄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三点，我和雷亮也完全符合，你怎么不猜我们？” 孙勇爽朗地笑了笑：“你俩一定不是严忠义队长，你俩的脸上没有官相！” “这......好吧，你叫孙勇是吧，我记住你了！”狄杰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瞪了他一眼。 严忠义看了孙勇的履历：“原来是个新兵蛋子！ 不过你在校期间各科成绩不错，尤其是体能和格斗方面十分出色。 看样子你俩就是孔局长给我们队里招来的兵，欢迎你们加入扬城市刑警大队。 孙勇，以后那就是你的位置了！” 孙勇笑出一对小虎牙，“是！队长！” 第305章 萧良的目的 严忠义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 孔局长道：“忠义，通知下去，五分钟会议室集合！” 放下电话，严忠义将孙勇和雷亮的资料往抽屉里一放：“你俩把衣服整理一下，马上准备开会！” 孙勇放下包，笑得一脸朴实：“哥，我有点紧张，孔局长吓人不？” “谁是你哥了，一边玩蛋去，刚才还说我没官相，少给我套近乎！”狄杰埋汰道。 严忠义道：“那要看对谁呢！ 上回孔局长精准射中了凶手手中的刀，在凶手眼里他是一只母老虎，在咱们眼里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 孙勇兴奋道：“严队，我听说了，咱们孔局长是一位女中豪杰，据说她是从刑警队长坐上来了。 整个公安系统上，女刑警队长屈指可数，孔局长一定是个牛人。” 雷亮眼睛里显得很是无奈，没想到这次一共来了两个人，自己竟然和刚毕业的小萌新分到了一组。 这对于一个从警八年的老刑警而言，无疑是巨大的侮辱。 他要的是最强的队友，这几个人当中除了严忠义，其余人实在激发不了他的斗志。 会议室内，孔立萍坐在c位。 “先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雷亮，县公安局非常出色的刑警，警龄八年，以后担任刑警队副队长一职。” “这位是孙勇，警校刚毕业，来我局参加实习，下面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二位加入市公安局！” 狄杰坐在下面小声嘟哝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孔立萍继续发话：“关于金超的跳楼案，今天咱们在会议上全面梳理一遍，也给新人了解一下案情。” 她的眼睛突然注视着狄杰，狄杰不禁愣住了一下。 “狄杰，你把目前知道的案件细节都讲一遍给大家听。” 狄杰只好硬着头皮：“根据监控和现场的足迹比对，我们锁定了十三名银行职工，他们曾经多次进出过金超的办公室。 经过逐个核查、询问，十三名职工都没有作案的嫌疑。如果不放心，咱们可以用测谎仪再试一遍。 另外，痕检科的同事发现窗户把手上面只有金超一个人的指纹。综上所述，我个人认为这就是一起自杀行为！ 不过我们暂时还没查到金超为什么跳楼自杀，这是接下去的重点调查方向。 他办公室电脑和手机我们都查了，里面没有发现他要自杀的迹象。 技术部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也许电脑里面有隐藏文件，百度云盘也正在破解。 我们还询问了金超的同事，他们说金超没有心理问题，为人十分阳光，所以金超患抑郁症自杀的可能性不大。 他的家庭和婚姻都很圆满，不存在婚姻危机问题，所以他自杀就有些解释不通。 窗户距离地面半尺左右，他也不至于失足摔下去。 所以他是自杀还是他杀，目前还不好说，现在就等法医出结果吧......” 狄杰汇报结束后，孔立萍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还是有进步的，越来越像个正式刑警了。 其他人展开了热议，自始至终却讨论不出什么。 严忠义的脑袋里，一直出现金超和赵妍的那位大学同学的脸。 他总感觉此人突然回国未免太巧合了，待会儿他要去民航部门调查一下他的出入境记录。 经过去年三起高智商犯罪案，严忠义现在对每起案件的思考都比过去谨慎精细了许多。 “忠义，再说说你的想法吧！”孔立萍道。 严忠义道：“首先这看起来是一桩自杀案，因为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线索没有一样指向他杀。 不过还是那句话，眼见不一定为实！刚才在死者妻子身边出现了一名男子，刚从国外出公差来到扬城。 死者的妻子赵妍说，他刚巧今天回来，想着约他们夫妻二人吃饭，没想到金超死了。 那名男子叫萧良，和金超夫妇二人是大学同学，他和赵妍都是海港市人，老家住在一个村上。 待会儿我和狄杰会去一趟扬城大学，找到他们当年的辅导员问问情况。” 孔立萍点了点头：“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下面咱们进行工作分工......” 赵妍开着车，萧良陪着俊俊坐在车后。俊俊毕竟是个三岁的孩子，正拿着萧良的手机看动画片。 赵妍一边开车，一边抹眼泪，金超死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房产名字都是公婆的，虽然她有金超这些年的工资和外快，但是毕竟金超才工作了三年。 萧良看向后视镜，赵妍哭得梨花带雨，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 他嘴巴蠕动了几下，看了看身旁的小奶娃，不屑一顾道：“妍妍，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你们母子俩！” 赵妍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当年萧良为了她在宿舍割腕自杀，她伤他伤得很深。 但是金超刚死，她断然不可能接受他，这样公婆和外人会怎么看她？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萧良，咱俩之间不可能了！” 萧良苦笑道：“金超都已经死透了，你还不愿意接受我吗？” “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咱俩之间太知根知底了。” 萧良冷静地分析道：“第一，金超死了，家里不能没个男人。第二，我们知根知底，你知道我一直深爱你。第三，俊俊三岁了，很快要上幼儿园，他需要一个爸爸，一个健全的家庭。” 赵妍打断道：“我和俊俊不需要你操心，请不要管我的家事。” 萧良呵呵一笑：“三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冷血无情。” 赵妍哽咽道：“对不起！我的丈夫刚死，希望你不要再说这些话！” 萧良点了点头：“刘儒德死了，你知道吗？” 赵妍抬头看向后视镜，萧良的眼神十分犀利，嘴角浮现了淡淡的阴笑。 她突然浑身一颤，想起那次刘儒德对她做了畜生事，当时萧良也是这副表情。 那天她例假还在身上，狗杂种刘儒德突然对她提出了生理需求，让她下了课去宿舍找他。 她支支吾吾说明了情况，刘儒德嘴角扯起淫笑，低声告诉她：“没事，我有办法！” 赵妍心想自己例假在身上，他不能拿自己怎样，于是硬着头皮去了他的宿舍。 谁知道那天，刘儒德这个禽兽做出了更加禽兽不如的事。 他将她拉到床边，对她细细讲解，赵妍听得浑身发抖。 刘儒德嘿嘿笑了两声，猛地将赵妍的脑袋按在了他那个地方，命令道：“吃......” 第306章 每天来看你 那天结束之后，赵妍哭着从刘儒德的宿舍跑了出去。 刘儒德允诺她，以后会保送她上大学，只要她乖乖听话。 她最终答应了！ 萧良最后在操场上发现了赵妍，她哭得撕心裂肺，“萧良，我算什么？我就是鸡......” 萧良想上前抱住她，赵妍却连连往后倒退。 他心口绞痛，举起双拳，猛地砸在地上。 他对着她大声发誓：“妍妍，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替你和我妈报仇，亲自阉了那个老变态！” 这时，赵妍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刚才她差一点就撞到马路上一只小猫咪。 赵妍沉默了一会儿，道：“萧良，你知道刘儒德死亡的细节吗？” 萧良突然呵呵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眼神中散发出得意的光芒。 “这很重要吗？他死了就是最好的结局！刘儒德终于死了，感谢正义的凶手！” 赵妍愣了一下，后视镜里面萧良的眼神十分阴鸷可怖。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希望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半晌之后，她问道：“你......真的是今天回来的吗？” “怎么，你不信吗？需要把飞机票给你看吗？”萧良看着她，宠溺地笑了笑。 下车后，萧良道：“妍妍，你带着孩子跟我去国外吧！” 赵妍面色阴冷：“我再说一遍，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萧良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现在的收入和积蓄不比你前夫差！” 赵妍愣了一下，将俊俊赶紧抱下车：“快跟叔叔说再见！” “叔叔可以到咱们家吃饭吗？”俊俊拉着妈妈的手，奶声奶气道。 萧良蹲下来，摸着俊俊的脑袋，“还是俊俊对叔叔最好！妍妍，那我就上去喝杯茶再走！” 赵妍没吱声，抱着俊俊上楼，萧良紧随其后。 三人走在一起，萧良突然一阵恍惚，感觉像极了一家三口。 进门后，他看着男主人的拖鞋，脸上表情顿时复杂。 金超这头猪，霸占了赵妍这么多年了，这下子终于死了，太好了。 赵妍放下俊俊，穿上围裙一边做菜一边流泪。 萧良陪俊俊玩了一会儿，开始在屋子里面到处参观。 屋子里有名贵的包，法国的鞋，莱伯妮鱼子酱精华......他心爱的女人确实过得衣食无忧。 他站在他们结婚照跟前看了很久，赵妍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得像一个天使。 唯独煞风景的是，金超像一头猪。 他看着照片暗暗腹语：“金超，你的便宜占大发了，妍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猪粪上。 不过她才三十出头，我们还有很多年，以后你的儿子管我叫爸。 安息吧，他们娘俩以后交给我了。” 赵妍炒了两道简单的菜，冷声道：“简单吃点吧！” 萧良回头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一点没变。” 赵妍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继续打理他。 这个时候萧良笑得这么开心，分明有些幸灾乐祸了。 不过想想他和金超是情敌关系，赵妍也觉得没那么奇怪了。 “妍妍，你做的菜真好吃，金超那小子死也值了！”萧良一边吃饭，一边眼神羡慕地说道。 赵妍放下筷子，一脸不悦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你这样说话合适吗？ 金超是我的丈夫，俊俊的爸爸，请你吃好了赶紧走。” 萧良一点也不恼，笑了笑：“妍妍，我已经等了这些年了，不介意再多等你一阵子。 我知道你根本不爱他，但是即便是和一头猪生活在一起，也是会有感情的。 我可以等你放下他，我们原本就应该在一起。 妍妍，我现在有钱了，虽然我不是官二代，但是我是创一代。 你跟着我出国，我会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金超能给你的，我也能！” 赵妍表情复杂看着萧良，一些话在心里憋了很久，“金超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萧良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这么说？你觉得是我杀了他？ 警察说办公室留下凶手痕迹了吗？我想银行整栋楼的监控里头都不会出现我的样子。 妍妍，我知道金超死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你没必要怀疑我。 我放着国外大好前途不要，专程回来杀自己的情敌，这样的剧情只会出现在电视里面。 从你嫁给金超的那一天，我已经释然了，我真诚地祝福你们。 但是金超现在死了，我有重新追求你的自由。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追求你是我的事。” 赵妍眼睛射出了一道寒光：“如果你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杀了金超，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等待你的会是死刑。” “吃饭吧，你想多了！对了，刘儒德死了，你开心吗？”萧良又笑了笑。 赵妍沉默了良久，最后开口说道：“原本以为会很开心，但是听说这件事情时，也并没有多大的开心。 听说刘儒德身上突出的部位都被刀割了，包括他下面那个肮脏的东西。” 萧良鼓掌道，“凶手真是深得我心，这样杀了他才解气。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割了他的命根子，替我妈和你报仇。” 赵妍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所以刘儒德的死和你有关？” 萧良继续说道：“我说了，我今天刚从国外回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俊俊，你再不过来吃饭，菜菜要被叔叔全部吃光啦！” 俊俊跑了过来，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爸爸死了也没当回事。 “俊俊，叔叔先走了，你要照顾好妈妈！” 俊俊用力点点头：“叔叔以后会常来看我吗？” 萧良看了一眼墙上的结婚照，笑了笑：“你叫我一声爸爸，叔叔以后每天来看你！” 俊俊思索了一会儿，奶声奶气道：“爸爸——” 赵妍紧闭嘴唇，瞪了一眼萧良。离开时，萧良朝着赵妍比了个心。 “幸灾乐祸！”赵妍抱着俊俊哭了起来。 第307章 这次赌赢了 萧良回到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回到房间冲了一把凉水澡。 水流不断浇灌着他健硕的好身材，他不禁开始上下打量着自己这副童子身。 他已经三十岁出头了，至今还是个童男子，下面那个地方为了一个女人一直坚守着贞洁。 大学四年，国外三年，他不是没有异性追求，其中不乏有富二代、官二代家的千金。 只是可惜了，他的心就那么大，从小到大只装得下赵妍一个女人。 他发过誓，这辈子非赵妍不娶，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肥胖如猪的金超赶紧死了。 他查阅过大量的专业文献，据说肥胖一族死亡概率极高，金超的身材属于超级巨胖一类，死亡的概率一定更高。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残酷，金超一直坚挺地活着，还活得挺好的。 虽然他没有添加过金超的微信，但是金超没有设置朋友圈访问权限。 他一直可以通过大学同学群，点击他的头像，然后查看到他朋友圈的前十条内容。 令他感到愤怒和嫉妒的是，金超的日子过得十分幸福，朋友圈经常高调晒美貌妻子、可爱萌娃，除此以外是一些工作相关内容。 每次他像一个贼一样，窥视着金超和赵妍的婚姻生活，他都会暗暗诅咒金超那头猪快点英年早逝。 他知道这种思想很不道德，但是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占有着，他无法遏制自己心生出恶念。 在他心里，赵妍应该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小时候父辈就经常拿他俩开玩笑，说两家人可以先定个娃娃亲。 当时赵妍的亲生母亲还在世，她不喜欢萧良爸爸好吃嫖赌抽的毛病，一直没答应给他们定娃娃亲。 在萧良小的时候，他就觉得赵妍长大以后一定会是自己的妻子。 然而命运喜欢捉弄人，他们各自经历了人生的灰暗，直到高三毕业冲破枷锁的那一天，他天真以为他和她的爱情可以在大学校园开出美丽的花。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赵妍经历了高中三年被刘儒德折磨的痛苦，身心方面看似正常，实则心里千疮百孔。 直到官二代金超出现在讲台上，他发现赵妍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竟然主动带头鼓掌，当时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没想到大学开学一周不到的时间，就传出她和金超在学校食堂最好的窗口打饭的消息。 他从宿舍一路跑到食堂，看见赵妍和金超面对面坐着，两人有说有笑，他从未见过她笑得那么美。 餐盘中堆积如山的美味菜肴，这些都是她和他平时舍不得吃的食物，两人都是寒门出身。 那一刻，他依然不相信赵妍会因为一顿饭去选择肥胖如猪的金超，最终残酷的事实却令他感到万念俱灰。 那天，金超捧着999朵红玫瑰在班上高调示爱，一群同学围着起哄。 赵妍站在人群中央，笑得如同盛开的红玫瑰，最后开心地收下了鲜花和礼物。 那一刻，他知道赵妍离他越来越远了。 ...... 洗完澡，萧良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健硕完美的童子身。 他的身材比例十分完美，这三年在国外又养成了健身的习惯，他比过去更加英姿挺拔，甚至更加拥有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 金超那头猪根本无法和他相比，今天他和她站在一起，不时引来了路人的回眸。 他知道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对俊男靓女的组合。 当年为了衣食无忧，赵妍果断选择了金超这位官二代。从格局方面来讲，她的格局观确实小了。 不过他能理解赵妍为什么那么做，如果可以用美貌换来男人的物质，而这个男人还能死心塌地只爱她一人，聪明的女人一定都会选择这个男人。 此刻，萧良擦干了玻璃镜子上面的雾气，嘴角露出了俊朗且邪魅的笑容。 “金超，其实你也挺惨的，赵妍爱的是你的金钱和家世背景，没有人会喜欢一头猪！ 你那个地方的尺寸，宿舍里头的人都见过，你根本满足不了一个女人正常的需求。 这些年你的父母并没有善待过妍妍，而你在那方面一定也满足不了她。 对了，当年你俩好上之后，我卧薪尝胆，努力学习，争取到了学校的保送名额，赴英国继续深造。 我在那边写出了许多优秀的学术性论文，发表在著名的刊物杂志上，瞬间吸引了当地同行的关注。 这三年我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在国外证券界取得了很高的知名度。 过去我一个穷小子自然没法和你一个官二代相比，如今我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绿卡正在向我招手，妍妍一定会是我的。 你一年的工资都未必有我一个月的收入高，现在的我足够与你一较高下。 金超，现在你终于死了，你这么爱妍妍，一定舍不得她年纪轻轻当寡妇吧？ 我答应你，我不仅会照顾好妍妍，我还会替你养大儿子，你安息吧！” ...... 赵妍一边收拾家里，一边默默流泪，她不禁觉得自己命苦。 从小丧母，继母狠毒，无依无靠。 高中被刘儒德性侵了三年，好不容易才走出了柳家村，遇到了官二代金超。 如今才婚后三年，俊俊就没了爸爸，她没了丈夫...... 赵妍越想越难过，儿子却在客厅里看着动画片，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这时，她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提示消息。打开一看，她发现萧良通过大学同学群添加了她的微信。 这些年，他从未主动加过自己微信，不过她倒是经常在自己的qq空间的来访人记录中，看见萧良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她。 她思索了一会儿，如果金超的死和萧良有关，她必须要查清楚。 虽然警方还没有调查出来金超跳楼的原因，不会她坚定地认为，金超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跳楼。 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最终，赵妍咬了咬牙，通过了萧良的好友添加。 很快，萧良发了个笑脸的表情，赵妍心口一紧。 即便他和金超是情敌关系，即便她当初无情地选择了金超，他也不至于在金超跳楼当天，频繁露出笑容。 很显然，萧良在幸灾乐祸，甚至非常开心。 这么一想，赵妍越发觉得萧良突然回国，必有蹊跷，说不定他和金超的死有关。 这时，门铃响起，她打开门看见一名配送员，手里捧着999朵玫瑰花，出现在家门口。 “女士，这是您先生订的鲜花吧？” 赵妍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 “太好了！我一直打不通您先生的电话，不过他已经连续三年在我们家订鲜花。 我们老板根据配送记录，找到了您的家庭地址，果然没送错了。 女士，祝你们结婚纪念日快乐！” 赵妍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谢谢！” 关上门，赵妍还没来得及伤感，儿子俊俊已经跑了过来。 “妈妈，这是爸爸送你的鲜花吗？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赵妍蹲下身子，抱着儿子哭道：“俊俊，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 刚把儿子糊弄过去，突然门铃再次响起，她打开门看见一名男子苦着脸站在门外。 男子抱着一束白菊，面色沉重道：“女士，节哀顺变！这是您的朋友在网上下的订单，他专程指派我们送花上门，并且对您的丈夫表示最诚挚的悼念。” 赵妍愣了一下，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道：“谢......谢谢！” 男子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关上门，赵妍身体依靠在门上，还没来得及思考谁这么快送来了祭奠的白菊，儿子俊俊又跑了过来。 童言无忌，俊俊开心地鼓掌道：“妈妈，俊俊喜欢白色的花！” 赵妍鼻尖一酸，挤出了牵强的笑容。 她快步回到房间，越发细思极恐，金超刚死，就有人送来了白菊，那个人究竟是谁？ 下一秒，她突然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难道是萧良？ 她立刻发送微信视频给萧良，萧良瞬间秒接。 赵妍看向他，眉头蹙了蹙，萧良正在酒店，身上裸露，秀出了完美的雄性身材。 “你......”话到嘴边，她被萧良的身材惊住了几秒。 萧良一副没正经的样子，笑了笑：“怎么？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身材？妍妍，如果你想，它可以是你的。” 赵妍缓过神来，面色凝重道：“萧良，我有问题要问你！” “说！”萧良穿上了一件白色的浴袍。 赵妍思索了一会儿，道：“刚才有人给金超送了一束白菊，那花是送给死人的。萧良，你老实告诉我，花是不是你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妍妍，你还是那么聪明！” 赵妍浑身一阵哆嗦，道：“没想到真的是你！” 她原本以为萧良会反驳或者撒谎，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反应，她的心口顿时更加沉重。 萧良常常恨自己的出生，如果他生在富裕人家，他就可以和金超平起平坐，公平竞争。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公平二字，金超肥胖如猪，却可以得到他亲爱的妍妍。 而他，直接被宣布没有资格参加竞争。 现在的他并不打算隐瞒妍妍，因为他对她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对她撒谎，他永远像坚硬的盾牌一样保护她。 他决定大大方方告诉她，金超跳楼的原因是因为他。 如果赵妍二话不说，立刻去公安局告密，那么他大不了一死。 如果她知道以后，并没有去告密，证明她的心里一直有他一席之地。 如果是第二种结局，他发誓这辈子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他心爱的女人。他要让她因为嫁给他，成为别人羡慕的女人。 赵妍再次逼问道：“萧良，回答我，金超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萧良呵呵笑了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妍妍，我爱你，所以我永远不会欺骗你。 没错，女人的第六感很可怕，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宝贝，你猜对了，金超跳楼和我有关，你可以去公安局报案了！” 赵妍愣在了原地，浑身木然僵硬，举着手机半天没说出话。 过了很长时间，她嘴唇蠕动了两下：“萧良，你这么做是自寻死路......你赶紧跑吧，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萧良眼眶顿红，这一次他终于赌对了，他亲爱的妍妍果然心里有他。 “你......你可以现在去公安局找那个刑警队长，这样就可以替金超报仇了。 妍妍，我嫉妒金超，他生在官宦世家，衣食无忧，所以他既是像一头猪，还是被你选中了。 他整整霸占了你七年的青春，而我一直都在等你。原本我想等他死了，再回来追求你。 但是我等不及，他太年轻了，没那么快死。如果运气不好，我死得早了，这辈子我都没法得到你。 于是我整夜难寐，白天学习、工作，晚上思考如果杀了金超，并且自己不留下一丝痕迹给警察。 经过三年的不算思考，我想了一百多种杀了他的方案，最终几乎都被我推翻了。 每一个方案，站在警察的角度上，都会发现犯罪的破绽。 直到我加入了一个组织，他们教给了我一个方法，既能让金超丧命，也能让警方无法怀疑到我的头上。 妍妍，这次计划非常成功，我很高兴，飞机抵达扬城，我还来得及见一见金超的尸体。” 赵妍木然僵硬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萧良为了得到她，竟然会要了金超的命。 过了很久，她终于开了口：“萧良，你赶紧逃吧，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你。 你杀金超是为了我，某种意义上，金超的死和我也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我会向公安局撤销这起案件，就当金超是自己想不开自杀了吧！” 萧良再次愣住了，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 又过了一会儿，他幸福地笑了笑：“妍妍，英国公司那边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这阵子我会好好陪伴你。 如果你想通了，我会为你和俊俊办理出国手续，我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 赵妍苦笑一声：“萧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现在跑还来得及，趁着我还没有反悔......” 第308章 别自欺欺人 萧良一阵泪目，“妍妍，你心里果然有我！” 赵妍冷声道：“萧良，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被判死刑，不想失去一个昔日的朋友，但是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萧良开心地笑了笑：“女人最擅长口是心非！妍妍，你一定是爱我的，不然警察已经在逮捕我的路上了。” 赵妍愣了一下，她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的爱过萧良吗？ 两人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为了一个高中入学名额，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每当她撑不住的时候，回头总能看见萧良在为她加油打气。 她对萧良的情感不是爱情，而是两人落难时期，彼此的惺惺相惜，互相慰藉。 她在不该承受苦难的年龄，尝尽了人世间的疾苦。 她认为只要抓住金超这块踏板，她就可以一跃而上，踏上幸福的征程。 她再次看向视频中的萧良，他正一脸傻白甜的微笑着，像个孩子一样期待她的答案。 “萧良，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萧良俊眉微皱，轻笑了一声：“确定只是朋友吗？呵呵，朋友杀了你老公，你竟然可以无动于衷？ 妍妍，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一定有我。 时间会告诉你，我在你心里很重要，不输于金超那头猪。好了，我要出去接受电视台一个采访～挂了！” 说完，萧良挂断了电话，换上了一身西服出了门。 他健步如飞走在路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扯起了清俊疏朗的微笑。 他的妍妍如此爱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不爱他，看见杀夫仇人就在自己面前，一定巴不得拿把刀捅死他。 萧良心里笑了笑：“妍妍，我还年轻，我还健在，我们可以慢慢相爱。” 赵妍放下电话，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金超的死，果然是萧良干的。警察正在调查此案，如果他留在扬城，警察迟早会怀疑到他。 她不禁扪心自问，为什么要放了萧良，答案很简单。 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发小，他们见证过彼此从黑暗的炼狱爬上来...... 金超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终究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斗，萧良这一局胜利了，但是她付出的代价是未来的渺茫和未知。 俊俊还小，她已经是三十少妇，还能逆风翻盘吗？ 这时，俊俊在客厅尖叫了一声：“妈妈——” 赵妍缓过神，赶紧跑了出去：“宝贝，怎么了？” 俊俊奶声奶气说道：“妈妈，快看，帅叔叔上电视了！” 赵妍眼神落在电视上，萧良正在接受扬城电视台主持人的采访。 “萧良先生，您作为从扬城大学金融系走出国门的顶尖高知人才，我们为此感到与有荣焉。 您这几年在英国证券界赫赫有名，听说此次回国是为了促进两地金融证券领域的交流和合作。 政府领导对此高度重视.......除此以外，您这次回来还有没有其他目的？” 萧良一身西装革履，清俊疏朗的五官看向镜头，唇角向上优雅扬起。 赵妍心口一惊，他的眼神仿佛正对着自己。 “这次回国除了工作，我还想见一个老朋友，我们三年没见，我很想念她......” 市局刑侦室，严忠义正在等法医那边出结果，希望高琳和杜海能够找到一些重要线索。 孙勇正在和狄杰八卦上一起特大命案，“狄哥，听说上回那个女的一连杀了几个大老爷们，现在被判处死刑了吗？” 狄杰叹了口气道：“那个女人够狠的，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杀了那么多人，我们因此失去了一个好兄弟。 她现在肚子里面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等生下来之后执行死刑。” 孙勇继续道：“狄哥，现在这起跳楼案如果是他杀，凶手是怎么做到不留痕迹杀人的？” 这问题可把狄杰问住了，他又好面子，于是怼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新人多学习，少说话。” 孙勇无辜地‘哦’了一声，拿起堆积如山的过往卷宗开始翻阅起来。 严忠义看向雷亮，他正站在白色的kt板上面前，写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死者：金超；死者妻子：赵妍； 死者父亲：财政局一把手金鹤平；死者母亲：民政局二把手陈素言； 死者儿子：金俊泽；死者大学同学：萧良。 狄杰刚才让他别乱画，被严忠义摆手制止了。 严忠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发现雷亮眉头紧锁，最后在萧良这个名字旁边画了一个问号。 半晌之后，他回头看向严忠义道：“老大，咱们现在去一趟扬城大学吧！” 严忠义看向他，发现雷亮的眼睛里面有光，那道光的名字叫：欲望。 这小子果然是拼命三郎，刚到市局就急着加入战斗，外界说他喜欢勇争第一果然不假。 雷亮的加入让严忠义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纪谨涵的案子让他一下子少了左膀右臂，队里元气大伤。 真要是这次又遇到了脑瓜子顶级聪明的犯罪高手，他担心破案起来会十分吃力。 狄杰来队里时间不长，虽然干劲十足，但是毕竟年限较短。 在很多方面主观意识较强，发散性思维不够，还需要继续磨炼他成长。 雷亮的到来，无疑是久逢甘露。况且又是老兵，带起来应该会十分顺手。 严忠义二话不说，看向雷亮，道：“好，跟我走！” “老大，那我呢？”孙勇眼神期待地看向严忠义。 “你留下来先学习刑警基础理论知识，有时间多看看这些过往案件，从中多学多想多总结。 回头我会针对性地考考你，好好看，我们走！” 孙勇失望地点了点头，看着严忠义三人离开了刑警室，暗暗发誓他要飞快成长。 “老大，让我来开吧！”雷亮接过严忠义手里的车钥匙。 狄杰眉头蹙了蹙，往常出去都是他开车，这个新来的怎么还抢着干活了？ ”他怎么抢我的活儿了？”狄杰看着严忠义，“这小子看着挺狂挺高冷的啊！” 严忠义淡淡一笑：“雷亮的履历表很优秀，牛人都是这种性格，你要加把油了，别被他踩下去。” 狄杰愣了一下，瞬间被严忠义激发出了胜负欲：“你放心，我狄杰字典里面没有认输二字。” 严忠义嘴角勾了勾，他的计谋得逞了。狄杰这小子不逼一把，不给他一点压力，几天就找不着北了。 他不禁暗暗佩服自己，在人员管理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如果这个雷亮表现突出，未来把刑警队长位子给他，他就可以答应孔局长一边担任法制科科长，一边在管理警员方面多下功夫。 他知道孔立萍有心栽培自己，也知道自己年龄不小了，他并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 关于未来的个人发展，他认真思考过...... 第309章 前往海港市 雷亮的开车技术很溜，狄杰一路被吓得不轻。 “这里是市区，雷副队长，您能开慢点吗？” 雷亮道：“距离最高限速还差一点，你如果害怕就抓紧点扶手。” 此话具备很强的侮辱性，狄杰一脸不悦看向严忠义，愣是被他脸上微微欣赏的表情压了下去。 严忠义看了看时间，道：“学校快要下班了，雷亮开得快是为了赶时间，不然就要等到明天了。” 雷亮看了看后视镜，两人眼神对视时，他微微点了点头。 狄杰撇了撇嘴，一脸酸相，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让这个新来的雷副队长把自己看扁了。 三人抵达扬城大学，严忠义见到了金超当年的带班辅导员。 毕业时隔三年，辅导员薛老师对他们还有印象。 严忠义道：“金超在今天上午跳楼了，从他们银行的56层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我们此次过来，是想向您打听金超、赵妍、萧良三人之间的关系。” 薛老师愣了一下，长叹了一声：“金超怎么这么想不开？ 警察同志，毕业三年了，每年的教师节他都会来学校看我，昨天我还看他发朋友圈了，怎么就......” 话没说完，薛老师就哽咽了。 等她情绪稍稍平稳之后，严忠义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薛老师道：“原则上学校不提倡学生谈恋爱，但是这种事情没法禁止，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了。 当时我也知道金超和赵妍在谈恋爱，大一刚开始没多久，他俩就开始处朋友了。 萧良和赵妍是老乡，两人俊男美女的组合，原本我们老师以为他俩有点什么。 金超这孩子虽然不错，但是身材肥胖，女孩子很少喜欢这样类型的男生。 赵妍长得很漂亮，她答应当金超的女朋友，大家还蛮吃惊的。 不过我后来八卦查看了一下赵妍的档案，似乎明白了一些，赵妍的家庭条件十分困难......” 严忠义继续问道：“金超大学期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薛老师想了想，突然记起来了：“他被萧良打过一次，眼镜片都碎了，眼睛那边留了一刀疤。” 严忠义想起在金超办公室桌上放着的相框，他的左眼眉骨部位确实有一道疤。 “事后我询问他们为什么打架，他俩谁也不吭声。 后来学校给了萧良一个较轻的处分，那事情就过去了，金超也没有继续追究。 我找了几个班上的学生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我们班上出现了三角恋关系。 金超在班上对赵妍表白，结果被同样喜欢赵妍的萧良知道了，他愤怒之下揍了金超一顿。” 严忠义点了点头：“除了萧良，金超还有没有得罪过其他人？” 薛老师摇头道：“被看金超的形象不行，但是他待人真诚，为人大方，班上学生还都挺喜欢他的。 在我的印象中，除了萧良与他发生过一次矛盾，没有人与金超有过结仇的行为。 警察同志，金超到底为什么跳楼自杀？他还这么年轻......” 严忠义道：“我们正在调查金超自杀的原因！” 薛老师点了点头，哽咽道：“金超太可惜了，儿子好像才三岁......” 三人离开扬城大学时，严忠义脸色越发沉重。 在公安局对赵妍进行问话时，她并没有提到过金超和萧良之间的这段过往。 他问了赵妍，金超过去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的回答是没有！ 狄杰冷哼了一声：“老大，赵妍那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在询问室的时候，你都问过她了，她坚持说金超从未与人结仇。 刚才薛老师都说了，二男争一女，这对于一个男人就是结仇啊！ 咱们必须把赵妍再叫回来仔细询问，必要时候通过一些手段，吓唬几句就老实了。” 雷亮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极具侮辱性。 狄杰眉头一蹙：“雷副队长貌似认为我的分析不对？” 雷亮没有吱声，眼神看向前方，冷声道：“我倒是觉得老大的怀疑是正确的，赵妍一定有问题，那个萧良的问题也不小。” 严忠义点点头，道：“继续说！” “首先，赵妍隐瞒事实，这一点证明她和萧良的关系不一般。 根据档案我们已经得知，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一直都是同班同学。 萧良应该还没有移民国外，档案一定还在国内，查一下他的个人资料，也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再者，萧良今天回国，金超就跳楼死了，他竟然还出现在银行楼下，然后陪着赵妍母子来到公安局。 所以当务之急，咱们先确定萧良的入境记录是不是今天，向明航部门询问一下便知。 如果他撒谎了，这个人就一定有问题。他和赵妍、金超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最后，赵妍和萧良的说法一致，老同学刚回国，想着请他们夫妻二人小聚一番。 但是辅导员薛老师都说了，萧良和金超当年打架，还被记过处分。 金超和赵妍结婚了，两人育有一子，他会这么豁达，还能和他们夫妻两同一张桌子吃饭？” 严忠义勾了勾嘴角：“没错！狄杰，说说你的想法！” 狄杰不甘示弱，道：“老大，那我就大胆进言了，我认为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金超是被赵妍和萧良合谋逼死的，两人背着他苟且了。金超的形象和萧良的形象天差地别，女人不都是看脸嘛。 第二，金超是被赵妍用了某种手段逼死的，赵妍时候哭哭啼啼，完全是演戏。 当时咱们觉得她哭得情真意切，但是她那种情况下还对咱们撒了谎，可见这个女人的心机和城府之深。 第三，金超是被老情敌萧良采用了某种手段逼死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得到赵妍。 但是如果赵妍喜欢他，完全可以和金超提出离婚，不至于闹出人命。 所以由此可见，萧良可能是单相思，在赵妍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金超。” 狄杰看向严忠义，一脸邀功道：“老大，你觉得我这番推理如何？” 严忠义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先回去继续调查一下赵妍和萧良，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对了，他俩都是海港市的，距离咱们这里不远。 下午你们跟我去一趟海港市县级市的柳树村，咱们走访一下。” 狄杰失望地哦了一声，心里冷哼一声：“他这分明在雷亮面前不给自己面子，果然印证了一句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此刻，严忠义心头一沉，越发感觉金超跳楼一案不对劲。 回到局里，他们很快查到了萧良的全部资料。 萧良与赵妍是同村人，两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同班同学。 两人都来自贫困家庭，高中都得到了学校的资助金，免费读了三年高中。 毕业之后，两人填报了扬城大学的志愿，双双选择了金融系。 毕业以后，赵妍当起了全职太太，相夫教子，没上过班。萧良得到了学校的保送名额，赴英国学习深造。 狄杰在网上查阅了一番，道：“老大，这个狄杰过去三年在英国过得挺充实的！ 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发表过不少学术性论文，都是英国一些非常知名的刊物。 此人在金融界，尤其是证券界十分拔尖，听说已经有不少知名企业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严忠义点了点头，“网上有没有说，他这次回国的目的？” 狄杰道：“说了！国内一家知名药企要上市，请他回来交流指点！老大，看来他也没有完全撒谎！” 严忠义想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拿起车钥匙：“雷亮，接着！” 雷亮精准接住了车钥匙，眼神中散发出兴奋的光芒。案子越是玄乎，他越是感觉到兴奋而刺激。 每一次遇到厉害的凶手，就是对他个人从警经验的一次刷新和升级。 某种程度上，他并不畏惧任何凶手，属于典型的遇强则强型。 三人出发前往海港市，目的地：湾头镇柳树村...... 第310章 抵达海港市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严忠义三人抵达海港市，先去海港警局见了刘子明局长。 都是一个省里的兄弟城市，严忠义和刘子明的关系自然是熟识的。 只不过稍稍年长他几岁的刘子明如今已经从刑警队长，提拔成为了海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 当年他追凶三十三天，将一桩二十年前的冤案侦破了，并且抽丝剥茧将二十年后的案件进行了合并调查。 旧案是导火索，调查旧案过程中，他揪出了原公安局局长庄建国，此人违背了警察的信仰，并且背后的boss是省厅的冷军。 因为那起案件复杂，被害人居多，刘子明用了三十三天将案件最终彻查清楚。 不仅换了无辜死者一个真相，也将冷念丞这个巨恶铲除了，并且整治了公安系统内部的风气。 中央公安部经过商议，认为刘子明在那次案件中有重大表现和成绩，将口风透露给了省里。 省里又下达到海港市，最终刘子明凭借着多年刑警方面的杰出成绩，以及非常出色的管理能力等方面，商量决定给予刘子明同志一年试用期。 如今三年过去了，刘子明已经坐实了海港市公安局一把手的位子，在全省的公安系统人事任免中，属于最年轻的公安局局长，享受副厅级待遇。 刘子明不知道隔壁扬城市的严忠义会突然来他的地盘上，简单寒暄了几句，刘子明也是个实在人，于是开门见山问明了情况。 “忠义，你不会无缘无故到我这里，上一次还是因为一起案件，你们局里来帮忙支援。 这次你带着人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忠义将雷亮和狄杰介绍了一边，进入了此次前来的主题。 “刘局长，我们市里面出了一桩邪乎事。有个银行的资金经理从56楼的高空跳楼了。” 刘子明眉头紧了紧：“56楼，必死无疑啊，尸体估计都要用铁锹铲了吧？” 严忠义脸色顿沉，叹气道：“总之是摔得支离破碎的，法医正在东拼西凑，已经大概回复了人的形状了，不过这起跳楼案有很多邪乎的地方！” 刘子明点了点头，道：“说说看，怎么邪乎了？ 跳楼无非是想不开，如果是凶杀案，死者是被推下去的，那么现场一定会有证据留下来。” 严忠义眉宇之间越发阴沉，语气反而有些急道：“对，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死者从56楼跳下去，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在他的办公室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痕迹以及打斗痕迹。 现场地面上有13名人员的足迹，我们根据监控找到了这13名死者的同事，逐个进行了特殊性的询问。 他们目前的嫌疑都有各自的证词可以洗脱嫌疑，这两天我们打算再用测谎仪对这些人进行一次测试。 不过邪乎的是，死者办公室的窗户高度半尺高度以上。 如果是他杀，以死者260斤的巨胖身材，凶手并不是很容易做到。“ 刘子明夹起一支烟，先替严忠义点燃了，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 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于一边抽烟，一边代入案情。 “窗户下面的足迹以及窗户把手上面的指纹，你们都取证了吗？”刘子明问道。 严忠义用力点点头，“痕检科的人都检查了，靠近窗户的位置只有死者一个人的足迹，窗户把手上也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所以，这看起来不像是他杀，更像是死者自愿轻生。” 严忠义吐了一口烟，眉头能够夹死一只苍蝇，思索了一会儿，道：“会不会是你们把案子复杂化了，也许这就是一起自愿性的自杀案件呢？ 忠义，我知道去年你经历了什么，你破了三起案件，成绩十分瞩目。 去年你遇到了三名犯罪高手，保不齐咱们这些城市也会遇到，现在全省的兄弟城市公安系统都在研究那些案子，以免哪天遇到了，说不定可以对号入座，或者借鉴学习，不至于太过于被动。 我知道你神经绷得紧，应该还没有从去年的三桩案件中缓过来。 所以你现在对每起案件都会想得多一些，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严忠义连连摇头否决了刘子明的主观思想，“刘局长，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们经过了调查，死者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没有心理问题，更没有任何要自杀的迹象。 我们都知道，人自杀一定有原因，除非这个人是精神病，但是通过调查，死者显然不是精神病患者。 我们对死者的电脑和手机都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现象，我们觉得死者死得十分蹊跷。 最终有一个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此人名字叫萧良，是你们海港市湾头镇柳树村人。 他与死者和死者的妻子都是扬城大学的同学，除此以外，他和死者的妻子都是柳树村人。 死者跳楼后，他出现在案发现场安抚死者的妻子，随后陪着她到公安局做笔录。 我发现他和死者的妻子之间，貌似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于是我们调查了他们两个人的个人资料。 死者的妻子和这位萧良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同班同学。 我们对死者的妻子进行了询问，她在一个问题上面对我们进行了隐瞒。 当时我问她，死者生前或者过去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与人结仇的事情，她一口否决了。 我们去了扬城大学，原本也没有抱着希望过去，但是却发现了死者的妻子对我们撒了谎。 死者金超和刚从英国回来的萧良，他们三人不仅是大学同学，还曾经发生了三角恋关系。 当年他们读大一的时候，金超开始追求他老婆赵妍，萧良貌似不满意了，对着金超一顿毒打，事后被学校记过了处分。 但是在我们询问赵妍时，她隐瞒了这件事情，我不相信她会忘记曾经有两个男人为了她，不惜在班上公然打架斗殴。 所以我们来海港市，是想走访一下萧良和赵妍的老家人。 刘局，您如果有空的话，能陪我们走访一趟吗？” 第311章 抵达柳树村 刘子明安静地听完后，将烟屁股扔进了堆积如山的烟灰缸，然后叹了口气道：“哎，原本我这烟瘾都戒了三个月了，没想到现在又前功尽弃了。 我们县级市有个镇子叫湾头镇，当地的湾头镇中学是初中和高中一体，前几天那个叫刘儒德的校长惨死。 早晨的时候被清洁工清理垃圾箱的时候发现的，人被装进了一个大的塑料袋里面，原本以为是废铜烂铁，没想到是一具尸体。 更可怕的是，尸体身上凸出来的部位都被凶手用刀砍了，这一招有点像古时候的‘人彘之刑’。 尸体惨不忍睹，五官上面的鼻子没了，双手双脚都被砍了，胸部和下体都被割了。 这起案件是这三年期间最为恶劣的一桩杀人案，而且是变态杀人狂所为。 法医经过尸检发现，凶手的刀法了得，很有可能是专业的屠夫或者医生，目前我们正在调查......” 刘子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严忠义听出来了，他应该是被这起案件搞得焦头烂额。 根据他的描述，死者死得十分惨烈，这已经属于特大命案了。 “刘局，既然不方便的话，那就麻烦您和柳树村的村委会书记打声招呼。 我们是外地人，过去调查这两个人，他们未必会配合，而且我们想低调查明两人的关系。” 刘子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对了，柳树村属于湾头镇，我可以陪你们去走访一趟。” 严忠义十分欣喜，“那就太谢谢了！” “客气啥？我正好也要去湾头镇中学找他们几个副院长问问话。 刘儒德校长被这么残忍杀害，而且现场根本找不到凶手的痕迹，这一点很诡异。 我们初步怀疑，这大概率是仇杀，法医从刀法上面可以看出来凶手在虐杀和虐待死者。 此人极有可能心理扭曲，甚至性格变态，但是从凶手的刀法上，可以看出他每一刀都很果断。 法医经过刀伤分析得出结论，凶手的大概雏形可能是一位看着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甚至十分踏实稳重。 行了，这是我们海港市的案子，就不多浪费你时间了，走吧！” 雷亮和狄杰跟着二位大佬身后，狄杰小声八卦道：“这个刘子明大义灭亲，逮了自己的岳父大人。 不过他老婆也是个狠人，自己老爹被刘子明揪了出来，原海港市公安局庄建国局长，在二十年前就违背了警察的信仰。 这个刘子明的老婆最终还愿意嫁给他，这女的真是厉害，听说两人非常相爱......” 狄杰在身后碎嘴，说了半天发现雷亮根本没有听，那小子的眼神一直盯着刘子明和严忠义，眼神里面散发出了炯炯有神的光芒。 狄杰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家伙怎么打鸡血似的。 雷亮喜欢最强的人，他也听说过海港市公安局的刘子明局长，他的传说至今在江湖还是很有热度。 能够和最强的人走在一起，雷亮已经兴奋到不行，紧跟着他们上了一辆警车。 刘子明虽然身居高位了，但是依然挡不住一颗八卦的心，对于他而言，很少能够见到严忠义本人，他不会放过这次宝贵的机会。 “忠义，叶甜甜那起校园霸凌案件其实相较于去年三起大案是最有难度的，而且凶手也是唯一一位以自杀了结生命的罪犯。你是怎么知道叶甜甜是杀人凶手的？” 严忠义的心思都在金超的案子上，心里并不愿意与他交流这些已经定案的案件。 不过刘子明一脸渴望的眼神，他实在不知道啊如何拒绝，于是压着内心的焦急，道：“她留下了一个字母，m！我当时就怀疑这个m会不会是一个姓，于是就想到了突然出现在林贤超身边的孟菲。 在调查当年校园霸凌事件时，三名当时还幸存的参与者交代，说叶甜甜被人性侵之后立了一个恐怖的诅咒，她说会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很快从第一名女性死亡开始，其余三名女性就察觉到可能是叶甜甜回来了。 随着她们一个接着一个失踪、死亡，这就印证了叶甜甜正在执行当年的诅咒。 然后办案过程中，我们顺着蛛丝马迹查下去，最后发现叶甜甜就是孟菲。 她卧薪尝胆了十年，削骨整容回国就是为了报仇......” 两人聊了一个小时，来到了湾头镇上的柳树村。 刘子明决定和村委会书记打声招呼，毕竟地方越小，越看领导的面子。 严忠义虽然是刑警队长，又是法制科副科长，但是毕竟是隔壁城市的，他担心村委会书记会怠慢了他。 “忠义，我先陪你去见见村委会书记，然后再去镇上中学调查刘儒德的情况。” 严忠义心里一阵感动，刘子明不亏是从基层做起的，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他不禁为自己前阵子对刘子明的仕途有些眼红，而感到了一些惭愧，暗暗发誓在格局方面要不断提升自己。 “刘局，谢谢你！”严忠义一脸感动道。 刘子明小声笑道：“客气啥？咱俩相差不到几岁，私底下你就喊我哥。” 两人会心一笑，走向了柳树村村委会，雷亮紧跟其后。 狄杰嘟哝道：“人家讲悄悄话呢，雷副队长，你靠那么近合适吗？” 雷亮没有放慢脚步，他的眼里只有强者，他要紧跟着强者的步伐，才能变成强者。 至于身后的狄杰，他不了解此人，就感觉这个人有点不太专业，不过看得出来有一些小聪明。 村委会书记迎了出来，命人端茶倒水，官僚气息十分严重。 小小的柳树村，泡的茶叶竟然是上好的兰花香铁观音，水果都已经准备好了。 “欢迎刘局长莅临我们柳树村考察，这对于我们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刘子明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道：“柳书记，这次我们过来的事情，你对外要保密，知道吗？” “明白！您交代的话，我们谨记于心。” 刘子明无奈地笑了笑，心想一个小小的村委会书记，都会如此吹嘘拍马。 “这位是扬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严忠义队长，下面让他跟你详细的说说情况！” “是是是！严队长，您说，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312章 在隐瞒什么 严忠义问道：“赵妍和萧良这两个人的名字你熟吗？” 柳书记想了一会儿，眉宇之间顿时舒展开来：“熟！当然熟了！我们村不大，总共就四十几户人家。 这些年就走出来两个大学生，一个是赵德海的大女儿赵妍，另一个是酒鬼萧德庆的独子萧良。 其他人家的孩子成绩都不行，不是读高职院校就是读大专的，就属他们两家鸡窝里头飞出了凤凰。 我儿子成绩也不行，在无锡读大专，说是以后回来发展畜牧业，养猪振兴乡村。” 严忠义示意狄杰做记录，雷亮在一旁自觉做笔记，老刑警了，自然不需要提醒，有自己的一套思维体系。 严忠义打断了柳书记的话，此人越说越偏，“柳书记，赵家和萧家关系怎么样？” 柳书记摇了摇头，道：“关系早年间很好，两家的女人很投缘，以前还想过让他们小的定娃娃亲。 后来赵德海的老婆觉得萧德庆好吃嫖赌抽，身上的坏毛病太多了，没同意。 两个孩子玩得不错，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学，后来还读了同一所大学。 自从赵妍丫头大学谈了一个官二代，萧德庆和赵德海的关系就闹僵了。 萧德庆说赵妍攀附权贵，伤了他儿子萧良的心。当时萧良在学校打了赵妍的男朋友，还被学习记过处分，两家大人到现在都不说话。” 严忠义道，“就是说，萧良一直都喜欢赵妍？” 柳书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两人小时候玩得可好了，村里孩子都说赵妍是萧良的老婆。 原本两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村里人都以为他们以后肯定能走到一起，没想到赵妍这丫头特别现实，找了一个官二代。 她结婚回门酒，我也去了，那小伙子除了胖，其余样样好。父母都是当大官的，自己毕业之后进入银行，村里人还都挺羡慕赵德海的。 小两口结婚三年，每年回来赵德海的胖女婿都带着茅台酒、黄金叶孝敬他，老有面子了。” 严忠义继续问道：“那萧良呢？” “萧良这孩子发展得也不错，虽然感情上面在赵妍丫头身上栽了跟头，但是后来在学业上面发愤图强。 那孩子有出息，争取到了学校的保送名额，在英国三年学习都是公费。 萧德庆现在日子过得纸醉金迷，他儿子经常给他汇款，钞票多得用不完。 听说萧良那小子在英国金融界混得风生水起，好像就快要拿到绿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德庆吹牛的。 不过我们倒是有三年没见到萧良了，他一走就走了三年，三个春节都没回来，目前好像还没谈恋爱，一直在国外打拼事业。 倒是赵妍那丫头毕业之后就结了婚，在家里当阔太太，还生了个儿子。” 严忠义继续问道：“赵妍的亲生母亲很早就过世了？” 柳书记叹气道：“可惜，长得很漂亮，红颜薄命吧，死得早！ 赵德海后来另娶了，还多了两个别人家的儿子，几个孩子都没出息，成天想着妍妍的救济。 萧良他妈也是个苦命人，长得也漂亮，村里一枝花，可惜精神有些失常，时好时坏，大概是从萧良读高一开始的。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萧德庆总在关起门打老婆，有人还听见他骂自己老婆''biao子''。 后来好像传出了一些风声......” 柳书记突然欲言又止，貌似接下去的话不方便告诉他们。 严忠义道：“柳书记，你放心，今天的话我们不会对外说。 赵妍的丈夫跳楼自杀了，自杀原因不明，我们是想来调查一下情况。” 柳书记顿时一惊，“赵德海的胖女婿死了？咱没听说啊？” “刚死，估计赵妍还没通知她爸！” 柳书记叹气道，“不过，这和萧良有什么关系？” 狄杰敲了敲桌子，道：“警察办案的事情都得告诉你？ 问你什么，你就直说，接着刚才的话说，萧良他妈究竟怎么回事？” 柳书记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有人说萧德海的老婆和镇上中学的校长睡过觉。 当年他们家根本没钱让儿子读高中，萧德海老婆去镇中学求了姓刘的校长，回来之后人就变了。 还有人说，萧德庆的老婆每周都要去镇中学，一开始没什么，后来每次都穿着丝袜过去，还涂抹艳丽的口红。 每次回村里，萧德海就要大醉一场，然后关起门来打老婆，半夜还能听到萧德海鬼哭狼嚎。” 严忠义眉头紧缩，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镇中学那个校长住在镇上吗？” “死了！前几天刚死！”柳书记脱口而出。 “死了？”他缓过神来，记起刘子明刚才是说湾头镇上的校长被杀一事。 柳书记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死得忒惨了，浑身上下凸出来的部位都被刀割掉了，包括生殖器...... 镇上的环卫工人，早晨清理垃圾箱的时候发现的，本来还以为捡到了废铜烂铁可以卖钱了，没想到是一具尸体。 咱们海港市三年前发生过大案，是我们隔壁蒋家村的一桩陈年旧案，引发出来的命案。 没想到才时隔三年，又出现了这么大的恶性命案，真是苦了咱们刘局长了。” 严忠义摸了摸口袋，柳书记立刻递上了一支中华香烟，又谄媚地点上了火。 严忠义深吸了一口，看向窗外缓缓突出，脑袋中在进行快速的信息整合与串联。 没多久，雷亮突然站了起来，几个人同时看向他。 雷亮已经在本子上面画出了人物关系，以及值得怀疑的地方，严忠义一看便知他的查案思路。 知道吸完了一支烟，严忠义站了起来，“柳书记，麻烦您把萧德庆喊过来，我们有话要问他。” “是！我这就去叫人，估计德庆在打麻将呢，老赌鬼了！” 萧德庆正在打麻将，柳书记推开门拍了拍他的肩膀，“德庆，有人找你，跟我走一趟！” “柳书记，千万别拍打牌人的肩膀，容易输了，到时候你拿工资陪我！” 众人哈哈大笑。 柳书记眉头紧缩，随后贴着他的耳朵嘟哝了几句，萧德庆惊得脸都绿了。 “不打了，不打了，柳书记请我去喝茶！”萧德庆一向要面子，故作轻松地离开了牌友家。 一路上，他一直问东问西，柳书记见过世面，知道警察找过来，一定是出了事情了。 “别问了，待会儿你问警察去！” 严忠义见到萧德庆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此人穿着挺讲究的，看样子他儿子萧良没少给他钱。 “你儿子呢？”严忠义开门见山地问道。 萧德庆得意道：“在英国呢！” 严忠义哦了一声，道：“他回来了，你当老子的不知道？” 这话一出，萧德庆愣住了，“他小子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刚见过，你儿子刚回来就遇上事儿了。” “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了？”萧德庆急道。 “他没事，但是赵妍家里出了大事！” 这话可把萧德庆问懵了，”赵德海家里的事情关我什么事？赵妍又没当我儿媳妇？” 严忠义站了起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赵妍的丈夫跳楼死了，而你的儿子刚巧从英国回来，并且出现在赵妍老公跳楼的银行楼下。” 萧德庆愣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没事人似的，“回来就回来呗，赵妍老公死了，关我儿子什么事了！ 你们该不会怀疑和我儿子有关吧？你刚才都说了，赵妍的丈夫跳楼死了，这不就是想不开自杀了吗？” 严忠义看着面前的萧德庆，此人不亏是专业赌鬼，脑瓜子还可以。 看来想要从他这里套出点话，还需要从长计议了。 至于他老婆和镇中学校长的瓜葛，貌似与此次案件没啥关系，待会儿他会汇报给刘子明，看看他能不能挖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 萧德庆得意道：“你们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回去打牌了，扫兴！” “慢着！”严忠义喊住了他，问道：“你老婆在家吗？” 萧德庆脸色骤变，“警察同志，您管得过宽啊！我老婆身体不好，在家床上躺着呢！” 严忠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提及他老婆，这个萧德庆反应有些过于激动了。 “刘儒德，你认识吗？”严忠义心想，反正已经来了，不如替刘子明试探几句。 萧德庆喉结缩了缩，这个细微的表情让他们几人都发现了，此人现在十分紧张。 “不认识！”说完，他想拔腿就走。 “萧良读高中时候的校长，你确定不认识吗？你老婆认识吗？”严忠义故意挑衅道，萧德庆的五官发红，一看就是肝火旺盛，想必一点就容易着了。 果不其然，萧德庆双拳紧握，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死了才好，刘儒德就是个畜生，不然怎么会被人阉了命根子！” 说完，萧德庆走出了村委会，留下他们几个愣在了原地。 雷亮沉声道：“这人前言后语，一会儿说不认识，一会儿有好像十分熟识刘儒德。 严队，待会儿可以告诉刘局长，这个人可以查一查。” 严忠义回头看向雷亮，点了点头，“咱们再坐会儿吧，刘局长那边结束后，他会过来接咱们。” 湾头镇中学，刘子明正在副校长陆平的办公室，现场气氛十分低沉。 快要正式退休的院长刘儒德惨死，此案瞬间轰动了整个湾头镇以及周边的乡镇。 陆平让人忙着端茶递水，刘子明摆了摆手拒绝了，“陆副院长，刘儒德院长生前是否与人结下过梁子？” 陆平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没......没有！” 刘子明轻笑一声，眼神仿佛能够穿透进入陆平的心里：“您刚才思考了6秒，请问您在刻意隐瞒什么？” 第313章 闹出过人命 陆平脸色骇然，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刘子明嘴角勾笑，这都是普通人撒谎心虚的小伎俩，在他们眼里就是欲盖弥彰罢了。 “刘局长，茶凉了，趁热喝。” “不用客套，喝不喝无所谓，请陆副校长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刘子明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眼神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力，属于警察特有的眼神。 陆平喉结连连吞咽了几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吧，我说！” 刘子明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身旁的警员做好笔录。 “刘校长还有一个月不到退休，这些年对学校还是有贡献的，比如将我们湾头镇中学的升学率搞上去了。 去年我们学校一本升学率创了历史新高，刘儒德校长功不可没......” 刘子明轻咳了一声，他发现文化人说话就是喜欢避重就轻，玩弄迂回之术。 “陆副校长，请您将重点，我刚才问的问题是，刘儒德有没有与人结仇，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陆平查了查脑门上的汗，原则上才五月份，办公室窗户又开着，人体不至于出汗，只能证明这个陆平现在的心情十分紧张。 他双手一直握着白色瓷杯，拇指和食指不停揉搓着杯身，这个细微的动作在心理学里面是撒谎的表现。 陆平道：“早年的时候，学校有过分房政策，但是数量很少。老师们抢破了头，最后有两个老师还打了架，最后闹到了校长室找刘校长讨说法。 最后刘校长因为其中一位老师对学校有重大贡献，把房子给了......对，给了乔烨老师。 黄彩云老师气不过，说乔烨老师背后送礼给刘校长了，然后心怀怨恨，跑到湾头镇小学绑架了乔烨老师的儿子， 当时那件事情闹得挺大的，黄彩云老师后来坐牢了，关了几年出来就没学校要了，她开了培训班之后，家长担心她对孩子不好，所以培训班也关门了，听说还亏本了十几万。” 刘子明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这位黄彩云老师现在做什么？” 陆平道：“在镇上的百姓大药房当收银员，前几天我老婆买感冒药还遇到她了，表面上看起来不闹了，心里哪那么容易过那道坎儿。毕竟老了之后，养老退休金都没了，换谁都会缘分乔烨和刘校长。 不过当时乔烨老师真的家里困难，一家老小就靠他一个人，而黄彩云老师家里已经有了两套房子，所以刘校长才把房子给了乔烨。” 说完，陆平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眼珠子溜溜一转，像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刘子明缓缓点了点头，眼神自始至终都盯着这位副校长。 “那......照您的意思，你怀疑刘校长的死和黄彩云有关，是吗？” 陆平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没这么说，我......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 刚才我话还没说完，这要是问谁还和刘校长有仇，还有几个老师被刘校长挤走了。” 刘子明饶有兴致地看向他，问道：“哦？这又是什么情况，请您全部交代清楚！” 陆平眼睛看了看左边方向，刘子明眉头微微一皱，通常准备撒谎的人，眼睛都会看向左边。 这些理论都是经过若干个实践得出来的，大概率不会有失误的情况发生，当然也不排除会有特殊性。 “前年吧，学校老师评职称，确实有人给刘校长好处了，这个我也就不隐瞒了。 职称名额一共就那么多，总有人得不到，也会存在一些不公平的因素。 几个评职称失败的老师呢，就辞职跑了，有的出去单干，开培训班去了；有的考到了别的学校，另谋生计；还有的年轻的老师考上了公务员，离开了教育系统。” 刘子明点了点头，忖度了一番之后，开口道：“那陆副校长的意思，刘校长得罪的人还不少，大部分都是学校的老师，对吗？” 陆平连连点头，道：“没错！刘校长身居高位，难免有时候在做决定方面存在一些问题。” “他在学生和家长中，有没有闹过矛盾？” “没有！这个咱们刘校长拎得清，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事情发生过。” “听说前些年，有一位香港的大明星每年都会捐款给你们学校，听说数额还不小。这中间有没有闹出过什么事情出来？”刘子明捏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平。 这句话一冒出来，陆平有些始料未及的样子，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看来从海港市公安局过来的这位刘局长，确实对他们学校做了一些工作。 案发当天，县局领导和刑警队长都来过，还没人怀疑过这方面。 陆平不禁有些心虚，那位香港大明星捐款的钱，他们每年都会收到，但是并没有完全落实到乡镇上贫困的穷学生。 刘儒德独挡多年，一直把那笔钱死死握在自己手上，他作为副校长也管不到那笔钱，下面的中层教师更是没有权限靠近那笔钱。 纪委和财政局的人，每年也会来学校检查，基本上都是走个过场，最后在刘儒德精心安排的晚宴后，完美收尾。 这些事情他不好对警察说，这要是自己查，一定能够查出问题。 刘儒德即便是中学校长，他儿子出国留学，如今在东京还买了房子，这笔钱从哪里来的？ 这要是深挖下去，口风是从他这里出去的，真要是纪委和财政局那边与刘儒德有猫腻。 警察查出来还好，如果查不出来，或者被阻拦调查，到时候他们那些人还在位子上，他这个副校长说不定就不在位子上了。 刘子明轻咳了一声，“陆副校长，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些年咱们学校收到的爱心捐款，大概已经有一千多名学生收到了教学资助，完成了初中和高中的学业。香港那么大明星，人美心善，是个顶顶的大好人啊！” 刘子明摸了摸额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这个陆平看着老实，此人挺滑头的，一直在避重就轻，东扯西扯。 他不禁提高了音调，声音铿锵有力，陆平吓得怔住了。 “陆副校长，如果您故意隐瞒，一经发现可以视为包庇罪处理。” 陆平脸色顿时暗沉下来，隔了半晌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我豁出去了，但是希望你们不要对外声张此事。不然我们学校的招生率就......” 刘子明道：“你放心大胆地说，我现在不能向你保证，因为事情可大可小，不过我会尽量保证你们学校的声誉不会受损。” 陆平低下头，无奈道：“学校闹出过人命！” 刘子明和在一旁做笔录的警员讶然一惊，吃惊道：“学生还是老师？当时报警了吗？” 陆平紧闭上双眼，纠结了很久。 自从刘儒德被人杀了，他每天接待各式各样的领导，接受各种各样的问话，心里已经有些崩溃了。 面前的刘子明局长，整个海港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实属传奇人物。 前几天在那些人面前，他注意力集中，还能够利用迂回战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眼下似乎瞒不住了，刚才包庇罪三个字，吓得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好不容易快要熬到刘儒德退休了，这个副校长的副字终于可以摘掉了。 没想到刘儒德谨慎了一辈子，最后死得这个轰动，给他留下了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原先为了保住学校的百年声誉，这下子估计秘密兜不住了。 思索了一会儿，陆平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死的是一个女学生，高二，18岁，姓名：王虹。” 第314章 两案需合并 刘子明眉头紧缩，眉宇之间难掩激动，示意陆平大胆说下去。 陆平点点头，下定了决心，也算是让自己安心吧！ “王虹的家里很穷，中考成绩优异，考上了我们湾头镇中学。 当时她家里听说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有人捐款，专门给那些没钱孩子上学。 她妈妈找到了我们学校，一开始是我接待的，后来刘儒德校长亲自接待，最后没谈成。 后来她妈妈又带着王虹找到刘校长，两人都给他下跪了。 那孩子成绩好，长得俊，我们都建议刘校长给她一个名额，后来刘校长被我们说动了，也就答应了。 只是......哎——” 刘子明急道：“只是怎么了？” 陆平沉默了一下，吐口气：“唉，我原本考虑到学校的声誉，当年事情也已经压了下去。 但是王虹那孩子死不见尸，当时有人看见她在河边把自己点燃了。有人准备救她时，她从岸上跳下了河。后来到处打捞她的尸体也找不到，有人说她被河里面的鬼怪带走了，也有人说她没有死。 后来他家里报了警，也登记了失踪人口，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已经定义为死了。” 刘子明点点头，脸色越发骇然，“她......为什么要烧了自己？” 陆平喉结一阵吞咽，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痛苦：“她被刘儒德......性侵了，只有我知道！” 刘子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下去！” “当时我还是刘儒德的秘书，我无意中看见他把王虹带进了他的宿舍，于是我就好奇跟上去看了。 门窗紧闭，什么也看不见，最后王虹是哭着跑出来的。 我担心王虹出事，就一直跟着她。当时是夏天，她穿着白色裙子，我看见上面有......有血！ 于是我借着找他有事，去了刘儒德的宿舍，他开门的时候穿着三角裤，当时他的样子有些心虚。 我说有急事，他就让我进去了，结果我闻见屋子里面有那种味道，我故意看了他的床单，发现上面有血。 我当时脑子嗡嗡的，吓得不轻，随便编了个故事，然后就离开了。 当年我是王虹他们班上的数学老师，自从那天之后，我发现王虹整个人畏畏缩缩，害怕和男生有肢体接触。 我决定多留意这个女孩，很快我又发现刘儒德把她带到了宿舍，两人手里都拿着书，其实都是欲盖弥彰罢了。 那天我将刘儒德宿舍后面的一扇窗户撬开了，看见了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来的画面。 刘儒德把王虹绑了起来，给她穿上了性感的情趣内衣，给她描眉、涂口红、穿丝袜...... 王虹不是自愿的，她双手双腿都被绑着，刘儒德不断威胁她，让她不允许叫...... 我知道这迟早要出事，当时我吓得不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个塑料瓶子。 刘儒德很警觉，立刻转头看向窗户，我当时吓得跑了。 后来没多久，他就找我长谈了一次，说我工作表现好，让我当校办主任。 我知道他发现我了，原本我想报警的，但是校办主任的诱惑太大了，我最终鬼迷心窍，失去了良知。” 说着，陆平捂着脸哭了一会儿，刘子明安慰道：“陆副校长，你能诚实地告诉我们，已经跨出了一大步。” 陆平缓了一会儿道：“王虹一直被刘儒德那个，高二的时候性情大变，成了一个问题学生。 当时刘儒德对她的新鲜劲儿也过去了，因为那个时候又来了一届新生，有个叫赵妍的女孩被刘儒德盯上了。” 刘子明心口一提，突然仿佛失去了呼吸，愣住了几秒道：“赵妍？是不是柳树村的赵妍？” 陆平眉头蹙了蹙，吃惊地摇了摇头：“这个......我需要让人调查一下档案，您稍等！” 一刻钟之后，办公室秘书在学校档案室找到了赵妍的档案。 刘子明翻看起来，脸色越发骇然：“没错，果然是柳树村的赵妍，他们班上是不是有个人叫萧良？” 陆平摇头道：“不记得了，怎么了？” 刘子明道：“请您赶紧查一下，他们两个当年是不是被资助上学的贫困生！” 陆平点点头，立刻安排了。 五分钟之后，校办秘书声称，萧良和赵妍在被资助上学的名单上，两人成绩不错，都考上了扬城大学。 刘子明脑瓜子嗡嗡作响了一会儿，严忠义路上和他聊了扬城市的跳楼一案，他对名字过目不忘，立刻记住了那两个名字。 看来他这次来湾头镇中学，无意中歪打正着，替严忠义找到了线索。 他突然思索起来，隔了半晌之后，他看向身旁做笔录的警员，眼睛里面射出了一道寒光。 赵妍也被刘儒德性侵过，会不会刘儒德的手不只是伸向了两名女学生，而是有许多女学生被他的魔爪凌辱过。 “陆副校长，刘儒德除了王虹、赵妍，是不是还有许多次机会对女学生下手？” 陆平低下头，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失声痛哭道：“我对不起她们！ 这些年我都知道他的脏事，但是他承诺我，他在一天我是副校长，他退休之后我就是正校长。 所以我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刘儒德后来在我面前甚至不再顾虑，他......他还问我需不要要......被我一口拒绝了。” 刘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虽然你包庇了他，但是你现在主动交代出来，我们会从轻考虑。 对于刘儒德的死，你怎么想？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陆平流着眼泪，道：“这几天我一直睡不着，眼前总是出现王虹的身影。 刘儒德这些年伤害过的女孩很多，包括有些上不起学的学生家长，也被他那个过，但是闹出人命的就是王虹。 不过王虹的尸体一直没找到，我怀疑她也许没有死，她应该是回来报仇了。 求您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如果她没死，被她知道了，也许我的命就保不住了。” 刘子明没有紧缩，这个王虹是死是活必须调查清楚。 这时，外面县局公安分局的局长周华宇打来了电话。 “刘局，不好了，又死人了！ 刚才刘儒德的老婆报警，说她儿子刘昊在下班回家路上，被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撞死了。 监控已经调到了，刘昊骑着电瓶车，司机直接撞上去，然后肇事逃逸了。 根据监控分析判断，面包车司机是故意杀人，停在那条刘昊回家必经之路，等到他出现撞死了他。 这也许是报复性仇杀，刘儒德一定得罪了人了！” 刘子明沉默了一下，双手微微颤抖，刘儒德的案件只是前菜，看样子凶手想杀了刘儒德一家。 也许凶手就是被刘儒德性侵过的女学生或者学生家长。 让他忍不住双手颤抖的另一个原因是，扬城市公安局受理的跳楼案件，死者的妻子也被刘儒德性侵过。 看样子，这是一场跨市案件，也是这些年来，两座城市之间唯一一次产生两案关联的大案。 严忠义也许还不知道，案件已经升级了，接下来他们也许会在一起，侦破这两起十分复杂且诡异的案件。 同时两起案件涉及的人，可能有很多，并且支线繁琐，这必定是一场有难度的攻坚之战。 刘子明心里起了担忧，隐约感觉到逍遥法外的凶手还会继续作案。 当务之急，要对刘儒德的亲属严加保护。 陆平弱弱问道：“刘局，出什么事了？” 刘子明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刘儒德儿子被车撞死了，司机故意杀人！” 这话一出口，陆平吓得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完了，王虹回来了，一定是王虹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这几天我总是梦见她，她点燃火，在熊熊大火里一直笑......” 刘子明带着警员，从湾头镇出发开往柳树村。天色已经近黄昏，如同血染一般覆盖在上空。 久违的压抑和烦闷，让刘子明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追凶三十三天的日子。 他不禁暗暗腹语道：“忠义，一场血雨腥风开始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狄杰正在村委会吃水果，雷亮在本子上画画写写，严忠义和柳书记坐在外面抽着烟，坐等刘子明来柳树村接他们回去拿车。 柳书记看向天，喷云吐雾道：“这天真好看，红彤彤的，像纺织厂的一块大染布。” 严忠义抿抿嘴，然后深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将天空洗礼成了一片血色。” 柳书记附和道：“对，像调色盘，严队用词精准！” 严忠义睨了他一眼，心想这村委会书记的位子是不是他这张嘴拍马屁拍出来的。 这时，外头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柳书记站起来张望道：“严队，刘局长他们回来了。天色不早了，我来安排晚上的工作餐。” “不必了！”刘子明下车后，直接拒绝道：“柳书记，我们需要立刻回去，镇上又发生命案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脸色一阵骇然。 只见刘子明走向严忠义，眼神中流露出了鲜少的恐惧和不安。 严忠义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能够让市局的一把手方寸大乱，案子一定进入了最难啃的阶段了。 “走，上车说！”刘子明手掌落在他的右肩膀，严忠义分明感受到了大山一般的压力。 路上，刘子明沉默了一会儿，将从陆平嘴里撬开的秘密告知了严忠义。 严忠义听到赵妍的名字时，震惊了，没想到赵妍身上还有这么一段不堪过往。 她刚死去的丈夫知道吗？她当官的公婆知道吗？萧良知道吗？ 刘子明又将刘儒德儿子的死，告知了严忠义，“忠义，咱们现在不是回海港市，而是去县公安分局召开紧急会议。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近期可能会在扬城和海港之间两地多走动了。 凭着我多年来的办案经验来看，这两起案件需要合并调查。” 严忠义脸上笼罩上一层阴霾，没想到一起跳楼案件扯出了校园性侵案件。 不过金超跳楼，与刘儒德之间会有关系吗？ 他脑袋里面顿时没了头绪，回头看见雷亮还在本子上画画写写。 “待会儿咱们要去县公安分局开会，虽然还不能确定刘儒德死，和咱们要查的这起案子有没有关系，但是这里面涉及到死者的妻子赵妍，咱们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知道吗？” “是！”...... 第315章 县公安分局 县公安分局门口，局长周华宇眉头紧拧，身后站着一群面色沉重的干部和警员。 海港市公安局的警车出现在门口时，一群人快速整理着装，周华宇忙上前开了车门。 刘子明阴着脸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周华宇，“好久不见！” 周华宇喉结一阵紧缩：“刘......刘局，这边请！” 严忠义等人紧随其后，周华宇看见严忠义时，脸上的表情愣住了几秒。 他们县级市发生了命案，关他们扬城市什么事，他怎么跟着刘局长一块儿来了？ 刘子明知道周华宇在想问什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让大家先进去吧，外头人来人往的，别让老百姓们心里头不踏实。” “是是是！”周华宇连连点头，安排人将刘子明等人带到了分局最大的会议室。 一分钟不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刘儒德的死属于特大命案，性质十分恶劣，县级市里面已经轰动了，消息没有压得住。 周华宇心里七上八下，刚坐上这个位子也就不到两年，终究还是出了特大命案。 刘儒德的儿子突然被人撞死了，案件一下子升级成为了连环杀人案，杀人案加上连环两个字，脑袋上面的乌纱帽都不稳了。 眼下，海港市公安局的刘子明局长来了，这起案子就不是县公安分局一家负责了。 市局将会和县分局一起联手彻查此案，这期间县公安分局的整体素质和办案能力都会暴露在领导面前。 周华宇心里头捏了一把汗呐！ 有人见过扬城市的刑警队长严忠义，毕竟大家都是一个省里面公安系统的人，参加一些会议的时候都打过照面。 更何况去年严忠义破了三起大案，至今热度不减，现在是省里面十三个地级市公安系统的大红人。 传言说他会接班孔立萍的位子，如果他当上了市局一二把手，刘子明省里最年轻的公安局局长就要被刷新了。 会议室里头，干部和警员们小声私聊着，刘子明眼神扫射下去，周华宇立刻清了清嗓子。 “咳，下面准备开会，请大家欢迎刘局长莅临我分局调查5·16特大命案。” 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周华宇继续道：“这三位是从隔壁兄弟城市过来的同志，这位是扬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严忠义，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去年严忠义队长一举破了三起大案的事迹，大家欢迎三位同志。” 会议室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但是明显可以听出掌声有些沉重。 毕竟前几天刚死了一个刘儒德，这才没几天他儿子刘昊被凶手公然在大街上撞死了。 刘子明简单寒暄了几句，示意周华宇将刘儒德的案子先给大家重新梳理一遍。 县公安分局的刑警队长董天俊，负责刘儒德这起案子，从发现尸体一直跟踪到了现在。 董天俊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这似乎是所有刑警队长的标配形象。 他开始向在座的人介绍5·16特大命案，“5月16日，清晨6点50分左右，湾头镇上的清洁工蔡春芳在清理垃圾桶的时候，发现了刘儒德的尸体。随后，蔡春芳立刻拨打了110电话，我们带着人和法医赶往现场。 尸体当时并未发臭，法医根据尸僵反应和尸斑推断出来，凶手在凌晨两点左右将刘儒德残忍杀害。 在此之前，法医判断刘儒德饱受了非人的折磨。法医尸检结果，刘儒德是在具备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凶手割去了鼻子、耳朵、部分嘴唇。 初步判断，装尸体的袋子空间有限，凶手为了将刘儒德塞进去，必须进行分尸，死者双腿和双手是死后割去的！ 刘儒德身上其实没有特大致命伤，心脏等器官保存完好，脖颈部位也无刀伤。 凶手割去了他下体的生殖器官，但是并未带走，而是用钝器砸烂损坏了。 法医初步判断，应该是用锤子砸烂了，这是照片！” 董天俊将投影仪打卡，死者的生殖器被砸得惨烈，狄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下体隐隐作痛。 董天俊继续道：“根据尸体的失血量判断，刘儒德不是失血致死，而是被凶手折磨疼死的。” 话音刚落，众人脸上表情凝重，刘子明等人脸色也十分难看。 凶手的手法十分残忍，甚至已经超过了去年扬城市的三起案件，刘儒德是被活生生折磨致死。 刘子明看向董天俊，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董天俊点点头，道：“案发现场是在巷子口的垃圾回收站，附近没有监控，所以不知道凶手的样貌特征。 现场的足迹很多，镇上人起来得早，通常会将前一晚上的生活垃圾倒往垃圾回收站。 凶手将尸体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箱，很显然是想让人发现刘儒德的尸体，不然凶手可以选择销毁尸体。 凶手知道那边居民多，足迹一定会被破坏。很显然，凶手的心理特征是让人发现刘儒德被杀了。 我们去了刘儒德家里，他老婆说他晚上经常有应酬，喝了酒通常会在澡堂过夜不回家，所以就没有怀疑他出事。 平时刘儒德回来晚了，会一个人睡在客房，夫妻二人很多年不同房了。 他儿子刘昊在镇上的一家企业上班，是刘儒德安排的工作，晚上一般都会和兄弟们出去喝酒吃饭唱歌洗澡，回家就直接睡觉了。 刘儒德八十岁的老母亲常年卧床，更是不问事，早早就睡了。 相当于刘儒德前一晚没回家，家里人都没放在心上，甚至不知道。 我们又去了学校，副校长陆平说，昨晚没有和刘儒德一起参加应酬。 他说刘儒德和县级市教育局几个领导在牡丹大酒店吃饭，教育局和学校之间经常会有交流。 随后我们找到了教育局的人，他们说当晚的饭局八点半就结束了。 原本教育局孙副局长要送他回家，刘儒德说吃多了，想要散步回去。 我们在牡丹大酒店调取了监控，刘儒德的确朝着路西的方向离开了，也许凶手就是在他回家的路段将他绑架，然后带到了某个地方进行了残忍杀害。” 童天俊交代完毕，刘子明问道：“目前犯罪嫌疑人锁定了吗？” 童天俊摇了摇头：“当晚和他一起吃饭的七个人，分别是教育局一把手、二把手，还有五个是中层干部和其他学校的校长，加刘儒德一共八个人。 这七个人我们已经分别调查了，他们都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逐个排查之后，他们的确没有杀害刘儒德的犯罪动机。 现在刘儒德的案子还一筹莫展，没想到刘儒德的小儿子刘昊今天被撞死了。” “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在东京？”副校长陆平刚才提过，刘子明不禁问道。 “是的！刘儒德的大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好像是刘儒德姐姐死前临终托孤，刘昊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刘子明缓缓点了点头，心想县公安分局的人怎么就没能从副校长陆平的嘴里问出一点风声。 看样子县公安分局还需要加强业务能力，必要时候要多到市局接受刑侦培训才行。 会议室恢复了沉默，刘子明开口道：“我今天去了湾头镇中学，找到了副校长陆平，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交谈，我挖出了一件十分震惊的秘密。” 这话一出，县局局长周华宇脸色顿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也亲自问了陆平，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刘局，您问出了什么秘密？是不是和刘儒德死有关？” 严忠义摸了摸鼻子，心想这话问到枪口上了，亏他还好意思问。 刘子明沉声道：“有关！” 这两个字气场十足，会议室顿时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第316章 烧伤的女人 县公安分局局长周华宇的脸色十分复杂，刘子明看了他几眼，终究还是嘴下留情了。 陆平整天和刘儒德在一起，这人肯定能够问出一二三四五出来，证明他们的问话技巧和微表情识别能力有待提高。 警察虽然不是看相的大师，但是起码的微表情、微动作、人物心理、刑侦技巧，还是可以察觉出来的。 隔了半晌后，刘子明清了清嗓子，道：“开门见山吧，陆平交代了一些关于刘儒德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考虑湾头镇中学百年声誉，还有学校最在乎的招生率。原来打算隐瞒此事，最后还是破了心理防线全部交代了。 刘儒德的死，明眼人都知道是仇杀，并且是蓄谋已久的仇杀。 陆平一开始与我迂回，说学校老师和刘儒德之间结过梁子。比如分房子不公，评职称不公等事情。 这些事情扯出了不少老师，调查起来支线特别繁琐，不过还是要严查那批教师。” 刘子明沉默了几秒，会议室死灰一般的静默，大家大气不敢粗喘一声，对他又敬又怕。 他舒了一口气，继续道：“刘儒德多年来性侵女学生的事情，你们查到过吗？” 这话一出，会议室一阵躁动，大家脸上都讶然一惊。 谁也没想到，调查刘儒德的死，还能查到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在座的人都震惊了。 周华宇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不可思议地问道：“刘局，这些都是陆平说的？” 刘子明坚毅的眸子注视着他，“怎么？你不信？” “不是，不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藏着掖着，我已经问过他两回了，这小子不老实啊！” 刘子明道：“十年前湾头镇中学一个女学生叫王虹，她在西坝桥下面跳河的案子，你们分局应该还有存吧？” 周华宇思索了一会儿，十年前的案子这么久了，而且当时他还在镇上派出所工作，自然不清楚这些。 “您稍等，我让档案室那边赶紧查一下，请您稍等十分钟！” 刘子明点了点头，宣布大家休息十分钟，今天的会议时间会比较长，加班通宵逃不掉了。 十分钟后，会议室人员坐齐，周华宇拿着档案出现在会议室，恭恭敬敬递给了刘子明。 “刘局，查到了，十年前一位叫王虹的女学生，在西坝河先是点火自焚，然后被人发现时，跳了河。 当时多人进行打捞，西坝河下面水域也没有发现尸体，找了几个月她的家人最终放弃了。 十年过去了，王虹已经从失踪人口名单上面划去了，默认为已经死亡。” 刘子明翻看着面前的卷宗，脸色越发暗沉，这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刘儒德性侵王虹的事情。 王虹被定义为学习压力过大，导致的精神失常，在西坝桥下面的点火自焚，最后跳河自杀。 隔了半晌后，刘子明合上了卷宗，看向坐在雷亮旁边的一名男子。 男子叫江海，海港警局刑警队的副队长。 “江海，你把录音笔拿出来，放给大家听一听！” “是！” 江海打开录音笔，会议室更静了，每个人都大气不敢粗喘一声。 陆平的一字一句，让在座所有人都震惊了，谁都没想到气质儒雅、学富五车的刘儒德校长竟然是个性侵女学生的变态。 录音播放完毕后，周华宇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愤愤道：“真没想到刘儒德竟然是个斯文败类！陆平竟然包庇了他这么多年......” 刘子明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周华宇道：“打算从五方面着手调查！ 一、陆平说因为分房和评职称，刘儒德得罪过不少教师，我们会着重对他们进行调查询问。 二、将王虹的案子拎出来重新调查，其余遭受过刘儒德性侵的女学生，我们也会逐个进行调查。 三、王虹遭受刘儒德性侵，所以不排除是王虹的家人打击报复，我们会走访一趟王虹的家属。 四、凶手杀了刘儒德，现在又杀了刘儒德的儿子刘昊，证明凶手可能要斩尽杀绝，想要灭了刘儒德一家。 我们会保护好刘儒德的妻子和母亲，并且通知刘儒德的大儿子刘凯。 五、刘昊被面包车撞死身亡，那辆车无牌照，沿着太湖路方向逃走了。 我们会根据一路上的监控继续追踪，争取尽快找到那辆车，抓住凶手。” 刘子明缓缓点了点头，这五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需要花费大量警力和时间。 他看向所有人，继续道：“最近扬城市发生了一起跳楼自杀案，死者死得十分蹊跷，毫无自杀前的征兆。 严忠义队长经过调查，怀疑死者不是表面跳楼自杀这么简单，现在锁定了两名犯罪嫌疑人。 一个是死者的妻子赵妍，一个是死者的大学同学萧良。赵妍和萧良是同村人，出生地就在湾头镇的柳树村，下午我已经陪同忠义他们去了一趟。 原本这看似是两起八竿子打不着的案子，但是出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共同点。 死者的妻子赵妍，在王虹之后，被刘儒德性侵了三年时间。 与此同时，死者的大学同学萧良，他的母亲为了给他争取上学名额，被迫和刘儒德发生了关系。 严忠义队长在柳树村问了萧良的父亲，他拒不承认，但是我们在陆平那边得到了证实。 湾头镇中学每年会收到香港一位大明星的捐款，赵妍和萧良他们都是当年被资助的学生。其中一定有什么弯弯绕绕，等着我们解开迷局。 虽然不知道死者跳楼和刘儒德的案件是否有关，但是可以进行两案合并调查，也许能够有不一样的发现。 这也是两市之间第一次双案合并调查，希望咱们可以尽快查明真相......” 会议室所有人的脸上都开始笼罩了一层阴霾，双案合并调查，还是跨市调查，大家心里都没底。 会议持续了很长时间，散会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刘子明说要尽地主之谊，请严忠义他们吃个饭，被他婉言谢绝了。 “刘局，最近我们还会经常见面！我们现在先回去，给局里同志梳理一下今天的收获。” 刘子明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嗯，那你们路上慢点，到了给我来个电话！” “是！” 三人开车离开了县公安分局，踏上了回扬城市公安局的路上。 一路上雷亮开车，狄杰歪在副驾驶打盹儿，严忠义看着窗外的天空，感觉脑袋很沉、很沉...... 刘子明的心情十分沉重，看着如同墨染一般的天空，心里同样有一种不安宁的感觉。 隐隐的，他感觉案件可能比现在他们知道的，还要复杂许多。 西坝桥附近的居民区，一排排民房紧挨着，政府已经说拆了十年了，至今还没有正式文件下来。 家家户户都在精装修，平楼上面架空建房屋，期盼着到时候能够多分点拆迁补偿款。 在巷子的深处，有一间屋子里头十分漆黑，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正在煮着泡面。 屋子里头很简陋，但是很整洁，似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让主人随时说走就走。 女人披头散发，连锅端起放在桌上，看不清她的五官和侧脸。 吃完面，她开始在水池上刷锅。她似乎不愿意看见盆中的水，一直歪着头草草洗完了那口锅。 夜深了，她立在窗户跟前，看着头顶皎洁的月光，但依旧看不清楚她的脸。 如果从第三视角看过去，这间屋子里面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唯独少了一样女人最离不开的物件。 镜子！！！ 漆黑的屋子里，女人双拳紧握，看着窗外的天空。突然抬起头，一张烧得面目全非的脸露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干声笑了两声，“刘儒德，你亲儿子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的老母！ 我知道你和你老婆关系不好，杀了她没意思。人这一辈子啊，无非在乎自己生的和生自己的人。 你头七还没到，儿子死了，你儿子头七还没到，老母死了。刘儒德，这是你的报应！” 夜深了，她拿起一把榔头对着窗台，发出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一声、两声、三声......仿佛那天她砍断了他的命根子，当着奄奄一息的刘儒德，砸烂了他肮脏的物件。 那天，他哭着求她不要砸了，求她赶紧送他去医院接上去，说可以将毕生的积蓄都补偿给她。 她冲着他一阵狂笑，手中的榔头再次举起，将他那个肮脏不堪的物件砸得稀巴烂...... 最后在强大的绝望和疼痛中，刘儒德咽了气。 此刻，她对着墨染黑夜、皎洁月光、满天星辰，喃喃自语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萧良，你现在还好吗？我替你妈还有你心爱的女人报了仇，等我杀了刘儒德他妈，我的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不过......你和她真的能够在一起吗？” 第317章 王虹的电话 凌晨，扬城市公安局灯火通明。 严忠义将从海港市湾头镇柳树村调查到的线索，与局里上下都汇报了一遍。 孔立萍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道：“赵妍和萧良这两人要盯紧了！ 等天一亮你们带人去一趟赵妍家，不管赵妍和金超的死有没有关系，她当时再询问室撒了谎，证明这个女人心里有鬼。 另外，萧良的出入境已经查到了，他的确是刚回国，从时间上看来，他不可能杀了金超。 不过这个人还是要彻查一下，看看刘儒德的死，会不会和他与赵妍也有关系。 刘儒德死牵扯出了校园性侵案，他们都是受害者，不排除会是合伙杀人。 关于两市并案调查，之前从未有过先例。 可以借着这次机会，两市公安局的同志们在刑侦方面取长补短，争取共赢。” “是！”严忠义回道。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赶紧回去休息会儿。没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明天还要继续战斗！” 众人齐声道：“是！” 回到办公室，严忠义将案情又整理了一遍，雷亮一副准备不眠不休与他讨论案情的架势。 狄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后半夜没法在办公室打盹儿了，这个雷亮出了名的拼命三郎，非要内卷死他们不可。 这时，高琳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两杯咖啡。 狄杰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朝着雷亮和孙勇挤眉弄眼道：“走，请你们吃泡面去！” “帮我也泡一桶，我要老坛酸菜口的。”严忠义道。 “你吃狗粮就行了，库存已经不多了，就剩下最后三桶！”狄杰说笑着，拉着两个电灯泡走开了。 雷亮显然不知情，并不想吃泡面，只想与严忠义交流案情，被狄杰硬是拽了出去。 高琳放下咖啡，坐在一旁：“新来的兵看起来干劲十足！” 严忠义轻叹道：“还在磨合期，申强和李子昂......哎！” 高琳拉着他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严忠义点点头，轻轻抚摸了摸高琳的小手。 当初摸手的时候还很害怕，毕竟这双白皙的嫩手在学校经常尸检小动物，现在尸检人类的尸体。 高琳继续道：“金超的尸体可以让家属带走了，已经确定属于跳楼身亡，死之前没有遭受暴力创伤。” 严忠义眉头蹙了蹙，不死心地问道：“痕检科那边确定了吗？” 高琳点头道：“是的，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和皮屑组织等，判定为自杀。” 严忠义摸了摸下巴，半晌之后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技术，它可以让一个人自己主动赴死吗？” 高琳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催眠吧！ 听说远程操控的话，对方可以利用催眠术让一个人失去自我，跟随命令做一些事情。 你说金超会不会当时被人催眠，然后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严忠义心口一紧，下意识摸了摸桌上的香烟壳子，很想点燃一支烟。 高琳最讨厌闻见烟味，他忍住了想抽烟的冲动，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当时在金超的那间办公室，我们检查过他的手机和电脑，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难道现在的技术已经可以远程操控一个人，然后在目的达成之后，抹嘴擦净？” 高琳缓缓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知识领域，我不敢随便下定论。 但是我想随着网络技术的发达，在我们认知领域之外，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一面。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还要继续战斗，你赶紧眯一会儿吧！” 高琳起身要走，严忠义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琳琳，对不起，原本打算五一领证的，这下子又得拖延了。” 高琳回头温柔地看着他：“忠义，老话说好事多磨，咱们争取六一儿童节领证呗！” “好的，小朋友！ 不过六一儿童节距离现在还有半个月时间，你会不会太看不起你的未婚夫了？”严忠义终于露出了这几天一来第一个笑容。 “噗——”的一声，站在门外的狄杰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孙勇手里端着泡面，被狄杰挤地一不小心推开了门，一脸尴尬地看着严忠义和高琳，“对......对不起......” 严忠义阴着脸：“新人刚来就学会听墙角了？” 孙勇一脸无辜看向严忠义，还没来得及解释，狄杰已经附和道：“新人切记八卦，孙勇，你知道不？” “幼稚！”雷亮端着泡面，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狄杰看向他，越发觉得这位雷副队长架子真大，甚至有些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心想一定要努力发现线索，争取给他一个下马威。 高琳离开后，严忠义几个吃完泡面，聊了一会儿案情，不久之后各自趴在桌上睡着了。 夜深人静时，萧良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满脑子都是赵妍。 这些年他夜夜思念她，无数个夜晚都是靠着回忆，聊以自慰。 如今金超被他弄死了，他亲爱的妍妍终于成为了年轻貌美的寡妇。 这次回国，他有信心可以让妍妍带着孩子跟着他一起走。 想着想着，他清俊疏朗的脸上扯起了俊美的笑容，不禁开始憧憬着他和妍妍未来的美好生活。 这时，一组陌生电话惊扰了他的好心情。 手机接通过后，里头传出了女人低沉的嗓音，“是不是已经开心地睡不着觉了？” 萧良满意地笑道：“虹姐，你做得很好！刘儒德的死，震惊了全省，估计已经传遍了其他省份。” 王虹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今天我把刘儒德的儿子当街撞死了。 刘儒德的大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死不死无所谓，现在就剩下他八十岁的老母了。” 萧良心里咯噔了一下：“八十岁的老母就没必要了吧！虹姐，让她等死吧！” “呵呵，你动了恻隐之心了？你妈精神失常了这么多年，要刘儒德他妈一条命不过分吧？” “虹姐，差不多得了，咱们可以收手了！ 我会尽快把你送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以后你在那儿安生过日子，咱们再冒险杀一个老太婆没必要。” 王虹冷声道：“你妈没死，你觉得没必要。我妈当年以为我死了，在家里喝了农药自尽了。 我爸抑郁寡欢，没多久就跟着离世了。我弟成了孤儿，不学无术，成天跟着外边人瞎混，成了一个古惑仔。 我们一家都毁了，这笔账怎么算？刘儒德他妈必须死！ 你把钱准备好，事成之后我带着我弟离开这里。” 萧良忖度了一番，叹气道：“行吧，既然你要顶风作案，那你小心点，千万别暴露了。 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金超那头猪已经被我弄死了。 现在就等赵妍答应跟我离开这里，我有信心警察一定不会查到是我远程操控杀了金超。” 王虹嗯了一声：“你把我和我弟的退路都安排好，到时候我们再汇合。” 萧良道：“虹姐，你放心吧，这些包在我身上。 你杀了刘儒德，等于是帮我和赵妍一块儿报了仇，我替妍妍先感激你。” 王虹轻笑道，“萧良，你先别高兴太早，听说扬城市和海港市将两案合并调查了。 警力十分充足，刑侦技术骨干都已经加入调查，咱们必须步步为营。” 萧良道：“虹姐，所以刚才我让你被杀刘儒德他妈了，没必要了，活不了多久了！” “一码归一码！我倒是要提醒你，赵妍那个女人不简单......” 挂断电话，萧良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如果警察查不出金超的死和他有关，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警察怀疑金超、刘儒德的死均与他有关，那么他就只有对不起他亲爱的虹姐了。 “虹姐，你那个弟弟不学无术，已经跟废物没两样了。 你的脸已经毁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警方查到什么，不如你就当弃子成全我和妍妍吧！” 夜色浓稠，如同一瓶墨水倒在了幕布上，萧良继续憧憬着他和赵妍的美好未来。 赵妍躺在床上夜不能寐，儿子在一旁睡得酣甜。 萧良坦白金超是被他弄死的，他竟然为了得到自己，偏执发狂到这等地步。 黑夜里，赵妍不禁打了个激灵。 她知道萧良喜欢她，也知道萧良现在有经济实力给她想要的生活，但是她不敢让儿子跟着自己嫁给一个杀人犯。 指不定那天，俊俊万一惹怒了萧良，或者随着年纪增长越长越像金超，说不定他能弄死她儿子。 她在纠结，究竟要不要报警？手机就在枕头下面，只要拨打110电话，警方可以立刻去酒店逮捕萧良。 可是当她想起两人青梅竹马，相依为命的那几年，她实在不忍揭发萧良。 萧良爱了她这么多年，当初她先对不起他，才让他走上了极端。 说到底，金超的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第318章 金超是自杀 第二天一大早，一抹清晨的阳光照在严忠义脸上，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狄杰伸了个懒腰，孙勇和雷亮都醒了，三个人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餐。 严忠义给刑侦大队全员开了个晨会，然后带着几个人去了赵妍家。 赵妍母子还没起床，突然听见敲门声，赵妍慌慌张张打开门，发现警察站在门口。 “赵女士，我们需要进去和你谈谈！”严忠义眼神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光芒。 赵妍只好点了点头，回屋批了一件外套，随后将房门带上，儿子还在里头睡觉。 严忠义的目光落在客厅墙上两人的结婚照上，大脑里头立刻迸出了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赵妍给他们泡了茶，“赵妍，先别忙活了，赶紧坐下来吧！” “好！”赵妍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赵妍，当时你在询问室，我问金超有没有与人结仇，你的答案还记得吗？” 赵妍点了点头，“记得！” 严忠义继续道：“我们去了一趟扬城大学，找到了你们当年的带班辅导员。 她告诉我们，萧良和金超曾经因为你，在班上公然打了一架，这事情你忘了？” 赵妍愣了一下，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出来了，于是心虚道：“我差点忘了那件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啊！” 严忠义看向她，嘴角扯起轻笑：“两个男人为了你打架，一般人都不会忘吧？” 赵妍急道：“不管您相不相信，我真的忘了那件事。” “好吧，这件事情忘记了，另外一件事情想必你不会忘吧！” 赵妍眉头蹙了蹙，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你认识刘儒德吗？” 这话一出口，赵妍脸色顿变，面部有些扭曲，“不......不认识！” “赵女士，湾头镇中学的校长刘儒德，你确定不认识吗？他被人杀了！” 严忠义知道这样问她十分残忍，但是没办法，两案合并调查，赵妍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环节。 赵妍愣住了一会儿，道：“我好像记起来了，刘校长是吧？” “是的！他死得很惨，这是尸体的照片！”严忠义将几张从海港市带回来的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赵妍看着照片，脸色越发难看。 严忠义道：“别装了，我们已经调查到，刘儒德对你实施了三年的性侵行为！” 这话一出口，赵妍长叹了一口气，哭道：“当年家里穷，没钱读高中。 我听说湾头镇中学每年都会资助穷学生上学，于是我去求刘儒德给我一个名额，没想到他让我用身体去交换。 我没得选择，只要答应他，三年饱受摧残。好在苦尽甘来，一切都过去了，他也遭到报应了。”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听说萧良的母亲也是受害者之一，你知道这件事吗？” 赵妍点点头：“知道！萧良家里没钱，他妈找刘儒德求情，刘儒德对她见色起意，后来没几次就被刘儒德搞得精神失常了。 当年除了我，还有其他几个女生被他性侵过，大家都不敢说，他经常威胁我们！” 严忠义再次陷入沉默，半晌之后道：“刘儒德这些年性侵了不少学生，其中闹出过一次人命。” “什么？”赵妍不可思议道。 “在你之前，有一个叫王虹的女学生被刘儒德性侵，最后想不开在西坝桥下面点火自焚。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投河自杀了，尸体一直没找到。 我们怀疑王虹可能没死，刘儒德死也许和她有关。当然目前这只是警方的猜测，海港市公安局那边还在继续调查。 我们今天来，一，为了刘儒德的案子，你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希望你可以出面指正刘儒德。 二，回到金超的案子上，我们至今没有查明金超自杀的原因，怀疑这里面一定有我们还没有发现的线索。” 赵妍激动道：“严队，金超是自杀死的！” 严忠义眉头蹙起：“你当时哭着说，金超不可能自杀，怎么才过了一天就改口了？” “金超跳楼自杀，我当时接受不了。但是后来我回忆了一下，金超最近这阵子出现了消极厌世的情绪。 他经常和我说人生没意思这种话，当时我以为他工作压力大，还宽慰了他几句，没想到他会自杀。” 严忠义打量着这个女人，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前言不对后语，显然在刻意隐瞒什么。 他不禁琢磨了一会儿，如果金超自杀，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他脑袋中再次迸出了萧良的名字！ 如果为了立即破案，这起案件默认为金超自杀，案子也就破了。 至于刘儒德的案子，他只需要协助调查就行了。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个赵妍不简单，那个萧良也不是省油的灯。 “赵妍，请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如果你欺骗警方，包庇凶手，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你儿子已经没了父亲，如果再失去母亲，这个孩子以后会被人非议，会有一个不幸的童年。” 这话一出口，赵妍愣住了一会儿。 严忠义见她一直沉默不开口，决定继续点火助力一把，“我们已经知道萧良这些年一直喜欢你，会不会为了得到你，他起了杀心？” 赵妍心口一惊，面前的警察像是能够看穿她的心。 “不可能！萧良在国外发展那么好，他没必要因为我去杀人。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没有男女之情。” 严忠义道：“我们去了你们老家柳树村，当地人都说你们小时候差点定娃娃亲。 从小学到大学，你们都是同班同学。金超的死，他又很大的嫌疑。 金超跳楼当天，他恰巧从英国回来，还出现在案发现场，陪着你到局里录口供。 赵妍，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怀疑过他吗？还会你在故意隐瞒事实，包庇她？” 赵妍连连摇头道：“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回国了，想见见我们。 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大家心里早就放下了，他打电话给本地同学没什么奇怪的。 我哭着告诉他金超跳楼死了，他问了我地址，然后赶到现场。 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任何人知道同学跳楼都不可能坐视不理吧？” 严忠义看向赵妍，这个女人一脸无辜，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但是她当初在询问室也是这副嘴脸，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对他们撒了谎，所以他不会轻易再相信她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严忠义站起来准备离开，“我们先回去，你如果想起什么电话联系我！ 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知情不报，可以视为包庇罪处理，你应该知道后果很严重。 赵妍，想想你的孩子，他已经失去了父亲！” 说完，严忠义带着人离开了。 赵妍木然僵硬，立在原地，她在思考接下去该怎么办？ 萧良正在扬城市证券中心，作为杰出人才与他们分享交流。 散场之后，主办方邀请他参加中午的饭局，被他谢绝了。 他决定去赵妍家里看看，他答应俊俊会经常去看他，现在他心里都是他们母子二人。 俊俊虽然是金超的种，但是长得和妍妍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他将爱屋及乌四个字，做到了淋漓尽致。 刚才开会前，他对岛国的奥特曼做了详细的研究。 奥特曼分为——迪迦、戴拿、盖亚、阿古茹、高斯、杰斯提斯、奈克瑟斯、麦克斯、梦比优斯、雷杰多、纳依斯、诺亚、赛罗、赛迦、杰诺、希卡利...... 其中最为经典的是平成三杰：迪迦、戴拿、盖亚。迪迦奥特曼必杀技是哉佩利敖光线、盖亚奥特曼必杀技是光子流线...... 萧良不禁觉得自己可以当一个优秀的父亲，刚才开会时差点笑出声来。 他急匆匆准备离开会议现场，迫不及待想要向俊俊炫耀他的新技能，尽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知道，只要搞定俊俊，他亲爱的赵妍问题不大。 她知道自己杀了金超，本能反应是让他赶紧逃，她心里一定有他，绝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么纯粹的感情。 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直爱的人是一个叫萧良的男人。 出门后，萧良看见严忠义等人立在门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冲着他来的，看样子他们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这些在他脑袋里面已经预演了无数遍，他有这个自信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好！我是扬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严忠义！”严忠义眼神十分挑衅地笑了笑，颇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萧良一身西装革履站在原地，脸上扯起云淡风轻的笑容，谈吐优雅地说道：“您好，我们昨天刚见过，我记得您！” 两人眼神对视时，严忠义从此人眼中看到了冷静、桀骜、自信。 没错，萧良对于杀金超的作案手法十分自信，他坚信这帮愚蠢的警察一定不会知道他是如何“杀”了金超。 名侦探柯蓝，他苦追了一千多集，他甚至购买了岛国悬疑刑侦作家东野圭吾小说全集。 第319章 萧良的口供 萧良看着严忠义，嘴角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让严忠义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他语气不爽地开口：“萧良，我们怀疑你与金超跳楼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萧良木然僵硬在原地，随后耸了耸肩膀：“areyousure?” 严忠义冷哼一声：“国籍还没改，请讲中国话！” “您确定吗？我刚回国，怎么可能和金超跳楼一案扯上关系？” 严忠义四周看了看，外头人来人往，低沉道：“走吧！跟我回局里聊聊！” 萧良不失礼貌地笑道，“行吧，警民一家亲，积极配合您的工作！” 因为没有证据确定萧良和金超的死有直接关系，严忠义将他安排在局里的询问室。 “严队，我刚回国，您不该会怀疑我干坏事了吧？”萧良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让严忠义等人挺惊讶的。 正常人第一次被警察带回局里，都会表现出紧张、焦躁、不安，这人倒是像常客。 严忠义开门见山道：“你和金超是情敌吧？” 萧良缩了缩脖子，笑道：“这些陈年烂芝麻事情都能被你们查出来，厉害！厉害！警察也这么八卦的吗？” 听见萧良这副欠扁的腔调，严忠义心里冒出了一团火，继续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 萧良也没藏着掖着，爽快道：“是！我是喜欢赵妍不假，但是她最终选择了金超。 当时年轻气盛，我就把金超暴揍了一顿，事后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挺幼稚的。 金超是官二代，我当时就是一穷屌丝，自然没法比。 怎么了？我喜欢赵妍和金超跳楼有什么关系？你们该不会认为，是我让金超跳楼的吧？ 哎哟喂，你们警察的脑洞可以啊！金超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任凭我摆布，除非我会整蛊之术！” 萧良一副怪腔怪调，狄杰忍不住拍了桌子，“严肃点！还说金超的死和你没关系，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 “冤枉啊！我这人天生的乐天派，不习惯这么严肃的谈话气氛，拜托你们有点幽默细胞好不好？” 狄杰有点光火，两天没怎么睡觉，大家肝火都旺盛，“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馋人家老婆身子，所以把金超逼得跳了楼？”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心口顿沉，警察在没有实质性证据之前，不能诱导嫌疑人认罪。 他不禁暗暗腹诽道：“狄杰啊，狄杰，当初上学不好好学习专业知识，等案子破了要好好给你上上课。” 严忠义睨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看了你回国的专访，你说这次回国有个很想见的人，是赵妍吗？” “算一个吧！毕竟是我喜欢过的女人！ 这次回国一是与国内证券界人士互相交流，二是回来看看我妈，她身体不太好，主要是这儿不太好！” 萧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看起来早已经接受了母亲精神失常的事实。 “既然你提起你妈，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萧良点了点头，心里已经知道警察下一句是什么了。 “湾头镇中学的校长刘儒德死了，你认识他吧？” “什么？刘校长死了？哎呀，真是太可惜了，他快要退休了吧，一辈子的养老保险白交了！” 严忠义和狄杰眉头蹙了蹙，这人说话的思维挺跳跃的，而且挺会扯东扯西。 “你们之间很熟吗？”严忠义继续问道。 “熟！当然熟！他可是我的大恩人呢！ 当年我们家一穷二白，我考上了高中，但是家里没钱供我读书。 我无意间听说有个慈悲心肠的大明星，每年都会给湾头镇中学捐款，专门帮助那些没钱读书的穷学生。 嘿嘿，我就是那个穷学生！对了，人家三顾茅庐，我和我妈两次就搞定了上学名额。 警察同志，我们刘校长是个大好人，心善啊！我第一次去求他给我一个名额，他觉得我成绩不是很突出，没同意给我资助名额。 我妈当时不死心，第二天带着一些值钱的宝贝打算去贿赂刘校长，结果刘校长清廉正直，分文不取。 可能是见我妈长得好看，一时间心软了，女人求人好办事嘛！ 我妈那天冒着大雨回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好消息，说是菩萨心肠的刘校长答应让我上学了。 我当时太激动了，我妈也激动得不行，回到屋里关上门哭了好久呢！ 入学第一天，我就发誓要好好学习，将来回报母校，感恩伟大的刘儒德校长！ 唉，没想到他被人杀了，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畜生，竟然杀了我们可爱可敬的刘校长。 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替刘校长报仇雪恨啊！” 严忠义和狄杰听得眉头紧锁，萧良说得一本正经，言语之间，感激涕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如果说村委会柳书记胡说八道了，可是湾头镇中学的副校长陆平也不可能瞎说吧！ 陆平一直跟着刘儒德后面，多年来一直当他的小弟，对他的事情十分清楚。 他偷偷将那些被刘儒德性侵的女学生和学生家长的名单都悄悄记了下来，上面就有萧良的母亲和赵妍。 萧良坐在位置上唉声叹气，眼眶竟然还湿润了，“真是好人没好报啊，回去之后我要给刘校长上三炷香。” 严忠义喉结一阵发紧，一时间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萧良，但是隐隐感觉此人十分不简单。 他为什么要撒谎？他的母亲为了让他念书，被刘儒德性侵导致精神失常，这个才是实情。 半晌之后，严忠义开口道：“我们了解到的口径与你所说的完全不一致！萧良，请你对我们说实话！” 萧良木楞了一下，道：“我是我妈的亲儿子，谁还能有我清楚我妈是怎么精神失常的？” “那你说说，你妈是怎么个情况？” 萧良叹了口气，娓娓道来：“都怪我爸！他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我妈，小时候我挺恨他的！ 有一次我爸喝醉了酒，关起门打我妈，打到了我妈的后脑勺，我妈醒过来之后就精神失常了。 头几年时好时坏，现在基本上不太认人了，还留下了花痴的毛病，没事就喜欢穿丝袜，抹口红。” 严忠义眉头拧得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一脸冷色道：“听说你对你爸挺好的，我们已经见过他，小日子过得不错！” 萧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再坏也是我老子啊，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不是吗？”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感觉这话没法继续问下去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摆在他面前，这个人说话底气倒是挺足的。 “赵妍的事情，你知道吗？” 这话一出，他从萧良脸上看出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看样子赵妍在他心里比他妈还重要。 萧良反应很快，淡淡说道：“知道，她老公跳楼死了啊！这不是刚发生的事情吗？” “不是这件事！”严忠义眼神紧紧注视着他，“赵妍被刘儒德性侵过，你没听说过吗？” 萧良脸色顿时变了，“怎么可能，刘校长不是那种人，你们一定搞错了！” “她自己都承认了，你当真不知道？”严忠义继续反问道。 萧良愣住了一会儿，接着将头埋在虎口处，看上去十分痛苦。 当他再次抬起时，眼神愤愤道：“没想到刘儒德这么禽兽，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大好人！玛德！死得好！” 严忠义的手不自觉紧握，面前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极强，逻辑完全和一般人不同。 一句话总结此人：分不清是人是鬼！ 但是可以看出，他在满嘴跑火车，而且让人没法接下去的那种。 看样子必须查出实质性的证据，才能让面前这家伙现出原形。 高琳说金超的尸体可以通知家属带走，他已经让人通知了金超的父母和妻子。 经过排查，金超确实是自愿自杀，所以目前他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们先入为主了，金超跳楼当天，他跟着赵妍一起来公安局，两人关系十分微妙。 当时，他不禁往深处多想了，毕竟因为情人杀夫的案例屡见不鲜，古代最经典的就是潘金莲杀武大郎。 这个萧良会不会就是那个西门庆？ 另外，萧良对自己母亲的遭遇撒了谎，这也不足以让他成为杀害刘儒德的犯罪嫌疑人。 他有入境的机票可以证明自己在金超和刘儒德死时，都不在国内。 现在水路、陆路、海路、空路，都需要身份证和护照，几乎没有滥竽充数的可能性。 偷渡回国杀人，可能性更是几乎为零的概率。 严忠义思索一番，金超的案子几乎没有头绪，种种迹象都是自愿自杀。 刘儒德的案子就复杂多了，因为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调查起来特别麻烦。 光是他得罪的那些教师，刘子明就要费些时间去仔细调查。 陆平的那份名单，上面有几十个女性受害者，逐一调查起来更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再从这些人里面，判断谁会是杀害刘儒德的凶手，估计刘子明需要再一次上演追凶三十三天了。 “你可以走了！”严忠义拿起桌上的本子，阴沉着脸离开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目前没有实质性证据，只能让萧良离开。 萧良站了起来，云淡风轻地走出了询问室，恰巧遇见了金超的家人。 他不禁心里暗笑道：“金超，你娘儿老子来喜提你的尸体了，待会儿你就成烤乳猪了！” 第320章 老实告诉我 金鹤平挽着妻子陈素言，赵妍抱着儿子跟在身后，一家人悲痛欲绝。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来了，灵车就停在外头，待会儿直接送去火葬场。 萧良远远看过去，发自内心地笑了两声：“金超，火化之后就进入轮回了，下辈子你别和我争了！ 我知道你也是个可怜人，下辈子别生在这么好的人家，你福分不够，无福消受这些。” 这时，赵妍突然回眸看见了萧良，脸上的表情顿时讶然一惊。 萧良冲着她笑了笑，赵妍心中一阵紧张，随后跟着公婆进了电梯，前往法医室带走金超的尸体。 她心里七上八下，警察怎么把萧良喊过来问话了，难道他‘杀’金超的事情败露了？ 金超的尸体很快被带到了殡仪馆火化，俊俊看见爷爷奶奶妈妈都在哭，终于明白爸爸不是出差，而是死了。 “爸爸死了还会回来吗？”俊俊奶声奶气地哭着问道。 这话一出，金鹤平和陈素言更是老泪纵横。 赵妍反而没有感到太过悲伤，当初故意接近金超，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 实则，她根本没有爱过金超！金超死了，她也只是哭自己日后没了靠山。 “爸爸去天堂了，他不会回来了！”赵妍搂着俊俊哭道。 俊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让奥特曼把爸爸变回来！” 他对着空气做了几个奥特曼的经典动作，使出了迪迦奥特曼的必杀技哉佩利敖光线、戴拿奥特曼的必杀技索尔杰特光线......变了半天爸爸还是没能回来。 “哼！我再也不堪奥特曼了，再也不相信光了......” 赵妍抱着嗷嗷大哭的儿子，眼泪潸然泪下，心里却想着萧良。 她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萧良毁了她的幸福，她竟然不怪他。 眼下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带着俊俊远走高飞。 但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有筹码重新获得幸福吗？ 经过深思熟虑，她做了一个决定，带着俊俊跟萧良离开这里。 金超的骨灰盒捧出来时，陈素言哭得声泪俱下，儿子说没就没了。 她突然抬起头，发现赵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悲痛，一股无名火冲向了大脑。 她扑向赵妍，哭道：“说，你究竟对阿超做了什么，让他想不开跳楼自杀？” 赵妍连连解释：“妈，我们感情很好，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想不开自杀。” “你能给我儿子一辈子守寡吗？”这话一出，赵妍愣住了几秒。 陈素言苦笑道：“你还想改嫁，另攀高枝，对吧？” 赵妍没有做声，立在原地默默流泪。 “改嫁可以，俊俊不许带走！” 陈素言这话一出，赵妍不乐意了，“这是我的孩子！” “这也是我们金家的孙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那天那个男的......呵呵，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儿子一定是被你们逼死的，我会去找孔立萍，这件事情绝不会是自杀这么简单！” 说完，陈素言抱着骨灰盒与丈夫离开了殡仪馆。 萧良站在角落，目视这一切，看着赵妍孤立无援的样子，心痛至极。 没想到这两个扬城市的好官，对自己的儿媳妇态度这么差，看样子他亲爱的妍妍过得并不是很好。 这么一想，他觉得杀了金超，更是明智之举。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赵妍抱着儿子四处躲雨，突然头顶上多了一顶伞。 回头时，她看见是萧良，眼泪立刻吓得飞出，“你怎么在这里？快走！” 萧良搂着他们母子，语气坚定道：“妍妍，你跟我走吧，以后俊俊就是我的儿子！ 俊俊，我是你爸派来的奥特曼，以后你相信叔叔就行！” 三人搂在一起，赵妍心想自己带着个孩子，以后不一定能够找到官二代、富二代。 昨晚她已经上网查了萧良这几年在国外的发展，如今，他确实不必金超差，关键两人还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他会一辈子对自己好。 以前同学聚会，她都不好意思带着肥胖如猪的金超。萧良如今成了高富帅，跟自己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现在的萧良，值得托付终身了。 回到金超和赵妍的爱巢，萧良此刻像极了男主人，忙着给他们母子炖生姜红糖茶暖身子。 俊俊很快睡着了，剩下萧良和赵妍二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人之间保持着楚河分界线的距离。 萧良看着金超与她的结婚照，突然心里升起醋意，于是将身体紧挨着赵妍。 赵妍挪动了几次，最终被萧良抱在怀里，一瞬间外面电闪雷鸣，吓得赵妍不由看向她与金超的结婚照。 “别，金超刚走，这样不好！” 萧良笑道：“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妍妍，别再拒绝我了，好吗？” 两个干柴烈火，在金超离世的第三天，做了...... 窗外电闪雷鸣，客厅的结婚照上面，金超笑得一脸幸福。 他终究是错付了，赵妍从来没有爱过她，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 事后，赵妍偎依在萧良的怀里，气色如同擦了一盒的腮红。 “萧良，咱们赶紧走吧！警察怀疑金超的死另有隐情。 对了，刘儒德被杀一案和你有关吗？你老实告诉我！” 萧良搂着她，拇指和食指抚摸着她的肤如凝脂，眼神最终落在她的胸口。 赵妍一阵自卑，道：“别看！” 萧良拉开她的手，心疼道：“我说过，我会替你和我妈报仇，杀了刘儒德那个狗杂种！” 赵妍眼神惊恐地看着他，“所以说，刘儒德也是你杀的？” 萧良摇头道：“人不是我杀的，但是杀他的人是我救的。她叫王虹，比我们大一届。 当年，她被刘儒德性侵之后，勇敢地报了警，但是事情还是被压下去了。 事后刘儒德对她更加百般折磨，她没办法反抗，于是一个人去了西坝桥自焚。 有人看见她在自杀，于是上前去救她。她当时心灰意冷，跳下了河，至今尸体下落不明。 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其实她在自杀的中途突然想通了，她要报仇。 那天我得知你和我妈都被刘儒德性侵了，于是一个人跑到了西坝桥发泄情绪，我们就是在桥下相遇的。 她一边当流浪汉，一边伺机报仇。我看她很饿，把包里的馒头拿给她吃，她突然看见了我身上的校徽。 我们聊了很久，我见她是流浪汉，就心里的苦闷都告诉了她。 没想到她告诉我，她的处境都是因为刘儒德。最终我们一拍即合，约定好以后一定要杀了刘儒德。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筹划怎么杀了刘儒德，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赢了。 警察不会想到，王虹并没有死，我们卧薪尝胆多年，就是为了杀了刘儒德。 现在刘儒德死了，他儿子昨天也被她开车撞死了，等再杀一个人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赵妍不禁心里松了口气，“所以刘儒德的死和你无关？” “计划是我出的，我应该算是共犯吧！”萧良笑道，“开心吗？这是我回国送你的一份大礼！” 赵妍点点头，眼眶湿润道，“萧良，当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金超死了，你的好日子正式开始了！“ 赵妍点点头，余光看见金超正在看着自己，心里不禁一阵发毛。 “害怕了？”萧良看着照片笑道，“一个死人而已！” 萧良紧紧搂着她，半晌之后，起身摘下了客厅的结婚照。 “金超，怪你命不好吧！以后每年三个鬼节，我们会给你多烧些纸钱的！” 这时，俊俊喊了一声妈妈，赵妍忙让萧良先回去。 回去之后，萧良打开电脑，通过黑客技术黑进了金超办公室对面的5a写字楼。 他必须让警察赶紧死了心，认为金超的死就是自杀。 很快，5a写字楼负责人的电话打到了公安局，说是发现监控无意间拍到了有人跳楼的一幕。 监控刚巧拍到了金超跳楼的全部过程，像素还挺好的，可以清楚看见金超办公室的一切。 “老大，这个金超还真是自杀，当时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 严忠义将监控仔细又看了几遍。 监控中，金超原本在电脑前工作，突然站起来跑到窗户边，犹豫了一会儿就跳了下去。 看来这只是一起简单的跳楼自杀案，也许是他神经太过于敏感了，将案子复杂化了。 萧良与金超之间那点事情，不至于上升到杀人的地步，赵妍也没有杀夫的作案动机。 或许，金超正如赵妍所说，产生了消极厌世的情绪，从而导致自杀。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一种心理疾病：微笑型抑郁症！ 这样的人，通常与人为善，看着毫无病症，实则内心脆弱，容易走上极端。 也许，这起案子可以宣布结束了。 不过严忠义心里仍然有疑虑，案件一下子峰回路转。突然出现一则监控视频，将一切尘埃落定。 这会不会有点太过于巧合了？ ...... 刘儒德的妻子正在忙着办理丧事，她将八十岁的婆婆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照顾婆婆，丈夫刚死，还没来得及办理丧事，儿子刘昊又没了。 刘儒德死了也就死了，夫妻之间没什么感情，这些年刘儒德外边有情况，她不是不知道。 但是她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妇女，除了忍气吞声，又能怎样呢？ 这些年，她一心都在儿子身上。如今儿子没了，她的世界也塌了！ 她打算办理完他们父子俩的丧事，就去西坝桥跳河死了算了。 刘儒德的八十岁老母，脑子并不糊涂，知道家里出了大事。 由于腿脚不利索，大家都不愿意带着她，只好一个人在家里以泪洗面。 晚上七点多，附近居民都集中在公园广场跳广场舞、锻炼身体，这条巷子十分安静。 这时，刘母突然听见了敲门声，问了一句：“谁啊？” “送外卖的，请问是刘儒德家吗？” 刘母沉默了片刻，儿媳妇这几天忙得没做饭，自己已经饿了好几顿。 一听是外卖，老人家肚子也饿了，心想儿媳妇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不管她死活。 “来了！”老人蹒跚着走到门后，打开了门，警惕地看着外边。 警察来过家里，说让他们最近多注意安全，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凶手是冲着他们一家来的。 “把外卖放下吧！” “老人家，饭菜有点沉，估计里头有肉有汤，您出来接一下吧！”女人的声音听着像是本地口音，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迈开了脚步。 “这么晚了还送外卖，姑娘，你辛苦了！” “老人家，送您上西天，一点也不辛苦！”王虹冷声笑道。 手中的刀刺进了老人的胸口，一股热流瞬间涌了出来，她感觉到血液很烫、很烫，灼热着她一颗冰冷多年的心...... 第321章 喂饭的感觉 海港市公安局刑事侦查科，刘子明黑沉着脸坐着，准备召开紧急会议。 刑侦大队长乔凌接到了特殊任务，现在被调离了海港市。 江海作为刑侦副队长在此次刘儒德灭门惨案中，负责主要工作，他也是这三年刘子明用力栽培的对象。 人员都落座以后，大家肉眼可见，刘子明心情十分糟糕。 他往常都不会在会议室抽烟，这会儿叼着香烟眯着眼睛，直到大家都安静了，然后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塞。 “都知道了吧？刘儒德一家几乎被灭了！”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两名负责暗中保护刘儒德一家的警员低着头。 当时晚上七点多，两人肚子饿了，决定到马路对面一家福建沙县小吃吃个饭。 一条路的距离，吃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万万没想到凶手趁着这个时间段，把刘儒德的八十岁老母亲给杀了。 刘子明阴着脸，“江海，你先把案子的情况介绍一下。” 副队长江海点点头，拿起卷宗道：“五天前刘儒德被杀，昨天刘儒德的儿子刘昊被杀，时隔一天，刘儒德的母亲在今晚七点-八点之间，被凶手杀害。根据法医尸检报告，老人家身上的致命伤是胸口大动脉刺穿。 凶手担心死者没有死透，随后在几乎同样的位置补了几刀。作案工具经过伤口比对，大概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除此以外，老人身上没有其余伤口。 很显然，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了刘儒德的母亲，灭了他们一家。 当时刘儒德的妻子在殡仪馆忙着儿子和丈夫的丧事，将八十岁的婆婆肚子留在家中，凶手一定在暗中得知当时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位八十岁的老人，于是潜伏到刘儒德家中进行作案。 老人死在家门口，现场没有发现凶手的足迹，被凶手事后销毁了。 案发现场是刘儒德的老房子，附近都是老旧民房，但是交通便利，方便他和儿子上班。 我们第一时间走访了街坊邻居，当时大部分居民都集聚在公园大门口跳广场舞，截止目前没有目击证人出现。 那边的监控设备处于失修状态，形如摆设，所以也没有拍下凶手的影像。 发现刘儒德母亲被杀的人，是对门邻居张大妈，她原本出去跳广场舞的，突然闹肚子回来上厕所，这才发现了这一幕。 咱们两名负责蹲点的同志，吃完饭回到刘儒德家附近遇到了张大妈，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这话一出口，两名警员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原则上应该轮流去吃饭，但是他们心存侥幸了。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侥幸心理，让凶手钻了空子，杀害了刘儒德的老母亲。 刘子明在会议上没有点他们，但是这件事情时候追究起来，两人还是要接受组织处罚的。 如果当时轮流吃饭，说不定会遇见凶手，也许老人就不会惨遭毒手。 刘子明喝了口茶，会议室陷入了死灰一般的寂静，灭门惨案这种案件，几年都没有发生了，甚至在全国也没有发生过几起。 如今发生在海港市的湾头镇上，想必上头已经知道了。 当时追凶三十三天后，由于表现杰出，他被任职为市局级一把手，试用期一年。 现在满打满算，他在这个位子上才坐了三年时间。这期间也发生过命案，但是性质完全没有这么恶劣。 原本省里就有人嫉妒他，成为了省里面最为年轻的市局级一把手，甚至有人背后非议他，踩着师父庄建国的血爬上了这个位子。 他经常感到可笑，如果他踩着海港市公安局原局长的血上位，他怎么可能娶到庄建国的宝贝女儿庄妍？ 所谓人红是非多，所以这次的灭门惨案，一定有来自全省兄弟城市的同行盯着他的表现。 刘子明清了清嗓子，道：“刚才江海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有些事事后再追究，当务之急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的犯罪动机。凶手的目的是灭了刘儒德一家，可见这是一起仇杀案件，目前还剩下刘儒德的妻子侥幸逃脱。 如果当时她和她婆婆都在家，可能死的就是两个人，刘儒德一家也就灭了。 现在不难看出，凶手接下去还会杀了刘儒德的老婆，所以24小时看护好她，不能再出纰漏。 如果凶手一旦出现，立刻执行逮捕，将凶手绳之以法。” 众人道：“是！” 刘子明点点头，继续道：“江海，目前那些与刘儒德有私仇的教师，都问过了吗？” 江海再度接话，“今天走访了五名教师，还有三名在外地，已经电话通知了，明天他们会尽早回来接受询问。” “把今天走访的五名教师的情况，跟大家讲讲！” “是！”江海继续道：“其中两名教师因为当年分房子和刘儒德大吵一架，随后都气不过离职了。根据了解到的情况，刘儒德私下故意排挤他们，所以他们才离开了学校。 一开始他们去信访局上访，也闹过，但是事情不了了之。这个刘儒德结交了不少领导，关系打通得不错，所以事情就无疾而终了。 这些年过去了，其中一名女教师在镇上的百姓大药房上班，另外一名男教师自己开了作文培训班，生意还可以。两人都表示，恨过刘儒德，也诅咒过他早点死，但是都没那个胆量想出杀人这么极端的事情。” 刘儒德点点头，示意江海继续说下去。 “另外三名教师当时是因为评职称的事情和刘儒德闹翻了，两名教师去了别的学校，现在都是高级职称教师待遇。还有一个.......已经生病离世了，三年前走了！从对他们的问话当中，那两名教师觉得当初离开湾头镇中学是对的，对刘儒德早已经不在乎了，声称从未有过杀人泄愤的想法。 离世的那名教师，已经离开了三年，家属都是安守本分的人。刘儒德被杀当天，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终上所述，今天调查的五名教师虽然有杀害刘儒德的嫌疑，但是都有不在场证据。 每天我会对剩余三名从外地赶回来的教师，仔细询问，不过个人认为，不太可能是他们杀了刘儒德。 那三个人在其他城市发展得挺好的，都已经定居了，好几年没有回湾头镇了。 这几个当年被刘儒德挤兑走的教师，之间都没有互相往来，都是泛泛之交。唯一的共同联系就是刘儒德，但是合伙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个人认为，刘儒德一家灭门惨案是蓄谋已久的报复行为。 从刘昊和刘儒德母亲的死看来，凶手目的只是杀了他们，但是杀刘儒德的作案手法截然不同，其中使用了几种作案工具，将刘儒德折磨致死。 足以证明，根儿还是出在刘儒德的身上，杀刘儒德是主要宣泄，杀他儿子和母亲就是为了灭了刘儒德一家。这种极端的暴力作案手法，足以证明凶手与刘儒德之间有深仇大恨，而以上八名教师都不足以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 刘局，我认为教师这条线可以放在次要位置，副校长手里那份惨遭刘儒德性侵的名单，需要着重调查。” 刘子明思索了一会儿，翻出一件十年前的卷宗，“这份卷宗的主人，十年前在西坝桥点火自焚，被发现时跳河自尽。虽然已经被定义为死亡，但是死不见尸，不排除有一种可能性。” 江海道：“刘局是怀疑......人没死？”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通过她的卷宗，我查出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学习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失常，随后自杀，这个理由很牵强。 对于一个中考成绩优异，入学考试年级第一的女学生，学习压力不足以导致精神失常。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具体还是要先从那份名单上面先调查。 至于这个王虹，她真的死了还是活在某个地方，还不好说！ 由于王虹自杀，她母亲含恨而死，父亲抑郁而终，弟弟成了小混混，这笔仇比以上任何人的代价都大！” 江海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刘局，咱们可以找到王虹的弟弟。如果王虹没死，她弟弟肯定知道。” 刘子明点点头，“市局和县分局这么多同志，可以将这几条线一起查。 现在先把工作再细分一下，争取尽快排查出最有可疑的人。” ...... 扬城市公安局，孔立萍局长坐在会议室中间，气场十分逼人。 所有人抬头看着投影仪，上面播放着金超人生最后的时刻，跳楼前的一段监控视频。 看完后，严忠义关闭了视频，眼神看向所有人，“现场没有第二个人出现，金超的确是自己开窗跳的楼。 视频已经经过技术科同事的检验，确定不是合成的视频。 我们询问过金超的妻子，她透露金超在死之前的确出现了消极厌世的情绪，所以不排除可能是患有微笑型抑郁症，从而导致跳楼......” 副队长雷亮坐在下面，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感觉这突然起来的一段监控视频，颇有一种把嘴张开，被人喂饭的感觉。 金超跳楼的案子就这么破了？说好的两案合并，一下子就解除了？这......会不会太顺利了？ 第322章 这次靠你了 孔立萍听完严忠义的汇报，心里头也是不太踏实。 她的好友民政局二把手陈素言，再三电话他，说她儿子金超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虽然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她对自己的第六感特别坚信，哭着求孔立萍不要这么早下定论。 然后一则死者办公室对面大楼发来的监控，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金超确实是自己打开窗户，纵身一跃摔下了楼。 不过问题是，金超已经死了，而且已经被火化了，也不好给他做抑郁症检查。 抑郁症的确会导致人走极端，甚至自杀，但是金超患有抑郁症这一点，没有办法去考证真实虚伪。 所有人都说金超不可能得抑郁症，但是赵妍却口口声声说，金超死前几天出现了负面情绪，甚至说出人活着没意思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现在黑白都是由着赵妍的嘴说，这就是典型的死无对证了。 孔立萍心里摇摆不定，证据摆在眼前，虽然来迟了几天，不过终究还是被对面写字楼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如果为了快点破案，金超跳楼一案其实很简单，就是得了抑郁症想不开自杀了。 可是细想下去，又感觉哪儿有些不对劲。 虽然铁证刚才投影仪上面已经播放了，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尤其是严忠义心里五味杂陈。 这种感觉像是打牌的时候，别人故意把大王小王给你，一手好牌随便你怎么打都是赢。 原本以为金超的死可能背后有阴谋，监控视频的出现，像是天上掉了一块大馅儿饼。 严忠义脸色有些阴沉，道：“孔局，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决定是否结案吧！” 孔立萍看了一遍目前的卷宗，最终点了点头：“金超跳楼的证据都有了，一起跳楼案拖着不结案，上面会有意见。这样吧，先走结案流程吧！” 严忠义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还是赞同孔立萍的决定。 “忠义，咱们和海港市已经说好了，这一次两地之间合作破案，接下去你的工作重点就是协助兄弟城市破案。你带几个刑侦骨干过去，其余人留在局里。” “是！我们马上去海港市！” 散会后，严忠义回到侦查室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 案子破了，但是心情却很糟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狄杰正在顺行李，乐呵呵道：“第一次出差，回头多拿几条裤衩子。” 孙勇一边翻看着刑侦基础知识学，一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像是在自言自语道：“老大，什么时候带弟弟见见世面啊？” 严忠义回眸看了他一眼：“你先把基本功打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狄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急，以后有你出风头的时候！” 雷亮站在白色kt板面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起来不满意这起案件的结果。 严忠义像是看出来了，问道：“雷亮，是不是觉得不妥？” 雷亮道：“老大，你不觉得咱们好像被人扒开嘴巴，喂饭了吗？”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眼睛亮了一下，没错，就是一种被凶手强行喂饭的感觉。 呵呵，我谢谢您嘞，凶手！ “说说你的想法！”严忠义故作轻松道，实则是想听一听雷亮的思路。 雷亮思索了一会儿，道：“监控视频虽然是真的，但是并不能说明什么。金超一开始在电脑前工作，我很好奇他当时究竟是在工作还是在看什么东西。 根据金超同事的口供，他并没有什么抑郁症。大多数抑郁症的人格都是对生活不满，对自我不满，或者对这个世界的一种无力感，以及对未来的迷茫和一些患得患失的情绪。 一个成年男子除了下班回家睡觉，双休与妻儿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团体生活，和同事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某种意义上来讲，金超同事对他的评价真实度很高。咱们这么相信赵妍的话，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 赵妍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在询问室撒谎，这个人的诚信度已经值得打上一个问号了。 而且经过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是个拜金女，当初选择官二代金超，放弃高大帅气的萧良，就足以看出来此女很现实很心机。 她的公婆都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口碑极好，不是我心存偏见，他们不喜欢赵妍这个儿媳妇，必然是有原因的。 如果赵妍的人品真的足够好，她的公婆未必会因为她的身世背景而不待见她。 严队，我申请跟踪赵妍，这次就不去海港市支援了！可以吗？”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心里松了一口气，雷亮和他想的一样。 如果就这么结案的话，他心里也很难过自己那一关。 既然现在宣布结案了，当事人的戒备心就会松懈下来，这个时候再跟踪调查他们更容易查出他们的猫腻。 严忠义的眼睛里面放出了光芒，起身走向雷亮，感觉自己一下子拥有了右手，左手就等着狄杰继续成长和进步了。 他吐出一口气气，上前拍了拍雷亮的肩膀，突然鼻尖一酸，想起了李子昂和申强。 虽然他们一正一邪，但是都陪伴了他好些年，如果都不在了，心里空了很久。 他不是女人，不能随便流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已经牺牲的王彬、安峻......心里还是一阵绞痛。 “雷亮，秘密进行调查，不要打草惊蛇，尤其注意个人安危。 记住我的一句话，你的命不仅是组织的，也是父母的。牺牲是最坏的结果，不要轻易做出这个最坏的选择，知道吗？” 雷亮明白他的意思，这一路走来，他身边也有兄弟离他远去，他知道那种感受。 下一秒，他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眼神散发出正道的光：“是！” 严忠义带着狄杰和其他几名警员离开了扬城市，临走前回眸看了雷亮一眼，两人会心一笑，心领神会。 狄杰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严忠义拉扯话题，“老大，我就说嘛，你去年三起大案，落下了心理阴影。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犯罪高手，不一定都被咱们碰上。你看这次轮到海港市了吧，灭门惨案啊，这性质也太恶劣了。 凶手竟然连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都不放过，太狠了.......” 狄杰一路上聒噪不停，严忠义看向窗外，心里暗暗腹语：“雷亮，金超的案子不简单，这次就靠你了。 这些年，你在县分局战绩突出，这一次初来乍到，给大家来个一鸣惊人！” 第323章 陈素言被杀 他回眸看向狄杰，突然发现这家伙的心态真乐观。 父母纷纷去世，他坐了几年牢，还能够如此积极乐观，实属不易。 其实，任何一支团队里头都需要像狄杰这样的阿q精神。 “等这阵子忙完了，你赶紧看书考试，早点进入编制，心里才能够踏实。” 狄杰笑道：“八月份就考试了，估计凶多吉少，八成考不上的多！” “臭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将来提拔干部，会优先在编人员中选拔，你能不能有点务实心理？” 狄杰笑了笑：“我如果务实，现在还在皮市街当私家侦探抓小三呢！而且即便考上编制，还不是旱涝保丰收的死工资。 我想当警察，是想一雪前耻，当年含冤入狱，如今我成了警察，打了多少人的脸。 当警察也是我爸妈对我的希望，他们在地下有知，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 我爸妈都是农民，他们不懂什么编制不编制的，就认我一身警服，回头我烧一张给他们乐呵乐呵。” 严忠义鼻尖一酸，狄杰啊，狄杰，有时候你真像个憨憨，有时候又让人心疼，你这家伙，唉...... 赵妍正在家里收拾金超的东西，该扔的扔，该留的留。 突然接到萧良的电话，“妍妍，想我了没？” 赵妍脸颊一红，看向一旁的儿子，小声嗯了一声。 萧良幸福地笑道：“我在英国那边已经租了一套带花园的别墅，我还让人弄了一条金毛犬，一条柯基犬，以后你就是房子的女主人......” 赵妍被说得心猿意马，没想到升官发财死老婆的话，如今可以用到自己身上。 金超死了，她却得到了萧良，萧良现在实力卓越，未来前途无量，妥妥的一匹黑马。 “你......今天来吗？”赵妍娇羞道。 “只要你想我，我就会出现！妍妍，这边会议大概还有半小时结束，待会儿我来接你和俊俊出去吃饭。” “好！” 挂断电话后，赵妍将金超的一些物件毫不犹豫扔进了一个超大的塑料袋中。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俊俊跑去开了门，看见是陈素言阴沉着脸来了。 一进屋子，她看见儿子的东西都被扔进了垃圾袋，一阵怒不可遏：“赵妍，你速度可真快啊！公安局是结案了，但是我们绝不会放弃调查阿超的死因！” 俊俊吓得哇哇大哭，陈素言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爸被人害死了，你知道吗？” 俊俊跑到赵妍跟前，抱着她的大腿道：“妈妈，我要叔叔，我要叔叔！奶奶坏！” 这话一出口，陈素言立刻明白了，她上前抓住赵妍的头发，怒道，“贱人，当初你读大一就勾引我儿子。我儿子傻，我们不傻！ 你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阿超问我们要的钱！阿超刚死，你就和那个野男人搞在一起，你们会遭报应的！” 俊俊吓得嗷嗷大哭，突然门铃响起，俊俊赶紧开了门。 看见是萧良来了，俊俊扑进了他的怀里，哭道：“奶奶打妈妈！” 萧良脸色顿沉，没想到妍妍竟然有个恶婆婆。 “陈局长，您在外面两袖清风，道貌岸然，私底下竟然欺负孤儿寡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素言松开赵妍，指着客厅的墙壁，气得浑身颤抖道：“我儿子的结婚照呢？我要是再不来，没几天这个里头的钥匙你都有了吧？ 我儿子的死一定和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有关，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孔立萍！” 说完，陈素言背对着他们，拨打了孔立萍的电话。 电话还没打通，突然她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回眸，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赵妍捂着俊俊的眼睛，眼神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良，“她......她没事吧？” 萧良扯了扯嘴角，“没事，你带俊俊先进屋，这里交给我！” “俊俊，妈妈跟你回房间！”赵妍慌张地将儿子带进了房间。 萧良蹲在陈素言的身边，伸手抵在她的鼻下方，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刚才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铁锤砸中了陈素言的后脑勺。 陈素言，死了...... 他没打算闹出人命，陈素言完全是个意外，刚才他太愤怒了，这个老女人竟然打他的女人。 他看向对面那幢楼，猛地拉上了窗帘。 过了一会儿，赵妍从屋里走了出来，神色慌张道：“俊俊睡着了！我婆婆怎么样了？” 萧良喉咙里头挤出了两个字：“死了！” 赵妍捂着嘴，吓得连连倒退，“啊？这可怎么办？咱们杀人了！” 萧良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尽快冷静下来：“妍妍，人不是你杀的，是我！对了，家里有行李箱吗？” 赵妍连连点头：“有的！” “多大尺寸的？我要最大的！” “33寸！之前和金超出国旅游的时候买的！” “快拿出来！” “好！” 两人合力将陈素言的尸体装进了行李箱，根据萧良的指示，赵妍擦去了家里的血迹。 萧良看向赵妍，已经恢复了淡定，“别怕，有我呢！” 赵妍点头道：“你打算把尸体藏在哪里？” “扔到郊区的水库里头，那边一定没人发现。你先在家待着，我待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在赵妍额头上深吻了一下，笑道：“没事！咱们就快出国了，这都是她自找的！” 萧良拖着行李箱上车后，很快恢复了冷静，一路开车去了郊区的水库。 附近人烟稀少，萧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在箱子里头又放了大量的石头，最后将行李箱扔进了水里。 行李箱很快下沉，萧良眼神鬼魅地笑道：“不好意思，刚才下手重了！ 陈局长，您现在可以和宝贝儿子在下面团聚了！” 第二天早上，财政局一把手金鹤平，陈素言的丈夫，金超的老爸，急匆匆跑进了孔立萍的局长室。 “立萍，素言找过你吗？” 孔立萍心头一紧，猛地站了起来：“没有啊！” 金鹤平瞬间瘫坐在椅子上，“我昨晚开会到很晚，最近心情又不好，饭局上喝多了，一早就发现素言没回来。 我打了很多人的电话，她单位也打了，到处都找不到她人。她该不会走极端，想不开了吧......” 这话一出口，金鹤平忍不住泪崩了，他已经失去了儿子，再失去老伴儿，简直是致命打击。 孔立萍安慰道：“你先别急，素言性子稳重，不会随便轻生。我这就安排人出去找！” 孔立萍找了半天，没找到副队长雷亮，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喂，雷亮，你跑哪儿了？” 雷亮接通手机，支支吾吾道：“我......我在赵妍家附近蹲点！” “严忠义让你这么做的？” 雷亮沉默了几秒：“我们一致认为金超的案子没那么简单！案子已经结案了，当事人也许放松警惕，说不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出来。” 孔立萍叹气道：“你们没必要瞒着我，我也是从你们基层做起的。 现在有件事情特别急，你赶紧回来，金超的母亲陈素言失踪了。” 这时，雷亮发现萧良开车进了赵妍的小区，“孔局，萧良来找赵妍了，我要不要盯着他们？” 孔立萍思索了一会儿：“行，那你盯着他俩，我安排其他人！雷亮，一定把他们盯紧了！” “是！” 第324章 调小区监控 赵妍坐在客厅沙发上，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萧良现在是她最后的底牌，能不能继续过上好日子，她就指望这匹黑马了。 她的人生目标就是过上阔太太的生活，上班打工从来都不是她的追求。 即便没有萧良，如果金超死了，她依然会选择通过嫁人过人上人的日子。 如今婆婆被打死了，争夺房产也别想了，往后她带着个孩子，日子一定过得举步维艰。 金超死了，婆婆的死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想到自己曾经是同学们最羡慕的对象，如今混得如此境地，她不甘心自己沦落于此。 原本金超的死，警察铁定是查不出来的，她可以和萧良远走高飞。 半路突然杀出一个婆婆，萧良一时失手才杀了人，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金超虽然是被萧良通过特殊手段弄死的，但是毕竟有铁证可以证明，金超是自己跳楼自杀的。 萧良原本打了一手好牌，没想到......唉...... 刚才婆婆被铁锤砸死的时候，阳台上的窗帘未拉，对面那幢楼的人会不会发现？ 他们这座小区的楼间距不大，不排除有人正巧看见那一幕，赵妍越想越坐立不安。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赵妍从沙发上瞬间弹了起来。 打开门，她的黑马回来了，“萧良，快进来，还顺利吗？” 萧良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傻瓜，看你吓得脸都白了！放心吧，水库那边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赵妍还是不放心，继续问道：“行李箱会不会飘起来，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呢？” 萧良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浑身战栗，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小傻瓜，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我想到了，所以又在行李箱里面放了大量的石头！放心吧，行李箱一定浮不上来！” 赵妍这才松了一口气，由于太过紧张，她将萧良搂得更紧，能够听见他年轻而有活力的心跳。 过去她很少和金超拥抱，那头猪的身体太厚实了，根本听不见他的心跳，只能听见他的粗喘声。 “萧良，我公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已经去找公安局的孔立萍局长了！ 刚才我看了一下对面楼，两幢楼之间的楼间距太近了，你说当时会不会有人看见了那一幕？” 萧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哄小孩似的，安慰道：“妍妍，放轻松就好了。即便退一万步来说，最坏的结果由我来承担！ 如果被警察发现了，我会说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 赵妍一阵泪目，楚楚可人地看着萧良，“萧良，有你真好！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耳熟，当年她也对金超说过同样的话。 她不禁觉得自己真是够心机婊的，如果在后宫一定能够活到大结局。 她聪明机智的萧良，唯独难过美人关，听见这么含情脉脉的告白，整个人恋爱脑附体。 他低下头，深吻了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趁着俊俊还在熟睡，两人在心慌意乱中，在一起结合了...... “妍妍，你待会儿就去办理出国护照，咱们尽快离开这里！”萧良抚摸着她滑如蛋白的肌肤，深情款款道。 “嗯！” 赵妍刚想说些什么时，儿子俊俊突然醒了，在房间喊妈妈，萧良这才不舍地松开了怀里的佳人。 俊俊跑出来，四周看了看，奶声奶气问道：“叔叔，坏奶奶走了吗？” 萧良哈哈笑道：“她已经被奥特曼带走了，奥特曼说了，等她改掉坏脾气，就会放她回来！” 俊俊开心地点点头，“奶奶不乖，奶奶打妈妈，奥特曼要惩罚奶奶！” 萧良抱起俊俊，在客厅快乐地旋转，屋子里回荡着两人的笑声。 赵妍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了幸福的微笑。 她心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她要跟着萧良这匹黑马在英国开始新的生活。 凭着萧良现在的能力和财富，金家的财产她不打算争了，只求尽快离开这个家。 雷亮坐在车内苦等，一个小时后，赵妍抱着俊俊下了楼，萧良紧跟其后，像极了一家三口。 雷亮发动汽车，一路紧跟着他们，发现他们正沿着闹市区的方向，估摸着是出去逛街吃饭去了。 他不禁冷笑了两声，金超刚死不久，婆婆又失踪了，这个女人是心大呢？还是心黑呢？ 至于这个萧良，俨然一副舔狗模样，这两人绝对有鬼，说不定已经滚到一块儿去了。 三个人去了一家西餐厅，雷亮选好了停车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 雷亮看向透明色的窗户，萧良和赵妍的腿脚在桌子下面调情。他不禁冷哼一声，果然是一对狗男女。 可怜的金超刚死，就被自己的大学同学绿了，说不定自己的孩子以后还要喊别人爸爸。 这时，孔立萍的电话打了进来，“雷亮，现在多名警犬正在搜寻陈素言的下落。你那边什么情况？需要我派人过去支援吗？” 雷亮道：“暂时不用，我先盯着他们！孔局，现在可以确认了，这两人就是那层关系。” 孔立萍沉声道：“这才几天，他们就......唉，希望素言千万别出事！” 挂断电话后，车内的广播正在播报一则新闻，“清除水库垃圾，守护水清岸绿。” 雷亮一阵心烦意乱，关掉了广播，继续盯着赵妍和萧良这对狗男女。 金鹤平回到财政局，一直坐立不安，一天的行程已经被会议占据了。 此刻坐在会议室，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能看见面前这些人嘴巴在一张一合。 他努力回忆和妻子陈素言最后与他的交流，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儿子金超已经被火化了，老两口担心儿媳妇把他们儿子的东西乱丢乱扔，准备去他们房子里头看看。 当时金鹤平说，有个特别重要的会议和应酬要参加，即便儿子刚离世，也不能缺席的那种。 如今一细想，会不会妻子一个人去了儿子和儿媳妇家里？ 金鹤平和身边秘书说出去上个洗手间，实则是给孔立萍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几乎妙接，孔立萍心情十分沉重，“老金，我们正在全城搜寻素言！如果再找不到她，我们会扩散到下面的县级市和乡镇村庄。” 金鹤平激动道：“我想起来了！素言跟我提过，她说要去儿子家里看看，顺便提醒儿媳妇不要把阿超的东西乱丢乱扔。 你们赶紧调取小区监控，看看素言有没有去过小区......” 第325章 萧良逃跑了 挂断电话后，孔立萍立刻派人前往金超和赵妍入住的小区。在物业公司的帮助下，他们在监控中发现了陈素言的身影。 当时她只身一人打车前往小区，下车后直奔儿子的家中。根据监控，他们很快发现陈素言再也没有走出过小区。 为了确定这个事实，小区物业又将东西南北四个门的监控都调了出来，结果完全一样。 如果陈素言不在儿子家，那么一定被人通过特殊的方法带出去了，并且已经凶多吉少。 在这期间，警察从监控中发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此人正是金超和赵妍的大学同学萧良。 萧良空手下的车，最后竟然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上了车，难道行李箱里面装着陈素言？ 刑侦中队小组长杨帆，立刻向孔立萍汇报了这个情况。 孔立萍听完之后，一脸骇色，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素言可能已经...... 她立刻拨打了雷亮的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未能接通。 雷亮看见赵妍三人准备离开，没有顾得上接电话，一直尾随其后。 萧良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道：“俊俊，今天开心吗？” “超级开心！” “俊俊，问问妈妈开不开心？” “妈妈，你开心吗？” 赵妍点头笑道：“开心！俊俊，咱们以后跟叔叔一起生活，好不好？” “嗯！”俊俊用力点了点头。 萧良刚想说些什么时，突然从后视镜里面发现一辆车一直跟着他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赵妍一阵警觉，问道：“怎么了？” “咱们好像被跟踪了！” “啊？是不是我婆婆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不会这么快吧？” 萧良思索了一会儿道：“可能他们去小区调取了监控，发现陈素言进入小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妍妍，看样子咱们暂时不能回去了！” 赵妍回头看向车后，一阵惊心动魄，鼓起勇气道：“萧良，我们跟你走！” 萧良看向后视镜，眉宇之间甚是感动，“好！你们坐稳了！” 萧良费了一些功夫，成功甩开了雷亮，差一点造成一起交通伤亡事故。 雷亮为了避让一对母女，眼看着萧良从自己的眼前逃之夭夭了。 他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随后拿起手机发现了几个未接来电，“孔局——” “雷亮，你还在盯着他们吗？我们怀疑陈素言失踪和赵妍、萧良这二人有关，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雷亮叹气道：“刚才他们发现我了，孔局，我......跟丢了！” 挂断电话后，孔立萍立刻通知交通部门，全面封锁所有可以离开扬城的出口。 这一次她要亲自上阵，捉拿萧良和赵妍。 萧良车子开出了很远，经过几个出口时，发现都有人拦着。没办法，他最终不得不弃车潜逃。 赵妍带着孩子，跟着他一路逃跑，很快母子二人体力就不支了。 “妍妍，你们先回去！ 警察暂时没找到陈素言的尸体，不能直接定我有罪，他们目前只是怀疑。 咱们三个捆绑在一起，嫌疑只会更大！陈素言进入小区之后，没有再离开小区。 他们一定是从监控中，发现我空手去了你家，然后拖着行李箱出来，所以怀疑行李箱里面装着陈素言。 人是我杀的，你们赶紧回去！如果他们对你严刑逼供，你受不住了就直接坦白，说人是我杀的。” 赵妍一阵泪目，连连摇头拒绝，“不行！你说要带我们一起走的，我们不会离开你！” 萧良含着眼泪幸福地笑道：“妍妍，有你这番话，我死了也值得。 原本金超的死，我已经成功糊弄了过去！陈素言突然出现，也许是老天不想放过我吧！ 别担心，你们先回去，我带着你们也不方便逃跑。只要我能活着，一定想办法接你们立刻这里......” 最终，赵妍答应了，她带着俊俊坐上了回城的一辆车。 萧良目送着他们离开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必须尽快逃离这里，才能有机会再见到他亲爱的妍妍。 赵妍坐上车，立刻擦干了眼泪。她并不是哭萧良，而是哭自己又没了值得依靠的男人。 前半辈子，她通过金超逆风翻盘了一次，这一次她也不允许自己输！ 回到市里，她抱着孩子一路跌跌撞撞跑进了公安局。 “我要见孔局长！我要见孔局长！有人威胁我们母子，我们差一点没命.......” 孔立萍和雷亮坐在赵妍面前，她儿子俊俊由文职女警方小可照顾着。 孔立萍阴沉着脸，气场逼人，赵妍看得心里一阵发虚。 半晌之后，孔立萍将一次性水杯递给她：“喝些水，慢慢说！” 赵妍一饮而尽后，眼泪立刻飞出：“孔局长，我婆婆是被萧良绑走的。 当时我婆婆到家里帮着我一起收拾金超的遗物，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俊俊开门之后，发现是萧良，我婆婆对他有意见，让我送客。 谁知萧良突然进屋对我婆婆施暴，他打晕了我婆婆，逼迫我跟他去英国。 我不同意跟他走，他就逼我拿出了一个行李箱，然后把我婆婆带走了......” 赵妍说得声泪俱下，雷亮坐在一旁冷眼相看。 她和萧良刚才还在西餐厅调情，现在竟然跑到公安局举报萧良。 不得不说，女人狠起来，男人都得靠边站。 雷亮冷哼一声：“你们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不是很愉快吗？” 赵妍摇头道：“不是你看见的那样，他把我婆婆带走了，然后回来威胁我跟他去英国。 我如果不答应，他说.......他说会杀了我儿子。 我没办法才配合他演戏，我那么强颜欢笑，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俊俊。 我一个柔弱的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不出此下策，怎么可能逃出他的魔爪？ 他为了得到我，不惜绑架了我婆婆，他真是太可怕了！你们快去抓他......” 孔立萍和雷亮面面相觑看了看，这个女人一脸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欠她。 雷亮道：“你的意思是，陈素言被萧良打晕了，然后装进了行李箱。 你当时为了保护你儿子，没办法阻拦他，而且你还被他控制了？” 赵妍哭道，“没错！他发现警察跟着他，带着我们一直往高速口逃。 但是你们的人已经全面封锁了各大交通出入口，他没办法只好弃车，我们跟着他徒步走了很长时间。 后来他觉得我们是累赘，就把我们扔在路上，我们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车回到市里。 萧良这个人太偏执了，为了得到我，他绑架了我婆婆，不肯告诉我把她藏在哪里。 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婆婆，虽然她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妇，但是好歹她也是我老公的母亲啊......” 第326章 王虹的弟弟 赵妍哭得声泪俱下，尽管所有人都怀疑她的话有水分，但是暂时不能拿她怎样。 这个女人给自己立了一个受害者的人设，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们一时间拿她没办法。 扬城市公安局这边因为萧良绑架了陈素言而焦头烂额，海港市那边更是一筹莫展。 一周之类，发生了灭门惨案，一下子死了三个人，所有人都压力山大。 严忠义加入了刘子明成立的重案组，正在紧锣密鼓展开对凶手的追捕。 由于凶手至今没有暴露人像特征，所以暂时无法全网通缉此人。 刘儒德一家被灭门，就剩下了刘儒德的老婆幸存，一时间灭门惨案传遍了大街小巷，搞得人心惶惶。 副队长江海对剩余三名当年与刘儒德有私仇的教师，逐一进行了询问，三个人均洗脱了嫌疑，没有杀害刘儒德的作案动机。 现在全部警力都用在调查副校长陆平手里的那份名单，上面都是曾经被刘儒德进行性侵的女性受害者。 因为人员涉及了几十人，查案过程中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有些人根本就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还有人不承认自己被刘儒德性侵过，查起来遇到了许多困难。 累计加起来，刘儒德一共性侵了36名女性，刘子明将这些人分为了六组。 名单上面两个人的名字，再次让刘子明陷入了焦虑。 他决定亲自去见一见王虹的弟弟，然后再去见一见萧良精神失常的母亲。 王虹的弟弟初中就辍学了，在汽修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刘子明找到他时，这家伙正在旷工，躲在洗浴中心按摩，被刘子明揪了出来。 王鹏留着当下小年轻最时髦的发型，额头上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一脸玩世不恭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刘子明道：“我们想问问你姐王虹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王鹏怒道：“我姐早死了，你们提一个死人干嘛？” “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也许你姐还活着！” 王鹏冷哼道：“警察叔叔，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诈尸？” 江海拍了桌子：“严肃点！进来了还敢这么嚣张，是不是想吃点苦头？” 王鹏呵呵一笑：“我们家吃警察的苦头还少吗？当年我姐报警说刘儒德性侵她，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我姐自杀后，我妈喝了农药死了，我爸伤心过度也走了。 这些年我在泥潭里面摸爬滚打，吃百家饭长大的。 喂，你们有什么苦赶紧拿出来给我吃，我这会儿肚子还真是有点儿饿了。” 刘子明端倪着此人，能够察觉出他对警察十分有敌意。 “你的意思是，你姐已经离世多年，从未重现过？” 王鹏怒不可遏的样子：“你们这是希望我见鬼是吧，你们警察的心，真黑！” 江海激动道：“请你不要带着情绪回答问题，我们也是想找出你姐！这些年一直找不到她的尸体，不排除有活着的可能性！” “活着又能怎样？她都把自己烧成那样了，活着不如死了！ 我姐被你们的人和刘儒德害惨了，这些年也没见有人来对我精准扶贫，我没有报复社会就不错了。 你们快放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因为刘儒德被杀一案，然后才找到了我。 我姐不可能活着不见我，除非她不认我这个弟弟。 还有，刘儒德的死绝对和我姐没关系，一个死人是不会杀人的，拜托你们动动脑子......” 刘子明把王鹏给放了，一个大活人点火自焚，然后跳河自尽，活下去的可能性十分渺茫。 刘儒德的妻子在家里以泪洗面，家里一下子死了三个人，凶手连八十岁的婆婆也杀了，看来绝不会放过她。 警察一直盯着她，她像是在坐牢，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原本她就打算等丧事结束之后，自行了断，这下子婆婆死了，她更是毫无顾虑可以走了。 她在屋梁上扯起了一根绳子，刚想自杀时，被警察发现了。 于是瘫坐在门口嗷嗷大哭：“凶手，你快出来，你把我也杀了吧......” 王虹站在角落，目视这一切，嘴角扯起了阴笑。她继续看着心烦意乱的警察，心里头一阵暗爽。 当初她报警无门，如今刘儒德灭门惨案，将他们搞得团团转。 看着自己的杰作，听着刘子明老婆的哀嚎，她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回到那间幽暗的屋子，她换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拨打了萧良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王虹木然僵硬住了，这些年萧良几乎都是妙接自己的电话，难道他那边出事了？ 她不禁心口一紧：“萧良，你别有事......” 此刻，萧良正和一群臭气熏天的肥猪挤在一起。 赵妍带着俊俊离开后，他想尽了办法也逃不出扬城市，绝望的时候看见了一辆载满猪的卡车。 他趁着卡车师傅下来撒尿的功夫，一跃而上，与一群猪厮混在一起。 此刻，他已经被这群猪拱了很长时间，咬着牙忍受着恶臭。 昏睡了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他发现来到了屠宰场。 跳下车，他看了看四周，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他竟然成功来到了海港市，回到了他的家乡。 他在电话亭拨打了王虹的电话，王虹已经从网上看到了他的通缉令，吃惊道：“你在哪？” 萧良笑道：“虹姐，我逃到海港市了！” 王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样做值得吗？原本你已经成功了，杀金超简直做得天衣无缝。” 萧良道：“可能这就是命呗！有啥的！妍妍没事就行！” 王虹苦笑道：“你的好妍妍已经把你卖了，她声称被你威胁，好不容易才逃出了你的魔爪，把你形容成了一个求爱不得的大变态。” 萧良笑道：“这些都是我教她的！只要她能够自保，我有信心可以再见到她。 虹姐，待会儿见，你赶紧弄点吃的给我，肚子饿死了！” 第327章 萧良回来了 王虹恨铁不成钢地挂断了电话，心里面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升起了一股难以遏制的醋意。 当年她在西坝桥遇见萧良，原本是心灰意冷，打算再次投河自杀。 没想到遇到了萧良，他把自己当成了流浪汉，对自己坦诚布公说出了刘儒德干的那些脏事。 看着他恶狠狠地说，等将来他变得强大了，一定要回来弄死刘儒德这个狗杂种。 那一刻，她的心死灰复燃了，仿佛拥有了战友。 他们在河边互相约定，每隔一段时间就碰面一次，吐槽刘儒德干的脏事，然后计划如何弄死他。 一来二往，两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情，萧良经常会给她食物。 原本两人就只相差一两岁，王虹的一颗芳心渐渐倾注在萧良的身上。 但是她有自知之明，自己这张脸已经无法用丑陋二字来形容，她配不上萧良。 她也知道萧良心尖上的人是赵妍，不过她并不嫉妒，反而同情那个与她一样遭遇的女孩。 如果他们能够走到一起，她会发自内心祝福他们，只要他们过得好，她可以继续默默地爱着萧良。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一天天长大，但是杀刘儒德依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刘儒德这个人很谨慎，多半是知道自己结仇众多，出入学校都有司机专程接送。 偷偷潜伏在暗处的王虹，一直苦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堂堂一个中学的校长，刘儒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蜂拥而至，众星捧月，想要单独接近他，十分困难。 终于等到他快要退休，刘儒德比过去低调了许多。加上如今限制使用公车，他现在上班都是靠两条腿散步去学校。 这一下子给王虹看到了希望，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远在英国的萧良，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密谋。 那晚刘儒德出去应酬，机会终于来了，他拒绝了教育局副局长送他回家的好意，成功让死神接近到了他。 半晌之后，幽暗的出租屋传来了两声敲门声，将王虹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 打开门，她看见心心念念的萧良，此刻灰头土脸出现她面前，瞬间愣住了一下。 “进来吧！面已经煮好了！”王虹的声音很冷，但是听得出有一丝欣喜。 “谢谢虹姐！”萧良开心地笑了笑，接着撸起袖子，坐在桌前开始吃面。 王虹低着头，努力让两边的头发遮住她那张丑脸，然而却下意识地撩拨了一下头发。 她心里一直有萧良，但是这张丑陋的脸，让她从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她自然深知，萧良从头到尾只当她是一个可以杀死刘儒德的合作伙伴。 “虹姐，锅里还有面吗？” 萧良笑得一脸乐呵，丝毫不像一个正在被通缉的人，反倒是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王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究竟被赵妍灌了多少迷魂汤？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回国不杀人，怎么突然杀了她婆婆？” 萧良无奈地笑道：“当时那个老女人正在欺负妍妍，我这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女人，看见妍妍被人欺负了，我不得往死里头打？” “那你也不应该把人打死啊？这下子你在英国努力三年的一切就付诸东流了！ 萧良，你和我不一样，你有学识，你应该在社会上施展抱负，建功立业！ 现在你手上沾上了血，一切都没有了！要不这样吧，你就说是被我威胁的。 我见不得你和赵妍好，强迫你杀了她婆婆，这样你们俩之间就没戏了！” 看着王虹突然变得癫狂，萧良木然僵硬了一会儿，随后笑道：“虹姐，你这故事编的我都不信！警察又不是一群傻子，这不是在演偶像剧。” “我是替你感到不值！当初你输给了金超，现在好不容易拥有了这一切，现在都被你亲手毁了。 你真的觉得赵妍喜欢你吗？呵呵，我觉得她一直都在利用男人！” 萧良耸了耸肩膀，“这很重要吗？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就爱过她一个女人，不管她怎么对我，我永远爱她！ 这些年在英国，我那么努力，还不是为了她？我知道她心里想要什么，这很正常！ 不能因为给不了，就道德绑架她！当初金超确实更适合她，不然大学四年她只能跟着我一起吃苦。” 王虹狠狠道：“赵妍这个女人太势利眼，太现实了！你为了替她出气，杀了她婆婆，结果她倒打一耙！” 萧良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赵妍长得丑，我也不会喜欢她，这么说来，我不是也很现实吗？ 女人为了金钱会变得现实，男人看女人的脸和身材。从本质上来讲，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现实。” 王虹气得摔了泡面，“你自己煮吧！” 萧良笑道：“你别生气啊，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王虹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又煮了一碗泡面，狠狠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情种！” 这话一出口，她心口一紧，自己何尝不是对萧良心存执念吗？ “姐，我的银行卡估计被警方冻结了，还好我身上有些现金！ 等外头风声小点，咱们再想办法逃出去，先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杀了刘儒德他妈的？” 提起刘儒德一家被杀，萧良笑得跟个三岁孩子似的。 王虹冷眼看了他一眼，“杀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家太容易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海港市和扬城市，两地公安一起调查这起灭门案，咱们继续待在这里迟早会被他们发现。 今天我弟还被他们带回去问话了，他们怀疑我没死，呵呵，这帮警察真是厉害！” 萧良呵呵冷笑了两声：“厉害个锤子啊！这么多人都没有发现我虹姐的身影，你比他们厉害多了！” 王虹苦笑道：“别恭维我了！自己看看吧，你正在被全网通缉！” 萧良的手机已经拔掉了电池，不然会被警察追踪到，目前只能通过王虹的手机上网浏览外面的世界。 “痴情男求爱不得，绑架情敌母亲！呵呵，这标题写得不错！ 没想到我这么值钱，悬赏十万元人民币！” 王虹白了他一眼，接着在地上铺了一块席子，“你睡床，我睡地上！” “不好吧！你是女孩子，你睡床！” “我流浪了这么多年，什么地方没睡过，别废话了！” 萧良鼻尖一酸，声音颤巍巍地道：“虹姐，对不住了，连累到你了！” “你别再恋爱脑就行了，睡吧！睡醒了再想想我们该怎么逃出去！” “我还想见见我妈，三年没见她了！”萧良的嗓子更加更咽了。 “这个时候你就别想这些了，你回去你妈也不一定认得出你。 你倒是担心一下你爸，你每个月寄钱给他挥霍，这下子突然断供了，他接下去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黑夜里，萧良嗯了一声，眼泪不禁潸然泪下。 他刚才只是嘴上逞强，没想到他亲爱的妍妍这么快为了自保把他卖了。 狭小的屋子里，四周寂静无声，两人各怀心思，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海港市公安局，一片灯火通明。 江海带人把刘儒德家附近的路段监控，全部都查了一遍。镇上人太多了，无法锁定谁是杀人凶手。 由于没有人目击过杀人凶手，所以画像师也根本派不上用场，此刻大家脑袋里面，凶手的样子就是一团浆糊。 其余人正在逐个询问名单上的女性，这过程进行得十分不顺利。 有几个已经嫁为人妻的受害者，甚至对警察恶语相向，说警察血口喷人，往她们身上泼脏水。 不奇怪，有些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绝不会允许再有人提及她们最灰暗的往事，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第328章 变卖奢侈品 这一夜，赵妍把儿子安顿好了，拿着存折本研究了半天。 金超总共留下了三十万不到，除此以外，家里值钱的物件就是她的那些名牌包和金银首饰。 她初步算了一下，这些变现加起来可能有五十来万傍身。如果不乱花的话，她和俊俊能够应付一阵子。 她那个吸血鬼老爹还有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一个好吃懒做的弟弟，往后就别想再吸她的血了。 赵妍从柜子里面把名牌包摆放在客厅，一个一个拍照片，然后发给了奢侈品回收那边。 萧良误杀了陈素言，她彻底没了依靠，往后的日子也许会很艰辛。 想到这些，她鼻尖一酸，越发觉得自己命运多舛。 刚想哭时，她那个没出息的老子打来了电话。犹豫了很久，她终究还是接听了电话。 “妍妍啊，阿超怎么死了啊？”赵父在电话那头哀嚎道。 赵妍一阵哽咽：“我哪知道啊，好端端的突然跳楼死了。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赵父愣住了一下：“没......没什么大事！ 就是你哥哥在镇上找了一份工作，我都答应好了，请领导吃顿饭。 原计划请客的时候酒水用茅台，香烟用黄金叶。阿超突然走了，这下子怎么办啊？ 你上个月给的钱，只够你哥请客吃饭，烟酒才是大头啊！” 赵妍苦笑了两声：“搞半天不是来劝我节哀的，原来是来要钱的！ 不好意思啊，我老公刚死，婆婆下落不明，我没钱给你们请客吃饭装大款。” 赵父吸了吸鼻子，继续可怜巴巴道：“妍妍啊，你哥脾气不好，如果烟酒用差了，他......他会打我！” “爸，对不住了，我现在自身难保，我一个寡妇以后还要养儿子！” 赵父犹豫了一会儿，道：“你嫂嫂说了，你那些包都是大牌子，你随便卖一个就有钱了！ 妍妍，我知道你现在生活不容易，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阿超刚走，爸爸只能指望你救急啊！ 你哥那边人家已经答应了，这顿饭咱们必须招待好，不然到嘴边的鸭子可能就飞了。” 赵妍感觉脑袋一阵轰鸣，从他们知道自己攀上了官二代金超，这些年一家人都在吸她的血。 婚后这三年，她依旧每个月固定会给他打一笔钱。 如今她男人刚死，这帮吸血鬼还揪着她不放，她不禁失声痛哭道：“爸，你让他们都去死吧！” 说完，赵妍狠狠地挂断了电话，继续给名牌包包拍照片。 这时，俊俊走出来，小心翼翼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赵妍看向儿子，立刻露出了笑容，这辈子她只在乎自己和儿子。 “俊俊，刚才妈妈接到一个诈骗电话，他们要骗妈妈的钱，妈妈狠狠臭骂了他一顿。 你别怕，妈妈不是和你发火！” 俊俊乖巧懂事地摸了摸她的头：“妈妈，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你！ 妈妈，萧良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了！” 赵妍心口一紧，脑瓜子一转，道：“奥特曼喊叔叔过去打怪兽了，最近这阵子他会很忙。” 她三言两语就把三岁的儿子给糊弄过去了。 俊俊在客厅看电视，她拍完了名牌包，又开始拍那些卡地亚、巴宝莉手镯和项链。 警察迟早会找到陈素言的尸体，这一点她十分坚信，所以她不会选择被动等待。 如果她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会带着俊俊立刻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凭借着她的姿色，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找不到下家。 但是不管怎样，她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儿子，儿子和她才是血脉一体。 白天的时候，警察来到她家里，各种搜查线索，最后一无所获离开了。 当时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萧良还是很聪明的，第一时间让她清理了陈素言的血迹。 这要是慢一拍，被警察发现了陈素言当时留下的血迹，到时候她就说不清了。 她之所有没有说陈素言已经死了，是因为她对萧良还抱有一丝希望，不打算把话先说死了。 警察现在还没有抓住他，说不定他会找上门。如果自己全撂了，说不定他会狗急跳墙伤害俊俊。 不过幸好警察来家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她还有时间继续筹划一切。 至于萧良，两人露水情缘一场，她内心还是希望他能够成功逃脱法网...... 凌晨的时候，痕检科和血迹鉴定科那边出了结果，第一时间进行了汇报。 其实赵妍还是失算了，雷亮和杨帆当时在客厅的墙壁上，发现了少量的血点。 当时他们没有声张此事，是不想打草惊蛇，毕竟赵妍是人是鬼，谁也不好说。 如果血液是陈素言的，证明她在被萧良用行李箱拖运出去时，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此刻，雷亮看着眼前的血迹报告，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白纸黑字显示，墙上提取到的血液是陈素言的，这个女人多半已经...... 孔立萍接过那份报告看了起来，半晌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连夜召开了紧急短会，会议室里聚满了刑警。 “严忠义不在市里，这次陈素言案件将由杨帆和雷亮主要负责，大家要积极配合。” 众人回道：“是！” 孔立萍继续道：“目前为止，多条警犬搜寻陈素言，毫无进展。 警犬对水的嗅觉不算灵敏，我们可以大胆推测，萧良可能将行李箱扔进了河里。 雷亮，你根据路段监控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雷亮起身汇报道：“萧良从小区离开之后，经过的监控我们都已经查了。 车子在经过东风快速路的时候，进入了监控的盲区，这家伙十分狡猾，成功让车子消失在监控里头。 我们打算沿着东风快速路附近，展开地毯式搜查，主要沿着水域河流的位置搜查。 行李箱目测有33寸，当时情况紧急，他一定来不及挖坑埋了，大概率是扔进河里了。” 孔立萍看向杨帆，道：“整个扬城的水域河流，必须尽快联系打捞部门开展工作。 另外，也不排除萧良把行李箱藏在了某个地方，还需要多方面进行调查。 如果人员不够的话，我可以让下面分局一起介入调查。” 杨帆忖度了一番后，道：“孔局，请求下面的县局、县分局以及派出所，一起加入寻找陈素言，这样可以提高效率。” 孔立萍沉默了片刻，陈素言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了，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我立刻联系！” 第329章 找到陈素言 次日早晨，局里上下空荡荡的，大家都在外面找民政局二把手陈素言。 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这位扬城市难得的好官，因为儿子突然跳楼，想不开自杀了。 经过一夜苦苦奋战，所有人依旧没有找到陈素言，此刻都显得疲倦不堪。 孔立萍一早通知后勤保障部门买好了早点，正在送往各处兄弟们手中。 另外，她连夜让广告公司那边打印了陈素言的照片，进行十万元悬赏通告。 虽然机会很渺茫，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她和陈素言私底下也是有些交情的。 小时候的金超很可爱，生了一场病，服用了激素药才变成了胖子，那会儿她们二人还想着以后当亲家。 如今物是人非，金超死得不明不白的，陈素言失踪了，下落不明。 孔立萍心情十分沉重，希望前方尽快传来好消息，不然金鹤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早上九点，公安局微信群里面在汇报进展，陈素言的下落依旧是个谜。 就在大家都心乱如麻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则报警电话。 电话是环保局的工作人员打来的，他们最近正在搞活动，主题是：“清除水库垃圾，守护水清岸绿。” “警察同志，我们在清理水库的时候，打捞上来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有33寸那么大。” 警员顿时愣住了，继续问道：“巷子里面是什么？” 对方颤巍巍道：“是一个死人！女的！我们打开一看，发现里头的人已经泡发了......” 泡发了！！！警员当场胃部一阵痉挛，挂断电话后，他立刻向局长汇报了情况。 孔立萍得知这个消息，脸色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亲自带人前往郊区水库。 金鹤平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赶往公安局，跟随警车一块儿去了。 抵达水库时，现场为了一些环保局的工作人员。 金鹤平朝着人群冲了过去，看见一具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捂着嘴巴半天没有声响。 那具尸体蜷缩着，保持着在行李箱的样子，尸体已经产生了尸僵反应。 从她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金鹤平确定她就是陈素言。 警员上前撩开尸体脸上的头发时，金鹤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孔立萍眼眶顿时，然后她是公安局一把手，她必须保持最大程度的镇定与冷静。 她让法医赶紧去检查尸体情况，警员立刻封锁现场，并且拉走了崩溃发狂的金鹤平。 孔立萍通知雷亮、杨帆等人赶紧收队，告知他们陈素言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得知这个消息，雷亮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心情还是沉到了谷底。 如果他早一点去盯着赵妍和萧良，也许就可以避免这场灾难。 高琳和杜海对陈素言的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随后向孔局长进行了汇报。 “尸体的腹腔里面没有太多的积液，从她后脑勺的创伤可以看出，她是被一把铁锤子砸中了脑袋。 从骨骼伤势来看，属于当场毙命，死后被装进了行李箱。 雷亮他们在赵妍家里的墙壁上发现了血点，证明当时他们发生了冲突。陈素言可能当时已经死了，所以这里不是第一命案现场。 凶手在箱子里面放了大量石头，如果死者还有气，一定会想办法逃跑。 足以证明，她是在死后被装进了行李箱，凶手担心行李箱被人发现，在箱子里面添加了大量石头。 如果不是环保局举办清理水库的活动，也许咱们不会这么快发现行李箱。” 孔立萍点了下头，心里一阵自责和懊悔，她对金超的案子终究还是疏忽了。 当时结案的时候，大家心里都不太踏实，金超的案子似乎太过于顺利了。 果然天上掉下了的馅饼不能吃，那个可以证明金超是自愿跳楼的视频，简直就是喂饭一般，送到了他们的嘴里。 现在想起，孔立萍越发感到细思极恐。 也许金超的死是一场阴谋，而且是他们始料未及，难以揣测的阴谋。 孔立萍站在原地，这个五十一岁的女人有些身心俱惫。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好友陈素言的尸体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死得这么惨烈。 “孔局，你没事吧？”雷亮连忙扶住了她。 “没事！先把尸体先带回去吧！”孔立萍独自走开，在水库旁边沉思了许久。 她真的老了，力不从心了，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力。 如果当时对金超的案子再保留一丝怀疑，如果早点派人严加盯着赵妍和萧良，也许陈素言就不会死。 现在萧良逃之夭夭，赵妍有自己一套说辞，证明自己是被萧良胁迫，警方暂时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孔立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累和倦，等这起案子结束之后，她考虑请辞离开这个一把手的位子！ 法医和医护人员将陈素言的尸体带回了公安局，高琳、杜海二人对陈素言再次进行了深度的尸检。 他们从上至下，将陈素言仔细检查了一遍，第一遍除了头部的伤势，没有发现其余伤痕。 “高姐，致命伤就是后脑勺这一处，在死后被扔进了水库中，可以写尸检小结了。” 高琳有些不死心，继续用放大镜一寸一寸检查着。 半晌之后，终于被她发现了第二处伤痕，她激动道：“杜海，你快看！” 杜海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着她的手臂，惊喜道：“高姐，厉害啊，这是指甲划痕！” “没错！赶紧提取出来，看看能不能检查出凶手和帮凶的皮屑组织。” “是！” ...... 赵妍开车去了奢侈品回收店，将金超这些年给她买的奢侈品都变卖了，比预想的还要多得了两万块钱。 她买了些菜回家，准备给儿子做顿好吃的，一进门发现公公金鹤平坐在家里。 “爸——你怎么来了？”赵妍讪讪一笑。 金鹤平抬起头，眼神阴冷地看着她：“妍妍，你妈找到了！” 赵妍本能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恢复了冷静，“妈在哪儿？她还好吗？我担心死了！” “你妈在法医室躺着！”金鹤平冷声道。 “啊？妈怎么了？”赵妍明知故问道。 “她死了！被一把铁锤砸中了后脑勺的位置，法医说里面的骨骼已经裂开了。 我记得你家里就有一把铁锤，拿出来给我，我需要交给警方！”金鹤平眼神逼人，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力。 “爸，那把铁锤好像被萧良带走了，当时我被他打晕了，后来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金鹤平沉默了片刻，嗓音颤抖道：“妍妍，你老实交代，我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我老婆是怎么死的？ 好孩子，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会看在俊俊的份儿上，替你向警察求情。” 赵妍心里一阵阴笑，金鹤平多半是警察派来套话的，她不会上当的。 即便警方怀疑她，她也会按照萧良交代的，将一切脏水都推到萧良的身上。 “爸，我真不知道，您不要为难我们孤儿寡母的！”赵妍哽咽道，随后潸然泪下。 金鹤平脸色越发暗沉，“妍妍，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如果将来这一切与你有关，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爸，我可以发誓，这一切和我无关，我的手上没有沾血！” 金鹤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旁被吓懵的孙子，最终含着眼泪离开了。 金鹤平离开后，赵妍将现金赶紧存放在保险箱里，她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没想到婆婆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这完全比她想得还要快。 她记得当时她们两人互相拉扯在一起，婆婆身上会不会留下她的指纹？ 她越发感到不安，再次拨打了萧良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 此刻，萧良正躺在床上思念他亲爱的妍妍，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手机已经拔掉了电池，只要一开机，警察就会锁定他的位置，这一点反侦察能力他还是有的。 这时，王虹从外面回来了，她像一个轻飘飘的幽灵，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吃饭吧！今天给你加菜！” 萧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走下来，“哇，烤鸡！还是我虹姐对我最好！” 萧良笑得一脸俊朗，王虹看得眼神一抽，脸颊滚烫：“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耍嘴皮子！” “警察反正也抓不住咱！虹姐，你也吃啊，鸡腿给你！” 王虹低着头，突然将手机推到他的面前：“赵妍的婆婆已经找到了！” 萧良讶然一惊：“这么快？看样子警察不是废物啊！” 王虹冷哼一声：“环保局当时正在清理水库，无意间发现了黑色行李箱。萧良，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吧？” 萧良已经恢复了冷静：“看样子，咱们得快点走了！” 王虹反问道：“怎么走，现在所有关卡都盯得死死的，我的身份证也是假的，根本出不去！” “好吧！那我今天想想该怎么逃出去！先吃饭！”萧良笑了笑，丝毫不像一个亡命之徒。 此刻，刘子明坐镇湾头镇派出所，严忠义带着狄杰回来了。 “怎么样，你们那组名单全部问完了吗？” 严忠义点头道：“都问了，这六名女性一开始都不愿意承认。人家都已经有老公孩子了，根本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 身旁的狄杰一脸邀功道：“刘局，女人还真是好吓唬！ 我呵斥了一声，你们不老实交代的话，到时候我们算包庇罪处理，结果吓得全部撂了。 我们这一组的六名受害者，都已经排除了一遍，根本和灭门惨案扯不上关系。” 刘子明抽着烟，缓缓点了点头，刚才三组人过来，也是一无所获。 现在还剩下两组，一组是江海在负责，还有一组是他亲自负责，就剩下王虹和萧良的母亲李春芳。 很快，江海也回来了，结果不出意料，六名女性均无杀害刘儒德一家的嫌疑。 最终36名女性，询问了34名女性，效率比刘子明预想的要快很多。 随后，刘子明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主题围绕王虹和李春芳二人。 “各位辛苦了，目前已经排除了多名与刘儒德结仇的嫌疑人，这份名单上面还剩下两名女性没有询问。 一位是在逃犯萧良的母亲，李春芳！经过走访调查以及医院出示证明，李春芳已经精神失常多年。 另外一名女性叫王虹，之前我们就提过，刘儒德唯一一次闹出人命的女性。 此人已经被定义死亡十年，不过至今尸体没有被人发现。由此我们不妨大胆判断，此人也许还幸存着！” 这话一出口，众人发现刘子明的目光十分坚定。 大家都听闻，他最擅长对案件进行大胆假设，然后再用证据证明自己的设想。 当初追凶三十三天，海港市公安局的老人儿，都见证过他的奇招。 刘子明继续说道：“我们不妨大胆假设，王虹还没死......” 第330章 长期的筹划 狄杰在一旁小声道：“王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虽然尸体没找到，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刘局长这么大胆揣测，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 严忠义小声回道：“没听说过吗？他有个外号叫‘刘大胆’！ 不过不排除王虹还活着，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可能！” “我看挺玄乎的，如果王虹真没死，这些年难不成隐藏在湾头镇？她靠什么谋生？ 据说她当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湾头镇就这么大，总会有人遇见过一个面部烧伤的女人吧！ 我可不信烧成那样，还能够回来灭了刘儒德一家！”狄杰窃窃私语道。 严忠义嗯了声：“但是你也别低估了女人，叶甜甜和纪谨涵够狠吧？女人狠起来，男人靠边站！” 这时，刘子明看向严忠义，感觉他与狄杰二人，貌似不太苟同自己的想法。 “忠义，你们怎么看？” 严忠义突然被q到，实则心里也没什么头绪，但又不得不说几句。 “34名女性受害者已经排查了一遍，但是不排除有人隐瞒了什么。 这个先放一旁，回头可以进行二次排查。刘局，王虹的弟弟问得怎么样？” 刘子明点点头：“我们已经问过王鹏了，那小子就是一个小混混，家破人亡之后，吃百家饭长大的。 一直一来也没干出违法的事情，他坚决否认他姐还活着，觉得是我们警察神经过于敏感了！ 我们在对他的询问过程中，仔细观察过他，看着不像是在撒谎。 随后，我们私下问了几个平日里与他走得近的人，都说没有看见过他姐。” 整个会议室，几十个警察和刑警顿时一筹莫展，抓破脑袋。 这时，有人进来汇报，说凶手撞死刘儒德儿子的那辆面包车找到了。 “刘局，面包车找到了，凶手把车子弃在郊区的小树林里头。 我们经过核查，发现这辆面包车已经属于报废品了，估计是找黄牛低价买来的。” 刘子明问道：“车里仔细检查过了吗？有没有留下凶手的痕迹？” 警员摇头道：“凶手的痕迹一点也没留下，坐垫、方向盘这些，事后都被擦过了。 不过车头上面有血，大概率是刘鹏的血迹，已经送到检验科了。 凶手反侦察意识挺强的，一路避开监控到了小树林，所以还是没有追踪到凶手的样貌和身形特征。” 刘子明示意警员落座，忖度了一番后，继续道：“从刘儒德、刘鹏以及刘儒德妻子的死，不难看出，凶手不是使用蛮力杀人。 杀刘儒德时，采用了电击棒，然后带往行凶现场，进行残忍杀害。 刘鹏人高马大，正面杀他需要费些力气，所以凶手选择潜伏在他上下班必经之路，伺机撞死了他。 这过程中如果慢一拍，都很容易被人拦截住。凶手是计划好了，并且严格按照最快逃离时间，进入了监控盲区，成功避开了警方的追捕。 杀刘儒德的老妈，选择了晚饭以后，居民出去散步的时间段。 凶手一定事先已经知道，刘儒德的妻子在忙着办理丈夫儿子的丧事，所以钻了一个空子，杀了毫无反抗能力的老人。 综上所述，凶手的犯罪智商挺高的，并不是激情杀人，每杀一个人都是想好的。 这也许不是一天两天的计划，而是长期筹备的计划。目前还不能确定，这是个人作案，还是合伙作案。 既然现在没什么头绪，我提五点方向。一、继续加强对刘儒德妻子的保护，凶手冲着刘儒德一家去的，大概率不会放过他老婆。 二、继续看监控，不能放过一秒，也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并且在案发路段，进行地推排查，万一有目击者见过凶手。 三、调查湾头镇上有无面部毁容的女性，主要针对烧伤的一类！ 我还是那句话，哪怕只有0.0001的可能性，绝不能放过一丝的希望。 四、继续盯着王虹的弟弟王鹏，如果凶手是王虹，不排除她杀了人会和她弟一起潜逃。 五、待会儿我会亲自去一趟柳树村，找到在逃犯萧良的母亲李春芳，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忠义，待会儿你和狄杰跟我一起去！” “是！” 散会后，警员们领走了工作事项，紧锣密鼓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灭门惨案已经轰动了全省，如果海港市和扬城市都搞不定凶手，省里面会派专案组过来介入调查。 刘子明并不希望专案组过来，人多了，想法多，容易把案件往复杂程度的方向进展。 “江海，你来开车！” “是！” 刘子明四人一起前往柳树村，抵达村子时，村委会柳书记亲自出来接待。 “刘局，让大家进来喝杯茶吧！”柳书记客气道。 “不了！你赶紧领我们去一趟萧良家，我们需要见一见李春芳！” “不知道萧德海在不在家，他出门都会把他老婆锁在家里头，那女人疯了好多年了！” 刘子明问道：“萧良现在是在逃犯，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但是萧德海自欺欺人，他不相信他儿子杀了人，现在还在外头打麻将呢！” 几个人见到萧德海时，他已经输得精光，气急败坏准备回家。 刘子明拦住他时，萧德海愣住了几秒，“干嘛？” 江海上前说道：“如果你儿子回来找你，请你务必通知警察，他在扬城市杀了人！” 萧德海冷哼道：“我不信，除非我儿子亲自告诉我！ 我儿子保送出国，在外头赚洋人的钱，他不可能杀人！ 再说了，即便他杀了人，回来见我一面，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江海气得指着他，刚要骂，就被刘子明劝住了。 刘子明目光坚定道：“子不教父之过！不过我们可以理解，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大义灭亲的勇气。你儿子杀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萧德海似乎不想知道！ “他杀了赵妍的婆婆，恰巧她婆婆还是一名官员，扬城市难得的好官！” 萧德海眉宇之间顿沉，“什么？他还和赵妍那个虚荣女扯在一起？那女人当初不要他，他怎么这么下贱！” 几个人听出了火药味，萧德海话锋一转，开始破口大骂赵妍是个祸害。 刘子明拍了拍他，手上使了点力气，萧德海便不敢再放肆。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走吧！” “我们不是找你，而是想见见你老婆！” 萧德海愣了一下：“见她干嘛，她脑子都瓦特了！” “前面带路！”刘子明眼神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力，萧德海只好硬着头皮往家走。 第331章 能不能打赢 门一打开，所有人吓了一跳，李春芳就坐在门后面，蓬头垢面，穿着肉色丝袜，涂着大红色的嘴唇。 突然冲出来时，像一个恐怖片中的女鬼，差一点就扑向了狄杰。 狄杰吓得连忙往后倒退，这才发现李春芳脚上被萧德海上了锁。 “你怎么囚禁自己的老婆？”狄杰厉声道。 萧德海不以为然：“不把她锁起来，她能够翻墙头跑出去偷鸡摸狗！你们进来吧！” 李春芳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越发的疯疯癫癫。 刘子明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女人是真疯了，不过还是试探性地问道：“萧良回来过吗？” 李春芳嬉皮笑脸，好像听不懂似的。 刘子明接着问：“李春芳，你认识王虹吗？” 李春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狄杰忍不住问道：“刘儒德，你认识吗？” 这话一出口，李春芳龇牙咧嘴，突然扑了上去，“流氓！畜生！” 刘子明几个根本问不出什么，李春芳疯得不轻，只记得刘儒德一个人。 萧德海将她锁进了房间，唉声叹气道：“家丑不可外扬，你们以后别来了！” “萧良如果回来，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们！”说完这句话，几个人便离开了柳树村。 这一趟来啥收获也没有，不过更加确认了刘儒德这个人死有余辜。 尽管如此，惩治刘儒德只能交给法律，没有人有权利擅自裁决一个人。 几个人一无所获回到湾头镇，总算是迎来了一点好消息。 警员挨家挨户询问时，有一个女人神色慌张，吸引了警员的注视。 再三追问下，女人承认自己担心被凶手报复，一直不敢告诉警察实情。 “当时我抱着睡着的儿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见一个身影从我身边走过。我看了一眼，她是从刘儒德家里出来的。” 警员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女人摇头道：“看不清楚她的脸，她穿着一身黑，衣服很肥大，头上还带着帽子，低着头。 我们这附近路灯最近失修，我又急着回去给孩子换尿不湿，就没看得清楚。” “那个人大概多高？还记得吗？” 女人嗯了一声：“163cm左右，跟我差不多高，我当时是平视她。 对了，我看见她穿着一双布鞋，很便宜的那种，不是大脚，看上去应该是个女的。” 警员立刻回到局里，将事情汇报给了刘子明。 刘子明道：“再调查一次所有路段监控，看看有没有这种特征的人出现！” ....... 出租屋内，光线幽暗，萧良正在桌上看着一张海港市的地图。 他在湾头镇这一块画了一个圈，思索了一会儿，看向坐在一旁发呆的王虹。 “虹姐，你过来！” 王虹戴上口罩，走近他：“怎么了？” 萧良愣了一下：“屋子里戴什么口罩，快拿下来！” 王虹自然不愿意他看见自己烧伤的脸，“少废话，赶紧说！” “虹姐，你看这地图，咱们现在处于这个位置。想要离开湾头镇，只有两个公路出口。 显然，咱们铁定出不去。但是湾头镇水路多，我们可以坐船出去，但是不能坐买票的那种。 我身上还有点钱，我们可以租条船逃出去。等到了海港市，逃出去就会方便一些。” 王虹冷哼一声：“到了海港市，人多眼杂，你这张小白脸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萧良笑道：“那你岂不是更有辨识度！” “萧良，你能不能严肃点？”王虹气得眼眶起了雾气，“没错，我是丑得很明显，但是我也不是天生这么丑！” 说着，王虹从床头取出了自己仅有的一张入学证件照。 画面虽然已经陈旧，但是看得出来当年的王虹，美得不可方物，不然也不可能被刘儒德那只狗杂种盯上。 萧良叹了口气：“虹姐，就你之前这长相，娱乐圈的冰冰都得靠边站。 刘儒德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咱们大仇已经报了，等逃出去我带你去泡菜国，看看能不能换皮整容。 如果你身上的皮不够用，把我身上割一些皮给你。我屁股上面的皮最白最嫩，我愿意给我虹姐！” 王虹愣了一下，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烦不烦，还在耍嘴皮子！” 萧良嘿嘿一笑：“我这是幽默，虹姐，别那么严肃，反正已经是一手烂牌了，看看咱们能不能打赢。 我决定好了，咱们明天先从湾头镇出发，你待会儿拿着钱想办法租条船。 我趁着夜里面去柳树村见我妈一面，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王虹心里咯噔了一下，“你现在是逃犯，说不定有警察埋伏在柳树村，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萧良，我劝你这个时候别妇人之仁，等咱们逃出去了，再想办法见一见阿姨！” 萧良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虽然表面上乐呵呵的，但是心里面总是不踏实。 “虹姐，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王虹知道他铁了心要回去，不再说什么了，“那你自己小心点！” 萧良笑道：“还是我虹姐最心疼我，你出去租船的时候也小心点！” 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萧良走出了这间出租屋。 湾头镇距离柳树村不算太远，白天出去的话，很容易在镇上遇到村里老乡。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尤其是对于坏人而言。 萧良快步走在路上，几次摸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给赵妍保平安，最终克制住了。 此刻扬城那边，赵妍心里七上八下，现在所有人都怀疑她和萧良狼狈为奸，杀了婆婆。 如果想安生踏实地活下去，她必须要让所有人再次信任她。 如果萧良敢打电话给她，她会立刻告诉警察，追踪定位到他的位置。 她输不起，只能如此，无论是金超还是萧良，都是她人生的铺路石。 她坚信，失去一个萧良，未来还会有张良、赵良、孙良...... 寂静的夜，赵妍不禁喃喃自语道：“萧良，我知道你爱我！你说过，命都可以给我......” 第332章 价值十万元 高琳和杜海在陈素言手臂上发现了伤口划痕，鉴定科那边经过加急处理，发现陈素言手臂上有赵妍的dna。 陈素言指甲里面提取出来的皮屑组织，也和赵妍的dna完全相吻合。 孔立萍得知这个消息，连夜召开会议：“法医从陈素言身上，发现了重要线索。 死者手臂和指甲里头均有赵妍的皮屑组织，这证明赵妍再次撒谎了。 她和死者陈素言当时不是在收拾金超的衣物，而是发生了争执，并且互相动了手。” 杨帆回道：“孔局，我们现在立刻去逮捕她回来审问！” 孔立萍摇头道：“雷亮在那边盯着，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万一萧良回来找她，咱们可以一起收网。 她现在一定很害怕被我们发现什么，这个时候反而会做出一些举动，容易露出破绽出来。 雷亮已经向我汇报，她今天变卖了奢侈品包和首饰。显而易见，她在变现，准备随时跑路。 如果按照她说的，她是无辜的，当时被萧良胁迫了，她不会做出这些举动。 这几天她可能还会去银行取钱，除了雷亮，再安排两名人员24小时盯着她.......” 赵妍独自坐在客厅，一直盯着墙壁出神。 这之前墙上是她和金超的结婚照，后来萧良那个醋坛子摘下来扔了。 她不禁摸了摸沙发，想起她和萧良两次在上面结合的场面。 当时以为有了新的依靠，没想到现在反而因为他，自己被警方怀疑了。 退一万步来讲，她手上的确没有沾上人命。金超的死，不是她动手的，她也是受害者。 婆婆动手打自己，萧良为了保护她，失手杀了人。 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干的，警察不能抓一个手上没有沾血的无辜女人。 寂静无声的屋子里，她紧紧握着手机，再次拨打了萧良的电话。 只要他接电话，就会发出信号位置，警察就可以抓住他，到时候她就是那个立功的人。 她依然可以立她的孤儿寡母人设，说不定到时候公公一心软，分她几套房产。 另一边，萧良加速步行走在路上，脑袋里面却在思念他亲爱的妍妍。 想起两人翻云覆雨时，他发誓一定会给她过上幸福的日子，现在竟然啪啪打脸了。 萧良心口一阵绞痛，妍妍现在一定面临各种压力。 看着无尽的黑夜，他暗暗发誓，“妍妍，只要能够逃出去，我会想尽办法接你离开。” 这时，柳树村已经近在眼前，他没敢走大路，而是从农田旁边的河流爬上了岸。 然后从村庄后面悄悄潜伏进村，最后来到了家门口。 萧德海正在家里抽闷烟，警察来过之后，他就没心思打麻将了。 虽然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儿子杀了人，他不可能坐视不理，无动于衷。 他倒不是因为担心往后怎么过，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就像沙漠的仙人掌，怎么都能活下去。 但是儿子犯了杀人的死罪，如果被警察抓住了，铁定是死刑。老萧家就这么一个独苗，香火就彻底断了。 警察和柳书记说，村子里面最近要严加看管，实则意思是，发现萧良立刻控制起来，然后交给警察。 萧德海叹了口气，“小子，你千万别回来看你妈，为了看一个疯子送了命，不值当！” 这时，他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心口顿时一紧。 打开房门，他看见三年未见的儿子，风尘仆仆回来了。 “快滚！”萧德海阴沉着嗓子，呵斥道。 萧良冷哼一声：“怎么？怕我连累你啊？” 萧德海愣了一下，“警察来过了，村子里面布满了眼线，你快滚！” 萧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看看我妈就走！” 话音刚落，疯疯癫癫的李春芳已经出来了，“儿子......是不是我儿子回来了？” 萧良回眸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妈......” 离开前，萧良拿出一些现金递给了萧德海，“拿着吧，运气好的话，以后每个月我会继续给你打钱。运气不好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 话音刚落，萧德海猛扇了儿子一耳光：“下贱胚子！为了一个虚荣女，竟然杀人！金超也是你杀的吧？” 萧良呵呵笑道：“爸，这辈子我没喜欢过什么，也没问你要过什么，我就是喜欢妍妍！” 萧良恨铁不成钢道：“她都是几手货了，你不嫌弃脏，我还嫌脏呢！” “爸，她不脏，都是她命不好！我眼看着她和妈被刘儒德那个，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现在好了，湾头镇灭门惨案，你都听说了吧！呵呵，是我们的杰作！” 萧德海顿时老泪纵横：“快跑！这钱你拿着路上用，爸身上还有些钱，家里还有两亩地，我们饿不死的！” 萧良呵呵笑道：“两亩地都长草了，爸，别总把我妈拴着，她又不是阿猫阿狗的！她是你老婆，是我妈！” 萧德海点点头，眼泪飞出，“孩子，快跑，村子里面人发现了不得了，你现在价值十万元人民币！” 这时，外头传出了动静，萧德海紧张道：“走，爸护送你出村子！” 父子二人沿着稻田狂奔，身后不时有村民紧追不舍。抓住萧良就有十万元到账，这可比种田香多了。 萧德海在河边发现了一条船，“儿子，快上来！” “嗯！”萧良跳上了船。 黑夜里，村民们一个个跳下河，势必要抓住萧良。 萧德海忙把儿子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快，穿上爸的衣服，快跑！爸跳下去引开他们！” “爸，你旱鸭子，不会游泳，这样太危险了！” “没事！你爸命大！”萧德海朝着儿子笑道。 下一秒，萧德海从船上跳了下去，成功引开了村民。 等村民们把他捞上来时，萧德海已经溺水身亡了，众人这才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谁也没想到贪生怕死、好吃懒做的萧德海，竟然为了儿子放弃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天空中升起了鱼肚白，萧良失魂落魄回到了王虹的那间出租屋。 王虹一夜没合眼，担心萧良出事，打开门发现萧良浑身发抖，激动道：“快进来，面煮好了！” 萧良端着锅吃完之后，看向王虹：“虹姐，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我现在价值十万块钱，村子里头的人都抢着抓我。 我爸为了让我逃跑，跳河引开了他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估计多半没事，他们那么想捉住我，一定不会让我爸淹死的！” 王虹气道：“我都说了，这个时候你不能冒险，你在外人眼里就是香喷喷的十万块钱！” 萧良噗嗤笑道：“虹姐，顿顿吃泡面太难受了，要不你把我交给警察吧，换十万块钱不香吗？” 王虹点头道：“好的！你吃饱了跟我走！到时候我就说，刘儒德一家是你灭的，我还能得十万块钱。 我这副鬼样子，没人会相信我有本事连杀三个人。” 萧良笑了笑：“虹姐才舍不得呢！” 王虹脸颊一红，道：“锅里还有馒头，知道你饿了，吃饱了赶紧补觉！” “好嘞！还是我虹姐对我最好！如果有下辈子，虹姐，你当我亲姐吧！” 王虹心里一酸，顿时有些恼怒，“行，下辈子你还跟赵妍好，让她继续害死你！” ....... 第333章 要逃一起逃 次日清晨，王虹听见门外有人在议论，说是柳树村昨夜死了个人，她不禁心口一提。 柳树村距离湾头镇不远，消息一般都不会假，她竖着耳朵继续听墙角。 “听说那个人的儿子是个逃犯，在扬城杀了个当官的，昨夜居然还敢回去看望父母。 村里面早就有人盯着了，网上悬赏十万块钱抓他，村民们一年到头种地也赚不到十万块。 当时就卖命地追，没想到追了半天，逃犯的爸爸穿上了儿子的衣服跳了河，结果他们抓错人了。 逃犯的爸爸当时就已经没气了，活活给淹死了！” 王虹刚想关上窗户时，萧良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闷着嗓子喊了一声：“爸——” 王虹心口刺痛，不禁怨恨起远在扬城的赵妍，这一切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萧良不会失手杀了她婆婆。这个女人最擅长装无辜，不出一招一式，就能让人替她卖命。 可惜萧良时至今日还惦记着她，做梦的时候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王虹扶起萧良，安慰道：“别难过了，叔叔这辈子总算是为你做了一件事！ 咱们晚上就离开这里，我已经和王鹏说好了，这次不带他走，人多太惹眼了。” 萧良失魂落魄道：“可是我妈怎么办呢？我爸没了，我妈精神失常，总不能在家等死吧？” 王虹安慰道：“不会的，村委会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等咱们先逃出去，以后再想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萧良擦干眼泪，“对！我不能让我爸白死！虹姐，你赶紧收拾东西，咱们晚上跑！” 王虹笑了笑：“我没啥东西，时刻准备跑！身上有钱就行了，最近咱要省着点用。” 湾头镇派出所，刘子明和严忠义听说萧良回到了海港市，昨晚还回了一趟柳树村，顿时讶然一惊。 严忠义道：“没想到他从扬城逃出去了，还来到了海港市，这家伙有两把刷子啊！ 我估计此人多半就藏匿在湾头镇，咱们必须展开地毯式搜查，说不定他在这里还有同伙！ 杀刘儒德完全是计划性的杀人案，有预谋、有团伙、逻辑清晰，目标精准，凶手就是要灭了刘儒德一家。” 刘子明点头道：“这两天我们盯紧了刘儒德的老婆，凶手一定是发现我们的人埋伏在暗处，所以一直没有下手。” 狄杰道：“我倒是查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刘儒德和他老婆关系是形婚，两人早没感情了。 咱们花费警力盯着刘儒德的老婆，会不会凶手压根没想杀她？” 刘子明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个不好说，该盯着还是要盯着！ 萧良现在不可能躲在柳树村，多半就藏匿在湾头镇上。 江海，你通知下去，展开地毯式搜查，落实到每一家每一户。” “是！” 整个湾头镇派出所上下，包括刘子明从市局带来的刑侦骨干，以及严忠义和狄杰二人。 得知逃犯萧良可能藏匿在湾头镇上，顿时兴奋了起来。 大家一致认为，抓住萧良，说不定就能够揪出杀害刘儒德的凶手。 萧良和杀刘儒德一家的凶手大概率是一伙的，他们之间共同目标是灭了刘儒德一家，足以证明他们都与刘儒德有不共戴天之仇。 刘子明打了个电话给市里，警犬基地立刻派出了多名警犬加入搜捕队伍。 与此同时，他们发动民众积极举报，前提是注意自身安全。 王虹和萧良待在幽暗的屋子里，突然听见外头一阵躁动，顿时警觉了起来。 正常人也许不会如此敏捷，但是他们嗅到了空气中浓浓的危险气息。 很快，他们就听见屋外的大妈在议论，说是街道办的人正带着警察挨家挨户搜查逃犯。 王虹看向萧良，口罩都顾不上戴了，“咱们现在就得离开这里！ 如果被街道办的人发现了，警察就在附近，咱们铁定逃不掉了！” 萧良点了点头，“好！虹姐，咱们一起走太招摇了，你先走！” 王虹摇头道：“你现在这张脸，全网通缉，你先跑！” 萧良犹豫了一会儿，道：“那我们河边见，晚上七点半，如果过了八点，谁先到谁就先走！” “好！” 萧良出门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巷子里的老弱妇孺特别多，每个人都是行走的侦探。 没走几步路，他就察觉不对劲，按照原路返回了。 王虹见状问道：“外头什么情况？” 萧良叹气道：“外头情况很糟，根本走不掉，巷头巷尾都是人，还有志愿者！” 王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半晌之后，做了一个决定，“我已经死了十年，应该没人认得出我，待会儿我拖着行李箱带你离开这里！” 萧良点头道：“好！那你小心点！” 窗外突然下起雨，王虹烧伤的嘴角勾笑。 原本她还担心大白天全副武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下子可以穿着雨衣出行，不至于太突兀。 外头那些看热闹的老弱妇孺，都在往屋里跑，外头就剩下了街道办的人和一些警察与志愿者。 王虹穿上了一件红色雨衣，轻轻拍了拍行李箱，“萧良，能不能离开，这次就看咱们的造化了！” 萧良发出了沉闷的一声，“虹姐，别担心，咱们都是命硬的人！” 王虹推开门，若无其事拖着行李箱走在雨中。 街道办的人和警察正在挨家挨户搜查逃犯，王虹路过时，因为雨势突然变大，没有人过多留意她。 江海正在巷头汇报工作，身旁一个穿着红色雨衣的人路过时，他瞅了两眼继续与刘子明汇报情况。 雨势越来越大，路上车来车往，江海突然看见红色雨衣的人拖着一个行李箱。 刚才他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拉链没有完全拉合上，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穿着红色雨衣的人已经消失了。 他瞬间像是反应了过来，然而刚才那个人早已经不见了。 江海返回巷子里面，挨家挨户地问，刚才是不是有一个穿着红色雨衣的人路过。 有一个大爷说，“我刚才在楼上收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好像是个女的，从那边过来的，拖着一个行李箱，看着挺沉的。” 江海猛然醒悟，带着几个人很快找到了巷尾的一间屋子。 这时，雨突然停了，江海问了附近的几个大妈。 大妈们说，屋子里头住着一个女的，很少出门。总是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她的长相。 江海向局里汇报了情况，随后破门而入。 屋子里面光线幽暗，但是十分整洁。 他摸了摸锅，还温热着，更加证实刚才那个穿红雨衣的女人有问题。 他四处看了看，女人拖着行李箱离开了，但是屋子里面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带走。 这时，他发现床头有一把梳子，以及一根黑色头绳。 他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突然灵光乍现，屋子里面住着女人，基础生活用品都有，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没错！屋子里头没有镜子！ 回到局里，江海自责道：“刘局，对不起，我刚才疏忽了，人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行李箱里面应该就是萧良。 痕检科的人已经在屋子里面提取指纹和足迹、皮屑等，相信很快就能够知道屋子里面住着的是什么人。 另外，附近居民说，屋子里的女人很少白天出门，这一点十分可疑。 更可疑的是，这间屋子里面竟然没有镜子。一个正常女人不用镜子的概率几乎为零，除非这个女人......” 刘子明和严忠义几乎脱口而出：“她毁容了！” 这话一出口，刘子明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当年在西坝河自焚跳河的女学生王虹，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再根据之前目击者的描述，嫌疑人身高大约163cm，与江海看见的人，身高完全一致。 这下子，目标可以精确锁定就是王虹了！ 萧良在扬城犯了事，没有逃之夭夭，反而回到了湾头镇与王虹会合，这两人应该早就认识了。 刘子明立刻打电话让交通部门继续加强监管，发现可疑人立刻拦截。 并且提醒他们，凶手杀伐果决，身上一定藏有凶器，务必注意生命安全。 另外，全镇的河流出入口，也不能放松警惕，不排除他们会走水路逃出去。 严忠义将这边的情况与孔立萍进行了汇报，孔立萍也将扬城市那边的情况与他进行了沟通。 两地之间实时联系，势必要抓住王虹和萧良这两名在逃犯。 萧良从行李箱出来后，一副劫后重生的样子：“虹姐，刚才吓死我了，我感觉警察会喊住你，然后检查行李箱！” 王虹呵呵笑道：“我当时也吓得半死！多亏了一场及时雨，感觉咱俩命不该绝！” “虹姐，咱们就是一对苦命鸳鸯！” 王虹脸颊一红！ 萧良连连改口：“哈哈！用词不当！ 虹姐，公路肯定是走不掉了，水路估计码头都被拦住了。 说不定咱们刚到码头那边，警察已经等候多时，直接把咱俩给抓了。” 王虹看着河水，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会游泳吧？” “会！三岁前，我妈就教会我了！” “那好！咱们在快要到码头的地方爬上岸，能不能逃过一劫，就听天由命了！ 如果真的被抓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刘儒德一家的死是我一人所为。 赵妍的婆婆完全是个意外，金超的事情你打死不承认，这样也不会被判死刑，你还能活着出来。” 萧良眼眶顿时，想当初他还小人之心，想把杀刘儒德的脏水全部推到她身上。 没想到虹姐这么大气敞亮，自己主动扛下了所有的罪名，还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虹姐，别说这些丧气话！要逃一起逃，咱俩是过命的交情。” 王虹点点头，一张烧伤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刘子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十分沉重。人从眼皮子底下逃了，简直奇耻大辱。 没过一会儿，天色就彻底暗沉下去，前方依旧没有传来抓住逃犯的消息。 他心想，如果这都能被他俩逃了，搜捕起来就困难了。省里面这些兄弟城市的公安人员，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呢！ 天黑透了，王虹和萧良从水底浮了上来，如同两只水鬼，悄然爬上了岸。 两人劫后余生，互相看着彼此，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感觉距离警察越来越远了。 这时，萧良从怀里掏出了手机，笑道：“虹姐，这防水袋不错，可惜不能打开手机！ 你的手机是一次性卡，借我打个电话给妍妍。” 王虹愣了一下，萧良劫后逃生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打电话给赵妍那个女人。 她突然怒不可遏道：“不行！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第334章 全都是泡沫 听说萧良要打电话给赵妍，王虹气得眼眶猩红，整个人像一头愤怒的野兽。 萧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虹姐，不打就不打，你凶人家干嘛？” 王虹不禁爆了粗口：“萧良，我觉得你真特么挺下贱的！ 赵妍根本不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还有她的儿子。 你为了一个自私的女人，已经杀了两个人，你在英国的前途彻底毁了！” 萧良呵呵一笑：“虹姐，能够被她利用，说明我还有点用。 如果一个女人什么都不图，这个男人也是挺悲剧的。” 王虹心里泛着浓浓的醋意，抬头看向无尽的黑夜，流下了两行眼泪。 她心里那些翻江倒海的话，很想要对萧良一吐为快，然后最终咽在了嗓子里。 “趁着天黑赶紧走吧！” 萧良嗯了声，目光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夜，顿时有一种亡命之徒的感觉。 想起自己在英国金融界小有名气，那张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绿卡正在向他挥手，然而现在一切都变成了泡沫。 呵呵，全都是泡沫...... 湾头镇派出所，刘子明和严忠义两人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心情烦躁到发狂。 狄杰和江海二人都快要被他俩熏死了。 不一会儿，电话打了进来，刘子明赶紧接通了，“抓住了没？” “刘局，高速路口这边没有发现两名逃犯，下面的小路也有人一直盯着，目前一无所获......” 刘子明挂断电话后，脸气得比铁锅还要黑。 半晌之后，水路那边的人打来了电话，“刘局，兄弟们一直在码头这边守着，沿河一带都在巡逻，目前没有发现两名逃犯......” 刘子明挂断电话，面部已经扭曲，严忠义自然明白了。 大家费了老半天的力气，还是没能抓住萧良和王虹。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被海港市碰上了这么难搞的凶手。 “刘局，他俩又没长翅膀，一定跑不远的！”严忠义安慰道。 刘子明没吭声，在扬城市公安局人员面前，他一下子没了面子。 原本想要在他们面前露一手，没想到最后小丑竟然是自己。 这时，痕检科的人进屋汇报道：“刘局，出租屋的指纹和头发，经过鉴定分析是一男一女的。 男的正是逃犯萧良，女的是......” 痕检科的人说话吞吞吐吐，刘子明急眼儿了，“快说！这个时候了，不要卖关子，是不是王虹？” “没错！确实是王虹，没想到她还活着。” 刘子明点点头，果然被他猜中了，王虹真的没死！ 虽然还没有抓住他们，但是案情已经十分明朗，王虹十年前并没有死。 她卧薪尝胆，潜伏在此，目的就是为了杀了刘儒德一家，替自己和死去的父母报仇。 半晌之后，刘子明道：“把王鹏带回来，这小子一定撒谎了！” 一个小时后，警员在镇子上的网吧找到了王鹏，王鹏正在打网游。 “干嘛？你们是谁？”王鹏怒道。 “警察！跟我们回去！” 王鹏懵了，心里已经猜到他姐可能暴露了。 回到派出所，刘子明已经坐在审讯室等他。 王鹏落座后，气势十分嚣张，“刘局，这么晚喊我过来干嘛？吃夜宵吗？” 刘子明冷哼一声，“小子，你之前撒谎了！你姐一直就藏在湾头镇，对吧？” 王鹏冷笑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姐早死了，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 “是吗？”刘子明将痕检科的报告推到了王鹏的面前，“自己看吧！孤魂野鬼应该测不出来她的dna和指纹！” 王鹏扫了两眼，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下子他终于不再掩饰了。 “怎么滴？我姐是没死，但是和死了没两样！ 这些年她活得跟个鬼似的，还不是被刘儒德和你们的人害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害我姐东躲西藏十年的人，远不止你们这些人。 如果我是我姐，当初刘儒德动用关系找的那些领导，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 但是我的智商不如我姐，她从小成绩就好，脑子也比我好，所以我答应他，好死不如赖活着。 报仇的事情我不擅长，但是保护我姐，这个本事我还是有的，我就剩下我姐这么一个血亲了。” 刘子明冷哼道：“你以为这是在保护她吗？ 你姐杀了刘儒德、还有他儿子和老娘，连一个八十岁的老人都不放过。 法律没有给她行使杀人的权力，她应该继续选择相信警察！” “一丘之貉！”王鹏苦笑道：“警察同志，我没什么文化，这个成语是我姐教我的！ 她根本不相信警察，当初相信了你们，结果还不是点火自焚，跳河自尽？刘儒德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我姐说了，公平和公正不属于咱们这些蝼蚁之辈。您同情刘儒德的儿子和老娘，又有谁同情我姐？ 一个成绩优异的花季少女，原本能够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嫁个老公相夫教子。 我姐烧成那副鬼样子，即便她没有杀人，又有谁敢娶她？ 又有同情我爸和我妈？他们因为我姐，伤心过度，一个喝农药死了，一个抑郁寡欢死了。 他们死了一了百了，家里头就剩下我一个。你们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王鹏越说越激动，眼泪夺眶而出，骂了刘儒德祖宗十八代。 半晌之后，刘子明心情沉重地看着他，“即便如此，你姐也无权去裁决一个坏人。 刘儒德应该交给我们，由法律来定夺他的罪过。 如果人人遭遇到苦难之后，都选择报复性杀人，这个世界还不天下大乱？还有谁会遵守法律纲常？” 王鹏捂着耳朵，怒道：“拜托，别念经了，我特么一个字也不想听。 你们喊我来干嘛？如果想让我配合你们抓住我姐，不好意思啊，绝不可能！ 我没有因为这些悲惨遭遇去报复社会，已经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公民了。我困了，放我回去！” 刘子明目光对着他：“你姐和萧良是怎么认识的？” 王鹏呵呵一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似命运的人，总会在某个角落邂逅！ 不好意思，你们与其从我这里挖出点什么，不如自己想办法吧！” 刘子明沉默了片刻，道：“你姐一定会联系你，希望你到时候站在我们这一边！” 王鹏冷眼相视，邪魅一笑：“抱歉！大义灭亲的事情我干不出来！她可是我亲姐！” 王鹏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技术部门已经切入了他的手机。 只要王虹打电话联系他，他不主动交代，警察也会定位到王虹的位置。 刘儒德一家几乎被灭门，他老婆现在有警察盯着，以防凶手返回杀了她。 这个女人几次想要自杀都被警察拦住了，但是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永远拦住一个想死的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刘儒德的妻子还是趁着警察不注意，用锋利的菜刀抹了脖子自杀了。 这辈子嫁给刘儒德，她没有过上几天鱼水之欢，儿子是他唯一的希望和信念。 如今儿子死了，她的信念和想头都没了，这个女人终究还是选择一起去了。 警员将这件事情告诉刘子明时，众人都唏嘘不已，这下子刘儒德一家真的彻底灭门了。 上级领导得知此事，责备了海港市公安局、县公安分局、湾头镇派出所。 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们看管不当，刘儒德老婆自杀势必会造成社会舆论压力。 刘子明这一次的表现，市领导和省厅领导都很不满意。 原本两案合并调查，又有扬城市这边配合调查，以为是两个王者强强联手，没想到逃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省公安厅那边要求刘子明，务必一周以内抓住凶手，不然省里面会成立新的专案组过来。 挂断电话，刘子明看向严忠义，闷声道：“你认为王虹和萧良会逃到哪里？” 严忠义道：“这个不太好说，不过想要彻底逃出去，肯定是要先经过海港市。” 两人一筹莫展时，突然得知了一件事情。 刚刚在岔河镇发生了一起故意伤人案，所幸司机没有生命危险。 “刘局，货车司机已经醒了，看样子凶手并没打算杀人。 据司机交代，他路上遇到了一男一女，说是想搭个顺风车。 他好心让他们上车，没想到被男子直接打晕扔出了车子。 根据他的描述，那两个人就是逃犯王虹和萧良，他们开车逃跑了！” 刘子明眉头紧拧：“有没有沿着路段继续跟踪下去？” 警员点头道：“我们在距离海港市不远的城乡结合部，发现了司机的货车，他们弃车逃了。 现在可以确定，他们逃到了海港市，也许还会继续犯案。” 刘子明道：“立刻出发回市局，逃犯已经潜伏到了海港市。 通知下去，继续加强各大交通枢纽的管控，千万不能让凶手逃出去。” “是！” 此刻，赵妍心神不宁，她拿着手机时时关注萧良的动态。 很快，她得知萧良正在潜逃，还带着一名杀死刘儒德一家的凶手。 萧良会不会逃回扬城？如果他回来，要带走他们母子二人，她断然是不会和一个逃犯走的。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萧良敢出现，她会选择立刻报警。 现在的萧良与她而言，已经不再是一匹黑马，而是一个风险巨大的定时炸弹，她必须尽快和他撇清关系。 萧良和王虹在路上遇到了一辆大货车，扬城市车牌照。 此刻，两人正坐在一堆新鲜果蔬菜中间，这是一辆前往扬城农贸市场的大卡车。 王虹黑着脸，埋怨道：“咱们应该避开海港市和扬城市，立刻逃出省。萧良，你是想去见赵妍吧？” 萧良嗯了声：“虹姐，我想回去再见她一面。” 王虹苦笑道：“警察一定已经埋伏在她家附近，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你现在回去，就是在送死！ 萧良，她不值得你这么做！” 第335章 萧良被击毙 萧良笑了笑：“值不值得我说了算，我答应她的，要带她离开扬城。 我必须回去给她一个解释，不然我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王虹心里咯噔一下：“你俩是不是那个过了？” “嗯！所以我这么一走了之，太不负责任了。 我会告诉她，等我安顿好了，如果她愿意跟着我改名换姓，我一定把命都可以给她。 如果她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会怪她。她那么漂亮，以后还可以再找。 等我安顿好了，以后有钱了，我再回来故伎重演，弄死她第二个男人也不是一件难事！” 王虹木然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萧良，你脑子有毛病吧！你不是爱她，你只是一个偏执狂！” 萧良呵呵笑了两声，随后伸手摸了摸王虹的头发。 “你干嘛？”王虹一阵紧张，脸颊顿红。 “虹姐，你头上有一根菜叶子，还挺可爱的！”萧良笑得一脸温柔。 王虹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对萧良何尝又不是一种偏执到发狂的爱呢！ 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眼看着就快要到高速公路收费站。 王虹摇醒了萧良，“快醒醒！马上就到收费站了，那边一定有警察严查从海港市进城的车辆。 咱们如果继续待在车上，一定会被抓个现行，赶紧跳车吧！” 萧良顿时清醒：“虹姐，车速比较快，你能行吗？” 王虹道：“不行也得行，总比抓住了好吧！车子正在减速行驶，赶紧吧，别墨迹！” 黎明之前，天色最黑，两人成功跳车，走高速下面的路，绕过了村庄潜伏进入了扬城市。 孔立萍接到了刘子明的电话，“孔局，不排除逃犯可能会潜逃进入扬城市里面，你们那边要加强监控。” “明白！只要他们敢进来，就别想逃出去！ 我们已经在赵妍家进行了埋伏，如果萧良回来找她，我们会一举拿下......” 挂断电话，孔立萍通知全员，24小时进入警备状态，随时准备捉拿凶手。 与此同时，技术科肖阳那边经过多日努力，在金超的电脑里面发现了黑客代码，成功发现了一个秘密组织。 孔立萍站在电脑前，一脸唏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组织，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黑进一个人的电脑里面。查到那个组织的下落了吗？” 肖阳道：“我刚才想要黑进去，发现他们的代码程序很厉害，不像是国内的技术。 我记得国外有黑客组织，他们其实是一条黑暗的生产链，里面有各种黑暗交易。 萧良也许就是加入了这个组织，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 孔立萍让人把金超死前的监控再次播放，努力想要找到一些破绽。 肖阳将画面进行放大，最终发现金超当时目视电脑，行为举止有些微妙的变化。 他似乎纠结了很长时间，临死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电脑。 肖阳道：“孔局，这个黑色组织我们会继续攻克。 现在我们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金超正在操作电脑工作。 突然电脑屏幕中出现了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画面，而这个画面里面的人就是导致他最终跳楼的人。 凶手通过黑客技术，与金超进行了视频交流，他一定已经万事俱备，有十足的把握让金超不得不自杀......” 孔立萍一阵唏嘘，没想到黑客利用网络对金超进行了人身攻击，难怪可以不留下一丝线索。 “肖阳，这次你立功了！ 我已经通知深圳那边最顶级的程序员，他们会与你一起捣毁这个黑客组织。 萧良之前在英国，说不定就是在英国接触到了这个组织，必要的时候需要与英国那边联系，这是一场跨国犯罪......” 王虹和萧良躲在东城河的桥洞下面。 萧良自嘲道：“虹姐，真没想到我竟然有住桥洞这一天！” 王虹轻哼一声：“你自找的！这里太危险了，你确定要去见见赵妍吗？” “嗯！见一面我们就走！虹姐，真是对不住了，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意料之中！” 次日，萧良蛰伏在赵妍小区附近，果然发现了警察埋伏在那里。 不一会儿，他看见赵妍带着俊俊出了门。萧良鼻尖一酸，他亲爱的妍妍消瘦了不少。 他一路尾随其后，发现赵妍进入了一家银行，警察一路跟着她，他根本没有接近她的可能性。 赵妍在银行取钱的时候，俊俊一个人在银行门口玩，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萧良。 萧良朝他做了个“嘘”的动作，俊俊很懂事地点了点头，立刻回到银行里面。 俊俊拉着妈妈的衣角，开心笑道：“妈妈，叔叔打赢了怪兽了，他回来了！” 赵妍一阵警觉，拿着钱出门四处看了看，警察在外头盯着他们母子，发现一丝异样。 赵妍一阵暗暗腹语到：“萧良，对不起，我实在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想以后被人戳脊梁骨过日子。” 下一秒，她故意拿起手机拨打了萧良的电话。 萧良知道，她一定在给自己打电话。警察时刻盯着，他们注定没法再见一面。 思索了一会儿，他将电板装进手机，手机信号立刻恢复满格。 与此同时，扬城市公安局那边立刻接收到了信号。 海港市和扬城市公安局，立刻收到萧良和王虹已经子抵达扬城的消息。 孔立萍通知下去，让警员盯紧了赵妍。没想到萧良还真是个大情种，逃亡路上还不忘再回来见一见赵妍。 赵妍的手机响起，她似乎看了看，情绪十分激动。 她立刻接听了电话，急不可耐道：“萧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我们说好了一起离开这里。 刚才俊俊告诉我，说看见你就在附近，我现在想见你！” 萧良泪如雨下，“妍妍，我暂时没法带你走！我现在被悬赏通缉，你们跟着我会吃苦。 你附近都是警察，我只要一出现，他们就会立刻逮捕我，到时候咱俩就真没戏了！” 赵妍紧张道：“你千万别出来，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个方位，让我远远看你一眼，好不好？” 萧良嗯了一声，从对面的24小时候便利店走了出来，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我就在你左手边的便利店，你回头就可以看见我！” 赵妍猛地回头，看见正在与她对视的萧良。 赵妍流下了眼泪，两人相视一笑，萧良还朝她做了个鬼脸。 这时，赵妍和儿子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俊俊立刻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跑去。 赵妍一边紧追其后，一边拨打了公安局的电话，“我要报警，凶手就在......” 俊俊还没有扑向萧良，已经被赵妍一把抱在怀里。与此同时，警察已经冲了上来。 萧良反应过来，看向赵妍，赵妍脸上的表情十分冷静。 他突然明白了，虹姐说得对，赵妍根本没有爱过她。 她最爱的就是自己和她的宝贝儿子，男人随时随地都是可以抛弃的牺牲品。 就在警察靠近萧良时，他伸手摸向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 这个动作让警察一阵警觉，萧良突然控制住一名路人，女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警员喊道：“萧良，立刻放下武器和人质，缴械投降！” 与此同时，为了保护人质，所有警员手中的枪支瞄准了萧良。 萧良心灰意冷地看向赵妍，苦笑道：“妍妍，你有没有爱过我？” 赵妍眼泪飞出，下一秒，她撕心裂肺怒吼道：“浑蛋！你杀了我丈夫和婆婆，我恨你！ 刚才报警电话是我打的，法律一定会惩治你这个杀人凶手！” 萧良呵呵笑道，他亲爱的妍妍还真是聪明伶俐，推得干干净净。 “妍妍，有没有一瞬间，你是爱我的？我这辈子都是为你活着！“ 赵妍一脸正义凛然，道：“没有！我深爱着我的丈夫，你毁了我幸福的家，我恨不得你立刻死在我的面前！” 萧良眼眶夺目而出，心口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在剐心头肉。 尽管如此，他还是那个最懂赵妍的人，他知道她在和自己撇清关系。 下一秒，萧良举起手枪对准了人质的太阳穴，四周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分秒之间，警员为了保护人质，开枪射中了萧良的眉心位置。 一瞬间，萧良一张清俊疏朗的脸，木然僵硬了，他失神地看着赵妍，嘴唇上下蠕动了两下。 赵妍捂着俊俊的眼睛，心口狠狠抽搐着，看着萧良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雷亮立刻冲了上去，将人质解救开。拿起地上那把手枪时，他发现那把手枪的重量很轻。 他瞬间明白过来，萧良手里这把枪是一把玩具手枪，他的目的就是让警察打死他。 杨帆拍了拍他，眼神欣赏道：“新来的，不错嘛，枪法很准！回头告诉孔局，你解救了人质，立功了。” 雷亮喉结一阵紧缩，道：“糟了！” “什么糟了？你担心开枪被处罚？ 这种情况不会的，孔局只会贴心的送你去心理室进行疏导，防止你得那个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雷亮看了一眼杨帆，将手枪递给了他。杨帆掂了掂重量，眼神瞬间慌了。 “假的？” 雷亮点了点头，两人眼神中散发出了惊恐的目光。 再回头看向赵妍时，发现这个女人一边搂着儿子，一边嘴角扯起若有似无的微笑。 雷亮心里泛起一丝恐惧，推了推身旁的杨帆，“你看，那个女人在笑......” 赵妍心里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她出此计策，说不定警察现在抓不住萧良。 萧良死了，说一定不难过是假的，毕竟两人是青梅竹马，又有过鱼水之欢。 但是她的萧良说过，“妍妍，为了你，命都可以给你！” 她不禁暗暗腹语，“萧良，我欠你一条命，下辈子还你！” 她以为一切都太平了，殊不知，不远处的水果店门口，一个女人低着头挑选水果，眼神不时看向她的方向。 她几乎捏爆了手中的橘子，暗暗腹语：”赵妍，你害死了萧良，你不会不得好死！” 第336章 赵妍撇关系 赵妍母子被带回了公安局，俊俊由文职女警看管着，她被雷亮和杨帆带进了询问室。 孔局长等人站在外头，准备开始旁听三个人的对话。 赵妍坐在询问室，一脸惊魂未定。半晌之后，潸然泪下：“多亏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和俊俊可能就被他绑架了。 萧良喜欢了我很多年，但是我只把他当成哥哥看待，我对他从来就没有男女之情。 他性格偏执，从小到大一直跟着我，后来读大学也和我选择了同一所学校。 我和金超确定男女关系之后，他气不过还把金超暴揍了一顿。 这次他回国，我以为他是出公差，没想到他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带走我。我真没想到他会杀了我婆婆......” 雷亮和杨帆看着这个女人滔滔不绝，诉说着自己和儿子差一点被绑架，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可怜无辜的悲惨人设。 “警察同志，我年纪轻轻失去了丈夫，我儿子失去了疼爱他的父亲。 我婆婆那么好的一个人，虽然她不太喜欢我，但是我一直都很尊敬她。 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我一直把我的婆婆当成自己的亲妈看待。 遇到金超，我总算得到了幸福，只是没想到这份幸福这么短暂。 还好你们当时及时赶到，不然我们现在已经被萧良绑架了。他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要我做他的女人，他一定会逼迫我跟着他一起离开这里。 他之前就怂恿我，让我跟他一起走，我一听就没有同意。 他说愿意让我带着俊俊一起走，我一开始还挺感动的。后来发现他看我儿子的眼神特别恐怖，幸亏我没有答应他，不然俊俊一定会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 雷亮和杨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遇到了一朵超级白莲花。 询问室外头，孔局长和几个中高层领导，听着赵妍讲述一切，不禁汗毛倒立。 这个女人把自己树立成了一个可怜弱小的形象，话里话外对她不利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萧良胁迫的。 雷亮很快找到了赵妍的突破点，“赵妍，实不相瞒，我已经跟踪了你有些日子了。 你最近又是变卖奢侈品，又是去银行取钱，你是为了变现和萧良一起跑路吧？” 赵妍愣了一下，随后眼泪飞出，“警察同志，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女人。 在我得知婆婆被杀后，我总不能指望我公公以后照顾我们孤儿寡母吧！ 金超已经不在了，我背后无人，往后自己带着儿子，日子一定过得举步维艰。 我就想着把这些值钱的身外之物，能卖一个是一个。往后的日子饿着自己，也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儿子。 俊俊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没了爸爸，没了奶奶，以后他只能靠我了！” 雷亮眉眼之间越发阴沉，“我当时跟踪你和萧良，你俩之间眉来眼去，难道你也是在演戏？” 赵妍点了点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眼泪潸然落下，她连哭都那么娇美。 “没错！萧良当时已经胁迫我了，他说如果我不跟他走，就把我婆婆弄死。 我压根不知道，我婆婆当时已经被他杀了，我只是一个想要救出婆婆的儿媳妇。” 众人心口顿沉，这个女人看着柔弱无骨，实则逻辑缜密，说话滴水不漏，有条有理。 但是她真的一点不知情吗？她真的一点也没有参与杀害陈素言吗？ 赵妍一边擦拭眼泪，一边端倪着面前的警察，察觉出来一丝不利的气息。 她顿时下定了决心，看样子必须再给他们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以此打消警察对自己的怀疑。 “你们难道不相信我吗？”赵妍抽泣道：“我老公说我是傻白甜，我从来不会去害人，都是别人来伤害我。 实不相瞒，因为我的软弱，我曾经遭遇了校园性侵。 原本我不打算说出这些，我公婆都是扬城市有头有脸的官员，我丈夫是金融界的高管，我在努力忘记了那段不堪的回忆。 性侵我的人是湾头镇中学的校长刘儒德，他已经被人杀了，听说一家都被灭了门。 我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余生我只想好好照顾儿子，将他抚养长大成人......” 雷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金超真的患有精神抑郁症吗？据你之前所说，他在跳楼前几天已经出现了负面情绪。” 赵妍心口一紧，警察再次提起金超的案子，证明他们现在一定是掌握了一些蛛丝马迹的证据。 如果这个时候，她替萧良一个死人隐瞒事实，那就太不值当了。 半晌之后，赵妍捂着脸痛哭流涕道：“金超的死......其实是......是萧良这个畜生干的！” “哦？你现在的口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雷亮目光紧逼赵妍。 赵妍哭道：“之前我真是以为我老公是自愿跳楼，直到后来萧良找到我，他告诉我金超是他害死的。 他在我面前炫耀，说他没有动一根手指，就让金超自愿跳楼了。 我当时吓得不轻，说要去报警。他威胁我，只要我敢报警，就让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儿子。 我是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让儿子陷入险境？于是我答应他，保守这个秘密。只是后来他......” 赵妍话没说完，捂着脸哭得浑身颤抖。 如果她没有撒谎，她的确是个可怜的女性。如果她撒谎了，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奖杯。 杨帆问道：“后来他怎么了？” 赵妍抬起头，楚楚可人地看着他们，“萧良这个浑蛋，他看我软弱可欺，后来他竟然威胁我和他发生了关系。 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他强j的。警察同志，我......我太惨了！” 雷亮眉头蹙起，有一种明知道这个女人有鬼，但是毫无理由反驳的感觉。 她成功塑造了一个傻白甜、可怜无助、惹人怜惜的形象。 “萧良是通过什么方法，让金超一个成年人，心甘情愿从56楼跳下去的？” 赵妍哭成了一个泪人：“萧良这次回国，我发现他比从前更加可怕。从前他只是一个偏执狂，无时无刻眼睛都盯着我。 我们三年没见，他在英国混得风生水起，并且私底下加入了一个黑暗组织。 他告诉我，那个组织会让人无处遁形，只要他们想让他死，他就必须死。 他们拥有全球最高端的黑客技术，他成功进入了这个组织以后，用了三年时间筹划杀死金超的方案。” 雷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现在萧良已经死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了，告诉我们他杀死金超的细节。” 赵妍眉宇之间有些犹豫，还有一些惶恐。 孔立萍利用螺旋耳机告诉雷亮，“赶紧抛出诱饵，让她说出实情！” 雷亮听后，语气软了下来：“赵妍，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担心自己会被那个强大的黑暗组织报复，对吗？” 赵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像失修的水龙头：“我死了也就算了，我命这么苦，丈夫和婆婆都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俊俊才三岁，他不能没有妈妈，我不能让他陷入危险境地。” 雷亮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们母子的安全！ 赵妍，此次你对警方坦诚布公，交代了这么多细节，为我们提供了大量宝贵线索。 你立功了，你的儿子和公公都会以你为荣。我们也深知，你只是一名受害者。” 这话一出口，赵妍知道自己成功洗白了，警察终于从自己头上摘掉了犯罪嫌疑人的帽子。 赵妍激动道：“好，我说！萧良是在英国加入的那个黑暗组织。 他通过高端技术黑进了金超的电脑，两人进行了视频交流。 萧良告诉金超，说我公公和婆婆贪污受贿巨款，而且存在很严重的作风问题。 他甚至还利用ai技术合成，发了一条我婆婆在外地找鸭子的视频，画面尺度很大。 他告诉金超，他要把视频和证据发送给扬城市纪委和公检法部门，让金家身败名裂，让我公婆沦为阶下囚......” 孔立萍等人站在外头，不由一阵唏嘘不已，没想到金超是被萧良的高端骗术逼死的。 这个萧良为了得到赵妍，真是煞费苦心。这份专研杀人的本领，如果用在他的专业知识上，一定能够建功立业。 赵妍哭着说完之后，整个人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看着完全就是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如果意志力模糊的人，说不定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 结束后，赵妍在公安局大厅看见了公公金鹤平，儿子已经歪在他腿上睡着了。 “爸，您来啦？”赵妍一阵泪目。 金鹤平点点头，道：“孩子，让你受苦了！ 往后这个家还是你和俊俊的家，爸爸会尽全力照顾你们孤儿寡母。” 赵妍嗯了声，泣不成声蹲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栗。 三个人走出公安局，金鹤平的司机抱着俊俊上了车，金鹤平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赵妍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前，猛地看见马路对面出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黑衣人。 她不禁多看了两眼，但是根本看不清此人的脸，然而从身形可以看出是个女的。 金鹤平催促着，赵妍赶紧上了车。当她回头看向车窗时，马路对面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她刚刚平静下来的一颗心，顿时再次悬了起来。 那个人该不会是萧良的同伙，一举杀了刘儒德一家的凶手？ 此刻，王虹躲在暗处，双拳紧握，眼睛里面射出了寒光。 “赵妍，于你而言，死了金超和萧良，你未来还可以有其他男人当接盘侠。 于我而言，你将我生命中最后一丝光亮给掐灭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良就是个大傻子，骨子里面透露出卑贱，你根本就不值得他送命......” 第337章 有人要杀我 赵妍离开后，孔立萍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参加会议的人还有从海港市风尘仆仆赶来的刘子明局长、江海副队长。 严忠义和狄杰也赶回来了，孔立萍示意他们赶紧落座。 公安局最大的会议室正中间，孔立萍和刘子明作为市局一把手，两人平起平坐。 首先由东道主孔立萍开始会议进程，这个女人心力交瘁，但是依旧气场逼人。 “诸位已经知道了，逃犯萧良被雷亮同志当场击毙。 原则上警方不可以随意开枪，但是当时的情况十分危险，萧良挟持了一名年轻女孩。 雷亮同志十分敏捷，在凶手扣动扳机的时候，精准射中了他的眉心位置，一击致命。 不过令人唏嘘的是，凶手那把枪竟然是一把高仿的玩具枪。 很显然，萧良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并且他不想被警察抓住。 我们对赵妍进行了再次询问，她交代了大量信息，对我们破案十分重要。 这个女人看似傻白甜，实则已经被我们发现是个狠人。 她字字句句都说自己是无辜的，被胁迫的，成功树立了受害者的形象。 退一万步来就，金超的死和她无关的话，她婆婆陈素言的死，她未必交代出了实情。 再从刚才萧良被击毙现场留下的话，当时萧良是冒着被捕的风险来看看她，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条马路的距离。 赵妍和他儿子说了些什么，那孩子就冲向了萧良的方向。 与此同时，赵妍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告诉我们萧良的具体方位。 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她这么做是为了替死去的丈夫和婆婆报仇。 从利己的角度来讲，她主动出击，或许是为了尽快洗脱嫌疑，成功与萧良撇开关系。 不得不说，无论是哪一点，这个女人的心思都十分缜密，并且果断中透露出绝情。 现在无论是金超、陈素言还是萧良，三个人都已经死了，一切都是赵妍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这叫什么？这叫死无对证！” 刘子明点点头，“没错！她现在占据着主动话语权！ 当务之急，咱们需要尽快调查清楚，她究竟和陈素言的死有没有关系，她有没有参与杀人？ 同伙罪和胁从罪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同伙罪会接受法律的制裁，而胁从罪说不定会当庭无罪释放。” 孔立萍请法医高琳和杜海上前为众人展示了当前掌握的证据。 高琳打开投影仪，说道：“这是被害人陈素言的尸体，身上仅一处伤，并且是直接导致陈素言丧命的致命伤。凶器是一把铁锤，尸体头颅的骨头已经大面积裂开，部分位置呈现粉碎状。 警方在水库附近找到了凶器，因为浸泡了水，无法提取到上面的指纹。 我们发现赵妍的身高没有她婆婆高，两人之间相差半个头的高度。 大家请看画面，朝着头骨的位置砸下去，应该是一个身材高过于陈素言的人。 很显然，赵妍没有撒谎，动手的人并不是她，而是萧良。 但是我们在陈素言的手臂上，意外发现了指甲的划痕。 虽然尸体已经浸泡了很久，我们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提取部分组织送往了鉴定科。 很幸运，我们最终发现了赵妍的dna。这证明赵妍撒谎了，她当时和陈素言发生了争执。 另外，我们从陈素言的头皮观察发现，两人当时互殴激烈，陈素言头皮有发炎症状......” 高琳讲完之后，整个会议室陷入了躁动。赵妍虽然没有正面杀人，但是法医还原的场景与她描述完全不一致。 孔立萍看向雷亮，“雷亮，你来说说你的想法，最近都是你在盯着！” 雷亮看了一眼严忠义，严忠义朝他露出了肯定的眼神，给了他极大的勇气。 毕竟才到市局，他并不是很想表现过于高调。 “赵妍的知识素养很高，她很懂法律，极其会避重就轻。 在询问过程中，她看着情绪已经失控了，但是逻辑和思维依旧保持清晰严谨。 她能够将所有不利于她的问题，全部都撇得干干净净。 加之她的一波示好操作，一是揭发萧良当时藏匿的位置，以便我们发现了萧良。 二是主动交代了金超的死因，金超跳楼自杀一案，现在彻底翻案了，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我们要查的是，赵妍究竟有没有配合萧良作案，杀死自己的婆婆。 比如那把铁锤，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萧良的手边，会不会是赵妍故意留下的。 当时萧良前往她家，发现他们婆媳二人在争吵打架。萧良那么喜欢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这个时候他的视角立刻看到了那把铁锤，萧良直接砸向了陈素言的头部位置，导致陈素言当场毙命。 现在陈素言和萧良都已经死了，即便咱们把赵妍喊过来问话，她依旧会有一套说辞。 这个女人很擅长辩解，咱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才能指正她......” 关于萧良杀人一案，经过激烈讨论后，进入了刘子明手上的灭门惨案。 刘子明说了几句初来乍到的客气话，随后开门见山道：“王虹是跟萧良一起逃到了扬城，萧良死了，王虹大概率还留在扬城。” 孔立萍点点头：“刘局，你放心，她跑不出去！ 非常时期，现在各个卡口都会严查每辆车，她别想再蒙混过关。” 刘子明继续道：“王虹的身份证是假的，她现在一定不敢住酒店和旅馆。 她的面部特征太明显了，非常容易暴露自己。所以她的藏身之处一定非常隐秘，比如桥洞、废弃防空洞、山林等。 我们的人已经按照这几个可能藏人的地方，正在外头展开搜查......” 会议召开了两个小时，众人的思路越发清晰起来。 萧良一案，赵妍那边不能放松，但是他们不会让赵妍察觉出警方还在盯着她。 王虹那边，目前主要做的就是找出此人。她现在一个人单枪匹马，未必能够逃出扬城。 刘子明有信心，他们会尽快揪出王虹！ 散会后，孔立萍和刘子明两个市局一把手，聊他们的话去了。 其余人各自散开了，严忠义和狄杰回到办公室，看见新人孙勇正在废寝忘食地学习。 严忠义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道：“孙勇，笔记做得不错，但是不要死记硬背，最重要的是代入案情。 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是你在执行案件，你会怎么做？” 孙勇见到严忠义回来了，目光顿时亮了：“老大，我想死你了！” 狄杰嘟哝了一句：“马屁精！” 孙勇笑了笑：“狄杰哥，我也想死你了！” “别！我可不要被你想死了！我还要长命百岁呢！” 严忠义看向雷亮，雷亮的脸色十分沉重。 “我都听说了，你的枪法不错，但是萧良是故意吸引你开枪！ 我知道这一关很难过，但是你一定要扛得住，你当时的条件反射操作是正确的。 我们要时刻保护人质的安全，尽量减少无辜人员伤亡，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 雷亮叹了口气：“如果我再谨慎一些，也许就会发现他是故意摸腰拿枪。 他当时看赵妍的眼神已经心灰意冷了，我已经猜出他已经绝望了。 如果这次能够活捉萧良，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不用这么费脑筋了。” 严忠义安慰道：“哪有这么多如果？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想太多了。 抑郁症最喜欢找到你这样的人，特别爱反思自己。洒脱点，相信我，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 赵妍回到家，再次心神不宁。刚才遇见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逃犯王虹？ 这个王虹和萧良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心想，一个毁容的女人，应该不至于和萧良发生点什么，说不定两人就是单纯的合作伙伴。 下一秒，她不禁心口一提，他们之间的交情，会不会足以让王虹为了萧良来找她报仇？ 如今她已经与萧良撇清了关系，警察还说她立了大功，原本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晚上，她安顿好儿子入睡，自己却毫无困意，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在心头蔓延开来。 这一个月发生了太多，丈夫和婆婆都死了。如今自己赢得了公公的信任，往后金家的一切都是她的！ 可是想起白天那个黑衣人，她心里越发感觉到不安。 突然，她听见门外发出了动静，心脏骤然紧缩。 她蹑手蹑脚下了床，缓缓走出了房间，对着猫眼看了看。 外头悄无声息，根本没有人，于是她打开了铁门。 下一秒，她捂着嘴巴，瞪直了双眼。门口竟然躺着一条死狗，鲜血淋漓。 死狗的身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贱人，你会不得好死！” 赵妍木然僵硬，立刻意识到有人要杀她！ 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就只有萧良一个，难道真是王虹回来找她报仇了。 她在犹豫要不要报警，思索了一会儿，她拨打了公安局的电话。 “喂，有人要杀我......” 警察赶到现场，赵妍吓得花容失色。 严忠义问明了情况，接着派人调取了这幢楼的监控。 物业回复说，这是新小区，他们刚给业主安装了监控，刷卡信息还没有录入，所以电梯可以自由到达每一层。 监控中，大家看见一个黑衣人，身高体型看着像是一个女人，但是看不见她的五官。 在楼层快要接近地面时，她突然对着监控做了一个死亡手语。 “你们有人知道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吗？”严忠义拧着眉头，问道。 雷亮沉着脸，回道：“老大，这是死亡手语，我表妹是聋哑人，我知道这个手语的意思。 死亡一手拇、小指先直立，然后向下一倒，就代表死亡的意思。看样子，有人在针对赵女士。” 赵妍吓得捂住嘴，脸上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严队，会不会是黑暗组织找到我了？他们为了萧良要杀了我？你们一定要保护我和孩子的安全啊！” 严忠义快速分析了一下，赵妍将矛头指向黑暗组织这一点，有点儿牵强了。 萧良死了也就死了，一个庞大的黑暗组织，没必要为了萧良去杀人得罪警方。 会不会针对赵妍的这个人，是大家正在全力搜捕的逃犯王虹？ 严忠义皱眉不语，案件丝毫没有因为萧良的死而终止。相反，似乎又朝着新的方向，继续诡异的发展。 ......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隐隐可以看见河水泛起层层涟漪。王虹寻觅了一处隐秘的河边，打算在此凑活一夜。 她穿着一袭黑衣，帽檐很大，完全遮住了一张烧伤的脸。 前几天还是一对令人闻风丧胆的雌雄双煞，如今已经沦为形影单只，再也没有人嬉皮笑脸喊她虹姐。 “赵妍，今天这条死狗只是一道开胃前菜！接下来一命换一命，萧良的命该你来抵！” 躺在沿河一带的长椅上，她抱着自己蜷缩的身体，流下了两行苦泪。 “萧良，你真贱啊！我知道你到死都舍不得她，不然你不会拿一把玩具枪去吓唬人。 我知道你对她有感情，但是她杀了你就等同于杀了我！ 等到了地底下，我再给你赔罪。赵妍这个祸害，非死不可！” 第338章 阴间的道路 警方悬赏十万通缉王虹，她现在东躲西藏，不是为了苟活，而是为了杀赵妍。 萧良离开之前，偷偷把钱放在她的兜里。她一分钱都没花，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花。 她这张脸去哪里都是焦点，对方手机随便拨打个110，她就会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刚才她肚子饿得实在太厉害，在垃圾箱里面翻了一些食物和水充饥。 当年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点屈辱和不值钱的自尊，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她唯一愤愤不平的是，萧良原本不该落得如此境地，却因为那个贱人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杀金超这个作案手法，萧良做得毫无破绽。要不是为了赵妍，他不会失手杀了陈素言，也就不会被警方锁定到他。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赵妍，而那个贱人翻脸就把他给卖了。 “呵呵，萧良，你最后那波操作简直就是去送人头的！” 此刻的王虹一边吃着发馊的食物充饥，一边后悔昨晚过于冲动的行为。 她不应该为了泄愤，弄死一条死狗吓唬赵妍，她应该直接悄无声息地弄死她。 当时她想过敲门而入，门上的猫眼让她一阵警觉。赵妍如果发现她，一定不会开门，反而还会报警。 如果她拨打小区物业的安保电话，她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小区。 跟踪赵妍的过程中，她发现仍然有两名警察在盯着赵妍。 看样子警察也不是完全相信赵妍的片面之词，现在赵妍有所警觉，她自然更不容易下手了。 思前想后，王虹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方法，她打算从赵妍的儿子下手。 赵妍昨晚被一条死狗吓得不轻，到现在都没敢再出门。三岁的儿子耐不住寂寞，一直嚷嚷着要出去玩。 她犹豫了很久，禁不住儿子闹腾，决定带儿子去万达广场溜达一圈。 商场人多，王虹断然不敢对他们母子下手，这个时候人口越密集的地方越是安全。 王虹用萧良留给她的钱想办法置办了一身新的行头，又弄到了一辆车。 此刻，她正在赵妍家附近守株待兔，坐等他们母子二人出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等到了。她一路跟踪他们，一直跟到了万达广场地下停车库。 看得出来赵妍变得十分谨慎，她戴着墨镜四处张望了几眼。 王虹不禁越发后悔昨晚自己太冲动了，不该打草惊蛇，让赵妍提高了防范意识。 不过却有意外惊喜，警察今天没跟着赵妍。 即便警察在这附近，她铁了心要杀赵妍，赵妍注定活不了。 俊俊坐完小火车，投币抓娃娃，嚷嚷道：“妈妈，我要吃冰淇淋！” 赵妍点点头，带着儿子去买冰淇淋。排队的人特别多，母子二人等了很长时间。 商场不少人在搞地推活动，扫码添加好友就可以免费领取玩具，俊俊拉着赵妍的手，不时要妈妈扫码。 这时，赵妍在线上下单的冰淇淋叫号取餐，她让俊俊不要乱跑。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当她接过两个冰淇淋，再回头时，俊俊已经不见了。 她顿时慌了神，拉着身后的人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儿子？刚才他就在站在这儿！” “好像去那边了！”对方手指了指。 赵妍急得眼泪飞出，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俊俊的身影。 就在她准备报警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赵妍，你儿子真好骗，一个奥特曼就把他骗走了！没想到这么聪明的妈妈，竟然生了个蠢儿子。” 下一秒，赵妍就听见儿子哭着喊妈妈，“妈妈，丑阿姨把我抓走了！妈妈，你快来救救我啊！” 赵妍急哭了：“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逃犯王虹，刘儒德一家是你杀的！ 求你放了我吧！我们之间无冤无仇，而且我们都是当年的受害者，你别为难我们孤儿寡母。” 王虹呵呵笑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这些小把戏只能骗骗男人，萧良就是被你这副楚楚可人的骚样给蒙蔽了。 可怜的萧良，他这辈子就爱了你这么一个女人，你竟然几次辜负他，最后还要了他的命。 赵妍，你害死了我爱的男人，你必须给他偿命。我知道他到死都爱你，你死了就能够跟他在一起了。” 赵妍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王虹对萧良有意思。 “虹姐，你错怪我了，我一直爱着萧良！当年选择金超，那也是没有办法！ 萧良告诉我，如果遇到危险，让我不要管他，千万保住自己和孩子。 我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当时他被警察开枪打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求你了，放了我儿子吧！萧良很喜欢俊俊，不信你问我儿子！” 王虹冷笑道：“赵妍，你的智商真不错，知道现在死无对证，一切都可以由着你胡编乱造。 萧良被杀时，我就在现场，如果不是你告诉你儿子，萧良的具体位置，他不会冲过去。 你当时还给警察打了电话，对吧？呵呵，你成功给自己塑造成一个举报杀人凶手的英雄母亲。 而萧良呢？他已经死透了，现在正躺在法医室。 赵妍，你必须死，萧良在下面等着你！” 赵妍知道自己王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耳边不时传来儿子的哭喊声。 “俊俊是无辜的，他才三岁，求你把他放了吧！” 王虹捏着俊俊的小脸蛋，俊俊一下子又被捏哭了，嗷嗷大叫道：“妈妈，丑阿姨掐疼我了！妈妈，丑阿姨手上有刀......” 赵妍倒吸了一口气，苦苦哀求道：“王虹，求你别乱来，你在哪？我现在去换俊俊。孩子与你无冤无仇，你要杀的人是我。” “很好！不过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不会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赵妍痛哭道：“我儿子都在你手上了，我怎么敢报警！” “算你有点脑子，你如果敢带警察过来，我就当场把刀子扎进你儿子的心脏。” “别别别，我发誓，我绝不会带警察！” 王虹笑了笑：“真是一对母子情深啊，我都听哭了，好感动啊！ 哎，萧良的母亲幸亏是疯了，不然知道儿子死了，岂不是难过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不扯这些了，你赶紧过来吧，我们在火车站后面的树林山洞里。 记住了，把你的手机电池拔了，我不想有警察来打扰我们。” “好！你别动俊俊，我马上就过来！”挂断电话后，赵妍紧紧握着手机，哭成了一个泪人。 如果现在报警，俊俊就会没命。 王虹能够杀了刘儒德一家，弄死一个三岁的小孩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她不敢拿儿子的命冒险，思索了一会儿，她猛踩下油门，踏上了去阴间的道路。 第339章 准备上路吧 俊俊蜷缩在角落，哭得眼泪汪汪，鼻子上竟然冒出了一个泡泡。 王虹笑得一脸慈爱，捏着俊俊可爱的小脸蛋，“小子，你长得可真像你妈，拥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如果阿姨的脸没有烧伤，长得可比你妈漂亮多了，你的萧良叔叔一定会喜欢上阿姨的。” 俊俊撇着嘴，哭道：“阿姨，你的脸像魔鬼！” 王虹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这些年不敢照镜子，可不就是害怕见到这张恐怖的丑脸吗？ “俊俊，阿姨的脸是被坏人害的，阿姨以前长得可漂亮了！” 说着，王虹从身上掏出了那张已经失色的入学证件照，“俊俊，快看看，阿姨漂不漂亮呀？” 俊俊看了看，小脑袋点头如捣蒜：“漂亮！” 王虹开心地在他脑门上吧唧了一口：“俊俊真讨喜，比你妈好多了！来，阿姨给你喝水！” 赵妍来到约定的地点，附近到处都是树林，她按照王虹的提示找到了一处山洞。 走了一会儿，她木然僵硬在原地，发现儿子已经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 “丑八怪！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赵妍失魂落魄地吼道。 王虹起身走近，“放心吧，他没死！我不会禽兽到对一个孩子下手，刚才我只是给他喂了些安眠药。 我们之间有账要清算，不方便给孩子看见，造成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赵妍看着王虹的脸，脸色一阵骇然。这个女人烧伤十分严重，无法看出过去的容貌，甚至很是吓人。 王虹被她这么注视着，突然阴笑了两声，“怎么？觉得我特别丑是吗？但是我心灵美呀！不像你，蛇蝎心肠！” 赵妍哭道：“你把俊俊放了，我跟你走！” “呵呵，走哪儿？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做个了结吧！”说着，王虹开始给赵妍捆绑。 捆绑过程中，赵妍不死心，做出了反抗，随即被王虹一刀扎中了后背脊梁骨，疼得额头冒汗。 “我说过了，别耍花招！”王虹将赵妍绑得严严实实。 赵妍忍着剧痛，继续苦苦哀求道：“求你了，你千万别伤害我儿子！” 王虹蹲下身子摸了摸俊俊的小脸蛋，笑道：“你放心吧，如果我能逃出去，我亲自养大他。 这孩子才三岁，脑子还没记事，他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我还会让他喊我妈妈。 如果逃不出去，那也没关系，警察自然会送他去他爷爷那边。 赵妍，准备上路吧！等到了地底下，你要记得和萧良道歉哦！ 他那么爱你，一定还会原谅你，你们可以在下面做一对鸳鸯！” 赵妍绝望地趴在地上，眼珠子看着王虹将一桶汽油倒在了她的身上。 王虹淡淡地笑了笑，接着举起手中的打火机，“萧良，虹姐替你报仇了！ 虹姐可没有你那么伟大，但是虹姐知道你想要什么，因为虹姐爱你！ 你这辈子视钱财为粪土，视名利为浮云，唯独把这个狠心的女人当成宝贝一样守护着。 虹姐成全你，现在就把她烧给你，这可比金银元宝、冥钞冥币强多了。” 下一秒，赵妍扯着嗓门，撕心裂肺喊道：“你答应我的事情，要说到做到，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王虹呵呵一笑，看着手中的打火机，一束红色的火苗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她绝情地看着赵妍，毫不犹豫扔下了打火机。 赵妍身上一下子火苗熊熊燃烧，她在一团火光中看见王虹背着俊俊离开了山洞...... 扬城市公安局接到了报警电话，报警人称火车站后面的一座山洞冒出了烟。 警方立刻带人抵达案发现场，看见一具被烧黑的尸体，场面堪称惨不忍睹...... 法医判断死者为一名女性，年龄三十岁左右，死亡时间不长。 这时，他们看见现场有一枚女士的戒指，众人讶然一惊。 狄杰喉结一阵吞咽，“这戒指是赵妍的，当时在询问室我见过，卡地亚经典款。” 随后，痕检科的人在现场的矿泉水瓶子上面提取到了两枚指纹，以及一些足迹痕迹。 烧焦的尸体被带回了法医室，痕检科的人经过加急处理，发现两枚指纹分别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的。 大人正是逃犯王虹，小孩是死者赵妍的儿子俊俊。 “严队，赵妍的儿子被王虹绑架了！” 严忠义木然僵硬，没想到这个王虹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狄杰，感觉通知下去，严查一名携带幼童的女性。另外，把万达广场的监控抓紧调出来。” “是！” 很快，他们调到了监控。 当时赵妍正在排队取餐，俊俊被女人手中的奥特曼玩具吸引了，然后被王虹成功绑走了。 他们在山洞里头发现了赵妍已经被烧毁的手机，技术部那边根本无法修复。 不过从商场监控中可以看出，赵妍当时接了一个电话，整个人就瞬间崩溃了。 雷亮道：“老大，王虹一定是打电话要挟赵妍，如果不前往山洞赴约，她就杀了赵妍的儿子。” 严忠义点了点头，狠狠道：“她一定还说，如果敢报警，就当场撕票！” 警方沿着山洞附近的路段监控开始寻找王虹，依旧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严忠义看着扬城市地图，眉头紧蹙：“王虹一定不敢走大路，她知道路上有监控，此人的反侦察意识极强。” 狄杰冷哼一声：“一个人能够装死十年，生存能力和反侦察能力差不到哪里去。 她能够将刘儒德一家灭门，同时没有暴露自己的样貌特征，作案能力简直令人闻风丧胆。 某种意义上，她和萧良还真是绝配，两人合作起来，不就是雌雄双煞嘛！” 此刻的刘子明，脸色十分阴冷，从海港市派来的一支刑侦骨干，已经加入了搜捕队伍。 孔立萍通知全市交通部门和路段监管部门，务必严加防范。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在保证被绑儿童的前提下，一举拿下逃犯。如果情况危险，可以击毙逃犯。 ......王虹背着俊俊从树林里面绕路逃了出去，她带着一个孩子太麻烦了，要不是看着这孩子长得可爱，她说不定早就扔了。 犹豫了许久，她在路过一座村庄时，看见一户人家，于是将昏睡的俊俊放在了门外。 主人见到一个身影，立刻冲了出去，人已经不见了，门口扔了个三岁左右的小奶娃。 主人立刻报警，很快公安局得知，赵妍的儿子俊俊找到了。 俊俊醒后，大哭大闹了很久，说一个丑阿姨把他从妈妈身边带走了。 大家都听明白了，王虹绑架了俊俊，目的就是要杀了赵妍。 看来她是要替萧良报仇，当时萧良被击毙时，说不定她就在现场看着。 刘子明眉宇之间愤怒难耐，王虹从受害者变成了复仇者。经过十年，摇身一变，成了一名连环杀手。 不得不说，正邪一念之间，人和鬼的区别只隔着一颗心。 王虹深知自己已经无处遁逃！ 如今刘儒德一家已经被杀，赵妍也被她烧死了，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也死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还留恋的人，只有她那个不学无术，但是心眼儿还没坏掉的弟弟。 她想要最后见他一面，但是目前这个形势，她注定是见不到她弟了。 天色再次暗沉下去，她游走在一座村庄的稻田间。突然在田埂上发现了一瓶农药，上面的文字说明，其中含有‘砷’化学元素。 她一时间慌了神，母亲当年得知她自焚跳河自尽后，想不开服用了农药自尽了。 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让她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这瓶农药。 萧良死了，她已经不想苟活下去。 原本打算回去见一面王鹏，毕竟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亲。眼下的形势看来，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她不禁抬头看向天空，一望无际的黑夜，上面繁星点点。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一个夏日的傍晚，妈妈煮了一锅的粯子粥，流油的咸鸭蛋是童年最幸福的记忆。 晚餐过后，一家四口躺在外面的桥上乘凉，农村的夜晚星空特别明亮。 王虹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丑脸，露出了鲜少的笑容，不禁汗毛倒立。 这十年卧薪尝胆的日子，都忘记怎么笑了。 如今那个能让自己脸红发烫的人也离开了，自己也时候该离开了。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弟弟王鹏的电话。 王鹏正在网吧打游戏，听见姐姐的声音，整个人跳了起来。 他慌乱地掐断了电话，王虹眉头紧蹙，继续拨打王鹏的电话，王鹏再次掐断。 王虹不死心，继续拨打了几次，王鹏急道：“姐，我知道是你，快跑！警察好像监听了我的手机。” 王虹呵呵笑道：“姐跑不掉了！小鹏，你别挂电话，姐最后和你说几句。” “姐，你要干什么？”王鹏哭道。 “姐累了！倦了！想爸妈了！” “不要，姐！你别离开我！” “小鹏，姐走之后，你要好好做人，踏实找份工作，或者学门手艺。 记住了，饿不死手艺人！姐对不起爸妈，对不起你！ 咱们家的仇已经报了，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姐想死得体面一些。 如果落到警察的手里，判处流程太麻烦了，姐不想听那群人罗里吧嗦。小鹏，姐走了！ “姐......” 王虹关机后，坐在田埂上看了一会儿星空，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那天萧良没吃完的馒头。 晚风吹动她已经发馊的头发丝，她拧开了那瓶含有‘砷’的农药，就这馒头一饮而尽。 很快，她开始口吐白沫、意识模糊、呼吸困难。 最后的几秒钟，她终于明白，人死之前的感受竟然是放空的状态。 她看见了爸爸妈妈和弟弟、看见了萧良那张嬉皮笑脸，听见他在喊她虹姐...... 第340章 赢得不漂亮 王鹏跑去公安局，告诉警察他姐可能要自杀！ 技术部门根据他的手机，精准锁定了王虹的位置。 当警方和法医赶到现场时，惊动了整座村庄，王虹的尸体被带回了公安局。 一个死了十年的人，从新复活，杀人报仇.....消息震惊了整个省里面的公安系统。 凌晨的时候，扬城市公安局灯火通明。孔立萍和刘子明站在门外，迎接省公安厅厅长潘振华。 最大的一间会议室，潘振华坐在中间位置，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 两个市局一把手，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 刘子明的脸黑成了铁锅，孔立萍也是无颜面对，事情惊动了省厅长，大领导连夜赶了过来。 会议室陷入了死灰一般的寂静，随着王虹的自杀，这对震惊全省的雌雄双煞彻底落幕了。 然而所有人都觉得赢得不够光彩，因为他们没有亲自捉拿到凶手。 萧良的死，细说起来依旧不算赢得漂亮，他最后临死还用一把玩具手枪耍了警察。 王虹的死，就更加让大家不痛快了，她和当初那个叶甜甜一样，用自杀终结了一生。 潘振华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说到底，这次两地的凶杀案，你们赢得不算光彩。 凶手几次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个疏忽应该难辞其咎吧！” 这话一出口，会议室所有人大气不敢粗喘。 “刘子明，我希望你们尽快将十年前校园性侵案作为重大案件重新翻案调查。 不要瞻前顾后，如果揪出了某些势力，遇到阻拦的时候可以及时联系我。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王虹当年的事情被解决了，后来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包括萧良的母亲和赵妍的遭遇，总结而言，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刘儒德。 当年包庇刘儒德的人，给我严查，不管是在位的，还是退休的，一律绝不手软。” 刘子明大声回道：“是！” 潘厅长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看向了孔立萍，这一次同样直呼其名，没有加职位称呼。 了解潘厅长的人都知道，这代表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 这间会议室里头的人，都不知道他已经接到了中央公安部的电话。 事情闹大了，上头都知道了，影响特别恶劣。 “孔立萍，扬城市是由一起跳楼案引发出了后面的事情。 你们起初的判断很敏锐，两地的案件确实有联系。不过在金超这起案子上面，你们结案过于草率了。 金超的电脑被国外一个黑暗组织潜入，是萧良别有用心，设计逼死了金超。 所以当务之急，要捣毁这个黑暗组织。我已经和国外那边的警局联系上了，他们声称这个黑暗组织多年来频繁作案。 接下来，这是跨国之间的一场合作，希望你们要打起精神，一举捣毁这个黑暗组织。” 孔立萍目光坚定，回道：“是！” 随后，孔立萍和刘子明面面相觑看了看，两人的心思自然瞒不住潘振华。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凶手自杀了，觉得脸上不光彩，想要控制舆论风向，对吧？” 刘子明道：“厅长，有一说一，这事情传出去，确实有损两地公安部门的威信，不利于警方树立正面形象。” 孔立萍附和道：“厅长，我赞同子明......” 潘厅长摆了摆手，看着一屋子的人，眼神示意他俩赶紧打住。 这种话，他们高层私底下谈，到时候让下面人执行就行。 这场会议召开了很长时间，潘厅长连夜又赶了回去。 法医那边给出了赵妍和王虹的尸检报告。 高琳道：“赵妍后背有一处刀伤，在后脊柱骨头上。当时她应该是想要反抗，结果被王虹刺了一刀。 致命伤是身上被浇满了汽油，现场发现的打火机引起了赵妍浑身烧伤。 凶手使用这种方式，与她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有关。她曾经点火自焚，这对于她是痛苦的遭遇。 她本能想到使用这种方法，烧死一个容貌美丽的女人，以此泄愤，并且将此举认为是给萧良报仇。 不排除这里面包含着人性里面的嫉妒和醋意，当然，这些不是我们法医考虑的。 王虹的尸检结果如下，她服用了含有剧毒‘砷’的农药。 大家都知道，砷元素和砒霜、氰化钾，并称三大剧毒，她是中毒身亡，其余并无他伤。” ...... 两天后，刘子明准备回海港市。走之前，他和孔立萍长聊了很久。 “......孔局，这次两地合作，虽然潘厅长不太满意，我个人觉得还是完成不错的。 这一次两地都涌现出了不少有能力的刑侦骨干，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互相学习。” 孔立萍知道这些都是客套话，其实刘子明心里一定是有咯噔的。王虹这么死了，大家脸上都无光。 “子明，等后续事情都处理结束，我想也该退下了。” 刘子明抿抿嘴：“您还有几年才退，这个时候太可惜了。” 孔立萍笑了笑：“没什么可惜的，干不动了就退下来，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对了，你觉得严忠义怎么样？” 刘子明思索了一会儿，道：“经过这次合作，我觉得严忠义的带队能力不错。 至于这几起案件的发展，也不是我们完全能够控制的。毕竟一千个凶手，一千种犯罪思路。 我觉得严忠义的管理能力不错，可以和上面考虑一下，让他离开刑警一线岗，着重培养一下管理能力。 看得出来，大家都挺服他的。对了，我发现那个雷亮和杨帆都不错，可以好好培养培养......” 两人说了一些交心话，孔立萍等人目送刘子明他们离开了。 严忠义正在侦查室抽烟，案子结束了，但是办案流程以及后续事情还在忙碌中。 孔立萍走了进来，看见他整个人的状态蔫蔫的，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别灰心！到我办公室聊聊！” 两人在办公室开诚布公聊了一会儿，孔立萍道：“这次省里不打算嘉奖大家，萧良的死和王虹的死，我们都没能先把罪犯控制起来。 潘厅长没提，我也不好说什么。最近大家要休假或者请假的，可以找我签字。 另外，我向上面反映了，想让你从事管理岗，让雷亮和杨帆他们在刑警队出出头。 至于狄杰，他虽然表现不错，但是编制还没考上，还要继续磨练自己。你觉得呢？” 严忠义听明白了孔立萍的意思，做管理岗其实就是当干部，但是他对自己这次的表现也不是很满意。 再者，雷亮和杨帆他们几个虽然英勇敏捷，但是还没能独当一面。 “孔局，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首先我对自己的这次表现不是很满意，其次他们几个小年轻还需要再历练一番。 说句真心话，我还想在刑警队长这个位置上，再带一阵子大家。 呵呵，与其说是带，其实是互相学习，大家身上都有各自的闪光点。 就比如这次雷亮，他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冷静，专业技术也很一流，是个好苗子......” 孔立萍听取了严忠义的心里话，“这次我明显感觉自己老了，各方面都有些力不从心。忠义，我想主动退下来了！” “孔局，不是说好了一起并肩作战吗？您是我们的定海神针，您要是不干了，大家一定都舍不得。 这要是从几个副局长选一个上去还好，如果来个空降兵，大家还要和新来的局长继续磨合。 孔局，别丢下兄弟们！”严忠义撇了撇嘴。 孔立萍淡淡地笑了笑：“再说吧！你先去忙吧！” 一转眼，日子来到了六一儿童节，严忠义和高琳二人到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法医和刑警队长这对cp组合，终于在局里发糖了。 严忠义掏出了压箱底的钱，准备要大操大办，给高琳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高琳却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建议一切从简。两人简单置办了几桌，飞到了海南蜜月旅行了。 然而十五天的假期，仅仅休息了一个礼拜，严忠义接到了孔立萍的电话。 “忠义，我市文联一名美女诗人洛薇婉在采风过程中被人杀害了。 当时大家正在自由活动，她说鞋子磨脚，要回去换一双运动鞋，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主办方去酒店找她，发现她人不见了，以为她单独出去玩了。 到夜里，和她同住一间房的女诗人告诉主办方，洛薇婉一直未归。 主办方的人找了很久，一直找不到洛薇婉，最后不得不报了警。 雷亮他们赶到酒店，调取了酒店监控，发现洛薇婉根本没有返回酒店。 杨帆和狄杰带着警犬，最终在下水道发现了洛薇婉的尸体。 死者的嘴角被割开形成两个v字弧，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口腔里面的牙齿全部被砸得粉碎......” 严忠义和高琳当时正在海边沐浴阳光，这通电话内容让两人度假的好心情，彻底荡然无存。 两人立刻购买了返回扬城的机票...... 第341章 part5:女诗人之死 诗一首·阮文 黑夜如同墨染一般，渲染着死亡的气息。 当刀尖划过你的唇，鲜血变成了罂粟花。 嫉妒和名利如利刃，在你手中杀了你我。 当我举起手中屠刀，我俩如同昨夜花火。 ...... 屋子里拉着遮阳窗帘，四周如同黑夜一般幽深。阮文写完这首诗，淡淡地笑了笑。 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看了几个不知名的诗歌群，一下子又多了上千条微信聊天记录。 大家都在讨论与她一样拥有美女诗人雅称的洛薇婉被杀一事！ 事情是这样的，扬城市文联和诗歌协会举办了‘全国知名诗人走进扬城’采风活动。 采风活动刚举办了一天，没想到就出了一桩人命案子，死得人还是如今在诗坛依旧很火的美女诗人洛薇婉。 主办方最终不得不取消了这场采风活动，19名诗人准备改签返回各地时，被警方通知暂时不得离开扬城市半步。 因为采风活动出了人命案子，19名诗人都有嫌疑，如今被看管在酒店。 警方将会对他们逐一进行排查和询问，直到他们彻底摆脱嫌疑，才可以放他们回去。 阮文刷着微信群，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渐渐笑得肆无忌惮。 “洛薇婉，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你说过，诗坛不允许有第二个你，现在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是我刚写完的一首诗歌，一定不会发表在任何诗刊上面，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阮文拿起一只打火机，淡淡地笑了笑，接着她点燃了手中的诗稿。 一团炙热的火光，瞬间照射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四年前，她在诗坛杀出了一条光辉大道，一下子成为了诗歌界的一匹黑马。 她笔下的诗歌如同精灵，灼热了整个诗坛，甚至一度冲上了微博热搜，鼓舞了万千灵魂。 阮文这个名字横空出世，一下子传遍了全国诗歌圈子。 很快，诗歌界的同行将她描述成一个蕙质兰心的美才女形象。 她一下子被推向了诗歌行业的最高点，很快就拥有了许多接触行业顶流的机会。 有人说，她是国内一百年来出现的第一个美才女诗人，未来前途无量，大有作为。 在她三十而立的那一年，她迎来了人生创作的爆棚期。 三年前，作为最有潜力的新锐诗人，她被邀请到了美丽的厦门进行采风。 参加此次活动的诗人都是全国最顶流的诗人，阮文决定以文会友，结交朋友。 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一次的采风活动会让她陷入众矢之的，成为众多女诗人的公敌。 全国一共来了30名著名诗人，大家集聚在美丽的厦门，当地市委宣传部和常委领导等，亲自设晚宴接待他们。 阮文的出现，成为了30名诗人里面，最惹眼的名字。 大家都知道阮文的名字，近年来美女诗人阮文频频出佳作，屡屡斩获大奖。 加上她出色的长相，傲人的身材，第一天就被当地领导和主办方邀请到了领导那一座用餐。 那时候的阮文根本不知道，因为主办方这个举动，因为她没有低调藏拙，她成功吸引了美女诗人洛薇婉的注意。 这个与她一样，被冠以美女诗人的年轻女人，原本以为这次出风头的人会是自己，没想到被阮文抢尽了风头。 当阮文举起酒杯与领导敬酒时，洛薇婉的眼神中射出了一把叫做嫉妒的刀子。 接下来的活动中，作为文化馆出来的文艺女青年阮文，在整个活动中表现积极、十分惹眼。 面对主办方邀请她上台表演节目，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献歌献舞，赢得了许多掌声。 然而这些掌声里面，女生的掌声实属稀少，大部分都是男人们发自内心对阮文的喜爱和欣赏。 当时的阮文沉浸在载歌载舞的愉悦中，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被洛薇婉的眼神死死盯住了。 第二天醒来，她打开手机，发现自己载歌载舞的视频被传遍了众多诗歌群。 许多不认识的人，都在议论她太过于高调，喜欢出头，擅长谄媚领导。 甚至还有人说她是一朵白莲花，婊里婊气，极其擅长猎艳男性的高手。 阮文骨子里桀骜不驯，清高不凡，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里。自古庸才无人妒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直到后来几天，她发现此次参加采风活动的女性，没有一个愿意与她说话。 无奈之下，阮文只能同主办方领导走在一起，和那些大大咧咧的男诗人称兄道弟。 晚上，一位男诗人看出了阮文心情不好，带着一群男诗人邀请阮文参加夜宵活动。 阮文欣然接受了邀请，在他们的开导下，她决定走自己的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有人说她前一晚上和多名男诗人发生了苟且之事。 事情一下子升级成为了桃色时间，瞬间传遍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诗歌作者群。 因为参加这次活动，她变成了众矢之的，诗歌行业热议的笑话。 行业内的女诗人都声称她是绿茶婊诗人，这举动促使参加活动的男诗人们对她更加保护有加。 一位诗歌界的男大佬为了替阮文出气，亲自拍了一组视频发到了网上。他极力维护阮文，怒斥某些女诗人拉帮结派，诋毁和孤立美女诗人阮文。 原本一场惬意的采风活动，一度被人恶意升级成为了男权和女权的斗争，阮文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接下来的日子，通过经过仔细观察，她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女人在背后操控舆论。 她就是美女诗人洛薇婉，一个擦肩而过时，总是对她投出善意笑容的年轻女人。 这一次采风活动，是洛薇婉第一次被人压下去。第一次成了一个透明人，没能享受到往日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滋味。 她不甘心被一个业界的新秀比下去，阮文出道不过才四年，她出道了十年，她凭什么输给阮文？ 于是洛薇婉在背后暗箱操作，煽风点火，将阮文推向了深渊。 采风活动结束后，阮文决定两耳不闻窗外事，用诗歌作品证明自己的才华。 然后洛薇婉并没有放过她，作为诗歌界的老资历，她在各种场合诋毁阮文。 很快，许多无中生有的劣迹传到了阮文的耳朵里。 她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埋头继续搞创作，一年之内一举斩获多名大奖。 洛薇婉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很快行业内知名评论家都对阮文大加赞赏，阮文的名字成为了近年来一颗最闪耀的星星。 就在阮文迎接着鲜花和掌声时，洛薇婉再次给了她当头一棒。 一条帖子瞬间冲上了热搜，著名美女诗人阮文与诗歌协会多名权威领导苟且，建议文娱行业整治劣迹诗人作风问题。 阮文的丈夫得知此事，与她大吵一架。两人多年的感情，被一段无须有的恶意谣言，搞得分崩离析。 不久，丈夫在单位抬不起头，最终将怒意全部撒在阮文的身上，并且向她提起离婚。 阮文生性桀骜，虽然内心痛苦，但是毅然决然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了字。 然而就在两人各奔东西，回家的路上，丈夫因为心情不好，车子撞上了一辆渣土车，如今变成了植物人。 两人的女儿被公婆接走了，两位老人对儿媳恨之入骨，将阮文在孩子面前塑造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阮文的父亲气得中风卧床，不得不提前从单位内退。 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在一次手术中，出现了严重性工作失误，致使患者留下了终生残疾。 阮文的美好生活，诗意人生，一瞬间全部崩塌。 她最终辞去了文化馆的工作，回到娘家与母亲一起照顾中风的父亲。 失去收入来源的她，在悲惨的命运中，再次捡起了笔杆子，然而全国诗刊没有一家采用她写的诗。 一年后，浑浑噩噩的阮文在一个诗歌qq群，得知扬城市将要邀请全国知名诗人参加采风活动。 她已经没有资格接收到邀请，甚至因为去年的事情，本地诗歌协会将她除名了。 就在采风活动举办的前一周时间，他中风在床的父亲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在父亲的棺木跟前，她哭着哭着突然笑了，母亲看见她在喃喃自语，以为女儿魔怔了。 没有人知道昔日的美女诗人阮文，已经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她要杀了害得她夫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贱人！ “洛薇婉，扬城欢迎你！” 第342章 下水道尸体 严忠义和高琳抵达扬城机场，从停车场取了车直奔市公安局。 局里上下看见严忠义回来了，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孔立萍原本不打算打电话给他们小两口，两人都是晚婚一族，好不容易难得休假一次。 不过她在召开紧急会议之后，觉得上回严忠义和她说的话句句在理。 雷亮和杨帆他们几个年轻的刑侦骨干，确实是查案子的好材料，但是在大局观上面还欠缺火候。 说白了，他们的控场能力不足！ 严忠义能够在接到一起案件时，快速将工作的分工安排和轻重缓急第一时间拎出来。 纵观整个公安局，目前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严忠义一人。 法医杜海倒是可以独当一面，但是严忠义回来，高琳不可能一个人继续留在海南。 两人行李放在车上，下车直奔会议室，孔立萍让雷亮给他们复述了一遍案发现场的情形。 严忠义道：“雷亮，大概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清楚了，你赶紧挑重点地说！” “是！”雷亮舒了一口气，上午的一幕让他到现在久久不能平静。 “市文联和诗歌协会一起举行了全国诗人采风活动，一共邀请了20名全国知名诗人来我市交流学习。 昨天下午活动结束之后，他们准备去步行街吃晚饭。步行街比较长，他们准备吃晚饭，继续在古街逛逛。 美女诗人洛薇婉当时穿着一双磨脚的鞋，说是要回酒店换一双运动鞋，说会去步行街饭店与大部队集合。 一直到晚饭结束，主办方和19名诗人都没有等到洛薇婉。 主办方的朱主任打了几个电话给洛薇婉，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不放心就回酒店去找她，发现洛薇婉根本就不在酒店房间。 朱主任原本想调取监控，但是考虑这么做有点兴师动众，说不定年轻貌美的洛薇婉在扬城有好友，也许忘记和他们打声招呼，自己和闺蜜们单独出去玩了。 一直到凌晨12点多，和洛薇婉住一间房的诗人李颖打电话给朱主任，说洛薇婉还没回酒店，担心她会出事。 我们在凌晨三点多接到了文联朱主任的报警电话，带着人第一时间赶到了酒店，调取了监控发现洛薇婉根本没有返回酒店。 警犬基地连夜派来了几只警犬加入搜查队伍中，一直沿着酒店和步行街附近搜索了后半夜。 直到清晨六点三十八分，曲江公园附近有人报案，说他们家的狗在一处井盖旁边不走了，一直在疯狂乱叫。 男子喊了几个人立刻搬开了井盖，结果发现下面有一具尸体。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半裸着上身躺在下水道，她仰面向上，嘴角被割开形成两个v字形。 报案人吓得半死，说女人就跟冲着他笑似的，样子特别诡异。 我们将尸体从下水道弄了上来，经过主办方和同行诗人的确定，死者正是著名美女诗人洛薇婉。” 严忠义露出了苦恼表情：“死者不是扬城人，却在扬城具备的采风活动被杀害，只有三种可能性。 一，凶手可能就藏在另外19名诗人当中，也许是同行之间闹出了矛盾，从而有人趁着采风活动杀了洛薇婉。 这19名诗人暂时不得擅自离开扬城，直到确定他们能够排除犯罪嫌疑。 二，凶手大概率是洛薇婉的仇家，现在不能确定凶手是外地人还是本地人。 查起来范围比较大，需要费些时间和精力，而且不排除是蓄意谋杀。 三，从照片中可以看出洛薇婉长相和身材都十分出众，是个漂亮的女人，不排除她是在路上被人盯上了。假设对方是个大变态，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杀人之后抛尸下水道，那么这就是激情犯罪。” 雷亮几个点了点头，严队一回来，许多事情就捋顺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个控场能力，他们几个刑侦骨干还是要多磨炼多学习，争取能够早日独当一面。 严忠义看向高琳：“琳琳，你赶紧去配合杜海，尽快交出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 高琳点点头，转身去了法医室。 随后，雷亮他们离开公安局，对19名诗人进行了逐一询问。 19名诗人当中，有4名是本地诗人，其余都是外地诗人。经过一天的询问，雷亮将结果汇报给了严忠义。 “老大，4名本地诗人和11名外地诗人都已经问过了，他们都有文联朱主任作证，彼此也都可以作证。 当时洛薇婉临时要回酒店换运动鞋，其余19名诗人都是由朱主任带队，前往扬城市步行街进行用餐。 席间没有人离开饭店，中途出去上厕所的也没有，这个可以从酒店监控里得到确定。 即便他们出去上厕所，步行街距离他们入住的酒店有一定的距离。他们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杀洛薇婉，然后再将她的尸体抛到下水道里面。 除非19名诗人里头，有人通风报信，在外头还有同伙。 同伙在收到洛薇婉一个人回酒店的消息，在路上杀了她。” 严忠义捏着下巴，眉头紧蹙：“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同行之间互相嫉妒，产生仇恨，闹出来的案子不少。 尤其是文人自古多相轻，说不定为了某个评奖或者荣誉，两人结了梁子。 但是这种情况下，也不至于上升到杀人的地步，这未免有些报复过头了。” 这时，杨帆前来汇报了目前的进展，“老大，我们已经联系到死者的父母和丈夫，她的家人都十分悲痛。 等他们情绪逐渐稳定了一些，我问了他们洛薇婉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们说这些年她得罪的人不少。 在诗坛，洛薇婉立了一个敢爱敢恨的人设，她不喜欢谁，都是直接在网上叫嚣。 前年，有个老诗人得了一个奖项，她硬生生告到了上面，说对方用一箱二十年的茅台酒贿赂评委。 去年她还干了一件大事，比刚才那事情还严重。” 严忠义舒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她针对一名美女诗人，那个诗人之前在咱们市里还挺有名的，是我们本土走出来的诗人。” 严忠义眉头蹙了一下：“谁啊？” “阮文！” 严忠义哦了一声，“我知道，阮文被扣上了色诱评委的帽子，好像最后搞得家破人亡。” 杨帆一脸唏嘘道：“我一个小学同学和她是高中同学，她当年可是妥妥的文艺青年，连续三年获得校园诗歌大奖赛。 我当时还在我同学qq空间读过，她的诗歌写得确实不错，落得这般地步实在太可惜了。 去年，洛薇婉将阮文告到了诗歌协会，事情闹了好几个月！ 后来阮文的丈夫顶不住舆论压力和她离婚了，因为那件事情还出了车祸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洛薇婉得罪过不少人，这女人特别敢讲，听说在网上有一大波很喜欢她的脑残粉。 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事情闹得最大的就是这两件事情。 那位老诗人被检举之后，气得不写了。阮文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您认识文化馆那边的人吗？可以问问他们。” 这话一出，孔立萍道：“阮文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当初她可是诗坛的一匹黑马，市委宣传部很重视她。 文化馆那边我有熟人，阮文的近况就交给我来打听吧！” 严忠义嗯了声：“孔局，您打听文化馆那边，我们去一趟阮文家里探探底。” “好！” 狄杰看向严忠义，孙勇也在一旁跃跃欲试，他已经看了一个月枯燥的刑侦学基础知识。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你们赶紧联系路段监控部门，洛薇婉是从步行街和大部队分开，这一路上的监控都不能放过。 另外，从死者身上的穿着看来，她穿着超短裤，领口也露得很大，不排除被色狼盯上了。 一般情况下，强奸犯在女性尖叫时，会伴随兴奋和恐惧，很多人都是在那种情况下，失控将受害者杀了。你俩现在赶紧联系路政那边调取监控！” “是！” 众人离开后不久，孔立萍再次回到侦查室。 “孔局，问到了吗？” “嗯！那件事情当时闹得很大，阮文在丈夫变成植物人、父亲中风之后，心灰意冷辞职了。 上周阮文的父亲过世了，这个打击可不小，她父亲还不到退休的年龄。 所以一系列的悲惨遭遇全部集聚到她的身上，不排除她在得知洛薇婉来扬城采风，从而蓄意谋杀了她。 忠义，你赶紧去她家里探探底！” 严忠义点了点头，带着雷亮一同前往阮文的家中。 此刻的阮文正在家里呼呼大睡，自从在诗坛没了活路，她倒是在小视频行业杀出了一条重围。 如今的阮文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大美女了，她变成了一个超级大胖子，脸上看不出来曾经是美女诗人的一点痕迹。 严忠义根据孔局长给的地址，开车来到了一座老旧小区。 敲开门之后，铁门里头冒出了一个五十多岁中年妇女的脸。 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但是可以看得出，她的容貌应该是曾经光鲜过。 “你们找谁？”女人的眼神十分警惕，带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严忠义不禁想起，这个家里的男主人一周前刚过世，这就不奇怪了。 “阿姨，这是阮文家吧？” 这话一出口，女人准备关门，被雷亮一把拦住了，“阿姨，我们找阮文有事情要问！” 女人愣住了一下，严忠义忙打圆场，“阿姨，麻烦您喊一下阮文。” 女人上下打量着外头这二人，问道：“你们不是记者吧？” 雷亮冷着脸，掏出了公安人员证件，“我们是警察，怀疑您的女儿和一起谋杀案有关！” 严忠义愣住了一会儿，雷亮这小子比他还会开门见山。 不过这样直肠子也好，省去了彼此之间不必要的迂回和试探，“阿姨，阮文在家吧？” 这一次，严忠义的语调和眼神都散发出不可拒绝的威力，女人将门打开了。 “轻点，她还有半个小时才醒！” 严忠义看了看时间，刚巧十一点半，看来阮文每天要睡到12点。 两人看见客厅摆放着一堆直播设备，厨房里面摆放着食材，阮文的母亲正在炸鸡翅根。 如此专业的直播设备，看样子阮文现在的谋生手段是一名吃播。 许是听见外头有动静，今天阮文在距离中午12点还差十分钟时，已经打开了房门。 严忠义和雷亮同时看向她，眼神有些出乎意料。 眼前的阮文和他们看见的照片与视频中的样子，简直就不是一个人。 她的身材比一年前，多出了三个自己，目测有180-200斤。 昔日的美女诗人变成了一个超级巨胖，严忠义和雷亮都感到唏嘘不已。 阮文愣住了几秒，随后喊了一声：“妈，家里来客人，你们中午出去吃吧，我马上要开直播了。” 阮母端着一盆炸鸡，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小文，两位警察是来找你谈话的！妈再给你炸些薯条，你们慢慢聊！” 阮母淡定地回到厨房，脸色灰暗而阴冷，严忠义感受到了一股寒气从脚底蹿了上来。 阮文走进客厅，身上的每一寸肥肉都在颤抖，脸上笑得一脸敦厚：“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事啊？” 第343章 身体还好吗 严忠义看了一眼手机，眼前这个阮文和风华绝代的美女诗人阮文，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经过仔细端倪，虽然面前的阮文像充了气的气球，但是眉眼之间还是能够依稀看出来她就是阮文。 照片上的女人袅袅婷婷，楚腰纤细，小腹平平，肤如凝脂，笑起来有两只甜美的大酒窝。 面前的女人目测200斤左右，身材肥胖，脸上凹凸不平，全脸爆痘不谈，两只黑眼圈黑得吓人。 头发油腻，毛孔粗大，眼白发黄，一看就是长期熬夜的人。 他咳嗽一声，立刻进入主题：“我们是扬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请问你是诗人阮文吗？” 这话一出口，阮文愣住了几秒，随后失声笑道：“诗人？哈哈，这个称呼好久没人喊了？ 没错，我是阮文，但已经不是诗人了。 我在诗坛早就混不下去了，如今在视频行业从事吃播工作。 二位过来，莫非是想找我写诗的吧？是不是那种歌颂伟大时代，弘扬意识形态的诗歌？” 严忠义和雷亮面面相觑看了一眼，继续道：“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阮文无奈地笑了笑：“生活所迫呗！我们做吃播的，每天都要大量摄入食物。 这年头的用户眼睛很毒的，看不到吃播喉咙吞咽下去，就会在网上骂，说我们剪辑视频、假吃、催吐。 我原来也不长这样的，您刚才不是看见我一年前的照片了吗？” 严忠义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故意避开了她的视线，这都能被她察觉到。 呵呵，此人不亏是诗人啊，心思果然十分细腻。 “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阮文点点头，满脸肥肉震颤了几下，“您说，我一定积极配合！” “那好！我就不兜圈子了，你认识洛薇婉吗？” 阮文眉头一蹙，随后嗯了一声：“认识啊，她是诗歌界的天花板，全国知名的美女诗人。您怎么突然提起她？” 严忠义勾了勾唇角，目光紧紧注视着阮文。她实在肥胖得太厉害，一直在难以遏制地喘息。 “你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阮文自嘲地笑道：“我这么胖的体重，身体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有很严重的脂肪肝，大姨妈也好几个月不来了。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不是来送温暖的吧？我已经离开诗歌界一年了，未必比你们清楚洛薇婉的情况。” 雷亮是个直肠子的人，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洛薇婉昨天被人杀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这话一出口，阮文眉头拧得能够夹死一只苍蝇，半晌之后，叹气道：“天妒英才啊，自古红颜多薄命！她怎么死了？” 严忠义观察着阮文的微表情和肢体微动作，余光又看向厨房里头阮文的母亲。 这个女人正在认真地炸薯条，油烟机开得很大声，似乎根本不关心外头的一切。 雷亮眼神射出了一丝复杂，像是在洞察阮文的内心，“你没听说我市文联与诗歌协会，组织了一场采风活动吗？这次他们一共邀请了国内20名知名诗人，其中就有洛薇婉女士。” 阮文苦笑了两声：“你们来之前，应该已经了解了我的过去。 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就被文联和诗协除名了，他们都觉得我是本市文艺界的污点，对我像躲瘟神似的。 当初他们建立的群，早早就把我踢出去了，我根本不知道这次活动，也不再关心这个行业。 我现在收入还不错，比写诗歌来钱快多了，要不是我父亲生病，家里也不至于这么落魄。 另外我前夫被车撞成了植物人，他父母都是农村人，我们虽然已经离婚了，但是毕竟当时他是因为我的事情心情不好，开车撞上了渣土车。 所以他的医护费用以及我们共同一个女儿的教育费用等，都是我一个人在扛着。”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道：“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这次文联举办的采风活动？” 阮文用力点了点头：“我早就不关注这些了，我的一天都是从午后开始。下午和晚上都要直播，一直忙到凌晨三点才能睡觉。 洛薇婉死了，我真的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昨天采风活动的头一天，洛薇婉就遇害了，今天早上六点多被发现人死在下水道里头。 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这是现场拍的一张照片！” 严忠义将照片递给了阮文，阮文接过看了看，眼神倒是挺平静的。 这有些出乎严忠义意料，阮文没有表现出很激动。 其实太过于激动反而显得很刻意在摆脱嫌疑，相反阮文的反应有些幸灾乐祸才算正常。 洛薇婉害得她家破人亡，变成了这副样子，她不恨洛薇婉才奇怪。 阮文放下照片，轻叹了一声：“当初她把我害成这样，我的确诅咒她不得好死。 如今看见她死得这么惨烈，倒也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愉悦。 我明白了，二位来的用意是怀疑我是杀害她的凶手，对吗？” 阮文开门见山这么问，倒是令严忠义和雷亮有些吃惊。 “洛薇婉在业界出了名的毒舌，我们经过调查，发现她这几年得罪的人当中，你是被她搞得最惨的一个。”严忠义道。 阮文苦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但是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害得我夫离子散，我父亲也是在那件事情之后突然中风，我母亲心情不好，在一次医疗手术过程中出了医疗事故。 她死了，我除了感到有些震惊，真的不觉得难过。 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洛薇婉的死与我无关，我根本不知道她来扬城市。 即便我知道这一切，我也不会冲动去杀人，因为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有一个植物人前夫、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儿，我妈精神也不太好，我平时说话都不敢刺激她。 我根本不可能杀人，杀了人铁定要坐牢的，我身后有一群人等着我来养活。” 严忠义点点头，觉得阮文说得有些道理，“好了，今天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吧！” 阮文起身送他们出去，阮母依旧在厨房炸薯条。 “别送了，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严忠义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关上门，阮文脸上的客套和虚伪的表情全部卸了下来。 这时候，母亲端着薯条出来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文，先把药吃了再开始工作吧！” 阮文冲着母亲笑了笑，“妈，您别忙活了，快进屋睡午觉吧！” 阮母点了点头，身材纤瘦的她，像幽灵似的飘进了自己的卧室。 母亲关上房门后，阮文阴沉着脸，吃完了母亲放在桌上的一堆药丸。 她接着顶着一张肥胖的臭脸看向窗外，嘴角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美女诗人洛薇婉，这下子你又火了，你的死将会震惊整个诗坛。” 第344章 死者致命伤 回去路上，严忠义和雷亮都心事重重，各自想着心思。 半晌之后，严忠义看向雷亮，“刚才那个阮文，你怎么看？” 雷亮道：“不太好说！不过你也看见了，她日子过得很辛苦，而且身体严重亚健康。 我估计她应该得病了，而且时日不多了！” 严忠义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从哪里看出去来的？我觉得她除了过于肥胖引起的脂肪肝，不至于得什么大病吧？” 雷亮分析道：“首先她坐着都在粗喘，证明心血管和呼吸道都有问题。 其次她这么肥胖又长期黑白颠倒作息，肝脏器官一定已经超负荷工作了，很容易引发肝癌。 通常胖子都是白白胖胖的形象，她的气色却很差，眼圈乌青，你刚才闻见她有口臭了吗？” 严忠义点点头：“她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刷牙，这没什么奇怪的！” “我外公是老中医，我爸虽然是西医，但是也懂一些中医学。 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中医看病观五官、思五脏！” 严忠义摸了摸额头，“那你觉得阮文会是杀害洛薇婉的凶手吗？”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刚才你们谈话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她的视频主页。 她昨天中午开了一场直播，晚上十点半开了一场直播，这中间的时间段极有可能对洛薇婉进行了报复。 洛薇婉是晚上六点一刻从步行街与大部队分开，阮文如果在这个时间段杀人，然后再赶回去直播带货，并不是不可能。 这样即便我们找到她，她也有理由说自己一天都在开直播。” 严忠义心口顿沉，两人很快回到了公安局。 狄杰和孙勇已经调到了步行街到酒店的监控，几个人正在埋头苦干。 “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严忠义走进办公室，问道。 “刚调到监控，还在看呢，再稍等一会儿！”狄杰道。 杨帆他们对管控在酒店的19名诗人再次进行了询问，这次还使出了一个大招。 他们将测谎仪带到了每位诗人的房间，在测谎仪的面前，19名诗人精神都或多或少有些紧张。 他们努力从19名诗人的脸上和肢体上，极力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破绽。 然而从事公安系统的人都知道，测谎仪只是一个刑侦手段，测出的结果只是作为参考，是不能直接作为证据使用的。 很快，第二轮的测试下来，19名诗人皆与洛薇婉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牵扯，也不存在杀害她的犯罪动机。 严忠义他们从监控里头发现洛薇婉从步行街离开之后，并没有沿着酒店的方向走，而是走了反方向。 狄杰道：“老大，你看，这个洛薇婉当时拿着手机像是打车，但是当时是高峰期，打车比较困难。 步行街距离酒店十分钟的路程，从她的肢体可以看出，她准备走路返回酒店。 这个时候她突然接通了电话，然后就朝着酒店的反方向走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她突然拐进了淮海路的一条巷子，监控就再也没有拍到她走出来。 她应该是被人在这个巷子里打晕或者直接行凶了，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凶手将她丢进了下水道......” 狄杰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严忠义一边听，一边分析着。 这时，杨帆回来汇报了进展，“老大，我们对19名诗人第二次询问了一遍，这次使用了测谎仪，但是还是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其中一名女诗人叫李颖，她和洛薇婉分到了一间房。 昨晚回到酒店，她见洛薇婉没回去，等到11点就睡着了。 12点的时候，她突然醒来上厕所，发现洛薇婉还是没回来，于是打电话给文联的朱主任。 其他人都可以作证，她和洛薇婉也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之前互不认识。” 严忠义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文联的朱主任和带队的几个本地诗协的领导，都问了吗？” “问了！他们都是结伴而行，一直没有分开过，不存在作案的可能性。” 杨帆这么一说，基本上可以排除凶手是这19名诗人，更不可能是主办方的人。 案件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洛薇婉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接了个电话就沿着酒店的反方向离开了。 洛薇婉当时究竟接了谁的电话，大家都不知道，而且她的手机也不见了，大概率是被凶手带走了或者直接扔了。 刑侦技术部查到了她最后一通电话，号码是一次性电话卡，且通话时长不到两分钟。 所以目前无法追踪到对方的手机信号是从哪个方位拨打到了洛薇婉的手机上。 ...... 洛薇婉的父母从当地赶到了扬城，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洛薇婉被人杀了，警察只好带他们去了法医室认领尸体。 二老在见到女儿的尸体时，还没来得哭，纷纷晕厥了过去。这很正常，面对突发事件，人类的承受能力各有不同。 二老被带出去进行安抚之后，高琳突然喊住了严忠义，“忠义，我们这边有最新发现！” 严忠义眼睛瞬间发亮：”快说说，什么情况？” “尸体身上已经发现的伤口，都不足以让洛薇婉直接导致死亡。 她在被凶手活活折磨之后，凶手才对她进行了最致命的两招。 人类的后脑里有控制人体心跳和呼吸的神经中枢，而侧脑一般来讲骨质最薄，所以这两个地方受到猛击人非常容易死亡。忠义，你看这里！” 高琳抬起洛薇婉的脑袋，严忠义呼了一口气，走近尸体开始观察。 “看见没？这是由重物敲打所致，里面骨头都已经碎了。这是必死无疑的作案手法，凶手十分心狠手辣。 另外，洛薇婉的下体私处和后庭都有严重受损的现象，可以判断得出结论，她在死前还遭受到了性侵。” 严忠义讶然一惊，脸色越发的沉重：“你是说，洛薇婉被人强j了？” 第345章 凶手很缺钱 高琳眉头蹙了蹙：“可以这么说，但是很奇怪，我们没有发现她的体内有异性的分泌物。 所以我和杜海一致怀疑，凶手会不会是一个......” 高琳支支吾吾没有说下去，杜海补充道：“高法医的意思是，洛薇婉可能遇到了变态，并且那个变态是一个性功能障碍患者。洛薇婉应该是被凶手用了某种器具，进行了性侵。” 严忠义讶然一惊，如果扬城市出现了性功能障碍的变态，岂不是那家伙过了一段时间的犯罪激情期，还是会出来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悲剧了！ 公安局好不容易太平了一阵子，又来了一个连环杀人犯，而且还是一个残害女性的变态。 “这些暂时还不能确定，希望不是我们想的这样！”严忠义自我安慰道。 离开法医室，严忠义心情越发沉重，洛薇婉的死法实在太残忍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入手，凶手都是一等一的心理变态。 如果凶手真是性功能障碍的变态，此人对女性一定有很深的仇视，甚至有过被女人羞辱的经历。 这时，文联那边打来了电话，说是19名诗人已经在酒店待不住了，一个个都闹着要回去。 说公安局如果不放他们出去，他们就写诗歌发到网上，告诉全国人民扬城市的警察软禁他们。 严忠义道：“你让大家稍等一下，我立刻联系孔立萍局长。” 很快，严忠义来到局长室，说明了情况。 孔立萍的意思很明朗，让先把19名诗人给放了，毕竟那些人已经经过了警方的两次详细询问。 严忠义将消息反馈给了市文联那边，19名诗人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航班。 随后，严忠义向孔立萍汇报了洛薇婉尸体的情况。 孔立萍一脸唏嘘，“最近加强夜间巡逻，警力不够，辅警来凑。对了，阮文那边查得怎么样？” “她变化太大了，从一个大美女诗人，变成了一个大胖子，体重目测不低于200斤。” 孔立萍吃惊不已，“没想到她这么自暴自弃，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不管那些事情是真是假，网络暴力对一个人的摧毁简直太可怕了。 忠义，原本我也怀疑洛薇婉来扬城采风，阮文会伺机报复她。 你刚才说洛薇婉死前被性侵过，那么阮文的犯罪嫌疑就不大了......” 严忠义离开局长室，满脑子都是昔日美女诗人阮文的样子，这个女人真的咽得下这口气吗？她难道一点也没有想过去报复洛薇婉吗？ 严忠义觉得，从人性的角度上来讲，阮文生活发生了巨大的重创，不排除有报复洛薇婉的可能性。 洛薇婉在扬城参加采风活动时，被凶手残忍杀害，除了激情犯罪，会不会可能是蓄意谋杀？ 有没有这种可能，阮文为了报复她，找了一个同伙，一起合作弄死了洛薇婉？ ...... 深夜，阮文结束了直播，抱着马桶吐得肝肠寸断。 母亲听见外头有动静，像一只没有魂魄的幽灵飘进了卫生间。 “小文，该吃药了！” 阮文回头时，看见枯瘦如柴的母亲手里拿着药丸和水，眼神绝望地看着她。 “妈，你赶紧回屋睡吧！” 阮母点点头，又轻飘飘地离开了卫生间。 阮文将一堆药丸放进了嘴里，一口喝光了杯子里面的水。 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她却再次胃部一阵恶心，抱着马桶继续吐得肝肠寸断。 半晌之后，她虚弱地站了起来，看着镜子里肥胖如猪的自己，她擦干了眼泪。 “我还不能死，我要努力赚钱给他治病，给女儿存够上大学的钱。” 阮文在某视频app上面拥有几十万粉丝，凭借着大胃王的称号，她最近几个月收入水涨船高。 然而就在生活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她因为长期心情抑郁寡欢，加上每天熬夜直播，被查出来得了乳腺癌和肝癌。 乳腺方面她早就察觉出来有问题，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她整夜整夜地哭，哭得胸口撕裂般地疼。 肝癌是她意想不到的，肝癌基本上到了癌症中期都没什么反应，一旦发现就是中晚期。 得知自己得了两个癌，她还是没有想过杀了洛薇婉泄愤，父亲的死才是导致她崩溃疯狂的爆发点。 如今她成功杀了洛薇婉，但是悲惨的人生依旧在继续。 幸运的事，视频公司决定力捧她，给了她许多引流，一时间粉丝猛涨了一波。 公司那边与她签约了，要求她每天更新作品，每晚准时直播带货。 深夜，阮文重新取了一些药丸，吞服了下去。 她还不能死，她要趁着最后的日子努力赚钱，除了丈夫和女儿，她还要给母亲留一笔养老钱和棺材本。 母亲自从她出事，身体逐日暴瘦。上周父亲离世，母亲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虽然每天还在干活，但是已经和行尸走肉没有两样了。 夜深人静的房间里，阮文在台灯下面写了一首小诗，这些诗歌已经没有刊物愿意登载。 她曾经试过用马甲发表，百发百中，她再次看清了这个世界，人类对一个人的成见很难磨灭。 与往常一样，写完一首诗，她点燃了稿纸，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最后化作灰烬。 她和往常一样，打开自己的银行账户，一遍遍数着上面的余额。 她柜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上面有一把锁，里面都是一些值钱的物件。 她决定抽空把这些东西都变卖成现金，然后存到银行卡上。她要在她生命最后的日子，为她所爱之人努力攒钱。 扬城市公安局，一片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碌着这起特大命案。 严忠义突然接到了洛薇婉家属的电话，他们向警方要回洛薇婉身上随身佩戴的一条梵克雅宝项链，一个卡地亚的手镯，一枚宝格丽的戒指。 这些奢侈品加起来值好些钱，家属讨要回去再正常不过。 严忠义立刻去了法医室，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法医根本就没有见到这些奢侈品。 高琳道：“忠义，杀害洛薇婉的凶手一定很缺钱，所以才会杀了她之后，还不忘将她身上的贵重物品摘取了下来。” 严忠义两眼顿时放光，凶手的特征又要找了一点，生活落魄、极度缺钱，大概率是生活在底层的人士。 很快，他召集大家开了一个短会，调查扬城市奢侈品二手店的任务交给了狄杰。 狄杰连夜上网查到了全市所有的奢侈品二手店，但凡有门店的都已经记下了电话号码，决定等天亮了逐一联系店主。 如果凶手去变卖奢侈品，很容易就会发现此人的行踪轨迹。 次日清晨，阮文睡到早上八点就起床了，今天她要去看望她的植物人前夫，林凯。 下午她还要参加女儿林梓潼的家长会，这次学校要求必须父母参加。没办法，前公婆只好让她过去。 阮文今天心情很好，破天荒在脸上描眉抹粉，穿了一条肥大的裙子去了医院。 病房内，林母看见她，没有吱声便出去了。 他们同意阮文每个月可以来见一次林凯，这一天也是她给林家送生活费的日子。 这个女人像过去一样，帮丈夫擦拭身子，刮剃胡须，与他闲聊。 医生说过，如果有奇迹，昏睡多年的植物人是可以被家属的真情唤醒的。 阮文趁着病房里没人，偷偷在林凯脸上亲了一口，随后笑得像一个怀春的少女。 尽管她知道，自己满脸横肉的样子，林凯醒了一定会感觉到恶心。 “老公，我最近收入暴涨，每个月能够进账五万块钱呢！ 公司那边说了，如果人气持续上涨，说不定以后月入几十万都不是梦。 我现在是大胃王吃播，一顿能够吃下二十只炸鸡，厉不厉害啊？ 老公，下午我去参加梓潼的家长会，孩子长大了，要面子了，不知道我这副鬼样子过去，会不会让她觉得丢脸。 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买护肤品、去美容院大手大脚，现在一分钱掰开了花。 如果有一天我不来了，老公......你别太想我，我一定是去了一个没有苦难和伤害的地方......” 这时，前任婆婆进来了，瞥了一眼桌上的一张银行卡。 阮文巴结地笑道：“妈，密码是林凯的生日！” “别叫我妈，赶紧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阮文嗯了一声，丝毫没有生气，拖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病房。 林凯的母亲心里咯噔了一下，前任儿媳妇的脸上越发的灰暗，有一种死人脸上才有的灰。 虽然嘴上恨她，但是她对儿子不离不弃，住院费和医疗费以及孙女的生活费、学费等，都是她一个人出。 今天隐隐的，她感觉到阮文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阮文走在路上，没走几步就累得发踹。突然，她猛烈地咳了几声，随后吐出了一滩血。 她赶紧掏出药丸吃了下去，平静地擦出了嘴上的血渍，她不能吓到她的宝贝女儿。 下午两点开家长会，阮文摸了摸包里的首饰，嘴角露出了阴鸷而得意的笑容。 待会儿，她会把那天从洛薇婉身上摘下来的大牌首饰，拿去奢侈品二手店变卖成现金。 人生的最后几个月时光，她可不想躺在医院烧钱。如果非问她还有什么心愿，答案一定是努力搞钱...... 第346章 女儿被欺负 狄杰联系到了市里面几家奢侈品二手店，每一家现在都有便衣警察在附近盯着。 只要凶手拿着洛薇婉的首饰出现在任何一家店，警察就会立刻冲上去，抓他个现行。 现在凶手的大致人物形象已经有了，男子，社会底层人士，极度缺钱，没有正经工作，极有可能存在男性隐疾。 此人对洛薇婉的行凶手段十分残忍，严忠义命令大家在蹲点和抓捕行动中，务必要注意自身安全。 凶手身上有致命武器，目前分析是一把锋利的刀和一把铁锤。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狄杰他们几个也没有看见有可疑男性进店交易。 他立刻向严忠义进行了汇报：“老大，我们蹲了一个上午了，没什么都动静。 凶手会不会喜欢收藏女人的首饰，或者是送给了外头的姘头了？”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道：“听过凶手喜欢收藏女性内衣内裤的，没听说喜欢收藏女人首饰的。 狄杰，你让大家保持耐心，凶手如果缺钱，一定会变卖这些首饰。” 狄杰提出了不一样的观点，“也许是咱们思维定式了，其实民间回收这些奢侈品的人，不一定个个都开店。市面上有许多高价回收点，不排除凶手可能把首饰当烟酒、超市卡这些，转卖给了小店面。” 严忠义陷入了沉默，狄杰说的这些确实有可能。 “如果按照你这样说，还有一种可能性，凶手在微信上和人交易，然后将首饰寄给对方。 呵呵，那岂不是这条线索就断了？” “老大，你说的也是一个方法，其实倒卖奢侈品的野路子多着呢！ 凶手杀了人，还能够逃之夭夭，证明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他一定猜得到，我们会发现洛薇婉身上的首饰没了。但凡有些反侦察能力的凶手，都不太可能大摇大摆走进正规的奢侈品回收店。这不是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而且凶手如果十分缺钱，说不定可能还会将首饰拿去黑市贱卖，那些地方牛鬼蛇神，更不容易发现凶手。 我还是觉得吧，这个凶手不会冒着风险来店里变现。”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陷入了焦虑。 狄杰继续道：“蹲点虽然是个笨方法，但是也是一个方法。 如果有人拿着项链、戒指、手镯一起到店里套现，那么大概率就是洛薇婉的首饰。 只要逮住此人，即便他不是凶手，大概率也能形容出来上家的模样。 虽然这过程繁琐一些，但是或许能够确定凶手的样貌特征等......” 狄杰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严忠义觉得话都在理，但是实施起来有点守株待兔，浪费警力的感觉。 尽管如此，在目前案件没什么进展之前，他还是让他们继续盯着那边。 法医那边已经给出了尸检报告，洛薇婉死于他杀，致命伤头骨碎裂，当场毙命，牙齿全碎，嘴角被刀隔开，如同小丑一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另外，洛薇婉私处和后庭严重受损，凶手手法残忍，锁定凶手为男性。 如果不是仇杀，那就是激情犯罪，不排除扬城市出现了猎杀美女的变态凶手，此人生活拮据，靠杀人之后搜刮敛财为生。 严忠义将烟头塞进了烟灰缸，前往技术侦查室，让肖阳在全国犯罪记录中，找一找有没有同类型的人。 ...... 阮文骑着电瓶车，前往鼓楼路一家奢侈品二手店。她事先并没有联系店主，担心警方会查到她的电话号码。 她决定拿着货，直接到店里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这样比较快速便捷。 距离那家店还有1公里，她停在路上等红灯变绿灯，无聊地看了一会儿微信群。 群里有人在说，洛薇婉的父母在网上用她的账号发了微博，说凶手劫财劫色，杀了人之后还摘掉了洛薇婉身上的首饰。 有人说，凶手一定是个穷鬼，说不定已经拿着饰品出去变卖了。 看到聊天记录时，阮文肥胖的脸上升起了愠色，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看来警察和洛薇婉的家属已经发现了，洛薇婉身上的首饰不见了。 说不定警察正潜伏在每一个奢侈品回收店，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不过舆论的风向，让阮文嘴角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互联网果然是一把双刃剑。 看样子警察和他们一致认为，凶手是男性，劫色之后又劫了财。 很好！当时购买自慰器具时，她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招。 只要警方怀疑杀害洛薇婉的人是男性，就不会有人怀疑是她杀了洛薇婉。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看着警察朝着错误的方向，继续调查洛薇婉的死因。 阮文呵呵一笑，当初她被洛薇婉诽谤造谣，第一时间报了警，她要告洛薇婉触犯了网络诽谤罪。 当时公安局好像在忙一起特大命案，警察做了记录，很快就建议她去人民法院那边。 法院一听说是跨省的两名女诗人，在网上掀起了口舌之争，并没有十分重视起来。 阮文准备继续上诉时，林凯突然和她提出离婚，随后开车出了事故，撞成了一个植物人。 再后来父亲和母亲接二连三的出事，告洛薇婉诽谤的事情就被阮文耽搁下来了。 当时这件事情也让阮文对公安局和法院耿耿于怀，失去信息。 红灯过后，阮文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继续沿着非机动车道开往二手店的方向。 路过二手店时，阮文看了看四周，很快发现店铺周围有几名男子，大概率是便衣警察。 她丝毫没有停下车速，快速离开了这条道路。下一个路口时，她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如果刚才没有看见微信群聊，没有看洛薇婉父母发的那条微博，也许她现在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呵呵，洛薇婉，这就叫命不该绝！你的坑货爹妈把你卖了，差一点我就被抓住了。 警察现在的调查方向一定是寻找一名男性，你的下体严重撕裂受损，没人会相信是个女人干的。” 阮文骑着电瓶车，在路上晃悠了半天，她打算一直晃到下午开家长会，顺便看看群里面的人议论美女诗人洛薇婉被杀一事。 下午一点五十分，她跟随家长们走进了小学。 她看见祖国的花朵们在校园里头叽叽喳喳，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想到待会儿可能会见到女儿梓潼，她不禁掏出包里的气垫补了一个妆容。 气垫把她一个没几个月可活的癌症患者，打扮得容光焕发。 如果不是身材肥胖，梓潼一定会以自己有一个漂亮妈妈而感到骄傲。 在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每一次的家长会，梓潼都会主动要求她去参加。 这时，阮文走在教学楼下，突然看见两个女孩在欺负另外一个女孩，其余几个女生正在看热闹。 她虚着眼睛，看见地上躺在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脚上那双粉色蝴蝶结的皮鞋，让阮文顿时心口一紧，那是她买给女儿的。 “林梓潼，你妈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 “没错！她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妈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和她妈妈一样，以后也是一个狐狸精！” 这话一出口，几个小女生哈哈大笑。 这时，阮文看见地上的女孩，猛地扑向了刚才骂她的两个女学生。 三个人扭打在一起，阮文发现被欺负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 梓潼很快就被她们合伙打趴下了，一张小脸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阮文心头升起了怒火，没想到三年级的学生就已经有校园霸凌了。 她上前推开她们，拉起自己的女儿，“梓潼，你没事吧？喂，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能欺负同学呢？” 林梓潼看见阮文突然出现，木然僵硬了几秒，“谁让你过来的？” 第347章 不再当乌龟 阮文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两个欺负人的女学生嘲讽道：“狐狸精的妈妈变成了大肥婆喽！” 阮文没有理会，她看见女儿的膝盖破了，“走，妈带你去药店买窗口贴！” 林梓潼眼泪瞬间飞出，更多的是难为情和耻辱。 自己的妈妈变成了一个又丑又肥的大胖子，这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她猛地推开了阮文，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不是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谁让你来开家长会的？” 阮文木然僵硬在原地，最后挤出一丝为难的笑意：“你们班主任通知我，这次的家长会必须由家长参加。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妈妈，但是爸爸他......” 林梓潼哭着捶打着阮文，“如果不是你，李子彤和周雨涵根本不会嘲笑我，我恨你！” 不远处两个刚才对她霸凌的女学生，发出了盛气凌人的嘲笑声。 阮文猛地回头看向她们俩，眼神射出了冰冷的寒光，两人吓得跑开了。 半晌之后，阮文走进班级，身材超级肥胖的她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谁也没想到她是曾经大名鼎鼎的美女诗人阮文！ 阮文压着内心的火气，静静坐在人群中，她决定家长会结束之后，找班主任说明情况。 然后班主任几乎认不出她，她的形象与一年前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家长会进行到尾声，班主任点名表扬了李子彤和周雨涵的家长。 阮文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这两个欺负自己女儿的学生家长，竟然是昔日文联的两个塑料姐妹花。 当年她在诗坛突然火起来，作为在文联工作的尹静和程烟影，主动邀请她去开讲座。 她们俩也是写诗歌的，但是这些年一直不温不火，想着借助阮文的名气，获得一些资源和机会。 后来她俩经常拉着她一起出去喝下午茶、逛街。 没想到三个人同龄，一番交流才发现彼此的孩子竟然在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后来三个人经常一起遛娃。 直到后来阮文因为被洛薇婉诽谤举报出事了，她们第一时间删除了她的微信，还在公共场合和她主动划清了界限。 原本阮文并没有在意这些，毕竟墙倒众人推，当时躲着她的人不只她们两人。 可是没想到她们的女儿却公然对自己的女儿校园霸凌，她们小小年纪能够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大人在背后诋毁她。 尹静和程烟影作为优秀家长，分享了彼此的教育理念，赢得了全场家长的热烈鼓掌。 这时，尹静突然推了推尹静程烟影，“阮文好像也来了！” “真的吗？她还敢来参加家长会？”程烟影小声笑道。 两人再次回眸端倪着阮文时，发现阮文的变化惊人，“她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呵呵，还好意思出来！” “就是！” 家长会结束后，班主任让阮文留下来，打算谈一谈林梓潼成绩急速下滑的事情。 这时，阮文看见尹静和程烟影手拉着手准备走出教室。 想起刚才女儿被她们的女儿联手欺负，阮文大声喊住了她们。 两人愣住了一下，班主任也是一脸惊讶。 阮文看向班主任，愤怒使她脸上的肥肉狠狠震颤了几下：“张老师，我女儿林梓潼被她们的女儿霸凌了。” 这话一出口，尹静眉头拧起：“喂，你胡说什么呢？我女儿可是尖子生，她怎么可能欺负你女儿。” 程烟影呵呵冷笑了两声，“就是！我们的孩子品行端正，不像有些人教出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班主任忙着打圆场：“这一定是误会！她们不过都是一群三年的学生，还都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会霸凌同学呢！ 梓潼妈妈，您一定是看错了，可能就是学生之间互相闹着玩的！” 阮文怒不可遏地看着班主任：“我刚才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不信您把她们三个叫回来。” 班主任没办法，只好把三个学生叫到了办公室。 尹静和程烟影的女儿，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们对刚才的行为拒不承认。 阮文拉着女儿的手，“梓潼，你告诉张老师，刚才她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林梓潼低着头，半晌之后，道：“张老师，我妈看错了，她们没有欺负我。” 尹静和程烟影面面相觑看了看，笑得一脸轻蔑，“张老师，这样的人不配当妈！” 阮文急道：“梓潼，你是不是害怕被她们报复？你别害怕，有妈妈在呢！ 你刚才被她们推倒，身上一定有伤，快给老师看看！” 林梓潼眼泪飞出，看着阮文的表情一脸嫌弃和憎恨：“我刚才是自己摔倒的，你快点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这话一出，阮文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女儿宁愿撒谎，也不愿意看见她。 尹静和程烟影得意地笑了笑，离开之后，班主任张老师私聊了阮文。 “你们家孩子心理方面可能有问题，喜欢偷东西，上课不听讲，学习态度差，建议您回去多加管教......” 班主任说了一堆，阮文只看见她的嘴巴在一张一合，满脑子都是女儿被同学欺负的样子。 阮文一直等到女儿放学，趁着公公还没到，她决定找梓潼好好聊一聊。 这时，她看见梓潼突然被尹静和程烟影的女儿一把推倒在地上。 “林梓潼，你妈就是一头大肥猪，你是大肥猪的女儿！” “哈哈！张老师不会相信你妈的话，以后我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阮文怒不可遏地看着这一切，准备冲上去时，看见公公已经到了。 公公骂骂咧咧了几句，拉着梓潼的手离开了。 阮文骑着电瓶车，心里如同被刀在剐自己的心头肉。 这时她感觉呼吸困难，心口绞痛，接着停在路上猛咳了几声，最终咳出了血。 她呵呵苦笑道：“该不会又得了肺癌吧！” 半晌之后，她将电瓶车停靠在路边，点燃了一支烟。 她的烟龄虽然才一年，但是从离婚之后，她一天要抽一包烟。 后来父亲中风，母亲出事，她每天要抽两到三包的烟。 今天女儿被同学欺负，这要是搁在过去，她也许会想办法替女儿转学。 但是她现在日子已经不多了，她决定不再当缩头乌龟。 抽完烟，她去医院做了一个肺部检查，医生说两天之后出结果。 公安局那边一筹莫展，19名诗人已经离开了扬城市，且都没有犯罪动机和犯罪嫌疑。 洛薇婉突然拐进一条巷子，然后凭空消失了。警方在附近展开了调查，巷子里的监控并未拍到她和凶手的样子。 狄杰他们在奢侈品回收店蹲了一天，结果一无所获。严忠义又让人去了许多礼品回收店，都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变卖洛薇婉身上的首饰。 案件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局里上下，气氛凝重。 深夜，阮文下了直播，吃了母亲放在桌上的药物。 躺在床上，她满脑子都是女儿被同学欺负的样子。她自己这辈子已经够惨了，凭什么女儿还要遭受磨难。 为母则刚，她要在临死之前，帮女儿出一口恶气。 尹静和程烟影说得对，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断然不会去报复两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那她们女儿的过错就由她们来抵罪吧！ 次日上午八点，阮文还没睡几个小时就起床了。 文联这样的事业单位，通常上午八点半上班。 她决定这几天先去文联附近探探底儿，摸清楚尹静和程烟影的作息时间。 不弄死她们，也要弄残她们，替女儿出一口恶气。 这辈子快要损落了，她才意识到，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出！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弄死她们，尹静和程烟影从同一辆车上下来了。 阮文呵呵一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苍蝇和蛆注定是一家！ 看样子，这两货关系真是非同一般哈...... 第348章 阮文的计划 尹静、程烟影二人有说有笑下了车，手上各自拎着便当包，看样子她们中午不回家吃饭。 阮文悄悄记下了这一点，然后骑着电瓶车四周转了几圈。 市文联附近都是事业单位和银行国企，每条道路都是监控。呵呵，他们这个阶层人的命最矜贵了！ 这对于阮文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附近监控过多，证明她根本没法对她们两个贱人下手。 即便她不杀她们，随便租一辆车子撞她们个半死不活，监控也会根据车牌照抓住她。 她还不能死，最近她的事业风生水起，直播带货打赏非常可观。 观众们似乎很喜欢看着肥胖如猪的她，像一头母猪一样从直播开始吃到直播结束。 app那边的视频责编说了，不出意外的话，她这个月的收入可以破十万元了。 一个月十万，两个月二十万，三个月三十万，阮文算着算着，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她这辈子除了当年写诗看到了生活的奔头，临死之前还能够大赚一笔，给家人留一笔钱财，阮文心里踏实了不少。 不过言归正传，既然在文联这边对她们下不了手，那么她需要回去从长计议了。 如何弄死这两个昔日的塑料姐妹花，阮文一路上骑着电瓶车，不断思考这个问题。 突然，她脑袋里面灵光乍现，文联办公室主任周恒是她高中同学，当年暗恋过她。 周恒的父母是经商的，生意做得很大，当时阮文的父母想过让他俩走到一起。 阮文却在一次校园讲座上，认识了前夫林凯，两人一见钟情，她根本不管林凯的家世背景，毅然决然嫁给了他。 即便自己出事以后，周恒还私底下安慰了她许多次，时至今日周恒还是独身。 阮文心想，如果找周恒帮忙，他愿不愿意帮忙？ 现在的她，对自己的身材和容貌已经没有一点自信。说不定再次见到周恒，他一定很后悔当年暗恋她。 回到家，阮文开始直播，一直到下午四点半下了直播。 母亲在厨房里给她准备晚上直播的食材，她躺在房间床上绞尽脑汁，想着从哪个出发点整治那两个贱人。 半晌之后，她点开了周恒的微信头像，反复删除又输入，最终只输入了两个字：“在吗？” 没想到周恒几乎秒回，语气略带幽默诙谐：“没事就在，有事不在！” 阮文发了个笑脸的表情包，瘪了半晌之后，依旧说不出心里话。 周恒电话打了过来，“阮文，找我有事吗？” 熟悉的声音让阮文鼻尖一酸，她看着桌子上的镜子，过去哭起来梨花带雨，现在哭起来像一只丑橘。 “周恒，好久不见，电话里头不方便说，你明天上午有空吗？” “明天上午去政府开会，有个本地作家召开新书发布会，你现在有空吗？” 阮文看了看时间，距离晚上直播还有几个小时，时间上面足够了。 她犹豫了片刻，说道：“老地方见！” “好！” 阮文站在镜子面前，头发无论怎么打理，都是一个字：“丑！” 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拿着包直接出门了。 两人以前经常去一家咖啡店，讨论文学，聊得天色昏暗，依旧有谈不完的话题。 阮文骑着电瓶车，心脏蹦蹦乱跳，她在思考周恒见到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管是哪种反应，周恒的反应一定是失望。 这一点，阮文很自信！ 等阮文来到咖啡店，透过那扇透明色的玻璃窗，她看见周恒局里局气坐在两人过去最爱的位置。 谁也没想到高中时期就是富二代的周恒，大学毕业之后竟然会从事文学工作，还一路做到了文联办公室主任的位子。 近年来，他频繁出佳作，擅长现实题材创作，已经出版了几本力作，在本土作家圈子里面是领军人物。 阮文从电瓶车上下来，车轮子终于恢复了原来的面貌，她不禁觉得这辆小电驴跟着自己受委屈了。 不过她此刻最担心的还是，待会儿周恒见到她这副鬼样子，会不会直接买单走人！ ...... 公安局侦查室。 严忠义坐在一堆卷宗跟前，心情一筹莫展。19名诗人已经离开了扬城市，并且没有犯罪动机和犯罪嫌疑。 警方在女诗人洛薇婉凭空消失的巷子展开了调查，然而巷子里的监控并未拍到死者和凶手的样子。 他们怀疑凶手也许把洛薇婉囚禁在巷子里面的民房里，然后进行行凶，目前一部分警力和街道办正在挨家挨户排查附近居民。 狄杰他们在奢侈品回收店蹲了一天，严忠义又安排了一部分警力去了市面上的礼品回收店。结果一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案件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局里上下，气氛十分沉重。 技术部肖阳从公安系统里面查出了一起类似案件，一名逃犯多年来一直j杀女性，犯罪档案记录此人有性功能障碍，曾经被自己的妻子嫌弃，后来一怒之下杀妻之后四处潜逃。 逃亡期间认识了一名洗头妹，因为同样的情况，他被女朋友羞辱，在发廊进行了作案。 后来就踏上了残害女性的道路，十年作案十六起，最终三年前在火车站因为特殊的抽烟方式被抓住了。 警察发现男子抽烟喜欢吐烟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逃犯虽然已经化名多年，但是本能回头看了看。 这一举动让警方将他当场捉拿，两年前已经执行了死刑。 所以扬城市这次发生的洛薇婉被杀一案，不可能是这个人逃亡到扬城进行作案。 严忠义嘴上叼着一根烟，眼睛半眯着看着窗外，似在想些什么一动不动。 雷亮从外头回来了，“老大，整条巷子翻来覆去查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一点凶手作案的踪迹。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年头的凶手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 严忠义一根烟抽完了，把烟头往烟灰缸狠狠塞了几下。 “别急，凶手一定会有动作的。如果此人有精神分裂并且仇视女性，极有可能还会作案。” 雷亮道：“从洛薇婉采风活动第一天的照片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穿得挺暴露的，不排除是被凶手给盯上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凶手对她下手太狠毒了，不至于是心理变态的原因。” 严忠义眉头蹙了蹙：“那你是认为，这是一场仇杀案？” “是的！心理变态的凶手杀人的确很残忍，但是这么杀一个女人的凶手，总觉得存下报复心理。 死者的下体没有发现男性分泌物，法医认为凶手使用了成年器具。如果是这样，凶手也有可能是女性。 女性通常喜欢金银首饰，当时就直接据为己有了，并不会拿出去变卖。” 严忠义点点头，今天他一天也在思考凶手的性别。 “如果真是女人干的，那么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杀洛薇婉，很有可能就是熟人作案了。 雷亮，你觉得会不会是阮文干的？” 雷亮眼神一亮，似乎与严忠义想法不谋而合，“她的犯罪动机其实比任何人都成立！ 她虽然已经离开了诗歌界，但是才一年的时间，不可能对那个圈子完全一无所知。 洛薇婉这一次来扬城市采风，说不定阮文已经知道了。上周她父亲刚过世，不排除有可能在看到洛薇婉要到扬城的消息时，阮文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严忠义点了点头，“待会儿孔局长召开会议，等散会之后咱们去见见她吧！” 第349章 周恒的建议 阮文走进咖啡厅，周恒察觉到面前的光被人遮挡住，抬起头看见了一个肥胖的女人。 阮文脸上的肥肉，因为情绪起伏正在微微颤抖，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如果不是要搞死尹静和程烟颖那两个贱人，她到死都不愿意破坏自己在周恒心目中的女神形象。 周恒仅仅迟疑了0.01秒，清俊疏朗的五官扯起了一个大大的笑意。 “亲爱的女神，好久不见，你已经满腹经纶，都要膨胀啦！” 阮文苦笑！ “快点坐下吧，我点了你最爱的焦糖玛奇朵，不加糖，多加奶。” 阮文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次自卑地笑了笑，眼神里头毫无当年的风采和自信。 “周恒，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帅气！听说你已经是文联办公室主任了，出过好几本小说了！” “女神，你今天喊我过来，不会是来恭维我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喝完这杯咖啡咱们就各自散了吧！” 阮文心里泛起了苦意，当年自己在周恒面前，自信满满，甚至桀骜不驯。 如今再看见他，除了自卑还是自卑。呵呵，她一个快要死的人了，面子不值钱，还是解决重要的事情吧！ 阮文一口喝了半杯咖啡，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抬头看向周恒时，看见这个男人一双明媚的黑眸紧紧注视着自己。 从他的眼神中，她丝毫察觉不出和过去有何差别，甚至对她的感情从未被时光和舆论冲淡。 阮文低头一笑：“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现在很丑，你记住我以前的样子就行了！” 周恒笑了笑：“阮文，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女神，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呵呵！渣男！”阮文噗嗤笑道，尴尬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说吧！我知道你没事不会找我，有事都很少找我，你一定是遇到难事了，而且非我不可的那种！” 阮文心里咯噔一下，周恒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懂自己的男人。 她喝光了剩下的咖啡，抬起头时，眼神中射出了一丝寒光。 周恒虽然一如刚才，面不改色，但是扶着咖啡杯的手，不由摩擦了两下。 看样子，阮文今天来找他，不是一般的事情。 “我女儿被人校园霸凌了！”阮文冷声道。 “啊？谁敢欺负我干女儿？”周恒好看的脸上，眉头瞬间蹙起。 “尹静和程烟影的女儿，她们和梓潼是一个班上的同学。我昨天去开家长会，才发现梓潼被她们欺负。 她们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一定是尹静和程烟影在背后嚼舌根子......” 周恒安静地听完之后，思索了一会儿，道：“她俩过河拆桥，要不是你给她们介绍诗刊编辑，她们根本没有资格加入省作协。 写得那些诗歌，都是啥破烂玩意儿，要不是走关系，根本就进不来文联。 那件事情过后，她们对你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梓潼现在竟然被她们这么欺负，不过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你总不能找孩子撒气，根儿还是出在了尹静和程烟影的身上。 你如果气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她们算账，或者在绩效考核上面给她们使绊子。 对了，你听说了没？洛薇婉死了，被人杀了！” 阮文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洛薇婉死有余辜，尹静和程烟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恒从阮文的眼睛里面发现了难以掩饰的恨意，心口顿时沉了下去，希望不是他这几天想的那样。 他听说洛薇婉别人杀了，警方正在通缉凶手，目前貌似没有任何进展。 他也知道阮文是被洛薇婉害得家破人亡，这两天他工作的时候一直都心不在焉，总是不自觉想到阮文。 刚才阮文的眼神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阮文，所以你今天找我，是想告诉我梓潼被尹静和程烟影的女儿校园霸凌了。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和应对措施吗？” 阮文抬起头，眼神散发出了阴鸷，随后呵呵一声冷笑：“如果我说，我想杀了她们，你会不会报警？” 这话一出口，周恒的心情沉到了谷底，更加坚信洛薇婉的死也许和阮文有关。 虽然一年没见到她，但是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她家里的情况。 昔日的美女诗人，当年的校园女神，一年前因为一个洛薇婉，变得如此潦倒不堪。 他知道阮文骨子里头心高气傲，如果一旦选择爆发，杀了洛薇婉不是没有可能。 洛薇婉的事情姑且不谈，她现在主动和他聊尹静和程烟影这两个女人，周恒隐隐觉得阮文接下来要搞事情。 “阮文，还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再点一些点心和水果怎么样？” “周恒，不要扯开话题，我知道你不会报警，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 周恒笑笑：“帮你杀了她们俩？” “杀不杀她们，我还在思考，但是她们必须接受惩罚。我知道你们是同事，你一定比我了解她们。 我已经在你们文联附近观察了地形，那边到处都是监控，我根本没法下手。 所以我想要教训她俩，必须再选择其他地方。周恒，你知道她们平时经常去哪些地方吗？” 说完，阮文掏出了本子，准备做记录。 周恒脸色沉了下来，“除非我是她们的闺蜜，否则女人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她俩一些事情，也许对你会有帮助。 尹静和程烟影虽然已婚已育，但是有点姿色，她们都被人包养了，而且都是处级干部。 如果这事情捅出去，她们一定会身败名裂，说不定在文联就待不下去了。 阮文，咱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极端，打击报复一下就可以了。” 阮文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周恒继续道：“如果你写举报信，我可以帮你投到文联邮箱里头，但是大概率事情会被压下来。 你知道的，每个单位都是要脸面的，这种事情虽然不犯法，但是属于严重的作风问题。 我知道她们的情人分别是谁，那两个处级干部的妻子也是体制内的。 这要是被她们知道，嘿嘿，尹静和程烟影注定要身败名裂，指不定她们的丈夫还会跟她们离婚，净身出口的概率极大。 我可以帮你找私家侦探，等拍到照片之后，我可以帮你寄给他们的老婆和她们的老公......” 阮文点点头，笑道：“周恒，没想到你还挺坏的！” “谢谢亲爱的女神谬赞！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我骑电瓶车过来的，马上梓潼就放学了，我打算去学校门口看看！万一...... 周恒，今天谢谢你啊，我们随时联系，先走了！” “客气啥！为女神服务，是我的荣幸！” 阮文笑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昔日的娇美，“好吧，渣男，那咱们就微信联系！” 周恒点了点头，目送着阮文离开了咖啡店。看着她肥胖的身躯坐在电瓶车上，周恒的眼眶顿时湿润了。 为了给植物人丈夫治病，养活一家子，这个当初那么精致的女人，变得如此潦倒。 如果洛薇婉真是被阮文杀了，倒也是死有余辜，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下一秒，周恒心口一紧，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震惊了一下。 他希望这一切都是他脑洞过大，和他的女神阮文一点关系也没有。 时至今日，如果阮文愿意，他依然愿意守护她。 一年前，她星光熠熠站在领奖台上，拥有掌声和鲜花。一年后，她遭受恶人重击，活得潦倒和落魄。 无论哪一面的阮文，在周恒的心里，她永远是当初那个明媚诗意的女子。 阮文来到小学门口，眼瞅着还有五分钟就要放学了，她默默地等待女儿林梓潼的身影。 她的宝贝女儿已经长大了，知道妈妈肥胖如猪，丢人现眼，这一次她打算远远观望着女儿。 很快，她就看见身材纤弱的女儿从学校出来了，小家伙愁容满面，这个年纪少有的忧郁。 她忍不住想要上去抱抱女儿时，突然看见尹静和程烟颖的女儿出现了，两人手里拿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 她们把梓潼带到了学校附近的巷子，阮文急得一路跟了过去，结果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她们将两个垃圾袋里面的垃圾倒在了梓潼的身上，然后将垃圾袋套在她的头上，接着对着她拳打脚踢，还逼着她吃垃圾。 阮文顿时怒不可遏，扑上去揪住两个白白净净的女孩，猛扇了几个耳光。 因为脑袋上面戴着头盔，她们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她的身材两个孩子记得。 “林梓潼，你妈打人，我回去就告诉我妈！” “林梓潼，你妈殴打青少年，等着坐牢吧！” 接着两个孩子跑开了，阮文赶紧扶起地上的女儿，眼泪不可遏制地涌了出来。 “梓潼，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结果林梓潼恶狠狠地看着她，不哭反笑：“狐狸精！爸爸就是被你害的！我不要看见你！” 说完，小家伙哭着跑出了巷子，留下阮文一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胸部和心脏疼得厉害，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药丸吃了下去。 半晌之后，她感觉好些了，从地上站了起来。 骑着电瓶车回家的路上，阮文眼泪汹涌如泉，瞬间模糊了视线。 “周恒，对不起，看样子我不能只是教训她们这么简单了！ 她们的女儿对我女儿造成的伤害，足够她们去死了......” 第350章 心理上较量 散会后，严忠义带着雷亮准备去找阮文谈谈，其实就是继续探探口风。 狄杰一脸酸相，最近严忠义总是不带自己，倒是喜欢带着雷亮这小子。 “渣男！”狄杰小声嘀咕了一句。 孙勇听见了，“哥，你骂谁渣男呢？” 狄杰顿时石化了，严忠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给你当师父的机会，你难道不要吗？” “不稀罕！我自己还没学扎实呢，你让我带一个新兵蛋子。” “别这样！孙勇现在就是一张白纸，你很重要，师父会影响一名警员的职业发展。” 严忠义给他硬带了一顶高帽子，狄杰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看着他俩离开了。 “师父，接着咱们干什么呢？”孙勇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狄杰正在思考，如何才能尽快找出凶手的线索，他一定要靠本事让严忠义重新稀罕他。 “走！咱们去发现死者的下水道附近看看！” “啊？师父，该发现的当时已经发现了，应该找不出什么线索了吧？” “别废话，跟着我就对了，我会让你成为最优秀的实习生。” “谢谢师父！”...... 严忠义和雷亮一路开车去了阮文家，开门的人还是阮文的母亲，她整个人似乎更加枯瘦了。 “你们来找阮文啊？”阮母的眼睛已经凹陷了进去，看起来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严忠义客气道：“阿姨，我们来找阮文聊几句，她在家吗？” “在的在的！这孩子晚上还要直播呢，全年无休的辛苦工作！” 阮母的脸色依然阴郁，但是对待警察比上次热情了一些，“你们坐，我进去给你们泡杯茶！” “不用了，阿姨，我们就和阮文简单聊几句！” “不客气，应该的！小文，快出来吧，家里来人了！” 话音刚落，阮文打开了房门，看见警察时，眼神顿时亮了一下。 “严队，雷副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今天来该不会还是找我谈论洛薇婉的事情吧？” 严忠义道：“洛薇婉的案子，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不怕你笑话啊，目前没什么头绪。 有些线索看起来可以切入进去调查，但是查来查去又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刚好路过这里，我们想来问问你的想法。” 阮文愣了一下，随后淡淡一笑：“问我的想法？哈哈，你们抬举我了！ 如果非要问我怎么想的，既然你们看得起我，那我就不兜圈子了。 我呀，简直太感谢凶手了。 实不相瞒，你们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 洛薇婉死了，我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因为她那个贱人，我被整个诗坛封杀了。 互联网时代，什么事情都可能一夜之间发酵，我一下子成为了一个陪评委睡觉的荡妇。 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不该诅咒她早点死吗？” 严忠义抿了抿嘴，这个阮文倒是个实在人。以她和洛薇婉之间的旧仇，她这个反应是人之常情。 如果无动于衷，或者声泪俱下，倒显得很假了。 “阮文，你别太激动，你这些话我就当气话，千万别在什么微博、朋友圈乱说！ 你这要是被人针对了，指不定给你扣上一个杀人凶手的帽子。你也知道的，人言可畏啊！” 阮文哈哈一笑：“放心吧，严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很谨慎！ 诗歌圈子里面发生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要不您找到我呀，我都不知道我的仇人洛薇婉竟然死了。 这简直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消息了，洛薇婉这个女人太狠了。她死了，整个诗坛都清净了不少吧？” 严忠义轻咳了一声，笑道：“我对诗坛也不是很关注啊，我就是一个抓犯罪分子的活阎王。 阮文，你可不要犯罪哦，不然迟早会在公安局遇见我，到时候我们的立场就是对立面了。” 两人聊了半天，严忠义也没有找出阮文身上的破绽。阮文时不时看看时间，看样子她马山要开始直播了。 雷亮的眼睛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很快他的眼神就落在了桌上的瓶瓶罐罐上面，“阮文，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阮文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餐桌，发现自己的癌症药物摆放在上面。 她不由心口一紧，赶紧拿起桌上的药瓶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妈，爸爸这些药罐，您该扔的赶紧扔掉。” 走出厨房，阮文一脸无奈道：“唉，我爸上周刚走，这些还没来得及处理，待会儿让我妈下楼扔了。 她留着这些估计也是睹物思人，老一辈人的感情很深厚。我妈身体这两年一直不太好，现在好像更糟糕了。” 雷亮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阮文点了点头：“嗯，您问！” “你有没有一瞬间曾经想过杀了洛薇婉？”雷亮开门见山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阮文失声笑了：“上一次我就告诉你们，我的确诅咒过洛薇婉不得好死，但是绝不会杀了她。 她这么心胸狭隘，见不得人好的性格，迟早要出事。您看，现在不就丢了一条性命了吗？ 如果杀人不用偿命的话，也许我会考虑杀了她。如果诅咒可以杀人，我想她一定已经被我用刀子扎烂了。 警察同志，你们这好像是诱导认罪哦！这不太附合你们的办案流程吧？看来你们是破不了案子，想找个替罪羔羊吧？” “你别胡说！”雷亮忍不住呵斥道。 严忠义连忙打了圆场：“雷亮，你少说两句！” “阮文，雷亮的性格耿直，比我还要大老粗，你别太介意啊！” “呵呵！我介意！这种假设性的脏水，也是一种诽谤和人身攻击！ 我觉得你们两次过来，一定是想要探探我的口风，但是很抱歉啊，洛薇婉的死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我希望这次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严忠义耸了耸肩膀，淡淡一笑：“阮文，你要注意身体，这次的气色不如上回。” 阮文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们做吃播这一行的，每天熬夜、暴饮暴食，身体都有些问题。 谢谢严队关心，您也要注意安全，刑侦行业特别危险，一不留神容易遇见凶手哦！” 严忠义笑笑，“什么工作没有危险？环卫工扫地也有危险，主播熬夜带货容易猝死，吃播摄入过量容易猝死.......如果能够死在自己热爱的岗位上，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行吧，那你多保重，我们就走了！再见！” 阮文呵呵笑了笑：“严队，您貌似已经开始初老了！ 刚才已经说了，咱们之间最好别再见了，我妈也不喜欢见到陌生人。” 严忠义和雷亮看了看厨房，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一直待在厨房里忙碌着。 “对了，如果你想起洛薇婉某些事情，建议你告诉我们！有时候敌人之间，反而更加了解！” 说完，严忠义和雷亮离开了。 关上门，阮文卸下了防备。原本杀了洛薇婉，她就准备一边工作，一边等死。 这两天她感觉自己身体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心里面住着两个要惩罚的人，她感觉生活一下子重燃了斗志。 晚上下了直播，母亲一如往常飘进了客厅，端着一杯清水和一堆药丸。 “小文，该吃药了！” “妈，您早点回屋睡觉吧！” 每天一样的对话，每天一样重复劳作，阮文感觉这样的日子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她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然而她得了晚期癌症，已经无法用任何的药物去拉长自己生命的长度。 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为家人努力赚钱，与此同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和守护他们不被人践踏。 今天开始，她已经不再写诗了，她开始给女儿写信，打算写到女儿嫁为人妻、为人母。 她还在特意买了一个拍立得相机，打算过两天仿一个老年妆容，让女儿见一见妈妈年迈的样子。 如果植物人前夫能够奇迹般的醒过来，也让他看看自己年老色衰的样子。 “梓潼，就当妈妈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老公，就当我们已经执指之手，与子偕老了！” 周恒回家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夜半三更，他在书桌前挑灯创作。 他正在写一部悬疑推理小说，这是一本超现实题材的纪实小说。 女主从青春时期的清纯可人变成了气质如兰、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女诗人。 后来女主遭受奸人所害，经历了炼狱的灼烧，火淬的洗礼，彻底黑化的故事。 世人皆辜负了女主，唯独男二却对她不离不弃...... 关上电脑，周恒紧紧闭上了双眼，满脑子都是阮文的身影。 大脑像是在播放幻灯片，从阮文高一新生报到的画面，再到她在站在校园领奖台上，字正腔圆朗诵她写下的诗歌，那一个个精灵一般的文字，令他至今魂牵梦绕。 “阮文，你是一位真正的天才诗人！ 美，只是人们对容貌肤浅的执念和追求，他们远远低估了你诗人的一面。 时至今日，你仍然是一首美丽的诗，比过去更加饱满和层次......” 第351章 拍到了照片 周恒坐在办公室，面对一堆公文，满脑子都是女神阮文。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他关上门接通了电话。 “喂，您是周先生吗？” “是我！搞定了吗？” “搞定了！吃饭的、购物的、开房的照片都拍到了，但是您也知道的，酒店房间根本没法进去。 进入酒店房间的风险系数太大了，如果被发现了，指不定会被搞死！ 在咱们这种小地方，处级干部都能横着走了！” 周恒眉头拧起，知道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 “如果你能拍到他们开房的动作片，自然是最好的！ 不然她们会死不认账，也许会不知廉耻地说，他们是在酒店谈公事。 你放心，只要你能拍到那种照片，我给你加钱！” 电话那头侦探叹了口气：“周先生，首先酒店房卡除了开房人有一张，其次都在酒店的前台。 您照片要得急，我根本来不及和前台的工作人员打通关系。 其实这事情也不是很难办，酒店前台工资没几个钱，有些胆大的人还是愿意和我们这一行的人合作共赢的。 只不过这要是真的进房间了，拍到了他们正在上演动作片，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铁定是要坐牢的。 如果您真的要这么干，我建议还是从长计议，可以在酒店房间安装微型探头。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得加钱才行，而且不是一笔小数目，并且还需要等下一个时机出现。 如果您急着用，这些照片其实已经说明了他们之间有奸情了。” 周恒抿了抿嘴，有点不是很满意，不过私家侦探说的也有道理。 “除了拍到那两个女的和野男人进入酒店，有没有拍到什么亲密的举动？” 私家侦探笑了笑：“当然！我拍到他们吃饭的时候，脚在桌子底下互相调情撩骚。还有不少亲嘴的照片，画面可刺激了。 那两个处长看起来年长她们十几岁，鼻毛胡子都白了，她们竟然也能接受。 对了，我还查到那两个处长挺有钱的，一人养一个女的绰绰有余.......” 周恒听私家侦探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结果还算是比较满意，“行吧！我去找你取照片，到时候给你现金。” “周先生果然谨慎，那好，我找个咖啡厅等你！” “不了！你找个隐蔽的公园！记住了，咱俩从没见过！” “哈哈！明白！这个自然不用您说，我们都是专业的私家侦探，以后还指着您多多介绍生意呢！” 挂断电话后，周恒拿着公文包出去了，恰巧遇见了尹静和程烟影从茶水间出来。 尹静笑了笑：“周主任又出去开会啊？” 周恒点点头：“我市有位作家召开新书发布会，文联这边要求我出一篇现场报道。”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周恒走出了文联大楼。 尹静挽着程烟影的胳膊，讥笑道：“周恒这个光棍，这些年不结婚，估计心里还有阮文呢！ 他要是见到现在的阮文，一定肠子都悔青了，自己竟然喜欢一头又肥又丑的母猪。” 两人嬉笑了几句，尹静眉头紧拧：“对了，你们家孩子昨天有没有被一个戴着头盔的肥婆扇巴掌？” 这话一出口，程烟影瞬间怒道：“孩子的脸一直肿到现在，我猜八成就是阮文干的。 静静，今天放学咱们早点去学校盯着，这死肥婆竟然敢虐打儿童，咱们一定要曝光她......” 两人不谋而合，决定下午提早翘班，去学校附近堵着阮文。 如果发现阮文欺负她们家孩子，一定当场拍视频发网上去，让她在扬城市待不下去。 周恒开车先去与私家侦探汇合，给了钱之后，取走了照片，然后一路开车去了市政府。 那位本土作家出了一部力作，新书发布会安排在市政府，听说宣传部会在学习强国和官方微信公众号，全力将那名作家打造成扬城市的一块名片。 距离发布会还有半个小时，周恒坐在车内一张一张翻看着尹静、程烟影和外面野男人偷情的照片。 那两名处长的肚子，看起来已经五个月怀胎了。照片中，他们带着各自的情人正在商场刷卡购物。 周恒呵呵一笑，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个贱人都是贪慕虚荣的拜金女。 逛街之后就是吃饭，饭桌底下，狗男女的双腿双脚已经交缠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欲望和暧昧。 他不禁佩服私家侦探的专业技术，照片拍得非常高清。尤其是奸夫淫妇亲嘴的照片，画面十分辣眼睛。 一边是已婚已育的人妻，一边是有家有室的中年处长，照片中扑鼻而来的淫荡气息，让周恒胃部一阵恶心。 他呵呵笑了两声：“尹静、程烟影，如果你们的老公知道自己被绿了，你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你们先是欺负阮文，给她雪上加霜。当年她给了你们那么多诗刊资源，你们竟然过河拆桥。 现在你们的孩子又欺负我的干女儿，你们这是在阮文的心口上继续撒盐。 阮文是我的女神，你们欺负她和她的孩子，就是欺负我周恒！ 等着吧，今天这些肮脏的照片，将会出现在你们老公的办公室。 对了，这些待会儿照片很快就会出现在文联！你们强加在阮文身上的痛苦，必须接受到惩罚。 另外，我会留一份照片在市政府传达室，签收人就写市委书记朱辉收。 你们两个情夫都是处级干部，这事情说大可以很大，说小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压下去了。 这要是事情压不住，你们就是搞垮两名处级干部的女英雄了。” 周恒得意地笑了笑，接着点开了阮文的微信头像，“亲爱的女神，醒了吗？” 阮文一夜没睡踏实，满脑子都是女儿被人用垃圾袋套着头的画面。 “嗯！醒了！” 周恒心口顿沉，女神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阮文，她们出轨的照片已经拍到了，发给你开心开心！” 说着，周恒拍了几张特别辣眼睛的照片，传到了阮文的手机上面。 阮文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连日来鲜少的笑容：“周恒，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搞定了！” 周恒哈哈一笑：“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还要感谢她们两个如狼似虎，竟然利用工作日中午时间出去开房。 在外边吃干抹净了，说不定晚上还能够回去再伺候老公呢！” 阮文噗嗤笑道：“周恒，没想到你说话停损的，不过我爱听。” 周恒的心情顿时舒展了许多，“阮文，听见你笑了，我真的特别开心。 你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让你的心情更好。” “你打算怎么做？”阮文激动道。 “肯定是曝光她们给人当情妇啊，对方的职务都是处长，这事情传到纪委那边铁定要严查啊！ 照片看见了没？他们给情妇买的首饰都是国际大品牌，卡地亚、梵克雅宝。 还有那件巴宝莉的风衣都过万了，纪委一定会严查消费记录，除了作风问题，也许还有更严重的纪律问题。 我就说嘛，尹静和程烟影不过是两个合同工，怎么能够每天不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首饰，原来里外两个男人养着她们。女神，你开心吗？她俩要完蛋了！” 电话那头，阮文沉默了片刻，说道：“周恒，你千万要小心点！ 如果被她们发现是你找了私家侦探跟踪拍摄，她们和她们的情夫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担心他们会联手报复你......” 周恒静静地听着女神在关心他，感动得差一点喜极而泣。 曾经默默做了那么多，女神都无动于衷，如今患难见真情，女神终于知道他的好了。 “女神，你放心，他们搞不到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待会儿我不仅会把照片寄给她们的老公，还会分别寄给那两位处长的老婆。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文联马上就要热闹了，到时候我拍视频发给你看。” 阮文不好意思地苦笑道：“谢谢你啊，周恒，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感谢你！” “怎么感谢？以身相许吗？”周恒没正经地笑道。 阮文一愣，摸着自己这张肥头大脸，“你真的不嫌弃吗？我现在又丑又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恒的声音认真且真诚：“阮文，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蕙心兰质的美女子。” 两人挂断电话后，周恒打电话给那名私家侦探，“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好说！好说！只要加钱就行！” “没问题！成交！你帮我把照片再打印几份，分别送到这几个地方......” 挂断电话后，周恒舒了一口气，拿起公文包前往发布会现场。 想必等到他会议结束之后，文联那边已经炸开了锅了，说不定正在上演原配手撕小三的剧情。 这么想着，周恒感觉自己身轻如燕，竟然在路过一个台阶时，像一个少年一般腾空一跃。 “阮文，无论这个世界如何淬炼你，只要你回头看看，爱你的周恒一直在默默守护你！” 第352章 合成镇痛药 狄杰带着孙勇前往发现洛薇婉的案发现场，附近现在还被人拦着。 路人知道这里刚发现了一具尸体，都绕着路走，脸上的表情十分骇然。 “儿子，以后放学千万别靠近这个井盖，下面死过人！” 一位母亲这么一说，吓得那孩子连忙拉着妈妈的手，小脸写满了惊悚。 孙勇无奈地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吓唬孩子的，这整出心理阴影就完犊子了！” 狄杰似乎没听见，眼睛在四处观察着。 当时局里接到市民报警电话，已经对现场勘测了多遍，监控也已经带回去了。 不过很可惜，下水道的位置在监控的盲区，想必凶手事先踩过点。 这么一来，监控就是没用的摆设了。不得不说，现在的罪犯脑瓜子都挺聪明的。 这附近有点偏，不是最繁华的闹市区，都是一些还未对外出售的商品房。 如果这附近人气足一些，说不定会有目击者看见凶手抛尸的一幕。 道路两排都是地砖、门窗、地板这一类的店铺，通常晚上不会开门做生意，当时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随后，警方在下水道下面进行了现场勘测，结果发现了两只不一样的脚印。 一只经过核查，是死者洛薇婉的，另外一只一定就是凶手的了。 只不过凶手的反侦察意识比较强，根据现场的足迹可以看出，鞋子的形状是雨鞋，鞋码是43码，大概率是男性的脚。 再综合法医给出的尸检信息，死者遭遇性侵、首饰被盗、男性脚印，自然而然凶手的初步形象就是一名男性。 “狄哥，你该不会打算下去吧？” “怎么？你小子不敢啊？那你在上面待着，我下去看看！” 孙勇挠了挠头，“我倒不是害怕，我就是觉得吧，咱们的人已经查过一次了，没必要再下去一趟。” 狄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听师父的话没错，万一能够有新的发现，咱们师徒二人就立功了。 你和雷亮是一起进市局的，你看看他现在多春风得意啊！ 你进来就开始学习《刑警基础知识》，难道不想跟着师父干点大的吗？” 孙勇被狄杰这么一激，顿时来了劲儿：“雷亮是副队长，我和他不一样，我是警界小萌新。 师父，我其实也不服气，我在警校成绩出色，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师父，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你先！”狄杰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有出息！” 孙勇嘿嘿一笑，接着打开井盖，探了探深浅：“师父，底下不算太深，咱们可以跳下去。” 师徒二人来到了下说道，四处潮湿，气味复杂，不时有老鼠、蟑螂等生物出现。 狄杰冷哼一声：“凶手还真是挺会选地方的，这要是没被那名市民的宠物狗闻见死人气味，指不定咱们现在还在找洛薇婉的尸体呢！” 孙勇嗯了一声，笑道：“汪汪队立功了！” 狄杰笑了笑：“我女儿冉冉也喜欢看汪汪队！” 两人举着手电筒，沿着当时发现尸体的位置，仔细搜查了几遍。 最后狄杰失望道：“看来凶手果真是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咱们还是回去吧！” 这时，他看见孙勇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狄哥，这会不会是凶手当时不小心留下来的？” 狄杰眼睛顿时亮了，“别动，让我来！” 说完，他带上了手套，捡起了地上的一颗药丸。 两人立刻返回公安局，将这颗药丸交给了鉴定科的同事。 很快，那边得出了结论，这颗药丸的成分是杜冷丁。 杜冷丁往往是用来治疗比较严重的癌症疼痛，属于一种临床应用的合成镇痛药。 狄杰和孙勇立刻汇报给严忠义，“老大，凶手也许是一名癌症患者，而且已经癌症晚期了。” 严忠义眉头蹙了蹙：“可是这未必是凶手留下来的！” 狄杰提出了反驳意见：“但是也未必就不是凶手的！ 咱们设想一下当时的场景，凶手费劲力气将死者拖到了下水道，说不定这个时候他突然身体疼痛起来。 于是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止痛药，恰巧滚落了一颗，而他没有察觉到。 等到他疼痛缓解之后，他又继续对尸体进行了摧毁。” 严忠义看了看雷亮，发现雷亮这次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 “雷亮，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雷亮点头道：“虽然不能肯定，但是可以当成一条新的线索。 严队，你刚才在阮文家里，有没有看清楚桌上白色药罐子上面的字？” 严忠义摇了摇头，“我当时忙着试探她，根本就没太注意，你看清楚了吗？” 雷亮叹了口气：唉，不确定！但是我们之前调查到，阮文的父亲是严重中风加脑梗死。 感觉那些药罐子有点不像这一类疾病的药物，当时我想拿起来看看，但是阮文突然扔进了厨房的垃圾箱。 你说，她该不会是心虚了，在刻意隐瞒什么？” 严忠义平淡地回道：“应该不会癌症药物，她的气色虽然不好，但是精神不像是一个癌症晚期的人。 你试想一下，一个得了癌症晚期的人，现在不应该在医院里头躺着吗？” 雷亮摸了摸额头：“可是您也看见了，她要照顾的人很多，应该十分缺钱。”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阮文需要钱！ 严忠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凶手是阮文的话，她摘下洛薇婉身上的首饰据为己有，说不定就是为了变卖套现。 可是问题来了，她对阮文的私处和后庭做出了严重的侵害，难道此人是女同？” 雷亮道：“不可能，即便她是女同，也不会选择洛薇婉，她们之间有很深的仇恨。 说不定是故意毁坏尸体，达到她心理上的宣泄。恨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狄杰在一旁听得仔细，连忙插了一句：“还有一种可能，她为了误导警方，让咱们思维定式认为凶手是个男的。 这样一来，即便她与洛薇婉之间有深仇大恨，警方也不会怀疑是她杀了洛薇婉。” 孙勇附和道：“我赞同师父的话！我觉得可以重点查一查阮文有没有得癌症。 如果她已经病入膏肓了，证明咱们今天发现的这颗杜冷丁药丸，就是阮文留下来的，凶手就可以锁定了。” 严忠义看向孙勇，眼神一亮，“孙勇，这次干得不错！ 如果这颗杜冷丁真是凶手留下来的，我会和上头申请，让你提早结束实习期。” 这话一出口，孙勇感觉浑身斗志满满，朝着严忠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狄杰勾了勾嘴角，严忠义已经不是当年的铁憨憨了，他现在打鸡血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 第353章 谢谢你帮我 尹静和程烟影二人在走廊上集合，两人都没有拿包，准备偷偷溜出去。 两人的女儿昨天放学之后被人狠狠扇了巴掌，这如果真是阮文那个死肥婆干的，她俩今天非要手撕了她。 两人正在等电梯，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 如果那个肥婆不是阮文，说不定是那个小贱人林梓潼叫来的帮手，也得好好教训一下她。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两个气质矜贵的中年女人，模样看上去是体制内人员。 她俩刚想跨入电梯时，突然猛地被两名中年女子揪住了头发。 “你们文联出了两个狐狸精，专门勾引别人家的老公，你们快出来看啊，看看狐狸精长什么样子。” 说完，两个女人揪着尹静和程烟影的头发，对着二人进行了一顿毒打。 文联的人都跑出来拉架了，现场的画面十分辣眼睛。 炎炎夏日，尹静和程烟影都穿着连衣裙，两人的衣服被扒了，内衣都被扯坏了，露出了傲人的那啥。 两人反应过来时，狗急跳墙准备开始反击。两名中年女人从包里掏出了她们二人的艳照，狠狠摔在地上。 “瞧瞧！她们两个狐狸精都是有家有口的已婚妇女，竟然背着老公在外边偷吃。 我们已经查了老公的银行卡，这两个狐狸精就是拜金女，遭人唾弃的小三。” 这话一出口，现场陷入一片混乱，四个女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半晌之后，电梯门打开了，周恒开会回来了。 他眉头蹙了蹙：“什么情况？赶紧去叫保安啊！” 话音刚落，保安已经赶到现场。十分钟过后，四个女人集聚在会议室。 由于文联主席出差了，周恒作为办公室主任，主动挑起了调解的大梁。 “你俩赶紧把衣服拉好，注意影响！”周恒蹙了蹙眉头，然而心里一阵暗爽。 阮文，你要是亲眼看见她们这副狼狈的样子，一定会感到特别痛快。 那两位处长家的妻子，其中一名冷声道：“周主任，你们文联出了两个狐狸精，这事情怎么说？” 周恒摸了摸鼻子，叹气道：“这事情要看你们了，如果你们不在乎丈夫的名声和前途，事情可以继续闹大，但是一定两败俱伤。 如果你们还想和丈夫过日子，不想他们被纪委调查，我建议还是私了解决。” 两名妇女犹豫了片刻，道：“我们已经这个岁数了，丈夫只要肯回头，我们可以忍了这口恶气。 但是她们两个狐狸精必须把从我们丈夫那边掏出去的钱和礼物，全部归还给我们。 我们也不会问她们多要赔偿，毕竟她们也服务过我们的丈夫，而且看她们的骚样子，她们服务得挺好的。 就当咱们的男人在外面花钱找ji了吧！” 这话侮辱性极强，周恒心里一阵暗爽，好一个花钱找ji！ 阮文，回头我一定一字不差告诉你，这简直太精彩了。 话音刚落，尹静和程烟影原本还觉得理亏，现在只有愤怒。 “我们也付出了感情，你们别太过分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尹静愤愤道。 程烟影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她知道事情如果被原配丈夫知道，自己除了身败名裂，还会净身出户。 “行！我答应把东西全部还给你。但是这事情希望你别继续发酵了，这对大家都没好处。” 这话一出口，尹静也回过神了，“我也答应！”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男子声音如虹，“我不答应！” 尹静猛地回头，看见自己的丈夫立在门外，眼神无法克制想要弄死她。 没过多久，程烟影的丈夫也到了，一时间文联热闹了起来。 纪委那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很快将那两名处长请回去喝茶了...... 周恒下了班，迫不及待去了阮文入住的小区门口接她。 等阮文上车后，周恒眉飞色舞讲述了下午发生的一切。 半晌之后，阮文笑笑：“周恒，谢谢你啊！” 周恒愣了一下：“难道你不开心吗？” “能够让她们身败名裂，我当然很开心啦！ 不过昨天我去学校门口看梓潼，她们的女儿又在欺负梓潼。她们竟然用塑料袋套在梓潼脑袋上，逼着她吃垃圾......” 听完之后，周恒眉宇之间怒气冲冲，“上梁不正下梁歪！阮文，你打算怎么做？” 阮文苦笑了一声：“周恒，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吧！” 说完，她举起奶茶，笑道：“为我们的友情干杯！谢谢周大帅哥，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周恒心里泛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他从阮文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一丝不甘和愤怒。 难道她要的远不止让她们身败名裂，而是...... 周恒后背一阵发麻，阮文，你的手是写诗的，不应该沾染鲜血。 半晌之后，阮文抱歉道：“马上要开直播了，我先回家搬砖了！等这阵子我忙好了，请你吃大餐！” 周恒眼神转了一下，“那好，我也回家码字去了！ 我最近正在创作一本小说，等出版的时候，我送你一本签名版。” 阮文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什么题材啊？我特别佩服你们写小说的，我们写诗歌最烦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创作。” 这话一出口，阮文面露尴尬，她已经被诗歌协会除名了。 周恒哈哈一笑：“诗人擅长缩句，精简文字，字字钻心。作家擅长扩句，故事绵长，情节跌宕。 这本小说是一部悬疑推理题材，女主陷入了巨大的阴谋和苦难，最后黑化成魔的故事......” 阮文心口一惊，隐隐觉得周恒小说故事的女主和她的经历不是一般的相似。难道...... 她笑了笑：“希望我可以等到你新书发布会，我一定会过去给你捧场。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慢点。” 周恒点点头，望着阮文蹒跚着步伐离开了他的视线，总感觉阮文现在的状态十分诡异，让他嗅到了不安的气息。 “阮文，你千万别干傻事！” 阮文加快步伐，走进小区，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的肝脏和胸口正在撕裂般的疼痛。 网上说，癌症晚期会伴随剧痛，她已经离不开杜冷丁了。 并且这玩意儿吃起来越来越频繁，然而持续的作用越来越薄弱。 前几天她搬运洛薇婉的尸体，中途就发病了一次。多亏身上带着杜冷丁，不然大概还要返回下水道一次。 半晌之后，她一边徒步，一边喃喃自语：“周恒，谢谢你帮我，但是我要的远不止这些。 即便警察怀疑是我杀了洛薇婉，但是他们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 即便他们找到了证据，我一个将死之人，我又畏惧什么？ 你不是我，你不会懂为母则刚的道理。我都要死了，还不得好好护犊子嘛！” ...... 周恒一边开着车，一边眉头紧锁，思考着阮文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试图找出里面的漏洞和破绽，因为他要搞清楚，他的女神究竟要干什么？ 如果她要独自报仇，杀害尹静和程烟影，这必定是一条不归的死路。 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她放下屠刀。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犯罪注定难逃死罪。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这位昔日的美女诗人阮文，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担心的这些，她只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好好的护一下犊子...... 第354章 铁定是死罪 阮文回到家，准备晚上直播的食材，食品厂家又发了一批新货，螺蛳粉、火鸡面、无骨鸡爪等。 突然，她接到了前任婆婆的电话，立刻接通了。 “妈，是不是林凯醒了？” 林母阴沉道：“你别叫我妈！托你的福气，我儿子还没醒......”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在电话里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林凯撞成了植物人，林母对阮文恨不得千刀万剐，要不是阮文每月给他们家生活费等，两人早已经撕破了脸。 阮文心想林凯那边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她这个前任婆婆一定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妈，出什么事了？林凯他怎么了？” 林母哭道：“不是他，是梓潼的头发在学校被人剃了一大片，这孩子现在什么话也不说。 我刚才打电话给她班主任张老师，张老师说不知道这件事情，说明天会调查学校监控。 阮文，这事情你说要不要报警啊......” 阮文讶然一惊，双拳紧握，愤怒使她的眼眶一片猩红：“妈，你先别报警！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你让梓潼赶紧接电话！” 林母将电话递给了蜷缩在床上的孙女儿，这孩子一副惊悚的模样，朝着奶奶咆哮道：“滚开！滚开！” 林母擦着眼泪，“阮文，你现在赶紧过来一趟，梓潼情绪很激动......” 挂断电话后，阮文看了看直播时间，距离开播还有两个半小时。 她拿着电瓶车钥匙准备出门，“妈，帮我把吃的装盘，我去看一下梓潼。” 阮母什么也没有过问，很平静地点了点头，这个女人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阮文娘家与前夫家相隔着不远，十五分钟后就到了。 推开门，她急吼吼问道：“妈，梓潼呢？” “在屋里！这孩子现在正在发狂呢！”林母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阮文走进女儿的房间，看见梓潼蜷缩在床角落，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正在剪洋娃娃的头发。 见状，阮文心口顿沉，她步子慢慢靠近床边，看见两个洋娃娃的头发被剃光了，眼睛被剪刀扎了两个孔。 “梓潼，妈妈来了！” 这话一出口，林梓潼猛地抬起头，怒视着她：“你滚开！我不要见到你！” 阮文眼泪立刻飞出，她看着女儿的阴阳头，愤怒从脚底板蹿到了头顶。 下一秒，她怒不可遏，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女儿：“梓潼乖，告诉妈妈是谁干的，是不是李子彤和周雨涵？” 听见这两个名字，阮文看见女儿的身体开始浑身剧烈颤抖，她心里已经清楚了。 半晌之后，阮文笑了笑，眼神散发出了腾腾杀气：“梓潼，妈妈一定会替你报仇......” 第二天一早，林梓潼没有去上学，阮文替女儿请了几天假。 她一早就蹲守在学校门口，直到看见李子彤和周雨涵的身影，尹静和程烟影亲自送孩子上学。 四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悦，阮文看见尹静和程烟影的脸上都有伤，看样子她们昨天回家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呵呵，贱人，偷情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阮文不禁勾唇笑了笑，尹静和程烟影正在学校门口心事重重聊些什么，想必一定是在聊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阮文骑着电瓶车去了小商品市场，在箱包区域挑选了两只行李箱。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替女儿狠狠惩治一下李子彤和周雨涵。 回到家，她补了个觉，醒来后打了电话给周恒。 周恒的电话总是秒接，笑道：“女神，想我了？” 阮文苦笑：“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女神尽管吩咐！” 阮文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尹静和程烟影今天去上班了吗？” “嗯，她俩心理素质挺强的，换一般人早请假或者辞职了，大概是知道以后没有脏钱赚了。 文联这边领导商议决定，她俩只是作风方面出了问题，又在单位有些年头了。 商量后决定，今年她们两人的年底绩效工资就不发了，作为处罚吧！ 阮文，你找我就是问这事吗？” 阮文停顿了几秒，道：“其实我是想找你帮个忙，周恒，你能答应我吗？” “好的！你说！”周恒对女神的要求一向都是全力满足。 阮文感动了几秒：“据我观察，尹静和程烟影每天接送孩子。小学都是四点半放学，她俩溜出去接孩子，你们知道吗？” “嗯，我早就发现了，她俩经常溜出去接孩子。阮文，你直接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想让你帮我使点绊子，让她们今天没时间去接孩子放学......” 周恒听完之后，心口顿时沉了下来，感觉到女神可能要搞事情了。 思考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爽快的答应了，“放心吧，我会按照你说的时间，给她们塞点加急的活。 阮文，你要对她们干什么？难道......” 周恒接下来的话没敢说出口，阮文已经在电话那头笑了：“周恒，我不想骗你，其实我是想要为梓潼出一口恶气。她们孩子昨天又霸凌梓潼了，把她的头发剃成了阴阳头。” 这话一出口，周恒惊住了，半晌之后，道：“你打算怎么做？阮文，你别胡来，她们毕竟还是两个孩子！” 阮文呵呵一笑：“老同学，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禽兽！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们，顺便把她们绑了。” “然后你要挟尹静和程烟影去赎人？”周恒的嗓音已经在发颤。 阮文哈哈笑道：“周恒，你真是我的蓝颜知己，简直太懂我了！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 我说过的，我不会骗你。现在我已经对你坦白了，至于你会不会报警，我想大概率没有这种可能性。” 周恒愣了一下，“你这么相信我？呵呵，我真是受宠若惊！” “那是毫无疑问的！周恒，那你能帮我吗？” 周恒忖度一番，道：“阮文，如果被警察抓住了，你一定会被判处绑架罪名入狱。 我不希望你的余生在监狱里度过，说不定还会判处死刑......” 阮文听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哈哈笑出了声音：“周恒，我不会真动那两个孩子，我只是打算教育一下她们如何做人。 我针对的人是她们的母亲，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们有这样的母亲，是她们的悲哀，不如失去......” 周恒心脏狠狠震颤了几下，阮文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他也不打算继续迂回了。 “阮文，你老实告诉我，洛薇婉的死和你有关吗？” 这话一出口，阮文静默了几十秒，最后开口道：“你一早就怀疑是我干的？” “嗯！在咖啡厅见到你，我就已经猜到了。阮文，杀了人，眼神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死罪，你怎么这么糊涂呢？现在警方还没有锁定到你，你千万不能再作案，抓住了铁定是死罪！” 阮文呵呵一笑：“周恒，放心吧，我命硬！下午四点半之前，拖住尹静和程烟影就靠你了。” 第355章 阮文的母亲 尹静和程烟影二人，一整天都夹着尾巴做人，两人已经成为了文联的笑话。 扬城市就这么大，文联出了两个狐狸精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体制内。 有人来文联交材料时，还不忘暗搓搓偷看两眼狐狸精的样子。 两人那两个处长级别的情夫，已经被纪委锁定了。 目前调查下来，两名处长没有贪污受贿的情况，不过处分是逃不掉了。 尹静和程烟影两人坐在办公室唉声叹气。 尹静道：“我老公要和我离婚，让我净身出户，以后女儿跟我。他的心真够狠，连孩子都不要。” 程烟影唉声叹气道：“我的情况比你好一点，他们家让我净身出户，以后孩子跟着他们。 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在害咱们？怎么突然好端端我们就被人拍下了那么多照片？” 尹静眉头蹙起，“是啊！一定是有人在搞我们，会不会是咱们文联那几个女的？” “不好说！这照片一看就是专业私家侦探拍的，肯定是有预谋的。你仔细想想，咱俩之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尹静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阮文干的？” 程烟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可能！这事情咱们不能这么算了，如果是阮文干的，咱俩一定要弄死她！” 两人商议着揪出害她们的人，差一点忘记接孩子的事。 两人拿着手机和钥匙准备出门，周恒突然走进了办公室。他轻咳了一声，三人都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昨天在会议室谈判到大打出手，办公室主任周恒全部看在眼睛里。 周恒朝着二人点了点头，“这里有一些材料需要校对，还有一些材料需要打印，你们两个今天辛苦一下。 这些文件今晚就要交给文联李主席，他要连夜赶往隔壁海港市文联，参加文艺界一场特别重要的会议。 今天你们要加班了，赶紧和家里打声招呼吧！” 说完，周恒转身离开了。 尹静看了看时间，急道：“这个周恒也不早点说，赶紧打个电话让家里人去接孩子吧！” 程烟影点了点头，她现在没脸开口和婆家人说话，只好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母亲，通知她赶紧去学校接孩子。 周恒站在门外，呵呵一笑，接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拨通了阮文的电话，而阮文此时此刻正在学校门口守着她们的女儿。 “女神，我这边都搞定了！” 阮文会心一笑：“老同学，谢谢你啊！” 两人挂断电话，阮文看见那两个小兔崽子已经走出了学校大门，正在左顾右盼，各找各妈。 阮文呵呵一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骨瘦如柴的母亲，她已经准备好了。 母亲朝着她露出了鲜少的笑容，阮文朝着妈妈会心一笑。关键时刻，还是老妈能够顶事。 昨晚她已经告诉妈妈，梓潼在学校被人霸凌，母女二人达成了一致。 此刻，母亲正在学校附近免费送礼品，都是一些小女生喜欢的玩具。 李子彤和周雨涵成功被吸引了，两人背着粉色书包加入了其中。 “奶奶，我也要！” 阮文的母亲突然笑着摆了摆手：“没了没了，明天再来吧！你俩要是想要，跟奶奶回家拿。” 李子彤和周雨涵见妈妈还没来，于是李子彤问道：“奶奶，您家距离这里远吗？” 阮母笑道：“不远！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头，你们愿意和奶奶回去拿吗？” 两个小姑娘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跟着阮文的母亲离开了学校门口。 望着她们的背影，阮文开心地笑了：“尹静、程烟影，你们的女儿真好骗！” 阮文已经事先在巷子里租了一间民房，这样方便绑架她们两个小兔崽子。 阮母带着李子彤和周雨涵刚走进屋子，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已经被人捂住了。 下一秒，她们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阮文轻笑了一声：“妈，这次多亏你了，不然真不知道想什么办法把她们引到这里。” 阮母已经推出两个行李箱，眼神难得散发出了光亮：“开始行动吧！” 阮文点点头，将两个女孩各自装进了行李箱。 随后，母女二人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离开了屋子，她们准备前往城乡结合部的一座废弃的工厂房。 等到女孩们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浑身进行了捆绑，吓得失声痛哭起来。 李子彤和周雨涵面面相觑看了看，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她俩已经被剃成了光头。 这时，阮文突然出现了，手上握着她们的小辫子，笑道：“你们好啊，还记得阿姨吗？” 这话一出口，两个孩子吓傻眼了，没想到绑架她们的人竟然是林梓潼的妈妈。 “阿姨，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欺负林梓潼了！” “阿姨，我保证不欺负你们家林梓潼了，我们一定还做好朋友！” 阮文呵呵一笑：“晚了！梓潼现在已经没法上学了，你们必须接受惩罚。” 说完，她将两个黑色的塑料袋套在了她们的头上，但是仍然善良地扎了几个孔。 她的本意不是弄死她们，而是吓唬一下她们，然后引出她们各自的母亲。 她看了一眼时间，今晚的直播没办法搞了，她在后台申请了请假。 尹静和程烟影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说是在学校门口没有接到孩子，两人吓得立刻打电话给班主任。 班主任立刻通知学校调取了门口的监控，发现当时李子彤和周雨涵在学校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尹静和程烟影立刻报了警，公安局那边接到报警电话，立刻对学校附近的监控进行了仔细检查。 很快警方发现，学校附近一位瘦弱的妇女在门口发小礼品，失踪的两个孩子是跟着她走了。 警方立刻怀疑这是一起拐卖儿童案件，随后调出了附近所有的监控，发现那名妇女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一条巷子，然后七拐八拐，三个人就不见了。 根据人脸识别，警方那边有了重大发现，锁定了绑架两名孩子的妇女身份。 严忠义得知这个消息，接过了警员手中的罪犯资料看了起来。他刚看了一眼，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阮文的母亲，那个骨瘦如柴，眼神阴郁的中年女人。 他们立刻带着人去了阮文家里，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答，随后破门而入。 家里东西基本上没有带走，他们搜到了大量的杜冷丁空瓶子。 没想到狄杰和孙勇误打误撞，竟然真被他们找到了重要线索。 雷亮从阮文的房间搜到了癌症药物，经过查实，属于癌症晚期药物。 第356章 还是报警吧 阮文房间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日记本。里面记载了她要对女儿和植物人丈夫说的话，还有一张仿妆老年人的照片。 “老大，报警人是文联的两名职工，二人与阮文有些私人恩怨。 不排除阮文为了报复她们，把她们俩的孩子给绑架了！” 严忠义深深吐了口气：“赶紧把巷子里面的监控和周边的监控仔细搜查，看看她们沿着哪个方向跑路了。” 半晌之后，狄杰在监控中发现，阮文和母亲一人拖着一只黑色行李箱走出了巷子。 随后她们将行李箱放进了一辆丰田汽车，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老大，你快过来看！阮文和她母亲绑架了这两个孩子，一定是装进了黑色行李箱，然后开着车从青年路方向离开了。” 严忠义脸色越发沉重：“赶紧沿着路段的监控追踪下去，看看丰田汽车最后去了哪里？” “是！” 这时，尹静和程烟影带着班主任张老师来到了公安局，两人哭哭啼啼说了半天。 孩子们的班主任还算冷静，“警察同志，林梓潼的母亲说孩子被霸凌了！当时我也问她们三个孩子，林梓潼自己都不承认她被校园霸凌。 昨天我突然接到林梓潼奶奶的电话，说是林梓潼放学路上被人剃了阴阳头，现在情绪非常不好，跟我请了几天假。 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学校正在积极调查，如果真是校园霸凌，很有可能林梓潼的妈妈绑架孩子，是为了打击报复......” 严忠义听明白了，接着又问了报案人家属，“你们认识阮文吗？” 两人点了点头！ 尹静道：“以前阮文是一个诗人，当时我们关系挺好的。 后来她被诗人洛薇婉曝光，结果身败名裂，我们就和她划清界限了。 没想到前几天开家会的时候又遇见了她，她说我们家孩子欺负她女儿林梓潼。 警察同志，她一定是因为自己身败名裂，心理变态了，她这是要报复社会，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程烟影哭道：“你们快点去抓她啊，要是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怎么办啊......” 现场一片混乱，严忠义摸了摸额头，快速捋了捋头绪。 随后，他立刻召开了一次紧急短会。 “监控中显示得很清楚，阮文和她母亲绑架了两名未成年女学生，目前我们正在追踪那辆丰田汽车。 阮文绑架两名女孩的目的，究竟是不是因为她女儿被霸凌，待会儿我们去一趟她前夫家里。 另外，文联的尹静、程烟影二人也是诗人，之前和阮文并称‘扬城三大美才女’。 这一点可不可以证明，洛薇婉的死是阮文干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下去！” 雷亮道：“刚才搜过她家里，没有发现现金、存折、首饰等，证明已经被她带走了。 如果她的杜冷丁用完了，中途一定还会发作。 所以这阵子咱们对民间出售杜冷丁的药房等，要严加审查，发现有人购买这种药物，立刻引起警觉。” 严忠义表示赞同：“如果真是阮文杀了洛薇婉，她把凶器藏在了哪里？好了，大家先分头行动吧！ 杨帆，你带着人尽快找出那辆丰田汽车以及阮文和她的母亲。” “是！” “狄杰，你带着人主要盯着各大药房、医院等，最近通知下去，要严格注意购买杜冷丁的人。” “是！” “雷亮，你跟我走，我们去一趟阮文前夫家里，去看看那个被霸凌的孩子。” “是！” 郊区废弃的工厂里，阮文和母亲正在吃着面包和水。两个孩子醒了就哭，已经被堵住了嘴。 阮文四周看了看，“妈，这地方不宜久留，咱们明天把她们带进山里吧！” 阮母点点头：“小文，吃好了，赶紧吃药！” 阮文苦笑道：“妈，药需要省着点吃，最近出去买药一定会被警察盯着。最近我感觉身体明显好转，不需要吃太多。” 阮文回头看了看两个孩子，心中的怒气已经少了许多。她憎恨的是她们的母亲，她绝不会折磨这两个孩子。 半晌之后，她换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拨通了周恒的电话。 周恒一直在家里坐立不安，等待她的电话，“阮文，是你吗？” “是我！长话短说，你把尹静和程烟影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来记一下。 哈哈！时间要控制好，不然可能会被警方盯着，电视上都这么演。” 周恒无奈吐口气，速度报了两个人的电话号码。阮文说了一声谢谢，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周恒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显示无人接听。 周恒急得一脑门子汗，“阮文，你千万别被抓住！” 尹静正在家里等公安局那边的消息，突然手机接到了一组陌生号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出了孩子大哭大闹喊妈妈的声音。 尹静整个人都麻了，那是女儿的声音，“阮文，你个贱人，你快把女儿还给我。” 阮文呵呵一笑，“你女儿已经被我剃成了一个大光头，她的辫子我会想办法寄给你，就当留作纪念吧！” 尹静崩溃道：“阮文，我知道你狠我们！孩子们之间闹了矛盾，但是罪不至死啊，她们还是孩子啊！ 这样吧，你把孩子放了，我去替换她！” “好的！”阮文笑了笑：“杀一个孩子，确实胜之不武。你现在过来，我把具体位置告诉你！ 如果你敢带警察过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女儿的脖子又白又细又长，掐死她轻轻松松。 对了，程烟影我就不通知她了，你们一起过来吧！如果她敢报警，你们就准备收尸吧！”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尹静握着电话的手在不住颤抖。 “阮文，你好狠毒，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 下一秒，她拨打了程烟影的电话，“喂，阮文刚才给我打电话，孩子们在她手上。 只要我们不报警，她答应我们去替换孩子的性命。 烟影，你千万不要报警，她真的会撕票的，洛薇婉八成就是被她杀的。 她告诉我，她现在的位置在郊区的一座废弃厂房......” 程烟影呵呵苦笑：“她的话也能信？如果洛薇婉是她杀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我们那些事情这些年都没有曝光，好端端他们老婆来文联手撕咱们两个。 而且自从洛薇婉死了，我们和阮文在学校相遇，你不觉得我们就已经被她给盯上了吗？ 我们这么过去，根本不是去替换孩子的命，而是去给她多送两个人头。 尹静，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咱们还是报警吧......” “不行！”尹静摇了摇头：“你都说了，她已经发疯了，一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咱们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当赌注！” “但是咱们也不能去送死！”程烟影沉着脸：“这样吧，我们先报警，然后让警方距离我们一定的位置埋伏着，这样我们至少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尹静犹豫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行！听你的！” 阮文给孩子们喂了些水和面包，两个小家伙在她面前不停忏悔，最终阮文还是没有忍心动她们一根手指。 “放心吧，你们的妈妈很快就过来换你们回家。答应阿姨，以后不可以再欺负同学，知道吗？” 两人小姑娘点头如捣蒜，大大的眼睛里面流出了悔恨的眼泪！ 深夜，尹静和程烟影前往公安局报警。 周恒的车子就停在了公安局附近，他握着手机等待阮文再次给他拨打电话。 他要告诉她，这两个女人根本不值得相信，让她和阿姨一定要注意安全。 半晌之后，大概是吸引力法则的力量，他的心声被阮文感应到了。 他接通了一组陌生号码，里头传出了阮文的声音。 “周恒，她们马上就要过来了，我警告过她们，只要敢带警察，她们的女儿就会没命。 呵呵，其实我根本不会伤害她们的孩子，她们都是好孩子，已经在我面前承认错误了。 孩子出生都是一张白纸，父母是涂鸦白纸的人。真遗憾，她们有这样道德败坏的母亲。” 周恒长吁了一口气：“阮文，你低估她们的恶了！她们现在正在公安局报警，你和阿姨要注意安全。 对了，你保持一个固定和我联系的电话号码，让我可以随时告诉你外边的情况。” 阮文愣住了片刻，随后鼻尖一阵酸涩：“周恒，我不想害你！如果这样的话，你就是共犯！ 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不怕被警察抓住，是因为我已经命不久矣了。” 周恒讶然一惊：“你......你怎么了？” 阮文哈哈一笑：“没什么！得了两个癌症而已，已经到晚期了！ 我这辈子一手好牌被迫打烂了，死就死了吧，但是我的女儿不该遭此磨难。 这两个孩子已经道歉了，我也已经原谅了她们。但是尹静和程烟影，呵呵，她们再一次令我失望。 原本我打算只要她们认错态度好，说不定我会考虑放她们一马。没想到她们不听话，还是通知了警察，她们存心想弄死我。” 周恒刚想说什么时，看见红蓝交织的警车灯亮起。他看见数名警察上了警车，身上还带着家伙。 严忠义并未看见，不远处一名男子正坐在车内，从暗处悄悄窥视着他的身影。 周恒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警察已经出发了！小文，快跑......” 第357章 根本不善良 挂断周恒的电话，阮文心口顿沉，没想到尹静和程烟影那两个女人还是死不悔改。 她抬头看向墨染般的天空，觉得有些人的心注定就是黑色的，怎么洗也洗不白。 她们的女儿能够如此嚣张，持续性对梓潼进行霸凌，她不相信她们会不知道。 想起女儿头上被套着塑料袋，被两个不善良的孩子逼着吃垃圾，被剃成了阴阳头，想起女儿将心里所有的恨意发泄在两个洋娃娃的身上。 阮文浑身不寒而栗，更多的是愤怒和心疼，她的身体不可遏制在发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这时，她回头看见母亲正在端倪着她，眼神散发出诡异的光。 她原本以为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柔软的人，从他们家走背运开始，这个女人没有骂过任何人。 没想到，老实人被逼急了，真的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顷刻之间，母亲的样子变得很陌生。 “妈，您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阮文讪讪一笑。 阮母的眼神越发阴郁：“小文，她们是不是报警了？” 阮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她们孩子还在咱们手里，竟然敢报警。 妈，除非她们不要孩子了，否则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阮母呵呵冷笑了两声，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恶狠狠地看着被绑的两个孩子。 “你爸走了，你也快要死了，妈也不想活了！”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二话不说，操起地上的钻头，被阮文立刻拦住了。 “妈，别这样，孩子是无辜的，她们已经知错了！” 阮母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最终被阮文给拦下了，“妈，您冷静一点！” 阮文搂着妈妈的肩膀，阮母一下子崩了，号啕大哭起来。 “从你爸出事到现在，妈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我们娘俩命太苦了，我们招谁惹谁了啊？现在我们的梓潼还要被人这么欺负，妈妈心有不甘。 反正你也要死了，你死了，妈妈铁定不会独活！ 现在警察正在逮捕咱们，带着两个孩子不好跑路！要不这样吧，咱们把她们埋了！” 这话一出口，阮文吓得不轻：“妈，把她们埋了，还怎么要挟尹静和程烟影？” 这两个孩子也罪不致死！如果我们把她们活埋了，我们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妈，你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她们。” 阮母愣了几秒，嘴里迟钝地嘲笑道：“小文，你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还不都是她们害的？ 她们每个人给你一刀子，就把你变成了这样，有时候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 你不狠，以后死了就没机会了！” 阮文陷入了犹豫...... 尹静和程烟影，跟随警车前往郊区废弃厂房的路上。 不到两公里的时候，严忠义让她们先下了车，命人在她们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 “待会儿如果遇到危险，你们就喊，我们会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你们要尽量答应阮文的条件，先确保两个孩子的安全，不要激怒她们。 人被激怒的时候，很容易失去理智，到时候我们来不及赶到现场，很有可能你们已经遇害了！” 两人连连点头，一致要求警察一定要保护她们的孩子。严忠义一阵感动，这真是一对好母亲啊！ 半晌之后，一切准备好了，尹静和程烟影二人走在路上。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突然尹静的电话响起，她连忙接通了电话。 “阮文，我知道是你，我们已经过来了，距离厂房大概还有一公里不到。” 阮文呵呵一笑：“你们没开车吗？该不会是徒步过来的吧？还是那帮警察送你们过来的？” 尹静连连解释：“我们打车来的，这边不太好走，司机让我们先下车了。你别急，我们马上就到了！“ 阮文轻笑一声：“尹静，别耍花招了，我知道是警察送你们过来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警察正距离废弃厂房不远的地方蹲守，说不定他们还在你们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和追踪器。” “不会的，我们怎么敢拿孩子的生命当赌注呢？ 阮文，其实我们一直当你是好姐妹，但是你也知道的，单位里头的人很复杂，我们没办法不与你划清界限。 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害你的，根本没有什么警察！” 程烟影不相信阮文有千里眼，她赌了一把说出了这些话。 阮文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塑料姐妹花！ 你们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事情，你们女儿都已经告诉我了。 别装了，我知道警察就在厂房附近，要不我来试试呗！”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阮文清了清嗓子道：“喂，正在监听的人是严队长，还是雷副队长？我们是不是又要见面了？” 严忠义和雷亮面面相觑看了看，两人脸上顿时沉了下来，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装死。 阮文哈哈笑道：“没想到严队长和雷副队长是两只缩头乌龟！好吧，不为难你们了！ 尹静、程烟影，你们犯规了，我说过，不可以带警察，惩罚游戏准备开始。” 这话一出口，阮文笑声更加怪异，所有人心里一阵发麻和恐惧。 尹静、程烟影快步来到了废弃厂房，四周空无一人。 她们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了一些矿泉水空瓶子和食品包装袋以及四根乌黑的麻花辫。 两人颤颤巍巍捡了起来，看见麻花辫上面的卡通头绳，两人失声痛哭了起来。 警方赶到现场时，阮文她们已经撤离了。 厂房上下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两个孩子的身影，看样子是被一起带走了。 严忠义沉着脸：“她们跑不远的，赶紧追！” 雷亮思索了一会儿，“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前面村庄是必经之路，村上都会安装监控。 不过外面天这么黑，不知道能不能拍到。我先带几个人到村委会调监控吧！” 严忠义点了点头，心头浮现一抹担忧，希望阮文别伤害两个孩子。 另外，洛薇婉的死，十有八九就是她干的了。两件事情时间间隔很近，不排除她在报复当年伤害她的人。 此刻的阮文，正开着车前往后山，那边崇山峻岭，山林茂盛，警察找起来并不容易。 “妈，您的身子还吃得消吗？”阮文担心地问道。 “小文，你放心，妈好得很。 你先把药吃了，吃完了打电话给周恒，让他帮你买了送来。” 阮文鼻尖一酸，“妈，您怎么知道我和周恒有联系？” “呵呵，妈又不是聋子，耳朵听得见。你如果当初选他，说不定不会这么惨。 林凯归根结底还是不信任你，最后自讨苦吃，变成了植物人。所以妈告诉你的，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不能选。 唉，待会儿这车不能继续开了，不然警察一定会找到咱们。 还有这两个孩子，把她们扔下去吧，这样咱们也能轻松一点。” 这话一出口，两个孩子吓得傻眼了，缓过神来哭着求饶。 阮文心口一软，“妈，您别吓唬孩子了，如果警察发现她们的尸体，咱们就没有筹码了。 这次尹静和程烟影一定长记性了，她们接下来铁定不敢再报警，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阮母没有再吱声！ 两个小家伙面面相觑看了看，她们默默记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周恒！ 阮文母女二人完全低估了这两个小孩，她们根本不善良，根本不知悔改。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乌龟原是王八种...... 第358章 最危险的地方 深夜，尹静和程烟影在公安局哭得悲痛欲绝，两家人闻讯都赶了过来。 两人的老公一阵歇斯底里，恨不得掐死各自红杏出墙的老婆。 “尹静，你在外面不要脸也就算了，你可以净身出户滚出去。现在女儿被人绑架了，你如果找不回孩子，你可以去死了......” 程烟影的丈夫性格内敛，没有和妻子说太多话，但是整个人散发出不怒自威的神色。 两人面对面时，这个男人怒不可遏地看着她，狠狠扇了几记耳光。 “孩子如果找不到，你也可以去死了！” 一时间，市公安局上演着家庭伦理剧，大厅里头不时传出凄厉惨绝的哀嚎声。 严忠义他们还在外面搜捕阮文的下落，警犬基地那边也派来了警犬配合搜捕逃犯。 一直找到凌晨，依然没有发现阮文和那辆丰田汽车的下落。 严忠义在车上拿着一张地图分析起来，“雷亮，沿着附近十公里就是扬城市的后山区了，你觉得阮文会把孩子们带到那边吗？” 雷亮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觉得概率很大，在市里面很容易暴露，除非她们不出门。 山里头就隐蔽多了，而且山靠着山，找起来特别不方便，所以警犬不能离开搜捕队伍。 但是她应该知道，去山里也有弊端，就是没有可以充电的地方，她会和外界彻底失联。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阮文的癌症已经进入晚期，她一定会需要大量的杜冷丁，所以药房和医院要继续盯着。 另外，她绑架孩子的动机是针对尹静和程烟影，所以她一定会继续与她们联系。 我们可以切入她们二人的手机，24小时进行电话监听，如果发现阮文与她们联系，立刻追踪手机信号。 不过很有可能山里的信号不好，而且她的手机如果失去电量了，追踪手机信号就无法进行了。” 严忠义摇了摇头：“她如果已经做好了逃亡的准备，这些问题应该已经想好了，也不排除她身上会多带几个充电宝。 不过山上铁定是没地方充电的，这些充电宝的电量一定会消耗掉，到时候她自然就会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 但是山的附近有村子，所以要派一部分警力在周边巡逻，并且悬赏缉拿阮文，鼓励老百姓举报......” 这时，警车已经进入了后山区，严忠义打电话叫来的志愿队伍很快也赶到了，他们决定连夜搜山。 阮文原本打算上山，后来考虑到山上没有电源和住的地方，心里头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碰到山里有野猪，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对付尹静和程烟影两个贱人，她们已经都被野猪给吃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固定的一个手机号码拨打了周恒的电话，打算寻求他的帮助。 周恒似乎24小时抱着手机，等待阮文和他联系：“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阮文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之后，很快周恒就给她出了一些有效的建议。 “首先，警察已经知道你们大概所处的位置，这个时候郊区的废弃厂房都不是首选。 其次，他们在附近厂房找不到你们，很容易就会想到你们把人带到了后山。 后山附近有村子，你们也不能逃到那边的民宿，这也是死路一条。 他们一定已经派出了搜捕队伍，警犬的鼻子很灵的，你们一定逃不掉。 如果你现在条件允许的话，我建议你现在趁着天黑返回市里。阮文，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阮文嗯了一声：“我明白，灯下黑！” 周恒继续说道：“我这套别墅现在就我一个人住，你们可以藏在地下室。” 阮文犹豫了一会儿，道：“但是我们现在进市区，路灯太亮了，警察一定会发现我们的车。” 周恒点点头：“没错！目标太明显了！ 网上刚才已经挂出了你们的照片和汽车牌照，一旦有人发现拖着黑色行李箱的两个人以及丰田汽车，一定会立刻报警。 你现在开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我马上就过去与你们汇合。你那辆车也不能要了，最好是能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比如沉到河里面......” 周恒这么一分析，阮文觉得思路更加清晰了，现在去后山等于就是找死。 等待周恒与她们汇合的过程中，阮文和母亲将车子推到了河里，很快那辆丰田汽车就下沉了。 警方找不到车子，一定认为她们还在逃跑过程中。 她不禁佩服周恒，不亏是写悬疑推理小说的，平时一定没少研究这些逃生的技能。 突然她心里又一阵担忧，如果警察最后知道周恒是帮凶，他的前途就毁了，牢狱之灾一定免不了。 她不禁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把一个大好前途的好男儿，变成了一个帮凶。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她根本无处可逃。警方的刑侦手段和刑侦技术很高，想要抓住她不是一件难事。 而且母亲的身体纤弱，她们还带着两个孩子，爬山这一点就很不现实。 这么一想，阮文觉得现在不得不借助于周恒的帮助。如果警方怀疑周恒时帮凶，她一定咬死不承认。 一个小时后，周恒出现了，阮文已经把两个孩子的脑袋给蒙住了。 她没打算杀了她们两个，如果她们如果见到周恒，说不定会描述出周恒的长相。 周恒再次看见阮文，眼底流露出了满满的心疼。这位昔日的美女诗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名逃犯。 很快，他开车带着她们回到别墅，将她们安排在地下室。 阮文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生活起居样样齐全，她不禁觉得自己的到来也许会打破周恒平静的生活。 周恒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笑了笑：“怎么？现在害怕连累我了？” 阮文点了点头，一脸抱歉。 “别担心，如果警察问起来，我会一口否认。 我是文联办公室主任，怎么可能会帮助一名逃犯，难道为了爱情吗？” 阮文苦笑道：“他们当然不会相信，你是青年才俊，我又肥又丑，除非你眼瞎！” 这么一说，周恒突然捂着眼睛，喃喃自语：“怎么搞的，眼睛突然不太舒服，好像要瞎了！” 阮文忍不住噗嗤一笑，“周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 阮母静静地端倪着他们，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意，阮文看得心口一紧。 “小周啊，阿姨谢谢你！” 周恒笑了笑：“阿姨，您别客气！如果当初我再努力一点，说不定我就是您的女婿了。 阮文的事情我都知道，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谁让我是她多年来的忠实粉丝和舔狗呢！” 阮文笑笑：“我想和你谈谈接下来的打算，我准备......” 周恒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眼神注视着沙发上被捆绑的两个小女孩，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毕竟还是两个孩子，小家伙们努力竖起耳朵偷听的样子，在他们眼里显得很滑稽。 阮文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小姑娘的心思还挺重的。 “阿姨，您在这里看着她们，我们上去给您准备夜宵。” 阮母朝着周恒客气地点了点头。 阮文跟着周恒上楼，周恒从冰箱里面取出了一些食材，一边和阮文分析接下来的计划，一边准备夜宵。 “刚才那两个丫头不简单，接下来的日子，咱们要给她们耳朵戴上耳塞。 不然她们出去之后，一定会把我给供出来，十岁的小姑娘了，已经具备这样的能力。” 阮文点了点头，“所以刚才我把她们的脑袋蒙住了，这样她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周恒不禁有些刮目相看，“阮文，你如果加入作家圈子，说不定是一位擅长创作悬疑推理小说的优秀作家。 我最近这部作品一直在研究凶手如何逃过法律，但是出版社已经和我交流了一番。 如果结局凶手逃之夭夭了，出版社那边就不敢与我签约合同了。 你也知道的，国情决不允许这样的大结局，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排除有完美的犯罪。” 阮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杀洛薇婉，我做得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因为发现梓潼被她们欺负，我不会乱了分寸。 你也知道的，在学校附近绑了她们，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但是学校附近的监控很多，所以暴露是必然的。 周恒，我原本不想让你介入进来，但是我根本离不开你的帮助。” 看着阮文一脸自责的样子，周恒笑笑：“别这样，被你需要的感觉很棒！ 再说了，谁让我是你的忠实舔狗呢！我心甘情愿，你不要自责，这样只会亵渎我对你的爱！” 阮文羞涩一笑，忍不住自嘲道：“周恒，我现在都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周恒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觉得我只是贪图你的才华和美色吗？ 好吧，不装了，这当然是一部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过自从在咖啡店再次遇见你，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凡脱俗了！ 哈哈！我还是放不下你，即便你已经膨胀到我也许都无法拥抱你了。 过去我没有纠缠你，是因为你当时过得很幸福，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现在你已经癌症晚期了，如果我再不说出心里话，你一定以为林凯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 其实林凯和我根本没有可比性，阮文，你相信吗？” 阮文眼眶顿红，一张肥头大脸哭起来有些难看，但是周恒却心口一动。 “这辈子你能为我掉一次眼泪，我觉得做什么都值得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做你的白月光，只负责让你开心和快乐。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努力当一个合格的帮凶。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同时，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阮文擦了擦眼泪，快速恢复了平静。 “警察一定已经切入她们的手机，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们就是送人头。我打断给她们写信，一个一个约她们出来。” 周恒点点头：“我明白，你打算让我做那个送信的人！” 阮文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周恒，拜托你了！” “小事一桩！为女神服务，是我的荣幸！快吃吧，再不吃面坨了......” 第359章 尹静被绑架 第二天早上，尹静出门看见门口躺着一封信，上面的字很简短，但是里头附上了一张令她触目惊心的照片。 照片上是她们女儿的照片，两个可怜的孩子被五花八绑，身上看着都受了很严重的伤。 程烟影的女儿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看起来命不久矣，她的女儿看起来尚存一丝生机。 “尹静，给你一个换回你女儿的机会。如果你不报警，乖乖来与我赴约，我一定放了你女儿。 如果你想通了，就按照这个地址过来......” 尹静看着照片和信，整个人已经吓得发麻了。 如果被阮文发现她又报警了，这一次就不是剪掉女儿麻花辫那么简单了，所以她根本不敢报警。 阮文之所以给她送来一封信，想必已经想到警察已经监听了她的手机。 她没有思考太久，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人去约定的地点与阮文见面。 尹静如约赶往城东地区的一片烂尾楼，附近人烟稀少，她不禁感叹阮文还真是挺会挑选地方的。 明知道此行十有八九回不去了，但是一想到女儿命悬一线，她不敢不听从阮文的要求。 站在烂尾楼下面，她再次接到了阮文的电话，电话里面发出了怪异的笑声。 尹静觉得这个女人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别犹豫了，快点上来，你女儿很想你！” 尹静长吁了一口气，快速走进了烂尾楼。里头四处空空荡荡，连脚步声都有回音。 “阮文，我已经到了，你赶紧出来吧！ 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过来，你就放了我女儿！” 然而四周没有人回应她，尹静的脸上因为恐惧，变得越发愤怒。 突然，她感觉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猛地回头时，阮文一张肥脸正笑得一脸阴鸷。 她还没来不及呼救，已经被阮文手中的电击棒给击晕了。当她再次醒来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秘密的空间里，四周散发出一股木头的味道。 她顿时变得惊恐万分，歇斯底里狂叫了半天，然而并没有人答应她。 又过了很长时间，她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发现越是吼叫，四周的空气越是稀薄。 冷静之后，她的思维反而慢慢恢复了正常。突然，她摸到了身上的手机，顿时有一种命不该绝的快感。 手机解锁之后，她再次陷入了绝望，因为周围根本没有信号，她无法联系到家人来救她。 不过情况并没有走到绝境，手机可以紧急呼叫110，于是她立刻报了警。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警员的声音有些官方，依稀还可以听出一丝机械慵懒工作状态。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尹静浑身汗如雨下，她在努力保持镇定：“警察同志，我被人绑架了，现在正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警员回道：“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但是据我观察，我现在被装进了一口棺材里头！我手机还有百分之40的电量，你们赶紧来救我出去。” 警员眉头蹙了蹙：“你为什么确定自己被绑架了？而且是被装进了一口棺材里头？” 尹静急道：“你被问那么多了，你们刑警队长严忠义知道情况，我是被逃犯阮文约到了城东的烂尾楼。 我被她用电击棒击晕了，你们现在只要去烂尾楼一定可以找到我。” 警员回道：“好的！您尽量保持体力，不要情绪激动，注意调整呼吸，我这边马上通知人赶紧过去。” 电话被挂断了，尹静冷静了下来，只要警察过来，一定会找到她。 这么一想，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然而一觉醒来之后，她浑身大汗淋漓，却发现自己还在这个密闭的空间。 她再次拨打了110电话，对方还是刚才那名警员的声音，声音甚至有些愠怒。 “喂！你们找到我了吗？” “女士！我们第一时间去了您说的烂尾楼，并没有发现什么棺材，更没有找到您。 您确定自己是在烂尾楼被绑架的吗？“ 这话一出口，尹静顿时绝望了，开始歇斯底里：“你喊你们严队长接电话！” “您稍等，我这边是110服务台，我立刻转播到刑警大队那边！” 说完，警员再次挂断了电话，尹静的手机已经不足百分之20的电量。 这个时候她不禁后悔自己崇洋媚外，买了一部某果手机。 如果是国产oppo手机，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电量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没了。 五分钟过后，尹静收到了严忠义的电话。 “尹静，你先放轻松，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情况！” 尹静听见严忠义的声音，眼泪飞出，不过生死一线，她尽快恢复了平静。 “严队，我原本以为自己在城东的烂尾楼。刚才你们的人说去现场找我，并没有发现我。 我现在能够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些，一、我应该是被关进了一口棺材里头，现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可能很快要缺氧致死。 二、我刚才静下心仔细聆听了外面的情况，发现四周有卡车和搬运的声音，具体不知道在哪里。 三、阮文写了一封信放在了我家门口，我根据她的指示来到了城东那片烂尾楼。 当时她从背后袭击我，我亲眼看到了她，所以她现在并不在后山区，而是在市里面。 我怀疑，她有同伙替她送信。 四、程烟影的女儿大概率已经遇害了，我除了收到一封信，还收到了一张照片，不过我的女儿应该还活着。 照片上，程烟影的女儿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警察同志，你们如果实在找不到我，我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只拜托你们一定要救出我的女儿......” 挂断电话后，严忠义立刻让技术部搜索手机信号。肖阳说需要尹静把手机拆开来，提供sim卡的卡号。 严忠义电话再打过去时，对方电话已经无法接通。 尹静绝望地吼叫着，然而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答应她。 这时，她感觉棺材正在剧烈晃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活埋了。 半晌之后，她听见轰的一声，自己仿佛掉入了无尽的深渊。 她整个人已经麻了，听见木板上面发出了十分有规律的声音，棺材像是被沙土正在淹没，她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 渐渐的，她的嗓子开始发胀，随后无法呼吸，她两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脖子。 氧气一点一点稀缺，她感觉眼眶充血，猛地瞪大了眼睛，最终失去了意识...... 晚上，阮文在与周恒在约定的地方汇合，由周恒开车进入别墅地库，这样别墅附近的监控就不会拍到她。 周恒问道：“搞定了吗？” 阮文突然笑了，周恒全明白了。 “接下来就轮到程烟影了！周恒，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行为做得太过于偏激了？” 周恒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坚定地看着阮文，“只要你觉得这么做让你舒服，我会抛开一切纲常伦理，义无反顾支持你。 从你在校园讲台上朗读你写的诗歌，那时候我就已经是你的一名忠实的脑残粉了。” 阮文噗嗤笑道：“以前我长得漂亮，你的三观可以跟着我的颜值和身材走。现在我都这副鬼样子了，你不应该害怕我吗？” 周恒笑了笑：“你即便变成鬼，也不会害我的！上去吧，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 孔立萍从县级市公安局和公安分局，分别调出了一批人员加入搜捕队伍当中。 大家一边继续搜捕阮文的下落，一边根据受害者尹静提供的线索，继续搜寻她的下落。 此时，孔立萍立在办公室，一脸阴沉。 这一次的案件虽然锁定凶手的时间挺快的，但是至今找不到阮文母女藏匿的位置，现在看来也许她们还有同伙。 他让严忠义立刻将程烟影叫到了公安局，连夜对她再次进行了询问。 严忠义在外头一连抽了几支烟，直到程烟影哭哭啼啼来到局里。 孔局长亲自加入询问工作，严忠义坐在一旁。 “阮文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如果你想起来，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 我们怀疑这是团伙作案，不可能是她一个人完成。” 程烟影含着泪，努力思索了一会儿，“之前她没出事的时候，在市里面朋友挺多的，我也不知道谁会帮她把信送到尹静家门口。” 孔立萍继续问道：“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你有怀疑的对象，不妨大胆地告诉我们。” 这话一出口，程烟影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们文联办公室主任周恒，他以前从来不会让我们加班。昨天我和尹静准备去学校接孩子放学，他突然给我们布置了工作，说是文联李主席晚上急着要材料。 我们接到工作任务之后，立刻打电话给家里，通知家里人去学校接孩子放学。 没想到阮文和她妈就是趁着这个时间段，把我们的孩子给骗走了。 我当时没有怀疑周恒，但是后来听同事说，李主席那天晚上在锦扬酒店吃饭应酬。 我一想不对啊，如果按照周恒说的，李主席晚上要去海港市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他不可能去锦扬酒店参加应酬。 所以我觉得他一定是撒谎了，然后我就联想到他和阮文是高中同学，听说他从高中就开始喜欢阮文......” 孔立萍和严忠义面面相觑看了看，随后走出了询问室，两人私聊了一会儿。 “现在不管这个周恒有没有问题，我觉得都应该叫回来问问话。 其次，阮文接下来要对程烟影动手，所以要派人跟着她，24小时保护起来。 如果发现可疑人物，立刻逮捕回来。” “是！” 孔立萍继续道：“另外洛薇婉的案子和这起案子已经合并一起调查了，阮文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她的犯罪动机最成立。 这个阮文的犯罪手段超过了一般普通的罪犯，但是她还是疏漏了，那枚杜冷丁药丸就是一个最大的疏忽。 她原本这出棋下得挺好的，故意对洛薇婉的私处和后庭进行了摧残，让我们以为凶手是一名变态男性。 这个人太危险了，她绑架孩子威胁尹静和程烟影，证明此人心理已经极度扭曲了。” 严忠义摸了摸额头，“阮文曾经是一名美女诗人，才华横溢，诗坛黑马，却被洛薇婉害得家破人亡。 恰巧洛薇婉来扬城市采风的时间，与她父亲过世相隔不了几天，也许这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洛薇婉才会被杀。 我已经去看了阮文的前夫，他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至今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的女儿林梓潼确实遭遇了校园霸凌，孩子身心都受到了伤害，暂时没法去上学。 阮文也许起初并没有想过杀了尹静和程烟影，甚至没有想过绑架她们的孩子。 她女儿被人霸凌，成了她心理扭曲、杀人报仇的导火索。 还有一点，她身患乳腺癌、肝癌，而且都已经进入晚期！ 一个生命快要结束的人，她一定会不择手段报复那些伤害她的人。 所以尹静和程烟影以及她们的女儿，简直就是撞在了枪杆子上面了。 一个老实人狠起来有多可怕，咱们不是一次两次见识到了。 就拿去年的三个犯罪高手来说，叶甜甜卧薪尝胆十年，精心策划了连环杀人案。 体制退休人员顾润和高尖人才韩晨，为了报仇不计后果。王虹为了报复刘儒德，不惜灭了刘儒德一家。” 孔立萍长吁了一口气，有一些心神不宁：“这些人目中毫无‘法律’二字，最终还是被反噬了。” 严忠义眼睛泛着红血丝，“是啊，到头来谁也没有赢......” 第360章 怀疑是帮凶 厨房里，周恒系上了围裙，正在给阮文准备晚餐。 他白皙的脸上一片温柔，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 没想到有一天能够和阮文同住一个屋檐下，感觉这份孽缘也是挺美好的。尤其是看见阮文的母亲，总想喊一声岳母大人。 唉，原来爱一个人会变得如此卑微。 阮文一声不吭，任凭他时不时回头看自己两眼。 她想起前夫林凯，那个因为她变成了植物人的男人，过去也喜欢在厨房里捣鼓美食。 医生说林凯苏醒的概率和中彩票、被雷劈的概率差不多。 呵呵，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很渺茫，让家人不要太抱有希望。 这一切都是洛薇婉那个贱人害的，不过杀她的过程倒是挺顺利的。 想起当时杀洛薇婉的画面，阮文不禁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那个贱人临死前，对她磕头忏悔，她还真是能屈能伸。 “阮文，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杀我，我立刻上微博澄清。 我就说，我因为嫉妒你的美貌和才华，故意造谣诽谤你。为了弥补你，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阮文听着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废话，呵呵一笑：“洛薇婉，这样只会让你身败名裂，你舍得放弃美女诗人的雅称吗？” 洛薇婉不住点头，当时她求生欲爆棚：“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可以把所有的资源都给你，你可以重新回到诗歌界，继续闪闪发光。” 阮文冷笑一声，手里拿着一把榔头步步逼近她：“洛薇婉，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如今我已经家破人亡，我自己也快要死了，闪闪发光只能等下辈子了。 不过杀了你，会轰动整个诗歌界，人们一定会热议凶手是一个怎样的人！” 下一秒，她举起榔头砸碎了洛薇婉口腔里头全部的牙齿，砸得她满嘴鲜血。 洛薇婉哪里受得了这般折磨，瞬间昏死了过去。等到她再次苏醒时，疼痛、绝望、恐惧再次来袭。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洛薇婉狠狠道。 阮文冷笑了梁上：“直接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必须狠狠折磨你才能够解气。 原本我没打算杀你，但是我父亲上周离世了，而你要来扬城采风的消息不胫而走。 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而我却因为你的造谣和诽谤被逐出了诗歌界。 因为那件事情，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因为长期抑郁寡欢，我得了乳腺癌和肝癌，已经进入晚期了。 你这么喜欢和我斗，我当然要带着你一起走了！你先上路，我大概过几月去下面和你会合。” 阮文拿起榔头在洛薇婉的后脑勺游走，因为极度的恐惧，洛薇婉浑身战栗。 在这种剧烈的恐惧中，洛薇婉紧闭双眼，准备等死。 突然，阮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洛薇婉顿时讶然一惊，“你要做什么？” 阮文怪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成人玩具，“临死前，让你舒服舒服！” 洛薇婉吓得脸色铁青，更多的是屈辱和恐惧，她忍着剧痛苦苦哀求：“阮文，你别这样，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阮文哈哈笑道：“好好享受吧！当警方发现你的尸体时，他们会认为你是穿着暴露，被人拦路强j了。 法医会在检查你的私处和后庭时，发现你这两处严重受损，一定会认为是一名男性所为。 我们之间有过恩怨，警察一定会怀疑是我为了打击报复你，从而在你到扬城的第一天杀了你。 现在这样一来，凶手锁定为一名男性，他们就没有办法怀疑是我干的了。” 洛薇婉吓得不寒而栗，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求你了，别这样！” 阮文的脸上笑得邪气大盛，她开始褪去洛薇婉身上的衣物。 洛薇婉因为恐惧在不停剧烈挣扎，阮文不得不把她用电击棒击晕了。 望着被击晕的洛薇婉，阮文感觉如同驯服了一只下贱的野兽。 她举起手中的成人玩具，毫不留情对洛薇婉进行了人工施暴，四周发出了有规律的声响...... “洛薇婉，你想得可真好！ 如果道歉和澄清可以换回父亲的命，让林凯苏醒过来，让一切变成一年前的样子，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看着昏死的洛薇婉，她终于举起了手中的榔头，砸向了她的脑袋，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周恒将饭菜端到了餐桌上，看见阮文正看着他出神，嘴角还扯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愣了一下，很快眼神温柔道：“小文，你可爱的脑袋瓜子正在想什么呢？” 阮文回过神来，笑笑：“没什么！就是想起杀洛薇婉的时候，她苦苦哀求我放了她！” 周恒点点头，他不会过问她杀人的细节，他珍惜最后和她相处的日子。 这辈子他和她不能成为夫妻，至少还能够拥有她最后的时光，周恒觉得很是幸福。 “快趁热吃！我下去给阿姨送饭！” 阮文点点头，抬头对上周恒的眼睛，看见里头浓浓的温柔。 她不禁心口发颤，自己如此利用他，他竟然这般心甘情愿为自己付出。 周恒端着饭菜去了地下室，恰巧看见了惊人的一幕，阮母手中拿着一把刀正在步步逼近两个孩子。 “阿姨，住手！”周恒叫住了她。 阮文听见声音，赶紧冲了过去，“妈，我说了，这两个孩子罪不至死！” 阮母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一把刀：“她们欺负我的梓潼，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恒朝着阮文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把刀拿开了。 “妈，快吃饭吧！周恒的厨艺真不赖！” “那你多吃点，吃一顿少一顿，你就快要死了！” 阮母说完这句话，周恒和阮文面面相觑看了看，两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阮文给两个孩子喂了饭，担心母亲再次对她们动手，让周恒将孩子们抱到了楼上看管。 这时，阮文心口狠狠拉扯着疼痛。下一秒，她瘫软在地上，身上泛起了一层冷汗。 “周恒，快帮我拿药！” 周恒赶紧取来了杜冷丁，“小文，吃下去就好了！” 阮文摇头道：“太多了，这些杜冷丁要省着吃。在杀了程烟影之前，药量必须控制！ 医院和药房一定都有人盯着，如果去采购杜冷丁，一定会被警察发现。” 周恒眼眶通红，心疼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弄到杜冷丁！” 阮文摇了摇头：“不要去冒险，我不想再连累你。 尹静失踪了，警方一定会对程烟影24小时进行保护，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和程烟影联系上？”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匿名给她发一封电子邮件！待会儿我出去找个网吧，这样警方就不会发现这封邮件发送的位置。” 阮文一脸担心道：“网吧需要身份证，你能行吗？” “放心吧！随便找个小网吧，塞点钱给网管就能搞定了！”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周恒警惕地跑到了门后面，看见两名陌生男子出现在家门口。 “这么晚了，你们找谁？” “请问是文联的周主任吗？我是扬城市公安局刑警队长严忠义，找您有点事情聊一聊，方便吗？” 下一秒，严忠义举起警官证，嘴角微微勾了勾，脸上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力。 周恒打开门，讶然一惊的样子：“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吗？” 严忠义的眼睛朝着屋子里头打量了两眼，“可以进屋说吗？外头好多蚊子！” 周恒笑笑：“当然可以！” 严忠义和雷亮走进了客厅，两人四处看了看，不经意间看见桌上有菜有汤。 “周主任是一个人住吗？” 周恒望了望桌子，开玩笑地说道：“是啊！您是来调查户口的吗？” “我看你桌上有菜有汤，盘子还不少，是不是刚才有朋友来过？” “没有！我这人比较讲究，一个人也喜欢做一桌子菜，而且饭量特别惊人。” 严忠义呵呵一笑，接着目光注视着周恒：“你们单位的尹静失踪了，你知道吗？” “啊？”周恒脸色一惊，“不知道啊！我就听说她女儿和程烟影的女儿都被人绑架了。 对了，你们找到两个孩子了吗？尹静该不会是出去找孩子了吧？” 严忠义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两个孩子！ 不过我们可以肯定，尹静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遇到危险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 “尹静打了报警电话，说自己被绑架了。我们根据她的描述，一直还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周恒吃惊道：“她都能打电话报警，你们完全可以追踪到她手机信号发射的位置吧？” 严忠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很遗憾，技术部一直无法追踪到准确的位置。 对了，阮文是你的高中同学吧？” 周恒点了点头，脸上大惑不解，“是的！阮文她又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尹静和程烟影的女儿，是被阮文和她母亲绑架了。学校附近的监控已经拍到了这一幕......” 周恒听完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大吃一惊：“唉，冤冤相报何时了！” 第361章 合理的解释 严忠义打量着此人，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样子，不禁怀疑是不是程烟影想多了。 “周主任，听说两个孩子被绑架当天，尹静和程烟影原本准备出去接孩子放学，你给她俩安排了临时工作。 你说文联李主席晚上要出差，需要带走材料，但是据我们了解，李主席当晚并没有离开扬城。 周主任，您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这话一出口，周恒心里明白了，一定是程烟影那个女人回过神，想到了他。 “她们误会我了！李主席原本准备当晚出发去海港市参加一场会议！ 后来那边打电话说第二天开会，一位领导飞机出差回来航班延误了，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问李主席。” 严忠义抿抿嘴，这个周恒这么胸有成竹，打不打这个电话也就无所谓了。 “不用了，我们先走了！这么晚了，打扰您休息了！” “不打扰，我睡得比较晚！” 严忠义注视着周恒，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您是写悬疑推理小说的，您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犯罪吗？” 周恒思考了一会儿，笑道：“严队，您要听实话还是官话？” “哈哈！当然是实话！” “那我的回答是有！你们一定比我们老百姓更清楚，在你们公安系统中，应该有不少悬案和死案吧？” 严忠义沉默了几秒，轻声笑了笑：“欢迎周主任有机会来局里系统学习，这对您的写作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周恒送他们离开时，严忠义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周恒顿时心口一紧。 严忠义见周恒眉宇之间掠过一丝不安，友情提醒了一句：“周主任，晚上不宜过量进食，为了身体健康最好少吃一点。” 周恒嗯了一声，一对笑眼尽显纯良：“多谢严队关心！” 关上门，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心脏依旧在怀里蹦蹦狂跳，随后轻声喊道：“小文，他们走了！” 阮文出来时，脸上越发阴冷：“看样子他们怀疑你是帮凶了，只是他们还没有证据。” 周恒道：“他们没有证据，不可以随便过来搜查。你放宽心，我现在就出去找个网吧，帮你约出程烟影。” 阮文的脸上浮现出了担忧，“周恒，我心里不踏实，我不想害了你！” “哟！这才和我同居了几天，就开始心疼我啦！ 小文，我办事一向稳重，相信我！”周恒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阮文犹豫了片刻，道：“那你注意安全！这帮警察很精明的，不排除他们会跟踪你！” “突然被女神这么关心，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阮文，你说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是不是就没有林凯什么事了？” 阮文陷入了沉默！ 周恒挠了挠头，对于阮文的心思，他似乎很了解，又似乎琢磨不透。 开车离开别墅，他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跟踪他。 他最后去了城乡结合部一个镇子上，找到了一家网吧。 网管要求出示身份证，他默默递给对方一包黄金叶，“兄弟，我身份证丢了，麻烦通融一下呗！ 哥几个今晚等我上线打游戏，爽约了会被他们几个骂死的！” 网管上下打量着他，此人戴着鸭舌帽，还戴着口罩，有点不对劲。 这时，周恒将五百块钱塞进了网管手里，“拜托了，麻烦帮个忙，还有五分钟就连线了！” 网管看见现金，心一横，“好吧，下次记得带身份证！” “谢谢！” 周恒坐在电脑面前，打开了企鹅号，找到了程烟影的账号。 随后，他将u盘里面的一段视频加上了一些文字，发送给了程烟影。 程烟影正在家里以泪洗面，手机上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如果你敢报警，我会让你的女儿死无全尸！请你按照这个地址前来赴约......收到请回复！” 程烟影点开那个视频，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女儿浑身是血，声音已经奄奄一息，嘴里喊着妈妈救我...... 程烟影吓得大惊失色，尹静收到了一封信，然后人就失踪了。 如果她这么过去与阮文赴约，一定没法活着回来。 阮文已经杀红了眼睛，这个时候过去就是送人头，而且她未必会放了她的女儿。 周恒见对方迟迟不回，决定使出大招。 他和阮文为了让画面显得更加真实，用小胡萝卜diy了一些小孩的手指头。 程烟影陷入犹豫时，突然又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点开之后，她彻底慌了，画面中出现了一根血糊糊的小拇指，一定是女儿的。 她没敢再犹豫，立刻回复了邮件，“求你们别再伤害我女儿了，我马上就到！” 周恒告诉阮文，程烟影马上就到约定的地点与她碰面。 阮文眼神射出了冰冷的光芒，出门前，她再次服用了杜冷丁，以防待会儿病痛发作。 黑夜里，她穿梭在路上，尽量避开了周恒告诉她的所有监控区域...... 第二天一大早，公安局接到了报警电话。 河道清理人员报案，说他们在宝藏湖发现了一具女尸，岸边还留了一封信。 警察和法医赶到现场时，看见了程烟影的尸体。初步判断，她是在夜里凌晨两三点溺水身亡。 岸上留着一封信，她在信中交代，由于找不到女儿，她无法苟活于世，所以选择自尽。 严忠义眉头紧蹙，程烟影这死得也太草率了，虽然她的自杀理由还算成立。 痕检科的人在现场进行了勘测，最终没有发现凶手的足迹，也没有在程烟影身上发现凶手的指纹。 一切都看似是一个找不到被绑架女儿的可怜母亲，心灰意冷选择投湖轻生。 眼见不一定为实，严忠义不禁思考，如果程烟影是被迫投湖，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程烟影的尸体被带回了法医室。 狄杰和孙勇他们还在外头继续搜捕阮文，杨帆带着一群人继续寻找尹静，严忠义和雷亮开始调查程烟影自杀一案。 案件陷入了最艰难最棘手的时刻，市领导和省领导不断施加压力。 整个公安局上下，死气沉沉，压力山大。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有群众打电话说村子河里发现了一辆车，几个村里孩子下河玩发现的。 严忠义立刻联系打捞部门进行打捞，发现正是阮文当时开的那辆丰田汽车，案件总算有了一点起色。 ...... 周恒一大早已经做好了早餐，逼着没什么胃口的阮文多少吃一点。 今天的阮文气色越发惨淡，有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看起来真的命不久矣了。 周恒还未开口，阮文喃喃说道：“今天把两个孩子放了吧！说到做到，她们的命抵孩子的命！” 周恒点点头，“好的！交给我来办！” “我最后还想再见见林凯，还有梓潼！”阮文眼里起了雾气，她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感觉已经时日不多了。 呵呵，原来前几天是回光返照！ 周恒心里不禁泛起了醋意，“也许你刚到医院，就被警察逮住了！小文，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见为好！” 阮文呵呵一笑：“逮住了也无所谓，我已经没几个月可活了，与其东躲西藏，不如早点进去呗。 审讯流程也要几个月，也许我根本等不到执行死刑就已经死了。” 阮文说得一脸轻松，脸上写满了坦然和释怀，似乎没什么心愿了。 周恒知道，一个病人心里面没有了爱恨执念，日子差不多就要走到头了...... 第362章 阮文被捕了 法医那边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程烟影是溺水身亡，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痕检科那边的最终结果，湖边没有凶手与死者的打斗痕迹，确定程烟影是自己投湖自尽。 警方在程烟影身上找到了一部苹果手机，技术科拿过去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点。 警方立刻拨打了程烟影昨天的通话记录！ 在拨打程烟影丈夫电话时，对方的态度十分冷漠。 “你们最后一通电话，当时都说了什么？”严忠义问道。 男子回道：“我说找不到女儿，就让她去死啊！ 如果不是她得罪了阮文，我女儿会被人绑架吗，难道她不该死吗？” 严忠义眉头蹙起：“所以你们在电话里头争吵了？” “是的！你们不会认为，她和我吵架之后去投湖自尽了吧？”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男子苦笑：不会的，她一直很惜命，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她会投湖自尽！” 两人挂断电话后，严忠义陷入了思考。 一个惜命的人，即便女儿被绑架了，也不至于投湖自尽吧！ 难道她是在某种情况下，面对巨大的压力，不得不投湖？ 雷亮见他心事重重，安慰道：“老大，医院那边我们已经派人盯着了。如果阮文去见林凯，一定可以将她立刻收网。” 严忠义叹了口气：“她未必会过去，这个时候去医院不是找死吗？除非她不想活了！” 雷亮忙道：“她服用的那些药物，医生说了，最多一两个月吧！ 杜冷丁可以缓解癌症疼痛，但是癌症晚期未必能够管用太久。如果身体产生耐药性，服用药物的次数会更加频繁。” 严忠义嗯了一声：“医院和药房继续盯紧了，她只要活着一口气，就一定需要杜冷丁缓解疼痛。 咱们动用了几支搜寻队伍，还是找不到尹静，不知道凶手使用了什么手法把人藏起来了。难不成她被溶尸了？” 雷亮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看不至于，溶尸的化学材料需要提前准备，阮文在逃亡路上应该没法做到。 对了，那个周恒需要盯着吗？” 严忠义思考了一会儿，“派个人盯着吧！” ...... 到了晚上，阮文和周恒将两个孩子装进了行李箱。 周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里头。 两人路过公安局门口，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公安局里头灯火通明。 阮文呵呵笑道：“这帮警察最近辛苦了！待会儿这两个礼物应该会让他们松一口气！” 说着，她下车将两个行李箱扔到了公安局门口。上车后，周恒一脚油门猛踩，消失在黑夜里。 顾小暖突然风风火火跑进了侦查室，“严队，公安局门口发现了两个行李箱，箱子还挺新的，好像是阮文绑架两名小学生的箱子。” 他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打开看了没？” “还没！大家喊您过去看看，说里面可能会是炸弹？”顾小暖一脸惊慌。 严忠义看见行李箱时，发现和阮文母女使用的箱子几乎一模一样。 打开时，顿时惊到了现场所有人。 两个被剃成光头的小女孩睡在箱子里面，准确地说，她们应该是被人灌了迷药。 进行了一番救治后，她们慢慢醒了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嚎啕大哭。 严忠义派了几个文职女警安抚了好一番，两人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这时，她们的家人也赶到了医院。 医生说她们身体挺好的，没有遭受凶手虐待，只是受到了惊吓。 等她们情绪稳定后，严忠义让一名资深女警对她们进行了心理疏导。 很快，她们交代出，逃亡路上一直被阮文用头罩蒙着脑袋。 最后这几天眼睛被蒙住了，耳朵也听不见，不过每天有吃有喝。 经过一番引导，她们还交代出一个男人的名字，周恒。 严忠义顿时一惊，让她们描述出男人的样子。两个小女生说没有看见男人的长相，只是听到了这个名字。 周恒！ 严忠义默默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看来周恒当时撒谎了，极有可能他就是阮文的帮凶。 他立刻带着人前往周恒家，周恒开门之后，脸色一惊：“严队，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吗？” 严忠义冷声道：“我们怀疑你和两名小学生绑架一案有关，现在需要搜屋，麻烦配合调查！” 说完，严忠义拿出了搜查证。 “好吧！你们进来吧，不过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和绑架小学生一案有关！” 严忠义没有吱声，身后警员冲了进去，将周恒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周恒全程云淡风轻，坐在客厅继续码字，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严忠义眉头蹙起，眼神端倪着他，问道：“大作家，什么时候完本？” 周恒抬头笑道：“快了！已经写到大结局了！” “这是一部悬疑推理小说？” 周恒点点头：“是的，凶手和警察正在最后的博弈阶段！” 严忠义饶有兴致地问道：“最后是警察赢了，还是凶手赢了？” 周恒哈哈笑道：“在我心里凶手赢了，但是国法和出版社不能允许这个大结局，所以我正在修改。” 严忠义刚想说什么时，雷亮已经带着人在房子客厅集合。 他看了看大家的脸色，心里已经明白了，阮文母女跑了。 再回头看着周恒，他从此人脸上看出了一丝笑意。 “严队，我觉得大家对悬疑作家有些误解！ 我们虽然了解犯罪，但是我们更加了解法律，我们绝不会逾越雷池半步。” 严忠义冷笑道：“被绑架的两名小学生被扔在了公安局门口，周主任知道吗？” 周恒讶然一惊，“啊！她们没有生命危险吧？” “她们很好，除了头发被人剃光了，其余没有任何伤势，不过两个孩子受到了惊吓。 开门见山吧，她们这几天被绑架的过程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恰巧就与您同名，也叫周恒。 他是一个共犯！周主任，不会就是您吧？” 周恒无奈地笑了笑：“打开百度随便输入周恒这个名字，我能给您找到各个行业的周恒。 而且两个孩子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您确定她们不会听错了吗？” 严忠义没有回答，阴着脸四周看了看，“你这屋子里头有地下室吧？” 周恒点点头，“当然！你们可以进去搜一搜！ 我会积极配合你们调查此案，就当是为我的写作积累一些素材哈！” ...... 趁着夜色暗沉，阮文悄悄来到了医院的住院部。 凌晨的医院一片安静，连同护士吧台的护士都在打盹睡觉。 她竟然很顺利进入了病房，四周看了看，她的前任婆婆也不在屋子里头。 她摸到了林凯的病床旁边，小声地喊了一声老公，然而林凯毫无反应。 “老公，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杀了三个该死的人，警察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应该很快就要死了，这两天身体大不如之前。 原本希望你能够奇迹般的醒过来，现在看来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老公，洛薇婉诽谤我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真事，你当初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呵呵，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老公，下辈子咱俩不一定再续前缘了，我要偿还欠周恒的。 这是我所有的存款，最后一次给你送钱了，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梓潼还需要爸爸......” 病房里，漆黑一片，阮文最后一次亲吻了前夫的唇。 在离开之前，她留下了一张存折，那是她全部的积蓄。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并不知道她的植物人前夫，眼眶里面流出了两行泪。 这时，她看见婆婆出现了，两人都愣住了几秒。 她扯起嘴角，艰难地露出了笑意，“妈，存折放在里头，您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林母愣住了片刻，突然大叫一声：“来人啦！逃犯来医院了，你们快来抓她啊！” 这话一出口，两名潜伏在附近的便衣警察冲了出来，迅速将阮文逮捕了。 阮文不可思议地看着昔日的婆婆，脸上突然释怀地笑了。婆婆举报有功，她现在可是悬赏十万元的通缉犯。 严忠义那边搜了半天，周恒的屋子里头毫无藏匿逃犯的迹象。 他不禁思考，推理小说家的反侦察意识，是不是远远高过于凶手和警察？毕竟，术业有专攻！ 原本以为扑了个空，没想到突然接到了杨帆打来的电话。 “老大，阮文抓住了！她到医院看她前夫，被她婆婆发现，及时呼救举报了自己的前任儿媳。 这老太太也挺狠的，刚才还问我是不是有十万元的举报奖金......” 挂断电话后，严忠义吐了一口气，周恒心口沉了下来。 他劝说了阮文很久，然而她心意已决，不想再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她也给母亲想了一个退路，母亲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如果精神科鉴定，大概率母亲患上了精神病。 两人在路上分开时，阮文冲着他笑了笑：“周恒，我妈挺喜欢你的，当初你和林凯，她就让我选你。 如果我不在了，我妈以后就交给你了，行吗？” 周恒吸了吸鼻子，苦笑道：“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即便你不这么要求，我也会答应你的！” 下车前，阮文猛地回头，“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 说完，她贴上了周恒的唇，发现他的动作十分呆滞。 她噗嗤一笑：“你该不会还是个纯情的大小伙子吧？” 周恒直接气哭：“小文，一眼误终生，说的就是我......” 第363章 别被诈出来 审讯室内，阮文静静地坐着，嘴角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该杀的人都已经杀了，前夫也看过了，唯一遗憾的是，没能见一面女儿。 算了，梦里再见吧！ 审讯室外头，孔立萍看向严忠义：“进去先让她把尹静的下落赶紧交代出来！不管人是死是活，总不能凭空消失。” 严忠义点了点头，走进了审讯室，这一次他没有带任何人进去。 一年前，阮文是个诗歌界的一匹黑马，拥有‘美女诗人’的雅称，这样的女人骨子里头还有着文人的清高和自尊。 得知她当初的事情，严忠义也觉得十分唏嘘，没想到同行之间的诋毁可以摧毁一个人。 门打开，阮文抬头看向他，礼貌性地笑了笑。 “严队，我们又见面了，而且被您一语成谶，这一次是在公安局见面。对了，您的跟班儿，雷副队长呢？” “他在外头，这次由我单独审讯你！阮文，不兜圈子了，你赶紧交代尹静的下落，她人到底被你弄哪儿去了？” “埋了！”阮文轻松说道。 “埋了？”严忠义倒吸一口气，眉头已经紧紧拧起。 “嗯！活埋了！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把握好！”阮文呵呵一笑。 “你所谓的机会，难道是没有拿走她的手机？” “要不然呢？手机在毫无信号的情况下是可以紧急报警的！ 如果她和你们沟通无障碍，或者你们刑侦技术一流，她也许不会死！” 严忠义隐隐感到阮文对警察有一种敌意，于是问道：“你好像对我们这一行很有意见？” “嗯！” “为什么？” “当时洛薇婉在网上诽谤我，我第一时间找到你们公安局，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帮助。 你们给我做笔录的人，并不是很重视，很快就找了个借口让我去法院那边。 法院那边不痛不痒看了两眼我提供的书面材料，认为是两个女诗人在网上争吵。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当时也不是很重视。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我变得家破人亡，就把告洛薇婉的事情停滞了下来。 如果你们当时对我的案子重视起来，也许根本没有现在什么事儿，您认为呢？” 严忠义沉默了几秒，努力回忆一年前办理的案子，想起来当时他正在忙叶甜甜的案子。 当时公安局上下忙成了一锅粥，他并不知道阮文和洛薇婉的事情。 “先别扯这些了，你把尹静活埋在什么地方？” “郊区的木头厂，专门生产棺材的地方！”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和审讯室外头的人顿时惊住了，没想到阮文这么会藏人。 果然印证了一句话，老实人狠起来会让你后悔终生！ “你的意思是，你把尹静藏在棺材里头，然后活埋到地下了？” “没错！那部手机让她在绝望中产生了一线希望，但是最后只有慢慢绝望。 棺材里头的氧气会一点一点变少，她会感到越来越恐惧，这是一个非常煎熬的心理过程。”阮文得意笑道。 严忠义感到后背一阵发麻，他在网上找了一些阮文过去的诗歌，字里行间都是岁月静好。 如今才一年之久，她已经变得面无全非，甚至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你把她埋在哪里？” “木头厂后面有一片空地，你们可以去看看。不过你们找到她，也只是一具尸体了！ 现在已经六月中旬，天气炎热，她应该已经发臭了！”阮文笑得令人头皮发麻。 孔立萍沉着脸，朝着身后的雷亮说道：“赶紧带人前往郊区木头厂，把受害者弄出来！” “是！” 严忠义继续问道：“程烟影在宝藏湖自杀，这也是你的杰作吗？” 阮文轻笑道：“算是吧！我实在不想费力气了，最近我的身体不太好，差不多进入死亡倒计时了。” “你是如何让一个人心甘情愿投湖自尽的？” “这很简单啊！我给她看了她女儿被折磨的视频，她当时吓得哭天喊地。 她说只要我放过她的女儿，随便怎么折磨她，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让她怎么死，还不由着我吗？ 呵呵，她和尹静还算是两个合格的母亲！虽然她们教育失败，但是至少她们没有选择退缩。 最后我远远地看着她投湖，那种感觉现在回味起来还是很爽！” 严忠义全听明白了，“你绑架两个孩子的目的是为了要挟她们！ 阮文，你不觉得这么做，行为太过于偏激了吗？她们的女儿霸凌你的女儿，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吧！” 阮文点点头，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罪不至死？如果你见到我女儿被她们霸凌，你就会知道未成年犯罪手段不比成年人差。 她们对我女儿除了恶语相向，更多的是身体上面的侮辱和暴力。 你难以想象吧，十岁左右的两个女孩子，她们会将塑料袋套在我女儿头上，然后逼着她吃垃圾。 前几天，她们还把我女儿的头发剃成了阴阳头，她们简直太可怕了。 你根本无法想象，两个小学生已经可以两面三刀，一边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一边是霸凌同学的刽子手。 关键她们做得这一切，她们的母亲无动于衷，甚至放纵她们。 呵呵，梓潼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不懂我的感受！ 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以后梓潼会遭遇到什么，我根本不敢想象。所以我决定了，亲自惩罚她们。 那两个孩子如果知道她们的母亲是因为她们而死，我想她们以后不会再敢欺负人了。 做错了事情，就需要接受惩罚。法律管不到的，我决定亲自动手。” 严忠义面色沉重：“这就是你杀人的犯罪动机？你这样做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阮文笑得有些激动，心肝儿扯着疼：“这重要吗？坏人已经死了，这就是我要的结局。” 半晌之后，严忠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来说说美女诗人洛薇婉被杀一案，这起案件是你干的吧？” 阮文已经懒得隐瞒了，轻松地点了点头：“没错！您是不是觉得杀洛薇婉的犯罪手段更胜一筹？” “是的！前后不像是一个凶手干的！ 设计害死尹静、程烟影以及绑架两个孩子，犯罪手法十分粗糙，甚至非常拙劣。” 阮文叹了口气：“杀洛薇婉是计划好的，属于蓄意谋杀。杀她们比较突然，本来没打算杀人，只是想教训一下她们。 谁知道她们的女儿接二连三欺负我的女儿，都是她们自己撞到了枪杆子上面。 我手上已经有了一条人命，抓住了横竖都是死罪，所以不在乎多几条人命。 更何况我是一名癌症晚期患者，我已经活不久了。 说不定你们审判流程还没有走完，我已经一命呜呼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尹静和程烟影是活该！我没有杀她们的女儿，已经很对得起她们了。 严队，我是不是还挺善良的？” 严忠义冷哼道：“你妈就在隔壁审讯室，我们已经找到她了。 你自己杀人，还要连累到你母亲当帮凶，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阮文轻哼一声：“自从我们家遭遇惊天变故，我妈精神就不太正常，医生给她开过神经性药物。 她有精神病，而且她也没有直接杀人，大不了把牢底坐穿了。 对我母亲而言，坐牢和养老没啥区别，总好过以后死在家里没人知道的好。” 严忠义的拳头在桌子下面捏得很紧，这个阮文看样子将一切都已经想好了。 她的姿态不像一个杀人犯，更像是一个已经完成目标的胜利者，似乎没有什么让她心有挂念。 从她的脸上，他还能看出一份洋洋得意。 “你母亲有没有精神病，我们会请专业的人来调查。对了，周恒是你的帮凶吧？” 这话一出口，阮文脸色迟疑了几秒。 难道是那两个小兔崽子，无意间听见了她喊周恒的名字？还是面前的警察在故意诈她口供？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她都不会承认周恒是帮凶！ 阮文摇了摇头，“我没有帮凶，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严忠义静静地端倪着她，两人四目相视时，阮文心里只有一个心愿。 “周恒，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了，你千万不能出事！ 我和林凯商量过了，下辈子我就不守着他了，我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严忠义见她鼻尖和额头微微出汗，知道她此刻一定已经心神不宁，于是决定再添一把火。 正所谓：关心则乱！ 第364章 走得很突然 “阮文，帮凶罪轻则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重则致人伤亡，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严忠义手指敲了敲桌子，以示警示。 阮文知道这是警察在对她进行心理攻势，目的是希望可以击败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沉默了一会儿，阮文苦笑一声，“你们警察的脑洞真大，周恒只不过是我的高中同学，他凭什么要帮助我去杀人？ 而且据我所知，他现在是文联办公室主任，优秀的悬疑推理小说家，他实在没必要为了我这么一个又丑又肥的女人冒险吧？” 严忠义发现阮文的手指有些蠢蠢欲动，这个小动作证明她在紧张，决定再添一把柴。 “我们调查到周恒从高中时期就喜欢你，不排除他对你还没死心。你找到他寻求帮助，于是你俩一拍即合，他成了你的帮凶。” 阮文呵呵笑道：“严队，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美女诗人，周恒说不定会被我色诱。但是现在的我，倒贴给他都会觉得恶心吧？ 您别瞎琢磨了，我已经认罪了，你们可以结案了！为什么还要牵扯出一个周恒呢？” 严忠义看着她，冷笑道：“那两个孩子已经交代了，她们当时听见你喊周恒的名字！阮文，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阮文愣了一下，随后噗嗤笑道：”两个黄毛丫头的话您也信啊？这两个丫头真是一点不善良，早知道弄死她们算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呵呵，我还是留下了隐患！ 严队，你们没有证据，不要冤枉我的老同学，不然他简直太倒霉了。那会儿他追我没追到，现在竟然因为我惹了一身骚。” “两个小姑娘表示，只要听见周恒的声音，一定能够认出来。好了，中场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见！” 严忠义走出审讯室，眼神坚定地看向孔局长：“我去把周恒带回来，您让人赶紧将两个孩子接过来，是时候需要对峙了！” 孔立萍点点头，立刻安排人从医院将两个孩子接到局里。 此刻，周恒正在文联会议室召开开会，最近文联和作协要联合举办一场征文比赛。 作为文联骨干人才，优秀的悬疑推理小说家，单位一把手要求此次活动由他来挑大梁。 会议上，他作为主持人的身份，正在为大家介绍参赛规则。 这时，严忠义推门进入，眼神锁死台上的青年才俊，“周主任，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刚落，严忠义亮出了执法证件，会议室一阵喧哗。 周恒和身旁领导说了几句，便跟随严忠义离开了会议室。 一路上，周恒全程保持沉默，他不相信阮文会把他供出来，因为他们事先已经商量好了。 他要好好活下去，替阮文照顾她的母亲以及她的女儿。 下车后，周恒看着气派的公安局门头，感觉比书里写的庄重威严许多。 他被带进了审讯室，像他小说里头的罪犯一样。 狄杰从医院将两个小姑娘带回来了，此刻正由孔局长照看着。 孔立萍蹲下身子，轻声安抚道：“别怕，看看里头那位叔叔，他是不是周恒？” 两个小姑娘看了半天，最终都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 “当时我们被蒙着头，我只记得他的声音，只要他说话，我一定可以听得出来。” “我也是！那个叔叔说话ln不太分得清楚，鼻音也很重。” 孔立萍点了点头，拿起了对讲机：“忠义，开始审讯吧！两个小姑娘无法判断帮凶的长相，但是记得帮凶的声音。” 严忠义收到这个信息，摸了摸额头，开始对周恒进行审讯。 “周恒，如果你现在承认自己是帮凶，我们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这是唯一一次机会，希望你要好好珍惜！” 周恒讶然一惊：“我不懂您的意思，我不是什么帮凶，我只是阮文的高中同学。 如果你们怀疑我是阮文的帮凶，为什么不怀疑我和尹静、程烟影的关系？我和她们还是好几年的同事呢！” 严忠义冷哼一声：“阮文没这么大的本事，可以独立完成这一系列的犯罪！另外，之前尹静和程烟影就已经怀疑是你在从中作梗。” “呵呵！作为一名悬疑推理作者，你们单凭怀疑二字就把我抓回来，未免太过于草率了。 最起码你们要证据确凿、人证、物证、证据链齐全，对吧？” 严忠义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 “你们很善良，没有伤害两个孩子。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周恒听出严忠义话里有话，很快他就联想到了什么。 审讯室外头，孔立萍继续问道：“小朋友们，你们听清楚里头叔叔的声音了吗？” 两个小女孩摘下来耳机，用力点了点头：“是他！他就是周恒！我记得他的声音。” 另外一个女孩回道：“当时阮文阿姨把我们脑袋套住了，但是没有塞耳塞，所以我们听见了她喊他的名字。” 孔立萍立刻拿起对讲机：“忠义，两个孩子听出来了，里头这位文联办公室主任周恒，他就是阮文的帮凶。” 严忠义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很惊讶，相反沉默了良久。 眼前的青年才俊、优秀的悬疑作家，竟然因为一个“情”字，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半晌之后，他抬头看向周恒，发现周恒的眼神已经释怀了许多。 “你猜到了吧？” “嗯！” “两个孩子认出了你的声音，后悔吗？” 周恒笑笑：“不后悔！不帮她才后悔！” “值得吗？她已经结婚生子了，而且她......” “又丑又肥，还快要死了，对吧？” 严忠义点了点头！ 周恒真诚地笑道：“如果你见过当年的她，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了！ 即便她如今变得面目全非，千疮百孔，我还是记得她当初最美好的样子。 女人的雌竞心理很可怕，阮文是被洛薇婉她们害成了这样。 哎，世间美好的事物最易碎，但是我对她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严忠义心口顿挫了一下，又是一个痴情的男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你的最新悬疑推理小说完结了吗？”严忠义问道。 周恒的眼神有些飘忽：“就差最后大结局了，我正在考虑是让女主自杀好，还是让她落网。 如果落网的话，这个结局我不是很满意，我想让她在安宁的氛围中离开这个世界。” “周恒，我想大结局由不得你了！她已经落网，难逃法律的追究......” 严忠义话还没有说完，耳机里面突然传出了急促的声音。 “忠义，阮文刚才在隔壁审讯室.......死......死了！ 医生已经在路上了，目前初步判断应该是各个器官功能障碍、功能衰竭而亡。 还有一种可能，她体内血管破裂出血，突发的并发症导致急性异常，从而引起死亡。” 严忠义脸色顿时灰暗，抬头看向周恒，犹豫了良久，道：“阮文......死了！” 周恒木然僵硬了几秒，随后眼眶泛红，失声笑道：“严队，这个结局我很满意！她走得毫无征兆，走得尊严而体面。” “亲爱的小文，你最后临了，还给了我一个惊喜，完美避开了冗长繁杂的审讯流程。 你的人生就像一首美丽的诗歌，短暂而又精彩。我想，这本书的大结局已经有了......” 第365章 part6:欲望的沟壑 一转眼入秋了，扬城市公安局度过了两个多月的平静期。这期间没有发生命案，只有一些鸡零狗碎的民事小案件。 严忠义没有过多干涉这些案子，基本上全部交给了两名副队长打理。 对了，交代一下，实习生狄杰已经成功转正了，现在他是公安局一名正式合同工。 意料之中，这一次公务员考试，狄杰没有上演奇迹，成功落榜了，成绩还挺惨的。 严忠义和高琳，两人新婚燕尔，度过了两个多月的甜蜜期，这期间高琳还怀孕了。 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公安局上下基本上没人知道此事，连高琳的搭档杜海也不知道。 孔立萍在阮文案件之后，向上级提出了调离公安局一把手岗位，上级给驳回了。 严忠义现在的工作重心偏向人员管理，上级和他都有心从刑警队里头提拔一个人担任他的位子。 但是观察一番之后，他们发现无论是雷亮还是杨帆几个小年轻，都不具备足够的能力可以担此重任。 孔立萍和严忠义私聊了几次，最终还是建议严忠义再观察一阵子，让雷亮和杨帆他们先练练手。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能给他们解决的案子，严忠义能少插手就少插手，必须要慢慢放手了。 严忠义以后的仕途一片利好，市里公检法部门，省公安厅对他的表现都挺认可的。 虽然经历了一些重大命案，多多少少有些磕磕绊绊，但是最后大结局都是圆满收尾，存在遗憾，却有成绩。 中午，严忠义去菜场给高琳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炖汤，菜场里头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了。 扫码付款的时候，严忠义不禁闪过一丝念头，如果日子就这样一直平静下去该有多好。 然而，这只是他的美好愿望，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有罪恶的地方就有犯罪分子。 不久之后，他将会面临一次更大的案子，案件前所未有的悬念和缜密，让他一度抓狂。 ....... 林曼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担任策划部经理，三十岁的她在职场混得如鱼得水。 除了自身才华，她还拥有一张美艳的脸蛋和傲人的身材。 这样的女人，她的归宿通常不是嫁给富二代就是嫁给暴发富或者官二代。 然而这个三十岁的美丽女人，初入社会就嫁给了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两人育有一子。 在她最懵懂无知的时候，她随波逐流嫁给了许凯。婚后的日子，她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背后一地鸡毛。 许凯长了一张英俊的小白脸，年少的林曼是一个大颜控，无法自拔爱上了他。 当婚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洗去了两人之间的激情四射。林曼再回头看许凯，发现他身上毫无吸引她的地方。 最致命的一点，许凯成天熬夜打游戏，在男性那方面似乎已经提前早衰。 没错，他无法满足一个三十如狼的女人！ 今年年初的时候，林曼终于鼓起勇气红杏出墙了！她出轨的对象是甲方领导，某国企一把手，李建兵。 两人是在酒桌上认识的，李建兵一眼就看上了年轻貌美的林曼。他见过许多美女，林曼的美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林曼的领导周华，此人十分精明，敏锐发现了李建兵的心思，所以在酒桌上一直劝说林曼给李建兵敬酒。 那天林曼早晨和丈夫吵架，婆婆不带孩子，还要求他们每月给养老费。 林曼不答应，许凯狠狠怒骂了她一顿，最后还摔门出去上班了。 晚上，林曼喝得酩酊大醉，期间还唱了两首歌。 最后散场的时候，她已经喝趴了，唯一在李建兵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李建兵搂着温香软玉的林曼，眼神流露出了怜香惜玉。 周华见状，心里乐开了花。林曼啊，林曼，是你喝醉酒扑进李建兵的怀里，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决定做一个顺水人情，主动开口让李建兵开车送林曼回去。 至于他们回不回去，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那就随便他们了，反正自己这个马屁是拍到位了。 只要李建兵和林曼好上了，他就如同捏住了李建兵的把柄，那块地皮铁定就是他的了。 只是周华万万没想到，李建兵让周华打电话给林曼的家属，让他们把人给接了回去。 回去之后，周华搂着小三，一脸纳闷。 小三见状，贴着他的胸肌，温柔问道：“亲爱的，想什么呢？这都几点了，快点睡吧！” 周华摸着小三的下巴，喃喃道：“亲爱的，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而且有一个天大的机会让他对女人一亲芳泽，他为什么不动手？” 小三坏坏一笑：“说明这个男人真的动心了，而不是只动了下面的心思。” 周华恍然大悟，搂着小三疯狂亲了半天，没想到清廉不阿的李建兵，竟然被他摸到了命门。 第二天一大早，周华在办公室琢磨着怎样让林曼这颗棋子，成功送到李建兵的嘴里。 只要能够拿下李建兵，城东区域的那块地皮，一定可以收入囊下。 至于那些招标流程和手续，不过都是做戏罢了。 他正在思考如何主动出招时，李建兵那边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李建兵，年四十五，男人最黄金的年龄，官运亨通，手有实权，家庭美满。 然而前一天晚上见了林曼，他一颗沉静已久的心脏再一次狂热跳动起来。 林曼长得和他的初恋太像了，但是当初他为了前途，娶了自己领导的千金，也就是现在的妻子。 结婚后没多久，他仗着老丈人的权势，在职场上平步青云。 而他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初恋，因为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 李建兵的爱情，随着初恋的自杀，彻底消失了。 从那以后，他一心搞事业，和妻子相敬如宾，育有一女。 这些年，他身居高位，见过形形色色的美女，能够让他动心的只有林曼。 如果没有林曼的出现，也许他的心永远不会动摇。如果没有介入林曼的婚姻，他未来说不定是市领导。 周华看见手机上面出现了李建兵的电话号码，整张脸上笑开了花，仿佛看见了那块各大房地产争抢的黄金地皮。 “董事长，早上好啊！” 李建兵嗯了一声：“周华，昨天你们公司那个女员工喝醉了，今天有没有来公司上班啊？” 周华暗暗笑了笑，李建兵果然鬼迷心窍了。 “昨晚好几个女同事都喝醉了，董事长，您指的是哪一位啊？” 李建兵冷笑一声：“你小子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这话一出，周华笑道：“董事长，林曼早上准时来公司上班了！ 我还特意告诉她，您昨晚亲自要求我打电话，给她家里人把她接了回去。 林曼一听特别感激，我让她下次见到您，一定要多陪您喝几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华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脏蹦蹦狂跳。 “董事长，要不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做东，请你们中午聚一聚？” “不好吧？昨晚刚一起吃过饭！”李建兵想了想，担心有点过于草率了。 周华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明白男人的心思，只是他没想到李建兵一夜之后，还想着林曼。 这下子好办了，只要能够做个顺水人情，把林曼献给李建兵，城东那块地皮就是他的了。 “董事长，林曼工作能力特别强，我也很赏识她。私底下，我都让她喊我哥！ 您是我的哥，自然她也是您的妹妹，咱们都是自家人，一起多吃几顿饭怎么了？” 李建兵在电话那头暗笑，这个周华心里怎么想的，他心里透亮如镜。 但是他现在很想再见一见那个叫林曼的女人，她长得实在太像他的初恋女友了。 “周华，你安排地方，中午由我来买单！” “不好吧？您可是大领导，当然由我们公司买单！” “我是谢谢林曼的，她昨晚为我献唱了两首歌，特别动听，所以我要当面谢谢她。” 周华立刻拍了大腿，“得嘞，我这就去告诉林曼！哥，那咱们中午见！” “嗯！地方定好了，你发我微信上。记住了，一点要选包厢！” 挂断电话，周华喜上眉梢，立刻让林曼赶紧过来一趟。 林曼来到办公室，这个三十岁的女人真是天生丽质，长得就像刚毕业的小姑娘。 周华上下打量着她，越发觉得林曼确实很有韵味，属于成熟男人喜欢的那一款。 “林曼，中午陪我出去和领导吃个饭！” 林曼脸色一惊，婉拒道：“周董，我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呢，甲方已经催着要了！” 周华摆了摆头，“放心吧，我让其他人做，你中午只管陪我一起出去参加个应酬。 人不多，一共就三个人，你、我、还有昨晚甲方领导李建兵。” 林曼想起李建兵，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感觉。 昨天那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眼睛全程直勾勾看着自己，但是并不让人反感。 她不禁觉得自己好笑，以前喜欢小鲜肉，现在竟然对大叔控有点意思。 李建兵的气质和谈吐，确实是一桌上男人当中的佼佼者。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一点也不油腻。 “周董，昨晚我失态了，我不好意思去吃饭。” “哈哈，这有啥的，我都和李建兵说了，带个自家妹子一起去。 林曼，你放宽心，到时候只管吃，我不会让你喝酒的！” 林曼想了想，反正中午也不知道吃什么，索性心口一横，答应了周华的邀请。 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对于周华而言，就是一场局，而她是局里的一颗棋子，包括那个李建兵。 第366章 周华布的局 周华撮合了一场饭局，成功拉近了李建兵和林曼之间的距离，也让他们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那天中午吃饭，周华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说家里头出了点事。 李建兵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却不好过问太多。 林曼一听周华要离开，拿着包准备跟着一块儿走，被周华按住了。 “林曼，你现在不是陪领导吃饭，而是在工作！我家里真有事，你们慢慢吃啊！” 说完，周华跑去结账，然后就离开了酒店。 林曼一时间不知所措，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周华的动机，但是看着李建兵一身正气的样子，仿佛自己想多了。 如果这个时候，她也离开了餐桌，万一李建兵以后为难公司，到时候周华一定会怪罪到她的头上。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许凯是一名落魄网络公司的三流程序员，每个月收入也就4.5k。 他的父母都是农村的，没有养老保险，不仅不带娃，现在还问他们要养老费。 她自己虽然看着光鲜亮丽，实则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她是家里的老大，不仅享受不到父母的帮助，还要接济读大学的弟弟。 三岁的儿子没人带，她只好花重金将儿子送到了私立的托班。 家里开销巨大，许凯赚不到钱，嘴巴还特别馋，顿顿叫外卖。另外，他打游戏充值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李建兵见林曼一脸愁云不展，像极了他初恋生气时候的模样。他不禁心口一阵狂颤，眼神变得越发温柔。 “林曼，如果你觉得拘束，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林曼一听，顿时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人家这么大一个官儿，陪着自己吃饭，自己却拉着一张脸。 “董事长，您还没怎么吃呢！您再吃点！” 李建兵笑了笑：“我不要能吃辣，周华安排了一家川菜，我看得出来你也不太能吃辣。 如果不介意与我独处的话，我想有一家餐馆一定适合你的口味。” 林曼看着李建兵，温文儒雅，成熟稳重，心里不再那么芥蒂。 既然周华带她出来，她也不好让甲方领导失望而归。不就是吃顿饭吗？有什么的！ 林曼准备坐在汽车后排，思考了一会儿，她觉得不适合，通常后排坐得都是领导。 李建兵笑了笑：“后面有我女儿的小提琴，你坐在我副驾驶吧！” 林曼点点头，坐在了李建兵的副驾驶上。虽然她已经已婚已育，但是脸上依旧浮现出了潮红。 李建兵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三十岁的美丽少妇，她的身上依然有一种纯情少女的羞涩，多么难能可贵啊！ 两人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闲聊，李建兵问道：“周华对你挺赏识的，夸你工作能力强！” 林曼倒也不拐弯抹角，有点埋怨道：“我觉得他更看重我的这张脸蛋，经常让我接待领导。有时候晚上还要......” 林曼话没说出口，李建兵心里顿时沉了下来：“有时候晚上还要做什么？” 林曼看向李建兵的侧脸，发现这个男人脸上带着一丝愠色，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我们公司招聘女性，第一要求就是颜值，不管是哪个岗位。周华经常喊我们去ktv陪客户唱歌、娱乐！” 李建兵脸色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温情：“这个周华，这么大一个老板了，找点公主陪客户的钱都舍不得出吗？竟然让自己的员工出去接待应酬，这小子太会算账了！” 这话一出口，林曼急了：“董事长，您千万别告诉我们周董，不然我的年底奖金就要不保了！” 李建兵看了一脸林曼，这个小女人脸色担忧，似乎非常在乎自己的年终奖被剥削了。 “林曼，你放心，如果他不给你发年终奖，我给你发！” 林曼脸色一惊，反应过来时，脸颊一片潮红，“董事长，您真会开玩笑！” 李建兵笑了笑，“我这个人不会开玩笑，而且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做到。”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家隐秘而格调的私房店。 店主一见到李建兵，连忙打招呼，“董事长好！” 李建兵笑着向经理介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林曼，我们今天来尝尝你们厨师长的手艺。” 经理超林曼点了点头，“林小姐真有福气，董事长从不带人来这里，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开小灶。” 林曼听得一阵悦耳，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今天我们这里刚到了一批新鲜的海鲜，我让厨师长给你们做帝王蟹，一蟹四吃。” 李建兵笑得一脸俊朗，丝毫不像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林曼一时间有些慌神，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他是那种正经里带一点不正经，但这点不正经还不耽误正经的那种男人。 不像家里头那个男人，每天上班混日子，下班熬夜打游戏。几年下来，连当初那张小白脸的优势也没了。 两人坐在包房里，林曼感受到了这里的待客之道，感觉自己有一种人上人的感觉。 这不就是她渴望和追逐的生活吗？这一切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如同家常便饭如此简单。 她不禁觉得努力工作，也未必能够实现阶层的跨越，她终究是最底层的蝼蚁。 外表的光新亮丽，只不过是她虚荣的铠甲，其实里子已经溃烂透了。 李建兵看着面前比自己小15岁的女人，她温柔娇美，肤如凝脂，眉眼之间都是他初恋的模样。 那一刻，他不再年轻的心脏，像一个小伙子一样，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年轻时候。 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追求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清纯少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她。 帝王蟹上来后，林曼眼神亮了，“哇，我的格局今天又打开了，这就是一蟹四吃啊？” 李建兵笑得一脸俊朗，即便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依旧遮不住他的风采。 林曼终于相信一句话，男人四十一枝花！ “以后想吃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不喜欢我陪你一起来，可以喊上你的闺蜜。 我是这里的超级vip，你和闺蜜吃好了，抹嘴就可以走了！” 林曼莞尔一笑，“我闺蜜以为我吃霸王餐怎么办？” “那你就让她这么认为吧！生活的底色是很无趣的，有时间调皮一点的女人更加可爱。” 这顿饭，快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下车前，李建兵主动要了林曼的手机号码，“不介意我加一下你的微信吧？” 林曼笑道：“当然不介意，您可是我们公司的财神爷，我可得好好巴结您，以后说不定升职加薪就靠您了。” 李建兵笑道：“女人不要这么辛苦，如果感觉累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如果遇到困难了，希望你能够第一时间想到我。” 林曼心头流过了一股暖流，这辈子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不管真假，那一刻，她心口一阵狂跳，红着脸下了车。 李建兵看着曼妙身姿的林曼，消失在黑夜里，他不禁抬起头看向住宅楼上面的灯光。 虽然不知道哪一扇灯光，里面承载了林曼的家庭，但是他莫名感觉到醋意在心里闹腾、抓扯、撕咬。 有一瞬间，他很想冲进去，将林曼这个美丽的女人拉回到车里，然后带着她开车去最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没有社会的人情冷暖，没有那个为了仕途背叛初恋的穷小子。 只有一个怀念初恋，无法自拔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酷似他初恋的美丽女人。 这一晚，李建兵开着车漫无目的行驶在路上，他兜兜转转不想回到那个家。 他闭上眼睛都能看见，家门口的鞋子永远是对着他的，家里茶几上面每天都会有一杯蜂蜜水等着他。 每天睡觉的时候，那个女人总会端着一杯牛奶，穿着那件米色的睡衣，让他把牛奶全部喝下去。 她睡觉永远喜欢磨牙，甚至两人结合的过程，他都能够倒背如流。 他不禁思考，此刻的林曼会不会正在被那个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 这时候的李建兵还没有陷入万劫不复，但是他如此危险的思想，已经在一步一步将他推入深渊。 第367章 思念如虫子 此刻的李建兵，魂儿已经飘了，满脑子都是林曼的摇曳生姿。 一想到她回到家，有一个不如他的男人，可以名正言顺对她一亲芳泽，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愤怒。 仿佛自己一件珍藏已久的宝贝，被人拿出来亵渎了一番。 车子停在小区地库，下车上楼他会面对那个平淡如同死水的家庭，还有那个年老色衰的妻子。 他在车里静静坐了好久，一直到妻子不停打电话催促他回家。 他不耐烦地挂断了几次，妻子最终使出了杀手锏，让女儿打电话催他回家。 这一招屡试不爽，李建兵觉得自己能够辜负所有人，却没有能力去伤了女儿的心。 果然印证了一句话：女儿是男人上辈子的情人。 站在电梯里，望着楼层数字在不断变化，他眼前再次出现了林曼的一颦一笑。 这个三十岁的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但是她的眉眼之间总是带着一抹忧郁气质。 李建兵心想，也许她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而他有这个能力抚平她脸上的忧伤，让她感受一个女人的极致快乐。 这么想着，他不禁笑出了声，暗暗自嘲道：“李建兵啊，李建兵，你竟然对一个小15岁的女人动了凡心。 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就在这里迷了眼睛？ 呵呵，迷就迷吧，身边领导同事，干净的没几个，他为什么要这么苦着自己呢？ 也许美丽而忧伤的林曼，此刻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需要自己的温柔和实力呢？” 李建兵刚掏出钥匙，妻子王韵月已经推开门，板着一张脸埋汰道：“怎么才回来，瑶瑶都等你好久了。早知道当一把手这么累，还不如当初在基层下了班就能回家呢！” 李建兵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瑶瑶，爸爸回来了！” 李瑶嘟着嘴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份试卷：“爸，高三的数学试卷简直太难了，这道题目我不会做！ 老爸，我明年六月份就要高考了，您能别总是这么晚回来吗？” 李建兵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妻子给女儿灌了汤。 女儿数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很少有解不开的难题。他觉得妻子使的招数，越来越低劣了。 李建兵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神瞄了一眼茶几上那杯难喝的蜂蜜水。 妻子拿起水杯，一脸严肃但是明显感觉到因为他回到家，这个女人脸上有了光彩。 “成天就知道应酬，少一顿又不会给你降职。蜂蜜水凉了，我去给你微波炉加热一下再喝。” 李建兵自知逃不掉，于是接过水杯，“给我吧！口干舌燥的，喝点凉的舒服。” “哟！这是在外面吃啥好东西了，看把你吃得口干舌燥的......” 妻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李建兵心里一阵发虚。 半晌之后，他暗暗苦笑，这些年守着她这么一个女人，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蜂蜜水，该死的蜂蜜水，我真是喝够了！ 李建兵给女儿讲解了几道数学题，再次印证了妻子的小手段，那些数学题对女儿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李建兵背对着妻子准备睡觉，妻子的手突然伸向了他的那个地方。 “老李，咱俩好久不那啥了！” 李建兵嘟哝了一句：“这都几点了，赶紧睡觉吧，明天你还要给瑶瑶做早餐呢！” 王韵月气得收回了手，“我打了你那么多个电话，你但凡早点回来，会拖到这么晚吗？ 老李，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这都两个月没有了！你是不是嫌弃我黄脸婆了？” 说着，这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竟然开始抽泣起来，李建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家庭和谐稳定，他耐着性子哄道：“最近城东那块地，好多国企和私企都在盯着，我每天要应对多少牛鬼蛇神，我很累的！” 王韵月哭道：“那我就不累吗？我在家里为你们父女俩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不仅吃力不太好，还被你冷落了两个月。 如果当初我不辞职，我现在大小也是副处级干部了！你一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你怎么又开始了？当初我让你不要辞职，你非要全身心照顾瑶瑶，现在又怪我。 好了好了，来吧！今晚老李豁出去这条老命伺候你！” 王韵月得逞之后，噗嗤一笑，老李心想女人真好哄，但是哄得有点累。 两人那啥时，他起初完全提不起劲儿，突然想起林曼的曼妙身姿，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有那么一刻，他差一点喊出林曼的名字，吓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事后，王韵月心满意足偎依在他的怀里，幸福道：“老李，你今天不一样！” 李建兵心口一紧，像是被妻子发现了心底的秘密。他讪讪一笑：“哪里不一样了？” 王韵月羞涩道：“像是回到了咱们刚谈恋爱的时候，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喜欢吗？” “嗯！下次再接再厉，贵在恒！” “哈哈！女人呐！”...... 身心愉悦过后，妻子的鼻腔很快发出了微鼾声，李建兵却睡不着了。 刚才和妻子结合时，他满脑子都是林曼，他想象着妻子就是林曼，顿时血气上头。 他不禁暗暗笑了笑，以后交作业如果提不起兴趣，就当妻子是林曼吧！ 这一夜，他一直没能很快入睡，林曼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 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了深渊，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毁灭。 平淡如水的日子固然寡淡，但是激情四射的背后往往暗藏危险与荆棘。 林曼回到家，三岁的儿子正在嗷嗷大哭，丈夫已经在游戏里面杀红了眼睛。 儿子见到林曼回来了，告状道：“妈妈，我肚子饿了，爸爸一直在打游戏。” 这话一出口，许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儿子：“小兔崽子，刚才给你煮面条，你自己嫌难吃。” 儿子也不依不饶道，“妈妈，面条硬，汤也咸！” 林曼一阵怒火攻心，“许凯，这日子到底过不过了？” “过！当然过！别闹了，你再去给他重新下一碗面条呗！这小子，我是伺候不了，都是被你惯着的！” 说话时，许凯还在打着游戏，嘴里还叼了一根烟。 林曼顿时怒不可遏，“我说多少遍了，在家里不要抽烟。这些话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愿意改？” 许凯嘿嘿笑道：“老婆，说到咱俩入土呗！” “浑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看上了你！” “你们女人除了选错男人，其他什么都对！” 这话一出口，林曼心中的愤怒再也难掩。 想起刚才车里的男人，身居高位，成熟稳重，对自己和风细雨。再看看面前的男人，就是一个大垃圾。 她呵呵苦笑了两声，心里暗暗腹语，“林曼啊，林曼，你刚才清高什么呢？许凯不值得你这么守身如玉！” 安顿好儿子入睡，林曼回到房里，满脑子都是李建兵宠溺的眼神。 这个大自己15岁的男人，满足了自己对男人全部的想象。 事业有成、实力卓越、温润如玉、气质儒雅，长得也不错，无论哪一点都完全可以秒杀比他年轻的许凯。 “唉！”林曼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没有儿子，她可以立马和他离婚。 夜里，林曼已经睡着了，许凯终于从游戏结束，蹑手蹑脚爬上床。 林曼睡得正熟，感觉有一只大手在身上游走，突然猛地惊醒，发现许凯已经准备对她一亲芳泽。 “滚！”林曼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谁知许凯也不恼怒，嬉皮笑脸道：“你们女人说滚，就是别滚，抱紧我的意思。 小曼，一个月没那啥了，我该交作业了。” 林曼不停抗拒着，没想到丈夫很享受她的反应，最后她被他强行那啥了。 事后，林曼冷眼看着呼呼大睡的许凯，心脏如同被刀剐着心头肉。 自己真是瞎了眼睛，才会找了这么一个男人，她不禁再次想起李建兵。 此刻的林曼根本不知道，李建兵不是在逢场作戏，他是动了真格儿了。 很快，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会突飞猛进！除了周华的暗中使劲，更多的是两人对家庭都充满了不满。 第二天一大早，林曼给儿子做好了早餐，丈夫和往常一样在呼呼大睡。 林曼看了一眼这个废物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出门送儿子去了托班。 为母则刚，她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儿子。 因为没人带孩子，三岁的儿子早早上了托班，这是林曼心头的痛。 早晨，李建兵洗漱完毕，女儿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一家三口看着其乐融融，李建兵和女儿一边用餐一边聊着学习方面的事情。 王韵月的心情不错，一直哼着小曲儿，李建兵暗笑，被喂饱了就是不一样。 吃完早餐，李建兵开车去上班。很奇怪，坐在车上他就情不自禁看着副驾驶的位置。 他摸着昨晚林曼坐过的副驾驶以及她系过的安全带，心里的思念如同虫子在咬他。 他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闭上眼睛是林曼，睁开眼睛还是林曼。 明明昨天才见过那个三十岁的美丽女人，今天心里头又期待和她再次见面。 第368章 今天很漂亮 李建兵一边开车一边思考，如何才能频繁见到林曼，一睹相思之苦。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周华打来的电话，“哥，早上好！” 李建兵脸上故作镇定：“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周华笑了笑：“哥，昨天和林曼用餐还愉快吗？” 李建兵冷声一声：“你小子，脑子里头想什么呢！” 周华一脸看破不说破，开始言归正传，“哥，听说城东那块地马上要招标了，我们公司招标方案已经写好了。 哥，这次好多房企和代理公司都在抢那块地，能不能给弟弟通融一下......” 周华说了一堆，李建兵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自己掌握着大部分的规定权，只要心意已决，其他人那边他也有本事可以搞定。 但是周华公司的资质很一般，这一次竞标的公司当中，不乏有更好的选择。 但是问题是，周华公司有一个林曼！ 如果他把地批给周华，以后他们之间就会频繁来往。周华一定会经常带着林曼，他就可以时常见到她。 这么一想，李建兵心里越发动摇，“你们公司资质一般，其他方面也一般，比如销售团队、施工团队这些还差远了！如果你能把这几方面做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话一出口，周华顿时眉飞色舞，“哥，这些都不是事儿，有钱都好办。等地皮接下来，银行大额贷款下来，这些壮大团队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哥，只要您能把这地批给我，我保证让您赚大钱！” 李建兵呵呵一笑：“赚大钱不必了，你小子可别想害我，纪委查得紧。 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是不是让林曼去ktv陪客户娱乐了？” 周华没想到林曼连这些都告诉李建兵了，看来小妮子也动了凡心了。 “哥，我保证没有下回了！以后林曼上上班就行了，如果您不满意，我给她升职加薪！” 李建兵没吱声，半晌之后，道：“你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周华兴奋道：“哥，那我就让人赶紧把招标材料完善到尽善尽美，坚决不让您失望。 哥，那弟弟就等您的好消息啦！” 沉默了一会儿，李建兵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这周六有时间吗？” “有的！有的！哥，您有什么吩咐吗？” 李建兵抿抿嘴，最终还是开了口：“这周我有几个从北京过来的朋友，你小子不是挺能喝的嘛！到时候你过来帮我接待服务一下！” 周华一听，李建兵的私事儿都让他参与了，看样子林曼这颗棋子正中下怀了。 “没问题！我一定陪哥的朋友们喝个痛快！哥，要不把林曼也带过去散散心吧？” 李建兵一听，眉头蹙了蹙：“林曼怎么了？昨天看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周华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哦！刚才听说林曼和她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又大吵了一架！ 您还不知道吧？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林曼自身条件这么好，二十出头的时候喜欢小帅哥，才找了她老公。 老话说得好，中看不重要。她男人上个破班儿，还没林曼收入高。 听说那男的在家当甩手掌柜，什么事情也不干，把如花似玉的林曼当老妈子使唤......” 周华吐槽了一大堆，电话那头李建兵的脸色已经铁青。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如此心痛，甚至开始憎恨林曼的另一半。 半晌之后，他压住了火气，“周华，周六你把林曼一起带过来，给她好好散散心。” 周华听出来了，李建兵心疼了。一个男人对女人产生怜香惜玉，大概率已经陷进去了。 只是周华没想到，这个李建兵陷进去这么快、这么猛。 挂断电话，李建兵看着面前的一堆公文，再也没有心情工作。 林曼如此美好，怎么会被人当成老妈子使唤，李建兵心底的火顿时熊熊升起。 他看了一眼日历，后天才周六，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林曼。 他想要安慰她，如果可以，他还想给她一个拥抱。 他发誓，只是一个友好的拥抱，他不会逾越半步。 上午开会过程中，李建兵全程心不在焉。 他静静地看着别人发言，耳朵里头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唇在一张一合。 他满脑子都是林曼！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希望可以快一点见到她。 此刻，林曼正在写一份策划报告书，突然接到了农村婆婆打来电话。 婆婆直接开口问她要每个月三千块钱的赡养费，林曼气得眼泪飞出：“我不是你们家的取款机，你找你们儿子要钱吧！” 婆婆愣住了几秒，儿媳妇对自己有意见，但是从没有凶过自己，倒是儿子每次态度都不好。 老太婆顿时哭了起来：“不给钱，我就去法院告你们不赡养老人！” 林曼直接气哭：“好啊！你干脆让公安局的警察把我抓起来，枪毙了我都行！” 说完，林曼气得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之后，许凯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曼，你把我妈都骂哭了，你有没有一点孝心？” 林曼苦笑道：“呵呵，你有孝心就自己给她每个月三千块钱吧！” 许凯气得骂道：“我特么一个月工资才4.5k！你一个月一万，给我妈三千块钱怎么了？” 林曼冷笑道：“我一个月收入一万，儿子托班学费、伙食费、家里水电煤宽带费、日常开支买菜...... 许凯，我都没钱买衣服、护肤品和化妆品，你还要我再出三千块钱给你妈。 不好意思啊，他是你妈，和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许凯顿时怒道：“儿子可以放在老家，我爸妈可以带，你非矫情，说什么留守儿童心理不健康。 林曼，咱们家的日子原本挺好过的，都是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搞的。 如果你今天不把钱打给我妈，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你对我不客气啊，你杀了我，我也没有钱给你妈！”说完，林曼挂断了电话，气得趴在桌上痛哭。 周华已经站在门口一阵子了，没想到外表光鲜亮丽的林曼竟然活得这么悲催。 不过她是幸运，被李建兵看上了。只要她答应跟李建兵，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他知道，每个良家妇女跨出第一步都很艰难，但是跨出去之后，她们就会尝到甜头。 身体和物质都能够得到满足，有什么放不开的呢！更何况这个社会，这样的女人可以抓一大把。 周华敲了门，林曼猛地抬起头，赶紧擦干了眼泪，“周董！” 周华关切道：“又和老公吵架了啊？” 林曼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家里一地鸡毛！” 周华笑道：“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应该过得这么辛苦。有没有想过离婚？” 这话一出口，林曼呵呵苦笑了两声，“孩子虚龄已经四岁了，离婚以后儿子怎么办？继续熬呗！” “熬？你倒是说得轻松，啥时候才是个头呢！ 林曼，是这样的，这周六甲方那边有个活动，我要亲自过去接待，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林曼眉头蹙了蹙，一脸为难道：“周六我要送孩子去上早教课！” “让你老公去一下呗！如果你觉得我占用了你的休息时间，这样吧，周一我允许你调休一天。 李建兵董事长的活动，你不得给点面子吗？” 林曼心口一紧，觉得周华话里有话，但是想起李建兵，她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那个男人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信任感，从那天下车之后，她的脑袋时常会闪现出他的样子。 “别犹豫了，姑奶奶！那边是个度假村，环境不错，到时候记得穿漂亮点哦！ 咱们一定要服务好李建兵董事长，到时候那块地如果能被咱们拿下，我给你升职加薪，直接进入公司高层。” 林曼听了更加动摇，想了想最终答应了。如果能够升职加薪，高层的工资都在2w以上，以后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一点。 周华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女人还是傻啊，直接跟了李建兵，日子可以一飞冲天。 看样子，他要好好开导一下这个清纯少妇，让她早一点享受鱼水之欢的同时，还能得到物质满足。 中午，林曼点了一份外卖，十几块钱的外卖看着就食不知味。 这时，一个外送员将一个华丽的包装盒放在了公司前台，打电话让林曼签收。 林曼一头雾水，打开盒子一看，顿时惊住了。小米炖海参、鲍鱼饭、帝王蟹一蟹四吃。 她里面想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李建兵！ 这一刻的林曼心里是欢愉的，甚至有些得意和虚荣。 李建兵那么大的领导，竟然把她放在心尖儿上，让她有一种被呵护和捧着的感觉。 而她不知道，温水煮青蛙的过程是危险的！她正在一点一点陷入这个男人的温柔乡，慢慢掉入美丽的深渊。 李建兵熬过了两天，日子终于来到了周六。 这一天林曼打扮得体，出门时，竟然看见婆婆从农村过来了。婆婆拉着一张丑橘似的老脸，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林曼礼貌性地喊了一声妈，婆婆冷哼一声：“林曼，妈是来拿钱的！” 林曼苦笑道：“你问许凯要钱吧！” 婆婆冷笑一声：“他没钱！你如果不把这个月的三千块钱给妈，可别怪妈在小区里头说你忤逆！” “好吧！你去说啊，唾沫星子能够淹死人，我倒是想要试试。” “你......忤逆的东西！”婆婆气得捂着心脏，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曼轻哼一声，拿着包出了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掐死这个死老太婆。 下一秒，她头皮一阵发麻，自己怎么能够产生这么歹毒的想法。呵呵，她一定是气疯了！ 她知道婆婆拿不到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她决定这次不再退让。 下了楼，出了小区门口，她没有见到周华，倒是看见了李建兵的车子。 李建兵摇下车窗，今天的他看起来神采飞扬，比上一次见到他更加魅力难挡。 “林曼，上车！你们周董家里有点事，待会儿自己开车过去，让我来接一下你！” 林曼点点头，比上一次落落大方，主动坐在了李建兵的副驾驶位置上。 今天的她一袭白色长裙，李建兵看得心猿意马，他过去的初恋也喜欢穿白色裙子。 “你今天很漂亮！”李建兵眼神欣赏地看着她。 林曼羞涩一笑，这个动作再次让李建兵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感觉他们之间一定会发生点故事。 他坚信，这个美丽的少妇，有一天一定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他。 第369章 林曼喝醉酒 两人抵达度假村，酒店门前站着两排人。林曼眉头轻蹙了两下，李建兵敏锐察觉出她在紧张。 林曼这个细小的动作，在李建兵的眼睛里如同一只洁白无瑕的小白兔，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 “别怕！他们都是迎接咱们的！”李建兵很想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但是担心过于唐突，反而会吓跑了林曼。 林曼不安地看着外面，一脸紧张道：“他们是冲着您的！我一个无名小卒，没人这么大费周章献殷勤！” 李建兵看出了林曼的不安和彷徨，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你是我邀请过来的朋友，他们一定会全程照顾你！” 突如其来的摸头杀，让林曼心中一阵狂跳，不过很奇怪，她竟然没有回避，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贪恋和享受。 林曼还没顾得及细想，车子已经停靠在度假村停车场。 一名男子替她开了车门，并且用手撑着车顶，态度十分恭敬：“女士，请下车！” 林曼一阵受宠若惊，感觉浑身不自在。这时，李建兵已经走在她的身边，小声道：“好好享受就行！” 林曼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服务人员已经帮她撑伞，有个小姑娘准备替她提包。 她顿时捂着包，一脸拒绝道：“不用了，谢谢你，我可以自己拿！” 这个细小的动作，让李建兵不由观察了一下她的包。包的款式还行，但是logo是不知名品牌。 看样子，这个小女人内心自卑了。李建兵心想，他看上的女人不能如此潦倒。 走进度假村酒店，经理安排了最高级待遇，一桌人在包房就等李建兵和林曼两人了。 林曼跟着李建兵局促不安地走进包房，一眼就看见了公司董事长周华。 周华连忙站了起来，解释道：“林曼，早上家里头有点事，就让李哥顺路接了你。来来来，快点坐。” 林曼点点头，看着紧挨着的两个位置，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建兵官最大，自然坐在主位，而她就坐在他的旁边。这样的座位安排，明眼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林曼小声道：“我坐那边！” 李建兵面色镇定，但是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按住了她：“放轻松一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是你的朋友。” 林曼最终还是乖巧可人坐在李建兵的身边，她静静观察着一桌人，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友好，所以也就慢慢放松了。 席间，李建兵神采飞扬，大家都在给他敬酒，他如同一个发光体。笑起来风流倜傥，淋漓尽致展现了男人四十一枝花。 李建兵全程十分照顾她，时不时给她夹菜、倒饮料，林曼尽情享受着大领导对自己的呵护。 这一切都被周华看在眼睛里，他勾起嘴唇笑得一脸开心，心想这颗棋子如愿送到了李建兵的嘴里。 李建兵，城东那块地皮，必须是我的！我给你介绍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让你人到中年二度逢春。 吃完午餐一群人在度假村游玩，男人们在一起打高尔夫球、钓鱼、打牌等，女人们在一起自拍、聊天。 林曼被几个阔太太包围着，她们都很照顾她，一直夸她长得漂亮。 当她们得知她已经结婚有子，脸上的表情都惊讶了片刻，随后更是将她夸得晕头转向，说林曼看着就像是一个大学生。 林曼慢慢放松了局促，但是她有了新的烦恼，这些阔太太穿金戴银，包包都是爱马仕起步。 而她脖子上那根项链，还是前阵子在直播间99元秒杀价购买的。至于她拎的包包，是国产一个小众品牌。 平时上班也没有觉得不适，今天这样的场合，她觉得不如不背包过来，反而显得自己十分寒酸。 如果知道有阔太太在，她还能和闺蜜借个包冲一冲门面。 想到这些不如意，她眉头轻蹙，脸上那一抹忧伤的气质又出现了。 如果丈夫有点出息，家里开支不靠她一个人，每个月一万元的收入，攒两个月工资就能买一个入门款的奢侈品包包。 一想到婆婆从农村来了，她心里更是如坐针毡。 虽然嘴上说不在乎她到处乱说，但是小区里头人言可畏，以后一定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 外人一定认为她唆使丈夫一起不赡养老人，然后他们会被钉在耻辱柱上面。 李建兵正在打高尔夫球，看见林曼一脸不悦的样子，心口顿时沉了下去。 他让周华邀请她过来，目的是让她散散心，没想到在这么优美的环境下，这个女人依旧眉头不展。 他喜欢看着她笑，第一次在酒桌上见到她，起初没有觉得她多么出众，直到她突然笑了，他的世界仿佛亮了。 她笑起来和他的初恋太像了，她们都是那种不笑的时候高冷，但凡笑起来惊艳四座的女人。 李建兵放下了球杆，故作轻松地走到林曼的身边，笑道：“年轻人怎么成天忧心忡忡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林曼苦笑了一下：“没有！就是家里一点小事！” “哦？如果是小事，不至于让你这么愁眉不展吧！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林曼摇了摇头，李建兵是大领导，自己那些鸡毛蒜皮的糟心家务事，不必进入他的耳朵里。 “真没什么大事！董事长，您继续玩！” 李建兵想了想，道：“林曼，现在是非工作时间，你可以喊我哥。” 林曼低着头，酝酿了许久，还是喊了一声董事长。 李建兵笑笑：“不急！以后熟悉了之后，你想改口随时欢迎。对了，和她们还聊得来吗？” 林曼撇了撇嘴：“感觉我和她们的圈层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面，我实在差远了！” 李建兵摇头道：“瞎说！你一点也不差！实不相瞒，她们都是男人有本事，才能过得这么滋润。 林曼，其实你也可以！你比她们长得漂亮多了！” 林曼“噗嗤”笑了，李建兵心口顿时开花了。 “林曼，以后要多笑，你板着脸不好看，笑起来特别漂亮。” 这么一说，林曼再次露出了美丽的笑容，李建兵的魂儿已经飘了。 晚饭前，林曼原本和几个阔太太聊天，几个男人在打掼蛋。 突然，她接到了丈夫的电话，“林曼，我妈大老远过来一趟，你不做饭也就算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林曼冷声道：“我在加班！我不工作你养我吗？” 这话一出口，许凯愣了一下：“我妈这个月的三千块钱，你准备好了吗？” 林曼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呵呵，这才是你打电话的真实目的吧？许凯，我告诉你，我一分钱也不会给她。” 许凯顿时怒不可遏，骂道：“林曼，你真是爱钱如命！” 林曼苦笑道：“许凯，你要脸吗？” 许凯冷哼一声：“请你早点回家，我妈在家里等你！她说了，如果你不给她钱，她就......” 许凯话没说完，林曼也没有多问，两人挂断了电话。 林曼想起这些年的憋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半晌之后，周华出来找她，喊她赶紧进去吃饭。 林曼这才擦干眼泪，补了个妆，装作没事一样走进了那间富丽堂皇的包房。 李建兵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神色担心地问道：“林曼，你怎么了？” 林曼笑得我见犹怜，虽然嘴角在笑，但是眼睛里面一汪秋水，似乎刚才哭过。 李建兵的心一阵抽搐，他更加确定，这个女人生活过得不如意。 酒桌上，周华负责活跃气氛，“今天大家都玩得高兴，聊得投缘，感谢董事长带我认识了几位北京来的哥哥姐姐们！ 大家相识一场，都是缘分。我建议女士也喝点酒，晚上咱们喊代驾。” 这话一出口，大家一致赞同，周华替所有人倒了酒。 轮到林曼时，李建兵用手挡住了酒杯：“林曼不能喝酒！” 周华笑笑：“哥，一视同仁，给林曼就倒一点。” 谁知，心情郁闷的林曼很想一醉解千愁，她看着周华，脸上颇有一种豁出去的神采。 “今天认识了这么多优秀的领导，结交了几位漂亮的姐姐们，这是我的荣幸。 周董，麻烦您帮我倒满！” 周华顿时竖起了大拇指：“你们看，我就说林曼是个性情中人！好，一视同仁，男女平等，大家都倒满了！” 李建兵看着林曼一张娇美莹白的脸蛋，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忧伤，没有再继续劝阻他。 或许他内心深处，也希望她能够陪自己喝一点。没想到林曼一杯酒下肚，接二连三又喝了几杯。 晚餐过后，李建兵从北京过来的朋友都在度假村酒店住下了。 周华和李建兵搀扶着林曼准备上车，李建兵道：“周华，一定要将林曼安全送回家！” 周华一脸为难，“哥，我不顺路啊，而且我还有点事情。您家和林曼家在一条线上，要不您帮个忙，把她送回去吧！” 李建兵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行吧，代驾马上来了！你喝了酒，千万别开车！” “谢谢哥！我可是遵守交规的好市民！”说完，代驾师傅已经到了，“哥，我先走了！你们慢点！” 李建兵搀扶着身子绵软的林曼上了车，两人都喝了不少酒，但是李建兵此刻还是清醒的。 代驾师傅在前面开车，他和林曼坐在后排，林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偎依在李建兵的腿上。 李建兵顿时气血上头，心脏如同一个小伙子一样在狂跳。 “我不想回家！我恨他！恨他们一家人！”林曼借着酒精开始发泄情绪，突然哭得眼泪飞出。 李建兵犹豫了一会儿，一只手再也忍不住摸着她的脑袋，感觉像安抚着一只可怜的小白兔，瞬间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别哭了，有我呢！”李建兵安慰道。 林曼哭道：“有你能有什么用？许凯这个王八蛋，他就是个垃圾。 他妈妈不帮忙带孩子，还问我每个月要三千块生活费。他们一家都把我当保姆，欺负我......” 李建兵不住安抚道：“痛快哭出来吧，哭完了心情就好了。” 林曼突然勾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喷向了他的脖子，李建兵浑身一颤，感觉已经上头。 如果不是代驾师傅在前面，他也许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但是他发誓，这份欲望里面一定有爱情。 “我不要回家！你带我走！”林曼开始胡闹。 李建兵全程都在控制自己，这一刻他看着眼泪朦胧的林曼，突然觉得她很需要自己的安慰。 “师傅，麻烦掉头去水悦天地！” “好的，先生！” ...... 第370章 索道缆车案 李建兵带着林曼来到了水悦天地，这里是妻子王韵月三年前置办的房产，准备留着以后两人养老居住。 林曼下车后，身子绵软如水，瘫软在李建兵的怀里。她脸颊潮红，像极了一个怀春少女。 李建兵心脏疯狂跳动，干脆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进了房子里。 “许凯，你个王八蛋！”林曼骂骂咧咧道，“我不欠你们家的！离......离婚！” 李建兵突然沉着脸，虽然那个男人伤害了林曼，但是她喝醉了酒满脑子还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泛起了一股强烈的醋意，似乎不能接受怀里的女人想着别的男人。 该死！他已经对她产生了保护欲和浓浓的占有欲！ 进屋之后，林曼依然不肯松开他的脖子，她像一只可爱的树懒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一个踉跄，李建兵和她摔在了客厅沙发上，两人之间仿佛变成了连体婴儿。 林曼突然睁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一根手指在他那张不算年轻但是气宇不凡的脸上肆意游走。 李建兵顿时浑身紧绷，他对怀里这个女人太有感觉了。 扬城市已经一个半月没有下雨，这时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仿佛干涸的大地被雨水瞬间浇灌和滋养了。 他看着怀里迷离的女人，触摸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感觉自己就快要爆炸了。 林曼突然娇媚笑道：“你老了，都有眼尾纹了！” 这话一出口，李建兵愣了几秒。呵呵，他真的老了吗？他才四十五岁，男人最黄金的年龄。 距离六十岁还有很多年，他还可以在事业上大有作为，还有无限种可能性。 他怔怔地看着林曼，声音低沉地质问道：“我真的老了吗？” 林曼睁着一双含情眼，笑道：“老了，鱼尾纹、法令纹，让我来数一数！” 李建兵顿时气血上头，瞳孔放大，声音有些粗鲁地说道：“别数了，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究竟有没有老！” 说完，他发狂地褪去了这个女人身上所有的束缚。窗外电闪雷鸣，一场秋雨一场寒凉，然而他们大汗淋漓地做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建兵醒了，赶紧看向了身旁的林曼，发现她已经睁开了双眼。 她的神情看上去已经酒醒了，眼神迷茫空洞得令他感到害怕。 “对......对不起！”李建兵有些恼恨，为了证明自己不老，他竟然和一个比自己小15岁的女人做了。 林曼流下了两行泪，默不作声穿上了衣服。半晌之后，道：“送我回去吧！” 李建兵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的！” 两人重新坐在车内，虽然林曼阴沉着脸，但是脸上却容光焕发一般。 李建兵觉得女人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女人注定离不开男人，如果这个男人爱她如命，这个女人将会完美绽放。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李建兵的手紧紧握着林曼的手，她并没有拒绝。 他就这么一路攥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感觉他们已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车子抵达林曼入住的小区门口，林曼拿着包准备下车，李建兵喊住了她。 “林曼，这个你拿着！” 林曼接过一个大信封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沓子人民币，顿时惊道：“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ji吗？” “别这样，林曼，我很尊重你！但是我没能克制自己，对不起！ 这个不是你想的意思，你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那几个北京过来的领导，对我以后的升迁工作都特别有利。 这不是馈赠，而是报酬，你应得的。 拿着吧，明天去商场给自己买几件漂亮的衣服，再买一个奢侈品包包。 你已经三十岁了，无论是妆容、服饰还是配饰，都要做到足够的精致。” “谢谢！”林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笔钱，跑着离开了李建兵的视线。 电梯里，她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要说谢谢，她即便是ji，这几万块钱也值了吧！ 李建兵看着她消失在黑夜里，心里升起了一股久违的快乐，没想到可以这么快拥有林曼。 他感觉生活一下子有了奔头和努力的方向，他暗暗发誓，他要让这个女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林曼回到家，刚打开灯，发现许凯坐在客厅抽着烟。 他的声音阴沉道：“你还知道回来啊？刚才楼下那辆车是谁的？我看不是周华的宝马车！” 林曼一阵心虚，但是故作镇定道：”周华那个浑蛋喝醉了，逼着我接待了一天。刚才甲方的人看我打不到车，于是就顺路送了我一程。” 因为林曼没有前科，许凯并没有过多怀疑。 林曼倒是一阵心虚，心想自己得了一笔钱，给三千块钱婆婆打发她赶紧走算了。 “妈呢？” 许凯眉头一蹙，“你今天吃错药啦？平时都是你妈，这会儿叫得这么亲干嘛？” “无聊！”林曼放下包，白了他一眼，“你妈人呢？” “早睡了！对了，跟你说个事情，我妈趁着我出去上班，把你妈留给你的玉佩拿走卖了。” 许凯紧张地看着林曼，她知道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是她母亲给她的陪嫁。 听说那块玉佩很值钱，无论生活多么拮据的时候，林曼都没有想过卖了玉佩度日。 许凯这话一出口，林曼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考虑到孩子已经睡了，她压着嗓子愤怒道：“她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 许凯喉结一阵猛缩，紧张道：“她说在桥头遇见了一个有缘人，人家花了三千块钱买走了，估计找不到那人了。” “什么？三千？你妈脑子坏了吧，这块玉我妈说少也值十几万！” 说完，她走进客房打开灯，掀开了婆婆的被子，怒斥道：“别睡了！” 婆婆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骂道：“忤逆的东西！这么晚了才回来，死到哪里卖骚了，还不让我睡觉！” 林曼顿时怒得要爆炸：“你把我陪嫁的玉佩卖给谁了？那是我妈给我的！” 婆婆冷笑一声：“那块玉找到了有缘人，人家给了我三千块钱，不就是一块破玉佩吗？没想到还值这个钱！” “你——”林曼气得心脏剧痛，“那是我妈给我的陪嫁，不是钱的事情，你必须给我找回来，不然我报警抓你。” 婆婆呵呵一笑：“好啊！顺便我和警察说说，你不赡养老人，逼得老人这么偷鸡摸狗。 我看看到时候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出去，我要睡觉了！” 林曼猛地回头看向许凯，这个男人孬种一般，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啊——”林曼歇斯底里吼了一声，直接把睡梦中的儿子惊醒了，儿子哭得嗷嗷叫。 一时间，家里鸡飞狗跳，邻里之间叫苦连天。 第二天一大早，许凯醒来之后吓了一跳，林曼似乎一夜没睡，坐在床头发呆，脸上顶着乌青的黑眼圈。 他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同事电话打了进来，让他赶紧去公司加班做个h5开发。 他如释重负穿上衣服，赶紧出了门。至于家里两个女人，随她们怎么斗去吧！ 林曼的婆婆和儿子醒来后，发现林曼已经做好了早餐。 婆婆一脸纳闷，还有点害怕地看着她，儿媳妇睡了一夜，似乎把玉佩的事情忘记了。 林曼端着牛奶从厨房走了出来，笑道：“妈，昨晚是我太冲动了，我给您做早餐赔不是。” 这话一出口，她婆婆顿时有点难为情了，“没事！妈是个直肠子的人，不记仇！ 只要你以后每月给妈三千块钱生活费，妈保证不为难你，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林曼笑着点点头：“妈，之前是我太过分了，赡养老人是我们年轻人的义务，谁以后还没个老的时候呢！” 婆婆顿时乐开了花，笑道：“这就乖了嘛！你现在孝顺老人，你儿子都看在眼里，以后他也孝顺你。 曼曼啊，家和万事兴，以后咱们婆媳两个当姊妹处！” 林曼笑道：“妈，您多吃点！今天是周末，待会儿我带小宝去山里坐索道缆车，您要不要一起去？” 婆婆拒绝道：“妈恐高，那玩意儿不安全，你们最好也别去。” 这话一出口，她孙子嘲笑道：“奶奶是个胆小鬼，奶奶还不如小宝！” 婆婆顿时被激到了，许是见儿媳妇对自己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改变，她当场一拍大腿答应了。 “好！到时候看是奶奶吓得哭鼻子了，还是小宝吓得哭鼻子！” “一定是奶奶！” 祖孙三人愉快地吃完了早餐，林曼开着一辆小破车，带着他们前往后山区。 那边经过改造，已经变成了旅游景点，经常有人过去坐索道缆车，一览景色风光。 想起婆婆这些年对自己的剥削，想起婆婆生的那个垃圾儿子，想起母亲那块玉佩下落不明。 林曼一边开车一边咬着牙关，今天她要神不知鬼不觉让婆婆发生一场意外。 到时候祖孙三人周末游山，一名老人不幸从缆车掉下去的新闻，一定会轰动全市。 林曼一边开车，一边和婆婆拉家常。 婆婆给点脸就开染坊，为老不尊道：“小凯是男人，男人不宜进厨房，你别总让他干活。 咱们做女人的，就是要多吃苦，让大老爷们舒舒服服的。小凯现在虽然不如你，但是以后还不一定呢！” 林曼呵呵一笑：“知道了，妈！” 这时，车子已经进入了后山区。之前山里没有公路，财政拨款之后，这里已经渐渐成熟。 林曼看着四面环山，嘴角扯起了一丝隐隐的笑容。 “死老太婆，都是你自己找死的！像你这种人能活到七十岁，已经够本了！ 早点死吧，为这个美丽的世界减少一些二氧化碳！” 第371章 婆婆摔死了 祖孙三人登上了后山，林曼挽着婆婆，语气亲昵道：“妈，您和小宝在这里等着，我买票去！” “去吧！”婆婆客气地点了点头，婆媳之间破天荒沟通如此顺畅。 转过身，林曼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心里暗暗骂道：“死老太婆，要怪就怪你欺人太甚了！ 今天我会神不知鬼不觉，把你从高空缆车上面推下去。放心吧，以后每月别说三千块钱，三万块钱冥币我都可以烧给你！” 林曼走到游客中心，问售票员购买了三张缆车票。 售票员看了一眼三人，友情提醒了一句：“孩子可以抱在怀里，老太太心脏没问题吧？如果在上面出了什么事情，缆车一来一回时间还挺长的。” 林曼笑道：“我婆婆身体好着呢！这不今天周末嘛，老人家难道来一趟，非嚷嚷着和孙子一起坐缆车。” 听她这么一说，售票员笑了笑：“这就是老小孩，我妈也是这样，每周还闹着要吃肯德基呢！” 林曼哈哈一笑：“等咱们以后上了岁数，老年人吃炸鸡、喝咖啡、熬夜打游戏、蹦迪......说不定都普遍了！” 两人一说一笑，票已经开好了，“美女，一定要注意老人家的安全！如果出现身体不适等情况，及时拨打票券后面的电话。祝你们玩得愉快！” “谢谢！”林曼拿着票，朝着儿子和婆婆开心地挥了挥手，“妈，票买好了！” 林曼的婆婆虽然满脸笑容，但是心里总是有点膈应。 儿媳妇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埋怨她私自卖了那块玉佩，还对自己这么客气。 老太太心里头七上八下，不知道儿媳妇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时，孙子拉着她的手，她也就没有继续多想。反正明天一早她就回老家了，每个月三千块钱的生活费绝不能少。 看着高山峻岭和头顶上的缆车，她心里还是有些惧怕。 要不是为了孙子，她可不敢冒着心脏病的危险坐这么高的缆车。 林曼牵着儿子的小手，另一只手搀扶着婆婆，“妈，您注意点脚下，马上就上缆车了。您要是害怕，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这话一出口，小宝哈哈笑道：“奶奶是个胆小鬼！” 婆婆顿时不乐意了，故意板着一张脸，“小宝，奶奶才不是胆小鬼呢！” 这时，服务人员喊道：“下一个准备上车！” 林曼赶紧催促道：“妈，缆车来了！小宝，妈抱你上去！” 缆车从一根绳子上滑了过来，林曼和儿子先上了缆车，然后拉着婆婆坐在靠门的一边。 景点工作人员检查了一番，缆车开始驶离。三人朝下面望去，瀑布、丛林、山石。 小宝一脸兴奋道：“妈妈，奶奶，你们快看，咱们在天上了！” 婆婆身体紧紧挨着林曼，大气不敢粗喘一声：“曼曼，妈有点害怕，还有点头晕！” 小宝顿时乐得咯咯直笑：“奶奶输了！奶奶是个胆小鬼！” 林曼看向婆婆，发现这个死老太婆吓得一脸惨白，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阴笑。 “妈，您是不是心脏不舒服啊？” 婆婆吓得捂着心脏，“曼曼，这缆车安全不？会不会掉下去啊？” 林曼笑道：“妈，您就放心吧，这个景区虽然还没开几个月，但是来坐缆车的人不少。 没听说缆车有问题，如果真有问题，这里早就没人来玩了。” 婆婆点了点头，终于鼓起勇气看向窗外，吓得头皮一阵发麻，“曼曼，外面风这么大，咱们这门不会被掀开吧？” “妈，不会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婆婆突然有些喘不上气，道：“开点窗户让妈喘口气吧！” 林曼上网查过，心脏病患者在情绪高度紧张的环境中，身体会产生胸闷气喘等现象。 很好，一切都照着她预想的那样顺利进行着。 “妈，这窗户有点紧，不太好打开。” 话音刚落，婆婆伸手开始帮忙。林曼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小宝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觉得时机到了！该送这个死老太婆上路了！ 不少景区为了游客安全，每个缆车车厢只有一个门把，位于外侧，车门仅可以从外侧打开。 上一回来公司团建来这里玩，她无意间观察到，这里的缆车门可以打开，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后山。 婆婆喘得更加厉害，不禁埋怨道：“曼曼，你快想点办法把窗户打开点！” “妈，马上就到了，要不您再坚持一会儿吧！” “不行，妈胸闷得厉害，老毛病要犯了！” “妈，您身子稍微让一下，我再使点力气！”林曼的眼睛已经瞄着那扇门，而婆婆正捂着心脏，紧闭双眼。 就在这时，林曼从兜里掏出了一次性手套，以最快速的速度打开门阀。 下一秒，婆婆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她推了下去。 随着婆婆“啊”的一声惨叫，小宝猛地回头，直接惊呼道：“妈妈，奶奶掉下去了！” 林曼赶紧关上门，抱着儿子不住安慰道：“儿子，别怕，妈妈这就打电话报警！” “妈妈，奶奶会不会摔死啊？”儿子已经吓哭了。 林曼没有吱声，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反复思考如何做到杀人于无形。 她拨打了110，快速告诉了警方事故地址，与此同时缆车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工作人员刚才听见一声惨叫，一个个都吓得不轻。缆车停靠之后，他们赶紧把林曼母子从车上接了下来。 母子二人嚎啕大哭，小宝哭着说奶奶摔死了，林曼更是哭得梨花带雨。 “妈，您怎么能开门呀？您让我怎么和你儿子交代啊......” 景区突然发生了人员伤亡事故，游客中心立刻停止售票，将景区迅速封锁了起来。 很快，警察来了，带队的人是扬城市公安局刑警队长严忠义。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在树林里头终于找到了林曼婆婆的尸体。 高琳和杜海赶到现场，开始进行初步尸检工作。 林曼抱着儿子几乎哭晕在现场。 严忠义阴沉着一张脸，开始观察缆车的构造。仔细研究了一番，不得不说，这缆车确实做工粗糙，而且存在风险。 一、窗户可以打开，并且没有安装护栏。二、缆车门竟然可以自由打开，不明白景区为什么这么操作。 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尸检，没有发现死者身体有打斗痕迹。 高琳突然抬头看向林曼，问道：“你婆婆有病史吗？” 林曼点头道：“她有心脏病，刚才在缆车上说胸闷，头晕，一直想把车窗开下来透气。 我当时忙着照看孩子，没想到一转头她竟然打开车门掉了下去。 警察同志，这缆车的安全保障有问题，怎么能自由开门，景区一定要负全责。 我婆婆才七十岁，还没到寿终正寝的年纪，实在太可怜了......” 痕检科的人员上前汇报道：“严队，缆车上面提取了两个指纹，其中一个大概率是死者的，另外一个应该是这位女士的。 林曼听得心惊动魄，她刚才用戴手套的手将婆婆推了出去，然后用没有戴手套的手关上了门。 如果警察查出只有一个人的指纹，而当时缆车还没有到站，她一定会关上门，这样才符合逻辑。 所以门把手上面有自己的指纹，这个完全可以解释的过去。 严忠义抬头看向高空，上面的缆车已经全部停了。出了这么一起事故，估计景区多半要废一阵子了。 不过老太太为什么会掉下去，如果只是认定为不小心，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 一个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通常会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才是。 会不会有第二种可能，这是人为致死，蓄意谋杀？ 当时缆车里面一共就三个人，小孩不可能推奶奶下去，嫌疑人只有老太太的儿媳妇林曼了。 随后，警方将尸体和林曼母子二人一并带回了公安局，林曼的丈夫许凯已经从公司请假赶到了公安局。 看见母亲的尸体，这个男人嚎啕大哭起来。半晌之后，他弄明白了情况，并没有再说什么。 林曼被带进了审讯室，严忠义对她进行询问，许凯在外头戴着耳机听着一切。 林曼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严忠义等她稍稍平静下来，问道：“林曼，即便你婆婆不小心打开缆车门，她也不至于掉下去！这一切真的是因为她不小心吗？” 林曼一脸惶恐地看着严忠义，眼泪再次飞了出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难道认为是我在高空将她推下了缆车？”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警方可以保持怀疑态度。” “我发誓，我当时忙着照顾儿子，没有注意到我婆婆。等我们感受到一股风的时候，她已经掉下去了。 我吓得赶紧关上门，外面风那么大，万一我和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孩子爸可怎么办？”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隐约觉得这起事故有点诡异，但是又查不出什么证据。 一是高空当时没有拍到老太太在车内的情况； 二是老太太身上没有打斗拉扯痕迹，证明当时没有与人起争执。 三是里面门把手虽然有婆媳二人的指纹，但是林曼的解释说得过去。当时高空那么危险的情况下，缆车门打开着，她没理由不关门。 这时，他耳朵里面传出了孔局长的声音，“忠义，死者的儿子有话要对你说。” 第372章 洗脱嫌疑了 许凯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眶泛红：“严队，我老婆不可能杀我妈。” 严忠义眉头轻蹙了一下，以为许凯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没想到是替林曼洗脱嫌疑。 严忠义想了想，道：“从缆车上面掉下去的人可是你妈！你难道一点也没有怀疑？” 许凯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林曼绝不可能害我妈，她平时洗条鱼都不敢。你们没有证据，就赶紧把我老婆放了吧！” 严忠义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忖度了一番，目前的确没有线索可以证明林曼杀了婆婆。 既然受害者的儿子坚持认为老婆是清白的，他们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事情做。 这案子能够快点结束，对大家都好。如果非要坚持认定为谋杀，确实有点没事找事做了。 思索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会尽快放了她。”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审讯室。进去时，他故意阴沉着脸，脸上挂着一种复杂的神色。 他打算最后一次试试这个林曼，其实说白了，就是诈一下她，这是警察常用的审讯技巧。 林曼看见严忠义阴沉着脸走进来，心口不由一紧。第一次犯罪，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反复思考了无数遍，警察一定找不出破绽证明婆婆是被自己推下缆车。 严忠义坐在她对面，手指点了点桌面，嘴角故意扯起了得意的笑容，仿佛他知道了林曼就是杀人凶手。 “林曼，自己主动交代吧！” 林曼注视着严忠义，这句话虽然很有威信，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但是字里行间并没有说明什么。 她第一反应就是警察可能在诈她，于是眼眶一红，继续抽泣道：“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不可能杀我婆婆，我平时连洗鱼都不敢，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而且我儿子当时也在场，虽然他年龄还小，但是如果我们婆媳之间发生了冲突，孩子不可能不知道。” 这一点严忠义相信，他已经让年轻女警套出了小男孩的话。 学龄前的孩子通常不会撒谎，他断断续续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并没有对林曼不利的言辞。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行吧，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系你，死者的尸体可以带回去安排火化了。” 这话一出口，林曼哭得更凶，眼泪像失修的水龙头，哭哭啼啼走出了审讯室。 看见丈夫红着眼睛站在外头，她猛地哭着扑进了丈夫的怀里，自责道：“老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当时妈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如果我不带她去坐缆车，也许她就不会掉下去。” 许凯红着眼睛，接着深呼了一口气，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走吧，儿子明天还要上学，咱们还要把妈的遗体送去火化。” 林曼哭着点头，随后跟着丈夫离开了公安局。 严忠义看着一家三口离开的方向，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也没有继续多想。 自从高琳怀孕以后，他满心欢舞期待孩子出生，心灵也比以前更加温和，凡事喜欢往好处想了。 不得不说，孩子能够改变一个男人。 林曼回到家，一脸抱歉看着许凯，哭哭啼啼道：“老公，对不起！我当时忙着照看小宝，没有留意到妈。 如果我多看着她一点，也许她就不会掉下去了。” 许凯一脸心痛，但是丝毫没有怀疑林曼的意思，“别自责了，可能这就是咱妈的命吧！ 还有一种可能，她私自卖了你的传家宝，那块玉佩一定是有灵性的。” 林曼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许凯比她还会找理由，不禁觉得这个大垃圾也不是很垃圾。 这么一想，她不禁觉得自己和李建兵发生关系，实在太对不起许凯了。 那一刻，她暗暗发誓，她和李建兵到此为止，两人不会再有交集。 如果周华找借口让她去接待，她一定会拒绝。 此时的林曼以为两眼一抹，婆婆的死就是一场意外，殊不知杀了人，心里永远会住着一个魔鬼。 而此时的李建兵心里思念的虫子，已经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他一颗骚动的心。 他原本以为得到了林曼的肉体，她在自己的心里也就索然无味了，没想到对她的思念更加浓稠。 想起那天雨夜，她娇媚的脸庞，她每一寸肌肤都让他上头。 但是他发誓，他对她的感觉绝不只是肉体，一定有爱情。 此时，李建兵的野心似乎更大了，他占有了她的肉体，还想要占有她的内心。 周末，李建兵难得清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女儿在房间写作业，妻子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做饭。 他眼睛全程盯着一份报纸，没有看得进去一个字，满眼都是那个因为她而绽放的小女人。 翻看着她的朋友圈，他发现林曼竟然设置了三天可见，看不见她美美的自拍，他更是无法排解思念之苦。 这时，周华那只狐狸打来电话，李建兵几乎秒接，他太急于从周华的嘴里获得关于林曼的消息。 尽管如此，他还是故作镇定问道：“什么事啊？” “哥，林曼出事了！” 李建兵猛地从沙发弹了起来，妻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才故作镇定走到阳台上继续接电话。 “她怎么了？” 周华叹气道：“我也是才知道的，她刚才和我请假，说明天不能来上班，要把她婆婆的遗体火化了。” 李建兵松了一口气，“生老病死都是常态，不必大惊小怪，这也要告诉我，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和我套近乎。” “哥，您听我说，她婆婆不是生老病死。林曼刚从公安局出来，差一点被当成了杀人犯！” “什么？”李建兵局促不安看了看厨房里的妻子，“你赶紧把话说清楚！” “今天她带着婆婆和儿子去后山坐缆车，她婆婆在缆车上面打开了门，然后不知道怎么掉了下去。 警察怀疑她婆婆不是一场意外坠落身亡，有可能是人为谋杀，于是把林曼带回了公安局。” 李建兵顿时急道：“林曼跟个小绵羊似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公安局的局长孔立萍我认识，如果林曼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刻打电话给她。” 这话一出口，周华心里暗笑，看样子那天他走后，这两人多半是滚一起去了。 不然堂堂一个国企集团董事长，会为一个乙方单位的小女人如此两肋插刀？ 看样子这个李建兵真是鬼迷心窍，而且动了真心了。 “哥，我也不信，林曼这么温柔似水的女人，不可能那么歹毒。 您放心，我已经让工会带着钱去慰问了，她这两天请假公司也不会扣她工资。” 李建兵嗯了一声，周华听的出来，此举应该深得李建兵的心意，于是说出了这次打电话的真实目的。 “哥，明天上午十点在行政服务中心招投标。那几个专家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过还需要您亲自出马才能稳妥。” 李建兵沉默了片刻，声音略显低沉道：“招投标文件都准备好了吧？” “哥，妥妥的，完全是按照尽善尽美的原则做足了准备，保证不会丢人现眼的。” “你小子最近要低调一点，不要太冒头。那块地皮盯着的人太多了，小心人家暗中调查你。” “放心吧，哥！我周华也不是一天两天在这一行混了，您尽管放宽心，弟弟保证不给您惹是生非。” 李建兵沉默半晌，问道：“林曼请了几天假？” “她说周三回来上班！” “我有个接待安排在周三晚上，到时候你把她一起带来，让她散散心。” 周华在电话那头暗笑，这个李建兵已经急不可耐，像一只发情的小狼狗。 如果他对林曼走肾走心了，以后别说城东那块地皮了，整个扬城市他们集团管辖范围内的地皮，说不定都能够收入囊下。 “哥，您放心，周三晚上人一定给您带到！” 李建兵轻咳了一声：“你说话注意点，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周华嘿嘿一笑：“哥，弟弟明白，那就周三晚上见喽！” 挂断电话后，李建兵心里松了一口气，林曼没事就好。 一想到周三就要与林曼见面，他不自觉走到了卫生间的镜子跟前。 他看着自己这张曾经英俊不凡的脸，如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似乎真的有点老了。 那晚，酒醉的林曼说他有鱼尾纹和法令纹，他眼睛看向了妻子的一堆护肤品研究了起来。 上面都是一大堆英文，最后他看见一个瓶子上面有eye这个单词，于是拧开瓶盖在眼睛四周涂抹开来。 这时女儿李瑶突然走了进来，“噗嗤”笑道：“妈，您快过来看啊，爸爸在偷用您的护肤品！” 妻子王韵月放下手里的饺子，忙跑进了卫生间，笑着说道：“老李，怎么今天突然作怪了？” 李建兵心口一紧，赶忙笑着解释道：“前几天出去开会，王明告诉我，他老婆嫌弃他脸上有褶子。 韵月，你有没有觉得我老了？听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喜欢小鲜肉啊！” 王韵月笑道：“老李，别瞎作了，你这样挺好的，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爸！我妈不嫌弃你老，但是她嫌弃你把她这么贵的眼霜挖出了这么多。” 一家三口嬉闹了一会儿，妻女继续各忙各的，李建兵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她们发现自己的秘密。 这要是被女儿发现了，一定会影响孩子学习，明年夏天就要参加高考了。 要是被妻子发现了，那更是完犊子了，老丈人知道此事一定会勃然大怒。 当初他虽然满腹才华，但还是靠着岳父的能力上位。如今岳父虽然退下来了，但是他提拔上去的年轻一辈已经都是市领导了。 如果事情传到岳父的耳朵里，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有多严重，这个家庭会不会毁了？他的仕途会不会终止？ 他才四十五岁，距离六十岁还有十五年，这十五年他对自己有计划、有期望。 至于林曼，如果她愿意，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满足她，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是妻子的地位，无可撼动...... 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沟壑，此时的李建兵以为只要林曼愿意，他可以坐享齐人之福，殊不知他正在一点一点走向黑暗...... 第373章 林曼动摇了 周一上午，林曼和丈夫把婆婆的尸体送到了殡仪馆火化，骨灰由公公带回老家进行安葬。 林曼全程哭成了一个泪人，然而公公并没有责备她半个字。 她知道婆婆为人强势，公公常年被她管束，性格十分沉闷和压抑。 期间，林曼偷偷观察了公公几次，竟然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轻松和释怀。 她不禁心里暗笑，也许公公早就受不了死老太婆了，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许凯送公公回去前，林曼作为儿媳妇主动给了公公一万块钱。公公这辈子都没有摸过这么多钱，一时间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 “曼曼，你也别太自责了，小凯妈妈的死不能怪你！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知道不？” 林曼哭着点头，语气更咽道：“爸，您一个人在老家也要保重身体，如果缺什么少什么就打电话给我和许凯。” 公公儿媳之间说了一些客套话，许凯开车送父亲回了老家。 林曼从客房枕头下面掏出了那三千块钱时，发现钱被婆婆包在了一个手帕里。 儿子正在卧室里捧着ipad玩‘开心消消乐’游戏，都说孩子忘性大，这话一点也不假。 于是林曼将三千块钱拿了出来，随后拿着那条手帕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水池旁边有一个打火机，平时许凯会一边上厕所一边抽烟，搞得里头乌烟瘴气。 林曼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手帕，嘴角扯起了阴鸷的笑容。 “婆妈，一路走好！死在山清水秀的大山里，是不是觉得挺有意境的？ 这条手帕烧给你了，三千块钱人民币我就收下了，到时候鬼节再给您买些金银元宝。” 林曼望着手帕化为灰烬，随着抽水马桶按钮启动，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死老太婆了。 玉佩是她的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念想，当初结婚的时候，继母原本不答应给她当陪嫁，父亲执意要求让林曼带走那块玉佩。 玉佩是林曼对母亲的念想，甚至是精神支柱和精神寄托。 每一次生活难熬的时候，她就会拿出来摸一摸，仿佛妈妈在劝说她，“曼曼，咬咬牙，挺过去就好了！” 死老太婆竟然因为要钱要不着，私自拿走了母亲给她唯一的念想，出去变卖了三千块钱。 林曼的心口一阵剧痛，婆婆竟然还口出狂言，骂母亲给她的玉佩是一块破玉。 林曼一夜没睡，她知道婆婆这个月得了三千块钱，下个月如果得不到还会继续过来胡搅蛮缠。 她脑袋里面灵光乍现，想起前阵子公司团建，去后山坐了观光缆车。 于是心生一计，与其被她一直纠缠不休，不如杀婆婆于无形之中。 此刻，屋子里头只有母子二人，儿子在卧室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哪还有什么死了奶奶这件事情。 林曼咧嘴笑了起来，转身走进客房，她将婆婆睡过的床上四件套打包放在了楼梯口。 死人用过的东西，这个家里不会再留。本想着烧给死老太婆，但是小区里头实在没有焚烧物品的地方。 林曼把家里仔仔细细打扫一番，顿时感觉心情愉悦多了。 躺在沙发上，她开始刷新闻，竟然没有一条新闻报道后山观光缆车死了一个老太太的消息。 不得不说，互联网终究还是人为控制的，景区领导一定打了招呼，官媒和私媒不得曝光此事。 她还刷到了一条景区最新新闻，他们正在申请4a级风景区的称号。在这个节骨眼上，婆婆的死必定变得悄无声息。 景区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最终赔偿了三万块钱给他们。林曼给了一万块钱公公，其余两万给了丈夫。 老太婆的贱命钱，她是不会要的。 她突然想起了包里还有李建兵给的五万块钱，于是拿出来看了看，发现里头分文不少。 她摸着如同板砖的人民币，闻着人民币的香味，猛地想起李建兵那个成熟魅力的男人。 那天他温柔地看着自己，满眼宠溺，让她去商场买几件漂亮衣服，再买一个奢侈品包包。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还没结婚，说不定她会沦陷进去。 下一秒，她看着空荡荡的冰箱，然后带着儿子去了金鹰购物广场。 林曼精心挑选了几件漂亮的衣服，服务员上下打量着她，感觉此人没有这个消费能力。 林曼见她们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的表情，不禁冷笑一声：“帮我把这些都打包了吧！” 几个女营业员的眼睛顿时直了，脸上瞬间和气起来：“女士，您真的太有眼光了，这些都是我们家的最新款。” 林曼傲娇地点了点头，结账的时候营业员问她是支付宝还是微信支付，林曼直接掏出了一沓人民币。 这个动作顿时惊到了几个营业员，她们心想一定是遇到了暴发户，于是主动要求添加了林曼的微信。 “女士，我们会经常更新最新款，如果您看上了，我们可以给您邮寄！ 麻烦您注册一下我们店的会员，我们会在您的生日当月为您送上精美礼物和积分......” 林曼掏出手机时，突然觉得这款国产手机实在配不上她的气质了。 离开这家服装店，她拉着儿子去了iphone专卖店，挑选了一款三只眼睛的苹果手机。 随后，她带着儿子去lv家排队买包，半个小时后买了一款一万元出头的经典入门款。 等这些都置办好了，她带儿子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用餐，结束之后两人来到了公司。 公司已经下班了，她指纹刷卡进去之后，将衣服鞋子包包放进了办公室的柜子里面。 这些贵重物品暂时不能带回家，一是婆婆刚死，她就大卖特卖，许凯心里一定会有意见。 二是这些东西实在太贵了，完全不在她的消费能力以内，所以她只能隔山差五带回去一样，避免让许凯有所怀疑。 离开公司以后，她带着儿子回到家，许凯已经回来了。 林曼端倪着这个男人，突然有点同情他，于是语气关心道：“爸一路上情绪怎么样？” 许凯叹了口气，“好像没怎么难过，我爸被我妈欺负了一辈子，估计早就和她过腻了吧！” 林曼勾了勾嘴角，继续安慰道：“不会的，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爸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唉，都怪我不好，要不......咱们离婚吧！” 这话一出口，许凯猛地抬头看向她：“老婆，我都说了，你也是好心好意带她去游玩，这不能怪你！” 林曼感动得眼泪飞出，“老公......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好，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许凯轻轻摸了摸林曼的脑袋：“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妈突然走了，我才反思了过去。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珍惜眼前人。” 林曼心口顿了顿，没想到杀了婆婆能够让丈夫变了一个人，早知道不如早点...... 下一秒，她后背一阵发麻，感觉自己内心仿佛住了一个魔鬼。 “老公，我给你带了晚饭。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多少也吃点吧！” 许凯点了点头，看着桌上的打包盒，深吸了一口气，“我妈也不希望我沉沦太久，老婆，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 说完，许凯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儿子已经溜进卧室玩‘开心消消乐’了。 林曼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跟前，嘴角扯起了迷人而诡异的笑容。 婆婆被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生活反而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她不禁觉得自己过去忍辱负重实在是愚蠢如猪。 深夜，林曼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哭，转头发现丈夫背着自己，身体在一抽一抽。 没想到他嘴上说放下了，心里还是伤心，看来男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老公，对不起！”林曼的声音带着哭腔。 许凯赶紧擦干了眼泪，转身抱住她，“不怪你，都是我妈自己不小心。曼曼，你千万不能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林曼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许凯的头抱进了自己温软热乎的怀里。 许凯使劲儿往里埋入，最后两人在伤感的氛围中进行了结合。事后，许凯终于睡着了。 林曼却再也睡不着觉，刚才她的身体竟然有些排斥许凯，在他们进行结合的时候，脑袋里面竟然都是李建兵的样子。 那天晚上其实她并没有完全醉得不省人事，她心里带着对许凯和婆婆的恨意，半推半就从了李建兵。 实则，她只是想要报复许凯！ 刚才，她感觉压着他的男人就是李建兵，有一瞬间愉悦的感觉冲向大脑时，她差一点就要喊出李建兵的名字。 黑夜里，林曼瞪大双眼，耳边是许凯的鼾声，然而她听见的都是李建兵的声音。 “你一点也不差！实不相瞒，她们都是男人有本事，才能过得这么滋润。林曼，其实你也可以，你比她们长得漂亮多了......” “这不是馈赠，而是报酬，你应得的。 拿着吧，明天去商场给自己买几件漂亮的衣服，再买一个奢侈品包包。 你已经三十岁了，无论是妆容、服饰还是配饰，都要做到足够的精致......” “林曼，我希望你遇到困难时，第一个能够想到我......” 半晌之后，林曼轻笑一声，心里暗暗腹语：“林曼，别想了，李建兵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给你的这些钱，不过是他的一点零花钱罢了，又不是车子和房子。” 此时的林曼还不愿意承认，李建兵这个名字其实已经走进了她的内心，他会慢慢吞噬她的灵魂，让她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最终走向那个黑暗的深渊...... 第374章 周华的诱惑 周三早上，林曼故意没化妆，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去了公司。 她还故意挑选了一身黑衣，穿了一款吊带文胸，整个人显得单薄了许多。 同事们看见她，一个个都来办公室安慰她，还有人准备了白包，以表慰问。 林曼并没有过多解释那天在观光缆车上面的经过，她担心被人听出其中的破绽。 人类的大脑智商各有不等，万一公司有人听出其中端倪，那她就前功尽弃了。 她全程只是两眼通红，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样就已经足够证明婆婆的死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就是一场意外死亡。 等各部门人员慰问过后，周华打电话让林曼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林曼照了照镜子，妆容效果还不错，她的好气色完全被气垫遮掩住了。 林曼走进周华的办公室，周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林曼，节哀顺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曼看着厚厚的信封，心口一惊，周华出了名的抠门，怎么会突然出手这么大方。 突然，她猛地想起来，周一晚上公司群里刚发了喜报，说是城东那块地皮已经被公司拿下了。 看来这是周华给她服务李建兵的劳务费，呵呵，他真把她当ji了！ 这么一想，林曼果断接过了信封，坦然道了一声“谢谢！”。 周华抿抿嘴，继续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林曼，以后好好工作，哥不会亏待你的。” 林曼敷衍道：“恭喜周董成功拿下了城东那块香馍馍地皮！” 周华听出了一丝不悦，微微一笑：“林曼，别人家出了白事，我什么时候随过这么大的礼？ 还是因为这块地皮能够拿下，李建东董事长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才把地块批给了咱们！ 所以，这次公司打赢了这场胜仗，功勋章上面有你一大部分的功劳。 我已经和高层商量了，提拔你为城东地皮的项目经理，年底参与股东分红。” 这话一出口，林曼眼神亮了，这妥妥的升职加薪啊！ 半晌之后，她有点将信将疑地问道：“公司发布红头文件了吗？没有白纸黑字加盖公章，我可不相信。” 周华指着她的脸，笑了笑：“为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就知道你不相信，我已经让人事部正在草拟公文了。 下班之前我会让他们在群里发pdf格式文件，纸版会贴在公司橱窗里面公示。 林曼，哥哥赏罚分明，你立了这么一个大功，必须好好奖励。” 林曼点了点头，道：“那谢谢周董了，我先回去工作了。”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周华忸怩笑道：“晚上有个饭局，你务必要参加！” 林曼眉头轻蹙，“我家里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实在没有心情。对不起，周董，您安排其他人吧！” 周华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林曼啊，说句不中听的话，婆婆嘛，又没什么血缘关系的！ 更何况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婆媳关系一直不太好，你就不要装孝顺儿媳了。 在哥哥面前，不需要伪装，我知道你心里偷着乐呢！” 林曼心口一惊，不禁对周华有些刮目相看，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她在伪装？ “周董，我还有一份策划报告书没写，我先去忙了！” “写什么？你现在可是项目经理了，这些活儿我已经重新安排人去做了。 林曼，你要学会享受职场，利用自己的优势，让人生彻底绽放，而不是成天做那些死活儿。 晚上的活动你必须参加，李建兵组的局，我们这次能够拿下地块，他功不可没。 你应该能够感觉到，他对你十分欣赏，你不能坏了李建兵的心情。” 林曼眉头蹙起，冷笑一声：“周董，您该不会把我当成了一颗棋子，使了一招美人计吧？ 我是来上班的，不是去当领导的情妇的！” 这话一出口，周华脸色顿沉：“林曼，我也没想到李建兵会看上你！他阅女无数，不知道你哪一点吸引了他。 真要是论美女，遍地都是比你漂亮的女人，可是他就稀罕你了。 我直接明说吧，之前那块地我求了他很长时间，他简直油盐不进。 直到我无意间安排你去接待，这才被我找到了他的命门。李建兵喜欢你，你自己应该也能够感受到，对吧？” 林曼愣了几秒，没想到周华这么开门见山，着实令她有些哑口无言。 “对不起，我不能参加，你重新安排其他人吧！” 说完，林曼准备离开，被周华一把拉住了。 “林曼，你知道项目经理意味着什么吗？” 林曼没有吱声，她一直做的都是策划岗，不知道项目经理的收入。 “项目经理意味着底薪2w+，而年底的项目分红才是大头子，可以提取销售金额的百分之五，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比如那块地一年卖出了一百万，你到手的项目提成就是五万。如果销售额是千万、上亿，你自己算算吧！” 林曼愣住了原地，她数学不错，精准算出了销售额千万、破亿的百分之五是多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发家致富指日可待，而且就在眼前了。 周华呵呵笑道：“你很聪明，我知道你已经算出来了。 如果没有李建兵，你还是一名策划，每个月拿着死工资，年底顶多给你个两三万的奖金。 林曼，你的人生已经开始开挂了，确定不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李建兵喜欢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哦，不对，他已经不只是喜欢了，而是珍爱！” 这话一出口，林曼脸色潮红，“呵呵，他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周华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逢场作戏没必要把地皮都批给咱们公司吧？ 你也知道，这次招投标的单位，哪一个拿出来不比咱们实力雄厚，凭什么我们能够成为赢家？” 林曼迟疑了几秒，反问道：“难道是凭我？” 周华猛地拍了她的肩膀：“姑奶奶，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就是凭你！ 如果我们抱住李建兵的大腿，他们集团下面还有许多未开发的地皮，到时候我们不愁接不到项目。 林曼，你很快就能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 林曼心头浮现出一抹不真实的快感，如果一切真如周华所言，她的人生岂不是彻底开挂了？ 周华见她动摇了，笑着说道：“现在哥哥给你指了一条明路，晚上去不去就看你了。 李建兵这个人在圈子里头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多少开发商送钱送礼送豪宅，他都无动于衷。 你现在知道他对你多喜欢了吧？如果能够当一个被疼爱的情妇，享受齐人之福，被两个男人爱着。 你老公给你的是生活，而李建兵给你的是诗意人生。” 林曼突然‘噗嗤’笑道：“周董，第一次发现您的口才这么好，下次项目ppt欢迎你上台演绎。” 周华开心地笑道：“没问题，林曼，祝我们合作愉快，彼此成为更优秀的人。 告诉你一句话，成功的人没有几个背后是干净的，如果你想干干净净一身清白，注定活得平庸。” 林曼的心灵被周华最后这一番话震惊了，她从小母亲早亡，在继母的拷打下成长。 小时候继母带来的儿子经常欺负她，读小学、初中、高中，她都是上得最差的学校。 如果不是她勤奋努力，根本不可能考上公办大学。 大学四年，继母在生活费上面苛刻她，她只能靠着勤工俭学、出去打工赚取足够的生活费。 毕业之后，别人有父母亲友安排工作，她每天挤人才市场。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儿子，如果可以凭借她的努力，让儿子成为富二代，她一定会努力做那个创一代。 至于许凯那个男人，多半这辈子也就如此了。 指望着他能够实现财富自由，带着她和儿子过人生人的生活，基本上概率为零。 半晌之后，林曼长吁了一口气，“好！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周华咧嘴笑道：“林曼，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一定会成功的。 办公室有化妆品吗？如果没有，现在去商场置办，我亲自给你报销。 记住了，女人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男人都是视觉系的物种，包括我也是。” 林曼脸上流露出了笑意，“周董，真不知道您是我的伯乐，还是我的劫难！” 周华哈哈笑道：“那必须是伯乐啊，等你飞黄腾达了，别忘记哥哥就行！其实咱们这叫合作共赢，双赢才是王道。” 林曼走出周华的办公室，整个人的格局仿佛打开了，感觉像重获了新生。 她回到办公室，从柜子里面取出了化妆包，开始描眉画眼、略施粉黛。 精心雕琢一番之后，她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了熠熠生辉的光彩，肤如凝脂的肌肤如同一个瓷娃娃。 撸好妆之后，她打开柜子，拿出在商场购买的华丽衣服。 看着柜子里面的大牌包包、鞋子、衣服，她不禁觉得女人赚钱太容易了。 呵呵，两腿一张，钞票就来了。 过去她最不屑的行为，如今自己正在品尝，才知道那种不劳而获的感觉真是令人上头。 一想到李建兵不惜为了自己，将那块地皮批给了周华，她整个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这一刻，她确定李建兵不是逢场作戏，而是无可救药爱上了他。 她摸着锦衣华服，一寸一寸的材质，都彰显着服饰的贵重和精致。 她相信，她和李建兵如果真的走到一起，这个男人别说金钱、车子、房子了，可能连命都会给她。 重新坐回座位上，她看着镜子里面妆容精致的脸蛋，想起那天晚上她和李建兵在沙发上结合的画面。 她整颗心脏都在狂跳不止，原来被无条件宠爱的感觉如此幸福。 此刻的她，心里几乎没有丈夫许凯一点位置，更是将婆婆的死抛之脑后。 她沉醉在自己的美貌和一个男人对自己宠溺的幸福之中无法自拔。 翻看着微信通讯录，李建兵的微信头像是一张云淡风轻的风景照。 她不禁笑出了声音，越是云淡风轻的外表之下，越是有一颗放荡不羁的心。 此时，林曼享受着被爱的欢愉和雀跃。殊不知，她的命运因为李建兵这个男人，最终未必能够善终...... 第375章 捅破窗户纸 时隔几日，李建兵终于在这天晚上的饭局上，再次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林曼。 此时两人脸上都表现出云淡风轻的神色，但是心里都在直打鼓。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可能两眼一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建兵更多的是心疼，才隔了几天时间，林曼消瘦了不少，但是整个人却更加美艳动人。 他留意到了林曼的穿搭和包包，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林曼注意到他在看着自己，两人匆匆相视一笑。 周华在酒桌上依旧是活跃气氛的角色，这一次林曼依旧坐在李建兵的身旁，两人似乎都没有上一次那么拘谨不安了。 林曼在酒桌上表现落落大方，她坐在李建兵的身旁不仅小鸟依人，更有女主人的风范，极大满足了李建兵的虚荣心。 饭桌上大家都在谈天说地，林曼突然发觉自己一只手被李建兵牢牢攥住了。她刚想反抗，不料李建兵的力气更大。 既然反抗不了，林曼也就不再反抗了，而是静静享受着被李建兵温热的大手紧紧攥着。 不知为何，林曼浑身一股暖流在急速地流淌，果然换了一个男人荷尔蒙都被激发出来了。 李建兵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不住地画圈，搞得她心里如同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这种冲破窗户纸的感觉简直令人上头，林曼感觉酒席散场之后，两人也许会发生点什么。 周华正在开酒，故意弄掉了开瓶器，蹲下来捡起时，看见两人的手紧紧交缠在一起。 他脸上顿时邪笑了两下，李建兵和林曼果然滚一起去了。太好了，未来公司的发展注定前途无量。 男人最了解男人，当他观察到李建兵已经心不在焉时，知道这场酒席差不多该散场了。 李建兵是大领导，自然不太好明说，周华就当了这个多嘴的人。 “各位，时间不早了，我老婆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我得先回家了......” 周华这么一说，大家自然明白饭局进入了尾声，互相寒暄了几句各自离开了。 有人客气地说要把李建兵送回去，周华都给一一挡掉了，声称自己会将李建兵董事长安全送回家。 等到一屋子人都散了之后，包房里头就剩下了李建兵、林曼、周华三人。 周华突然看了看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哥，实在对不住了！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去办，林曼只能麻烦您送回家了！” 李建兵点了点头，此举正合心意，周华果然了解他。 林曼忸怩了几下：“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周华故意板着脸，“这怎么行？大晚上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大美女打车回去？ 前阵子新闻刚报道，说一个女大学生乘坐网约车被人给咔嚓了！” 这话一出口，李建兵开口道：“林曼，周华的顾虑是对的！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不安全，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今晚没喝酒。” 林曼的心脏在怀里蹦蹦狂跳，感觉到李建兵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是里面喷出了欲望的火苗。 其实......她何尝不是呢？刚才他的手指一直在她的掌心里面画圈，她已经被撩拨得心神不宁了。 林曼一脸抱歉道：“那就麻烦董事长了！” 周华笑道：“好嘞！那我就放心了，我的代驾师傅已经到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哥，您开车慢点哈！” 李建兵轻咳了一声，周华将‘开车’两个字故意加强了语气，这个坏东西。 周华走了之后，林曼开始穿外套，李建兵已经帮她把包提着了。 “这包很适合你！”李建兵温柔道，“不过这是一款入门级的lv，你的气质更适合背爱马仕。” 林曼心里咯噔一下，爱马仕的价位可不是普通上班族能够消费得起的。 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跟着李建兵出了酒店。 夜晚，城市霓虹闪烁，五彩斑斓的灯光洒在林曼一张精致的脸上。 李建兵时不时看她两眼，林曼与他对视时，仿佛能够感觉自己就要被他吃进身体里面，也许连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她的身体变得越发的绵软，脸颊不自觉红润了起来。这时，李建兵的右手攥住了她的手。 她不痛不痒挣扎了两次，李建兵稍稍用力，她就不再挣扎了。 “林曼，以后就这么穿，我很喜欢！” 林曼红着脸，半晌之后，道：“买衣服的时候，那些营业员以为我买不起，一开始都不接待我。 等到我说全部打包的时候，她们的眼睛都瞪直了，看来她们以为我是暴发户呢！” 李建兵哈哈笑道：“以后她们见到你保证会热情似火！ 林曼，回头再买一个爱马仕，lv太入门级了，配不上你这么好的气质。” 林曼嘟着嘴：“我又不是真的暴发户，有一个这样的奢侈品包，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建兵将她的手攥得更紧，眼神坚定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上的女人，绝不会让她过得寒酸，今天你让我眼前一亮！ 林曼，你值得更好的。对了，你前面那个柜子打开，里面有个信封拿出来。” 林曼哦了一声，心里已经猜到了李建兵八成又要给她钱了。 “董事长，给！”林曼将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李建兵。 李建兵摸了摸她的脑袋，“记住了，不要存银行，会被人查到记录。” “不行！这太多了，摸着比上次多两倍！”林曼一脸彷徨道。 “没错！里头是十万块钱，你拿着去花，多买一些漂亮的衣服首饰，我喜欢看你漂漂亮亮的。” 林曼心脏在怀里狂跳，这钱得到也太容易了吧！李建兵对自己如此大气，看样子真的是爱上她了。 林曼嘟着嘴，将信封放了回去，李建兵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了？”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总是接受您的馈赠，这样我都成什么人了！” 李建兵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傻瓜！这钱我也用不着，你放心拿着去花。 我们这一行工作性质比较敏感，我不适合给你转账发红包。即便删除转账记录，腾讯公司后台还是可以调查到。 林曼，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拿着现金去购物！” 林曼娇嗔道：“我才不委屈呢！我就是感觉您好像把我当物品交易了！” 说完，林曼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升起了雾气。 李建兵心口一抖，林曼委屈的样子和初恋女友简直一模一样。 他不禁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感受到了吗？这颗心脏在为你跳动，我们之间绝不是交易，而是爱情。 我相信你对我一定也有感觉，不然你不会见到我就笑，而且还会脸红。” 林曼没有抽回手，夜色斑斓，空气中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她静静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觉得他也没那么老，还挺帅气的，气质秒杀了许凯一条街的距离。 她沉醉在他的甜言蜜语中，车子已经开到了水悦天地。她脸颊顿时更加潮红，知道李建兵想要她了。 “你先坐着别动！”李建兵先行下了车。 “来，我背你！”李建兵笑道，“外面刚才下了雨，地上有积水，别脏了你的鞋子。” 林曼心里一阵感动，看着李建兵的笑脸，仿佛看见了父亲的模样。 小时候母亲还没离世，父母恩爱，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每次下雨天，父亲总会背着她回家。 “来吧！上来！”李建兵笑得一脸温柔。 林曼点了点头，爬上了他的后背，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李建兵能够感受到她胸口的柔软，身体不自觉已经紧绷了起来。 林曼突然没头没脑喊了他一声：“爸爸！” 李建兵愣了一会儿，笑着问道：“我又这么老吗？” 林曼摇了摇头：“刚刚好！” “那你为什么叫我爸爸？”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像父亲，以后私底下我能喊你爸爸吗？” “好！”李建兵内心的欲望完全被激发了出来，此刻他根本不是累得喘气，而是渴望到了极致。 秋天的风吹起，屋子里头白色的窗帘肆意飘舞，两人躺在沙发上再一次结合在一起。 这一次，两人都很清醒，彼此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和触感，李建兵让林曼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欢愉。 不得不说，李建兵是一个无私的男人，比许凯那方面强多了。 许凯每次都是只顾着自己快乐，而李建兵却能总是照顾着她的感受，让她享受着一个女人最极致的快乐。 有那么一瞬间，林曼突然不想回家，只想和他一直不眠不休地结合下去...... 极大的满足过后，林曼熟睡了，李建兵仔细看着她的脸和身体，这个小女人彻底绽放了。 此刻的她，美丽得像一幅西方的人体油画，让人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林曼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自己将婆婆从缆车上面推了下去。 婆婆摔得骨头全碎了，她像一只幽灵一般漂浮在她的眼前，伸出了一双枯槁的老手。 “贱人，我好疼！还我命来！” 第376章 掩盖不住的 林曼身子不住往后倒退，婆婆的脸变得越发的狰狞可怖，仿佛要将她拉入地狱进行淬炼。 “啊——”的一声，林曼从噩梦中惊醒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手机上许凯打了十几个电话。 李建兵一脸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曼猛地扑进了李建兵的怀里，哭道：“我梦见我婆婆了，她怪我没能保护好她，害得她从缆车上面掉了下去。爸爸，我怎么办？她会不会在梦里一直纠缠我？” 李建兵不住安慰道：“小傻瓜，你一定是心里太过自责了，才会梦见你婆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鬼都是在人们自己的内心里。” 林曼愣了一下，接着穿上了衣服，赶紧回了个电话给许凯。 “老公，我们这边刚结束应酬，我马上就回去，今天辛苦你带娃了！么么！” 许凯经历了母亲离世，性格变得温和了许多，“没事，工作需要嘛！我等你回来！” “好的，老公！” 挂断电话后，林曼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回头时，她却看见李建兵一双眼睛充满了愠怒。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这个男人已经醋意上头，重新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 “喊他老公是吧？你们关系很好是吧？你对他竟然这么温柔？还么么？......” 李建兵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心中的愤怒和占有欲让他失去了往常的理智。 林曼仿佛看着一头猛兽，不再是刚才那个和风细雨，处处照顾她感受的温柔男人。 在她的不住挣扎和尖叫声中，李建兵第一次如此粗鲁地对待一个心爱的女人。 事后，林曼抱着自己的身体小声抽泣时，李建兵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林曼，对不起！我......” 林曼没有搭理他！ 李建兵摸着额头，继续道：“我爱上你了，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听见你喊他老公，以及你们之间说情话。 林曼，以后打电话的时候，你不要让我听见，好吗？” 林曼心口一惊，这是李建兵赤裸裸的表白吗？原来他刚才失去理智的粗暴行为，竟然是因为吃醋了。 李建兵这么一解释，林曼心里不但没有反感，反而觉得更加幸福。 半晌之后，她坐了起来，温柔地捧着李建兵的脑袋，娇羞道：：“刚才那样和前两次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李建兵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更刺激！”说完，林曼低下头，脸红了。 “sao！”李建兵刮了一下她翘挺的鼻子，笑道：“走吧，再晚回去，你夫君又要夺命连环call了！” 林曼惊讶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些网络用语啊，看来你也不老嘛，还挺潮流的！” 李建兵哈哈笑道：“我女儿今年读高三，隔几天就会从她嘴里冒出几个新的网络词汇。” 林曼突然嘟哝着嘴，一脸酸溜溜地说道：“爸爸，那你喜欢哪一个女儿？” 李建兵拍了拍她的腚，“这不好比较！走吧，上车！” 林曼哦了一声，坐在李建兵的副驾驶上，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前几次的娇羞。 李建兵一只手攥着她的手，林曼小鸟依人偎依在他的肩膀上。 “林曼，把钱放好了，别给你老公发现了！有空去商场买个爱马仕，或者宝格丽。” “我不要你的钱，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把你当女儿、当妹妹、当爱人！林曼，我很珍爱你，绝不是逢场作戏，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林曼心头一股暖流在滋滋流淌，有一瞬间她很想问出口，“如果我想当你老婆，你会答应吗？” 话到嘴边，她硬是没有说出口，反而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自己竟然会产生想要彻底霸占李建兵的念头，她不禁心里暗暗笑道：“林曼，如果说许凯是主食，那么李建兵就是副餐。 这是游戏规则，不要妄想把副餐当成主食，那样就太贪心了！” 下车前，李建兵一脸依依不舍，他将那个信封塞进了林曼的怀里：“林曼，把钱放好了，如果被我发现你给你老公花了，我一定会收拾你！” 林曼‘噗嗤’一笑，李建兵贴上了她的唇，“笑什么？” “笑你这么爱吃醋！” “没错，我就是爱吃醋，一想到你们晚上睡在一起，我都要气得发疯！” 林曼感觉心灵得到了巨大的震撼，她迎着李建兵的热吻，两人缠绵了许久。 下车时，林曼匆匆消失在黑夜里，李建兵心满意足地开车离开了。 林曼蹑手蹑脚打开门，发现丈夫立在门前，像一堵墙。 “你干嘛啊？吓死人了！” “老婆，刚才楼下那车我已经第二次看见了，不是你们公司老总周华的车。他是谁？” 林曼眉头蹙起，一脸不悦道：“老公，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的，那是我们甲方的一个工作人员。 最近我们公司不是接了城东那个项目吗？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人家顺路送我回来有什么的？” 许凯冷哼道：“送你回来为什么在楼下停了这么久？你们在车上干什么了？” 林曼努力保持镇定：“我们聊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对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说着，林曼开心地骑跨在许凯的身上，“老公，我升职加薪了，以后月入两万，年底还有股东分红。” 许凯一脸震惊道：“真的吗？怎么突然给你升职加薪了？” “还不是你老婆有本事嘛！城东那块地之所以能够拿下来，完全是因为我的招投标方案写得出彩。 周华说了，这次我立了大功！老公，你看，公司的人事任免书已经出来了，这是pdf格式的！” 许凯接过手机看了看，眼睛顿时亮了：“老婆，有没有说股东分红是项目销售额的百分之多少？百分之一有吗？” 林曼一脸嘚瑟道：“老公，你看，百分之这个数！” 许凯看见林曼伸出一只手，大吃一惊：“百分之五？老婆，咱们家要发财啦？” 林曼点点头，偎依在丈夫的怀里：“老公，你以后在公司就混混！ 我只要你把家里打理好，孩子照顾好就可以了。谁说非要男人在外面赚钱，以后就让老婆养你吧！” 许凯顿时低下头，担心道：“你会不会有一天嫌弃我？” “当然不会！咱俩夫妻一条心，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那好吧！反正我胃不好，以后就吃软饭了哈！老婆，不过你还是有地方需要我，离不开我，比如......” 林曼还没来得及挣扎，许凯已经急不可耐宣誓自己男性的尊严。 黑夜里，林曼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果然应了一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不过经历了李建兵，她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完全不一样的。 许凯和李建兵比起来，差远了...... 此时的林曼一边享受着丈夫改变之后的温柔与贴心，一边享受着李建兵的爱情和物质。 她以为婆婆的死，两眼一抹黑，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安局的人不会再调查。 殊不知，罪恶终究是掩盖不住的，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377章 城北新地块 周华自从拿下了城东那块地，公司上下开始运转起来。 林曼的工作也比过去更加忙碌了，根本无法照顾儿子的日常起居。 林曼准备给家里请个保姆，丈夫许凯没答应，因为他上班的那家互联网公司最近刚刚倒闭了。 两人商量过后，许凯决定在家里当全职煮夫，全身心照顾儿子和老婆的日常起居。 这个男人在经历了老妈死后，整个人性情大变，越发变得有责任心、有担当。 如今许凯除了没什么本事赚钱，其余各方面做得面面俱到。林曼每次回家，家里的地砖都像被舔过似的。 然而，人是会变的，林曼已经彻彻底底变了。 她现在像一个全能演员，有时候是好妻子、好母亲，有时候是娇柔可人的情妇，有时候是职场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杀了婆婆之后，她的人生像是开了挂。然而婆婆像一个恐怖的幽灵，经常会出现在她的梦里纠缠和折磨她。 一个人的时候，她经常会思考，那些屡犯大案的连环杀手杀了那么多人，是怎么安然度日的？ 婆婆的死终究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杀了人，犯了罪，根本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不过很快她的负面情绪就会随着工作和李建兵约她出来见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循环反复，她倒是也能找到一个让自己心灵平静的平衡点。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城东那块地的房子已经盖起来了。 林曼现在是项目经理，气质完全秒杀过去，妥妥的职场女强人，然而在李建兵那里，她还是温柔似水的小女人。 她完全摸透了男人的心理，十个男人九个喜欢温柔的女人。 当然，除了温柔这一点，她还有一些杀手锏可以俘获李建兵的身心。 所以两人经历了半年的苟且，李建兵对她还能热度不减，甚至更加爱她了。 一是温柔，二是会来事，三是......那方面功夫好！ 有了这三招，李建兵和许凯已经被她玩得飘飘欲仙了。 一边是李建兵对她持续的爱情付出、物质付出，另一边是丈夫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爱她如命。 她妥妥的活成了一个人生赢家！ 这天，周华喊她来办公室，两人关上门、拉上百叶窗，畅聊了一番。 周华上下打量着林曼，这个女人比刚来时漂亮了n倍，有时候他都不禁对她想入非非。 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李建兵的女人，周华自然不敢动一根手指头。 “林曼，明天项目揭牌仪式，到时候李建兵也会到场，打扮漂亮点哦！” 林曼笑了笑：“我哪天不漂亮了？” “哈哈！林曼，你现在不仅越来越漂亮，还越来越自信了！我就说吧，金钱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底气。 现在你在家里的地位不可撼动，你老公当起了家庭煮夫，这一切都是你努力的结果。 对了，明天市里面房管局、住建局、城投的领导都会到场，活动仪式由你控场！” 林曼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周华抿抿嘴，思索了一会儿，道：“林曼，房子已经建起来了，接下来就是装修售楼处，然后组建一支销售团队。 等策划部把广告单页、户型折页做好了，这个楼盘的运作就可以转起来了。到时候房子一卖，咱们钱就可以到账了。” 林曼笑笑：“明白！我拿销售额的百分之五，您自然是拿大头部分。周董，提前恭喜您大赚了一笔。” 周华摆了摆手，脸色有些严肃：“你们女人啊，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如果房子卖光了，咱们是不是又要喝西北风了？” 林曼眉头蹙起，问道：“你打算继续拿地？” 周华激动地拍了大腿：“林曼啊，你果然一点就通，这叫未雨绸缪！咱们不能等到没肉子吃的时候，再想办法对吧？ 到时候如果没有项目了，公司上下一百来号人每个月要发工资吧，水电房租要缴费吧。 所以为了不产生被动的处境，咱们必须在手上有肉子吃的时候，另外再接一个新的项目，这样我们的池子里面的水才能源源不断地流淌。” 林曼缓缓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周华的脑瓜子确实不错。 沉默了半晌之后，林曼开口问道：“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周华笑了笑，让林曼看了他的电脑，“你看！这是国土局刚刚放出来的需要招投标的地块，目前我已经知道有几家公司虎视眈眈盯着城北这块地皮了。 这个位置靠近扬城市最大的公园，可以打造成为天然氧吧的高端住宅。 我的规划和构思是这样的，只要咱们能够接下这块地皮，到时候这个位置建独栋、联排、双拼别墅；这里建多层电梯洋房；这里建小高层电梯房。 林曼，这次城东地块都是小高层，你知道别墅的销售额一套顶得上多少套小高层户型吗？ 我知道你脑瓜子聪明，一定可以算得出来。 我找你的重点是，这块地也是李建兵他们集团管辖范围之内的区域。所以......你懂的！” 林曼呵呵冷笑道：“原来您又要利用我啊！” 周华蹙了蹙眉头，一脸冤枉道：“怎么可能呢？咱们是自家人，你把哥哥想成了一个大坏蛋了！ 这叫合作共赢，踩着巨人的肩膀发家致富。林曼，你很快就会成为扬城市实至名归的财富红人。” 林曼脸上露出了冷笑：“周董，这块地皮的面积可比城东地块大多了，这要是李建兵又帮了咱们，如果被纪委的人盯上了怎么办？” 周华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女人竟然开始担心李建兵了，该不会真的走肾又走心了吧？ 他不禁暗暗叹气，女人这个物种，真的是缺少了狼性精神。 不过李建兵喜欢林曼，他现在根本离不开林曼这颗棋子的帮助。 周华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曼，“我认为李建兵不会有事，原因有三点！ 一、我们公司完全符合招标资质；二、我们有能力做好工程和销售工作；三、李建兵这些年从来没有负面新闻闹出来，他除了自己积累了大量人脉，他老丈人那边也有强大的人脉基础。 据我了解，纪委一把手还是李建兵老丈人举荐提拔上去的，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再说了，你不想再试试他对你的真心吗？” 林曼心口顿时咯噔一下，周华前面那些话虽然有理有据，但是最后这句话激发了她的挑战欲。 她和李建兵已经苟且了半年时间，虽然李建兵依然爱她，对她百依百顺、出手大方，但是总感觉没有一开始那么热情了。 尤其是上个礼拜，他给他老婆王韵月举办了一场生日宴，就在当初他带自己吃帝王蟹的那家店。 事后，她质问李建兵为什么带王韵月去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家店。 李建兵的解释是，上头不允许体制内人员大操大办酒席，所以没办法才选了那家隐秘的私房店。 虽然当时林曼没有继续和他闹，但是心里还是留下了一个咯噔。她终究是个女人，会嫉妒、会吃醋！ 林曼沉默了片刻，看着周华电脑上面的那块土地招标公示，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 “我试试吧！不过李建兵未必会答应，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周华笑道：“姑奶奶，你出马一个顶两个，哥哥提前预祝你成功！” 林曼冷哼一声：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去准备明天揭牌仪式的事宜了！” “好，你先忙，注意劳逸结合！ 李建兵董事长前几天看见我，还质问我是不是给你塞活了，说你都瘦了一圈了。” 林曼顿时心头一甜，因为王韵月过生日的事情，她故意没有搭理他，没想到李建兵已经先绷不住了。 她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如果李建兵主动示好，她就是原谅他这一次。 ...... 第二天城东项目‘扬城华府’揭牌仪式现场，李建兵提早就到了，四处寻找林曼的身影。 这个小女人竟然因为他给妻子举办生日宴吃醋了，李建兵心里既欢喜又担心。 欢喜的是林曼爱上他了才会吃醋，担心的是林曼对他的情感如果持续积累，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家庭和仕途？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林曼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应该知道男女之间的游戏规则。 有些东西可以触碰，有些东西比如家庭、事业，李建兵心里有他一把尺子横在那里，并且任何人都不可以撼动。 当初他为了仕途可以放弃初恋女友，即便得知初恋女友自杀，他心灰意冷，悲痛欲绝。 所以无论是林曼、李曼、王曼......如果触碰到了他最在乎的东西，他绝不会纵容和允许。 不过现在林曼还没有到那一步，所以他也就没有太当一回事，决定今天好好安慰一下这个小女人。 女人嘛，呵呵，很好哄的！ 此刻的李建兵根本不知道，人类欲望的沟壑永远填不满，林曼和他的初恋女友根本不一样。 当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她会摧毁...... 她的手上已经有一条人命，她知道那种犯罪过后逃之夭夭的感觉。 即便是抱着侥幸心理，她也许还会故伎重演一次...... 第378章 纸包不住火 李建兵身后跟着一群手下，自然不方便左顾右盼，然而他的眼睛始终在寻找林曼的影子。 如果林曼不触犯游戏规则，他愿意和她一辈子保持着现在这份关系。毕竟林曼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十分令他感到着迷。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十分纯良的清纯少妇，竟然骨子里面还有另外一面。 家中的妻子王韵月，已经人老珠黄，根本无法满足他对一个女人的需求。 李建兵在和林曼相处的半年时光里，发现她不仅年轻貌美、温柔似水，而且那方面功夫特别好，会来事。 有时候事后，他都会很好奇地问她：“亲爱的，这些招数你是从哪里学到的？” 林曼总是噗嗤一笑，说自己无师自通，天生降服男人的高手。 李建兵也没有多问什么，也许林曼骨子里面的小骚动与小邪恶，都是被自己激发出来的吧！ 此刻的李建兵因为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林曼，心里头躁动不安，因为在他心里林曼是一个完美的女性。 如果周华这小子再给她介绍一个比自己身份地位更高的男人，林曼会不会放弃他？ 这个男人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变得如此不自信！ 身旁不时有人向他介绍‘扬城华府’，他虽然在点头附和，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林曼的身影。 他不禁有些愠怒了，如果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再次落到他的手里，这一次他非要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很快，‘扬城华府’揭牌仪式正式开始，林曼一袭白色职业套装出席在舞台上。 今天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美人儿。 李建兵的心脏再一次为她狂跳不止，他在心里数了数日子，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和她结合了。 此刻的李建兵，身体像是能够感受到林曼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肌肤上来来回回。 他不经意间看向身旁的领导、陪同，一个个盯着林曼的摇曳生姿，眼珠子都恨不得飞了出去。 他在心里暗暗笑道：“这个女人是我的，你们想都别想！ 我了解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知道她身上最隐秘的痣在哪里！ 而你们只能过过眼瘾，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林曼，她是我的女人！” 林曼落落大方，知性典雅，站在舞台上介绍着‘扬城华府’的产品概念。 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已经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隔着很远的距离，似乎都能够闻见她身上的肉香。 她站在舞台上，余光打量了一眼李建兵，发现他正一脸痴汉的表情看着她。 她不禁心中一阵得意，得知李建兵要过来参加揭牌仪式，她特意买了一身新衣服，做了一个面部spa。 她对这个男人已经了如指掌，李建兵和其他男人其实都一样。别管他坐在多高的位置上面，他始终就是一个男人！ 男人无一例外，喜欢女人的漂亮脸蛋、傲人身材。 如果这个女人还有一项技能，比如在职场上如鱼得水，那对于男人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她已经吃透了李建兵！ 李建兵看着林曼自信满满，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特别迷人，心里已经发痒难耐。 他急需要找个地方和林曼好好温存一番，才能让自己骚动不安的心平复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揭牌仪式散场，不少领导因为还有事情都各自离开了。 李建兵看了看周华，周华这个人精一眼看穿了李建兵的心意。 他将正在一旁的林曼拉到李建兵旁边，笑道：“林曼，马上中午吃饭的点儿了，咱们陪董事长出去吃顿工作餐！” 林曼一副不顺从的样子，“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李建兵刚才还一副笑脸，顿时脸拉下来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驯服林曼。 周华见状，心口一沉，下一个项目还指望着这位活财神爷呢！ “林曼，这里还有不少外人，你不希望董事长被人议论吧？” 这话一出口，林曼不禁看了看四周。 拆卸舞台的工人还有一些楼盘销售的眼睛，一个个都注视着他们这边。 李建兵这么大的领导，如果被人非议了，确实对谁都不利。 林曼是个识大体的人，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 周华见她态度软乎下来，打了个电话预定了一间包房。 三个人去了一家淮扬菜系店，一桌子菜已经准备好了，饭店经理亲自安排的。 林曼故意坐得距离李建兵很远的位置，李建兵越发拉着一张臭脸，周华心里叫苦连天。 出来混口饭吃容易嘛！这对冤家最近在闹别扭，简直把他当成了出气筒和传话筒。 “董事长，这些都是最近的时令菜，您趁热尝尝！”周华一脸巴结道。 李建兵点了点头，眼睛看向林曼，“让她多吃点，又瘦了！” 周华连连点头：“林曼，你看董事长多关心你啊！” 林曼一副高冷模样，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二人，李建兵的脸色越发愠怒。 周华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劝都没有用，不如找个借口离开这里，让他们这对冤家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发了一条微信给外头的小情人，让她打个电话给他，配合他演一出戏。 没过多久，小情人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周华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老婆，怎么了啊？” “啊？儿子在学校又打架啦？你别哭，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周华连连打招呼，“董事长，对不住啊，还没陪您吃几口饭呢！ 我那小子不听话，在学校跟人打架，结果被人给揍了一顿，我老婆都急哭了！” 李建兵点点头，脸上一脸谢意：“快去吧！路上慢点开车！” 周华点点头，拍了拍林曼的肩膀：“林曼，我先去学校灭火，你好好陪着董事长吃饭！” 林曼自然知道周华背后的深意，一是给她和李建兵创造独处的机会；二是让她吹枕边风，跟李建兵说说城北那块地的事情。 包房里头就剩下李建兵和林曼两个，两人因为没有第三个人，放下了所有的伪装。 李建兵把包房门反锁之后，哄了一会儿林曼，没想到怎么哄也哄不好。 李建兵见解释没用，突然眼睛看了看包房里头的卫生间，嘴角不由扯起邪魅一笑。 他一把抱起了正在生闷气的林曼，林曼不住反抗时，被他捂住了嘴巴。 “小坏蛋，老实点，如果被人发现了不好！” 李建兵将林曼抱进了卫生间，并且反锁了门，随后发疯一般亲吻林曼。 林曼起初是拒绝的，没过多久身体就绵软了，两人在卫生间没羞没臊地结合了...... 事后，李建兵心满意足地看着林曼，林曼脸上的气色比刚才还要惊艳红润。 “小坏蛋，现在舒服了吧？” 林曼娇媚地嘟着嘴巴：“你太坏了！人家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 李建兵坏坏一笑，满眼宠溺道：“你不是最喜欢刺激吗？说，这次表现怎么样？” 林曼噗嗤笑出了声：“一百分！” 这话一出口，逗得李建兵开心地笑了：“爱吃醋的小坏蛋，以后不允许和我冷战了！ 上一周我整个人魂儿都不在了，市长问我问题的时候，我都开小差了！” 林曼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你还会开小差啊？” 李建兵亲吻了她的鼻尖：“当然，自从遇见你，我总是容易开小差！” “那可不行，你失业了我可不养你！” 两人嬉闹了一番，重修旧好过后，感情似乎更加浓情蜜意了。 中午午休时间，李建兵打了一通电话，让人安排了一间房。 他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房，这样容易被人调查出来，这些基本的反侦察能力他还是做得面面俱到的。 林曼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但是这些技能都默默学在心里。 有时候她发现，李建兵的身上除了有父爱，还能教会她许多她知识范围以外的东西。 林曼对李建兵已经走肾走心了，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李建兵虽然走肾走心，但是他随时可以抽离出来。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酒店，这也是李建兵教的，避免被监控拍到他们出双入对。 李建兵敲开门，林曼再次迫不及待扑了上去，两人在淋浴间顺便一块儿洗了个澡。 事后，两人抱在一起睡了个午觉，等林曼醒来之后，李建兵已经不见了。 正当她失落时，看见桌子上面留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人民币，信封上面还画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林曼‘噗嗤’一声，幸福了笑了起来，李建兵这个男人就是好。 交往这半年从来不要她开口，都是主动给她钱花。 有时候林曼做梦都能够笑醒，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到李建兵的宠爱。 他们之间除了没有一纸证书，似乎已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了。 林曼穿上衣服，心情大好。今天忘记和李建兵说城北地块的事情了，心想改天见面的时候再聊也不迟。 此刻的林曼还不知道，今晚她的美梦即将破碎。 刚才李建兵上头的时候，情不自禁在她某处留下了一个吻痕...... 上班后，林曼坐在电脑前，突然收到了丈夫许凯发来的微信。 “老婆，今晚在家里吃你最爱的火锅！食材我已经准备好了，老公等你回家哦！” “好哒！谢谢老公！么么哒！” 许凯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老婆，晚上我要摸摸哒，然后......此处省略一万字！” 林曼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现在对许凯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但是许凯对她简直如饥似渴。 为了家庭和谐稳定，为了让他继续当好家庭煮夫，好好照顾儿子，林曼硬着头皮答应了。 林曼发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包：“巧了，小女子也正有此意......” 此时，林曼和李建兵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晚，愚蠢如猪的许凯会发现妻子林曼在外头有人了。 正所谓：纸包不住火，棉里藏不住针..... 第379章 许凯发现了 林曼回到家，屋子里头香气扑鼻，许凯俨然就是一个合格的家庭煮夫，在桌上摆了一桌子的涮菜。 “老婆回来啦！儿子，快给你妈拿拖鞋！” 儿子屁颠屁颠放下手中的ipad，将阳台上许凯刷得干干净净的拖鞋递给了妈妈。 “妈妈，爸爸把你的鞋子刷得好香香啊！” “爸爸真棒，对不对？” “对！” 林曼满脸欣慰，抱着儿子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儿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许凯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觉得自己以前真不是人，还好他及时悬崖勒马。 因为母亲突然离世，他感觉到世事无常，这才知道要对家人好一点。 “老婆，儿子，快过来坐，马上准备开吃喽！” 母子二人坐在桌前，许凯已经把调料碗弄好了，一家三口开始大快朵颐。 林曼一边吃菜一边赞美：“老公，你简直是天生的大厨，这可比海底捞还要好吃！儿子，你说对不对？” “对！爸爸现在不打游戏了，每天研究怎么做菜！小宝喜欢现在的爸爸！”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许凯感觉如今的日子过得很是幸福。 半晌之后，他的脚丫子在桌子下面开始磨蹭林曼的大腿。 林曼心里泛起了一股反感，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了妩媚的神色。 她知道丈夫想要了，可是她刚在李建兵那边才吃了两顿，现在已经太饱了，真的有点不想再吃许凯的粮了。 但是为了让许凯继续任劳任怨，她只能当那块耕不坏的田，被许凯这头猪继续拱。 晚上，许凯帮儿子洗澡，给儿子讲了睡前故事。等儿子睡着之后，他开始刷牙洗澡，决定和林曼大干一场。 林曼躺在床上，贴着面膜、足膜、手膜，自从有了李建兵，她比过去对自己讲究多了。 许凯一丝不挂溜进了房里，催促她赶紧把脸上手上脚上的护肤品洗干净了。 林曼心里不悦，但是为了日子继续安稳过下去，硬着头皮将自己清理干净。 晚上，许凯不知道吃了什么了，简直像吃了几十瓶的六味地黄丸，把她折腾得要命。 她根本不觉得享受，反而心生厌恶，只想他快一点结束。 谁知许凯不但没有很快结束，还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说是要让她尽情地享受，说自己以前太自私了。 林曼心里冷哼一声，我谢谢你啊！ 半晌之后，许凯终于感觉上头了，他努力克制发现已经无法克制。 他兴奋到了极点，猛地在林曼的身上留了一处草莓印。 此刻他也没想到，眼神落在林曼白白的腚上时，竟然被他发现有一块紫色的吻痕。 他是个成年男人，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另外一个男人在无比兴奋的情况下，在林曼的身上留下了交媾的痕迹。 这时，林曼眉头蹙了蹙：“干嘛呢？我要去洗洗睡了！” 许凯愣了愣，缓过神来说道：“没什么，我还在回味，你先去洗吧！” “好的！我洗好了不关水龙头，你快点，别浪费水！” 许凯嗯了一声，林曼已经走下床，他故作轻松地朝她笑了笑。 等到林曼进入卫生间，许凯立刻拿起林曼的手机。 下一秒，他就失望了，林曼的手机开屏密码变了，以前是她的生日。 许凯心有不甘，想起这半年经常看见一辆车在楼下送她，越发觉得林曼出轨了。 他又试了几遍，直到手机提醒，如果再输入一次错误密码，手机就会自动锁一个小时。 “老公，我好了！” 许凯哦了一声，赶紧放下了林曼的手机。 这一晚，许凯失眠了，他思考了许多。 首先，林曼突然升职加薪，她说是因为招标方案写得出彩，这个理由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牵强了。 其次，以前加班送她回来的车和这半年内出现在楼下的车，完全不一样，而且每次她都会在车内停留很久，借口都是谈工作上的事情。 另外，这半年内林曼在那方面也变了，原来三十如狼的年纪，她每次都会主动要求与自己结合。 过去他忙于打游戏，经常冷落了她，林曼还会为此大发雷霆，甚至闹情绪哭鼻子。 如今每一次主动提出要结合的人都是他，而且林曼给出的反应和过去完全不一样，有时候他甚至能够感觉她在心不在焉。 还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在极致兴奋的时候，好像喊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如今想起这些，再联想到今晚在林曼腚上发现的那个紫色的吻痕，许凯感觉脑袋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黑暗中，他双拳紧握，愤怒和屈辱让他悄悄坐了起来。 他拿起林曼的手机，又试了几遍，密码还是错的。 看着林曼已经熟睡，他慢慢拿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尝试解开手机密码。 很快，手机打开了，他点开了微信，翻看着林曼的微信通讯录，一个一个寻找蛛丝马迹。 林曼的手机里面有五百多人，找起来挺费劲，而且实在猜不到谁是那个狗杂种。 许凯惊讶地发现，林曼竟然有随时删除微信记录的习惯，微信上很干净，只有关于工作的聊天记录。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许凯找出了一些线索。 她的微信里面多出了许多商场店铺的微信，其中不乏都是一些高奢品牌店的营业员，甚至有lv和爱马仕专柜的微信。 许凯翻看着林曼的微信账单和零钱记录，倒是没有发现转账的证据，当然不排除已经被她删除了。 他又登录了林曼的支付宝，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猫腻。 不过有一点却吸引了他的注意，这半年内林曼的消费每个月都很低，除了每个月转给他的生活费，其余消费几乎没有。 那么她身上穿的、脸上用的，有时候大包小包买回来的东西，难不成都是用现金支付的？ 他立刻查看了她的银行卡交易短信，顿时惊住了，除了每个月发的工资，银行卡消费的金额不超过五百块钱。 许凯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看样子林曼在外头真的有人了，而且这个人的脑瓜子不错。 他知道给她现金，这样就不容易发现他们之间肮脏的勾当。 许凯苦笑一声，看来他遇到了强劲而有实力的对手，那个人究竟是谁？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许凯看着林曼越发动人的脸蛋，看着那块耻辱的吻痕，心里头在暗暗发誓。 他一定要揪出那个狗杂种，并且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建兵在外面政治接待结束，回到家，女儿李瑶还在挑灯夜读，他心里一阵欣慰。 客厅里面妻子给她留了一盏灯，茶几上千年不变放了一杯蜂蜜水，如今他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他想这些都是林曼的功劳，自从有了林曼，他像个小伙子似的重燃了爱情和激情。 所以面对人到中年的妻子和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他也没有过去那么自怨自艾了。 李建兵似乎在妻子和情人之间，已经找到了一个平衡点，这样的感觉让他感觉很棒，工作起来更有激情了。 这半年经常有人夸他越来越年轻了，他暗暗自喜，和年轻女人在一起，人会潜移默化变得年轻。 一想到他和林曼中午在饭店卫生间的画面，这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一口喝光了蜂蜜水。 洗完澡，他蹑手蹑脚走进卧室，房间台灯开着，妻子正在看书。 “还没睡啊？” 王韵月点点头，有气无力道：“睡不着！” “怎么了，有心事吗？让老公给你排解一下！” 这话一出口，王韵月气得背过身子，“你还知道回来，成天就知道应酬，这都多久没那个了！” 李建兵心口一紧，知道妻子想要了，不过他实在无心无力。 一来在林曼那边连续了两次，二来晚上陪着市领导应酬，累都累死了，只想要睡觉。 “今天太晚了，周六好不好？” 见王韵月没搭理他，一脸委屈憋闷，他硬着头皮说道：“周六、周日，连续两天行不？” 王韵月突然来气了，“你就知道忽悠我，上周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周末还不是爽约了。 不行，今晚！不然就......离婚！” 说着，王韵月还哭了起来，李建兵心里叫苦连天。 妻子怎么突然赶上了今天，明天也好啊，至少让他缓一缓，补一补吧！ 妻子很少说出离婚这两个字，李建兵自然知道她心里在闹别扭了。 半晌之后，他爬上了床，抱住了妻子。 王韵月挣扎了两下子，就不动弹了，“小声点，瑶瑶还在做作业呢！” 李建兵笑道：“你别乱叫就行，我能克制住！” 老夫妻俩常规操作一番后，王韵月有些失望，“老李，我有个朋友可以弄到‘肉苁蓉’，要不我买点给你试试？” 李建兵愣住了：“肉苁蓉是什么东西？” 王韵月一脸认真：“肉苁蓉是中药材，具有补肾阳，益精血的功能。” 李建兵撇了撇嘴，故作生气道：“我不吃，你可千万别买！你问你朋友买这东西，不是变现告诉别人老李不行嘛！” “可是你刚才......老费劲了！” “那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了，我休息几天就能重振雄风。 老婆，别琢磨这些中药材，是药三分毒，你可别想谋杀亲夫啊！” 王韵月‘噗嗤’笑道：“好吧，过两天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表现，今天就当你失常发挥了！” 李建兵心想，我可不是失常发挥，而是超常发挥了。 这一刻，他不禁在思考，古代那些男人三妻四妾的，是如何做到雨露均沾的？ 当他沉浸在这个问题当中时，他还不知道另外一个男人杀死他的心都有了。 第380章 揪出狗杂种 许凯一夜没睡，他思前想后，担心到时候没有证据证明林曼在外面偷人。 于是打开手机电筒模式，用另外一部手机偷偷拍下了林曼腚上的紫色吻痕。 看着林曼睡得香甜，许凯不禁流出了两行苦泪。他承认前几年自己玩心重，让她吃了生活的苦。 但是自从母亲意外死亡之后，他已经改变了，并且他从来没有指责林曼没有照看好母亲。 他心想林曼能够升职加薪，一定离不开外边那个男人，说不定狗杂种就是甲方那边的领导。 许凯决定了，明天送儿子去托班上课以后，他要悄悄跟踪林曼，一定要揪出那个奸夫。 此刻，他看着林曼的摇曳生姿，很想把她叫醒，质问她身上的吻痕是哪个狗杂种留下来的。 但是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林曼一定会包庇那个浑蛋，说不定想要揪出那个奸夫就更难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夜，他想过找私家侦探跟踪林曼，最终还是决定自己跟踪她。 儿子白天都在上托班，他闲着也是闲着，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好好盯着她。 他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空出现了鱼肚白，丝毫没有半点困意。 呵呵，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如果知道被戴了绿帽子，大概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天亮之后，他还和往常一样，给他们母子俩做好了精致的早餐。 林曼醒来之后，儿子已经乖巧懂事地坐在桌子前面吃早餐了。 许凯正在厨房给林曼鲜榨果汁，林曼走进厨房，从身后像往常一样搂着他的腰肢。 “老公，有你真好！” 儿子一边吃早餐一边咯咯笑道：“爸爸妈妈，你们好恩爱呀！” 许凯喉结一阵紧缩，换做平时他一定会给妻子一个浓情蜜意的早餐吻，然而今天他的身体有些抗拒她。 林曼像是在等待，半晌之后，一脸娇嗔道：“老公，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许凯背对着她，轻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搂着她纤细的水蛇腰，亲吻了她的唇。 林曼开心地笑了起来，“老公，别忙了，这么多够吃了！ 对了，周末我要加班，昨天我已经把儿子的早教课安排好了，辛苦老公接送一下啦！” 许凯心里头一阵苦笑，林曼，你不是去加班，而是去偷人的吧！ “老婆上班压力这么大才辛苦！赶紧把果汁喝了，不然要氧化了。” 林曼一脸幸福地点点头，她以为日子会按照她的想法一直岁月静好下去。 殊不知，许凯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只不过一个秘密还不够，他要亲自把那个狗杂种揪出来。 林曼出门上班后，许凯一边洗碗一边眼泪飞了出来。那些眼泪里面除了心痛，更多的是屈辱。 他在家里当全职煮夫经常被过去的同事耻笑吃软饭，往常他都会不屑一顾，说他们嫉妒自己有软饭吃。 如今他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悲，连老婆都被别人睡了这么久了，自己才后知后觉发现了奸情。 擦干眼泪，他努力挤出笑容，拿着儿子的小书包：“小宝，走，爸送你上学去！” ...... 林曼一上午都在忙‘扬城华府’的事情，这是她第一个有股东分红的项目。她必须做到极致和完美，成为一个成功的操盘手。 无论是在楼盘的dm单页、户型折页、楼体广告语、户外围挡广告语，媒体广告等方面，她都是一手抓。 出现一丝令她不满意的地方，她会打回去让下面人重新做，因此最近得了一个女魔头的称号。 她知道，楼盘前期的推广和调性必须努力拔高，这样备案价和最终售价才能达到他们预期的价格。 如果能够卖出一个好的销售额，年底百分之五的股东分红，就是她人生的第一桶金矿。 到时候别说爱马仕包包了，自行车变摩托，奇瑞变宾利，她就可以实现想要的人生了。 她和李建兵相处这半年，一直默默做着他背后的小女人。李建兵虽然爱她，但是气场始终凌驾于她之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份感情里头，她竟然开始追求一种平等的关系。 看着面前一堆文案和cad户型图，她不禁笑出了声，感觉自己的人生很快就要开挂了。 她早已经将婆婆的死抛之脑后，婆婆也很少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有几次梦见婆婆时，她竟然在梦里轻松将她再一次杀了。 现在的林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林曼，她的野心和欲望已经膨胀开来。 许凯跟踪了几天林曼，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不禁觉得自己方向是不是搞错了。 转念间他思考了一会儿，那个狗杂种刚刚和林曼发生了关系，短时间内一定会消停一阵子。 他绝对不会放弃继续调查林曼，势必要揪出那个浑蛋，一雪耻辱！ 周六这天上午，林曼睡到了自然醒，许凯已经做好了午饭。 林曼起床之后，沐浴更衣，然后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 “老公，我中午不在家里吃，你和儿子吃吧！” 许凯笑着问道：“加个班，至于打扮这么漂亮吗？哟，还喷了香水啊！” 林曼用小拳拳锤了锤许凯坚硬的胸膛：“人家现在可是一个楼盘的项目经理，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当然要注意形象啦！” 许凯点点头，帮她拿了包包：“老婆说得对，别太辛苦了，早点回来哦！” 林曼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老公，你辛苦了，今天接送小宝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林曼笑道：“傻不拉几的，好了，我走了，再亲我一下！” 许凯低头亲吻了林曼的唇，顿时感觉心里十分膈应。 一想到这两片玫瑰似的唇瓣，也许曾经替外头那个野男人那个过，他的胃部一阵恶心。 等林曼走后，许凯站在阳台上，等待妻子的身影出现。 他们居住的房子前排无遮挡，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见小区外面的一切。 他拿起给儿子买的望远镜，半晌之后，看见妻子坐上了那辆黑色的奥迪汽车。 许凯双拳紧握，满眼喷火，车牌尾号333，又是这辆车！ 他将儿子送去上早教课，然后开车去了林曼公司。 如果林曼在公司加班，他姑且可以松一口气。 如果林曼根本没到公司，那么她和刚才开奥迪的车主去了哪里？ 不用细想，他已经脑补出了画面，他们一定去了隐秘的酒店或者民宿。 如果他们担心有开房记录，说不定林曼会在狗杂种的房子里头进行交媾。 又说不定两人为了方便见面，已经悄悄租下了一套专门偷情的爱巢。 许凯压住内心的愤怒，给门口保安递了一包软中华，保安一脸受宠若惊：“兄弟，有什么事吗？” 许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你们公司有没有人开奥迪，牌照尾号是333的？” 保安摇了摇头，脱口而出：“我们公司开奥迪车的人一共有三个，没有您说的牌照是333的！” 许凯点点头，继续道：“林曼今天来加班了吗？” 保安的脸色顿时有些狐疑，问道：“你打听林经理干嘛？你是她什么人啊？” 许凯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了一条软中华偷偷塞给了保安。 保安见状，脸色柔和了不少：“外头人多，又有监控，你进来说吧！” 两人走进保安室，保安东张西望之后接过了那条烟，“林经理没来加班，但是你刚才说的牌照333的奥迪车，我倒是见过几次。” 许凯心里一阵暗喜，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真是个好东西。 “我们公司甲方领导李建兵开了一辆黑色奥迪车，牌照尾号就是333。 兄弟，我就知道这些了，你可千万别把我卖了啊！” 许凯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那个李建兵哪个单位的？” “李建兵是扬城集团的一把手！我们公司半年前刚拿了一块地，就是他们集团管辖范围之内的地块。” 两人寒暄了几句，许凯开车去了扬城集团。停车场是户外的，许凯转悠了几圈没有找到李建兵的黑色奥迪。 坐在车上，他开始思考这样调查一定查不出什么，他决定去一趟银海电子城。 今晚，她会趁着林曼熟睡以后，在她手机里面安装定位器，这样他就可以实时监视她的位置。 一晃眼，儿子马上要下课了，他只好憋着一肚子的屈辱和愤怒，开车去接儿子放学。 此刻，李建兵正带着林曼在一家私房菜馆试菜，店内刚刚从上海请来了一位大厨。 林曼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迎接着李建兵热辣的目光。 一周没见了，李建兵身体的弹药十足，打算今天和林曼快活一下。 两人饭后去了水悦天地，刚一进屋子，李建兵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疯狂撕磨她。 “想不想我？” 林曼娇喘道：“想！” “有多想？” “宇宙无敌想！” “最近有没有和你老公做？” “没有！我心里都是你，看见他就恶心，为了儿子才和他搭伙过日子的。” 李建兵开心笑道，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乖！今天好好奖励一下你！” 第381章 王韵月觉悟 林曼原本以为这一次，李建兵还是在沙发上，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在地板上把她给那个了。 前所未有的激情和刺激，让两人足足奋战了一下午的时光。 事后，林曼昏睡了过去，她的身上和脸上如同涂抹了胭脂一般，整个人散发出美艳动人的光彩。 李建兵触摸着她的肌肤，肤如凝脂、滑如蛋壳，妻子和她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年轻，真好！ 渐渐的，两人抱在一起睡着了。等到他们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黑得如同墨染一般。 李建兵冷不防打了个激灵，太久没有睡得这么深沉了。 他不禁看了看手机，妻子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他。糟了！ 林曼也吓得赶紧看了自己的手机，丈夫也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 两人吓得不轻，各自打电话和家里报备了情况。 此时的王韵月已经察觉出丈夫有点问题了，过去即便他在开会，也会发个短信告诉她，自己正在开会。 李建兵堂而皇之对妻子继续撒谎，王韵月虽然没有戳破，但是明显感觉到电话里头十分安静。 一旁的林曼脸上松了一口气：“我这边搞定了，你呢！” 李建兵嘚瑟笑道：“放心吧！我老婆很好哄的！你们家那位心也太大了，这半年一点也没察觉出来吗？” 林曼蹙了蹙眉头，问道：“察觉出来什么啊？” “察觉出你爱上我了，心里已经没有他了呀！” 林曼娇嗔道：“自恋狂！谁说我爱上你了，我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特别刺激！” 李建兵一把抱住她，故作愠怒道：“口是心非的小东西，重新再说一遍，有没有爱上我？” “好好好！我爱你，行了吧？幼稚鬼！” 李建兵这才松开了她，“在你面前我才肆无忌惮，卸下伪装！林曼，这是你的福气！ 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互相不能影响各自家庭。知道了吗？” 林曼心里虽然不悦，脸上装出一副不介意的样子：“我明白，我们的关系是背着这个世界偷偷相爱，对吧？” 李建兵刮了一下她翘挺的鼻子，笑得一脸温柔：“林曼，你这张小嘴巴，可真是能说会道！而且还会......” 林曼脸颊顿时潮红，“老坏蛋！” 李建兵轻咳了一声：“好吧，那再来一次，看看我老了没有？” 林曼立刻求饶道：“你不老，真的，你一点也不老！” 李建兵贴着她，在她耳边呢喃道：“和他比起来呢？” “有过之而无不及！”林曼笑得双眼迷离起来。 “sao！”李建兵拍了拍她的腚，“走吧！我送你回家！” 李建兵将林曼送到小区门口，两人在车里又交换了一会儿唾液淀粉酶，这才难舍难分各回各家。 远处的小高层楼上，站着一个男人，他正举着望远镜看着这辆黑色奥迪车。 他的眼神阴鸷而扭曲，直到看见林曼下车，他放下望远镜，双拳紧紧握在一起。 等他松开手时，已经被自己用力掐出了血印。 许凯听见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知道浪蹄子舒服回来了。 林曼打开门，屋子里头一片漆黑，她心想儿子和丈夫已经睡觉了。 走进客厅时，她吓了一跳，看见黑夜中闪烁着火点。 “老公，大晚上的吓人啊！还有......你怎么又抽烟了，不是戒了嘛！”林曼蹙着眉头问道。 许凯没有吱声，因为没有开灯，林曼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眶已经一片猩红。 “回来啦？” 林曼愣了一下：“嗯！” “辛苦了！早点洗洗睡吧！” 林曼感觉许凯今天有点怪怪的，但是并没有多想。 等她洗完澡，走进卧室的时候，看见许凯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原本以为这家伙又要和她探讨人体构造了，没想到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晚安。 林曼心里有些发虚，柔弱无骨的小手伸向了他：“老公，你是不是最近带孩子、做家务太辛苦了？ 这样吧，我明天去家政公司找个做事麻利的保姆回来，这样你就不用太辛苦了。” 许凯哦了一声，心想这样也好，保姆接送孩子、干家务活，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她和她的奸夫李建兵。 林曼在被子里面捣鼓了一会儿，许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回道：“老婆，你也累了一整天了，今天我就饶了你！” 林曼心里咯噔一下，“老公，明天我一定抽空去家政公司！这半年我忙着新项目的事情，让你辛苦了！” 许凯鼻尖一酸，照顾你们娘俩算什么辛苦，你特么给我戴绿帽子才苦！ 他随便应付了两句，假装睡着了，林曼也就没多想，很快入睡了。 等林曼鼻子里面发出了微鼾声，他打开手机电筒模式开始观察她的身体。 两人相处这么久了，每次两性生活之后，林曼的皮肤都会更加细滑、温热，半夜耳朵还会发烫。 没过多久，林曼陷入了熟睡状态，她根本不知道丈夫正在一寸一寸检查她的肉体，试图发现她偷人的痕迹。 半夜，许凯瞪着眼睛睡不着觉，心里越想越气，于是用林曼的手指解开了手机。 巧了！林曼也许是快活忘了，竟然忘记删除微信聊天记录了。 他看见一个风景照片头像，点开一看，顿时惊住了。 “在？” “嗯！” “睡觉表情！” “坏笑表情！” “ok！” “几点？” “12点！” “ok，老地方！” 许凯气得浑身发麻，两人聊天内容虽然简短，但是意思很明显是在商量幽会时间和地点！ 他当即截屏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删除了手机相册照片和已删除照片。 这是铁证之一，包括上次那张吻痕照片。这些还不够，他还需要亲自捉奸！ 深夜，许凯上网查看了李建兵的履历表，得知李建兵早年是凤凰男。因为攀上了高干子女，这才仕途扶摇直上。 他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嘴角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李建兵，你的悲惨人生开始了！” 他决定要让李建兵的老婆知道这件事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坚信李建兵的老婆得知这一切会比他更加愤怒。 高干家的子女，即便在家里当全职太太，骨子里面也有着高傲和自命不凡。 如果得知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情，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无动于衷，她一定会狠狠惩治李建兵那个狗杂种。 这么想着，许凯竟然有些开心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通过各种方法知道了李建兵的家庭住址。 这天，王韵月出门拿鲜奶的时候，发现牛奶箱子里面有一个信封。 打开一看，她眉头顿时紧蹙，一共两张照片。 一张是李建兵和一个打码头像的聊天内容；另一张是一个女人光腚的照片，上面留着一个紫色的痕迹。 她心口顿时紧紧揪着，然后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她，又仔细看了第二张照片。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当然一眼就能明白照片上面的痕迹是什么意思。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她意识到这封信的主人是在提醒她或者是想威胁勒索她，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留下信件的人和她的处境是一样的。 信封里面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她决定等李建兵出去上班以后拨打过去。 王韵月拿着牛奶的手在不住地发抖，站在家门口，她无数次深呼吸！深呼吸！ “妈，您怎么拿个牛奶去了这么久啊！” 王韵月支支吾吾，脑子里面在进行语言组织。 李建兵轻咳了一声：“瑶瑶，怎么和妈妈说话的，要学会感恩！你妈一大早就在忙早餐，你个孩子以后不许没大没小的。” 王韵月挤出一丝笑：“刚才隔壁张大妈和我拉扯了几句，我也不好意思不搭理人家，尊老爱幼是美德嘛！” “瑶瑶，你看看你妈多善良啊！”李建兵一大早嘴巴像抹了蜂蜜似的。 准确地说，这半年王韵月发现丈夫变化挺大的。 一是那方面对自己经常提不起兴趣；二是学会了说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三是衣服穿搭比过去讲究，而且明显感觉年轻朝气了许多。 再联想到刚才牛奶箱子里面的信件，王韵月觉得所有事情都对上了。 看着丈夫云淡风轻地吃着早餐，王韵月心里五味杂陈。 老李啊，你机关算尽还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可怎么办呐！ 这个女人爱了李建兵几十年了，这一刻心里除了恨意，对他还是抱着一丝可以浪子回头的希望。 如果他愿意和外头那个女的断干净了，她可以说服自己忍下这口恶气。 女儿吃完早餐出门上学了，李建兵拿起公文包准备去单位上班。 出门前，王韵月喊住了他：“老李——” “怎么了？是不是要我丢垃圾？”李建兵笑笑。 “不是！你下了班早点回来，外面的饭菜吃多了不好，还是家里头的饭菜健康！” 李建兵哈哈笑道：“原来是这事啊！放心吧，我晚上尽量回家吃你煮的饭菜！” 第382章 世界崩塌了 女儿和丈夫出门后，家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平常这个时候，王韵月会出去买菜，就当锻炼身体。有时候还会播放一首曲子，在阳台上对着花花草草一番修剪。 今天她坐不住了，心里除了憋闷、无助、彷徨，更多的是对丈夫在外面有人了，发自内心的愤怒和委屈。 女儿已经19岁了，两人前后加起来在一起生活了20年，他怎么说出轨就出轨了。 几个闺蜜的丈夫在外边都有人，原本她们都羡慕她，说她找了一个绝世好男人。 如今丈夫也沦陷在肮脏的泥潭里，王韵月感觉世界一下子崩塌了，眼泪不可遏制地涌了出来。 等到稍稍平静之后，她拨打了信封上面的电话号码。 许凯握着手机等了很久，直到手机亮起来时，嘴角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是谁？”王韵月的声音很低沉。 “你别问我是谁！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情，对天发誓都是真实的。你的模范好丈夫李建兵同志，出轨了！” 王韵月呵呵冷笑：“就凭着一封信和两张莫名其妙的照片，你就瞎编乱造，诋毁我丈夫，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的电话号码我已经保存了，我可以告你诽谤造谣。” 许凯哈哈笑道：“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完全可以把这封信烧了，更不会拨打我的电话。 李太太，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可以合作！” 王韵月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许凯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天他琢磨了很久，如果林曼和李建兵断干净了，他可以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谁让他还爱着她呢！ “李太太，我暂时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我一不是想破坏你家庭，二不是想害你老公下台。 我是受人指使，那个人希望你能管住自己的男人，别让他吃着碗里望着锅里……” 王韵月敏锐察觉出来，对方在隐瞒什么，也许是想要保住那个贱人。 “呵呵，你该不会是那个贱人的老公或者男朋友吧？你想和我合作共赢，让他们各自回归家庭！” 许凯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的直觉准得可怕。既然被王韵月猜到了，那么这副牌就明着打吧！ “没错！李太太，希望你管好李建兵，如果能够给他点苦头吃一吃更好。 实不相瞒吧，经过我多方面调查，你丈夫和我老婆已经苟且了半年了。 他和你每天睡在一张床上，难道你就一点没有察觉到吗？” 王韵月感觉面子上过不去，不禁反问道：“呵呵，都半年了，你不也一直蒙在鼓里吗？” 许凯心口一堵，半晌之后，道：“咱们俩都是受害者，就不要互相人身攻击了！ 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目的就是让他们回归家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李太太，你能做到吗？” 王韵月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可以，请你看好你家老婆，别让她继续缠着我老公。 至于李建兵在她身上花的钱，呵呵，就当她服务我丈夫的劳务费了！” 许凯脸色顿沉，但是话糙理不糙，林曼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他还是爱她。 “李太太，既然你把责任都推给我老婆了！我也警告你一声，如果李建兵再和我老婆纠缠不休，我会......杀了他！” 王韵月冷哼一声，她以为这是许凯的气话，她完全低估了人性了。 两人挂断电话之后，各自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决定亲自抓奸，让他们在铁证面前无法狡辩。 王韵月加了许凯的微信，两人开始筹划了一出抓奸大戏。 日子又过去了一个礼拜，林曼依旧一脸抱歉和丈夫说周六要去公司加班。 李建兵检查完女儿的一份试卷，拎着家里的垃圾袋，朝着王韵月说道：“老婆，我去单位加班了，中午和晚上都有饭局，你和瑶瑶不要等我吃饭！这个垃圾我拿走了！” 王韵月擦了擦手，故作埋怨道，“怎么每周六都加班，你干脆住单位里头算了！” “唉！能者多劳嘛！老婆在家辛苦了，明天我带你和瑶瑶去商场大吃一顿！” 王韵月点点头，“好吧！老李，外头的菜少吃一点，不健康.......不卫生！” “哈哈！你又来了！放心吧，我少吃几口就是了！” 说完，李建兵拎着垃圾出了门。 一想到马上又能对林曼一亲芳泽，这个男人像一个小伙子似的，将垃圾袋扔出了一个抛物线。 他万万没想到，妻子站在阳台上看着他欢腾似少年，眼眶瞬间起了雾气。 擦干眼泪，她拿着钥匙准备出门跟踪李建兵。 “瑶瑶，你外婆给你包了大肉馅的水饺，妈现在过去拿一下！” “好的，妈妈，回来帮我带一杯喜茶！” “知道啦！你乖乖写作业！” 王韵月出门后，加快了脚步。政府限制使用公车，李建兵都是自己开车上班。 王韵月有一辆买菜车大众polo，她一路与李建兵那辆黑色奥迪保持了一定距离。 许凯的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李太太，你男人出发了吗？” “嗯！你老婆也出发了吧？” 许凯嗯了一声，继续问道：“你确定他们会去水悦天地？” 王韵月语气坚定道：“我拿他的身份证查过了，没有任何开房记录。 我们在水悦天地有一套已经装修好的房子，我想......他大概率是带你老婆去那边了！” 这话说出口，王韵月眼睛起了雾气，心里如同刀子在搅拌她的心头肉。 她一直深爱李建兵，直到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苟且的照片和聊天记录，她才知道她爱他爱到了骨髓里面。 许凯双拳紧握，道：“你先开车跟着，我马上把孩子送去早教班，然后我们汇合。” “好的！” 半个小时过后，王韵月跟踪李建兵去了一家新城区的私房菜店。这时，一辆出租车上面下来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 李建兵将车子打了个双闪灯，女人笑得像一只柯基犬，扑向了他们家的奥迪车。 两人在车里待了一会儿，想都不用想，估计在交换唾液淀粉酶。 王韵月气得手指在方向盘上掐出了深深的手印。 他们夫妻多年，李建兵已经不会和她接吻，每次结合都是直奔主题，连个前戏都没有。 没想到换一个女人，他倒是爱上了交换口水了。 她坐在车内紧紧观察他们家的奥迪车，15分钟过后，两人终于从车上下来了。 狗男人，竟然如此绅士，替这个贱人开车门。 第383章 冲进去抓奸 两人走进餐厅，王韵月将定位发送到了许凯的手机上。 许凯定睛一看，这家私房店听都没有听过，李建兵这个狗东西真有一套。 “好！马上到！” 李建兵和林曼在包房里享受着高档的美食，决定填饱肚子，然后去水悦天地快活一番。 初春，林曼穿着一件不过膝的短皮裙，拉长了她一双笔直的玉腿。 李建兵一边用餐，一边手在她的腿上不安分地摸索。林曼一脸潮红，十分享受的样子。 每周能够逃离一次家庭，这种感觉令他们心驰神往，彼此沉浸在偷情的欢愉之中。 吃饭时，李建兵说妻子最近总是让他不要在外面多吃，说容易吃坏了身体。 林曼也告诉他，丈夫最近对她虽然一如既往，但是总感觉有点冷淡。 两人讨论了一番之后，李建兵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林曼，要不这样吧，以后除了工作上面的交集，咱们半个月见一次。每周都出来，很容易被发现。” 林曼心里认同，但是脸上却不悦了，“我知道你害怕被你老婆发现！唉，我们的关系真是见不得光！” 李建兵忙安慰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难道想让你老公知道咱俩的关系吗？” 林曼呵呵一声冷笑：“我无所谓，立刻和他离婚都行，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李建兵，你行吗？你舍得抛弃你老丈人的资源，舍得伤害你的宝贝女儿吗？” 李建兵脸色沉了下来：“林曼，咱们每周就见一次，你能不能珍惜点，不要跟我胡闹了！ 我们之前就制定好了相处的规则，前提就是不要影响双方的家庭。瑶瑶还有一百多天高考了，我不能让她分心。” 林曼眼里起雾，“好，我今天把话挑明了说，我已经不想和许凯过下去了。 李建兵，我可以等到你女儿高考毕业。到时候你能和你老婆提出离婚吗？” 李建兵陷入了纠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默半晌之后，说道：“她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个时候我不要她，她以后怎么办？我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要担负吧！ 林曼，我说过，除了名分不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林曼心里彻底明白了，李建兵怎么都不会和他老婆离婚的。 她呵呵冷笑了一声：“好吧！既然你说什么都能给我，城北那块地已经公示了，可以内定我们公司吗？” 李建兵愣住了几秒，随后眉头紧紧拧起：“林曼，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替你实现财富自由的工具吗？你知道那块地的面积是‘扬城华府’的几倍吗？” 林曼淡淡说道：“四倍！” “呵呵！我还以为你心里没数呢！ ‘扬城华府’当初给你们公司，一是面积不算太大，即便有人质疑，也影响不了什么。 二是我想和你们公司有合作，这样就可以经常见到你，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林曼，城北地块不可能再给你们公司，如果给了你们公司，说不定纪委的人第二天就会找到我家，然后把我带回纪委喝茶问话。 你希望看见我身败名裂吗？我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曼眼泪流了下来，“我明白了，我终究只是你的一个玩物！你吃吧，我走了！” “你站住！”李建兵猛地站了起来，拉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他将她推入了卫生间，对她开始胡作非为。 这一次，林曼拼命反抗，被李建兵死死捂着嘴巴：“不要叫！你不希望被人当成小丑看吗？ 我告诉你，林曼，女人最需要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为什么要互相扯在一起，然后继续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 我已经厌倦了和王韵月过日子，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没有生活鸡零狗碎的羁绊。” 林曼一边挣扎，一边哭道：“我现在不想要你的钱，我只想要每天和你正大光明在一起。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她离婚，为了所谓的责任，你就甘愿和她一辈子吗？” 李建兵沉默了片刻，道：“林曼，如果你不遵守我们之间的规则，我们可以结束了！” 这话一出口，林曼顿时不再反抗，任凭李建兵在她的身上‘撒气’。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是愚蠢的，以为得到了物质和爱情，殊不知人家李建兵的分寸掌握得很好。 她只是他的情人，而已！ 事后，李建兵穿上了衣服，林曼瘫软在卫生间。 他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可爱，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林曼，凡事不要太执念，认真了就没意思了。知道吗？” 林曼苦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些，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李建兵长吁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安慰道：“起来吃饭吧，脸上妆都哭花了。吃完了我带你去水悦天地，下周你过生日，礼物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林曼没有继续闹，她心里已经知道李建兵的想法了。这个男人只能给她物质和激情，但是给不了她一个名分。 林曼一边低头吃菜，一边思考起来，她没想到自己会陷进去这么深。 突然，她心里头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让李建兵的老婆消失或者意外死亡，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转正了。 到时候只要和许凯离婚，她可以立马嫁给李建兵。 下一秒，她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不寒而栗。 她手上有婆婆一条人命，如果再来一条，未必能够有上次那么幸运。 两人吃晚饭，一前一后上了车，然后开着车离开了。 王韵月的车和许凯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两人立刻跟上了李建兵的那辆黑色奥迪。 20分钟过后，李建兵下车替林曼开了车门，两人进入了别墅。 此刻的王韵月坐在车内，不可遏制哭了起来。当初买这套别墅，说好了以后两人养老。 没想到李建兵竟然用来偷情，愤怒和委屈让她恨不得冲进去一刀捅死他们。 她打了个电话给许凯，许凯的心情不比她好多少，他很想那把刀冲进去阉了李建兵那个狗杂种。 “咱们就这么一直干等着吗？” 许凯冷哼一声：“你有房子的备用钥匙吗？” “有！” “很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冲进去当场抓奸！” 王韵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如果这样冲进去，李建兵会如何自处？她又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 “你在犹豫吗？呵呵，这个机会错过了，又要再等下一周。李太太，只有铁证才能让他们无法狡辩。” 王韵月心口一横下了车，许凯已经从车里出来了。两人四目相视，最终互相点了点头。 王韵月拿着别墅的钥匙，许凯拿着手机准备拍照留证。 李建兵带着林曼进屋以后，林曼看见桌上有一把汽车钥匙。 她顿时眼神一亮，回头看向李建兵，发现他的眼睛在笑。 “下周是你的生日，我已经提前买好了礼物，你抽空去4s店提取一下。 那辆宝马轿跑很适合你，合同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如果将来你和我分手了，这车也可以不用还给我，以后这就是你的私家车了。” 林曼刚才还在闹脾气，突然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李建兵对她无微不至，处处为她着想，她实在不该让他左右为难。 两人重修旧好，没多久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为了弥补李建兵，林曼脸上坏坏一笑。 “接下来，到你最喜欢的环节了！” 此刻，两人还不知道，一门之隔站着他们各自的伴侣...... 王韵月的手在不住颤抖，许凯深呼了一口气，接过了她手中那把钥匙。 他在心里默默数了三个数字，打开门一瞬间，两人迅速冲了进去。 李建兵和林曼正保持着奇怪的姿势，乃至于突然闯进两个人，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王韵月看着眼前的一幕，捂着嘴巴眼泪飞出。眼前那个贱人跪在沙发上，正卖力地服务她的男人。 她怒不可遏地指着林曼，狠狠骂道：“下贱胚子！” 许凯脸上愤怒得如同一只狮子，他很想当场杀了李建兵泄愤，他没想到林曼竟然给狗杂种那个。 王韵月上前一把揪住了林曼的头发，对着她一顿拳打脚踢。 李建兵慌忙穿上了衣服，用力拉开了妻子，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许凯反而冷静了下来，如果在屋子里头杀了李建兵，人证、物证、案发现场都有了，警察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他不能被抓，一命换一命，他并没有赢。 第384章 破镜不能圆 林曼差点被王韵月打死，李建兵上前阻拦，没想到妻子力气惊人，自己还连累挨了打。 许凯却平静得吓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王韵月被李建兵拉开后，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咆哮道：“李建兵，你说加班的呢？你就是在这里加班？ 这是咱们以后养老的别墅，竟然被你养了一只金丝雀。 瑶瑶马上就要高考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一个出轨的父亲，你让孩子怎么参加高考？” “老婆，你千万不要告诉瑶瑶，让孩子安心学习！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回家再说。” 王韵月猛地甩开李建兵的手，眼泪汹涌而出：“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李建兵，你选她还是选我和瑶瑶？” 李建兵一听，沉默了几秒。看了看地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林曼，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此刻，林曼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像是同样在等待一个答案。 “我......我跟你回家！”李建兵背对着林曼，做出了这个决定。 王韵月呵呵笑道：“林曼，你看见了吗？男人在外头只是偷吃，你以为他对你动了真感情吗？ 你不过是一个贱人，一个服务我丈夫的biao子！” 王韵月看向许凯，“以后看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在外面卖骚！把她带走吧，这里是我家！” 许凯脸上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他看着遍体鳞伤的妻子，嘴唇蠕动了两下，“走吧！” 林曼挣扎着站了起来，路过李建兵时，嘴角扯起了冷笑。 离开时，她拿起桌上那把汽车钥匙，失魂落魄地苦笑道：“李建兵，谢了，这就当分手费吧！” 李建兵无奈地点了点头，谁知王韵月突然上前抢过那把车钥匙，“贱人，你也配？ 我和李建兵是合法夫妻，这辆车他买的等同于是我买的！ 没让你把之前的钱吐出来，就当我给他找了一只ji，毕竟你对我们家老李这么卖力，我们刚才也看见了！” “够了！把钥匙给她，合同写的她的名字！”李建兵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王韵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李建兵，这些年为了树立你清廉的口碑，我一直开着那辆polo买菜车。 你什么时候想过给我也买一辆宝马车？ 你们偷情的时候，你对我有一丝愧疚吗？你配当一个父亲吗？ 你别忘了，你当初什么也不是，你就是从农村进城的穷小子。 要不是我爸，你会混成现在这副人模狗样？你要是想身败名裂，一无所有，那你就跟她过吧！” 李建兵不再吱声，林曼还想说些什么时，许凯用力拉住她往外走。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跟我走！” 林曼跟着许凯离开了别墅，全程坐在汽车后排默默流泪。 许凯冷笑道：“怎么？舍不得离开你的老情人还是舍不得那辆宝马车？” 林曼突然抬起头，眼神狠狠道：“我们离婚吧！” 许凯歪了歪脑袋：“哦？为什么突然提离婚？” “你跟踪调查我，现在被你发现了，我们干脆挑明了吧，我已经不爱你了！ 许凯，你听仔细了，我不爱你了，每次和你做，我都觉得恶心！” 许凯心口一颤，脸上却故作淡定：“李建兵比你大15岁，再大个七八岁都能当你爹了！ 林曼，你是缺父爱？还是喜欢闻老人味？” 林曼轻哼一声：“他很好，样样都比你好！” “是吗？他很好，刚才还不是选择了王韵月？ 别自欺欺人了，他就是馋你身子，和你玩玩而已！” 林曼眼眶迸泪，“许凯，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是个男人就和我离婚吧！” 许凯冷笑：“你以为离婚了，他就会娶你吗？别幼稚了，他老婆的父亲是退休高干，你爸就是一个农民。 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可以原谅你这一回，只要你回去跟我好好过日子。” 林曼愣住了，“许凯，你疯了吧？我都被你抓奸在床了，你还能忍受一个背叛你的女人？” 许凯长吁了一口气，心头如同针刺，“怎么办呢？我还爱你！ 只要你以后别再给我戴绿帽子了，我可以尽快忘记这件事情。” 林曼不可思议地笑了：“许凯，你真是让我瞧不起你！” “呵呵，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瞧不起我！不过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和李建兵有来往，我一定会......” 许凯话没说下去，林曼也没高兴问，两人车内没再交流。 李建兵跟着王韵月回到家，女儿瑶瑶跑出房间，问道：“妈，喜茶买了吗？” 王韵月冷声道：“让你爸给你点外卖吧！” 李瑶愣住了一下：“外婆给我包的水饺呢？” 王韵月敷衍道：“记错了，你外婆说下周包饺子！” 李瑶撇了撇嘴，看向李建兵，突然一脸惊讶道：“妈，我爸脸上怎么受伤了？” 王韵月冷哼一声，“你自己问你爸吧！” “单位同事闹矛盾，爸爸上去拉架，纯属误伤！”李建兵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李瑶歪着脑袋问道：“他们因为什么事情打架啊？” 李建兵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跟着妻子进了房间，脸上一阵愠怒：“咱们路上不是说好了，不要带着情绪回家，你这样影响孩子学习怎么办？” 王韵月眼泪再次迸出：“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演技！ 李建兵，你就应该去当演员，保证本色出演，说不准能够拿个金鸡百花奖！” 李建兵皱了皱眉，“我知道对不起你，我都答应和她断了，你如果一直这样，日子还过不过？” “李建兵，你以为两眼一抹黑，刚才你们苟且的样子就会从我脑子里面摸得干干净净吗？ 原来你好那一口啊，我可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 不，我根本做不出那么低贱的事情，勾栏荡妇的作派......” 李瑶察觉出爸妈脸色怪怪的，耳朵贴着他们的房门偷听。 父母貌似在里头争吵，青春期的少女心里敏锐察觉出一丝不安。 晚上，许凯把儿子哄睡之后，林曼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 许凯脸色沉了下来，想起白天抓奸那一幕，心底的愤怒和屈辱再次卷土袭来。 他的手伸向了林曼，粗暴地扯掉了她身上的衣物，“贱人，你还有心情睡觉？” 林曼怒道：“浑蛋，你别动我！” “我为什么不能动？我不仅要动，我还要你像服务李建兵一样服务我......” 王韵月和许凯成功捉奸，以为另一半回归家庭，日子还可以继续过下去。 殊不知，伤口咧开后，即便结疤愈合，那道难看的伤疤还是会在那里。 每看一次，那些肮脏不堪的画面都会让他们愤怒到战栗不止...... 第385章 许凯的计划 扬城市公安局今年挺太平的，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案子，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案件。 高琳已经请假回家待产了，下个月底就是预产期，严忠义满心欢喜等待孩子出生。 狄杰正在备战今年的公务员考试，没活干的时候就在办公室刷题看书。 实习生孙勇已经转正了，被派到了基层当社区民警，从基层开始干起。 雷亮和杨帆作为刑警队副队长，两人主动挑起大梁，尽量不麻烦严忠义这个准奶爸。 所有人都沉浸在不算太忙的工作状态当中，却不知很快公安局上下将会重新沸腾起来，甚至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对手。 ....... 日子如同白驹过隙，距离许凯、王韵月捉奸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林曼和李建兵看似回归了家庭，其实经常还会想念彼此。两副身体激烈交媾过，自然没那么容易忘记。 城北那块地皮，下个月初就要公开招标了，周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暗搓搓找李建兵聊过，李建兵一口回绝了。他又拿出林曼当诱饵，李建兵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周华只好找到林曼，林曼的态度不比李建兵好多少，一提起李建兵脸上就升起了恨意。 周华左思右想，想要寻找一个契机，让他们二人重修旧好，但是苦于一直没有由头。 眼看着距离城北地块公开招标的日子越来越近，周华甚至想出一个歪招，利用林曼来威胁李建兵。 如果不把地块批给他，就举报李建兵收贿现金，还包养了自己公司的员工。 思前想后，周华又担心如果吓唬不了李建兵，还得罪了一个活财神，一直在犹豫不决。 遭受背叛的王韵月和许凯，二人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性情变得格外敏感和提防。 尤其是王韵月，她每天都要检查李建兵的手机。 李建兵虽然不悦，但是和林曼分手以后，他的手机清清白白，倒也查不出什么猫腻出来。 许凯每天都会站在阳台上盯着林曼，有时候还是会偷偷跟踪她，这一个月以来，林曼确实安分守己了。 不过从那天以后，许凯每次和林曼结合都会粗暴和虐待她，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许凯有她的把柄，如果不顺从他，他就会把自己和李建兵的艳照公开与众。 林曼身心苦不堪言，更多的是对许凯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有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甚至想过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就像将婆婆从观光缆车上推下去那样。 李建兵和林曼每天被另一半当贼一样防着，这种窒息压抑的感觉，让他们经常会想起那段风花雪月的日子。 原本以为两人再无交集，直到‘扬城华府’一期楼盘售罄，周华举办了一场庆功活动。 活动现场，李建兵作为最重量级领导站在台上发表致辞。林曼见他消瘦了许多，心里隐隐作痛。 李建兵发现林曼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身子显得越发单薄瘦弱，心中升起了愧疚和怜惜。 活动结束之后，周华见李建兵的眼神一直追着林曼的身影，知道这家伙心里铁定还有她。 他决定再试一次，如果成功了，城北那块地皮就有希望了。 “林曼，你是项目负责人，中午必须陪同领导参加工作餐。” 林曼一口拒绝道：“我不去！” 周华一脸不悦，走近小声说道：“公是公，私是私。又不是只有李建兵一个领导，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林曼皱了皱眉，但是周华说得有道理，作为项目经理，她确实没有不参加的理由。 周华将工作餐定在了锦扬酒店，选了一间最大的包房。工作餐只是一个说辞，周华安排得面面俱到。 一桌人落座以后，林曼坐在周华旁边，李建兵坐在她对面。 李建兵时不时打量着她，林曼却故意不和他眼神对视。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已经酷似形同陌路了。 那些往日的翻云覆雨、风花雪月，像是大梦一场。 周华让服务员鲜榨了果汁，又让林曼给领导倒满。林曼犹豫了一下，还是落落大方照做了。 轮到给李建兵旁边那位领导倒果汁时，他突然看见林曼白皙脖颈上面有一道伤口，看着像是新伤。 他不禁心头一紧，林曼该不会被她男人家暴了吧！ 这么一想，他心里翻江倒海，终究是自己先主动撩拨林曼，他占一大部分责任。 林曼给他倒果汁的时候，虽然表现落落大方，但是手在颤抖这个动作出卖了她。 周华看在眼里，敏锐察觉出来，两人还没有彻底翻篇，说不定还能再利用一次。 周华举起杯子，笑道：“各位领导下午还要上班，咱们中午就先简单一点，晚上我再陪领导们喝白的。” 这话一出口，气氛瞬间活跃了许多，大家开始互相闲聊起来。 “你们知道这家酒店原来的餐饮部经理白岚吗？” “当然知道！去年初的事情，连环杀人案，白岚就是其中之一。” “红颜薄命哦！要是白岚还在，一定会过来敬酒，这个女人为人处世很有一套......” 李建兵嘴上附和着，眼睛一直在偷瞄着林曼，她一直低着头埋头干饭，整个人看上去阴郁了不少。 他心里越发愧疚，很想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脖子上面的伤是不是她男人打的？ 午餐结束之后，李建兵磨磨唧唧等到了最后，周华心里明镜似的。 “林曼，你先别走，这几道菜都没动，帮我打包一下，我先去结个账！” 林曼刚想说些什么时，周华已经跑了出去，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李建兵站了起来，扯着嘴角挤出笑意：“最近......过得好吗？” 林曼冷声道：“还不错！” 李建兵缓缓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脖子上面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口，林曼眼泪不争气地涌出：“被家里猫挠的！” “你不是不喜欢养猫养狗吗？林曼，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老公干的？” 林曼猛地抬起头，一双泪眼如同透明色的琉璃：“李董事长，这些不是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请你不要打探我的隐私。” 李建兵将门反锁，然后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林曼，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对不起！” 一个拥抱让林曼再次破功，眼泪飞了出来：“拜你所赐，我过得一点也不好！从那天开始，他经常xing虐待我......” 李建兵愣住了，转瞬间眼神写满了愤怒：“畜生，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怎么不报警？” 林曼苦笑道：“他有咱俩的把柄在手，说只要发现我和你藕断丝连，他会让你身败名裂。 我......我舍不得看见你沦落到那个地步！” 李建兵一阵感动，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个女人如此保护自己。 此时，周华已经开车回公司了，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还特意让服务员不要打扰领导在包房谈事，给他们创造了独处的机会。 李建兵和林曼抱在一起，不知不觉两人又吻上了。 他在她耳边呢喃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她现在盯我很紧，水悦天地我们已经不能再去了。” 林曼娇喘道：“他也是，整天把我当贼一样防着，几次夜里还拿着我的手指解锁手机。” 两人如同一对苦命鸳鸯，李建兵突然一把抱起林曼走进包房洗手间，两人酣畅淋漓地做了...... 事后，李建兵用纸巾擦干净林曼身上的男性分泌物，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根本不知道，门外此刻正站着一个男人，他在静静等待她再次出轨的妻子走出这间包房。 距离捉奸不过才一个月，他根本没有放松对林曼的跟踪和监视。 他一直相信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果然，这对狗男女又滚一块儿去了。 林曼被滋润过后，气色瞬间好转。李建兵抱着她，撕摩她滚烫的脸颊。 “你这朵鲜花还是需要被我滋养，这才做了一次，你脸色就比刚才好多了。” 林曼眼眶起雾：“可是扬城华府二期售罄以后，咱们就很少有机会再碰面了。要不......算了，还是不说了。” “说！”李建兵语气坚定道。 “如果城北地块能够给我们公司，前期我们一定会经常见面。 有周华替我们当掩护，咱们每次都可以在饭店包房......”林曼脸颊一片潮红。 李建兵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深吐了一口气：“我试试看吧！不过......不一定能成！ 今年市委书记换了，国土局一把手也换了，大概率需要费些劲！” 林曼吸了吸鼻子，一脸感动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还是爱我的，你对她只是责任......” 两人穿上衣服，走出了这间包房。 进入电梯时，许凯从一堵墙后面走了出来，他的眼神阴鸷可怕到吓人。 趁着服务员还没来收拾桌子，他走进了那间包房。 四处张望一番，他在包房的洗手间，突然闻到了一股男女苟且之后的气味。 这时，他的眼睛看向坐便器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伸手轻轻捏起一团纸巾。 打开那个纸巾团，他发现里头残留着一堆粘液。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半晌之后，他将鼻子几乎快要贴在上面，闻到了一股男性特有的腥味。 没错，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又偷了！去不了水悦天地，他们竟然在酒店包房的洗手间交媾…… 许凯站在镜子前，突然咧嘴阴笑，“李建兵，恭喜你，你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了！ 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我会让你从人生高峰跌落到深渊谷底......” 第386章 李瑶被跟踪 许凯离开锦扬饭店，带着那团纸巾去了医院，找医生做了鉴定。 当他拿到那份证明黏液为男性分泌物的化验单时，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愤怒让他如同一头快要发疯的狮子。 他的视网膜仿佛失去了功能，只能看见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影，根本无法对焦他们的脸。 有人见他蹲在地上，上前好心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许凯猛地抬起头，从嗓子里面迸出了一个字：“滚！” “神经病吧！” 许凯呵呵笑了笑，他的确是有神经病。 那天在‘水悦天地’现场抓奸，他就应该拿刀把这对奸夫淫妇狠狠扎死。 当时他还妄想着林曼知错能改，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她天生就是欠男人干的贱命。 半晌之后，他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转。 路过之人，看见他时，都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得了一种不治之症。 手上那份报告单，上面内容一定是宣布他即将死亡的证明。 他们带着同情的眼光，带着怜悯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 过了很长时间，许凯眼前的世界终于平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冷静得吓人，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笑。 “李建兵，你女儿长得挺漂亮的，听说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这么完美的女儿。 不如......让我毁了她？” 这么想着，许凯哈哈大笑了两声，接着开车去了弘扬中学。 李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备战高考了，此时正在窗明几净的教室认真做着一份数学试卷。 放学铃声响起，这个19岁的青春少女骑上单车，准备回家吃中饭。 初夏，天气不冷不热，她穿着一身洁白校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青春洋溢的少女活力。 许凯开得很慢，默默欣赏着含苞待放的少女李瑶，熟悉了她回家的路径，试图寻找一个可以下手的地点。 如果李建兵知道女儿被人给玷污了，呵呵，他一定会发疯吧！ 李瑶将自行车停在小区楼下，准备进入楼道时，突然感觉有道身影闪过。 她猛地回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她，倒是发现了一只可爱的小橘猫。 她蹲下身子，一双纤细玉手抚摸着猫咪的身体，脸上笑得像春天的花朵。 “小橘，我先上楼吃饭，待会儿给你拌个喵喵饭。” 橘猫喵了一声，李瑶笑得一脸灿烂，“小橘，那就待会儿见喽！ 等她进入楼道时，许凯从一辆车后走了出来。他抬头仰望着这幢楼，脸上笑得一脸阴鸷可怖。 “妈，我回来了！” “快洗手吃饭吧！” 李瑶看了看家里：“爸今天不在家吃中饭啊？” “你爸中午有个应酬，说实在推不掉，你先别管他了，赶紧吃好了午休。” 李瑶洗了个手，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妈，帮我用鱼汤拌个喵喵饭，小橘饿了，我吃好了下去喂它！” 王韵月蹙了蹙眉头，语气有些不悦：“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你吃完了赶紧抓紧时间午休，妈下去喂它。” 李瑶一口拒绝道：“妈，小橘不喜欢别人喂它，我吃好了就下去，就五分钟时间。” “行吧！你这孩子真倔，真不知道随谁！” 李瑶眉眼之间含着笑意：“当然是随妈妈您吖，你当初不顾外公外婆反对，坚持选择了我爸，您比我倔多了。 不过事实证明您的选择是对的，不然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多出一个可爱的我呢？” 王韵月心里苦笑一声，不禁暗暗腹语道：“傻丫头，父母看不上的男人，有时候真的不是良配。 你以为爸爸妈妈夫妻恩爱，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你爸和那个骚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瑶瑶啊，希望你将来别步入妈妈的后尘，能够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男人。” 王韵月轻叹了一声，手中的喵喵饭已经拌好了。 李瑶心系楼下那只橘猫，飞快吃完了饭，拿着碗下了楼。 “小橘，我来喽，快出来吃饭吧！” 这话一出口，那只流浪橘猫蹿了出来，喵呜了几声，埋头开始干饭。 许凯静静看着李瑶，这个女孩干净得让人不忍亵渎，纯洁如同一张白纸。 但是想起李建兵那个狗杂种玩了自己老婆，心底的愤怒和扭曲让他无法克制内心想要报复李建兵的念头。 想要让一个人心痛至极、万念俱灰，一定是挑选他最在乎的那个人去下手，而面前的李瑶就是李建兵的软肋。 许凯微微笑了笑，随后离开了小区，他需要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再寻找一个地方，让这个清纯的女孩变成一个女人。 李瑶正在喂猫时，再次感觉到一个人影匆匆闪过。她猛地站了起来，发现四周根本没有人。 她不禁挠了挠头，心想也许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大脑出现了轻微性的神经质敏感。 回到家，她喝光了妈妈放在床头的一杯蜂蜜水，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初夏的午后，街上很安静，太阳也不算毒辣，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许凯在李瑶上学的路上进行踩点，努力寻找一个适合对李瑶下手的地点。 经过一座公园时，他停下了脚步。李瑶是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他调查到学校晚自习结束时间是十点。 如果晚上有人接李瑶，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只能再想别的方法。 如果李瑶还和中午一样，自己骑自行车回家，呵呵，她变成一个女人的概率百分之99。 看样子今天不是最佳动手的时机，他决定晚上九点半埋伏在学校附近，观察有没有人来接李瑶放学。 李瑶午觉醒后，王韵月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晚餐，上晚自习前，在讲台前面的微波炉转一下就行了。 “瑶瑶，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以后妈妈送你去上学，晚自习我和你爸轮流去接你！” 李瑶‘噗嗤’一笑：“老妈，我没那么矫情，我又不是你和爸爸养的巨婴。再说了，同学们都是自己骑车回家。 我们高三班的学生每天久坐，放学骑一会儿自行车也能有益于身体健康。 而且薛以蕊、慕雪怡和我基本上顺路，您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已经19岁了。” 女儿这么一说，王韵月不禁觉得自己对女儿是不是操心太多，保护太多。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不要随便逗留。” 李瑶眉眼含笑，在妈妈脸上吧唧了一口：“老妈，真不知道我以后嫁人了，你会哭成啥样！” 王韵月笑了笑：“妈妈不会同意你远嫁，必须嫁在咱们扬城市本地，这样妈妈就可以每天看见你。” 母女俩说笑了一会儿，李瑶背着书包下了楼，王韵月打开窗户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 李瑶自行车刚骑出了两步路，突然抬起头看向阳台，脸上扯起了明媚的笑容。 “妈，晚上见！” “瑶瑶，路上慢点儿骑！”...... 第387章 各自怀鬼胎 李建兵和林曼在周华的撮合下重修旧好，两人还在饭店疯狂结合了一番，终于解了彼此一个月的相思之苦。 下午上班的时候，李建兵整个人的状态像是恢复到了一个月之前。 这一次绝不能再被许凯和王韵月发现，他从抽屉里面取出了一部别人送的新款苹果手机。 他决定了，以后就用这部手机和林曼联系，待会儿他会给林曼也准备一部新手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拆开自己原来的手机，里外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监听器和gps定位追踪器。 此刻的李建兵还沉浸在如何和林曼继续走下去的甜蜜烦恼中，压根不知道他们家即将发生灭顶之灾。 半晌之后，李建兵打开城北地块的材料盒，仔细研究起来。 如何才能让领导们不反对的情况下，把这块地皮交给周华的公司运营和销售，李建兵简直想破了脑袋。 林曼说得有道理，如果‘扬城华府’销售结束以后，他和林曼再想见面就难了。 如果城北地块继续给他们公司运营，两人还能有不少机会可以继续发展地下恋情。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点在李建兵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以为这一次步步惊心，步步为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和林曼继续走下去。 殊不知，许凯已经发现他们奸情复燃，并且这次他绝不会手软，因为他对林曼已经彻底失望了。 他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这对奸夫淫妇，接下来的日子生不如死！ 林曼回到公司上班，哼着小曲儿走出了电梯，周华迎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脸邀功的笑容。 “林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曼故作镇定地走了进去，“周董，有事吗？” 周华笑了笑，拉上了百叶窗，并且将门反锁。 他在林曼的身旁转了一圈，嗅了嗅鼻子：“我好像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林曼，刚才要不是我给你们创造了独处的机会，你的心情会变得这么好吗？” 林曼一脸不愿意承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华哈哈笑道：“你的气色是这一个月最好的一天！ 林曼，我知道李建兵对你还不死心，你心里也有他。 你放心，只要你们还想继续走下去，我可以继续当你们的掩护，保证你们的安全和私密性。” 这话一出口，林曼不再反驳，自己主动提起城北地块的事情。 周华顿时来了精神，兴奋道：“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咱们公司这次有没有希望？” “他说尽力试试，市委书记和国土局一把手都换了人，他需要先打通关系。” 周华高兴地拍了拍大腿，“林曼，我就说李建兵对你最好了，咱们公司未来五年的生计都不用担心了。 城北地块项目大，足够咱们轻松吃五年。你放心，销售额的百分之五一分钱不会少你！” 林曼呵呵冷笑一声：“周华，你当我是白痴吗？百分之五就想把我打发了？” 周华愣了一下，随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林曼，你真是长大了！好吧，只要能拿下城北地块，你说一个数。” “百分之十，一分钱不能少！如果没有我，别说城北地块，城东地块‘扬城华府’根本没有您什么事。” 周华心里暗暗腹诽，林曼啊，林曼，你的胃口现在是越来越大了！ “好，成交！我承诺，只要你帮我得到那块地，你可以提取项目销售额的百分之十。” 林曼笑了笑，眼神里面散发出了满满的心机，“口说无凭！” 周董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行，我现在就把协议写好发给你！” “记得加盖公章哦！”林曼笑道。 “没问题！” 回到办公室，林曼坐在椅子上回味中午在包房洗手间的快感和欢愉。 这一个月以来，她忍受着许凯对他冷暴力和xing虐待，心情已经压抑到快要崩溃了。 重新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这个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像是忘记那天在‘水悦华府’挨揍的场面。 她以为机关算尽，又有周华的掩护，许凯这次一定不会发现。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许凯，他虽然没什么赚钱的本事，但是不代表脑子不行。 她低估了一个老实人被欺负以后，内心暗藏着巨大的腹黑能量，这个能量完全能够将她摧毁。 许凯买了绳子、刀具、迷药、电击棒等行凶物品，藏在了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 晚上林曼下了班回家，许凯一如往常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自从林曼被抓奸以后，她在家里卑微了许多，晚上主动承担哄儿子入睡、讲睡前故事。 许凯将厨房里的碗筷洗好之后，说要出去陪一个兄弟洗个澡。 林曼假模假样主动关心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最不喜欢去洗浴中心洗澡吗？” 许凯解释道：“王伟业和他老婆离婚了，最近他心情不好，早上就约我陪他晚上洗个澡。 他现在特殊时候，最需要朋友关心，作为兄弟不帮忙拉他一把说不过去吧？” 林曼点点头，继续问道：“他俩为什么离婚啊？以前不是感情很好吗？” 许凯笑了笑：“他老婆和银行行长睡了，被王伟业发现了。男人被老婆戴了绿帽子，大部分都会和老婆离婚的。” 林曼顿时心里一阵发虚，知道许凯在故意影射她，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安。 她强装镇定道：“那你快去吧，早一点回来！” 许凯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出了家门。 坐在车内，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李瑶放学还有二十分钟，于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李瑶正在学校上晚自习，认真做着各种疑难杂题，全力冲刺高考。 这个清纯的少女根本不知道，因为她有一个出轨的老爸，魔鬼之手已经伸向了她。 放学铃声响起，李瑶背上书包，跟着同学薛以蕊和慕雪怡一起去车棚取车。 三个少女骑车出了校园，许凯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零八分。 他一路悄悄跟踪她们，发现另外两个女孩家住在距离李瑶一公里处的小区。 许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么一来，李瑶会一个人经过那座公园。 许凯决定了，明天晚上不开车跟踪李瑶。 汽车前后都有牌照，路段监控一定会拍下来，轻而易举就能锁定到他。 他决定弄一辆电瓶车，一路悄悄尾随李瑶，然后趁机将她拿下。 他观察过了，公园附近虽然有监控，但是过了晚上十点，四周照明一片昏暗。 到时候只要他乔装打扮一番，警察一定无法判断凶手的外貌特征。 回家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疯狂笑着，“李建兵，你的掌上明珠要遭殃喽，这是你睡别人老婆的代价！ 呵呵，高干岳父、贤惠妻子、优秀女儿、漂亮情人，凭什么这世界上的好事都给你一个人占了？ 我告诉你，不是这个理儿，明天就是你苦难日子的开始。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许凯回到家，儿子已经睡了。他走进卧室，林曼开了台灯：“王伟业，他还好吧？” 许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不能好过，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了吗？” 林曼摇了摇头，“他说什么？” 许凯一脸惊悚：“他竟然说要杀了那对奸夫淫妇！呵呵，为了他们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林曼心口一惊，喉咙猛地吞咽了一下，脸上挂着发虚的表情：“当然不值得，你最近多陪陪他，让他早点走出阴影。” 许凯点点头：“嗯，我答应他了，明天晚上陪他去ktv发泄一下情绪。老婆，明晚还要辛苦你哄儿子睡觉了。” 林曼淡淡一笑：“不辛苦，应该的。老公，快睡觉吧！” 夜里，直到林曼鼻子里面发出微鼾声，许凯猛地睁开双眼，心里默默预演着明晚对李瑶下手的步骤。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是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为了儿子，他一定不能被警察逮住。 至于林曼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等他先弄死李建兵，再回头收拾她。 此时，李瑶写完了最好一道数学难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她对高考充满了希望，对未来美好的大学校园生活充满了憧憬。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魔鬼的视线里，她平静的生活在24小时以内，将会荡然无存...... 第388章 准备行动了 城北地块即将对外招标，李建兵一上午参加了一场重要会议，出席领导有市委书记和国土局一把手等。 会议期间，李建兵前半场会议一直安静听取领导意见。 领导认为城北地块必须交给成熟的房地产企业运营，最好是全国知名房地产排行榜前十那种大企业。 等他们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以后，李建兵开始发表了自己的建议。 “各位领导，我提出几点以下拙见......” 李建兵话没说完，市委书记朱辉和国土局一把手脸上都笑了笑。 朱辉道：“建兵，你不要谦虚了，城东地块‘扬城华府’销售额不错，我听说一期开盘即光盘。 那家公司是本土房企，实力还是可以的。 照着这样的趋势下去，二期说不定价格会比一期贵一些，估计是一个快速售罄的楼盘。 所以证明你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给大家讲讲你对我们刚才建议的想法。” 国土局一把手，点头附和道：“‘扬城华府’前期工作做得不错，施工质量检查都合格，销售和运营团队也不错。这种小盘子，本土房企运营起来难度不大。” 李建兵听出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的意思是周华公司只能借一借相对较小的项目。 “朱书记，张局长，华利集团在当地也扎根了八年了，这些年成绩一直稳步上升。 ‘扬城华府’体量是小，他们完成得很好，房管局都有销售数据，当月全市销售业绩第一名。 我个人认为，与其找外地那些知名开发商过来接项目，不如给咱们本土地产公司一些机会成长。 扬城这座城市本身不大，如果引进著名房企入驻，很容易引起房价的飙升和内卷，这样就不符合上头领导人禁止炒房的要求了。” 国土局张局长点了点头：“建兵，我明白你的意思，隔壁海港市引进了绿城项目，一下子拉动了海港市房价急速上涨。 开发商当然愿意赚钱，老百姓如果被房价压得喘不过气，这对于民生问题不是一件好事。 朱书记，咱们听您定夺！” 张立东将这个球传给了朱书记，接着眼神暗搓搓看了一眼李建兵。他俩私底下关系极好，李建兵已经事先通过气了。 朱辉思考了一会儿，道：“建兵说得有些道理，我会和市领导班子一起协商做出决定。看看这一次城北地块建立楼盘，是用本土房企还是外地大牌企业房企。” 李建兵连连点头，朱书记没有一口回绝，证明周华他们公司还有机会。 散会后，李建兵陪同各位领导一起用了工作午餐。午休的时候，他突然很想打电话给林曼。 昨天在洗手间和林曼发生关系太仓促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表现得比昨天好。 他心里的虫子再一次蔓延全身，点开周华的微信输入又删除，最终还是放心了手机。 这一次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频繁和林曼见面，女人的鼻子和直觉太灵敏了，万一被王韵月再发现，他不敢想象她会不会比上一次还要发疯。 女儿还有一个月多一点就要参加高考了，这个时候必须稳住家庭。高考是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误了女儿。 此时的李建兵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女儿可能没有机会参加高考了...... 周华盯着国土局地块招标网页，一直在思考有没有机会拿下这么地皮。如果林曼真的可以搞定李建兵，李建兵能不能搞定那些领导？ 如果需要花钱打点关系，他还是舍得花费这笔钱的，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半晌之后，他决定打个电话给李建兵。 李建兵看见周华的手机号码，很快就接通了：“周华，找我什么事啊？” 周华笑了笑：“哥，没事就不能找您叙叙旧啦！昨天和林曼......” 李建兵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电话里头注意言辞，小心被人监听。” 周华捂嘴偷笑了一下：“哥，您太谨慎了，我的手机24小时不离开我身边，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李建兵冷声道。 “哥，我办事您放心好了！对了，我听林曼说了，咱们公司还是有希望能够拿到城北地块的。” 李建兵沉声道：“我已经和最上头领导通过气了，能不能还要等结果。 当然，招标流程肯定是要走的，你现在先让人把招标方案写好了。” 周华一听这话，语气兴奋道：“哥，您真是我亲哥，我这就让人去写招标方案！ 还有啊，哥，如果需要打点关系，您尽管告诉我，我来亲自安排，保证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李建兵警惕地说道：“暂时不需要！现在纪委查得严，送礼就是害人。 你还是先等等消息吧，万一我的能耐也不够，城北地块只能与你失之交臂了。” “哥，我相信您一定行！现在虽然严打贪污腐败，但是还是可以走捷径的。 这些事情不需要哥出面，您如果遇到难对付的人了，直接告诉我。 不瞒您说，这些年我见多了，几乎没有撬不动的领导，只要找准方式方法。” 李建兵冷笑道：“包括我，对吗？” 周华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怎么敢算计您呢！ 我看您俩是真心的，又不是外头那种逢场作戏，随便玩玩的人。 哥，其实您和林曼真是挺般配的，可惜都各自有家庭了。 您放心，有我在，一定努力给你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李建兵沉默了片刻，问道：“林曼......今天心情怎么样？” “好着呢！昨天中午是哼着小曲儿回公司上班的！哥，您真厉害，弟弟都自愧不如。 实不相瞒，林曼被好多男人惦记着呢，不过她就被您的魅力征服了。” 周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彩虹屁，李建兵虽然知道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 两人挂断了电话，李建兵对着一堆公文开始处理起来。 林曼下班回到家，许凯和往常一样，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一家三口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林曼瞄了一眼许凯，见他脸色一阵阴郁，问道：“老公，心情不好吗？怎么拉着一张脸？” 许凯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王伟业这小子在闹腾嘛！” 林曼眉头轻蹙：“他怎么闹腾了？” “他今天在我们几个好兄弟组建的微信群聊里面说，他要去杀了他老婆单位的行长，还把凶器都买好了。” 林曼吓得呛住了，猛地咳嗽了几下，继续说道：“要不我们报警吧！他这样如果继续走极端，说不定真的可能会杀人！” 许凯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曼，问道：“你真的相信他会杀人吗？” 林曼撇了撇嘴：“不太确定，但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最极端最愚蠢的做法就是杀人。 老公，你们几个和他玩得好的兄弟们，真得好好劝一劝他。” 许凯点了点头，道：“今晚九点我要陪王伟业去ktv唱歌，你和儿子好好待在家里，乖！” 林曼嗯了一声，许凯最近一个月以来，难得温情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饭后，许凯洗好了碗筷，在客厅陪儿子玩了一会儿乐高积木，看了两集《喜洋洋和灰太狼》。 一直磨蹭到晚上九点，他和林曼说了一声，然后出了家门。 他先将车开到了距离弘扬中学3公里以外的路边，接着去步行街取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一辆踏板电动车。 初夏，夜晚凉风习习，他骑着电瓶车前往弘扬中学，脸上挂着一种淡淡的笑容。 第389章 找到李瑶了 许凯来到弘扬中学，在附近避开了监控的位置等待李瑶放学，瞬间在脑袋里面继续演习一遍待会儿的操作流程。 流程是这样的，李瑶会和两名女同学一起放学回家，但是距离李瑶家还差一公里的路程时，她们会与李瑶分道扬镳。 李瑶会经过一段视线较为昏暗的地方，附近有一座比较人烟稀少的公园，到时候他就准备在那里对她下手。 许凯这么想着，李瑶和薛以蕊、慕雪怡已经骑车出了学校。 三个花季少女，就属李瑶长相和身材最出色，许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 李建兵玩他老婆，呵呵，他今天就要狠狠玩李建兵19岁的女儿。 这笔账怎么算，貌似都是他赚大发了。这么一想，许凯嘿嘿阴笑了两声。 转瞬间，他被自己的笑声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他不禁感叹一个老实人如果举起屠刀时，那些坏人想反抗都未必来得及。 他之前想骑着电瓶车与她们三人保持着一段距离，后来经过路段监控踩点，发现学校附近路段有不少高清监控。 如果警察调查监控，说不定就能够把他揪出来。尽管他已经乔装打扮一番，不排除所为的罪犯画像师会将他的五官画出来。 这几天，他白天一边踩点，一边学习各自刑侦知识，多少对刑警这个行业有所了解一些。 李瑶回家必定经过那座公园，所以许凯选择了一条比较绕的路段。 他骑着电瓶车，李瑶骑着自行车，他算了一下路程，完全可以在她经过公园路段之前抵达。 很快，许凯骑车来到公园附近，晚上十点四周路灯昏暗，视线并不是很清晰。 他之前踩点发现公园门口有一个监控，于是在距离公园的一个盲区位置将电瓶车倒在草坪上。 随后，他整个人侧着身子倒在地上，静静等待李瑶出现。 这个时间他算得挺准，李瑶没过多久就骑车到了这条路段上，远远就看见一个人摔倒在草坪上。 “您没事吧？”李瑶立刻停下自行车，跑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许凯侧着身子嗷嗷直叫，“这条路太黑了，刚才一不留神摔了一跤，电瓶车正巧压着我的腿！” 李瑶看了一眼电瓶车：“叔叔，你等一下，我帮您！” 说完，李瑶使出力气将倒在草坪上的电瓶车扶了起来。 许凯静静地瞄着她，心里暗暗笑道：“李建兵，你的宝贝女儿真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天使。” “叔叔，您伤得严重吗？要不我打个120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吧？” 许凯摇了摇头：“不用了，小姑娘，你帮我一把，把我扶起来。” 李瑶犹豫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许凯，他摔倒在地上，鸭舌帽为什么没有掉下来？ 大晚上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了一对黑色发亮的眼睛。 她心里迟疑了一下，但是看见许凯在地上疼得嗷嗷叫，她没有再继续多想。 “叔叔，您慢点，看看能不能起来！” “小姑娘，你真善良！”许凯抬起头，眼睛笑了笑。 李瑶与他四目对视的时候，看见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了阴鸷诡异的神情，心口顿时一阵紧缩。 来不及了，许凯快速举起电击棒将她击晕了过去，然后将她拉进了公园里头的一片茂密草丛中。 漆黑的夜晚，许凯将李瑶平放在地上。皎洁阴冷的月光洒在李瑶的身上，她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洁白的光晕。 许凯端倪着李瑶的样子，小妮子长得真像李建兵那个狗杂种，顿时心里面怒意卷土重来。 他猛地撕开了她身上洁白的校服，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展现在他面前是一副少女的身体。 仇恨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其中还夹着对美好事物的摧毁。 第一次犯罪，说不紧张是假，可是一想到李建兵睡了他老婆，这个深仇大恨必须要报。 李建兵，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做错了事情，就该付出惨痛的代价。 下一秒，他不再犹豫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毫不犹豫地将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半晌之后，李瑶在剧烈的疼痛中，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她看见身上趴着一个男人，正在对自己做出十分有规律的动作。 她很想大声呼喊，但是紧张、屈辱、恐惧，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的喉咙里头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随着许凯最后激烈的动作，李瑶再一次昏死了过去...... 结束之后，许凯拎起裤子，拿着一把刀在她的脸上游走，最终没有忍心下狠手。 毁了一个女孩的清白，这已经足够摧毁李建兵的身心了，他觉得大可不必闹出人命出来。 看着李瑶安静地睡在地上，许凯心里五味杂陈。他摧毁了这个女孩，但是心里并不开心。 一想到李建兵得知女儿被人强j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许凯开心地笑了。 夜色如同墨染，许凯骑着电瓶车消失在黑夜中...... 晚上李建兵又有饭局，王韵月一个人在家。李建兵已经向她报备了，而且还发送了酒店的定位。 王韵月看着墙上的时间，急得在屋子里头来回转圈。 往常十点半之前，女儿一定会准时到家，今天都过了十点四十五分了，楼下还没有出现李瑶的身影。 王韵月急得拨打了女儿的电话手表，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她只好拨打了李建兵的电话。 李建兵正在和国土局一把手吃饭，另外还有几个处级和科级干部作陪。 看见王韵月的电话时，他眉头轻蹙了一下，挂断了她的电话，随后发送了一条微信。 “我这边还没结束，不信我拍张照片给你！” 王韵月急忙回道：“瑶瑶到现在还没回来，班主任的电话我也打过了，薛以蕊和慕雪怡的电话也打了。 她们说瑶瑶回家了，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她的人影！瑶瑶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李建兵眉头一紧，女儿是他的命，他赶紧和一桌人打了个招呼，叫了个代驾师傅，先行离开了饭店。 回到家，李建兵开车带王韵月沿着从学校到家的路段找了几个来回。 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扬城市公安局接到了报警电话，说一名高中女生放学回家路上失踪了。 雷亮和杨帆收到通知，第一时间带着人分批行动。 一组人负责调查路段监控，查找李瑶是从哪个路段失踪不见的。 另外一组人带着警犬，沿着李瑶回家的路段，展开了仔细搜寻工作。 很快，警犬在距离李建兵小区一公里以外的公园草丛里头，找到了花季少女李瑶。 王韵月和李建兵看见警察一脸沉重，于是发了疯一般扑了过去，两个人顿时惊呆在原地。 女儿一丝不挂躺在地上，身上被绳子五花八绑，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 雷亮站在一旁，阴沉着一张脸。他觉得凶手捆绑的手法十分特别，像是具有某种特殊的仪式感。 王韵月捂住嘴巴，半晌之后，嚎啕大哭起来。 李建兵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他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哪个畜生干的？你们孔立萍局长呢？我要找她......” 第390章 李建兵崩溃 120救护车赶到现场，李瑶被医护人员带回医院进行救治。 检查结果身体没有遭受暴力创伤，除了私处出现了处女膜撕裂、外yin道破损，出血，妇科炎症等现象。 王韵月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宝贝心头肉竟然遭此横祸。李建兵蹲在走廊上，狠狠捶打自己的脑袋。 女儿被人性侵已经是无法弥补的事实，李建兵最担心的是瑶瑶会留下心理疾患，甚至影响到未来的生活。 他真想将那个畜生抓出来，将他的肉一刀一刀活剐了。 事情发生较大，雷亮和杨帆将高中女生遭遇性侵一事，向上级进行了汇报。 孔立萍和严忠义很快抵达现场，看见李建兵夫妇二人绝望地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 李建兵看见孔立萍来了，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孔局，真没想到这事情发生在我们瑶瑶身上，请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孔立萍安慰道：“建兵，我们已经连夜成立了专案组，凶手一定不会逍遥法外......” 这时，医生从病房走了出来，轻叹了一口气，“受害者的基本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脖颈被凶手电击过。 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孩子也许在刻意逃避现实。”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还是提出了心里的疑问：“受害者的体内有没有提取到男性的......” 严忠义话没说完，李建兵和王韵月脸上写满了痛苦，但是他们知道这一点很重要。 如果提取到男性的分泌物，说不定就能够检测出凶手的dna，立刻对凶手进行逮捕。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凶手应该是采取了安全措施，或者体外......” 严忠义眉头轻蹙，如果是激情犯罪，凶手身上大概率不会携带安全套，除非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行为。 医生怀疑凶手体外那啥，那就更不可能了。痕检科的同事已经检查了案发现场，这个怀疑可以直接排除。 “孔局，我怀疑凶手不是激情犯罪，而是有预谋的犯罪，凶手事先应该已经盯上李瑶了！” 孔立萍点点头：“首先要排查是不是弘扬中学的学生或者老师所为，其次排查是不是社会上的不法人士。 从学校到公园的所有路段监控全部调出来，一定要尽快揪出凶手。 刚才雷亮和杨帆汇报了现场，红色高跟鞋与特殊捆绑方式，还有现场的环境，很像去年发生在山省的‘红色高跟鞋连环杀人案’！” 严忠义摇了摇头：“受害者脚上穿了一双红色高跟鞋，而发生在山省的八起强j女性案件，凶手每次都给死者穿了一只红色高跟鞋，警察在附近怎么也找不到另外一只鞋。 雷亮说凶手将受害者五花大绑，这就更不可能是在山省屡犯大案的凶手所为了。 他每次行凶只会给受害者双手和双脚捆绑，而且死后都是将她们的身体摆出跪拜的姿势。 当地警察认为凶手具有精神分裂症，并且仇视女性，把自己幻想成为了裁决者。” 两人讨论时，房间里面传出了摔东西的声音。 王韵月和李建兵走进病房，李瑶突然睁开眼睛，情绪变得非常激动。 李建兵大声喊道：“医生——” 主治医生和几名护士赶紧冲了进去，李瑶情绪太过激动，他们只好给她打了镇定剂。 半晌之后，王韵月在病房一边哭一边收拾，李建兵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严忠义，神情绝望地问道：“有烟吗？” 严忠义点点头，给他点燃了一支烟。 李建兵这辈子都不抽烟，此刻抽烟的动作十分别扭，还连着呛了几口，眼泪飞了出来。 孔立萍长吁了一口气，安慰道：“建兵，瑶瑶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接受询问，我们先回去搜集线索。 你要保重自己，她们现在都很需要你！” 李建兵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他朝着自己左右开弓，猛地扇了几记耳光。 “前天韵月还和我商量，说瑶瑶还有一个多月就参加高考了，让我晚上负责接她放学，我当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孩子都已经19岁了。 都怪我，如果我多关心一下瑶瑶，也许就没有今晚的事情.......” 严忠义道：“坏人不会因为您每天晚上接女儿放学就放弃作案，李瑶是被凶手盯上了。 这个人大概率是本地人，也许和李瑶或者你们夫妇二人有过交集。 李先生，您和您太太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严忠义这么一问，李建兵思考了起来，工作中基本上没有得罪过谁。 下一秒，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会不会是林曼的老公干的？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一是他和林曼复合，自认为没有被人发现； 二是如果提起林曼和她丈夫，就等于将他偷情的事情公示与众了，那么他的仕途也彻底宣布死刑了。 “没有！”李建兵摇了摇头。 严忠义皱眉站在原地，继续道：“您再仔细想想，如果想起来了，希望您及时和我们联系。” 李建兵点了点头。 孔立萍和严忠义离开了医院，回到局里立刻召开了全体紧急会议。 会议现场，孔立萍看向雷亮：“雷亮，你把当时案发现场和大家梳理一遍！” 雷亮还原了当时案发现场目击的一切...... “另外，痕检科的同事提取到一枚43码的鞋印，目前正在分析凶手的身高和体重等特征。 不过很可惜的是，没有提取到凶手的指纹和皮屑之内的物证，凶手有基本的反侦察意识。 这是受害者在现场的照片，大家看一下投影仪。” 雷亮将投影仪打开，所有人默默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人拳头紧握了起来。 “我和杨帆一致认为，凶手是个心理变态。 无论是从红色高跟鞋还是捆绑方式来看，此人都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并且性格十分冷静。 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这浑蛋竟然对受害者做了安全措施。 通常激情强奸案，凶手只想泄欲，根本不会考虑做措施。 警方根据提取到的男性分泌物，就能检测出凶手的dna，基本上就可以抓住凶手。 很显然，凶手不留下自己的男性分泌物，目的就是防止暴露身份。” 孔立萍点了点头，眼神看向了杨帆，“杨帆，监控已经调出来了，你们那组查得怎么样？” 杨帆回道：“我们调取了从弘扬中学到案发公园的监控，并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受害者在公园附近的盲区不见了，我们怀疑凶手是通过某种方法吸引了受害者的注意，将她引到了监控盲区位置，然后进行了侵害。 当时受害者和另外两名女生一起离开学校，三个人应该是同班同学。 另外两名女生住在距离李瑶家一公里的小区紫宸府，后面的路程李瑶是一个人骑车回去的。 凶手事先应该已经跟踪了她几天，找出了这个适合下手的空子！” 孔立萍阴沉着脸：“等天一亮，你问一下李瑶那两名女同学，排查一下有没有可能是学校里的人干的。” 杨帆点了点头：“是！” 孔立萍看向严忠义，“忠义，你怎么看？” 严忠义皱眉说道：“可惜李瑶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接受询问，如果她能够提供当时的描述，给出一些线索，案子也许能够尽快有些进展。 在她没有正常能力与我们进行交流的时候，我们只能继续寻找线索。 凶手知道李瑶是弘扬中学的学生、放学时间、回家路段，还知道李瑶一起回家的同伴会先行到达小区。 他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足，包括行凶的工具，电击棒、绳子、红色高跟鞋......” 狄杰突然举手示意有话要说，孔立萍朝他点了点头。 “我觉得现在可以两条腿一起走，一是继续搜查线索；二是可以请刑侦催眠专家让受害者说出当时的情景。 不过，让受害者再现案发现场的情景，有点......太残忍！” 严忠义长吁了一口气：“暂时先用第一种方法吧，李瑶才19岁，而且她的状态很不好。 催眠的利弊，我们大家都知道。情况好的话，可以迅速破案，相反会造成受害者陷入更大的伤害。” 孔立萍忖度了一番，赞成了严忠义的想法，“大家从今晚开始加班，尽快将凶手揪出来绳之以法。好，散会！” 众人散开后，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势必要揪出那个残害花季少女的凶手。 医院走廊尽头的吸烟区，一名男子佝偻着背，身体似乎在颤抖。 没错，那个人就是李建兵！昨天他还沉浸在偷情的愉悦中，今天就突然遭此横祸。 他抽着严忠义留下来的一包烟，连续抽了三支烟就学会了。 此刻，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他在思考严忠义的话，如果凶手真是熟人，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他非要对他的宝贝女儿下手？ 他将这些年在官场政界有来往的人都仔细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谁会这么搞他。 思前想后，他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林曼的老公。 他突然想起两人被抓奸当天，王韵月歇斯底里的样子，而当时那林曼的丈夫许凯，脸上却平静到吓人。 事后，王韵月被他套出了话，原来一直以来是许凯在跟踪林曼，才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勾当。 眼下距离抓奸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难道许凯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并且持续跟踪林曼？ 难道他们那天在锦扬酒店的时候，就已经被许凯跟踪发现了？ 他想起在别墅，许凯看着王韵月，冷哼一声：“管好你的男人，如果再被我抓住一次......” 当时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言下之意，再发现一次，一定把他往死里整。 这么一想，李建兵感到细思极恐，越发觉得许凯的犯罪嫌疑非常大，并且有犯罪动机。 抽完了最后一支烟，他将烟屁股狠狠碾压之后，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告诉警方这件事情。 他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中，如果真是许凯干的，他立刻向警方提出自己的怀疑，也许就可以将许凯绳之以法。 如果不是许凯干的，他相当于自己主动交代了自己有男女作风问题，这样一来他的职业生涯就嗝屁了。 眼下，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看着崩溃的妻子，近乎发疯不得不注射镇定剂的女儿，他感觉自己一下子掉入了深渊谷底。 殊不知，这只是许凯送给他的一道开胃前菜，等待他的还有更加残酷的折磨...... 第391章 家破人亡了 李瑶夜里醒来，感觉下体撕裂般的疼，疼得她额头和后背直冒冷汗。 她想起当时那个叔叔摔倒在地上，一辆踏板电瓶车重重地压着他的腿上。 她几乎没有犹豫片刻，停车下去帮忙扶起他，没想到这是一场骗局，让她陷入了万劫不复。 她记得他的眼睛，内双，里面散发出阴鸷和邪恶的神情，宛若一个魔鬼。 当时她察觉出来时，刚想拔腿逃跑，脖子被什么东西电击了一下，然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此时，她看了看四周，自己正在医院病房里。 她亲爱的爸爸妈妈歪在椅子上，两人眼神无比落寞，看着是一夜没有合眼。 眼泪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王韵月察觉出女儿醒了。 王韵月小心翼翼上前试探问道：“瑶瑶，肚子饿了吗？妈妈给你买了小米粥，放在保温盒里，喝一点？” 李瑶眼神注视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但是一言未发。 李建兵见女儿醒了，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最后还是忍不住蹲在女儿的床边，试图牵起她的手。 这个动作让李瑶的身体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转头就将王韵月手里的一碗小米粥狠狠摔在地上。 “出去！你们快滚出去！谁都不要碰我！” 王韵月吓得眼泪乱飞，李建兵更是惊慌失措，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半晌之后，他努力挤出慈父般的笑容，“瑶瑶，我们是爸爸妈妈，你最亲的人！别害怕，告诉爸爸妈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才会被那个浑蛋给......” “住口！”李建兵话没说完，李瑶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尖叫。 医生和护士听见叫声，冲了进来：“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这个时候病人精神很脆弱，请你们家属先出去！” 两人离开病房，站在外头依旧能够听见女儿发疯的尖叫声。 王韵月哭得几次差一点喘不上来气，李建兵急得不住安慰妻子。 一夜之间，李建兵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片。 此时，窗外已经出现了鱼肚白，马上天就要亮了，两人一个晚上像是经历了万劫不复的淬炼。 很快，病房里头的尖叫声消失了，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王韵月扑了上去：“医生，瑶瑶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她还很年轻，身体会慢慢恢复，但是心理方面可能需要转到神经内科。” 李建兵一把扶住了她：“老婆，我马上就和单位请假，这几天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们娘俩。” 王韵月猛地捶打李建兵，“都怪你！都怪你！”...... 天亮以后，李建兵去医院食堂给妻子和女儿买了早餐，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为她们准备早餐。 妻子看见食物丝毫没有胃口，一双眼里已经凹陷了下去，里面写满了绝望和心痛。 李建兵心口一紧，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八点半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办公室主任。 他压根不知道，此时，他所在的那家国企单位已经炸开了锅，缘由都是因为他。 早晨上班时间，大家陆续开车来到单位，发现户外停车场的空地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a4纸。 上面内容写着李建兵勾搭人妇，还附上了相关罪证的彩色图片，以及李建兵受贿现金的相关证据。 李建兵的电话打给了办公室主任曹志昆：“志昆，是我.......” 话还没有说完，李建兵语气已经更咽了。深呼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志昆，我家里出了事情，这几天去不了单位了。 最近你多辛苦一点，有什么重要文件或者需要签字的闻见，到时候集中起来告诉我，我抽空过去处理一下。” 曹志昆支支吾吾了半天，手里拿着一张a4纸，正在犹豫如何告诉他的领导李建兵。 李建兵察觉出来自己的手下似乎有事情要和自己说，“怎么了？是不是单位出什么事情了？” 曹志昆最终鼓起勇气，还是说出了口：“董事长，不是单位出事了，而是......您出事了！” “什么？”李建兵眉头蹙起，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出什么事了？” “董事长，早晨上班时间，外头停车场到处都是a4纸，上面的内容......与您有关！” 李建兵顿时心口一紧，难道自己受贿现金、包养情人的事情被发现了？ “志昆，你赶紧拍张照片发给我看看！” 两人挂断电话，没一会儿，李建兵收到了曹志昆发来的图片。 点开一看，李建兵的身体靠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曹志昆一共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单位外头停车场的照片，地上铺满了a4纸。 另外一张照片是a4纸上面的内容，写着他受贿现金以及男女作风问题。 李建兵这下子终于惊醒了，这一切一定都是许凯在背后搞动作，许凯一定就是强j他女儿的罪魁祸首。 下一秒，李建兵接到了一组电话，已经猜到大概是纪委组的电话。 “喂，是李建兵吗？” “我是！” “我们是纪委检查组的，早晨收到了关于你受贿和作风问题的举报信，需要对你进行谈话......” 挂断电话，李建兵的脸刷的一下白了，随后呵呵笑了笑。顷刻之间，家破人亡了。 半晌之后，他轻轻地推开病房，妻子由于疲劳过度，趴在女儿的身旁睡着了。 女儿年轻的脸庞楚楚动人，然而突遭惊天变故，气色惨白如纸。 他不禁喃喃自语：“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们，还连累到你们受到伤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在妻子的身上披上了自己的一件外套，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个女人当初宁愿和父母决裂，也要和他厮守在一起，他却因为年轻鲜活的身体，背叛了她的爱。 李建兵，你真不是人！ 随后，他手伸向女儿，终究还是收回了，担心这样做会刺激到女儿。 眼泪不可遏制地飞了出来，“女儿啊，女儿，你现在这样都是被爸爸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爸爸，你现在正在课堂上认真听讲，备战高考，是爸爸亲手毁了你......” 李建兵走出病房时，窗外的太阳照射在走廊上，洒在了他那张沧桑不堪的脸庞上，他突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甚至内心还有一种微妙的安宁和平静。 纪委那边已经有初步的证据证明，李建兵违反了纪律，可以立案调查，李建兵陪不了妻女了。 第392章 后悔还活着 林曼早晨将衣服放进洗衣机的时候，看见许凯昨天的内裤上面竟然......有血！ 她心想也许是他不小心伤到了那个地方，于是没再仔细多想，扔进了洗衣机。 刚到公司上班，她发现大家都堆聚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八卦新闻。 她一边倒水，一边侧着耳朵听他们聊天，这才知道原来是李建兵出事了。 “听说没？李建兵受贿现金和包养情人被举报了，他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这是故意整他呢！” “啧啧啧，太刺激了吧！不知道李建兵受贿了多少黑钱，估计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我倒是挺好奇的，他在外头养的小三是何方神圣？ 你们说会不会和之前的狗血剧情一样，某高官被自己的小三举报，小三立了大功？” “别说了，上班吧！走走走！” 林曼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匆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删除了和李建兵有关的一切。 在去纪委的路上，李建兵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林曼跑到马路对面的报刊亭打了个电话给他。 “喂，哪位？” 林曼眼泪瞬间迸出，哭着问道：“你是不是出事了？” 李建兵听出是林曼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道：“林曼，对不起，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要提醒你一下，小心你的枕边人，许凯已经开始犯罪了。 昨晚我的女儿在放学路上被人拉进了草丛......强j了，我怀疑就是许凯干的！ 今天一早，我们单位门口上万张的a4纸，铺满了整个停车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受贿和男女作风问题。 林曼，对不起，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说完，李建兵挂断了电话，他此刻非常后悔当初招惹林曼。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好好守着老婆和女儿，踏踏实实过日子。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愿意每天和老婆冲调的蜂蜜水，陪着女儿一起解开一道道疑难的数学题。 可惜啊，犯了错，必须付出代价。 他知道许凯针对的人是他，如果他死了，可以让伤害减小，他愿意立刻死。 这时，在农村老家的父亲打了电话给他，开口就狠狠骂了他：“畜生，我已经听说了你的事情，你有愧于列祖列宗啊！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让我死了以后怎么和祖宗交代......” 李建兵心灰意冷了，他是父亲的骄傲，父亲一生最好的作品，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当官的。 如今一切都没了，还要接受纪委无穷无尽的调查和问话，这些环节实在太冗长太繁琐。 这时，他看见一辆水泥车正朝着他的方向急速行驶，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仿佛得到了重生。 他朝着水泥车的方向，松开了扶住方向盘的手，“咔”的一声巨响，他感觉自己已经下了地狱。 消防车赶到现场，120救护车也到了，李建兵被救护人员从车里拉了出来，浑身都是鲜血。 他的嘴角挂着一种释然的微笑，仿佛随着自己的死，这个世界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他没想到他的命真大，被救出来的时候，他还有呼吸。 许凯正在家里吃着薯片，刷着手机，儿子已经送去了早教班。 他打开扬城新闻，主持人正在谈某国企惊现上万张举报信的消息，以及昨晚一名高中女生放学路上遭遇强j的新闻。 突然，电视台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青年路发生了一起严重交通事故，某高官生死一线，正在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怀疑是其故意撞水泥车试图自杀。 许凯惊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 “李建兵，你最好别死得那么快！你睡了我老婆，别想这么轻松一死百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你和你女儿都完了，现在还有你老婆和你老爹......” 经过及时抢救，李建兵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一直昏迷不醒，医生怀疑可能撞成了植物人。 王韵月得知一切以后，万念俱灰昏死过去，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倒下了。 没辙，王韵月年迈的父母肩负了照顾苦命女儿和外孙女的重担。 王韵月的父亲在家里大发雷霆，骂女儿当初不听劝。当时他就说了，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不能要。 年轻的王韵月鬼迷心窍爱上了李建兵，寻死觅活也要嫁给她，终究还是吃了大苦。 王父打了个电话给从不联系的亲家公，电话里头大骂一顿，李建兵的父亲从乡下赶到了扬城。 儿子再是个畜生，也是他的儿子，他会一直照顾到儿子醒过来，然后狠狠教育一下这个畜生。 此时，林曼在办公室坐立不安。得知李建兵出了车祸，她心里又希望他能活，又希望他死了算了。 如果他落到纪委的手里，他们有无数种办法让他松口，交代出来情妇的名字。 到时候她会身败名裂，许凯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更加偏激的行为。 李建兵怀疑他女儿是许凯强j的，这点更让林曼感到细思极恐。早晨发现许凯的内裤上有血，难道是李瑶的处女血？ 她后悔地拍大腿，当时就应该留下证据，但是她压根没有联想到许凯会去强j李建兵的女儿。 她更没想到许凯心里根本没有越过那道坎，而是对李建兵睡他老婆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 这两天他说出去安慰好兄弟王伟业，其实都是借口，他是出去犯罪了。 无尽的恐惧顿时涌上了头，林曼感觉自己和魔鬼住在一起，她没想到许凯黑化了。 许凯来到医院，得知李建兵命大，水泥车竟然没把他撞死。 很好，那就继续接招吧，他会让李建兵后悔自己还活着。 许凯喃喃自语道：“李建兵，你和你女儿已经半死不活了，你老婆现在躺在医院病房没机会下手。 不如......先从你老爹开始下手吧！” 许凯看着李建兵的老爹正在开水间打开水，看着也有七八十岁了，真是命太苦了，临了还遇到了生活的淬炼和拷打。 许凯嘴角勾起阴笑，“老头儿，对不住了！谁让你是李建兵的老子呢！儿子犯错，找你讨债没问题吧？ 嗯，子不教父之过，这话没毛病！ 第393章 没有麻醉剂 许凯下定决心，要弄死李建兵年迈的父亲。如果李建兵醒过来，听到这个天大的噩耗，一定后悔他还活着。 许凯靠着墙角，看见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在哭泣。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怜悯之心，他突然想起了不苟言谈的父亲，想杀李建兵父亲的心思逐渐减弱了。 这老头又有什么错呢？算了，不杀了，估计老头也没几年可活了。 至于王韵月，他想了想，杀了她，其实大可不必。 他们都是这场风花雪月奸情的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建兵和林曼。 没错！他红杏出墙的妻子林曼，狗改不了吃屎的贱女人，下一个应该轮到她接受惩罚。 ...... 林曼被周华叫进了办公室，周华阴沉着一张脸，一直在那边唉声叹气。 “唉，快要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李建兵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抓住了这些把柄？” 林曼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你应该庆幸李建兵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如果他现在坐在纪委的谈话室，下一个被抓的人就是你！” 这话一出口，周华眉眼之间怒了，“林曼，你的意思是李建兵被我害成了这样？ 拜托你仔细想一想，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俩真没有那个心思，我怎么也撮合不到一起去。 我警告你，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你要是敢把我撂了，你自己也别想好过。 另外，你最好祈祷李建兵从此就醒不过来了，否则他一定会把我们俩都供出去。” 林曼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看你拉皮条的本事挺强的。李建兵伤得那么严重，八成是醒不过来了。 如果纪委的人调查‘扬城华府’，咱们有正规的招标流程，这要抓也暂时轮不到咱们。” 周华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要是城北地块给了咱们，这下子才不好解释。 唉，咱们先把话术对一下，万一纪委的人来找咱们，尽量保持说出来的话一致......” 一整天，林曼都坐立不安，她在思考许凯对李建兵展开了报复，下一个会不会对自己下狠手？ 如果报警揭发许凯，等同于是告诉警察，她就是那个荡妇。 如果没有孩子，她干脆豁出去了，可是儿子是她唯一的软肋。 此时，许凯也在犹豫不决。杀妻可不是一件小事，除非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她！ 相反，如果被警察发现了，儿子就变成了一个孤儿，以后就只能回乡下老家跟着爷爷了。 孩子有什么错？许凯的眼泪不可遏制地迸了出来。 想了很久，他做了一个决定，杀了她太便宜了，他会让她往后余生，生不如死。 林曼最在乎的人就是儿子，为了儿子她一定不敢轻举妄动。呵呵，这场牌干脆就明着打了！ ...... 杨帆去弘扬中学找到了李瑶的两名同班同学薛以蕊、慕雪怡。两个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两人告诉警察她们和李瑶每天放学一起回家，李瑶从不与社会上的人接触，在学校也没有与人结仇。 在学校的积极配合下，杨帆经过多方面的调查，最终排除了学校师生犯罪的可能性。 他又将监控仔细看了十几遍，依然没有找出可疑人物。 心烦意乱的时候，雷亮提出了一个想法，“凶手想要埋伏在公园附近，其实未必需要走这条路，还有几条绕路的方法。 李瑶骑着自行车，如果凶手是开车或者骑电瓶车，一定会赶在她之前抵达案发现场附近。 当务之急，李瑶的口供是最大的突破口，可是她现在状态和情绪都不好，不愿意见到任何人，这就难办了！” 杨帆思索了一会儿，道：“不如我们试试狄杰说的方法，省里面不是正有一个现成的刑侦催眠专家嘛！” “你说的是省厅的吕墨？” “没错！就是他！ 他之前在海港市的一起特大刑事案件中，对刘子明帮助很大，咱们让孔局长去邀请他过来一趟吧！” 雷亮忖度了一番，说道：“先和老大说一声吧，咱不能越级了！” 杨帆呵呵笑了笑：“你以前在你们县局出了名的刺头，没想到对老大心服口服，看样子真是一物降一物。” “我这人比较慕强，只服比我厉害的！” 此时，严忠义正在看着百度地图，认为凶手未必会按照李瑶回家的路线尾随其后。 想要抵达公园附近，其实还有好几条绕远路的方法，不过最万无一失的一条路是太湖路。 如果开车或者骑电瓶车，完全可以赶在李瑶抵达公园之前到达现场，于是他立刻打电话调取了路段的监控。 雷亮和杨帆走了进来，雷亮道：“老大，我们一致认为想要调查此案，绕不开受害者。” 严忠义沉着脸，“所以你们和狄杰的想法一样，想要请刑侦催眠专家对李瑶进行案发现场还原？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让他们一起看了百度地图。 很快路段监控部门就将视频发送过来，三个人对着电脑一秒不敢放松盯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此人骑着踏板电瓶车，初夏的天气竟然穿着一件肥大的外套，看不出来具体的身材和体型。 下一秒，严忠义爆了粗口：“艹！戴着头盔根本看不清这畜生的脸！” “老大，车标倒是拍得挺清晰的，艾马电动车。” “这车看着不是全新的，估计是二手电动车市场买来的，你们赶紧拿着照片去找线索。 这个工作量比较大，但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多带一些人出去一起找。” “是！” 一群人拿着照片去了各大电动车交易市场，店主们都对照片上的男子没什么印象。 杨帆他们找了很久，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这时，有一名店主告诉他们，还有一种可能性，凶手买了黑车。 一些偷电瓶车的人，会低价贱卖电瓶车，这样查起来非常困难，简直犹如大海捞针。 ...... 下了班，林曼回到家，发现儿子不在家。 她心口狠狠一缩，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该不会许凯把儿子藏起来了吧！ “小宝呢？” 许凯冷声道：“送回老家过一阵子，最近我比较忙。” 林曼心想，你忙着报复李建兵的吧！ “你把客厅窗帘拉得这么严实干嘛？” 许凯站了起来，步步逼近她，脸上扯起了一种诡异狰狞的笑意：“你的老情人出事了，我看你倒是挺淡定的嘛！” 林曼讪讪一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吃饭吧！” “吃饭？呵呵，吃巴掌吧！” 许凯左右两记耳光，打得林曼摔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林曼再次抬起头时，看见许凯手里拿着针线盒，嘴边挂着魔鬼般的狞笑。 “你......你这是要干嘛？”林曼掏出了手机，试图要报警。 许凯冷笑了两声：“你猜啊！对了，你如果要报警，我就把儿子弄死！ 你别以为我舍不得，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让你和李建兵生不如死！” 林曼身子不住往后倒退，试图拉开窗帘，让对面那幢楼的人看见自己被家暴。 这时，许凯已经用力拉住她的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将她重新拖进了客厅里头。 随后，他将她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猛地撕开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 林曼歇斯底里地狂叫，许凯拿起桌上一块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随后，他安静地坐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打开针线活，开始取针穿线。 林曼隐隐察觉出来许凯下一步要做什么，她不住地摇晃着脑袋，嗓子里面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 许凯笑了笑：“李建兵的女儿是我强j的！如花似玉的19岁少女，呵呵，她比你紧多了！” 林曼虽然已经从李建兵那边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口说无凭，她还是不敢相信李瑶被人强j和许凯有关。 这话从许凯口中亲自说出来，她吓得浑身战栗，许凯已经疯了...... “李建兵那只狗杂种睡了你，我睡了他清纯可人的宝贝女儿，呵呵，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我赢了。 林曼，你三番五次红杏出墙，最近竟然在锦扬酒店的卫生间和李建兵做了。 我满足不了你，还是你天生被干的命？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让你尝一尝古代男人惩罚出轨妻子的缝阴术。 可惜了，家里没有麻醉剂，亲爱的，你忍着点哦！” 细长的尖针抵在了林曼的那个地方，她由于极度恐惧睁大了双眼。 许凯冷静麻木地看着她那个肮脏不堪的地方，看着手中的针慢慢刺进了她的皮肤，看着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看着林曼浑身疼得大汗淋漓。 随着那根针穿过了肉体，林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眼神逐渐失神盯着天花板，最后聚焦在一盏灯泡上面。 许凯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打了一个寒战，莫名感觉到兴奋和愉悦。 他的针线活太一般了，但是不妨碍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顷刻之间，林曼昏死了过去...... 第394章 不如杀了我 林曼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她看见卧室里头的衣帽镜被许凯搬了出来。 镜子正对着她，她可以看见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愤怒、羞耻和疼痛，让她对着许凯一阵歇斯底里。 许凯笑了笑，将她嘴里的抹布取了出来，然后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不要叫，如果让人发现的话，小宝跟你一起陪葬！” 林曼惊住了，虎毒还不食子，他该不会拿孩子故意吓唬她的吧！ 许凯察觉出她的疑虑，“怎么，你不相信啊？” 林曼忍着疼痛，怒道：“你不会的，他也是你的儿子！” 许凯哈哈大笑：“儿子？谁知道呢！你这么骚，万一嫁给我就怀上了呢！” “浑蛋！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林曼的眼泪飞了出来，“当初要不是你成天就知道打游戏，我会对你失望吗？” “所以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吗？ 那好，后来我改变了，每天变着法子伺候你们娘俩，你为什么变成了出轨的惯犯？” 林曼一时间哑口无言！ “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吃软饭的废物，我妈死了，老婆被人睡烂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如果你想揭发我，ok，大不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阴曹地府。” 林曼没想到许凯已经摆烂了，难怪他敢对付李建兵，一个不怕死的人的确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挣扎了几下，许凯将镜子移到距离她面前更近的地方。 “欣赏一下你男人的针线活吧！” 林曼看着自己那个地方，针眼十分密集，难怪她刚才疼得昏死了过去。 她看着镜子里头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尤其是她那个地方看上去像缝了一只丑陋的蜈蚣。 “漂亮吗？缝阴术在古代民间很盛行，专门惩治像你这样红杏出墙的荡妇。 对了，你现在有没有想上厕所的冲动？” 这话一出，林曼觉得身体有些感觉，但是可以忍受的那种。 她知道下面被缝了起来，根本不可能正常如厕。 许凯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注视着她，突然拿起一瓶矿泉水，捏着她的嘴巴灌了进去。 他这是在折磨她，想让她排而不出！！！ “浑蛋！你不如杀了我！”林曼狠狠骂道。 许凯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杀了你太便宜了！我已经想好了，小宝不能没有妈妈。 我不会杀你，但是这辈子你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我会让你感受什么叫生不如死！ 如果你敢自杀，小宝立刻给你陪葬！你就是当鬼，我也不会放了你。” 林曼因为恐惧而浑身战栗不止，她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许凯竟然拿小宝的命来要挟她。 原先她不相信他会动自己的亲儿子，但是现在她相信了，谁会用这么阴毒的手段去惩罚自己的妻子。 半晌之后，许凯见她依然没有想上厕所的动静，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拽进了淋浴间。 林曼被迫喝了一肚子的凉水，很快就再也憋不住了，那种排而不出的感觉，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贱人，我让你出去偷！李建兵这个老东西很厉害吗？你就这么离不开他？我除了没他有权有势，究竟哪一点不如他？ 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所以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要怪就怪你的老情人太不谨慎了，竟然将他肮脏的分泌物擦干之后扔进了垃圾桶，不然我还真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们在饭店里头做了。 现在我把你下面缝起来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出去勾引男人！” 林曼宛若一个从水里爬上来的邪祟，声音颤抖道：“你竟然翻垃圾桶！你真变态！” 许凯哈哈大笑：“我不变态会发现这些证据吗？ 这是我去医院开的一份证明，纸巾里头的黏液是男性的分泌物，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李建兵的人生已经嗝屁了，他最好别醒过来，不然后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头度过了。 原本我打算灭了李建兵一家，后来想想大可不必闹出人命。 他老子已经七老八十了，没必要弄死他，让他自然死亡吧！ 他老婆也是个可怜之人，以后的日子好不到哪里去。 他女儿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年纪，原本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其实我也不想对她动手，一个雏儿有什么好玩的。 但是她老子欺人太甚了，他都把你睡烂了吧，你说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与其挑选一个黄脸婆，我当然会选择一个嫩水瓜下手。 李建兵看见他女儿赤身裸体的样子，表情一定很绝望、很痛苦，呵呵，想想就开心。 林曼，李建兵的好日子到头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林曼感觉膀胱就要爆炸了，她拼命求许凯帮她，“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仿佛看着一条母狗在苦苦哀求自己。 他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一点感觉，甚至觉得她的身体很脏、很脏...... “你不是项目经理吗？你这么有能耐一定能够说服我，你求我啊！ 或者这样吧，你对李建兵使出了什么淫荡招数，让他鬼迷心窍离不开你！ 来吧，展示一下你的技能，让我看看王韵月骂得对不对，她说你就是一只ji！” 林曼脸色越发惨白，继续苦苦哀求道：“求你先让我上厕所，好不好？我真的不行了！” 许凯并不想闹出人命，只是想折磨她而已。 他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儿上，行吧，我帮你拆线。 不过拆线很疼的哦，针眼缝了不少，而且你那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了。” 林曼哭道：“求你了，救救我，我快要爆炸了！” “ok！那你等着！对了，你知道我剪鼻毛的剪刀在哪儿吗？” 林曼虚弱地回道：“在抽屉里面！” 许凯拿出剪刀时，犹豫了片刻，掏出了打火机，吓得林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许凯眉头轻蹙，一脸怜惜：“亲爱的，我怎么舍得折磨你呢，我刚才只是惩罚一下你啊！ 做错了事情，两眼一抹就完事了？小宝做错事情了，你怎么还知道让他罚站呢？ 老婆，我这是担心你的伤口感染发炎，用火消毒一下剪刀，万一得了破伤风怎么办？你是不是错怪老公了？” 林曼连连点头：“老公，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许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看着不是很感恩，好像非常恨我，这让我感觉很伤心！” 林曼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老公，你真好！” 许凯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你终于知道我对你最好了，李建兵算个屁啊，他给你的也是别人给他的。 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爱和你做，你看他最后还不是选择了妻女？” 说着，许凯开始替林曼拆线，剧烈的疼痛让她几次差一点晕厥。 拆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无法克制地尿了一地。因为伤口发炎，她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半晌之后，林曼看着许凯，哀求道：“老公，我想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许凯冷哼一声，“你去医院，那我怎么办？ 医生如果问你怎么受伤的，你到时候该怎么解释？难道你要告诉医生你被丈夫家暴了？ 老实待着吧！家里有消毒水和消炎药，我已经查过了，这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如果你下不了手，让我来帮你吧！” 林曼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陷入了无尽的绝望、疼痛和恐惧中...... 第395章 李瑶被催眠 夜里，林曼疼得睡不着，眼神愤愤地看着许凯。 许凯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四目对视时，他咧嘴笑了笑：“老婆，怎么还不睡啊？是不是在想办法杀了我？” 林曼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呢！老公，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赎罪的！” 许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林曼吓得一阵闪躲。 “怎么？你害怕我？” “不......不是......” “别动！” “嗯！” 许凯摸着林曼的脑袋，眉眼之间挂着鬼魅的笑意，“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不定会对你好一点，以后少缝几针。 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乖乖回答我哦！“ 林曼弱弱地点了点头。 “你除了给李建兵那个过，还有没有其他......没试过的？” 林曼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许凯的眼神紧紧注视着她，让她不敢撒谎。 “有......” “哪里？” “后面！” 许凯满意地笑了笑：“总算还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以后咱们就用那个地方吧！你身体的其他地方，我都嫌脏！” 林曼呼哧呼哧喘着气，她看见许凯的眼神里面散发出了凶光。 下一秒，许凯怒不可遏的样子，林曼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吗？林曼在心里绝望地问自己！ 许凯喘着粗气，声音变得越发愠怒：“背过去！” 林曼不敢反抗，乖乖听话背对着他，任凭许凯对她的后面胡作非为。 她忍着身体的双重疼痛，狠狠咬紧牙关，脑子里面努力思考一个问题。 如何才能悄无声息地杀了许凯，就像当初杀了婆婆那样杀了自己变态的丈夫？ 漆黑如同墨染的黑夜，一个是因为妻子出轨而变得丧心病狂的丈夫，一个是怀着鬼胎想要弄死变态丈夫的黑心妻子。 两个同床异梦的人，最后谁会弄死谁，目前还不太好说。 半晌之后，随着许凯一声粗喘，他成功发泄了心中的怒火，林曼却已经疼得晕死了过去。 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她依然在思考如何弄死许凯！ 很快，她就想出了一个好方法，但是这需要许凯继续对她施暴。 她会用手机拍下这些家暴罪证，证明自己长期遭受变态丈夫的家暴行为。 如果她正当防卫，不小心误杀了许凯，警方一定会酌情处理，毕竟她是处于弱势的受害者。 ....... 吕墨从省公安厅赶到扬城市公安局，严忠义将案件的来龙去脉和他全部讲述了一遍。 他捏着下颌骨，沉默了许久，道：“李建兵的女儿被人强j第二天，他本人就被人举报受贿、包养情人。 举报信上面没有透露那个情人的身份信息，从犯罪心理学分析，很有可能举报人与李建兵的情人有特殊的关系。 比如是她的丈夫或者男友，因为识破了他们出轨的行为，于是收集证据报复李建兵。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瑶被人强奸，此人的犯罪动机很大。” 严忠义点了点头，这些他们已经想到了。 “李建兵自杀未遂，医生说他可能被撞成了植物人。他在外面的情人，我们还在进行调查中。 另外，李建兵的女儿已经醒了，当事人情绪十分激动，不愿意见任何人。 如果她能够告诉我们当时发生的细节，对咱们破案一定会起到很大的帮助。 所以我们请您过来，就是想让您过去和她试着聊聊！” 吕墨点了点头，“李瑶的心理评估做了吗？” “没有，她不愿意配合做心理评估，不过可以肯定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吕墨眉头蹙起，看来这次过来少不了试一试催眠的方法了。 “李瑶受到了严重的生理和心理刺激，产生了人体防御机制，甚至会选择性遗忘。 如果能够还原出凶手的样子，哪怕只有部分五官的样子，画像师都可以试试恢复出来凶手的样子。 这样吧，你们先带我过去看看！” 严忠义和狄杰带吕墨去了医院，推开房门的时候，李瑶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警觉。 吕墨手里拿着一份高三数学试卷，用一种温和的声音说道：“李瑶同学，听说你数学成绩很好，我这里有一道难题，你想不想挑战一下？” 严忠义很担心李瑶会突然发疯，这两天她已经被注射了好几次的镇定剂。 狄杰小声道：“老大，你看这个李瑶好像并不是很反感吕墨，吕专家果然名不虚传啊！ 刚才他问了一堆李瑶学习方面的事情，我还觉得他方向搞错了，没想到是在投其所好！” 严忠义没有吱声，他对吕墨也只是有所耳闻，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在静静地观察吕墨。 李瑶的眼睛盯着吕墨手里的数学试卷，像个贪婪的好学生，渴望挑战最难的数学题。 吕墨将数学试卷递给了李瑶，语气温柔道：“李瑶同学，这份试卷最后一道附加题非常难，你需要试试吗？” 李瑶警觉地看着他，身体向前倾斜了一下，吕墨知道她内心动摇了。 吕墨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你们老师说了，你考上清大的机会很大。” 李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抢过了那张数学试卷，右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吕墨立刻将草稿纸和笔递给了她，严忠义和狄杰都愣住了，李瑶正在认真解着最后一道附加题。 她的样子全神贯注，丝毫不像一个得了心理疾病的病人，而是一个即将冲刺高考的高三学生。 狄杰朝着严忠义竖起了大拇指，对吕墨佩服的五体投地。严忠义没有吭声，但是眼底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光彩。 如果吕墨能够让李瑶还原当时的现场，到时候让省厅的犯罪画像师张淼画出罪犯的样子，这起案子就差不多可以能够侦破了。 高琳马上就要到预产期了，他希望能够赶在孩子出生之前，把李瑶的这起强奸案给破了。 笔尖在草稿纸上面发出沙沙作响，李瑶的神色自信而坚定，不亏是弘扬中学高三尖子班的优秀学生。 很快，她将答案写在了试卷上，眉眼之间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她看向吕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不反感他。 严忠义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吕墨的了。 吕墨接过试卷看了起来，对着李瑶竖起了大拇指，李瑶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 这时，吕墨向病床的方向移动了两步，李瑶顿时变得警觉起来，吕墨停下了脚步。 “李瑶，这道题一共有三种解答方法，你的解题步骤其实还可以减少两步。想知道我的方法？” 李瑶眼神一亮，点了点头。 吕墨又靠近她一步的时候，她的身体没有继续往后缩。 严忠义和狄杰面面相觑看了看，两人脸上写满了佩服。 “......李瑶，现在明白了吗？ 这样解题可以节约时间，少写两个步骤，高考的时候就会留出一部分检查试卷的时间。” 李瑶点点头，眼神里面流露出了敬佩。 吕墨笑了笑，“我还有最后一个方法可以解开这道题，想不想学？” 李瑶竟然嗯了一声！ 这时，吕墨伸出两只拳头：“咱们玩个游戏吧！ 如果你能猜中哪个拳头里面有一元硬币，我就告诉你第三种答案。” 李瑶看着面前的两只拳头，犹豫了片刻，迫不及待打开了吕墨的左手。 就在这时，吕墨的右手在李瑶的头上快速按了一下，随后发出了一声指令：“睡！” 严忠义和狄杰站在门口都愣住了，李瑶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吕墨将她靠坐在床头。 “我的天！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见催眠大师，没想到现实中这么精彩刺激啊！”狄杰惊叹道，朝着严忠义的头按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指令：“睡！” “去去去！认真看，学着点！” 此时，严忠义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大名鼎鼎的吕墨，果然名不虚传啊！ 第396章 周华危险了 李瑶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呼吸变得逐渐平稳。 这时，吕墨语速缓慢地问道：“李瑶，现在告诉我，你和薛以蕊、慕雪怡分开以后，接下来的路程遇见了什么人，他对你做了什么？” 话音落下，病房里面陷入了一阵沉默，严忠义和狄杰紧张的大气不敢粗喘一声。 李瑶静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我遇见了一个人！” 吕墨听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知道她的情绪正在波动。 他必须抓紧时间，问出那个强奸犯的样貌特征。 如果李瑶挣脱了催眠，再想让她进入催眠状态，又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他长得什么样子？” “我......我没有看清楚！” 李瑶的身体越发哆嗦，两只眼珠子隔着眼皮正在急速转动，额头和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吕墨放慢了语速：“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到你，那只是你做的一场梦。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 李瑶眉头紧紧蹙起，像是在努力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 “他的眼睛.......很可怕！” “单眼皮还是双眼皮？” “内双！” “鼻子、嘴巴和脸型看见了吗？” “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了眼睛.......” 吕墨见她的上半身正在一起一伏，知道她现在已经想起了当时的场面。 他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给她传输某种特别的力量，“李瑶，别怕，那只是你做的一场噩梦，再仔细想想你在梦里都看见了什么？” “他摔倒在地上......一辆电瓶车压着他的腿......” “然后你下车帮忙把他扶起来了，对吗？” 李瑶用力地点点头：“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坏人.......他的脖子上面有个红色的胎记！” 吕墨心中大喜，接着继续问道：“胎记的形状还记得吗？” 李瑶的胸脯在剧烈起伏，脸色变得越发惨白，有一瞬间严忠义很想喊停。 “胎记是......一朵云的形状.....” “你扶起他，然后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晕了过去，醒了之后发现他......他趴在我的身上......强奸我！” 这话一出口，李瑶像是崩溃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她的身体无法克制的战栗起来，宛若一个发狂的疯子。 吕墨额头冒出了大颗汗珠，严忠义急得准备叫医生。 这时，吕墨抬起手，用力按了李瑶的头，随后发出一声指令：“好孩子，睡吧！” 下一秒，奇迹出现了，李瑶恢复了平静，慢慢地睡着了。 吕墨大汗淋漓地走出了病房，严忠义见他一头大汗，给他递了一包纸巾：“吕专家，快擦擦看！” 吕墨接过之后，边擦汗边说道：“李瑶能够说出这些已经出乎我意料了！ 目前能够掌握到的就是，凶手骑着一辆电瓶车，假装摔倒在李瑶必经之路，利用李瑶的善良欺骗了她，然后趁机将她击晕。 凶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眼型是内双，眼睛看着很凶。 他的脖子上面有一块胎记，形状像一朵云！” 狄杰眉头不禁蹙起：“唉，只知道眼睛和胎记的形状，别说张淼了，神笔马良也画不出来凶手的样子啊！ 吕专家，要不您再试试催眠一次？” 吕墨摇了摇头，拒绝再给李瑶催眠：“短时间之内，不建议多次催眠受害者。 刚才我使用了中度催眠法，如果利用深度催眠法，也许会给李瑶留下心理创伤后遗症，甚至可能会出现人格分裂、精神错乱等现象。” 说完，他看向严忠义：“严队，你们先根据这些线索调查吧，今天不适合再对李瑶进行催眠了。” 严忠义点了点头，三个人离开了医院。 ...... 第二天一早，林曼在床上疼醒了，她艰难的从床上走下来，穿着拖鞋离开了房间。 许凯正在为她准备早餐，听见声音回头看向林曼，笑得一脸温柔。 林曼心里越发感觉到害怕，此刻的许凯和昨晚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一个是正常人，另一个是魔鬼。 “老婆，早啊，昨晚睡得还好吗？” 林曼一脸虚弱道：“我......我想去医院！” 许凯已经煎好了鸡蛋摆在餐桌上，眉头蹙了蹙：“伤得很严重吗？待会儿我给你检查一下！” 林曼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不用了！” “昨晚已经给你消炎了，吃完早饭先吃消炎药，然后我再给你消炎杀菌。”许凯笑得一脸温柔。 林曼忍着下体剧烈疼痛走进洗手间，上厕所的时候感觉像是去了一次地狱。 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上厕所也会变得如此煎熬。 重新站在镜子前，林曼狠狠咬紧牙关，暗暗腹诽道：“许凯，你会不得好死！” “老婆，快出来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许凯的声音很温柔，在林曼耳朵里却犹如魔鬼在嘶吼。 坐在餐桌前，林曼一脸惨白，身体在出着虚汗。 “老婆，我刚才给爸打了个电话，他说小宝挺适应在老家的生活。 最近咱俩就好好享受一下甜蜜的二人世界，好吗？” 林曼赶紧挤出了一丝笑意，半晌之后，说道：“老公，我今天要请假，实在疼得受不了！” 许凯点点头：“吃完了给周华打个电话吧！对了，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哦！” 林曼弱弱地点了点头。 “就凭你，应该不可能接触到李建兵这么大的领导，你们中间是有人在撮合吗？” 林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没想到许凯现在的智商简直开挂了，竟然能够想出这么多。 许凯见她在犹豫，沉着声音说道：“我最近在学刑侦微表情学，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撒谎，可不是缝一只蜈蚣这么简单了。” 林曼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周华给卖了。 “周华带我出去接待，饭桌上我被李建兵看上了。许凯，是李建兵勾引我的！” 许凯微笑着问道：“所以你就两腿一张把自己给卖了？” 林曼低着头，不敢再对视许凯的眼睛。 半晌之后，许凯突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笑得一脸狰狞：“我要是知道你这么骚，就该早一点把你下面缝起来。 周华那浑蛋把你当一颗棋子，就只给你百分之五的分红，我倒是想挖出来仔细看看他的心有多黑！” 林曼吓得叫出了声：“你......你不要乱来！” 许凯哈哈笑道：“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小肠里头还包着屎一样的人生。 既然已经是一手又臭又烂的牌，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么说，周华才是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他牵线搭桥，在中间拉皮条，你也未必会给我戴绿帽子。 哎，我这辈子真是失败啊，干了几家公司，全部都倒闭了。现在连我的老婆，也特么被人给睡烂了。 现在李建兵已经被我搞残了，你也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就剩这个周华了！ 他就是给西门庆和潘金莲牵线搭桥的王婆老婆，你知道王婆最后怎么死的吗？” 林曼的身体瘫软在椅背上，嘴里喃喃说道：“王婆最后是被凌迟处死，一刀一刀剐死的。” 许凯捏着她的下巴，一脸温柔地笑着：“老婆，那我就按照这个法子弄死周华这个畜生......” 第397章 开膛挖心案 林曼当着许凯的面，拨打了周华的电话。 此时，周华心情很糟，一是城北项目落空了，二是纪委如果查出什么，会不会影响到他和他的公司。 林曼电话里头说她要请假两天，周华声音不冷不热，甚至还有点嘲讽羞辱的意思。 林曼算是明白了，当一个人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对方就会露出真实面目。 “林曼，李建兵已经完蛋了，可是咱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啊！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毕竟你们好过那么长时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你们只是露水情缘一场......” 林曼脸色越发骇然，许凯正注视着她，眼神里面像是要溢出了鲜血。 她打断了周华的话，“周董，我身体真不舒服，需要请假一个星期。” 周华一听，语气顿时不好了，“林曼，请你不要恋爱脑！ 你俩露水情缘一场，你难过个一天就行了，没必要请假一个星期去疗伤吧？ 你要是真这么离不开男人，其实除了李建兵，哥哥还认识别人的大领导。” “你——”林曼的脸色吓得铁青，因为许凯的脸上扯起了杀戮的笑意。 “周董，我请假和李建兵没有关系，我真是身体不舒服！” 周华冷笑道：“你们女人真没出息，被男人打了针，就死心塌地了。 哥哥提醒你一句，成大事者，不能过于儿女情长。 城北那块地，没了他李建兵，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咱们。 国土局的张局长之前和李建兵关系不错，我查到两人之间有些合作，我们可以利用这点要挟他。 如果他不吃这一套，我想他也一定英雄难过美人关吧！林曼，不如你委身......” 林曼愣住了，那个张局长比李建兵还要年长，马上就要退休了。 许凯听见周华邪笑了两声，不禁双拳紧握，眼底喷出怒火，罪魁祸首揪出来了。 林曼心想，周华啊，周华，你终究死在你能说会道的一张嘴上，我救不了你了！” 两人聊了半天，周华最终答应了林曼，给她批了一个星期的假。 “林曼，一个星期之后，我希望见到全新的你。 这期间我会和国土局张局长打点好关系，如果他也好美色，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完蛋了一个李建兵，还是无数个李建兵，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除非挂在墙上才会安分守己。 林曼，到时候就看你的本事了哦！ 我们还按照之前约定的，如果你能搞定姓张的，我还是给你百分之十的项目总额分红。 记住了，赚钱放在第一位，感情永远摆在最后，成大事的人不要被感情牵绊！ 哥哥送你一句话，智者不入爱河！ 如果你做到我这个境界，天下男人为你所用，咱们兄妹二人一定会实现财富自由......” 周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此刻电话那头，一个男人正在磨刀...... 挂断电话，许凯将林曼从椅子上抱回了房间。林曼试图反抗，被他用力制止了。 “老婆，别害羞，昨晚也是我帮你擦药的！” 许凯拿出了医药箱，林曼紧紧闭上了眼睛，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凭许凯替她擦药。 “有点疼，你忍着点哦！” “嗯......” 许凯一边替她擦药，一边和她聊天：“老婆，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要怪就怪周华那个浑蛋。 你太单纯了，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事后还替他数钱。跟我聊聊周华吧，了解敌人才能知道如何出击。” 林曼忍着剧痛：“他有一个儿子，老婆是全职太太，他在外头有不少女人，紫薇府别墅里头养了一个长期的情人。 他最宝贝的人就他是他的儿子，在一所贵族私立幼儿园上学......” 许凯满意地点了点头：“老婆，谢谢你提供了这么多有价值的信息。 你安心待在家里，我去见见周华的宝贝儿子，看看有没有机会下手。” 林曼惊道：“难道你要杀......杀一个孩子？”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畜生，干嘛杀一个孩子！冤有头债有主，我要弄死的人是他爸周华......” 许凯离开以后，林曼几次想要报警，最终还是放弃了。 如果报警，一是她是李建兵情妇的事情就要真相大白了； 二是许凯拿儿子的命威胁他，他已经心理变态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林曼痛哭一场后，突然笑出了声音，她会想办法悄无声息弄死许凯。 此刻，许凯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里头一群可爱的小奶娃。 这所私立幼儿园戒备森严，门口的保安看着比普通幼儿园正规多了。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看着就特别能打。 许凯觉得想要绑架周华的儿子，其实还蛮难的，除非能够混进学校。 经过两天的蹲点，终于被他发现了漏洞。每天下午三点二十分，来接周华儿子回家的是他们家的保姆。 周华所住的小区距离幼儿园不远，保姆每天都是步行来接孩子放学。 第三天下午，许凯在保姆经过的路段出现了，“阿姨，扫码就送两瓶法国进口橄榄油，再送宝贝一颗奇趣蛋。” 保姆上下打量着周华，感觉他的脸上皮肤怪怪的，像是烧伤或者植皮过。 总之，看着不像正常人原来的皮肤。 没错，许凯易容了，手法有些蹩脚，跟着网上现学现卖的。 保姆犹豫了几秒，看了一眼手机，“不好意思啊，我要赶时间回家做饭！” 周华的儿子顿时不乐意了，“我要奇趣蛋！我要奇趣蛋！” 保姆只好点头，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好了，加上了！阿姨，您和孩子跟我去一趟仓库领取橄榄油和奇趣蛋。” 保姆犹豫了一下，问道：“距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巷子里！” 三人进入一条巷子，许凯拎着他们越走越深，保姆脸上露出了一丝谨慎。 太迟了！保姆刚想掉头回去，许凯对着她的脖子电击了两下，保姆立刻晕倒了在地上。 周华的儿子愣住了，张开嘴巴想要嗷嗷大哭的时候，被许凯对着细脖颈来了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保姆醒了之后，发现孩子不见了，吓得立刻报了警。 周华接到电话的时候，吓得瘫软在真皮座椅上。半晌之后，他的手机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周华的声音颤颤巍巍道。 许凯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器，他呵呵阴笑了两声：“你的宝贝儿子在我手上，如果想要救他，根据我说的做。” 周华顿时怒不可遏地叫道：“你特么是谁？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儿子？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你别管我是谁，如果你不过来，晚上你儿子的尸体会出现在你家门口。” 这话一出口，周华彻底慌了，“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不是钱的问题，具体等见面了和你说吧！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敢带警察过来，就等着替你儿子收尸吧！” 许凯将郊区废弃药厂的地址告诉了周华，随后挂断了电话。 周华坐在办公室犹豫了一会儿，拿起车钥匙和一把水果刀开车前往绑匪约定的地点。 他以为有人故意在整他，并没有想到那个人会要了他的命，并且让他的死成为了扬城市刑事案件上面，浓墨重彩的一笔！ 市公安局将会对此次案件称之为：“开膛挖心案！” 第398章 周华被杀了 周华开车去了郊区的废弃药厂，再次接到了一组陌生的电话号码，这次还是许凯打给他的。 “别找了，你儿子就在药厂里面，想让他活命就赶紧进来。” 这时候周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是不是在骗我？我要先确保我儿子还活着！” 许凯听得一脸不耐烦，狠狠扇了周华的儿子一记耳光。周华立刻听见了儿子的哭声，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徒步一边思考，绑匪不问他要钱，这一点很奇怪，甚至很诡异。 这证明绑匪与他一定有私仇，而且想要他性命的那种。 想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转念间，儿子的哭声却在他的耳边不停回荡，儿子才五岁啊！ 他警惕地走进了这家药厂的深处，看见四周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废弃机械和医用材料，没想到绑匪还挺会找地方的，这一定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绑架。 周华挖破了脑袋，始终不能确定自己具体得罪了谁。 他在扬城市立足了这些年，为了在房地产行业稳住脚，确实使用了各种卑劣龌龊的手段，这些年有意无意害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些官员因为受贿、美色锒铛入狱。 如果真是有人来寻仇，他倒是两只巴掌数不过来。但是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没想到绑匪会是林曼的老公。 “我已经到了，你人在哪里？”周华壮着胆子对着四周大声喊了一声。 这时，他听见了儿子稚嫩的呼救声：“爸爸——救救我——” 他猛地回头时，看见儿子正被吊在空中，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站在旁边。 周华没有犹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不管你是谁，求你不要杀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啊！” 许凯哈哈笑道：“好啊，我可以不杀你儿子，不过前提是一命换一命！你愿意吗？” 周华犹豫了几秒，用力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你把孩子先放下来，然后把我绑上去。” 许凯满意地咂了咂嘴：“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而且你身上肯定带了凶器。 这样吧，你前面有一个矿泉水瓶子，是我给你准备的，里面添加了可以让你昏迷的药物。 打开它，全部喝下去，我就放了你儿子！” 周华陷入了犹豫，“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放了我儿子？” 许凯愣了一下，随后笑得一脸狰狞可怖：“周董，您现在有资格和我谈判吗？我再说一次，我不杀小孩。” 周华还在犹豫时，儿子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爸爸——救我——我害怕——” 这一声声求救声，叫得周华心头绞痛，他终于豁出去了，走向了那个矿泉水瓶子。 当他再次犹豫的时候，许凯正在往儿子身上浇汽油，手里拿着一只打火机。 “别别别，我喝！我喝！”周华绝望了，眼泪飞了出来，随后拧开瓶盖一饮而尽。 很快，他就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没多久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手术床上，浑身上下赤身裸体。 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件白色的医用防护服，正在捣鼓一些泛着寒光的手术工具刀。 许凯见他醒了，呵呵笑了两声：“这里是一家废弃的药厂房，没想到留下了不少好东西，这些剪刀、手术刀、医用榔头都挺不错的，咱们开始动手术吧！” 周华歇斯底里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没力气地问道：“求你让我死得明白一些！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许凯眉头一蹙，随后摘下了头上的防护面罩，周华顿时惊住了，“怎么是你......” 周华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全部明白了，一定是他牵线林曼和李建兵的事情被许凯发现了。 许凯冷笑道：“周董，我参加过你们公司的年会，您该不会把我给忘了吧？还是在你心里，李建兵才是林曼的男人？” 周华一脸骇色，半晌没敢吱声。 许凯正举着一只针筒在抽麻醉剂，“周董，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周华心里自然明白，连忙解释道：“许凯，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是让林曼参加了一次饭局接待，她这个女人自己守不住，在饭桌上和李建兵眉来眼去。 后来两人就看对眼儿了，他们可不是我牵线搭桥的。” 许凯露出一脸阴笑，一只寒冷如冰的手在他的心脏位置丈量着尺寸。 周华因为强烈的恐惧，浑身战栗不止，他苦苦哀求许凯，然而许凯全程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有钱，我可以把钱都给你。对了，我在紫薇府还有个漂亮的情人，也可以送给你......” 周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许凯冷眼看着他：“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所有人。 对了，你知道牵线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王婆最后的下场吗？” 这一出口，顷刻之间，周华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王婆的大结局是被凌迟处死，一刀一刀活活剐死的。 难道他要...... 许凯笑了笑，随后带上了防护面罩，开始对周华注射麻醉剂。 “周董，麻醉剂可能已经过期了，如果待会儿太疼，你可要忍着点哦！” 周华吓得牙齿止不住地打架，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不止，此刻的求饶和忏悔都显得无力又苍白。 半晌之后，许凯拿起手术刀在周华的心脏位置划开了，他看见鲜血从皮肉之间不住往外汹涌。 麻醉剂过期了，周华反复疼晕，再次疼醒。 许凯用力挖出了他的心脏，导致血管大动脉破裂。鲜血染红了手术台，因为生命力顽强，周华仍然没死。 直到许凯举起屠刀，对着他一顿猛扎，他才一命呜呼了...... 事后，许凯在一个老旧居民区的监控盲区，把一只行李箱扔在了那里。 附近居民发现行李箱时，上面的拉链并没有完全拉合，里面发出了孩子的哭声。 等他们打开行李箱时，看见一个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的小朋友。 居民立刻报了警，警察将孩子送到了医院。医院检查发现孩子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在行李箱里面闷久了，身体有些脱水。 小家伙性格不错，警察的问题，基本上都回答出来了。这时，周华的老婆和保姆从家里赶了过来。 根据保姆的描述以及孩子的描述，严忠义让本地的画像师画出了凶手的样子。 人像出来时，大家都震惊了，这张脸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脸，更像是易容了。 严忠义将人像发送给了省厅的犯罪画像师张淼，张淼也认为此人的脸上采用了一种民间易容术，只不过手法有些粗制滥造，应该是现学现卖的。 根据周华儿子碎片式的描述，严忠义带着人找到了那间废弃的药厂房。 最终在一间屋子里头，他们发现了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的周华。 高琳在家待产，杜海拎着法医工具箱正在对周华进行初步尸检。 半晌之后，杜海抬头看向严忠义：“凶手取出了他的心脏，导致死者惨死，凶手的手法极为凶残疯狂。 死者被凶手从下到上割开了腹部和胸部，并且反复猛刺，导致死者身上留下了累累刀痕......” 严忠义黑着脸，“很显然这是一场仇杀，而且是一场蓄意谋杀。凶手故意绑架了死者的儿子，逼迫死者来到这里救出儿子。” 狄杰怒道：“这么残忍的凶手，竟然会放了一个孩子，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严忠义摇了摇头：“他针对的人是周华，不是周华的儿子，周华一定是与人结仇了。” 站在一旁的雷亮眉头紧紧蹙起，严忠义拍了拍他，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雷亮回道：“案子发生的时间节点和李建兵一家的案子没间隔几天，也许李建兵和周华之间可能有一些关联？” 严忠义忖度了一会儿，认为雷亮说得有道理。 “你赶紧调查李建兵和周华之间有没有来往，如果有，看来这两起案件可以合并一起调查！” “是！”雷亮回道。 第399章 林曼下线了 李建兵躺在病床上，老父亲正在给他擦拭身体，一边擦一边骂一边哭。 半晌之后，老父亲端着盆出去倒水，李建兵的眼眶流下了两行热泪。 他的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挣扎着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截肢了。 自杀未遂，反而变成了残废，眼泪不可遏制地迸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报应吧，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装植物人了。 如果林曼看见他这副模样，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也许会当他是个废物吧！ 下一秒，李建兵举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林曼。 这该死的车祸，怎么没把他的下半身全部撞废了？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女人...... 其实他早就恢复意识了，但是他知道如果醒过来，除了面对一盘散沙的家，还要面对纪委的审查。 这些年，他黑的钱足够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头度过。 要不是自己鬼迷心窍，贪图女色，也许根本不会东窗事发。 他一直很谨慎，并且拥有不错的反侦察意识，就连枕边人王韵月都不知道他身上有一个亿。 王韵月跟着他没过几天好日子，几次和他提要换房子，他都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水悦天地的别墅，还是王韵月前年拿着李建兵多年攒下的工资，又向娘家借了些钱，勉强付了一个首付，用李建兵的住房公积金还贷。 出事前，李建兵正在给林曼看房子。他打算给她买一套花园洋房，以后两人在那里翻云覆雨、缠绵悱恻。 想起王韵月，这个女人跟了自己二十年了，还住着普通的商品房，李建兵悔不当初。 他明明有实力，但是一直没有答应给王韵月找个保姆。 转头，他却可以给林曼五万、十万零花钱、甚至大几十万买一辆宝马车。 听说王韵月病倒住院了，李建兵留下了悔恨的眼泪，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为了追求新鲜刺激，他亲手毁了这个平平淡淡的小家。到头来才知道，昔日他最厌倦的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晚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一定会坚守初心，牢记党纪。 他那可怜的女儿怎么办呢？ 马上就要高考了，他恨不得自己重新撞一次水泥车，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自己撞得粉身碎骨，死得彻彻底底。 呵呵，如今躺在这里愁这愁那，倒不如一死百了算了。 想到这里，他的手伸向了床头，摸到了一把水果刀。 正在犹豫割腕自杀，还是抹脖子自杀时，老父亲端着盆，提着热水瓶进屋了。 李建兵赶紧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植物人。 老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骂他。 “畜生，纸包住火啊，这一层楼的人都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了。 你把爹的脸都给丢尽了，他们背地里骂你什么，你想知道吗？ 呵呵，你倒好，两眼一闭，啥也不管。他们骂你是贪财好色，社会败类......” 说完，老父亲佝偻着身体，不住抹眼泪。 李建兵的眼球在眼皮里面不住转动，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泪腺，千万不能让父亲发现他恢复了意识。 做戏就要做圈套，父亲不知道他醒了，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自己已经是“植物人”了，如果再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他就罪该万死了。 算了，不死了，给父亲留个指望吧！ 李建兵的心在滴血，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许凯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已经把他的家搞得支离破碎，会不会转头就去伤害林曼，林曼现在过得好不好？ 唉，事到如今，他的心里还是无法克制惦记林曼。 只希望林曼一切安好...... 许凯杀了周华，为了庆祝，回家做了一顿大餐。 林曼现在既不敢吃也不敢喝，下体被缝了又拆，没那么快痊愈，每上一次厕所铭心刺骨的疼。 许凯拿出两只红酒杯，给林曼和自己倒上了，“老婆，周华已经被我杀了！” 林曼脸色惨白，问道：“他......他怎么死的？” “开膛挖心！”许凯笑得一脸开心，“没想到他的心不黑，鲜红色的一团。” 林曼看着一桌子菜顿时毫无胃口，这时，许凯将一份鹅肝端在她的面前。 “老婆，这是法国鹅肝，这东西老贵了，快尝尝！” 林曼不敢拒绝，品尝了一口，弱弱道：“好吃！” 许凯哈哈大笑起来：“老婆，你上当了哦！这是周华的心脏，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味？” 林曼不可思议地看着盘子中的肝脏，突然捂着嘴巴跑进了卫生间的马桶，吐得肝肠寸断。 刚才许凯烹煮的时候，她就闻见一股特别腥臭的味道，没想到竟然是......周华的心脏。 许凯的刀工一直不错，切出来与鹅肝如假包换，她这才没有察觉。 “疯子！”林曼暗暗腹诽地骂道。 半晌之后，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许凯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鹅肝”，盘子里面已经所剩无几。 林曼吓得捂着嘴巴，再次跑进了卫生间。 午饭过后，许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梦见了母亲，警察找到母亲的尸体时，她突然睁开了一双血糊糊的眼睛。 “儿子，妈是被你老婆害死的，你一定要替妈报仇啊！” 许凯吓得浑身大汗淋漓，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跑进房间看见林曼在床上休养。 林曼见他突然跑进来，吓得做了一个提肛动作，担心他又要禽兽了。 “你......你要干什么？” 许凯冷静下来，看了看窗外，笑了笑：“外头天气不错，陪我去一趟后山吧，我刚才梦见我妈了。” 提到死去的婆婆，林曼心口一紧，汗毛竖了起来，心里不由一阵发虚。 “好......” 两人开车去了后山，许凯正在买票。 “几张？”售票员抬起头问道。 “两张成人票！” “她......她是你什么人？”售票员看了看窗外，脸色突然变得暗沉。 许凯眉头蹙了一下：“怎么？你认识我老婆啊？” 售票员心口一横，说出了这半年压在她心里的秘密。 “你们家半年前是不是有个老太太从缆车上面掉了下去？” 许凯点了点头，“是的！她是我妈！” “我当时问过你老婆，她说你妈身体很好。 警察调查的时候，她却说你妈有心脏病，在缆车上面闹着要开窗户，不小心推门掉了下去。 这件事情一直压在我心里，我担心给景区造成麻烦，所以你自己偷偷调查一下吧！” 许凯心口一惊，拿着票走到林曼的面前，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走吧，坐缆车散散心！” 林曼抬头看着高空中的缆车，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许凯安慰道：“别怕，妈又不是你推下去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林曼点了点头...... 自从景区死了个老太太，缆车现在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无法打开，窗户也封起来了。 林曼坐在车内，浑身汗毛倒立。许凯一边感叹风景真美，一边开始和她聊死去的老妈。 “我妈当时坐在你这个位置，对吗？” 林曼点了点头，眼眶红了起来，“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许凯突然没头没脑说道：“我妈是你推她下去的吧？” 林曼愣住了，眼泪瞬间飞出：“我怎么可能故意推妈下去，那不是杀人嘛！” 许凯呵呵笑道：“杀人只在一念之间！老婆，我开玩笑的啦！” 两人坐着缆车到了山顶，许凯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一早我就怀疑你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认而已，你知道刚才那个售票员和我说了什么吗？” 林曼脸色一阵发白，突然想起当时有个售票员问她，婆婆的身体能不能坐观光缆车。 “她......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杀了人，是你把我妈从缆车上面推了下去。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秘密，对吗？” 林曼吓得六神无主，“她......她胡说，我没有杀人！” 许凯见四下无人，狠狠锁住林曼来到了悬崖旁边，“如果你愿意承认杀了我妈，我可以不杀你！” 林曼看着万丈悬崖，内心已经崩了，根本不知道许凯在诈他。 “没错！是我杀了你妈，谁让她把我妈留给我的玉佩给卖了，我恨她！” “呵呵，为了一块玉佩杀人，你真是可以啊！林曼，你刚才承认杀了我妈，我已经录音了！” 林曼这才知道自己被阴了！ “原本我不打算杀你，就这样一辈子慢慢折磨你。 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因为你不仅红杏出墙，你还杀了我妈，你这个恶毒的死女人。 到时候警察闻起来，我就说你是畏罪自杀，有这份录音，他们一定会相信我的话。” 林曼这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工作日的原因，四周只有他们两人，远处有一些零散的游客。 许凯在山顶杀她，根本没人发现。 下一秒，许凯毫不犹豫将她推下了悬崖。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不远处的散客纷纷跑了过来。 只见许凯眼眶一片猩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演得一手好戏。 “我老婆刚才还好端端的，突然从这里跳下去了，快报警......” 第400章 串联在一起 扬城市公安局，一片灯火通明，死者家属许凯正在抱头痛哭。 严忠义看着崩溃的许凯，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现在林曼的死还不能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他见过不少贼喊捉贼的凶手。 “我真没想到她会自杀，更没想到她说我妈半年前是被她推下了缆车。怎么会是这样？” 严忠义问道：“人已经不在了，还是请你先冷静下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许凯哭着点了点头。 “林曼最近有没有反常行为？今天去后山坐缆车是谁的主意？当时她跳下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面对严忠义令人窒息的三连问，许凯抱着脑袋，痛哭道：“最近她身体和心情都不太好，除此以外没有特别反常的行为！ 今天去后山是我提议的，我看天气不错，她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是个办法，就打算带她出去散散心。 半年前我妈在后山出了意外，我也想去怀念一下我妈。 我们开车去了后山，买了两张票，一起乘坐了观光缆车。 当时她在缆车上突然提起我妈，一直说对不起我。我竟然还安慰她，说我妈的死是个意外，让她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她当时没再继续说什么。 现在想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是做好了自杀的准备，才愿意承认是她杀了我妈。 当时我们到了山顶上，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我在山顶上开始拍照片。 等我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林曼站在了悬崖边上。我提醒她危险，让她赶紧回来，她竟然对我笑了。 她说对不起我，说我妈是她故意推下去的，现场她还录了音，让我拿着去报警。随后她把手机扔在地上，然后她就跳下去了......” 严忠义赶紧问道：“她手机呢？” 许凯从衣服口袋里面取出了林曼的手机。 严忠义接过手机，问道：“密码是多少？” “我们的儿子的出生年月日......” 打开手机，里面果然有一份录音，林曼承认是她故意从缆车上将婆婆推了下去。 听完录音，严忠义的脸色越发难看。 当时林曼拒不承认自己杀了人，警方和景区也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许凯又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林曼不可能杀了他妈。 最后老太太的死被定义为意外死亡，景区还赔了一笔钱，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如今这份录音摆在他的面前，严忠义感觉被打脸了，案子又要重新翻案了。 他立刻将录音交给技术部肖阳核实真伪，肖阳确定这份录音不是合成的。这么一来，林曼故意杀人就成了事实。 孔立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脸色十分沉重，惊得半天没有说话。 “忠义，你觉得那个许凯的话可信吗？林曼有没有可能是被他杀了？” “从录音来看，当时两人情绪都很激动。山顶上没有监控，当时又没有目击者，所以这事情还不太好说。 不排除许凯已经知道林曼杀了他母亲，才故意约她到后山，利用话术套出了她的话，留下了这段录音，最后将她推下了悬崖。” 孔立萍脸色顿沉：“如果是这样，这就是一起蓄意谋杀案，不过还是需要有掷地有声的证据才行。” 严忠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许凯现在情绪很激动，如果人不是他杀的，这样的反应是人之常情。 如果人是他杀的，呵呵，他这演技可以领好几个奥斯卡小金人奖杯了。” “忠义，眼下几起案子堆在一起，李建兵和周华的案子还没破，又来了一桩。 高琳马上到预产期了，一定要抓紧时间破案！” 严忠义点点头，手机突然响了，杜海打来的电话，“严队，尸体身上有发现！” “好！我马上下来！”说完，严忠义飞奔到了法医室。 “严队，死者生前遭遇过非常残忍的性虐待！”杜海说道。 这话一出，严忠义眉头皱了起来，“你确定吗？” “嗯！死者的下体私密处受了很严重的伤，伤口发炎的面积很大，而且凶器也特别诡异。” 严忠义喉结不禁吞咽了两下，隐约觉得杜海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刷新人性恶的底线。 “是什么凶器？” “死者的私密处有许多又细又密的针眼，凶器应该是用了缝衣服的那种细针。 严队，这招挺缺德的，而且侮辱性和伤害性都极强。在古代，这是惩罚红杏出墙的女子，俗称‘缝阴术’！ 另外，死者的后庭部位也有过特殊的性交行为，应该刚发生关系不久。” 严忠义气得脸色发黑，当场爆了粗口：“艹！这个许凯还在外头装深情，说不定就是他干的，我现在就去找他问话！” 严忠义将许凯带进了审讯室，将a4纸和杜海拍的尸体照片“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解释一下吧！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你干的？” 许凯看了两眼，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严队，我可以对天发誓，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绝不是我干的。 林曼最近心情不好，夜里一直做噩梦，还不让我碰她，我们都很久没有做了。 实不相瞒，在得知我妈是被林曼故意推下去之前，我们夫妻关系一直很好。” 严忠义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真不是他干的，那究竟是谁干的？ “假设林曼身上的伤不是你造成的，请你说几个你心里认为可疑的人物？” 许凯思索了一会儿，更咽道：“半年前，林曼当上了项目经理。我觉得肯定和这事有关，也许是她的领导周华干的。 那家伙看着就不像个好人，说不定是个喜欢性虐待的变态狂。” 严忠义后背一麻，周华已经被杀了，许凯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周华死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许凯惊得眼眉立起，“他......他怎么死的？” “被凶手开膛挖心，死得相当惨烈，林曼没有告诉你吗？” 许凯愣了一下：“我怎么可能知道？唉，怎么这么巧，周华死了，林曼也跳崖自杀了！” 这时，严忠义的耳麦响了，雷亮说找到线索了，让他先暂停审讯。 “什么情况？”严忠义走出了审讯室。 雷亮回道：“周华和李建兵这半年走得非常近，纪委已经查出扬城华府的招标流程有问题。 李建兵故意给周华的荣利集团中标，扬城华府的项目经理正是死者林曼，这三个人之间一定有关系。” 严忠义顿时惊住了，李建兵的女儿先出事，然后李建兵被人匿名举报。 周华的儿子被人绑架，周华惨死在废弃药厂，现在林曼又跳崖自杀了！ 这一系列串联在一起，让人察觉出事情的诡异叵测。 “李建兵自杀未遂，现在成了一个植物人，不然还可以提审他。”雷亮叹了一口气。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王韵月应该已经醒了，你现在赶紧再去一趟医院，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是！” 第401章 快要成功了 雷亮离开以后，严忠义继续问许凯：“你认识李建兵吗？” “不认识！” “他是你老婆公司的甲方领导！李建兵、周华、林曼，三人纷纷出事，你确定不知道什么原因吗？” 许凯崩溃哭道：“我一个家庭煮夫，平时只管带孩子、做家务、烧饭，很少过问林曼工作的事情......” 严忠义问了半天，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许凯也坚持声称林曼是自杀，他就先把许凯给放了。 雷亮来到医院病房，王韵月失魂落魄地躺在病床上。 女儿被人强奸，丈夫变成了植物人，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小月，警察来了，爸妈先出去了！” 雷亮朝着两位老人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病房门。 “王女士，这个时候打扰你休息，十分抱歉。 我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情，一是荣利集团的董事长周华被人杀了，二是负责扬城华府的项目经理林曼今天在后山风景区跳崖死了！” 这话一出口，王韵月一双失神的眼睛顿时惊住了：“什么？他们......死了？” “对，你没有听错！我代表市公安局想问你，知不知道李建兵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王韵月明白了，警察是来套她话的，纪委的人也已经来过几次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当她得知李建兵竟然藏了一个亿，她又惊讶又绝望。原本以为了解这个枕边人，没想到连李建兵的冰山一角都不了解。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李建兵从来不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家庭主妇！”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继续维护李建兵吗？ 李瑶是受害者，一定和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想为了你的女儿讨个公道吗？” 提到她可怜的女儿，王韵月的眼睛突然亮了。 这两天她躺在病床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女儿遭人强奸，会不会是李建兵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 思来想去，她想起了林曼的老公许凯！会不会是许凯为了报复李建兵，故意强奸了瑶瑶？ 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犹豫了一会儿，王韵月问道：“你们能确定抓住强奸瑶瑶的凶手吗？” 雷亮回道：“如果您愿意配合的话，一定比什么都不说强。 李建兵已经成了植物人，下半辈子大概率就这么躺着了。但是李瑶的人生还长，难道你希望看着她这么沉沦下去吗？” 王韵月哭着摇头道：“好！我说！” 雷亮开始做记录。 “原本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们家已经落到如此地步了，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只要你们能够抓出强奸瑶瑶的凶手，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工作。 一个月之前，我抓住了李建兵和她的情人在水悦天地偷情。 当时我选择再给李建兵一次机会，只要他和那个女的不再来往......” 雷亮眼睛顿时一亮，纪委正在调查李建兵在外头包养的情人。没想到王韵月竟然知道，而且还抓奸成功了。 “那个女的是谁？” “周华手下负责扬城华府的项目经理林曼！” 雷亮心中大喜，李建兵、周华、林曼三者之间果然有关系。 “你是怎么发现李建兵在外头有人的？” “是林曼的老公先发现的，后来我们合作一起揪出了李建兵和林曼的奸情。” 这话一出口，雷亮赶紧打了个电话给严忠义，然而此时许凯已经被放回去了。 “老大，许凯有问题，这人不能放回去！” 严忠义愣住了，“王韵月和你说什么了？” “李建兵在外头的情人是林曼，许凯早就知道他们有奸情，一个月之前还联手王韵月一起捉奸了。 老大，林曼在后山自杀的事情一定有猫腻，很有可能是许凯在贼喊捉贼......” 两人挂断电话，严忠义立刻带着人去逮捕许凯。 然而此刻的许凯根本没有回家，他已经算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如今该报的仇还差一个李建兵，他绝不允许李建兵还有呼吸，即便他已经是一个植物人。 因为李建兵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他承认自己已经杀红了眼，但是老婆被有权有势的男人睡烂了，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恶气！ 在得知林曼是杀害母亲的凶手时，他的三观更是彻底扭曲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仅红杏出墙，同时享受两个男人的爱，还丧心病狂地杀了他妈。 母亲死后，他竟然像一头蠢猪一样，当了半年多的家庭煮夫。 此时，许凯匆匆步行在一条巷子里，眼泪不可遏制地飞了出来。 “老妈，儿子已经替您报了仇，您在下面安息吧！ 接下来就轮到儿子替自己报仇了，等杀了李建兵，儿子就下去陪您！ 至于您的宝贝孙子，儿子已经顾不着了，我横竖都是一个死，等杀了李建兵，这个复仇计划就圆满了。” 严忠义带着人赶到许凯家中，发现他根本没有回去，这家伙真是狡猾，就差一点点就暴露了。 市局已经对许凯展开了全城搜捕，许凯的照片已经公示在网上，悬赏十万元欢迎广大市民积极举报。 此刻的许凯已经悄悄来到了人民医院，他在等待天色暗沉下去，因为黑色是犯罪最好的保护色。 李建兵，你别想一辈子躺着舒舒服服等死，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你不是很喜欢和那个荡妇做嘛，我成全你们，下去做一对鬼夫妻吧！ ...... 纪委正在加班加点调查李建兵，有了公安局提供的线索，李建兵的脏事已经差不多清晰明朗了。 扬城华府的招标大有问题，其中还牵扯出了另外一些官员。 最近的城北地块即将土地招标，李建兵的手也伸得很长，竟然又在为周华的荣利集团铺路。 周华利用林曼这颗棋子，与李建兵进行情色交易，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而得到了扬城华府。 这下子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捋清楚了。 公安局那边派出了大量警力，正在到处搜捕许凯，全城各大交通枢纽严防死守，许凯绝不可能逃出去。 可是他们想错了，许凯根本没打算逃，他打算杀了李建兵，然后找个环境优美的地方自杀。 公安局安排了警力在医院保护李建兵一家，不排除许凯会找李建兵和他的家人寻仇。 一个人能够对自己的妻子做出‘缝阴术’，这个人已经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可怕的犯罪分子，此人心理已经极度扭曲了。 许凯在医院附近的路边摊随便填饱了肚子，他打算等到晚上十点以后，再悄无声息混进医院干掉李建兵。至于能不能出来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横竖也不打算活了。 他就是一个失败的废物，赚不到钱的软饭男、被戴绿帽的窝囊废、老妈被杀了还伺候仇人的蠢猪。 呵呵，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即便他想活，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终究还是会被警察抓住。 夜，越来越黑，如同墨染一般，压得他心里喘不过气。 他看着眼前一对年轻的情侣在角落亲吻，想到他和林曼当初也是这般甜蜜。 他不禁苦笑一声，怎么自己就碰上了一个潘金莲呢？ 路上车水马龙，人们都在赶着回家，而他已经回不了家了。 那个家已经面目全非，此刻应该有警察把守着。唉，这失败的人生，就让它毁灭去吧！ 晚上十点，警察带着警犬还在外头搜捕许凯，势必要揪出许凯这个恐怖的连环杀人凶手。 此刻，李建兵躺在床上浑身酸痛，父亲正在给他擦身子，一边擦着一边闲聊。 “畜生，你那个情妇死了，听说是跳崖死了。还有她那个领导被人杀了，听说是开膛挖心！ 凶手身份已经曝光了，是你情妇的男人干的，瑶瑶就是被他给祸害了。 畜生，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你把他老婆睡了，人家才睡了你女儿......造孽啊！” 李建兵懵住了，许凯竟然成了连环杀人犯。 他万万没想到许凯会杀了周华和林曼，他这是在赶尽杀绝，消灭所有伤害他的人。 他不禁思考，许凯会不会到医院把他和妻女、岳父母、老父亲统统干掉？ 李建兵慌了，他死了也就算了，自己罪该万死，可是家人是无辜的啊！ 他隐隐觉得，他可能很快就会见到许凯，并且他的生命即将进入倒计时。 没错，此刻许凯已经混进了医院，他看见有警察把守在李建兵一家三口的病房前，想下手还挺难的。 思索了一会儿，他决定乔装成医生进去拿刀扎死李建兵。 不过这样一来，他逃出去选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自杀，可能性几乎为零。 算了，不管了，横竖都是个死，他就和李建兵死一块儿去吧！ 为了不引起市民恐慌，警察穿着便衣在走廊上值守。 突然，护士吧台着火了，患者和家属都在往外跑，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 两名警察加入了救火，这时许凯身穿白大褂，佩戴蓝色口罩走进了李建兵的病房，眉眼之间露出了邪魅一笑。 复仇计划就快要成功了，李建兵，我来了！ 第402章 许凯落网了 听见外头喊着火了，李建兵的父亲刚才跑了出去，病房里头只剩下李建兵一人。 李建兵躺在病床上，心想这么大一个人民医院，不可能说着火就着火。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许凯干的。 果不其然，父亲离开以后，他听见门把手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李建兵的心脏在怀里狂跳不止，他睁开眼睛用余光看见了男子的身影。 没错，许凯来取他的命了！ 许凯站在李建兵的床边，摘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笑容。 “李建兵，听说你成植物人了，那就让我看看刀子扎进你的心脏，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话音刚落，李建兵睁开了眼睛，许凯顿时愣住了几秒。 “许凯，我一直在等你！”李建兵的眼神喷出了怒火：“瑶瑶是被你......对吗？” 许凯哈哈笑道：“哟，原来一直在演戏啊，演一个植物人是不是太简单了？ 好吧，既然你是清醒的状态，那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没错，你的宝贝女儿是被我强j的。 啊呀呀，19岁的女孩子，嫩的像水瓜似的，紧实饱满新鲜多汁，如今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啊！” 李建兵双拳紧握，愤怒道：“流氓！变态！” 许凯眉头蹙起：“彼此彼此吧！相对于你和林曼，我这不算什么吧？ 李建兵，你都能在饭店包房卫生间和我老婆做......你简直太牛叉了！ 要不是我发现了你肮脏的分泌物丢在垃圾桶，我还真没有证据证明你又狗改不了吃屎，开始睡我老婆了。 我拿着你的液体，去医院做了化验，你个狗杂种，弹药挺足的嘛！ 难怪我老婆被你搞得神魂颠倒，这半年都不愿意和我做，有一次竟然喊错了名字，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要不是我发现你这只狗杂种，在我老婆白花花的腚上，留下了一个紫色的印记，我还真不知道林曼那个骚女人出轨了。 现在周华和林曼都被我弄死了，你不死，让我心里很难受啊！ 李建兵，所以今天我是来送你上路的，你不冤吧？” 李建兵瘫软在床上，最终苦苦哀求许凯不要伤害自己的家人。 “你动手吧！” 李建兵说完这句话，闭上双眼等待刀子进入他的体内。 “放心吧，我又不是变态杀人狂，更不是天生喜欢杀人！ 你女儿已经被我睡过了，这辈子都无法摆脱我的阴影，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至于你的老婆，我们都是受害者，杀她就更没有意义了。李建兵，下地狱吧！” 许凯举起刀子时，送死的老头儿进来了。 李父看见眼前的一幕，没有开灯走了进来。 见状，李建兵猛地挣扎着上半身，“爸，快跑啊！” 谁知老人家非但没跑，还把门给反锁上了，朝着许凯礼貌地点了点头。 “畜生，其实我早知道你在装植物人了，我一直在等这个孩子过来。孩子，对不住了！” 许凯眉头皱了一下。 “孩子，这一切都是我儿子的过错，是他先对不起你，害得你家破人亡，走上绝路。 我是他爹，子不教父之过，你杀他之前先把我杀了吧！”说完，老人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爸，您别添乱了，赶紧出去，这事情和您没关系！” “畜生！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转头，老人家笑着看向许凯，“孩子，动手吧，是我们对不起你。 这个畜生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情，我当父亲的自然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你不会放了他，今天你就送我们父子一起上路吧！” 许凯饶有兴致地看着老人家，笑道：“您可比您儿子明事理多了！ 大叔，李建兵把我老婆睡烂了，我先前都给过他一次机会了，他还来招惹我老婆。 看不出来吧，他在饭店的卫生间都能见缝插针，他偷我老婆偷上瘾了。 叔叔，这不是我的错吧？我没有他有权有势，就活该被他睡了老婆？” 老人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都是这个畜生的错。 孩子，你快点动手吧，再不动手就要被人发现了！你先杀了我，谁让我是他老子呢！” 李建兵彻底崩溃道：“许凯，冤有头债有主，你别动我爸，你冲着我来！” 许凯一脸不耐烦，“老头儿，我不杀你，你都已经七老八十了，慢慢等死吧！ 今晚是我和李建兵最后的了结，您如果见不得血，就先进卫生间吧！” 说完，许凯将刀尖抵在了李建兵正在上下起伏的胸膛上面。 正打算用力刺入的时候，老人家猛地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儿子，快按铃！” 李建兵疯狂地按动床边的按铃，然而外头正在救火，根本没有人听见他在呼救。 许凯勃然大怒，吼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原来是个表里不一的老杂种！李建兵，你的龌龊有理可循。” 下一秒，他狠狠锁住了老人家的脖子，一刀抹了李父的脖子。 李建兵愣住了，他看见父亲瘫软在地上，鲜血正从脖子里面汹涌而出。 父亲，他死不瞑目。 李建兵红了眼睛，挣扎着身体，准备拿起床头的水果刀。 许凯呵呵笑了笑，将那把水果刀扔在了地上，随后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胸膛。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病房里头发出了有节奏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扎了多少刀，李建兵早已经休克死亡了。 李建兵到死，两只眼睛都瞪着他，许凯心里一阵狂怒，又给他眼睛补了两刀。 随后，他的视线移到了李建兵残废的下体，毫不犹豫割掉了他肮脏的物件，用身上携带的一把榔头将它砸得稀巴烂。 外头救火的声音依然居高不下，许凯刚才泼了一桶汽油，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灭火。 许凯脱掉了身上的血衣，快速逃离了医院。 他奔跑在黑夜中，脸上露出了大快人心的笑意。 住院部火灭了之后，护士和医生开始查房，来到李建兵这间屋子时，护士发出了惊悚的尖叫声，医生也吓得魂不附体。 外头刚救完火的两名警察缓过神来，立刻冲进了病房看见了这可怕的一幕。 警车很快抵达现场，严忠义等人冲进了病房，杜海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看见李建兵父子二人惨死的画面，众人都震惊了，凶手的作案手法不是一般残忍，父子二人的血流了一地。 杜海初步尸检过后，道：“严队，老人身上的致命伤是脖颈部位，被割断了大动脉出血当场死亡。 李建兵的致命伤是心脏大动脉刺穿，凶手极度残忍，初步判断心脏部位被刺了不少于20刀。 死者的眼睛被分别刺了一刀，另外死者的生殖器官不见了。” 杜海话刚说完，狄杰的眼睛看着床头柜上面一摊黑色的肉糜，顿时感到喉咙一阵紧缩。 “杜海，你看看你旁边的床头柜，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不是李建兵的......” 杜海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骇然。 杜海多冷静淡定的一个人，很少面露情绪起伏，严忠义已经猜到了答案。 从业多年来，杜海见过形形色色的杀人手法，却第一次见到有罪犯把男性的物件砸成了肉糜。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说不定摆在火锅店，还以为是丸子肉糜或者虾滑肉糜...... “严队，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这......这应该就是李建兵的物件了！” 杜海话音刚落，现场陷入一片唏嘘。 这时，雷亮从住院部监控室回来了，“老大，凶手刚才在护士吧台和休息室分别泼了汽油，造成了严重的火灾。 他趁着大家在救火的时候，进来打算杀了李建兵，李建兵的父亲是中途进来被连杀了。 这家伙离开的时候，脱掉了这件带血的白大褂，人已经逃出医院了。” 此刻，严忠义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黑，凶手太猖狂了，闯进医院制造一场火灾，然后残忍将李建兵父子杀害。 他成功完成了他的复仇计划，竟然还想着逃跑。 严忠义深呼了一口气，“雷亮，通知下去，全城加强警力，展开地毯式搜捕工作，一定要把许凯揪出来。” “是！” 许凯奔跑在黑夜中，心情大好。 李建兵、周华、林曼，三个狗杂种都死了，他成功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只是跑着跑着，无尽的空虚和落寞涌上了心头，许凯没出息地流出了两行热泪。 人是都死了，但是他也一无所有了，横竖都会被警察给抓住。 眼前已经走到了扬城大桥，他看着一望无际的河流，显得自己十分渺小。 他准备一跃而下，死在这里算了。 这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心里并没有感觉到十分意外。 数辆警车已经抵达扬城大桥，严忠义举着喇叭喊道：“许凯，你跑不掉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许凯人已经坐在了桥上，只要一跃就可以掉进河里淹死。 “严队，我就没打算跑，我只是受不了你们警察那么繁琐的审讯流程。 我自己了结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就不跟您回去了。” 严忠义吼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跟我们回局里，说不定还能够再见你儿子最后一面。” 许凯呵呵笑了笑，“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还是不见了。 我想给儿子留下一个好印象，不想让他看见爸爸穿着囚服的样子，那会成为他今后对我最后的印象。” 严忠义在追捕路上，孔局长已经打电话说了，一定要活捉许凯。 他自然明白孔局长的话，如果让凶手成功自杀了，这和去年叶甜甜自杀如出一辙。 这样的结案方式不太光彩，而且对于案件细节而言，罪犯的口供十分重要。 所以，许凯不能自杀，必须活着被带回局里接受审讯。 许凯的身子晃动了一下，严忠义心口一抖，“你坐着别动，你父亲和儿子正在路上，他们马上就到。” 许凯愣了一下，这时，一辆警车已经停在了所有警车的最前面。 从警车上面走下了许凯的父亲和儿子，许凯顿时情绪崩溃了。 “浑蛋，你们把他们带过来做什么？” “爸，小宝，你们快回去！” 许父哭得老泪纵横：“儿啊，快下来吧！你死了，爸怎么办啊？” “爸，我杀了人了，横竖都是死啊，您被他们利用了！” 小宝哭道：“爸爸，不要死！爸爸，回家！” 许凯深呼了一口气，眼泪瞬间飞出：“儿子，爸爸回不去了，爸爸做错事情了，但是爸爸一点也不后悔。 这事情搁在谁身上，都是奇耻大辱，只不过爸爸的承受能力更差一点。 儿子，把爸爸忘了，爸爸不配当你的父亲。” 说完，许凯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打算一死百了逃避现实。 然后，消防人员已经在水下蹲着了。许凯横竖都得被活着带回去，接受法律的审判和惩治。 许凯被带回了公安局，扬城市三起报复性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正式落网了。 第403章 取名严盛世 审讯室内，许凯承认了一切，将他强j李瑶、杀害周华、林曼、李建兵父子等罪行，逐一交代清楚了。 全程，许凯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因为他的复仇计划圆满完成了。 他被带出审讯室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严忠义：“严队，您有没有觉得这个社会很奇怪？ 年轻人不谈恋爱的越来越多，相反已婚人士，还一股脑门子想着谈恋爱。 李建兵那只狗杂种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还在寻求恋爱的刺激和激情。 呵呵，这就是人性的贪婪和欲望的无止境吧！贪婪对应着欲望，罪恶对应着死亡，他们都是活该的！ 我知道自己无权裁决他们，但是法律对于道德和作风问题，是不是需要完善一下呢？ 如果出轨可以被判刑，我想离婚率和犯罪率都会降低吧！ 严队，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建议，如果有机会，希望您能帮我和上头反映一下。 这阵子给您添堵了，实在对不住了，我也不想的。” 说完，许凯离开了审讯室，留下严忠义独自反复嚼着他的话。 一个月后。 毫无任何悬念，许凯被宣布死刑，他为自己的冲动犯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听说许凯临行前，食欲和胃口都不错，向狱警要了一份红烧肉，足足吃了三碗白米饭。 如今案子虽然破了，严忠义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经常反复嚼着许凯的话。 近些年，情杀案件越来越多，这个社会宣扬出轨是多么的可耻，然而无数人还在前赴后继加入出轨阵列。 许多真实案件警醒世人戒除邪淫，因为男贪色，女贪财，财色转化叫做孽缘。 而造孽的缘分，必然走向毁灭。印证了古人训语：‘奸情自古出人命！’。 严忠义心情低落时，手机突然响了，狄杰打来的电话。 “成绩出来了吗？” “唉......”狄杰无奈地叹了口气。 严忠义眉头紧蹙，知道这家伙又落榜了，于是安慰道：“算了，别气馁了，明年再接再厉吧！实在不行啊，你还是回去干老本行吧！” 狄杰噗嗤一笑：“唉，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哈哈，以后我就跟着你一条路走到黑啦！哥们儿考上了！” 严忠义脸上抽搐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心情瞬间转好：“你小子故弄玄虚啊！你今天必须请客啊！” “没问题，安排，晚上烤全羊走起！” 孔立萍谢绝了下属们的邀请，这是年轻人的狂欢，她已经不喜欢太过于热闹的场合，口头上对狄杰表示了热烈祝贺。 严忠义带队，狄杰买单，大家一起相聚在烤全羊店庆祝狄杰考上了警察编制，成为了一名正式工。 席间，狄杰几杯酒下了肚，眼泪迸了出来。 想起了当年含冤入狱，想起了被学校开除学籍，想起父母含恨离世。 如今，他终于成为了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他在心里暗暗腹语：“爸，妈，你们终于可以安息了，回头儿子拍一张正式的警察职业照给你们瞧一瞧。” 吃完饭，大家闹着要去唱歌，狄杰大气地拍着胸脯，说道：“今晚的消费全部由狄公子买单，你们敞开了喝，敞开了吃！” 这时，严忠义突然接到了丈母娘的电话，“忠义啊，高琳羊水破了，我们正在120急救车上，你赶紧到妇幼保健医院......” 严忠义猛地放下了筷子，庆幸自己晚上没喝酒，“诸位，高琳羊水破了，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得赶紧去医院一趟。你们不要玩得太晚，明天还要上班，知道不？” “是！”众人齐声道。 严忠义开车抵达妇幼保健医院时，岳父岳母已经办好了高琳的住院手续。 高琳躺在床上面色痛苦，准备分娩。 医生说宫缩程度已经开到了5-10指，可以进行分娩了，询问产妇和家属是剖腹产还是顺产。 严忠义心疼道：“琳琳，咱们剖腹产吧，打麻醉药没那么疼！” 高琳痛苦地嚷嚷道：“我不，我要顺产，我还要和你们去海边拍美美的照片，到时候穿比基尼太丑了。” 医生见怪不怪地笑道：“产妇的身体状况不错，有顺产的条件，建议可以试一试顺产。” 严忠义看了看岳父岳母，最终拍板让高琳自然分娩。 很快，高琳被推进了产房，由严忠义全程陪同见证分娩现场。 “啊——严忠义，我恨你，下辈子换你生孩子！”高琳大声叫道。 “好！我生，我给你生一支足球队！”严忠义急出了一头汗，紧紧握住高琳的手，“老婆，再努力一把，孩子马上就生出来了！” “浑蛋！都怪你！你想好了没，孩子生出来怎么奖励我？” “想好了，以后老婆就是家里的皇太后，一切都听从老婆大人的。 家务活我干，工资卡全部上交，奖金绝不私吞。夜里泡奶、换纸尿裤都是我的活儿。 对了，月子中心我已经找好了，产后修复也给你报名了，老婆，加油啊......” 高琳听着严忠义在耳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在医护人员的积极鼓励下，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半晌之后，她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医生麻利地将孩子的脐带等清理干净，将孩子抱上了电子称，“恭喜二位，喜得爱子，足足十斤的大胖小子。” “十斤？”严忠义惊住了，他抱着襁褓中的儿子露出了为人父亲的慈爱笑容，“小子，你可真有本事长啊，看把你妈辛苦成啥样了！以后你要是不孝顺你妈，我可要揍你哦！” 高琳虚弱道：“你敢！” 严忠义咧嘴笑道：“琳琳，快看看咱们的大胖小子，长得可真像你啊！” 高琳歪着头看了看儿子，眼泪刷的一下流淌了出来。 刚才分娩的痛苦，被初为人母的喜悦代替了，这一刻她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忠义，给孩子取个名字吧！”高琳一脸激动。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爸叫严卫国、我叫严忠义，儿子就叫严强国！ 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人民的生活安居乐业，儿子出生在这样一个强国，以后就叫严强国！” 高琳愣住了，“这名字会不会太70后了？儿子可是10后后啊！ 而且咱爸叫严卫国，咱们的儿子叫严强国，别人会不会误会是一对亲兄弟啊？” 这话一出，他们一家三口没笑，医护人员倒是被逗笑了。 主治医师思索了一会儿，“要不就取名严盛世，寓意着孩子出生在安定兴盛、太平盛世的好时代。” 严忠义和高琳相视一看，两人脸上都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高琳满脸温柔地看着儿子，柔声道：“严盛世，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襁褓中的小奶娃，竟然发出了一声小奶音，高琳顿时喜出望外。 严忠义激动得眼眶湿润：“老婆，咱们儿子喜欢这个名字，回头我就去给他上户口......” 儿子满月当天，严忠义搂着娇妻高琳，敬四方来宾。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局里的电话，严忠义的眼神立刻落到了同事那一桌上。 孔局长、雷亮、杨帆、狄杰等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彼此会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又有人犯罪了！ 在儿子的满月酒上，突然收到了回警队的通知，严忠义心里十分愧疚，但是这就是他的职责。 哪里有犯罪出现，哪里就会有正义执行。 严忠义望着高琳时，她已经将怀里的严盛世交给了母亲，“妈，我要去和忠义一起并肩作战，给社会一个太平盛世......” 第404章 part7:偷换的人生 “妈——” 晚上8点19分，文峰小区3号楼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啕声，划破了漆黑的长夜。 当严忠义从儿子的满月酒现场，带着人赶到文峰小区3号楼2单元301室时，女人的哭声依旧不止。 “妈，你醒醒啊！您这是怎么了啊？ 我和何灏马上就要结婚了，您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啊......” 严忠义走进屋内，看见一名穿着驼色风衣、扎着低马尾的年轻漂亮女人，正跪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旁边一名年轻男子，长相清俊舒朗，身材修长，两人模样看起来十分登对。 沙发上躺着一名中年女人，已经口吐白沫，脸色看起来属于中毒死亡。 杜海和高琳拎着工具箱，走进了案发现场，立刻对死者进行初步尸检。 年轻男女看见警察和法医来了，女人哭得更凶了，“警察同志，我妈......她好像被人投毒了，求你们一定要揪出凶手！” 男人眉头紧蹙，脸上倒是没有太多悲痛欲绝。经过询问，此人是死者的准女婿。 两人下周六准备举办婚礼，没想到准丈母娘突然死在家中。 严忠义示意雷亮和狄杰对二人开始做笔录，自己在屋内搜集罪证，试图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 高琳虽然刚出月子，身子有些微微发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母乳的气息。 尽管如此，一孕傻三年，似乎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全程与杜海配合得十分默契。 严忠义的视线，突然落在墙上的两张黑白照片上。 一张应该是这家原来的男主人，死者的丈夫。 另外一张照片是一个年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花季少女，长得和死者的女儿十分相似。 难道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 雷亮给女人递了一张纸巾，说道：“节哀顺变！我们需要例行询问，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乔依哭着点了点头，眼神看了一眼未婚夫何灏。 狄杰正在询问何灏：“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何灏回道：“晚上下了班，我和乔依在万达广场吃了火锅。 我丈母娘突然打电话说要吃吐司面包，让我们路过文峰小区给她带一份。 我们吃完火锅时间差不多是七点半，七点五十不到的时候，我接了一通电话，当时我们已经到小区楼下了。 然后我们上楼，乔依打开门就看见了这一幕，刚才报警电话是用我手机打的......” 雷亮看向乔依，问道：“当时屋内的场景和现在一样吗？” 乔依点了点头，哭道：“我们一进屋就是这样，我妈茶杯里面还有一点水，说不定里面就是毒药。 她不可能自杀，她答应我下周六会美美的参加我的结婚典礼。 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我妈生前一点自杀的征兆都没有。” 警方立刻查实了两人的手机，死者确实在六点半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到女儿乔依的手机上，通话时间一分钟不到。 这时，痕检科的同事在死者的卧室里面发现了两包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毒鼠强”，化学名：四亚甲基二砜四胺。 “严队，这是两包‘毒鼠强’，国家已经明令禁止使用的老鼠药。 如果死者服用了这种剧毒，必死无疑。 我们不仅从死者卧室里头搜出了这两包，刚才垃圾桶里面也发现了一包毒鼠强的包装袋。” 严忠义接过来看了看，心中十分纳闷，如果是有人谋杀死者，不至于将这些罪证留在现场。 难道死者是自杀？ 他查看了死者的手机，一天的来电和致电，都是她的女儿乔依，证明这一天她没有与其他人联系。 死者的微信上面，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聊天记录。 不过在上午七点四十五分，微信支付账单中有一笔转账记录，六块钱的交易。 微信账单上面收款人显示：“文峰菜场杂货铺”这几个关键字。 严忠义看向杨帆，“赶紧联系到这个人，也许老鼠药就是在这家农贸市场的杂货铺购买的。” “是！” 话音刚落，严忠义看见死者的女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雷亮和狄杰继续询问了二人一些问题，严忠义站在一旁听了不少。 半晌之后，严忠义走近乔依身旁，眼神中散发出了威严的光芒。 “墙上的照片是你的什么人？” 乔依擦了擦眼泪，说道：“左边那位是我爸，很早就过世了，我和姐姐一直都是妈妈独自带大的。 我姐和我是双胞胎，她只比我早出来了五分钟。 在她十三岁的那年冬天，妈妈在单位上班，突然打电话回家让姐姐和我把床上被子拿到阳台上晒一晒。 我姐当时看我在写作业，就没有喊我一起帮忙，等到我听见一声惨叫声的时候，我姐已经从阳台上掉下去了。 警察说被子太重了，姐姐是晒被子的时候身体失重摔了下去。 其实三楼不至于丧命，但是我可怜的姐姐后脑勺着地，当场就死亡了，后来就剩下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到现在。 没想到妈妈也走了，下周六我和何灏就要结婚了，我一个娘家人都没了......” 说完，乔依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对门和楼下的邻居们纷纷勾着脖子安慰了她几句。 没过多久，杨帆查到了文峰农贸市场老板的电话，接着就找到了杂货铺的老板。 对方表示不知道这种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老鼠药，杨帆告诉他非法售卖‘毒鼠强’已经涉嫌犯罪。 该名男子吓得六神无主，杨帆又询问了他今天有没有人购买‘毒鼠强’。 男子交代一名妇女早晨八点不到购买了三包毒鼠强，一共花费了六块钱。 得知出了人命，农贸市场的老板立刻将市场监控主动调取了出来。 根据监控中的画面，警方和家属确认了，购买‘毒鼠强’的中年女子正是屋子里头的那名女性死者。 痕检科接着汇报道：“严队，现场一共有三人的足迹和指纹，分别是死者和这二位的。另外，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痕迹。” 严忠义点了点头，看来这也许就是一场自杀行为。 不过，通常选择自杀的人，大多都会留下遗言或者遗书，然而死者并且没有留下一封遗书给她唯一的女儿。 严忠义见死者的女儿哭得很伤心，显然这应该是一对关系非常亲密的母女。 死者六点半左右还在打电话让女儿买一包吐司面包，怎么就不留一字半句自杀了？这有点解释不通！ 乔依哭成了一个泪人，身旁的未婚夫不住安慰道：“依依，别哭了！阿姨已经走了，以后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 “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六点多还打电话给我，突然就自杀了！” 何灏长叹了一声：“可能是担心我们最近准备婚礼没空过来，万一发现尸体的时候，她已经......” 何灏的话还没说完，乔依已经哭得悲痛欲绝，晕倒在未婚夫的怀里。 第405章 排除了他杀 死者的女儿乔依，由于悲伤过度晕了过去，已经被未婚夫送往医院。 严忠义眉头紧蹙，琢磨着刚才心中的疑虑。 难道正如死者的准女婿何灏所言，她是担心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开始腐烂发臭，这才故意打了个电话给女儿，好让女儿和女婿及时发现她在家中自杀了？ 严忠义百思不得其解时，高琳在屋内喊了他一声。 “琳琳，什么情况？”严忠义问道。 “死者的确是中毒身亡，是不是服用了‘毒鼠强’，回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另外，在死者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创伤，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严忠义脸色沉重地看着沙发上，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女人。她除了口吐白沫，死得挺安详的。 难道是他多想了？ 高琳和杜海将尸体先带回了法医室，严忠义等人继续留在现场搜集线索。 死者的房子是一套老式的三室一厅，朝北的是一间书房，朝南两间屋子，一间是死者的卧室，另外一间是乔依的闺房。 走进书房，他看见墙上有几张合影，照片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其中一个应该就是乔依的姐姐。 他在书房发现了乔依姐姐乔湘的一些遗物和一张小学毕业照片。 原来乔依和乔湘小学在一个班级，两人的毕业照也是站在一起进行了合照。 只是他实在分不清谁是乔湘，谁是乔依。 她们一个爱笑，一个似乎有些内向，眉眼之间夹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伤。 乔湘十三岁意外死亡，当时应该刚刚读初中。 严忠义在书架上面发现了一张初中毕业照片，他一眼看见了一个爱笑的女孩。 经过对比发现，爱笑的女孩应该是妹妹乔依。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这对双胞胎姐妹产生了兴趣，难道是因为潜意识里面某个念头让他一探究竟？ 从乔湘和乔依的名字可以看出来，湘和依取自谐音相依，寓意着一生永不分离。 这时，雷亮走了进来，“老大，另外两间屋子已经查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您这边有发现吗？” 严忠义将两张照片递给他，“看得出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吗？” 雷亮琢磨了起来，半晌之后，结论与他一致，爱笑的那个女孩是妹妹乔依。 严忠义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两张照片回到了公安局。 法医那边很快出了结果，死者体内的剧毒成分就是化学物质‘四亚甲基二砜四胺’，国家明令禁止的老鼠药‘毒鼠强’。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迹象，可以认定为自杀行为。 严忠义坐在侦查室的办公桌前，看着两张毕业照片，乔湘和乔依的名字一直在他心头隐隐萦绕。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医院看看乔依，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醒了。 雷亮见他起身，问道：“老大，你去哪儿？” “走吧，和我一起去医院看望一下乔依！” 两人离开了公安局，联系上了乔依的未婚夫何灏，很快来到了医院住院部的病房。 何灏见到警察，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喜悦，严忠义和雷亮面面相觑看了看对方。 乔依已经醒了，屋子里头还有何灏的爸爸妈妈。两位中年人看起来气宇不凡，非富即贵。 “乔依，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乔依吸了吸鼻子，更咽道：“好多了！谢谢严队关心！我妈查出来了吗？她是不是被人投放了老鼠药？” 严忠义点了点头：“她确实服用了老鼠药，不过现场种种迹象证明，她是自杀，不是他杀。” “这怎么可能？我妈不会自杀的！ 她已经买好了周六要穿的礼服，明天还和理发师约了染头发，后天她还让我带她去做一个面部护理。 我妈说了，她要用最好的状态鉴证我和何灏最幸福的时刻......” 话没说完，乔依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何父何母不住地安慰着她。 “依依，医生说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千万不要动了胎气。 虽然我们不知道亲家母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但是她一定有她的原因。 亲家母不在了，我们和灏灏会代替她照顾你，我们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乔依哭着扑进了未来婆婆的怀里，严忠义和雷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半晌之后，严忠义看向何灏，“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有些话需要问她。” 何灏点了点头，他的父母也是知书达理的人，知道这是警察的办案流程。 三人离开病房后，严忠义走近乔依的床边。 他从她脸上的表情，隐隐觉得毕业照上，那个不爱笑的乔湘，眉宇之间与面前这位乔依似乎更加相似。 “乔湘——”严忠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发现乔依没有任何反应。 虽说这不是她的名字，可是当一个陌生人把她喊成了乔湘的名字，从心理学上不应该毫无反应。 除非，她是经过了长期的训练，或者在刻意回避什么，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然而太过于滴水不漏的行为，反而显得十分刻意。 半晌之后，乔依才回道：“警察同志，您喊我姐姐的名字干嘛？” “不好意思啊，刚才在你家里发现了这两张照片，知道你姐姐叫乔湘。 你们的名字很双胞胎，父母一定希望你们一生永不分离，相依在一起的意思吧？” 乔依眼泪迸了出来：“名字是我爸取得，可惜他们都已经走了，现在连妈妈也走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完，乔依哭得胸脯上下起伏，严忠义一直在等待她情绪慢慢恢复下来。 半晌之后，乔依看着两张毕业照，更咽道：“我和姐姐小学初中都是一个班的，可惜初一她就发生了意外。 妈妈当时哭得好伤心，差一点带着我一起自杀，妈妈一直都很疼爱姐姐！”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将尸检结果告知了乔依，“法医已经那边已经出结果了，你的母亲确定为自杀，尽快将她的遗体安葬吧！” 乔依点了点头，已经泣不成声。 “乔依，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告辞！” 严忠义说完这句话，眼神看向雷亮，“走吧！” “辛苦你们了！” 严忠义点了点头。 准备走出病房时，严忠义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乔依，发现她的眼神正紧紧注视着自己。 严忠义其实是故意回头，他想看看背后的乔依会是什么眼神。 乔依没想到严忠义还会回头，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没来得及切换，顿时怔住了几秒。 严忠义突然眼神复杂地笑了笑：“乔依，你和你姐姐乔湘，还真是有些分不清楚，总感觉你更像是姐姐！” 说完，严忠义勾着雷亮的肩膀走出了病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了。 雷亮问道：“老大，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乔依有问题？” 严忠义抿了抿嘴，沉声道：“不太好说！就是感觉怪怪的，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何灏一家回到病房，看见乔依愣在那边，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何灏一脸紧张道：“依依，你怎么了？他们对你说什么了？” 乔依缓过神来，一头扑进了何灏的怀里：“他们说我妈是自杀，不是他杀。何灏，我以后只有你了！” 何灏语气亲昵道：“依依，以后我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 何父何母搂着小两口，脸上写满了慈爱。 何母摸着乔依的头发，柔声说道：”依依，以后爸妈不是多了一个儿媳妇，而是多了一个女儿。 从你和何灏读初中开始，妈妈第一眼见到你，就打心眼里喜欢你。 当时我就在想啊，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见到人就笑得像一朵美丽的花儿。 咱们的缘分早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依依啊，不要把自己当成外人，知道不？” 乔依点了点头，扑进了何母的怀里，亲昵地喊了一声“妈！” 然而，根本没有人发现她的眼角流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寒光，她的嘴角似乎在得意地笑...... 第406章 乔湘和乔依 严忠义和雷亮回到局里，狄杰和杨帆已经将文峰小区物业监控带了回来。 狄杰道：“老大，监控已经看了，死者上午出去了一趟，然后再也没有出去过。 从监控中，我们发现一整天没有第二个人进入301室，所以再次排除了他杀的嫌疑。 这起案子就是一起自杀案，咱们可以结案了吧？”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眼眶里面微微泛着血丝。自从高琳怀孕，他就把烟戒了，今天又给抽上了。 雷亮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狄杰笑了笑：“你俩这是怎么了？难道非要将案件定义为他杀，你们才开心啊？” 杨帆附和道：“老大，雷子，你们别想太多了！ 咱们干这一行，有时候就是太喜欢往坏处想了，这样考虑事情太容易悲观了。 现场和监控都表明了死者就是自杀，不可能是他杀，监控录像做不了假。” 严忠义和雷亮面面相觑看了看对方，严忠义站起身，拍了拍狄杰和杨帆的肩膀。 “你们和雷子，再把监控多看几遍，包括农贸市场的监控。我去一趟法医室！” “是！” 严忠义来到了地下负一层，高琳和杜海正在收拾法医室，准备将尸体送进雪柜中。 “忠义，这边马上就好了，待会儿你回去吗？”高琳脸色有些微妙，问道。 “嗯，刚才狄杰和杨帆调取了小区监控，没有人进入过死者的家中，基本排除他杀了。 琳琳，你怎么了？” 高琳脸色一红，将他拉到一旁：“我涨奶了，必须赶紧回去。这起案子是自杀，那我明天就继续休产假了。” 严忠义笑了笑，眼神里头溢出了温柔：“当妈了就是不一样了，是不是想儿子比想我还多啊？” “去去去，别贫了！” 杜海在一旁故作落寞地叹了口气：“哎，晚饭还没吃就已经饱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这边我收尾就行了，我可不想再吃你们的狗粮了！” ...... 严忠义开车带着高琳回家，路上一直沉默不语。 高琳坐在副驾驶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他都是一声不吭，像是没听见似的。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高琳双手抱臂，气鼓鼓地说道。 严忠义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问道：“你说什么？” 高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脑子里头在想什么呢？ 我刚才说，我的奶水虽然来得快，但是量不够多，总感觉儿子吃不饱。 你说咱们要不要混合喂养，如果购买奶粉，咱们给儿子选什么牌子的？国产的还是进口的？” 严忠义敷衍道：“一切都听老婆大人的！” 高琳眉头蹙了起来：“严忠义，你什么意思啊，心神不宁的样子！” 高琳一般直呼其名，就代表她真生气了，严忠义赶紧解释起来。 他拿出手机递给高琳，“你看看相册里面最新的两张毕业照，我在死者家中拍下来的。” 严忠义的神情十分严肃，高琳赶紧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这是死者女儿的毕业照片吧？” “是的！你仔细看看，小学毕业照上面乔依和她姐姐乔湘站在一起。 乔湘在13岁的时候意外死亡了，所以初中毕业照片上的女儿是妹妹乔依。” 高琳疑惑地看着他：“所以呢？” “你从照片上能看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吗？” 高琳仔细研究两张照片，半晌之后，道：“如果说从照片上看，几乎看不出来的。不过感觉两人性格不一样，一个活泼开朗，另一个有点......阴郁！ 这张初中毕业照片上面的女孩，一定就是乔依了，她笑得很开心很阳光。 我认为爱笑的女孩是妹妹乔依，忧郁的女孩是乔依已经过世的姐姐乔湘。” 严忠义点了点头，高琳和雷亮的看法一样，说明正常人都会得出这个判断。 “这有什么问题吗？”高琳反问道。 严忠义抿了抿嘴，回道：“我曾经看过一部小说，讲得是孪生姐妹的故事。其中那个姐姐杀了妹妹，然后取而代之。你说会不会......” 高琳愣了一下，“小说是虚构的还是由真实案例改编的？” 严忠义摇了摇头，“那是一部网络小说，我也想问问作者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不过那个作者好像用的是马甲。” 高琳白了他一眼：“老公，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复杂。 如果按照你刚才说的，那咱们看见的乔依难不成是姐姐乔湘？可是她为什么要假扮妹妹？为什么要杀了她？ 如果是你想得这样，那么她十年前杀了正在的乔依，为什么没人发现？” 严忠义的嗓子里面迸出了一句话，吓得高琳顿时汗毛倒立了起来。 “没有人发现，是因为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乔依，她模仿了妹妹的性格、笑容、说话方式，甚至一切。 她瞒过了所有人，包括她的同学、老师、母亲。” 高琳惊住了，窗外的风吹在身上，她浑身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 “忠义，你没事吧？是不是有点精神分裂了？” 严忠义扯了扯嘴角，看向高琳脸上扯起了一抹阴笑：“没错，我有精神分裂症！” 下一秒，他噗嗤笑道，“傻瓜，我逗你玩的！看你一直惦记着儿子，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前面就到家了，咱们儿子一定饿得到处找奶吃了。” 高琳一阵粉拳如同雨点砸在了严忠义的身上，“下次不许再吓唬我了，知不知道？” 严忠义点了点头，连连说道：“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回到家，高琳消毒洗手，回房间给儿子喂奶了。 严忠义坐在沙发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刚才根本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心有所想。 但愿这些念头，只是念头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人性恶的底线，又将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 住院部11楼，朝南最里头的一间病房内，乔依躺在病床上。 与她相爱十年的未婚夫何灏，此刻正睡在旁边的一张床上。 窗外的月光洒在了乔依一张娇美莹白的脸上，隐隐可以看见她的额头、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头在枕头上不住摇晃，嘴里似乎在小声碎碎念叨。何灏睡得太踏实了，根本没有听见未婚妻的梦呓。 乔依梦见了十年前的冬天，一个阳光明媚的周六早晨。 那天妈妈被单位喊过去临时加班，临近中午十点的时候，妈妈用单位座机拨打了家中座机。 姐姐乔湘接通了妈妈的电话，挂断电话的时候，眼神里面流露出了一丝阴鸷而诡异的神情。 随后，她喊了几声妹妹乔依的名字，没有得到应答。 乔湘走进妹妹乔依的房间，发现她正在创作一幅漫画，嘴角勾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漫画上面的男孩是何灏，女孩是她自己，两人中间画了一个红色的爱心，他们的手紧紧相扣在一起。 乔湘面无表情地发出了声音，“妈妈让我把被子拿到阳台上晒，被子太重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乔依吓了一跳，怒道：“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呵呵，难怪妈妈不喜欢你！丧门星！” 说着，她就把画放进了抽屉里面。 乔湘一点不恼，继续说道：“被子太厚了，只要你帮我，我可以答应帮你编一个星期的辫子。” 乔依两眼顿时发亮，她这个姐姐虽然不讨妈妈喜欢，但是心灵手巧，尤其擅长编辫子。 乔依最近和班上一个叫何灏的男孩走得特别近，何灏长得特别帅气，女生们都说他长得像逍遥哥哥的扮演者胡歌。 很快两人就开始传递情书，放学了经常一起骑自行车回家，乔湘总会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礼拜发型不重样，我就帮你一起晒被子！”乔依一脸得意道。 乔湘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成交！” 第407章 同脸不同命 乔依一边帮着姐姐乔湘晒被子，一边得意地笑道：“何灏昨天和我表白了，他让我做他的女朋友，我说我还要考虑一下。” 乔湘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云淡风轻：“初中生不可以早恋哦！妈妈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会揍你！” 乔依哈哈笑道：“妈妈才舍不得揍我，如果妈妈发现了，我就说何灏是你的男朋友。 不过到时候，妈妈会不会揍你，我就不能保证喽！” 乔湘轻笑一声，被乔依瞬间捕捉到了：“喂，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妈妈最讨厌你了，她甚至希望......” “希望什么？”乔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道。 “是你要我说的，那我就说喽！妈妈甚至希望当初死的那个人是你！” 乔湘的心一下子凉了，她知道乔依说的是那件事情。 六年前，爸爸和她去菜场买菜的路上，被一辆迎面过来的卡车撞死在街头。 爸爸死得十分惨烈，头和身体分开了，像一颗西瓜滚出了十几米远。 那天是周六，爸爸早上接到电话，爷爷奶奶要从老家过来看望她们。 于是爸爸带着乔湘一起出去买菜，那天乔依感冒，所以没有跟着一起去。 乔湘一路上与爸爸手牵手，两人买了一堆好菜，回家路上爸爸还给她买了一只气球。 乔湘一蹦一跳走在前头，爸爸在后面一边笑着一边提醒，“湘湘，小心点，路上车多，等等爸爸！” 乔湘的心思都在手中的气球上，那天阳光明媚，连同空气都是清新的。 突然，乔湘手里的线离开了手心，气球随着风吹到了斑马线上。 乔湘急忙跑了过去，想要追上爸爸给她买的hellokitty气球。 这时，远处一辆卡车正在急速行驶，爸爸大喊一声，猛地扑了上去将乔湘推开了。 一瞬间，乔湘耳边听见了车轮胎磨损地面的声音。抬起头，她看见地上滚落了几颗鲜红的番茄。 爸爸被撞飞了几米远，她扑上去的时候，发现爸爸的脖子上面脑袋不见了。 四周都是围观的人群，而她爸爸的脑袋距离她有十几米远的距离。 乔湘愣在了原地，失魂落魄地看着爸爸刚买的菜散落了一地。 当她再次抬头时，那只hellokitty气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空中。 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乔湘看着爸爸浑身鲜血淋漓，突然感到一阵目眩。 下一秒，她眼前的世界黑暗了下来。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她从床上走下来，打开病房门看见妈妈、妹妹、爷爷奶奶正抱在一起痛哭。 乔依突然抬起头，大声喊道：“妈，姐姐醒了！” 妈妈猛地抬起头，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里面散发出了一腔怒意。 乔湘被妈妈这个眼神吓得连连后退，她明知故问道：“妈，爸爸呢？” 这话一出口，妈妈像一只发疯的野兽扑向了她，开始发疯地捶打她瘦小的身体。 当时她才七岁，被一直疼爱她的妈妈如此暴击，她愣在了原地，连哭都不会了。 她的爷爷奶奶不但没有劝阻，而是以同样怒视的眼神，哭着指责她是一个丧门星。 后来七岁的妹妹乔依也扑了上来，用她的小拳头狠狠捶打她，哭着让她还爸爸。 最后还是医护人员发现了这一幕，将他们从乔湘的身上拉开了。 当时乔湘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依然倔强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流着眼泪。 她知道爸爸死了，因为救她死了，而她受到了一家人的唾弃。 爸爸出殡那天，妈妈坚决不让她进入灵堂。 最后大家绕着棺木送别爸爸的时候，乔湘不顾一切冲了进去，为了再见爸爸最后一面。 妈妈见她冲了进来，猛地扑向了她，发疯一般撕扯着她的头发。 妈妈曾经最宝贵她和妹妹的头发，每天都会用心的替她们编辫子。 那天，妈妈扯着乔湘的头发，似乎要将她的头皮都扯掉。 她指着她怒骂道：“丧命星！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七岁的乔湘愣在了原地，最后还是被一众亲友拉到了一旁，不然发疯的妈妈一定会将她撕成碎片。 此刻，乔依的笑声将乔湘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你如果替我保守秘密，我可以让妈妈多给你一些食物，说不定在她打你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说几句好话。” 乔湘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放心吧，妈妈一定不会知道你和何灏的事情。” 乔依满意地拍了拍手，“好了，妈妈房间的被子已经晒好了，把我房间的被子也晒一下吧！” 乔湘的眼神落在乔依的身上，她穿得像个美丽的洋娃娃，乔依察觉出姐姐十分羡慕她。 “依依，虽然咱俩长一样，但是大家都说你长得更漂亮。” 乔依嘚瑟道：“当然，即便让我穿你身上的破烂衣裳，我还是比你漂亮。” 乔湘呵呵笑了笑：“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不相信！” 乔依被激了一下，拉着乔湘进屋互换了衣服，还在镜子面前故意把发型梳得和乔湘一样。 “怎么样？我就说吧，我穿什么都比你好看，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乔湘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身穿妈妈给乔依买的精美洋装，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漂亮。 “依依，衣服先借我穿五分钟吧，我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乔依得意地点了点头，“好吧！等把我房间被子晒了之后，你赶紧把衣服换下来。 要是妈妈回来发现了，她一定会骂我，她觉得你穿这些衣服就是暴殄天物。” 乔湘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待会儿就换下来给你！” 说完，姐妹俩抱着一床被褥来到了阳台上，这一次乔湘的眼神看向了楼下。 她心里的那个计划在悄然进行中，如果能够成功，也许会改变她今后的命运。 乔依穿着又土又旧的衣服，看起来心情不错，正哼着一首she的歌曲。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我宁愿永远都笨又傻......” 乔湘眼神越发冰冷，突然笑道：“依依，你先晒着，我把煤气灶的火调小一点。如果鸡肉炖老了，妈妈一定会打我的。” 乔依撇了撇嘴：“烦死了，快点吧！” “谢谢你，依依！” 乔湘在厨房将火调成了文火，自从爸爸死了以后，妈妈将她视若仇人。 妈妈从来不让她睡床，她根本没有独立的房间，只能睡在客厅的地板上。 妈妈也不会给她被子，冬天她也只能在地板上蜷缩着身体入眠。 偶尔妈妈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会扔一条薄被给她附体。 妈妈每天会为妹妹乔依准备精美的早餐，而她就只能在一旁看着，直到乔依吃饱喝足，剩下来的才是乔湘的早餐。 乔依总会笑着说：“姐姐，我对你好吧？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 那个时候的乔湘，总会感激地看着乔依，谢谢她的恩赐。 因为常年被妈妈和家人pua，她觉得爸爸就是被她害死的，所以她觉得所有的折磨都是应该的。 她除了上学，每天要承包洗衣、做饭、打扫，有时候妈妈思念爸爸，晚上会一个人自饮自斟。 小时候的乔依最害怕看见妈妈喝酒，因为妈妈每次喝醉了酒，就会狠狠打她，用最阴险、最变态的方法打她。 她会一边哭一边打骂乔湘：“丧命星，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贱东西！ 早知道你是个祸害，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你把我老公还给我，你还给我啊......” 乔湘忍受着妈妈的家暴和辱骂，却一直心甘情愿承受着，因为爸爸的死，让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你好了没有啊，被子重死了！”乔依在阳台上喊道。 “好了！好了！马上！”乔湘眼神阴冷地回道。 乔依卖力地晒着被子，冬天的被子十分厚重，她整个身体几乎快要探出了阳台。 乔湘步步逼近她，心里已经预想了无数遍，只要待会儿抱住她的双腿，用力就可以将她扔出窗外。 呵呵，不死也废了吧！ 乔依的心情不错，一边哼着she的歌曲，一边卖力地将被子铺平在晾衣杆上。 她根本想不到，她的双胞胎姐姐会让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13岁的花季年龄。 她喜欢的男生何灏，以后会是姐姐乔湘的男友，她们会在十年后走进婚姻的殿堂。 “依依，去死吧！”乔湘含着眼泪，心里暗暗腹语道。 下一秒，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乔依扔出了窗外。 “梆——”的一声巨响，乔依摔到了楼下。 乔湘趴在阳台上看着地上的乔依，她双眼死死瞪着她，眼神里面写满了疑惑和惊悚。 因为后脑勺落地，乔依当场死亡，脑袋后面漫出了一滩鲜红的血液。 乔湘擦干了脸上唯一的一滴眼泪，然后拨打了妈妈单位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乔湘放声大哭道：“妈咪，姐姐刚才晒被子，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妈妈淡淡说道：“哭什么哭，我马上回去！” “好......” 乔湘回到卫生间，给自己编了妹妹乔依的辫子，然后将脸洗得干干净净，还擦了妈妈给她买的面霜。 半晌之后，她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学着妹妹的语气嗲里嗲气地叫了一声：“妈咪......” 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听见楼下一阵嘈杂。 邻居看着地上的女孩，神色同情地摇了摇头：“唉，这是姐姐乔湘，这孩子太可怜了......” 第408章 妈妈俞凤娟 俞凤娟从单位骑着电瓶车，不紧不慢回到小区。 她看见楼下站了许多周围邻居，他们看见她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同情。 楼道口已经被警察用一根警戒线拦住了，代表这栋楼里面的人出事了。 她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脚上穿着一双破了洞的粉色拖鞋，身上的衣服又土又旧。 虽然她的脑袋上面盖住了一件衣服，但是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的大女儿乔湘了。 俞凤娟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快步走到楼道口，被警察拦住了，“干嘛的？” 俞凤娟哭道：“警察同志，我小女儿打电话告诉我，说我大女儿乔湘从楼上摔下来了。 这不是真的吧？这怎么可能啊？” 警察看着女人哭得一脸泪崩，脸色柔和了下来，随后眼神看向前方的草坪。 “唉，你怎么把两个孩子丢在家里？你小女儿吓得不轻，在楼上一直哭，我们的女警正在上面安慰她。 你大女儿也是命苦，如果后脑勺不着地，可能摔个残废，三楼掉下来不至于摔死。 唉，你去看看那孩子吧！” 俞凤娟哭得悲痛欲绝，下一秒，她扑向了草坪，掀开了女儿头上的那件衣服。 直到看见女儿的脸，她的心里终于踏实了，她确定那是她的大女儿乔湘，七岁害死自己丈夫的丧门星。 这些年，俞凤娟一直不待见她，几乎每天都会暴揍她。 担心被学校发现，她都是专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折磨自己的大女儿。 但是毕竟乔湘是自己生的，如果弄死她，自己也得坐牢，这样一来小女儿就没人照顾了。 后来俞凤娟终于放弃了想杀大女儿的冲动，这些年就这么一直折磨虐待乔湘，从精神、心理、肉体上折磨她。 现在乔湘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了，呵呵，这样也挺好的，省得自己动手了。 俞凤娟的嘴角勾起了笑意，以后她可以和她的宝贝小女儿乔依继续幸福的生活下去。 “湘湘啊，你死了妈怎么办啊？妈对不起你啊，都是妈害了你啊......” 俞凤娟哭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邻居们虽然知道她平时不太待见这个大女儿，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虎毒还不食子，众人不禁纷纷泪目了。 乔湘在楼上听见妈妈的哭声，心里暗暗发笑：“老妈，你的演技真厉害啊！我都没想到我死了，你竟然会这么伤心。 老妈，如果你知道死的人是乔依，你会不会更想杀了我？” 这时，女警继续安慰道：“小姑娘，你姐姐的死是一场意外，你不要有过多心理负担。 阿姨是公安局的心理咨询师，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欢迎你随时拨打阿姨的电话，这是阿姨的名片。” 乔湘哭得一脸眼泪鼻涕，颤巍巍地接过了女警手中的名片，又继续哭了起来。 这时，俞凤娟上楼了，看见小女儿乔依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几乎无人察觉的笑容。 乔湘看见妈妈回来了，身体本能地抖了两下。妈妈经常打她，她骨子里头害怕妈妈。 她可以区分妈妈看她和看妹妹乔依的眼神，因为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眼神。 妈妈看她时，眼神充满了仇恨，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妈妈看乔依时，那就是一副温柔慈母的眼神。 “依依，你没事吧？” 乔湘愣了一下，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学着妹妹的语气，哭道：“妈咪，姐姐不小心摔下去了，我当时在房间做作业，我就应该帮她一起晒被子......” 俞凤娟一脸心疼道：“依依，这不怪你，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让姐姐抱着这么重的被子，妈妈应该自己回来晒被子......” 半晌之后，俞凤娟看向警察，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警察同志，我是一个单亲妈妈，我丈夫六年前去世了。 我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她们姐妹俩已经13岁了，平时能够帮我分担一些家务活，尤其是我的大女儿很懂事。 我太对不起她了，她才13岁啊......” 警察在屋子里检查了一番，最终确定这是一起意外死亡案件。 很快，警察说了几句客套的安慰话，就离开了现场。 警察离开以后，俞凤娟带着小女儿开始办理丧事。丧事很简单，当天乔依的尸体就被安排火化了。 乔湘站在火葬场，看着妹妹被推进了焚烧炉，心里不住地颤抖。 她不过才13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假话。 这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让妈妈挑选骨灰盒，妈妈没有犹豫，选了一个最便宜的盒子。 殡仪馆的人都愣住了，这位母亲哭得一脸悲痛欲绝，但是却舍不得给女儿买个好一点的骨灰盒。 她连中档材质的骨灰盒都舍不得买，最后竟然选择了一个几十块钱最劣质的盒子。 工作人员撇了撇嘴离开后，乔湘偷偷观察着妈妈的脸，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是在开心地笑。 乔湘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到浑身一阵一阵发冷。没想到自己死了，妈妈会这么开心。 妈妈突然拉着她的手，乔湘立刻挽着妈妈的手臂，妹妹平时最喜欢做这个动作。 “依依，你姐姐走了也好，她可以和你爸在下面团聚了。” 乔湘哭着点了点头。 俞凤娟回头看向她，伸手替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小声说道：“依依，别哭了，这里没有外人看见。” 乔湘又点了点头，收回了眼泪。 “依依，以后咱们家终于没有丧门星了，这些年妈妈忍她很久了，你也是知道的。 你姐姐自己命薄，怪不得我们，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又不是咱们推她下去的。” 这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一个劣质的骨灰盒抱了出来，“女士，请您节哀顺变！” 乔湘看见妈妈的脸上顷刻之间，流出了两行热泪。 她抱着那只骨灰盒，身子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工作人员扯了扯嘴角，随便说了两句安慰的话离开了。 “妈，别哭了，他们走了！” 俞凤娟听见，赶忙站了起来，脸上瞬间恢复了正常，“走，妈带你去吃顿好吃的，想吃什么呀？” 此刻，乔湘的心已经凉透了，不过她还是学着妹妹乔依的语气，嗲里嗲气道：“妈咪，我想吃肯德基！” 俞凤娟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上扬道：“好！咱们先把你姐送回家，然后妈就带你去吃肯德基。” 回到家，乔湘原本以为妈妈会把“自己”的骨灰盒，放在供奉爸爸的桌子上。 没想到妈妈随手将骨灰盒，竟然扔在了堆满杂货的车库里头。 “依依，快上来吧，抱紧点妈妈！” 乔湘愣了一下，开心地坐在了妈妈电瓶车的后座。 上车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妈妈从来没有骑车带过自己，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妈妈的爱。 她犹豫了几秒，鼓起勇气抱住了妈妈纤细的腰，像过去妹妹那样脸蛋贴着妈妈的后背。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妈妈的内心在无比的欢腾，仿佛死的人不是她的大女儿，而是一只阿猫阿狗，或者说是一个仇人，一个害得她年纪轻轻就当上寡妇的仇人。 乔湘看着沿路的风景，听着妈妈在和她聊天，眼睛里面最后一次飞出了眼泪。 半晌之后，她开始很自如地学着妹妹的口吻和妈妈聊天。 她甚至还唱了几首妹妹平时最喜欢的歌曲，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和妹妹甜美的嗓音十分相似，像山林里头的百灵鸟。 妈妈很高兴，吃肯德基的时候给她点了许多乔依最爱吃的鸡块和汉堡。 “依依，以后妈妈终于可以过得轻松点，不用再给那个丧门星交学费了。 多出来的钱啊，妈妈就给我们家依依买最漂亮的衣服。” 乔湘抬起头，笑得一脸灿烂，俞凤娟替女儿擦了擦嘴边的沙拉酱，眼神里头的温柔几乎溢了出来。 这天晚上，俞凤娟因为太开心了，邀请小女儿“乔依”和她一起入眠。 乔湘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因为害死了妹妹，轻而易举得到了。 妈妈和她秉烛夜谈，规划着以后两人的生活。 两人还决定了，第二天一早就将乔湘那个丧门星的一切统统烧成灰烬......” 第409章 取而代之了 “依依，你快醒醒啊——” 乔依从睡梦中惊醒，看见未婚夫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何灏一双修长的手，正在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体。直到看见乔依睁开了眼睛，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依依，你刚才做噩梦了，一会儿尖叫，一会儿大哭。把我都要吓死了，我喊了你足足有五分钟。” 乔依一脸虚弱地笑了笑：“这就把你吓死啦？胆小鬼！” 何灏紧紧握着乔依的手，眼神宠溺道：“你要是再醒不过来，我都准备按铃叫医生了。 依依，你刚才做了什么梦啊，情绪起伏这么跌宕？” 乔依让何灏帮自己把床摇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床头的便当盒，何灏知道她肚子一定饿了。 “依依，这是妈送过来的老母鸡汤，还热乎着呢，我倒出来给你趁热喝。” 乔依点了点头，摸着肚子一脸娇嗔，“孩子和我都饿了！” 这话一出口，何灏满脸幸福地看着乔依，“所以你更要振作起来，岳母如果知道你怀孕了，一定不愿意见你这么伤心难过。 对了，咱们下周六结婚酒席，你看看要不要推迟举办？” 乔依叹了口气：“暂时先不办了吧！妈妈刚走，最起码要根据民俗三个月以后才能举办婚礼。 不过到时候我的体型大概已经显怀了，所以还是以后再说吧！ 何灏，只要每天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这些形式。” 何灏温柔地看着乔依，“依依，我一定会给你补一个盛大的婚礼，因为十年前我就已经答应过你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言而有信！” 乔依点点头，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当时，妹妹乔依刚死，她跟着妈妈简单办理了她的丧事。 回到学校的时候，老师和同学见到她，一眼认出她是乔依。 因为乔依和乔湘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可以看出她们母亲对她们的宠爱也是截然不同。 乔依光鲜亮丽重新回到班上，一眼就看见了长得像胡歌的何灏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同学们纷纷过来安慰她，有人说：“幸亏不是你出事了，如果是你，你妈妈一定很伤心吧！” “乔依，谢天谢地不是你，不然我们都要伤心死了......” 乔依性格活泼开朗，穿着洋气大方，为人慷慨，班上人都很喜欢她。 相反虽然乔湘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大家一眼就能判断出她是乔湘。 乔湘的性格沉默寡言，穿着又土又丑，根本和乔依就不像是一对双胞胎。 她常年被妈妈打压折磨，脸上始终都挂着一股阴郁的气质。 外人根本不知道，妈妈除了不让她睡床，甚至很少让她洗澡。 所以她身上总是臭烘烘的，大家都以为她是一个不爱干净的女孩，所以就更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 回到学校，乔湘看见过去不愿意搭理她的同学对她很热情。 她学着妹妹的语气和笑容，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每次当她余光注意到何灏，都会发现这个帅气的男孩正在看着自己，她的心脏就会蹦蹦狂跳。 其实不止是乔依喜欢他，乔湘一直以来也喜欢着何灏。 只是过去那个乔湘，她根本不敢奢望能够被何灏喜欢。 乔湘沉浸在一天的愉悦中，享受着原本属于妹妹乔依的一切，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很好地扮演妹妹的角色。 放学之后，她骑着自行车回家，何灏从后面追了上来。 当时正是上坡的路，乔湘骑得很费力，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贴着她的后背。 她回头就看见了何灏一张清俊疏朗的脸，他轻轻推着自己度过了一个长长的陡坡。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何灏主动开口道：“这两天你没来上学，我......我一直都很想你！” 这话一出口，乔湘脸颊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问你，考虑好了吗？” 乔湘突然想起那天，乔依一脸嘚瑟地告诉她，何灏向她表白了，问自己愿不愿意当他的女朋友，当时她嫉妒得发狂。 “依依，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何灏一边骑车，一边问道。 那一刻，乔湘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学校不允许早恋，如果被老师知道了，一定会喊家长的。” 何灏一双俊眸笑成了弯弯的月亮形：“依依，他们不会知道的，我们可以偷偷相爱。 等将来我们考上大学，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我会给你举办一场盛大而梦幻的婚礼......” 乔湘听着何灏憧憬着两人未来的幸福生活，虽然她知道他在对乔依说，但是她依然享受其中。 如果是乔依，面对何灏的表白，她一定会答应他吧！” 两人骑车来到了河边，何灏距离她很近，很近，乔湘的脸红透了。 “依依，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吧！” 乔湘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何灏，他简直比胡歌还要帅气阳光。 半晌之后，乔湘点头答应了，何灏高兴得像个孩子上蹿下跳...... “好喝吗？”何灏一边问道，一边将乔依耳边的一缕垂下来的头发重新挂在了她的耳边。 “阿姨炖的鸡汤最好喝了！”乔依的声音更咽道：“我妈也很擅长炖鸡汤，每次我感冒了，她都会给我炖。以后我再也喝不到了......” 何灏心疼地搂着乔依，乔依偎依在他宽阔结实的怀里，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依依，别哭了，你还有我和孩子，我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 何灏温柔地安慰着她，这十年他对她的爱只增不减。 乔湘多次沉浸在幸福中时，总会情不自禁嫉妒她死去的妹妹乔依。她何德何能，竟然会拥有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 当年因为父亲的死，她们的处境变得天壤之别，她们的命运也走向了两条不一样的路。 她无数次觉得不公平，终于在真正的乔依离世后，她以乔依的身份取而代之。 她终于得到了一切，包括乔依喜欢的男人。 每次一想到乔依并没有真正得到过何灏，她的心里都为之振奋和窃喜。 然而她和何灏一次一次欢愉的时候，他嘴里不停叫唤着依依这两个字，乔湘的心里才会突然觉醒。 自己，始终都是乔依的替代品。这些年，她经常会莫名其妙嫉妒一个死人。 虽然她骗了何灏，但是她发誓过，她会骗他一辈子，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此刻，乔湘偎依在何灏的怀里，何灏亲吻着她的额头，他依旧像十年前那般珍爱她。 乔湘嘴角微微扬起，眼神里面散发出了成功的喜悦。 随着妈妈自杀，这场家庭伦理剧的爱恨情仇终于落幕了。 往后余生，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乔湘了。 没错！乔湘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她是妹妹乔依，何灏最爱的女人，也是他们孩子的母亲。 第410章 一封勒索信 “何先生，您的太太可以出院了！ 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刚怀孕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孕妇头三个月胎位不稳，千万不要情绪激动。” 何灏连连点头：“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 医生走后，何灏替乔依办理了出院手续，何父何母亲自来医院接乔依回家。 乔依被何灏视若珍宝，何父何母更是将她视若掌上明珠，她活成了别人眼中最羡慕的人。 出院以后，乔依回到了与何灏的婚房，神情落寞地坐在沙发上。 何灏在厨房开始准备午餐，今天吃乔依最爱的煎牛排。 半晌之后，乔湘从沙发站起身，走进厨房紧紧搂着何灏的腰。 “老公，我想把妈妈的房子卖了！爸爸妈妈姐姐都不在了，留着那套房子睹物思人，我只会更难受。” 说完，乔湘眼泪飞了出来，何灏将她拥在了怀里。 “依依，都听你的！” 乔湘点了点头，何灏便继续转身煎着一块牛排。 乔湘将脸蛋偎依在何灏宽阔的背上，眼神中却散发出了隐隐的阴鸷和诡异的笑容。 第二天，乔湘独自回到家。 看着墙上的爸爸、妈妈、“姐姐”，她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扯起了淡淡的笑意。 她轻轻抚摸着爸爸的遗像，眼泪潸然而下，这辈子第一个为她奋不顾身的男人就是墙上的爸爸。 “爸，您在下面不孤单了，妈妈下去陪您了！” 接着，她的手指轻触着妈妈的遗像，眼神中散发出爱与恨的复杂。 “俞凤娟，你终于可以和你的宝贝小女儿，真正的乔依继续当一对幸福的母女了。 我知道你当时很绝望，毕竟你一直以为死的那个女儿是我，你最憎恨的丧门星。 妈，如果那天是妹妹害得爸爸被卡车撞死了，你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她吗？” 半晌之后，乔湘擦干眼泪继续说道：“这套房子里面承载了我太多的痛苦记忆，我已经把它挂到房产中介网上了。” 乔湘的眼神落在了妹妹乔依的遗像上，“依依，姐姐把妈妈送给你了，以后你和爸爸妈妈在下面幸福的生活吧！ 至于何灏，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对了，告诉你一件喜事，我怀孕了！ 孩子是何灏的，你就要当小姨啦！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下一秒，乔湘将耳朵几乎贴在妹妹的遗像上，“哦！原来你不高兴，也不祝福我！ 不过没关系，即便得不到你们的祝福，何灏也是我一个人的。 他对我很好，把我宠成了一个公主，他的爸爸妈妈将我当成他们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自从你死后，我过得很幸福。原本我已经原谅了妈妈，是她自己发现了我们之间的秘密。 如果她再晚一点发现，就能够见证我和何灏步入婚姻殿堂，她一定会为我们送上祝福......” 乔湘对着墙上的三张遗像喃喃自语，此刻屋子里头的画面显得十分诡异。 不一会儿，房产中介带着一家四口来看房。 乔湘愣住了一下，这一家的成员是由爸爸妈妈和两个女儿组成，像极了当初他们幸福的一家。 他们看见墙上的照片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乔湘立马说道：“这些我都会搬走的，如果你们需要屋子里面这些家具家电，我可以送给你们。” 这话一出口，女人脸上一阵喜悦，立刻答应签订购房合同，并且一次性付了全款。 一周后，乔湘回到了工作单位上班。坐在办公桌前，她摆放了一盆新买的绿植。 往后的日子全部都是崭新而美好的，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乔湘。 日子如同白马过隙，一个月过去后，乔湘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活泼开朗，沉浸在十月怀胎的幸福中。 何灏的父亲是教育局一把手，乔湘毕业以后的工作是何灏父亲安排的，所以同事们都很照顾她。 何灏一家对她也非常好，甚至比她的妈妈在世的时候，对她更加的好。 乔湘沉醉在巨大的幸福中，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呵呵，她真的会一直幸福下去吗？踩着妹妹一条鲜活的生命，她真的可以安稳度日吗？ ...... 文峰小区业主自杀一案，很快就被人淡忘了。 当初严忠义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是没有证据证实他的想法，他不能凭着两张毕业照就揣度一个人。 儿子严盛世一天一个样子，养得白白胖胖，他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快乐当中，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被他放下了。 扬城市公安局最近也没有接到特别大的案件，大家都度过了一段相对较为平静的日子。 两个月后，何灏陪着怀孕三个月的乔湘去医院产检。 医生说，大人和孩子都很健康，两人沉浸在迎接新生儿的快乐当中。 何灏去排队缴费时，乔湘一个人坐在大厅等待，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自从怀孕以后，她就变得特别嗜睡。等她猛地惊醒时，看见何灏还在排队，医院周一人挺多的。 她翻出包里的水杯，准备喝水时，却发现包里多了一封信。 她眉头轻蹙了一下，随后打开那封信，顿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信件内容简短，但是极具恐吓性，甚至可以让她承担刑事责任，毁灭了她现在拥有的幸福生活。 “我知道你是乔湘，我也知道你嫁给了教育局何承俊局长的儿子何灏，我还知道你刚卖了房子。 我需要五百万的现金救急，给你一周时间准备，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 乔湘看见何灏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了，吓得赶紧把信件放回了包里。 何灏笑着问道：“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人给我老婆写情书了？” 乔湘故作轻松地笑道：“谁会喜欢一个孕妇啊？” 何灏一脸得意：“依依，这可不一定哦，你怀孕的样子也很美。” 乔湘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就轻松把何灏打发了，这个男人一直很好说话。 回家路上，何灏心情大悦，“依依，刚才做b超的医生其实已经知道肚子里面孩子的性别了。 我刚才偷偷问她，她还不愿意说，现在的医生职业素养真高。我希望你肚子里面是个男孩，你呢？” 乔湘故作娇嗔道：“这都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这么重男轻女啊？” 何灏连连摇头，“依依，其实生女儿我更开心，但是儿子遗传妈妈，我希望孩子长得像你。” 乔湘心头一热，“老公，你真好！” 何灏摸了摸她的头，眼神里面漫出了温柔的光，“依依，我从初一就喜欢上你了，你可不允许变心哦！ 以后如果生了儿子，你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了。如果你把全部的爱都给儿子，我会和儿子争风吃醋的。” 两人说笑了一路，憧憬着以后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回到家，乔湘说身子乏了，需要睡个午觉。 何灏为了不影响她休息，一个人去了书房待着。 乔湘关上房门，默默掏出了那封信，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这封信的字迹，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的字，但是隐隐觉得似曾相识。 原本以为随着妈妈自杀，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她是乔湘。 突然冒出来一封信，写信的主人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让乔湘一下子慌了。 那个人一定在跟踪她，在医院趁着她打盹的时候，将那封信塞进了她的包里。 乔湘第一时间想到去医院调监控！ 躺在床上，乔湘感觉到心跳加速。 当年，她连妈妈和警察都瞒过了，同学和老师更是没有一个人怀疑她是乔湘。 那个问她索要五百万的人究竟是谁？ 五百万对于乔湘而言，简直是一笔巨款。 她虽然卖了妈妈的房子，身上有一百多万，但是距离五百万还差远了。 何灏身上也没什么钱，除非问公婆要钱。不过突然要一大笔钱，她该找什么理由？ 乔湘陷入了疯狂的恐惧中，信件的主人没有留下电话号码，这种坐等被找的感觉，让她十分抓狂。 午休过后，乔湘和何灏说：“老公，我出去喝个下午茶，小雅她们几个好久没见到我，说想死我了。” “我开车送你去，你现在怀着身孕呢！”何灏一脸温柔。 乔湘笑了笑：“老公，这才三个月，我同事八个月还自己开车呢！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何灏便没有再说什么。 乔湘开着车去了妇幼保健医院，找到了那一层的监控室。 她告诉工作人员上午排队等候的时候，钱包被人偷了。 这一招挺管用，工作人员陪着她一起看了三遍监控，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接近过她的包包。 乔湘彻底慌了，努力回忆那个人究竟会在什么情况下，将那封信塞进了她的包里。 离开医院，乔湘一个人漫无目的开车在路上，差一点撞死一只过马路的小狗。 这种被人勒索和恐吓的感觉，让她坐立不安，感觉每一个毛孔都透露出了恐惧。 她的眼睛在路上四处扫视，努力想要发现那个藏在暗处的人。 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她一定会牢牢焊死这份幸福。人挡杀人，鬼挡灭鬼！ 第411章 怎么会是你 乔湘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何灏已经做好了晚餐等着她。 “依依，我给你炖了猪肚鸡汤，网上说孕妇喝这个汤最滋补了。” 乔依故作镇定地坐在桌子前，端起汤碗时，却不小心洒了一桌子。 “对不起啊，老公，我可能是有点累了！” 何灏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依依，怀孕了不能再到处玩儿了，咱们要安心在家里养养精气神儿。来，老公喂你喝汤！” 乔湘笑了笑，张开了嘴巴，像个孩子一样，被何灏万般宠爱着。 虽然他口口声声喊着乔依的名字，但是乔湘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何灏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她霸占了他的整个青春，她还想着霸占他的整个人生。 如今有个人冒出来，说知道她是一个冒牌货，这让乔湘顿时变得惊慌失措。 “老公，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你说老天爷会不会嫉妒我，然后故意惩罚我？” 这话一出口，何灏放下汤碗，亲吻了乔湘的唇，“傻瓜，不许胡说，有我在，你会一直幸福下去。” 两人一番缠绵过后，何灏满脸涨红，乔湘也是喘着娇气。 何灏深呼了一口气，笑得一脸俊朗：“依依，咱们要一起努力禁欲十个月哦！” 乔湘点了点头，她看着面前这个清俊疏朗的男人，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她不惜杀了妹妹抢到手的男人。 她暗暗发誓，谁也别想毁了她的幸福！ 她一定会想办法弄到五百万现金，只不过那个人有没有本事得到手，还是一个未知数。 接下来的日子，乔湘开始想办法凑集五百万的现金。 她想了许多办法，发现根本不可能在一周时间得到五百万。但凡能够得到五百万的方法，基本上都是违法的。 很快，一周时间到了，乔湘一共凑到了两百万现金。 这天上班的时候，传达室的保安给她送了一封信。 上面没有署名，就写了乔依的名字，看样子是一份匿名性。 等保安离开后，乔湘打开了信件，里面只有一组手机号码。 乔湘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拨打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了，里头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乔湘，钱准备好了吗？”男人呵呵阴笑了两声。 乔湘愤怒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勒索我？”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需要五百万救急，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把你的真实身份公示于众。” 乔湘冷笑一声：“你是电信诈骗吧？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乔依，不叫乔湘。”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乔湘，你自我催眠的本事挺强的，连你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乔依了。 你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是你骗不了我，因为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你就是乔湘。 如果你不配合的话，五分钟以后你的丈夫何灏会打电话质问你，为什么杀死真正的乔依。 警车会停在你单位门口，你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此时，乔湘感觉腹部一阵紧缩，额头和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浑身一阵一阵发冷。 半晌之后，她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了下来，“我身上没有五百万，一共只有两百万现金！” 男子沉默了片刻，道：“五百万一分钱不能少，你先把两百万给我，另外三百万我再给你一周时间准备。” “好，我可以把两百万给你，但是我怎么保证你今后不再勒索我？” 男子阴笑道：“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判吗？你除了相信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乔湘双拳紧握，努力压住内心的怒火：“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马上汇款给你！” “呵呵，你当我傻子吗？我要的是现金，你汇款我的身份就暴露了。 乔湘，别和我耍花招了，你还嫩着呢！想想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想一尸两命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 晚上在西坝桥附近的废弃烂尾楼等我，八点我会准时出现。 如果你敢报警，我会弄死你，包括你亲爱的老公何灏。” 乔湘怔住了，这个人对自己简直了如指掌，似乎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他究竟是谁？ “好，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乔湘瘫靠在一堵墙壁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这时，何灏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晚上他们单位有聚餐，估计十点到家。 乔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老公，我又不是妻管严。你们单位难得聚餐，晚上玩得高兴点......” 两人挂断电话，乔湘眼神冷了下来。她和单位请了个假，开着车离开了。 后备箱里面放着已经提前准备好的现金，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别想轻松得到这笔钱。 她知道，对于一个勒索的人而言，只有一次和一万次的区别。 所以这个人，不能活，必须死！ 只有他死了，乔湘还活着的秘密，才不会被人发现。 晚上八点，乔湘开车去了西坝桥附近的烂尾楼，拎着一个密码箱走了进去。 烂尾楼里面没有灯光，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她看见一个男人立在原地。 男人个头不高，头发如同鸡窝一样立在头上，微微驼着背，像是被生活压弯了腰。 “你是谁？”乔湘问道。 男人呵呵笑了笑，并没有立刻转身，“乔湘，那天在医院看见你，我差点以为你就是乔依。 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你和乔依还是有区别的，只不过外人几乎难以察觉出来。” 乔湘一脸愤怒：“你为什么要勒索我，我和你无冤无仇！还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乔湘？” 男人再次笑道：“如果你心里没鬼，你根本不会冒险过来，更不会取出两百万的现金。 你对我产生了好奇心，很想见一见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你是乔湘的人。 你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交易过程中，一旦出现机会，你会杀了我灭口。 乔湘，别再幼稚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死了，第二天你是乔湘的秘密就会公示与众。 乖乖的把五百万现金给我，我发誓不会伤害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这句话，男人缓缓转过身。皎洁阴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轮廓和五官变得十分清晰。 霎时间，乔湘捂着嘴，手里的密码箱不禁掉落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巍巍地说道：“怎......怎么会是你......” 第412章 宋世高勒索 宋世高转过身，一张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和蔼的微笑。 “乔湘，十年不见了，你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日子过得真快啊，还记得你当初畏畏缩缩，喜欢低着头走路的样子。 那天跟踪你，才发现你竟然都要当母亲了，恭喜你啊！” 乔湘心脏狂跳，眉眼之间写满了不可思议，面前的男子竟然是自己初中的班主任宋世高。 “您......您怎么会知道......” 乔湘惊得舌头捋不直，宋世高打断了她的话，笑道：“你是想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乔湘，不是乔依，对吗？” 乔湘痴痴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当初就知道了，也想过报警，但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因为变成乔依之后的你，和过去那个乔湘判若两人，你甚至比原来的乔依更加出色。 我心想何必去戳穿你呢？即便撕开了你的面具，乔依的命也回不来了，到时候你的母亲只会失去两个女儿。” 乔湘倒吸了一口气，问道：“宋老师，请您告诉我，我什么地方暴露了自己？” 宋世高笑笑，“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你和乔依的字迹很相似，但是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乔依的句号是个圆圈，你的句号是一个点。 而且乔依写作文的时候，特别喜欢用惊叹号，你却很少用惊叹号。 不过你已经很厉害了，你几乎将乔依的一切小习惯都学会了，你甚至还改掉了左撇子的习惯。” 乔湘立在原地，脸上挂着惊悚和恐惧，半天没有吱声。 宋世高步步逼近她，一张沧桑的脸上，挂着一脸抱歉和不容拒绝的威力。 “乔湘，剩余的三百万，一周之后交给我，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老师是真的遇到事情了，不然不会十年之后还提起当年的事情。 实不相瞒，我的儿子在网上参与赌博欠了五百万，如果不还钱，他会被人逼死。 我知道你嫁得不错，何灏也是我的学生，他爸是教育局的一把手，他妈是财政局的副局长。 区区三百万，他们家拿得出来。老师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一周以后我必须见到剩下三百万现金。” 乔湘看着一头花白头发的宋老师，感觉他已经被儿子逼疯了。 当年知书达理，儒雅学识的班主任，竟然变成了一个勒索他人财产的罪犯。 顷刻之间，乔湘突然笑了，宋世高脸色骤沉下来。 “宋老师，没有人会凭着句号和惊叹号的区别相信您的话。 勒索只有一次和一万次的区别，赌博也是这个心理。 如果你儿子以后继续赌博，我岂不是这辈子都被你们父子俩套牢了？” 宋世高连连摇头：“乔湘，不会的，他答应我一定会改过自新！ 我知道老师这个行为很卑鄙，但是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可以短时间内筹到五百万，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老师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把钱给我，以后我绝不会再提及乔依的事情，不然我就不得好死。” 乔湘心里暗笑道：“呵呵，宋世高，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而活人的贪婪和私欲永远无底线。” 宋世高拿着两百万现金，眼泪潸然而下，这笔钱可以让儿子暂时少受皮肉之苦。 “乔湘，谢谢你！剩下来的三百万，你最好快一点准备，不然我儿子会被人弄死。 等这件事情解决了，老师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乔湘。” 乔湘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四周空无一人，但是单刀单枪莽撞地对付他，她绝不是宋世高的对手，所以杀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老师，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下次见面我请您吃饭吧！” 宋世高苦笑道：“乔湘，你能帮老师一把，老师已经很感激你了。 很惭愧，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所以吃饭就不必了吧！” 乔湘走近他，眼神中流露出了尊敬，“老师，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您，您也是爱子心切。 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母亲了，所以很能够理解您的心情。您放心吧，剩下来的三百万我一定会尽快筹集给您。” 这话一出口，宋世高感激涕零，“乔湘，早知道你这么善解人意，我直接向你开口了。 对不起啊，老师的行为太极端了......” 二人彼此坦诚布公之后，约好了下一次见面去餐馆，不必搞得像犯罪交易一样。 乔湘看着宋世高佝偻着背影，拎着密码箱离开之后，沉默了片刻后，却笑了。 “宋世高，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下一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我要让你知道，当年的‘受气包’在十年前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乔湘，是不择手段也要捍卫自己幸福的乔依。” 乔湘回到家，何灏已经回来了，桌上放着她最爱吃的小龙虾。 “依依，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何灏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脸担心地问道。 乔湘笑了笑：“出去散了会儿步，竟然忘记了时间。老公，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陪同事喝酒哪有陪老婆幸福！依依，这家小龙虾很干净，快尝尝！” 乔湘故作娇嗔道：“不吃，除非老公给我剥~” 何灏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我的小公主！”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亲昵了一会儿，何灏便睡着了。 乔湘看着漆黑的夜，再一次失眠了。 她在暗暗策划，下一次见宋世高的时候，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 就像她当年杀了妹妹乔依那样，制造一场意外死亡，杀人于无形之中...... 宋世高回到家，儿子正窝在房间喝酒，以泪洗面。 宋炎原本是房地产公司的销售经理，成功操盘赚取了一笔巨款。 有钱之后人就开始飘了，竟然在网上参与了赌博。 一开始赚了一笔钱，宋炎就觉得赌博来钱快，根本不知道自己掉进了坑里。 很快，他就将身上的钱输光了，后来还欠下了五百万的巨款。 当他被逼得走投无路想要自杀时，他的父亲宋世高出现在他的房间，问他以后能不能金盆洗手。 他哭着抱着父亲的双腿，并且欲要砍断自己一根手指，被宋世高拦住了。 宋炎发誓，今后再也不赌博了，只要父亲帮他把这个窟窿填满了。 “这是两百万现金，你先把钱还了吧，剩下来的三百万一周以后给你。”宋世高一脸恨铁不成钢，放下了手中的密码箱。 宋炎爬向了密码箱，死死抱在怀里，哭得声泪俱下：“爸，我发誓，如果我再敢赌博，我就砍断自己一只手。” 宋世高恨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龟儿子都不问问钱是哪来的。 他虽然不是多厉害的大人物，但是一辈子勤勤恳恳，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他万万没想到一世英名栽在了龟儿子的身上，为了给这个浑蛋填补窟窿，他竟然勒索了自己昔日的学生。 半晌之后，宋世高无奈地叹了口气，“十赌九诈，不赌为赢！赢只是过程，输才是结果！ 唉，子不教父之过！爸爸再相信你一次，把这钱赶紧先还了吧！” “谢谢爸！”宋炎连连点头，抱着密码箱离开了。 此刻，他根本不知道他爸为了他已经犯罪了，并且成功引起了一个杀人犯的注意...... 第413章 头孢谋杀案 宋炎拿着两百万准备出去还钱，半路突然停了下来。这两百万足够让他翻本了，他心想不如再试最后一次？ 老宋终究是太高估了他的龟儿子，也太低估了一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很快，宋炎再次输光了全部的钱，惶恐不安地回到家中。 他没敢和父亲说起此事，宋世高问他时，他说钱已经还了。 接下来的日子，宋世高一边像往常一样上班，一边等待乔湘筹集剩余的三百万。 他心想，只要替儿子把钱还了，这小子往后不再赌博，说不定日子还能过下去。 而乔湘那边根本没打算凑到三百万，贸然向何父何母借钱，只会让他们怀疑和追问。 她总不能说自己被人勒索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初中班主任。 对方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不是乔依，而是姐姐乔湘。 这等同于将自己杀死妹妹的事情公示与众，她还不至于那么愚蠢。 思考了很久，她决定与宋世高见面当天，在箱子里头放上假钱，然后悄无声息将宋世高杀了。 很快，日子就到了两人约定的时间。何灏恰巧出差了，乔湘可以安心地进行她的计划。 等何灏从外地回来，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毁掉他们的幸福了。 这么想着，乔湘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不禁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原本她已经订了饭店，宋世高来电说，扬城市就这么大，万一被人发现了不好。 她没想到宋世高比她还要谨慎，不过这样更好，原本她还担心会被监控拍下他们吃饭的画面。 于是她答应了宋世高，两人约到了第一次交易的烂尾楼。 不同的是这次两人都带了一些熟食，乔湘说要和老师好好叙叙旧，还带了两瓶茅台酒。 宋世高先行抵达烂尾楼，等乔湘出现时，他看见她手里拎着一个比上次还大的箱子。 箱子里面装着三百万现金，一个孕妇提着确实挺吃力的。 他连忙上去接了过来，特意用手掂量了一下箱子的重量，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 这一切都被乔湘默默地看在眼里，心想宋世高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难怪当年谁都没有发现她是乔湘，唯独他发现了她和乔依笔迹的不同之处。 “宋老师，我带了一些菜，今天咱俩喝点。” 宋世高面露愧色地说道：“乔湘，你太客气了，这让老师更过意不去了！ 你放心，以后每个月老师都会按时转账给你。” 乔湘替宋世高和自己倒满了酒，“老师，不急，这笔钱我也不急着用。” 宋世高一脸感动：“乔湘，你怀孕了不能喝酒，你就以茶代酒吧！” 乔湘点了点头，师生二人举起酒杯，互相敬了对方。 宋世高心里松了一口气，儿子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于是一口闷了杯中酒。 两人相聊甚欢，不知不觉宋世高多喝了几杯，但是意识还算清醒。 “宋老师，这家熏烧鹅特别好吃，你尝尝！” 宋世高点了点头，和乔湘谈论起他儿子误入歧途的事情。 “网络赌博太可怕了，起初宋炎只是亏了几十万，后来越亏越多，最后本金没了，还倒亏了五百万。 如果他安守本分，好好工作，不想这些歪门邪道，我不至于这样对你......” 宋世高喝了酒，不禁老泪纵横，当着乔湘的面哭了起来。 乔湘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话里话外让宋世高不要焦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世高一听，心中更加愧疚，各种情绪交织下，连着喝了几杯白酒。 “宋老师，光喝酒不吃菜容易伤胃，您多吃点菜吧！” 宋世高吸了吸鼻子，眼中泛出了泪花，“乔湘，来，老师敬你一杯！ 我知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当初老师就看出来了，你母亲对你们姐妹俩一碗水没端平。 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那件事不能怪你。 你放心，老师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情以后就咱俩知道。” 宋世高叫出乔湘名字的那一刻，乔湘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郁寒冷。 她在心中暗暗腹语：“宋老师，多吃点，吃饱了好上路。正所谓：头孢就酒，一吃就走！您一路走好！” 头孢与酒精接触，会导致的体内“乙醛蓄积”进而形成中毒反应，甚至会出现休克死亡。 乔湘不禁佩服自己的犯罪智商，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血液里面一定流淌着某些犯罪基因。 呵呵，宋世高，你活不过今晚了...... 宋世高拎着密码箱回到家，儿子宋炎从卧室醉醺醺地出来了，哭丧着脸说道：“爸，钱拿到了吗？ 那帮浑蛋又催我还钱了，说如果再不还钱，他们就要打断我的两条腿。” 宋世高阴着脸，厉声道：“畜生，你怎么还在喝酒？吃喝嫖赌抽，你五样全占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龟儿子。” 宋炎接过父亲手中的密码箱，紧紧抱在怀里，“爸，您要是觉得高兴、解气，您就使劲儿骂我吧！” 宋世高突然抬手捂着额头，身体踉跄了半步，感觉到一阵胸闷气短。 他喘着粗气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吗？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你赶紧把钱还给那些吸血鬼吧！” 说完，宋世高转身回房，身子沉重地倒在床上。 他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痛、恶心、慢慢意识出现了幻觉，竟然看见了死去多年的妻子。 没过多久，他就沉沉地睡着了，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次日清晨，宋炎打开父亲的房门，看见父亲的脸色已经发黑了。 “爸，您怎么了？”他上前颤巍巍地摇晃着父亲，父亲竟然毫无反应。 下一秒，宋炎的手指抵在父亲的鼻下方探了探，瞬间吓得瘫软在地上。 “爸——”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警察和法医赶到了现场时，宋炎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白皙的男子，猜出他就是法医。 “你是法医吧，我爸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他还骂我呢，怎么突然就死了......” 杜海走向死者，闻见了一股扑鼻的酒精味，问道：“你父亲昨晚出去喝酒了？” 宋炎哭着回道：“昨天他回来就醉醺醺的，肯定是喝了不少酒，当时他没和我说几句话就回屋睡觉了。” 杜海开始检查死者的身体，死者穿着工整，应该是昨晚回家没脱衣就睡觉了。 根据死者的尸体温度，可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已经有四五个小时了。 这时，杜海摸到了死者口袋中一个异物，取出一看竟然是一盒头孢，里面整整少了6粒头孢。 通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喝了半斤白酒，再服用6粒头孢。在没有及时救治的情况下，会出现生命危险。 杜海立刻将那盒头孢递给了严忠义，“严队，死者应该是服用了大量白酒以后，又服用了超量头孢。 酒和头孢混合会出现‘双硫仑样反应’，从而使患者出现恶心、胸闷、呼吸困难甚至死亡。 尸体需要带回去进行尸检，如果死者体内有头孢，死因就可以确定了。” 这话一出口，宋炎猛地跪在了他爸床边哭道：“爸，您怎么这么糊涂啊......” 严忠义看向宋炎，问道：“你爸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 宋炎心里咯噔一下，最近他爸为了替他还钱，愁得头发都白了。 如果告诉警察他参与了网上赌博，警察一定会将他抓起来。 宋炎摇了摇头：“我爸最近心情挺好的，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严忠义眉头皱了一下，正常人绝不会吃6粒头孢，除非死者是故意自杀。如果是自杀，一定事出有因。 他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死者的儿子，发现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严忠义开始在屋子里头检查，很快他的眼神和宋炎的眼神同时落在了一个密码箱上。 “这里面是什么？”严忠义问道。 宋炎一脸紧张道：“没......没什么，家里的房产证和发票什么的。” 严忠义顿时察觉出有问题，于是要求宋炎打开箱子。 宋炎磨叽了半天，严忠义越发觉得这个箱子一定大有问题。 最终，宋炎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箱子，众人看见里面摆放着许多人民币。 严忠义拿了一沓钱，刚翻了两张，发现里面竟然都是白纸。 宋炎当场懵了，在警察的追问下，他最终交代出自己参与了网络赌博，欠下了五百万巨款。 严忠义越发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死者为什么会带着一个装满假钞的箱子回家？ 这些假钞究竟是谁给他的？他的死，会不会与那个给他假钞的人有关？ 在严忠义的询问下，宋炎全部交代了。 “我爸一周之前给了我两百万现金，里面全部都是真钞。我当时就应该问他，这些钱是从哪来的。 警察同志，我爸该不会为了我去勒索绑架了什么人，然后遭人报复了吧？” 随后，严忠义在死者身上找出了一部手机，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这起案件十分蹊跷，看着像是自杀，但是许多地方又存在漏洞和解释不通的地方。 不过，首先需要查明的是，宋世高前后这两笔钱的来路从何而来？ 为什么第一次全部是真钞，第二次竟然是一箱假钞...... 第414章 就像还活着 会议室内，孔立萍局长面色沉重地坐在中间，眼神看向了严忠义。 “忠义，当务之急就是先确定这是一起因为服用头孢和酒精自杀的案件，还是人为操作的谋杀案。 那么，就要确定死者生前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这笔钱是从何而来？” 严忠义回道：“刚才我们已经打电话到宋世高的学校。 昨天上午和下午，他各有两节语文课，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可以作证，他是在正常下班时间离开了学校。 然后他去了哪里，待会儿我们会从学校附近的监控开始追踪调查下去。 这笔钱目前不知道来路，但是用处已经知道了。 死者的儿子宋炎参与了网络赌博，一共欠下了五百万的窟窿，被要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 宋炎没想到他爸一下子就借到钱了，上一周给了他两百万现金拿去还钱，但是又被他拿去赌博全部输光了，他还没敢告诉他爸。 昨天他说他父亲晚上十点多回的家，身上有些酒味，还骂了他几句，然后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他准备出去还钱，到他父亲的房间看了一眼，察觉出不太对劲，探了探鼻息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杜海从死者身上发现了一盒少了6粒的头孢，头孢和酒服用体内，严重者会导致死亡。 死者的儿子声称，最近他爸没有出现感冒头疼发热等症状。 他还说宋世高对药物很排斥，感冒都会靠喝热水扛着，很少会吃感冒药和抗生素。 所以，这一点十分可疑，不排除是他人所为！” 孔立萍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给宋世高那箱假币的人十分可疑！ 宋世高昨天一定见了什么人，他们在一起喝了酒，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他被人放入了大量头孢在食物和酒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太阴险了，竟然想出用头孢杀人的方法。” 这话一出口，会议室陷入了寂静。 这时，杜海从法医室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尸检报告。 “这是死者的尸检报告，在他的体内发现了肉类食物、高浓度白酒、头孢，已经可以确定死者是服用了过量白酒以及超量头孢。 头孢和酒一起喝，在0.5-6小时内会危及生命。综上所述，完全符合死者的死亡时间了。” 大家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从法医嘴里说出来，还是一阵唏嘘和惊叹。 有人处心积虑，好酒好肉伺候死者，真正的目的是借助头孢杀人。 严忠义抿了抿嘴，“不妨大胆假设一下，宋世高为了替儿子还赌债，故意勒索了某个人。 第一次对方给了他两百万，没想到他又继续向对方索要了三百万。 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能够提供两百万对于普通人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所以对方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这箱假币足以证明，对方不打算给宋世高钱，两人交易的时候，宋世高也没发现里面是假币。 而且他们之间可能认识，甚至熟识，所以才会在交易过后，一起吃了饭喝了酒。 对方趁机利用酒精和头孢害死了宋世高，然后还擦掉了密码箱上面的指纹、皮屑等痕迹，并且我们在死者的手机里面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孔立萍点点头，接着沉声道：“下面我给大家分工一下。 雷亮，你带队调查昨天宋世高离开学校之后去了哪里，联系路政调取路段监控。 狄杰，你调查一下宋世高最近的密切接触人有哪些，问问他们宋世高有没有可疑举动。 杨帆，你配合网警部门，尽快揪出网上聚众赌博的那帮“赌虫”......” 众人齐声回答：“是！” ....... 乔湘和往常一样起床，给自己做了一份精美早餐，然后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出差在外的何灏。 何灏发来了语音，笑道：“我的依依长大了，都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不过这个鸡蛋看着没煮熟，明天老公就回家了，再辛苦一下宝贝啦～” 乔湘笑了笑，回了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包，然后就拿着包出门上班了。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微微显怀，同事们都很照顾她，谁让他们单位归教育局直属管辖呢！ 大家都知道她是教育局一把手的儿媳妇，自然对她都和和气气的。 乔湘坐在办公室前，打开了电脑登录了网页版微信，看见初中同学群里一下子炸开锅了。 大家都在说当年的班主任宋世高走了，群里的积极分子说要组织大家去送宋老师最后一程。 商量着随多少白包钱，甚至还搞起了群接龙，自愿参加。 乔湘笑了笑，虽然说是自愿，但是如果不去，一定会被人说。 她轻轻点击了群接龙，并且发送了一个默哀的表情。 宋炎很快就接到公安局的通知，说是他父亲的尸体已经可以领回去办理后事了。 他哭得悲天悯人，和家里几个亲戚直接把宋世高的遗体拉到了火葬场。 路上，他用父亲的手机发送了一个朋友圈，以一个大孝子的身份洋洋洒洒写了一段话。 得知这个消息，初中同学群里面发布了群公告。一时间大家都簇拥到了殡仪馆，送宋老师最后一程。 同学们见到乔湘惊叹道：“乔依，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啊？你们家何灏这效率可以啊！” “乔依，孕妇不能来这种地方，你还是回去吧！” “是啊，是啊，有些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乔湘神情落寞地说道：“宋老师当年对我不错，他走了，我怎么能不来送他最后一程呢！ 何灏这是出差了，不然他也一定会过来的。” 这话一出口，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乔湘立在原地静静等待着进去默哀，入殓师正在里头给宋老师的遗体化妆。 她看着偌大的殡仪馆，听着大家惋惜地说着，宋老师才五十来岁，死得太可惜了。 乔湘的嘴角勾起了无人察觉的笑意，“宋老师，作为您的学生，我来送您最后一程了。 要怪就怪您自己吧，要是您没发现我是乔湘的秘密，也许您会寿终正寝哦！ 唉，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安息吧！” 这时，宋世高的儿子宋炎告知外头的人，说是可以进去送他父亲最后一程了。 大家排着队，绕着棺木哀默，乔湘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跟在人群中。 当她的眼睛落在宋世高的遗容上时，心口和腹部狠狠一阵紧缩。 入殓师的技术真好，宋老师栩栩如生在他们眼前，就像......就像还活着...... 第415章 鬼由心而生 乔湘仓皇失措地跑出了殡仪馆，脸色越发惨白，额头和鼻尖冒出了细密的虚汗。 想起刚才宋世高的脸以及他挂在嘴角的微笑，眼前的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转。 这时，初中玩得最要好的同学周娟看在眼里，连忙上前关切问道：“乔依，你没事吧？ 刚才看你气色还挺好的，这会儿怎么像白纸一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乔依，刚才我就说了，孕妇不能进去送遗体。死者和胎儿，两者相克啊！” “去去去，别瞎说八道，没那么玄乎！” “依依，我帮你开车吧，你这样我们大家都不放心......” 乔湘一一谢绝了大家的好意，随便找了一个低血糖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从殡仪馆开车回去的路上，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她是乔湘的人已经死了，往后的日子可以高枕无忧了。没错，她应该高兴才是。 她一边开车一边说服自己，可是脑袋里面都是宋世高刚才躺在棺材里头的样子。 入殓师简直太牛了，宋世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甚至嘴角还挂着微微的笑意，让她感觉到毛骨悚然。 乔湘的身子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腹部越发感觉疼痛起来，胃里面像火烧一样。 “乔湘——” 她猛地转头，竟然看见宋世高坐在自己的副驾驶，他双手死死捂着胸口，面色狰狞扭曲地看着她。 “乔湘——老师好难受，为什么要杀我——” 宋世高顶着一张浓墨重彩的脸，瞳孔里面含着怨恨，双手颤巍巍地伸向了她。 “不要——不要——”乔湘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车子失去了方向，撞上了前方一棵大树，安全气囊瞬间迸了出来，她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等她再次醒来，看见自己身处在医院的病房，正在输液。 “依依，你醒啦？”何灏一张清俊疏朗的脸上，焦急不安地看着她。 身旁还站着她的公婆，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 随着何灏一声声呼唤，乔湘的意识才慢慢恢复了清醒。 她挣扎着要起来，何灏赶紧将床摇了起来。 “依依，医生说只能靠一会儿，你刚做了手术，身子还没恢复好......”何灏话没说完，眼眶已经湿润了。 乔湘感觉到下体隐隐疼痛，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她声音颤巍巍地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做手术？” 何灏吸了吸鼻子，喉间更咽道：“你今天参加了宋老师的葬礼，回家路上撞上了一棵大树，当场就昏迷了。 救护车到的时候，咱们的孩子已经......没了！依依，这孩子和咱们没有缘分！” 乔湘看着何灏，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眼泪瞬间飞了出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何母赶紧上前安慰道：“没事的，依依，你和灏灏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有孩子。 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小产也要当坐月子一样养着。” 乔湘万念俱灰地流着眼泪，没想到她和何灏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不禁心里暗暗腹诽：“宋世高，我不欠你的了，我孩子的命抵了你的命。” 何灏看着她哭得泣不成声，紧紧将她揽入了怀中，“都怪我，我应该和领导请假早点回来。 如果我陪你一起去参加宋老师的葬礼，也许这孩子就不会离开我们。依依，咱们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 何父何母含着眼泪离开了病房，两人知书达理，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给小两口独处的空间。 乔湘瘫软在何灏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孩子，对不起......” 何灏不住地安慰乔湘，然而他根本不知道，乔湘之所以会撞上那棵大树，全部都是因为心里有鬼。 正所谓：世上本无鬼，鬼由心而生。 杀人了，不可能两眼一抹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 雷亮调取了宋世高前一天离开学校以后的路段监控，他骑着电瓶车从东风路一直向南，然后从红枫路一路向西，在扬城汽车站附近消失了。 雷亮立刻调取了汽车站附近路段监控，这才继续锁定到了宋世高的行踪。 在汽车站对面一公里不到的位置，有一片城市规划失误的烂尾楼，宋世高骑着电瓶车前往烂尾楼的方向。 很快，雷亮带着人去了烂尾楼。这片区的烂尾楼一共有三幢楼，雷亮带着人逐一搜查了全部烂尾楼。 他们在现场展开了仔细搜证，凶手事后应该处理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雷亮不死心，十分谨慎地多次搜证，终于被一名协警发现了一个线索。 “雷副队，您看！” 雷亮看着地上一块骨头，研究了半天，装进了物证袋。 回去之后，他将物证交给了物证科，然后继续查看监控。 他在监控中发现，天黑的时候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也是向烂尾楼的方向走了进去。 烂尾楼里面没有监控，他只能初步判断那个身影是和宋世高赴约，因为那个人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手上拎着一个箱子。 经过画面放大修复，锁定嫌疑人是一名女性，手中的箱子是一个密码箱。 随后，他将宋世高的儿子叫到了局里，问道：“这个女人认识吗？” 宋炎一脸懵圈：“脸压根就看不清，带着帽子和口罩，我哪认得出来啊！ 不过......这个箱子好像是那天我爸给我的密码箱。” “确定吗？”雷亮问道。 宋炎摇了摇头：“只能说，看着像！”...... 狄杰一整天都在调查和宋世高最后密切接触的人，询问了宋世高的同事和亲友，从他们口中并没有找出有价值的线索。 宋世高的哥哥倒是说，宋世高找他借过钱。当时一听要借五百万，他问宋世高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宋世高说儿子赌博欠了五百万，他一听是还赌债，就将宋世高打发走了。 其实他是做生意的，家里有个小一千万，如果救急倒是可以借给他。 但是赌博是个无底洞，所以当时没敢借，没想到他弟却因为这件事情没了命。 一天下来，狄杰几个几乎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宋世高临死之前为了儿子的赌债在奔波。 两人和严忠义汇报之后，严忠义吐了一口气，道：“雷亮，再把宋世高出事前几天，从学校到家之间的监控调出来，当务之急只能采取这种笨方法了。工作量比较大，狄杰，你叫上大家一起看监控。” 两人回道：“是！” ...... 乔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梦见妈妈拿着香烟头烫她的身体，妹妹乔依在一旁看着电视剧，那是她小时候的生活常态。 爸爸死后，生活的重担就向妈妈的肩膀倾斜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想方设法的折磨她。 她甚至在喝醉酒之后，死死掐住乔湘的脖子，说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杀了。 妈妈会歇斯底里地说，“我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害死了我的丈夫，依依的爸爸。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真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你。 丧门星，你是我生的，所以我要你生或死，都是我的自由......” 乔湘哭着醒了过来，何灏紧紧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依依，又做噩梦了？” 乔湘失魂落魄看着他，一对漂亮的杏眼写满了无辜和委屈，“我梦见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了！” 何灏温柔地摸着她的头，“依依，你还有我！” 半晌之后，乔湘抬起头看向何灏：“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你会和我姐乔湘走到一起吗？” 何灏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愣住了，“依依，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啊！ 虽然你和姐姐长得一样，但是我一眼就能辨别你不是她。 我喜欢爱笑的女孩，姐姐她整个人散发出阴郁的气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乔湘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她很无奈，虽然宋世高死了，但是乔湘也永远死了，她终究要当一个冒牌货。 她最终还是认命了，只要能够和何灏永远在一起，当一辈子的乔依又何妨呢！ 很快，乔湘出院了，在家安心休养一阵子。 这期间，何灏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她，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命运似乎见不得她幸福，乔依能够心安理得享受一切善意和温暖，偏偏她就不可以。 一天，她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身子依靠在何灏的怀里。 突然手机亮了一下，她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短，却吓得她汗毛倒立。 她突然想起宋世高说过的话，“乔湘，只要我死了，你是乔湘的秘密就会公示于众。” “依依，你怎么了？”何灏问道。 “没......没什么，收到了一条垃圾短信！” 说完，她继续躺在何灏的怀里，心脏却在胸口怦怦狂跳。 短信的内容震慑力极大，在她脑袋里头如同紧箍咒一般。 “乔湘，游戏继续！” 第416章 乔湘的恐惧 晚上九点，市公安局一片灯火通明。关于宋世高的死因，有人依旧怀疑是自杀。 但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宋世高先后的两笔钱从何而来，这一点必须调查清楚。 严忠义带着众人将宋世高出事前后的监控，反反复复查看了无数遍。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发现宋世高在离世前一周去了一趟妇幼保健医院。 经过一番核实，宋世高最近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都没有人去过妇幼保健医院，所以这一点就变得十分可疑。 他去妇幼保健医院做什么？ 为什么在经过监控的时候，他故意对着监控回避了自己的脸，并且压低了帽檐？很显然，他不想被人发现。 从刑侦角度看，通常一个人行踪鬼鬼祟祟，大部分存在某种犯罪行为动机。 “狄杰，你们几个仔细盯着这天的监控，留心出入的人群当中有没有可疑人物。” 狄杰一阵叫苦连天：“老大，我的眼睛都要瞎了，而且这些人咱们也不认识啊，医院一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 “反正现在也没有太有价值的线索，耐着性子再看看吧！” 随后，严忠义联系了医院，调取了当天门诊部的监控，没想到发现了意外惊喜。 监控中，他们发现了宋世高的身影，并且发现他跟着一对男女去了妇产科。 这下子刑警队全员都振奋了，宋世高为什么要跟着这对男女？ 并且他在那个女人排队抽血的时候，悄然混在人群中，将一个信封塞进了女人的包里。 严忠义的眼睛死死盯着监控，他在坐等监控中那个女人回头，以便看清楚她的脸。 很快，监控里面那个女人抽完血，转身坐在大厅的座椅上休息。 这时，他看清楚了女人的脸，惊得他一脸难以置信。 那个女人竟然是文峰小区自杀案，女性死者的女儿乔依。 “雷子，你看这女的眼熟吗？”严忠义拍了拍雷亮，问道。 雷亮将画面放大之后，两人眼神对视上了，“老大，这不是那个双胞胎妹妹嘛！宋世高为什么跟踪她？”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一张沉重的脸上顿时兴奋起来。 “雷子，快，赶紧查一下乔依和宋世高的关系！” “是！” 严忠义兴奋得坐立难安，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翻看着那两张一直没有删除的毕业照片。 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里头一定大有文章。 半个小时后，学校那边连夜调查到了结果。 宋世高是乔依当年读初中时候的班主任，并且她的姐姐乔湘，丈夫何灏，三个人均是一个班上的同学。 很快，他们又查到宋世高的送葬仪式，乔依那一届的同班同学大部分人都去送了宋世高最后一程。 严忠义立刻拨打了宋世高的儿子宋炎的电话，询问他有没有见到一个叫乔依的女人参加他父亲的葬礼。 宋炎在抽屉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在一个白包上面发现了乔依的名字。 晚上，乔依和何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看见警察站在门口，何灏一脸错愕。 严忠义道：“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打扰你们。何先生，还记得我吗？” 何灏弱弱地点了点头。 “乔依在家吗？” 话音刚落，乔依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裙出现在严忠义的面前。 严忠义和雷亮进屋之后，何灏给他们倒了茶。两人没有心情喝茶，眼神一直注视着面色惨淡的乔依。 “乔小姐的气色怎么不太好？”严忠义试探问道。 乔依神情落寞道：“我们初中班主任宋老师突然离世了，班级群里面说一起去送宋老师最后一程。 从殡仪馆回去路上，我不小心撞了一棵树，结果我们的孩子就......没了！ 刚做了一个小产手术，目前正在家里休养，所以气色还不太好。” 严忠义抿抿嘴：“不好意思啊！对了，你和宋老师的关系怎么样？这些年，你们之间保持过联系吗？” “您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怀疑宋世高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乔依惊道：“宋老师这么好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惹上杀身之祸？” 严忠义看了看一旁的雷亮，雷亮将手机里头一段监控摆在茶几上。 何灏和乔依的眼神落在手机上看了一会儿，何灏突然惊呼道：“这不是宋老师吗？他......他为什么跟踪我们？他还在依依的包里塞了一封信！” 乔依坐在一旁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 何灏继续问道：“依依，这封信还在包里吗？” 乔湘摇了摇头：“我以为是有人故意恶作剧，随手给扔掉了。没想到竟然是宋老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严忠义让雷亮继续播放了第二组监控。 “宋世高连续两周出现在汽车站附近的烂尾楼，我们注意到有一个女性身材的人，同样两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这个女人的反侦察意识挺强的，从监控画面中几乎看不清她的样子。乔依，你看看，你知道她是谁吗？” 严忠义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坚定地看着乔依，眼神里面散发出了不怒自威的神色。 乔湘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明白自己已经被警方怀疑了。 不过她心想，警察没有直接将她带走，而是在这里费口舌和她扯这些，一定是没有直接证据可以逮捕她。 所以，她还没有输！ 乔湘急道：“警察同志，我真的看不出来，我也不明白宋老师为什么要跟踪我和何灏。” 坐在一旁的何灏说道：“警察同志，我和依依什么都不知道，无法给你们提供线索。” 严忠义看了看这套房子，眼神最终落在了墙上的三张照片上，“这是你们的婚房吧？怎么把照片移到这里了？” 何灏解释道：“依依已经将岳母的房子卖了，留在那里看了只会睹物思人。” 严忠义眼神看向乔湘：“文峰小区地段是学区房，你母亲的房子卖了多少钱啊？” 乔依叹了一口气：“因为是凶宅，所以价格不是很高，连同家具家电都给买主了，一共卖了139万。” 严忠义点了点头，起身站了起来，“我们就是过来问问，如果你们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欢迎你们及时打电话给我们。” 说完，严忠义给乔依递了一张名片。乔依接过时，感觉到一股力量，严忠义这才收回了手。 两人之间相视一眼，像是在互相进行一场心理较量。 出门前，乔湘和何灏送了严忠义和雷亮到门口。 严忠义的眼睛再次落在墙上的照片上，随后又落在了乔依的脸上。 “乔依，你姐姐和你真的很像，但是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 在你母亲的房子里，我曾经看过你们的毕业照，发现其实你更像是姐姐。” 乔湘愣了一下，随后勾了勾嘴角，微微笑道：“严队，您说笑了，何灏一眼就能认出来我是乔依。” 何灏点头附和道：“依依一直很爱笑，但是姐姐从来不笑。 当年我们班上的同学和老师，一眼就能区分出来她和姐姐。” 严忠义抿抿嘴，眼睛里面含着一丝复杂，“不打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等到二人离开之后，乔湘一下子瘫软在了何灏的怀里。 何灏一阵紧张，问道：“依依，你怎么了？” 乔湘眼睛里面起了雾气：“宋老师为什么要跟踪咱们？” “我猜可能是想找咱们借钱，又不好意思开口。依依，别怕，警察就是例行询问，咱们又没杀人放火。” 乔湘点了点头，小鸟依人地偎依在何灏的怀里，然而她的眼神却流露出了阴鸷的目光。 她现在是前有虎后有狼，警察似乎已经怀疑到什么了。 尤其是刚才那个严忠义，他的眼神像是能够看穿她的内心。 夜里，寂静无声的屋里，何灏渐渐发出了微鼾声，乔湘却毫无一丝困意。 她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然而令她细思极恐的不是警察，而是那个和她正在玩游戏的人。 她在心中暗暗腹诽，“宋世高，你死了还在阴魂不散纠缠着我。 如果你的鬼魂还在我的身边，麻烦你告诉我，背后的游戏玩家究竟是谁？” 第417章 了解她过去 这一夜，乔湘一直瞪着眼睛，直到天空出现了微微亮光。 突然，她的脑袋里面灵光乍现，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宋世高故意留一手，说不定那个人是他的儿子宋炎。虽然眼下没有实质证据，但是她还是决定去试一试他。 如果宋炎手中握着她的把柄，这个人必须除掉，留着就是一个后患无穷的定时炸弹。 此人嗜毒成瘾，一个赌鬼为了钱会不择手段。 宋世高说他儿子欠了五百万赌债，她给了宋世高两百万，所以为了剩下的三百万，故意发送恐怖短信给她的人，很有可能是这个宋炎。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就合理了。 宋炎知道两百万是她的，发现第二次密码箱里面是假钞，他一定恼羞成怒了。 早上，何灏做好了早餐，出去上班了。乔湘和单位请了小产假，在家里休养身体。 何灏离开后，乔湘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 “你是谁？”乔湘试探的发送了三个字。 消息发送出去，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她换位思考想了一会儿，对方一定不会局限于用一张电话卡。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对方再次联系她，这场游戏才能继续玩下去。 躺在她和何灏的大床上，她触摸着何灏睡过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气，床单上面有她心爱的男人的味道。 当年何灏追求乔依的一点一滴都在她的脑海里，他们三人每天一起回家，乔湘会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俩打情骂俏。 一开始两人并没有表明情侣关系，直到那天乔依嘚瑟地告诉他，何灏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表白了。 那一刻，乔湘的世界天崩地裂了。嫉妒心，让她生出了杀念。 想起妈妈区别对待她们姐妹俩，她们过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乔湘心里恨的种子已经长成了一棵茁壮大树。 她心想，如果自己和妹妹穿着一样漂亮的衣服，扎着一样漂亮的辫子。如果妈妈同意她每天洗澡，说不定何灏会先看上自己呢！ 乔依在家里是小公主，在班上因为长得漂亮，更是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 可是大家看见乔湘，总会捂着鼻子，一个个避而远之。 他们甚至用嫌弃的眼神问乔依：“你姐怎么不爱洗澡？而且她穿得好土啊......” 乔依每次都会鄙夷和憎恨的眼神看她一眼，“因为妈妈不喜欢她，她是一个丧门星，害得爸爸被车撞死了。你们也要远离她哦......” 从那以后，乔湘在学校就如同一个孤魂野鬼，没有人愿意和她接近。 她和乔依虽然长着一样的脸，却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她知道乔依和妈妈一样恨她，恨她害死了爸爸。 她无数次想要穿越到爸爸出事那一天，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一定会奋不顾身保护爸爸，就让她去死吧！ 爸爸死了，她活了下来，却换来了无尽的痛苦。 妈妈对她变态折磨，妹妹对她恶语相向。爷爷奶奶晚年丧子，把她当成了克星。 老师和同学们嫌弃她，何灏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一眼。 乔依死后，她学着妹妹的一颦一笑，生活习性，成功瞒过了所有人，包括她的妈妈。 她还答应了何灏，做他的女朋友，两人一起互相勉励，高中和大学都考入了同一所学校。 大一那一年的520，她和何灏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第一次拥有了彼此。 那一晚，她要求关灯，何灏以为她害羞，并没有觉得奇怪。 乔依身上的皮肤，肤如凝脂，毫无瑕疵。 而乔湘常年被妈妈家暴，妈妈每次抽烟的时候，只要看见她的脸就会无比愤怒。 妈妈会拿着香烟烫她的后背，至今她的身上还留有当年留下来的伤疤。 乔依死后，乔湘每次都会拒绝和妈妈一起洗澡。 妈妈以为女儿长大了，就没有继续强求，所以她才瞒了这么多年。 何灏和她相恋这些年，至今没有开着灯或者大白天和她做过...... 她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发现身上被妈妈烫伤的痕迹，这样他一定会产生怀疑。 “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让乔湘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她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披头散发看着手机上面的短信内容。 “乔湘，准备好了吗？游戏开始喽！” 乔湘心脏怦怦狂跳，立刻回复道：“你究竟是谁？” 对方秒回：“你可以叫我‘真相’，或者‘裁决者’。乔湘，你是一个杀人犯，乔依死得太冤了。” 乔湘顿时怒不可遏，拨打了对方的电话。电话挂断了多次，乔湘每一次都歇斯底里继续拨打了过去。 半晌之后，对方终于接通了她的电话。 “你好啊，姐姐乔湘！” 听见男人的声音，乔湘的神经也随之兴奋了起来，“你是宋世高的儿子宋炎，对吗？” “我说过了，我的名字叫真相，或者叫裁决者。 不过你想叫我的名字也行，我爸被你害死了，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上回你给我爸的两百万被我输光了，赶紧给我准备五百万现金，否则我会让你的秘密人人皆知。” 乔湘的眼底喷出了怒火，她已经把两百万给了宋世高，身上根本没钱了。 宋炎狮子大开口，竟然问她要五百万现金，她把自己卖了也不够的。 不过为了稳住宋炎，她还是答应了。她心想，她有本事弄死他爸，一定有办法弄死他。 至于想什么办法弄死他，她决定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挂断电话后，宋炎抬头看向对面那个人，两人会心地点了点头，眼神里面写满了心照不宣。 “十年了，咱们终于快要成功了。” “乔湘的狐狸尾巴就快要露出来了，这些年一直抓不住她的把柄，希望这一次可以让她现出原形......” 此刻，乔湘发了疯一般在屋子里头游荡，最后站在了镜子前。她看见自己披头散发，如同一个疯子。 突然，镜子里面出现了宋世高的脸，那是一张被入殓师画得浓墨重彩的脸，散发出妖孽的气质。 他冲着她一直狞笑...... 乔湘吓得瘫软在地上，却看见四周出现了无数口棺材，每一口棺材里面都躺着化着妆的宋世高。 她仓皇失措地跑到了客厅沙发上，颤巍巍地蜷缩着身体，眼神却看向了墙上的照片。 这时，她看见妹妹乔依从相框中飘了出来。 乔依的头上有一个血窟窿，两只眼眶流着血泪飘向了她。 “啊——”的一声尖叫声，随之而来是家门被打开的声音，何灏在外面就听见了她的叫声。 “依依，你怎么了？” “扔了！把他们的遗像都扔了！”乔湘指着墙上的三个相框瑟瑟发抖，“她们说该死的人是我......” 何灏紧紧搂着乔依，“依依，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伤心。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相信我。 你一定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下午我请假带你去神经科看一下医生。” 乔湘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我没病！” 说完这句话，她走下沙发，将墙上的三张遗像全部取下扔进了垃圾桶。 何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问道：“依依，你这是怎么了？” 乔湘突然转身笑得一脸诡异：“何灏，他们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 严忠义将当年乔湘死亡案件的档案调了出来，当时结案语十分简短，以意外坠楼死亡结的案。 档案中阐述的大概意思，姐姐乔湘接到妈妈的电话以后，抱着厚重的被子去了阳台上。 当时她的身体探出了外面，被子的重量将她拖拽了下去，后脑勺接触地面导致死亡。 乔湘死时已经是13岁的少女，案件档案上面写着她的体重有32kg，属于偏瘦体重。 严忠义立刻拿着这份档案去了地下室找到了杜海，两人一起研究起来。 “杜海，你觉得一个体重32kg的女孩，会因为晒被子掉下去吗？” 杜海忖度了一番，道：“这个是有可能的，我们假设一下当时的情形。 一个六十几斤的女孩，抱着厚重的被子，晾晒的时候会有一个将被子铺展开来的动作。 如果她的身体探出窗外很多的话，被子产生惯性，人很有可能会掉下去。 每年都有人因为晒被子，从阳台上掉下楼摔死或者重伤的案例。” 严忠义点点头，继续道：“按照当时的场景，死者应该是趴着摔下去。 但是你看这张照片，她是后脑勺着地当场死亡，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杜海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没错，除非是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 如果当时她的身体探在外面很多，有人在后面用力抱住她的小腿就可以将她整个人扔出去。 不过当时就她和她的妹妹乔依在家，乔依不至于杀死自己的姐姐吧？”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掏出了手机看着那两张毕业照。 照片上，一对双胞胎姐妹当中，姐姐为什么一脸阴郁，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严忠义心想，也许应该从乔湘和乔依的原生家庭开始调查。 杜海提醒道：“文峰小区的自杀案已经结案了，现在不应该把破案重心放在宋世高的案子上吗？” 严忠义一本正经地回答：“宋世高生前跟踪过乔依，我感觉乔依一定有问题。 当我们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要先了解她和她的过去......” 第418章 哪里不对劲 因为宋世高的案子还没有直接突破的线索，严忠义开始着手调查他心里的疑问。 乔家死了三口，如今留下了乔依一人。这个看似命运多舛的女人，她的身上真的干干净净吗？ 从业多年来，严忠义有时候非常坚信自己的第六感，这玩意儿并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的。 男人有时候细腻起来，女人都害怕。 经过调查，乔依的爷爷奶奶还健在，不过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人就住在本市的郊区乡镇。 严忠义带着雷亮一起见了老两口，表明了警察的身份，老夫妇二人脸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警察同志，是不是我们家依依出事了？”乔老爷子急着问道。 一旁的乔奶奶急得眼眶迸泪：“依依又怎么了啊？我儿媳妇刚离世，老天爷不会连我们最后一个孙女儿都要带走吧？” 严忠义连忙解释道：“大爷大妈，乔依没事。我们这次来，是想打听一下您儿子乔伟业和大孙女乔湘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老爷子脸色顿沉，看得出来他们说到了老人家的痛处了。 乔奶奶在一旁唉声叹气道：“家门不幸哦！我儿子年纪轻轻就走了，都是那个丧门星克死的。” 严忠义眉头紧蹙，问道：“丧门星是谁？” “我们的大孙女儿乔湘，小时候看着挺讨喜的，没想到把她爸给害死了.......” 乔奶奶将儿子当年被车撞死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严忠义他们，乔老爷子一直在一旁抽着闷烟。 严忠义又问道：“乔湘13岁的时候从阳台上意外坠楼身亡，这件事情您二老清楚吗？” 乔老爷子突然开了口：“她自己克死了自己，从那以后，我儿媳妇和小孙女儿一直过得挺太平的。” 这时，乔奶奶继续说道：“乔湘那丫头又可恨又可怜，从那以后没少被她妈打，她倒是一声不吭，谁叫她爸是被她害死了呢！ 这也不能怪我儿媳妇，年纪轻轻就守寡了，一个人也不容易，脾气难免就大了......” 话里话外，严忠义和雷亮听出了他们对乔湘的仇视态度。 不得不说，死去的乔湘，日子过得挺惨的，应该没少被家人谴责唾弃。 随后，他们放下了带来的营养品，离开了镇上。 二人没有回局里，而是去了宋世高教学的那座学校，走访了当年教过乔湘和乔依的老师。 当年的数学和英语老师都还没有退休，他们都还记得乔湘和乔依，并且印象非常深刻。 数学老师说，“这两个孩子虽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乔湘的性格不太好，内向、孤僻、不敢正视别人的眼睛。生活习惯也不好，身上总是臭烘烘的，听说是不爱洗澡。” 英语老师附和道：“乔依就不一样了，干净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在班上人缘非常好，我们都挺喜欢她的。 娘生九子，各有不同。我们也见过不少双胞胎，倒是没见过性格差别这么大的一对姐妹俩。 乔湘也是可怜，听说帮她妈晒被子的时候，从阳台上掉下去摔死了。唉，这就是人的命吧！” 严忠义点点头，继续问道：“乔依的姐姐去世以后，她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两位老师回忆了一番，数学老师捏了捏下巴，“乔依原来数学成绩一般，后来数学成绩突然变好了，每回数学考试成绩都是班级前十名。这算不算？” 严忠义嗯了一声，看向了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努力回忆了一会儿，眉眼之间突然亮了，“我想起来了，乔依一开始口语成绩挺好的，后来发音突然变得不太标准，不过到了初二下学期这个问题就改善了不少。 其实我们都不太记得清楚了，宋老师和他们班学生相处时间长，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唉！宋老师也是个苦命的人！” 最后这句话吸引了严忠义和雷亮的注意，严忠义问道：“宋老师生前过得不如意？” “何止是不如意啊，简直是命运多舛。他儿子成绩一直不好，从小到大没少让他操心。 毕业之后，他儿子当了房地产销售，后来当上了销售经理，听说一个楼盘能赚不少钱。 那阵子宋老师心情挺好的，不过好景不长，听说他儿子后来参与了网上赌博。 宋老师这次的死因好像是自杀，服用了酒和头孢。他那个儿子欠了五百万的赌债，宋老师估计一时想不开就走了极端......” 严忠义又问道：“宋老师的夫人呢？” “唉，所以我们才说宋老师可怜呢！ 他夫人之前是咱们学校的物理老师，好像也是在乔湘死的那一年离开的。” 严忠义眉头一皱，问道：“怎么死的？” “自杀！当年学校有三套福利房的名额，说是给家庭条件困难的教师。 当时她就让宋老师找校长争取，宋老师考虑到系里面还有一个比他们家更困难的老师，不忍心和人家争抢那个名额，于是他俩在学校大吵了一架。 当天下了班，宋老师去找于老师一起下班回家，结果在物理实验室里面发现她自杀了。 凶器是一把美工刀，于老师竟然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血溅了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所以这些年，大家都挺同情宋老师的，老婆和自己吵架自杀，儿子参与网上赌博。 他自己为人老实，学校经常让他当班主任，工作也挺忙的，一直有操不完的心。 估计宋老师是彻底绝望了，才会酒和头孢一起吃下去，一死百了......” 雷亮问道：“宋太太确定是自杀吗？” “原本也有人怀疑过，但是警察来了以后，确定是于老师是自杀。 物理实验室里面，当天没有学生上课，只有于老师一个人的足迹。 她除了上课，还管理那间实验室，一般钥匙都在她身上。 那把要了她命的美工刀上面，警察在上面只发现了她一个人的指纹痕迹，并且她的身上也没有发生任何打斗痕迹。 所以警察最终给出的结果是自杀，你们公安局关于那起案子应该有档案留存，你们可以回去看看。” 回去路上，严忠义和雷亮陷入了沉默。 他们隐隐察觉宋世高一家和乔依一家，看似悲惨的命运当中，似乎又都有哪里不太对劲。 ...... 何灏请了假，带着乔依去医院看了神经科。 医生给出来的结论是，患者刚做了小产手术，心情悲痛过度，导致精神紊乱和内分泌失调。 建议家人要给予她正向力量，一旦发现患者出现了负面情绪，一定要将她及时拉回来。 随后，医生给乔依开了一些神经方面的药物以及一些安神辅助睡眠的药物。 两人离开医院，何灏带乔依去了当年两人最爱的鸭血粉丝店。 坐在店内，乔湘看着一点没变化的老板娘，感觉时光穿梭到了当年相恋的时光。 那天，何灏主动带她去吃鸭血粉丝，她差一点露馅儿了。 何灏见她抓了一把香菜，眉眼之间惊住了，“依依，你不是最讨厌吃香菜吗？” 这话一出口，乔湘当时吓得后背一寒，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叫爱屋及乌！” 何灏笑得一脸俊朗：“依依，你不用为了我改变，做自己就好！” 那一天回家路上，两人得到了彼此人生中的初吻。 当何灏的嘴唇触碰到她时，她的心里一阵狂喜，暗暗呼喊：“乔依，你看，你喜欢的男孩的初吻被我夺走了。 你能够抢走一切，你抢得走何灏吗？以后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他会完完整整只属于我一个人。” “来喽，两碗加香菜的鸭血粉丝，不加肝不加肠。”老板娘一脸慈眉善目道：“一转眼你们都结婚了，回头生了孩子带给大妈看看。” 何灏看向乔湘，笑得一脸温柔：“依依，看见你脸上露出笑容，我就放心了。 第一次对你怦然心动，是因为你冲着我笑了一下。 我当时就在想啊，将来谁会娶到这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 后来我想明白了，何必让别人有这个机会，不如我陪着自己的老婆一点一点成长吧......” 乔湘听着何灏在对乔依深情表白，脸上虽然写满了幸福，心里却如同一根针在扎着她的心窝子。 没办法，她处心积虑才得到了何灏，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许这辈子注定要披着乔依的壳子，当一辈子的乔依了。 只不过现在，连这个心愿都有人想要摧毁，她不禁在心里暗暗腹诽。 “宋炎，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毁了我！要钱没有，要你的命可以！” 第419章 于佩芝一案 严忠义回到局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当年扬城中学于佩芝自杀一案的档案找了出来。 因为是自杀案，所以没那么多复杂的材料和文件，卷宗一共就两个盒子。 看着面前有些陈旧的档案盒，严忠义将烟屁股狠狠塞进了烟灰缸内，开始翻阅于佩芝自杀一案的全部材料。 材料中，字里行间都将于佩芝的死因指向了自杀。 死者自杀原因是学校分配福利房的事情，当天死者与丈夫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怀疑是一时想不开在实验室自杀了。 严忠义陷入了思考，因为分配福利房自杀，这个理由看似成立，但是细想总觉得不至于如此偏激。 这个行为不太符合一个成年人的操作，而且当时三套福利房还没有明确给哪位家庭困难的老师。 在调查过程中，严忠义发现于佩芝当时教宋世高班上学生的物理。 他突然产生了一丝联想，于佩芝的死会不会和乔湘乔依有某些关系？ 下一秒，他苦笑了一声，心想自己对乔依竟然已经产生了强烈的主观偏见。 看完于佩芝整个自杀案件，他将档案交还给了档案处，他要求自己站在理性的角度去分析宋世高的案子。 在没有证据之前，所以的猜测都只是从猜测，除非有掷地有声的证据可以推翻原先的答案。 至于宋世高，他为什么要跟踪乔依，这个疑点必须解开。当务之急，调查乔依仍然是重中之重。 随后，严忠义和雷亮又走访了几位乔依当年的同学，并且要求他们保密此事。 ...... 次日一大早，乔湘醒后，顶着两只黑眼圈走进了卫生间。 最近她整宿做梦，梦里都是那些痛苦的记忆片段以及宋世高那张化着妆的遗容。 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突然又看见了宋世高的脸。 他冲着自己一会儿狞笑，一会儿歇斯底里，一会儿面色狰狞扭曲。 乔湘吓得冲出了卫生间，将医生开的那些药物，胡乱塞进了肚子里。 她的身子慢慢瘫软在地板上，半晌之后，意识才慢慢恢复了清醒。 她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桌上摆放着何灏上班前给她准备好的早餐，旁边还贴了一张粉色的便利贴。 “依依小猪，一定要吃早饭哦，老公回来会检查哦！” 乔湘嘴角勾起了幸福的笑意，现在于她而言，她是乔湘还是乔依，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一、自从那天从殡仪馆离开，她就好像中了邪，总感觉宋世高的鬼魂在纠缠着她。 就好比她现在坐在椅子上准备吃早餐，总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 她隔一会儿就会猛地回头看一眼，只不过身后什么也没有。 二、那个自称是‘裁决者’的人，身份已经自爆了，他是宋世高的儿子宋炎。 他勒索她准备五百万，不然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举报她，将她是乔湘的秘密公示于众。 然而她现在只能被动等待宋炎联系她，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非常不好。 她想了一百种的方法，在见到宋炎的时候趁其不备杀了他，但是每一种方法都被她推翻了。 她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对自己一定会充满了警惕性。说不定等钱拿到手，他还会杀了她报仇。 总之，五百万的现金，她铁定是拿不出来的。 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明处有警察在怀疑她、调查她，暗处有宋炎盯着她，她左右都无法逃脱。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吃完了何灏做好的早餐，鼓起勇气去洗手间洗脸，镜子里面再次出现了宋世高的脸。 她觉得宋世高一定就在她的屋子里头，甚至在她和何灏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会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 从离开殡仪馆以后的每一天，她都不敢闭上眼睛睡觉。 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感受到宋世高的呼吸。日子久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精神分裂了。 这一天，她努力和‘宋世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努力适应被他的鬼魂缠身的感觉，后来发现竟然没那么恐惧了。 她心想，如果‘宋世高’真的变成了鬼魂，他为什么不动手？ 很显然，他只能缠着她，却要不了她的命。 这么一想，乔湘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和‘宋世高’对话，“宋老师，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坐坐吧！” 很快，她看见‘宋世高’飘到了客厅的一张单独沙发上，陪着她一起看了会儿电视。 不知不觉，乔湘竟然开始打盹儿。这时，手机‘叮咚’一声脆响，将她体内的困虫全部赶跑了。 那个自称‘裁决者’的人，发来了一条短信，“乔湘，晚上八点，郊区水库，不见不散。” 乔湘回复信息过去，对方不再回复，电话也打不通了...... 何灏下班前，接到了乔湘的电话，“老公，小雅喊我出去吃饭散心，晚上我就不在家吃饭了。” 她没想到这次何灏答应得很爽快，说出去和姐妹们聊聊天逛逛街，可以调节心情。 乔湘也没有多想，拎着一个空箱子，如约去了郊区的水库。 黑夜如同墨染，水库四周挺大的，一眼望不到头，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她连忙接通了电话，里头传出了男人的声音，“乔湘，继续往前面再走五百米，我在这里等你。” 乔湘继续徒步，渐渐地看见了一个背影，“我来了！” 男人缓缓回过头，脸上扯起了阴鸷的笑意。乔湘看见他的脸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宋炎，果然是你！” “钱带来了？” “嗯！” 宋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不过我怎么知道里头是不是假币？打开让我查验！” 乔湘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啊，这是一个空箱子。先前给宋老师的两百万，已经是我的全部积蓄。” 宋炎顿时怒不可遏地看着她，“贱人，竟然拿着一个空箱子来忽悠我，你胆儿挺肥的啊！ 这只u盘里面有我父亲的录音，里面有你犯罪的证据。只要我把u盘交出去，你就死定了！” 第420章 终于承认了 乔湘哈哈笑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欠下了巨额赌债，追债的人一定会逼死你，咱们谁先完蛋还不一定呢！” 宋炎冷哼道：“你公公是教育局一把手，婆婆是财政局二把手，你们家区区五百万一定可以拿出来。 为什么不向他们借钱？你当真不害怕我告诉警察吗？” 乔湘耸了耸肩膀：“你不会告诉警察的，因为你和你的父亲都走投无路，才会想起来要挟我。 如果我进去了，你还钱的希望就彻底没戏了。 宋炎，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如果你把u盘给我，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替你凑到五百万。” 宋炎怒道：“你第二次给我爸的是一箱假币，这一次又耍了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爸留给我的u盘骗走！只要你把钱给我，我爸的死我就不找你了，他们快要逼死我了！” 乔湘继续诓骗道：“你爸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对你心灰意冷，你太让他失望了。 我根本没有杀人，你不要血口喷人。赶紧把u盘给我，我答应你，一定想办法替你凑钱。” 宋炎呵呵冷笑道：“乔湘，你这个女人太狠毒了，你13岁能杀了你妹妹，你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他们说明天上午还不了钱，会让我生不如死。 既然你没有钱，那我就不逼你了。不过我很好奇，你当时把你妹妹推下楼，为什么警察没有发现？ 难道13岁的你，就具备反侦察意识了，你是戴着手套作案的吧？” 乔湘心口一紧，隐隐感觉这个宋炎在套话，说不定他正在录音。 她能够瞒天过海这么多年，犯罪智商不容小觑。 “你过来，我告诉你！”乔湘勾了勾手指。 宋炎轻笑一声，步步靠近乔湘，“说吧！” “再靠近点，我担心有人埋伏在这里，说不定你是警察的同伙呢？” “你想多了吧？” “随你，爱听不听！” 宋炎只好将身子凑近，“说吧！” “把耳朵凑近一点！” 宋炎照做了。 就在这时，乔湘掏出一把匕首刺进了宋炎的心脏处。宋炎迅速避开，差一点就触碰到了她的心脏处。 “贱人！” 看着倒地的宋炎，乔湘得逞地笑了，她举起刀准备补刀时，突然看见前方有个人影出现了。 她虚着眼睛看了过去，那个人影渐渐清晰。 “宋......宋老师？” 只见宋世高顶着一张浓墨重彩的脸轻飘飘地走了过来，“乔湘，为什么要杀老师？” 乔湘脸色煞白，连连问道：“你是人是鬼？” 宋世高没有说话，脸上一直扯着狞笑。 这时，乔湘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突然耳边出现了乔依的歌声。 她哼唱着死前嘴里唱的那首she的歌曲，“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我宁愿永远都笨又傻......” 乔湘顿时捂着耳朵，恐惧让她已经无法站立，瘫软在地上。 这个时候宋炎捂着心脏，站起身，像是根本没有受伤。 宋世高站在儿子身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厉声质问道：“乔湘，你杀了乔依，又杀了我老婆。 告诉我，你为什么杀我老婆？” “我没有！她......她是自己自杀的！”乔湘解释道。 宋世高走近他，一张化了妆的脸上，怒气大盛：“原本我们都以为是自杀，只是后来有人告诉过我，看见一个女孩和我老婆一起去了实验室。 不过她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孩的脸，根据她的描述，那个背影很像是你。 原本我没有证据，后来我发现你和乔依的书写标点符号不一样，突然想起来我老婆也怀疑过你的身份。 我想她一定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被你杀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乔湘已经被宋世高吓得魂不附体，她的身体不住往后倒退，最终无路可走。 宋世高的脸靠近她的时候，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因为于老师发现了我的秘密，她看出我和乔依的字迹不一样，尤其是标点符号的书写方式。 虽然我已经很努力模仿乔依的字迹，但是有些标点符号还是忽视了。 那天我闹肚子，上课跑了两趟厕所。 在我回班级的路上，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乔湘。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就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发现于老师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我完了，但是于老师说，她看错了，还和我说了对不起。 回到班上，我坐立难安，不知道于老师是真的认出来了，还是认错了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手就摸到了书包里面的一把美工刀，我想是因为我的幸福来之不易吧，我不想被任何一个可能摧毁我的人，毁掉了我的幸福人生，我不想再被妈妈毒打，不想再被爷爷奶奶唾弃，不想再睡在地砖上，不想再被妈妈用香烟头烫伤我的后背，不想失去何灏......” 宋世高继续问道：“所以你就杀了我老婆？警察进实验室没有看到第二个人的脚印，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很简单，我穿着鞋套进去的。于老师管实验室，大家都知道她平时更喜欢待在实验室里头。 有时候大家有不会的物理题，也会进去找她请教。我当时手里拿着一份试卷，准备进去问题目的时候，趁其不注意杀了她。 没想到天助我也，于老师好像身体不舒服，侧趴在桌前睡着了，连我进去她都没有发现。 我一眼就看向了她修长的脖子，趁其不备时，快速而精准地用美工刀割断了她的颈动脉。 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幸亏我躲避及时，不然沾了我一身，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座校园。 然后我将那把美工刀放在了于老师的手里，制造出了一场自杀的场景。 呵呵，我也没想到杀人会如此顺利，就像杀了我妹妹乔依一样。” 此刻的乔湘心态已经迸了，她看向宋世高，笑道：“老师，我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了。” 宋世高呵呵笑了笑，眼神里面含着热泪，“乔湘，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鬼在人的心里滋长出来。” 宋世高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世上本无鬼，鬼由心生，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乔湘，你终于承认是你杀死了乔依。” 乔湘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狰狞，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最终看见男人从黑暗中走向了自己。 她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她颤巍巍地说道：“怎么会是你？” 第421章 真相大白了 水库的不远处，有一盏灯光照在何灏那张清俊疏朗的脸上。 他的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忧郁，却有一种真相水落石出的释然。 乔湘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两人之间的幸福回忆像是在放电影一样。 她难以置信，她相爱多年的男人竟然会算计她，并且她居然毫无察觉。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天生的演员，因为没有一点天赋异禀，她绝对演不好乔依这个角色。 她从一个气质阴郁的内向女孩，在极短的时间内，转变成为了活泼开朗、人见人爱的乔依。 如果不是天赋，那一定是她长期观察乔依，潜意识里面已经多次模仿过她。 何灏怔怔地站在那里，一阵风吹过，他只觉得全身冷得厉害。 他真想掐着她的脖子，狠狠质问她为什么非要杀死乔依，难道仅仅是为了得到他？ “乔湘，你的狠，真是无人能及！” 此刻的乔湘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嘴里在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宋世高，你是人是鬼？” 一旁宋炎冷哼一声：“你见过鬼有影子吗？乔湘，我爸根本没死，这一切都是演给你看的一出戏。” 乔湘的眼睛看向了宋世高，没错，他的确有影子，有呼吸，他是一个人。 宋世高长叹了一声：“乔湘，为了让你承认杀人，我们计划了很长时间。包括你自以为怀孕，其实都是假的。” “不可能！你们在骗我！”乔湘捂着脑袋，情绪已经崩溃。 何灏无情地看着她，“乔湘，宋老师说的都是真的，这场大戏的总导演就是我！” 她红着眼睛看向何灏，整个人在不住地哆嗦：“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乔湘的？” 何灏冷笑一声：“咱们去试婚纱礼服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了你后背有烟疤。 我这才明白这些年，你为什么总是要关着灯和我做那个。 你大概不知道，阿姨在自杀之前给我发了一封邮件，更加验证了我的怀疑。 我们当时正在吃火锅，你接通了阿姨的电话。其实她根本不是让你给她带一包吐司回去，而是在和你做最后的告别。 阿姨在邮件中告诉我，她发现你是乔湘，说乔依已经死了很多年。 她在提醒我，你是一个恶毒到可以杀害自己亲妹妹的女人。 后来宋老师主动联系我，其实当年那位合同工老师看见你进入了实验室。 她担心说出真相，会让学校名誉受损，说不定学校会将她开除。 前阵子她得了乳腺癌晚期，临死之前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宋老师。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宋老师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你杀了于老师。 于是宋老师找到我，告诉了我真相，我才相信阿姨死前那封邮件不是骗我的。 我、宋老师、宋炎三人，我们合伙设了一场局，让你自己说出你的罪恶。 其实根本没有网络赌博、没有你怀孕一事，这一切都是假的，演给你看的而已。 乔湘，你真狠啊，没想到我的乔依13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人间了。 我还天真以为你就是乔依，不得不说，你的戏演得真好！” 乔湘在被戳破身份后，忽然间就笑了：“你们合伙骗我，还联手了全班同学。 为了对付我，宋老师，你费了不少功夫，还装了一回死人。 亲爱的老公，没想到你的演技如此高超，背后的大boss竟然是你，我爱你了十年啊！” 何灏仰起脸庞，看向了黑夜，两行热泪滑落：“乔依，安息吧！” 乔湘歇斯底里一阵狂笑，举起手边的一把匕首欲要自杀。 这时，周围灯光四起，她看见警车和警察竟然都埋伏在此。 乔湘一张惨白的脸，被一阵强光照在脸上。 她本能用手遮挡了眼睛，宋炎趁机夺走了她手上的刀，交给了严忠义。 “严队，还是您有先见之明，这多亏是血包道具，不然真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害死了不可。” 严忠义看着失魂落魄的乔湘，“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身上有一股难以掩藏的戾气。 你和乔依的毕业照，大家都以为活下来的是乔依。从乔依死后，你开始惟妙惟肖扮演起她。 乔湘，你真是一位优秀的演员，差一点就瞒过了所有人。” 乔湘在被戳破身份后，收起了往常娇小可人的模样，脸色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她沉着脸看着所有人，面容逐渐妖孽：“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她们都死了！ 乔依仗着妈妈偏爱她，恃宠若娇，狂妄自大。 她在学校总是一副邻家女孩的可爱形象，在家里她会和妈妈一起折磨我、虐待我。” 说完，乔湘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以及里面的一件t恤，将她纤细的后背对着所有人。 “我背上的烟疤从七岁就开始有了，妈妈每次喝醉酒或者看我不顺眼的时候，她就会拿烟头烫伤我。 这样外人不会知道我被她长期家暴，她依旧可以扮演她的好妈妈形象。 从七岁至十三岁，我没有一天睡过床。即便是在寒冬腊月的天气，我的床永远都是和扫把、垃圾桶在一块儿。 妈妈顶多给我一两个纸盒子，扔在冰凉的地砖上面，而我就蜷缩在上面睡觉。 她不允许我频繁洗澡，我只能一个月洗一次澡。如果我的头发掉在地上，妈妈会按照根数鞭打我。 十三岁之前，我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每次都是乔依吃剩下来才会施舍给我，她还会对我说，‘姐姐，我对你好吧，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 她将那些不爱吃的胡萝卜、香菜、芹菜、洋葱留给我，因为她不吃，妈妈也会骂她。 何灏，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吃香菜了吗？因为香菜可以让我活命，不至于活活饿死。 每次夜深人静，妈妈思念爸爸的时候，就会越发恨我。 她会酗酒，喝醉了会狠狠打我，她几次掐住我的脖子，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我的爷爷奶奶骂我是丧门星，他们每个人都将爸爸的死怪罪在我的身上。 小时候我真希望那天死的人是我，如果我死了，也许他们会哀悼我，说我是个多么可爱、懂事的好孩子。 爸爸为了保护我，当时毫不犹豫推开了我。他以为将我推回到了温情人间，却不知他将我推进了人间炼狱。” 第422章 触碰了法律 严忠义冷声呵斥道：“所以你就蓄意谋杀，害死自己的妹妹，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乔湘点了点头，丝毫不再胆怯，反而笑着说道：“我知道啊，如果不是何灏的出现，也许我会一直被她们欺压下去。 初一报到那天，乔依的出现吸引了全班的注意，而我虽然和她长着一样的脸，大家却对我毫无兴趣。 何灏从教室外面进来时，我们的眼神对视上，他对我十分礼貌地微微一笑。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重，何灏的名字便刻在了我的心里。 可是我没想到，何灏和他们一样都喜欢乔依，他甚至每天放学绕路也要送乔依回家。 我知道他喜欢上了乔依，乔依也喜欢他。那天乔依告诉我，说何灏向她表白，希望她当他的女朋友。 我看着乔依那张得意的脸，她的嘴唇骄傲地扬起，她竟然说她要考虑一下。 我当时克制不住的嫉妒，如果妈妈对我和她一视同仁，我也能拥有漂亮的衣服，精美的发型，好看的发卡，何灏说不定会喜欢上我。 于是我生出了杀她的冲动，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经产生过这个念头，只是心底那一丝可怜的亲情，让我没有勇气对她下手。” 严忠义问道：“乔依摔下楼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和拖鞋都是你的，你母亲这才没有怀疑那个人是乔依。 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让乔依答应与你换衣服的？” 乔湘哈哈笑道：“你们都觉得她很美好，其实她私底下又自恋又自大。我随便赞美她几句，她就飘了。 她说即便穿我身上的旧衣服，她也一样比我漂亮。我故意激了一下她，她就主动要求和我换装。 当我们交换了衣服时，我看着镜子里面像洋娃娃一样的我，顿时觉得这才是我应该拥有的人生。 那一刻，我更加坚定了要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想法。 我求她借我穿一会儿衣服，她竟然答应了我。 我让她帮我晒被子，条件是替她编一个星期不重样的辫子。 当我看见她的上半身几乎全部探出了窗外，心想只要抱住她的双腿，她一定会摔成一个残废。 我们家住三楼，摔下去不至于丧命，如果她变成了一个瘸子，也许妈妈就会喜欢健全的我。 到时候说不定她还需要转到特殊学校上学，她的人生就此完蛋了，何灏也绝不会喜欢一个瘸子。 唉，没想到她命不好，后脑勺着地当场摔死了......” 严忠义打断了她的话，“乔湘，你是算好的，她必死无疑。 不要假慈悲了，如果你没有想过杀了她，你不会和她提前换好衣服。 你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而且她如果不摔死，你妈回来绝不会饶了你。” 乔湘表情木然僵硬了几秒，她知道自己完了。 “乔湘，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说完，严忠义看向雷亮，道：“把她带走！” “是！” 乔湘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众人毛骨悚然。那一刻的乔湘，脸上竟然散发出一种夺目而诡异的美。 回到市公安局，孔立萍和严忠义亲自审讯乔湘。 孔立萍道：“杀乔依和于老师的经过，我们都已经清楚了。下面谈谈你的母亲俞凤娟吧，她是怎么知道你是乔湘的？” 此时的乔湘，已经一脸无所谓，因为她已经心死了。 被心爱的男人设计了一出戏，等着她往里面跳，这种感觉已经如同执行了死刑。 呵呵，男人算计起来，真是比女人还要狠。 “我妈虐我千万遍，我依然没想过弑母。从乔依死后，我和她表面亲昵，实则疏离。 乔依的身上光滑如玉，我的后背有妈妈烫伤的烟疤，所以即便是夏天，我也不会穿露出背部的衣服。 在我和何灏快要举办婚礼前一个月吧，一次我在家里洗澡，妈妈突然闯了进来，看见了我后背的烟疤。 她当时愣住了，我也没想到谨慎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被她看见了。 她没有质问我，而是看似平静地上了厕所，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我洗完澡出去，她对我一如往常，我知道她在装，她一定已经知道我是乔湘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我听见了她的脚步声。 她的手伸向了我，掀开了我的衣服，我知道她在看我后背的烟疤。 我听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随后踉跄着跑出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她依旧对我如同平常一样，我也一样和小时候的乔依一样，亲昵地喊她妈咪。 日子好像没有变化，但是我知道她已经知道我是乔湘了。 我知道我们有一天会正面交涉，但是没想到她没有找我。 那天我和何灏在外面吃火锅，她打了最后一通电话给我，说她全部知道了。 她说不会原谅我，让我晚上回家一趟，我以为她要当着何灏的面戳穿我，没想到她竟然自杀了。 我更没想到，她会和何灏说这件事情，原来她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她想让我最爱的男人置我于死地。 我妈可真狠，我远不及她半分......” 乔湘杀人一案已经水落石出，整个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说已经有剧本杀团队根据这起案子，写了一个非常精彩的本子，一时间火遍了剧本杀店。 不过令众人失望的是，乔湘或许不会被判处死刑，因为她当年杀人的年纪未满十四周岁。 刑法规定，十三岁故意杀人不构成犯罪，不能判刑。 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罪致人死亡，情节恶劣的，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应当负刑事责任。 乔湘虽然对宋世高进行了犯罪行为，不过当事人事先有所准备，并没有导致直接死亡和伤害。 数罪并处，乔湘依然不会被执行死刑，牢狱之灾过后，她依然可以重见天日。 这起双胞胎谋杀案的恩怨情仇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妹妹乔依的亡灵可以得到安息了。 何灏、宋世高、宋炎，前期自作主张，精心设计一个局，此举已经触碰到了法律。 虽然后期他们主动与警方交代，并且一起联手抓捕了乔湘，但是依旧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因为——法律不是儿戏，任性必付代价！ 此刻，严忠义站在窗边抽着烟，心情并没有因为案件告破而感到愉悦。 乔湘的成长经历十分悲惨，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得出了一个结论。 人性的恶，不分年龄。 第423章 公安局洗牌 案子告破，严忠义难得清闲地坐在办公室，翻看着一些过往案件的材料。 半晌之后，他突然想起手机里面还有两张乔湘的照片。点击删除照片时，他仍然感觉到一阵唏嘘。 窗外一阵微风吹来，他莫名感觉浑身一阵寒冷，每一根毛孔都竖了起来。 其实想想乔湘也挺可怜的，一个七岁的孩子手中的气球飞了，本能去追逐，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一个父亲为了保护女儿，条件反射推开自己的女儿，她的父亲做得没错。 而俞凤娟作为母亲，她将痛苦强加在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她的行为不禁令人反思和唏嘘。 由此也证明了一点，偏激扭曲的人性之下，很难教育出人格健全的孩子。 不管是性格内心的乔湘，还是活泼开朗的乔依，她们都深受俞凤娟变态扭曲人性之下的影响。 这几天严忠义又开始了第n次戒烟，原因是高琳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严忠义继续带着一身烟味回到家，让她的宝贝儿子严盛世吸二手烟，以后就让他在客厅打地铺，坚决不允许爬上她香香的床。 高琳自从当了妈，和过去判若两人，一改以往清冷形象。 现在她满眼睛都散发出了慈母的光辉，成天围在严盛世后面转悠。 儿子出生时体型偏大，高琳顺产的同时还挨了一刀侧切。 只不过当时顺产的疼痛已经超过了侧切的疼痛，她也是事后才知道自己吃了两头苦，由此她的产假多出了半个月。 最近高琳开始给儿子研究辅食，虽说儿子还是以母乳为主，不过技多不压身，高琳忙得不亦乐乎。 严忠义发福了一圈，高琳每次精心做出来的辅食，都会拿严忠义当小白鼠试验。 现在他看见高琳，心里竟然有些犯怵了。他不禁勾起嘴唇笑了笑，这就是甜蜜的烦恼吧！ 此刻，严忠义看着窗外一颗参天大树，想着家里的孩子和老婆，手指做着抽烟的东西。 这时，狄杰冷不丁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在想啥呢？” 严忠义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两人在办公室一阵追逐。 半晌之后，狄杰将办公室门窗关紧，一脸八卦地看着严忠义，“惊天大秘密，想不想知道？” 严忠义眉头蹙了蹙，觉得这小子肚子里面一定没安好心，“说吧，又在打什么坏算盘，赶紧老实交代！” 狄杰一脸冤枉，道：“我能打什么坏算盘，您可是赫赫有名的神探，在您面前我哪敢有花花肠子啊？” 严忠义无奈地摇了摇头，“狄杰，在外人面前你装装样子就行了！ 咱俩是大学老同学，别这么客套生分，容易伤了兄弟们之间的感情。” 狄杰故作嬉皮笑脸，心里却一阵感动，严忠义和他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上下级的关系而疏离，他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这样一来，狄杰更加关心严忠义在局里的前景和未来，“有没有发现最近孔局长很忙？” 严忠义摇了摇头，“我不太关心领导的一举一动，老实说，你盯着孔局长干嘛？你该不会......” 狄杰两眼一瞪，“哪能够啊？我喜欢同龄女人，小个八九岁、十几岁也行。” 严忠义白了他一眼，“快说，别故弄玄虚了！” “听说局里面要开始洗牌了，咱们内部出现了害群之马！” 严忠义两眼一亮，问道：“谁啊？” “周怀臣！” “啊？不能够吧？周副局长为人一直挺踏实本分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人说他在外面装低调，私底下可不简单。尤其是他老婆，在扬城市是个人物。” 严忠义眉头皱了一下，心想这些年周怀臣副局长一直没出什么事啊！ 周怀臣分管治安管理、法制建设等方面工作，今年还分管了扫黑除恶这块工作。 如果真有什么，扫黑除恶的工作给他做，这不是巨大的讽刺吗？ 狄杰继续说道，“我之前做私家侦探的，虽然现在改行了，但是身边不少朋友都还在继续干这一行。 他们告诉我，周怀臣本来是管扫黑的人，居然被人举报在扬城市黑白两道通吃。 他之所以东窗事发，是因为家里头有个不安分的老婆。听说他老婆为人野心勃勃，而且利欲熏心。 因为一次官太太的交友联谊会，他老婆孔瑞玉接触到了美容行业，人到中年开启了美容事业。 从一家美容院发展成为一家轻医美整形机构，现在是扬城市美容行业的标杆。 听说前些日子，她还带着几个官太太出国整形。没想到其中有个官太发了朋友圈，还定位了国外那家整形医院，结果被纪委的人给盯上了。” 严忠义捏着下巴，眼神意味深长道：“太高调害死人，当官的家属更是要低调行事才行。” “女人嘛，爱慕虚荣，喜欢博取存在感。现在不仅平头老百姓内卷，官太太们一个个更爱内卷。 咱们看周怀臣没什么野心，听说他私底下一直想取而代之。 我外头几个兄弟说，周怀臣一直在暗箱操作，结交了不少官场上更高的人脉关系。 这些年与他要好的几个哥们儿都已经当上了市领导，他在官场上越来越左右逢源，她老婆可没少使力气。 纪委盯上了那几个被她带出国整形的官太太，好像查出了一些头绪，最近那几个领导都被叫去纪委喝茶了。 咱们这位周怀臣副局长也被纪委的人盯上了，局里最近进进出出的生面孔，你当真没看见吗？” 严忠义摇了摇头，“我还真没有注意这些，不过我看周副局长还在正常工作，他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狄杰一脸嗤之以鼻，“纪委的人过来了，就是最大的问题，你等着看吧！我隐约间感觉咱们这里就要掀起一场血雨风波......” 严忠义看着狄杰一脸神神秘秘，感觉这小子最近应该是闲得蛋疼了，“你是不是最近官场小说看多了？ 如果实在闲得蛋疼，我给你找点活儿干，比如下基层给群众上普法课！” 狄杰撇了撇嘴，“刚才来了一个民事纠纷案，不和你说了，我和雷亮去忙了！” 狄杰溜走后，严忠义心情顿沉，世界上绝对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想必周怀臣真的有点什么。 目前手上没什么案子，严忠义上网查看了周怀臣太太的美容事业，没想到十年之间，已经做大做强了。 之前他太太店庆的时候，送了一堆的免费体验券给局里，高琳还去做了几次大气泡清洁。 网上有不少关于孔瑞玉的个人奋斗史，她成功树立了中年创业成功的励志女性形象。 严忠义摸了摸鼻子，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周怀臣在官场，老婆在商界，这样的夫妻组合不算稀奇。 也许有人嫉妒周怀臣有个能干优秀的老婆，故意在背后造谣生事吧！ 毕竟这个社会上还是有不少人见不得人好的，如果这个人混得差，说不定还会倒踩几脚。 当时严忠义并没有想到，很快他就会与孔瑞玉这位杰出女性产生交涉，并且看着昔日的副局长落马。 第424章 失手杀了人 周怀臣出门前，看着正在化妆的妻子，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几句。 “你当初带着她们几个官太太出国整容，我就已经提醒你了，行事不要这么张扬。 你自己看看，现在纪委的人都开始调查她们的老公了。最近连你的老公，也被纪委的人问话了几次。 你如果想我下半辈子在监狱里面度过，你就继续作吧！” 孔瑞玉听出了丈夫语气里的不悦，一脸委屈地说道：“周怀臣，你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吗？ 没错，你虽然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但是一年能挣多少钱？ 儿子出国读书的钱，我总不能逼着你出去贪污受贿吧？你捧不出那么多钱，我只能靠我自己跪舔那些官太太。 你说你怀才不遇，一直被孔立萍压着转不了正，我帮你到处打通人脉关系。 为了你，我给市里面领导班子成员的太太们送吃送喝。张太太凌晨想吃榴莲了，我跑遍了整个扬城为她买来了榴莲。 李太太身体不好，我费尽心思弄到了胎盘，顿成了一锅汤亲自送到她府上。 薛太太的儿子高考三次落榜，我看出这孩子有艺术天赋，让她给孩子报个高考美术班，结果考上了八大美院。 朱太太内分泌失调，长了一脸痤疮，是我不惜一切代价，让专业人士替她治好了脸蛋。 你说不能送钱给她们，那我就和她们当朋友，请她们做美容、做脸、整形、抗衰...... 你当我愿意捧她们的臭脚，我还不是为了你吗？ 地级市的公安局副局长是副处级级别，你今年五十岁还不到，距离退休还有好些年。你自己也不甘心以副处级退休吧？” 周怀臣不说话了，孔瑞玉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他整天对着孔立萍一个女流之辈点头哈腰，这样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孔瑞玉继续说道：“儿子最近谈了一个小日本姑娘，人家说必须在东京买房子，否则就分手。 你儿子没出息的东西，在学校宿舍闹着自杀，我只好答应给他在东京买房子。 东京的房价多高，你知道吗？这笔钱，我能指望你吗？ 周怀臣，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说着，孔瑞玉哭了起来。 周怀臣放下手中的包，忙着安慰道：“老婆，对不起啊，我也是最近被纪委的人烦透了。 他们一直揪着我不放，查出那几个人有问题，怀疑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唉，你别哭了，以后行事要低调再低调，知道吗？” 孔瑞玉哭着点了点头，两人这才重修于好。 周怀臣出门后，孔瑞玉马不停蹄去了新开的店。“璞玉轻医美”揭牌仪式后，店里正式开始运营了。 她招聘了行业内不少有经验的精英销售进入了她的团队，并且建立了严格而奖罚分明的销售机制。 她的“玉韩整形’主要针对名媛贵妇和官太，但是这些客户人群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女性消费者还是基层的老百姓。 如何从她们口袋里面赚到银子，是孔瑞玉一直在努力思考的问题。 经过开会商议之后，“璞玉轻医美”推出了299元的体验卡，很快吸引了大批年轻女性体验和打卡。 299元的体验卡只是一个噱头，是“璞玉轻医美”的一个拓客手段。 目的是用一张299元的体验卡成功留住客户，让她们成为公司的核心vip会员。 公司的销售经理们为了让客户办卡，可谓各显神通，费尽心机，其中有一位叫coco的销售经理业绩最差。 coco原先在上海一家高端美容院工作多年，积累了不少客户资源。 丈夫出轨之后，两人闹了离婚，女儿跟着她回到了扬城老家，coco成了一个婚姻不幸的单亲妈妈。 家里有哥哥和弟弟，coco是中间最不讨父母疼爱的女儿，生活也是指望不了父母的帮衬。 父母忙着照顾哥哥弟弟家的孩子，而她一个单亲妈妈只能将女儿放在邻居一个大妈家里照顾。 每个月给大妈三千块钱，管女儿吃喝和接送上学。最近大妈说要再加五百块钱，coco硬是艰难地掏出了这笔钱。 从上海回来之后，她继续做着美容事业，但是人脉资源为零，根本拼不过其他销售经理。 眼看着很快就会被公司的淘汰机制淘汰，她一下子慌了，开始想着法子让客户充卡。 可是客户也不是傻子，一般购买299体验卡的年轻女性，大多都是冲着薅羊毛过来的。 直到遇见了秦雅，一个普通的上班族，coco成功开单了，但是也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秦雅无意间在朋友圈看见了“璞玉轻医美”的299的广告，看着上面写着可以体验十项轻医美服务，这让三十岁已经出现了容貌焦虑症的秦雅瞬间心动了。 秦雅立刻购买这张美容体验卡，然后去了“璞玉轻医美”体验一次大气泡清洁。 当时coco热情地接待了她，并且安排了专业美容师为秦雅做了这个项目。 做完之后，秦雅感觉效果非常不错，两天后主动联系coco，说要体验一次7d聚拉提。 coco再次热情地接待了她，两人交流的过程中，coco发现秦雅是个比较简单的女性，说不定多推销几句，她就能够充卡了。 秦雅躺在床上开始做项目，coco在一旁滔滔不绝地推销秦雅充卡，说充卡单次价格比较划算。 秦雅囊中羞涩，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于是问coco办卡需要多少钱？ coco说7d聚拉提原价八千元一次，但是她与秦雅比较有眼缘，想真心和她交个朋友。 她可以向公司申请一张福利卡，一万五千元能够做三次7d聚拉提项目。 然而一万五对于一个普通上班族而言，并不是一笔小数目，秦雅拒绝了coco。 coco一个月没开单，担心被公司的末位机制淘汰。她事先已经买通了美容师香香，让她只给小雅做了半边脸的效果。 秦雅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左边脸提拉紧致上去了，右边脸却像苍老了七八岁。于是小雅找到coco，质问她是什么原因。 coco无奈地摇了摇头，满嘴忽悠着继续解释道：“您今年已经三十岁了，面部进入了初老期。 脸上的胶原蛋白出现了流失现象，尤其是右边脸胶原蛋白含量不均，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秦雅一听急了，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 coco回道：“可以试试我们最新引进的新医美技术‘热玛吉’，热玛吉技术的面部抗衰除皱功能非常强大。 如果说7d聚拉提是青铜，热玛吉绝对是王者，根本不会出现两边脸不对称的现象。” 最终，小雅为了两边脸对称，咬牙花费了两万元做了一次热玛吉，coco这个月终于成功开单了。 只是没想到秦雅在做热玛吉的时候，面部肌肤非常不耐受，出现了面部烫伤的情况，脸部堪称毁容。 秦雅当场闹着要告她们，coco和美容师为了不让隔壁客户听见，将门反锁了起来。 很快，三个女人扭打在一起。 秦雅一时情绪激动，拿起了手术台旁边一把剪刀，场面陷入了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秦雅突然不动了。等coco和美容师反应过来，才发现秦雅已经死了。 原来coco抢过了秦雅手里那把剪刀，被美容师香香不小心推了一把，剪刀直直地扎进了秦雅的心脏。 两人吓得瘫软在地上，这时孔瑞玉路过听见里头不太对劲，于是敲开了门。 孔瑞玉看了一眼，顿时将门反锁上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coco和美容师哭着解释后，孔瑞玉摸了摸额头，在屋子里面转了半天。 璞玉轻医美”刚开业就闹出了人命，说不定就连她倾注重金打造多年的“玉韩整形机构’也会跟着完蛋。 半晌之后，孔瑞玉第一个先冷静了下来，说道：“仓库里面还有拓客用的行李箱，你们赶紧拿过来把她装进去。 你俩杀了人铁定会坐牢，不仅如此，你们还会连累到整个公司。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你们赶紧把尸体处理干净了。” coco吓得全身哆嗦着：“孔总，要不我和香香还是去公安局自首吧！我们......这应该算是失手杀人！” 孔瑞玉冷哼一声：“我老公就是公安局副局长，我比你们懂得法律，失手杀人一般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你们都是30岁出头的女人，出来以后就快四十岁了，老公和孩子怎么办？今后的人生怎么办？ 因为你们失手杀了人，“璞玉轻医美”和“玉韩整形’都会跟着一起完蛋。 我们的分店在整个扬城市有十几家，员工高达几百人，他们的命运也会因为你们发生改变。 听我的，你俩赶紧把尸体处理干净，千万别留下一丝痕迹！” coco和香香连连点头，coco问道：“孔总，外面有监控，一定会拍到秦雅没有离开店里，这怎么办呢？” 香香看着屋内茶几上的一把钥匙，急着说道：“那好像是她的电瓶车钥匙，警察如果发现她的电瓶车停在咱们店附近，一定会怀疑到我们。” 孔瑞玉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一肚子的愤怒，员工惹出了这个大的麻烦，不过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关“璞玉轻医美”和“玉韩整形’的声誉，她绝不能让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品牌功亏于溃。 “听着，接下来你们这么做......” 第425章 副局周怀臣 自从coco和美容师香香将秦雅埋尸在了后山，天空便开始没完没了地下起了大雨。 两人心中的恐惧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上班的时候都是一副六神不安的样子。 孔瑞玉倒是挺淡定的，反正秦雅又不是她杀的，几次提醒她俩保持镇定。 孔瑞玉唯一在乎的是美容机构的声誉，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她的美容事业。 秦雅的丈夫见妻子一直没回家，找遍了所有她可能会过的地方，终于在案发当天的深夜和岳父岳母一起去公安局报了警。 警察根据秦雅离开公司的路段监控开始寻找，发现秦雅骑着电瓶车先去一家牛肉面馆吃了午饭。 随后，她骑着电瓶车去了一家叫“璞玉轻医美”的美容机构。 一个半小时后，秦雅戴着帽子、口罩、墨镜走出店内。 严忠义看向秦雅的丈夫和父母，问道：“这是她吧？” 秦雅的丈夫点头道：“没错，她一直对防晒很重视，出门都是全副武装。” 严忠义没再吱声，继续看着监控，看见秦雅手里拿着钥匙东张西望了两眼，然后取车离开了“璞玉轻医美”。 监控中，她骑着电瓶车沿着鼓楼路去了太湖路，又去东风路，最后进入了监控盲区，消失得无影无踪。 “璞玉轻医美”的店名听起来十分耳熟，严忠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 这家店是周副局长的老婆孔瑞玉，最近新开的一家美容店。 孔瑞玉见到严忠义时，热情地出来迎接着：“忠义，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啊？怎么还带了几个兄弟们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忠义无奈地叹了口气，“嫂子，是这样的，我市一名女性突然失踪了。 我就不和您兜圈子了，我和周副局长也这么多年交情了。刚才我过来，特意向他打了声招呼。” 孔瑞玉连忙说道：“忠义，你尽管说，究竟出什么事了？” “嫂子，我们根据监控，发现那名失踪女性秦雅，她在失踪当天是从您这家店离开的。 我们过来是想问一下当天接待她的工作人员，有没有发现秦雅出现可疑或者特别反常的行为。” 孔瑞玉连连点头，赶紧让人把这家店的销售经理coco喊了过来。 coco穿着一身白色套装，出现在众人面前，眼神第一个看向了孔瑞玉。 “孔总，您找我？里头有一个重要客户，我正在给她做皮肤管理测试。” 孔瑞玉将她拉到了严忠义的面前，“coco，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公安局刑侦队长严忠义。” “忠义，这是我们鼓楼路分店的销售经理，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她。我平时不怎么在店里，今天来是给他们开例会的。” coco和严忠义相视看了看，严忠义发现这个女人面色云淡风轻，但是手上却有些紧张的小动作。 他心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警察与生俱来的气质，总会让普通人多一分敬畏之心。 比如有一次，他和不会说话的儿子严盛世眼神对视了几秒，儿子哭得嗷嗷大叫，害得他被高琳一顿暴击。 “您好，严队，我是这家店的销售经理，大家都叫我coco。” “我叫严忠义，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严忠义拿出一张照片出示在coco的面前，“这是失踪女性秦雅，你对她还有没有印象？” coco接过照片看了一会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是我的新客户，昨天刚在我们这里做了医美项目。” 说完，coco拿出了客户信息登记表，“秦雅女士对自己面部要求是紧致除皱，所以当天做了热玛吉项目。” 严忠义低头看了眼登记表，继续问道：“她当天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情绪怎么样？” coco连连摇头：“没有什么反常行为啊，我们当时聊得很开心。她还告诉我她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我们还约了下一周做面部清洁和去唇毛。” 一旁的雷亮翻看着秦雅的客户档案，突然问道：“她之前已经来过两次了，对吗？” coco点了点头：“对，她购买了我们299元的体验卡，之前做过大气泡清洁和7d聚拉提两个项目。” 雷亮的眼神看向了严忠义，“老大，前面两次做完项目，秦雅都在上面签了名字，最后这一次没有。” coco立刻解释道：“昨天秦女士突然有急事，没来得及签字就走了。我们不能随便替客户签名，打算等她下次过来做脸的时候再补签。” 严忠义眉头皱了一下，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孔瑞玉，“嫂子，能不能把店内监控给我们看一下？” “好的！”孔瑞玉立刻让人事部调取了监控，态度十分配合。 严忠义心想，不亏是公安局副局长的老婆。 半晌之后，人事部说监控出故障了，没有当天的监控，急得孔瑞玉连连叹气。 “忠义，这也太不凑巧了，嫂子真没办法了。” 严忠义心口顿沉，没再说什么，隐隐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雷亮站在一旁，观察着这家店里的工作人员，发现一个女人正鬼鬼祟祟打量着他们。 两人眼神对视上时，女人吓得赶紧低下了头，雷亮不禁留了一个心眼。 coco说道：“严队，当时服务秦雅女士的美容师是我们这里的香香。她也可以证明，秦雅女士没有反常行为。” 严忠义和雷亮看向了前台一名美容师，雷亮眼神一紧，这位叫香香的美容师正是刚才和他眼神对视的女人。 半晌之后，严忠义吐了一口气：“嫂子，那我们就先走了！ 如果监控修好了，里面有当天的监控，希望您第一时间联系我。” 孔瑞玉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嫂子明白！”...... 严忠义带着人离开后，孔瑞玉收起脸上的笑容，“coco，你和香香跟我进来！” coco和美容师香香跟着孔瑞玉走进办公室，两人看起来都吓得不轻。 香香嗓音颤巍巍地说道：“孔总，您说警察会不会已经发现了？” 孔瑞玉冷哼一声：“如果他们有证据，你们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而是在公安局的审讯室。 你俩确定把尸体埋在后山安全的地方了吗？” 两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孔瑞玉继续说道：“警察说不定后面还会过来，你们最好把心理素质好好的练一练，刚才差一点就露怯了。” “是.......孔总......” 回去路上，严忠义坐在副驾驶一脸心事重重：“雷子，你觉得她们有没有撒谎？” 雷亮眼睛紧紧目视着前方，外头雨下得越来越大，地上都起了沸腾的雾气。 “这个说不好，但是感觉有点奇怪，美容院的监控怎么突然就出故障了。 客户档案上，秦雅前两次都签了字，最近一次做脸没有签字。 她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不可能连个签名的时间都没有吧！ 孔瑞玉和那个coco看着没撒谎，不过那个叫香香的美容师，眼睛一直在偷偷打量咱们。 刚才我和她的眼神对视时，看得出来她吓住了。不过也不能凭这一点就说明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严忠义叹了一口气，心情越发的沉重。 孔瑞玉那边什么也没查到，回去之后面对周副局长，严忠义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 虽说他和孔局长关系较好，但是与周副局长这些年也保持着不错的同事关系。 此时的严忠义还不知道，这位周副局长将掀起市公安局一次大洗牌。 周怀臣副局长的职务很快就会被取而代之，上级会选一位更加适合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担任此职务。 而这个人，我们大家都认识...... 第426章 手里的胸针 搜寻失踪女性秦雅的队伍，在大雨中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警犬基地派来了几只在警犬大赛中，嗅觉最出色的警犬加入了搜捕队伍中。然而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发现失踪者的任何踪迹。 雨势越来越大，地面上像是煮沸了开水在不断翻腾，无疑加大了搜寻工作的难度。 雷亮身穿雨衣站在雨中，帽檐遮住了坚毅的脸庞，他心想秦雅究竟是遇害了还是出了意外？ 三天后，大雨依然不减，搜寻队伍依旧没有发现秦雅的踪迹。 秦雅的手机信号全无，并且毫无任何消费记录。大家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秦雅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扬城市气象台发布了洪水预警，提醒广大市民不要去后山区，雨天气容易引发山体落石。 前往后山搜寻失踪者的队员们，接到了通知，务必要小心山体落实砸到人和车辆。 然而正是这样强降雨量，却将秦雅的尸体给冲出来了。 后山附近的居民报警，说发现了一具女尸，身体还未腐烂，样貌特征尚存。 雷亮赶紧带着人前往现场，从死者的身上却未发现手机，但是跟踪死者家属先前提供的照片，可以确定死者就是失踪女性秦雅。 雷亮立刻拨打了严忠义的电话，“老大，秦雅找到了！” 严忠义猛地站起身，问道：“在哪儿找到的？” “后山！”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心口顿沉，估计秦雅应该是没了。 “她......现在什么情况？” 雷亮回道，“老大，人已经遇害了，您赶紧安排法医过来吧！ 如果不是这几天的大雨，尸体一下子还真难发现，埋得挺深的！” 挂断电话，严忠义喊上杜海一起去了后山。 抵达现场时，他们看见秦雅的尸体被平放在地上，身体保持着一种极度扭曲的蜷缩姿势。 死者的面部、头部、全身都是泥土，应该是死后被人埋在了后山，看现场环境应该是藏尸行为。 天色微凉，山里面气温比市区还要低个几度，尸体腐烂程度不深。 从死者最后的姿势来看，死者应该是死后被装进了行李箱，所以才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杜海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随后抬起头说道：“死亡36到48小时后，尸体的尸僵现象会慢慢消失，身体会开始重新慢慢变软。 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大概在72个小时左右，这与死者家属报案时间基本上吻合。死者的死因在这里！” 严忠义顺着杜海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死者的心脏处，发现上面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杜海继续道：“凶器是一把尖锐的器具，从伤口的宽度和深度分析而言，应该是一把医用剪刀。 剪刀刺入心脏，很容易造成对心脏及大血管的损伤，会直接危及生命危险。 死者被刺中了要害处，应该当时就已经死亡了。” 严忠义沉着脸，点了点头，示意杜海继续说下去。 杜海又检查了死者的头皮，发现发根和头皮呈现暗紫色的淤血。 “严队，死者生前应该是与人起了争执，争吵过程中被人揪着头发用力撕扯过，所以才会导致头皮大片暗紫色的淤血。这应该是一起谋杀案！” 严忠义嗯了声，接着目光看向了痕检科的同事，问道：“有没有发现？” 警员摇了摇头道：“现场的痕迹都被雨水冲毁了，死者身上经过雨水、泥土等自然环境的影响，找不到任何指纹线索。如果埋尸的人戴着手套作案，就更不可能采集到指纹了。” 杜海突然喊了一声：“严队，你快看！” 严忠义看见杜海清理好了死者脸上的泥土，这才发现死者面部肌肤严重受损，“这应该是烫伤的吧？” 杜海点点头，“没错！你们说她最后是从医美店离开，那她当天做了什么项目？” 严忠义努力回忆了一下那个名词，“好像叫热什么的......雷子，你记得吗？” 雷亮眉头紧紧拧着，看着地上的尸体，回道：“热玛吉！一种利用高温射频，能够直接照射皮肤的技术，大多数会伴随着疼痛感。 她的脸应该是被高温灼伤了，这么大的事情当时也没听那个叫coco的销售经理提起啊！” 严忠义脸色越发阴沉，蹲下身子，注视了一会儿死者的脸，“这脸烫伤得不轻，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把脸给烫伤了绝对不是小事，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 雷亮点头道：“老大，难怪当时那个叫香香的美容师一脸紧张，当时就发觉她不太对劲。 凶器如果是一把医用剪刀，说不定就是孔瑞玉店里的。” 这时，杜海的眼神落在了死者的手上，发现她的拳头紧握着。 严忠义和雷亮顺着他的眼神，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 杜海费了很大力气才扒开了死者的拳头，死者的手心里竟然握着一枚胸针。 严忠义赶紧接过看了起来，那枚胸针别致而又精美。 他的目光狠狠一紧，说不定凶手就是这枚胸针的主人。 尸体很快被带回公安局，秦雅的家属赶到现场时，警务人员带着他们去法医室认尸。 死者的母亲当场晕了过去，场面一度混乱。 孔局长召开了一次紧急短会，进行了工作分工。 会议上，严忠义的眼神不自觉看向了副局长周怀臣，他的面色沉稳，看不出内心一丝的起伏。 会议时间不长，结束后，严忠义带着人准备再次前往孔瑞玉的店里。 死者手里不会无缘无故握着一枚胸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路过周怀臣的副局长办公室时，两人打了个照面，严忠义有些面露尴尬。 周怀臣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兄长一般说道：“忠义，你不用顾虑我，死者从我老婆店里离开后失踪的，这确实很可疑。而且店内的监控突然出了故障，很难不惹人怀疑。 你嫂子店里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调查。如果她态度不配合，你就给我打电话。” 严忠义看着周怀臣一脸亲切，心里不禁提了一下，希望孔瑞玉和她店里的店员没问题，不然周副局长夹在中间就难做了，说不定乌纱帽也要岌岌可危了。 周怀臣看着严忠义带着人离开后，回到办公室将门反锁上之后，从抽屉里面换了一张新卡到手机里。 孔瑞玉当时正在开车，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死者手里发现了一枚胸针！” 她吓得后背一寒，立刻掉头赶往店内。 孔瑞玉沉着脸走进店里，立刻将coco和美容师香香叫进了办公室。 两人看见孔瑞玉一脸阴沉，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coco紧张地问道：“孔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香香更是一脸惊悚，声音颤巍巍地问道：“孔总，是不是警察发现了？我那天和coco姐挖了半天，尸体埋得很深啊！” 孔瑞玉冷哼一声，问道：“最近一直在下雨，尸体冲出来了！对了，你们身上有没有少掉什么物件？” coco和香香相视看了看彼此，coco突然脸色沉了下去。 孔瑞玉站起身，眉头拧得能够夹死一只苍蝇，质问道：“是不是什么东西没了？” coco脸色一阵煞白，哆嗦道：“孔总，我......我身上的胸针不......不见了！” 第427章 周怀臣落马 严忠义带着人再次来到了孔瑞玉的店里，孔瑞玉迎了出来，“忠义，是不是找到吴女士了？” 严忠义点了点头，“找到了！” 孔瑞玉捂着心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们的客户没事就好！忠义，你过来是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吧？” 严忠义沉声道，“嫂子，吴女士的尸体在后山找到了。” 这话一出口，孔瑞玉和身后的销售经理coco木然僵硬了几秒。 “吴女士怎么会......”coco眼眶瞬间红了。 雷亮注意到一旁的美容师香香的脸色已经煞白了，看样子这几个女人当中，这位美容师说不定最易攻破心理防线。 严忠义继续道：“死者被人用一把医用刀刺进了心脏要害处，人应该是当场就死亡了。 凶手杀人藏尸，以为把人埋在后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没想到这几天一直连着下大雨，尸体被雨水冲了出来，被后山附近的居民发现之后，第一时间报了警。 我们在死者手中发现了这枚胸针，你们看看眼熟吗？” 说完，严忠义掏出一个物证袋，里面放着一枚精美的胸针。 孔瑞玉摇了摇头，“忠义，这个我还真没见过。coco，你们几个赶紧过来看看，有没有见过这枚胸针？” 这话一出口，店里人都聚集在一块儿，研究了半天那枚胸针，纷纷表示没有见过。 严忠义突然呵呵笑了两声，孔瑞玉的脸色沉了下来，coco和美容师香香心里更是一阵发虚。 这枚胸针其实是coco刚买的，那天是第一天佩戴，没想到就出了那件事情。 严忠义目光坚定，扫视着在场每一位，沉声道：“我们已经在胸针上面发现了指纹，指纹就是你们当中一人的。 如果这个人主动站出来，我们可以酌情处理。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再不承认就按照正常流程走了！” 严忠义的眼神散发出警务人员特有的威严，这时，美容师香香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了。 “警察同志，吴女士不是我杀的，是她......是coco姐......” 严忠义一颗心终于沉了下来，其实胸针上面并没有发现除死者以外的指纹，他是故意这么说吓唬她们的。 孔瑞玉和两名下属被带回了公安局，周怀臣得知这个消息瘫软在椅子上。 没想到自己在公安系统干了二十多年，老婆竟然在自己在位期间进了局子，还是以包庇罪和唆使罪的罪名被捕，情节严重会判处三到十年有期徒刑。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祸不单行这四个字几乎同时降落在他的头上。 纪委针对孔瑞玉带出去的几个官太太，深入调查之后发现她们的丈夫都存在违纪行为。 在调查询问过程中，那几个周怀臣的高官朋友为了避重就轻，立功减罪，都把周怀臣给卖了，而且卖得彻彻底底。 严忠义先后审讯了销售经理、美容师、孔瑞玉，孔瑞玉将事情推脱得干干净净。 审讯室内，孔瑞玉急得眼泪乱飞：“忠义，你相信嫂子，嫂子不会知法犯法。是她们失手杀了人，来求我帮她们一把。” 严忠义无奈地摇了摇头，“嫂子，她俩已经全部交代了。 人是她俩失手杀死的，但是当时她们准备来局里自首，您为了美容店的声誉，让她们将秦雅的尸体进行了藏尸。 店里的监控和外面的监控中，我们发现coco鲍晓莉拉着行李箱开车离开了。 而那个假扮死者秦雅的人，正是美容师香香，她穿上了死者的衣服故意制造出离开店内的假象。 嫂子，这一切都是您指使的，您的聪明为什么要用在这个地方？” 孔瑞玉长叹了一声，身体一下子瘫靠在椅子上，“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美容事业就这么完了！ 忠义，你说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家老周啊？” 严忠义吐了口气，“周副局长已经被要求避开此案了，而且因为您带着那几个官太太飞出国整形，纪委查出了她们丈夫的违纪行为，那几个官员为了减刑立功把周副局长的事情全部撂了。” 孔瑞玉猛地坐直了身体，问道：“老周能有什么事？这些年有些事情不方便做的，都是我在后面操作。” 严忠义犹豫了片刻，“嫂子，还是先说说你自己吧......” 很快，这起美容院失手杀人案件就告破了，破案时间很快，上级对此十分满意。 三个触碰了法律的女人，最终为此付出了代价。 孔瑞玉最后要求和严忠义见一面，因为那天严忠义话里有话，并没有明确告诉她，周怀臣出了什么事情。 严忠义再次见到孔瑞玉时，这个女人已经失去了珠光宝气的外表，穿着一身狱服，倒是散发出了亲和朴素的气质。 孔瑞玉见到严忠义，激动道：“忠义，我们家老周被他们举报什么了？老周为人本分，都是我推着他往前走，踩线的人都是我。那些人一定是为了减刑，故意造谣污蔑老周。” 严忠义盯着孔瑞玉的脸望了一阵了，道：“嫂子，周副局长已经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他身上的问题比较大，局里上下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那些事情。” 孔瑞玉眼眉立了起来，问道：“老周做什么了？我和他夫妻多年，他的事情我都知道，没有哪个官员比我们家老周更干净了！ 忠义，你赶紧告诉嫂子，嫂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没问题。” 严忠义原本不打算告诉孔瑞玉，既然她这么执意要知道，自己也没有不说的道理。 “嫂子，周副局长估计要落马了，他违规违纪了。 那几个和他关系要好的官员向纪委举报，声称周副局长在个人作风上面存在很大的问题，尤其是男女作风问题。” “什么？”孔瑞玉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我不信！” 严忠义嘴角微微抿了抿：“嫂子，周副局长的事情已经立案调查了，上面将他的案子称之为’七仙女事件’。” “七仙女事件？什......什么意思？”孔瑞玉眼神猛地一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忠义摸了摸鼻子，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怜悯和同情。 “周副局长和公安系统内部七名女性存在男女作风问题，其中存在职务变迁、绩效奖金、情色交易等问题。 七名女性已经被陆续接受询问了，在纪委和公安的心理攻势下，她们全部交代了......” 听完之后，孔瑞玉身体一阵踉跄，随后苦笑了两声：“原来这些年我辛苦打拼，竟然都是替他人做了嫁衣。周怀臣，你藏得够深啊......” 令严忠义没想到的是，孔瑞玉这个女人得知自己被丈夫绿了多次，心灰意冷、老羞成怒的情绪交织下，她竟然主动交代了一件惊天秘密。 这个惊天秘密，或许会让周怀臣在满头白花、牙齿全部掉光了，才能从监狱里头出来...... 第428章 纪委调查中 严忠义将周怀臣和七名女性的事，长话短说告诉了孔瑞玉，并且将他在外头有一个七岁的小儿子也告知了她。 孔瑞玉听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不禁哆嗦道：“忠义，周怀臣和当年的公安局长常进、美华置业董事长魏明是一伙的，你们之前的副队长申强不过是个当差办事的棋子，周怀臣才是你们内部的毒瘤。”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瞬间眼眉立起，问道：“嫂子，你这不是在说气话吧？” 孔瑞玉苦笑道：“事到如今，我没必要和你撒谎。他在外面搞了七个女人，竟然还搞出了一个七岁的儿子。 我真没想到周怀臣竟然背着我，私生活这么混乱。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贪财，没想到他还好色。 我辛辛苦苦打拼事业，努力经营了十几家美容院，为了儿子和这个家一直在奋斗，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给其他女人做了嫁衣。 呵呵，七仙女事件，这名字起得好啊！我和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竟然没发现他的肾这么好。 这些年一直觉得他的身子挺虚的，没想到是用多了，竟然在外面顶了七个女人......” 严忠义轻咳了一声，接着问道：“嫂子，你具体说说周怀臣、常进、魏明的犯罪细节吧！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孔瑞玉心灰意冷地点了点头，“其实在叶甜甜案件之前，他们就已经凑一块儿去了。 如果不是突然出了那起连环杀人案，你们孔立萍局长应该已经被他们整垮了。 他们联手设了一个局，准备让孔立萍往里面跳，然后扶着周怀臣当上公安局的一把手。 叶甜甜的案子让他们的计划暂停了，周怀臣也没想到叶甜甜竟然能将常进和魏明这两个人绊倒。 常进和魏明出事以后，周怀臣变成了光杆司令。 没有他俩的官场人脉资源和资本支持，周怀臣只能继续当他的副局长。 他当时见秘密快要兜不住了，绑架了申强的母亲威胁申强主动暴露自己，申强没办法只好照做了。 之前周怀臣一直给申强画大饼，答应当上一把手以后，会让申强跟着平步青云，并且挑唆你和申强之间的关系。 说白了，申强只是一颗愚蠢的棋子，周怀臣才是真正的内鬼......” 孔瑞玉被带走后，严忠义站在原地一阵唏嘘。申强这颗棋子最后成了一颗弃子，背后的大boss竟然是周怀臣。 ...... 此刻，周怀臣坐在纪委的“清风茶室”，背后是“廉政墙”，这是纪委的一间谈话室。 周怀臣脸色煞白，额头和鼻尖微微出着虚汗。 面对纪委办案人员的问话，他的高血压病突然犯了，刚才已经服用了药物。 窗外依旧下着连绵细雨，嘀嗒嘀嗒的雨声搅乱了周怀臣的一颗心，他没想到那几个昔日的好哥们竟然将自己出卖了。 呵呵，为了立功减刑，他们将人性的丑陋发挥得淋漓尽致。 曾经说好的有福同享没有做到，有难同当倒是做得尽善尽美。 纪委办案人员敲了敲桌子，脸色严肃道：“周怀臣，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周怀臣捂着脑门，说道：“还是有点头闷！” “那可以继续交流吗？” 周怀臣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这是七名与你有过交集的女性名单，你们之间存在男女作风问题以及违规违纪行为，你自己先主动交代吧！ 第一位女性叫张娟，之前在镇派出所当办事员，后来被你安排到市局成了文职女警，负责档案管理工作。 她过去在镇派出所是一名合同工，现在的工作性质是人事代理，仅次于事业编制待遇，据说这都是你的功劳，谈谈吧！” 周怀臣喉结一阵猛缩，陷入了沉默中。 纪委办案人员沉声道：“周怀臣，来到这里就不要再隐瞒了，你自己也是公检法部门一员。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们如果什么也没查到，不会把你喊到“清风茶室”喝茶谈话。 你现在自己主动交代，比故意隐瞒、拖延时间对你更有利，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工作。” 周怀臣低头“嗯”了一声，“清风茶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他不禁多看了两眼办案人员的脸，铁面无私底下是两张心力交瘁的面容。 他们也挺不容易的，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一般情况下都是封闭办案，能够回家的机会并不太多。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很多时候需要异地办公。 “周怀臣，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们市纪委是调查的第一步。 接下来省纪委的人也会介入调查，指不定问题大了中纪委的巡查小组也会介入调查。 接下来你要面对的人，未必有我们对你客气，建议你全程积极配合。” 周怀臣低着头，半晌之后，开口说道：“张娟那件事情不能全怪我，当时我去下面派出所考察工作，当天晚上应酬喝多了。 你们应该知道，越是往下走越是不堪，镇派出所长找了几个女同志一起陪着我们喝酒。 当天我不小心喝多了，最后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被人带进了酒店。 回到房间我倒床上就睡着了，夜里突然感觉口干舌燥，感觉有人在摸我的......” 办案人员眉头蹙了两下，突然似乎明白了过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竟然看见镇派出所的张娟在我的房间，她趴在我的身上正在服务我。 我当时吓得不轻，让她赶紧出去，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没想到她和我说自己是自愿的，还说对我一见钟情，之前也了解过我，说她很欣赏我。 呵呵，你们知道的，女追男隔层纱，我是个男人，最终顶不住张娟的撩拨，于是我们就发生了关系。 原本以为是露水情缘一场，没想到回去之后她就频繁给我发消息，说她想从镇派出所调到市局。 我虽然分管人事任免，但是当时局里名额已满，没办法再塞进来一个。 我就说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帮她安排工作，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乐意了，当场就翻脸了。 她说如果我不帮她解决工作问题，她就告诉我老婆我偷人这件事情。而且，我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 第429章 审讯周怀臣 纪委办案人员眉头一蹙，问道：“张娟留你把柄了？” 周怀臣喉结一阵吞咽，低着头羞愧地“嗯”了一声。 “她拍了我的裸照，以此来要挟我。我没办法不答应她，于是我就动用了特殊手段把她弄到了市局。” 办案人员记录之后，继续问道：“接下来谈谈第二名女性吧！ 你们局里的王静，她的工作也是你解决的吧？据说她曾经为了你打过胎！” 周怀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禁苦笑了两声，没想到昔日的兄弟们把他卖得这么彻底。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子，有一次她和我一起出差，我住在三楼，她住在二楼。 夜里她敲开了我的房间，说是有一份材料急着让我签字。 我当时喝醉了，没顾虑就开门了，没想到她和张娟是一路货色，进屋就对我投怀送抱。 这些女人都不是我主动招惹的，她们为了解决工作问题，不惜爬上男人的床。 呵呵，其实事后我什么都记不得，感觉自己被她们睡了，还要替她们当牛做马安排工作。 女人可真狠！ 我没想到就那么一次，王静就怀孕了。她开始每天疯狂地给我发信息，说让我和老婆离婚娶她。 可是我和我老婆感情一直不错，我不可能始乱终弃。 我被她一直纠缠了三个月，后来有一天她脸色惨白地进了我的办公室，你们知道这个疯女人手里拿着什么吗？” 办案人员沉着脸，问道：“说吧，别卖关子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她去医院打胎之后把‘孩子’装进了瓶子里。 我没想到她这么偏激，这么变态，我当时吓得高血压都犯了。 她举着瓶子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她就把这个瓶子送到你们纪委，我不敢不答应她。 当时局里有一个编制名额，而她在犯罪心理学方面颇有建树。 于是我绞尽脑汁以后，和市里面组织部的领导打了招呼，利用人才引进的方式将她入编了。” 办案人员语气缓和了一些，不过言语之间颇有讽刺的味道：“两次都被女人设计，周怀臣，你这酒不能喝啊！” 周怀臣低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懊悔地说道：“谁知道现在的女人竟然这么豁得出去？呵呵，论起心计和城府，男人真不是女人的对手。” 办案人员冷笑一声：“你倒是还委屈了，说说你和第四分局的徐南晴吧！你俩之间有一个七岁的私生子，你老婆知道吗？” 周怀臣苦笑一声，“我老婆当然不知道，七年前我去省里开会，那一次徐南晴也参加了。 那天晚上吃完晚饭，我在酒店公园里头散步消食，遇见徐南晴正在一个人偷着哭。 我问她出什么事情了，她说刚和老公离婚了，原因是她不能生育。 我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她就扑进了我怀里。徐南晴长得很有姿色，我挺喜欢她的。 我们当时自然而然就一起回了房间，当时知道她不能怀孕，我就没有做措施。 回去以后，我担心她会纠缠我，没想到她和我之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直到一个半月以后，她打电话告诉我怀孕了，我一听以为她想要勒索我，没想到她是让我陪她一起去打胎。 我当时心里过意不去，就陪着她去了一家医院做人流手术。医生给她检查身体，说打胎以后怀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看得出来徐南晴很想要那个孩子，因为她前夫就是因为她不能生和她离的婚，但是我担心她以后会和我纠缠不清。 医生说打胎之后可能她这辈子当不了妈妈了，徐南晴哭了一会儿，还是坚持要打胎，因为她不想破坏我的家庭。 我没想到她这么善解人意，当时真的很感动。我问她如果作为父亲没法参与孩子的成长，她介不介意？ 她回答我说，孩子已经是我给她最大的财富，只要我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她绝不会纠缠我。 于是我心一横，就带着她离开了医院。这些年，我虽然没有陪伴过小儿子，但是一切费用我都承担了。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对父亲的需求越来越大，徐南晴主动要求我和孩子见面。 这些年我们之间挺默契的，一直没人知道孩子是我的，连我老婆也没有发现。 但是今年起，徐南晴好像变了一个人，我开始听见一些关于我和孩子的事情。 后来徐南晴找到我，说希望我给孩子一个名分，说孩子的成长和教育不能没有父亲。 我知道她变了，女人不可能一直委曲自己。我一直拖着不回应，没想到我那几个要好的朋友后来都陆续知道了。 我知道这一定是徐南晴在背后搞鬼，她想逼我认儿子......” 周怀臣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纪委办案人员不停地进行记录。 随后在谈话过程中，他又先后交代了其余四名与他有关系的女性。 市公安局副局长周怀臣，就此落马了，他以为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 却不知他的老婆心灰意冷之下，已经把他的脏事全部供出来了。 接下来，等纪委这边工作结束以后，还有刑事审讯等待着周怀臣。 他与常进、魏明之间的勾当和肮脏交易，将会在法律面前无处遁形。 他成功凭他一己之力，让扬城市的整个公安系统进行了一次大洗牌。 与此同时，上级领导也在同时挑选更为合适的人选接手周怀臣之前的相关工作。 经过内部保密讨论，他们得出了两个方案。 一是从外面空降一名人员过来当副局长；二是从内部选拔一名合适的人选上位。 在这次讨论会议在，孔立萍局长给出了她的建议，力荐由严忠义担任周怀臣的这一职务。 此刻，严忠义正在审讯周怀臣。 看着这位昔日的副局长坐在自己的面前，他发自内心感觉到一阵唏嘘和寒冷。 周怀臣看着严忠义黑着一张脸，突然释怀地笑了笑，“忠义，别把我再当副局长了，该怎么问就怎么问吧......” 第430章 心正则身正 周怀臣正襟危坐着，气质依然很副局长。严忠义沉默了片刻，坐直了身体，准备开始进入主题。 “周副局......” 周怀臣摆了摆手，“忠义，尽快忘记这个身份，不要给人留下把柄。” 严忠义点了点头，继续道：“说说你和常进、魏明之间是怎么搅和到一起，以及申强是如何被你操控走上了绝路？” 周怀臣沉吟了片刻，呵呵苦笑了两声：“这一切都是因为第四分局的徐南晴，这些年她表面上不要我给她名分，实际上这个女人心机很深。 她三十几岁才有了孩子，对孩子各方面的投入成本惊人。 我理解她好不容易有一个孩子，什么都想给孩子最好的，儿子也是我的，我自然尽全力满足她的需求。 但是我是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我不是摇钱树，更不是印钞机，这些年她越来越把我当成了提款机。 我的两张工资卡都在你嫂子那边，为了支付她们母子的生活开支等，我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捞钱。 如果我不给她钱，一是我良心上过不去，二是逼急了女人什么都会做。 除了徐南晴，其他六个女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时不时就会敲诈勒索我一笔。 这几个女人真狠，我这些年都快要被她们榨干了。 就说那个张娟吧，她和她老公离婚了，为了儿子上学，她问我要了一百多万买了一套学区房。 我能不给她吗？我不给她，她就和我鱼死网破。 还有王潞娜，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了买保时捷，狮子大开口问我要了八十万。 我说我没那么多钱，你猜她怎么着？” 严忠义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周怀臣继续说下去。 “她当初根本没有把那个装着胎儿的瓶子扔了，竟然一直保存着，随时准备威胁我。 这些年，她一共勒索了我两百八十万，先是买那辆八十万的保时捷，然后买了一套新区的公寓，平时买包买各种大牌奢侈品经常勒索我。 我几次被她们折磨得快要崩溃，可是想想我老婆和儿子，我就继续被她们操控了。 有一次和国土局的潘宗海局长吃饭，我认识了美华置业的董事长魏明，当时常进也到场了。 我们在那顿饭局上拉近了距离，后来魏明经常喊我和常进一起吃饭。 他们看出我不甘于只当一名副局长，常进挑明他在市里和省里都有关系，所以为了抱住他的大腿，每回我都去参加了饭局，渐渐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就走近了。 有一次喝醉酒的时候，我发了一些牢骚，说被几个女人勒索了。 魏明这个人挺大气的，一听就笑了，说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然后给了我一笔不小的数目。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些年我帮助魏明解决了不少不能登上台面的事情。 包括去年叶甜甜的案子，是我唆使申强把日记本偷走的。 我和申强聊天听出他对你在李子昂和他之间有些不公平，于是我就挑唆你们的关系，将他拉到了我的战队，承诺以后刑警队长的位子一定是他的。 画大饼嘛，谁还不会？ 后来他见常进和魏明都完了，知道我背后没人支持，以后靠不住了。 我让他承认日记本是他偷的，他一听不乐意了，说不能坐牢，家里还有老妈要照顾。 其实这小子真挺聪明的，只是没有用在点子上，而且对自己不够自信。 我看得出来，你是挺看好他的，只是他自己当局者迷。 后来眼看着你就要揪出内鬼了，我只好派人绑架了他的老妈，他才继续为我所用，只要我答应放了他妈。 我履行了我的承诺，他老妈被我安排到了一家条件不错的养老院。 可能是母子连心吧，老人家感觉儿子出事了，请养老院里面的工作人员帮她上网查了一下申强，这才知道申强出事了。 我也没想到，申强他妈急得中风，没过多久人就走了......” 周怀臣述说着自己的罪行，或许是被妻子供出来了，他看起来有一种破罐子里破摔的感觉，把另外一些脏事全部交代了。 “孔立萍在这个位子上太久了，局里三个副局长都是男的，她一个女流之辈，其实大家都不服气。 原先我准备借助常进省里面的势力，给孔立萍来一个明升暗降，谁知道突然出了叶甜甜那起连环杀人案。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的，这辈子注定只是一个副的局长。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的这辈子就此完蛋了。 总结而言：“自命不凡、心比天高、贪财好色、利欲熏心！” 我终于把自己活成了反面教材了，忠义，你还有机会，希望你永远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严忠义合上了面前的本子，倒吸了一口气，随后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周怀臣，心正则万邪不侵，心诚则大道归一，心善则福泽庇佑。简单说，心正则身正，心清则目明！” 说完，严忠义起身离开了审讯室，留下周怀臣独自沉默了许久...... 周怀臣的案子不仅牵扯出了‘七仙女事件’，还涉及了诸多的违规违纪行为。 他绑架申强的母亲，与常进、魏明合伙算计孔立萍等行为，更是触碰了法律纲常。 数罪并罚，他的审判结果仅次于极刑，恐难重见天日。 随着周怀臣的落马，公安局重新洗牌，重在构建公信力。 地级市公安局、县级市（区）公安分局、县级市(市）公安局，乃至拘留所、看守所、监狱、司法机关等，公检法三个政法机关都开始了自查、他查、互查、督查等工作。 一个月内，纪委的“清风茶室”人来人往，有人两袖清风归去，有人突发心脏病、高血压被送去就医。 有人故意避重就轻，先交代男女作风问题，试图浑水摸鱼。有人为了自保，相互推诿扯皮...... 纪委办案人员带着放大镜去“找茬”，势必让内部毒瘤连根拔起。 在这次的大洗牌过程中，孔立萍属于清风廉政的官员，上级让她继续担任公安局一把手职务。 同时，上级领导也在对严忠义的各项工作以及业务能力进行权衡和考量。 第431章 试用期一年 严忠义坐在办公室，难得悠闲地看着儿子严盛世的照片。 小家伙长得越发茁壮，最功不可没的人自然是他亲爱的老婆高琳。 如今高琳已经回归工作岗位，最近局里没什么命案，基本上和他一样，处于悠闲的状态。 高琳突然发来了一条微信，“老公，你是不是在办公室摸鱼？” 严忠义笑笑：“最近局里都是一些民事案件，没有发生刑事案件，大家都能暂时喘口气。 老婆，你和杜海是不是也在摸鱼啊？” 高琳笑道：“我在摸鱼，杜海在谈恋爱，抱着手机不松手，脸上还一副痴汉笑容。” 严忠义一愣，问道：“他那张冷脸竟然还会笑啊？” “当然啦！法医也是人啊！他和女朋友一直聊天，我吃狗粮都吃饱了......” 两人说笑着，严忠义突然嘚瑟道：“昨天儿子叫我爸爸了，没想到咱们儿子第一个叫的竟然是爸爸。 老婆，嫉不嫉妒？羡不羡慕？气不气？” 严忠义一副欠扁的语气，高琳立刻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你一定是听错了！ 孩子一般在9-10个月孩子才会有意识地喊着爸爸、妈妈，这属于智力和语言同时发育的过程。 再说了，儿子要是会叫人，一定是会先叫妈妈，他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到这么大的......” 高琳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严忠义全程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但愿日子永远这样岁月静好，但愿罪恶被救赎，罪恶之花不再绽放...... 半个月后，一个安静的午后，阳光洒在严忠义的脸上。 这个男人越发显得成熟和稳重，如同一块雕刻成型的璞玉。 孔立萍打电话将严忠义叫进了她的局长室，“忠义，快坐！” 严忠义把门带上之后，笑着坐在椅子上：“孔局，找我啥事啊？” “好事！”孔立萍笑了笑。 严忠义忖度了一番，语气颇为激动地问道：“是不是上面同意发奖金了？大家伙儿都等着那笔钱呢！” 孔立萍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替大家争取这些吗？怎么现在和隔壁海港市的刘子明学了？情商越来越高了！” 严忠义笑了一声，“孔局，我觉得刘局长做得对，毕竟大家都不是神仙，总要养家糊口的。 钱这个东西，取之有道就行！咱们不能拿不义之财，但是不代表大家不爱钱，是吧？” 孔立萍点点头，“放心吧，上级领导已经同意了，本月一定会给大家发奖金。” “太好了，我现在就出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你先等等，这么大人了，稳重一点。虽然上级领导同意了，但是钱到财务账上还需要一些时间。 凡事要以落地为准，在这个过程中，能不声张就不要声张。 万一有变动，那你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说不定还会有人埋怨你。 言必行，行必果，等奖金到账了再告诉大家！” 严忠义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孔局想得多，我就是个大老粗！” 孔立萍摆了摆手，“别拍我马屁了，这些都是需要学习和积累经验的。尤其是你接下来要升副局长了，可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了！” 孔立萍这话一说，严忠义惊得两眼瞪直了，“老孔，这......这是真的吗？” 孔立萍故意瞪了他一眼，“这么快就改口喊我老孔了？是不是飘了？千真万确，组织已经决定了，试用期一年。” 严忠义喉结一阵吞咽，“孔局，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当官儿，就适合在刑警一线工作。” 孔立萍轻叹了一声，一脸带不动的感觉，“关起门来说话，你这小子真是有点木讷。 你能当一辈子刑警吗？再说了，你霸着刑警队长这个位子，其他人怎么上去呢？ 忠义，不要妄自菲薄，人总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去历练......” 听完，严忠义咧嘴笑道：“孔局，您别和我说这些听不懂的了，我现在还参透不了这些。” 孔立萍勾了勾唇，继续道：“经过上级领导一致商量，将你从刑警队长升为副局长，工作主管刑侦。 这在省里面十三个地级市当中，你不是头一个，所以不要担心被人说是非。 隔壁海港市的刘子明因为破了重大案件，当时的局长庄建国又出了事情，上级破格提拔他试用期一年，结果人家工作做得非常出色。 所以我相信你也可以，接下来雷亮将升为刑警队长，杨帆为副队长。” 严忠义急忙问道：“狄杰呢？” “上级考虑还是要再看看狄杰的个人表现，虽然他很聪明机灵，但是毕竟工龄较短，属于新入编人员。 如果让他和杨帆一个职务，其他一些资历久的刑警自然就要急了，这样容易引起内部矛盾。 忠义，当官不容易吧，需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更不能存在私心和厚此薄彼。 曾经有人质疑我对你有私心，但是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眼光并没有错......” 严忠义立在原地，眉眼之间有些复杂。 孔立萍道：“是不是觉得高处不胜寒？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一步你必须要踏出去。 副局长的位子权利很大，有时候即便你选择清正廉洁，都会有人试图将你拉下深渊。 因为他们拉你的同时，目的是达成他们的动机。 做官难，难做官，当官也是考验人性。忠义，我对你拭目以待......” 严忠义走出局长室，看见对面之前副局长周怀臣的办公室，想起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忠义，如果你是我，你就能保证自己永远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吗？” 站在副局长室门前，严忠义扪心自问了一遍，最终心里默默回答道：能！ 很快，关于严忠义的人事任免通知出来了，官方平台已经第一时间发布了公示。 狄杰风风火火跑进了办公室，一脸激动道：“升了，升了！” 严忠义眉头一蹙，问道：“谁生了？看把你激动的！” 狄杰喘着气道，“你生了！” “我？”严忠义歪着头，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狄杰将手机递给他，高兴地眉开眼笑：“官媒发布领导公示通知了，恭喜你，严副局长。” 严忠义快速阅览了公示，上面清楚写着免去严忠义市局刑警队长一职，即将由他担任市公安局副局长一职，试用期为一年。 严忠义再次抬头看向狄杰时，淡淡笑道：“如果我说不想当官，你会觉得我装清高吗？” 狄杰摇了摇头，“我只会觉得你脑子瓦特了！” 严忠义摇头笑笑：“当领导看似风光，其实责任重、压力大，很多事情都要一个人扛着。 过去我也想过往高处走，如今倒是有些不乐意当官儿了，宁愿清闲的时候回家陪老婆孩子家人。 你看看周怀臣他们，哪一个当初不是想要造福一方，后来沦为了内部毒瘤......” 狄杰道：“上级领导选择你，就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干部选好了，可以造福一方百姓。 严忠义，你可是咱们那一届最出色的一员！ 不说苟富贵，勿相忘这种话了。前方有路，未来可期，大家都很看好你......” 此刻，严忠义心里不禁在感叹，“严忠义，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坚守初心，站稳人民立场！” 当所有人都在为严忠义欢呼时，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一个人的存在。 一间黑暗发霉的屋子里头，男人一脸胡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盒难以下咽的盒饭。 刚才他结束了在工地上一天辛苦的劳作，走出建筑工地大门，路边都是一些三轮车。 三轮车的玻璃窗户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八元管饱、十元管好、全部不限量”的大字。 此刻，他的对面是一台老式电视，而他的眼神散发出了人性的恶。 扬城市新闻电视台，正在播放一则干部公示通知，严忠义三个字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 他的嘴角不禁扬起，原本一张平静的五官，因为听见这三个字，瞬间变得凶神恶煞。 半晌之后，他面目狰狞道：“严副局长，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说完，他低下头继续吃着手里那份难吃的盒饭，眼神里面流露出了阴鸷可怖的凶光...... 第432章 是在找我吗 干部公示通知出来后，严忠义很快开始走马上任。 除了办公室和一些分管工作发生了变化，他觉得一切还和从前差不多。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其实一切都变了。 随着他升副局长，这个消息如同报喜鸟飞遍了整片森林。 局里上下以及下面的分局、县局、派出所等，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有人甚至已经主动“出击”。 邀请严忠义吃饭的人，一下子如同雨后春笋。过去他是刑警队长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人喊他吃饭。 他不禁感叹，当官儿之后“朋友”果然变多了。 看着一堆邀请他参加饭局的人员名单，严忠义眉头不禁紧拧，这可比他捋案情复杂多了。 半晌之后，他敲开了孔局长办公室的门。 孔立萍见他一脸愁云不展，难得哈哈大笑了两声。 这让严忠义觉得孔局长撇开公安局一把手的身份，其实是个非常亲和的知心大姐姐。 “忠义，这是怎么了？人家新官上任，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怎么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 严忠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出手中一份名单递给了孔立萍，“孔局，帮帮我呗！” 孔立萍接过严忠义手中的名单，扫视了一眼，发现上面都是一些公安系统里面的老熟人。 她微微一笑，一下子心里就全明白了。 “孔局，这些人之前和我虽然都有过照面，但是从未深交过。 突然一个个打电话邀请我参加饭局，而且都和我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如果每个人的饭局都参加，我这要吃到春节也吃不完啊！ 唉，我只想下了班回家陪老婆孩子父母，哪怕吃一碗简单的青菜面，弄点猪油上面，我也能吃得乐滋滋的。” 孔立萍笑了笑，“忠义，这些都是人性。当你站在高处，自然会有人仰望你、围着你。 所以我和你说过，当官是一门学问，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 这话一出口，严忠义直肠子立马犯愁了，“孔局，我就说我不适合当官，我就是个实干派，让我做这些搞脑子的活儿太为难了。” 孔立萍故意瞪了他一眼，“遇到问题要解决问题，既然你找我帮忙，那就算你找对人了。” 说完，孔立萍拿起那张名单看了起来，“首先，派出所那边一律拒绝干净。一是平时接触相对少一些，与他们亲近之后，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县局和县分局，能不参加就不参加，找个借口拒绝。 你就说来日方长，刚升任新岗位需要先熟悉手头工作，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市里面的几个分局，平时走动比较多，可以参加一两场活动。 但是不要单独和某分局吃饭，这样别的分局会引发遐想。 他们邀请你，你可以让邀请人把市里面其他几个分局主要负责人一起喊上，这样就不会让人产生厚此薄彼的想法......” 孔立萍全程滔滔不绝，严忠义一脸佩服，拿出本子记录了下来。 直到孔立萍说完之后，严忠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且竖起了大拇指，“孔局，您太牛了，这么一捋我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人情世故比办案子复杂多了。” 孔立萍点了点头，“是啊！即便那些人客客气气请你吃饭，酒桌上抬举巴结你，说不定转头他们就是另外一番措辞。人性是很复杂的，比如对方对你的‘示弱’，某些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严忠义听得一愣一愣的，“孔局，这里面的门道太深奥了！” 孔立萍微微一笑，“忠义，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经历，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可以不再来请教我。 我只提醒你一句话，人和人之间，不要走得太近，和任何关系走得太近，都是一场灾难......” 走出局长室，严忠义心里淡定从容了许多。他不禁感叹，多亏有孔局长提点，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重新回到办公室，他回复了第四分局那边的邀请，答应晚上一起吃顿饭，前提是让那边将市里几个分局的局长一块儿喊上。 这样一来，既不会让人觉得他新官上任，故意摆谱，又不会在其他分局心目中产生站队的遐想。 随后，他打了个电话给高琳报备，高琳正在和杜海研究隔壁海港市的一起命案。 死者死得很蹊跷，身上并未发现任何创伤，体内也没有检查出砒霜和氯化钾等有毒物质。 海港市公安局的法医严勇和夏果果现在挺抓狂的，两人主动请高琳和杜海帮忙一起分析尸体的情况。 这时，严忠义的电话打到了高琳的手机上。 “老婆，晚上我有一场饭局，实在推不掉的那种。几个分局的局长喊我吃饭，如果不去参加，好像不太好......” 高琳笑了笑：“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妻管严。出去参加应酬可以，夜里换尿布、泡奶粉，一样不许少。” 严忠义勾起嘴角，笑道：“当然，这些必须是我的活儿！ 我老婆又不是保姆，你为我辛苦养育儿子，让我干活是看不起我。” 高琳憋住笑，故意叹了口气，“哎呀，好可怜啊，晚上人家要一个人去母婴店给儿子采购尿不湿、奶粉了。” 严忠义一听，心口立马一软，“老婆，晚上老公给你带榴莲，补偿你！” 这话一出口，高琳笑道：“ok！成交！” 两人挂断电话，高琳和杜海继续研究海港市命案中的那具尸体。 隐约觉得死者的妻子可能是给死者服用了两种相克的食物，长期服用会导致慢性自杀。 严忠义调整了心情，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当中。 之前周怀臣分管的都是一些文职工作，上级让严忠义主管刑侦工作，这倒是安排得十分对口。 当严忠义埋头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时，发现与其想得太多，不如脚踏实地做事。 至于那些他不擅长的人情世故、官场处事，那些都是次要的，当官为民才是硬核。 ...... 下班后，高琳开车去了母婴店一条街，替儿子采购尿不湿和奶粉。 严盛世现在的“饭量”越来越大，所以尿不湿的消耗也大了。 高琳心里想着活泼可爱的儿子以及老公晚上给她榴莲当宵夜，于是高兴地走进了经常去的一家母婴店。 她在靠窗的一排货架上，用心挑选着尿不湿。 之前儿子用的那款尿不湿，使用之后有点红屁股，她打算给儿子换一款。 挑选了一款进口的尿不湿，高琳满意地点了点头，余光却看见窗外立着一个人。 从体型可以看出，此人性别男，身高大约178cm，穿着一身黑衣。 男子衣服上面的帽檐遮住了脑袋，露出了一张阴鸷的脸，他正冲着自己面目狰狞的笑。 高琳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想起这个人是当初美华置业魏明的义子李飞。 公安局通缉了李飞很久，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扬城市。 这时，男子突然不见了，高琳赶紧放下尿不湿追了出去。 她一边追李飞，一边拨打了严忠义的电话。 严忠义正被一群分局的同事包围着敬酒，压根儿就没听到高琳的电话。 高琳发了一条微信给他，然后将手机放进了包里，加快了脚步朝着李飞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了一条灯光昏暗的巷子，高琳的耳边依稀听见一阵脚步声，却不见李飞的踪影。 她准备再次拨打严忠义的电话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高法医，你是在找我吗？” 第433章 孩子妈挺住 高琳没来得及回头，已经被男子从身后击晕了。 等她再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木头十字架上，双脚十指点着地面，整个人十分痛苦。 她知道这是著名的“脚指酷刑”，最残忍酷刑之一，没想到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脚指酷刑”相当于无时无刻都在跳芭蕾舞，脚指无法得到片刻的休息，长时间下去会让人身心崩溃。 “李飞，你终于出现了，等着被抓吧！”高琳看着李飞，狠狠骂道。 李飞坐在一张椅子上，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一张俊朗的五官却因为有太多戾气，显得凶神恶煞。 他手里拿着一根牛皮鞭，正在那边无聊地把玩着。 “高法医，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脚指疼得受不了了？”李飞笑得一脸邪气大盛。 高琳愤愤地看着他，说道：“李飞，你这次逃不掉了！” “如果我说我没想逃呢？”李飞笑得一脸乖张。 高琳忍着剧痛，目光注视着他，“玩这些阴招算什么？动手吧！” 李飞站起身，步步逼近高琳，“这么快杀了你，游戏就不好玩了，我在等严副局长呢！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他的面前，那一刻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哈哈哈！” 高琳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么做，难道是为了你义父魏明报仇？” 李飞脸上最后一丝笑容顿失，“没错，严忠义害死了我义父，义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我是一个孤儿，义父收养我、栽培我，你们杀他就是杀我。” 高琳冷笑一声：“李飞，你义父是咎由自取，他的罪行你应该最清楚。 你不过是他养的一颗棋子，如果他真心为你好，他会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对你，绝不会把你培养成为一个杀人工具。 李飞，你醒醒吧，你就是他养的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李飞轻笑一声，距离高琳只剩下一拳距离，面目狰狞道：“如果我说我就喜欢当狗义父的狗呢？ 你把我的主人杀了，没有主人继续喂养我，你让我变成了一只流浪狗。 义父对我是真心的，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天生骨子里头就有犯罪基因。 如今义父一家都没了，我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尤其是严忠义。 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副局长，我会让他成为这个位子上，任职最短的副局长。” “是吗？”高琳笑了笑，“你别做梦了，等待你的将是极刑。” 李飞冷哼一声，接着扬起了手中的牛皮鞭，“高法医，别操心我了，先享受这根牛皮鞭吧！” ...... 饭局进入尾声，严忠义拿起手机看见高琳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电话显示已关机。 他赶紧看了一眼微信，瞬间惊得站了起来，微信内容字字触目惊心。 “老公，我看见李飞了，他出现在‘乐儿’母婴店门口。” 一桌子人看见严忠义站了起来，以为他喝醉酒失态了，让旁边人将他扶着坐下来。 严忠义摆了摆手，脸色恢复了正常，眉眼之间散发出了威严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他立刻打了个电话回家，母亲说高琳还没到家，以为她和他一起在外面参加应酬。 严忠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桌子的人都是公安系统的，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严副局长，出什么事了？” 严忠义沉声道：“去年叶甜甜一案，魏明的义子，我们一直通缉的要犯李飞出现了！ 晚上我老婆在‘乐儿’母婴店买东西看见了他，刚才我没接到电话，这会儿我老婆电话已经关机了。” 这话一出口，大家知道糟了，可能严忠义的老婆被李飞绑了。 严忠义一边开车回局里，一边电话通知雷亮，让大家赶紧归队，李飞出现了。 这家伙当初残忍杀了孔桦，这些年帮魏明做了许多脏事，是个非常恐怖的杀手。 高琳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让技术部肖阳调查手机最后出现信号的地方。 肖阳很快查到，高琳手机最后出现信号的位置，是在锦绣小区后面的老旧民房区域范围。 严忠义回到局里，所有人一分钟不到已经整装待发集合在公安局门外。 法医高琳被绑架，杀手李飞重现扬城，一时间所有人都进入了最佳警备状态。 警方连夜展开了地毯式搜查，最后在那条巷子内的垃圾箱发现了高琳的包。 高琳的随身物品都在包里，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这时，雷亮上前汇报道：“母婴店门口的监控查到了，李飞是故意暴露身份吸引高法医上钩。 他知道高法医一定会追出去，然后将她引到了这里，随后进行了绑架。” 严忠义沉着脸，抬头看着眼前的巷子，浑身感觉到发冷。这条巷子经过核实，并没有安装监控。 高琳究竟被李飞带去了哪里？ 这时，严忠义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照片，照片上高琳被打得浑身是血，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雷亮和狄杰看了一眼照片，眉眼之间布满了愤怒，“这浑蛋太嚣张了！” 严忠义握着手机，心口钻心地疼。 一分钟之后，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严副局长，您刚刚新官上任，这是我送给您的见面礼，喜欢吗？” 严忠义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半晌之后，严忠义的电话响了，屏幕上是一组新的电话号码。 “李飞，你把高琳藏在哪里？” 李飞哈哈笑道：“严副局长，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啦？游戏才刚刚开始，你的女人先替你还债。 你害死了我的义父，我隐忍了一年多，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严忠义深呼了一口气，道：“你想对付的人是我，折磨女人算什么好汉。” “哈哈！折磨她可以让你痛苦啊！ 我可听说了，你和高法医是大学校友，情比金坚，如今有一个大胖小子。 最近你还升官了，凭什么好日子都给你一个人占了，我偏要毁了你的幸福！ 对了，我是一个孤儿，当初是义父收留了我。你们夫妻二人死了，你们的儿子也成了孤儿。 这么一说，我和你儿子还挺有缘分的......” 严忠义故意和他扯皮了一会儿，给技术部肖阳争取了时间，最终锁定到了李飞电话号码的位置。 他不禁暗笑，坏人死于话多！ 黑夜掩盖了严忠义湿润的眼眶，他坐在警车上，冷静的外表之下，心里实则已经翻江倒海。 “孩子妈，挺住，老公来救你了......” 第434章 只有一厘米 高琳被李飞手中的牛皮鞭抽得浑身鲜血淋漓，几次晕死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双眼，虚弱地看着李飞时，发现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只水桶。 李飞正在往里面倒入整包的盐巴，脸上邪气大盛，正在用一根棍子将盐和水搅拌均匀。 听见一丝动静，李飞抬起头看向高琳，眼神里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 “高法医，你醒啦？别着急，听过伤口撒盐吗？” 高琳心口一颤，瞬间明白李飞打算用牛皮鞭沾盐水折磨她，这是一种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 “呵呵！” 李飞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女人死到临头竟然还敢笑。 “高法医，你的骨头还挺硬的啊！刚才我已经把你的照片发给了严副局长，我猜他现在应该已经急疯了。 中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严副局长现在全占了。 接下来我会发一段视频给他，让他身临其境看着自己的老婆被鞭刑。” 说完，李飞拿出一个手机支架，将手机固定在上面，打开了录像功能。 高琳呵呵轻笑了两声，李飞猛地回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动容震怒。 “贱人，你笑什么？” “笑你可怜，错把魏明当成了恩人，以为他对你是父爱。 李飞，魏明的心里只有他的两个宝贝儿子，根本就没有你。 你就是一个没有被善待过的可怜虫，才会把魏明当成了精神寄托。呵呵，你真是可悲至极。 你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杀人工具而已，你只配干这个世界上最龌龊、最肮脏、最罪孽的活儿。” 这话一出，李飞的五官变得阴险凶狠，视线死死锁住了高琳那张漂亮的脸蛋。 他摸了摸鼻子，眼神晦暗不明地笑了笑，上前捏住了高琳的下巴。 “高法医的脸蛋长得真精致啊，如果这张脸毁容了，你猜严副局长还会一如既往爱你如命吗？ 不如就让我来替你考验一下，严副局长对你是不是真爱！” 话音刚落，李飞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高琳的脸上。 高琳瞬间疼到窒息，一张清冷秀气的五官如同刻了一只难看的蜈蚣。 对面的支架上面，手机正在拍摄着李飞对高琳的暴行，他如同一只从炼狱深渊爬上来的恶鬼。 半晌之后，高琳疼得出现了幻觉，看见儿子严盛世一张圆润软糯的小脸蛋，听见他在喊她妈妈。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再一次晕死了过去。 李飞扔掉了手里的皮鞭，取下支架上面的手机，欣赏着自己刚才的杰作。 严忠义坐在警车内，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催促警员再开快一点。 警车距离郊区废弃厂房还有不到一公里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一条视频，画面中他亲爱的老婆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 严忠义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怒意，立刻拨打了李飞的电话。 接通电话，李飞笑得一脸邪恶，“严副局长，视频是不是很精彩？很刺激？” “浑蛋！”严忠义怒骂道，“李飞，你逃不掉了！” 话音刚落，李飞听见外头响起了警笛声，冷笑了两声：“严副局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不过你太低估了我，我压根没打算逃出去。如果你带着手下人一起冲进来，你将会见到你老婆的尸体。 赶紧把身上的家伙扔了，然后一个人乖乖进来，说不定我还能让你们夫妻二人再温存一番。” 严忠义回道：“好，我一个人进去，你等着！” 挂断电话，李飞摸着手中一把枪，这是义父给他防身用的。 他温柔地触摸着那把手枪，突然想起小的时候，义父将捡到他的那天，当成了他的生日。 义父在他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把玩具手枪，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收到礼物。 那个狠心遗弃他的亲生父亲，从未如此善待过他。 当义父捧着蛋糕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发誓，这辈子会用生命来守护义父。 “梆——” 李飞对着高琳做了一个开枪的假动作，眉眼之间顿时邪气大盛，“严忠义，今天就让你们做一对鬼夫妻！” 警车停在了废弃厂房的外面，雷亮、狄杰等人准备冲进去解救高琳。 严忠义摆了摆手，“李飞让我一个人进去，否则他就立刻杀了高琳。你们在外面守着，让狙击手做好准备。” 雷亮急道：“老大，李飞在暗处，你在明处，贸然进去太危险了。” 狄杰点头：“我跟你一块儿进去，那浑蛋手里一定有武器，进去就是送死！” 严忠义将腰间的一把手枪放在了狄杰的手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我和高琳横着出来，我儿子和父母就拜托你们多多关照了。” 说完，他不顾下属阻拦，眼神坚定地走进了废弃厂房。 狄杰急得一脑门子大汗，雷亮已经恢复了镇定，安排狙击手瞄准着厂房。 狄杰道：“雷子，天太黑了，没有灯光狙击手根本不知道凶手在哪里。” “放心吧，我相信老大可以救出高法医。” ...... 严忠义走进厂房，四周十分安静，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严副局长，我和你老婆在厂房的地下室，你赶紧下来吧！” 严忠义刚想问地下室的入口在哪里，李飞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四处摸索了一会儿，终于被他找到了入口通道。 沿着黑漆漆的楼梯，他小心翼翼探着身子走进了地下室，看见了一丝微弱的亮光。 猛地抬起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见高琳被绑在木头十字架上，浑身鲜血淋漓。 “琳琳——”严忠义走向高琳，摇晃着她的身体，高琳已经没有反应了。 他打算将高琳解开时，发现李飞的捆绑技术挺牛的，需要费些时间才能解开。 这时，他听见身后出现了一丝动静，知道一定是李飞。 他刚想回头时，已经被一把手枪抵住了自己的后脑勺，耳边传来了男人诡异的笑声。 “别动，再动就打爆你的脑袋！” 严忠义冷声道：“李飞，你义父是咎由自取，你不该沦为他的杀人工具。” “闭嘴！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要用你们的血祭奠他的养育之恩。 这一年多我卧薪尝胆，混在工地上打工谋生，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李飞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根绳子，将严忠义捆绑了起来。 过了片刻，高琳再次苏醒过来，看见严忠义出现了地下室，顿时急得眼泪飞出。 “老公，你不该来，儿子不能没了妈又没了爸。” 严忠义苦笑一声：“我不能没了老婆！” 李飞鼓掌笑道：“好一对伉俪情深，我们来玩一个抛硬币的游戏吧！如果正面朝上你先死，如果反面朝上你老婆先死。 等你们死了，我就自杀去见义父，这一切就圆满落幕了。” 严忠义身上安装着窃听器，雷亮和狄杰他们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一致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于是带着人偷偷进入了厂房。 李飞将硬币抛向了空中，结果落地之后反面朝上，“严副局长，升官发财死老婆，那就先用你老婆的血祭奠我义父一家四口吧！” 严忠义手中的刀片正在割着绳子，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成功挣脱束缚。 他眼睁睁看着李飞举起手枪，朝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高琳步步紧逼。 就在这时，严忠义终于解开了绳子，猛地扑向李飞，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严忠义手里的刀片几乎快要抵着李飞的脖子，李飞用力挣扎着身体，很快严忠义陷入了被杀处境。 此刻，那把锋利的刀片距离严忠义的脖颈只有一厘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