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数据修行人生》 第一章 得见曙光 天青皇朝,神都京城,贾族族学处 此时天色微亮,天空也泛起鱼肚白的颜色,云朵也从淡淡的乌黑变得洁白起来。 贾瑱(zhen四声,同镇)此时正站在贾族族学的大堂前,拿着扫帚一下一下的扒拉着地上的积雪,时不时跺跺脚,跳一跳,往手里哈白气,活动活动他那已经快要被冻僵的手脚。 “哈~哈~”贾瑱往手心里哈了几口白气,又并掌使劲儿搓了搓他那已经通红了的手,感到几分暖意后,又拿着扫帚开始扒拉地上的积雪。 不一会儿功夫,贾瑱用劲儿快速地扫完最后的两口雪后,回头看了看他扫出的那条路后,冻的通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在这儿上学了, 而且,他和云儿终于能吃饱饭了! 想到能吃饱饭,任他有两世为人的经历,此时也不禁眼含热泪。 贾瑱前世是蓝星华夏人,好不容易在电子厂打螺丝熬到下班,正打算在宿舍用泡面加蛋加肠这等豪华大餐来庆祝迎来东世界岛共命运的新秩序时,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件事物所吸引。 那是在今天跑路的上铺兄弟所遗留下的半瓶肥宅快乐水。 “墩墩墩~”刚几口下肚,胃里那股让人透彻心扉的气就已经开始爆发开来,贾瑱正打算细细品昧时,突然就感觉头皮一麻,两眼一黑的跌到在了地上 在醒来时就看见光亮处有一双乌黑乌黑的大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脑袋,狠劲儿的往外头拉。 那尖锐的指甲扣在贾瑱的脑袋上,划出了道道血印子,疼的他大叫。 刚张嘴就感觉嘴里面好像堵了些东西,贾瑱吐了几口后,觉的通了之后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但在外人眼里,婴儿刚刚出产道,就自己吐羊水,然后就闭眼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后来还能睁开眼睛四处乱瞟,一时间看着颇为奇异。 接生婆子接过贾瑱,往下一摸,乐了,脸上皱纹瞬间犹如盛开的一朵菊花,然后她又看了眼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但还算清醒的妇人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孩子收拾好后放在其身边,出门报了喜,领了赏钱就离去了。 贾瑱刚开始大骂了几声就发现不对了,感觉周围的人啊,东西啊啥的都变大了,他慌了,连忙又说了许多话,诸如“你们要干什么?”“快点放开我!我要报警了!”之类的。 但在外人眼中,只觉得他的哭声响亮,就连外面的丫鬟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可能是受制于身体的影响,他还没瞅多久,就感觉到自己的困意如潮水般汹涌,眼皮子也感觉好重,正恍惚间,突然感觉下面的牛牛好像被揪了一下,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勉强调整了下身体,换了个角度。 好在后来接生婆婆出门去了。 接下来一会儿周边似乎都没什么声响了,贾瑱出于谨慎又向四处瞅了瞅。 周边一切好像都是木制的,看起来颇有些古韵,有点像电视剧里边古代的那些家居装扮。 贾瑱正好奇的左看看,右瞧瞧,猛然间对上了一双漆黑明亮但又布满血丝的眼眸,疲惫,劳累,喜爱,期待,温柔...诸多情绪在那双眼眸中汇聚。 彷佛有魔力一般,让贾瑱看的愣神了许久,随后脑海中的睡意再也让人按捺不住了,贾瑱放下了戒备,在她身边沉沉地睡去。 似乎他也知道,她是不会伤害他的。 ... 贾瑱进了学堂里,把乌金烧上暖房,然后趁着没人赶紧占了个窗前的位置,望向天边,看着那渐渐升起的朝阳,一时间思绪又回到了以前。 不知不觉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了。 起初他以为也是托生到普通人家,没曾想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他这辈子投胎到了公侯府里。 这还不是一般的公侯府,准确的说,是国公府!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里最靠前的那个! 而且还是一门双国公! 这辈子的投胎技术绝了,一回生,二回熟,古人诚不欺我也。 正当贾瑱美滋滋的认为他能跟上娘进公府享福的时候。 他这世的亲娘死了。 几天的功夫,这世娘亲的丫鬟们就作鸟兽散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叫云儿的小丫头,抱着他进了荣国公府。 当时他不懂,为什么没有人去叫医生来看她的母亲?此世身体的亲生父亲呢?为什么不接母亲进府居住,明显府内的生活条件更好,也更能养好身体才对啊!堂堂国公府的女人都不能坐好月子,这人类文明还有希望嘛? 贾瑱坐在案几前,翻着书本,翻着翻着又想起刚来此世时见到的那双温柔的眼眸来,眼色开始发冷。 天青皇朝跟前世华夏古代有许多地方都比较类似,此世施行的也是一夫一妻多妾制,这个妾也是有等级的,上到皇帝赏赐的滕妾,下到最低等低贱的外室外妇,这中间有十来个等级。 此身的母亲,就是外室,地位甚至比不上那个贵人的通房大丫头,别说住进国公府,能在外头过活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生下贾瑱来,她的使命就已经完成了,她的死活,国公府内无人在意。 甚至贾瑱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为了满足家族人丁兴旺这一愿景的工具罢了。 再说说贾瑱的此身父亲,他是荣国公一脉,大房的当家人贾赦。 而荣国公府当家确是二房贾政当家。 贾瑱当时从丫鬟小厮们的对话中知道这些后,也是有点发愣,只感觉莫名的有点熟悉,回他那东大院最南边靠着南院马棚的角房中去,在睡觉躺着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荣宁街,宁国公,荣国公,贾政,贾赦... “这不是红楼梦嘛?”贾瑱猛然坐起。 然并卵,前世数年打螺丝的摧残早已把他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一分不落的全还给了老师,关于红楼梦他也就知道个宝钗,黛玉,妙玉,可卿什么的,好像后来红楼中贾家的结局不怎么好,凤姐那么牛结果最后一张草席收场。 具体什么原因导致贾家衰落的,贾瑱抱着脑袋,冥思苦想,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什么白茫茫一片都干净啥的~反正挺惨的。 进了国公府,贾赦给他找了个奶嬷嬷,就再也没管过他。也不用他晨昏定省,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父不爱,母已逝,再加上他的母亲还是个外室,没进过门,这八年来,小厮丫鬟、媳妇婆子们暗地里就没少嚼舌根,贾瑱虽按身份来说也算个主子,但在某些奴才眼里,啥也不是。背地里“小妇养的”没少骂~ 甚至有一些狂妄的奴才,从暗地里编排转到明地里腹诽,得寸进尺,连伙食供给也是见人下菜碟,还扬言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菜~ 这些年来,贾瑱受制于身体、年龄,再加上为了自己和云儿的生计也只能默默忍耐。 八年了,他看着已经渐渐升起的太阳,那视野右下角处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条,他眼中漆黑的瞳仁深处开始燃起一朵洁白的火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朵白焰也渐渐升腾起来,在贾瑱的视野中凝聚成文字。 贾瑱瞳孔放大,神情恍惚,过了许久才喃喃道。 “今日终于,能以得见曙光!” 第二章 贾族族学 贾族族学又称贾族义学,位于荣宁二府正南方,与两府间距也不过一里之遥,也就数百米的距离。 原系始祖所立,也就是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两个人共同设立,目的就是为了贾族中的后代子孙不会因为贫穷,上不了学,读不了书。只要是贾族中人,都可入此中读书学习。 族中有当官袭爵的人,都要按所获得俸禄的多少,来为族学供给银两,为学中之费。 也就是说在这儿上学,贾族中人可以不花钱,而且还能省下每日的吃喝嚼用。 这也是为啥贾瑱这几年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想到这儿来上学的原因。 按理来说,贾瑱咋也是荣国公府的正派重孙,长房二子,虽说是个庶子,但再差也是个主子,就算母亲不在,父亲不爱,那每日每月的供给嚼用总少不了吧。 还能让自己和自己的贴身丫鬟吃不饱饭? 这可是旧社会啊!贵族子弟啊!吃不饱饭??? 说出去谁信啊?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每月的供给银两压根就没有,奶嬷嬷也在他断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贾瑱还是靠着云儿这个小丫头去给别人做活才养大的。 说真的他倒是想见见他此身的父亲,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在冬天给云儿这丫头换套暖和的衣服也行啊,哪怕是低声下气的求他,也没有什么不可,反正他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屁孩。 求求人又能如何,况且这个人还是他亲爹。 想法是美好的,贾赦要么在他的外书房,要么就在内院。 先说外书房,没贾赦同意他根本就进不去,那要害处都有人看着,想进去得通报; 而内院,你得先进仪门,而进出仪门是需要走流程的,仪门里面就是内院,那可更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内院是可是女人住的地方,进出的除了老爷少爷,一般也只能是丫鬟、媳妇、婆子。 他想见但又见不到贾赦,而贾赦则压根不想见他,只是在有吩咐的时候会派人来传话。 族里规矩是凡满八岁孩童,若其父母无力为其延请名师做学者,则必须入家族义学肄(yi四声)业。 这还是他跟一些认不得的姐姐们,借着幼小的外表,讨好卖乖才知道的,顺便还蹭了些吃喝,给云儿带了些回来。 前天他瞅着冬季入学,族学招生的空,就上门找上了家族族学的夫子贾代儒,言辞恳切的说明来意后,就是想入学进修云云。 贾代儒微微颔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让这两天收拾一下,后天来学堂应卯。 起初他哪知道应卯是啥子,后来问了云儿才知道,应卯跟前世签到差不多,就是老师点名,学生喊到。 都到这儿了,他怎么可能还不懂,于是今天起了个大早,趁着初雪,连忙跑到族学扫出一条路来,为的还不是讨好卖乖,希望能给夫子留个好印象。 贾瑱端坐在案几上,此时已是卯时一刻,距离点卯的卯时三刻也差不多就半个小时的功夫了,同样在贾族族学进学的同窗们也陆续到来,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翻看着手中的书默默无言。 贾瑱也低着头,但却不看书,而是目光死死地盯着某一处,但正因为他正低着头,所以没有人能发现其此时的异样 略微抖动的身形似乎在证明此时贾瑱此时内心并不平静。 在贾瑱的视野中,一道道白线汇聚,扭曲,分裂,成型,最终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有着浓浓科幻风格的金属面板。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0.5 速度:0.9 体质:0.6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无 元能:100(八年积攒的至阳之力,请勿过度消耗,若过度消耗,后果自负!!!) ...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贾瑱此时的心理状态的话,那么惊涛骇浪这个词就比较合适。 贾瑱的大脑此时在飞速转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在抖动。 幻觉幻觉都特么是幻觉,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在进行自我催眠一百遍后,贾瑱终于冷静下来。 这括号里的年龄应该指的是他前世的年龄,16岁进厂,8年夺命流水线,24岁因误食过期可乐而丧命。 力量,速度,体质这三点的数值,结合贾瑱个人的实践和推测可以估算出,一个正常体魄的男性成年人的身体数值大约为1。 至于贾瑱为什么才7岁就有着接近成年人的速度,毕竟贾瑱目前这幼小的身躯装着的是一个来自异世24岁的灵魂。 他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个婴儿,7年的时间里,哪怕受制于身体不敢进行高强度的锻炼,但中低强度的锻炼也足以让他在速度方面超越那些不锻炼的成年人。 毕竟前世他就是个爱跑步的。 至于力量体质,他是没有进行特别锻炼,主要怕伤着骨头,以后长不高,但跑步毕竟也能强身健体,所以他自我感觉,他的力量体质也应该远超他的同龄孩子。 精神1.5...这个数值应该跟我两世为人的经历有关吧,常人的1.5倍啊,哈哈哈~ 气息...0.0004,这啥呀?不懂,过,下一个。 技能无?我前世的学识呢?我打螺丝的手速呢?贾瑱内心吐槽道,两世为人,竟然在面板的眼中连一个技能也没有,我可真特么是个废物。 还有这元能是啥子?后面括号里的“后果自负”还是血色的,看着怪吓人的。 贾瑱又回头细细瞧了几遍,看见在力量、速度、体质、精神、气息等五维数据后面都有一个淡淡白色的“+”号印记。 根据贾瑱前世小学那会儿的页游经历,推测这应该是可以靠消耗元能往上加属性点的,但元能又不能耗光。 看着精神后面的“+”号,贾瑱虽然想加这个,但总感觉上一秒加了,下一秒就会死。 还是稳一手吧。 于是贾瑱用手点了一下力量后面的“+”号,贾瑱的数据也随之变化。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0.6 速度:0.9 体质:0.6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无 元能:90(八年积攒的至阳之力,请勿过度消耗,若过度消耗,后果自负!!!) 看来这10点元能,能换0.1的五维属性,而且感觉身体也没什么变化啊。 这括号里的内容不会是假的吧? ... “贾瑱!贾瑱!”一道老迈但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而此时贾瑱抬起头来,却没站起身子,反而用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 见此情况,坐在贾瑱后面名叫香怜的小学生,着急忙慌的从后面拽着贾瑱的衣服,低声细语的说道。 “贾瑱,贾瑱,夫子喊你点卯呢。” 这才把贾瑱拉回到现实世界中来,着急忙慌站起身来,应了卯,贾代儒点了点头后又坐下。 “江湖救急,多谢!”贾瑱低头侧身小声说道。 “没事的。”香怜红着脸低声说道 贾代儒开始了今天晨课,先以“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受制于人。”开篇劝学,后又以“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郎。”此类诗句勉励学子,后又开始讲述正文,四书五经中的《诗经》中的“鹿鸣”一诗。 小雅·鹿鸣先秦·佚名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你说这个世界跟前世是没关系的,我是不信的。”贾瑱一边也跟着朗读,一边也在内心吐槽道,尽管前世学的诗的都忘得都差不多了,但这“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绝对学过,但感觉好像不是在这首诗里。 有一说一,这在学里堂念书,真的很枯燥,很多小学生都坐不住了,私下里以眼神示意,互相勾连,以此嬉戏。 唯有贾瑱一人,能专心致志,书声琅琅,自得其乐。 废话,夺命流水线都扛过来了,还能扛不住读书的苦?不知道多少工友都在深夜里问自己为啥当初没抗住学习的苦呢?明明连夺命流水线的苦都能扛住。 人生有几次重来的机会? 贾瑱又怎么会不好好把握呢。 第三章 痛打金荣 下了课,贾代儒布置完课业,就走了。 学堂顿时炸作一团,吵吵闹闹的,说啥的也有。 贾瑱在快要下课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书囊,放在案几上,当贾代儒走后就猛地掉头朝向后桌,打算再向坐在他后面的家伙道声谢,毕竟当时急,声音压得低,怕这个小家伙没听见。 “呀~你~”坐在后桌的香怜同学被贾瑱这猛地转头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叫了一下。 贾瑱掉过头来看着香怜用两只手捂住小嘴的可爱模样,后脑勺不由得的挂上几道黑线。 要不是他知道来贾族义学的孩子都是男的,他估计会认为他的这个后桌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同学,我叫贾瑱,你叫啥名字?“贾瑱转过身子,坐直了问道。 ”啊~我?我叫香怜。“香怜有些腼腆,话还没说着,脸到有些红了,说话也是低声软语,长相在一般人眼里也是妩媚的像个小女孩儿。 而在贾瑱看来就是一个比较羞涩腼腆的小男孩儿,就是长得有些清秀。 ”今天上课点卯你拉我的时候,你咋知道我叫啥?我今天可是第一次来上课,按理说你不应该知道我名字才对啊。“贾瑱有些疑惑道。 ”我见过你~在东胡同~你经常一下子就跑着过去~我向大人们问的。“香怜的脸色通红,似乎也觉的向大人打听别人消息是不好的。 ”你别多想,我就是...我就是...想问问。“似乎是怕贾瑱误会,香怜有些着急的说道,就连说话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外加大喘气的。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没啥的,你别放在心上,还有就是,今天的事儿,多谢你了。“贾瑱有些恍然,想来也是,他这”小妇养的“名声早就在这荣宁街附近这十里八乡的都传开了,再加上此前他经常在东南胡同巷子里来回跑圈,有心人留意打听打听,确实很容易的。 毕竟他也算活着的”国公府丑闻“了,想到这儿贾瑱他也不由得自嘲一笑,一个啥坏事也没干的小屁孩,也能成为丑闻。 母能以子贵,子也能因母贱,明明母亲没做坏事,儿子也没做坏事,但绝大多数人都把他们看成是坏人,这就是是万恶的旧社会。 今天从课间时间学堂里的窃窃私语到放学前,就没断过,其中贾瑱也算是主角,出了不少力呢。 说真的,贾瑱并不在意,毕竟这些人放在后世也就是些小学生,其中最大岁数的撑死也就五六年级,能有基本判断力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绝大部分也都是盲从,听大人说的,能跟他们较些什么劲儿啊。 ”没事儿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其实也没做什么。“香怜有些腼腆羞涩,脸上倒是可红了,还有些红晕残留。 ”那我先走了,咱们明天见。“贾瑱也干脆,道了谢,趁着那些小家伙们还在嬉笑打闹的功夫,快步向着紧挨着学堂旁边的伙房里走去。 今天一定要多拿点吃的,回去好好给云儿换换伙食,贾瑱心里暗想。 他也没注意到,有一道嫉恨的目光从刚才就一直盯在他的身上,直至他出了学堂。 贾瑱一边走着,也一边观察着漂浮在他视野中央的半透明白色面板。 即使是在太阳光直射的情况下,贾瑱依然能清晰的看见面板上的每一个符号,同时还不影响他迈向伙房的前进步伐。 在心里不断揣测那个气息数值的意义的同时,贾瑱也到了伙房的取食窗口前。 窗口前站着一个年轻妇人,一副白中带绿的厨娘打扮,有着清秀的容颜,白腻的肤色,还有那一双浑圆纤巧的大道理。 贾瑱光明正大的往里瞅了瞅,估摸着应该有d,赶快张嘴笑了笑,然后对着那年轻妇人甜甜的喊道。 ”柳姐姐,我今天来族学上课了,今天太爷教了我们《诗经》,我读的可认真了。“ ”你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我可不信你是能坐住的性子,又来糊弄你柳姨。“柳姨白了贾瑱一眼,又伸出芊芊玉指,作怪似的捏了捏贾瑱的小鼻子。 ”这还不是得谢谢柳姐姐您,要不是您,我能到哪儿知道族中还有族学这么个地方。“贾瑱眼巴巴的看着柳姨,眼眶也红了些许,无论是前世今世,对于人群中那些善意,他都心怀感激。 ”呀呀呀~你这小家伙这是要流猪眼泪了,那可就要变成小猪猪了。“柳姨伸出玉手温柔的摸了摸贾瑱小脑袋,安慰道。 ”不说了,不说了,柳姨去给你盛饭去。“柳姨看见贾瑱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就连忙拿着饭盒去舀饭。 柳姨拿着勺子就这几个有肉菜的盆子就是狠狠一大勺,这可是稳稳当当的一大勺,再加上一大勺的米饭,整个食盒都快放不下了。 ”小家伙回家吃吧,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食盒也是多出来的,你拿着用吧。“柳姨拿着食盒,推开另一边的小门,从里面走出来,把食盒递给了贾瑱,又摸了摸贾瑱的头。 ”姐姐不要老摸我头,摸头会长不高的。“贾瑱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喊出这句话。 这可不符合他那一直引以为豪的心理年龄,顿时大羞,连谢也没说,拿着柳姐姐给的食盒就急急忙慌的跑离了伙房 柳姨看着贾瑱远去的身影,笑个不停,没想到一直是小大人模样的贾瑱,也有如此小孩儿的一面。 尽兴后又不免叹息, 明明是有老子的,却像个没老子的,一个小小的孩子,又能承受多少人的唾沫星子? 小瑱这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啊~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也只不过是偌大国公府里一个做饭的媳妇婆子罢了。 ....... 贾瑱出了伙房,拿着食盒就着急忙慌的朝着学堂大门走去,然后转西进入南巷。 在从学堂大门到南巷的狭道里,贾瑱在角落里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于是就打算上前问个好,打个招呼,毕竟这家伙今天上课也帮了忙,算是朋友了。 狭道角落处,两道幼小的身影正在纠缠,其中一道身影背对着贾瑱。 贾瑱大步走上前去,拍了拍香怜的肩膀。 ”啊~“香怜被贾瑱突然的问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又连忙用手捂住半边脸。 看着香怜那有些红肿的半张脸,贾瑱哪里还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顿时大怒。 也不想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向着对面那小孩儿报以老拳。 ”你你你...“对面那小孩儿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撂倒了。 虽然那小孩儿好像比他高一个头。 那又如何? 一拳就干到他那眼眶上,让他乌漆麻黑! 这小破孩跟个瘦竹竿似的,这一拳就给他揍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趁他生病要他命,贾瑱直接坐在那小屁孩腰上,两手开工,对着那清秀的面庞,细腻的皮肤就来了一顿暴力输出。 我用双手成就你的梦想,你你你,你什么你!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长得好看就能欺负人啊? 此刻在后面站着的香怜都吓傻了,回过神后,怕出了人命,赶紧上前抱住贾瑱的腰,使劲儿的往后拽。 但贾瑱那身体素质咋也是半个成年人的身体素质,哪里是一个7,8岁的小孩儿能拽动的 多了一会儿,贾瑱心满意足后,就顺着香怜的劲儿,起了身。 而此时那小屁孩躺在地上,满脸红肿,双眼乌青,就只能用空洞无神的眼神望向天空。 起身后,贾瑱还等了会儿,想听听他会不会放些啥狠话啥的,要是放的话,就再给他来一顿贾氏”按摩“疗法,等了半天,那小破孩儿也不说话。 贾瑱觉得无趣,后来就顺着香怜一起走了。 第四章 云儿 贾瑱和香怜在南巷中行走,一边走一边聊。 ”香怜,那家伙谁啊?“贾瑱在运动过后颇有些神清气爽,但又有些后知后觉,这会儿才向香怜问道。 ”贾~贾瑱同学,那家伙叫金荣。“香怜看着贾瑱左胳膊上的几道血印子,有些愧疚的回道。 贾瑱看见香怜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胳膊,于是顺着香怜的目光,发现不过是几道不过是金荣挣扎时抓破的血印子,把袖子放下来遮住,十分不以为然,然后又转头向香怜问道。 ”那他怎么欺负你的?“ ”就是...就是...“香怜一时间有些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不想说就算了。“贾瑱看他结结巴巴那个样子,两世为人的他哪还不知道那是有难处,说不出口,自然不会强行逼迫。 ”别~贾瑱同学,就是他想认我做契弟,我不从,他便给了我一巴掌。“香怜却以为贾瑱生气了,着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 ”契弟?这是个啥?“贾瑱一脸迷茫。 ”就是龙阳断袖的那些事儿。“香怜凑过头对着贾瑱的耳朵低声说道,脸色也变得羞红。 ”啥子?“贾瑱听闻不由得大吃一惊,叫出了声,惹得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向其行注目礼。 贾瑱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也觉得有些受不了,赶忙拉着香怜就往前路走去。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先忙我还有些事儿就先走了。“走了一段路,贾瑱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说了这些话,就提着食盒自顾自的走了,也不管香怜是怎么想的,说了什么。 古代的小学生就是这个样子嘛??? 我前世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还是纯洁的雅痞,而古代小学生都捡起肥皂来了? 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还是我进步太慢了? 不管了,我还是先回家吧。 ....... 路上,贾瑱也慢慢平复了心情,冷静下来后也不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毕竟前世互联网那么发达,啥没见过?(小学生捡肥皂这事儿还真没见过) 贾瑱一边走着,一边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他那个今天开启的面板上,开始了分析,毕竟这才是他以后在这个世界能够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把这个面板命名属性面板,这个能力称之为属性异能。 这个面板目前已知的作用是能通过消耗元能的方式来增加属性,目前已知的加点换算公式为:10点元能=0.1属性点。 这个异能是最初的模型是一个透明色的进度条,从他以婴儿的身份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开始就出现了,最初他以为是幻觉,睡一觉就没了,但这一幻就是八年,时至今日,还幻着呢。 这个进度条最初差不多是36天能长1%的进度,到后来贾瑱能下地,走路又缩短到30天能长1%,能跑步的时候变成了24天能长1%,于今日满进度演化出一个属性面板。 若这个进度条的增长跟元能的积攒有关的话,那么元能应该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进行积累。 这个属性面板是可以随着心意进行出现和消失的,这也是贾瑱在被夫子点卯后才发现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一点,这个属性面板他人是看不到的。 证据就是当贾瑱站起身来点卯后,属性面板就在其视野的正中央,而却无一人有异样;下课后,他故意将属性面板放在香怜眼前,而他却没有一丝察觉。 至于气息这个精确到小数点后的第四位的五维数据,贾瑱也没有头绪,只能主观臆断可能与前世看到的武侠小说中的内气内息啥的有关。 说真的,贾瑱想到这儿的时候还有点小兴奋,万一是他所想的那样,那日后成为飞檐走壁,劫富济贫,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大侠可就有了希望啊! 想到这儿,贾瑱不由得又想打开属性面板瞧瞧。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0.6 速度:0.9 体质:0.6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无 元能:100(勿谓言之不预!) 看着似乎还是跟以前差不多,没什么变~唉~等等,元能好像增加了10点,括号内容也变了,那个血红色的后果自负没了。 难道这个属性面板是有智能的嘛? 这10点元能的增加是跟什么有关呢?时间?打架?太阳能?似乎与那个进度条一样,不仅跟时间有关系,似乎跟个人的行动也有关系。 唉~变量太多,分析不了啊,算了,还是先回家吃饭吧。 贾瑱快步走过东街,进了荣国公府的东角门旁边的黑油大门,路过南院马棚,转了个角就到了他的院子。 刚推开门就见一位少女穿着淡绿衫子,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项颈中挂了着一块玉牌,虽然不甚名贵,但也能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雕玉琢一般。 这位就是贾瑱的贴身丫鬟云儿,比贾瑱大个5,6岁的样子,就算站在那儿,什么也不说那也是亭亭玉立,婀娜纤巧的美人坯子。 此时云儿姐正张罗着把她做好的饭往桌子上端,见贾瑱推开门就走了进来,不由得开心的笑道。 ”呵呵~哥儿可赶了个巧,正好饭也弄好了,姐姐先给你洗了手,咱们就开吃吧。“ ”云儿姐,我长大了,说了我能自己洗手的。“闻言,贾瑱神色有些不自然,一边把食盒放到桌子上一边又有些嘴硬的说道。 ”还有,姐姐,这是我今天从学堂里那个柳姐姐那儿拿回来的,路上有些耽搁了,姐姐先拿去热热吧,咱们今天也改善改善伙食。“贾瑱说完就急忙去脸盆那儿去洗手。 刚走到脸盆那儿,正打算去找水往盆里去倒时,身后突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特别好闻,贾瑱一闻,就知道是云儿姐。 闻着闻着,贾瑱的脸不由得有些红了,此时耳边也传来了云儿姐清脆温柔的声音。 ”这水温应该差不多了,哥儿该洗手了。“云儿姐在这会儿功夫已经把水倒好,还试了水温。 说完就用一双柔荑拉着贾瑱的小猪蹄子缓缓地放入到温水中,然后轻轻地揉搓着。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与云儿姐那滑嫩紧致的皮肤进行摩擦的时候,他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些许的紧张感。 毕竟,就算他有两世为人的经历,但问题是他前世也没有怎么跟女孩儿亲密接触的经历。 虽说他也算看着云儿这个丫头长大的,但以前云儿丫头也不算水灵,也是个糙丫头,但不知怎么最近这一两年就像长开了一样,一年赛一年的漂亮,模样也愈发标致了。 靠着飙升的颜值,云儿姐在内院也谋了个好差事儿,家的日子也变好了许多。 想着想着,贾瑱又想起他第一次进府时的情景了,云儿丫头自己还小,但还抱了个更小的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贾赦派来的李嬷嬷(贾瑱小时候的奶娘)进了贾府。 后来就来了这个院子,那个时候贾瑱特别嗜睡,动不动就睡着了,但每次醒来,身边都有这个丫头,看见她,贾瑱就会有种莫名的心安。 不得不说,那种感觉真的很好,那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第五章 恶奴 在云儿姐的帮助下,很快贾瑱就洗漱好了。 贾瑱洗漱完就快步走到桌前,急忙打开柳姐姐送的食盒。 盖子刚掀开,一股肉眼可见的白气就已经冒了出来,其中的香味也自然而然的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弥漫开来。 贾瑱光是闻到这股香气就不断急呼过瘾,急忙对着还在洗漱的云儿喊道。 “云儿姐,可快点啊,不然,一会儿可就凉了。” 贾瑱一边说着,一边又急忙去柜子里找碗筷去,找好了就把饭菜拿盘子盖上,免得等会儿凉了,又寻了些热水,倒在杯子里,寻思着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顺便喝点热乎的。 “知道了哥儿,你先吃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一顿忙活好后,云儿姐也洗漱完了,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什么味道啊?好香啊。”云儿那白皙纤细的鼻翼微微耸动,似乎在嗅着些什么东西。 贾瑱闻言顿时有些得意,高高的昂起头向云儿姐看去,刚看过去,就有些呆住了。 只见云儿那本就洁白无瑕的脸蛋,经过热气的蒸腾愈发显得白里透红,娇艳欲滴。 以贾瑱这两世为人的见识见了也不由得愣了愣神,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一句话。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云儿这丫头片子真的是越来越好看了,贾瑱摆了摆头,装作咳嗽了两声,随后就没事儿人似的赶紧拉着云儿坐下。 “瑱哥儿,你不会感风寒了吧?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云儿看到贾瑱咳嗽,不由得有些担心,急忙走上前担忧的问道。 “啊呀,我的云儿姐,哪那么多风寒让我德啊,况且我这身体素质你还不知道?啊呀,我刚刚就是呛着了,你别担心了,咱们快吃饭吧。”贾瑱有些哭笑不得,急忙想转移话题。 “从今天开始,我就能在族学上学了,这一上午,我可是认认真真的读书了,而且柳姐姐还给我舀了好多菜,云儿姐你快尝尝,以后咱家能省不少嚼用呢。”贾瑱昂着头,颇有些得意,说话还有些幼稚。 也不知为什么,按理来说,贾瑱这两世加起来也快三十多岁的年纪了,不应该说这么幼稚的话,但很多时候,就是不经意间,就自然而然的吐露出来了。 贾瑱无聊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认为应该是年幼的身体影响了他的思维,毕竟此时他的身体真真确确是一个8岁的小孩儿的身体。 “嗯嗯嗯,瑱哥儿可真厉害呀。”云儿姐温柔地摸了摸贾瑱的脑袋,一边摸,一边夸。 “姐姐别摸了,咱们快吃吧,不然等会儿就凉了。”贾瑱一脸无奈的说道。 以往贾瑱只能吃云儿姐拿回来的那点豆芽菜和白饭了,还经常吃不饱,毕竟那原本就是刚够云儿姐一个人分量的吃食。 那时候,贾瑱每次吃饭的时候,心里都暗暗发誓,立下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目标,一定让云儿姐吃饱饭,不用再天天为了他忍饥挨饿,瘦的跟林黛玉一样。 而今天,他终于能实现这个目标了。 贾瑱一边享受着云儿的抚摸,一边把桌上扣着的菜碟子都拿起了来,白气升腾,香味弥漫。 这里面有柳姐姐给的红烧排骨、爆炒肉片、葱爆羊肉,还有两个大鸡腿。 都是肉菜,大补! 贾瑱也不客气,左手拿起一个鸡腿,直接就放到云儿姐的碗里了,右手也没闲着,拿着剩下的那个鸡腿就往嘴里塞。 云儿姐看着贾瑱那大快朵颐的模样,一双油手胡乱拨弄着那根急速缩小的鸡腿,不由得有些逗乐。 “姐姐快吃啊~”贾瑱一边用劲儿的嚼着手里的鸡腿,一边看向正傻笑着的云儿姐,急忙催促道。 “嗯嗯,姐姐吃。”云儿姐忍不住又摸了摸贾瑱的脑袋,瑱哥儿真的是太可爱了。 吃饭对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酒足饭饱这个词语,贾瑱已经算是实现了一半儿了,吃完饭,贾瑱就准备回学堂上课去了,至于碗筷,那肯定是云儿姐洗。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万恶的旧社会折磨人。 贾瑱也曾起义过多次,但均被无情镇压,你上去敢洗,人家就敢回一句“瑱哥儿,你是不是想撵我走?” 你有啥折?没办法啊!这万恶的旧社会! 贾瑱心里一边默默的批判着这个社会,一边起身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打算走了,此时云儿姐也把食盒收拾干净了,让贾瑱等会儿带上,还让贾瑱向柳姐姐转达她的谢意。 贾瑱拿上食盒,就朝着房门处走去,刚要想打开门。 只听“砰~”的一下,贾瑱房间的大门突然被猛地踹开,正午的阳光瞬间射了进来,在光线的照射下,四散的烟尘飘扬而起,清晰可见。 贾瑱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开门撞了一下,不由得跌倒在地上。 云儿姐,见状也有些慌了神,见贾瑱跌在地上,连忙跑上前去搀扶,急声问道 “瑱哥儿,你哪儿伤着了?” 来人有些高大的身影,迈过门槛走了进来,挡住了阳光,投射出了大片阴影,似乎能将贾瑱和云儿一起盖住。 “瑱二爷,大老爷请您今晚去他的外书房一趟。”赵大的声音听起来很恭敬,但那半睁的眼睛,斜视的表情,从上而下的视线可看不出半点恭敬的态度。 赵大那睥睨的目光扫到了云儿身上也不由睁大了双眼,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要知道贾瑱住的是东大院的外院,外院的小厮长随平时也见不着几个女的,以前云儿还是糙丫头的时候还不算啥,估计见了也没啥兴趣。 这一两年云儿虽然已经长开了,但平时又只在内院工作,从这儿有一条小路就能直通内院,早出晚归之下,也没几个人能发现云儿的变化。 这猛然见了,自然觉得颇为惊异。 “云儿姐,没事儿的。”贾瑱没用云儿扶,自己就站起来了,挺直了身子,仰着头看着赵大。 发现了赵大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在死死的盯着云儿看,心里不由得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心里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再被人窥视。 想到这儿,贾瑱眯了眯眼,也不再看赵大。 “嗯,我知道了,你走吧。”贾瑱一边回道,一边拉着低头捂着脸的云儿姐进了里屋。 贾瑱一边走,还一边用余光瞟着赵大 而赵大置若罔闻,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就赖在那儿不走,眼睛死死的盯着云儿姐那玲珑曼妙的身体曲线,目光也渐渐变得淫邪起来。 至于贾瑱,一个8岁的小屁孩,懂个锤子?谁在乎?要不是看在大老爷和琏二爷的面子上,赵大连说话的样子也不想装。 美人在前,哪还顾得上一个“小妇养的”小杂种,虽说也算是个主子,但这荣宁街里头,贾家八房里不得志的主子多了去了,何况一个还没成年的主子。 讨好他,是能给我衣穿?还是能给我食吃?呵~ 此刻在赵大心里,他对于贾瑱,那是充满不屑与轻视的。 而贾瑱此刻心里,也是一片冰寒。 第六章 读书! 贾瑱安慰了好一会儿云儿姐后,等到他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发现赵大也已经离去了,大门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敞开着,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贾瑱面色平静,原地站了一会儿后,看了看天色,好像已经快到未时了,于是就拿起桌子上云儿姐已经洗好的食盒,跟云儿姐打了个招呼,喊了声儿,就出门去了,顺便把门也拉上。 云儿姐是贾瑱的贴身丫鬟,贴身丫鬟是啥?说白了就是晚上两个人得上同一张床的关系,这才贴身,类似于袭人和贾宝玉的关系。 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可以说是远迈汉唐,哪怕是主子的丫鬟,那也不是能随意就能让外男看见的。 云儿姐刚刚赵大在的时候低头掩面,回了里屋又是泪泣涟涟。 见状,贾瑱也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自然懂得其中的门道,连忙上前安慰,做巧卖乖,发誓许诺了好一会儿,才让云儿姐的情绪平静下来。 出了门,屋外的冷气让贾瑱的大脑也变得更清醒了些。 以往贾赦派人来传话,都是派一些丫鬟、媳妇来的,陡然间派个小厮,长随来传话,这意味着什么呢? 贾瑱边走边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 还有就是贾赦想见我,这个真是他生下来头一遭,为什么突然要见他? 是因为他如今在贾族族学上学嘛?这么关心他学习的话? 那以前又为什么要置之不理呢? 贾瑱心里也是暗暗揣测,可惜受困于各种信息壁垒,他脑瓜子转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至于赵大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贾瑱倒是没有细想,这种明面上就敢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顶多就是在背后里嚼嚼舌根,以作谈资,像这种动不动就把情绪放在明面上,装样子也装不到点上的家伙,以贾瑱前辈子8年打螺丝的经历判断的话,呵呵~迟早也会遭受社会的毒打。 想东西的时候,时间总会过的特别快。 回过神来,贾瑱就已经站在了这“贾族族学”的门匾之下了,此时阳光正好,照在那青砖粉垣灰瓦上,再加上周围这树木环绕,紧挨着贾族宗祠这一等一的幽静之地。 就算以贾瑱前世的见识,也觉得此地是一等一的读书之地。 推门进去,此时离上课的未时两刻(下午两点半)还有些时间。 族学里也有些同学早早就来了,虽然四处各坐,却也是左右言语,摇头晃脑,嬉戏打闹的乱作一团 贾瑱也不在乎,把食盒放在他的案几旁,就径直走向学堂的里面去。 他从族学后面书架上拿了本《资治通鉴》,回到他那靠窗的座位上就开始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有些词句,他也不怎么懂,毕竟前世他的语文也不怎么好,就是那么囫囵吞枣的大概读了一遍,不求甚解,只求能通晓大意即可。 贾瑱刚开始看着还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翻书翻得越来越快,也越看越心慌,嘴里也不停的嘟囔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 “从三家分晋起,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延。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都有!都有!”贾瑱额头上也不禁冒出汗渍。 贾代儒从学堂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满屋子闹哄哄的情景也不由得摇了摇头,突然看见窗跟前有个低头看书的,而且看得极为专注的少年,对比之下,更为突出,很是满意。 他哪知道此刻贾瑱的心里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此世跟前世的历史,在大体脉络上是如此的相像,难道我是穿越回过去了,但就算以他那前世那稀薄的历史知识,也知道前世可没有天青这一封建王朝。 换而言之,他现在所处的朝代在前世并不存在,只能说有些制度与前世某些朝代的制度,是有一些相似的。 “大家静一静,我们开始上课了。”贾代儒温和醇厚的声音开始在学堂里响起。 “讲课之前,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为什么要来读书?”贾代儒拿着醒木拍了拍桌子,见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后,才缓缓的抛出了一个问题。 堂内众人皆沉默不语,古代老师的威严是很重的,谁也怕说错话,惹得夫子生气,回家若是让父母知道那可是要被吊在树上挨板子的。 众人都不说话,贾瑱自然也不会说话,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贾瑱,你来说说。”可有些事儿你是想躲是躲不了的,贾代儒此时看贾瑱那是格外的顺眼,点名那肯定是要点个顺眼的。 生活就好比那啥,反抗不了那就闭眼享受吧。 况且贾瑱还想在学堂里好好混着呢,自然也不敢得罪夫子。 “为了温饱,想给家里省些嚼用,学生惭愧。”贾瑱直起来身子,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说完后,对着贾代儒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是真心实意的,没饿过肚子的人是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的。 前世虽然说拧螺丝很苦,但起码字面意义上是真的吃穿不愁,穿越过来后不久,亲妈就去了,云儿就抱着他就开始在偌大的贾府讨生活。 一个小孩儿一个婴儿,没有大人,就这么一路的活了过来,这其中的心酸真的很难为外人道也。 贾瑱要是个真小孩儿也就算了,可偏偏他还有前世的记忆。 第一次见云儿那个糙丫头片子出去找食的时候,他担心的要命,担心着担心着他就睡着了,后来又被云儿摇醒。 见贾瑱刚醒来,云儿就慌里慌张地往他的口里喂她那已经嚼的稀烂的土豆糊糊,生怕他饿着,就那么一口一口的,云儿把他养到现在这么大。 贾瑱一直都忘不了他稍微大点后,可以自己拿着土豆吃时,云儿那丫头片子坐在一边,强忍着饥饿把熟土豆让给他吃,自己却不停地吞咽口水的样子。 饥饿让人没有尊严,哪怕他当时有着二十多岁的灵魂。 当时有多愧疚,现在就有多感激。 所以这一躬,他是真心实意的,祖训也好,规矩也罢,他能进贾族族学,归根到底还是得到了贾代儒的首肯。 贾代儒见状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随后点了点头,就让贾瑱坐下,随后就开口说道。 “贾瑱此言不虚,是至诚之言,在座的各位应该也有不少感触,老夫也有一言,读书可以使人明智,亦可使人明志。” “子曰:十有五,而志于学,诸君年岁虽小,亦当见贤思齐,望自省也。” “受先生教诲。”在场诸君皆起身一拜。 言闭,贾代儒就开始了今天的授课,这堂课讲的是《论语》的开篇《学而篇》。 贾瑱认真的上完课后,把贾代儒布置下的课业写完后,就有些无聊了,此时距离放学还有段时间,于是,闲的无聊就翻起了他的属性面板。 贾瑱扫了几眼后,突然就正襟危坐了起来,目光聚集到了面板上的一处。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0.6 速度:0.9 体质:0.6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读书lv.0(进度:10%) 元能:100 读书?技能?读书也算技能??? 第七章 贾氏一族 读书也能算作是技能啊?贾瑱捏着他光滑的下巴看着属性面板中的技能那一栏,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意思来。 也不知道这个技能从哪儿冒出来的?突然就有了。 不过也没关系,教员教导我们要从实践中获得真知。 这技能到底是啥意思,用了就知道了。 贾瑱从书囊里拿出了贾代儒刚刚上课讲过的《论语》,平放在案几上,闭上眼,默念“读书”,下一刻贾瑱就睁开了双眼,平静,淡然,心无杂念,心境澄澈犹如一泓清泉。 手持论语,开始捧读。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贾瑱读起来那是抑扬顿挫,声音也是铿锵有力,瞬间吸引了学堂里大部分人的目光。 人一过百,千奇百怪。有人鄙夷贾瑱在哗众取宠,不屑一顾,有人也钦佩贾瑱能人所不能,有倾慕之意,就紧随其后,也效仿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更有人对贾瑱之前所言,为温衣饱食之事而读书深有所感,见贾瑱勤勉向学至此,也想见贤思齐不愿落下。 整个学堂一时间又变得书声琅琅,就连之前在内心深处鄙薄贾瑱粗鄙野蛮的金荣,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也不由得拿出书本,开始诵读。 此时站在窗外,得了爷爷贾代儒之命,前来宣告放学的贾瑞,见此情景,也不好打断,连门也没进,掉头就回去向爷爷复命了。 贾瑱此时完全沉醉在书里的世界,他每读一个字,他的脑海里就会自动蹦出这个字的意思,成词后,又会把构成这个词的每个字意思进行筛选,组合,然后拼接成大概正确的意思;成句后,又会把每个词的意思进行筛选,组合,直接用白话文这种简单易懂的形式翻译到脑海中。 而且跟之前夫子上课讲读相比,此刻贾瑱又过了一遍后,总觉得这次读过后,其文字在脑中的印象变得极为深刻。 贾瑱估摸着开技能读一遍书,能顶上不开技能读五遍书!我读一遍顶得上你读五遍,就问你怕不怕? 就这样,时间也随着读书声渐渐逝去,贾瑱也从《论语学而篇》读到了《论语子路篇》,读完后才停了下来。 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肚子饿了,就该吃饭了。 他也不管还在读书的众人,把书快速的装进书囊里,手拉着肩带往后一扔,书囊就已经稳稳当当的背在了肩上,赶紧提着食盒找柳姐姐去了。 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在大是大非面前,贾瑱分的还是挺清楚的。 进了伙房,就像进了仙境一样,白气朦胧,烟雾缭绕的,还有饭吃,可不就是人间仙境嘛。 此时窗口前已经排了不少人了,毕竟早就下课了,总会有人不甘寂寞,意气风发,不想受制于一隅之地,亦如贾瑱前世年轻时候的样子。 贾瑱离窗口隔得有点远,白雾朦胧,也只能看见窗口打饭的应该还是柳姐姐,顿时安下心来。 随着队伍前进,贾瑱一边排着队,一边也在想些事情,当前儿最要紧的事儿,就是贾赦的召见,这事儿要办好了,以后他和云儿姐的生活真的会好过许多许多。 提到贾赦就不能不提贾府如今的情况。 贾瑱刚刚读书的时候,进入到一种十分平静的状态,具体怎么形容,贾瑱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成语。 这种状态下,贾瑱的记忆力变得十分的强大,在一些刺激下,甚至连前世生活的一些小细节都能想起来,虽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灵感迸发之下,也能偶有所得。 可能是来伙房的时候跑的比较快,贾瑱现在还有些那种忘我状态的余韵残留,在排队的时候就以在这个世界见闻为基础勾连起前世与红楼梦有关的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前世老师上课讲红楼梦人物关系时说到的一些话。 其实说来也简单,辅国宁国公贾演,镇国荣国公贾源这两位爷跟着太祖开天辟地打天下的是水字辈,这是第一代人;后来经世袭递降后的一等神威将军兼京营节度使的贾代化,世袭辅国荣国公的贾代善,还有贾瑱的夫子贾代儒,都是代字辈,是第二代人; 再下来就是宁国公府上早夭的贾敷,先考上进士,后又去修仙的贾敬;荣国公府上袭一等神威将军爵的贾赦和得了皇帝荫封的工部营缮司员外郎的贾政,这都是文字辈,是第三代人。 到了宁国公府贾珍,荣国公府长房贾琏、贾瑱、贾琮、二房贾珠(已挂)、贾宝玉,这都是玉字辈,是第四代人。(贾宝玉应该叫贾瑛,宝玉是小名儿,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文中还是叫宝玉) 在下一辈儿就是,贾珍之子贾蓉,贾珠之子贾蘭,这都是草字辈,是第五代人。 总得来说,宁国府传的快些,由于贾敬不好官场,喜修仙,所以如今做主的是贾珍,同时他也是贾族的族长,是第四代人;而荣国府当家做主的是贾政,是第三代人。 有意思的是荣国府的爵位,是长房贾赦继承,但其却搬出了荣国公府,搬进了与荣国公府紧邻的东路院,贾瑱喜欢叫东大院;而没有继承爵位的贾政却成为了敕造荣国公府的当家人,看样子应该是继承了爵产。 贾瑱的此身生父就是这位袭了一等神威将军爵,却没袭爵产的贾赦。 按理来说他应该还有两个兄弟贾琏贾琮,一个妹妹迎春,但以上这些人贾瑱都没见过,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原本贾瑱设想,靠着前世迫于生计打了8年螺丝学会的坚忍来这一世好好吃吃学习的苦,靠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美好愿景,走科举入仕这条路子,即使身后没有大人依靠,凭着自己的本事,总会在这个世界趟出一条活路来。 没曾想科举入仕这条路子刚刚起步,从天而降的属性异能就砸脑袋上了,紧接着就又是贾赦召见,就短短一天时间,变化就如此之快。 对贾瑱而言,就好像即将推开了一扇尘封很久的大门,而门外是一个全新的,广阔无垠的世界,走出去的话,那可真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不知怎么,贾瑱总觉得除了中午吃完饭后的那点小瑕疵外,今天过得格外的顺,心情也是格外的愉悦。 至于贾赦为什么要召见他? 贾瑱结合贾赦的处境来分析的话,好像也分析不出什么来,毕竟一个8岁的小孩又做不了什么事儿,所以贾瑱猜测顶多是贾赦想见见他,没什么其他深意。 而且应该不会是坏事,毕竟贾瑱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坏的了吧,堂堂荣国公府长房子弟,都已经落魄到上族学来讨口饭吃的地步了。 还能比这坏到哪儿去?撑死再退回以前,吃不饱饭罢了! 再过的话,大不了带着云儿离了这破府,凭借前世的学识和那属性异能,在这个遍地文盲的旧社会,天下何处去不得? 还能一辈子吊死在这贾府,天天受人口舌白眼不成? 第八章 恶奴再现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贾瑱就已经排到窗口处了 “瑱哥儿,来了?”这次柳姨隔了老远就看见贾瑱,见贾瑱走了过来,抽了个空挡功夫,打了个招呼道。 “嗯嗯,柳姐姐好,中午的时候,我家云儿就托我向柳姐姐道声好,刚刚在水气的映衬下,姐姐越发的好看了,我看的都呆住了,差点没想起来。”贾瑱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一边又用右手挠了挠头装作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左手就顺着把食盒递了过去。 不得不说,贾瑱现在装幼扮嫩、讨巧卖乖的功夫真的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油嘴滑舌。”柳姐姐白了贾瑱一眼,顺带着接过了食盒。 虽然柳姐姐嘴上说的不要不要的,但贾瑱还是从柳姐姐那舒展开来的眉毛、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那不可描述之道理曲线的起伏上来判断,柳姐姐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干活也轻快了许多。 见状贾瑱内心也是暗暗偷笑,果然无论是多少岁,女生们都喜欢别人夸她好看,特别是有着赤子之心小孩子们的夸赞。 不一会儿功夫,又是稳稳当当的几大碟,见柳姐姐那双白皙修长的双手上下翻飞,就像蝴蝶在花丛里来回穿梭一样好看,回过神来,食盒就已经被收拾好了。 “瑱哥儿,你回去也替我向云儿道声好,伍儿的事儿多谢她了。”柳姨一边把食盒递过去,一边歪了歪头,凑近贾瑱的耳朵低声嘱咐道。 “啥?”贾瑱有些没听清柳姨说啥,连忙踮起脚跟,也靠前去。 刚一接近柳姨,一股独属于成熟女人的香味就传了过来,贾瑱闻之不由得心神一荡。 贾瑱此时个头还不高,踮起脚跟也就只能刚好在窗口探出个头。 正巧柳姨也向窗口歪了歪身子,这一歪,这衣领口就漏了出来,贾瑱踮着脚正好能看到那一抹诱人雪白的曲线。 “啥子?伍儿怎么了?”贾瑱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继续直视前方,同时也急忙用些疑惑的语气问道。 “啊呀,一两句也说不清,你回去问云儿吧,去吧去吧,路上冷,小心凉了。”柳姨当然没发现贾瑱在看啥,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在意。 “嗯嗯,好的柳姐姐。“虽然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短暂到贾瑱都有些留恋不舍,但也没办法,毕竟柳姨还是有工作需要忙活,说完就跟柳姐姐挥了挥手,打算作别。 “瑱哥儿,可别忘了啊。”柳姨还是怕贾瑱小孩儿心性,临别的时候又嘱咐了一次。 闻言,贾瑱又朝柳姨很阳光的笑了笑,就转身离去了。 太阳西落,天边染成一片淡红色余晖。 今天路上可没在遇些啥事,贾瑱估摸着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他就穿过了黑油大门,回到了他那角房院子。 看着这有些破败的院子,贾瑱心里也是有些无奈。此处原本就是丫鬟们住的房子围成的院子,后来南边建了个马棚,那马粪味儿着实让人难受,夏天苍蝇四处乱飞。 后来贾家老祖宗贾母,也就是贾瑱的祖母发话了,怕丫鬟们因此染病,再传给少爷小姐,于是就让丫鬟们搬离了此处,这里随后就被废弃了,直到贾瑱和云儿进了荣公府后,此处才又有了人烟。 冬天此处还好,没蚊虫,而且此地就贾瑱和云儿俩人,也落个清净。 想到此处,贾瑱对云儿那丫头不由得多了几分想念,不过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回来。 贾瑱推开门进去后,发现屋里已经有一道身影正坐在椅子上吃水,看见此人贾瑱的眼色瞬间变得冰寒无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贾瑱的声音十分平静,对着赵大面无表情的问道。 ”瑱二爷,您可终于回来了,老爷有请。“赵大十分懒散的坐在贾瑱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喝完桌子上云儿姐给他备下的热水,缓缓地起身,对着贾瑱施了一礼后,又悄然站直了身子,随后就直接出门去了。 贾瑱没有理会,径直去厨房把柳姐姐食盒里的菜给云儿姐热上,随后又去土豆框里寻了半天,找了一物什后捏在手中后,才不疾不徐地出门而去。 刚出门,就见赵大果在原地等着,不敢先行。 ”瑱二爷,咱们走吧。“赵大急忙带头朝前走去,而贾瑱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赵大虽然在前头走着,也不时的用余光往后头瞅去,瞧见贾瑱行动缓慢,已经跟他拉开不短的一段距离后,赵大怕耽误了贾赦交代的事情,于是就搬出老爷出言威胁道。 ”您快点,老爷等着急的话,小心有您好果子吃的。“ 贾瑱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也开始大步跟着赵大前行,赵大见贾瑱如此听话,也不由得更加骄狂起来。 ”今天午食时的小娘子,怎这晚上却没看到,她到哪儿去了?快告知我,我也好给你漏些口风,让你等会也轻松些,够你受用不尽的。“ 贾瑱没有理会,继续提高步频,随即超过赵大向前走去,只见贾瑱眼帘微垂,其中的冷色愈加凝结,有一缕杀机在其中酝酿。 ”出黑油大门,走东角门,再穿两道仪门,进荣禧堂,老祖宗、大老爷,二老爷都在那儿。“赵大见状连忙大声提醒道,又后怕贾瑱走错致他受罚,也不敢偷懒,急忙小跑到贾瑱前方,代为引路。 贾赦的东路院原本就是从荣国府花园隔断出来的,虽也算轩峻壮丽,但跟正房那边比起来还算不上精巧。 贾瑱跟着赵大左拐右拐了七八下才出了黑油大门,进了东角门,走了差不多一二百米后,穿过荣国府正院后又到了仪门前,有几个姑婆媳妇检查了一会儿后,就放赵大和贾瑱进去了,过了穿堂,又走了产不多一二百米,到了垂花门前,进了垂花门后,两边是抄手游廊,中间是个穿堂。 穿堂上摆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后,是很大的三间厅,此处一般是贾政用来招待外客的大厅 穿过大厅,厅后就是一座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上面都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中间正房上面一块大匾,上书三个大字:荣禧堂 第九章 杀奴! 到了荣禧堂前,赵大停下了身子,转头俯视着贾瑱,但话语上确是十分恭敬。 这不是在说给贾瑱听,是说给别人听的。 “瑱二爷,您可别愣着了,快进去吧,老祖宗们都应该等着急了。” 嘴上说的倒是诚恳,但贾瑱却是能清晰的看见赵大脸上那浓浓的讥讽和他那睥睨不屑的神色,那模样就好像再说。 “谁让你刚刚不告诉我那个小娘子的下落,现在晚了吧,走着瞧,等会儿进去有你好果子吃的!”赵大没有说话,但贾瑱还是读懂的赵大的意思。 贾瑱的眼神变得淡漠,看向赵大的目光也变得空洞起来,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你...说完了?”贾瑱拿起手中的物什,猛然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对着赵大的脖颈处就是奋力一划,仓促之间,赵大这个平日里也算养尊处优的小厮哪里反应的过来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嗓子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袭来,他想开口喊叫,但喉咙却已经被伤口渗出的血液所淹没,只能不停的吞咽血沫,发出“汩汩”(gugu3声)的声音。 赵大倒在地上,刚刚那讥讽不屑的神色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满脸的惊恐和不可置信。 他极度恐惧地看着那个站在原地,手中捏着一块沾血、生锈的铁片,神色淡漠的小孩儿,就彷佛再看着一个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罗。 他才8岁,他怎么敢啊? 怎么不敢!? 贾瑱静静的站在原地,神色淡漠的看着赵大为了求生而不断的挣扎,从一开始的惊恐、不敢置信、对死的恐惧再到后来对贾瑱的怨恨,绝望和不甘。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赵大变化了十几种情绪,直到咽气前的那一刻,他都充满了不甘,他明明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日子可以过活,怎么可以... ”那就上路吧~“贾瑱看了眼赵大那已经不再扭动的身体后,又看看了荣禧堂那彩绣辉煌的大门后,轻声说道。 贾瑱确认他咽了气后,又走上前去,想了一会儿,还是拿着那块刮土豆用的铁片生锈的那端在赵大的脖颈处又割了会儿,确认了静脉,喉管,气管啥的都割的差不多了,其死的不能再死了之后才起身。 毕竟他都能穿越,谁说赵大就不能起死回生? 还是让他死的不能再死,比较好,左右也就多费些功夫罢了。 贾瑱收拾了一下,第一次杀人还是有些不熟练,有些血迹还是不可避免的溅到了身上,脸上,毕竟赵大脖子那儿的出血量确实有些大。 至于呕吐感,贾瑱那是一点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骨子里就比较嗜杀吧。 贾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好一会儿后,觉得擦的差不多了,用手捏好了那块儿铁片,藏于袖中,随后就朝着荣禧堂的大门走去。 奇怪的是此时荣禧堂外却没有一个丫鬟候着,以至于赵大被杀都没有一个人看见,更别说禀报了。 .......... 一刻钟前,荣禧堂内,那可算是温暖适宜,热闹非凡。 “老太太还是再盖上个被子吧,今儿可是老太爷的生日,那老太太更要保重身体才是,这样大伙儿才闹得开心不是?”有人高声笑道,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忙说:“是极是极。“ 这群人身着锦衣华服,显得十分贵气逼人,在此间四处各坐。 此间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位满头银发,身着茜素青色的素绒绣花袄,身上披着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懒散的靠在榻上的富态老太太。 这不是贾府中地位尊贵的贾母史老太君,又能是何人? 而刚刚在此间高声笑语者,便是贾府顶顶有名的”泼皮破落户“,贾母称之为凤辣子的王熙凤。 站在贾母跟前,就是贾母最亲近的丫鬟鸳鸯,也是府内首屈一指的大丫鬟。 在这几人人周遭,还有十数人。 在贾母两侧,坐着的是两位已过中年的男子,均是气度不俗,看之不似凡人。 小的那位时而笑言两句,哄得老太太点头笑语,而稍大的那位则沉默不语。 其中坐在左边,看起来略微年长那位,一身的奢贵气派,看向老太太的目光中多有怪怨之色,但隐藏的很好,不好开口言笑,显得有些寡淡。 他便是当代荣国公爵位继承人,正一品,一等神威将军,荣国公长子,贾赦,字恩候,也就是贾瑱此身的生父。 而另一人,看起来到不像勋贵子系,更像是儒家学士,身上多有儒雅之气,好与贾母、贾赦言笑,以彰孝悌之义。 此人便是上代荣国公次子,从五品,工部营缮司员外郎,贾赦之弟,荣国府如今真正的当家人贾政,字存周。 紧挨着这两人坐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其身形潇洒,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时而跟着附和一二,眼神温和。 他是贾赦的长子,,如今跟着二房过活的贾琏,也是跟贾瑱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大哥。 老太太榻前还有两位中年太太侍奉着,这二人均气度雍容,嘴角含笑,眉目慈善。 左边与贾赦挨着的那位,是贾赦的续弦邢氏,出身寒微,人称邢夫人。 右边那位与贾政挨着的,是贾政的正妻王氏,出身金陵四大家中的王家,祖辈也出过县伯,如今也有但任京营节度使的哥哥王子腾,人称王夫人。 在贾琏后头的,便是坐成一团的贾家的一众小姐公子。 其中又有两人格外突出。 一为半大公子,约莫着6,7岁的样子,头上戴着束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外罩石青起花八团段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望之光彩夺目,不似俗人。 他便是贾家那如宝似玉的火凤公子贾宝玉,大名贾瑛,但他喜他认可的人唤他宝玉,这样显得更亲近,还好怜惜女儿,怕丫鬟们在外面冻着,便招呼着让她们进来在家里伺候。 他是贾家第四代玉字辈里的男丁中当之无愧的核心,也是贾母觉得这孙子辈里最像贾代善老国公的小子。 二为半大姑娘,其身着意见葱黄绫缎棉裙,套一件大红羽纱绣锦褂,步履恍若弱柳扶风,身姿娇柔,恍如梦中仙子。 她为贾母之女贾敏的女儿,贾母是她姥姥,名叫林黛玉。 此二人,在孙辈中最得贾母老太君的宠爱,饮食起居,吃穿用度皆是孙辈之最,自前年林黛玉来了,这宝玉和黛玉两人便是亲密有爱,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做,夜则同息同止,言和意顺,很少有吵架的时候。 两人跟前,又围绕着三个小女孩儿。 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彦修眉,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 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 三人皆钗环裙袄,皆是一样的装饰。 这三人便是贾家的三春,迎春,探春,惜春。还有一个大姐叫元春,已经入宫当了才人。 这三个姐妹周边便是一圈的丫鬟,宝玉的袭人、黛玉的紫娟、雪雁、迎春的思琪,探春的侍书、翠墨。惜春的入婳等等。 此外角落处还有一人,却似异类,名唤贾环。 其他人左右言笑、举手投足间皆礼数齐全,身姿周正。 纵然说笑,亦不恣意,只有他,耷拉着脑袋,左瞧瞧,右看看,显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样子。 也不和哪个姊妹们玩乐说笑,似百无聊赖,闷闷不乐~ 第十章 贾母问话(上) 此时屋里边三三两两坐成一团,有的斟酒对饮,有的划拳行令,有的唱曲耍笑好不热闹。 贾瑱站立在门前,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不由的想到此世的求生之艰,心里油然而然的生出一抹戾气和杀意,可转念又想到云儿姐的身影后,又将其强压下去。 走上门前,重重的敲了三下。 半响,无人理会。 贾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推门而入,昂首挺胸,径直走向贾母榻前,俯身大拜道。 ”孙儿贾瑱,敬叩金安!“ 只见在大家酒酣耳热,言笑晏晏之时,大门突然洞开,一个身穿黑色粗布长袍,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的少年大步流星,踏地而来。 其身姿挺拔,行动如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少年就已经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贾老太太跟前,恭请福安。 贾瑱?听到这个名字,屋里不少人瞬间变了脸色,而屋里另外一些不清楚情况的人也有些呆住了,贾瑱,这特么谁啊? 见状,贾赦当即沉下脸喝道:”你这该死的畜生,谁允许你擅自进来的?“ “赵大带我前来,说大老爷有事儿相召,至门前,见无人在等候应对,固重敲三下,无应,恐大老爷之事耽搁,随后推门而入。”听了贾赦的话,贾瑱面色惨然,眼神中的冷色也开始凝结。 八年未见,刚见面就来一句,该死的畜生,这老子要不还是不要了吧,噶了算求! 闻言,贾赦又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缓和,出言问道:”那赵大呢?你这孽障没规矩也就算了,毕竟没人教,难道他还不懂?“ 就算此间女眷众多,他身为外男,不便进来,但也可在外面高声通禀才对。 贾瑱闻言,愣了一下,原来还有个流程,赵大的话还真没说完,不过,此时,贾瑱心里也不甚在意,当下便起身抬头,对着贾赦笑了笑,朗声道。 “赵大以奴欺主,已被我所杀!” 在贾赦眼里,只见原本一直在祖母榻前低头叩首的少年,猛然间高高的扬起了头颅,此刻他那脸上还未擦干的细微血迹才终于被众人所瞧见,那扬起的嘴角,白皙的面庞,以及略有些冰冷疯狂的眼神,让贾赦这种养尊处优半辈子的人见了也不由得有些骇然。 “什么???你...你...你...”贾赦似被急火攻心一般,捂住胸口,瘫坐在椅子上。 “些许小事,愿大老爷还是不要挂在心上,今日乃老太爷生日,大老爷还是保重身体为上。”贾瑱说完,又给贾赦拜了拜。 特么的又你你你,能换个别的不?贾瑱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也在贾母跟前给贾赦上眼药,你待我冰冷无情,我待你温情脉脉,别人看了心里会怎样想?呵呵,左右不过几句话嘛? 此时端坐在榻上的贾母,不复先前懒散的样子,而是坐直身子神色严肃,她那双浑浊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住贾瑱的面孔,好一会儿后,其神情开始变得骇然,颇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就是贾瑱?” 贾瑱愕然,这老太太发什么疯?那眼珠子瞪的溜圆,就像是要把我给吃了一样,难道是要治我的罪?想到这儿,贾瑱不由得紧了紧右手中的铁片,咱也不是坐以待毙的那种人。 大不了,不受这鸟气了,先掀了这鸟府,然后再带着云儿出吃香喝辣,潇洒快活! “回禀祖母,我确实叫做贾瑱。” 这名儿还是贾瑱到了国公府后,有一天早上醒来,云儿那丫头抱着他一直喊这个名儿,刚开始他还以为他暴露了,后来他才知道他这辈子也叫这名儿。 这缘分啊,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 “像~真的太像了~”贾母此时就好似失了魂一样,愣愣的看着贾瑱,他那脸上被擦拭过残留的血迹,坚毅又不是棱角的面容,刚刚那谈笑间杀人的气魄,以及看向贾赦时那冰冷疯狂的眼神。 简直跟老太爷(贾源,第一代镇国荣国公)就像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除了在容貌上还有些细微的不同外,这气质简直与老太爷一般无二。 “你为何杀了赵大?他所犯何事?”此时坐在贾母右侧贾政,也皱着眉头,出言问询道。 “回禀老爷,赵大未经我允许,私入宅院,侵犯内室,固杀之。”贾瑱也恭声回答道。 “那赵大此时尸首何在?”贾政有些不信,怀疑道。 一个稚童又怎么能袭杀了壮年男子。若不眼见为实,贾政断然是不信的。 “就在门外。”贾瑱回道 话音刚落,荣禧堂内就一阵骚乱,一些没见过世面女眷丫鬟被吓的有些花容失色,面色惨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见状,贾政咳嗽了几声后,屋内才又安静了下来。 “你应该今年才8岁吧?”贾政深深的看了眼贾瑱,才8岁啊,就能杀人了,这还是族学太爷(贾代儒)所说的读书种子?8岁杀人的读书种子? 《史记?刺客列传第二十六》记载:“燕国有勇士秦舞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 13岁杀人在战争频发的战国时期看来都了不得了,何况是天下承平近百年的现在,8岁杀人啊,比秦舞阳还早了五年。 “嗯,我今年8岁,今天开始在族学中进学。”贾瑱也是诚恳的回答道。 “哦`听说你们学了《论语学而篇》,能背一下嘛?”贾政突然有些兴起,想考校一下贾瑱,试一试贾瑱这个太爷认可的读书种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贾瑱十分怪异的看了家政一眼,大哥,我刚杀了人啊,麻烦尊重我一下,你现在让我背书???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有没有搞错!? 要不是为了云儿的幸福生活,我贾瑱就算...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贾瑱十分流畅并且铿锵有力的将其背诵出来。 “好,背的好,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就已经能背的如此纯属,我贾家又能出一个读书种子,真是妙极,妙极!”贾政闻言不由大喜道, “咳咳~”与贾政一道的王夫人连忙咳嗽了几声,贾政这才平静下来,突然是想到什么,又连忙对着门口处的丫鬟们出声说道。 “来几个丫鬟,出去喊上几个婆子,再叫上几个小厮长随,出去把赵大的尸体处理一下,要快,不要等会儿惊吓了太太小姐们。” “行了行了,瑱哥儿到这儿坐吧,我也想问问你一些事情。”此时贾母也平静了下来,只是看向贾瑱的目光里充满了慈祥和关爱。 但贾瑱总觉得那目光里还夹杂了些愧疚。 而且贾赦此时看向贾瑱的目光也变得十分奇特,似乎其中也饱含了十分复杂的情绪。 第十一章 贾母问话(下) 贾母拉着贾瑱一起坐在她的榻上,刚坐下来,贾母就伸出她那宽厚温暖手掌想去拉贾瑱的右手。 贾瑱见状,吓了一跳,右手手心里还捏着个生锈的铁片,那可不是开玩笑,哪怕只是划出浅浅的一道口子,那也有一定的概率,会因为感染破伤风而致死。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抗生素。 贾瑱连忙躲过,贾母见状不由得愣了愣,作为荣宁二府中地位最为尊贵的老祖宗,身边从来不缺讨巧卖乖、阿谀奉承的人。 即使是荣国府实际的掌权人贾政也得百般顺应,有时候也得彩衣娱亲来讨好她这个老太太。(为啥贾政是实际掌权人?古代女人的三从四德里的夫死从子嘛) 可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竟然躲开了她的亲昵,这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般呐。 屋子里眼尖的人可不少,今天虽说是老太爷生日,可这屋子里的核心,那当然是贾母,其一举一动都会引来不少关注。 见贾瑱躲开了老太太的双手,不少人都在暗骂贾瑱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家中能享受老太太这种待遇的也就宝玉和黛玉二人,除此之外,哪怕是荣国公长房嫡长子的贾琏,也从未被老太太如此对待过。 以至于贾琏还得通过凤姐来在老太太这儿刷存在感。 贾瑱坐在老太太的榻上,也是浑身不自在,他自然能感受到从屋里各处传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或嫉妒,或审视,或探寻,或羡慕,或好奇,或愧疚... 他前世二十多年也没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过? “祖母您想问些什么事儿?孙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贾瑱等了半天也不见贾母开口,只好先出言问询道。 老太太你能别瞅我了?能麻利点不?能不能速度点儿?劳资还想回去跟云儿吃饭呢,问个事情也磨磨唧唧,洋洋务务的,真瘠薄烦。贾瑱心里默默吐槽道。 “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嘛?”贾母有些愧疚的低声问道。 贾瑱十分诧异的看了眼贾母,听贾母这语气,似乎贾瑱这几年过的啥日子,贾母似乎是听清楚的。 “托大老爷的福,过的还不错。”贾瑱也是夹枪带棒的明讽道。 确实不错,堂堂荣国公府的正派重孙,小时候断奶后就吃的是土豆糊糊这种极富营养价值的补品,大一点就能吃到熟土豆这种极其美味的食物,而且出恭的时候还得拿着木板刮屁股,刮完还得去讨水来冲洗木板。 这种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纯原生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真的太美好了。 如果贾瑱没有前世记忆的话~ 前世上网时他还记得网上有一段时间很流行什么“魏晋南北朝,荒唐且美好”“什么民国大师咋咋咋的”当时他也信了,要是穿越到那些时代,他定会如何如何,巴拉巴拉的。 真穿越了,才发现,就连出恭(上厕所),都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他这还是男的,要是女的穿越过来所会受到的束缚折磨,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 “现在能吃饱饭嘛?瑱哥儿。”贾母的眼眶有些红了,这么多年了,她当然也关注过贾瑱的生活,甚至可以说,贾瑱这前八年的悲惨生活,有大半是拜她所赐。 贾瑱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抬头笑了笑,回道:“老太太不用担心我,族学里柳姐姐的手艺香的很,我每次都能吃的饱饱的。” 贾母看着贾瑱那般模样,恍惚间其又与贾代善的身影重合,一时间悲从心来,忍不住落下泪来。 “老太太又何必如此伤心,若是受坏了身子,瑱哥儿好不容易回来,这以后还不得叫人欺负了去,况且今天还是老太爷生日,老太太更应该保重身体才是啊。”见老太太落泪,凤姐儿连忙第一时间出声安慰道。 ”难怪这屋里女的那么多,唯独她最能讨老太太喜欢,这么快的反应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贾瑱心里一边吐槽一边也用余光暗搓搓的打量着王熙凤。 毕竟王熙凤、凤辣子的大名,前世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粉脂堆里的英雄,世间一等一的奇女子,贾瑱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只见其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看起来彩绣辉煌,亮堂堂的,恍若神仙妃子,也难怪贾瑞惦记,确实长得好看。 “琏嫂子说的是,老太太要注意身体啊。”感动是不可能感动的,贾瑱前世在电子厂打螺丝打了8年,早就麻木了,8年时间呢,早干嘛去了? “瑱哥儿,喜读书嘛?”贾母慢慢平静下来,又缓缓的问道。 “我喜欢读书。”贾瑱立马言辞恳切的回复道。 “有何志向?”贾母又问。 “但求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贾瑱想了一会儿后,神情严肃的回答道。 这估计也是当世绝大多数读书人心中的标准答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郎。 没获得属性异能以前,贾瑱也是这么觉得,获得了属性异能之后,他的未来只要不死就已经注定不凡了,考取功名、进朝堂受朱紫,就已经不再是一条必须要走的道路了。 至于他未来如何去走,待他回去,好好消化了今天所得之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但读书是肯定的,前世他不读书的苦,他实在是受够了。 今天上课夫子所说的那句:“读书使人明智,亦可使人明志。”贾瑱也是深以为然。 “本以为你还是个奇人,没想到也是个沉溺于政途经济的国之蠹虫,真是羞于与汝等为伍,老太太,孙儿先行告退了。”贾瑱话音刚落,屋内就有一人站起来,朗声说道。 这人,不是宝玉还能是何人? 闻言,贾瑱先是用余光瞥了眼贾政,见其面色,已经是黑如锅底,不由得为宝玉在心里默哀了一秒钟,面上笑了笑,也浑不在意。 宝玉说罢也不管贾母作何反应,就左右招呼着一众丫鬟,互相搀扶着出门离去。 “瑱哥儿,这几年苦了你了,你放心,你以后的起卧行居、吃穿用度一律跟府上的这几位哥儿等同,而且从今天起,府里上下,你但凡有看得上眼的丫鬟,你尽管向我来讨,我定会与你。” “好孩子,这几年,苦了你了!“顿了一会儿后,贾母又拍了拍贾瑱的后背,慈爱的说道。 ”孩儿不苦,望老祖宗能够保重身体,孙儿先行告退了。“贾瑱却觉得十分别扭,况且他也早就不想在了,也趁此机提出了离去的请求。 ”嗯,你也累了,先去吧,等会儿鸳鸯自会去找你的。“贾母回道。 ”孙儿告退。“贾瑱说完就起身,向贾母行了一礼后,就转身离去。 刚下了台阶,就被贾赦叫住。 ”贾瑱,你记住,我是你爹!“贾赦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对着贾瑱吼道。 贾瑱不由得又捏了捏他右手手心里的铁片,特么的,你信不信我也能让你叫爹? 最后,贾瑱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转头朝贾赦施了一礼后,也出门离去了。 第十二章 回家 贾瑱出了荣禧堂的门后,才发现赵大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就连地上的血迹都已经被人拿水冲洗擦拭掉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贾瑱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慨。 有些人总是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贾瑱哪怕地位再低,名声再坏,那好歹也是荣国公府里的主子,是他主子贾赦的儿子! 就算贾赦在明面上从来没把这个儿子当回事儿,但当奴才的,但凡能脑子精明点儿的,在知晓贾瑱能在贾赦眼皮下过活,还有个丫鬟伺候后,起码面上恭敬要做到位,想议论背后议论就行了,别摆在明面上。 而赵大显然是根本不把贾瑱放在眼里,虽然会在说话上做功夫,但在面上却丝毫不以为然,似乎觉得一个八岁小孩儿没什么好在意的,好像只要在说话上装一装,不被别人抓住把柄,就能对贾瑱任意捏揉搓扁。 那前提得是一个真正普通的8岁小孩儿! 遇见贾瑱这种前世穿越来的,还带着属性异能的小孩儿,那就只能算他倒霉。 说实话,贾瑱一开始还以为他杀了赵大怎么也会受点惩罚啥的,毕竟古代也讲什么杀人偿命啥的,所以,他刚刚在荣禧堂里的时候,都已经做好掀桌子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说了以后,那荣禧堂里能做主的贾赦、贾政、贾母,确是没有一个要因为此事来惩罚他,只是问了问缘由,就略过不问了。 似乎那赵大的命根本就不值一提一样。 贾瑱看着赵大尸首曾经停留的那片地方,第一次对主子奴才这种强调上下尊卑、等级森严的旧社会秩序,产生了一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主子,是可以随意打杀奴才的,奴才的命在主子眼里,那是一文不值的。 贾瑱回过神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快黑了,连忙快步朝着东大院的方向赶去,云儿那丫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看见那锅上热着的饭菜没有。 想到云儿,贾瑱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几分,远远超过他来时的速度,准确的说,这速度已经相当于一般人跑步的速度了。 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贾瑱速度又快,所以没有人能发现贾瑱速度的反常之处。 不一会儿功夫,贾瑱就回到了角房小院里,推了推门,发现已经上了门闩(shuan一声),心里安了下神后,重重的敲了下门,同时大声喊道。 “云儿姐,云儿姐,快出来开门啊,我回来了。” 贾瑱站在屋外,只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随着门闩那根木条被抽出,大门骤然敞开,一道倩影从中跑了出来,死死的抱住了贾瑱,将其揽入自己的怀里。 “嘶~”贾瑱的小脑袋瓜子与云儿那丫头的胸膛撞了个瓷实,咯的贾瑱不由得痛呼了一声,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儿丫头这身板..果然还是没长啊...想来也是,天天吃不上饭,补充不上营养的,那里哪会长啊?”贾瑱心里也是在暗暗吐槽道。 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定下一个目标,趁着云儿那丫头还能赶上发育期的尾巴,一定要给她喂得白白胖胖的,这也是为了我们以后孩子的幸福童年考虑啊。 想到以后,贾瑱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如同前世早上那七,八点钟的太阳一样,明亮和煦,温暖,充满希望。 贾瑱也伸出双手,环抱住云儿那不堪一握的柳腰,把头埋在云儿的胸膛处,使劲儿的蹭了蹭,似乎还是想多感受一些让人暖心的起伏。 蹭着蹭着,贾瑱没感受到什么起伏,只是觉得云儿这丫头的怀抱好温暖啊,闻着云儿身上那股淡淡的处女幽香,一时间有些沉醉了。 突然,从嘴边传来了几点清凉,贾瑱不由得抿了抿嘴唇,有点咸咸的感觉。 贾瑱连忙抬头看向云儿,只见云儿这丫头已是双眼通红,一颗颗泪珠像断了线一样从那双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眶中流淌出来,在其白皙的面颊中滑出道道水迹,滴落下来,一副柔弱无助,梨花带雨的样子。 “云儿姐,你肿么了?”贾瑱仰头看向云儿姐,呆呆的问道。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瑱哥儿你能回来,姐姐就没事儿了。”云儿姐似乎是怕贾瑱看见她流泪的样子,连忙仰起头,松开了环抱着贾瑱的一只手,用来擦拭着其脸上的泪痕。 平复了好一会儿心里翻滚的情绪,冷静下来后,云儿姐又连忙说道。 “外面冷,瑱哥儿,咱们还是先回屋里去吧。”说完云儿就牵着贾瑱的小手往屋里走去。 贾瑱任由云儿那丫头拽着他前行,从右手上传来的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十分享受。 至于那个刮土豆用的小铁片,刚刚见云儿那丫头从屋里冲出来的时候,贾瑱就随便往地上一扔,也不知道落在哪儿了。 毕竟,那东西确实也挺危险的,特别是在这个药物极度短缺的时代,万一伤到云儿那丫头哪儿了,可就不好了。 进了屋,关好门后。 贾瑱就看到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剪刀,针线,尺子之类的工具,还有一些女红的半成品,就知道刚刚云儿那丫头多半又是在给他人做工赚钱,就忍不住出声说道。 “云儿姐,你别做这些活儿会坏眼睛的,咱们现在又不愁吃喝,刚刚老祖宗又恢复了我每月的例钱,还会补上以前欠下的钱,所以咱们以后真不用在做这些事儿了。” 云儿闻言,连忙转身蹲下,将一双玉手放在贾瑱的双肩上,用那双忽闪忽闪,十分漂亮的大眼睛很认真很认真的盯着贾瑱,似乎是想探寻一下事情的真假,小脸上还带着一些不敢置信的神色。 贾瑱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云儿姐脸上的那些未擦净泪痕,连忙伸出拇指给云儿这丫头的脸蛋上擦了擦,然后比住云儿樱唇的两端,往上一扭,一个笑脸出现在了云儿的脸上。 “云儿姐,笑的时候要比哭的时候好看呢,以后要常笑哦。”看见云儿那丫头在他的操纵下做的鬼脸,贾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着贾瑱那得意大笑的样子,云儿也不甘示弱,伸出两根白皙的芊芊玉指对着贾瑱的鼻梁处就捏了去。 一时间,你来我往,闹做一团。 第十三章 消化 闹了好一会儿后,贾瑱瘫倒在炕上,喘着粗气说道。 “云儿姐,不闹了,搞不过你,我认输,我认输。” 云儿此时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披散下来,虽然十分凌乱,却又有一种凌乱的美感,使得云儿这丫头变得越发的妩媚起来,闻言便娇声道。 “这还差不多。”说着云儿就放下了贾瑱的小脚丫子,下炕去收拾饭菜,准备开饭去了。 贾瑱漫无目的看着用纸糊住的天花板,上面有着许多被老鼠尿滋出来的棕黄色的洞。 一时间,他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不真实,又是异能,又是读书,又是打架杀人,昨天还饿着肚子,今天就突然衣食无忧了起来。 一切就好像梦幻泡影一样。 但刚刚云儿姐的怀抱又是那么的温暖,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在等他,在等他回家。 被她抱住的那一刹那,贾瑱真的也有点想哭的感觉, 杀人啊,掀桌啊,鱼死网破啊,这些事情,贾瑱内心深处也承受着很大压力。 这并不是说贾瑱对杀了赵大这件事儿有什么罪恶感啥的,只是说杀人这件事情本身对贾瑱这个前世遵纪守法的社会青年来说就是一种压力。 贾瑱根本不会对赵大抱有什么愧疚之情,赵大无声无息的就进到屋里,他想干什么? 他又能想干什么? 贾瑱之前连饭都吃不饱,家里又哪会有些多余的钱财,况且赵大平常跟着贾赦,相比其他奴仆,又哪里会缺了赏赐。 不图财,那他还能图什么? 所以贾瑱放学回家看到赵大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对赵大动了杀机,之所以要在荣禧堂外面杀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榨干他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罢了。 想到赵大,贾瑱的眼神也逐渐冰冷了起来。 这偌大的贾府,好色的又岂止是赵大一人? 况且一门双国公的贾府,最后不也是落到“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下场么? 想要保护好云儿那丫头的话,那他需要更多更强的力量,无论是什么样的力量只要能为他所用的,那就是好力量。 力量无非两种,来自自身的力量和来自外部的力量。 来自外部的力量,那无非就是攫取权利,建立势力。 贾瑱这八年也不是白活的,他总会凭借其年幼的外表缠着一些待他比较友好的大人们,让他们讲一些外面的事情,再结合上他今天勾连前世的偶然所得,他也悟出了些东西。 当年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国公府都已经有五代人了,当家的是第三代文字辈的人(贾政、贾赦、宁国公府是贾敬撂挑子不干了去修仙了,才让贾珍当了家)。 按常理推断的话,皇帝应该也换了三茬了。 而且从贾家第三代起,取的是文字辈,东府的贾敬考中了进士,贾政那也是从小那也是酷爱读书,贾赦好像,没啥就是袭爵,正一品将军,但其妹贾敏可是嫁了个探花郎的。 这就有意思了,堂堂一门双国公的贾府,顶级的勋贵豪门,按贾瑱的理解来说,不应该是龙生龙,凤生凤,继续在武事军队方面生根壮大嘛?为啥在子孙后代的教育上,从第三代就开始大片大片的转向学文? 甚至在第二代的教育上,就有些初露端倪,比如说,贾瑱的夫子,族学太爷,贾代儒。 贾瑱虽然对此还是有些疑惑的,但以他前世的经验判断,读书准是没错的,走科举考取功名这条路是可以走的通的。 像贾代化,贾代善这些权高位重的二代们,都觉得子孙后代学文好,贾瑱自然也是从善如流,况且有读书这个技能在手,不走这条路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贾瑱又怎么会犯蠢呢? 想到读书的那个技能,贾瑱不禁才想起了他还有个属性异能没有研究,今天的事儿太多太密,导致他一直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研究研究这个东西。 心神一动,只见他眼中漆黑的瞳仁深处开始燃起一朵火焰,与往常不同的是,其火核处多了一抹血色,使这朵火焰不再像以前那么洁白神圣,渐渐升腾起来,在贾瑱的视野中凝聚成文字。 属性面板的洁白边框上,也出现了一些血色的纹路,似乎也预示着其发生了一些变化。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0.7 速度:1.5 体质:0.7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读书lv.0(进度:10%) 元能:140(?) 看到速度从0.9升到1.5,贾瑱并不惊讶,早在赵大领着贾瑱去荣禧堂的路上,贾瑱就已经消耗了60点元能将其加点到了1.5。 毕竟贾瑱的速度本来就是五维属性里边,除精神外最突出的那个。 至于为啥不继续往上加,则是因为在速度加点到1.5以后,那个加号就消失了, 贾瑱猜测是因为以他现在8岁左右的身体素质,能拥有常人1.5倍速度,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也是为啥贾瑱杀赵大的时候,赵大反应不过来的原因,1.5倍正常男子的攻击速度、移动速度、反应速度,这些特质综合到一起的时候,造成的效果可绝对不是1+1那么简单,也是后来贾瑱敢于掀桌的底气之一。 贾瑱又看了看力量和体质,按理来说他也没有加点,怎么自己就涨了呢?贾瑱挠了挠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元能:140???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元能后面括号还内有一个很小的“?”选项,这又是啥? 不警告我了? 贾瑱当时提升完速度的时候,看到还剩四十点元能,本来想继续加点的,看到元能后面括号的内容后,就马上打消了念头。 也没啥,就是写着30早些,20障碍,10布局啥的,好像要想身体机能照常运转,就必须得存留够40点元能,再往下的话,就会对身体造成一些不可名状的损伤啥的。 看着那个小问号,贾瑱心念一动,突然就好似醍醐灌顶般,一股明悟涌上心头,感觉瞬间对面板上的各项数据都有十分清晰的了解。 力量,速度,体质代表着贾瑱各方面的肉体素质,他们综合到一起后,就是指贾瑱的肉体的强度,是一个整体。 当将速度强化到贾瑱此时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后,它也会反向作用于贾瑱其他方面的身体的素质。 就比如说,贾瑱的速度强化到常人的1.5倍,那么其心肺能力也必然强化到常人的1.5倍,而心脏能制造血液流通全身各处,肺也会通过呼吸来为全身各处提供氧气。 所以贾瑱速度的猛然增长,也会在潜移默化间,强化机体的其他身体素质,诸如力量、体质方面的提升,与直接加点相比,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精神就是指贾瑱的灵魂强度。 气息是指贾瑱天生所拥有的气。 技能就没啥解释的了。 元能是指人的生命元能,包含肉体和精神能量,获取元能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掠夺其他生物的生命,目前看来,一条人命等于100元能。 似乎在这上面,人命是可以标价的... 第十四章 鸳鸯到来 贾瑱还是瘫在炕上,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个属性面板。 他刚刚似乎有一些奇妙的感觉,似乎他能够控制这个面板发生一些变化。 比如说,改变面板的形状,将其变成三角形,长方形,圆形....在狠狠的增强其亮度。 或许其他人是看不见的,但贾瑱是能看见那些光的,这不就相当于多了一个,随身携带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而且不需要充电的一个小手电嘛。 这下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特别是在晚上。 再比如说,在姓名年龄的右边,贾瑱试着加个头像框,上一秒还想着,下一秒就出现了,而且头像直接就定格了,就是贾瑱呈大字瘫在炕上,有个脚丫子还没穿鞋,眼睛瞪的大大的样子,看上去又丑又傻。 我擦! 惊的贾瑱连忙坐起身来,摆正身子,或猖狂大笑,或神情凝视,或一脸严肃,弄了好几个poss,企图搞出个比较帅气,潇洒的头像。 结果弄了半天,无论贾瑱怎么想,那头像是动也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人能看见。”贾瑱缓了缓,安慰了下自己。 贾瑱又躺了下来,看了看最后那个元能点的部分,总觉得有40点不能花膈应的不行,寻思能不能把这40点给锁住,这样以后有多少元能点,就能花多少元能点。 紧接着,其属性面板就发生了变化。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0.7 速度:1.5 体质:0.7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读书lv.0(进度:10%) 元能:100(以后随便花,由你!) 贾瑱一时间有些乐了,这属性面板真的好听话啊,然后就寻思着这100元能点该怎么花才好,加力量呢,还是加体质呢?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 “瑱哥儿,过来吃饭喽。”云儿那丫头已经把菜给端到桌上了,然后朝着里屋叫道。 “来喽,来喽。”贾瑱一个驴打滚儿,坐起了身子,下了炕,穿上鞋子,一溜烟儿就跑到了云儿身旁,上了桌。 至于怎么加点,那以后再说,反正又跑不了,天大地大还是跟云儿这丫头吃饭最大。 “来,云儿姐,这个凉拌青木瓜,大补,你好好吃上点儿。”贾瑱一边给云儿姐碗里夹木瓜丝,一边十分正经的说道。 云儿这小丫头片子,哪懂什么,瑱哥儿夹了,那就吃呗。 就这样,贾瑱夹点儿,云儿吃点,贾瑱再夹点,云儿再吃点,次数多了,云儿也觉得不对了。 “瑱哥儿,你也吃啊,别光顾我。”云儿可爱的皱了皱眉头,娇嗔(chen一声)道。 “好好好。”贾瑱无奈的说道,也只好停止了他的投喂行为。 “咚咚咚~”就在贾瑱他们在这愉悦的氛围中进食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贾瑱连忙起身出去开门,这儿毕竟不是内院,有很多事情,云儿那丫头是不方便的,况且贾瑱又不是啥土生土长的公府贵子,前世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了。 推开门儿一瞧,只见来者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皮肤白皙细腻,穿着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还戴着雪帽,手上还拿着一柄手提灯用来照路。 “原来是鸳鸯姐姐来了,快进快进。”贾瑱一看来人,顿时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荣禧堂里头,那个站在贾母跟前伺候的大丫鬟嘛。 鸳鸯全名金鸳鸯,是老太太跟前最为倚重的丫鬟,老太太的里边靠她管着,外边又有她哥帮着办事儿,就连老太太金陵那边儿的老宅子都是她老爸给看着,可以说是如今贾府丫鬟们的天花板了。 贾瑱连忙把鸳鸯姐迎进来,自己先坐下,同时也招呼着让其在椅子上坐下。 “鸳鸯姐姐来了,快坐快坐。”云儿那丫头看见她的好姐姐进来,也连忙起身招呼道。 想当初她抱着贾瑱进国公府的时候,也是这位好姐姐接待的她。 后来又帮她在内院厨房找了个杂役的营生,这才让她和贾瑱能在这府上生存下来,云儿对鸳鸯姐姐心里那也是十分感激的,见其前来心里也觉得尤为亲近。 “瑱二爷,老太太让我给您送些银子过来,这是二百两银子,是您这几年没发的例钱,您先收好。”看到贾瑱先坐了下来,鸳鸯也就跟着坐了下来,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个沉甸甸的锦囊来,放到桌上。 “好的,鸳鸯姐。”看到银子,贾瑱哪会客气,马上就把锦囊交给云儿姐,让她进里屋放好。 见贾瑱这副严肃认真小财迷的样子,鸳鸯有些忍俊不禁的轻笑了几声。 “嘻嘻~还有啊,瑱哥儿,老太太嘱咐我,让你从明天起就搬到老爷的外书房去,那里有三间大院子,是平常老爷用来处理事务,接待客人的地方,你自己可以挑上一处院子。”鸳鸯笑着说道。 “那老爷的那些俗务怎么办?”贾瑱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爷还有一间院子呢,平时也是用那个来处理些俗务,都习惯了。” “而且老爷也说了,希望你能在学业上继续精进,能学有所成。”鸳鸯轻声回道。 “奥~原来如此”贾瑱恍然道,看来这个院子是贾政的意思 “姐姐,快喝杯水,暖暖身子。”云儿这丫头放好银子后,赶忙又给鸳鸯倒了杯热水。 贾瑱也是连忙从旁边拿了个凳子过来,拉着云儿就坐了下来。 “瑱哥儿,按咱家惯例,少爷主子们,每人除自幼奶妈外,还有贴身掌管盥沐的两个丫头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回使役的小丫头,明天去新院后自会给您配齐。”鸳鸯喝了几口热水,暖了暖身子后,又放下水杯说道。 “当然瑱哥儿要是有指定想要的,老太太也定会满足你的。”鸳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贾瑱,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的说道。 贾瑱今天在荣禧堂那与父忤视的那一幕,真的让堂内很多从小便屈从于父权之下的女孩儿们大为惊异。 那不卑不亢的语调,扬言杀人时那极致冰冷疯狂的神色,白皙面孔上那残留的道道鲜红,无一不给当时在场的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加上贾瑱那才8岁的年纪,老太太亲口认可其长房二子的身份,背后的潜力之大,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况且贾瑱的情况,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她鸳鸯还能不知道?侵犯内室?他一个8岁小屁孩又没娶妻纳妾,哪来的内室?说白了就是为了云儿那丫头,愤而杀人罢了。 这在当时屋里那些丫鬟眼里,已经可以给贾瑱打上重情重义的标签了,为奴杀人啊!要知道,这年头,那些地位尊贵的主子们,为了些利益,那是连自己的妾都能送人玩弄的。 贾瑱当时的处境,杀了赵大,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要不是得了老太太的眼缘,怕是早被大老爷用家法给收拾了,要知道赵大再差那也是大老爷的奴才啊。 想到这儿,鸳鸯看向云儿的目光中不由得夹杂了一些羡慕之意。 “鸳鸯姐姐,我没啥想要的,有云儿姐姐一个就够了。”贾瑱摆了摆手,十分诚恳的说道。 见状,鸳鸯没回话,只是调笑了几声,跟云儿又拉了几句家常后,便起身要走,推脱说老太太走不开,恐回去迟了,被老太太责罚云云,贾瑱和云儿也不好强留便一起将其送了出去。 ...... 入夜,贾母院处 “鸳鸯你回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啊?”贾母闭着眼,盖着那丝锦被半躺在榻上,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后,就缓缓的出声问道。 “没有的事儿,瑱哥儿还是很绵善的,也没什么架子。”鸳鸯走到贾母的身后,开始在贾母身上轻轻的揉捏起来,一边做按摩,一边回道。 “你对他恭敬的点儿,别拿大,多照顾着他点儿。”贾母也是轻声嘱咐道。 “嗯嗯,我记下了。”鸳鸯点了点头道。 “那娃儿,不容易啊。”贾母叹了一口气。 这夜,贾府内,因为某人的出现,很多人都难以入睡,彻夜难眠。 第十五章 再推金荣 是夜,贾瑱左翻过来,右翻过去,怎么也睡不着。 “哥儿,还不睡嘛?”云儿那丫头起了身子,一副睡眼惺忪,鬓云凌乱,平胸半掩的样子,一边问着,一边还抬起素手揉了揉眼睛,那模样十分可爱。 见状,贾瑱连忙把云儿这丫头再摁了下去,抚慰了一阵后,把云儿又哄着睡着了以后,贾瑱也平躺了下来,一时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再惊醒了云儿那丫头。 贾瑱睡不着,是在想今天经历的这些事儿,琢磨了一会儿后,忽然有些想明白了 看似他一下子啥都有了,其实这都只是空中楼阁罢了,这一切都只是见立在贾母对他那莫名其妙的青睐的基础上才获得的。 如果有一天,贾母不再对他另眼相看的话,现在给了他的,以后也能随时给拿回来。 所以贾瑱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些都是虚的,他真正能以为依仗的只有读书取仕和属性异能。 想着想着,贾瑱的思维又开始发散起来。 贾瑱又突然想起鸳鸯来时的那副装扮,那暖和的羊皮小靴,羽毛缎织成的斗篷,面罩子,手里还拿着提灯,这哪还像个丫鬟,分明就是个小姐。 哪像云儿那丫头,啥都没,就一套破旧的淡绿衫子套着些粗布烂衫凑活的穿着,每次过冬,都是靠着身体硬扛,给扛过去。 经常冻的她手耳红肿,天极冷的时候,甚至能冻起泡来,贾瑱这几年那都是看在眼里,又疼在心里,可他又实在没啥办法,毕竟他思想上在成熟,身体也只不过小孩子的身体。 但今天可有钱了,所以贾瑱寻思,明天上完学咋也得到鼓楼西大街处买几套上好的棉衣给云儿那丫头穿着,这两天也是够冷的,特别是今天早上扫雪的时候,他到还好,云儿那丫头身寒手凉,可不能再拖了。 想着,想着,大脑渐渐放空,贾瑱也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 第二天清晨,贾瑱起床的第一眼就是查看他那属性异能,看到那属性面板仍然能够随着他的心意出现和消失的时候,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连忙起身穿衣,此时云儿那丫头早就起来了,把昨天吃剩下的饭菜热了热后,又弄了些粥,见贾瑱起来后,连忙走上前来服侍贾瑱洗漱。 贾瑱见状,一个猛子扎进已经装满清水的盆里,过了十几秒后,又猛地起身,溅了一地的水后,随便拿了块儿布子就往脸上胡乱的擦了擦,擦完拉着还在身旁喋喋不休的云儿就往桌子上坐去。 至于地上的水,贾瑱也不甚在意,反正今天也要搬家了不是? 贾瑱吃完饭,拿上家伙就上学去了,去前嘱咐好云儿,让她今天上午就先在家先收拾着,等他中午回来后,再一起搬家。 一番左拐八绕,穿街过巷后,贾瑱进了学堂,此刻才刚刚卯时(早上6点整),太阳也才刚刚露了个头。 此时学堂里也没啥人,毕竟离上课还早着呢。 烧上乌金,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后,贾瑱也从书囊里掏出了他上课用的家伙--《论语》,直接就发动技能开始读了起来,贾瑱也特别想知道,这个技能升到lv1后,会出现些什么变化?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读着读着,他又感觉好像多了一些其他的、与昨天不同的见解,就比如说这句”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这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说君子不会因为别人不了解自己而生气。 对这句话,贾瑱是十分认同的,这与前世他某位导师所提出的求同存异不谋而合。 但昨天,在去荣禧堂路上,在听到赵大问询云儿行踪的那些话后,他又怎么可能不会愤怒? 不君子?那不就是小人嘛?但他宁愿那时候当个小人,也不愿成为一个君子。 今天他在读此文时,大有所悟,君子小人说白了不就是人的一体两面嘛?好的坏的,白的黑的,杂糅到一起去才构成了一个人字。 一撇一捺,才能立起个人字来。 不过是有的人长的那一撇是白的,所以在人看来,他是个君子;而有的人长的那一撇是黑的,所以在人看来,他是个小人。 贾瑱也不知道他长的那一撇儿是白的黑的,毕竟他才8岁,还没到人死盖棺定论的时候。 而正当贾瑱读的兴起,脑子转的飞快的时候,一只白嫩细腻的小手,从后方猛地袭来,死死的抓在了贾瑱的肩上。 ”贾瑱,就是你这家伙昨天偷袭的我吧?“猛然间,一道高亢鸣亮到甚至有些尖锐的声音从贾瑱身后传来。 擦! 被人打断,猛地从那种仿若顿悟的境界中退了出来后,贾瑱心里就感觉好像失去些什么东西一样,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贾瑱此时十分的不爽。 贾瑱缓缓的转过头,冷冷的看向了身后正用手抓着他肩膀,两眼处有些许乌青,脸上还稍微有些浮肿的清秀少年。 在那少年旁边,还围着着十来个同窗,贾瑱扫视的看了一下,大多都是平常在后排坐着的。 这个少年,就是昨日中午被贾瑱痛揍一番的金荣同学。 看到贾瑱那冰冷的眼神后,金荣就像触电了一样,急忙把手缩了回去,缩到一半后,似乎觉得自己这边人多,怕丢了面子,急忙并手为指,指向贾瑱,大叫道。 ”我只问你,昨日中午是不是你突袭于我,将我虐打至此,今日我定与你不甘休!“ 正当贾瑱想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一阵香风袭来,再睁眼的时候,一道气喘吁吁,面色潮红的身影就已经横在了贾瑱和金荣之间。 ”你们~等等~不要打架了,我~我给你道歉,别打他,好吗?“香怜拦在贾瑱身前,有些可怜的看向金荣,眼神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哀求之意。 金荣似乎是察觉到香怜的情绪,心里越发的膨胀起来,看着香怜那满面红晕的可爱神色,金荣的眼神一时间变得玩味起来,在香怜身上不断的来回游走,上下打量。 就在金荣和他身后的这些同窗们眼泛邪光,都以为吃定贾瑱香怜的时候,贾瑱骤然发难。 只见贾瑱左手猛地将香怜拉坐到他的座位上,右手突然向金荣的脖子处伸去,凭借其1.5倍成人的出手速度,手指死死的扣住金荣的脖子,掌心狠狠的摁在其胸口上,死劲儿的往后推。 带着金荣猛地挤过几个人后,再次成功的把金荣推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再次被推倒的金荣正要破口大骂,就被贾瑱死死的掐住了喉咙,干嚎了几声,但又死活发不出声音来。 一时间,金荣只觉得掐他脖子的劲儿越来越大,都快喘不上气了,而且贾瑱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好似屠夫在看牛羊猪马一般,顿时就有些吓尿了。 贾瑱刚把金荣摁倒,就顺势骑了上去,先赏两个乌漆麻黑拳,刚赏完,就见金荣又来你你你了。 玛德,没词儿了是吗?每次都说这个,没完了??? 贾瑱也懒得听金荣废话,直接右手手指发劲儿,这金荣瞬间就蔫儿了,只能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哼哼。 与此同时,跟金荣一起来的那些同窗,也没个走开的,刚刚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就一睁眼的功夫,贾瑱带着金荣就挤过他们,并把金荣摁倒在地上开始招呼。 反应过来后,急忙围上前去想拉开贾瑱,但拉了半天也没拉动。 贾瑱和金荣现在都在学案之间的过道里,有过道限制,所以能拉住贾瑱的撑死也就三个人,而且贾瑱虽也是小孩儿,但他的力量可是接近成人的力量。 拉不动,就上拳头,上脚,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还是比较傻的,上头了后不知道抄家伙。 5、6个拳头,7、8只脚像雨点一样落在贾瑱的背上。 贾瑱吃了痛,眼色也越发的冰冷起来,松开掐住金荣的手后,又补了十来个个左右红肿掌后,就从金荣身上起了身。 随手从身后踹他的同窗里逮了一个,揪住衣领就拽了过来,就是一顿乌漆麻黑,左右红肿,最后让其躺在地上,无语望苍天。 贾瑱凭借着他那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一边抗着众人的打,一边又从众人里拽过来一个就是一顿按摩,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再解决完最后一个跟香怜纠缠的同窗后,贾瑱环视了一下四周。 此时也就他和香怜还站着了,其他人都在地上止不住的扭动,哀嚎。 香怜此时也是脸上挂彩,被抓出的那一道一道的细小的血印子,挂在香怜那白皙的面庞上,不但没破坏香怜的颜值,反而还给香怜那柔媚的面庞上增添了一抹刚强。 现在看着就挺舒服的,没那种小受的气质了,贾瑱偷瞄了香怜几眼后,大为满意。 贾瑱此刻那肯定也是挂了彩,但脸上没伤,毕竟他一直有用胳膊护着自己的脸,这是命门,可不能随便让别人破了去。 破了的话,回去又要被云儿那丫头喋喋不休,默默垂泪了,那他可受不了。 嘶~感受到从背上传来的酸痛后,贾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贾瑱回到座位坐好后,看着周围这些还在躺尸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扬了扬头,冷声说道。 ”快上课了,还不滚回座位去?“ 听闻此言,原本还在地上躺尸的众人,包括金荣,也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子后,就各回各位,各找各妈了。 ”以后我读书的时候,不要惹我。“贾瑱站起来朝后排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后,对上眼神的无一不是往里缩了缩身子,不敢与贾瑱忤视。。 刚刚打人的时候,有几个愣的伤好些了,就又站起来,结果又被贾瑱逮住就是一顿乌漆麻黑,周而复始,几次下来,就都学精了,没人想再站起来,去触贾瑱的眉头。 见众人都乖乖的,贾瑱也缓缓的坐了下来,掏出书,发动技能后就又读了起来。 第十六章 水樱樱 “贾瑱?” “到。”贾瑱从案几上站直了身子,应了卯,说完,就坐了下来。 受一会害,学一会精,同样的错误,起码短时间之内,贾瑱是不会犯第二次的。 趁着夫子给其他人点卯的时候,贾瑱又打开了他的个人属性面板,昨天晚上走的比较急,没顾得上细瞧,今天得逮个空闲好好测试一番。 今天早上读书差不多读了两刻钟,半个小时的时间,看看读书技能的进度涨了多少。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0.7 速度:1.5 体质:0.7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读书lv.0(进度:11%) 元能:100 这读了半个小时,读书技能的进度才涨了百分之一?那这么算下来,要快速想升级的话,起码得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读他个两天两夜的。 贾瑱心里那想快速升级的念想,瞬间就熄灭了,还是顺其自然,慢慢的来吧。 我这么小,晚上肯定得好好睡觉,这样以后才能长得高高的,壮壮的。 况且还是跟云儿那丫头一起睡,怎么可能睡不着? 换你,你能睡不着嘛?睡不着也得装睡着啊,不然云儿那丫头会担心的。 不那么赶的话,一天起码涨百分之十的进度,再努努力的话,差不多前世一个礼拜,七天的时间,他就能把他这唯一的一个技能给升级了。 想到这儿,贾瑱也静下心来,开始认真的听夫子讲课,夫子今天讲的还是论语... 其实认真的说来,贾瑱的基础是很差的,他并没有接受正规的蒙学教育,就是诸如对《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的学习。 贾瑱,只能凭借前世九年义务教育的些许印象,能背出零星的几句话来,什么“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等。 但像贾瑱的同学,如香怜金荣,在他们小时候,就已经在大人的耳提面命之下,完成了蒙学教育。 如宝玉,贾环这些少爷主子们,更是早早的在2岁左右的时候,父母就为其延请名师进行启蒙,现如今,哪怕他们到了岁数,也不必来族学中进学,其家中自有名师辅导。 而像贾瑱这种靠着云儿那丫头抚养长大的,又能到哪儿去接受启蒙教育呢? 很多人都爱讲什么天赋不天赋的,却从来不正视每个人拥有的教育资源不平衡的客观事实,还老是喜欢在孩子面前提什么起跑线啥的。 呵~大家真的有统一的起跑线嘛? 贾瑱前世刚上学那会儿还是很认同的,特别是刚到一个新的学校里,但后来知道的多了,贾瑱也就不信了。 他认为从一出生起每个人的起跑线就是不同的,甚至过分点儿说,无论前世今世,绝大部分人的终点,都比不上少数人刚出生的起点, “条条道路通罗马,而有的人刚出生就在罗马”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 前世贾瑱初中念完就不上了,固然有他当时不爱学习的过错,但当时他的家里连一张安静的书桌都放不下,这难道就没有些许的影响嘛? 不是每个人都是华罗庚。 前世像贾瑱那样的人,在电子厂里,在工地上,在餐厅里,比比皆是。 前世网络上的很多人,沿着学历鄙视链的链条,在网络上肆意地嘲笑他们懒,他们无知,他们不上进,他们不努力,把自己过得浑浑噩噩的。 自己不努力,怨得了谁呢? 他们还能怨谁啊?都是在怨自己,怨自己没本事,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哪怕是一缸子加蛋加肠的泡面,一瓶肥宅快乐水,也就够他们快乐的了。 想到这儿,贾瑱心里也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幸得天佑,他还能有第二次重新来过的机会,相比那些以前同行的兄弟们,他已经幸运太多太多了。 回到现实,贾瑱现在在族学里学的,主要就是由朱熹编注的《论语》《孟子》《大学》《中庸》。 当今朝廷科举,主要就是以八股取士。 八股是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其中的内容皆是出自朱熹编注的《四书》 而台上夫子所讲的,也正是由朱熹编注的《论语》,需要注意的是《论语》上的内容不是重点,重点是朱熹对其的注释。 所以贾瑱上课的时候也是目光炯炯,聚精会神的吸收着着贾代儒对朱熹注解的理解,再怎么说,贾代儒也是有个秀才功名在身的,在八股应试一道那也是浸淫许久的存在。 当你静下心来,去学一些东西的时候,时间过得是很快的。 转眼间,就下课了,贾瑱先探下身从书囊里拿了些许银,然后跟香怜道了个别,就忙里忙慌的出门去了。 他打算先去鼓楼西大街那买上几套保暖舒适的棉袄,再回家带上云儿去搬家,至于吃饭问题,回家后还是随便找点吃的应付应付就行了。 贾府这边的荣宁街在东边,对着的就是鼓楼西大街。 鼓楼西大街也算是神都京城里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者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荡的店铺旗号,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贾瑱以前也没来过这儿,第一次看到这古代版的商业街,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的,走走停停的,当然,他也没忘了他此行的目的所在。 他边走边逛,走了一圈后,发现了这边最大的两个衣坊,一个叫绣花阁,一个叫君悦衣坊,贾瑱略作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选择了君悦衣坊。 “这位姐姐,我想给我家姐姐买上几套上好的棉袄,求姐姐帮忙推荐一下。”贾瑱刚进店,就对着一个招待丫鬟施了一礼,十分客气的问道。 那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闻言便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位小弟弟,这是第一次来衣坊吧?咱们这儿可很少有成套的衣服出售,平常大多都是卖些布匹,丝棉,绫罗绸缎的哦。”此时一位以金翠妆饰,束戴于顶髻上,打扮成熟的美艳妇人走了过来,挥手便让那个小丫鬟退了下去,看向贾瑱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好奇的神色。 小孩儿买衣服,这可是不常见的事儿啊。 “啊?姐姐,难道这儿就没有些制好的衣服卖嘛?”贾瑱闻言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唔~让我想想,好像我最近做了几套棉袄来着。”水樱樱微启樱唇,咬了咬她那洁白纤细的食指,好像在思索着些什么,但她看向贾瑱的眼神中却透出一抹狡黠(xia二声)之色。 而贾瑱看向这位姐姐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一抹希冀、期待之色,他可真的不想白跑一趟,然后灰溜溜的回去。 “但小弟弟,我为什么要卖给你呢?”水樱樱颇为玩味的看了眼贾瑱。 “姐姐,你这衣服不能卖嘛?我有钱的。”贾瑱有些呆呆的看向水樱樱。 水樱樱闻言不由得被逗乐了,咯咯的笑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你家大人没教你,买成衣的时候要问清楚尺码嘛?况且,你知道我做的衣服是什么尺码?你姐姐穿了万一不合适怎么办?”站直身子不再抖动后,水樱樱又妙语连珠般的抛出了许多问题。 “我第一次买,我不知道,今天姐姐过生儿,我就是想买几套过冬用的棉袄给她。”贾瑱摇了摇头,小脸一正,以一副十分严肃认真的口吻说道。 水樱樱看着眼前这个面色严肃,说话做事又一板一眼儿的小孩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由得有些逗乐。 “那你带了多少钱?我这儿出的衣服那可是很值钱的。”水樱樱有些玩味的说道。 “姐姐,我只带了10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贾瑱说话的时候不由得变得有些腼腆起来,生怕拿的钱不够让人耻笑,这也是他从前世带过来的毛病。 这世之前他也没碰过钱,云儿那丫头也是给别人做活儿,拿了钱在厨房就直接换成吃的了,给贾瑱带了回去。 “十两银子?你家大人不管你嘛?”水樱樱怪异的看了眼前的这个小大人模样的小孩儿,十两银子唉!就这么放心让一个小孩儿到街上买东西? 西大街这边的百姓都这么富裕的嘛?十两银子都能随便给小孩儿玩儿了? “他们在外边儿等我呢。”贾瑱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又轻声说道。 水樱樱深深的看了贾瑱一眼,又问道。 “你姐姐什么尺码?” “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你姐姐跟你比,体型如何?” “我姐比我稍微高点儿,体型差不多。”贾瑱回的很认真,云儿那丫头体型那是真的跟他差不多,绝不虚言。 水樱上下打量了贾瑱许久后,脸上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然后就进后堂去了。 不一会儿后,一排个儿稍微比贾瑱高的丫鬟就走了进来,每个人身上都穿着一套上好的棉袄,有月白色、水蓝色、淡绿色...五颜六色的。 随后,水樱樱也从众丫鬟的身后走了出来,笑盈盈看着贾瑱,娇声道。 “怎样?你觉得你那姐姐喜欢哪个?” “姐姐平常喜欢穿淡绿色的,我喜欢姐姐穿那个月白色的,这两个多少钱?”贾瑱走上前去摸了摸缎子,只觉得摸上去柔滑细腻,面料清爽,料定这些棉袄定不便宜。 “先别提钱,你先告诉我你姐姐喜欢什么款式?窄褃(ken四声)和直褃?长袄还是短袄?”水樱樱又问道。 “啥子?”贾瑱闻言顿时傻了眼了,买个衣服咋还这么多事儿呢? 水樱樱瞅见贾瑱那副懵鼻的样子后,心里也不由得一乐,这才像个孩子嘛,于是也耐下心来给贾瑱解释了一番。 长袄短袄都是字面意思,好理解。至于这窄褃和直褃的区别,就是在于窄褃是束腰的,能凸显出女子腰肢的曲线来,而直褃则是宽大的,不会露出女子腰肢的曲线,显得庄重些。 “长袄窄褃!”贾瑱神色十分严肃,语气十分肯定。 水樱樱又挥了挥手,那两个分别穿着月白色、淡绿色棉袄的丫鬟就下去了。 “姐姐,这两套衣服多少钱啊?”贾瑱突然有点恨自己早上为啥不多拿点银子出来,万一等会儿钱不够用那就尴尬了。 贾瑱凭借前世看《武林外传》里面动不动就几钱几钱银子的经验,一两等于十钱,估摸着十两银子,咋也应该够了吧。 但他刚刚摸了摸那料子后,突然就有些不自信了,那料子看起来可是跟昨日荣禧堂老太太身上穿着的料子差不多。 “你不是说有十两银子嘛,那就十两,在送你两匹真丝织就的黑色锦缎,怎么样?”水樱樱笑嘻嘻的看着贾瑱。 “行,就按姐姐说的办。”说完贾瑱就走上前去,将那十两银子塞到水樱樱的手里,然后对着她便认认真真的施了一礼,又十分诚恳的说道。 “谢谢姐姐成全。” 不一会儿后,只见贾瑱身前,已经摆好了两个大包裹和两被粗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的东西。 这包裹这么大??? ”一套上好的棉袄,包括了在外面穿的大袄,还有在屋里穿的小袄,和与之配套的长裙。“水樱樱见状,出声解释道 贾瑱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水樱樱也不说话,眼神中透着一抹促狭的笑意,直挺挺的站在贾瑱身旁,欣赏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的说道 “这东西多,叫你家大人来这里取吧。” ”姐姐,能给我条绳子嘛?“贾瑱沉默了会儿后,又对着水樱樱说道。 水樱樱也好奇贾瑱会怎么办,自然并无不可。 贾瑱拿了绳子,将两匹锦缎用绳子勒住,背在身后,然后一手提着一个包裹,就这么拿了起来,回头朝着水樱樱笑了笑,道了别,就打算侧着身子从正门处出去。 两只小手上各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庞大的包裹,再加上贾瑱背上那两匹真丝织就的黑色锦缎,估摸着应该咋也有个5,60斤重的样子 水樱樱看着贾瑱往门处走去的背影,只觉的那一大堆东西像大山一样,死死的压在那道瘦小的身影上。 ”姐姐我叫水樱樱,你叫什么名字。“正当贾瑱刚要出门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那道娇媚的声音, 正午的阳光又从门口处射了进来,贾瑱的身影也早已离开,只留下一道清澈爽朗的声音在此处回绕。 ”贾瑱“ 第十七章 被抢 贾瑱又是拿又是背着这几大包的东西,出了君悦衣坊的门后,也不停留,朝着东边荣宁街口的方向就快步走了去。 水樱樱倚靠在君悦衣坊的大门上,默默地看着远方那道瘦小却又庞大的身影步履坚定的向前走去,直到其渐渐的淡出了她的视野范围,轻声呢喃道。 “贾镇?贾瑱?贾震?应该是贾瑱吧。”姓贾那是毋庸置疑的了,在瞧见贾瑱那离去的方向后,很明显那是荣宁街的方向,再加上他说自己姓贾,估摸着应该就是荣宁二府上玉字辈的年轻一代。 也难怪这小孩儿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要是荣宁二公的嫡系后人的话,那就正常了。 要知道一个秀才功名,靠着给童生考试作保再加上在私塾当老师教书,一年下来也才赚20多两银子,就比如说贾瑱的夫子贾代儒,抛去家族这边的一些收入后,应该一年下来也差不多就是这个钱。 普通人家一年能赚个3~5两银子就已经能过上相对来说很不错的日子,过年那是肯定有肉吃的。 “主上,要不要小人去打探一下那小孩儿的底细?”凰儿见其主子一直在盯着刚刚那个小孩儿离去的方向,连忙走上前去,为主分忧道。 “凰儿你这丫头,可不要多事儿,况且一个小孩儿,哪还用打探什么?”水樱樱笑了笑,回道。 那小孩儿一身的黑色粗布长袍,身边还没有小厮长随跟着,举止虽懂礼节却还是在用钱上有些许的腼腆羞涩。 很明显其以前是贾府玉字辈里不怎么得志的一个少主子,近段时间估计因为某些缘由,家里有了些进项。 嗯~就不知道是宁国公那边的还是荣国公那边的,不过也能猜猜,大概率是荣国公那边的,毕竟宁国公那边的已经是玉字辈当家了,那么大的摊子,这提前该分的也差不多分清楚了,哪会突然又有些进项。 水樱樱想了想今天与贾瑱见面的经过,见谁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说话做事儿却一板一眼,明明是个孩子,还偏偏要装成一副大人的模样。 想到这儿,水樱樱不由得噗嗤一笑,觉得这个小孩儿特别像小时候的她,一样的讨巧卖乖,也一样的默默无言,明明是个小孩儿,却被逼的像个大人一样过活。 “走吧,该回去了。”水樱樱也不在倚着门窗,起身后朝着凰儿摆了摆手,就朝着君悦衣坊的里堂里走去,想着等会儿要去见奶奶了,还是得收拾一下,毕竟现在这妆容奶奶可不怎么喜欢。 “好的主上,我这就下去准备。”凰儿弯腰行了一礼后,就下去了。 ........ 贾瑱穿过几条胡同,总算是到了荣宁街的街口处了,环视了一圈后,随便找了个能落脚的石墩,然后就朝着看起来干净的石墩上呼呼呼地猛吹了几口气,感觉差不多干净了,就又赶紧松开了包裹。 “啊~轻松多了。”贾瑱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东西后,顿时感觉手上轻松了不少,那布条勒的手也可疼了。 贾瑱甩了甩手后,又伸手抹了抹头上渗出的汗水,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那略微急促的心跳。 这些东西也是真够重的,贾瑱估摸着这些东西加起来咋也有个60斤左右,背上背个40斤,两只小手再各提10斤。 要不是贾瑱加点,把力量也加到1.5倍成年男子力量的话,那他可真拿不动这么多东西。 贾瑱缓了会儿后,又拿起了两个包裹,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云儿那丫头又要担心了。 刚走了没一会儿,贾瑱就感觉身体被从身后猛的撞了一下,顿时重心失守再加上身上的东西又沉,身体一时间不受控制的就朝前倒去。 “砰~” 只见一时间地上尘土飞扬,而贾瑱只能用右手撑着才不至于以脸触地,从右手胳膊肘处传来因强烈撞击产生的剧烈疼痛,让贾瑱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特么的,谁走路不长眼啊?幸好这地还是土路,比较软,也就疼了那么一下。 但疼那么一下,也是很痛的好嘛?! 贾瑱有些愤怒地抬起头看向身后,虽然周围的人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并没有发现他周围有什么行为举止比较怪异的人。 再回头往前看的时候,只见有一道比较模糊的瘦小身影,在急速远去,看那样子很难追的上。 特么的,撞了人就跑? 贾瑱用手一托,连忙站了起来,眼神死死的盯着前头那道身影,然后提起东西,就追了上去。 刚没跑几步,贾瑱就发现情况不对了,特么的,我右手提着的包裹呢? 还没等贾瑱往回看,就见前面那道身影在一胡同巷口处停了下来,转过身朝着贾瑱晃了晃其怀中的物什,那东西正是贾瑱原本右手提着的包裹。 这是什么?挑衅?嘲讽? 贾瑱见状也停下了身形,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目光死死盯在那道身影,扫视了一圈,将其比较突出的身体特征以及其周围的一些地域特征都默默的记在心里后,就向着荣国府黑油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道瘦小的身影也顿时傻眼了,这不对啊,按老哥的剧本,这小家伙应该追过来才对啊 贾瑱哪还管那个贼怎么想,他一边迈开步向着荣国府的方向跑着一边也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你在胡同旁边站着,怕我跟不上还故意等着我,晃动包裹试图激怒我,你这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真!当!我!傻!啊?! 谁知道那胡同里面会有谁?万一里面藏着十个会嘿嘿嘿的壮汉我岂不是要凉? 况且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左右不过是一套衣服罢了,丢了再买就是了,犯不着以身涉险。 贾瑱虽然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但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爽。 特么的,废了老大劲儿,才从店里给云儿姐挑好了两套棉袄,使劲儿受累的拿了半天,眼瞧着就快到家门口了,特么就被抢了,这特么的! 擦! 你个龟孙儿,你爷爷我记住你了! 贾瑱一边跑还一边打开左手上包裹看了看,还好还好,那个淡绿色的束腰棉袄还在,月白色的丢就丢了,反正云儿那丫头儿也不一定喜欢。 云儿喜欢素点,带绿色儿的,有这淡绿色儿的棉袄在,拿捏她那还不是稳稳的,这样应该就不会说我回去晚了的事儿了吧,贾瑱心里暗暗琢磨道。 应该...吧。 第十八章 变与不变 荣国府,黑油大门处。 只见其中有两位昂藏大汉,于门前或坐或卧,在此处看守。 其中一位猛然瞧见远处有一道极为醒目的身影,由远及近,缓缓走来。 小孩儿,个头不高,背上却背着两匹布,怀里抱着个老大一坨的粗布包裹,也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鼓鼓胀胀的,就这么一个人行走在大街上。 稚子抱金过市,没人在意才有鬼了! 要知道就算是粗布,那也是能当钱花的,可以到街上小商小贩那里换到你需要的绝大多数东西。 李闪刚开始看见了也没觉得啥,一匹粗布撑死也就一钱多的银子,光凭他在这儿看大门一个月赚的月银也够它买好几匹了,这还不算有些时候给贵人们跑腿做活得的赏赐,那才是大头。 主要是他知道那一匹布有多重,少说也有个二十斤重,这小孩儿能背两个,还有余力在手里再抱着个包裹。 看着小孩儿那行走间稳健的步伐,李闪眼神中也不由得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以此子的天赋,若能入了行伍,也算是拔尖儿的苗子了。 过了一会,当那道身影走进后,能看清楚面容时,李闪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连忙站直了身子,还拉了拉身边还在躺着的同事,一边拉还一边急切的低声说道。 “钱三!钱三!快醒醒,瑱二爷回来了,你快醒醒。” “什么瑱二爷、琏二爷的,就是大老爷回来我都不在乎,别烦我,我在睡会儿。”钱三闭着眼皱着眉头,醉醺醺的朝李闪喊了几句后,又翻了个身子睡了过去。 李闪见状也没啥办法,只好自己上前招呼。 “瑱二爷,您回来了,我帮您拿吧。”李闪一脸恭敬的走上前来,对着贾瑱施了一礼后,就在贾瑱跟前候着。 “闪叔,中午好呀,没事儿的,这东西也不重,我自己拿进去就行了。”贾瑱见状也是连忙回道,这还是头一次听闪叔用瑱二爷来称呼他,还说您,以前都是瑱哥儿、瑱哥儿叫的。 虽然贾瑱说了不用,但李闪又怎么会当真,连忙上前在贾瑱背后帮忙扶着,快过门儿的时候,贾瑱就瞅见钱三还在那几个摆置到一起的凳子上躺着,还闻见其周身还有一股酒气弥漫。 贾瑱脚步放缓了些,然后对着身后的李闪低声说道。 “闪叔,三叔又喝酒了?等三叔醒了你告他,就说我说了,让他少喝点酒,这酒喝多了很伤身的。” “而且三叔也年纪大了,酒喝多了那会得肝硬化的。”贾瑱说完便叹了口气,以钱三那酒蒙子的性格,大概率说了也没用。 “肝硬化是啥啊?”李闪听道贾瑱还喊他闪叔后,心里不由得一喜,然后脸色又变的迷茫起来。 “额~怎么说呢,嗯~简单的说就是一种病。” “闪叔你应该也吃过猪肝吧,很光滑对吧?那些喝酒死了的人,他那个肝上不是光滑的,会起皱,就是发生病变了,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贾瑱回想着前世网上看到的一些消息后,用一些李闪比较容易理解的话讲了出来。 “啊?喝酒还会影响人的五脏六腑?不是说酒是粮食精嘛...”李闪自然不疑有他,贾瑱这两天在族学上学读书的事儿,他们也早就门儿清了,这大门口子的事儿哪件能瞒的过他啊。 “闪叔,简单说就是酒里有种东西,身体很难消化,若大量酗酒的话,超过一定界限后,身体就消化不了,那人就会因此生病,严重的话会致死。” 贾瑱也是很认真的解释道,每次过门的时候,老是见到三叔喝酒,也不管什么看门不看门儿了,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唉~估计家里也是遇到事儿了。 “等他醒了,我就与他相说。”李闪闻言有些恍然,点了点头后,就回道。 “嗯嗯~闪叔你回去忙吧,别经由我了。”贾瑱说完,对着李闪道了别,就抱着东西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李闪将其送至门内后,便也不好再送,毕竟还有看守大门的职责在身。 路上,贾瑱想到李闪今天与以前迥异的态度,心里颇为难受。 贾瑱跟李闪,钱三的关系那是相当不错的,贾瑱年幼时能经常跑出东路院去,在胡同巷子里绕着跑圈儿,没有这两位大哥的默许那是不可能的。 不然,一个不被父亲重视,无母抚养的庶子,你想随意进出院门,那估计只能在梦里梦见。 贾瑱也嘴甜,刚见面就笑嘻嘻的闪叔,三叔的叫着。 而李闪、钱三这俩人对贾瑱那也是真的不错,以前虽然碍于大老爷的命令,对贾瑱不能给予银钱方面的救助,但平日里有些吃喝的时候,就都会留点,等贾瑱出来跑圈儿跑完的时候,再让他带了回去。 毕竟从小没妈的孩子,很多人瞧见也是会心疼流泪的。 他们也是贾瑱心中一直感恩惦记着的那些人群中善意,但今天...闪叔那几个您字,贾瑱听了很不好受... 李闪目送着贾瑱的背影远去,眼眶一时间也有些泛红.... 昨日他就对赵大的死有所耳闻,起初并不在意,毕竟这个时代他是看大门的,人家是在院里服侍老爷的,本来就没啥交集嘛,所以他对赵大也没啥了解。 等子弹飞了一会儿后,在同事之间交流的各种小道消息中,他才知道了赵大是何许人也。 原来赵大他妈是琏二爷的奶嬷嬷,而他自己又是大老爷的亲信长随,可以说在这荣国公府东路外院这一亩三分地上,这赵大确实也算得上男性奴仆里的天花板了。 而就这么个人物,突然就死了?李闪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就跟那院里的那些同事们打听。 “难道是他办事不利,触了大老爷的眉头?” “这倒不是,听敕造荣国府那边的人说是,咱们院里的瑱二爷给动手杀了的,咱们院里不是只有个琏二爷么,又从哪儿冒出来个劳什子的瑱二爷?” 那名同事也是一脸不爽的说道,不过也难怪,他的主子就是那位琏二爷。 “瑱二爷?”李闪脑海中顿时闪过了那个笑嘻嘻喊他闪叔的小孩儿的身影。 那道身影与他眼前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开始重合,李闪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像大家都变了,但又好像都没变... 第十九章 喜得晴雯 贾瑱看着眼前的角房正门,心里的那口郁闷之气也不由得纾解了几分, 这可总算是回来了。 看着那狭小的房门,贾瑱又回头扫了扫身后背着的那老长的条状物,直着进的话,这铁定是进不去了,侧身子进的话....说实话,贾瑱也不想让云儿那丫头看见他这狼狈的样子。 这一路走街串巷的,面对着那么多行人奇异的目光,说真的贾瑱也有些扛不住 毕竟前世打螺丝的时候,他也是个小透明,除了打螺丝、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中他也只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算是个社恐。 这世还好点,但那也是迫于生计,没办法。 贾瑱想了想,索性就放在外边吧,反正外面还有一层粗布包着呢,也脏不了,说着手就往背上的某处摸去,拽住,往外一拉。 贾瑱背上原本将两匹粗布包裹的锦缎捆的严严实实的布条骤然散开,贾瑱小心翼翼的将那两匹锦缎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空地上,又把包裹放到锦缎上面。 然后,贾瑱就朝着屋门走去,到了跟前,正当贾瑱想上前敲门时,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大笑声。 这....是我家? 贾瑱又退了回去,向四处看了看,没错啊,这确实是我的小院啊。 “咚咚咚~”贾瑱轻敲了几下,收拾了一下自己袖口后,便径直站立,等着云儿那丫头把门弄开。 果然,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小脑袋瓜子就从门缝处探了出来。 只见那张俏脸嫩白粉红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略带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又抗又抱着东西的小孩儿。 “你谁啊?” 我谁啊?我...贾瑱啊!这特么的我家啊,看着眼前从门缝里探出来的这个陌生女孩儿的面孔,贾瑱一时间也有些迷茫了,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我...贾瑱。”贾瑱嘴角抽了抽,努力让语气变得平静下来。 “奥奥奥~原来是瑱二爷,快进快进,我们都等你好长时间了。”那个小脑袋闻言怔了怔,后又急忙缩回头去,推开门,侧开身子,然后俏生生的立在一旁,对着贾瑱娇声说道。 听那语气似乎还有些埋怨的意思。 贾瑱闻言,头上不由得多了几道黑线,也不说话,他决定不跟这个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进了屋才发现,这屋里好多人啊,贾瑱暗暗得扫视了一圈,愣是没找出个男的来,这满满一屋子的女人啊。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那一脸坏笑的鸳鸯姐姐和满脸羞涩的云儿那丫头。 至于在其旁边坐着的那一圈儿身着锦衣的漂亮女孩儿们,贾瑱都不太认得,只是其中有一两个,贾瑱觉得有些面善,好像在荣禧堂的时候看见过,至于下面那些站着的媳妇婆子,贾瑱更是认不得了。 而屋内的众人,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刚坐下的时候她们也是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贾瑱房内的一切。 毕竟这是那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瑱二爷从小所居住的房子? 虽然屋内的一些锅碗瓢盆、被褥铺盖收拾的倒是挺整齐的,但是那泛黄且裂纹密布的墙面、到处破着黄色大洞的天花板,以及那稍微有些漏风的门窗.... 无一不透露着此地的寒酸。 哪怕是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副小姐们,一时间也难以想象出贾瑱这个最近才有名起来的少主子,以前是怎么过活的? 主子都这样了,小云儿又是怎么过活的?众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想像。 当然在这个时候,她们哪怕心中好奇也不会出口相问,只是闲聊着拉拉家常,兴致来了,互相调笑几句来活跃活跃气氛。 正当大家其乐融融的时候,站在门口处一个叫晴雯的小丫鬟突然开了门,一个穿着黑色粗布长袍的少年面色和煦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只见其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明亮的色泽,虽面色和煦却隐约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贾瑱,见过众位姐姐。”少年对着众人就是俯身行了一礼,同时朗声说道,起身后又朝着云儿那丫头眨了眨眼睛,见其俏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后,便安下心来。 鸳鸯姐姐见贾瑱回来,连忙拉着云儿就下了炕,随后就对着贾瑱娇声抱怨道。 “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们等你也快等了半个时辰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要搬到老爷的外书房那儿去吗?怎么半天不回来,又去哪儿玩儿去了?” 贾瑱闻言,一时也不由得有些头大,他是知道今天要搬,但没想到老太太还要派鸳鸯姐姐带着一大帮人来帮他去搬。 “族学放学后,在路上遇见个人,教训了一番后,回来迟了。”对鸳鸯这个贾母的头号丫鬟,贾瑱自然不会说实话,毕竟少爷主子自己去买衣买布的说出去也不是那么好听的。 “没闹出人命吧?” “外面可不是家里,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啊。” 鸳鸯听闻,连忙凑到贾瑱身前,小声问询道,还出言劝戒,似是在担心贾瑱会因此受制走了邪路。 贾瑱刚说完,就见鸳鸯姐姐突然凑到他的耳跟前,朱唇微启,气息飘荡,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成熟诱人香气开始在贾瑱的鼻口处来回飘荡,让贾瑱一时间有些沉醉。 “没,只是同学间的嬉戏打闹罢了。”贾瑱低声说完,便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众人听闻贾瑱又在外头生事,一时间看向贾瑱的眼神中都夹杂着些畏惧和害怕,觉得贾瑱是一个暴戾恣睢(zi四声sui一声)、任性妄为的人。 毕竟,在她们眼中,贾瑱可是一个有着暴起杀人前科的少主子。 贾瑱自然能够察觉到她们眼神的变化,但贾瑱不在乎,前世二十四年的人生经历告诉他,如果每个人的想法都要考虑的话,那会活的很累很累的。 他只会在乎他在乎的人,是怎么看他的,比如云儿那丫头,柳姐姐,夫子,闪叔三叔.. “奥~那就好,瑱哥儿,老太太还吩咐了,让你在这些丫头里再挑几个给你当大丫鬟来使。”鸳鸯闻言,又连忙转移话题道,同时还指了指这周围一圈儿的漂亮小姐姐。 “这些都是老太太亲手调教好的大丫鬟们,给你近身服侍用绝对是够够的了,这是琥珀,这是翡翠,这是玻璃...”鸳鸯姐一边说着,又一边给贾瑱介绍道。 “琥珀姐姐好~” “翡翠姐姐好~” “玻璃姐姐好~” “...” 贾瑱对各位姐姐们都逐一见好后,又被鸳鸯姐姐给拉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小声问道。 “瑱哥儿,想好选谁了么?” “鸳鸯姐姐,我不是说过我不要嘛?你怎么又来?”贾瑱翻了个白眼,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怎么也得选上一个,你要是一个也不选,才会害了云儿那丫头的。”鸳鸯见贾瑱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连忙劝道。 贾瑱闻言,顿时就沉下脸来,两道浓眉也开始皱了起来,问道。 “这怎么说?” “以太太那么尊贵的身份,都得容忍老爷天天睡在赵姨娘的房里,何况是云儿那个丫头?”鸳鸯见贾瑱那面沉如水的样子,连忙出声解释道。 “奥~原来是这样啊”鸳鸯姐一类比,贾瑱瞬间就悟了,面色顿时如冰雪消融般化了开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选鸳鸯姐姐吧。”贾瑱突然一脸坏笑的说道。 鸳鸯姐姐听了,连忙蹲下身子,上手开始死劲儿地捏贾瑱的脸蛋,一边捏还一边娇嗔道。 ”好啊你,连姐姐的主意你也敢打?“ 蹲下来的鸳鸯姐,头上的发饰刚好能碰到贾瑱的胸膛,一双素手抓着贾瑱的脸蛋就是一阵揉搓,但贾瑱视线稍微下移点,就会发现有些东西不可避免的就露了出来, 那视野中的一抹葱绿抹胸,一横雪脯,看得贾瑱一时间有些气血下涌,吓得贾瑱连忙叫停。 ”不敢了,不敢了,不选姐姐了,就选刚刚给我开门的那个小丫头吧。“贾瑱实在是受不了,连忙出声求饶道。 ”刚开门的小丫头?“鸳鸯一时间有些愣住了,想了一会儿后才记起来。 那个丫头好像是赖嬷嬷买下又送给老太太的,应该是叫晴雯来着。 “你确定就这个了?” “嗯嗯,就她了。”贾瑱点了点头,外面那几个大丫鬟心高气傲着呢,刚刚贾瑱问好的时候也是一副虚与委蛇的样子,贾瑱又怎么可能选她们。 鸳鸯姐也摆明了不想过来,想来也是,跟着贾母,那她就是贾府里地位最高的丫鬟,跟着贾瑱,她又是什么?要知道奴才的地位是看他跟着的主子的。 贾瑱想来想去,如果非要选一人的话,还是刚刚开门儿的那个丫头瞧着顺眼,就她了。 “她叫什么名字?”贾瑱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叫晴雯,是一个二等丫鬟,你可想好了。”鸳鸯姐的声音十分严肃。 “嗯嗯,我想好了,就她了,我绝不后悔。”贾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语气也是十分肯定。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那可是晴雯啊,前世贾瑱看到她死的时候,喊了一夜的娘,心里也是颇为难受的,如今能有机会改变她的命运,贾瑱又怎么会后悔? 高兴还来不及呢。 鸳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贾瑱,随后又拉着贾瑱回了正堂。 “就晴雯了,瑱二爷选你了。”鸳鸯走到众人跟前,面向着晴雯,宣布了贾瑱的决定 堂内众人闻言,皆舒了一口气,好似刚才她们都十分紧张,身怕被贾瑱选到一样。 一旁穿着淡绿衫子的云儿听了,低了低头,也没说什么话。 “我....”晴雯听了,急忙张嘴就想反驳,却突然看到鸳鸯姐姐那有些凌厉的眼神,顿时就被唬的不敢说话了,一会儿后,又叹了口气,认命了似的也低了低头。 看这样子,鸳鸯姐在这些丫鬟里头还是颇有些威望的,贾瑱心里默默的想道。 贾瑱看了看云儿那有些落寞的神情,又看了看晴雯那认命似的惨兮兮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唉~不管这了,以后慢慢相处的多了自然就好了... 就在贾瑱还在思考”如何让云儿那丫头开心起来“,”如何与晴雯和谐相处“的时候,有个小丫鬟突然从门外推开门跑了进来。 小丫鬟刚进来,就被屋内这么多人给吓了一跳,看了一圈后才找到贾瑱,然后快步走到贾瑱跟前,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大老爷说了,让瑱二爷您走前去他那一趟。” 贾瑱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好一会儿后才回道。 “那我一会儿过去。” 贾瑱说完,小丫鬟也不敢停留,毕竟这可是杀了赵大的主,那凶名早在荣国府的下人嘴里传开了,收到回复后急忙就回去向贾赦复命去了。 贾瑱一时有些为难的看向鸳鸯。 鸳鸯那可是协助贾母管理内院上下的人,哪还会不懂贾瑱什么意思,便摆了摆手说道。 “你去不了的话,那就让云儿妹妹选院子吧,至于东西的话,我们都会给你带过去,你就放心吧。” 贾瑱闻言,顿时一喜,连忙说道:“嗯嗯~谢谢鸳鸯姐姐,院子就让云儿姐选吧,她喜欢我就喜欢,东西的话,屋里云儿姐应该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就是门外还有几个粗布包裹,得劳姐姐费心了。“ 贾瑱说完又朝云儿那丫头眨了眨眼睛,云儿瞧见,对着贾瑱也是甜兮兮的一笑,只是那眼神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落寞的神色。 随后,贾瑱向鸳鸯姐打了个招呼,就出门朝着贾赦外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看着贾瑱离去的背影,鸳鸯姐也愣了会儿神,回神后也朝着堂内的众人说道。 ”那咱们走吧,帮瑱二爷把东西搬过去。”说完鸳鸯姐就吩咐那些媳妇婆子,把家里的那些锅碗瓢盆、被褥铺盖啥的,还有屋外的那三个粗布包裹,统统给打包带走了。 云儿离开时,还回头望了眼这个小小的院子,对她来说,这里面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而贾瑱此时,已经站在贾赦的外书房门前了。 第二十章 再见贾赦 贾瑱站在贾赦外书房门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的漆黑大门。 他在等,等着贾赦的召见。 这次他来的时候不用跑,路上的小厮随从,没有一个敢拦他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中都夹杂着些许的恐惧和害怕以及见他突然被大老爷召见的幸灾乐祸。 究其原因,无非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罢了,贾瑱也能理解,毕竟人不知而不愠嘛。 到了贾赦外书房门前的时候,贾瑱对在门前守候的小厮长随们施了一礼,语气温和的说道。 “贾瑱前来,烦请前去通禀一下。” 离贾瑱最近的小厮先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点了点头,便入里间禀报去了。 礼多人不怪,这反而让在场的这些小厮长随中的很多人对贾瑱的印象都大为改观,觉得其与传闻中暴戾狠毒的模样实在是相差甚远,大觉谣言不实。 很快小厮的通禀有了回复。 “瑱二爷,大老爷让您进去。”小厮走到贾瑱身前,一脸恭敬的低声说道。 “嗯~多谢。”贾瑱抱拳朝其行了一礼后,就推门缓步走进了贾赦的外书房,这个他以前一直想来的地方。 空荡荡的房内,贾赦端坐在书桌前,怀里揽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一边与之轻轻的摩挲着,一边也在翻看着些书籍,似是在学习着什么知识。 书桌上端正地摆放了些《尔雅》、《春秋》之类儒家十三经的线装书籍;也有些散开的《如意娘传》、《西厢记》等民间杂书。 “老爷那书有啥好看的,您都不关心奴家。”贾赦怀里抱着的漂亮少女娇声道。 贾赦闻言笑了笑,颇有些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那本书道:“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此书讲述了天地阴阳之道,学成可借天时,谋地利,得人和。” “你啊,一介妇人,又怎会懂得读书学习的快乐?”说罢,还贾赦还摇了摇头,一副颇为惋惜,吾道孤独的样子。 少女闻言似乎是悟到了什么,顿时面色潮红,一脸娇羞道:“老爷您可真坏,又说这等荤话来欺负奴家,这奴家可不依你。”说罢就想起身。 可她刚刚站起半个身位,就突然被贾赦拉住,猛然一拽,只得嘤咛一声,又狠狠的坠到贾赦的怀里,这一下,不但没逃出贾赦的怀里,反而还被其搂的更紧了。 “老爷,你好坏啊~” 见状,贾赦一时间有些兴奋起来了,连忙出声安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且听我...” 贾赦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边书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道身影踏过门槛,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前,对他鞠躬行礼道。 “贾瑱,恭请大老爷福安!” 贾瑱行礼站好后,直视着屏风上那两道快要重叠到一起的模糊人影,目光淡漠,十分平静的说道。 “不知道大老爷相召,有何事吩咐?” 贾瑱说完后,书房大堂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久久无声。 好一会儿后,屋内才响起了一道很低且略微有些娇喘的女子娇媚的声音。 “老爷,别摸那儿,有人看着呢...别...嗯~” 声音越来越大,贾瑱看向屏风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一会儿后,只听见那道声音骤然拔高后又低到细不可闻,只余下几道粗重的喘息声,这时贾赦才有了些许兴致,对着贾瑱缓声问道,语气中似还夹杂着些许疑惑。 “怎么...你还在啊?” “奥~对~,好像我还没让你走哦?”贾赦拍了拍头,一脸恍然好像才想起来一样,然后又颇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贾瑱闻言强压下心中已经快要沸腾起来的怒火,又拱手行礼,语气生硬的说道。 “大老爷让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吩咐?若无事的话,我就先行退下了。” “没啥事,就是听闻你要离开东路院搬去你二爷家住,所以想见见你,见了就无事了,你去吧”贾赦闻言笑了笑,说道。 贾瑱闻言,也不施礼了,起身就朝着书房大门处走去,就在贾瑱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只听见从屏风后面出来了幽幽的叹息声。 “唉~也不知道云儿那个丫头现在长多大了。” 贾瑱闻言,即将迈出门槛的脚步顿时停住,瞳孔骤然紧缩,一双明亮的眸子中顿时泛起两道白中带红的火焰,手中的拳头也不由得死死的住,似是能攥出血来。 良久后,一阵悠长的吐气声响起,随后贾瑱回身走到他刚刚所站立的地方,俯身大拜道。 “孩儿贾瑱,恭请父亲福安,请父亲允许孩儿先行告退。” “嗯嗯,去吧去吧。”贾赦闻言似是十分满意,颇有些开怀大乐的说道。 贾瑱听到后,便起了身,又朝着贾赦施了一礼后,缓缓的从书房里退了出去。 刚出了书房,贾瑱便向着他那南院马棚旁的小院儿走去,一边快步走去,一边忍受着心头不断涌上的那股强烈的屈辱感。 是,贾赦是他此世的亲身父亲,但他能感受到心中翻滚的那团火焰还是在不停的燃烧。 就像前世打螺丝时被经常骂的那句“你能不能干了?不能干gun,有的是人干!”,或许事后可以拿来跟别人调侃开玩笑。 但当时那种不断涌上心头的那股屈辱感,会逼着你发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怒吼。 可惜生活中不是人人都是主角,对于像前世贾瑱那样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忍受才是常态。 而刚刚,贾瑱做出了跟他前世一样的选择,即使他拥有属性异能,即使他二世为人,即使他自负能改变此生所有他想改变之人的命运。 为什么? 因为此刻他并没有拥有掀桌子的实力! 之前那次,那是已经被逼到墙角了,他只能铤而走险发疯一把。 而现在,他还有的选,所以他选择了低头。 即使贾赦,对他呼来喝去,视若无物,甚至拿他最亲近的人来威胁他。 但只要他做出选择,对他此世的亲身父亲暂时性地低头,那么就没有人的生命会受到威胁。 贾瑱他能想通,但他宁愿他想不通! 他越是想的通,他心中那团火焰中那块儿三角形的内核就会愈发不停的旋转,在他最柔软的地方划出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在那锋利的棱角下,他的尊严、骄傲、荣耀,一切都开始显得支离破碎起来。 此刻,贾瑱快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他从未像现在这么的渴望过力量,那种能够让他随意掀桌、不再受别人驱使玩弄的力量。 他,贾瑱,要变强!!! 第二十一章 远方传来了风笛 贾瑱回到小院后,才发现此处已经人去楼空,只余下两个个还编着总角的小丫头,在雪堆里,笑呵呵地玩着雪球。 其中一个小丫头见贾瑱走了过来,连忙起身,另一个小丫头趁机把已经裹好的雪球突然塞到她的后脖梗处,顿时冻的她抖一个激灵。 她也不依了,两个顿时在贾瑱身边闹作一团,你来我往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咳咳~”贾瑱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也没时间任由她们胡闹了,只好出声提醒她们。 听到,贾瑱咳嗽声后,两小只才停了下来,只是那个被灌了个透心凉的小丫头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瑱二爷,姐姐们让我告诉你,你晚上放学后就直接去老爷那儿吧,等你回来的时候应该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嗯嗯,谢谢你们。”贾瑱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小脑袋瓜子。 两个小丫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就比自己稍微高点儿的小孩儿也像平常姐姐们那样摸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就这么的自然而然的,自然到两个小丫头都觉得似乎本就应该这样。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贾瑱一边摸一边问道。 “我叫宝儿,她也叫宝儿,不过我稍微比她大点,所以姐姐们一般叫我大宝,叫她叫小宝。”刚刚那个被灌了透心凉的小丫头先开口道。 “你才叫小宝哩~,我叫大宝。” “你胡说!明明我才叫大宝!” “我是大宝!” “我才是大宝!!!” 两个小丫头一时又闹了起来,贾瑱见状也是觉得颇为头疼,心想着还是早些离开吧,也没惊动这两个还在争执着的小丫头,就默默离去了。 上学路上,贾瑱也在思索着他到底应该如何变强? 思来想去还是得回到他的属性异能上面,他想要尽快拥有能够随时掀桌子的力量,只有属性异能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让他拥有能够随时翻脸的力量。 想着想着,贾瑱又打开了他的属性面版,上面的数据已经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1.5 速度:1.7 体质:0.8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读书lv.0(进度:14%) 元能:26(?) 力量是在君悦衣坊那儿加了0.8,后来在荣宁街那儿,刚开始想追那小偷又在速度上加了0.2,这就把原来剩下的那100点元能给耗了个干净。 至于那体质又加了0.1,大概是其他属性暴涨后又带动着涨了。 这下,贾瑱除气息外的其他四维属性可以算是远超一般未经锻炼过的成年人了,至于气息的话,他也不知道一个正常成年人气息属性是多少。 总不可能会是1吧? 诶~这元能点怎么还有26点?贾瑱就像是突然发现了华点一样。 贾瑱看着那个问号,很熟练的心神一动后,然后他就悟了。 元能的主要的获取方式就是掠夺其他生物的生命,但也有其他的获取方式。 就好比如说,贾瑱第一次暴揍金荣的时候,完了他就发现他的元能点多了十点。 当时他因为变量太多再加上刚刚才开启了属性异能并不知道那十点元能是怎么来的,但现在他懂了。 那十点元能是属于属性面板对他第一次击败金荣给予的奖励,再次击败的时候就给的少了,只有两点,这二十六个元能点就是贾瑱今天早上从那些被他干趴下的人身上获得的。 但第一次击败他们并没有像金荣那样给的多,贾瑱模糊间的觉得这似乎与击败对象的名气、实力有关。 今天早上算上金荣,他一共干趴了十三个人,还有个人头让香怜那家伙给抢了,可恶,那可是两点的元能啊! 这么一说,二十六点的元能倒是也能对上。 击败也能获得奖励,还有保底机制,目前看起来一个两点...这?我能养猪嘛? 贾瑱刚冒起这个念头来,脑海某处瞬间就有了回应。 看来是不行的,要拿击败奖励,必须得达到一定标准,至于这标准有些啥,贾瑱也不知道,但养猪流发育法是肯定行不通的。 贾瑱一边走一边分析着他的各种数据,分析完回过神后,才发现此时他已经走到贾族族学的大院外头了。 贾族族学也是一套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也就是说有三个门儿,得进三次,才能去到最里间的正堂处),学堂就在最里间,旁边还有两间大房子,供平时夫子,代理们休息。 贾瑱跟看守族学的门房李老头打了个招呼后,就推开了族学最外头的大门,刚踏过门槛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好个囚囊货,连宝玉爷的话不听?左右不过问你一碗鸡蛋羹的事儿,还给劳资推三阻四的,我不给你个厉害瞧瞧,你还真不知道你茗烟爷爷我长几只眼!?”一道骄躁狂纵的声音从伙房里间传来。 还伴随着一些乱扔乱砸、瓷盘破碎的声音。 贾瑱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也不着急去上课了,掉头便向伙房那儿走去。 刚进门,就见几个鸡蛋被狠狠地扔在地上,砸出了数滩夹杂着黄色卵状物清澈透明的液体。 在贾瑱前面的泥土地上溅出道道印迹,甚至有些都沾到了贾瑱的鞋上。 “还说没有鸡蛋,那这又特么是什么?你就这么骗你茗烟大爷?啊!?”只见屋内的一个少年一手死死的抓着柳姨那欺霜赛雪般的手腕,一手指着那几滩清澈透明的液体。 柳姨此刻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哭诉道:“那鸡子是给堂里那些不好过活的哥儿们备着的,都是定量的,哪又有多出来的!?“ 贾瑱看到柳姨那双被泪水浸,湿略微红肿的双眸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你特么的! 贾瑱大步流星朝着那个自称茗烟大爷的少年径直走去,以他那1.7倍常人的速度,即使用走的,那也不是正专注于欺负女人的茗烟可以反映过来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小手就像他抓别人手腕一样死死的扣在他的手腕上。 然后,握紧,发力。 瞬间一股剧痛从手腕处向茗烟的四肢百骸处涌去,抓着柳姨手腕上的手指骤然松开似是失去了控制,与此同时贾瑱的右手处顿时也传来“嘎嘣”“嘎嘣”的声音。 “啊!!!”茗烟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高亢而激烈,持续且长久。 “你...”话还没说出口,茗烟就被贾瑱左手死死地掐住了脖子,右手将其胳膊狠狠的往后一折,然后推着其向着身旁的墙面靠了过去。 再将其牢牢的控制在墙上,贾瑱面色淡漠的盯着茗烟那痛苦狰狞的面庞,眼神中那股极致冰冷的杀意开始在其周围弥漫。 正当贾瑱想再用点力,彻彻底底地废了这家伙的时候,门外突然又闯进来个汉子,似是被茗烟的惨叫吸引而来。 “瑱二爷,还请手下留情。”顶头的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汉子,半跪在地上,语气恭敬地向着贾瑱请求道。 贾瑱淡漠地扫视了他一眼,抓着茗烟转了个身后,对着那人就朝茗烟肚上狠狠地来了一记窝心脚,茗烟倒飞出去砸在那人身上,两人顿时滚成一团。 看着这些滚成一团的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贾瑱冷声道。 “贾府族学的规矩都是两位老太爷生前就定下的,到这儿闹事?真以为夫子告不到二爷那边去?” “滚吧!” 茗烟爬起身后,又吐了一地,抬起头后死死的看着贾瑱,似是要牢牢得记住他的样子一般,看到贾瑱似有所感,茗烟又急忙低了下头。 闻言,李贵搀扶起有些一瘸一拐的茗烟,就要一起出门去,正当他们打算跨过那道门槛时,身后又传来贾瑱那淡漠的声音。 “滚。” 李贵只觉得瞬间有股热血直冲他的脑门,但转念又想到贾瑱那少主子的身份,杀过赵大的前科,以及刚刚那单手就将茗烟控制到墙上的力量。 深吸了一口气后,李贵拉着面色狰狞的茗烟,迈过门槛后,便躺在地上,滚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读书声 屋外那俩人滚了一阵后,就起身朝着族学里堂的院子走去。 而贾瑱也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连忙搀扶起身旁还有些略微失神的柳姐姐,她似乎是被这短时间内一连串的变故给惊到了。 只见她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些许泪珠在不停的抖动着,双眼红肿,那眼神中还残留着些许的惊慌和害怕,道道泪痕划过脸上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一副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 这还是我那慷慨大气的柳姐姐嘛?贾瑱一时间也有些懵了,他也没想到原本在他印象里十分外向爽快的姐姐,遇到事儿后会变得这么的...可爱。 难怪前世那么多人都喜欢弄哭女孩子,原来女孩子哭起来是这么的好康动人。 贾瑱看着柳姐姐那副梨花带雨,泪眼婆娑的可爱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食指大动,心生邪念起来。 “瑱哥儿,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正当贾瑱开始心生歹念的时候,柳姨起身回过神后,就连忙伸出一双玉手在贾瑱身上来回摸索着,似是在查看贾瑱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贾瑱闻言,又感受到柳姨手上传来的那股暖意后,他心里那股从贾赦房里就一直憋着的邪火就像是猛地被水给浇灭了一般,心神骤然回归平静。 “柳姐姐,我没事儿,放心吧。”贾瑱连忙抓住了柳姨在他身上作怪的那双素手,肌肤间摩擦产生的那种柔软细腻的温润触感不断从贾瑱掌心处传来,让他心神不由得一荡。 虽然他已经能控制了他此时内心的邪念,但他身体上的一些正常生理反应,那是他控制不了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同龄人相比,他此世的身体发育总是很快,明明才8岁的年纪,但身形已经与11、12岁少年相差无几了,一些该有的反应也开始出现了。 特别是今天,他心中的想法总是一股一股的冒出来,让人难以自制。 “柳姐姐,你不要怕,今天这些事儿,等会儿我会禀明夫子,他们下次断然不敢在此放肆了。”贾瑱略微控制了一下柳姨的双手后,便放手稍微后退了一步后缓声说道。 “瑱哥儿,只是那人听说是宝二爷身边最得用的长随,我怕你会因此受了我的拖累,我...”柳姨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些许,一时间有些哽咽。 “没事儿的柳姐姐,宝玉在族内大宗排行里,也算是我弟弟,又怎会因一蠢货而伤了我们兄弟的孝悌之义。” “况且,平日里也不见他来族学上课,可见其家中必有名师,今突然前来,这其中必有一番缘由,他也未必敢在此时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贾瑱连忙出声宽慰道。 “不管怎样,瑱哥儿你这两天还是注意点,俗话说,刀枪易躲,暗箭难防,姐姐还是怕他们会在暗地里给你使绊子,你可千万要小心点儿。” 柳姨一边给贾瑱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在贾瑱身旁再三的叮嘱道。 她在国公府里活了十几年,可没少见一些人为了达成目的在暗地里使的一些阴私手段,她怕贾瑱少年心性会对这些阴私手段不以为然,而着了道。 “嗯嗯,柳姐姐放心吧,我晓得。”贾瑱点了点头,笑道。 贾瑱见自己已经被柳姐姐收拾的妥妥当当后,就急忙向柳姨告辞道。 “那姐姐我可走喽,你就不要再担心这件事儿了,有我呢,我会解决好的。” “那你路上慢点儿,晚上记得到姐姐这儿来吃饭,可别忘了~” “嗯嗯~走了,姐。” 贾瑱说完便背向柳姨摆了摆手后,就大步流星地出了伙房大门,朝着学堂大院处走去。 柳姐姐也迈过了门槛,怔怔地看着贾瑱那道离去的背影,那道身影渐渐走出了她的视野范围后,她也没有回身,就在那儿站的,站了很久。 ... “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小...” “根据我缜密的计算,这把绝对是大。” “呸!你环爷我听出的明明是小。” 学堂里边传来了阵阵喧闹声,那声音之大,贾瑱在外头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下揣测道,这时分明应该是上课的时间,夫子在的话又怎会这般吵闹。 贾瑱进了院子,也不理会那几个书童长随的,径直走向学堂的大门处,推门而入。 此时学堂内,也是闹成一团。 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跟着后排几个略微青肿的同窗,绕着一个学案围成一团,进行比点,后又有八方客,皆聚集于此,众人你言我语,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后,随着“啪叽”一声,众人皆屏气凝神,定睛一看。 “哈哈哈哈~” “我就说我听出是小吧,你还算,算个屁!还是你环爷我厉害,哈哈~”那孩童一边大笑,还一边斜视的看着其左前方于学案处端坐着的那道身影。 只见那道身影带着紫金冠,穿着金抹额,身披大红箭袖,不是贾宝玉还能是谁? 此时那贾宝玉虽在端坐于案几前,眼睛却也对着某处,一时间也是四目勾连,秋波阵阵。 甚至他还对一位堂内名为香怜的同窗也十分在意,或设言托意,或咏桑寓柳,然而却没什么卵用。 香怜只顾自己地悄声读着《论语》,虽然外界环境嘈杂难耐,导致他也时而走神,想入非非。 但他只要想起他心中的那道身影以及他的声音后,就顿时觉得自己心境澄澈,可以专心致学于书,不受外界环境所干扰。 即使今天堂里,又多了两位玉字辈儿的大爷,他香怜也依然我行我素,不为所动。 正当众人乱作一团,拼点的拼点、咏柳的咏柳,撅草根儿的撅草根儿时,只听“轰~”的一声,学堂的大门被突然洞开。 众人听闻这声巨响,纷纷掉头,朝门处看去。 只见一道身穿黑色粗布长袍的少年,从屋外缓缓踏步而来,只见其神色冰冷,目光淡漠的扫视学堂一圈后,就停留在拼点案几旁聚集的那圈儿人身上。 “来~咱们再来。” “哈哈~可别说你环爷小气,赢了就不玩儿了,今天你环爷我奉陪到底!”那孩童还自顾自的大笑道。 众人哪还敢接他的话茬子,纷纷闭口不言,急急忙慌地寻自己位置就坐了去,刚坐下就四处寻自己书本,找见就开始朗声读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的吵闹声顿时烟消雨散,而读书声却开始响起,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还愈发响亮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金荣 贾瑱在学堂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夫子,就连贾瑞那个代管也不在,难怪他们敢这么胡闹,原来学堂里压根就没人看着... 至于那圈儿人,贾瑱瞄了会儿,也没瞅见里面到底是些谁在搞事儿,不过他也不在乎了,技能一开,只要没人碰他就行。 至于那个端坐在案几前,跟着一个好像叫玉爱的同窗四目勾连的贾宝玉,贾瑱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贾瑱突然又联想起昨日荣禧堂内贾政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一时间又有些恍然,难怪贾宝玉这家伙下午突然带着书童长随的跑到族学这儿来上课了。 看着宝玉那副板板正正,端坐着不敢有丝毫松懈的样子,啧啧啧~估计二爷可揍得不轻啊,都被揍成这样了,还要捡肥皂,可真是造孽啊~ 贾瑱,摇了摇头,就径直向他那靠窗的座位走去。 随着他在他的位置上坐好后,也翻出书本,开始读了起来。 见状,学堂里不少人都舒了一口气,他们无论是早上亲身领教过的,还是在边上旁观过的,此刻他们对贾瑱的惧怕都是发自内心的。 贾环此刻有些发懵,原本身前一大堆人簇拥着他,各种恭维,各种夸赞,这还没几秒钟的功夫,就作鸟兽散,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 他们甚至跑回四处各坐后,连闲话也不敢说了,急忙就拿出书来读,看那样子还以为是夫子来了。 一开始贾环也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吓得他急忙把桌子上的骰子、骰盅、碟子啥的一股脑全从案几上收拾到他的书囊里,又顺便从里头拿出了本书放到案几上来装样子。 贾环从案几上稍微抬起了些头,用余光向堂内四处瞟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夫子啥的,甚至就连夫子交代的那位跟他同辈的贾瑞也没瞧见。 发现还是没人管后,贾环逐渐又大胆了起来,直挺挺的把头抬了起来,又拉扯起身边同窗的衣袖,高声说道。 “金荣,你们怎么了?再跟我玩几局啊,怎么突然就不玩儿了。” “环叔,你别拉我了,我还要学习呢,您想玩儿自己玩儿吧,我要认真开始学习了。”金荣此时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准确的说,只要他看到贾瑱那张脸,他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 昨天中午,今天中午,两次回家都是一脸的乌青红肿,他家里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细细追问之下,当得知是荣国府长房二子、玉字辈的贾瑱打的,家里那些人瞬间就没脾气了。 其中就包括他那个把他送到这儿来读书的姑姑--荣宁街八房之一,住在东大胡同里贾璜的正妻,人称璜大奶奶。 姑姑听说是玉字辈的人把他打了,就只是当他面埋怨了贾瑱一番,什么“没个长辈样”“打孩子打的这么狠”云云,但绝口不提要找什么凤辣子、王夫人为他做主之类的话。 这也让金荣的一些小心思破产了。 他金荣只能自问倒霉,打又打不过,告状又告不赢...能咋办,只能躲着,就像老鼠见了猫那样,他可不想再挨一次那样的毒打了 此刻又见贾环这小子扒拉他,他又怎肯顺他的意,要知道刚刚贾瑱进来时那脸色可不算好看,他可不想再触贾瑱眉头,再挨顿毒打。 有些事儿,可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再四,他金荣,绝对不会往同一个坑儿里掉三次、掉四次!绝对! 贾环看着金荣那不自然的脸色,顺着金荣的视线,目光渐渐落在前头那身黑色粗布长袍身上。 是他! 昨日荣禧堂内,那身坐到老太太榻上的那道黑色长袍,他又怎么会忘记?要知道,在以前那可一直是贾宝玉那家伙的专属位置。 结果昨天又被一个家伙给坐了去,还是一个地位比他还不如的庶子,想到这儿,贾环的面庞就不由嫉妒得有些扭曲。 要知道虽然同为庶子,贾环和贾瑱是不同的。 贾环他母亲赵姨娘尚在,还是从贾母房里出来,颜色极好,是贾政房里如今最得宠的女子,贾政天天就跟着她一起睡,所以贾环能光明正大的住在后宅,一切主子该有的待遇他都有。 而贾瑱呢?一个“小妇养的”,没妈货,别说主子待遇了,住的都是靠着南院马棚的小院儿,那小院儿还是以前丫鬟们住的。 突然被这样一个家伙,骑在头上,贾环心里不嫉恨,怎么可能? 贾宝玉那家伙就算了,又是嫡子,他老妈又是正妻,还有王家当后台,我也争不过他,你贾瑱凭什么?凭什么也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金荣,你是不是也看那个家伙不爽?”贾环凑到金荣跟前,一边拿小手指着贾瑱,一边小声说道。 金荣怪异的看了眼贾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贾环那瘦小的身躯,连忙说道。 “我很爽,你走开,我要学习。” 贾环气鼓鼓的看了看金荣,觉得这个跟他一起拼过点同窗一点也不讲义气,也不愿在他这儿多呆了。 说着就去找其他人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又带着后桌几个没见过世面,心里还有些不服气的家伙找了过来,其中一个也是脸上有些青肿的同窗,朝着金荣喊道。 “姓金的,我们要去找那贾瑱麻烦,你去不?给句痛快话儿!” 金荣一时间无言了,想起今天早上,贾瑱掐他脖子时看他那眼神,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特么的,早上你叫劳资,劳资二话不说就跟你干,凭白挨一顿打,现在唤你,你却磨磨唧唧的,唉~劳资算是看透你了。”说完,说话那人就带着贾环转身离去。 这小孩之间的兄弟之义,还是挺重的,金荣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取舍,理性上他不想去,感性上又逼得他不能不去。 见那人就要转身离去,金荣哪怕知道那人在激他,也不得不起身,跟了上去。 那人见金荣跟了上来,也不由得大喜,搂着金荣的肩膀,凑到金荣耳朵跟前小声说道。 “荣哥儿,你也别怕,这次可是这贾环那家伙打头阵,都是玉字辈儿的,咱也不矮他贾瑱一头的。” “况且咱脸上青肿,他背上就一点感觉没?那咋也是7,8个人的拳脚,一头牛都能打死,何况他呢?他也就是强撑着,咱等会儿一定能把早上的场子给找回来。” “早上跟咱们一起挨打的那些人,好多都吓破胆了,哼~一群怂货,等会儿一定要让他们狠狠的膜拜本大爷!” 金荣一边默默忍受着这人的喋喋不休的话语一边扫视他们此行的队伍,看了一圈才发现,即使算上走在最前面的贾环,也才5个人。 看着那道离得越来越近的黑色长袍,金荣心里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特么的,要凉啊! 第二十四章 三打金荣 “贾瑱!贾瑱!我跟你说话呢。”贾环在贾瑱身旁大声喊叫道。 此时学堂内已经鸦雀无声,只余下贾瑱的读书声和贾环那愤怒的喊叫声在房间里回荡,而贾瑱却全然没有理会,依旧自顾自的读着自己手里的书本。 其实,也不是他故意不予理睬,在开启读书技能后,他会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耳朵会自动屏蔽外界环境中各种因素对他的干扰,只要不是身体上的直接触碰,他都不会受到影响。 都这样了,贾瑱那厮还是在那儿装那读书的样子,丝毫不搭理自己,贾环那张本就有些别扭小脸,瞬间就因愤怒扭曲成一团,上前就抓住贾瑱的衣袖。 “贾瑱你在装什么啊!!!” 贾瑱回过神后,就发现一个小屁孩儿在死死的拉着他的袖子,向他吼道,嘴里也是瞎嚼着一些骂人的脏话,什么“下流没脸的东西”“黑了心的蛆”“小妇养的”云云。 这特么谁啊? 贾瑱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贾环嘴里念叨的那些脏话,顿时就沉下脸来,再加上刚刚又被迫从那个忘我的状态中退出来,心里那股火气就更旺了。 特么的,我就想在学堂里读个书,刷个技能就这么难???怎么老有人找我挑事儿啊! 贾瑱站起身子,面色冰冷的看着还在死活拽着他衣袖的熊孩子,伸出右手死死的拽住了贾环的衣领,略一发力,就把贾环提了起来,拽到跟前,冰冷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疑惑。 “你这小屁孩儿,谁啊?” “呸~我是你环大爷!你丫的快放开我!放我下去!”贾环被贾瑱单手就提溜起来,一时间也有些慌了,顿时就开始手舞足蹈的想挣脱开贾瑱的控制,对贾瑱又踹又拽的。 同时,贾环嘴上也不闲的,开口就是一口老痰朝着贾瑱就啐了过去。 贾瑱见状,连忙歪了歪头,凭借着其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敏捷的避开了那口老痰,但其身后的坐垫是躲不开了。 这尼玛的!贾瑱心里本就燃烧着火焰又噌噌噌的涨了三丈高。 左手上去对着眼前熊孩子那瞎瞅着的双眼就是邦邦两拳,贾瑱那1.5倍成年人的力道又岂是之前揍金荣时候可以比拟的。 就算贾瑱收着力道,那两拳也干的贾环眼前一黑,头昏脑胀的。 紧接着,右手一松,贾瑱顺势一甩就把贾环甩到他刚刚唾上痰的那个坐垫上,顿时又把贾环甩了个七晕八素的,一时间也起不了身来。 “香怜,帮我看着这个小屁孩儿,别让他在我背后再搞偷袭。”贾瑱转身对其身后的香怜说道。 “嗯嗯。”香怜满是仰慕崇敬的看了眼贾瑱,小脸有些微红,点了点头,学着早上贾瑱骑着金荣的姿势,死死地将贾环给控制住。 香怜早在贾环那些人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就起身默默地站到贾瑱身后,见贾瑱一直不理会贾环的喊叫,只醉心于书本之间,心下对贾瑱那种敬佩之情真的可谓是汹涌澎湃。 他自然能察觉出,贾瑱此时的样子并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是屏蔽了所有来自外界因素的干扰,身心都沉醉在那些文字里,不愿出来。 贾瑱瞥了眼被香怜死死骑着的,还在死命挣扎的贾环,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香怜控制的姿势...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然后,又看了眼原本在贾环身后跟着的四个同窗,其中一个脸上青肿十分明显的家伙比较熟悉,另外三个就显得有些陌生了。 “金荣,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三番两次地找我麻烦,你可真是好样的。”贾瑱那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金荣,冷声道。 “我就是刚好...”金荣看着那被香怜骑着还在不断挣扎,两眼乌青的贾环,正颇为感同身受的时候,突然听见贾瑱那仿若恶魔般的低语,吓得脸上瞬间就一片青白,连忙想出声道。 金荣还没说完,就被身边一同窗打断了。 “贾瑱,你特么别装了,早上我们十几个人打你,那么多拳脚下去,我不信你一点事儿没有!” “你打了环叔,二太爷自会找你算账,但在这之前,还是把你跟我们之间的账给好好算算吧!”只见那位后排同窗,迈过金荣,走上前来,脸上虽有青肿,但神情却十分嚣张。 “今天,你必须给我们哥几个一个交代,别以为你辈分高我们就怕你!” 听闻此言,贾瑱不由得怒极反笑,朗声道。 “早上你们十几个人围着我,还要让我给你们一个交代,哈哈哈哈~真的是十分可笑啊!”一开始语气还比较平缓,但说到最后,贾瑱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寒无比。 “贾瑱,你别虚张声势了,劳资就不信...”这家伙话还没说完,就被贾瑱一记右勾拳狠狠打到其腮帮子上,瞬间其口中的液体四溅,从他嘴中喷射出去,依稀还带着些血色。 同时,贾瑱脚也没闲的,向着其左小腿的外侧就是一记侧踹,左右夹击之下,那个家伙一个踉跄没反应过来,就被干趴在地上了。 趁他病,要他命,贾瑱对着其腹部又是几脚,打的那家伙抱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着,直哼哼,也不起身放话了。 贾瑱也不屑于此刻再对他输出些什么垃圾话,毕竟打都打了,元能也拿了,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迈开步子跨过这家伙,贾瑱冷冷地看向了金荣,这才是一切的源头,特么的几次三番的扰人读书,这次还找一个熊孩子打头阵。 你说这一切跟这家伙没关系?贾瑱是不信的。 把贾环这个贾政庶子弄过来害他,这都快碰到贾瑱的底线了,贾瑱怎么还能忍得了啊?要知道,他等会儿晚上还要住贾政的房子呢!晚上贾政要是问起,这让他怎么跟贾政交代? 想想贾瑱就不由得有些发愁,都是金荣这家伙给害的!他贾瑱就想安安静静的读个书,又招谁惹谁了? 想到这儿,贾瑱心情烦闷之下,上去对着已经被吓尿了的金荣就是邦邦两记老拳。 瞬间金荣那两圈儿乌漆麻黑的程度又加深了几分。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金荣这次竟然也躲闪了,反而张开双手任由贾瑱施为,趁贾瑱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就抱住了贾瑱的大腿,哭诉道。 “瑱爷儿,你别再打我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杀狗我绝不撵鸡!呜呜呜~” 第二十五章 扛把子 一个被骑在身下;一个被揍翻在地,不停地哼哼;一个抱着别人的大腿不断哭诉讨饶;剩下两个见机不妙就落荒而逃般的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见状,学堂内的众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贾瑱,一时间,看向贾瑱的目光中都不由得夹杂着些许的恐惧和害怕。 他们起初其实并不知道贾瑱进门儿,毕竟早上来学堂看见贾瑱群殴金荣的人并不多,也就两三个。 刚刚贾瑱进门的时候,其实堂内的许多人也并不在意,只是突然看见原本在后排拼点比大小那十来个原本叫唤的最厉害的同窗,突然间屏声静气,急急忙慌的跑回到座位上,拿起书就读。 他们还以为是夫子回来了,也跟着读起来,后来用余光瞟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夫子进来,而是东大院那个玉字辈的贾瑱进来了。 一开始他们还纳闷儿,后排的那群混世魔王怎么今天就突然改姓儿了,直到观摩了这场堂内斗殴之后,看到那逃跑的那两位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的家伙一脸恐惧的样子。 他们才恍然知道贾瑱这个比他们高一辈儿的家伙,在后排的那些混世魔王眼里,又是怎样的邪恶存在。 贾宝玉也顾不得再跟玉爱四目勾连了,看向贾瑱的眼神里也满是震惊的神色,那天在荣禧堂内,他固然觉得贾瑱年少杀人确实可以称之为奇。 但他心中自忖(cun三声),倘若将他和贾瑱互换,异地处之,贾瑱能做得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做得,甚至比贾瑱做的还好,毕竟左右也不过杀一家奴罢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凭啥他就能因此得到老太太和父亲的肯定?还追求仕途经济,呵~,不过又是一个想攫取国家米粮的蠹虫罢了。 可看见贾瑱那单手就将贾环拽离地面的时候,贾宝玉顿时就觉得有些脚软,嘴角也是不由得发干,只是不停的嗫嚅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要知道,贾环也算是他的弟弟啊,即使平时这个弟弟不受他待见,但对外的时候,他身为兄长,却只坐壁上观,没有兄弟之义,这让别人看见那也是会说闲话的。 这学堂里知道他和贾环关系的可不在少数,毕竟他这又是书童又是长随的排场,在这贾族族学里头,想让别人不打听都难啊! 今天,他贾宝玉亲眼看到那贾瑱那暴力打人的样子,目睹那道在空中四溅的血沫后,他才知道以前那不过是他自己心中瞎想罢了。 直面血淋淋的现实后,他才发觉自己他甚至连张口叫人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愣愣的坐在原地,一脸惊恐的看向那个以前他颇为不屑的人。 贾瑱被金荣抱住大腿后就没再动手了,愣愣地看着这个面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还长着两个熊猫眼,不停哭诉讨饶的清秀小伙,其身下还有着些许被浸湿的痕迹。 这...该咋办啊?贾瑱环视了周围一圈,自然也看到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那种目光他是十分熟悉的,前世上小学的时候,他也用这种眼神看过别人。 那是看班霸、校霸的眼神,有震惊,有惧怕,有羡慕,有不屑...是各种情绪杂揉到一起后的眼神。 被众多同窗用这种眼神看着,贾瑱心里也是颇为无奈道。 这算怎么回事啊,明明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早上十几个人,刚刚又四五个人,这也就是他拥有属性异能,从而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的身体素质,若是换一个人来,那被打的就不是他们了。 贾瑱面色冰冷地看向金荣,见其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冷声道。 ”金荣,叫上你今天的这些同伴,记住啊,早上的中午的,一个都不能落下,都跟我到外面的院子里去!一个都不能少!“贾瑱在话尾处又强调了一番。 贾瑱说完,就带着香怜,提溜着贾环,就出了学堂,到了院里。 学堂里毕竟不是个办事儿的地方~ 金荣现在哪还敢不停贾瑱的话,连忙就爬起身来想出声招呼,但还没张口,就发现后排那些脸上都有些青肿的家伙纷纷起身,乌泱乌泱的一大片也都向着堂外走去。 甚至连贾瑱刚刚跨过的那位嚣张的家伙,虽然还是一脸的不甘,但还是心嫌体正直的扭扭歪歪的站了起身,也跟着贾瑱走了出去。 见状,金荣也急忙扯着些衣角遮了遮下身,也跟了上去。 堂内众人,见贾瑱竟然有如此的号召力,一时都十分哗然。 怎么可能啊?明明他们才是那个被打的人啊!但又为什么都这么听贾瑱的话呢?看着那后排那些混世魔王们一溜一溜的从各个过道里穿梭,走出门外后。 整个学堂瞬间鸦雀无声,堂内众人都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 学堂外院处贾瑱领着香怜、贾环站到一处。 他面前围成一圈的就是十来个眼青脸肿的混世魔王们,远处还有几个贾宝玉的书童长随在看着。 ”特么的,别都挤在一起,都给我分成两排,小个儿在前,大个儿在后,都麻利点儿!“ ”金荣,你特酿的别在那儿傻站着,到那儿给我站好喽!“贾瑱语气有些暴烈,用手指指了一个略微靠后,离队列也比较远的地方。 ”你特酿的能快点儿?“贾瑱对着眼前一个一直扭捏不动的大屁股,上去就是一脚,那道身影哼了几声,也不说话,速度加快了几分,站好后,就转过身子,一脸幽怨的看向贾瑱。 正是之前被贾瑱一拳干翻在地的那个,嘴一边肿老高的那个嚣张的家伙。 ”咳咳~“贾瑱一时间也有些无言以对,毕竟刚刚还在地上哼哼,那行动慢一点也正常... 一会儿后,众人都站好了,贾瑱站在这十二个人前头,再加上金荣、香怜、贾环、贾瑱一共十六个人。 ”咳咳~“站在众人前面,享受着众人的各种目光,贾瑱也不由得愣了愣神,刚刚一时脑抽就把众人叫了出来,现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同志们好~“贾瑱脑子一抽,嘴上一秃噜就说了出来。 众人不明所以,一片死寂。 ”以后,你们不要在学堂里搞什么赏花玩柳、拼点赌博的勾当,都特么的给我好好读书,不要荒废!听到了没???“看着眼前目带疑惑的众人,贾瑱连忙沉下脸来,冷声道。 ”听到了。“队列中响起来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 ”没吃饭???不会大点儿声儿???“贾瑱大步就朝着前面走去。 ”听到了!!!“吓得众人连忙大声喊道 ”再让我看见,有你们好果子吃的!散了吧~金荣留下!“贾瑱朝着那群人摆了摆手后,就向着金荣走了过去。 ”金荣,你小子以后给我注意点,还有下回的话,你求饶可就没用了。“众人走后,贾瑱走到金荣跟前拍了拍其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回家换身衣服去吧,夫子回来的话,我会帮你解释的。“贾瑱撂下这句话后,也不多言,就去找贾环,香怜去了。 看着贾瑱那转身离去的背影后,金荣一时间也有些默然,原地愣了一会儿后,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六章 第二个技能 此刻学堂外院已经没啥人了,除了宝玉的那几个书童长随的,也就贾瑱、贾环、香怜这仨人了。 ”怎么?你小子还有啥想说的没了?“贾瑱低着头,静静地看了会儿贾环后,才缓缓的说道。 贾环耷拉着个脑袋,身子也被香怜紧紧的束缚着,就低着头,也不说话。 香怜虽然身体也很瘦弱,但贾环毕竟岁数还小,况且他也被贾瑱打人时那暴力的样子给吓到了,一时间也不敢过于挣扎。 贾瑱看着眼前这小屁孩儿,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突然就有了些兴致,伸出两双手紧紧的捏住贾环脸蛋的两边儿,往上一抬,一对儿熊猫眼儿就露了出来。 也看不出之前那副斜眼瞧人的荒诞模样,乍一看还挺可爱的。 贾瑱不停的捏着贾环的脸做出各种各样古怪的表情,再配合上贾环那个有些愤愤不平的小眼神,顿时大笑道。 ”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嘛?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啊?“贾瑱又作弄了好一会儿,然而贾环却还是低垂着眼帘,没有理会。 贾瑱又上手紧紧的捏住了贾环的鼻子。 ”你到底要让我说什么啊?“这下,贾环似乎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有些闷声闷气地说道。 ”说什么?能说的蛮多的,比如说你叫什么名字啊?再比如你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啊?之类的...我好端端坐那儿读书,你闲的没事儿找我麻烦干什么?总得给我个说法不是。“贾瑱缓声道。 ”我叫贾环,就是看你不爽想找你麻烦。“贾环直截了当的说道,他真的不想在承受贾瑱的折磨了。 ”就这么简单???“贾瑱有些不敢置信。 ”不然呢?“ ”你确定不是金荣那小子拉着你当他的挡箭牌?“ ”这你问他去啊!我就是看你不爽想找你麻烦,他们都是自己跟来的,跟我可没关系,“贾环有些心虚的说道。 ”哦~“贾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问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不?“ ”知道啊,你不是贾瑱嘛。“贾环翻了翻白眼,彷佛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向贾瑱。 这不屁话嘛,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的话,我为啥要找你麻烦,我闲的没事儿干啊。 贾瑱自然发现了贾环那有些怪异的眼光,心里也觉得他没想好事儿,对着贾环那小脑袋瓜子就是一个掌刀下去,其力道之大,让贾环瞬间就卡壳儿了。 ”知道我是贾瑱,你还敢找我麻烦啊,你不知道我是你哥嘛?“ 贾环也不回话了,只是瞪大他那双乌青的双眼,死死的看着贾瑱。 就好像再说,你不也知道我是你弟嘛,不也还是打的这么狠嘛? 这看的贾瑱也是心里毛毛的,于是对着贾环的小脑袋瓜子又是一记掌刀,贾环吃痛之下依旧倔着,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贾瑱。 贾瑱怀疑贾环是不是被打傻了,连忙示意一旁的香怜把贾环放开。 ”今天晚上我要搬到你们那边儿去了,你记得过来找我,我给你表演个魔术。“贾瑱又伸手拽了拽贾环的小耳朵,说道。 ”你先回去读书去,等会儿我进去发现你还在玩儿的话,有你好果子吃。“说罢,贾瑱还向贾环扬了扬拳头,威胁之意十分明显了。 贾环见状,哪还敢多做停留,一溜烟儿的功夫就进了学堂里头。 ”香怜,咱们也进去吧。“贾瑱一边看着贾环远去的背影,一边对着身边的香怜轻声说道。 从族学开学的第一天起,香怜就一直帮助他,无论是早上那次,还是刚刚那次,香怜都站在他的身后默默支持着他,这些贾瑱都会逐一的记在心里。 此刻他也不想再在嘴上说些什么客气话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娘的兄弟,他贾瑱认了。 香怜站在贾瑱身边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些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贾瑱又略带警告意味的瞅了瞅学堂外院的某处,带着香怜就一起进学堂里念书去了,路上也跟香怜闲聊了几句。 原来,今天下午的时候夫子有事,就命他的孙子贾瑞代为管理,但不知为什么贾瑞刚来没一会,让学生们自学后,就又匆匆离去。 再加上堂内又突然来了两位辈分高的哥儿,这才搞个整个学堂都跟疯了是的。 对贾瑞那厮,贾瑱也是颇为无奈,夫子读了大半辈子的书,在族中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辈,却没也调教出个像样的孙子来,办个事儿也靠不上他。 贾瑱和香怜再次进到学堂里时,只见堂内已是一片书声琅琅,贾瑱见状心里也是十分满意的。 前世深受各种环境的影响,才导致他没读好书,从而初中辍学;重活一世,虽然他已经拥有了属性异能,读书环境似乎已经不能在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但他还是由衷的希望,族学中的学习氛围能够好点儿,能让堂里那些想读书的孩子们可以在这里,真正静下心来读,不必再受任何外界环境的干扰。 那些前世跟他勾肩搭背的后排兄弟们,能够早点醒悟,读书才是真正出路!让人能汲取前人的智慧,启迪自己的人生道路。 贾瑱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也跟着大家的节奏,掏出《论语》,也跟着开始读了起来。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这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 认真读书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的,转眼间天色就开始变黑了起来,快到下课时间了,也没见贾瑞回来。 贾瑱起身到学堂后排的书架上看了起来,其实也没几本书,这里的藏书哪怕跟他前世小学的一个图书室都比不了。 但找了一阵后,他还是找到那几样他想找的东西--《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拿上这几样东西后,贾瑱就回到座位上,然后将其一股脑的都装到他的书囊里。 贾瑱坐到那儿,抱着书囊等着贾瑞回来,只有他回来了,才能正式下课,这个时代夫子的权利那可是很大的,不经夫子允许就逃课的话,那会出大问题的。 百无聊赖之际,贾瑱只好再次打开他的属性列表,刷刷他的数据情况,看看他这一中午又赚了几点元能。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1.5 速度:1.7 体质:0.8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读书lv.0(进度:21%) 打斗lv.0(进度:80%) 元能:50 嗯嗯,元能点涨了24点,抛去金荣和那个嚣张的家伙,光贾环一个人就提供了20点元能!啧啧啧~真不愧是哥哥的好弟弟,哥哥爱你。 贾瑱一上来就直奔着元能点数瞧去,看见元能点又恢复到50点后,不由得大为欣慰,正当他打算关闭面板,准备走人吃饭的时候,他才发现,在技能那栏,好像多了点什么。 打斗?第二技能!? 第二十七章 事后反应 贾瑱用手摩挲着他那光滑且并没有几根毛的下巴,目光死死的盯着属性面板上突然出现的第二个技能。 打斗?这技能到底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怎么也跟“读书”这个技能一样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拥有了? 贾瑱并没有第一时间去使用这个技能,发掘这个技能的作用,而是在思考这个技能是怎么出现的?或者说这个技能出现的条件是什么?这个问题是很重要的。 “读书”也是在昨天傍晚快放学的时候出现的。 “打斗”也是在今天傍晚快放学的时候出现的。 难道这两者的出现都与傍晚这个时间因素有关? 贾瑱静静思考了会儿,摇了摇头~这应该跟傍晚这个时间因素关系不大,思来想去,贾瑱还是更认可另外一种猜测。 “读书”这个技能的出现应该跟读书的行为有关,相应的“打斗”这个技能出现自然跟打斗的这个行为有关。 读书读的时间久了,打斗打的次数多了,相应的技能就会随之产生。 大概就是这样,贾瑱甩了甩脑袋后,对着台上还在喋喋不休的贾瑞,默默的发动了技能。 与贾瑱所想的不一样的是,贾瑱的手脚并没有动起来,还是跟以前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但贾瑱的瞳孔却骤然紧缩,大脑不受控制的放出了一幕幕的画面。 第一次突袭金荣、对赵大骤然出手、二推金荣外加干翻了十几个同窗以及刚刚在学堂里三打金荣的所有场景,被一帧一帧在贾瑱大脑循环放映。 其中每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仿若放慢了二十倍的速度一样,在贾瑱的脑袋里周而复始,轮番上演。 他们的每个动作的破绽命门,在贾瑱的脑海用红色标记着;稍微不致命的漏洞,则用黄色标价者;会很痛但不致命的地方则会用绿色标记者。 当时人们的各种动作,如今在贾瑱看来,都是漏洞百出,满是破绽的。 如果能时光倒流,贾瑱能重回今天早上的话,那他相信他一定不会像今天早上那么狼狈,搞得满背乌青,即使现在他摸上去,还是会有种触电般的疼痛。 不得不说那个嚣张的家伙观察力确实挺敏锐的,但他还是低估了贾瑱的忍耐力,好歹贾瑱也是前世在流水线上干了八年的存在啊,忍耐力啥的早就都锻炼出来了。 别说只是背上被打的有些乌青红肿,前世贾瑱的工友,手指头被割了,上午去医院包扎了下,下午照样上班,那忍耐力才是真的max。 贾瑱摇了摇头,脑袋也有些发晕,唉~也不知道那个嚣张的家伙叫什么,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小朋友。 想着想着,贾瑱的思维又开始发散了,而此时台上的贾瑞也终于宣布了下课的指令。 学堂内瞬间就哄闹了起来,大家顿时乱作一团,闲聊的闲聊,回家的回家,一起玩耍的就出门耍去了。 贾瑱一边晃荡着脑袋,一边收拾着他书囊,今天他书囊里装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那三百千的就占了不少空间。 坐在贾瑱后面的香怜见贾瑱这副摇头晃脑的浪荡样子,不由得也是傻兮兮的笑出声来。 “傻货,你笑个锤子。”闻声,贾瑱看了眼香怜,斥道。 香怜没有回话,就是坐在那儿笑,还是越笑越大声的那种。 “你就好好笑吧你,我走了啊,明天见。”贾瑱摇了摇头,背起书囊,对着香怜摆了摆手同时无奈道。 说完,贾瑱就出了学堂,向着伙房走去,想起中午离去时伙房那满地狼藉的样子,也不知道柳姨现在收拾好了没有。 贾瑱这一走顿时牵动了学堂里很多人的目光。 贾环坐在后排角落处,用小手托住他的脸颊,默默的看着贾瑱那道背上行囊,潇洒离去的背影,眼神颇为复杂。 有对贾瑱力量的羡慕和敬畏,也有对其暴力的愤恨,甚至在贾环的眼神深处,还有着对贾瑱些许的依恋之情。 那种捏脸掐鼻的亲昵举动,对贾环来说是头次体验,那种奇异的感觉,他从未在他那母亲,父亲,姐姐的身上体验过。 在家里,父亲贾政说他委琐,举止荒疏;母亲赵姨娘说他是下流种子,没有刚性;姐姐探春为了避嫌有些时候更是理都不愿理他,甚至连府里的下人丫鬟也不愿跟他一起玩儿。 他们都去关心那贾宝玉去了,又有谁会来关心他呢? 贾环看着贾瑱那一袭黑袍消失在学堂门外的时候,心里也暗暗地做了个决定,贾瑱不是今天晚上叫他去找他么?哼~那我就看看那家伙会耍些什么花样! 贾宝玉也看着贾瑱,不过他看向贾瑱的目光又变回原来的那种不屑,中午那会儿对贾瑱的恐惧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些许蛮力罢了,至于对贾瑱的号召力,那更是嗤之以鼻。 左右不过十几个八九岁的孩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身边的长随都三四个,而且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壮汉,现在还在外边候着呢! 金荣、天傲这些家伙就简单多了,看向贾瑱背影的眼神中满是崇敬的神色,无论是对其力量还是人品,这些后排家伙们都是十分的敬服。 特别是金荣从家换了套衣服回来后,跟众人又讲了讲他和贾瑱冲突的根源之后,众人对贾瑱和香怜之间的兄弟情义那可都是十分羡慕,对贾瑱那是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讲兄弟义气还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无论对哪个时代的小学生而言,杀伤力和吸引力那都是杠杠的。 ......话说两头,各表一枝...... 贾瑱进了伙房,就看见柳姨俏生生的站在那儿挨训,骂人的是一个老婆子,看柳姨那略有些红肿的双眼,估计也挨了好一阵子骂了。 “柳家的,别以为你是外头来的就敢对主家趾高气昂的,这活儿你干完今天就别干了!老太太对你又有了新的安排!你好自为之吧!” 那婆子见贾瑱进来,估摸着也是学堂下课,学生来打饭了,也不好再多训,收了个尾后,略过贾瑱,就离开了。 闻言,柳姨就直愣愣的站在那儿,眼神也好似失去了焦点,泪水从那洁白无瑕的脸颊上又划出了道道泪痕。 “柳姐姐,柳姐姐...”贾瑱站在她身旁轻声呼唤道,但唤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反应,正当贾瑱踮起脚来想伸手碰触柳姨的脸来唤醒她的时候。 只见柳姨如山崩了一样突然向他倒来。 瞬间贾瑱就反应过来,连忙出手环住柳姨的身子,将其轻柔的抱在自己的怀里,这才止住了其下坠的身形,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而柳姨此时却像个小孩儿一样,在贾瑱的怀里不停的抖动着肩膀,低声抽泣着。 贾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抱紧了她,闻着她那股十分好闻的暗香,但此刻他心中却没有一丝杂念,心里只剩下对怀里女子的疼惜。 第二十八章 斗争 贾瑱自然知道骤然失去工作对一个成年人的打击是有多大,特别是对柳姨这种还有一个比贾瑱小点儿的孩子的人来说,那打击更是致命的。 学堂伙房的营生虽说还是比不上府里内厨大堂的,但在贾府上下这些媳妇婆子们的岗位中,也算排在前头,说的上号的肥缺了,惦记的人那也是多了去了。 这次让夺了去,再想讨回来那可真的是极难的一件事儿。 贾瑱看着再他怀里不停抽泣,又变回中午那副梨花带雨模样的柳姨,也十分无奈。 如果说有下人刁难,像中午贾宝玉那书童茗烟那样儿的,贾瑱自然能仗着他同为少主子的身份,替她出气。 但涉及到贾府里这些媳妇婆子们具体职务的人事任命上,他贾瑱现在这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儿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想到这儿,贾瑱搂着柳姨的怀抱不由得又紧了几分,似乎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在这方面,能给予其些许的慰藉了。 贾瑱自然知道柳姨其实是没有做错的,族学本就是两位老国公为族中穷困潦倒之家提供的一个子嗣就学而设立的地方。 这里的规矩都是两位老太爷制定的,柳姨按规矩办事,本就没错,只可惜人走茶凉,祖辈的规矩与当权者直系后代的需求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你解决不了现在主家的需求,那你自己就会被主家解决~ 想到这儿,贾瑱的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前世这样的场面,他见过的还少吗?那些但凡心里有点尊严的漂亮女工友们,有几个干的时间长的? 前世都是如此,何况是如今的这个世道呢! 过了一会儿后,柳姨的肩膀也不在抖动了,似是平静了下来,一双素手在其脸上摆弄了几下后,就从的怀里缓缓的坐起身来。 眼圈泛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往地上乱瞟,也不敢抬头看向贾瑱,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娇声道。 “姐姐刚刚情绪有些不对,瑱哥儿你别在意,现在也只有你还能让姐姐依靠依靠了。” “你饿了吧,姐姐给你舀饭去。”柳姨说完就起身,向着伙房窗口里头快步走去。 看着柳姨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样,贾瑱一时间又有些好笑,今天可看到好几次跟平时不太一样的柳姨了,但转念一想,在可以预计地未来很长一顿时间里是见不到柳姨了。 想到这儿,贾瑱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黯淡。 “瑱哥儿,想啥呢?快把你的食盒给递过来。”柳姨又恢复到贾瑱最开始见她时的那副爽朗的模样。 成年人的世界啊,总是不像少年时那么容易向他人吐露自己的苦楚。 都是自己产生,自己消解,总喜欢带上一副面具,来展示自己的坚强或者说是隐藏自己的柔弱。 毕竟,无论前世今世,哪个世界都不相信眼泪。 人,总该还是要过活下去的。 贾瑱走上前去,将自己的食盒递了上去,默默的看着柳姨那道忙碌的背影。 而贾瑱身后,也渐渐多了些同窗的身影。 “瑱哥儿,给你装好了,但你回去还是热热再吃吧。”不一会儿功夫,柳姨就把贾瑱的饭菜打好了,一边把食盒递给贾瑱,一边儿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柳姐姐。”贾瑱接过饭盒,声音也有些沉闷。 “那我走了啊,柳姐姐。”道了别,贾瑱就转身离去了,人到分别的时候,就连脚步也不知怎么变得十分沉重。 还没走几步,贾瑱的小脑袋瓜子就突然陷入一团柔软之中,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暗香,贾瑱自然知道是谁把他抱住了,但他沉默不语,或是心情难受之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一会儿,贾瑱额头处传来了两滴清凉的感觉,耳边也传来一道带着些哭腔的声音。 “瑱哥儿,以后姐姐不在这儿了,不能照顾你了,你可一定要嘴甜点儿,这样别人才不会没有缘由的欺负你。” “今天中午的那个家伙,你可一定要小心,要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们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儿的都不是好相与的。” “路上雪多,走的时候慢点儿,别快了...”柳姨说完,没有松开贾瑱,反而搂的更紧了。 贾瑱放下手中的食盒,转了个身,也紧紧地抱住了柳姨。 还没一会儿,身边就传来了几道不耐烦的声音。 “能快点儿嘛,我们还等着吃饭呢。” “就是就是,麻利点儿,我饿死了~” “嘘~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没看清楚那是谁?学堂霸王你也敢惹啊?快悄悄的,别说了~”身边认出贾瑱的同伴,连忙拉扯着他那两个同行的伙伴。 “霸王怎么了,我又没说他,我说那阿姨呢!”那道声音有些发虚,但还是嘴硬道 “快闭嘴吧你,霸王阿姨你也敢说?”说话者连忙拉扯着两个有点书呆子气的同伴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贾瑱闻言也是一头的黑线,不过这也正好,也冲淡了他心中离别的愁绪。 松开了手,贾瑱的小脑袋瓜子也离开了那片香软甜腻的地方,看着眼前的眼圈又有些泛红的柳姨,扬了扬头,轻声道。 “姐姐放心吧,你的话我都会记在心上的。” “嗯嗯~瑱哥儿你从小就乖,姐姐信你,你要好好的。” “我知道了,姐。” “我走喽~” “去吧~路上慢点儿~” 柳姨就杵在那儿愣愣地看着贾瑱那离去的背影,如果她那弟弟没有早夭的话,差不多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看了一会儿后,柳姨就回身去工作了,至于这最后一晚的工作是老太太还是那个老婆子的意思,她都不在乎了。 跟一些比较熟悉的孩子,好好的道个别,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 贾瑱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不一会儿,就到了敕造荣国公府的西角门处,这几个看门的人,贾瑱还是挺陌生的。 但别人对他可一点也不陌生,贾瑱,荣国公长房二子,这两天贾瑱的名字在东西二府里也可谓是响当当的。 一品神威将军身前的亲信长随,说杀就杀,自身还没受半点惩罚,这背后... 赵大的死几乎是给所有贾府里的下人提了个醒,家奴永远都是家奴,哪怕是地位最低的主子,那也是主子! 看门这些人又怎敢像以前一样,随便的拦截贾瑱,那不是找死嘛? 况且这些人中也有人早早地在此等候,见贾瑱前来,便早早地越众而出,站到一旁,向贾瑱一揖到底,神色恭敬的说道。 “瑱二爷,请跟我来,老爷已在书房处等候您前去拜见。” 贾瑱看着眼前这些神色恭敬的小厮长随们,心中不由得有些恍惚,突然又想起了昨天第一次见赵大时的情景,随即又长呼了一口白气。 他今天算是真正体验到斗争到底能给人带来什么! “那我们走吧,你前面带路。”贾瑱点头道。 第二十九章 剑阁(上) “我给您拿着东西吧。”引路小厮见贾瑱又是背着书囊,又是提着食盒,连忙上前恭声道。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能拿的动。”贾瑱道了声谢,语气颇为坚定。 小厮哪敢再劝,也只好作罢,快步走上前去,就开始引路,每到一个转弯处就必会躬身行礼指路一番,贾瑱不作回应,只是默默的跟着。 缓步跟着前面的引路小厮,在各种抄手游廊间不断穿梭,在经历过一番左拐右拐之后,贾瑱终于到了一处紧挨着仪门的一处院落,上面也没有匾额。 但贾瑱估计这应该就是贾政的外书房了,瞧那雕梁画栋,碧瓦朱檐,看着可比贾赦那外书房气派多了。 “瑱二爷,就是这儿了,屋内有女眷,小人就不进去了,里面自会有人领您前去的。”小厮又对着贾瑱躬身一礼,轻声道。 “嗯,谢谢你了。”贾瑱也是拱了拱手,施了一礼道。 小厮见状,心头也颇为诧异,连忙道了几声不敢后,就匆匆离去了。 贾瑱转身就朝着院内大门处走去,心头上的一些想法也更加坚定了几分。 刚进院门,就跳出来三四个媳妇婆子,在贾瑱身前一阵哄闹着,每个都想着要给贾瑱引路。 “瑱二爷,让奴家给您引路吧?”一个看着还颇为清秀妍丽的女子率先跳出来,对着贾瑱软软地说道。 “你个小烧蹄子,家里没男人了?对二爷还要发烧?我可是老太太派来的,二爷还是让我来给你引路吧。”一个老妇先是咒骂了那女子几句后,又转身就有些傲慢地向贾瑱说道。 以她的资历,这活儿还不是稳稳当当的?这偌大的贾府,哪个听到她搬出老太太后,不得敬她三分?就算是主子,说话也得客客气气的。 果然,当她出声后,那两个小媳妇只能嗫嚅了几句,却放不出半句屁来。 呵~小烧蹄子也敢跟我斗?老妇心里不屑道。 “嗯,就你了,带路吧。”贾瑱指了指那个清秀妍丽的女子,轻声说道。 贾瑱话音刚落,那老妇就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贾瑱,连老太太的面子,他都不给?他怎么敢的? “二爷,你...” “怎么?还有什么事儿嘛?”贾瑱面色平静的看向老妇,那双眸子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就那么直勾勾的看向这个老妇。 “没...没事...”直到对上贾瑱那道平静清澈的双眸,明明其中没有一丝寒意,但老妇却只觉得遍体发凉,像是被什么饥饿的猛兽够死死的盯上了一般,哪还敢再多言语。 “嗯,别傻愣着了~走吧。”贾瑱说完推了推那个有些呆愣在原地的小媳妇,半会儿都没回过神来,贾瑱也不管她了,大步就朝前走了过去。 就这么大个院子,难道他还能找不出路来?求人还不如求己呢! “奥奥奥,二爷,奴家这就给你带路~“这媳妇见贾瑱走开后,才猛然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这个老嬷嬷怎么想了,连忙小跑追了上去。 一边走到贾瑱跟前引路,一边也开始为贾瑱介绍这处院落的大体情况。 ”这处院落是老爷外书房下五间大院之一,因为这儿紧挨着仪门(贾府内院),所以为了避嫌,老爷也不敢拿这间房来招待外客,所以以前也没人用过,但老爷也经常派人前来打扫。“ ”这间院子是两进两出的规格,也可以简单地划分成里院儿和外院儿,里院儿可以让主子和女眷居住,外院儿则可以让一些媳妇婆子居住。“ ”对了,这院儿现在还没个名儿,这个估计等会儿,鸳鸯姐姐会跟你说的,奴家就不多嘴了。“ 贾瑱听完,对这个院落的情况也有了个大体的了解,这一路上青砖碧瓦的,与之前居住那个小院儿比起来,简直不可同类而比。 ”对了,你叫啥名字。“又进了一道门后,贾瑱也是闲聊般的随口一问道。 ”二爷唤奴家高家的就行。“高家的柔声说道。 贾瑱,闻言点了点头,有些默然。 这个世道里,女子有自己名字的是极少的,一般人家里都是就有个小名叫的,诸如云儿呀、可儿呀、宝儿呀... 嫁了人之后,就得冠夫家的姓氏,变成什么什么家的,就比如说柳姨,众人都叫她柳家的,再比如眼前这个小媳妇,叫高家的; 前世东世界岛没起战火前,一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也是这样的,女子嫁人后得冠夫家的姓,但不会消了名;战火起了后,没几个月的功夫,这个国家就跟华夏一样了,女孩儿嫁人也不用冠夫姓了。 当然上述都是穷人家的惯例,在贾府,你要是嫁了个地位比较高的人后,你的名儿就会多加几个字儿,诸如什么赖大家的、王善宝家的、周瑞家的等等,连夫家的名儿也给你冠上。 当然,你出身显贵的话,就不会存在这个问题,像林黛玉呀、王熙凤呀,薛宝钗呀,这可都是大贵族出身,女儿也是有自己姓名的,嫁了人也不会从夫姓的。 丫鬟就根本用说了,主子想叫啥就叫啥~随意的很,当然富贵人家还是比较注重文雅的,取得名儿也是比较有水平的。 就这一不留神的功夫,贾瑱就到了一间大房前头,上面还有一道道很宽的青石条铺就的台阶,这应该就是这间院落的正房了。 ”二爷,进去吧,云儿姐和鸳鸯姐都在里头,奴家先退下了。“高家的对贾瑱行了一礼后,柔声说道。 ”嗯~,你去忙吧。“贾瑱拱手回了一礼,然后便踏步向那青石条上迈了上去,台阶不高,阶面很宽,就算三岁小孩儿在上面玩闹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贾瑱推开门,便走了进去,还没缓过神儿,就闻到两股香风扑面而来,来者正是云儿那丫头和鸳鸯姐姐。 ”瑱哥儿,你可算回来了。“云儿那丫头眼圈泛红,眸里含珠的担忧道,说着一双白皙的芊芊玉手就在贾瑱的身上上下摸索着,生怕他在大老爷那儿挨了打。 嘶~感受到背后按压着的那双小手,贾瑱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但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还是对云儿那丫头一脸温柔的说道。 ”云儿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好好的,一点事儿也没有。“贾瑱一边缓声说着,一边还在云儿那丫头跟前转了个圈儿,哪还有刚才在那老妇前那副冰冷淡漠的样子。 第三十章 剑阁(下) 贾瑱转了几圈后,就突然停下,走上前去便死死得抱住了云儿那丫头,抱的很紧很紧... 他自然知晓云儿此时那复杂的心绪,那间马棚小院里原本就应该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可这两天,却由于他的缘故,一直不断地有人闯入,甚至现在连那个小院儿都被换掉,换成如今的这个大院儿。 云儿这丫头,平素就喜欢多想,怎么可能心里不受半点影响?她才十三岁,放在前世也不过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孩子。 突然到了陌生环境的害怕、对贾瑱处境的担忧、对那么多穿着好看衣服的漂亮小姐姐的羡慕、对自身条件的自卑、对未来自己命运的恐惧...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都快写在脸上了,贾瑱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啊! 虽说是云儿那丫头把他养大的,但又何尝不是贾瑱看着云儿一点一点的长大的? 朝夕相处之下,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云儿会怎么想,会想些什么。 但他前世就是单身,这辈子身边也就云儿这么一个丫头,他又哪会说些什么哄女孩儿开心的甜言蜜语。 也就只能上前紧紧地抱住云儿,希望能够凭借他这略有些粗鲁的举动能宽慰消解一下云儿此刻那颇为复杂的心绪。 贾瑱紧紧抱住云儿,将头缓缓地倚在云儿的香肩上,紧紧地贴着云儿的三千青丝,轻轻地嗅着她那沁人心脾的幽香。 感受着云儿那丫头的心跳,一时间贾瑱也有些醉了。 云儿那丫头起初也愣了一下,后来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两只小手也不摸索了,反而紧紧地环在了贾瑱的腰上。 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感知着彼此的温度。 好一会儿后,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咳咳~你们腻歪的也差不多了吧?”从刚才就站在一旁的鸳鸯一脸坏笑的揶揄道。 贾瑱闻言便轻轻的松开了云儿那丫头,而云儿却有些一反常态,还是紧紧地抱着贾瑱不松手,抱得还更紧了。 贾瑱嘴角在不停的抽动,但他还是强压下来,尽量让面色保持平静,语气保持平稳,然后对着云儿那丫头的小耳朵柔声道。 “云儿姐,我想你了。” 贾瑱肩上的云儿闻言,身躯一阵抖动,一只素手从贾瑱的腰间离开似是去擦弄些什么。 不一会儿后,云儿便松开了在贾瑱,眼圈泛红,很认真的盯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色粗布长袍的少年那双明亮的双眸,柔声道。 “姐姐也想你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鸳鸯一脸怨念地打断道。 那种被无视的感觉,她在贾府这十几年的时光里,还真是头一次感受到,真是难受死了~ “鸳鸯姐姐晚上好呀,这一下午没见,姐姐长地越发的好看了。”贾瑱这才转头向鸳鸯姐说道,语气十分自然,这种讨巧卖乖的话他还是比较擅长的。 “你可拉倒吧你,哼~等你半天都不回来,也难怪云儿这丫头这么担心你。”鸳鸯翻了翻白眼,嘴上怪怨道。 “丫头们,快出来吧,你们的主子回来了。”然后鸳鸯扭头就朝里屋内堂里喊了几句,然后便看向贾瑱。 “你也过来认认这些以后要跟你过活的丫头吧。” 鸳鸯话音还没落,屋里就窜出两个小丫头来,后面紧跟着两个陌生的小丫头,一个低眉垂首、细巧白皙,一个身姿轻盈,面色和煦。 在她们后面,还跟着一个脸上带着些许不情不愿的稍大点的丫头,颜色是极好的,身姿也是极为标致,看样子也比前面那四个丫头稍大点。 “来来来,你们可瞧好了,这以后便是你们的主子,瑱二爷,你们可要伺候好他,他可杀过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鸳鸯姐指了指贾瑱,对着眼前这一圈儿的小脑袋吓唬道。 贾瑱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虽然鸳鸯姐说的是事实,但听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样,让他觉得不怎么舒服。 一众小脑袋听了,除了一大一小两个宝儿有些懵懂,其他人看向贾瑱的目光中都夹杂着些害怕与恐惧。 特别是晴雯这个丫头,看向贾瑱的目光里满是绝望,总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掉到火坑里了。 “来来来,瑱哥儿,我带你认认人。”鸳鸯就拉着贾瑱,在一众小丫头面前指认了起来。 “这个叫晴雯,本就是你选的你应该认得。” “这俩丫头,都叫宝儿,你也应该认得。” “这个叫春燕,这个叫林红玉。” 鸳鸯领着贾瑱一个个儿的都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对着一众小脑袋们说道。 “来,都给二爷问个好。” 一众小脑袋们,按着之前老嬷嬷的教导,右手压左手,放在腰间,微微一蹲,整齐划一的对贾瑱行了一个万福礼,娇声道。 “二爷,奴婢们这厢有礼了。” 贾瑱立直身子,拱手也回了一礼。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鸳鸯见状连忙上前制止贾瑱,都是奴才给主子行礼的,哪有主子给奴才行礼的道理。 上下尊卑,长幼有序,这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道理,瑱二爷还是个读书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想到这儿,鸳鸯不由得有些怪异地看向贾瑱,瞅了一会后,估摸着也是贾瑱年少无知,再加上以前又没人教导。 如此这般,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鸳鸯又拉着贾瑱问道。 “瑱哥儿,你该给这院子起个名字,像隔壁的宝二爷的绮霰(qi三声、xian四声)斋,名字就是他自己起的。” “名字?”贾瑱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啊,这院子也算瑱二爷你的书房啊,怎么能不起名字呢?外面的牌匾还给你空着呢。” “那我想想~” “瑱哥儿不急的,老爷在你进门前就给我传话说,让你等等在过去,现在老爷在招待外客,所以咱们有的是时间。” “剑阁峥嵘而崔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叫剑阁吧。”贾瑱突然想到前世一些历史小说上看到的一句话,思虑了许久,觉得挺合适的,就开口说道。 “这也挺符合我对我未来的期望的。”联想到想到他自身的属性异能,贾瑱真的觉得这个名字挺合适的,心里暗暗想道。 “瑱哥儿啊,这是书房名啊!又不是什么演武场。”鸳鸯有些抓狂道。 “我知道啊,但谁又跟鸳鸯姐你说了,文的就不能峥嵘崔巍,一夫当关了?就这了!” 贾瑱缓声回道,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气不容置疑。 第三十一章 拜见贾政 看贾瑱那副不容置疑的模样,鸳鸯也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违背贾瑱的意思,反正她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老太太的吩咐她自认为自己也做到了。 于是鸳鸯撅着小嘴,就安排一大一小两个宝儿去外边找那些媳妇婆子们去制定匾额去了。 哼~不听我的,等会儿老爷问起,有你好受的。 “瑱哥儿,你这儿除了云儿,晴雯这两个给你掌管盥沐的贴身丫鬟外,还有大小宝儿、春燕和林红玉这几个粗使丫头供你使唤。” “其实还有一个丫头,叫伍儿,按理此时也应该这儿,但来的时候,听说她母亲出了点事儿,就跟我告了个急,找她母亲去了,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 “至于外院那三四个媳妇婆子,那也是老太太给你留着的,你平时的礼仪规矩啥的都可以问问她们,她们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啥规矩都门清的很。” 听到这儿,贾瑱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了,急忙道。 “鸳鸯姐姐,这外院的媳妇婆子我能自己选嘛?” “这可是老太太给你选的人啊...”鸳鸯皱了皱她那对细长而又弯曲的蛾眉,仔细地盯了会儿贾瑱后,才又对着贾瑱的耳朵,意味悠长的低声说道。 贾瑱听闻,变得默然。 鸳鸯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想来也是,他这衣食住行地变化说到底都是贾母所赐,他此刻又有什么资格对贾母的决定说不。 人家能给你的,自然也能从你身上拿回来。 贾瑱突然想起前世特别有名的一句话。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今天在学堂里的各种顺意,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他能仗着贾母那不明缘由的青睐,就能反过来挑战贾母的权威。 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的就是眼前这个,看似跟他十分亲昵的鸳鸯姐姐。 “这些媳妇婆子,除了能教你些规矩外,也能给你们几个开开小灶,平时负责院里的清扫啥的。 鸳鸯姐似乎没看出贾瑱那默然的神情,指了指外院的方向,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对了,瑱哥儿,你来时候看见几个媳妇婆子?伍儿她娘在吗?” “三个吧,伍儿谁啊?她娘又谁啊?”闻言,贾瑱愣了下神,想了片刻也没想起这俩人到底是谁,凭他现在的记忆力,产生过交集的人他肯定是有印象的。 鸳鸯有些怪异的看了眼贾瑱,然后娇声道。 “昨天在荣禧堂的时候,你不是说族学里有个叫柳家的做饭特别好吃,你特别喜欢吃她做的饭。” “所以老太太今天下午的时候,就下了个安排,让她以后到你这儿来给你当厨娘,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到了啊~” “伍儿,就是她的丫头啊。” 贾瑱听闻,如遭雷劈,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原来之前在伙房的那个老嬷嬷说的,老太太的安排就是指安排到他这里啊。 鸳鸯看到贾瑱那有些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又说道。 “伍儿和云儿之前都是在内院厨房里做些杂活,她俩都认得,让伍儿过来,也是云儿那丫头的意思,怎么,你不知道嘛?” “云儿姐平日里哪会给我讲她干活儿时遇到的事儿和人,她觉得我就是一个小孩儿,哪怕我现在长得快赶上她高了,她也只想把我庇护在她的羽翼之下。” 贾瑱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 “那这么看来,云儿那丫头对你不错呀?”鸳鸯一脸调笑的看着贾瑱。 “岂止不错!鸳鸯姐你根本不懂!”贾瑱似乎是被勾起了某些回忆,陷入到了某种情绪中,语气也变得激烈起来。 原本就一直在一旁站着的云儿那丫头,听到这些话后,又看到贾瑱这个拧巴的样子,走上前就把贾瑱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似乎是感受到云儿那板平到令人踏实的胸怀后,贾瑱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调了下身子,从云儿那丫头的怀里探出个脑袋来,又对着鸳鸯缓缓说道。 “柳姐姐刚刚让一个老妇给训了,那老妇让她把今天的活儿都干完了才能过来~” 鸳鸯闻言,那道好看的眉毛不由得又皱了皱,也没说什么,这事儿她回去自会告诉老太太。 府里的一些老妇们,仗着自己资历老,爱摆谱、拿架子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在她鸳鸯眼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平时一副这种做派也没什么,主子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给你下了命令了,你不照做,反而篡改为自己谋利!这可就是把自己做下人的本分和体面都不要了! 想到这儿,鸳鸯姐眼里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冷芒,她决不允许府里有人能挑战老太太的权威,这其实才是她的本职工作。 “咕咕~”屋里突然想起一阵肚子叫声,贾瑱抬头看向云儿,此时云儿那丫头早已面色通红,羞得拿手掩面,也算是变样的松开了贾瑱。 “正好柳姐姐又给我带了些吃食回来,云儿姐你们拿去热热,一会儿就能吃了。” 贾瑱顺势离开了云儿那令人踏实的怀抱,指了指门前的那个放在地上的食盒,听着屋内接连不断的咕咕声,也是一脸无奈道。 “好耶~”春燕激动的有些小脸通红,顿时兴奋的叫喊道。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瑱二爷,老爷刚刚有消息传来,想让您现在过去见他一趟。” 贾瑱上前推开门后,发现院外站着的正是刚刚那个给他引路的高家媳妇。 高家的见贾瑱出来,连忙向贾瑱行了个万福礼,以示尊敬。 “嗯嗯,我马上就去。”说罢贾瑱回头又朝屋里交待了几句。 “云儿姐,你给我留一份先热着,剩下的你们就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贾瑱也不理会什么了,把门闭上跟着高家的就一道出去了,云儿自会懂他的意思,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出了那道还没挂上匾额的大门后,贾瑱就看见有人在此守候,定睛一瞧,还是个熟人。 “小人李贵,在此给二爷带路。” 贾宝玉的长随对着贾瑱躬身行礼道,还是如中午时那般谦卑恭敬。 “嗯,走吧。”贾瑱淡淡地回了句。 李贵行完礼后,转身就朝着前头走去,贾瑱也缓步跟了上去。 在一连越过三座跟贾瑱那套院子十分相似的院落后,终于到了一处匾额上写着“梦坡斋”的地方,贾瑱料想此处应该就是贾政的外书房了。 贾政的外书房并不分内外院儿,平常也是常有人走动,贾瑱路上就碰见不少贾政豢(huan四声)养的一些清客们。 这些清客类似于春秋时期,贵族豢养的门客,不同的时,清客都是有科举出身的背景,而古代的那些门客则三教九流的啥也有。 很快,李贵就领着贾瑱到了正房前,上前隔着门窗,低声说道。 “回禀老爷,瑱哥儿到了。” 第三十二章 叔侄谈话 “到了就进来啊,自家人又不是外客,何须还要做如此姿态?”屋里顿时传来一阵训斥的声音。 “老爷说的是,下次不会这样了。”李贵连忙急声应道,然后又转头对着贾瑱。 “瑱二爷,老爷就在里头,您进去吧。”为贾瑱推开房门后,李贵就退到一边,对着贾瑱俯身请道。 贾瑱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就踏步走了进去,李贵也随之闭上房门,在门外站立等候。 一进屋门,贾瑱缓步前行,用眼角的余光不断打量着屋内各处。 与贾赦的书房不同,没有什么屏风,中间正堂成对摆放着八套一看就是采用上好的木料制成的椅子,桌椅相连,上面茶壶茶杯俱全,一看就是常用来接待外客的。 里堂也是一目了然,贾政正俯身在在书桌上泼墨写字。 除了里堂的书桌和这几套招待外客用的桌椅外,其余地方摆满了书架,里面装的都是成套的淡蓝色外皮的线装书籍。 这些书架被排列的井然有序,分《经》《史》《子》《集》四大区域。 刚刚贾瑱路过《史》的区域,随便扫了一眼就发现有他读过的《资治通鉴》,还有诸如什么《战国策》《贞观纪要》《水经注》等这些他没读过的。 越过正堂,贾瑱走到贾政桌前后,俯身对贾政就行了一礼,没有说话,行完礼便起身静候,默默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贾政写字。 很快,贾政就已经完成了他的创作。 “瑱哥儿来啦,正巧儿,来看看你二爷我这字写的是什么?” “这...家和万事兴?”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五个字,贾瑱只认得第二个和字,略有些迟疑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反正他还是个孩子,也不过刚上几天学,认不得字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儿么?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吾家麒麟儿。”贾政闻言不由得开怀大笑道,似乎在他看来,一个八岁稚童能看懂他的字,懂他的意,这是一种不得了的成就。 言罢,贾政把笔掷下,拉着贾瑱便往大堂走去,要与贾瑱同座,拉拉家常。 “二爷是长辈,我是晚辈,又怎敢与二爷同席而坐?”贾瑱连忙拒绝道。 “哎~都是自家人,你是我亲子侄,又不是什么外宾,何须如此在礼?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毋须多言。”贾政强拉着贾瑱坐了下来。 “今天下午,在学堂里看见宝玉,环儿和兰儿他们了嘛?”贾瑱刚坐下,贾政就出言问道。 “嗯嗯,见着了。”兰儿是谁?贾瑱也是一脸懵,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你是他们兄长,在族学里你要多担待点儿,平日里家中为他们延请名师,他们却只顾着自己玩儿闹,不以学业为重,把老师们纷纷气走。” “昨日,听族学太爷夸你是咱贾家的读书种子,在荣禧堂上一时心痒便考校了你功课,回到家后,又看见你那宝兄弟天天只顾着跟那群丫头们嬉戏胡闹,教训了他一顿后,便把他赶去族学中去。” “连带着让环儿、兰儿也一同跟了过去。” “古人云,长兄如父,这偌大的荣国公府中,你兄贾琏为了家族的些许俗务常在外面奔波,除他以外,你就是家中最大的,管教不成器的弟弟,这本就是你应有的责任。” “这些话,我早就吩咐给那些小厮长随们了,他们绝不敢阻拦你,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 贾政对着贾瑱语重心长地说了半天,贾瑱无奈,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只能频频点头,看似表示了对贾政话语的认同,实则却没有出半句许诺。 在工部营缮司当了多年员外郎的贾政,怎么可能看不出贾瑱那敷衍的意思,又想到贾瑱的过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 “瑱哥儿,你也不要太过纠结于过去了,以前很多事儿那都是有原因的。”说到这儿,贾政似乎也在忌讳些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 “如今,你得了老太太的认可,这敕造荣国公府自会有你的一份,甚至因你之前的过往,你只会得到的更多,孩子,别囿于过去了,往前看。”贾政很自然就转过了话题,对贾瑱宽慰道。 贾瑱默然,久久无言,良久后,抬头向贾政笑了笑,朗声道。 “二爷,我知道了。” “嗯嗯,这就好,对了现在你应该搬过来了住了吧?那个宅院怎么样?应该还行吧?”贾政又问道。 “搬过来了,跟二爷此刻脚下的这个院子一般,与之前的小院相比,真的仿若云泥之别。”对此贾瑱也是十分感激。 刚刚进门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这些院里的屋子都是暖房,烧着地火龙的,这下云儿那丫头在这冬天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冻的手耳红肿。 所以贾瑱此时对贾政的感激之情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贾政看着此刻脸上略有些激动的贾瑱,与之前那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反差,不由得在心里又暗暗叹了口气,抿了口茶水后才缓缓说道。 “你觉得好就行,放心住就行了,不过这院子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她老人家年纪大,想的比我周全多了。” “这么多年,她对你确实挺亏欠的,所以想像带迎春那样,也把你也带在她身边,悉心教导着。” “对了,你二爷我也是老糊涂了,差点忘了,以后你可得每天给老太太晨昏定省,可不要忘了。”贾政拍了拍脑袋,似是才想起来,连忙向贾瑱嘱咐道。 “嗯,我记下了。”贾瑱此时也平静下来,点了点头道。 贾政也点了点头,道了声好后,又问道。 “你给你那院儿起好名儿了吗?” “起好了。” “叫啥名儿?”贾政紧跟着就饶有兴趣的问道,他确实也挺好奇贾瑱这么一个早熟的八岁小孩儿,会给自己的书院起什么名字。 “就叫剑阁了。” “好名儿!好名儿!”贾政闻言,突然站起身,抚掌大赞道,这也吓了贾瑱一跳,连忙也跟着贾政站了起来。 “瑱哥儿,你也喜欢李太白啊!!!”贾政看向贾瑱的目光变得前所为有的明亮,激动之下,那两双大手直接就搭在贾瑱的双肩上。 似是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贾政连忙松开自己的双手,转身背对着贾瑱咳嗽了几声,就开始高歌了起来。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剑阁峥嵘而崔嵬!剑阁峥嵘而崔嵬!!剑阁峥嵘而崔嵬!!!哈哈哈~不愧是我贾家麒麟子,年少就胸怀大志,且有勇力,又酷爱读书,真是天佑我贾家!“ 贾政不带一丝停顿的诵完李太白的《蜀道难》后,大笑道,随后转头又看向了贾瑱,眼神中满是喜悦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此时贾瑱完全懵了,李太白他是知道,但贾政念得这篇玩意儿,他是真不知道啊! ”咕咕~“贾瑱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异响,打断了贾政看向贾瑱那喜爱的目光。 想来也是,贾瑱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咋吃过饭,也是该饿了。 ”瑱哥儿你饿了吧,走走走,二爷带你回家吃饭去!“贾政听闻连忙就上前拉着贾瑱的手,就往外走。 贾瑱有些被贾政这突然的热情给吓着了,下意识用力,差点儿挣脱了贾政的手,拒绝的话也是堵在嘴边,就差那临门一脚了。 还好最后,贾瑱凭借他那1.7倍常人的反应速度,又绕了那么一圈儿。 ”二爷,来的时候鸳鸯姐告我,让我去老太太那儿...“贾瑱话语留了些余地,用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看向贾政。 贾政瞬间就懂了,连忙说道。 ”嗯嗯,确实,还是先紧着老太太那边的好。“ ”那小子就先告辞了。“贾瑱顺势就朝着贾政施了一礼道。 ”嗯,你二爷我下次再喊你一起吃饭。“贾政有些遗憾说道,他真的想再跟这个亲侄子好好得促膝长谈一下。 毕竟八岁就喜欢李太白的人,真的太罕见了,真好奇在他眼里李太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贾瑱缓缓的退出了贾政的书房,刚出了房门就又听见里堂传来一阵高歌声。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贾瑱听闻不由得又想起刚刚贾政看他的眼神,心下顿时一阵恶寒,摸了摸头上一些渗出来的冷汗后,在李贵恭敬的目光中,悄然离去。 第三十三章 贾环前来 “见过瑱二爷~” “见过瑱二爷~” 这一路上遇见的各种小厮长随、媳妇婆子看见贾瑱都神色恭敬地躬身行礼道。 贾瑱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都拱手回礼,只是点头示意,这不是说贾瑱飘了,而是他觉得,他目前所要做的是先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他没有改变一切的力量之前。 贾瑱虽然还是缓步行走,但那速度依然很快,再加上贾政这五栋院子挨的本就很近,不一会儿功夫,就回到了他自己的小院儿。 刚到院前贾瑱就发现不对了,只见贾瑱小院儿正门上高高挂着一处匾额,上面没有什么鎏金银纹的字迹,有的只是一抹深深地刻痕,犹如龙飞凤舞。 上书:剑阁! 铁化银钩间锋芒毕露,刚劲十足,侧锋如同剑端,有直冲霄汉之势! ”这....古代办事效率这么高的嘛?“贾瑱看着高悬在匾额之上的那两个遒劲有力的字迹,心中一时间颇为不解。 他不过拜访了一下贾瑱,估摸着算上来回都不到一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弄好了匾额,还已经挂了上去。 可能是这会儿的工匠技术高吧,贾瑱摇了摇头,也不在多想,反正这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 推开院里的大门后,贾瑱走了进去,刚一进外院儿,就发现那些媳妇婆子们围成一圈儿,好像在谈论些什么。 ”柳家的,你可算来了,刚刚鸳鸯那丫头走的时候可是又问你来。“ ”唉~这不是刚忙完那边儿,就着急过来了嘛。幸好这次老太太把我和伍儿都排在一起了,也省得我们母女在分开了。“其中有一道贾瑱很熟悉的女声响起。 ”那个...众位姐姐,你们知道这个院儿的少主子是谁嘛?我以前也没来过国公府,也不太清楚这儿的少爷小姐们有些谁?“柳姨有些忐忑的问道。 这也算是决定下人命运的时候,跟对主子话,未来好处是很多的;跟错主子,未来的磨难那也是受用不尽的。 就比如说鸳鸯,跟了贾母,是贾母身边的第一丫鬟,这样哪怕是贾瑱这些小主子们见了,也得姐姐长,姐姐短的叫。 这也是为啥鸳鸯不愿意到贾瑱这边来的原因。 要知道那天在荣禧堂里,贾母说的可是”府里上下,你但凡有看得上眼的丫鬟,你尽管向我来讨,我定会与你“。而鸳鸯却只是指着那群大丫鬟们,让贾瑱随便挑。 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就跟前世的公司一样,哪怕你只是干苦力的,但你跟对老板的话,你以后的日子也会很好过活的;跟错老板的话,让你断手断脚,你都不一定能拿到赔偿。 ”这儿是瑱二爷的院子,以后你我都是其手下的媳妇婆子,二爷待人还是很好的。“高家的闻言,轻声回道。 ”啊~瑱二爷?是东大院的那个瑱二爷嘛?“柳姨听闻就惊呼一声,吓得她连忙用柔荑捂住了她那朱唇,又一边轻声问道。 ”咳咳~“正当柳姨惊讶的时候,在他们身后传来两声轻咳声,众人这道熟悉的声音连忙回头。 果然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她们身后。 ”外面这么冷,你们还在这儿呆着?鸳鸯姐没给你们安排好住宿嘛?“贾瑱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后,才缓缓说道。 ”鸳鸯姐刚刚走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之前那个有些傲慢的老妇上前神色恭敬地说道,也不倚老卖老了,看那样子应该是被鸳鸯姐给敲打过了。 ”嗯嗯,那就行。没事的话,那就散了吧,各忙各的去吧,对了,柳姐姐过来一下。“贾瑱点了点头,语气也十分柔和。 说完贾瑱就朝着里院儿走去,走了几步,发现柳姨没跟上,又朝着其摆了摆手,做了个快来的手势。 柳姨看见贾瑱对她比划的手势及其眼中的笑意,才有些如梦初醒般,连忙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就跟了上去。 ”对不起啊,柳姐姐,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就因昨天在荣禧堂里跟老太太提了一嘴你,结果她今天就把你给调来了。“柳姨刚一过来跟上,贾瑱就急忙道歉道。 贾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柳姨到他这儿,一个月撑死只能拿500钱,虽然看着跟柳姨在族学伙房的月薪一样,但贾瑱这儿可不像族学伙房那儿那么有油水。 一个院里的小灶房,总共也才十来个人,哪有什么大的进项出项,自然也不会有啥油水。 ”瑱哥儿,能让我跟伍儿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况且这里的活儿比以前也轻松,没那多事儿,其实也挺好的。“ 柳姨摇了摇头,温柔的看着脸上满是自责之色的贾瑱,柔声道。 ”嗯嗯,那柳姐姐你也住内院儿吧,跟伍儿住在一起,以后外院就交给姐姐你管了。“贾瑱连忙许诺道,说真的,知道柳姨要来时,贾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她也是在贾瑱落难低谷的时候,愿意伸出双手的人之一,贾瑱自然也希望她能过得好,身怀属性异能,贾瑱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贾瑱带着柳姨,走上了青石条,走到门前,门就已经开了,云儿那丫头已经俏生生的站在那儿,等着他进去。 一进屋,果然,屋里又多了个小丫头片子,看那样子跟两个宝儿也差不多大,长得也是粉雕玉琢,可可爱爱的,也是个美人坯子。 不愧是柳姨的女儿,这基因是真的强。 ”娘,娘~“贾瑱他们一进来,眼尖的的伍儿一下子就看见了她娘的身影,一溜烟儿就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柳姨,一脸开心地喊道。 贾瑱把门闭住,拉着云儿,带着这母女俩就去了里堂,一众小脑袋见状也聚了过来。 ”鸳鸯姐走了?“贾瑱看向云儿轻声问道。 ”瑱哥儿你走了没多会儿,她就走了,走前还让我交代你些事儿。“ ”老太太那边儿说了,今天你事儿多了,晚上就不必过去定省了,不过明早可得早点去老太太那儿走一趟。“云儿柔声回道。 ”奥奥,我知道了。“贾瑱点了点头,突然问到一股香味,眼睛又往右边瞟了瞟,又问道。 ”你们吃了饭了吗?“ 云儿哪还不知道贾瑱的意思,点了点头后,就指着桌子那些刚拿出来的吃的,娇声道。 ”你的刚刚已经给你端上来了,还热着呢,你快吃吧。“ 贾瑱也忍不住了,坐在桌前,把一些肉菜直接倒了一点在他的米饭上,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了两大口。 刚下肚子,贾瑱就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一看,一圈大小脑袋都怔怔地看着他炫饭的样子。 ”咳咳~那鸳鸯姐给你们安排了住宿了嘛?“好像是米饭呛到气管了,贾瑱猛咳了几声后,又端坐在那儿,颇为严肃地向云儿问道。 ”还没,鸳鸯姐说这个得你回来再弄,得听你安排。“ ”那就柳姐姐看着安排吧。“ 贾瑱就把这件事儿交待给了柳姐姐,柳姐姐心善,又喜欢小孩儿,这事儿交给她办,准没错的。 况且里院儿三间大房,每个房都有个大炕,一个炕上4个人也能很宽敞的睡下,况且这才总共9个人。 贾瑱见柳姐姐带着一众丫头片子下去安排住宿后,这才送了口气。 第三十四章 元能的第二种用途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着锦衣,顶着双熊猫眼儿的小孩儿就推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也不见外,找了处贾瑱身旁还空着的椅子,就坐了上去。 ”贾瑱,你院里这些人竟然还敢拦我,连我环三爷都不认识,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迟早给你惹祸,还是早早打发出去算逑!“ 屁股刚坐下没一会儿,贾环就对着贾瑱呲牙叫喊道,似是忘记了今天在学堂里被贾瑱支配的恐惧了。 贾瑱闻言,瞬间就怒了,额头上青筋直跳,连跟前的茶杯都给拿手攥起来了。 ”你少特么的放屁了,真认不出你,她们能让你进来?“ ”况且你以为人人都跟你环大少爷天天锦衣玉食,盐醋不缺的?有夜盲症的话,晚上黑灯瞎火的一时认不出你来不是很正常的?“ ”你又叫唤个啥?我看你就是皮痒了!今天二爷可跟我说了,我可警告你,我想收拾你我随时都能收拾你,你给我注意点儿!对我院儿里的人,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儿!“ 今天各种事儿赶在一起,一点儿空闲也没有,贾瑱心情本就也不怎么美好,听到贾环这种挑衅的话,哪还能忍,顿时站起身来对着贾环就是一顿输出。 贾环本就是个熊孩子,平常那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见贾瑱站起身子,头上青筋暴起,手里还紧攥着个杯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样,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还是嘴硬道。 ”好你个贾瑱,明明是你叫我来的,我来了,下人半天不给我开门你不帮我出气也就算了,我进来了你还骂我!!!你这个没造化的下流种子,蛆了心的孽障....呜呜呜~“ 说到后面贾环竟然害怕的哭了起来,豆粒大小的泪珠便从贾环那双熊猫眼的缝隙中流淌了下来,在那张小脸上划出道道泪痕。 ”呜呜呜~我在族学里吃了饭就过来了,你那下人告我你不在,去见我爹去了,我在门口等了好久好久,刚去出了个小恭,完了就又马上赶了过来。“ ”这刚进门,我屁股还没坐热,你就骂我!呜呜呜~你这个黑了心的蛆...“ 贾瑱心头上的火气在看见贾环小脸上的泪水后瞬间就熄灭了。 里堂的云儿听见哭声连忙出来看了一下,但在贾瑱眼神的示意下,拉着门框上探着个小脑袋,一脸好奇看着这边的晴雯就又回了里屋。 ”呜呜呜~“贾环一直哭着。 贾瑱回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后,就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贾环哭,也不说话,也不上前安慰。 哭了好一阵后,贾环感觉自己快哭不动了,于是就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贾瑱,发现其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心下大气,顿时就不哭了。 ”哭完了?那来喝杯茶吧。“贾瑱见状,急忙道。 对贾瑱来说,眼泪是最烦人的东西了,前世小时候,他母亲受了委屈就喜欢默默地蹲在一个角落里哭,也不说话,就哭。 搞得贾瑱对眼泪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都穿越了还是这样。 看着流泪的贾环,贾瑱也没啥好的办法,总不能边哭边揍,以揍止哭吧? 还是静静看着吧,哭够了,他自然会停下的。 你看,这不就停下了嘛? 贾瑱强拉着还在不断哽咽的贾环让他坐到椅子上,起身给他也倒了杯茶,放到他跟前,然后又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后,贾环也不抽泣了,不过他那双熊猫眼也变得黑红黑红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贾瑱,哽咽道 ”贾瑱~,你不是说要给我弄个什么魔术嘛?“ ”对!你等一下啊~我去拿个道具啊,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贾瑱闻言,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应声道。 说完贾瑱就起身去里屋,找云儿那丫头要了个铜镜出来,放到贾环身前的桌子上。 ”嗯,好了,你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记清楚了嘛?“贾瑱缓声问道。 ”嗯嗯,记清楚了。“此时的贾环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那乌红乌红的双眼看着就十分醒目,那只能看见一条细缝儿的小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不见之前半点水色。 ”那你闭上眼睛吧,可别睁开啊!“贾瑱说完话,又捏了捏贾环的鼻子,直到他不断发誓保证不会偷看后,才松了开来。 贾瑱心神一动,将属性面板中的元能运用道指尖,感到十指指尖都微微一热,就开始操作了起来。 先后用指肚子在贾环头上的风府、哑门、大推、天柱、四白、巨鹘、头维,肩中俞、晴明、揽竹、五处等穴位上按压旋转。 给他炫了阵前世小学学会的眼保健操后,贾瑱就有些疲惫地对着贾环说道。 ”你在睁开眼瞧瞧。“ 贾环唰的一下就把眼睛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了那个铜镜中的自己,瞬间,贾环的双眼就瞪的溜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只见铜镜上的自己又变回了早上那英俊潇洒的样子,乌青红肿的双眼消失了,他那双清澈明亮的小眼睛又回来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感觉自己此刻的各种状态都特别好,尤其是眼睛,之前流泪时的肿胀酸涩的感觉完全没了,现在只觉得十分舒服。 ”贾...贾瑱!!!你怎么做到的???“贾环又恢复了本性,一脸兴奋,站起来就冲着贾瑱叫喊道。 ”...都说了魔术嘛,一个比较神奇的小术法,至于怎么做到的,这个可不能告诉你。”贾瑱也坐在椅子上,喝着他之前倒下的茶水,温和道。 实际上,贾瑱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这一阵操作下去,10点元能唰的一下就没了,真的痛死了,好后悔啊,0.1的属性值就这么飞了。 这也是贾瑱第一次操作,没啥经验。 其实今天上午打完那群家伙们后,他其实就隐隐感觉到可以消耗他属性面板里的元能来恢复他背上的伤势,但他一直没舍得用,就那么硬扛着。 中午那会儿,看着贾环那双熊猫眼,一副惨兮兮的样子,鬼使神差之下就说了出去,作了许诺。 白天人多,贾瑱不好施展,怕有心人注意到;晚上人少,而且过了一夜,就算贾环彻底好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毕竟少主子嘛,有钱,用点儿好药,好的快点儿,在他人眼里应该也是正常的。 贾瑱看着眼前有些手舞足蹈的贾环,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就傻乐着,想让他教他这个魔术。 贾瑱也是无奈了,连忙道。 “好了好了,魔术也让你看了,可以了,你快回去吧。” “至于教不教的话,那就看你以后表现。” 贾瑱缓声说道,对贾环也下了逐客令,今天他真的是累的够呛的,此刻他只想去床上好好休息休息。 贾环还是不想走。 “你就这表现?” 贾瑱轻飘飘地来了句,贾环听了,立马掉头,一溜烟儿的功夫就跑出门去了。 “注意台阶!” 贾瑱又在后面又喊了句,但似乎贾环也没听到,看去的时候,贾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唉~终于可以睡觉了!” 贾瑱轻声呢喃道,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起身向着里屋走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锻炼 第二天,破晓,差不多刚好是卯初时刻(早上5点)。 贾瑱睁开了他那双略显懵懂的双眼,醒了过来。 昨天他睡的很早,今天的生物钟也就恢复正常了,贾瑱晃荡了会儿脑袋,就坐起了身子,刚一抬头,就发现一只晶莹圆润的小脚丫子正挂在他的胸口处。 贾瑱见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云儿这丫头平素里晚上睡觉就喜欢蹬被子,以前屋冷还好,蹬出来凉她自然就缩回去了。 现在换了个暖屋,她这丫头倒是越发放纵了,睡了一个晚上,小脑袋瓜子都能从这头换到那头,也不嫌硌得慌,更别提小脚丫子了。 贾瑱动作轻柔地将横在他胸口处的那只雪白的小脚丫子放到一边儿,缓缓地起了身,拿起椅子上的衣服穿好后,便下了地。 下地站起身后,贾瑱才发现云儿这丫头后头,还有个丫头,两个小脑袋瓜子互相对着,有节奏地呼吸着,看那样子睡得很死。 他起初还有些懵,一细瞧,顿时乐了,这多出来的丫头不是晴雯还能是谁? 贾瑱一边心里暗乐,一边又将他那锦被盖在云儿那裸露在外的小脚丫上。 又顺手拿起了他的枕头,一边缓缓地抬起云儿的脑袋瓜子,一边将枕头缓缓的塞了进去。 一切做完后,贾瑱步伐轻盈地离开房间,在缓缓的闭上屋门后,贾瑱也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应该还早,就在院里锻炼了起来。 屋内,贾瑱离开后,两双之前紧闭着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开了~ “云儿姐,二爷待你真的好好啊。”晴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左看看云儿姐脚上裹着的锦被,右看看云儿姐脑袋下枕着的枕头,有些羡慕的说道。 她这还是头一次见主子伺候奴婢的,她以前在赖嬷嬷那儿学的规矩都是教她如何伺候主子的,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你这丫头,鬼点子可真多!”说到这儿,云儿有些羞恼的剜了眼晴雯。 晴雯闻言,又顾着自个儿咯咯的笑个不停,哪还在意这个。 “我昨晚跟你说瑱哥儿待人极好的,你还不信。这下你信了吧?” 云儿见晴雯一直笑她,哪还肯依,连忙伸出素手就伸向了晴雯的腰间,嘴上也娇嗔道。 “信了,信了,我信了还不成嘛!我的好姐姐,可别挠了,笑的太大声的话让二爷听了去,咱们可就完了。” 晴雯连忙用双手护住她腰间的敏感地带,讨饶道。 “哼哼~你这丫头也有怕得时候?我可不依你...”说着云儿就又伸出手向被子里晴雯的小脚丫子摸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顿时闹作一团。 ...... 剑阁里院,贾瑱也开始了今天早上的晨练,这不只是为了验证他心中的一些猜想,这更多的是他以前就培养好的一种习惯。 不过以前,从那马棚小院儿那儿很容易就能出了院门,然后在大街上的胡同巷子里绕着跑圈儿。 而现在这个院儿,离街太远了,再加上以后还得给老太太晨昏定省,看来以后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喽,只能顺应环境调整一下自己锻炼项目。 贾瑱趴在地上,开始做起了俯卧撑,心里不断默念着。 “一个,两个,三个.....五十八个,五十九个,六十个!” 做完了之后,贾瑱站起身子,颇为惊讶看着自己那双满是泥土的双手,他感觉自己还有很大的余力没有用完,努努力的话应该可以一口气做一百个以上。 在获得属性异能之前,贾瑱不是没有做过俯卧撑,那时候他最多也不过10个左右,毕竟身体啥的还没有发育完全。 当时贾瑱最大值砍半,一次性做5个,然后定量,一天内做多次,达到目标后就可以了,就像他前世打螺丝的时候抽空锻炼身体一样。 做的快的话,趴在地上20秒都用不了,一天再来上它十几个、二十几个这样的二十秒。 就这样坚持一段时间(差不多一个多月时间)后,胸肌腹肌啥的就都有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胸肌腹肌啥的都有,说出去你敢信?这事儿也就云儿那丫头知道,看见了还夸他,以后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贾瑱又试了试其他锻炼的动作,诸如“蛙跳”“波比跳”“深蹲”“站立体前屈”等等,与以前相比,都有了巨大幅度的提升。 他感觉他此刻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过了前世他那锻炼了5年的身体素质了,不过又转念一想,都有异能了,那超越前世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 想到这儿,他那略有些激动的情绪,才又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过这些锻炼项目的定量目标也确实得改改了,毕竟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以前的那些数据对我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至于为什么还要锻炼,贾瑱还是坚信着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用进废退。 锻炼身体同时也是熟悉自己身体的一个过程,如果贾瑱以后只管一味加点的话,最开始幅度小或许还看不出啥毛病来。 看随着加点的次数、幅度上升后,终究会为以后埋下隐患。 毕竟,平静到没有风浪的水域中是养不出真龙的。 “呼~~~吸~~~”贾瑱一板一眼的做着深蹲, 最初其实他也做不到现在这么标准,做的次数多了,他就会渐渐觉察出那块儿肌肉在发力。 而他又想通了他要锻炼的是哪块儿肌肉,自己因地制宜的做调整后,自然而然就慢慢的变得标准起来。 一呼一吸间,有一个动作完成了,贾瑱此时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白气,在这冬日的清晨,贾瑱此刻却丝毫也感受不到凉意。 其实,刚刚开始锻炼的时候,贾瑱也会觉得很冷,心里也是一直在打着退堂鼓。 “要不还是算了吧!,被窝里多暖和啊。” “我能加点我还要受这罪?” “搂着云儿的小脚丫子一起睡不香嘛?” 但平日里养成的习惯还是逼着他在那个点,自然而然地就醒了,心里纵然百般纠结,身子还是坐起身,下了地,走到院里,开始了他的晨练。 练到此时汗流浃背,浑身冒白气的时候,贾瑱已经不再纠结了,反而十分庆幸,他能起来! 锻炼带给人的快乐真的很难用言语去表达~ 正当贾瑱随手拿起一条棉布,打算擦擦头上的汗水时,一个老妇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二爷,咱们该去给老太太定省了,路上我会给您讲一下与这有关的一些规矩,以防您不小心冲撞了长辈。” 第三十六章 再见贾母 贾瑱此时赤裸着上身,眼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颇为恭敬的老妇人,闻言,连手上用棉布擦汗的动作都不由得顿了顿。 她...这...我...我这是被看光了嘛?贾瑱就感觉心脏突然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时间在此刻好像凝滞一样。 贾瑱默然。 等他拿着棉布把头和身上那些渗出的汗渍给逐一抹去,再穿上刚刚怕弄湿而放到院里石桌上的衣服后,对那老妇缓缓地点了点头。 随后,便跟着那老妇一道出去了。 刚刚与这老妇并肩而行,老妇就开始对着贾瑱侃侃而谈了起来,说话语气十分和缓诚恳,没有了昨晚那傲慢轻视的态度。 “二爷,你也不要嫌婆子嘴多,这深宅大院儿中,规矩本就极多,况且这些规矩本就是主子立的,您按这些规矩来行事,好处是很多的,这路上我慢慢说给您听。” 贾瑱前世那也是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快十年的人,自然不会对人一棒子打死。 况且能跟一位老人交流本就是一件幸事,只要不是那种对人颐气指使、动不动就呵斥打骂的不讲理的老人,贾瑱还是很乐意跟与其交流的。 就这样,贾瑱和这位老嬷嬷出了院门,一路上边走边聊。 先向西走到一处狭道,再沿着这条狭道一路向北,再转向东,往北一看,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就坐落于此。 上书:荣庆堂 此处便是贾母行居之所,与隔壁的荣禧堂一样皆为御赐。 “二爷,此处便是老太太的院子了,你要记好老婆子我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每天早上来老太太院前定省的人多,您按规矩来是断然不会多事的,请您千万谨记。” 到了门口,这位老嬷嬷自是不会进的,虽说她以前是从这儿出来的,但没有主子召唤,贸然进去那是要承担风险的。 “嗯嗯,董嬷嬷我记住了,您回去路上也慢点儿,冬天路滑,一切以小心缓步为上。” 贾瑱也对其行了一礼,这一路上他真的收获颇多,难怪古人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当真是没有半句虚言。 董嬷嬷见状笑了笑,动作缓慢地给贾瑱施了一个万福礼后,就转身,颤颤悠悠地往回走去了。 贾瑱也向着这座大院儿的院门处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刚刚董嬷嬷嘱咐的那些事情。 《弟子规》也曾说过:“冬则温,夏则凊(qing四声)。晨则省,昏则定。” 所谓晨昏定省,说白了就是指做晚辈的,每天早上都要长辈房间里向长辈请安问好,探视长辈,比如询问长辈昨天晚上睡得舒服不舒服。 同时,晚上睡觉前也要去长辈房间里看看长辈是否准备就寝,铺盖衾被都是否妥当,提醒一下长辈夜里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 除此之外就是,每日老太太身前定省的人都会很多,还需要注意一下座次方面的上下尊卑,长幼有序的那套礼节。 麻烦的紧,也繁琐的很。 贾瑱很不喜欢。 所以他打算过去省完就走。 贾瑱走上前去,垂花门前站着的那些媳妇婆子见到他那身在旁人看来极为醒目的黑色粗布长袍后,自然马上就晓得是谁来了,连忙派出一人前去迎接。 “是瑱二爷来了,老太太在这边儿,我来引您前去。”一个穿着有些朴素的小媳妇上前柔声道。 “麻烦这位姐姐了。”贾瑱抱拳行了一礼。 随即贾瑱便跟着这位姐姐,穿过垂花门,又越过穿堂,走出外院后,到了贾母那有五间大房的里院儿。 那小媳妇在房门处,轻声唤道:“瑱二爷来了。” 话音刚落,鸳鸯就把门给推开,出来相迎了,对贾瑱笑道。 “瑱哥儿,快进来吧,老太太可早就盼着你过来了。” “鸳鸯姐姐昨日可安否?”贾瑱对着鸳鸯就是一拜,神色严肃,语气恭敬地说道。 但他起身后眼神中蕴藏的那种促狭的笑意还是让一时间有些愣神的鸳鸯给捕捉到了,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都是向长辈问安的,哪有同辈间问安的道理,这不就是变相的说她老嘛? “安安安,姐姐我真的太安了。”鸳鸯一边把贾瑱从屋外拉了进来,一边又走近贾瑱身旁,用她芊芊玉手在贾瑱腰间的软肉上不断地掐弄着。 看着鸳鸯姐那俏脸上那副羞恼薄怒的表情,贾瑱有些讪讪地笑了笑,一边忍着不断从腰间传来的剧痛,一边也向着里屋的方向迈步。 刚走了没几步,贾瑱就看到了老太太,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到老太太跟前就赶忙拜下。 “儿孙贾瑱,敬叩金安,敢问祖母昨日可安否?”贾瑱神色恭敬,语调也是一板一眼的学的董嬷嬷的,任谁来看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安~,我的好儿孙,你快起来吧,你在这么拜下去,祖母我可是会心疼坏了。”贾母连忙俯身把贾瑱扶了起来,然后拉着贾瑱就坐在了她那榻上。 完犊子了...这还怎么溜?贾瑱也是无奈了。 “瑱哥儿,昨日那院子你可还住的习惯?”贾母拉着贾瑱的手,一脸慈祥道。 “回禀祖母,住得习惯,只是与以前相比,与学堂离得有些远,这一来一回,得费些功夫。”贾瑱也是柔声说道。 现在也快从卯初到卯正了(5点快到6点了),这么远的路,你总得早点放我回去上学了吧! “那祖母给你找个老师怎么样?这样你就不用去族学中跟那群混账子弟们相处了。”贾母有些试探性地看向贾瑱,问道。 这哪行,他不去族学,香怜那家伙被欺负了怎么办?况且,他也已经习惯了在学堂里读书学习,甚至可以说有些喜欢,在那儿,他能找到些前世上课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很喜欢。 “族学太爷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儿孙还想跟着太爷继续读书。”贾瑱也不为那些同窗辩解,族学里的学生啥水平,根本瞒不过贾母这位掌家人。 “也罢,不过瑱哥儿你怎么还穿着这身粗布长袍,鸳鸯没给你安排好吗?”说到这儿时,贾母看向鸳鸯的目光中已经带了些斥责的意味。 “没有的事儿,鸳鸯姐早就给我备了几套上好的棉袄,只不过今天早上在院里打熬气力来,没舍得穿。” 贾瑱忙道,这事儿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云儿就跟贾瑱说来,不过当时太瞌睡,贾瑱也没在意,早上也是习惯性地穿上这身粗布长袍。 “就是说嘛老祖宗,鸳鸯办事那么伶俐,怎么可能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呢?况且瑱哥儿也说了,他舍不得穿嘛,这又与鸳鸯有什相关。” 一道高声从屋内骤然响起,来者正是王熙凤,想来也是,除了王熙凤这个有名的“泼皮破落户”,还有哪个敢在老太太屋内语出高声。 贾瑱急忙从榻上起身,对着王熙凤就施了一礼。 这就是那狗屁的长幼有序,王熙凤算是他亲嫂子,为长,作为幼的贾瑱,见到就要向其行礼。 “瑱哥儿,都这个点儿了,你还不去准备上学?今天夫子不点卯了吗?” 王熙凤见贾瑱向其行礼,那双丹凤眼微微点了点头,又淡淡地说道。 贾瑱闻言,大喜,连忙到老太太跟前俯身一拜,嘴上缓声道。 “祖母无忧,乃儿孙之福,且请祖母今日容儿孙以学业为重,先行去矣。” 贾母看了眼拜倒在地上的贾瑱,有些无奈,都说越老越精,她这么大岁数了哪还不清楚贾瑱是怎么想的。 “罢了,罢了,既然你一心为学,那我也要体谅你们小辈的难处。”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每日只需晨省即可,无需昏定,只要你一心读书,好好学习,祖母我怎么都可以啊。” 说到这儿,贾母似乎也响起了什么往事,语气也不由得有些哽咽。 “老太太要保重好身体啊!”王熙凤和一旁站着的鸳鸯连忙走上前去安慰着了老太太。 “那孙儿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 老太太愣愣看着贾瑱那有些熟悉的脸庞,一时间又有些痴了,不知道在想着些谁,也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 贾瑱只当是对着他说着,起身后又对着老太太躬身施了一礼,就出门去了。 第三十七章 门前掉出个林妹妹 贾瑱向着屋门处走去,鸳鸯在后边跟着,也不走在他前头引路,贾瑱用余光瞟了几眼,见其脸上还有几分余怒未消的样子。 也只好乖乖地走在前头,贾瑱也不敢再出言调笑了,深怕一下子又用词不当,再惹鸳鸯姐生气,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儿,贾瑱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确实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了,万一等会儿又来个辈分大的,他还得给人家行礼,那他心里可就会越发的不痛快了。 他喜欢发自内心的去行礼,而不是被礼制强压着他的头,逼迫他去行礼。 毕竟他前世活在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里,起码在法律层次上来说,是这样的。 想到这儿的时候,贾瑱也已经拉开了贾母房内的门。 而屋外,正好也有一道倩影想伸手推开贾母的房门。 ....... 林黛玉这两日晚上,在她那床榻上,翻过来,覆过去的,怎么也睡不好。 一睡着,就突然想起,昨日在荣禧堂里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粗布长袍,昂着头,一边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有着些许未被擦拭了的血迹,一脸冰冷沉静地说出自己杀人事实的少年。 说话间,他那种冰冷疯狂的眼神,就好似已经做好了埋葬一切的准备。 每每回想起那道眼神,她就觉得自己如坠冰窖,仿佛就只能在那寒冷孤寂的冰雪中默默死去了一般,每到这时,她就会突然醒来。 才发现这原来不过是一个梦罢了,而她的枕头已经被她头上所渗出的汗水所浸湿了。 而紫鹃和雪雁都在她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这个梦在这两日里轮番上演,折磨她此刻地神情都变得有些憔悴了,谁也不想搭理,吃饭也是没啥胃口。 今日又是早早醒来,她便想着乘此机会,早些过来省完贾母便也罢了,在紫鹃和雪雁的伺候下,一阵梳妆打扮后,便急急忙忙地过来了。 由于她来这儿也快两年了,天天早上过来省贾母,一些路早就记得烂熟于心了,也就自然不需要那些媳妇婆子们,来为她引路。 到了门前,她又是贾母的亲外孙女儿,天天都要来,自然不用向贾瑱那样还要禀报啥的,直接推门进就完事儿了,没人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去怪罪她。 林黛玉走到门前,伸出那她嫩如葱根般的芊芊玉手就要去推那道房门,但还没等她接触到房门的时候,门就从里面打开。 而开门后,映入她眼帘中的人,正是她这几天在夜里那道一直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张白皙冰冷的面孔! 梦境中的梦魇突然出现在现实中,这一下子就刺激到林黛玉那本就有些紧绷着的神经,一时间让她有些恍惚,根本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再加上本就有些颇为憔悴的她,身子还瘦弱,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被那门槛绊了一下,突然间向着贾瑱的方向就倒了过去,惊慌、恐惧、害怕填几乎满她那颗脆弱的心脏。 ....... 贾瑱心里上有些对这些封建制度的不适应,脸上自然也是一副面瘫样儿,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刚拉开门,就瞅见门口还站着个萝莉,手还向着他伸了过来。 这...嘛呢?贾瑱瞬间就愣住了。 还没等贾瑱回过神儿来,这萝莉对着贾瑱就倒了过来。 完犊子了! 贾瑱脑海里瞬间冒出的第一个词儿就是这个。 第二个词儿就是,碰瓷儿。 可明明我碰也没碰着她,她就自己向我倒过来了。 贾瑱可是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时代里,这些富贵人家里的男女大防有多严重,虽说他是从前世穿过来的。 但他可没少跟那些姐姐们相处,她们虽然也羡慕小姐们的那些丰富的物质生活,但其实也心里也在暗暗庆幸着自己可以不必那么拘束的活着。 前世也有句古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然随着时代的演绎,这句话的含义也发生了改变。 但最初就是对富贵人家女儿的生活总结。 大门(院门)不出,二门(仪门)不迈,前面十几年困在一方天地里,嫁了丈夫后,也不过是又换了个笼子,再困到死。 为的就是守节!说白了,也就是男女之防。 所以,贾瑱看到那个小萝莉朝他倒来,贾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些纠结,这个粉嫩粉嫩的小萝莉,他是真的不认识啊。 如果他对这个小萝莉而言是外男的身份,他要是给扶起来,让贾母房里这么多下人看见,传出去。 毫不夸张地说,对这个女孩儿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这个时代,年纪轻轻就没了名声的女孩儿,基本上就一个下场。 但眼看着这个小萝莉就要以脸触地了,贾瑱也于心不忍啊,随即就凭借他那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 先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同时将手收于袖口内,并攥紧布料,把胳膊伸得直直的,死死的抵在那个小萝莉的双肩处,以作支撑。 贾瑱调转脑袋,朝着身后的鸳鸯急切地喊道。 “鸳鸯姐,这儿有个人倒了,你快点儿过来。” 鸳鸯闻言,也立马加快步伐走上前来,过了一处转角后才瞧见,贾瑱此刻那副有些狼狈的样子。 贾瑱此刻就像是在练习蹲马步一般,那两手伸得笔直,稳稳地撑着林黛玉那道有些瘦弱的身影。 两者之间的距离,看那样子,还能再塞下两人。 鸳鸯见状,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一时间笑靥如花,脸上哪还有之前那嗔怒的样子。 “鸳鸯姐,你还在那笑些什么,还不快点儿过来帮我?”看见鸳鸯姐那副捧腹大笑的样子,贾瑱此时也有些怒了。 “瑱哥儿,你在怕什么啊???你们兄妹这么亲的关系,有什么可避嫌的?”鸳鸯一边擦着眼角笑抽了流淌出的泪水,一边对着贾瑱解释道。 “她谁啊?我又不认识她。”贾瑱闻言,心里也松了口气,但还是嘴硬道。 此时,林黛玉也回过神来,凭借着贾瑱给她那两条黑色柱子的支撑,她也站稳了脚跟。 立稳后,她看到贾瑱那与她那足足两步宽的距离后,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之前心里那种恐惧、害怕的情绪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很温暖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除了她那已逝的母亲外,她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 于是就俏生生的站在一旁,一双水灵灵的似喜非喜含情目,直愣愣地瞧着贾瑱,那睫毛忽闪忽闪的,好像是会说话一样。 “她叫林黛玉,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儿。”鸳鸯也是看贾瑱那副倔儿样,也怕他脾气又上来,连忙出声解释道。 外孙女儿?贾瑱一时间没听清,显得还是有些懵。 “瑱哥儿,也就是你叫老太太叫祖母(奶奶),黛玉叫老太太叫外祖母(姥姥)。”鸳鸯看贾瑱那副懵懂的样子,估摸着其身边也没父母教导,连忙又出声解释道。 见鸳鸯说完,黛玉缓缓走上前来,软软地说道 “黛玉在此谢谢哥哥。” 说罢,还给贾瑱做了个万福礼。 这可把贾瑱给乐坏了,见着一个可爱的小萝莉给他行礼不说,而且这小萝莉还是前世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黛玉妹妹。 瞬间,贾瑱就有些抓瞎了,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嗯嗯,没啥的,走路慢点儿哈,哥先走了,你去省老太太吧。”贾瑱也伸出藏在袖中的双手,用其中一只手挠了挠头后,回道。 说完也不管黛玉作何反应,直接就迈过门槛儿走了,毕竟此刻,他为长,他想怎么结束话题就怎么结束话题。 黛玉看着贾瑱那缓步离开的背影,想着之前那两步宽的距离以及那黑黑的柱子,感觉原本一直缠绕在她心头上的梦魇突然就散去了。 心里之前的那些负面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觉得, 眼前这个缓步离去的哥哥,真的好令人温暖啊。 第三十八章 七天已逝 贾瑱出了荣庆堂,在路上的小道上就开始奔跑了起来 不只是为了验证心中的一些猜想,缩短走路所消耗的时间,同时也是为了实践检验一下自己此刻的速度会有多快。 很快~ 贾瑱就跑回他那剑阁的院门前,面色没红,头上没汗,只是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估摸着这段距离应该也有个500米左右吧,不过前世一个标准操场跑一圈儿多的功夫,就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速度方面,贾瑱觉得应该有前世一级运动员的水平。 就是耐力有些不足,这估计还是没点体力的锅。 除去给贾环变戏法消耗了10点元能外,他现在还有40点元能。 讲真的,贾瑱并不想一有元能点就马上加点,现在元能点匮乏的情况下,贾瑱还是抱着“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的朴素想法。 按照现实需求的变化来完成加点,就像之前在君悦衣坊那次加点一样。 他加点很快的,只需要两个瞬间,一个瞬间调出属性面板,再一个瞬间进行加点。 这个速度,已经可以满足他现在的需求了。 毕竟,他现在并没有什么要直接面对的生死危机,国公府里还是很安全的,起码贾瑱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贾瑱平缓了会儿气息后,就向着他那里院儿走去,这时候云儿那丫头肯定起来了,估计也是在忙着些什么。 刚一进院儿,就看见两个差不多模样的丫鬟在拿着比她们还要高好几个头的扫帚在打扫着院子。 贾瑱瞬间就产生了一种雇佣童工的罪恶感。 这该死的旧社会! “宝儿,这些活儿,你们让外院的那些姐姐们做就好了,何必要自己动手呢。” 两个宝儿闻言,都看向了贾瑱,发现是她们二爷回来了,其中一个则怪叫着跑向里屋,看那样子应该是找云儿,晴雯去禀报了。 另一个则走到贾瑱跟前,低着头,脸颊有些泛红,期期艾艾道。 ”晴...晴雯姐姐说了,内院是我们的地盘儿,可不能随意地让外面地女人染指进来。“ ”姐姐还说了『二爷是我们的,可不是她们的,她们进来是要抢二爷走的』那这样的话,我和小宝儿可不依了。“ ”于是姐姐就让我们打扫院子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保护好我们的地盘儿了,二爷就永远是我们的了,不会被她们抢走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大宝儿昂起头,用她那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贾瑱,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 贾瑱闻言,哪还听不出来这晴雯是想干嘛啊?这不明显就是在作弄着这俩丫头嘛? ”大宝儿真乖,做的真棒!“ ”不过哥哥得纠正你一个错误,以后见到外院儿的姐姐姨姨们,可不能说什么外面的女人,那她们听了,会伤心的,好不好?“ 贾瑱先是摸了摸大宝儿的脑袋,夸赞道,然后又蹲下身子,直视着大宝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大宝儿奶声道 ”不过晴雯姐姐说了,对二爷得用敬称,不然别人听了会笑话二爷的。“ 贾瑱闻言,沉默了片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小宝一溜烟儿小跑的功夫,一下子就窜到贾瑱跟前,把大宝挤到一边儿去了,还乘势用她那肉呼呼的小手拽住了贾瑱的一条胳膊。 ”二爷,云儿姐姐喊您吃饭饭,小宝也跟着来吧。“ 说完小宝还一脸得意的看向大宝。 大宝本就刚刚被挤,心里正憋气着呢,听见小宝那番言语,还有她那副挑衅味儿十足的小表情,哪还肯依! 冲上前去就要拉扯小宝。 小宝见状被吓得子里哇啦的乱叫,连忙跑开。 这就么一追一逃,满院儿撒欢。 瞬间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生气。 贾瑱原地站了会儿后,也怕出事儿,连忙上前一手一个宝儿,都给拽住,提溜到里屋去。 屋内人早就齐了,就差他们仨了。 刚一进屋,云儿姐就拉着贾瑱去水盆那儿洗手去了,晴雯也带着两个活宝去洗手去,柳姐姐和伍儿在做饭,林红玉和春燕一个在打下手,一个在桌子上摆碗筷。 ”今天吃豆腐皮包子和豆汁儿,大家可麻利点儿哈~“柳姐姐大声喊道 听到豆腐皮包子后,晴雯是最快抵达战场的,随后那两个宝儿才慢吞吞的跟了过来。 随后,在贾瑱的强烈要求下,云儿亲身实践地证明下,所有人都在同一张桌子上愉快地享受了早餐。 吃完饭后,贾瑱就在云儿的强烈要求下,又换了一套黑色貂颏子满襟暖袄,拿着家伙事儿就出门。 当然,食盒自然不用带了,以后家里就有小灶不用在外面吃了。 书囊里,还有着刚刚问云儿讨下的二十两银子。 当然那套淡绿色的棉袄和那两匹黑色锦缎,昨天晚上就已经交代给了云儿姐。 感觉一切都差不多了,没啥落下忘了东西后,贾瑱就出门上学去了,此时也差不多卯时一刻了(早上6:15)。 剩下半个小时也够他过去的了。 在路上贾瑱也在思索着一些东西,今天董嬷嬷确确实实教会了他不少东西。 就比如说,别人为什么叫他二爷? 因为他在贾赦一房中排行老二,是贾赦第二个儿子。 比他大的兄长叫贾琏,府里人也称琏二爷。 贾琏的正妻就是今天刚刚在荣庆堂里挤兑他的王熙凤。人称琏二奶奶。(“凤辣子””破落户“那是只有老太太、王夫人这些长辈们才能叫的) 这问题就来了,为啥贾琏是老大、长子,别人还叫他二爷? 这就是看大排行和小排行。 小排行就是父亲这一脉里兄弟间的排行:贾琏老大、贾瑱老二。 大排行就是祖父(爷爷)这一脉里所有兄弟间排行:贾珠(贾政长子,已死)老大、贾琏老二、贾瑱老三、贾宝玉老四、贾环老五。 贾琏的琏二爷就是从这个大排行里算的! 而像贾瑱、贾宝玉、贾环都是按小排行算的,什么瑱二爷、宝二爷、环三爷之类的。 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世俗间,一文一武的两位圣人,孔子和关羽,都是排行老二,所以世人都模仿成风,只要够的上二爷这个称呼。 大排行、小排行都无所谓。 只要能够的上,小的们也会这样称呼来讨大人喜欢,所以琏二爷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 果然,人在想东西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 这不,这到已经来了东大院的黑油大门处了,门口还是那俩熟悉的身影在看守着。 贾瑱走上前去,也顾不上过多寒暄,把那二十两银子塞到钱三的怀里,就急忙跑开了,也懒得管他们怎么想的了。 着急上课呢!这可不能给迟到了。 贾瑱现在还是挺在乎他在夫子眼中的形象的。 就这么,上学,放学,吃饭,睡觉,锻炼,晨省,日子一天天地就这么过去了。 而这一过,那就是七天! 第三十九章 你知道我这七天是怎么过得嘛!? 今日已是立冬后的十五日,在二十四节气中为小雪。 用比较文艺范儿的话来介绍的话就是:天地积阴,温则为雨,寒则为雪。时言小者,寒未深而雪未大也。 卯时两刻,贾瑱推开了学堂的大门,走了进去。 今天早上春燕和红玉那俩个小丫头因为一些小事儿吵起来,他省完贾母回去后,就看着俩人一副大眼瞪小眼儿,针尖对麦芒的样子。 连忙上前调解了半天,这才让那俩丫头便旗息鼓了。 这搞的他上学都差点迟到了。 原本还颇为哄闹的学堂,在贾瑱走进来后,顿时静的仿佛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一般。 在后排坐着闲聊的几人,见贾瑱进来,也顿时作鸟兽散,急忙回到各自的座位处坐好,拿出了书本。 就在众人坐定后,天傲突然大喊了一声:“全体起立” 后排众人以及一些学堂内对贾瑱心怀感激的人皆一脸肃然,起身,对着贾瑱就是躬身一拜道。 “见过瑱兄~” 这些人中,大多数之前都被贾瑱狠狠地痛揍过,特别是那个刚刚那个喊“全体起立”的家伙,就是之前被贾瑱痛击腮帮的那个特嚣张的家伙。 现在他对贾瑱那是服气的不行,名字也是其走到贾瑱跟前,自曝家门的。 想认贾瑱做大哥,说啥也要让贾瑱把他收下当小弟。 贾瑱当时也是无奈了,总感觉莫名其妙的,没来由的这些八、九岁的小孩儿就突然要哭着喊着做他的小弟。 寻思了半天,贾瑱还是想不出为什么,除了那顿胖揍外,他好像也没给这些孩子什么其他东西。 怎么就一个个的,见到他就纳头便拜,他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王霸之气四射的家伙,再联想到柳姐姐曾经说的话。 贾瑱觉得这其中必定有着猫腻。 不过,贾瑱也没太当回事儿,毕竟说实在的,一群八九岁的孩子,他还巴不得其中有些猫腻,让他有理由来再揍一顿。 毕竟,再收割一波韭菜,赚赚元能点,不香么? 这七天里,这学堂是有人进,又有人出。 冬天嘛,在春种夏耘秋收冬藏这一年里的四季农耕循环中,也只有冬天,在这个没有农忙的时节里。 穷人家里有见识的才会舍得托关系让自己家的孩子进学校中去学习。 毕竟一个免费劳动力在这个时代里那可是很珍贵的~~ 所以这几天里,不断的有人入学,当然也有人退学的。 就比如说,贾宝玉。 屁股上的伤好了之后,就去省老太太,在老太太那房里央求说着“想在家中就学,不想来族学中进学““家中更能静下心来读书”云云。 但在这子女教育的问题之中,本就是父亲做主。 还有在这夫死从子这三从四德的礼教束缚中,贾母这活了快一世快成精的人物,又怎肯为了儿孙辈的小事儿而破戒。 也只好左右言语,安抚宽慰着宝玉。 宝玉也是鬼精着呢,瞧着老太太只是左右言语,却不做出任何实际上的许诺。 也不言语了,掏出他那根五色丝绦(tao一声),扯下他那块儿通灵美玉,登时就发作起他那痴狂病来,往地上就狠命摔去,骂道。 ”什么罕物,说话都没人听,还说什么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吓得当时堂里的众人一拥争去拾玉。 就连榻上的贾母,端坐在椅子上的王夫人,见状都变了脸色,神色慌张,也不复之前那副稳若泰山的样子。 老太太连忙搂过宝玉道:”你这孽障!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罢~罢~我这就叫人去请你阿爷去,跟他好好说说,咱不在那劳什子的族学中上学了...“ 后面的事儿就简单了,贾母有超品诰命在身(其夫贾代善是辅国荣国公,超品行列),又以孝道压人。 当着众人的面儿,逼着贾政允许贾宝玉不再去族学中上学,这事儿才算完了~ 至于贾瑱咋知道的? 他当时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啊... 看完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惯子如杀子,不外如是。 ....... 回到现实后,贾瑱闻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天傲这家伙就喜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不过贾瑱也正了正身,对着眼前的众人,也是神色肃穆地躬身一拜,朗声道。 ”贾瑱,见过诸君!“ 都是孩子嘛,孩子们一起学着大人模样玩玩儿过家家,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起码对重活一世的贾瑱而言,他很喜欢。 随即便大步走向了他的座位,坐下后,也不理会他身边的那两位一大一小的随身护法,跟身后的香怜拉了几句家常后。 就坐下,掏出书本,读了起来。 他那”读书“技能的熟练度估计上完今天的课程后,应该就差不多满了,可以升级了。 沉下心的话,时间过得是很快的,感觉一眨眼的功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贾瑱收拾好书囊,就提了起来准备回家吃饭去了。 “贾瑱,你要回家了嘛?今天要吃啥子?”贾环看见贾瑱在起身收拾书囊,连忙道。 贾瑱闻言,瞥了贾环一眼,叹了口气道。 “你哥我这还没回去呢,我哪儿知道啊!别吵吵了,快收拾收拾,收拾好咱们就走!” 贾瑱对这个这几天一直赖在他身边的这个大护法也是无奈了。 贾环甚至拿钱买通了他左右两旁的同窗,带着贾蘭(兰的繁体字)就一左一右地坐到了他的两边儿。 那贾蘭就是贾政那天书房谈话时说起的兰儿,是贾政长子-贾珠的儿子,比贾环还小些,一副萌萌哒的正太样。 眼睛大大的,懵懵懂懂的,皮肤白皙,说话也是奶声奶气的。 很乖也很听话,平时不咋爱说话,只喜欢默默地观察着。 难怪贾瑱拳打贾环,脚踹天傲的那天没注意见,这么安静的孩子确实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前天晚上,贾政,政二爷又派人上门邀他去家中吃饭,这次他可就不好推脱了,也只能听从,跟着传话小厮就去了二爷那院里。 宴席上,宝玉自然不在,他可不管什么贾瑱不贾瑱的,自从臀部伤愈,能够自由行走后,他又哪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 一颗心都在他那林妹妹身上挂着呢,而且还要在姐妹丫鬟中厮混耍乐着,哪还顾得上贾瑱这个堂兄。 贾政散值回家后,派人找了半天,也没找见宝玉,那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一片,要不是顾及贾瑱还在,估摸着当场就要发飙。 贾瑱见情况不妙,出言转移了话题后。 众人才宴酣酒乐,言笑晏晏了起来,贾政也是喝了点小酒,放下杯子后就开始夸赞起了贾瑱。 那可是猛一顿吹啊,说的贾瑱那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神童少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云云。 说着说着,就把贾蘭托付给了贾瑱, 说是要让贾瑱帮忙给贾蘭启蒙... 这.... 当时贾瑱瞬间就从二爷那马屁中清醒了过来,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真是恶臭的中年人! 遇到老6了! 贾瑱回过神后,就在心里疯狂的吐槽道。 不过也没办法了,你又住的是人家的房子,人家给你提要求,你能拒绝的了嘛?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贾瑱身后就开始跟着一个小尾巴,贾环见状哪又肯依,也跟着黏了上来。 最终贾瑱就拥有了这么一大一小,两大护法。 贾瑱推开学堂的大门,正午的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洒在了贾瑱的身上,贾瑱回头看了眼他那两个还在收拾东西的弟弟们,喊道。 “能不能快点儿?速度!” 贾蘭闻言便一路小跑,跌跌撞撞地向贾瑱追了过来。 贾环则有些吊儿郎当的跟在后面,眼神好似在四方游移着,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对着香怜摆了摆手,算作道别后,贾瑱就带着这两个小家伙,出了学堂,回家去了。 “唉~也不知道柳姐姐今天会做些什么好吃的呢?” 第四十章 巴掌 大手牵小手, 贾瑱一手一个小朋友。 自从上次经历了街口被抢包的那件事儿,贾瑱的警惕心就变得很重,其实这也由不得他。 神都京城,天子脚下! 荣宁街口,公府门前! 还有人敢在这朗朗乾坤之下行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甚至拿了东西还不赶紧跑路,还敢在胡同口处进行挑衅! 你要说这里头没点儿东西,那贾瑱是不信的。 前世他即使是在三线城市那种人烟密集,鱼龙混杂的厂区拧了八年螺丝,也从没见过这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别人东西的人。 顶多也就是从饭后笑谈中,听别人讲过,贾瑱自己是从来没遇到过的。 有了这种遭遇,由不得他不警惕啊。 打劫的都有,拐子(人贩子)贾瑱就不相信没有。 他手上这两个,穿的都是锦衣华服的,一看就是上好的肥羊,贾瑱可不信,那些拐子们看见了会不心动。 如果拐子是个颜值党的话,贾环副那吊儿郎当样子也就算了,估计也没人拐他。 但贾兰那肉嘟嘟的小脸儿,一双乌黑乌黑瞪着溜圆儿的眼珠子,看着就是个白白嫩嫩的好小子。 人贩子如果有机会的话,又怎会不拐? 说真的,贾瑱两世为人都觉得贾政这人心真大! 把这俩小孩儿托付给一个稍微大点儿的小孩儿,真不知道他那政二爷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些啥! 还把这俩家伙的长随小厮全给撤了,美其名曰是培养他们兄弟之情。 擦! 这一路上。 贾兰很安静, 他那环三叔就不一样了,在贾瑱耳根前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就没停过。 一会儿问“贾瑱,你啥时候教我戏法啊?” 一会儿又抱怨“贾瑱,你以后不要老是让我念书了行不行啊?” 再一会儿又泄密“贾瑱,太太的一个叫彩云的丫鬟,生的好看极了,我...” 说到这儿的时候,贾瑱不由得颇为怪异的看了眼贾环。 你这才几岁啊?大哥! 搞得一旁贾兰的耳朵都一直是悄悄竖起来的。 在贾环的扯淡中,时间同样过得很快。 贾瑱拉着他那两位护法就进了剑阁,一路上畅通无阻的。 这两日,外院的那些媳妇婆子们也早就对贾环贾兰的到来习以为常了 一进里院儿,贾瑱就冲着伙房里面喊道。 “柳姐姐,今天中午吃什么啊?我快饿死了。” 这伙房是前几天在里院儿东南角一处空着的地方新盖起来的。 柳姐姐怕外面做的食物不安全,于是就向云儿那丫头提了个建议。 要在里院儿盖了个小伙房。 贾瑱觉得柳姐姐的心思是真的细,虽然给人一种患了被迫害妄想症的感觉。 但贾瑱认为柳姐姐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因为他身上的那些秘密,无一不让他感到些许惶恐。 无论是穿越也好,属性异能也罢。 这可都不像是前世的科学水平能搞出来的。 他们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向贾瑱证明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居安思危! 在这个漏的跟筛子一样的荣国公府中,能保持一些警惕心绝对不会是坏事情。 所以贾瑱同意了柳姐姐的建议,于是就搞了这么一个小伙房。 又花了贾瑱50两银子。 这下贾瑱那200两银子的存款就只剩下一半了。 “二爷,今天有鸭子吃,快带着去三爷和兰哥儿去洗手吧。” 柳姐姐在伙房里也是高声喊道。 有外客在,柳姨不会喊瑱哥儿的,怕贾瑱被他人耻笑。 贾瑱拉着两位大小护法就向着里屋走去。 不一会儿就开饭了。 不过有外客在,贾瑱和一众丫头自然是不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也只能贾瑱贾环贾兰他们一桌,而一众丫头们则另一桌。 没一会儿,饭菜就被一大一小两个宝儿端上来了。 紧接着又是春燕和红玉这两个丫头。 两轮下去,这桌子上就被摆满了饭菜。 只见一碗虾丸鸡皮汤、一碗酒酿清蒸鸭子肉、一碗碟胭脂鹅脯(fu三声)、还有一碟四个奶油松瓤卷酥,并一大碗热腾腾蒸的白色的稻米饭。 “开吃!开吃!” 贾瑱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的,自己就先管自己吃了。 他是真的饿死了,感觉“读书”这个技能看似没有冷却。 但却十分消耗体力。 今天早上为了调解那俩丫头的情绪,他饭都没吃早就饿的不行了。 左右护法本来就都是小孩子心性,见贾瑱不打招呼就自己开吃,心下不由得也是恼怒异常。 也赶紧拿上筷子吃了起来。 贾瑱拿上筷子,充分发挥了他那1.7的反应速度,出手速度。 就是桌上的饭菜,又是一顿风卷残云。 不一会儿,在两只小家伙目瞪口呆的眼神中。 贾瑱就已经把饭桌上的饭菜扫了个精光。 “嗝~”吃完,贾瑱还打了个饱嗝。 桌子上的饭菜也只剩下两个小家伙的碗里那点儿了。 两个小家伙牢牢护住他们碗里的食物。 仿佛是在害怕贾瑱会去抢他们的仅存的食物一样。 对此,贾瑱也是一脸无奈,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谁还稀的吃你们那些吃剩下的饭。” 这下两小只才放下警惕,安心的吃了起来。 贾瑱也躺在椅子上,神游天外。 想着一些东西。 比如说连他至今也搞不懂的第五维属性。 气息~ 不是说这个属性不能加,其后面也是存在加号的。 贾瑱现在对这个属性没有什么需求。 要不还是加一下吧,看看有什么作用? 总不能一直放着不管吧? 这个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的属性数据。 正当贾瑱想要加的时候,被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贾瑱抬头一看,原来是云儿那丫头,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碟子跌在地上弄碎了。 贾瑱忙道:“云儿姐不用管了,我来收拾吧。” “二爷,这哪能麻烦您?还是让我来干吧。”云儿姐有些恭敬的说道。 闻言,贾瑱突然有些愣住了。 二爷?就连云儿姐也要叫我二爷了? 不知怎么,贾瑱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 第一次与云儿相遇,被她拿布裹着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轻地哼着曲哄着他入睡。 然后老娘去了,云儿就抱着他,独自去那荣国公府里与那些大人们周旋。 那时候她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编着总角的小小丫头。 再然后就是云儿为了给他找吃的,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把吃的给他。 她那么小一个丫头,一边擦着口水,一边把熟的稀烂的土豆糊糊拿汤匙一口一口的塞到他的嘴里。 再再然后就是云儿姐在炕上抱着他大哭,因为她身下不停地流血,吓得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能再照顾贾瑱了。 最后还是贾瑱给她普及这些生理知识的。 当时云儿问他是从哪儿知道的?他只好推脱是从外面姐姐们的谈话中知道的。 贾瑱提到外面姐姐的时候,云儿就撅着小嘴,有些不开心。 就好像是自家养的好好的白菜要被其他人给抢了去一样。 再再再然后就是此刻,云儿姐正一脸恭敬地喊他二爷。 贾环此时也扒拉完碗中的饭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云儿那丫头。 上次他刚进门就被贾瑱骂哭了,而且当时云儿在里屋也没怎么出来,贾环也没注意到。 这次他看到了,他觉得云儿很漂亮,他很喜欢,于是他就向贾瑱讨要道。 “贾瑱,这个姐姐好漂亮啊!我想要!我拿我的两个丫鬟跟你换!好不好?” “好不好嘛,贾瑱?”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屋内久久回荡。 第四十一章 自省(上) 贾环被这突然袭来却又力大无穷的巴掌直接就给干趴在了地上。 巨大的力道让他的小脑袋瓜子与地面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突然间天旋地转,脑瓜子嗡嗡的。 回过神来后,自己就已经死死地贴着地面上。 两侧的脸颊上都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的左脸也在迅速地泛红肿胀起来。 手摸上去都能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刺痛。 “贾瑱,你这没造化的下流种子,蛆了心的孽障,你又打我?!呜呜呜~” 贾环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伤痛处,一边抬起头来看向贾瑱,怒吼道。 吼到后面自己就大哭了起来,这下以后是真没脸见人了! 我以后还怎么在贾兰那小子面前摆叔叔的谱?呜呜呜~ (*?????) 迎接他的是一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神,其中蕴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走吧。” “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贾瑱转过身子,也不再看向贾环,冷声道。 语气极为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起伏。 就像是在说给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听一样。 此时屋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巴掌给吓住了。 就仿佛一下子都陷入了死寂一般。 众人无不震惊于贾瑱出手的果决,和他那淡漠到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句。 云儿连忙上前轻轻扯起了贾瑱的衣袖,似是在示意贾瑱说话不要那么冷漠,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贾环闻言,顿时就怒了! “贾瑱!!!我不过就是问你讨一个丫鬟罢了,你舍不得,明言不给就是了!我又不抢你的!” “何用得着你上来就给我一大嘴巴子!!!” “你知道这么一个大嘴巴子,会给我这幼小的心灵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嘛!?” “还要赶我走!?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 吼到最后,贾环的嗓音都变得有些嘶哑了~ 贾瑱没有说话,转头神色异常平静地对着贾环,伸出手指,指了指外面的门。 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你快点给劳子滚!!! 贾瑱已经快忍受不了贾环这一口一个丫鬟,像称呼一件可以随意买卖送人的东西一样来称呼他的云儿姐了。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破院子,我还不稀的在呢!” 贾环起了身子,一边拿手擦着流出的眼泪,一边就向着屋门处头也不回地跑去。 “二爷,这...”云儿姐看着哭着跑出去的贾环,心头顿时就一阵慌乱。 深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惹得他们兄弟不睦。 “云儿姐,别叫我二爷了,还是叫我瑱哥儿吧,以后也都这么叫着。” “以后不管有人没人都这么叫!” 贾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他那略有些激动的情绪后,又对着云儿柔声道。 最后又强调了一下。 而贾兰此刻还是有些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一副被眼前的变故给惊呆了的样子。 外堂里的一众小脑袋也在不断向着这边瞅着。 特别是在贾环跑出去以后。 贾瑱缓缓地将那口气吐出后,就走到贾兰身前,牵起贾兰的手。 他现在心思很乱,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去哄小孩儿了。 还是先把他送到他妈那边去吧。 贾兰的母亲叫李纨,是贾政长子贾珠的正妻,其生父名为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 府里人称其为珠大奶奶! 住的地方还离这儿挺远的。 “云儿姐,你等我回来。” 贾瑱牵着贾兰那肉嘟嘟的小手,转头对云儿那丫头嘱咐道。 “嗯嗯。” 云儿姐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眼里还是透露出一抹担忧自责的神色。 贾瑱是能看得出来的。 不过此刻有外人在,贾瑱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 只好等会儿回来后再与云儿姐细说。 贾瑱闻言,也点了点头,拉起身旁还坐在椅子上的贾兰,就要往屋外走去。 贾兰也没反抗,就难的一副呆愣的样子,顺从地跟着贾瑱。 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吱哇乱叫的大哭声。 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不断地抽噎声。 贾瑱走近往外头一瞧,只见门外里院儿的门槛上,正坐着一小孩儿在嚎啕大哭着。 这小孩儿不是贾环还能是谁啊? 其实他刚出屋门儿他就后悔了。 他看似在这偌大的荣国公府也算是个有地位的少主子,该有的体面他都有。 可他上面还有个宝玉始终压他一头,别的不说,你就说主子的丫鬟数量。 同样都是主子,宝玉八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他呢? 大丫鬟小丫鬟都算上也只相当于宝玉的四分之一。 更不提老太太,王夫人其他方面的宠爱了。 父亲贾政也是更喜欢贾宝玉一些,因为他长得丑,父亲说他委琐,远不如宝玉那般模样俊俏。 母亲赵姨娘又总会利用他那主子的身份,常让他去跟那些丫鬟们争利。 久而久之,他的那些丫鬟们也不愿再与他亲近了。 贾环哪怕年纪小不懂也渐渐回过味儿了。 但也为时已晚了,在这荣国公府上下的大人小人中,他那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自己也养下了一副贼眉鼠眼,邋里邋遢,形容委琐的样子。 众人皆嫌弃他,不与他往来。 后来,也只有贾瑱愿与他亲近。 虽说最初是从那邦邦两拳开始零距离直接接触的。 但后面无论是贾瑱捏脸掐鼻地逗弄着他,变戏法地哄他开心,亦或是教他些稀里古怪的词句,一脸严肃地要求他好好读书。 特别是这两天坐在他身边后被他强压着读书的时候。 贾瑱一边劝学一边就举起他那碗口大的拳头。 敢不读?那就是邦邦两拳! 虽然严格,但贾环是真的能感觉到贾瑱对他那是真的好,不带一点杂质的那种好。 他明白,贾瑱是希望他能过得好的! 这种好,他从没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感受过! 哪怕是他的母亲,赵姨娘! 但今天,迈过了这个门槛儿后,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人对他这样好了,他又要回到以前那种人憎狗厌的生活中去了。 想到这儿,贾环就有些不由的想哭。 哭他和宝玉明明一样,却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宝玉却不喜欢他? 哭他母亲赵姨娘为什么老是逼着他,让他做一些他根本就不想干的事情? 哭他自己自轻自贱,以自卑为酒,以嫉妒为引,日夜放纵,相由心生搞成如今这般委琐的样子。 哭他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就连对自己最好的人都要给活活推开。 贾环哭的那是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啊,就好像是一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家伙,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悲伤。 闻者也无不默然。 贾瑱默然,静静的看着贾环。 他突然又想起前世的母亲来了。 他不在了,她又会怎样? 还会像以前一样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哭吗? 还是也像此刻贾环一样,在众人面前,什么也不顾了,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场? 贾瑱默默的走上前去,也坐在了贾环的身边。 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二爷 一时间,四下无言。 第四十二章 自省(下) 正午的阳光就这么直直地撒向在门槛上并肩坐着的贾瑱,贾环俩人。 贾环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哭声也渐渐小了起来。 只余存着些许哽咽还久久未能平复。 这段时间里,贾瑱坐在门槛上,就着贾环的哭声,想了很多很多。 贾环这也不过是一个将快五岁的小屁孩儿。 他又哪会懂什么?看见喜欢的就想要。 这是小孩儿的天性。 况且客观的说,站在一个第三方的立场上看,在这个时代里,女孩儿不都是男人的附属品吗? 高家的,柳家的。 林之孝家的,赖大家的。 即使是曾经朝堂尚书令的女儿,贾家老祖宗,贾瑱祖母,史公之女,超品诰命。 贾府里最尊贵的女子! 外人称呼她不也是叫贾母,贾老太太嘛?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 别说一个丫鬟了,就是一些地位不高的妾那也是可以在朋友间相互赠送的,肆意玩弄的。 贾环也不过是模仿着大人的言行罢了。 世道本就如此,又怎能去怪罪一介稚童。 贾瑱当时的心绪是很复杂的。 除了对贾环把云儿那丫头看成一件可以随意交换讨要的物品的愤怒外。 更多的是对他自己本身的愤怒。 从那些陌生的小厮长随恭敬地喊他二爷起,他没什么所谓,甚至还有些得意。 我从今天起,也是爷了! 然后是闪叔也恭敬地喊他二爷了,他略微有些触动,似乎感觉不应该是这样的。 再然后是柳姐姐也喊他二爷,他觉得不对,但他也没太在意,认为这只是有外人在场,柳姐姐也是为了他好。 最后,当云儿姐也开始有些拘谨地喊他二爷的时候。 心中那颗前世就已经变得逐渐光滑的良心,在此世又长出了的那个尖锐的棱角。 狠狠的刺痛了他! 他似乎也渐渐适应了这个旧社会上下尊卑森严的等级制度中的一个既得利益者的身份了。 他好像渐渐迷失在那一声声二爷的喊叫声中,慢慢的沉沦了下去。 就连身边的人,云儿那丫头...也开始变了,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患得患失,变得语气恭敬。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良久,贾瑱摇了摇头。 我只是适应了我现在的身份罢了,又哪来的错? 没有这个身份的话,贾瑱连贾族族学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提改善云儿姐的生活了。 可悲的是,即使贾瑱发现了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少主子的身份这个事实后,但好像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贾瑱习惯性的往身上的口袋里掏了掏,空空的。 他想抽烟了~ 但可惜的是目前这个世界是没有烟抽... 起码贾瑱此刻是没有的。 “贾瑱,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要你的丫鬟了。” “你不要赶我走,行吗?”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正当贾瑱在思索着那三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的时候,贾环突然抱住他的胳膊,带着一抹哭腔讨饶道。 一边说着,一边还抹着眼泪,顶着着那双红肿的眼眶,有些乞求地看向贾瑱。 贾瑱,叹了口气,把手放到贾环的脑袋上肆意的揉捏了起来。 说到底,贾环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儿罢了。 “贾环,如果有天,有人问政二爷讨要你娘亲,你会怎么想?” 贾瑱一边用手摩挲着贾环的脑袋,一边神色颇为平静地看着贾环。 “我...” 贾环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他本就是极聪慧的,以前只是用差了路子。 “贾瑱,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贾环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他总算是知道他错在哪儿了。 贾瑱从门槛上起了身子,又在贾环前蹲下了身子。 一只手捂住贾环那哭的红肿的双眼,另一只手贴在贾环那有些肿胀的脸颊上。 心神一动。 贾瑱的指尖微微一热,一股淡淡的暖意从贾瑱的指尖就传递到了贾环的皮肤上。 良久后,贾瑱感觉差不多了,就把手指移开了。 而此时贾环已经在那股暖意的蕴养下酣然入睡了。 从大悲到大喜,短时间内,在这两种极端情绪之间的连续转变。 别说小孩子了,就连大人也是承受不住。 在元能的蕴养下,陷入沉睡应该也是正常的。 元能在精神疗愈方面可能也是存在着一定作用的。 轻轻地抱起了贾环,贾瑱看着其在他怀里安然入睡的样子,嘴上也呢喃道。 “哥哥也有错,起码当时不该动手打你脸的~” 贾瑱也就只敢这时候对着贾环说,当面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这可能也算是成年人的一种矫情吧。 贾瑱抱着贾环就回了屋,把贾环放到他的炕上。 然后向着远处一直瞪大眼睛看着的贾兰招了招手。 待其过来后,也把他也抱到炕上,给他们找来了枕头,被子。 就让他们在他的炕上进行午休~ 而他则去找他那云儿丫头去了,有些话是得早点儿说。 云儿姐此时正在伙房那儿跟柳姐姐一起收拾着碗筷。 这本来不是她的活计,她只要负责好贾瑱的洗漱沐浴就行了。 但她今天听到贾环的那些话后,她真的很慌很慌,下意识地就想找点活儿干。 不能闲下来~ 在伙房,贾瑱看到云儿这丫头忙碌的背影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冲上前去从背后就死死地抱住云儿。 柳姐姐见状,也不由得轻笑了声,连忙悄悄的从伙房内退了出去。 还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云儿姐,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把你送给别人的!” “你这辈子!注定了!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贾瑱从后面紧紧地搂着云儿那如弱柳扶风般的细腰,把头埋在云儿的香肩处,嗅着从旁边那如瀑布般乌黑浓密的秀发处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十分霸道的说道。 人都是有欲望的,今天贾环的那番话也让贾瑱彻底醒悟。 他对云儿那丫头是存在着很强的占有欲的! 他无法想象出没有云儿那丫头的生活。 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八个春秋了!未来也必定会一直彼此相伴着走下去的! 云儿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但她却对此却没有一点儿慌乱。 毕竟都八年的相处了,还是从小养到大的那种,云儿早就习惯了。 只是今天,瑱哥儿抱的格外的有些紧。 然后耳边就传来了贾瑱那道霸道的声音。 她知道,那是他对她的许诺,她也相信他的诺言! 从小到大,贾瑱嘴里说出来的话,许出来的诺言,都是会实现的! 此刻云儿终于有种大石头落地的感觉。 自从贾瑱的身份被老太太认可后,她就发觉她与贾瑱之间的距离,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拉的好长好长,这两天她真的很慌。 她真的好害怕贾瑱有一天会离开她,一想到这儿,她就会慌得整夜整夜地睡不踏实。 总是想翻身确定一下贾瑱还在不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儿,云儿也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贾瑱,这八年的时间,在她的眼里,那也是她的一切。 永远也不能割舍的一切。 第四十三章 读书! lv1! 太阳渐渐落入西山,天边也慢慢泛红了起来。 按理说此时已是将近放学的时候,平常此时学堂内都是一阵哄闹,而此刻贾族学堂内,却是一片书声琅琅。 贾瑱此时正站在台上在代夫子授课,他读一句,底下的同窗们也跟着读一句,朗诵读书的声音甚至远超夫子在时的音量。 这都是源于今天下午上学的路上,贾瑱牵着他这两个左右护法正巧遇见了学堂的夫子——贾代儒。 贾代儒因今天他们那一房中有些家中事情,他和贾瑞都得回去处理一下。 正好在路上遇见了贾瑱,由于这几天贾瑱在学堂里优秀的学习表现。 再加上贾代儒也私下考校了贾瑱对其内容的讲解,发现贾瑱此时对《论语》的理解也已经有了他七八分的样子。 于是贾代儒就在路上,当着贾瑞的面,让贾瑱今天下午代他授课,当然讲的内容都是夫子已经讲过的。 于是贾瑱今天下午就站在讲台上,开始了他两世中的第一次教师首秀。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贾瑱在台上朗声念道。 语毕,台下众人顿时也跟着念,众人念完后,学堂里就变得鸦雀无声,台下众人在此刻都开始变得有些慌张不安。 ”咳咳~金荣就你了,站起来回答问题!“ ”是..是是!“金荣闻言立马就从案几上跳了起来,见众人的目光投来,连忙挺起胸膛,站着像个挺立的标枪一样。 ”放松点儿!你我都是爷们,还是同窗,我能吃了你咋滴?“贾瑱瞧见,金荣那冷汗直流,浑身绷紧的样子,有些无奈道。 金荣闻言,也有些放松了下来。 虽说也已经过去七天了,但贾瑱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属实还是牢牢地印刻在他的内心深处。 当然,他也对贾瑱的胸怀颇为感激,对他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但每次一见到贾瑱,特别是直面贾瑱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就有些紧张。 ”来,你说说这句话出自咱们学得《论语》中的哪一篇?大概意思是什么?“贾瑱笑了笑,缓声问道 ”...额..这个..大概是说《诗经》是正确的...至于这句出自哪里...我...“金荣有些结巴的回道。 贾瑱模仿着前世教他上课的老师们,冲金荣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后,然后就对着讲台下的众人朗声道。 ”金荣同学说的很对,至圣先师认为《诗经》三百篇,是正确的,其思想是纯正的,但光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可还不行。“ ”我们还需知道它的出处,因为考试的时候,这是会考的!” “这句话出自《论语》为政篇,我们前几天刚刚学过,大家以后背诵的话,一定要记住每句话的出处,这是很重要的。” 贾瑱说完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外面天边已经泛起了火烧云了,然后转头又对着下面的同窗们朗声道。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说完,台下众人就要跟着念,贾瑱急忙往下按了按手示意众人停下后,说道。 “这句话大家都很熟悉了,也是《论语》为政篇里的一句,我就用这句话来作为今天的结束语。” “这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在讲,至圣先师十五岁的时候,就立志于学习;三十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做人的准则;四十岁的时候遇见一些事情就不会再感到困惑;五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人力有穷,有些事情是不能为人力所支配从而乐知天命;六十岁的时候能听进各种言论,从而耳顺;七十岁的时候能在一个名为规矩的范围内随心所欲。“ ”这是至圣先师对自己一生的描述。“ ”同学们,当你们七十的时候,又会用怎样的言语去描述你们自己的一生呢?大家下课的时候,自己可以多想一想。“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下课!“ 说到最后,贾瑱的语气也不免夹杂着一些欢快,马上就要放学了,又怎会不开心呢? ”全体起立!“贾瑱语音刚落,天傲就连忙激动的叫喊道。 他大哥现在都能上课当夫子了,他作为小弟那简直是与有荣焉啊,又怎会不激动呢! ”夫子再见!“众人闻言,在天傲那颇为激动的叫喊下,起身对着贾瑱就是躬身一拜,皆颇为敬服地说道。 ”诸君再见!“贾瑱也弯腰鞠躬回礼道。 说完,贾瑱就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去接受周围人的那些崇拜的目光。 特别是他一左一右的两大护法,眼睛都瞪的溜圆溜圆的,就像前世漫画里的星星眼一样,满眼崇拜地盯着贾瑱。 ”贾瑱,你说我七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变得跟老太太一样,说话都有人听,想干嘛就干嘛!“ 贾瑱还没坐下,贾环就抱住贾瑱胳膊,一脸憧憬地说道。 闻言,贾瑱直接赏了其一记手刀,贾环瞬间吃痛,双手捂头,一脸幽怨地看着贾瑱。 贾兰也学着他三叔,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也一下子环住了贾瑱的胳膊,仰着头看向贾瑱,奶声奶气道。 ”瑱二叔,好厉害!“ 贾瑱闻言,不由得大笑了几声,孩子的夸赞总是最令人受用的,毕竟人们都相信孩子那赤子之心是不会说假话的。 ”兰儿,你先跟你环三叔玩儿,让二叔在读会儿书,好不好?“ 贾瑱一边用手捏了捏贾兰的小鼻子一边柔声嘱咐道。 贾环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吃味儿。 ”好!“贾兰奶声道。 ”不好!“贾环在旁边捣乱道。 贾瑱瞥了贾环一眼,又赏了其一记正义的手刀,这下世界就安静了。 今天可是他技能升级的日子,可由不得贾环这小子瞎胡闹。 在下午他其实就已经调出来过他自身的属性面板看了下,离“读书”lv1,还差8%左右的进度条,下午上课他也是一边念一边讲。 按进度怎么也应该,再涨个3%左右的进度条才行。 贾瑱心神一动,其属性面板也瞬间在其面前展现了开来。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1.5 速度:1.7 体质:0.8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 1.读书lv.0(进度:100%)【可升级】 2.打斗lv.0(进度:80%) 3.炼体lv.0(进度:7%) 4.身法lv.0(进度:7%) 5.写字lv.0(进度:2%) 元能:34 看到“读书”技能后的【可升级】,贾瑱瞳孔骤然一缩。 不应该啊!?按照这七天的进度来看,这一下午直接涨了8%的进度条,直接顶满。 这....贾瑱略微思索了一会儿。 难道讲课也能涨”读书“的熟练度嘛?而且看样子这效率远远比死抱着书啃要高啊! 贾瑱心神一动,属性面板上那个【可升级】的字样,逐渐淡去。 同时,贾瑱脑海深处也突然涌现出大量的信息,这些就好像是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出现的数百米高的巨浪一样,冲着贾瑱狠狠拍下。 他这两世中各种有用的、无用的、繁杂的、简便的信息,开始在他的脑海深处一一浮现。 小到前世在医院出声他的第一次啼哭用的是什么声调语气,大到前世东世界島共命运的那一战中的各种互联网媒体那些铺天盖地的消息文字。 只要他细细想来的话,都能在他心头一一浮现,。 这其中就包括上初中时候,老师让他们看的那本《白话红楼梦-120回通行本》。 里面的内容,此刻贾瑱细细地回忆起来,就仿若是掌上观纹般那样清晰可见,那些文字不断在他的脑海中进行排列组合,演绎溯源。 最终形成了他记忆中那本书完整的样子。 这.... 这就是过目不忘嘛? 一时间贾瑱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四章 贾琏 “喂!贾瑱!醒醒!快醒醒!你不要吓我~” 恍惚间,贾瑱耳边传来一道略带着哭腔的叫喊声,这道声音,贾瑱很熟悉。 贾瑱皱了皱眉,带着些火气对着出声的方向毫不客气的说道。 “贾环,我不是跟你说了别闹么?小心你脑瓜子的。” “贾瑱!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呢...呜呜呜...” 贾环就像是没听到贾瑱再说什么一样,反而颇为惊喜的大叫道,喊道后边自己又哭了起来。 伴随着那道让人有些烦闷的哭喊声,贾瑱自己的胳膊上也传来了点点清凉的感觉。 这是...泪? 原本被那两世积攒起来的庞大的信息流冲击而变得昏昏沉沉的脑子,在贾瑱感知到着胳膊上传来的那股清凉后,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现实中,贾瑱也逐渐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世界也重归明亮,变得生动清晰起来。 不像之前他在意识世界中看到那么阴沉黑暗。 当时他就仿若置身于阴暗的海底,任由海底中各种繁杂的信息组成暗流对他进行冲刷裹挟。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贾瑱看着死拽着自己胳膊在哭泣的贾环。 我不就升了个技能吗,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咋还哭上了呢? 贾瑱急忙坐直了身子,把贾环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贾环此时也不哭了,就是一脸的鼻涕眼泪,见贾瑱要扒拉他,顺势就在贾瑱的衣袖上狠狠的蹭了蹭,然后也坐直了身子。 贾瑱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人还不少,不过学堂里的其他地方早就变得空旷起来,外面天色也暗了,月朗星稀,那月亮看起来还挺圆的。 像个大盘子。 嗯!? 大盘子?呸!月亮??? 贾瑱直接站起了身,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天色,火烧云呢? “贾瑱,你刚刚是怎么了?”香怜从贾瑱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问道。 “啊?我没怎么啊!”贾瑱挠了挠头。 他好像有些反应过来了,似乎是升级技能的时候,他的意识被两世大量繁杂的信息给冲击到了,导致他的意识陷入一种昏沉的状态。 无法感知到外界时间地流逝,就好像做了个梦一样。 “现在什么时辰了。”贾瑱对着他周围的这一圈儿人说道。 “大哥,现在差不多是酉时三刻(下午6.45),快到戌时了。”天傲率先回道。 额....这都快过去一个多时辰了,难怪。 “那你们还聚在这儿不回家干什么?”贾瑱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众人闻言,也不言语,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状,贾瑱也马上反应了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鼻梁后,就对着众人说道。 “我没啥事儿,你们也快回家去吧。” 众人听了,也不好在久留了,在天傲的带头下,一个一个地向贾瑱告别后,就三五成群地出门回家去了。 不一会儿后,贾瑱也收拾好了行囊,带着那俩个小尾巴,锁了学堂的门,把钥匙给了看守族学的李老头后,就一手牵着一个快步回家去了。 路上贾瑱也是心中暗自侥幸,幸好答应了贾政要帮贾兰启蒙,不然今天贾兰回去这么晚的话,肯定是不好交代的。 别说政二爷了,珠大嫂子(李纨,贾兰的母亲,贾珠的妻子)那关他就难过。 为了走快点,贾瑱也不想走西角门那样绕远了,直接从荣国公府东角门进去,然后走斜线,直接就能去了他那剑阁小院儿。 毕竟,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贾环,你也是个男子汉了,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啊!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啊?” 路上,贾瑱牵着贾环的小手,神色颇为严肃的嘱咐道。 “不怕,反正他们也经常笑话我。“闻言,贾环瘪了瘪嘴,低声道。 ”再说了,贾瑱我也是担心你啊!我担心你我有错嘛?” 贾瑱没理会,只是用余光瞅了瞅,然后就转头对着一旁的贾兰严肃道。 “別瞅了,还有你,一天天的跟个闷葫芦似的,你要是七老八十看破红尘我也不说啥了。” “他喵的你一个两三岁的小屁孩儿,天天就会瞅,要么就竖起耳朵听,就是不说话。” “跟个练了闭口禅的小沙弥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家了呢。” 贾兰一脸懵懂地看着贾瑱,不是再说三叔嘛,怎么就突然转到我身上来了? 而贾环此时则在一旁嘿嘿怪笑着,至于刚刚那点儿不愉快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咱俩雨露均沾,一起挨骂,谁也别瞧不起谁。 贾瑱用余光瞟了眼贾环,见贾环那副没心没肺,嘿嘿直笑的样子,突然他有些悟了,原来这就是制衡啊。 闲聊中,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见过瑱二爷。” 贾瑱刚到东角门,在东角门处看守执勤地两位肌肉结虬(qiu二声)的大汉对着贾瑱神色恭敬道。 “嗯嗯,执勤辛苦了。” 贾瑱缓声回道,那两人连道不敢。 就在贾瑱要牵着这两个家伙要过这东角门的时候,门内突然又窜出了两个家伙。 为首的是一个长得特别俊俏的家伙,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 另一人相比就普通多了,穿着一身荣国公府里长随统一的制服,只是他的那双特别明亮的眼睛引起了贾瑱注意,总觉得这个家伙似乎并不简单。 “你就是贾瑱?我那从未见过面的弟弟?” 贾琏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贾瑱。 啧啧啧~虽然年纪小,看起来长得似乎不逊色于他,特别是那双眸子看起来还挺像一回事的。 不是说在马棚那儿生活过得并不好么?今年差不多应该才八岁吧,怎么这身高都快长到他胸口处了? 这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八岁小孩儿正常的身高?想到这儿,贾琏不由得有些眯了眯眼,这...有些人的情报似乎不准啊。 “你是...贾琏?” 贾环起初还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锦衣青年,但很快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在偌大的贾府中,能让他叫兄长的只有东府的贾族族长贾珍和贾赦这一脉的长子贾琏。 原本还有贾政的长子贾珠,但是现在他已经没了,只留下贾兰这一根独苗苗。 “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让你直呼兄长的大名?” 贾琏略有些玩味的看着贾瑱,轻声说道。 贾瑱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松开了牵着两个小家伙的手,站直身子,对着贾琏就俯身大拜行礼道。 “弟贾瑱,见过兄长。” 就在这时,贾琏旁边的那道身影,抓住机会,猛地冲向了贾瑱,其手里的家伙在东角门灯火的照耀下闪过一抹让人心悸的冷芒。 很明显, 那家伙是开了锋的! 第四十五章 生死危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贾瑱起初对贾琏弯腰行礼时,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来。 但随着时间缓速的流逝,他的心跳猛然加快,到了后面,即使他在呼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心脏在猛烈的跳动着。 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在他的心口处不断盘桓,就像是有一只手正在死死地握住了他的心脏一般。 好像下一秒就能将他的心脏彻底捏爆了一样。 不安! 强烈的不安! 贾瑱一直就是个从心的人,他自然不会无视这种强烈到让他浑身微微颤抖的感觉。 只见他那原本做拱手状的双手陡然向两边猛地一推,把两个小家伙推地跌倒在一旁,同时自己也猛地往下一蹲。 顿时就感觉到头皮一凉,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划过了他头上方的空气一般。 贾瑱正要抬头去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刚一抬头,贾瑱的瞳孔就骤然紧缩,只见一块儿42码大的布鞋鞋底猛地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还在急速地放大着。 贾瑱想躲,但以往他那颇为自傲地反应速度此时却根本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脚死死地踹在了他的胸膛处。 他只感到胸膛处有一股大力袭来,就仿若前世被死踩油门的汽车活活撞飞一般,整个人瞬间就腾空而起。 倒飞了十几米远的距离后,贾瑱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 “yue~” 贾瑱嘴上不由得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脏器的碎片。 其目光神色也开始渐渐变得黯淡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看那样子似乎马上就活不成了。 “哈哈哈哈哈~贾瑱!杀你者!赵二是也!!!” 袭击者一边猖狂的大笑着,一边拔腿就向贾瑱这边急速俯冲了过来,他手里那锋利的匕首尖端正死死地对着贾瑱的脑袋。 看那样子,不彻底要了贾瑱的小命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住手!!!” “住手!!!” “董三!住手!” 在赵二身后传来了数道怒吼声,同时两道破风声也紧随其后,其目标也瞄准了赵二的要害之处。 赵二估其速度是必然会在其赶到贾瑱所处位置之前,击中他的要害之处。 这也逼的他不得不掉头进行回防。 其心里也不断在宽慰自己,看贾瑱那样必然短时间内也是起不来的,得快点解决了身后的这两个麻烦,再回头给他一刀。 “啪~” “啪~” 赵二手中的匕首连续快速的舞动,十分干脆地就击落了来自身后的袭击,低头一看不过是几块儿石头... 草率了... 当他反应过来,也已经迟了。 之前在东角门看守地两位壮汉已经一左一右的将其包夹在了原地。 但是事发太突然了,这两位壮汉手上可不带着什么家伙,都是赤手空拳的,就这么徒手把赵二给合围了。 “董三!!!你竟敢袭击瑱哥儿!?你不怕大老爷对你降下责罚嘛?还是说你觉得你母亲以后就会好过嘛?” 贾琏站在两位壮汉身后,语气有些颤抖,但还是高声道。 “哈哈哈哈哈,我的好二爷啊!” “什么董三?你是耳聋了嘛?我是赵二啊!!!你的脑袋是让驴给踩了嘛?” “责罚?呵~谁又会在乎?” “至于我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母前几日就已经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绝食而亡了!!!” “哪怕她给过你奶吃又怎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啊!!!” “又怎会在乎!!!” 说到最后,赵二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几乎都快要淹没了他的神智。 话音刚落,赵二对着离他最近的那一人就发起了冲锋,手中的匕首在他手里如同蝴蝶穿梭花丛般肆意舞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对那人往他左胸处打来那刚猛一拳,他也不躲,反而越发死命地向前迎上。 赵二稳住下盘,在左胸处瞬间就遭受到了强烈的打击同时,顺着那股强大力道,赵二右手拿着的匕首以比之前更快几分的速度。 向着那人的咽喉就抹了去。 一瞬间,那人脖子上的皮肤就被划出了一道血色的红线,随后就喷溅出了血液,抽搐了几下后,就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赵二在沐浴鲜血的同时,也被身后的另一人的一拳也击中了其脖颈处,顿时脑子一歪,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一拳心口,一拳脖颈,都是要害,必死之局了。 正当那人要上前察验的时候,只见趴在地上的赵二猛然睁眼,精光爆闪,右手骤然发力,手中那锋利地匕首猛地从下往上奋力一扎。 死死地插入了那人的眼眶当中,剧烈的疼痛,让那人手脚不停的抽搐舞动着,嘴上也在不停地叫喊着。 赵二也乘此机会,迅速起身后,对着那人下盘就是狠狠地一脚。 这一下,可谓是上下皆失。 握住匕首的把柄处,一抽一送,那人抽搐了几下就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赵二拔出了匕首,起了身,瞅了瞅不远处在不停擦汗,浑身微微颤抖的琏二爷,以及那两个被贾瑱推开已经哭喊成一片的少主子。 他没有理会。 径直地向那个趴在地上,眼神已经失去了神采的贾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看样子那两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赵二一边走着,一边也在猖狂道。 “哈哈哈~咳咳~堂堂一门双国公的荣国公府!”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啊,杀我们这些小人物就像杀一条狗一样,像我哥那样的爬得再高又有什么用,终归也不过是一条大点儿凶点儿的狗罢了。” “就你这区区一个黄毛小孩儿,也能凭借你那少主子的身份,像杀鸡一样随意地就把我哥给打杀了,呵呵呵~哈哈哈哈!” “你们这些贵公子们也没想过吧?” “有一天,你们也会成为别人刀下待宰的鸡犬,哈哈哈哈!” “即使有几个锻骨境的高手护着你们又怎样?” “在你们常年的米食供养下,他们早已如同家畜一般,没了血性和警惕性,让我这区区炼肉境都能以一敌二,逆风反杀!” “好了贾瑱,时间到了,你杀我兄,逼杀我母,今日此时,也轮到你了!” 赵二站在贾瑱的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贾瑱,手里的那道冷芒,对着贾瑱的脖颈处,骤然落下。 第四十六章 刀吟! 也算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恢复,贾瑱的身体也不复之前那般僵硬,在元能的蕴养下也渐渐地恢复活力。 刚才,贾瑱趴在地上也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场上局势的发展。 原本他还寄希望于那俩个军汉能控制住赵二亦或是直接杀死他,从而让他获救。 但可惜的是,现实并没有按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赵二就好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左胸、脖颈这都是人的要害之处,往往都是能让人打出一击致命效果的地方。 但这家伙,被击中要害两次,却好似并没有身受重伤地迹象,只是脚步有些沉重,行动也不似之前那般迅捷。 见赵二再杀了那俩军汉后,径直地就向他走了过来,贾瑱嘴里也不由得泛起些许的苦涩。 看这样子,这是真的不死不休了。 赵二一边往这边走,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些什么,不过此时,贾瑱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的脑袋在疯狂的运转,思索他究竟该做些什么才能从赵二的手里生存下去。 思索了良久后。 他的眼神就像是失去光彩一样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趴在那儿,就像一具死尸一样。 赵二走到贾瑱的身前,嘴里念叨完,手里的那个匕首就向着贾瑱的脖子狠狠地插了下去。 就在此时,贾瑱脑袋猛地一歪差之毫厘地躲过了赵二这一扎。 同时贾瑱右手握拳用尽全力的向着赵二左胸凹陷处打去,左手也朝着赵二持匕的那只手腕处抓了过去,想要先缴械了他的武器。 似乎赵二的反应也不像之前杀军汉的时候那么果断,有了一点点的迟钝。 贾瑱牢牢地抓住他这一点点地迟钝,右手的王八拳毫不留任何余地的轰在了赵二的左胸凹陷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赵二受力脚下一个踉跄,看着马上就要倒地了。 但此刻本来要去抓赵二手腕儿的左手,却被赵二所抓住了,一个借力,赵二瞬间就稳固了身形。 其实刚刚贾瑱本来就已经抓住了赵二的手腕儿,但那手腕儿坚硬地仿若金石一般,以贾瑱左手的此刻的力量,根本就卸不了赵二的手腕。 反而赵二松开了那个匕首的手柄,反向一握,轻轻松松就把贾瑱的手给拽住了。 “你小子也会装死啊?差点儿把我也给骗进去了,让你拖到现在,也该真的结束了!” 赵二一脸狰狞地看着贾瑱,眼神里那股滔天地恨意,似是能把贾瑱给淹没了一样,嘴角疯狂地上扬,大喊道。 只见赵二左手一揽,将贾瑱的两个胳膊都用右手控制好后,又升起左手,在贾瑱的目光中缓缓地向他的脖子掐去。 他想看到贾瑱绝望的表情,他要让贾瑱也好好品尝一下无能为力到底是什么味道! 贾瑱自然不会甘愿坐以待毙,但就算他把所有的元能都加到力量上,他也丝毫挣脱不开赵二的那只右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二的那双沾满血迹的大手缓缓地向他伸了过来。 无力,绝望,愤恨,不甘。 各种负面情绪重在此刻充斥着贾瑱的大脑,云儿那丫头,还等着他回去!他真的不想死啊! “哈哈哈哈~对!对!就是这个表情!” 赵二欣赏着贾瑱那一脸绝望,满是不甘的表情,于是也不再留手,他想让贾瑱就在这副表情下死去。 那样想必母亲和大哥也就能安息了。 就在赵二他正要痛下杀手的时候,其身后又传来了一道破空声。 这次他可没打算理会,只要杀了贾瑱,让他马上去死都行。 “铮~~” 一阵余韵悠长的刀鸣声突然响起。 下一秒,赵二双手就被齐齐地砍了下来,贾瑱身旁也多出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一袭白衣,在救下贾瑱后,还拍了拍贾瑱的肩膀,帮其稳住了身形。 随后,就负手背对着所有人,抬头望天,似是在欣赏天上的轮皎洁的明月一般。 至于刀,只见其腰间似是悬系着一柄入鞘了的宝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淡棕色的酒葫芦,就再没其他什么东西了。 “三叔???” 贾瑱看着这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哈哈,瑱哥儿,我就说嘛你小子肯定能认出我来,你那闪叔还不信,这回打赌可算他输了!” 钱三朗声笑道,说完还又拿出酒葫芦蒙了一口。 “那闪叔呢?” “他就在......” 钱三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一阵崩溃的大叫给打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贾瑱!!!” 赵二看了看自己不断喷出血液的双手,又看了看不远处突然就谈笑风生起来的贾瑱。 他自然知道这种能在一瞬间斩断他双手的存在,绝对不会是锻骨境,绝对是在此之上的存在。 但这一切,在他来事就已经有所预料了,堂堂贾府,掌管了京营数十年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没有这等的存在。 可惜啊!可恨啊!可惜上天不会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赵二突然趴在地上,用嘴叼起了刚刚落在地上的那枚匕首。 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怨恨,像一发炮弹一样笔直地冲向了贾瑱,此时他什么也不想了,他的脑子里只有那么一个目标。 见状,原本负手站立的钱三,突然向贾瑱递过一把刀来,但其却没说什么话,还是背对着众人,欣赏着夜空中的美景。 所谓长者赐,不敢辞。 贾瑱接过刀,迈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他那略微有些紧张的心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向他奔来的血色身影。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生死之战!跟他以往的那些偷袭老人、殴打小朋友的胡闹可完全不一样。 对手即使双手断裂,身上多处受创,但其拥有的战斗经验和自身实力绝对秒杀贾瑱。 也只有这样,双方的实力才差不多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赵二,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越发狰狞的面孔,不紧没有吓到贾瑱,反而贾瑱那持刀原本还微微颤抖的手,此刻却变得愈发平稳了起来。 贾瑱的神色也变得极为平静,有种古波不惊,渊停岳峙的架势。 “打斗”,发动! “身法”,发动! “家镇窝遥泥食!!!” “唰~~” 赵二的脖颈处出现了一道红线,半响后,一颗偌大的人头落地。 第四十七章 武道境界 此时,荣国府东角门前,贾琏早已不见了踪影,贾环贾兰早已被之前赵二和那俩军汉那血淋淋的厮杀给活活吓晕了过去。 站着的只有那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 贾瑱神情十分复杂看着那具倒在他面前,已经七零八落,一片血污的尸体。 赵二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贾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看了会儿赵二的尸首,神情有些默然。 有些人啊,做任何事儿之前都喜欢给自己找个比较伟光正的借口,从而支撑起自己的行动。 贾瑱杀赵大之前,又何曾仗着自己主子的身份欺压过赵大? 那时候,贾瑱自己也才刚进族学,能和云儿勉强温饱,府里但凡有点儿权利的下人都可以用鼻孔瞧他。 因为他母亲是个外室,还没了,而他的父亲即使活着也从未理睬过他。 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仗着自己“主子”的身份,去欺压府里大老爷的随身长随? 反而是赵大自己忘了上下尊卑,屡次犯上,甚至私自擅闯贾瑱住宅,窥探内室,这种行径,已经把贾瑱逼的无路可走了。 那天下午他就自己擅闯屋门进去,还那么嚣张地大大咧咧坐那喝茶,丝毫没把贾瑱放在眼里,如果当时云儿就在房里,会发生什么? 那当天晚上呢?第二天早上呢?云儿那丫头总会有回来的时候啊! 赵大已经威胁到了贾瑱最在乎的人了! 贾瑱杀他又有何错? 至于他母绝食自杀,那又与贾瑱有何相干?贾瑱与其连一面都未曾见过,又何来相逼一事? 在贾瑱看来,赵二不过是把他母亲,兄长的死亡都怪在了他的身上,想要拿他泄愤罢了。 贾瑱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哪怕时间倒流,他也依然会对赵大悍然出手! 只是在贾瑱直面赵二决死冲锋的时候,看着赵二那疯狂决绝的眼神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为其所触动。 说到底,他也只是想为他大哥复仇。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报私仇罢了,与他嘴上喊的那些伟光正的话可是没有半句搭边儿的! 贾瑱可不信,就凭赵大那种行事作风,在那东大院里,他就没仗着身份欺压过别人!? 或许,赵大对他这个弟弟确实不错,赵二为了他哥也愿意豁出性命为其复仇,这兄弟之情确实让人为之扼腕叹息。 但是两人的立场不同,那么生死也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尽管想的很明白了,但贾瑱的情绪还是有些低沉,至于为什么,估计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吧。 这时,贾瑱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颇为豪迈的声音。 “瑱哥儿,刚刚你小子那架势不赖嘛,有那么点儿宗师的气度。” 钱三此时也不在背对众人了,走到贾瑱跟前,拍了拍贾瑱的肩膀,朗声笑道。 此时贾瑱也回过神来,突然有些好奇道。 “三叔,你今天咋穿了这一身儿?”说完还用手指了指钱三的那一袭看着颇为醒目的白衣。 “这个,这不是你三叔今天下值,打算出去逛一逛嘛,正巧路过,便看见你被人给制住了。” 说到这儿,钱三就有些挠头了。 他能说这几天一下值他都会去那八大胡同围成的勾栏里潇洒潇洒,穿着白衣会显得比较亮眼一点儿,那群姑娘们对他也会更使劲儿一点儿。 至于钱嘛? 瑱哥儿不是前几天孝敬了他和李闪各10两银子嘛,虽然当时他俩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奥~原来是这样啊。” “那三叔你怎么会这么厉害?什么炼肉,锻骨,这又是什么?” 贾瑱终于问出了他此时心中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以前,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差不多相当于前世的平行世界,顶多就是在前世清朝的这个历史时期发生了改变。 原本崛起于辽东的女真建立的后金,被当地的汉人所消灭,取而代之的正是当今的天清。 然后取道南下,乘着大顺灭明的绝佳时机,打着“清君侧”,“为君复仇”的大明旗号,从北至南,一统天下。 定鼎中原后,取天清海晏之意,立了天清的国号,同时也定都神京。 这一切只是在有些地方,与前世历史上的大清有所不同,大致脉络两者是极为相似的。 起初,贾瑱也只以为他只是穿越到了一个到与前世那段历史时期差不多的一个平行世界,顶多就是这个世界中有着《红楼梦》的一些痕迹。 而今天即使他拥有着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1.5倍成人的力量!1.7倍成人的速度! 但这些在赵二面前却依然如同幼儿一般脆弱。 赵二的一只手,就能把他的双手抓的死死的,如同金石铁铐一般,让他双手动弹不得。 赵二的随意一脚,就能让他倒飞十几米,落地就几乎就丧失了行动能力。 没有预留下以备急用的那点儿元能,贾瑱估计他自己早就没了,根本就拖不到钱三过来。 所以此刻,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力量! “啊?你三叔我很厉害那不是很当然的喽?” 钱三很享受贾瑱对他的夸赞,顿时就有些飘飘然道。 “不是三叔,我是在问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还有赵二说的炼肉,锻骨又是什么?” 贾瑱闻言顿时就有些心急道。 “奥~,你是问这个啊?那当然是一步一步练的就厉害了嘛。” “至于炼肉,锻骨是什么?你在族学,那里面那么多书,你没看过其中有一本叫《武道之路:从入门到精通》的书嘛?” “...没”贾瑱有些尴尬,这七天为了谋求在科举一道上的出路,他只顾得上研读《四书》,和一些启蒙用的书籍,并没有翻阅族学学堂里的其他书籍。 “奥~也正常,你们文道的学堂里又怎会放我们武道的书。” “也罢,我大概跟你说说。” “对我们武夫而言,总体分成四个境界,淬皮、炼肉、锻骨以及锻骨之上!” “这每一个境界的划分,由外到内,都是看你的劲力能淬炼到那个部分。” “只是淬炼到表皮的话,其实力量也就普通人稍强点儿,主要强化的是抗揍的能力。” “要是淬炼到肌肉的话,那力量速度体质都已经远远超越了常人,那赵二自称自己是炼肉境,你自己也亲身体会到他的力量了吧?” 在这儿,钱三顿了顿,用余光扫了正聚精会神听他讲解的贾瑱一眼,心下颇为满意,不由得愈发兴致高涨了起来。 “你可别小瞧,只要到了炼肉的这个层次,在行伍里面,就已经足以胜任百户的这个职位,只是还需要磨练些其他方面的能力罢了。” “炼肉境界的人穿上铁甲,在战场上那就已经是以一当十的存在了,是行伍中的中坚力量。” “至于锻骨嘛,用劲力淬炼了全身上下的206块儿骨骼,力量速度体质又是大幅度提高,实力远超炼肉境时期的自己。” “在行伍中不一定能当了千户,但只要是千户,则必定是锻骨!锻骨境界是成为千户所必须的条件” “刚刚为你而死的那俩军汉,他俩就是锻骨,还是锻骨大成,可惜也没什么卵用,终究还是死在了赵二那个锻骨手里。” “诶~锻骨?赵二不是炼肉境嘛?”闻言,贾瑱顿时有些疑惑道。 “是个屁的炼肉!哪个炼肉境的能在脖颈处承受锻骨境的全力一击而不死的?”钱三有些不屑道。 “瑱哥儿,不是我说你,你也算是个肚里头有墨水的人了,不要别人嘴上说啥你就信啥!” “起码,他脖子上的那几块儿骨头他肯定是练过的,看那样子,练的程度还不低,而且估计又是个心脏长右边的怪胎!” 钱三有些愤愤道,似乎以前他也在这种人身上吃过亏一样。 “嗯?三叔莫非刚才赵二和那俩军汉厮杀的时候,你就已经过来了?”贾瑱皱了皱眉,话锋一转道。 “这...” 闻言,钱三顿时有些语塞... 第四十八章 补偿 钱三这都快六十的人了,他自然知道贾瑱突然间问的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想质问他若在场的话为什么不救那两个为他牺牲的军汉? 不救,那自然是有不救的理由的 “当时我还没过来,只是在远处看了一眼,赶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快被拧脖子了。” 钱三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道。 “如果能早些过来的话,那就好了,不过这也是他们的命数,上天注定了,要让他们今日命绝于此,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我只知道决定这一切的,不是天,而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他们若不救我的话,他们是不会死的。” 闻言,贾瑱摇了摇头,看着远处那两具颇为陌生,但却为他而死的尸首,一时间他有些茫然,有些无措,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十分低沉。 看着贾瑱那副有些消极的样子,说实话,钱三的内心还是颇为欣慰的,毕竟钱三跟那两位军汉同为行伍中人,自然是希望他们能死得其所。 毕竟,没人愿意为了一个白眼狼做出牺牲的。 钱三走上前去,又拍了拍贾瑱的肩膀,宽慰道。 “行伍中人,能够战死对他们而言其实也算是一件美事。” “死,还算是美事?”贾瑱有些不解地看向钱三。 “总比那些断胳膊断腿,瞎了瘸了的,一天天浑浑噩噩地过着,慢慢等死,甚至折辱于小儿之手要强吧。” 钱三说这些话的时候颇有些唏嘘,似是其身边也有过很多这样的人。 “好了,瑱哥儿,你也别瞎想了,先带着你那两个弟弟回家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收拾吧。” 贾瑱仿佛像没听到一样,突然又有些愣愣地问道。 “三叔,他们俩叫什么名字?” 钱三闻言也稍微愣了,然后马上回道。 “他们一个叫丁三,一个叫高四,呵呵~都是些贱名儿,污了瑱哥儿的耳了。” 在钱三看来,贾瑱这种注定要走上文道的苗子,整天接触的也都是那些之乎者也的圣人文章。 像丁三高四这种俗不可耐的名儿,让其听了去,都是对其读书人身份的一种亵渎,所以话里也有些自嘲的意思。 “丁三,高四么?我记下了。三叔,我也不过是一个贾二罢了,大家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 贾瑱摇了摇头,缓缓地低声说道。 “还有三叔,他们家里的地址麻烦事后帮我手抄一份。” 说完,贾瑱就起身向着贾环贾兰的方向走去,在路过那两具军汉尸体的时候,顿了顿。 “咣咣咣~”“咣咣咣~” 救命之恩,按照前世他老家的惯例,贾瑱跪下给其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又各拜了一遍。 结束后,贾瑱便走到贾环贾兰跟前,一手一个把两个都抱在怀里,略微检查了一下。 见其呼吸平稳,也没有什么伤口后,贾瑱这才算是放下心来,随后向三叔微微鞠了一躬,便抱着贾环和贾兰离开了。 过了东角门,没走了一会儿,贾瑱就把贾环和贾兰抱到了游廊里的座椅上。 手指轻轻放在了两个家伙小脑袋上,缓缓释放着元能,希望能如他猜测的那般,元能也能治疗精神上的问题。 果然,没过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就已经从昏睡中缓缓地醒了过来,这也从侧面肯定了元能对治疗精神方面的问题确实是有一定作用的。 “贾瑱!你没事吧!?刚刚那个人呢?就是那个突然给你一脚丫子把你踹飞了的人!” 贾环刚一醒来,看见贾瑱后,马上就拽住贾瑱的胳膊,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道。 果然贾环这丫的一醒来就是这么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看到这样的贾环,贾瑱也是颇为欣慰,随即就赏了其一记正义的手刀。 世界顿时就安静了。 贾兰也起身,站在一旁,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着,估计也是给吓得不轻。 贾瑱蹲下身子,将这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一时间,四下无言。 渐渐地,随着时间流逝,感觉到两小只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不再抖动,这时,贾瑱才缓声说道。 “好了,没事儿了,坏人让抓住了,一切都结束了。” 贾瑱同时也用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两小只的脊背,今天对他们而言也是够倒霉的了。 突然,在离贾瑱他们不远处传来一阵极为大量响动,有高呼声,有铁器碰撞声,有整齐的步伐声。 而且这些声响似乎在向着他们的方向迅速地靠近着。 “快快快...瑱哥儿被刺杀了,再快点儿。” “琏二爷,我们已经尽力在赶了。” “焦二,能在快点儿嘛,算我求你,我弟弟还在那儿呢~” “行!全体听令!放下铁器,全速前进!” 过了一会儿后,那些护院们就已经到了贾瑱身前,而此时贾瑱也松开抱着贾环贾兰的手,站起了身,对着为首的一人作辑行礼道。 “贾瑱,多谢兄长挂念。” 贾琏突然瞧见这个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少年,瞳孔骤然紧缩,瞬间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走上前,扶起贾瑱,急声道。 “瑱哥儿,你竟然没事儿,可真的是太好了!我就说我弟福星高照,定不会出些什么事情的,你们看,果然事实是与我所说的一样。” 众位护院也是急声应和道。 “琏二爷说的极是!” “果然就是如二爷所说的那般~” “瑱二爷能脱困,那还得多亏二爷庇佑!” 人群中,有谄媚的,有沉默的,有不屑的,也有懊恼的... 贾瑱看着眼前的众生百态,心中顿时升起种奇妙的感觉,有种劫后重生又重回人间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大体上,感觉还不错~ “瑱哥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贾琏颇有些疑惑的看向贾瑱,按理来说,这几乎是必死之局啊。 “在黑油大门值守的钱三救了我,赵二也被其斩杀了~” “但丁三、高四战死!哥,他们这样的能有补偿嘛?有补偿的话,府里又能给多少?”贾瑱当着众人的面,直截了当地向贾琏问道。 第四十九章 众人反应 一时间,四下无声,此时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贾琏身上。 “丁三?高四?战死了?”闻言,贾琏顿时皱着眉头看向贾瑱。 “这怎么可能啊!?” 贾瑱看着贾琏那副装愣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抽动了几下,你给我在这儿装上了是吧? “琏哥你不是看见丁三,高四战死,你才回去找护院儿的不是么?”贾瑱有些冷声道。 他自然也猜到贾琏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两位锻骨境武者的死亡,结合三叔的话和贾家的底蕴,那基本可以等同于死了两位千户。 千户啊!即使贾瑱不懂天清皇朝行伍间的编制是怎样的,但也知道千户手下肯定管着不少人呢! 若按照这些古人取名的朴素逻辑的话,那千户手下得有个一千人左右。 这种存在的死亡,对贾家的底蕴而言,绝对是一种莫大的损伤,承担这些损伤,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贾琏很明显不想承担这个代价! “贾瑱,你记错了,在此之前,我就去找护院儿想要去帮你们,不信你问焦二,我当时是怎么说的?” 贾琏看了眼贾瑱,皱着眉头解释道。 在贾琏的眼神示意下,焦二也从众人中走了出来,乍眼一看,也是个威武雄壮的昂藏汉子,不像贾环那样贼头贼脑的。 “回禀瑱二爷,当时琏二爷跟我说,丁三高四正缠着刺客,让我赶快召集人手前去支援,在路上还一直催我们加快步伐,我们甚至把兵器都给丢了,只为了能快点儿过来。” 焦二瓮声瓮气道。 在旁边围着的众人,闻言,也连忙叫嚷道。 “对对!焦二哥说的对啊,刚刚我们为了快点儿过来,都把手里的家伙给扔了!” “是啊,琏二爷说的是对的。” “就是啊瑱二爷,琏二爷又怎么可能骗你呢?刚刚他为了让我们快点儿过来,还求我们嘞。” 贾瑱听着眼前这些人言语,顿时就有些呆住了,难道这些人就没想过一个问题嘛? 如果贾琏真的相信丁三高四不会战死,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找护院儿呢? 他真的不信这些护院都是傻子,总归是有几个聪明人的,但没人说,其实这也能从侧面看出些门道来。 贾瑱心里顿时对贾琏目前在荣国公府的权力也是有了一定概念了,结合前世那本有关《白话红楼梦》里对贾琏的描述,他心里估摸着也八九不离十了。 此时贾琏应该身上已经有了正五品的同知捐官儿,就是还没有补了实缺。 现在其负责处理荣国公府对外的一些经济俗务。 而贾政好清谈,不喜俗务,所以荣国公府对外这些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由贾琏代为处理的。 而对内,荣国公府里院儿的管大小事情的是王熙凤,琏二奶奶。 可以说此时荣国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大小事情,都是由这么一对夫妇把持着。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 贾瑱看着那些在他跟前围成一圈儿,叫嚷成一团的护院们,突然就有些悟了。 他们在贾琏手下做活,他们的闺女,媳妇,婆子则在贾琏的老婆手下做活。 难怪啊,原来是贾琏手里把握着他们全家的生计啊。 贾瑱摇了摇头,难怪没人敢质疑贾琏呢,这也正常,毕竟这本身也不关他们的事,各自都有各自的难处。 既然这样,那贾瑱也不揪着了,他从来都是个从心的人,只要不碰到他的底线,他还是能怂就怂的,反正他作为被刺杀的受害者,谁又能怪在他的身上? 况且那赵二不也是贾琏带进去的嘛? “那他们战死的补偿呢,贾家总得付吧!”贾瑱皱着眉头,冷声问道。 他虽然从心,但有些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那是自然!丁三,高四为保护你而战死,我堂堂荣国公府,又岂会没有任何表示?我做主了,每人家里各补偿一百两银子!且每家每月可到账房支取2两银子,持续五年!” “你们以后若也是如丁三,高四这般,我荣国公府定不会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定会给你们后人一个体面。” 贾琏见贾瑱也默认了丁三高四的死与他无关后,心里悬着的那块儿石头也终于落地了,就连说话语气都变得豪爽了许多。 至于赵二是他带来的,呵~这一点他自然有办法能推脱出去,不过,这赵二也确实是个废物,锻骨境的丁三,高四能杀,就是杀不了贾瑱! 这都第二回了! 贾瑱怎么还不死啊!? 贾琏此刻无比阴暗的想道,而他看向贾瑱的眼神确是那么的柔和,就像是一个大哥在温柔地看着自己胡闹的弟弟一样。 众人听到贾琏那颇为豪迈的声音后,急忙连声叫好。 “二爷义薄云天,大有武圣之风” “屁!武圣会给你照顾家人老小?二爷在小人眼里那明明是远超武圣,哪是那关羽可以比拟的!?” “俺也是这么觉得!” 毕竟这对他们而言确实也是一种激励,虽然这种激励他们用不上,但万一出了事,后人总是能用的上的,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封妻荫子嘛? 贾瑱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欢呼雀跃的样子,顿时在心里头浅浅地算了下,宝玉跟他差不多大,也就是比他要晚几天,现在跟他一样都是八岁。 而根据他那前世那本书里所记载的话,不做任何干预,估计等他长到十六七的时候,这贾府就得被皇帝下令给抄没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了。 这中间也就不到十年的时间了 所以,甭管贾琏此刻说的是不是发自内心的,事实上这已经妥妥的空头支票。 况且到了后期,贾琏自己穷的都得求鸳鸯姐给他偷东西典卖换钱。 哪来的体面啊?自己都已经没了。 而且你仔细瞧瞧他说的那话,啧啧啧~只定性不定量,呵呵哒,这跟他前世的那些组长们说的话有区别? 果然啊,这空口画饼的本事也算是老传统艺能了。 贾琏此刻也不管贾瑱在想些什么,他派了几个人去协助钱三处理那些尸首后,随后就拉着贾瑱贾环贾兰一起去面见了老太太。 这贾府就跟个四处漏缝儿的大筛子一样,消息早就在这荣国公府里传开了,甚至东边宁国公府里的某些消息灵通之辈,也听到了风声。 ....... 傍晚,荣庆堂里。 老太太半倚在榻上,双眼有些红肿,神情颇为恍惚,脸色还有些蜡黄,似是刚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嘴上喃喃道 “我的瑱哥儿,好好的人儿怎么就突然遇上了这种事情?” 身旁的鸳鸯见状,急忙走上前去,安慰道。 “老太太要宽点儿心,瑱哥儿他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的。” “就是说嘛!况且贾琏也已经带人过去了,瑱哥儿,环哥儿,兰哥儿他们,都会没事儿的,老太太您可就宽点儿心吧!” 王熙凤也是走到老太太跟前,也搭过鸳鸯的话茬子,高声宽慰道。 坐在王夫人旁,一位素颜朝天,螓首蛾眉,眸含秋水,身姿绰约的美妇人听到了兰哥儿这几个字,心头顿时猛地一颤,两眼一红,瞬间就落下泪来。 一旁的王夫人,探春,迎春看见了,连忙上前安慰着。 这位便是贾兰的母亲,李纨,贾政长子贾珠之妻。 她本就心中不愿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一个小孩儿,但在《女戒》《列女传》的束缚下,再加上夫君早死,她从心里就根本拒绝不了贾政对她的请求。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没一个能靠上的,为了向《烈女传》里的那几个贤女看齐,她又怎会拒绝她公公对她的请求呢。 有志不能抒,那可不就是槁木死灰嘛? 但她现在心里充满了懊悔,一边用手帕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贾政把兰哥儿让贾瑱给启蒙。 这次,她说什么也要把兰哥儿给要回来! 站在门帘处的赵姨娘此时也是在不停地往门外看着,似是在张望着什么。 至于宝玉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椅子上乱坐着,吃着旁边桌上的茶水点心,只顾着跟旁边的黛玉丫鬟们低声逗闷着,他一直都这样儿,众人也不管他,一概由他去了。 贾宝玉敢这样,自然是有人不在他才敢的。 贾政此时还没下值,今天工部营缮司的活儿可能是比较多罢。 黛玉则坐在宝玉身旁,与宝玉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只是也在不停地在向门口处张望,次数一多,自然就引起了宝玉的注意。 “你老是往屋外瞧什么?聊着也是心不在焉的,是哪个东西又勾着你了?”宝玉顿时就低声抱怨道。 “你说个什么劲?你兄弟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儿逗闷儿!”黛玉连忙反讽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看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人便觉浊臭逼人。” “再说贾瑱虽是我兄弟,但我为正妻所生,为嫡!他不过是一外室所生,为庶!嫡庶有别。” “我和他之间有丁点情义就够了,多了恐被他人给笑话去,我来这儿等他消息,就已经全了这点儿兄弟情分,剩下便只有浊臭逼人了。” “如此,我又何须在意他?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宝玉对着黛玉,洋洋洒洒地低声说完了他那篇长篇大论后,那样子还颇为得意。 “你从哪儿学来的?尽是些歪理!”黛玉那好看的罥烟眉微微皱了皱,娇斥道。 正当宝玉想反驳黛玉时,突然赵姨娘一脸惊喜地望着窗外,然后就冲着里堂的人喊道。 “环哥儿,他们回来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把门帘子给拉了起来,一时间,贾琏,贾瑱,贾环,贾兰等人从这儿鱼贯而入。 “孙贾琏、贾瑱、贾环、(曾孙贾兰),敬叩祖母(曾祖母)金安!” 贾瑱等人一进里堂,便都俯身向祖母大拜问安,这也算是外出遇险的男子回家后必须当堂向老人们请安。 一是为了安老人的神,二也是借老人的福寿去去自身的晦气。 “快快快,我的心肝儿们啊,你们快快起来,你们没事儿,能回来那就是最好的。” 贾母在鸳鸯的搀扶下连忙上前就要去扶这几位哥起来。 贾瑱顺势就起来了,但其他人还跪着,急忙一手一个,把他身边的贾环,贾兰直接就给拽了起来。 刚被拽起来,贾兰就已经被李纨给夺了去,将其死死地搂在怀里,米粒大小的泪珠就不停滴落在贾兰的那张小脸上。 “呜呜呜~” 贾兰一开始脸上还没啥变化,还是那一副懵懂的样子,但突然一下子,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也大哭了起来。 明明之前一直不闹,不慌,不说话挺乖的一个孩子,突然就哭了。 见状,贾瑱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放到贾兰的背上,想给他在传点儿元能缓缓。 但贾瑱刚一搭上去,还没输入,李纨就猛地抱起了贾兰,远远地躲开了他,一张素净的俏脸上满是泪渍但还是一脸愤怒地冲他喊道。 “你就是这样看着兰哥儿的!?” “你知道你把兰哥儿卷入到什么事情里嘛!?” “刺杀!死人!尸体!兰哥儿他才三岁啊!!!” “贾瑱!!!” “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 贾瑱想为他自己辩解几句,他完全能为自己辩解的,他又不知道自己会被刺杀,况且面对着一个突然出现的锻骨境的赵二,他又能怎么做? 他自己还是依靠三叔的援手才得以幸存下来的。 但话到嘴边,贾瑱的嘴唇嗫嚅了许久,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知怎么,他现在突然好想回到云儿那丫头身边去,想在她身边好好的睡上一觉,什么也不要去想,什么也不用去说。 就睡在她身边,像小时候,刚来这个世界时的那样。 贾瑱就这么低着脑袋,不说话,默默地听着李纨对他的怒斥声,突然,他有些羡慕贾兰这个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孩子。 贾兰在李纨的怀里,猛然抬头看向他的母亲,一反常态地高声解释道。 “这不关瑱二叔的事儿,瑱二叔又不知道他会被刺杀,况且瑱二叔在被刺杀的第一时刻就已经把我和环三叔远远地推开了。” 贾环突然站在贾瑱旁边,冲着李纨大叫道。 “就是,贾瑱一开始就把我们推开了,自己一个人又引开了坏人,你又不懂,你说他干什么!” 第五十章 当堂质问! 赵姨娘连忙走上前来想要拉扯贾环,贾环却硬挺着不为所动,死死地站在贾瑱的身旁,一脸愤怒地看着李纨。 “好了,别说了。” 贾瑱把贾环从他身边拉开,自己也扬起头来,打算亲自直面李纨的怒火。 “是我思虑不周,导致晚归,路遇刺杀之事,虽非我所愿,但究其源头亦是因我而起。” “固,嫂子要打要罚,我贾瑱都认,心中决不会有半点儿怪怨之意。” 说完,贾瑱便在李纨跟前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拜了下去。 见状,李纨心中的火气也不由得消散了些许,语气也有些缓和了下来,但嘴上还是有些不饶人道。 “谁说要打你罚你了?兰哥儿能回来就是极好的了,不过以后兰哥儿可不会再交给你看管了,学堂他也不会去了,启蒙的事儿也不用在麻烦您费心了,您这好心,我们娘儿俩可承受不起!” “娘,我...”李纨怀里的贾兰听到这些话后,连忙就想出声反驳,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娘那颇为凌厉的眼神给唬住了。 他还从没见过他母亲平常那柔如秋水般的眸子竟然也会变得像刀子这般的凌厉。 贾瑱默不作声,良久后吐了一句。 “一切都任凭嫂子做主。” “好了好了,说清楚就好了,瑱哥儿快起来吧。”鸳鸯姐连忙走上前来打圆场道。 刚刚屋里的众人都有些惊呆了,平日里贞静淡泊、清雅端庄珠大嫂子今日竟然也急赤白脸了地训起小叔子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挺罕见的,要知道李纨平时就是对待下人那都是和声细语的,从未瞧见其与人红过脸,今天这屋里的众人也算是开了眼了。 贾瑱闻言也起了身子,对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鸳鸯姐道了声谢。 “瑱哥儿,你也别怪你嫂子,她心里也就这根儿独苗苗了,多在乎了些也正常。”此时贾母也走到贾瑱身边出声宽慰道。 贾母一边说着还一边在贾瑱身上摸索起来了,似是想知道贾瑱身上到底有无伤痕没有。 贾瑱看着贾母那满是血丝还有些红肿的双眼,憔悴的神情,以及看向他时那忧虑的眼神,以及那双在他身上不断游走宽厚苍老的手掌,一时间,他也颇受触动。 连忙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搀扶着老太太,将她扶到榻上,手上也顺便将一些元能暗中度了过去,希望能借此调理一下老太太的身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以前也就算了,但自从老太太承认了他的身份后,待他那是真的没得说的。 衣食住行,样样关心,甚至有些时候贾瑱都觉得老太太对他甚至比对宝玉还要好。 贾瑱刚把老太太扶到榻上,在贾琏旁边站着的凤姐就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瑱哥儿,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惹出的这档子事儿给大伙儿凭白生出了多少事端?” “你要是不杀那赵大,赵二又岂会上赶着要杀你?” “还害死了我们府里的两个看守,你知道那两个看守对我们贾家意味着什么嘛?” 贾瑱闻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阴沉了下来,不过他没对着王熙凤,而是直接看向了贾琏,问道。 “琏哥,如果哪天有人没经你允许就独自进到琏嫂子的屋里,你怎么办?” “我...那我自然是拨了他的皮!” 贾琏闻言就有些愣住了,怎么话题突然又转到我身上来了?不过贾琏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毕竟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儿,急声道。 闻言,贾瑱又转过头看向凤姐,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么说的话,请问嫂子,我杀赵大又有何错?赵大以下犯上,侵犯内室,那天在荣禧堂里我说的就已经很明白了!嫂子当时也是在场,难道是耳聋了不成?” “况且,赵二不也是琏哥的长随,按嫂子的道理,这场刺杀的根儿也有部分是从琏哥儿这儿起的,莫不是琏哥也想要杀我不成?” 这话一出,顿时屋内的空气都好像凝滞了一般。 而下一秒,屋内就像就炸开了锅一样。 “瑱哥儿!你怎么能这么想!?贾琏他可是你亲大哥!他会害你嘛?他要害你的话还会带着人去救你?” 闻言,凤姐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就炸毛了,直接走到贾瑱跟前,斥道。 贾琏闻言,心头顿时猛地一惊,瞳孔骤然紧缩,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道道冷汗,但在脸色上看起来还是跟之前一样,还是那么的随和可亲。 “小孩子家家的,脑子也不知成天在想些什么!就知道胡想些没有根由的事儿!” 听到这儿,王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其实才是此时荣国府内院儿名义上的主人,见屋里有些兄弟阋墙的意思,连忙定了个基调,对着贾瑱斥道。 “瑱哥儿,你肯定是被吓到脑子了,什么胡话也往外冒,可不能在这样跟你嫂子赌气,她怎么说也是你嫂子啊。” 老太太闻言也也是连忙劝道,言语中也是暗藏玄机,就是少年人被刺,受到惊吓不由得说了些胡话。 要知道,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兄弟阋墙真的是一个很忌讳的事情。 而贾瑱此时却有些受不了了,冲着这些堂里的大人们高声喊道。 “明明我才是被刺杀的那个!这屋里坐着的哪个不算是我长辈?今儿反倒都质问起我来了?” “就欺负我没娘是吗!?” 说到这儿,贾瑱的眼圈儿也不由得有些泛红。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一静。 这时屋里的这些人们,才猛地想起来,这个长得已经跟她们差不多高的少年,今年才只有八岁。 对啊,他才八岁... 某些人顿时觉得脸有些烫。 祖母连忙把贾瑱拉坐到她的榻上,把贾瑱的脑袋搂到了她的怀里,一边用手拍打贾瑱的脊背,一边安抚道。 “我的小心肝儿啊,祖母在这儿呢,放心绝对没人敢欺负你的!” 说完贾母转头就对凤姐斥道。 “凤丫头,你就别老是怪这个,怨那个了,赶快带着琏哥儿去把那两个值守的后事给处理好了,快去吧,别在这儿撒泼了。” “老祖宗,我...”凤姐刚要说话解释,但却又被贾母突然打断道。 “怎么?看我老了,现在说话都没人听了嘛?” 老太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凤姐哪扛得住?贾琏瞧见,便向老太太告辞,随后就拉扯着凤姐出门去了。 第五十一章 母亲往事 贾母见贾琏凤姐都出去后,也对着其他人说道。 “还有珠媳妇儿也赶快带着兰哥儿回去歇着吧,贾环也带着你娘回去,早些休息,今天估计也都给吓的够呛吧。” “宝玉你也别在那儿逗闷儿看热闹了,跟你那姊妹们也都一道回去吧,回去要干什么呢,一概由你。” 众人见老太太发火,开始撵人了,也不敢久留,纷纷都起身离去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宝玉还颇有些吃味儿的看了眼贾瑱,而黛玉更是眼神就一直挂在贾瑱身上没下来过。 这会儿黛玉要走,也是向老太太告了声安,又瞧了几眼贾瑱后,便同宝玉一道离开了。 贾瑱见众人离去,心里顿时也想早点儿去见云儿那丫头,也从榻上起身,给老太太躬身行了一礼,告了声安,随即就便想离去。 “瑱哥儿,你就不想知道你娘身上发生过些什么事儿嘛?” 老太太见贾瑱向她行礼问安,自然也看出贾瑱的意思来了,笑呵呵地问道。 闻言,贾瑱顿时一愣。 娘? 关于贾瑱的母亲,他不是没有问过云儿那丫头,但当时那丫头小,只知道一个很好看的女子躺在床上将贾瑱交给了她,托她照顾。 那个女子是她的恩人,这是云儿母亲临终前交待给她的,让她以后好好听那个漂亮女子的话。 她的名儿也是那个女子起的。 那个女子就是贾瑱的母亲,至于那个女子叫什么,云儿也不知道。 “想!”贾瑱十分诚恳地看着贾母,他真的很想知道他此世的生母经历了些什么,他一直都忘不了刚刚降生时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眸。 “鸳鸯你先去外头转转。”贾母扭头看向鸳鸯,缓声说道。 “好的,老太太。”鸳鸯自然懂老太太的意思,毕竟也是多少年的主仆了,说着就出门瞧去了。 此时屋里也就剩下贾母和贾瑱两人。 贾母见鸳鸯出去了,叹了口气后,对着贾瑱缓声说道。 “你母亲叫云娘,锦香院出身,与你父相识后,便被其暗中谴人赎出,然后养在外边当了外室,再然后就有了你。” “你父贾赦为了你母与你祖父决裂,在家中对待自己正妻也是颇为冷淡,致其婚姻不幸,不久后就郁郁而终。” “你祖父临终时向皇帝上了本奏,除了讨了你二爷的荫封外,也请奏将这敕造荣国府给了你二爷,大概也是让你父给气的不轻才做出了如此的决定。” “由此,再加上你母亲的出身不好,所以当时我可是极力反对让你母亲进府的,在你母亲生下你后,我对你们母子也是不管不问的。” “没想到你母亲生下你不久后就去世了。” “在我的默许下,你父将你安排进了东大院里,但也大概是因为我的存在,他这八年从未亲近于你。” “前些天,在荣禧堂的时候,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你那眉眼,五官,气质都像极了你那祖父,绝不会有错的,你肯定是我们贾家的孩子。” 说到这儿的时候,贾母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激烈道。 “瑱哥儿,这些年你会沦落到如此处境可以说都是老婆子我给害的,你父也是迫于我这个老婆子才不亲近于你的。” “孩子,你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有苦衷的,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婆子吧。”贾母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也变得有些哽咽,看向贾瑱的目光甚至带着些许的哀求。 闻言,贾瑱愣了一会儿,有些默然。 但很快,就又回过神来,连忙回道。 “孙儿读书,自然知道祖母这么做必然是有祖母苦衷的,又岂会因此对祖母心存怨望?况且祖母厚待孙儿,孙儿又怎会不自知?” “至于我父,还请祖母容孙儿回去缓缓,这些孙儿心中自会有所体谅的。” “也好,那你也回去,早生歇息吧。”贾母闻言,点了点头后回道。 贾瑱随即便向贾母俯身行了一礼,随即便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刚一拨开里堂的门帘,便看到了鸳鸯那张娇美的容颜。 顿时就吓了有些心不在焉的贾瑱一跳,忙道。 “鸳鸯姐,你干嘛呢?老太太不是让你去外边儿转转嘛?” 鸳鸯闻言,给了贾瑱一个娇媚的白眼儿后,娇声回道。 “老太太啥事儿我不知道?还用得着瞒我?老太太的体己还是我放着的呢,她让我出去转转那是怕有些不懂规矩的家伙听墙根儿呢。” “我刚刚派了个小丫鬟给看着呢,倒是你,你快点儿回去吧,刚刚你们院里的小伍过来打探消息呢。” “我听她说,云儿那丫头哭的两个眼睛都红肿得跟个核桃似的,你快点儿回去看看吧,这万一哭出病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鸳鸯姐,你还是不要乌鸦嘴了!我这就回,先走喽。” 说完,贾瑱就向着他那剑阁小院儿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什么乌鸦嘴啊?咋听着不像什么好话呢!贾瑱你...”鸳鸯刚反应过来的时候,贾瑱早就已经跑远,顿时气的鸳鸯又是咬牙,又是跺脚的。 很快啊,很快。 贾瑱就到家了,刚推开里院儿的门,就见大宝小宝两个丫头在这儿等他的呢,看见他进来,唰的一下,就都跑回里屋去了。 一边跑还一边叫嚷着。 “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云儿姐姐,二爷回来了!” 在这俩活宝的叫喊中,贾瑱也推开正房的门儿走了进去,往周围一看,云儿,柳姐姐,晴雯,春燕,红玉,伍儿还有大小宝儿都在。 见贾瑱进来,此时云儿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已经看不见泪痕,只是双眼红肿地看着他,柔声问道。 “瑱哥儿,饿了吧?” 贾瑱站在云儿跟前,像前世做广播体操那样张开双手,随即原地转了好几圈后才停了下来,对着云儿那丫头,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轻声道。 “确实饿了。” “那咱们就吃饭。”说着云儿就伸出自己那芊芊玉手拉着贾瑱进了里屋,众人也跟上,都坐在里屋的大桌上。 而大桌上此时早就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看这样子,柳姐姐和这些丫头们是有备而来啊! 刚上桌,贾瑱自己就率先开吃了起来,他此时是真的饿坏了,刚刚在荣庆堂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些什么,但闻到饭香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众人见他吃的香甜,不由得也都胃口大开,也跟着狂吃了起来。 很快桌上的饭菜被一扫而空,云儿和柳姐姐带着那些丫头没几下就收拾干净了,众人退下后,贾瑱和云儿,晴雯都躺在床上开始休息了。 贾瑱在最外头,晴雯在最里头 刚吹了蜡烛, 贾瑱就感觉到自己胸口一沉,伴随着一阵低微地抽泣声,左胸处渐渐传来了些许清凉的感觉。 没有说话,贾瑱只是伸出自己的左臂,死死地搂着此刻趴在自己胸口上哭泣的那个丫头。 在这个突然变得如此陌生的世界中, 他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和保证。 毕竟,贾瑱也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 第五十二章 各方思绪 是夜,银盘高悬。 云儿枕在贾瑱的胸前,小巧纤细的鼻翼有节奏地一张一翕着,呼吸匀称,很明显云儿这丫头此时已经睡着了。 这丫头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贾瑱也有些无奈了,躺在床上,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房梁,心里也在想着些事情。 他此世的娘亲,老太太说是锦香院出身,但那是老人家不好意思明言,说白了就是青楼出身。 在这类似前世古代的封建社会中,青楼出身的女子,能成为贾赦这种顶级勋贵后裔的外室,其实真的算是高攀了。 但又能如何呢? 豪门权贵家的内宅私底下的争斗那更是暗流涌动,杀机四伏,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人家的道,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就像前世书里被凤姐害死的那位尤二姐,不也是外室嘛?还是贾族族长贾珍的妻妹,身份还远比他母亲的身份尊贵,最后不也被逼的吞金死了嘛? 想到这儿的时候,贾瑱心中突然有些明悟,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贾琏的生母似乎就是贾赦当时的正妻,但是很早就去世了,现如今贾赦的正妻是邢氏,为贾赦的继室(原配死后,丈夫续娶的妻子)。 再结合刚刚老太太说的那些话,他此世生母的死或许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似乎是与贾琏的生母有关。 而贾琏的生母最后也郁郁而终了啊。 这么想的话,那贾琏对他有敌意、恨意似乎也能说的通了。 再往下细想,赵大虽然是贾赦的长随,但赵大和赵二都是贾琏奶嬷嬷的儿子,都跟贾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刚开始还不觉得,现在细细想来,当时赵大怎么敢在贾瑱面前那么肆无忌惮、嚣张跋扈的? 要知道贾瑱能进东大院儿的门儿,其实就已经能从侧面看出贾赦对贾琏的态度了,哪怕不与贾瑱亲近,但他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 赵大作为贾赦的亲信长随,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之下,他怎么敢在贾瑱面前那么目中无人的? 想到这儿,贾瑱不由得眯了眯眼。 这赵大当时肯定是有腰杆子硬的地方,而且硬的来源绝对不会是贾赦,贾赦只要一句话的就可以直接把他打发出府,没必要多此一举。 况且当时还是他叫贾瑱去荣禧堂是要见人的,又怎会在此之前折辱贾瑱呢? 那赵大能仗着的那就只有贾琏了,这位荣国公府里的嫡长孙了。 此时贾瑱的眼色不由得有些发冷,况且那赵二不也是这贾琏带在身边的嘛?还在他给贾琏施礼的时候,突然袭击他。 这一切都是巧合? 呵~ 想起贾琏脸上经常挂着的那副和善可亲的表情,以及他那些看似关心亲切的话语,贾瑱把这些都去掉后,只看到在那副面具之下对他那深深的恶意。 难怪凤姐也老是有意无意地针对他,夫妻一体啊,现在看来这两个还是蜜月期,呵~ 不过还有一个疑惑就是, 他跟贾琏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啊?没必要直接下杀手吧? 再恨再怨说到底也不过是上一辈儿的事儿了,况且贾瑱这八年来过得这种生活,狗见了都嫌,再大的怨也该消解了些吧。 顶多... 贾瑱突然愣住了,他一直忘记考虑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时代背景。 当今的天清皇朝,早已经是推恩令施行了数百年的高度集权的封建皇朝! 推恩令下,无论嫡子庶子,父亲的家产那都是要平均分配的,所差异的无非是其母那边儿的嫁妆是由母亲自己做主的。 所以说,贾瑱在被贾母承认后,起码在法理上来说是可以继承贾赦三分之一的家产,这就跟贾琏产生了直接的利益冲突。 难怪!呵呵~贾瑱冷然一笑,起伏的胸膛瞬间把云儿那丫头给晃的嘤咛了一声,差点儿醒了过来。 贾瑱忙用异能去看,只见其闭着眼睛,脸上平静祥和,只是还嘟着小嘴,在低声呢喃着。 “瑱哥儿,别闹了呀~” 闻言,贾瑱身体顿时就僵硬了起来,一动不动的,不敢再发出声音了,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云儿那均匀的呼吸声。 ........ 此时,凤姐院里。 贾琏与凤姐共赴巫山云雨后,两者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而平儿则在一旁收拾起了他们留下的那一片狼藉的战场。 必要时,平儿还得拿些干净的绸子在他们身上擦擦抹抹。 贾琏躺在榻上瞧着模样极为清俊妍丽的平儿在其身上用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细细地擦拭着,一时间他心里又有些痒痒起来。 凤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向贾琏脸上瞅去,见其那有些痴迷的眼神,顺着其目光看去,顿时气的她那双好看的柳叶眉都倒立起来,对着平儿不容置疑道。 “平儿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平儿闻言,多年的主仆了,哪还不知凤姐此时在想些什么,再加上她也是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连忙应了声是,就下去休息了。 “凤姐儿,你多会儿就答应把平儿那丫头给我了?”贾琏看着平儿离去时那窈窕的身段,心下痒痒地难以自制,便直截了当地向凤姐问道。 凤姐闻言嗤笑了一声,道:“你尽会想些美事,你还是先想着如何把你那兄弟打发了再说吧!” “你那兄弟如今可愈发得老太太的喜欢了,若等他得了势,别说大老爷的那些家产了,就是你那爵位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贾琏也冷笑了声,回道:“还等他得了势?人家已经得了势了好吧!不然为什么赵大死的时候,老爷子连吭都不吭一声?” “那可是他用惯了的亲信长随啊!就这么一下子被人给弄死了!?你觉得以老爷子以往的性格他会不追究?呵~” “况且那天本就是老爷子把他喊过去的,紧跟着老太太的态度就发生变化了。” “老爷子再加上老太太,人家这羽翼啊早就丰满了,你这妇道人家哪能看出个什么道道来!” 凤姐顿时有些忧虑道:“那现在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呵~,慢慢来吧,先把今天的事儿给收尾了,以后总会有办法的。”贾琏突然想起了之前赵大跟他说过的一些话,若有所思道。 “不过现在嘛,你得再帮我打发打发了。”说完贾琏转身就又压了下去。 第五十三章 学武 第二天清晨,寅时二刻,贾瑱从睡梦中醒来,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 心神一动,下一刻贾瑱的属性面板便出现在贾瑱眼前,贾瑱调高了其亮度,瞬间贾瑱眼里的屋子就变得亮堂起来。 此时云儿那丫头的脑袋也已经回到了枕头上,想来也是,人的胸口哪有枕头舒服? 贾瑱动作轻柔地起了身子,穿好衣服后,悄无声息地就出门去了。 此时,剑阁小院儿里也是一片寂静,天空上也是月朗星稀的。 贾瑱出了小院儿,就朝着东角门的位置走去,刚到东角门,就看见两位新的值守在此看守。 “见过瑱二爷!” “见过瑱二爷!” 贾瑱点了点头后,又问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俩值守闻言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回道。 “我叫孙五,他叫王六。” “那你们认得丁三,高四嘛?知道他家的住址嘛?”贾瑱又问道。 “回二爷,我们虽是同一个队里的,但平时互相也并不联系,不过料想他们住址,想来也是同我们一样,必然在这荣宁街中。”孙五回道。 “嗯,多谢告知。”贾瑱对其拱了拱手,便出了东角门,走到昨日赵二刺杀他的地方。 贾瑱愣了愣神,那里此时早就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就连地面上用来冲刷血迹的水都已经挥发地看不出半点儿痕迹了。 就好像是一场不存在的幻梦一样。 贾瑱回过神后,就朝着黑油大门的方向走去,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的,后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不管未来如何,起码此时路就在脚下。 钱三远远地就看到贾瑱向他们走了过来,顿时就对着李闪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李闪啊李闪,你瞧瞧谁来了?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会来,你还不信!” “你看你这下子,又输给我了吧!今明两天我的酒钱,还有去勾栏的钱,你给我掏,就这么说定了!” 闻言,李闪也有些无奈了,但还是对着钱三嘱咐道。 “啊行行行,都听你的,不过你等会儿对瑱二爷还是尊敬点,再怎么说他也是老国公爷的直系子孙,你可不能太过玩笑了,要知道老国公爷对咱们那可都是有大恩的。” “行啦行啦,我都知道,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的。”钱三有些不耐烦道。 不一会儿,贾瑱就走到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前,没等两位开口,就高声道。 “闪叔,三叔,我想习武!” ??? 李闪和钱三听闻,瞬间都一脸懵比。 钱三是知道今天贾瑱必会来找他讨要丁三,高四的住址才提前跟李闪打赌的,他可不知道贾瑱过来是找他习武的。 李闪更是啥也不知道,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贾瑱。 “你小子有啥想不开的?好好的学不上,书不读,突然就要习武了?”钱三直接搂过贾瑱的脖子大大咧咧的问道。 “难道是昨天遇刺受刺激了?想弃文从武?” 李闪也急忙在旁边劝道。 “二爷,读书才是正道,武道这条路真的不好走的,像老国公爷当年也是站在武道极致的人,现在不也是让你们读书走文道嘛?” “闪叔,三叔,我想文武兼修。”贾瑱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瑱哥儿,不是三叔我打击你,无论走文,还是走武,那都是得耗费大量精力才会有所收获的,你文武兼修...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况且武道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无论是什么境界的人,被人拿刀子划了脖子,捅了心脏,砍了脑袋,都会死的。” “撑死就是比普通人力量大点儿,跑的快点儿,体质好点儿,但也会生病,也会老死。” “就像昨天那丁三高四,单论实力,他们每个都远比赵二强,但就是手里缺了家伙,再加上赵二那以命换命的打法,被一击致命,直接就给搞死了。” 钱三也听出了贾瑱语气中透出的那抹坚定,但还是皱了皱眉头,轻声劝道。 贾瑱闻言顿时一愣,但又想到昨天赵二手上那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心中学武的信念也不由得更加坚定了几分,嘴上更加坚定道。 “三叔!我要学武!” “啊行行行,你要跟谁学?”钱三也是没辙了,只好答应下来。 “啥跟谁学?”闻言,贾瑱顿时也有些懵。 “我,钱三,弩兵出身,擅长刀法,你昨天也见过。” “他,李闪,枪兵出身,擅长枪法。” “嗯~介绍完了,你说说你想学哪个?” 钱三笑眯眯地看向贾瑱,问道。 “想学剑。”贾瑱回道,他前世读武侠小说的时候就想当一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客,去除暴安良,劫富济贫。 钱三:(* ̄︿ ̄) “没有剑!剑要么是礼器,要么就是市井斗殴的游侠们耍的,我们这些行伍出身,刀口舔血的哪会这个!就刀和枪,你自己选!”钱三有些怒道。 “能都学嘛?”贾瑱小心翼翼的问道,说真的,他对他的学习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咋也是有异能的人。 “....”看到贾瑱那贼心不死的样儿,钱三也是无语了,叹了口气后,又说道。 “算了,你先跟我学刀吧,刀比枪好学,况且瑱哥儿你以后也不用上战场,学枪也没啥太大的意义,学刀好。” 钱三看贾瑱又要张口,哪还不知道他是啥意思,连忙又说道。 “你先把刀学好了,以后再跟着你闪叔学枪,行了吧?哎呀我可真是怕了你了。” “那就跟我走吧,这儿就交给你闪叔看着吧,咱们走。”钱三说完跟李闪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贾瑱进了黑油大门,向着那南院儿马棚走去。 路上也跟贾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别看你闪叔平时就那么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那家伙动起枪来,怎么说呢...你知道赵子龙吧?跟那是一样色儿的,无论是神还是形。” “你三叔我穿白袍还是跟他学的呢。” 贾瑱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闪叔这么强的嘛?” “那你以为?能从那群牲口里面能跟三叔我并列一起当大门儿值守的,能是个简单人物?”说到这儿,钱三一脸骄傲道。 说着,钱三又讲起了他跟那群牲口们如何相爱相杀,最终成功拿下大门值守位置的励志故事。 “三叔,你弩兵出身怎么会用刀啊?”听钱三讲完,贾瑱赶忙又换了个话题,问道。 “怎么不能会用刀?那我们把弩箭射出去就乖乖等死啊?当然得用刀了!除了刀弩我们还有个小盾呢。” “不是三叔我跟你吹,如今天清的边疆武备,起码有四成是弩兵!弩兵很厉害的,跟鞑子打的时候,有大量弩兵的队伍,鞑子瞧见那都是不敢打的,得绕道走!” 钱三又颇为得意的跟贾瑱讲解起了他当初在边疆守备时的威风,二人闲谈中,不一会儿就到了南院马棚中的一处空地上。 然后,钱三从一个马厩的一垛干草堆里掏出两把木刀来,把其中一把递给贾瑱后,自己拿着那个木刀就站在贾瑱前头,对贾瑱笑道。 “瑱哥儿,接下来你可看仔细喽~说真的你要不是老国公爷的孩子,我还不想教你呢,这可是你三叔我在边疆二十年拿敌人的生命总结出来的心血啊!” “你可瞧好喽!” 第五十四章 战八方! 只见钱三开始在空地上演练起了招式,只见其以腰为轴,以肩催刀,刀法随走随变,刀随步活,步随刀转,意牵神连,上下相随,内外合一。 翻转走穿之间,如游龙戏水,浪涌波旋。 劈斩撩挂之际,如云卷雾裹,雨骤风急。 看得贾瑱眼花缭乱,但凭借着【读书】升级获得的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是将钱三施展刀法的每一个步骤都囫囵吞枣般地一一记下,等待会儿回去再自行摸索。 突然间,贾瑱的瞳孔骤然紧缩,只见钱三猛地向前方劈出一刀。 但这一刀不但没有半点儿破空声,反而随着这一刀的劈下,产生了一股淡淡的刀风,向着四面八方轻飘飘地吹来,轻轻地拍在了贾瑱的脸上。 直到钱三收势结束后,才传来一道几乎细不可闻的破空声。 “怎么样瑱哥儿,我最后这招浮云盖顶怎么样?”钱三看着贾瑱那副一脸震惊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开怀大笑道。 “三叔,这就是你昨天用的那招儿?”贾瑱急忙问道。 “咦~瑱哥儿你这眼神不错啊,第一次接触武道,就能认清招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钱三此时看向贾瑱的眼神中不由得多出一抹异色。 “怎么样?刚刚我从起势到收势这一套刀法,你记住几成?”钱三顺势又对着贾瑱问道。 “差不多全记住了,只是三叔你这最后一步我顶多只能模仿一下你的形,你这神我是绝对仿不出来的。”贾瑱摇了摇头叹道。 “瑱哥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想蒙混别人,可能最后被蒙混过去的只有你自己。”闻言,钱三皱了皱眉,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贾瑱也没多说什么,走到刚刚钱三所站的那块儿空地上,拿起了钱三递给他的木刀,暗中开了【打斗】,在脑海中逐渐地回味起了钱三刚刚的每一个动作。 身随心动,开始逐一演示了起来。 从起势开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是对刚刚钱三刀法的复刻,当然复刻的可能不是那么完美,很多地方都还是磕磕碰碰的。 但这一套刀法,贾瑱还是给完完整整地给施展了出来,只是最后的那招浮云盖顶,贾瑱劈下去只有“唰~唰~”的破空声。 远没有钱三施展时展露出的那种神异。 贾瑱收势后,就朝着钱三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三叔,你看我这还有哪些什么遗漏的地方嘛?” “...”钱三默然,许久后才有些愣愣的回道。 “唔~没有了,你慢慢练就是了。” “没什么配套的呼吸法什么嘛?比如说什么两呼一吸,五呼一吸啥的。”贾瑱又急忙问道。 “呼吸法~奥,你说这个啊~没有!一呼一吸就挺好的,你练的时间长了,气息自然就绵长了,不用特意的去追求什么。” “至于节奏,每个人的身体不同,适合的节奏自然也不同,你以前经常跑步,这个你应该知道的。”钱三有些意兴阑珊地解释道。 “那你刚刚那招浮云盖顶我怎么做不到你那种效果?” 贾瑱看着突然就有些意志消沉的钱三,真的有些急了,不会是他刚刚演示的太烂了吧?导致钱三都不想教他了。 但他觉得他刚刚的动作只是有些不太顺畅,但大体上应该都差不多才对啊。 “练,练得时间长了你自然就能做到了。”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钱三双目呆滞,语气也有些低沉,哪还有之前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儿。 “三叔,你身体不行了?”贾瑱直截了当地问道。 “放屁!你三叔我身体好着呢!”闻言,钱三顿时就回过神来,怒道。 “那你刚刚那副意志消沉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你三叔我刚刚再回味一些你根本体会不到美妙,哼~臭小子你不懂大人的世界,就不要胡乱揣测!”钱三哼了几声,斥道。 “那你之前说的什么,淬皮,炼肉,锻骨又是怎么回事?”见钱三终于又回过神来,贾瑱大喜,急忙又问道。 “跟你说了慢慢练就好了,火候到了,自然就升上去了。”钱三认真道。 “不是说得用劲力淬炼什么的嘛?”贾瑱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练刀不用劲儿啊?”钱三瞪大眼睛看着贾瑱,就彷佛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亏他刚刚还被贾瑱给吓住了,结果转头就问了个在他看来十分愚蠢的问题。 这瞬间就让钱三又拾回了一些自信,腰杆也变得挺直了起来。 想来也是,贾瑱再妖孽,此刻也不过是一个刚接触武道的菜鸡,能一遍就学会他所有招式又如何? 他这一刀二十年的功夫,他贾瑱能一下子学得来嘛? 呵~不过也只是一个比他当初练刀的资质好那么一点点罢了,又有什么呢?哥还会射弩,你会吗? “练刀的劲儿能淬炼到皮肤,肌肉,骨骼?”贾瑱闻言,顿时就有些不解。 “那是自然!你刚刚练的时候没感觉嘛?”钱三反问道。 “我只感到一套刀法使完,身子热热的,头上有些冒汗。”贾瑱回道 “那不就得了?你练刀的时候,劲力会由内及外地鼓荡,最初,你那劲力还比较弱小,只能淬炼到皮肤。” “随着你练刀次数的增加,对发力的各块儿肌肉熟悉后,劲力自然就会被强化,从而达到淬练肌肉的效果。” “等到你初步凝聚刀意后,在刀意的牵绊下,你可以进一步强化劲力,从而能够淬炼骨骼。” “好了差不多也给你解释完了,咱们走吧。”钱三也是有些怕了吗,贾瑱就好像有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真不知道他那脑子里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那三叔,锻骨之上呢?”贾瑱就好像没听见钱三的话一样,又问道。 “小小年纪的,不要太好高骛远了!”钱三闻言,顿时就斥道,说完也不管贾瑱了,直接迈步就往回走了。 贾瑱见状连忙跟上,又追着问道:“三叔我最后一个问题,这刀法叫什么名字?” 钱三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愣了一下,这套刀法是他以他师父教他的八卦刀为核心,再结合他在边疆战场上二十年浴血杀敌总结的招式,融汇贯通之后创出来的。 创出来后,也没人问他取啥名儿,那些战友们都只是夸他刀法凌厉,砍得鞑子不要不要的、 所以贾瑱这一问,他也有些愣住了,良久后,回道。 “瑱哥儿,你是读书人,你起个名儿吧,你三叔我哪懂这个!” “啊~”闻言,贾瑱顿时也愣住了,这么凌厉的刀法竟然没名字? 在听到三叔的请求后,贾瑱也低头沉思了会儿,突然他又联想到刚刚来时路上,三叔跟他讲的他在边疆杀鞑子显威风的事儿,突然灵机一动,道。 “三叔你不是说有一夜跟突袭的鞑子部队打了个正面,就那么硬挺挺的拿刀厮杀了一夜,要不就叫这套刀法——夜战八方吧?” “不行,三叔我白天也很猛的好吧!把夜去了,就叫战八方吧!” “行,就叫战八方!” 钱三挺喜欢这个名字的,觉得不错,很霸气!看贾瑱那也是越看越顺眼儿了,路上又跟贾瑱讲解起来了《战八方》的每招的要诀,要点,以及攻敌的要害之处。 话说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不一会儿,俩人就又回到了黑油大门处。 李闪有些呆呆地看着这回来的俩人,问道 “瑱二爷,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五十五章 第五维属性,加点! “闪叔,还是叫我瑱哥儿吧,你和三叔都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哪用得着这样啊。”贾瑱也是无奈了,上次他就想说这个事儿来,结果走的着急给忘了。 “就是说啊,李闪,瑱二爷的话你也不听了?”钱三站在一旁戏谑道。 “嗯~好的,瑱哥儿。”李闪闻言,先是愣了一会儿,看见贾瑱那颇为认真的神色,只得点了点头道。 “哈哈,闪叔,这样就对了嘛!” “我刚刚跟三叔学了会儿他那刀法,没一会儿功夫,三叔就要拽着我往出走,于是我们就出来了。”贾瑱一脸无辜道。 “屁!你该学的都学完了,你不出来你干啥呀?不去晨省老太太了?不去族学上学了?”旁边的钱三,嘴角抽了抽,笑骂道。 “三叔说的对,那我现在就去。”贾瑱也笑了笑,回道。 “快去快去,忙你的去,别在这儿杵着晃我和你闪叔的眼!”钱三对着贾瑱摆了摆手道。 但贾瑱确是脚下生根般,还是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 “怎么?你不是说要走嘛?”半响后,钱三见贾瑱还在他们跟前杵着,有些好奇的问道。 “三叔,丁三高四那个家里的地址你找到了嘛?”见三叔好像把这茬儿给忘了,贾瑱连忙提醒道。 “奥~对对对!,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钱三闻言,连忙拍了拍额头,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递给了贾瑱。 “这地址还是你闪叔找人问的,字也是你闪叔写的,放心,绝对靠谱。” “嗯嗯,多谢闪叔了。”贾瑱拿上纸条对着李闪笑了笑。 “那三叔,闪叔,我先回去省老太太去了。” “去吧去吧,臭小子还要让我们说第二遍啊?还有记得多练练养刀势,那个是基础。”钱三笑骂道。 “瑱哥儿,路上慢点儿!”李闪轻声道。 贾瑱把那纸条收好后,又紧了紧腰上挂着的木刀,随后跟二人摆了摆手后,就扭头朝着东角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贾瑱离去的背影,李闪钱三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半响后,李闪开口缓声道。 “瑱哥儿,越来越像老国公爷了,无论是长相还是处事上。” “岂止啊,就连武道天赋都跟老国公差不多啊,甚至可以说还要比老国公更好些!”钱三此时也是一脸唏嘘道。 “他武道天赋这么强?”李闪有些不敢置信。 “就这么说吧,我七成速度演练了一遍我那刀法,他看一遍就学会了,每个动作都极为标准,标准到我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就是有些不连贯罢了。” 钱三现在说起来,脸上还满是惊叹,感慨,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闻言,李闪默然,只是那微缩的瞳孔证明了他此刻心里并不是如表面那般平静。 “唉~就是不知道这对如今的贾府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儿。”良久后,李闪有些感叹道。 “你可算了吧,像你我这样的,管的什么闲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喽,顶多顺便全一下对老国公也的恩义就行了。”钱三有些嗤笑道。 “只是顺便?嗯嗯~你说的对。”李闪扫了眼钱三,眼神里夹杂些揶揄的神色。 “姓李的,你啥意思?”见状,钱三瞬间就怒了。 “没意思~” “好你个李闪,今儿你这个闷葫芦倒挖苦起我来了,走,跟我去马棚练练去!别以为我就怕了你这耍枪的!”两人顿时就拉扯起来了。 ...... 贾瑱趁着天色还早,估摸着贾母此时院里也没多少人,就一路跑到荣庆堂,省过贾母后,就又跑回了他那剑阁小院儿去了。 此时差不多才卯初两刻(早上5.30)的样子,大家伙儿现在还没起来呢。 贾瑱在里院儿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上去,同时心神一动,打开了他那属性面板。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1.6 速度:1.7 体质:0.9 精神:1.5 气息:0.0004 技能: 1.【读书】lv.1(进度:0.1%) 2.【打斗】lv.1(进度:0.1%) 3.【炼体】lv.0(进度:8%) 4.【身法】lv.1(进度:0.1%) 5.【写字】lv.0(进度:3%) 术法: 1.【战八方?刀法】lv.0(进度:1%) 元能:484 赵二的那条命,给了贾瑱500点元能,差不多就是5点属性值,一夜暴富。 在给自己疗伤,还有给贾环、贾兰、贾母输了点儿元能后,就只剩下这484点元能了。 至于【炼体】【身法】【写字】这三个技能是在之前那7天里出现的,跟贾瑱之前想的一样,只要坚持某种行为一段时间后,技能栏里就会出现对应的技能。 生死间有大恐怖,也有大造化。 贾瑱这【打斗】、【身法】的熟练度被昨天那生死一战直接给拉满了,达到能升级的标准,昨天晚上睡不着就直接就升了。 【打斗】升级后,贾瑱的五感(形、声、闻、味、触)都得到了强化,特别是其动态视力方面的强化,可以轻易捕捉到物体运动的轨迹。 就比如说钱三之前施展刀法的动作变化,这也是贾瑱为什么学的那么快的原因。 除此之外,贾瑱现在还能直接用肉眼观测出他人动作中的破绽、命门,还跟之前一样用红、黄、绿三色标识着。 至于【身法】的升级,贾瑱并没有察觉到跟之前又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觉得身子轻盈了些,仅此而已。 贾瑱看向他那元能点,一时间也有些犹疑,4点属性点,加什么好呢? 想了一下,还是均衡点比较好。 于是将两点属性点,分别加到了体质和气息上,剩下的两点直接就加到了速度上。 贾瑱刚操作完,瞬间就感觉到浑身开始发热,特别是下肢的部分,有一小股气流凭空出现在了贾瑱肚脐眼下三寸的位置。 那位置,是丹田! 第五维属性果然跟贾瑱想的是一样的!!!想到这儿,贾瑱瞬间变得无比的激动。 随着身上那股温热的感觉渐渐散去,贾瑱顿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手持木刀,开始在里院儿的空地上练起了刀法 辗转腾挪间,或穿,或刺,或劈,或扫,直到最后一招,浮云盖顶,贾瑱心神一动,其丹田处的气流沿着经脉,聚于木刀的刀锋处。 刀锋骤然划下,悄无声息! “啪~” 眼前的木制椅子骤然从中间断开,向两边倒去... 第五十六章 清晨的日常 直到贾瑱收刀站好后,空气中才传来一阵低不可闻的破空声。 贾瑱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看着眼前那个从中间断开的椅子,那断切面无比光滑,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猛然从中间给劈开了一样。 看着那光滑的切面,贾瑱变得有些默然。 那可是木刀啊! 在细细体会了一下体内丹田处残存的气流后,贾瑱估摸着这一击差不多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量。 也就是说,与这相同的斩击,贾瑱能施展三次。 贾瑱又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气息的数值是没有变化的,那么说来,在他丹田处盘踞的那道气流应该是可以恢复的。 这一击其实已经与钱三之前施展的相差无几了。 那我这算是有自保之力了么?贾瑱一时间默默地想着。 不知怎么,贾瑱又想起昨日他被赵二死死地捏住双手,只能不断扭动着身体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眼睁睁地看着赵二那双大手向他的脖子处缓缓伸来。 当时脑海中那种绝望已经将他的神经彻底淹没了。 那种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折磨地他想发疯。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即使后来大难不死,被钱三救下,那种生死半点儿不由人的感觉仿若阴影一般依然在时时刻刻在笼罩在贾瑱的心头,让他彻夜难眠。 所以在荣庆堂里,看着抱着贾兰流着泪冲他怒斥的李纨时,当时他真的好羡慕啊。 两世为人第一次直面自己地死亡,他也会害怕啊,他也真的好想有人能抱着安慰一下他。 可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娘了。 “呼~”贾瑱吐出了一口白气,让自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然后把衣服脱掉放到一边后,赤裸着上身,继续在这里院儿练起了刀法。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勤学苦练总是不错的,加点固然是一方面,但了解自己的身体也是一方面,两者相合,这对贾瑱而言才是正道。 此时里院侧房的玻璃窗上,正趴着两个小脑袋在偷偷地瞧着院里的贾瑱练刀。 “春燕儿,你这小妮子怎么天天就喜欢趴在窗头看二爷?也不怕让人瞧见笑话?”林红玉揶揄道。 “有什么好笑话的?我本就是二爷的丫鬟,况且你不也在这儿看嘛?再说了,前天不就是你在笑话我嘛?” “那你现在不也跟我一起在这儿看二爷嘛?自己还看的两眼发直的,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春燕回头看了眼林红玉,冷笑道。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快快快!二爷脱衣服了!!!”林红玉往窗外瞅了一眼,顿时娇呼一声。 “你这妮子,声音低点儿,别让二爷听见!听见了咱俩在二爷跟前还咋做人啊!”春燕急忙低声警告道,说完也忙往窗外瞅去。 窗外,贾瑱沐浴着冬日里清晨的冷风,不断演练着【战八方】中的养刀势,这一势可以说是这门刀法中,核心的核心。 走的时候钱三也特意嘱咐了,让他多行练习。 贾瑱在演练过三遍刀法后,便开始练起了养刀势,右脚向右前开步,略宽于肩,右腿微曲,同时右手持刀上举至头右前上方。 刀刃朝前,刀尖朝左下方,人目视刀锋。 然后向着前方,猛然劈下。 就这么循环往复,贾瑱每个动作都极为标准,在演练了上百次后,体力便不支了,随意找了个坐处就坐了下去。 此时贾瑱身上已是浑身都冒着一股白气,在这冬日的清晨里,看着那是格外的明显。 贾瑱拿着一块干净地粗布,擦拭了一遍上身后,就穿起衣服了。 正好此时,柳姐姐也起来了,对着满头白气的贾瑱嘱咐道。 “瑱哥儿,等一下就能开饭了,你赶快回里屋让云儿和晴雯给你暖暖身子去吧,别寒了身子。” “嗯嗯,知道了柳姐姐。”贾瑱笑着应道。 起初,他们知道贾瑱清晨锻炼的时候,晴雯、柳姐姐这几人都是不同意的,深怕他冬天受了风寒,甚至把一开始支持他的云儿那丫头都给说动了。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贾瑱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推脱是在外面认了个师父,是师父要求他这么做的。 在天地君亲师的压制下,她们还能说什么?只好由他去了。 这件事儿说真的给贾瑱的感触还挺大的,在力量不够的时候,利用现有的规则来为自己谋求利益这个方法真的特别管用。 贾瑱刚进了正房的门儿,云儿和晴雯这俩丫头就迎了上来。 “二爷,这姜汤总能喝吧?”晴雯娇嗔道 贾瑱没说话,揉了揉晴雯的小脑袋后,就接过了晴雯手里的碗。 “咕咚咕咚~” 一口气就将碗里的姜汤喝完,把碗递给了晴雯,然后又看向了云儿。 云儿顿时就明白了贾瑱的意思,跟在贾瑱的后面,朝着贾瑱的书房走去。 贾瑱站在书房的书桌前,手里握着一杆毛笔,云儿为他磨墨,他俯首在纸张上书写着。 “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缀...” 云儿就站在一旁柔柔缓缓地磨着墨,她也不知道贾瑱在写些什么,只是这些天他只要在家有闲的时候,总会叫她在一旁磨墨,而他则写些东西。 闻着淡淡的墨香,云儿瞧着贾瑱的眼神也一时间也变得有些痴了。 她很早就知道贾瑱跟其他小孩儿是不一样的,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都给人一种小大人般的感觉,她很少能在贾瑱身上看到孩子气的时候。 这是个有早慧的孩子,云儿很小就这么觉得。 有些时候她都分不清楚,究竟是她照顾贾瑱还是贾瑱在照顾她。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能像现在一样,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瑱耳旁突然传来晴雯的声音。 “二爷!二爷!柳姐姐叫吃饭呢,今天早上有豆腐皮包子!快点儿快点儿~”说着说着这道声音就渐渐远去了。 贾瑱闻言,也停下了笔,估摸着也差不多快写完了,就拉着云儿走出了书房,向里屋走去。 当贾瑱进来时,里屋众人也早已经围成一圈儿,坐在桌子前了,一颗颗小脑袋都看向贾瑱,见贾瑱来了,大小宝儿急忙过来就拉着贾瑱上座。 伍儿也是拉着云儿。 贾瑱刚坐在椅子上,就有些无奈道:“以后你们可以不用等我的,我来迟了给我留点儿热饭就行。” 晴雯听了,顿时娇嗔道:“二爷你可别折煞我们了,哪有做主子的还没吃,下人先吃的道理,你要真怜恤我们,那就早点儿上桌,别老是磨磨蹭蹭的。” 贾瑱被晴雯这一怼,也是一时语噎,心头一叹,这丫头跟书里描写的还真挺像的。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 这种性子,贾瑱很喜欢,说真的,前世长在红旗下的他其实也并不喜欢被人高高在上地捧着。 人生而平等~ “大家快吃吧~”说完贾瑱便在饭桌上带头冲锋了起来。 饭后,贾瑱接过了云儿递过来的书囊后,正巧门外也传来了贾环的叫喊声。 “贾瑱!贾瑱!听到没?该上学了~” 第五十七章 血腥味儿 “这小子又来闹腾了。”贾瑱听到贾环的叫嚷声后,顿时摇了摇头,但其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看着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瑱哥儿,你快出去吧,别让环三爷久等了。”云儿帮贾瑱跨上书囊后,在贾瑱耳旁轻声嘱咐道。 “呵~你还管他叫爷?他以后得叫你嫂嫂!”贾瑱驳道,说完就撂下这话就出门带着贾环上学去了。 在贾瑱走后,屋里稍微大点儿的丫头都走到云儿跟前贺道。 “恭喜姐姐了,姐姐以后也是要当嫂嫂的人了。”晴雯第一个走上前来调笑道,话说着,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泛酸。 昨日里她虽睡在里侧,但又在怎会注意不到他们二人的小动作,瑱哥儿虽然年纪还小,但在对待女孩儿上真的特别温柔。 “云儿妹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柳姐姐也轻声说道,她跟贾瑱很早就相识了,自然知道云儿这丫头为贾瑱付出了多少。 “恭喜云儿姐姐。”剩下的一众小丫头们也是在云儿身旁上蹿下跳的贺道。 云儿此时也是有些羞红了脸蛋,见众人皆贺她,强忍着心中的羞意,嘴上一一应下,但那一颗芳心早就全挂在刚刚那道离去的身影上了。 其实院内的众丫头们,在跟贾瑱这么多天的相处中早就知道贾瑱那重情重义又平易近人的性子,对云儿姐得了名份这事儿,早就都有心里准备了 毕竟八年的情谊,院儿里的这些丫头们哪个有自信能比得过去?况且二爷还是那种性子。 ...... “贾环,你家大人不管你啊?”贾瑱跟贾环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道。 “你说我娘啊?是我不管她,天天让我跟那些丫鬟们要东西,只要我不顺她意,她就骂我什么下流种子,蛆心孽障的话,我才不想听她的呢。” 贾环也是一脸怒气地说着,看那样子昨天回去后又给赵姨娘骂的不轻。 贾瑱闻言也不由得有些好笑,原来贾环嘴边常挂着得这几句话这来源是在他娘赵姨娘身上啊,言传身教,可见一斑。 “你没置于你娘的那个处境上,你又怎会理解你娘有些什么苦楚?”贾瑱摇了摇头,劝道。 “她能有什么苦楚?天天丫鬟伺候上,顶多就是太太打骂她些,又有谁敢给她摆脸子?”贾环驳道。 “呵~”贾瑱轻笑了声,没有在言语。 见状,贾环可绷不住了,心里直痒痒,连忙又抱住贾瑱的胳膊,一脸乞求的看向贾瑱,说道。 “贾瑱,你比我聪明,你再跟我细说说呗。” 奈不住贾环那星星眼的猛烈攻势,贾瑱开口道。 “如果你是王夫人,是正妻!而你的夫君却天天睡在一个小妾的房里你怎么看?” “我....”贾环一时有些语塞,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驳道。 “那太太顶多就是打骂我娘几句,又能怎么着呢?” “如今咱荣国府内院的女总管,是你我的嫂子,叫王熙凤,是王夫人的亲内侄女儿。”随后贾瑱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 贾环突然好像是明白为啥他娘老是让他去问丫鬟要东西了。 “当然我不是说你娘让你做的那些事儿是情有可原的,只是想说她那性格是被后天环境塑造的,不是生来就如此的。”贾瑱解释了一下。 前世很多人打心底里厌恶赵姨娘这个人物,认为她恶毒狭隘,自私阴损,甚至在在她的影响下,就连贾环这个孩子,都变得是行为委琐,举止荒疏的。 但他们天生就是如此嘛?未必吧。 说到底,像赵姨娘这类的人,从生下来就一直处在被侮辱和损害的状态,得不到人作为人应有的尊严,在得势后,自然会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哦~”贾环有些呆呆的样子。 贾瑱也是有些无奈了,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孩子,又哪会懂得这些,言罢,也不在管他,正巧此时他们也走到了学堂的大门口了。 拉着贾环,迈过了门槛儿,就这么进学堂里去上课去了。 至于身后跟着的几个贾环的长随们,他们自然会在在院里候着。 今天夫子在课堂上讲的是《论语》的子罕篇,又是一堆子曰,子曰的。 诸如什么“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大概意思就是你亲身实践后,才会知道一些确确实实客观存在的道理。 还有些什么“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啥的。 大概意思就是喜欢不断获取知识的人,遇见事情会自己分析,不会被迷惑;真诚待人的人不会因个人的得失而忧愁;勇敢的实践者不会畏惧各种现实的磨难。 在夫子的讲解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中午了,贾环也不像早上刚进学堂时那么呆滞,似乎是想通了。 贾瑱扭头对着自己身边两个人说道。 “香怜,贾环,我先走喽,等会儿出去还有点儿事儿,特别是贾环,你等会儿跟着你那舅舅(赵国基,贾环的长随,赵姨娘的哥哥)一起回去。” 香怜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贾环确是一脸的不乐意,说道。 “贾瑱你要到哪儿去,还不带着我?莫不是也嫌我了?” 贾瑱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贾环的小脑袋后,贾环就不再言语了。 随后贾瑱从他那书囊里拿出早上问云儿要来的银两,在自己怀里放好后,又紧了紧腰间挂着的木刀,跟香怜贾环摆了摆手后,就出门去了。 出了学堂,贾瑱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早上闪叔帮他搞来的那张纸条。 打开一看,只见纸上的字迹清新飘逸,上面写着两个地址,其中一个离学堂不远,另一个就比较远了。 贾瑱先去了那个离得比较近的地方,也是东胡同里的一个小院子,以前贾瑱绕着东胡同跑步的时候,也路过这小院儿门前。 此时院外边儿也是摆满了各种白色的祭奠物品,里头不时地传来哭丧时的嚎哭声。 贾瑱听闻心头也顿时一紧,低头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后,就上门轻声敲了几下,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儿就从门内探出脑袋来。 见贾瑱神色肃穆,脸上也带着哀意,还以为是族里的某位堂兄,连忙让出道来。 贾瑱没有解释,只是略过小孩儿的时候,身子微微躬了躬,随后就迈步走向了院子正中间设置的灵堂,上面摆放着正是存放高四尸首的棺椁。 一位妇人身披白色麻衣,坐在那里不断地抽泣着,眼睛早已哭地红肿不堪,身旁围着也是一群穿着白色麻衣的人,有男有女。 众人看见突然闯进来,一身黑色大袄的贾瑱,都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贾瑱走到那位妇人身旁,说自己是高四在荣国公府值守旧友的儿子,长辈有疾固不能来,因受长辈所托,前来代他吊唁一番。 说明来意后,也得到了妇人的允许。 贾瑱到灵牌前躬身三拜后,又敬了三炷香,随后就又走到了那个妇人跟前,就向怀里掏去,掏着掏着,突然就愣住了。 被强化后的五感可以清晰地觉察到他人在其自己身上停留的视线,就在贾瑱做出“掏”的动作时,屋里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聚集到他的身上。 贾瑱一时间有些沉默,思虑良久后,贾瑱并没有掏出银两,只是在那妇人的耳旁宽慰了几句后,就出门离开了。 刚出门,贾瑱就舒了口气,刚刚众人那火热的视线让他有些不安,看这情况贾府的补偿应该是已经发下来了,否则他们没必要那么在意自己的动作。 想了想,贾瑱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还是不太好,毕竟孤儿寡母的,怕有心人瞧了去不太安全。 还是等高四的头七过去了,没人的时候,贾瑱再上门给予自己这边儿的补偿。 随后,贾瑱按纸上丁三家的方向走去,毕竟来都来了,进去上上香也是好的。 这一路走来,贾瑱都能看到山头头了,纸上看得时候就觉得远,走过来才觉得这岂止是远啊,这都快到山脚下了。 山脚下有一个院子,院子看着比之前高四家的大点儿,院外头跟高四家的一样,也是摆满了祭奠物品。 贾瑱走到门前正要敲门,才发现门竟然没锁,想了想还是敲了几声,还没人回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了院门,贾瑱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同时在其身后,一道有些低沉的破空声顿时响起。 第五十八章 杀人 被强化后的五感让贾瑱瞬间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头一歪,身子顺势往旁边微微一倒,腿上再一发劲儿,他那3.7倍常人的速度瞬间爆发。 一个闪身就躲过了来自身后的攻击,站好身子后, 贾瑱一边伸手去解开腰间处紧绑着的木刀,一边皱着眉头直视着眼前的这个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面容的粗犷汉子。 这汉子手里拿着一个有常人手臂粗的木头棒子,看样子就是刚刚那道破空声的源头。 “你小子反应不赖嘛?!可惜啊,运气不好,今天你也要栽到这儿了。”那粗狂汉子看着贾瑱手里的木刀,不屑地冷笑道。 同时院里正房里的人似乎也是听到了院外的动静,顿时大声地哭喊了起来,似是想引起院外来人的注意。 但还没喊几声,就似是承受了什么打击一样,那哭喊声猛地就低了下去,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哽咽的声音。 感知到这一切后的贾瑱顿时眉头紧皱,心神一动后,盘踞在贾瑱丹田处的那道气流瞬间沿着经脉,向贾瑱右手握着的木刀刀锋处汇去。 贾瑱以养刀势的架势,目视着刀锋以及眼前这人身上那十几处亮着红光的致命点,贾瑱瞄准了一个跟他最近的。 三点一线。 脚下那3.7倍常人的速度再次爆发,瞬间就向着那个粗犷的汉子猛冲了过去。 看着眼前举着木刀,以一种奇怪的架势向着自己冲来的小子,粗犷大汉顿时就笑了起来。 木刀?你确定这不是小孩儿的玩具?哈哈哈~ 粗犷汉子嗤笑着,同时也举起了他手中的木棒,正当他想对着贾瑱挥下的时候.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贾瑱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样突然在就他的视野中消失了,同时他的胸腹处顿时也传来一抹剧痛.... “浮云盖顶!” 贾瑱心中默念着,手上不再留任何余地,对着眼前这个粗犷地汉子,全力使出了此时他掌握的最厉害也是最熟练的招式。 他右手手腕骤然翻转,木刀的刀锋瞬间从右上至左下斜劈了下去,没有半点儿破空声,如同浮云在空中飘过一样,不留任何一点痕迹。 只见粗犷汉子的胸腹处,出现了一条从左上到右下的红线,渐渐地泛起血沫,随即就喷溅起血液来,不一会儿整个身体就一分为二,跌落到地上。 粗犷汉子的上半身跌在地上,此时他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以及随后那无尽地绝望和不甘。 看着眼前这个收刀向院里正房中摸去,身着一袭黑色大袄的少年。 他有心想出声示警,但话刚到嘴边就被胸口处传来的剧痛影响下只能发出几下低沉的呜咽声,在他痛苦地挣扎中,其视野也渐渐暗了下去,最终悄无声息地死去。 贾瑱收刀后,就没再看那个粗犷大汉一眼,扫了眼院里的另外死去的一具老人尸体后,就控制着脚步,向着院里的正房摸去。 其实,那一刀在他砍在那粗犷汉子身上的时候,他就知道那大汉必死。 他那一刀是冲他左胸的心脏去的! 从木刀上传来的感觉,虽然与之前劈椅子相比,有了那么一点点阻力,但还是跟切豆腐一样,直接就将其身子劈成了两半儿。 随后,他那具尸体在贾瑱眼里便失去了色彩,想来也是,死人又哪会存在什么要害破绽。 贾瑱猫着腰子,正在房门外偷听着,打探着此时屋内的状况。 毕竟他此时不知道屋里的具体情况,又怎会贸然闯入? 无论是赵二还是刚刚那粗犷汉子,都教给贾瑱一个道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被连着偷袭了两次,贾瑱又岂会没有半点体会? 而此时,屋内也传来了一些声响。 “贱人!你快高诉我,你到底把那些钱给藏哪儿了?”一道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紧随着还有一阵猛烈地冲撞声、拍打声,以及些许微弱的呜咽声。 “呵~还不说?呵呵呵~哈哈哈~你不会还对刚刚闯进院里的那个家伙抱着希望吧?”那道声音的语调顿时一转,听着有些扭曲,感觉愈发地变态起来。 “你好好听听!除了刚刚我师弟的大笑声,现在院外面还有其他动静嘛?” 闻言,屋里的呜咽声顿时就变得清晰了起来,其中弥漫着那抹痛苦绝望的意味,听者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哈哈哈哈哈~这就绝望了?啊?我还知道哦,你还有一个六岁的可爱女儿哦,现在她呢,就在这个院子里藏着呢,你再不说的话!嘿嘿~那我可就去找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下妇人的绝望,那道声音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兴奋,先是低声笑着,随即又明言威胁道。 过了不久,随着正房里屋传来一阵细琐的声响后,那道声音又继续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早点给我不就行了嘛?那样你婆婆不也就不会死嘛!都是你把她给害了!” “你这个贱人!” 随即又是一阵激烈地征伐声响起。 “哈哈哈~贱人你知道嘛?我早就馋你很久了,真是天赐良机啊!今天我终于能得到你了!” “放心吧,只要你伺候好我,我是不会杀你们母女的,我会带着你们离开这个地方,到时候,要吃香的还是喝辣的,都由你!” 屋里的声音愈发的激烈起来,而那道呜咽声却不再响起了。 就在屋里那个蒙面汉子正爽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正屋内上着门闩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一道犹如鬼魅般的身影,从门外闪现般地冲了进来,等那炕上的汉子回过头看的时候,一道木色的刀锋就已经向着他的脖子划了下去。 “唰~” “你....”黑布下,汉子脸上那惊恐害怕绝望的神情就在此刻定格,人头落地,紧随其后的是冲天的血色。。 其身体在贾瑱的控制下,向着没人的一旁倒去。 贾瑱站在血泊外,眼神极度冰冷地看着那具倒在炕上的尸体, 随后又扫视了一圈屋子,一时间又变得有些默然,片刻后,他将从自己身上脱下的那黑色大袄盖在炕上那个双目无神,一脸麻木的妇人身上。 即使那个人已经身死,那妇人就好像失去知觉一样,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如果不是贾瑱还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怕也会以为她死了。 正当贾瑱想上去帮她治疗一下的时候,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从那个被贾瑱踹烂的大门口蹿了进来,跑到炕前,冲着女人哭喊道。 “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茵茵,呜呜呜~茵茵很乖的,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呜呜呜~娘你理一下茵茵好不好?” 第五十九章 哥哥,我是不是以后就没有娘了? 贾瑱瞧着这个从屋外突然跑进来喊娘的小女孩儿,一下也有些愣住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她拉开,毕竟这炕上确实还是挺血腥的。 不过小女孩儿似乎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没注意到炕上在她母亲旁边那个被贾瑱一刀枭首的尸体,只是围在她母亲身边哭喊。 炕上的妇人似是听到女儿的呼喊,身子也开始微微地抖动起来,似是要坐起身来。 但身子刚起到一半儿就僵住了,顿时两行清泪就从她那本就满是泪渍,显得有些脏乱的脸庞上流了下来。 随后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亦如之前的那般死寂。 见状,贾瑱哪儿还不知道那妇人是咋想的? 一身的血污,又只披着一件贾瑱的黑色大袄,她又怎敢以这样的面容去见她的女儿? 贾瑱连忙伸出双手去捂小女孩儿的眼睛,同时也柔声道。 “小妹妹,咱们先出去一下,让妈妈先收拾一下再来见你,好不好?” 小姑娘看贾瑱身上也是一袭黑衣,只把他也当成欺负她娘的坏蛋,哪又肯依? “你这坏家伙!快放开我!!!”茵茵对贾瑱怒骂道。 贾瑱捂她的眼,她就伸出双手去打,伸脚去踹,用牙咬,用头撞,反正就是不愿被贾瑱遮住她的视线。 无奈之下,贾瑱也只好强行抱起茵茵出门去了,至于她要打,要踹,要咬,要撞,一概随她。 他觉得该。 这一切本就是因他而起的。 “呜呜呜~你这个坏家伙,快放开我。” “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呜呜呜~” 这一路上,茵茵不停地捶打踢踹着贾瑱,贾瑱只是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将茵茵抱到一个偏房里头的炕上,而茵茵就好似不会感到疲惫一样。 贾瑱刚把她抱到炕上,她就自己又从炕上跳了下去,要往她母亲在的屋里跑去。 贾瑱又急忙把她控制住,再把她抱回炕上,中间又是各种打踹咬撞,毫不留情,其中有一次甚至还往贾瑱的牛牛那儿踹去。 要不是贾瑱反应及时,差点儿就鸡飞蛋打了。 那处再怎么说也是一处比较致命的地方,哪怕是小孩儿的力量,打实了的话,那也是能打出大量的真实伤害的。 贾瑱在炕上紧紧地制住了茵茵,茵茵虽然不能动弹,但嘴上还是在不停地哭喊着。 犹豫了一下后,贾瑱对准着茵茵的脖颈处,一记手刀就下去了,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大怒伤身,大悲亦伤身。 贾瑱从屋里找来了些枕头被褥啥的,给她盖上,又给她输了点儿元能,确定她已经沉沉地睡着了,随后就出门向着正房走去。 想来这些时间也够那妇人穿好衣服啥的了,不过进门前,贾瑱还是站在屋外,咳嗽了几声。 “您请进。”屋内传来了一道听着十分清脆悦耳的声音。 闻言,贾瑱先是一愣,然后便走了进去。 此时那妇人披散着秀发,正跪坐在炕上,身上衣物什么的也早已穿上,在其身前还放着一个沾染着血色地锦囊,而贾瑱的黑色大袄也被其叠好了放到一旁。 妇人见贾瑱进来了,连忙在炕上对贾瑱伏首大拜道。 “恩公大恩,小女子今世恐无以为报,来世定当牛做马,衔草结环以报恩公今日之恩。” “今名节被污,我已无脸面再苟活于世,唯有一女,愿恩公以此为酬,抚养之。” “我死后必日日夜夜为恩公祈福颂德,以保安康,还望恩公成全!咳咳~” 说到最后,妇人又哽咽了起来。 贾瑱闻言,特别是在听到第二句的时候,眉头顿时一皱,脚下发力,瞬间就朝着那炕上的妇人冲了过去。 但刚到跟前,他就发现他已经迟了。 一根发簪,从下至上,已经捅穿了妇人的脖子,在她向贾瑱跪拜的时候,她已经就心存死志了,说完那些话后,就一无牵挂,自己就去了。 那妇人甚至连自己死时的姿势都想好了,就对着贾瑱这么跪着磕着头死去。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贾瑱默然... 他就愣愣地站在那儿,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位即使是死了都要向他磕头的母亲。 良久后, 他起身出门去了,从这小院里的角房中找出了些能用的农具,铁犁、铁镐、铁锹、铁锄、铁镰刀啥的。 贾瑱拿着铁锹,就在这院里,靠山的空地上,挖了起来。 贾瑱也不用那道盘踞在他丹田处的气流,就这么一锹一锹地硬挖着。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专注于挖土这件事上,或者准确的说是专注于“挖”这个动作上。 这个时代里,人死了是要放在地里的,这叫入土为安。 中途,那个小丫头又醒了过来,哭着喊着就找娘亲去了,贾瑱也不管了,专心致志地干着他手上的活儿。 随着那个小丫头走进正房,顿时正房中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恸哭声。 而且这道哭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最后这哭声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茵茵从正房里走了出来,愣愣地看着阳光下那个在土坑中一直在拿着铁锹挖着土块儿的身影。 小小年纪的她似乎是也懂了些什么,抱起一个贾瑱放在一旁的铁锄,就要跳到坑里跟贾瑱一起挖坑。 茵茵刚跳下去,就被贾瑱给提溜了出去。 再跳下去,再提溜...就这么循环往复的,茵茵倔着脾气,这让贾瑱挖坑的进度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于是,贾瑱沙哑道:“你还想让你的父母入土嘛?”茵茵顿时就哑火了。 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走了很远的路,又挖了这么多土,贾瑱的嗓子早就变得十分干瘪了。 就这么的,贾瑱在下面挖着,茵茵就在上面乖乖地看着,也不说话了,就是呆呆地看着贾瑱一锹一锹地给她父母挖着坟墓。 太阳也渐渐地从中间落到了西头。 贾瑱也从土坑的中间爬了出来,站好后,看着自己挖的这坑,差不多两丈长,八尺宽,八尺高,应该也差不多了。 随后,贾瑱就把这对夫妇的尸体,还有院里老人的尸体都侧着身子放到了丁三的棺材里。 将丹田中的那股气流运到双手中,将棺材举了起来,缓缓地放入了贾瑱挖的土坑里。 放好后,贾瑱拿着铁锹就要封土了,就在他刚铲下一锹土,还没抛的时候,突然有只小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贾瑱回头望去, 只见茵茵此时正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有些怯生生的问道:“哥哥,我是不是以后就没有娘了?” 第六十章 处理后事 贾瑱沉默了片刻,将自己那沾满泥土的右手在身上拍了拍后,又伸向那小女孩儿的脑袋,用劲儿地揉了揉,答非所问道。 “你以后又有了一个哥哥,而哥哥会一直在的。” 茵茵闻言,顿时又忍不住了,抱着贾瑱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从昨夜到现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啊。 全家人近乎死绝! 先是父亲因公殉职被杀,补偿金下来后紧接着就是强人上门,先杀了奶奶,随后又逼死了她母亲。 只留下她这么一个六岁的小孩儿存活于世。 看着眼前这个抱着他的腰,悲声恸哭的小女孩儿,贾瑱那干裂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再说些什么。 只是左手不停地拍打着小女孩儿的脊背,右手则不断揉着小女孩儿的脑袋,安抚着她。 同时也往她身体里不断地输送些元能,毕竟她今天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就连她此刻的嗓子都变得有些哑了。 过了一会儿后,小女孩儿的哭声也渐渐平歇了下来。 贾瑱也顺势轻轻松开了这丫头,拿起铁锹,开始封土了。 茵茵见贾瑱拿着铁锹铲土,自己也想上前帮忙,可惜力小,连那些农具都抱起来都是摇摇晃晃地,更别提拿着去用了。 “啪叽~”茵茵撑不住怀中抱着的铁锹的重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眼眶顿时又泛红了起来,眼泪在框里打转,但就是没哭出来。 还使劲儿抱着怀里的铁锹,想要重新再站立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身体一松。 她怀里抱着的铁锹被贾瑱拿了起来,然后贾瑱又拽着她的小手,把她也从地上给揪了起来。 然后贾瑱就用手中的铁锹,给她划了一个小土堆出来,随即就拿走了铁锹,什么也没说,继续封土去了。 茵茵似乎也明白了贾瑱的意思,伸出她那双肉嘟嘟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手,就将土堆上的土往坑里扒拉。 贾瑱见状,心神微微一动,将气流运用到手掌处,也开始发力了起来。 不一会儿,贾瑱眼前的土坑就渐渐被填平了,随即又聚土成堆,形成了一个小土堆。 看着眼前已经算是成形了的土堆,贾瑱和茵茵满身尘土,一大一小灰扑扑地站在那座土堆跟前,一时间都有些默然。 那座土堆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小孩儿也是一清二楚的。 茵茵牵着贾瑱的手,红着眼眶,呢喃道:“哥哥,茵茵是不是很笨?什么忙也帮不上。” 贾瑱闻言,摇了摇头,低头看向茵茵,又揉了揉茵茵的脑袋,沙哑道:“茵茵已经很勇敢了。” 然后又看向了眼前的土堆说道:“有些时候,活着往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茵茵已经做的很棒了,是个很勇敢很勇敢的小孩儿了。” 说完,贾瑱就先离开了,打算让茵茵再陪她父母呆一会儿,而他自己则回到正房,找了个麻绳,将那两具断成两节儿的尸体都拴在了一起。 贾瑱用劲儿拽着绳子,像拖死猪一样,把他们往山里拖去。 至于他们黑布下到底长得什么样子,贾瑱是半点儿兴趣也没,他只想把他们拖到山里头喂野兽,顺便再在他们尸体上摸一摸看有啥值钱的东西没。 正当贾瑱离开院子的时候,茵茵突然从父母的墓前站了起来看向贾瑱,但小嘴张了张后,却又什么也没说。 随后又默默坐下,只是看着那处土堆,眼眶又渐渐湿润了。 ...... 贾瑱将气流通过某种脉络运用到脚掌后,速度顿时又暴增了几倍。 这也是之前无论是门前偷袭的粗犷大汉还有那炕上的汉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就被贾瑱一击致命的原因之一。 在贾瑱看来,这道气流简直就是万金油一般的存在。 不仅可以提高物品的坚硬度和锋利度,还可以成倍增幅人的力量、速度。 唯一的缺点就是量有些少了,现在贾瑱体内的那道气流已经可以说是十分微弱了,至于如何恢复,贾瑱目前还是不太清楚。 再充分发挥了体内那道神秘气流地作用后, 贾瑱很快就回来了,毕竟他确实也挺担心茵茵的,也不放心这个父母骤然双亡的孩子,一个人呆在那个小院里。 至于那两个强人身上的财物,都加起来也就差不多就二十两银子,其他还有些零碎的瓶瓶罐罐啥的。 上面没标签儿,贾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连带着那俩人的尸体朝着山沟里就一股脑的都给扔掉了。 那尸体上的血腥味儿,自会吸引着山中野兽前来,让其尸骨无存。 回来的时候,贾瑱怀里还抱着满满的一堆石头。 这些石头是为了给茵茵父母坟堆的边缘上围起来的,贾瑱怀里的这些数量还远远不够,不过小院儿里的石头还是挺多的。 见贾瑱回来,原本趴在父母坟头抽泣着的茵茵顿时就停止了抽泣,脸上也是带着些喜色地看向了贾瑱,急忙一路小跑了过来。 想帮贾瑱分担一下他怀里的石头。 这石头她又哪拿的动,贾瑱摇了摇头后,绕过她就径直朝着那个小土堆走去。 放下石头,又捡了些院里的石头,然后绕着土堆,把石头摆好后,贾瑱带着茵茵到石堆前磕了三个响头,起来的时候,茵茵已经又是泪流满面了。 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再发出半点儿哭声, 思念无声,但却又震耳欲聋。 贾瑱此时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突然也想起了他前世的母亲,那个受了委屈只会蹲在墙角默默流泪的女人。 想着想着,他的眼眶也不由得有些泛红起来。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回到正房,穿上了他那黑色大袄,又拿起了那个带血的锦囊,颠了颠。 很沉,里面装了差不多有一百两银子。 这应该就是贾府给丁三的抚恤了,但却没想到这也给家里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本以为有了这笔抚恤后,他们家里的人应该会过的好一点,不会因家庭支柱的突然丧失,而难以谋生。 但他却错估了人性! 100两银子什么概念? 要知道5~7两银子就够一大家子的人好吃好喝的过上一年了。 而像贾瑱这样的顶级勋贵的少主子,一个月的月例也才只有2两银子,而像贾环他母亲赵姨娘那样的一个月月例更是只有一两银子。 更别说下面的那些离主子近的丫鬟婆子了。 至于那些护院值守,这明面上赚的钱只会比这更少,差不多一月月例能有个700钱就算不错的了。 100两银子,估计得够他们不吃不喝干上二十年了。 钱帛动人心啊! 况且这又不是贾瑱前世那遍布着天眼的世界,人群中为了钱财敢铤而走险的人不计其数,干上这一票买卖,再跑到其他地方过活不行嘛? 前世信息技术那样发达的社会,不照样也有那种被通缉的逃了十几年的罪犯,何况是现在的这个时代。 贾瑱想到这儿也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细细回想起来。 在这丁三一家近乎被灭门的惨案中,这其中起因中必然是有他贾瑱的一份。 他杀赵大,有他的理由。 赵二杀他,也有赵二的理由。 但这也为丁三一家近乎被灭了满门的惨案埋下了种子。 风暴形成之后,就绝不仅仅只是风眼的事儿了,风暴沿途经过的地方都是会受到波及的,受难者往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贾瑱拿起了锦囊,就出门去。 而茵茵此时还是跪在丁三夫妇的坟头前,不停地留着眼泪。 贾瑱走到她身旁默不作声地站着,心头也满是哀意、愧意。 不管当时丁三高四他们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终究帮贾瑱拖延了赵二片刻的工夫,为钱三的及时赶来争取了时间。 这于贾瑱有恩! 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丁三的家里就近乎被灭了满门。 而这一切皆因贾瑱一念而起,他此刻心头又怎会不哀?不愧? 他今后唯一能为丁三做的就是照顾好他的女儿了。 见茵茵也哭的差不多了,贾瑱拍了怕她的肩旁,随后拽住她的胳膊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沙哑道。 “别哭了,父母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犹豫了片刻后,又向茵茵伸出了手,语气坚定道。 “哥哥以后也定会照顾好你的,跟哥哥走吧。” 茵茵红肿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比她还要高出半个身子,一袭黑色大袄的少年。 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贾瑱递给她的那只满是尘土的手。 贾瑱把那个沾了血的锦囊递给了茵茵,嘱咐道。 “这是你娘给你留的,你可要好好保存,不要显露在外人面前,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茵茵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锦囊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贾瑱看着茵茵那懂事听话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阵苦涩。 想来也是,毕竟此前茵茵与他本就不相识,如今失了父母,没了依靠,哪怕是小孩儿也会下意识地谨言慎行了起来。 不过,没事儿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想到这儿,贾瑱又伸出手揉了揉茵茵的脑袋,随后,牵着茵茵的手,就离开丁三家的院子,向着荣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路上,贾瑱还是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茵茵,这些事儿,贾瑱不想瞒她。 茵茵听了,也没有哭喊大闹,就是跟着贾瑱默默地走着。 就好像是在静静的听着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贾瑱讲完后,茵茵抬起头又看向贾瑱,摇着头说道。 “哥哥不用自责的,按娘亲的话讲,这都是命,可能我家的命就是这样的。” “更何况哥哥还帮我奶奶报了仇,救了我娘。” 贾瑱摇了摇头,动作轻柔地摸了摸茵茵的脑袋,没有说话,而眼睛却看向远处的夕阳。 今天的夕阳跟昨天快下课时看到的一样大,一样绚丽,但有些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 贾瑱带着茵茵入了东角门,直奔自家的剑阁小院儿。 中午不在家对贾瑱来说其实没啥的,之前那七天里为了赶【读书】技能的熟练度,他中午一般都不怎么回家,家里人也早习惯了。 至于学堂今天下午的课,逃了就逃了,也没什么的。 哪怕夫子知道了,那也定不会为难他的。 毕竟贾瑱咋也是代他授过课的人了,些许的小特权还是有的。 只是他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粒米未进,早就已是又渴又饿。 而茵茵那丫头此刻又何尝不是又渴又饿? 还是先喝点水,填饱肚子才是要紧的。 贾瑱刚进里院而就冲着他那小食堂喊道:“柳姐姐!柳姐姐!有中午的剩饭没?有的话快给我们热热,我们快饿死了!” 柳姐姐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众人的晚饭,听见贾瑱在喊忙出来一看,顿时就惊呆了。 只见贾瑱身上又是血迹又泥印,脸上头发上都是灰扑扑地,手里还也牵着个同样灰扑扑的小丫头。 “二爷,你这是去哪儿耍了,怎么还闹成这副样子?” 柳姐姐说完就连忙去正房里招呼云儿晴雯出来。 听见招呼声,顿时众人就都从房里出来了,绕着贾瑱围成一圈儿,七嘴八舌地问着贾瑱。 茵茵看到这么多人也变得有些局促不安,只是死死地拽着贾瑱衣角,小心翼翼地迎上众人那些好奇的目光。 贾瑱看云儿也出来了,忙道:“云儿,帮我带着这丫头去洗洗,再给她换上套好看点儿的衣服。” 至于他自己的话,他自己就能给自己换,又何必麻烦别人。 云儿自然是听了贾瑱的话,带着茵茵就下去,茵茵走的时候还有些怕怕地,不想离开贾瑱身边。 在贾瑱摸了摸她脑袋后,轻声嘱咐了她几句后,她就又顺从了。 其他众人在柳姐姐的带领下去伙房干活儿去了,而贾瑱则在院儿里就把那些大袄小袄的都给脱下,只剩下随身的亵衣,然后就进屋换衣服去了。 正好,之前贾瑱带回来那两匹黑色锦缎,云儿和晴雯都各给他织了一件长袍,他正好给换上。 换上后就在屋里先坐着,顺便再看看今天的收获。 贾瑱心神一动,属性面板也随之展开。 姓名:贾瑱 年龄:8(24) 力量:1.6 速度:3.7 体质:1.9 精神:1.5 气息:1.0004 技能: 1.【读书】lv.1(进度:0.11%) 2.【打斗】lv.1(进度:0.11%) 3.【炼体】lv.0(进度:8%) 4.【身法】lv.1(进度:0.12%) 5.【写字】lv.0(进度:3%) 术法: 1.【战八方?刀法】lv.0(进度:20%) 元能:644 贾瑱看着那600点的元能陷入了沉思,说真的因为都是一刀斩,贾瑱也无法判断那两个人的实力强弱。 不过就算是按平均来看,一人能提供300点的元能,再结合赵二锻骨境500点的元能。 差不多可以推断出,炼肉境差不多能提供300点的元能。 那问题就来了, 这剩下的600点元能,加什么好呢? 第六十一章 启蒙 至于那600点元能,也就是6个属性点,贾瑱思索了会儿后,觉得还是加在气息上比较好。 在今天切身感受到那股气流的强大作用后,贾瑱心里也不由得偏向再进一步强化这个属性。 毕竟实在是太好用了! 性价比极高! 贾瑱心神一动,6点属性点全加了上去,气息这项属性直接被加到了7点。 见状,贾瑱皱了皱眉。 这....没有瓶颈的嘛?加号竟然一直存在,并不像之前加点速度的时时候突然消失。 还是说,五维属性都突破1点后,瓶颈也变大了? 但很快贾瑱也无法在集中精神进行思考了。 只见原本盘踞在其丹田处的那道微弱的气流,骤然开始旋转,如同风暴一样,不断着吸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就连贾瑱房间里的空气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扰动了一般,明明门窗都关着,却又起了风声,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流逝,风声也越来越大。 而贾瑱此时,只觉得有股无法言状的气流在不断地冲撞在他的皮肤表面,渗入他的心髓,随着他的经络前行,最终汇聚于他的丹田处。 半响后, 贾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刚刚他仿若有种置身海底的感觉,呼吸不到半点空气,仿佛下一秒就会葬身海底一般。 不过现在回味过来,确实还挺爽的,有种前世去蒸桑拿结束后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在感受到体内那相当于之前7倍的气流总量的时候,贾瑱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扬起,他试着将其运到掌心。 很快他的掌心就变得通红一片,似乎其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但贾瑱的眉头却又微微皱起,不知怎么他总觉得与中午他拔刀杀人时相比,气流在经络中的传输不像之前那么顺畅。 好像是多了那么一丝的阻滞感。 不过这也可能是量突然成倍增加所导致的,所以贾瑱也没放在心上。 他俯身又拿起了刚刚换衣服时,放在桌上的木刀,又尝试了一下大功率地输出自己体内的气流。 但木刀刀锋处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感觉似乎是比之前更锐利了一点。 说来也怪,这木刀经过贾瑱这两次的使用,非但刀口上没有半点缺口,反而变得更加的坚硬,锋利。 哪怕是在贾瑱不使用体内气流的情况下,都是如此,也是怪哉。 加点后体会的差不多了,贾瑱在腰间挎着他那把木刀,向着他那书房走去。 贾瑱的书房,陈设十分简单,甚至还透着些整洁朴素的味道。 这里原本就是贾政政二爷的书房之一,有着两个大书架子,里面乱糟糟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后来贾瑱他们住进来后,这儿也被他和云儿、晴雯他们一起整理收拾了出来。 书架前放着一张长条漆木书桌,桌角处黑漆剥落,看着也有些年头了,书桌旁,就是紧闭着的窗户。 贾瑱先走上前去把窗户打开,让外头新鲜的空气进来,然后就伏在书桌前,拿着笔继续开始写起了他之前未写完《三字经》 “幼儿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 “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 “人遗子,金满赢。我教子,唯一经。” “勤有功,戏无意。戒之哉,宜勉力。” 在写下最后一笔后,贾瑱就站起身来,开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起来,等他检查了两三遍后,觉得无误后,才放下纸来。 正巧此时窗外也传来了柳姐姐那道温柔婉转的声音。 “瑱哥儿,该出来吃饭了。” 闻言,贾瑱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连忙大步走出书房。 此时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茵茵也洗好了,正坐在椅子上,身上也是穿着宝儿她们的一件淡蓝色的棉裙。 原本灰扑扑,脏兮兮的脸蛋也变得粉雕玉琢了起来,见贾瑱从书房里走出来后,连忙就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了贾瑱。 仿佛贾瑱刚刚把她给抛弃了一样 贾瑱笑着走了过来,伸手揉了揉茵茵的那还有些湿漉漉的小脑袋瓜子,然后与众人一道坐下。 “这...晚上的饭菜好丰盛啊”贾瑱看着眼前的这些糟鹅掌鸭信、火腿炖肘子、茄鲞(xiang三声)..一时也不由得有些感叹道。 “还不是瑱二爷您老是中午不回来,我们当然得在晚上做好点儿了来伺候好您呗。”柳姐姐有些幽怨的瞥了眼贾瑱,道。 贾瑱摸了摸鼻子,也不在多言。 只低头开始狂吃了起来,众人见贾瑱动了筷子,也都跟着开动了起来。 坐在贾瑱旁边的茵茵见贾瑱吃的那么香,也不怕什么了,自己也动手开吃了起来。 很快在众人的凶猛攻势下,桌上的饭菜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见众人吃完饭就要拿着碗碟去下去,贾瑱连忙咳嗽了两声,然后又缓声说道。 “咳咳~等会儿收拾完后,都过来我的书房一趟。” “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给你们启蒙。” 闻言,大宝儿此时有些愣愣地看着贾瑱,问道:“启蒙是啥子?能吃嘛?”,小宝儿和茵茵此时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贾瑱。 她们小,还不懂。 像春燕、红玉、云儿,晴雯这些稍大点儿的丫头们闻言,顿时都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贾瑱。 她们自然知道启蒙是什么意思,那可是读书识字的基础!但对她们这些丫鬟媳妇而言,简直是此生都不可能触及到的事情。 要知道在这偌大的贾府里,能读书识字的女子那也是屈指可数的。 别看前世《红楼梦》里写的,好像贾府里会读书写字的丫头好像挺多的。 但其实就连管着府里内院上下大小事情的王熙凤都大字不识一个。 有着担任国子监祭酒(相当于今天清华北大的校长,甚至比这还牛)父亲的李纨(贾兰的母亲),也只不过是读些《女戒》《烈女传》之类的书罢了,读的自己心如槁木死灰。 元迎探惜四姐妹也是在贾母的教导下才学会了读书写字,从而进一步影响了伺候她们的丫鬟,让她们也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 要知道贾母的父亲,史公,那可是当过朝堂尚书令的存在,相当于宰相,为文官之首,所以他的女儿才会有着能读书识字的机会。 这也是为啥那么多人夸贾母会调教人的原因。 受过当世最顶级教育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教导别人? 但这种机会,又哪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得了得? 而如今,云儿她们竟然也能拥有这种受教育,从而读书识字的机会,她们又怎么可能不激动?不兴奋? 第六十二章 太太召见 贾瑱看着眼前这一片莺莺燕燕那一脸激动期待的小表情,心头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活在这个时代的女子是真的悲哀。 这是个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 这些传统甚至绵延后世,即使到了贾瑱所处在的那个高度信息化时代里,仍然有些偏僻的地方,保留着这一糟粕。 那里的很多女孩儿依然没有拥有受教育的权利。 贾瑱将桌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后,缓声道:“那么大家现在就去收拾,我也准备一下。” 毕竟,上课那也是需要写教案,贾瑱还是得先构思一下。 这时候云儿却站起来,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瑱哥儿,这样不会影响到你读书吧?” 其实云儿此时心里也是纠结的,她是很想接受教育,能够读书识字从而能更靠近贾瑱一点,但又害怕因此耽误了贾瑱的学业。 贾瑱闻言,嘴角微微扬起,笑道。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云儿姐放心,对我来讲,温习学过的知识,是可以从中获得新的心得体会,这对我的学业来讲反而是有裨益的” 况且这也确实可以增长我的【读书】技能的熟练度。 这两天,贾瑱也开始慢慢接受起脑海中的那些庞大的信息流,从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不得不说贾瑱真的从中整理出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东西。 在贾瑱看来,这恐怕是除他的属性面板外,他所拥有的第二个金手指,对他日后会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 在贾瑱那拽文般的解释下,云儿也一脸似懂非懂地坐了下去。 其实云儿也没听懂贾瑱之前讲的些什么,只听见他说这对学业不会有影响。 那这对云儿来说就足够了。 而此时众人中最年长的柳姐姐却也身姿袅娜地站了起来,皱着眉,问道。 “瑱哥儿,府里人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这些丫头们受蒙,会不会不太好啊?” 贾瑱闻言,笑着应道:“这句话出自大儒眉公先生的《安得长者言》,原话是‘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此话一出,当时文界多有抨击驳斥之言。” “后人为其辩解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言虽近理,却非无故而云然。因聪明女子失节者多,不若无才之为贵,盖前人愤激之词’” “要安分守己,不必风流灵巧云云。” “又有人言‘妇有才而不知学,乃为矜饰骛名,转不如村姬田妪,不致贻笑于大方’” “但在我看来,上述人言,皆不过是为了私利而吠吠罢了” “说白了,无非就是那些不读书的女子往往更容易被人操控摆弄,受制于人罢了。” “其实这对男子也是一样,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受制于人” 说到这儿,贾瑱叹了口气,诚恳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贾瑱的亲近之人,我自然希望你们能读书识字,不求你们能有什么大的才华,只要你们能知晓自己此生的志向,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即可。” 柳姐姐闻言,默然坐下。 虽然她前头也听不太懂,但后来听到贾瑱的白话后,再结合自己的人生经历后,顿时觉得贾瑱说的特别对。 突然她有些庆幸能带着女儿一起来了这剑阁小院儿,虽然起初在知晓原因后,心中还对着贾瑱有所怨言。 毕竟贾瑱这儿给的月钱确实没之前在族学学堂里给的多。 但来这儿之后,女儿在侧可享天伦不说,要干的活儿也没之前在学堂时候那么多了,可虽然收入来源被腰斩了,但那生活质量那也是有很大的提高啊。 而且现在还能让女儿接受启蒙,不必再让女儿重蹈她之前的覆辙,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贾瑱又扫视了众人一圈后,见没人再站起来,笑着,柔声道。 “那大家没什么异议后,那就行动起来吧。” 话音刚落,众人就拿起东西快速地收拾起来,一副干劲儿十足的样子。 贾瑱也进了他的书房开始收拾了起来,先把两个大书架给用力转了个直角,贴着两边儿的墙面放好,其中一个书架甚至把贾瑱书房里的窗户都给堵上。 然后把他早已准备好的木头板子挂在正中间当黑板,当然上面是写不了字的。 再将贾瑱之前写在纸上的《三字经》部分再挂在木板上,这就差不多了。 贾瑱搞好这一切后,正好云儿晴雯她们也进来了。 再贾瑱的招呼下,众人连忙涌进贾瑱的书房,各自都搬着各自的小凳子。 刚一进屋,在贾瑱的要求下,茵茵,大小宝儿坐前头;伍儿、云儿、春燕、红玉做后头。 见安顿好众人,柳姐姐便要起身出去。 见状,贾瑱连忙急道:“柳姐姐,你要干什么?” “瑱哥儿,我出去好方便你授课啊。”柳姐姐不解道 “柳姐姐,你不想听嘛?”贾瑱问道。 “诶~你姐姐我这个岁数也可以听嘛?”闻言,柳姐姐伸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香唇,一脸惊讶道。 贾瑱笑道:“吾师说:“无论男女老少,都应拥有受教育的权利。”柳姐姐你当然也可以。” 随即把自己书桌前的的椅子递给了毫无准备的的柳姐姐,见众人坐下后,便开始了授课。 “今天,我所讲的是《三字经》,是宋代一位叫王应麟写的书,常和《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声律启蒙》一起用来给人启蒙。” “究其原因,无非是字数不多,内容浅显,读起来琅琅上口,除了能教人认字外,也能告诉人一些世事中蕴藏的道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这句话的意思是讲,人刚刚出生的时候,秉性都是善良的。天性相差不多,只是因为后天所处的环境加上所受教育的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因此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随着时间的流逝,贾瑱讲的兴起,而下边儿大点儿的丫头们还能认真地听着,小点儿的诸如茵茵早就不住地点头了。 一脸瞌睡的样子。 贾瑱也是无奈,正当贾瑱准备的这节课上的快差不多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明媚的声音。 “瑱二爷在家嘛?” 台下众人闻言顿时抖起精神来了,都一脸希冀地看着贾瑱。 贾瑱见状,也只好无奈的苦笑了下,然后便结束了这堂课,出门见客去了。 刚拉开正房的门,便看见一个瞧着十分明媚的女子正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做了个万福礼,柔柔地说道。 “奴家金钏儿,见过瑱二爷。” 额,金钏儿,这是太太身边的丫鬟吧?怎么跑我这儿来了,贾瑱心中暗疑,回问道。 “是太太有什么吩咐嘛?” 金钏儿甜甜一笑道:“太太让我前来,请您过去一叙。” 第六十三章 王夫人(上) 贾瑱跟屋里的众女交代了一下后,就到了屋前。 “瑱二爷,咱们可以走了嘛?”金钏儿向贾瑱眨了眨眼睛,向外努了努嘴,道。 见状,贾瑱笑道:“走吧走吧,莫让太太等着急了。” 金钏儿闻言便掉头先行,带起了路来,当然这其中也有些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在里边儿。 毕竟按照府里的潜规则来说,她是太太的丫鬟,未来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跟了老爷或者跟了少爷。 自然需要跟其他男的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才不会被其他人给说了闲话,落了口实。 虽听说瑱二爷只有八岁,但这身形样貌瞧着可实在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路上贾瑱时不时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明媚烂漫又有些自己小心思的丫头,心里也不由得想起了这个丫头最后被逼到投井自杀的下场。 一时间有些叹息 不过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又不是云儿那丫头。 贾瑱不是圣人,他能共情晴雯那是因为他前世也有过疼的喊娘的经历,发自内心地就想改变晴雯的命运。 不过要想改变那丫头的命运,现在的力量似乎还有些不够。 想到这儿,贾瑱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腰间的木刀,缓步跟在了金钏儿的身后。 贾政的院子在荣禧堂的正东方,贾母的院子在荣禧堂的正西方。 一东一西,如太阳东升西落一般,这也算是中国人的老传统了。 贾瑱跟着金钏儿左拐右拐的,不一会儿就到了这贾政的院儿里,当然,也可以说是王夫人的院儿。 其实贾瑱上次也来过,不过没这次观察的仔细。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站在贾政这套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儿前,贾瑱不由得有些感慨,他那剑阁小院儿与这大宅院相比可真算是小的了。 金钏儿走到门口处,回头看了贾瑱一眼,见其愣在原地,连忙娇嗔道。 “瑱二爷,快进来吧。”话音刚落,脚下就被门槛给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顿时向前头跌去。 眼看就要以脸着地了,顿时吓得金钏儿双眼紧闭。 一阵狂风吹过, “诶~” 半响后,并没有什么痛感传来,金钏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顿时就愣住了。 只见其与地面还有差不多一尺的距离,但她的身形就这么停住了。 “怎么?还不自己站起来?吓到了?那我再拉你一把吧。” 金钏儿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道颇为温和的声音,肩头似是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给死死的定住。 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顿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回过神后,她已站好了身子,而贾瑱则早已迈过她,走到前头去了。 见状,金钏儿也顾不得此刻她是怎么想的了,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娇声道。 “二爷别急,等等我。” 贾政这套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儿里,最外面这层院子,就是贾政的内书房——梦坡斋,除了正堂外,还左右各有三间耳房。 旁边还挨着一座小院儿。 再往里走,剩下的便是由王夫人管辖的里院儿了,这儿除了王夫人,还有赵姨娘(贾环的母亲),周姨娘(王夫人的陪房)都住在里头。 这可就不能乱闯了。 在金钏儿的引领下,这一路上贾瑱也是十分顺畅,毕竟金钏儿好歹也是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在这院儿里,还是有些体面的。 王夫人在府里下人们的口中也称太太,为人慈爱宽厚,从来不曾打过身边丫头们一下,如今年纪上来,越发怜贫恤老,最好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有菩萨心肠。 不过也有人说,其刚来贾府的时候,太太也是像凤姐那般,是个性情直率的人,喜怒出于心臆,后来不知怎么,也变了副样子,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 不一会儿,贾瑱跟着金钏儿就到了王夫人的院儿里。 不过这王夫人时常居坐宴席,不在正堂,只在这正室东边的三间耳房里。 金钏儿连忙引贾瑱进这东房里来,此时王夫人正端坐在临窗大炕上,身上盖着一床锦被,原正低头品茗着,见贾瑱进来抬起头,微微颔首,点了点头,道。 “瑱哥儿来了,快坐吧。” 贾瑱忙回道:“见过二婶婶。”说完就在炕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静静地候着。 王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边道。 “之前家宴上,二婶我也没跟你好好说说话,今特招你前来也是想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贾瑱点了点头,脸上也是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眼神中蕴藏着点点寒芒,心头也有些警惕起来。 八年从未出现在贾瑱的世界中,算上这次也只见了两次面,上来就摆着一副长辈的架子说要讲些掏心窝子的话。 贾瑱前世最怕的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 这时,王夫人又说了 “虽说你从小就没了娘,但你如今也长这么大了,又有老太太护着,婶婶也不好直接管你。” “但你二爷又交代了,他平日里公务繁忙,让我照看好你们这几个孩子,特别是你,二爷老是在我跟前念叨着你。” “说你是我们贾家的读书种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之类的话。” “但我听人说,你今日下午可没去学堂。” “想必你定是在院里跟那些丫头们厮混着,这可不行!你正值年少,当以读书为业,可不能像你二爷那样沉溺于红颜枯骨中。” 王夫人看着眼前眉头紧缩的贾瑱,淡淡道。 “要不把那几个丫头送到我这院儿里,我先帮你调教着,等你学业有成了,再归还于你,你看如何?” 学业有成? 怎么算学业有成?考上秀才?考上举人?考上进士?呵呵~怕是贾瑱学业有成的时候,都未必会给吧! 至于为什么太太会要那些丫头们? 呵呵~除了太太家里的那个混世魔王贾宝玉外,贾瑱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说动太太来制他。 要知道这种事儿,既使是他那兄长都未必能做到。 想到这儿,贾瑱心里不由得有些冷笑了几声,脸色也不由得发冷起来,但还是压着火气缓声道。 “太太所言极是,但还恕贾瑱不能答应。” “云儿那丫头虽说是丫鬟,但这八年来其养我育我,在我心中已是与亲人一般无二,怎可像东西一样随意与人?供人调教驱使?” 说到此处,贾瑱的语气也变得激烈起来。 “至于其他丫头,都是老太太所赐,太太应该去找老太太讨要,寻我那确是寻错人了!” 第六十四章 王夫人(下) 王夫人闻言,顿时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一手指着屋门处,对着贾瑱怒斥道。 “好个瑱哥儿,我也是好心为你!你却也拿老太太来压我!出去!给我出去!” 贾瑱闻言,起身拱手向太太行了一礼,但嘴上却也半点不饶道。 “前些日子里,我在族学外的小巷中看见宝兄弟和一个名叫玉爱的同窗,在角落处,撅着草根儿,较着长短...” “啪啦~”地上的茶杯碎片向四处溅去,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见状,贾瑱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总之,为了宝兄弟的身体健康考虑,太太有空的话还是多管管吧!” “况且宝兄弟屋里十几个丫头,太太不管,反倒今儿个突然管起我来了,太太这好心我是无福消受了,告辞!” 说完贾瑱也不管那个摔在地上碎裂开来的茶杯,头也不回的径直的出了房门,只留下炕上那个满面铁青的王夫人。 刚出屋,贾瑱就迎面撞上了个突然向他跑来的丫头,当然以贾瑱那敏锐的五感自然就提前就躲了过去,倒是那丫头莽莽撞撞地,一副看着马上就要跌倒的样子。 贾瑱看清样子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出手抓住了那丫头的肩部,给她拽了起来,笑道。 “金钏儿,你就不能慢点儿?老这样?” 金钏儿看清是贾瑱后,想到自己一天在他面前摔了两次,顿时大羞,连忙为自己开脱道。 “这不是听见太太屋里有响声,着急地过来看看嘛!” 见贾瑱从里屋出来,金钏儿又忙问道 “太太屋里发生什么了,二爷你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贾瑱笑了笑,反而对着金钏儿低声嘱咐道。 “你啊还是赶快进去吧,以后可要多听太太的话!不该你说的话可千万别说!小心惹来杀身之祸的!” 这句话,对金钏儿来说可真的算是金玉良言了! 要知道她后来就是因为说错话,才导致她被迫投井自杀的。 贾瑱说完,也不理会金钏儿是个什么反应,再扫了眼王夫人院儿里的陈设布局后,冷笑了几下,自顾自的就走了。 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信不信那就取决于她自己吧。 “这些我自是晓得...”金钏儿话还没说完,就瞧见贾瑱自顾自地走了。 转念又想到贾瑱两次都只抓着自己的肩,哪怕是对她这丫头都这般有礼,长的又是极为俊美,金钏儿一时间霞飞双颊,不住地呢喃道。 “可真是个怪人。” 说罢,金钏儿便推门进去伺候太太去了。 走在路上,贾瑱此时心头上有种莫名的畅快感,不知怎么,就是舒畅就是爽! 当然,贾瑱敢做出如此强硬的态度,自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之前他从前世获得的信息。 贾政跟这王夫人之间存在着很大的矛盾! 这也算是他今天敢硬怼王夫人的底气之一。 就比如说,这王夫人为啥放着好端端的正房不住,住耳房,这是在给谁摆脸子呢? 想到这儿,贾瑱心里不由得又冷笑了几声。 好妒!这个标签贴在王夫人身上是绝对不会有错,她跟王熙凤那是一个样子的,甚至可以说王熙凤就是在向年轻时候的王夫人学的。 就比如说,贾环他娘,赵姨娘在刚生下探春的时候,探春就直接被王夫人给要了去,一直养到现在。 搞到现在,探春还是喊王夫人喊娘,叫赵姨娘叫姨娘 要知道那时候赵姨娘可还活着呢,而王夫人身下已经儿女双全了! 对绝大多数母亲而言,怀胎十月刚生下了孩子,就要忍受骨肉离别之痛,那种滋味儿~哪怕就是想想都不是那么让人好受的吧? 换个心态不够好的,体质稍微差点儿的,就比如说林黛玉那样的,估计当场就去了。 这么看得话,那赵姨娘反而还挺坚强的。 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后来又生下贾环,还有了姨娘身份。 而那个一直吃斋念佛,瞧着慈眉善目,说是从来不打丫头,一副菩萨心肠的王夫人,下起手来那跟王熙凤可是有得一拼。 逼的金钏儿投井自杀! 像打发疯婆子似的直接就把晴雯打发出府了,让晴雯生着病,孤苦无依地躺在在炕上,疼的活生生地喊了一夜的娘,第二天就死了! 菩萨?哈哈! 不过是伪慈悲,伪善人罢了! 今天还打着一副我为你好的长辈架势,贾瑱刚听了几句就皱起眉头了,在心头骂道。 怎么前世今世都有这种人?说的话听着也挺好听的,但手上干着的却都是贼脏的活儿。 真特么的让人恶心! 难怪政二爷宁愿天天跟赵姨娘一起睡,也不愿来她这院子。 至于那周姨娘,摊上了个这种好妒的主子,就算嫁给了贾政又能如何?有了侧室的名分又如何? 终归只能如那平儿(王熙凤的陪房,之前文章中写过)一般,只能偶尔亲近一下,时刻都得被那好妒的主子盯着。 自然无所出,只能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地在这世界上沉闷无趣地活着,就连说话都不敢高声说,哪像赵姨娘那般有底气。 想到这儿,贾瑱反倒有些钦佩起平儿起来,书中平儿的那些手段细想起来,也难怪最后能扶了正,与人为善,才是真的与己为善啊。 想着想着,贾瑱就已经到了他那剑阁小院儿了,在拍了几下门后,喊了几声后,值守的媳妇就把门给打开了。 贾瑱微笑着点头示意后,便径直朝着里院儿走去。 见各屋都是一片漆黑,贾瑱轻轻推开了云儿那丫头给他留的门后,也不想洗漱了,直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后,动作轻柔钻进了云儿给他铺好的被褥中。 直到此刻他躺在床上,他才有心思好好思考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 今天他虽然很爽,但也算是彻底得罪了王夫人,再联系上王熙凤那内院女总管的身份。 很有可能会因此找个借口断了他剑阁小院儿的供给,停了他院儿里头人的月钱。 当然除此之外,王夫人似乎也奈何不了他,她是绝不可能因为此事去找贾政告状的,那样会玷污她那如菩萨般慈祥的面孔。 何况还有老太太护着他呢。 想到老太太,贾瑱心里不由得一暖,老太太应该算是在这偌大的贾府中唯一一个对他真心嘘寒问暖的长辈了。 正当贾瑱继续想下去的时候,突然贾瑱只感觉到身上一沉,好像被褥中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胸口上一样。 还有些柔柔软软,滑滑嫩嫩地。 贾瑱的身体顿时就僵住了,此时一个小脑袋也从贾瑱的被褥中探出头来,一脸睡眼惺忪看着贾瑱喊道。 “哥哥~你回来哩?” “茵茵!?” 第六十五章 茵茵习武 第二天,清晨,破晓。 贾瑱被他那作息极为规律的生物钟给弄醒了,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紧跟着浑身各处传来的莫名的酸痛感,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连忙睁开了之前还在紧闭着的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有几分眼熟又有几分陌生的地方。 咦?这是哪儿啊? 半响后,贾瑱才回过神来,这特么的是他的书房啊! 等到贾瑱完全清醒过后,他才又重新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儿。 昨晚他那一嗓子,直接就把床上已经睡着了的云儿和晴雯都给吓醒了,她们醒过来后,看见趴在贾瑱胸口处的茵茵顿时就明白过来。 连忙上前把茵茵从贾瑱身上拽了下来。 其实那么大的炕,睡下这么多人完全没问题的,甚至还能余下不小的空间。 起初,茵茵还跟着云儿、晴雯一起睡,十分乖巧,甚至就连云儿都以为她睡着了。 但贾瑱刚一回来,没多久,茵茵就直接钻进贾瑱的被窝里去了。 即使被云儿晴雯从贾瑱身上给扒拉下来后,但茵茵还是吵着闹着死活也不想跟着云儿,晴雯她们一起睡,就是要跟着贾瑱一起睡。 情急之下,还泪眼朦胧地对贾瑱质问道:“哥哥,你不是说你一直都会在的嘛?” 看着茵茵那有着泪光闪烁同时又透着浓浓倔强的眼神,贾瑱妥协了。 面对茵茵,贾瑱总是有些底气不足,心中有愧之下很难拒绝她的请求,也只好妥协了。 但也只允许茵茵抱着他的胳膊睡觉,不允许她像之前那样整个身子都趴在贾瑱身上。 一阵闹腾后,很快众人就各怀着心思睡下了,贾瑱也开始品尝到了他种下的恶果。 他那被强化后的五感,可以轻松捕捉到敌人的动态,也自然可以... 无论是从胳膊上传来轻微地皮肤间的摩擦感,还是涌进到贾瑱鼻腔内那股淡淡的仿若是少女幽香和皂角清香混杂起来的十分好闻的香味儿。 这些都让贾瑱有些如临大敌般僵硬着身子。 他此世的身体,可能是受他前世的灵魂影响,长的本就比同龄人快。 在属性面板加点之后,那身体素质更是一天一个样儿,何况此时他的身体素质更是早已超越了一个发育正常的成年人。 各种因素影响下,再加上前世他那本就是成人的思想。 要说贾瑱还能像个正常八岁小孩一样,保持一颗赤子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贾瑱手里就已经有了四条人命! 精神上的紧绷,往往更需要肉体上的发泄。 就这么地煎熬到了半夜, 在心中那根红线的约束下,贾瑱僵直着身体,紧闭着双眼,心中默默诵读着《论语》,同时也暗中向茵茵那丫头渡了点儿元能。 好让她睡得更死点儿。 待那丫头沉沉地睡去后,贾瑱动作轻柔地将自己的胳膊,从那丫头的肚兜上抽了出来,随后就穿上亵衣到了院里水瓮前,舀了几瓢水就朝自己头上浇去。 凉水顺着发梢从头上骤然流下,在浇灭贾瑱心中的一些杂念的同时也让贾瑱打了个深深地寒颤。 贾瑱顿时心神一动,让那股气流顺着经脉在贾瑱体内里流转,就像是内力一样,瞬间就驱散了贾瑱体内的寒气。 冲完凉后,贾瑱就回了屋,不过也不敢在炕上睡了,直接找了条能裹身的毯子后,就在他那书房的椅子上睡着了。 ....... 贾瑱一大早起来,就在院儿里深蹲,蛙跳锻炼了会儿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穿上了那件黑色的绸缎长袍,腰间跨上那柄木刀,就出门省贾母去了。 趁着没人,跟贾母唠了会儿磕后,又跑了回来。 看着时间还早,又把衣服褪去,裸着上身,在院儿里又练起了他那刀法,特别是那个养刀势,在【打斗】的加持下。 每次劈砍,贾瑱都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而且随着劈砍次数的增多,贾瑱总觉得他出刀劈砍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此时正房和两侧耳房屋里的众女也都起来了,绝大部分都是趴在窗户上看着贾瑱练刀。 一边看着一边彼此嬉戏打闹着。 贾瑱自然是能察觉到的,但无所谓,都是自家的丫头,没啥的,毕竟外院儿的老嬷嬷都能看得,里院儿的丫头们又有啥不能看得。 况且说实在,贾瑱也挺享受这种被众人崇拜注视的感觉,这也让贾瑱练得更加起劲儿了起来。 但正当贾瑱练得兴起的时候,茵茵突然走到他跟前,用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 被这一瞪,贾瑱顿时就有些心虚了起来,虽说贾瑱也是为了她好,但昨晚终究还是违背了明言答应了小孩儿的承诺。 “哥哥,你在练刀嘛?我也想学!”茵茵抬起头,一脸倔强地看向贾瑱。 贾瑱闻言,心里顿时就舒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茵茵的脑袋后,笑了笑,点头应道。 “当然可以!哥哥会的一切,只要你想学,哥哥就会教你。” “不过你得先告诉哥哥,你为什么想练刀?”贾瑱也蹲下身子,柔声问道。 茵茵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有些沉闷道。 “我想保护娘亲,但娘亲已经不在了。” 然后抬起头,看向贾瑱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明亮了起来,声音稚嫩道。 “以后,我想要保护好哥哥!” 贾瑱闻言笑了笑,看向茵茵的眼神也愈发的柔和,嘴上却劝道。 “茵茵你能这么想,哥哥很喜欢!但你要记住,人是要为自己而活!没有谁会是谁的附属品...”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贾瑱也看向了天边那块儿渐渐升起的太阳,声音也变得近乎微不可闻。 “咳咳~既然你想学的话,那就先跟我学养刀势吧!”回过神后的贾瑱,连忙在院儿里给茵茵找了根小木棍。 递给了茵茵后,就带着茵茵扎起了马步,练起【战八方】最为核心的养刀势。 再教给了其一些要诀之后,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便在院子里开始演练了起来。 起初,茵茵动作还有些生疏,很不连贯,但是在咬着牙模仿着贾瑱,硬生生地挥了差不多百十来下后,动作也逐渐变得标准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瑱耳边突然传来了柳姐姐那悦耳的声音 “瑱哥儿,收拾收拾,该吃饭上学了。” 闻言,贾瑱也停下身来,手里拽着还想继续练刀的茵茵,就一道进屋吃饭去了。 在享受了一顿美味的早餐过后,茵茵拿起了她那个小木棍儿,又去院儿里练去了。 而贾瑱再收拾好上学的家伙后,又把云儿和晴雯都叫到了身边,将茵茵的来历都告诉了她们。 看着眼前这两个大丫头泪眼朦胧的样子,原本到了嘴边儿的话,贾瑱也不用再说了,想必她们必然会照顾好茵茵那丫头的。 抱了抱,安慰了她们会儿,贾瑱背起书囊,挎着木刀,就出门上学去了。 不过再此之前,还得去找三叔他们问些事情。 一些在贾瑱看来十分重要的事情! 第六十六章 双日凌空 “孙五,你听说了嘛?最近咱们队里又失踪了俩人,闹得队里现在有些人心惶惶的。” “你啊,可别天天的就知道瞎咧咧了,这才一天的功夫,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到哪儿又潇洒快活去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孙五不屑道,说完停顿了会儿,在一番吐纳结束后,又继续说道。 “咱们还是得把以前那些落下的武艺找补点儿回来吧,我总感觉咱这大门值守的活儿也不好干,动不动就出人命的,你还是上点儿心吧” 王六闻言,也觉得孙五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后,也学着孙五的样子扎着马步,在大门口就练起桩功来了。 贾瑱还没走到东角门的时候,就顺着风声听到这两位看守交谈的这些话语,心头略一思索,便有些了然。 之前他就有些猜测,能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知道茵茵家里拿了补偿,还知道其家里的具体位置。 那俩蒙面汉子定然是贾府里的人,还是平时跟丁三有过接触的人,见财起意之下,动了杀心。 再结合刚刚这俩值守的话,大概率就是他们那队里突然失踪的那俩人了。 想到这儿,贾瑱顿时感到一阵心凉。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对个人而言,家庭住址这种消息那是极为隐私的,是不可能轻易让外人知道的。 贾瑱还是通过三叔他们才能够获知。(荣国公一脉承爵人,一品神威将军贾赦的大门值守,自然是掌管着整个荣国公府值守队伍中的所有信息) 这么说的话,丁三和那俩强人平时很有可能就是那种极为密切的关系... 瞬间贾瑱对人性之恶,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甩了甩头后,贾瑱在孙五王六的恭敬声中,出了东角门后,便向着黑油大门的方向走去了。 “闪叔?怎么就你一个,三叔呢?”刚到门前,贾瑱看见门口就李闪一个人在值守着,有些好奇地问道。 “瑱二...瑱哥儿,你三叔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没起来。”李闪先是像看怪物一般地看了眼贾瑱后,解释道。 昨晚,钱三回来后只丢下了一句,“瑱哥儿以至长息境”,说完,也不理睬李闪,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在沉默了半响后,便自顾自的喝闷酒去了。 贾瑱自然察觉到李闪看向自己身上时那抹怪异的目光,他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哪里不对了,顿时低下身子,瞅了瞅,没啥不对啊。 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李闪咳嗽了几声,然后向他问道。 “咳咳~怎么?瑱哥儿今日过来,是有什么想问的嘛?” 贾瑱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后,连忙开口道。 “闪叔,昨日我在书中读到过这么一句话叫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当今天下的局势,于是就想过来问问你们。” “昨日听三叔说,你们都曾担任过九边的边疆武备,我也想顺便了解下如今九边是个啥情况。” 李闪闻言顿时一愣,有些讷讷道。 “瑱哥儿,有些事儿我也不是太清楚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闪叔不必过谦,。”贾瑱笑了笑,应道。 见贾瑱坚持,李闪自然也不好推脱,于是在脑中斟酌着些许语句,低声道。 “如今朝堂之上,双日凌空,老圣人高居于大明宫之上,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双日凌空?老圣人?”贾瑱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顿时在脑海中开始检索《红楼梦》中的具体信息来。 果然,在《红楼》第十六回中,通过贾琏之口道:。 “如今【当今】体贴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故【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于是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因此二位老圣人【又下旨意】……” 这....日月双悬照乾坤?贾瑱顿时就傻眼了~皇帝头上还有个皇帝? 还没等贾瑱深想,只听李闪又言。 “至于九边,如今情形也并不乐观。”说到这儿,李闪也是叹了口气道。 “九边原是太祖皇帝定鼎中原后,设立的九大边塞,以此统帅漠南诸位所,而到如今,天下已承平百年,武备松弛,卫所也逐渐被废除或内迁。” “到如今也只剩下九边重镇,在神都京城以北,是一道东起鸭绿江,西抵jyg,绵亘万里的边防线。” “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防备草原鞑子以及辽东那又死灰复燃了的建州女真。” “而如今天下承平百年,边防日益空虚;朝堂内又号令不齐,文恬武嬉,以致北狄和东夷都得以渐渐修养生息,成了气候!” “我来之前,北狄东夷已经势大难制,宣府、大同总兵又龟缩不出,以致北平府、大同府常年被掠,边疆百姓苦不堪言!” 说到此时,就连一向颇为沉默冷静的李闪语气也不由得有些激烈起来。 “而在前几年的时候,地陷东南,正值水旱不收,鼠盗蜂起之时,东瀛的倭寇又顺势来侵扰我朝东南沿海,掠走了大量的人口财货。” “虽有戚氏后人带兵围追堵截,斩获颇丰,但东瀛鼠辈仿若杀之不绝一般,时不时就会传来其又来边境滋扰的消息。” “而我等虽有一身武艺,却...”说到此时,平时一向沉默寡言的李闪此时却是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脸狰狞的样子。 “那个...闪叔,您是哪儿人啊?”贾瑱小心翼翼道。 “西山省大同府人。”李闪闻言也冷静下来,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后,轻声道。 “额...”难怪闪叔会这么激动,那被北狄肆意虏掠的就是他的家乡啊。 贾瑱不由得也有些沉默了,他实在没想到天青王朝这外部环境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了。 对内,双日凌空,太上皇并不想放下权利,这势必会和新皇产生矛盾,这其中蕴含着一个皇朝最高权利的交接问题。 贾瑱有预感,这绝对会是风暴的风眼儿!而风暴之下,贾家这样的“中等”人家,绝无幸免的可能! 而对外,北狄、东夷、东瀛均对天青虎视眈眈,就等着天青这个庞然大物倒下后,能让他们从这尸体上抢上一块儿血肉来壮大自身。 想到这儿,贾瑱一时也有些沉默,良久后,贾瑱对着李闪拱手行了一礼,肃声道。 “闪叔,受教了!” 第六十七章 将不过三! 辞别李闪后,贾瑱背着书囊,挎着木刀就向着学堂里走去。 不得不说,闪叔说的这些时事,都是贾瑱闻所未闻的,这些东西,很多都是在贾瑱看到的书里没有讲到的。 不过想来也正常,毕竟书本上的东西是具有滞后性的,即使是在前世高度信息化的时代里,也是如此。 人们想获得最新的时事消息一般也是通过上网,而非读书。 更何况是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中? 直接问人才是最有效,最快速获取有效信息的不二法门。 三人行,必有我师!古人诚不欺我也! 贾瑱在路上一直都在琢磨着贾府最后被抄家,树倒猢狲散落得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地这种下场,跟这双日凌空的朝堂格局到底会有怎样的关系? 以前他无人问津的时候还可以不在意,但现在,哪怕只是为了云儿那丫头,他也必须在意起来了。 贾瑱脑海中便开始从荣宁二公跟随太祖皇帝创下基业开始一直捋到后来贾府被抄家,这中间的所有信息贾瑱都过了一遍。 还真捋出来了一些东西。 就比如说,将不过三!将门不传三代! 第一代,荣宁二公执掌军权,立下大功,皆获封世袭国公之爵(虽然说是降等继承,但这是有底的,降到一定层次就不会再降了,后代子孙不犯错的话必定是有贵族身份的) 第二代,掌管京营节度使的贾代化(宁国府那边儿的),袭一品神威将军,而敕造荣国公府这边儿贾代善袭超品荣国公(镇国荣国公降级为辅国荣国公),但已经失了兵权。 第三代,贾府上下,已经再无一人能直接掌握兵权,只能通过结姻的方式,暗中运作,让贾政正妻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接替贾代化京营节度使的职位,从而间接的影响军队。 此时贾家已经从名义上失去对军队的直接控制权。 从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贾家对军队的影响力是在逐渐下降的!这是贾家不想再继续掌握军权了嘛? 呵呵~怎么可能? 但皇帝会允许你祖孙三代一直把持着军权嘛? 即使皇帝总结不出“枪杆子里出政权”这种简洁却蕴含世间至理的句子,但是也会懂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道理。 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你祖孙三代都把持着军权的! 甚至在一代的时候,你只要敢露出一点儿不听调遣的苗头,哪怕你功劳再大,皇帝也会不计一切手段,拼着己方实力大损也会将你铲除。 就比如说,岳武穆。 在我们绝大多数后人看来,岳武穆怎么可能有错?他是英雄! 但在当时的皇帝看来,岳武穆那岳家军已然是有着能跟他直接掀桌的硬实力!若是再抗金复土成功,有了大义在身,再加上“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等软实力, 推翻他那靠欺负孤儿寡母得来的文贵武贱的赵宋,简直不要太容易,而且岳武穆当时已经有着不听调遣的苗头。 换你是赵宋的皇帝,你杀不杀?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对错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反而是立场问题。 这桌子,你是掀?还是不掀? 当时摆在贾府(主要是贾源贾演两位国公)面前,其实也是这个问题,贾府只有两条路,要么接受皇帝杯酒释兵权的提议,要么造反。 很明显他们选择了前者,贾族族学也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确立起来的,贾府第二代们也开始有部分人从出生起就被要求转文,就比如说,贾代儒。 到了第三代更都是文字辈儿的,这必然是两位老国公爷早早就定下的。 都说四王八公威名赫赫,同气连枝,那贾家咋不跟这其他这十家联姻? 实话说,贾家是真的不敢啊,军中彼此间结党营私,这是大忌!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就不一样了,除了贾家外,其他三家均跟军队没有什么牵扯。 而荣国公这一脉从第二代起更是早早地就退出了军队,所以二代荣国公贾代善才能娶了当时朝堂尚书令史公的嫡女——也就是如今的贾母。 不然的话,文武结合更是大忌~(此时荣国公贾代善并不担任军中任何要职~甚至对外称自己体弱多病,还找了个张道士作为自己的替身) 而宁国公第二代贾代化却还是紧紧攥着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不撒手,这也为后来荣宁两府的分歧留下了伏笔,更是埋下了取祸之根。 《红楼》书中对秦可卿的判词中有这么一句:“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你品,你细品。 ........ “贾瑱!贾瑱!你这是怎么又不理人了?”贾瑱的耳边突然传来贾环那有些急切的叫喊声。 “嗯?”闻言,贾瑱猛然回过神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学堂门口,旁边的贾环紧攥着贾瑱的衣袖,不断地叫嚷着。 给了贾环一记正义手刀后,来证明自己还是理人的。 随后就带着抱着脑袋,一脸委屈的贾环推门进去了。 此时学堂里却也早已坐满了人,在贾瑱进来后,众人皆一脸奇异地看向他。 贾瑱也不觉得有什么,自从天傲那家伙每次见他都会嚎那么一嗓子后,贾瑱每次进来,众人都会这么看他,他也早就习惯了。 带着贾环径直的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刚坐下,就发现不对了,连忙回头一看。 诶~天傲那小子呢?还没来? 贾瑱看着天傲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有些疑惑,平常他来的都挺早的啊。 “贾瑱,你昨天下午去哪儿了?怎么不来学堂里了?”正当贾瑱思索的时候,坐在贾瑱后面的香怜见贾瑱掉过头来,轻声问道。 “啊?昨天下午啊?我妹妹她家里有点事儿,比较急,我去处理了一下。”见香怜问询,贾瑱笑着应道。 贾瑱对香怜自然是不会撒谎的,挑拣了一下能说的就说了,不能说的他自然也不会说的。 “昨天下午贾瑞代管可是在学堂里把你臭骂了一顿,你还是小心点。”香怜见贾瑱那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叮嘱道。 “嗯?没事儿的,放心吧,学堂毕竟还是夫子授课的。”闻言,贾瑱先是皱了皱眉,很快就舒缓开来,对香怜宽慰道。 难怪刚刚众人看他的眼神中有些异色呢,原来里头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贾瑞?贾代儒之孙,我应该也没得罪过他吧?况且都是同辈。 但还当着学里这么多小辈儿面前落我脸面?(学堂里绝大多数都是草字辈儿,第五代人) 想到这儿,贾瑱的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抹冷芒... 第六十八章 不要越俎代庖 “什么?贾瑞他竟然敢骂贾瑱?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算个什么东西!” 在旁边原本抱头坐着的贾环,一听见香怜的话顿时就炸毛了。 “怎么?你昨天下午也不在?”贾瑱闻言瞟了眼贾环,轻声问道。 “呃~”贾环闻言顿时就卡壳儿了,有些讷讷道。 “我来时看见你不在,正好夫子也不在,我就...” 良久后,似乎是也反应了过来,嚷道:“好你个贾瑱,你自己都不来,你有甚资格说我?!” 贾瑱淡淡道:“我就是问问,我说你什么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说完,对着贾环的脑袋又是一记手刀下去,顿时贾环也不嚷了,就是坐在那儿,小眼儿瞪的溜圆,怒视着贾瑱。 见安静下来,香怜又讲述起昨天下午的事儿来 “昨天下午你不在了,学堂里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大家伙各玩各的,吵成一片,贾瑞代管起初是不在的。” “后来,贾瑞他来了,见状,先是逮住几个他看不顺眼的家伙就狠狠教训了一顿,待众人安静下来后,又对着空座位拉了个名单,说是...” 说到这儿,香怜也停顿了下来,似是有些为难。 “说是什么?快点儿!能别这么啰嗦嘛!” 旁边儿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贾环,闻言顿时有些怒了。 平日里他最看不起这些长得秀气,说话还娘里娘气的家伙。 贾瑱再一记手刀下去,世界再次重归平静。 “说是要告给夫子,将他们撵出族学去。”香怜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贾瑱话刚到嘴边,就又被贾环抢先道。 “呵呵~就凭他?还想把我环三爷撵出去?他不会真以为这贾家族学是他家开的了不成?”贾环捂着脑袋冷笑道。 要知道这族学中的各种花费,绝大部分都是由贾政政二爷提供的,这再怎么撵也撵不到他贾环头上的。 “我倒没听见那贾瑞念的人名中有贾环的名字,大都是一些家里没有依靠的学生,还有就是贾瑱了。”说到这儿,香怜有些担心地看向了贾瑱。 “呵,算他还有些眼色,知道本大爷要比贾瑱厉害多了,啧啧啧~这小子还不赖嘛~”贾环一脸骄傲地扬着脑袋。 闻言,见贾瑱又要高高举起了右手,贾环顿时就有些悻悻,不敢再多言几句 “然后呢?”而贾瑱似是没察觉到香怜的忧虑,又问道。 “然后,天傲就带着些人上去跟贾瑞撕打了起来,在他脸上划出了几道红痕,眼上留下几道乌青后,就扬长而去了。” “再然后就是...那贾瑞站在台上说你在学堂里养了一堆泼皮作威作福....”说到这时,香怜的声音也不由得也压低了几分。 贾瑱闻言一时也有些了然,难怪感觉今天突然少了些人,就连天傲那家伙也不在了。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贾瑱又问道。 “那夫子昨天下午就一下也没来嘛?” “一下也没来。”香怜回道。 贾瑱一时陷入了沉思,按理来说,贾瑞应该是知道此时贾瑱的学习进度是完全可以自学的,何况上次通过夫子考校后,贾瑱还授过一次课呢。 怎么就突然针对起他来了呢? 贾瑱细想了一会儿后,一个名字顿时浮上了贾瑱的心头——王熙凤。 但细想来又不可能,王熙凤那毒辣精明的性子哪会不知道贾瑞根本就奈何不了贾瑱,充其量也就只能给贾瑱心里添点儿堵罢了。 顶多就是,在贾瑞追求她的时候,不耐烦下顺带着提了贾瑱那么一两嘴。 而贾瑞色胆包天之下,急吼吼地就想在美人面前表现表现,逮住贾瑱这么个空挡,就想着拉踩几下,来在凤姐面前显摆他那几分能耐。 哪怕现实中是有些差异,但贾瑱心头也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也差不到哪儿去。 毕竟贾瑱跟贾瑞之间本就没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但在结合《红楼》中的一些脉络后,贾瑱也能分析个差不多出来。 想罢,贾瑱也不再多想其他,从书囊里掏出《论语》就开始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学堂里的读书声渐渐稀疏了起来,贾瑱也渐渐放下了书本。 只见此时讲台处已经站着一个身穿紫色长衫,头戴儒生纶巾,作士子打扮的青年,细瞧之下,脸上还留着些许淤青红痕。 此人便是贾瑞,其父母早亡,由爷爷贾代儒抚养长大,此时正拿着名册点起卯来。 不一会儿,就点到了贾瑱,贾瑱起身应了卯后,正要坐下,贾瑞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贾瑱?你昨日下午怎么没来?” 学堂里顿时一静。 贾瑱抬头,斜眼瞧了他一眼后,嗤笑了声,自顾自的就坐了下来,继续捧着《论语》看了起来,对贾瑞那是一个正眼都不带瞧得。 被人无视这是最能激起人心中怒火的一种行为,这个道理对贾瑞而言也是说的通的。 见状,贾瑞再也维持不住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快步走到贾瑱跟前,语气也变得十分严厉起来,斥道。 “贾瑱!你就是这种态度?你不知道我在跟你说话嘛!?” 贾瑱低头翻看着《论语》,淡淡道。 “贾瑞你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嘛?” 贾瑞伸手就要去拿贾瑱手中的书,嘴上也骂道。 “你管我是干什么的,现在是我在问你!你听着回答便是!” 呵~ 贾瑱放下书,一个转身就绕到贾瑞的身后,死死地捏住贾瑞的一个手腕儿,运劲儿于掌中,将其控制的死死地。 贾瑞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向贾瑱打来,结果却又被贾瑱给制住。 情急之下,贾瑞十分迫切想从贾瑱的控制中挣脱出来,但那两只手,仿若金石一般,将他的手腕儿控制地死死地,但任他如何跳跃摆动都无济于事。 贾瑞顿时又气又愤,脸上也是一片铁青。 此时堂里众人的眼神自然都集中在贾瑱,贾瑞二人身上,他们的动作自然也被众人一览无余。 见也差不多了,贾瑱也骤然松开了对贾瑞的控制,顿时贾瑞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向前方跌去。 等贾瑞再站好后,此时贾瑱已经端坐在座位上,又低头翻看起了《论语》,淡淡道。 “贾瑞,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代管而已,你不是夫子!” “不要越俎代庖。” 第六十九章 拜访夫子 贾瑞听了贾瑱的那番言语,顿时眼冒火光,怒视着贾瑱。 而贾瑱则面色平静地继续翻看着手中的《论语》,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可把贾瑞脸色给气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但他也不是傻子,在经历过刚刚那番拉扯后,他自然也知道,要在闹下去,他绝对是讨不了好的。 就这么僵持了半响后, 贾瑞在贾瑱跟前愤怒地甩了甩衣袖,随即就转身摔门出去了。 学堂里众人见状,顿时都一脸敬服地看向贾瑱。 要知道贾瑞平时就是个好以公谋私,图便宜没行止的人, 何况在昨日里,还拉名单恐吓学生,他在这学堂里早就已是不得人心了。 要不是顾及到贾瑞还是夫子贾代儒的孙子,不然今天学堂里这些家伙恐怕也早就要跟着天傲他们造反了。 代管,说白了其实就只是相当于夫子的助理,平日里帮夫子处理些诸如点卯,自习之类的小事。 当然若在夫子忙的情况下,遇见大点儿的事情(比如说打架之类的)可以代为处理,但处理的不妥当,学生也是可以向夫子反映的。 至于恐吓学生说要将其撵出族学,这其实就连夫子也是办不到的,毕竟族规就在那儿摆着呢。 但学堂里的这些小孩儿们哪又会知道这些? 他们除了怕贾瑞那代管的身份外,更忌惮的是贾瑞那孙子的身份。 但贾瑱又会怕什么?毕竟,他对贾瑞的信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贾瑞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就在夫子的膝下成长。 夫子为了告慰他那早逝的父母,对他管教的严厉程度,甚至到了让贾瑱都有些咂舌的地步。 平素里就不许贾瑞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吃酒赌钱,有误学业。 有一日贾瑞一夜未回,就遭到了夫子“打了三四十板,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的惩罚。 但可惜的是,贾瑞到死都没有回应贾代儒的期待,甚至是以一个十分荒诞的死法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贾瑞出门后,学堂里也渐渐有了读书声,而贾瑱还是翻看着自己手中的《论语》。 这么多天下来,这本书他甚至都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 不得不说里面的很多道理,确实蕴含着世间至理,比如说天下为公,选贤举能的思想。 但其中大多数说白了讲,还是长幼有序,上下尊卑的那套东西。 其核心思想,就是克己复礼(这个礼指的是周礼),要维护周朝的上下尊卑的等级制度。 也不想想,那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哪个会答应嘛? 人家都是卯足了劲儿,想创造一套属于自己的“周礼”好吧。 这也难怪孔子学说在春秋战国时期,起初声名不显,后来天下一统后又渐渐成为唯一的显学。 孔子及其弟子说的这套东西,确实很能迎合封建统治者的统治需求,上的上,下的下,大家各安本分,各司其职。 而来自前世,在工厂里打了八年螺丝的贾瑱,发自内心地对上下尊卑的这套东西有些厌恶。 但现在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有些时候也得学会妥协~ 适应规则后,再去尝试着改变规则,甚至自己制订规则。 周礼被秦法所取代,不也是如此嘛? 时间就在贾瑱思考中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中午下课的时间了,而夫子贾瑞也一直没来。 “贾瑱,咱们中午吃什么呀?”贾环摸着有些干瘪的肚子,向贾瑱问道。 “你回你家吃,我有事儿得出去一趟。”贾瑱将书放回书囊里后,也起身打算离开。 “啊?你又来?怎么这两天中午你咋一直都这么忙啊?你到底啥时候教我你那戏法啊?”贾环闻言,抱怨道。 贾瑱赏了贾环一个手刀后,糊弄道:“哪有什么戏法?都不过是一些小技巧罢了。” “你不信,你用牙咬咬你的下嘴唇试试?是不是觉得眼睛舒服了些?” “诶~真的耶!?”贾环闻言试了试,顿时一脸惊奇地说道。 贾瑱笑道:“都跟你说了嘛,就是些你不知道的小技巧,你还不信?” “我信了!我信了!贾瑱,你在教我几个嘛,好不好?”贾环顿时抱着贾瑱的胳膊,嚷道。 他是想学会这些戏法,去那些丫鬟跟前好好显摆显摆,特别是对彩云彩霞她们。 “这就看你下午表现喽。”贾瑱低头笑着回了句,跟香怜道了别,就出门离开了。 他打算去拜访下夫子,毕竟夫子差不多已经一天没来上课了,作为学生,也确实该上门拜访一下。 顺便在街上在买了些束脩(腊肉),之前没钱也就算了,现在有钱了自然也该补上,况且他能来族学上学,确实也是受了的一些贾代儒的恩惠。 所以他今天在学堂里才没有狠狠地去落贾瑞的脸面,只是点到为止,差不多就行了。 毕竟,贾代儒也就这么一个孙子。 贾瑱先是在街上拿着铜钱买了些束脩,然后就朝着荣国公府西北方向的后廊中走去。 这也是贾源(初代荣国公)这一脉族人的主要聚居地。 古代大家族都是这样群体聚居,一起过活着。 贾代儒家里就住在后廊中的一个由青石搭就的普通小院儿里,但里头也还是有着丫鬟婆子在伺候着。 贾瑱对此自然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毕竟之前就已经来过一回。 站在门前,贾瑱一手提着束脩,一手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老婆婆把门开了一条缝,向外头瞅着,刚要问话,就被贾瑱抢先道。 “倪家婆婆,我来拜访下夫子。” 那婆子一瞧,顿时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上次来寻老爷的那个少年,手上还拿着些肉干。 连忙大开院门,将贾瑱给迎了进去。 路上,倪家婆婆满脸愁容,这一路上也不言语,直接带着贾瑱就向着正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儿就从房里散发出来,贾瑱皱了皱眉,面上却上没什么变化,跟着倪家婆婆走了进去。 贾瑱刚刚跨过门槛就听来里屋传来一阵压着嗓子的怒吼声。 “倪家老太!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我祖父生病?怎么连话都不传一句,就领人进来!?” 这道声音,听着似乎很熟悉啊... 第七十章 救人 里屋除了那人的训斥声外,还夹杂着一些急促地咳嗽声。 “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要不你还是回家去吧!” “瑞大爷,婆子我这也是一时糊涂,忘了老爷了,我现在马上就带他出去,还恳请大爷不要撵婆子离开,婆子家里现在还有个儿子在等着婆子的月钱买命呢。” 倪家婆婆闻言,急忙哀求道,说完起身就出来了,当堂就要拽着贾瑱离开。 “咳咳~”贾瑱还没见到夫子呢,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 里屋的人闻言,顿时手里就端着一碗汤药就从里屋跑了出来,瞧见贾瑱,顿时大怒道,连嗓子也不压了。 “贾瑱?!你来干什么?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闻言,贾瑱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束脩放到正堂的桌上后,轻声道。 “我来看看夫子,顺便想补上之前短下夫子的束脩,贾瑞你别这么激动,莫惊扰了夫子。” 说到夫子,贾瑞那有些激动愤怒的神情才又渐渐平复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来,但还是伸手指着门外,骂道。 “我大父不用你来多管闲事!拿着你那劳什子的束脩,给我滚!” 贾瑱听了,顿时眉头一皱,脸上也沉了下来,向着贾瑞,就猛然迈了两步,走到贾瑞的跟前。 贾瑞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话音也有些发颤,色厉内茬道。 “贾瑱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这可是我家!你敢乱来?” 贾瑱冷声道:“贾瑞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今天在学堂里,我已经给足了你颜面。” “你可别蹬鼻子上脸,欺人太甚啊!?” 说话的同时,贾瑱眼中蕴藏的那抹杀气瞬间爆发,向着贾瑞就席卷了过去。 贾瑞顿时就觉得身体一凉,心头狂跳,就仿佛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一般,整个人如坠冰窑,额头和背上瞬间就被渗出的冷汗给浸湿了。 见贾瑞有些讪讪,不敢言语后,贾瑱也将运用到眼眸上的那股气流又收回到了丹田处,随后,缓声道。 “我就是想来看望下夫子的身体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好好说话,有那么难嘛?” “夫子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我大父他...呜呜呜~他快死了...”念及祖父,贾瑞一时悲从心起,再加上贾瑱刚刚那么一吓,顿时就哭嚷了起来。 贾瑱闻言顿时皱了皱眉,连忙缓声道:“你且细说。” 贾瑞哽咽道:“昨日请来的大夫还说是感了风寒,喝些汤药就好了,但今日早上,我从学堂回来,只见祖父又是潮热,又是一直咳嗽,甚至...” 说到这儿时,贾瑞都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过后,又忙道 “甚至都咳出了血来...” 贾瑱凝眉思索了半天,这症状咋跟前世那场流行了数十年之久的传染病有些像呢,于是脱口而出道。 “痨病?”按现代话讲,一般都是指肺结核。 此话一出,屋里众人的脸色皆是瞬间一白。 这是恶疾啊!能传染的那种!《红楼》书里晴雯被王夫人赶出去的理由主要就是这个。 贾瑞闻言,先是一愣,脑海中顿时回想起痨病的症状,这个病在古代真的太有名了,甚至连贾瑱的另外一位教员也是死于此病之下。 “咳嗽、咳血、潮热、盗汗、消瘦...都对上了,都对上了....”贾瑞呢喃道,随后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满脸死灰。 他自幼丧父丧母,全凭祖父一人将他抚养长大,如今就连祖父也要离他而去了,想到这儿,他顿时便俯首环抱着膝盖,绝望地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祖父...” 痨病发展到咳血这一地步,病气早已攻入肺腑,已经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了,基本上是回天乏术,必死无疑了。 甚至古人还写了句诗,来描述此病的可怕。 岁月悠悠七万载,贫寒富贵尽折伤。 咳咳血染门前草,叹叹飞花落雨塘。 病骨恹恹泉路近,孤坟岁岁断人肠。 凭君莫怨当年事,历代医家未有方。 贾瑱看着趴在地上不顾形象,嚎啕大哭着的贾瑞,一时间有些默然。 很难将上午他在学堂时那副漫不经心又颐气指使的样子跟此时的他联系在一起。 贾瑱叹了一口气。 或许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特别在意的那个人,每当回想起那个人将要逝去或已经逝去的时候,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想像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听着贾瑞的嚎哭声,贾瑱的心里说真的也是难受的不行。 贾瑱前世也是单亲家庭,是母亲一个人卖着灌饼把他给硬生生拉扯大的。 如今他转生异世,也不知道他前世的母亲一个人该怎么度过剩下的日子。 一个人的老年,又该怎么过活? 想到这儿,贾瑱的心顿时猛地抽搐了一下,不能再细想下去了。 贾瑱向着里屋就迈步走了进去。 而地上的贾瑞此时已经哽咽到发不出声来了,只能看见他的肩头还在不断地抖动着。 大音希声, 贾瑞连自己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了贾瑱此刻要干什么。 贾瑱刚扶着帘子,进了里屋,顿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更加浓郁的药草味儿。 这都不通风的嘛? 贾瑱还是先去掀开窗户,让这屋内的空气能对流开来。 然后走到床前,看着床上那个似乎比之前消瘦了几分的小老头,丝毫没有之前给他们上课时那副挥斥方遒那副神气的样子 只剩下得病后的虚弱迟钝的样子。 这才差不多刚好一天的时间。 正所谓是病来如山倒啊,可真的是没有半字虚言。 就连贾瑱走到他跟前半天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夫子?夫子?”贾瑱轻声唤道。 “啊?是贾瑱啊,你来...咳咳咳~”在贾瑱的呼唤下,贾代儒才渐渐反应了过来,刚说了没几个字,顿时就又咳嗽了起来。 贾瑱急忙拿过一旁放着的手帕上前接着,待贾代儒咳嗽了一会儿,拿过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已是一片血红。 将手帕放在一边儿,贾瑱也不在耽搁了,先扒拉开贾代儒胸腹处的被子,衣服啥的,露出其胸膛来。 然后直接将右手给放了上去,先在其肺部上方摩挲着,然后再顺着其呼吸道一路往上,逐一地渡入元能。 怕元能量不够,贾瑱还特意多渡了一点儿,搞得现在贾瑱自己都没多少剩余了。 不过说实在的,贾瑱并不后悔,贾代儒对他那是有恩的! 虽然贾瑱也不知道这样有用没用, 毕竟他此前可从未用元能去医治过疾病,况且病的种类千奇百怪,他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起到好的作用。 但也不可能比这更坏了吧? 就在这时,里屋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特别愤怒的嘶吼声。 “贾瑱,你要对我大父做什么!!!” 第七十一章 转角遇到... 在贾瑱元能的蕴养下,贾代儒的眼皮也渐渐耷拉下来,鼾声响起,看那样子,已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看着贾代儒那逐渐红润起来的脸庞,以及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贾瑱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儿石头也渐渐放了下来。 连忙上前将贾代儒身上的衣服,锦被都恢复了原样。 而这时,贾瑞已经跑到贾瑱跟前,对着贾瑱的脑袋就是死命的一拳,直接就抡了过来。 这一拳要抡实了,要是普通人的话,估计不是当场去世,那起码也得是当场昏迷。 贾瑱凭借他那被强化过后的五感,自然是能察觉到他身后的响动。 脑袋一歪,在躲过贾瑞那一拳的同时顺便还拽住了他的手腕儿,往他前头一带。 身子一转,贾瑱此时已经绕到了贾瑞的身后,对着他那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这次屋里可没什么别人,贾瑱自然也不需要再给他留什么颜面。 顿时贾瑞被贾瑱踹得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跪跌在了贾代儒的身旁。 踹完后,贾瑱心里顿时一阵舒爽。 今天上午在学堂那会儿就想踹了,要不是看在夫子的面子上,早就踹烂他的屁股了。 “贾瑱!你到底对我大父做了什么?”贾瑞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同时冲着贾瑱嘶吼道。 看见贾瑞此时那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样子,贾瑱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也不再理会贾瑞,直接就出门离去了。 贾瑞见贾瑱要离开,顿时就想起身去阻止。 但挣扎了半天,双腿膝盖处传来的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却始终阻碍着他,让他无法马上就能站起身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瑱离开,发出愤怒不甘的嘶吼声。 此时,门外也传来一阵响声。 “瑱二爷,你要走了嘛?老婆子去送送你吧。” 倪家婆婆刚把贾瑱拿来的束脩到伙房放起,一回来就见到贾瑱要开门离去,连忙道。 “不用了婆婆,您还是进去帮忙照看着些夫子吧,瑞哥儿神情也有些不对,还得托您多费点儿心。”贾瑱柔声回道。 倪家婆婆,瞧着年纪也不小了,满头花白,这本就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得做这些伺候人的营生。 听贾瑱这么说,倪家婆婆也只好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随后在门口目送着贾瑱离去后,又急忙走回里屋。 刚一进屋就看见贾瑞扶着床榻,正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满眼地怨愤之色地看着她。 而此时倪家婆婆的目光却没停留在贾瑞身上,反而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床榻上的贾代儒,有些讶异道。 “老爷...老爷竟然睡着了,还在打着鼾!!!” 贾瑞闻言顿时一愣,连忙扭头看向了床上的贾代儒,看清楚他大父此时的样子后,脸上顿时一阵茫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此时贾代儒躺在床榻上,睡得很沉,即使刚刚贾瑱跟贾瑞在他跟前这么一闹,却依然对他没有半点影响,反而鼾声还比之前更大了。 给人一种渐入佳境的感觉,似乎贾代儒已经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看着大父那红润的脸庞,听着那一声更比一声高的鼾声,贾瑞傻愣愣地就那么站在贾代儒的床榻前。 此时他的脑子里早已是乱成了一团浆糊,害怕,绝望,悲伤,愤怒,怨恨,迷茫...各种情绪都杂糅到了一起。 心绪激荡之下,顿时两眼一黑,跌在了地上。 “瑞大爷!瑞大爷!您这是怎么了啊?婆子老了,可不经大爷您这么吓啊!” 倪家婆婆看见贾瑞突然就跌坐在地上,吓得急忙走上前去将凯瑞搀扶到椅子上说道。 好一会儿后,贾瑞这才恢复了过来,没有言语。 只是一个劲儿地望着那个躺在床榻上睡得香甜的身影,望着望着,眼眶就渐渐湿润了。 良久后,嘴上才轻声呢喃道。 “贾瑱...” 刚刚有多怨恨,现在就有多感激。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刚出了青石小院儿的门,贾瑱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暗骂了声。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好心救你家大人,你还一副我杀了你全家的,要找我复仇的样子。 要不是夫子对我有恩,刚刚不逮住往死里揍你这瘪犊子玩意儿,我跟你姓! 感概完,再加上让这正午的太阳这么一晒,贾瑱的肚子顿时也有些饿了。 算了还是先回家吃饭去吧。 天大地大,吃饱肚皮才是最大的。 后廊这边儿离国公府本就有段距离,何况贾瑱还是男的,不能直接走荣国公府的后门儿(古代深宅大院儿的后门儿,只有女人能走)。 只能绕到前门儿,再往回走。 这一路上,胡同巷口里的小摊小贩们那是真滴多,有卖菜的,卖包子的,卖糖人儿的...哪怕只是瞧着,心头也觉得十分热闹红火。 贾瑱强忍着不断向他鼻孔里钻去的各种食物的香味儿,快步向着南边儿走去。 为了节省时间,贾瑱拐到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巷子里,结果刚一进去,顿时就有七八双眼睛看向了贾瑱。 ....... 时间先回到半刻钟前,柳巷内,角落处。 一群手中持着各色家伙的泼皮正围堵着一个浑身肌肉隆起,留着一脸浓密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 “倪二,能把你欠我们赌档的钱先还了不?”泼皮中一个为首的,看着有几分阴冷气质的男子,冲着大汉,有些玩味道。 “少特娘的放屁了!劳资去都没去你那赌档一次,欠你个鬼啊!”即使被这么多人拿着家伙围着,那倪二也丝毫不惧,朗声骂道。 “呵~倪二,你敢说玉娘不是你救走的?你知道你这么干,让我们富家赌档损失了多少银子嘛!?还敢说不欠.....” “啪!~” 一个小泼皮突然拿着家伙指着大汉叫嚷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刚刚那个气质阴冷的男子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顿时牙齿混着鲜血从其嘴中飞出,而那小泼皮却立刻捂着嘴,低下头,不敢再做他言,似乎是才反应了过来。 “规矩啊,啧啧~年轻人啊,还是得多学着点儿,老这么莾,可不行啊。” 只见那阴冷男子,从怀中掏出手帕缓缓擦拭着刚刚打人的手掌,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笑道。 倪二在一旁冷眼旁观,冲着那阴冷男子嘲讽道。 “别特么搁着儿装,要打就打,装汝母呢!劳资早就看不惯你们这群逼良为娼的泼皮混子了!” 言罢,倪二对着那阴冷男子就冲了过去。 这也极大地出乎了阴冷男子的预料,这么多人把他围堵住,他们还没动手,这倪二竟然敢反过来对他们动手? 有胆魄!好苗子! 一时间,阴冷男子心里顿时对倪二的看重,又重了几分。 但一码归一码,这性子还是得好好磨磨。 阴冷男子摆了摆手后,其身边的那些刚要拿着家伙上前的小弟们,见状顿时又撤了下去。 倪二冲到阴冷男子的身旁时,顿时就冲着阴冷男子面上来了一记老拳,但那只是一记虚招。 重拳早就称着阴冷男子防守的空挡,向着他那左腰子处打去。 这招声东击西,自打倪二成年以来,在与人对打中可谓是屡试不爽,无一败绩。 见状,阴冷男子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也不管倪二的那俩拳头,直接照着倪二的腹部就是一拳。 下一秒,倪二捂肚跪地,而阴冷男子毫发无伤。 无他,唯速耳! 看着跪地上,吐着胆汁的倪二,阴冷男子一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又挥了挥手,之前那些退下的小弟们又围了上来。 对着跪在地上的倪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正当他们打的正欢时,一袭黑袍突然出现了这个巷子里。 第七十二章 打人 贾瑱刚一进这柳巷,顿时就愣住了,只见这眼前六七个人围成圈儿拿着家伙对着中间一个汉子就是一阵招呼。 那汉子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头上还被开了瓢,那血似是不要钱一样汩汩地往外冒。 都这了,那汉子也不服软,逮住了一个身形比较廋小的泼皮,就给压在身下,狠狠地招呼着。 贾瑱凭借他那敏锐的视觉,从众人动作的缝隙中,勉强能瞅见那个小泼皮凄惨的样貌,也是被打了个血葫芦样儿。 一换一,这波不亏。 贾瑱这突然闯进来,顿时就吸引了众位泼皮的目光。 要知道此时可是大中午,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同时也是这花街柳巷一天中,人流最少的时候,突然见个生人闯进来,一时间巷子里众人还真有些稀罕。 “快走!” 已经满脸是血的倪二,在感觉到众人的动作变轻后,连忙抬头瞅了眼,见是个穿着一袭黑色锦缎长袍,腰间挂着柄木刀的少年,急忙高声提醒道。 而贾瑱却丝毫没有理会的样子。 走?走什么走? 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元能点,为什么要走?正好给贾瑱那快见底的元能,回点儿血。 “走?”阴冷男子走到贾瑱跟前,有些笑眯眯地从上到下地看着贾瑱。 在阴冷男子仔细打量了会儿贾瑱后,对贾瑱伸出了五根儿手指,双眼放光,急声道。 “啧啧啧~,你这样貌身段都挺不错嘛?再配上这身行头,还真有副贵公子的派头,小子,要不跟着我干吧?,我包你一年这个数!” 花街柳巷,本就不会有那些上等人家的贵族子弟前来,或者说是想来也不敢来。 家里大人都会明言禁止他们来这种地方,至于原因无非就是家中大人们嫌这地儿脏,怕自家好好的爷们儿染上什么花柳病啥的。 要知道,在这时候,这些病可绝大多数都是不治之症。 况且真正的上等人家的爷们儿,还没成年的时候,身边就有着贴身丫鬟陪着,那样貌大多都是一等一的。 随便拉出一个,身段样貌都未必会比她们这儿最顶尖的头牌差。 何必来这儿呢? 况且贾瑱身边更是一个小厮长随都没有,所以阴冷男子也只当贾瑱是那种花大钱买行头充阔的小子。 瞧见贾瑱有当兔爷头牌的潜力,正好他那富家赌档正缺贾瑱这种人才,于是就急声出言招揽道。 “五万两?”贾瑱顿时一脸惊讶道。 “???五两!!!”阴冷男子顿时被噎的满脸问号,有些绷不住了。 “五两?呵~”贾瑱冷笑了声,也不用木刀,将气流运到脚掌和右拳中,瞬间就冲到那阴冷男子的身前,对着他那胸膛就是一拳下去。 那么多人在那儿围殴着别人,就他一个人在这儿站的,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肯定是头头无疑。 而且还想特么的给他画饼? 我可去你大爷的! 组长的饼,劳资在前世就已经吃够了!!! “砰~”那阴冷男子根本反应不过来,瞬间就被贾瑱击飞了出去,飞了差不多两三米远。 贾瑱其实也是收了不少力,深怕一拳就给将其给打死了,毕竟这次可跟之前的情况不太一样。 这毕竟还是在大街上。 这柳巷现在看着人烟稀少,但到了晚上,估计是全神都京城里最亮的一条gai了。 但都这样了,那人还是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 说真的,贾瑱都不知道他现在实力有多强,尤其是在动用了那股气流之后。 阴冷男子刚一落地,起身就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还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脸骇然地看向了贾瑱。 “你....”阴冷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贾瑱,话还没说完,就见贾瑱又向他冲了过来, 吓得他急忙掉头,发足狂奔了起来,也不管他那手下的泼皮死活了,直接就跑了。 贾瑱见他还有余力逃跑,心头也顿时松了口气。 毕竟当街打死人和在家里打死家奴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天青皇朝的律法,还是有其尊严所在的。 心中默默记下阴冷男子奔逃的方向后,贾瑱作样子追了几步后,差不多就回来了。 而那些被阴冷男子抛下的群泼皮们,此时也都拿着家伙,一脸紧张地看着贾瑱。 看着眼前这群可爱的小家伙们,贾瑱笑了,笑的特别特别灿烂。 一段时间过后, 每个泼皮都是满眼乌青,双脸红肿,浑身哆哆嗦嗦地看着贾瑱,满脸的惊慌和恐惧。 哪怕他们刚刚拿着家伙一起上,却也根本就摸不住贾瑱的衣角,反而被贾瑱用拳头和巴掌给一个个的拿下了。 甚至就连地上那个被倪二揍成血葫芦样儿的小泼皮都挨了贾瑱好几脚。 不得不说,这番拳拳到肉的较量下来,贾瑱刚刚在贾代儒院儿里受的那股闷气也得到了纾解,心情又变得畅快了起来。 贾瑱看着眼前,哆哆嗦嗦,站成一排的泼皮们,模仿着前世从电视剧里学到的语调,训斥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当街行凶打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嘛?” 众泼皮顿时噤若寒蝉,无人敢言,只是队列中突然有些漏风的嘀咕声传来。 “能迟包度子的话,水响答忍啊,这不也是木得办法啊...” 声音很小,但贾瑱也听的很清楚,看着眼前这些也差不多十六七岁的泼皮,跟他前世刚出社会时差不多大。 他自然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心酸和无奈,前世那么昌明的社会都是如此,何况是现在这种时代。 不一样的是,他们更加没得选而已。 想到这儿,贾瑱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用手指着刚刚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让他出列。 顿时,一个也是双眼乌青,满脸红肿的泼皮从众人中间站了出来。 与他人不同的是,他的脸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巴掌印,说话也是有些漏风,一脸不服地看着贾瑱。 “...” 贾瑱默然,他自然知道那巴掌印不是他打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他前世刚出社会时候的样子了。 对谁都是一脸的不服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但之后,他在电子厂拧了八年的螺丝。 “你叫什么名字?”贾瑱突然有些好奇。 那人闻言顿时一愣,然后又有些纠结,随后认命般叹了口气,道:“富贵。” 贾瑱听闻也有些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即对他们摆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 “行了行了,那你们去吧,以后别让我在看见你们打人,不然见你们一次揍你们一次。” 众人闻言,顿时四散开来,但还没跑几步,就又被贾瑱给叫住了。 跑是不敢跑了,毕竟刚刚贾瑱那速度他们也都见识过了。 “喂喂,好歹把你们的同伴给带上啊!”贾瑱在后边儿,高声喊道。 众泼皮闻言,皆舒了一口气,连忙又折回来,将被倪二打的昏过去的那个泼皮又给抬了起来,然后就急忙离去了。 而贾瑱则正瞧看着身边这个被打的都昏了过去的络腮胡汉子,一时也有些感慨。 这可真是个硬骨头的家伙。 第七十三章 倪二(上) 倪二此时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特别是脑袋那儿,更是一片血污。 贾瑱见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自己内衬的丝绸亵衣撕下了一大片儿。 先是取其一部分将倪二头上的血污给擦拭干净,然后又在伤口处给他渡了点元能。 在将剩余的部分撕成条状,两两之间系在一起, 把较干净的那边儿作为里边儿,像用绷带一样,在倪二的伤口处来回缠绕,最后十分敷衍地系了一个死疙瘩,就算结束了。 “也就能弄成这样儿了,凑合凑合吧!”贾瑱起身,对着地上还昏迷着的倪二轻声道。 良久后,又抬头看了看四周,除了正午的太阳,巷子里也就那寥寥几个行人, 看见倪二那满身是血的样子,早早的就避开了,生怕给沾惹上什么是非。 “咕咕~”贾瑱的肚子又响了。 贾瑱有些饿了,毕竟刚刚又活动了一下,或多或少也消耗了他些许体力。 要不先回家吧?反正该做的也差不多都做了。 看着地上的倪二,贾瑱还是有些迟疑。 但就这么把他丢下的话,万一刚刚那些人再杀个回马枪,那他怎么办? 贾瑱突然又想起他刚进巷子时,眼前这汉子让他快走的场景。 “唉~算是我欠你的。” 叹了口气后,贾瑱起身将倪二给背了起来,今天中午看样子是回不了家喽。 出了柳巷后,在附近随便找了家比较热闹的酒楼。 也没看店名儿,直接背着倪二就进去了。 刚一进门儿,找了处空桌儿,把倪二扶到椅子上后,随后就冲着店里小二摆了摆手,招呼道。 “小二,你过来一下。” 店里小二瞧着贾瑱那一身名贵异常的黑色锦缎长袍,再加上其照顾的又是一个满身是血,头上还包扎过大汉。 哪敢轻视贾瑱,见贾瑱召唤,就连忙走到跟前,恭声道。 “客观,您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嘛??” “肚子饿了,快点儿上菜。”贾瑱轻声道,话说着,肚子又传来一阵响动。 “那客观,您想吃些什么呢?” “额...多上点荤菜,还有就是我想再吃点儿米饭。”贾瑱诚恳道。 “那客观想喝些什么呢?” “再上壶酒。”贾瑱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倪二,想了想,又说道。 “行,那请您稍等。”店家小二对贾瑱躬身施了一礼后,就退了下去。 而贾瑱此时闲来没事儿,也打量着眼前这个趴在桌上,打着鼾的络腮胡汉子。 从刚刚那群小泼皮殴打他时的咒骂声中,贾瑱也差不多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原委。 柳巷中的富家赌档跟花街里八大胡同中的醉花楼是一伙儿的。 这很正常,搞皮肉的跟搞赌博的自古就不分家,后来还又加进来个搞福寿膏的。 而眼前这汉子,不掏钱赎身就把醉花楼的一个头牌玉娘给从里头给带出来了。 那女的也不知道被这倪二给藏哪儿去了,这些富家赌档的打手泼皮们那是咋也找不着。 但这倪二还是在今天被人家给逮住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儿。 不过这倪二这名儿可是有些熟悉啊... “客观,您的酒来了。” 小二将其盘中的酒壶缓缓地放在了贾瑱的桌上,然后又摆了两个酒碗,随后就要退下了。 “小二,你身上有个能擦脸的布子没有?”贾瑱问道。 小二闻言,顿时一愣,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了贾瑱,迟疑道。 “这手帕昨日才晾干,今日我也一下没使,客观不嫌弃的话,请先用着。” 贾瑱连忙接过,对小二拱了拱手,谢道。 “可真是帮大忙了,多谢你了。” 小二闻言摇了摇头,就退下又忙活其他事情去了。 贾瑱将手帕置于碗中,把酒壶的塞子咬掉,将酒水直接倒入了碗中,看着手帕已被酒水完全浸湿后。 拿起随意拧了几下,抬起倪二的脑袋,就是对着他那脸就是一顿乱擦, 随后又问小二要了个碗,自顾自的倒酒喝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儿的酒又酸又涩,口感跟他前世喝的那些白酒还不太一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不一会儿后,饭菜都上来了,闻着那饭香味儿,贾瑱又怎么可能忍得住,自己就拿着筷子就开吃了起来。 而趴在桌子上的倪二,也不知道是闻到饭香,还是感知到脸上的那股清凉,也从昏睡中也悠悠转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家伙在桌上狼吞虎咽着,愣了半响后,才缓缓道。 “这位兄台,你....” 倪二话还没说完,就马上被贾瑱给打断了。 “别泥沙泥乐,掀迟犯吧~”贾瑱嘴里就着菜塞着米饭,咬字不清道。 倪二听懂了贾瑱的意思,何况他身体受伤,本就需要些肉食补充。 当下也不扭捏,直接拿起桌上的肉来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顺便给他和贾瑱各倒了一碗酒。 两人对饮了起来。 一顿酒足饭饱过后。 倪二在用袖口擦干嘴角的食物残渣后,起身走到贾瑱跟前, 一个昂藏七尺的汉子对着贾瑱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神色肃穆道 “不知恩公怎么称呼?” 那阴冷男子的一拳直接就让他差点失去了行动能力,要知道他此时的实力已经至炼肉了。 但还是被一击破防,那阴冷男子必是锻骨!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就凭他干的那事儿,他今天都几乎以为自己必死了,却没想到能够绝处逢生。 因此在他倪二看来,贾瑱对他有活命之恩啊! 凭他那知恩义的性子,又怎会对贾瑱不心存感激? 倪二这一跪,瞬间就吸引了楼内众人的注意。 一人说:“欸~你看那是倪家老太的倪二嘛?” 另一人言:“对,虽然脑门上带着块儿白布,有些不敢认,但瞧那面容,定是倪二无疑。” 又有人插嘴问道:“诶~是那个咱这后廊上,但凡是左邻右舍的,吱一声没有不帮那个倪二?” “对对对,就是那个!不过他咋跪在那少年跟前了,难道犯事惹着人家了?” “哪可能啊,刚刚我还看见他们一起吃饭,还对饮呢!这就一转头的功夫...” 贾瑱自然能听见这堂里众人的碎语,连忙上前就要扶起倪二,扶了两下,倪二纹丝不动。 这就尴尬了, 贾瑱运起气来,直接硬生生地就把倪二从地上给直接拽了起来, 给小二抛了二钱银子后,就带着倪二出门去了,毕竟这酒楼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第七十四章 倪二(下) 贾瑱带着倪二刚出了酒楼的门儿,看着酒楼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间也有些犯难,不知道该去那儿聊比较合适。 “恩公,可是想寻一僻静之处?”倪二见贾瑱犯难,忙道。 贾瑱闻言,顿时点了点头。 “那恩公跟我来吧,我家就在附近。”倪二对着贾瑱恭声道。 贾瑱抬头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拉着倪二,在街上随便找了个没啥人的角落,反正也就几句话的事儿。 刚站好身子,贾瑱对着倪二,朗声道。 “倪二,你也不用喊什么恩公,我纯粹就是路过,举手之劳罢了。” 贾瑱突然想起《红楼》书中那个只有寥寥几笔,却令笔者为其特设回目的倪二, 书中评价他“却因人而使,颇颇的有义侠之名”,应该对着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倪二了。 倪二却摇了摇头,十分认真道。 “恩公救我于水火,于我有活命之恩,我倪二虽是个匹夫,但也知晓恩义!绝不是那狼心狗肺之辈!此言恩公莫要再说。” 贾瑱闻言,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他自然知道,即使没有他的出现,倪二以后照样也能够存活下去。 但在倪二看来,他这几乎已是必死之局了,能在花街柳巷做这种生意的,其背后自然是有着通天的背景。 杀个人掩盖一下,对这些人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不知道恩公怎么称呼?”倪二见贾瑱久久无言,只好先开口道。 “我叫贾瑱,你喊我瑱哥儿就行了。”闻言贾瑱愣了一下,顿时才想起这不是之前倪二在酒楼里问他的话嘛?连忙答道。 “那怎么行,我怎能直呼恩公名讳?”倪二断然拒绝道。 倪二话锋一转,又有些疑惑问道:“恩公姓贾,莫不是跟南面荣宁街上的宁荣双国公府....还请恩公恕倪二失言。” 贾瑱轻笑了声道:“这没啥的,我是荣国公府长房二子。” 这些事情贾瑱自然不会在意,贾瑱的名声在荣宁街早就传开了,随便在荣宁街上找个人打听一下都能知道贾瑱是谁。 毕竟在这个娱乐信息极少的时代里,能在茶余饭后跟三五好友聊聊国公府长房的八卦,那说出来都是杠杠有面儿的事情。 人性罢了~ 他问了,说便是,这没什么可在意的。 倪二闻言,眼神中顿时闪过一抹了然,贾瑱能从那阴冷男子手中将他救出,他之前确实也有过怀疑。 毕竟那阴冷男子的实力,他自己可是亲身领教过,决不是眼前的这个少年能够匹敌的。 那阴冷男子出招直来直去,颇有些行伍出身的架式,若也是京营出身的话。 这少年只要凭借他那显赫的出身,以及贾府在京营中那煊赫的影响力,将他从中救出真的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难怪恩公之前说这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但这对我而言,可是活命大恩啊! 想到这儿,倪二对贾瑱又跪了下来,毕竟刚刚在酒楼的时候,他还没给贾瑱行完全礼,怎么说也要在这儿补齐。 不过这次他跪到一半儿,就又被贾瑱给活活拽了起来。 见倪二又想跪,贾瑱可不想再因此受到路人的瞩目,连忙伸手拽起,斥道。 “别老是跪呀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见不得这个。” 而此时倪二已是满脸惊讶地看着贾瑱,他那因受伤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直到现在才反应了过来。 贾瑱是有着单手就将他从地上拽起的实力的! “嗯,好的,恩公。”倪二神色变得愈发的恭敬起来。 无论走到哪儿,有实力的人往往很容易就会赢得他人的尊重。 如果说倪二之前只是单纯感激贾瑱的恩情,那么现在得再加上对贾瑱实力的敬畏, 神色自然也因此变得愈发恭顺起来。 “你的母亲,是不是在后廊贾代儒院儿里干活的那个倪家老婆婆?”贾瑱突然有些好奇道。 倪二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道:“这事儿,恩公又是从何知来?” “贾代儒是我老师,我刚刚去拜访他,正好是你母亲给我开的门儿。”贾瑱回道,随后话锋一转。 “听你母亲说,她想要月钱给儿子买命,听起来似乎是已经有人找过你母亲了。” 倪二闻言,眉头紧皱,难怪他今天正好被那群家伙给堵在柳巷了,他之前深懂“灯下黑”的道理。 唯一知道他下落的只有他母亲,他怕母亲因找不到他而但心。 但没想到,他们还是先找到了他的母亲,拿欠钱一事又哄骗出了他的下落。 那这么说的话,那群泼皮们此时已经知道他家的位置了。 想到这儿,倪二顿时满面愁容,他不怕死,就是怕因此连累了他的母亲。 而贾瑱此时走到倪二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深意的说道。 “你先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以后有事儿的话尽管来荣国公府寻我。” 说完,贾瑱冲倪二摆了摆手,就飘然离去了。 倪二则有些呆愣地看着贾瑱离去的身影,而脑袋里一直琢磨着贾瑱最后的那番话。 突然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眼中顿时满含热泪,冲着贾瑱离去的方向,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 贾瑱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都到这头了。 算了,还是先去学堂吧,也不知道今天下午夫子还能来嘛? 贾瑱到了学堂的时候,学堂里可还没多少人呢,贾瑱称着没人也到学堂后排的书架上又开始扫荡了起来。 希望能从其中,淘出些有意思的书籍来。 可惜的是,找了半天,绝大多数不是启蒙的,就是四书五经这些类经书, 当然也有一两本才子佳人的话本,也不知道是谁给放进来的。 贾瑱翻了两下顿时就觉得没啥意思,无非就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那些事情。 精彩程度还不如他前世在那东世界岛大战的那几个月里,看得那几本纯干货书籍有意思呢。 翻着翻着,贾瑱突然在书架最底下,扫见一本《孙子兵法》的书。 咦~ 贾瑱连忙从中抽出,翻着翻着就念了起来。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第七十五章 再次授课(上) “贾瑱,你在读什么呢?”贾环拽着贾瑱的衣袖,抬头问道。 原本沉浸在书中的贾瑱,经这么一扰,也回过神来,先是赏了贾环一记手刀,然后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书,笑道。 “《孙子兵法》,怎么?没听出来?” “这不是兵家的书嘛?贾瑱你读这个干嘛?爹爹又不问这个。”贾环捂着脑袋,一脸苦瓜状的冲贾瑱回道。 “咱贾家就是兵家出身的啊,作为贾家后辈,读读总没坏处的。”闻言,贾瑱有些无奈道,说着又伸手揉了揉贾环的小脑袋瓜。 “啊?咱贾家是兵家出身?我咋不知道?”贾环一脸呆萌道。 贾瑱沉默了片刻,反问道。 “不说这个,你今天下午不走了?不回家了?” “这不是你在嘛?我还想好好表现表现让你多教我几个戏法呢。”贾环认真道。 “你啊,学又不是给我学,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以后有你后悔的。” 贾瑱叹道,又赏了其一记手刀,随后就拿着书,回座位上去。 他前世上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对读书差不多也是贾环现在的这个样子。 有些时候,真得是经历一些现实的磨难后,才会懂得珍惜一些以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东西。 “贾瑱,你能不能别老是打我头啊!”贾环捂着脑袋,抱怨道。 “先学会挨打以后才能打人,你现在不挨打,以后不怕别人打你嘛?”贾瑱信口胡诌道 “反正有你在,我才不怕呢~”贾环跟在贾瑱后边儿,满不在乎道。 此时学堂里的人也在贾瑱看书的这段时间里,都基本上来的差不多了。 贾瑱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天上的云彩,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当他每次沉浸在书中的时候,对外界环境变化的感知都会变得十分的迟钝,其实之前他就有所感触,但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 这对他而言,这确实算的上是一个比较致命的弱点。 但思来想去,除了尽可能在比较安全的地方读书外,剩下的无疑是要明确自己此时的敌人。 只要不是差距太过于悬殊,在没有直接或间接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害人的。 绝大部分人的行动,都有其动机和目的所在。 贾瑱之前杀赵大后就是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嘛,贾瑱心算了一下,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的,不过应该都对现在的他没什么威胁。 毕竟他连杀几人后,在属性异能的帮助下,实力也是突飞猛进,以致现在贾瑱都不知道,他实力到底有多强。 总而言之,在这么一番分析下来,族学还是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地方。 这里毕竟还算是夫子的地盘,有着两位老国公立下的规矩,其他人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咳咳~大家静静,我宣布个事情。”在贾瑱沉思的时候,贾瑞走到讲台对着下面的众学生们朗声道。 顿时就吸引了学堂里大部分人的目光,也有一部分人偷悄悄地看向了贾瑱。 毕竟今天早上的事情大家都看在了眼里,此时贾瑞上台说话,那必然是要寻贾瑱的麻烦。 一时间,学堂里的众人都有些担忧。 自从贾瑱来后,族学里的风气就开始渐渐改善,在贾瑱的影响下,甚至整体都向着读书奋进的方向转变。 族学中的这些学子,本就家庭出身不富裕,以往在族学这种纷乱嘈杂的大环境下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他们不是不知道读书对他们而言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是置身于这种环境下,很多时候是无法抗拒堕落的诱惑的。 但贾瑱来后,改变了这一切,学堂里的众人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对贾瑱都心存敬佩、感激。 “夫子染疾,估计还得再修养两天,这几天就暂由贾瑱代夫子授课,同时贾瑱以后也是学堂的代管,我以后只负责点卯,此外一切皆由贾瑱负责。” 贾瑞说完,对着贾瑱的方向作揖,俯身一拜到底,久久不起。 学堂里的众人见状,顿时鸦雀无声,整个学堂里静的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很多人甚至都揉了揉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都觉得自己眼花了,看错了。 贾瑞这个平日里狐假虎威,在这学堂上以公谋私,作威作福的家伙, 怎么可能突然对上午那么不给他面子的学生施如此大礼? 这一定是假的! 但无论这些学生们擦了几遍眼睛,贾瑞一直都保持着“俯身大拜”的这个姿势。 似是贾瑱不答应,他就不会起来一样。 “贾瑞,你还是先起来吧。”贾瑱闻言,沉默了片刻后,起身轻声道。 贾瑞闻言,纹丝不动,依然俯身对着贾瑱大拜着。 “行行行,不过先说好了,我只是代夫子上几堂课,代管一事还是算了,我自己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没那么多时间处理学堂里的事。”贾瑱无奈道。 直到此刻,贾瑞才缓缓起身,对贾瑱沉声道。 “之前所言,皆是夫子吩咐,我岂敢擅篡?至于代管一事,贾瑱你还是莫要推辞。” “族学夫子之下,本就有两个代管之位,平日里除我之外,本就还有一处空缺。” “你平日里若有其他事尽管去忙,只需知会我一声,我自会代为接管。” 说到这儿,贾瑞又转过头看向了台下的诸位学生,沉声道。 “今后若我有处理不当的地方,你们尽可寻贾瑱为你们做主。” 听这说话的样子,感觉贾瑞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但学堂众人还是一片沉默。 贾瑞的话,谁信啊? “既然是夫子有命,那贾瑱欣然领命。”贾瑱对着贾瑞拱手作揖道。 学堂众人闻言,顿时炸成一团,欢呼雀跃者有之,喜出望外者有之,惊喜若狂者亦有之! 在座诸君对贾瑱那都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无论是讲课还是打架,贾瑱的文治武功,皆远在他们之上,差的太远,他们自然不会因此嫉妒。 只会为自己以后有这么个牛叉的同窗而感到骄傲自豪。 况且,贾瑱当了代管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害怕贾瑞的勒索和公报私仇了,可以专注于自己的学业。 要知道,全学堂里最好读书的就是贾瑱, 可想而知,以后族学的学习氛围只会越变越好。 第七十六章 再次授课(下) “好!那贾瑱你再稍微准备一下,就上来讲课吧。”贾瑞见贾瑱答应下来,顿时笑道。 贾瑞经过这一次的打击后,心智也变得愈发的成熟起来。 以前种种,皆为过往。 他现在只想好好听他大父的话,好好伺候他老人家,再也不想做那些惹他老人家不开心的事情了。 让他老人家能颐养天年,这就是此时贾瑞心中唯一的心愿了。 至于学堂内众人的反应,他自然早有预料,但也不会做些什么反应。 毕竟他自己也知道他以前诸如以公报私,勒索学中弟子请他吃饭之类的腌臜事情会有多招人恨。 自然也不寄希望于自己的一句话就能让人对他有所改观,今天只要贾瑱答应下来就够了。 以后时间会慢慢地证明一切的。 贾瑱闻言,点了点头。 “那既然如此的话,大家先自习一会儿,等会儿贾瑱自会上来给大家授课。” “那么此地就全权交给贾瑱你了,那我先走了?”贾瑞看着贾瑱,笑道。 言罢,也不等贾瑱回话,贾瑞直接自顾自地就走了,不给贾瑱留半点儿拒绝的余地。 贾瑞走后,堂内众人的目光顿时就集中到了贾瑱的身上。 “咳咳~大家先自己读会儿书,我先想想等会儿要讲些啥子。”贾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后,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缓声道。 众人闻言,皆会心一笑,低头或看或读起了手中的书来。 贾瑱环视了一下,目光在后排那些空座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又缓缓坐下。 “诶~贾瑱!你这是又要当夫子了嘛?”贾环一脸兴奋地看着贾瑱。 香怜也在身后默不作声地盯着贾瑱,眼神中满是崇拜。 “啥夫子呀?就是代夫子上几堂课罢了,你可别说了,我还愁等会儿要讲些啥呢,现在还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贾无奈道 “贾瑱你慢慢想,你这本书,我看着还挺有意思的,我先瞅瞅。”说着贾环就把贾瑱那本《孙子兵法》给拿了过去。 贾瑱没有理会,他正想着自己等会儿讲些什么好呢。 夫子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学堂里讲的东西必然是会传到夫子的耳中,这么说,也只能讲些《四书》里的东西。 半响后,贾瑱离开座位,走到台上,对着下面直愣愣地看着他的一群学生们,朗声道。 “今天就让我们走进圣人的日常生活里,从衣食住行四个角度来了解一下,何为君子!?” “《论语?乡党篇》中有言。” “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必朝服而朝。” “君子...” 贾瑱刚说完,下边就立马有人想跟着念起,被贾瑱摆了摆手制止后,贾瑱笑着解释道。 “大家先听我解释,我解释完后大家再进行诵读。” 夫子一般授课都是先让人诵读熟悉后,再进行讲解,贾瑱则完全与夫子相反, 两者相较而言,众人还是更为喜欢贾瑱的这种授课方式。 “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君子不用青中透红或黑中透红的布做镶边,红色和紫色不用来做平常家居的便服。” “夏天,要穿细葛布或粗葛布做的单衣,一定是套在外面。” “黑色的衣配羔羊皮袍,白色的衣配小鹿皮袍,黄色的衣配狐皮袍。” “睡觉一定要有小被。” “要用厚厚的狐貉皮做坐垫。” “每月初一,一定要穿着上朝的礼服去朝贺。” “以上便是我们儒家圣人穿衣的标准,以及一些穿衣的忌讳,这方面,大家要见贤思齐,平日里也要按君子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贾瑱语气严肃道。 而此时堂内众人鸦雀无声,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贾瑱,贾瑱扫视了一圈儿,除了贾环那家伙外,其他人的表现他还是挺满意的。 他们自然知道什么是羔羊皮,小鹿皮,狐皮...但他们也知道这些东西,都很贵!绝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享受的起的。 “咳咳~接下来我们再来看一下圣人吃食的标准!”贾瑱见众人有些走神,连忙咳嗽了几声,唤道。 “《论语?乡党篇》中有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 “这句话大意是:粮食不嫌舂得精,鱼肉不嫌切得细。粮食霉烂发臭,鱼肉腐烂,都不吃” “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 “食物颜色难看,不吃!气味难闻,不吃!烹调不当,不吃!不到该当吃食时候,不吃!不是按一定方法砍割的肉,不吃!佐料放得不适当,不吃!” “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 “席上的肉虽多,但吃的量不超过米面的量。只有酒没有限制,但不喝醉。从市上买来的肉干和酒,不吃。每餐必须有姜,但也不多吃。” “以上则是圣人对自己吃食方面的一些要求,圣人对自己吃食要求都如此严苛,真不愧是圣人,大家以后尽量向着个标准看齐,见贤思齐。” 贾瑱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叹道。 而此时堂内众人更是一片死寂,集市上买来的肉干和酒不吃...这无非是嫌肉不够新鲜,酒不够地道... 但在座的谁家能现养现杀?能建个酒窖供自己随时饮用? 而贾环此时则两眼放光的看着贾瑱,一脸的骄傲与自豪。 “至于住的方面,还是《论语?乡党篇》中有言,齐,必有明衣,布。齐必变食,居必迁坐。” “斋戒沐浴的时候,一定要有浴衣,用布做的。斋戒的时候,一定要改变平常的饮食,居住也一定搬移地方,(不与妻妾同房)。‘’ “这要求对大家来说就很容易了,况且圣人还说“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至于行的方面,圣人周游列国自是有仆驾车,但也偶有步行,还是《论语?乡党篇》中有言。” “君命召,不俟驾行矣。” “国君召见孔子,他不等车马驾好就先步行走去了。” “好了,我今天的课也讲的差不多了,上述所言,均是出自《论语?乡党篇》,大家开始诵读吧。” 说完,贾瑱也不理睬众人,直接就下了讲台,朝着座位走去。 而堂内的众人则在贾瑱的要求下,开始了诵读。 但跟以往不同的是,今日众人的音量却有些低沉,情绪也不激昂,似乎众人此时都有些心事。 第七十七章 千里加急 贾瑱跟香怜聊了几句,刚回到座位上,屁股还没坐下,贾环就一脸兴奋的扯着他的衣袖道。 “贾瑱,这圣人这衣食住行我听着似乎跟咱们也差不多啊?” “这么说的话,那咱们是不是也算的上圣人了?” 贾瑱闻言当即赏了他一记手刀,缓声道。 “人家圣人之所以为圣,是在于其自身的才情与德行,又岂是会由这些外物堆就而成的?” “况且,就算单以外物论,圣人是直接可以面见国君的,能够穿朝服的,你能嘛你?”贾瑱斜瞟了贾环一眼,淡淡道。 “贾瑱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现在还小,你怎么知道我以后就穿不了朝服?”贾环顿时不服道。 贾瑱却坐下来,右手从书囊中掏出《大学》,也不在理会贾环,跟着学堂众人也开始读了起来。 无视,赤裸裸的无视! 气得贾环上前就要去夺贾瑱的书,但刚一过来,迎面而来的就又是贾瑱左手的一记手刀。 瞬间贾环额头上又多了一道红印,吃痛之下,贾环抱着脑袋泪眼汪汪地看着贾瑱, 而贾瑱此时右手捧着书,继续诵读,瞧都没瞧贾环一眼。 片刻后,贾环见贾瑱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顿时化悲愤为力量,也不在看贾瑱了,拿着桌上的《论语》就咬牙切齿地开始读了起来。 见状,贾瑱诵读书本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翘起。 贾瑱现在读的这版是由宋代理学家朱熹所标注的,上面有其对《大学》章句的注释,是当代诸多注解中最有权威性和影响力的一种。 也是当代科举考试的考纲范围之内必读的一本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贾瑱开始沉浸于书中,时间也随之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下课的时间了, 贾瑱后面坐着的香怜,见时间差不多了,就伸手点了点贾瑱,很快贾瑱就从书中回过神来。 见状,起身就收拾起了书囊来,一把拽起身边这个死活叫不应,一个劲儿埋头读书的贾环,跟香怜比了个手势后,就出门去了。 今天中午就没回家,下午放学了自然得早点回去。 学堂众人,见贾瑱都到点儿走了,自然也开始收拾东西,作鸟兽散去。 “贾瑱,你拽我干什么?我书还没看完呢!”还没出院儿,贾环就冲着贾瑱嚷道。 “都下课了?你不走?”贾瑱颇为怪异地扫了眼贾环,这小子莫非转性子了? “啊,下课了?我咋不知道?”贾环一脸茫然。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出了学堂。 路上,贾瑱和贾环走在前头,贾环的舅舅赵国基(赵姨娘的弟弟)以及其他一些小厮则跟在后边儿。 其实按理来说,贾瑱也该有些长随小厮在身边伺候着,之前鸳鸯送丫鬟的时候也提过一嘴, 说要给贾瑱调些长随小厮在身边伺候着。 但被贾瑱不留任何余地,直截了当地就当面给拒绝了。 主要是贾瑱无法信任那些被调过来的长随小厮。 像贾宝玉身边的长随李贵,那是其李奶嬷嬷的儿子,自然可以信任;贾环身后的赵国基更是贾环的亲舅舅,这自不用说。 至于那些要被调来的长随小厮,贾瑱能知道其身后又藏着谁的影子? 更何况,贾瑱还有着自己的秘密... 贾瑱和贾环出了巷子胡同,走到了大街上,斜对面就是敕造荣国公府的东角门处。 快到家了,贾环也不由得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了。 但贾环刚往前跑了几步,下一秒身子瞬间腾空,倒退,直接被贾瑱从后面拽住衣襟给拎了回来。 “贾瑱,你干...”贾环抱怨的话还没说出来。 一股劲风就冲他席卷过来,压的他嘴皮子都有些张不开了。 “千里加急!千里加急!” 只见一道骑着黑色高头大马的身影,自西向东,一路疾驰,瞬息之间就已俯冲到贾环之前所站立的位置。 但速度却丝毫不减,反而马上之人还在挥鞭加速着。 等到贾环反应过来的时候,其身形早已远去。 在贾环视野中也只剩下远远的一个黑点儿,还在急速缩小中。 贾环心里突然突然有些后怕,嘴上嘟囔道:“什么嘛?敢在大街上纵马?就不怕被府衙问罪嘛?” 话音刚落,贾环头上就挨了一记手刀! 顿时贾环又捂着脑袋怒视贾瑱。 “以后长点儿脑子,过街的时候左右看看很难么?”贾瑱十分严肃地看着贾环,语气颇为严厉。 贾环瞧见贾瑱那似是有些发怒的样子,嘴唇嗫嚅了几下,只好低着头,牢牢地牵着贾瑱的手,也不敢在跟贾瑱呲牙了。 看着贾环那有些乖巧的样子,贾瑱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向东急速远去的那道身影,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贾瑱那被强化后的动态视觉,自然是能瞧见那人的穿着。 一身亮银色的明甲,头上还戴着挂着黑缨的明盔,嘴唇干裂,皮肤黝黑,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唯独只有那双眼睛还算明亮,但也布满了血丝。 再结合他说的那些话, 必是北路驿站的传令兵! 看来是北边的边镇上又来新消息了,而且看这架势,这消息的分量不轻啊,就是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此时贾环的那些长随小厮也急忙凑到贾环跟前,对他轻声安慰着。 贾环也不理睬,只是牵着贾瑱的手,低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东西。 贾瑱回过神后拉着贾环就进了东角门,揉了揉贾环的脑袋后,就将其交给了赵国基他们,随后就与之分开,朝着自家的剑阁小院儿走去。 还没进了里院儿,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唰~唰~”的声音。 贾瑱刚走进里院儿,就看见院里边站着个小丫头,在不断挥舞着一根树枝,浑身汗津津地都湿透了,身上还冒着白气。 在其旁边则是一堆已经用烂了的树枝。 这丫头不是茵茵,还能是谁? 贾瑱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云儿在正房里屋的窗前满是担忧地看着茵茵, 发现贾瑱进来后,云儿顿时眼角一弯,神色也舒缓了起来,冲着贾瑱柔柔一笑。 贾瑱自然明白云儿是什么意思,驻足一会儿后,待茵茵收“刀”的时候,连忙走上前,将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袍披在眼前这丫头的身上。 “啊?哥哥,你回来了?”突然感到身上一沉,茵茵看着贾瑱有些茫然。 贾瑱刚要回话,结果下一秒茵茵就突然倒在了贾瑱的怀里。 第七十八章 天康帝 入夜?神都京城?大明宫 此时宫内宫外已是一片灯火通明, 宫外有披坚执锐的甲士守在各处,或明或暗,不断地扫视着四周,绝不会放过周边的任何一点动静。 宫内也是人影憧憧,但却没有半点声响,就仿佛是暴风雨袭来前的那片死寂,整个宫殿里的气氛凝结成冰,冷到了极致。 太监在梁柱跟前恭敬侍立,个别胆小的,衣袍下的双腿早已抖若筛糠,额头上也是冷汗不断冒出,只能勉强维持。 “啪~”御案上的一个天康斗彩鸡缸茶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顿时碎裂了开来。 御案之后,是一位头戴金冠,身穿盘领窄袖淡黄衮龙袍的中年男子, 其头发已是灰白相见,天康帝淡漠地扫了眼身下的这群人后,对身边的戴权(掌宫内监)吩咐道。 “递下去吧,让诸位爱卿都好看看,看看这大青的江山到底已经沦落到什么地步了!” 戴权连忙躬身上前,将之前传令兵奉上的纸条,递给了御案之下的诸位大臣,供其传阅。 不一会儿纸条就在众人手中都传阅了一遍,凡是看过纸条内容的大臣皆脸色发白。 “怎么?看了以后,众爱卿有何感想呢?”天康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上没有任何波澜,看不出一点儿喜怒来,眼神平静如水,轻声道。 “臣等死罪!”殿里的诸位大臣闻言,皆是跪在地上,对天康帝叩首大拜道。 “死罪?确实有人得是死罪啊!”天康帝淡漠道。 台下众大臣闻言,心中皆是一寒,皆默不作声。 天康帝的食指不断地敲击的御案,发出沉重的咚咚声,仰着头,念道。 “天雍二年,正月十日夜,辽东镇被东夷所破,其中包括蓟辽总督在内上下十万军民死伤殆尽,而蓟州镇,宣府镇各屯兵八万,却龟缩不出,不肯前援。” “东夷不过区区两万人,就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在边境肆意纵横,从中掳掠大量的粮食,铁器,人口,财货,直至此时!” “依然不休!” 话音刚落,天康帝猛然低下头来,俯视着一位离御案最近的大臣,疑惑道。 “石爱卿身为大司马,有协理军机,参赞朝政之权,对此,何以教朕?” 下方的担任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已是满头白发的石宽闻言,顿时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中央殿前,对着天康帝再次俯首大拜道。 “启奏太上皇,如今辽东镇已失,东夷威势一日更甚一日,宣府,蓟州两镇首当其冲,自不会重蹈辽东镇出城野战而被敌破的覆辙。” “何况东夷人虽两万,却皆是骑兵,而宣府杨慎和蓟州李昂帐下,虽各拥兵八万,但绝大多数都是步卒,彼等来去如风,可战可退,固而杨慎、李昂虽有胆略,但身负守土之责,当地百姓生死存亡只在其一念之间,也只能拒城而守。” 天康帝闻言,仰头叹道。 “天青建国至此,已有百载,而边境却一缩再缩,如今更是连九边重镇都丢了一个,祖宗基业啊....” 一会儿后,天康帝扫了御案下有些哆嗦的石宽一眼,淡漠道。 “来人,将石宽带下去,去职,下狱,待三司会审后依律处置!务必从重从严!” “太上皇...呜呜呜~”石宽反应过来后,话还没说完,就被殿内的侍卫捂住口鼻,从殿里直接就给拖了下去。 对这么一位在朝堂里能排进前十的一品大员来说,真可谓是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殿内诸臣见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太上皇自从内禅以后,便愈发的喜怒无常起来,现在处置起顶级大员来更是连个理由都不给了,性情之凉薄让在场诸位大臣一阵心凉。 而他们脸上的神情也愈发恭敬起来,生怕被天康帝瞧出什么不对来。 天康帝冷漠地看着下方大臣,相处这么多年的君臣了,他自然能猜出他们的心思,但他不在乎。 无论怎样,辽东已失,东夷成势,朝堂内总得有人为此负责。 况且辽东镇起初没有两万的骑兵? 呵~缇骑回报中可不是这么说的,连两万骑兵都没有的话,那蓟辽总督张弓哪儿来的胆子敢出城跟东夷野战? 天下承平久矣,即使是边军将领也久疏战阵了... “没什么事儿的话,就都退下吧。”天康帝坐在龙椅上,淡淡道。 下方众位大臣闻言,如临大赦般,纷纷起身告退,三三两两地就离开了这大明宫。 “戴权,你去长明宫走一趟,把这消息情报还有朕对石宽的处置皆知会二子一声。”天康帝将天青疆域图平铺在御案上,边看边吩咐道。 “喏~”戴权应道,随后就出门朝着长明宫的方向走去。 而天康帝此时不断用手指摩挲着地图上辽东的位置,有些出神,口中不断呢喃着:“辽东,辽东...” ....... 贾瑱此时已经和云儿她们都用过晚饭了,正坐在椅子上思索着等会儿给她们启蒙时要讲的内容。 比如说如何将拼音字母跟三字经能更好地结合起来授课? 突然瞧见茵茵刚吃完饭就又要往院里跑,忙道。 “茵茵今天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别练了,等会哥哥就要给你们上课了!” 茵茵闻言,连忙跑到贾瑱跟前,抱着贾瑱的一直胳膊不停地晃动着,娇声道。 “哥哥,你就让我继续练刀吧!我不想上启蒙课,感觉好无聊啊,根本没有练刀好玩儿。” 贾瑱正轻轻嗅着茵茵刚刚出浴后身上那道有些好闻的奶香味儿,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斥道。 “你那是练刀?就只是挥个树枝而已!刀哪有树枝那么轻,就这还把你今天累的给昏了过去。” 这还是贾瑱又贴进去点儿元能,不然哪能恢复的这么快的? 茵茵闻言,顿时有些脸红,但还是冲着贾瑱撒娇道。 “哥哥,你就让我练嘛!”还对着贾瑱发动了星星眼攻势,企图蒙混过关。 “茵茵,你知道受教育对这个时代里的女孩儿意味着什么嘛?”贾瑱从椅子上起身后,又蹲了下来,大脸对着小脸,沉声道。 看着贾瑱那副严肃的样子,茵茵也静下来,不敢再胡闹了,小脸很认真的去努力理解贾瑱的话了,但半响后,还是摇了摇头。 “读书能让你们变成人,而不是一辈子只是别人的附属品!”贾瑱一字一句的说着,很认真。 但茵茵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贾瑱。 “不懂没事儿,你就相信哥哥吧,哥哥是不会害你的!”贾瑱起身伸手又揉了揉茵茵的小脑袋,柔声道。 茵茵此时有些懵懂地看着贾瑱,虽然心中还是想出去玩儿树枝练刀,但此刻她还是点了点头,她除了贾瑱,已经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不信贾瑱,她又能信谁呢? 第七十九章 晴雯心事 贾瑱见茵茵在屋里实在是坐不住,就打发她先去外面再玩会儿,等会儿上课的时候再叫她。 自己则在椅子上又沉思了起来。 思来想去还是得先教字母歌,再用拼音来标注三字经进行讲解。 晴雯忙完手中的活后,见贾瑱坐在椅子上正低头想着事情, 就去倒了杯茶,动作轻缓地放到了贾瑱旁边的桌上,也不说话,就想着下去再做她那女红去。 “怎么?我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贾瑱自然是察觉到晴雯这丫头过来,抬头轻声笑道。 “还不快坐下歇歇,也忙活了半天了,准备一下,等会儿就要上课了。” 晴雯闻言也不说话,听了贾瑱的话就坐在桌子另一旁的椅子上,但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见状,贾瑱奇道。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嘛?”说着贾瑱就想着去牵过晴雯的手来,给她渡点儿元能。 但被晴雯躲开了,贾瑱一愣。 这时晴雯开口了,幽幽道:“二爷今儿可算是想起还有奴家这么一个伏侍二爷的丫头呢。” 晴雯来了这院儿里也快十天了,起初还以为是掉进火坑了,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绝望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但来了这儿,呆了这么多天后,发现这里根本没什么主仆规矩,大家伙吃饭都是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收拾碗筷也是一起收拾,哪怕是云儿姐也要跟着大家一起干。 二爷更是哪哪都好,无论是脾气样貌,还是读书武艺,在晴雯看来都是极好的,人还勤勉,每天早上那么早就起来了。 唯独一点不好就是经常不理人,回家躺床上满嘴念叨着就是云儿云儿的,现在还得再加上个茵茵,这可把她这个心比天高的丫头给委屈坏了。 听了晴雯这丫头的话,贾瑱也有些恍然。 贾府老传统,两府内的男子未成年时必须在屋里养两个房里人,也就是贴身丫鬟,必须得有两个。 所以在贾瑱明确拒绝后,贾母还是硬生生要给贾瑱塞个丫头进来。 何为贴身?那可是要暖床的,大家是要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就是现在云儿,晴雯和他的关系。 说到底就是怪他没有一碗水端平,冷落了她。 想到这儿,贾瑱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起身走到晴雯跟前,对着她那白皙透亮的脑门就弹了一下。 瞬间就留下一道红印,晴雯吃痛之下连忙用手捂住额头,顿时眼眶微红,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瞪着着贾瑱。 “你说是谁刚过来的时候一副害怕绝望,畏畏缩缩的样子?现在反倒寻起我的不是来了?”贾瑱揉了揉晴雯的小脑袋,调笑道。 晴雯闻言顿时就低下头,又不说话了,只是肩膀有些微微抖动,隐约可以听到她细微的抽泣声。 她哭了... 贾瑱一时间也有些沉默。 晴雯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她原是贾母家奴赖大花钱买下的家奴,可以说是奴才的奴才。 这样的出身可以说是《红楼》书中所有丫头里最为下贱的。 但就是这个出身最为卑贱的丫头,却有着众丫头中最出众的样貌以及女子中最顶级的女工。 于是乎风流灵巧,心比天高~ 但说白了,也是最敏感,最没安全感的那类人。 因为卑贱,所以敏感。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在女红一道勤学苦练,奋勇精进,以致到了后来拥有了能够缝补雀金裘的技艺。 在书中写晴雯死的时候,喊的是娘而不是宝玉,可想而知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只有年少时的亲娘。 贾瑱缓缓上前,轻轻搂住了晴雯,任由晴雯那丫头在他怀中哭泣,同时也暗中渡了些元能过去。 晴雯跟前世的他,真的太像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云儿那道清脆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贾瑱耳边响起,顿时吓了贾瑱一跳,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缓缓松开了晴雯。 晴雯此时也是早已借着贾瑱的衣服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只是眼眶还微微有些红肿,有心人还是能瞅出一些端倪来的。 正当晴雯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来糊弄云儿的时候。 贾瑱看着云儿,颇为感慨道:“晴雯这丫头,刚刚想娘了。” 听到贾瑱突然提到娘,晴雯的眼眶又泛起了泪花。 云儿看着晴雯那样子,哪还会疑她,也是眼眶泛红,感同身受般地也想起了她的娘亲,连忙上前一把抱住晴雯,柔声安慰着。 贾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不大的房间里,没妈的孩子好像确实也挺多的。 相比起云儿、晴雯、茵茵她们,贾瑱前世可以说已经算是极为幸运的了,毕竟他那母亲陪伴了他整整十六年。 贾瑱走出房门,看着天上那璀璨的星河,久久无言... “瑱哥儿,你在这儿站得作甚?”柳姨带着众丫头收拾完后,就向着正屋这儿走来,看见贾瑱站在屋门前一副抬头望天的样子,疑惑道。 柳姨身后的一众小脑袋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贾瑱。 “咳咳~我刚刚在看茵茵练刀呢。”贾瑱面不改色道。 “你们忙完了的话,先进屋歇息一下吧,我马上就来。”说着,贾瑱便侧开了身子,让众人进去。 待众人进去后,贾瑱便走到在院中“练刀”的茵茵身旁,纠正她几个身位、动作上的错误后。 就带着她也往正房里去,很快众人就又一道跟着往书房里去。 在等待众人坐定的同时,贾瑱也伏在桌子上,在宣纸上写起了拼音字母了起来,abcdefg...等26个字母,又将声母、韵母以及整体音节也标注下来。 同时也将众人名字,写在旁边,用拼音将其标注出来。 很快,一切收拾妥当后,众人也已经坐好,贾瑱也就开始讲解了起来。 这次暂时不讲《三字经》了,先讲起构成汉语拼音的字母。 再讲由字母构成的声母、韵母以及整体音节,他们之间的区别与作用 最后教导众人如何用拼音字母来读自己的名字, 寓教于乐之下,这回茵茵也不瞌睡了,起码能通过念诵自己的名字,也掌握了几个相关的字母。 当然,这些东西不是贾瑱讲完,她们就能马上学会的。 所以贾瑱今天也只打算讲一些跟她们名字有关的声母,韵母。 但26个拼音字母还是得让她们背诵熟悉,这毕竟是基础。 在讲课的过程中,时间飞速流逝。 贾瑱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看见众人脸上都有些疲惫后,也就停止了授课,但还是布置了课后作业。 并要求明日上课时要交回来,然后挥了挥手,众人就下去洗漱去了,唯独让云儿留了下来。 第八十章 太太发难 待众人走后,云儿走到贾瑱跟前,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贾瑱在桌上写着些东西, 很快,贾瑱就将昨晚讲的那部分《三字经》的内容,拿拼音字母给标注上了。 其实还能更快一点儿的,不过这毛笔用起来颇为麻烦,就费力了些。 长时间的授课让贾瑱眼中也布满了血丝,神情似是有些疲惫,但还是对云儿轻声嘱咐道。 “云儿姐,这是昨日课上的内容,如今我也都在上面标注了拼音,再重头看看的话,应该对你们而言还是会有所收获的。” “还有就是,云儿姐你平时多监督她们点儿,特别是26个拼音字母,这是基础中的基础,平日里我不在家,就靠姐姐你了。” 云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走到贾瑱身后,伸出一双柔荑在贾瑱脑袋太阳穴的位置上慢慢按压旋转了起来。 贾瑱自然是一脸享受着云儿那丫头的温柔,整个脑袋都倚在云儿的怀里,那熟悉到令人心安的踏实感... 靠着靠着,贾瑱渐渐就睡着了。 ...... 第二日清晨,贾瑱早早地就从炕上起来,把身上的锦被一掀,伸了个大大地懒腰,只感觉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的,特别舒服。 但当他完全清醒过来后,顿时就傻眼了。 只见他此时正躺在云儿和晴雯中间,而二者均是只着一身素色亵衣,还都是一副衣衫半解的样子。 半遮半掩间,一些曼妙的肢体曲线便显露了出来,再结合上些许透过窗户照进来柔和的晨曦,以及少女那洁白细腻的皮肤。 这是何等的春光? 但贾瑱还未来的及欣赏眼前这片大好的春光,突然就浑身一紧,不敢再动弹分毫。 与此同时,贾瑱身上突然有人嘤咛了一声,也幽幽醒来。 “哥哥,你醒了呀?”茵茵的小脑袋突然从贾瑱腿上锦被的下面探了出来。 睡眼惺忪,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嗯~哥哥要起床去晨省老太太去了,天色还早,你在睡会儿。”贾瑱面色一肃,强装镇定,低声道。 说着同时,还伸手将茵茵用来撑着身子的两只小手赶紧给挪了个位置。 “哥哥,这炕上好凉啊,没刚刚那么热了。”茵茵有些迷糊道。 “刚刚哥哥不是掀开被子了嘛?自然就凉了,你再睡会儿,捂好被子,一会儿就暖活了。”贾瑱连忙解释道。 同时也有些蹑手蹑脚的绕开云儿和晴雯的肢体,深怕惊动了她们~ 依仗着他那将近常人数倍的反应速度,贾瑱很轻松就就下了地,穿好了衣服,别上木刀,就出门去荣庆堂省老太太去了。 刚一走进荣庆堂的正房里,就见老太太也早早地就起来了,旁边还坐着个面色和煦的王夫人,两者正闲聊着。 看到王夫人的时候,贾瑱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但面上还是不露半点神色,冲着老太太拱手行了一礼,朗声道。 “儿孙贾瑱,给老太太请安了。” “安安~我的好乖孙儿,你昨日里睡的可安?”贾母笑着反问道。 “孙儿昨日一切都好。”贾瑱笑着应道。 同时也转身向着王夫人,拱手行礼道。 “贾瑱也给太太请安了。” 王夫人微微颔首,却没说些什么,依旧在跟贾母言笑着。 “那儿孙就先行下去了?”贾瑱又看向了贾母,轻声道。 正当贾母刚想开口出声答应的时候,王夫人突然插话道。 “瑱哥儿,再过十来天就是老太太大喜的日子了,老太太一生崇佛信道,想在大寿祭祀的时候弄些佛经来烧烧。” “听你二爷说你写的一手好字,那能不能这几天帮老太太抄写几份儿《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贾瑱闻言,顿时看向了老太太,见他老人家也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又想起老人家待他的好来,当下就果断地回道。 “这自然是可以,就是不知老太太需要儿孙们抄印几份儿?” “呵呵~这自然不多,也就几十来份儿,毕竟也就只烧一两个时辰罢了。”王夫人轻笑了几声,回道。 几十来份?不多? 贾瑱心头顿时警惕起来,贾瑱虽然不知道那狗屁什么《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到底有多少字, 但哪怕是用脚趾头去想都,能想到那字数必然是不少的。 这王夫人心黑的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就早早地跑到老太太这儿来等着他来,还故意搞了个抄经的戏码来恶心他。 当着老太太的面,他贾瑱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贾瑱便看向贾母朗声道。 “祖母既然需要,那我们这些做儿孙的哪还能够推辞?必然是要为了老太太的大喜日子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这么说的话,那瑱哥儿是答应了?”闻言,王夫人嘴角微微一笑,道。 “那是自然!我们这些做孙辈儿的不能天天只知道享受着老太太的宠爱,自然也得做些事情,为老太太祈福。” 贾瑱的话说的很敞亮,老太太听了也是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一般,脸上尽是喜色。 “那你就先下去忙你的吧,经文一会儿就会有人给你送去。”王夫人淡淡道。 她本以为贾瑱会断然拒绝或者推诿一番的,从而好方便她挑拨贾母与贾瑱的关系。 结果却没想到贾瑱竟然从容答应了,这让王夫人感觉这一拳像是打到棉花上了一般,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请问太太,我到底应该抄上几遍才好呢?”贾瑱挠头问道。 “那就先抄上五十遍吧,不够会再让人说与你,你回去就开始抄吧。”王夫人抬头想了想,淡淡道。 “咦?不是总共就几十遍嘛?我大哥贾琏,宝玉他们不抄嘛?”贾瑱抬头看向王夫人,有些疑惑道。 “他们字不如你写的俊俏,抄了也起不到作用。”王夫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忙道。 贾瑱闻言,摇了摇头,顿时转向贾母,朗声道。 “孙儿虽志在官场,不信什么佛道,但也懂得‘心诚则灵’这个道理,孙儿虽只不过在祖母身边呆了不过区区十几日的光景,但自问此时也已有了一片赤诚之心。” “何况是早已在祖母膝下承欢多年的兄弟几人?” “在孙儿看来,他们或许字迹会有些许潦草,但其真心孝心是孙儿暂时还无法比拟的。” 说到这儿,贾瑱顿了一会儿,对着贾母突然俯身大拜道。 “此乃孙儿贾瑱一片赤诚之言,贾瑱愿抄经二十份以示诚心,剩下的三十份则分别交由其余兄弟代为抄印。” “此是为太太祈福的孝行之举,儿孙一人岂能独吞?还望祖母明鉴。” 老太太闻言已是两眼含泪,不禁动容道。 “我的心肝儿肉啊,快快起来~就按你的意思来。”贾母连忙从榻上起身,将贾瑱从地上给扶了起来后,又将贾瑱拉到了她的榻上。 “今天可不许你再找任何借口,就在这儿跟老太太我好好吃顿早饭。”老太太摸着贾瑱的手,一脸慈祥道。 而此时一旁王夫人的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只是与之前相比,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不自然。 第八十一章 偶遇贾环 贾瑱见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无奈之下,也只好听从。 所幸老太太还惦念着贾瑱上学的时间,直接就让鸳鸯下去叫人准备早饭。 中间零零散散的来了几个贾瑱比较陌生的同辈的来给老太太请安,请完安就后又马上离开了。 其中就有与贾瑱此身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姐——迎春 但两人也只是互瞧了几眼,见了下礼,除此之外也没再说些别的什么了。 其实,迎春心里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还是挺好奇的, 这些天里贾瑱在荣禧堂里闹出的那些事儿她都瞧在心里, 为丫鬟杀人、护着兄弟子侄、被长辈训斥却还敢直言犯上... 她也纳闷,从小就经历那么多冷言碎语的人儿,怎么还能养出这样的性子来? 不过碍于其内敛的性子,再加上两人现在又不算熟悉,迎春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问过贾母后,就下去了。 贾瑱也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但却丝毫没有将迎春放在心上,能让他打心眼儿里愿意承认的姐姐就那两个。 血缘?血缘算个锤子! 生养之恩,养育之恩,唯独生而不养不是恩! 想到这儿,贾瑱一时间又想起了贾赦,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正当贾瑱心情烦躁的时候,王熙凤带着平儿掀了帘子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凤姐一脸神采奕奕的,那一身彩绣辉煌的衣服反倒越衬着她那皮肤白里透亮了起来,即使是近处瞧着也是一副极为俏丽的模样。 贾瑱光明正大地瞅了几下,美人养眼,心中的烦闷之气也不由得纾解了几分,连忙起身见了下礼,见凤姐示意后就又在老太太榻上坐了下来。 凤姐一进门就瞧见贾瑱在老太太的榻前给她行礼,心下里也是一惊,但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对贾瑱点头示意,随即就跟老太太、太太说起近日的管家情况来了。 贾瑱瞧着凤姐事无巨细地向老太太和太太汇报请示着的模样, 心中也是暗叹,凤姐这一身姿容在贾瑱眼中真的并不逊于黛玉什么,只能说是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但就这么个标致的人儿,却是好妒,嫁进贾府后先是把贾琏之前的那两个房里人(之前说过每个少主子成年前,房里头必留着两个丫头)给打发出去, 自己带过来的四个陪房丫头,也是走的走,死的死,现在也就留下了平儿这么一个,还天天跟防狼一样的防着。 这也为自己后来落的一从二令三人木(休)的下场,埋下了取祸的根由。 她这性子若生在前世还好,生在此世那真当是害人害己的根由。 一时间贾瑱看向凤姐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惋惜... 早上的饭菜很快就备好了,老太太拉着屋里的众人入座,饭菜比较清淡,贾瑱吃起来也没啥胃口。 其实主要是桌子上的众人都不说话,哪怕是时常高声说话的凤姐现在也都缄默其口,不出一言。 这也算是贵族礼节了,毕竟子曾经曰过,食不言,寝不语。 但贾瑱只觉的别扭,不舒服,感觉远远不如在自家剑阁院儿里吃的那么顺畅。 吃完饭后,贾瑱就放下碗筷,在身后丫鬟的伺候下漱了口,随即对着老太太、太太还有凤姐分别拱手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还没出门,贾瑱对着在一旁小桌上吃早饭的鸳鸯挥了挥手,示意了一番后,就掀起帘子出门去了。 在门外等候了片刻后,贾瑱就见鸳鸯也掀起帘子出门,向他缓缓走来。 “瑱二爷今日,对奴家有什么吩咐?奴家这次可不敢多嘴了,不然又要讨二爷嫌了。”鸳鸯嘴上不饶道。 贾瑱闻言上前一步,身形骤然接近鸳鸯,两张脸都快贴在一起了,贾瑱甚至能切身感受到鸳鸯姐此刻的呼吸以及她那“砰砰砰~”的心跳声。 鸳鸯不由得被贾瑱那双黑白分明,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眸所吸引,心里也一时有些慌乱,嘴上连忙娇嗔道 “瑱哥儿,你到底要问些什么嘛?何苦这样来作弄姐姐我?” 贾瑱闻言顿时笑了笑,连忙又与鸳鸯拉开距离,对着鸳鸯歉然施了一礼,轻声道。 “我就是想问问鸳鸯姐姐,老太太最近大喜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时候?” 其实贾瑱也是无奈,自从有次临别时冲鸳鸯姐说了一句乌鸦嘴后, 此后但凡来老太太这儿晨省,鸳鸯姐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话明里暗里都夹枪带棒的。 甚至绝大多数时间,都懒得搭理他,起初贾瑱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后来细想下才又反应过来。 “就问这个?那你不早说!反倒作弄起姐姐来了!”鸳鸯此时也回过神来,脸色微红,一副羞恼的样子,素手直接就朝着贾瑱腰间软肉处掐去。 贾瑱也是有些急了,他这么长时间不回去,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怕云儿、晴雯她们担心,直接伸手抓住了鸳鸯的那只作怪的素手,忙问道 “鸳鸯姐姐别闹了,快告我吧!” 鸳鸯见自己手被抓住,看着贾瑱那有些急切的目光,顿时就怔住了,过了一会儿后才回道。 “老太太正月二十一日的生儿,这下你...。” 贾瑱闻言,话还没等鸳鸯说完,再对鸳鸯拱手又施了一礼后,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鸳鸯看着贾瑱急速远去的身影,右手不由得摸了一下贾瑱刚刚抓握的位置,心里不由得想起贾瑱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 脸上顿时微微泛红, 瑱二爷跟宝二爷似乎有些不同 要是宝二爷在此话,则定是又要“好姐姐,亲姐姐”地叫着撒娇了,而瑱二爷却... 明明瑱二爷也比宝二爷大不了几天的。 ...... 贾瑱在刚跑进狭道里,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角落里蹲着,不知道在地上作弄着些什么。 “贾环,你在这里干什么?”贾瑱跑到贾环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贾环察觉到动静,连忙回头,看到是贾瑱,顿时就兴奋地猛站了起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急忙问道。 “贾瑱,你出来了啊?赶紧告我,那琏二嫂子还在里边儿嘛?” “刚刚见她跟平儿远去了。”贾瑱想了想后,一本正经道。 贾环听了贾瑱的话,顿时就朝着荣庆堂的方向跑去,一边跑着一边还回头朝着贾瑱嚷道。 “那贾瑱你先去吧,我先去省完老太太,然后再去找你...” 贾瑱挥了挥手后,也向着他那小院儿的方向跑去。 脸上满是笑意... 第八十二章 林红玉 贾瑱着急忙慌的一路跑进自家小院儿,刚推开里院儿的门就瞧见,茵茵那丫头又拿着树枝在院儿里,练着“刀”。 旁边大小宝儿,还有春燕红玉他们,在石阶上坐了一排,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瞧着茵茵的一举一动。 见茵茵用树枝划破空气,弄出响声后都纷纷拍手叫好。 其中就属大小宝儿这两个丫头叫的欢快。 而茵茵此时的额头上也都是汗渍,整个人也是气腾腾的。 众人见贾瑱突然推门进来,大小宝儿跑的最快,一个奔着正房,一个奔着伙房,春燕红玉两个人则围了上来。 而茵茵则自顾自地继续挥“刀”,似是根本没察觉到贾瑱进来一样。 贾瑱瞧着围上来的这两个丫头,一时间有些乐了,调笑道。 “怎么,现在你们两个都这般亲密了?围起人来都变得这般默契?” 春燕红玉二人之前吵架还让贾瑱调解过,但现在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两人也愈发亲密了,贾瑱也是颇为欣慰。 “二爷,你可别戏弄我们了,去老太太屋里这么长时间,你肚子也估计早该饿了?柳姐姐的饭菜也早做好,在锅里还热着呢,咱们快去吃吧。” 春燕一把抱住贾瑱的胳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瞧着贾瑱,笑着娇憨道。 红玉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也不说话。 贾瑱瞅着眼前这热情似火,澄静如水的两个丫头,一时间也有些纳闷,这性子明显不同的两个丫头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 “春燕儿,你先帮我去前院儿捡块儿烧地龙用的乌金过来。”贾瑱对着春燕吩咐道。 春燕闻言,就赶忙松开环着贾瑱胳膊的手,有点儿不开心地去前院儿找去了。 “找块儿布包着啊,别脏了手啊,等会儿就吃饭了。”贾瑱又在后头冲着春燕嚷道。 春燕儿闻言,马上欢快地应了一声,小碎步迈的更欢了。 贾瑱看着春燕离去的身影笑了笑,春燕这丫头对谁都特别热情,聪明伶俐又乐于助人,还特别爱笑,一看就是个特别有爱的孩子。 随后贾瑱又转过身来,看向红玉,刚要开口问话, 就见红玉也抬头看着他,抢先一步,柔声道。 “二爷把春燕支开,是想跟我说说话嘛?” 嗓音悠扬婉转,贾瑱听着倏然间觉得有种吴侬软语的那种调调,特别熟悉。 贾瑱看着红玉,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红玉,你来这儿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样?还习惯嘛?” “劳烦二爷挂念,都挺好的,白天二爷不在家我们也没什么事儿做,晚上二爷回来还要帮我们启蒙授课,能到这儿来伺候二爷,真的是红玉的福分。”红玉柔声回道。 此话是真心实意的,林红玉她父亲是荣国公府负责管理银库账房的管家,有这种背景,她自然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能读书识字有多重要。 她也曾向父亲央求,想让他教她读书识字什么的, 但他父亲就是不肯教她,还嚷着“管家的二奶奶都不识字,你有那份闲心干些什么不好?”,又念着些二爷之前讲过的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话。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与书本无缘了,却没曾想到柳暗花明,尽然还能在二爷这儿受蒙,她其实跟春燕一样,都挺崇拜二爷的。 只是她性子沉稳,表现的不如春燕那般热情罢了。 “红玉你也姓林,你家跟林妹妹她家有什么关系嘛?”贾瑱紧盯着红玉的俏脸,突然轻声问道。 红玉突闻此言顿时一愣,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苍白,似是有些挣扎,但还是冲着贾瑱勉强一笑,柔声回道。 “没有关系啊,我家原就是荣国公府世代的旧仆。” “奥,原来如此啊,我以为你们都姓林还或许有些关系呢。”贾瑱哈哈一笑,又道。 红玉闻言摇了摇头后,就沉默了下来。 贾瑱见红玉不说话了,又轻声问道。 “红玉,其实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父亲是荣国公府管库银账房的大管家,你母亲也是二奶奶(凤姐)跟前的管家媳妇,而你怎么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都是鸳鸯姐姐安排的,她让我来,我就来了。”红玉低着头,缓声道。 “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老太太安排你过来的。”贾瑱笑道。 红玉闻言,点了点头。 “那你就没想着让你父母帮你再调回去?”贾瑱揉了揉红玉的小脑袋,轻声道。 “不想,况且他们也不过是做奴才的,手中权力再大也不能违背了主子的决定。”红玉这话说的很干脆,随后就又没了言语。 贾瑱闻言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当贾瑱都觉得有些许尴尬的时候,春燕儿手里捧着一块儿用粗布包裹着的乌金走了过来,给了贾瑱,嘴里还念叨着。 “二爷,小心点儿抓,别脏了手。” 贾瑱连忙接过后,随手就将其放到一处石阶上,然后便唤着茵茵,带着这三丫头进了正房。 此时众人已经在桌上摆满了吃食。 即使已经老太太吃过饭了,但贾瑱还是率先动起了筷子。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贾瑱就出屋,端详起那块被粗布裹着的乌金起来,但脑袋里却是琢磨起之前红玉脸上细微的表情起来。 一般情况下,言语是可以骗人的,但人脸上一些细微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林红玉刚刚说跟林黛玉她家没关系的那句话,很明显是在说谎。 《红楼》中第九十八回,对林黛玉死后的描写有这么一段话。 “探春、李纨走出院外再听时,惟有竹梢风动,月影移墙,好不凄凉冷淡!一时叫了林之孝家的过来,将黛玉停放毕,派人看守,等明早去回凤姐。” 林黛玉死后,探春、李纨第一时间通知的不是贾母,而是林之孝家的! 这林之孝正巧也姓林, 难道就真的跟林黛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贾瑱回想起红玉当时的表情来,断定,这两个林必定是有关系的。 结合书中的一些信息,贾瑱其实已经大概能判断出一些事情来了。 林红玉他爸林之孝应该跟林如海互为宗亲,但彼此之间应该已经出了五服,属于远支。 但红玉为啥避而不谈,要撇清关系呢? 这个贾瑱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索性还是不想了,专心研究起手中的乌金来了... 第八十三章 特殊的体质~ 前明大臣,于谦,著有《咏煤炭》一诗,云:“凿开混沌得乌金,藏畜阳和意最深” 乌金除了是铁的别称外,也指煤炭木炭。 贾瑱手上把玩的乌金,正是一块儿上好的木炭,用手掰了几块边角下来,在旁边的石头上写了几个字。 正当贾瑱写字的时候,突然有个丫头从外院儿进来了,一道十分清脆悦耳,颇为熟悉的声音在贾瑱耳边响起。 “瑱二爷,太太让我给你送经文和一些纸张过来。”金钏儿仔细盯着眼前正蹲在地上,拿着块黑色石头比划着什么的贾瑱,半响后开口问道。 “金钏儿,又是你啊?”贾瑱闻言,连忙起身,见来者又是那个下盘不稳的丫头,调笑道。 说着,贾瑱伸手就要去拿金钏儿盘子上的那本儿经书。 但却被金钏儿躲过,娇嗔道。 “二爷手脏,还是继续摆弄你那石头去吧,我自会给你放到书房里去。”说着金钏儿就踏上石阶,要去开正房的门。 就在此时,门被从里面突然打开,一道娇小的身影瞬间就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接就冲撞到金钏儿的怀里去了。 金钏儿手中放着经书纸张的盘子瞬间就被撞翻,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瞬间不稳,连带着怀中的丫头也一起腾空了起来。 要知道她们此时站的位置正是用青石条搭成的石阶上,从这上面摔下来,要是摔实了的话,一顿皮肉之痛是跑不了的。 正当金钏儿闭目等痛的时候,她怀里的那丫头却笑了,甜甜地“哥哥”“哥哥”的叫着。 金钏儿闻言顿时就怒了,睁开眼睛就想要去瞪着那个撞人的丫头。 瞬间就有的傻眼了, 只见此时贾瑱正一手揽着着她,而另一边儿的手则紧攥着那丫头的衣领子,将其给提溜了起来。 两人无虞,被贾瑱及时救了下来~ “茵茵,你走路不看路?那么急干什么?你就不想想撞了人怎么办?刚刚我要是不在怎么办?” 贾瑱神色一肃,也不管茵茵那甜甜地叫喊声,直接当着金钏儿的面,冲着茵茵就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同时也松开了揽着金钏儿的胳膊,只顾着提溜着茵茵走到院儿里一个角落处,一边走一边训斥。 茵茵见贾瑱那一副严肃的样子,也不敢顶嘴,只是低着脑袋,不断地点着头,最后在贾瑱的要求下,对着不远处的金钏儿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金钏儿也回了一个万福礼,摇了摇头。 贾瑱随即就把腰间的木刀解下,递给她,就打算就让她在这儿好好练刀,也是想让她吃些苦头。 毕竟贾瑱那木刀,分量可不轻,远不是树枝能比的。 而茵茵则满是欣喜的接了过去,刚一接触,瞬间脸色就泛苦了起来。 贾瑱轻笑了一声,也不再打扰茵茵练刀了,转身便朝着金钏儿走去。 金钏儿此时正在捡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张,贾瑱上前也一起跟着捡着。 “二爷你可别捡了,捡一张就是几道黑印子,这要是让太太知道了,又要说我了。”金钏儿见贾瑱也跟着凑了过来,忙道。 得,这捡也不是。 贾瑱也起了身,从地上捡起那本儿佛经就翻看了起来,嘴上调笑道。 “每次见你都是这事儿,算上这次,也是第三次了吧?啧啧啧~你这体质啊,真的蛮特殊的。” 金钏儿闻言,顿时羞怒,直接将捡好了的纸张一股脑都扔在贾瑱身上,随后掉头就走了。 贾瑱嘴角上噙着一抹笑意,拿着佛经,站在原地,看着金钏儿缓缓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由得一时有些感慨。 前世他也认为古代必然是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两者泾渭分明,关系自然是前者畏惧后者。 但来这儿当了八年的少主子后,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奴才也是人,也有着七情六欲,也都有着人性中或光明或阴暗的成分。 他们中有仗势欺人的,有舍己为人的,有为自己利益盘盘考虑的,也有为了主子利益不顾一切的。 他们每一个对贾瑱而言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随后,贾瑱把金钏儿扔在自己身上的纸张都收拾好后,又看了眼角落处,浑身颤颤巍巍,正挥着木刀劈砍的茵茵,就嘱咐了几句。 “茵茵,你最好练一会儿再歇一会儿,要注重劳逸结合,如此才能走的长远。” 茵茵气喘吁吁地应了几声,见状,贾瑱摇了摇头,随即就带着佛经回了书房。 云儿她们此刻也将桌上的那一片狼藉给收拾妥当了,见贾瑱进来,连忙又给他倒了杯茶水。 贾瑱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这经书,看着看着,很快他就将茶给放下了,眼中冒着些许火光。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又名《金刚经》,是佛教的重要经典,全文共5180个字。 而贾瑱手里拿着的这本,为唐玄奘译本,全名叫《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共8208个字。 二十遍! 差不多有十六万字!这还是他用急智减了三十遍,不然他得写四十万字! 要知道这可是古代,写字拿着的笔还是毛笔,十六万字,我特么的! 贾瑱白天还要上学,晚上还要给丫头们授课启蒙, 王夫人真当他贾瑱跟她那宝贝儿子一样天天就在女人堆里厮混,没有正事儿? 她估计也早就算好了,就算这次挑拨不了他和老太太的关系,但也能在这儿恶心他一次。 这些管过家的女人啊,真的没一个好惹的, 想到这儿,贾瑱也是目光泛冷。 就在这时,里院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嚷声。 “贾瑱你个没良心的下流种子,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还骗我,贾瑱!你给我出来!” 听到叫嚷声后,贾瑱的嘴角顿时微微一扬,连忙拿起云儿给他早已备好的书囊,跟房里的诸位丫头打了个招呼后,就出门去了。 贾瑱刚拔了里院儿的门闩走了出去,瞬间一道幼小的身影就朝他扑了过来,不断挥舞着手臂,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嘴上还骂道。 “好你个贾瑱!现在连你也瞧不起我!也跟着他们一样,都作弄起我来了,我跟你拼了!” 第八十四章 嫡母不慈 贾瑱满是笑意地看着向他冲过来的贾环,瞅准时机,右手伸直,手掌死死地抵住了贾环的小脑袋。 任贾环如何张牙舞爪的,也摸不着贾瑱半分衣袖。 “贾瑱你这个没造化的下流种子!黑了心的蛆!你还笑我!!!”贾环看见贾瑱脸上淡淡的笑意,心中顿时愈发的恼怒起来,骂的愈发凶了起来。 但就是无论他如何用劲儿,努力,却始终摸也不到贾瑱的身子,半响后,反倒把自己累了个够呛的。 感觉到贾环的动作变得迟缓了起来,贾瑱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贾环也不张牙舞爪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满是汗渍。 贾瑱也就顺势把手放了下来, 贾环见贾瑱刚一放下手来,挺着个脑袋,脚下立刻使劲儿向贾瑱就冲了过去,看那样子是想给贾瑱来个正义头槌。 “可以啊,这小子都会用计了。” 贾瑱心中吐槽的同时,脚下也紧跟着一个侧步,在躲过贾环头槌的同时,还凭借他那数倍于常人的出手速度,赏了贾环一记手刀。 还是熟悉的痛感,熟悉的味道。 贾环捂着脑袋,蹲下了身子,眼眶泛红,不过这次他没有哭,反而拼命地仰着脖子,不想让眼眶中快要蓄满的眼泪流下来。 更不想让他流泪的样子再被贾瑱那个可恶的家伙看见。 贾瑱看着贾环那一副倔强要强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乐了,但面上却十分严肃的斥责道。 “大早上,你就要死要活的,干甚呢?” “贾瑱你还好意思问我?!”贾环闻言,瞬间眼眶中的眼泪就收回去了,转过头来,瞪着贾瑱,怒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有事说事儿!你就不会好好说话?”贾瑱沉声道。 “我且问你,我之前是不是问你,那琏二嫂子在不在老太太屋里?” “嗯嗯,有这么回事儿。”贾瑱点了点头。 “你当时怎么说的?” “琏二嫂子带着平儿远去了?”贾瑱回道。 听到这里,贾环的神情愈发的愤怒了,顿时对着贾瑱就质问道。 “那为什么我进去的时候,琏二嫂子还在老太太那儿坐着呢?啊?贾瑱!亏我那么信你!你还骗我!” “而且太太也在,你都不跟我说!”贾环说到这儿时,话音上都带着一丝哭腔。 贾瑱翻了个白眼儿,心道,你也没问啊? “太太和琏二嫂子见我就是一番训斥,还罚我抄佛经十遍!说是要为了老太太庆生儿用。” “贾瑱!这都怪你!”贾环冲着贾瑱又高声叫喊道。 “怪我?是我训斥你了吗?还是说我让你抄佛经了吗?”贾瑱摇了摇头,轻声质问道。 贾环闻言,一时语塞,很快就又反应了过来,连忙质问道。 “这都是你骗我才导致的!你若不骗我,我不进去,根本就不会发生之后的这些事儿!” 贾瑱顿时诡辩道。 “我不骗你,琏二嫂子和太太就不会骂你了?我不骗你,她们就不会罚你抄佛经了?” “我说的那么一句话,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能控制琏二嫂子和太太去收拾你?” 贾环闻言,顿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脑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觉得贾瑱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又好像没什么道理。 他那小脑袋瓜子顿时就糊住了。 贾瑱伸手捉住了贾环的手腕儿,胳膊一用力,就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像个大哥哥一样给他拍了拍其身上沾着的尘土,随后又揉揉他的脑袋,低声道。 “贾环,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怕太太和琏二嫂子吗?” “还怕到见人就躲的地步上了?就像一只见了猫的老鼠一样。” 闻言,贾环顿时嘴硬道:“谁...谁怕她们了?” “...”贾瑱沉默不言。 片刻后,贾环低着头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她们罢了,她们老爱当着我的面骂我娘!” “虽然我娘做的那些事儿确实也该骂,但当我听见她们老这么骂我娘,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别扭的很。” 贾瑱听到此处,没有言语,只是又揉了揉贾环的脑袋。 心中暗叹一声,对贾环来说,赵姨娘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的母亲。 作为儿子,老是看见自己的母亲被她人耻笑辱骂,而自己又无力反抗不了。 也就只能把头埋在沙子里当鸵鸟了了,毕竟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有用。 对王夫人、凤姐而言,当着贾环的面,折腾赵姨娘。 能折损贾环的志气不说,还能挑拨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暗里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在说,你娘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又算什么东西? 还不给我乖乖的,最好不要动些什么歪心思! 书中二十回中,凤姐有句话是这么骂说姨娘的。 “他现在是主子了,不好了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有甚相干?” 这个教导他的人,自然就是太太,但教导出来的样子呢? 政二爷言其,举止荒疏,行为委琐。 这就是太太教导出来的样子! 注意,这可不是说贾环长的丑,主要是形容贾环的气质。 这王夫人啊, 对自家的儿子百般疼爱,养的是颜色极好,气度不凡。 对赵姨娘的儿子就是各种训斥责罚,养的是行为委琐,举止荒疏。 说到底就是嫡母不慈罢了! 贾瑱看着眼前眼眶有些泛红的小家伙,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躲也是躲不掉的。” “你反倒不如迎难而上,勇敢的面对它!” “对待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截了当的面对恐惧。” “贾环,虽然你现在还小,但以后也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而真正的大丈夫绝对会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呦~” 闻言,贾环抬起头,有些忐忑地看着贾瑱,问道。 “贾瑱,我也能成为大丈夫嘛?” “嗯嗯,那是肯定的!”贾瑱揉了揉贾环的脑袋,爽朗的笑道。 “可我即使敢于面对琏二嫂子和太太又能怎样?不也还是被训斥责罚嘛?”贾环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又沮丧道。 贾瑱拍了下贾环的背,随即就挎着书囊,大步向外面走去。 同时朗声道。 “不同在于,你有了敢于跨出第一步的勇气!” 第八十五章 朱熹的“天理” 上学路上,贾环任由贾瑱牵着他的手,拽着他向前头走去。 也不叫嚷了,就只是愣愣地抬头看着贾瑱。 从出生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什么人鼓励过他,父亲厌弃他,母亲利用他。 太太更是明面上训斥责罚,暗中贬损他,贾母也不疼他, 兄长贾宝玉和他那亲姐姐探春对他更是视若无物,彷佛他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只有贾瑱在乎他,关心他,鼓励他,甚至还在危难之际还会保护他。 想到这儿,贾环的眼眶也不由得又红了些许。 贾瑱虽然拽着他向前走,但自然也是心里一直留意着贾环的动静,见其眼眶又有些泛红的迹象,连忙道。 “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兴哭的。” “怎么?不想当大丈夫了?” 贾环被贾瑱这么一激,连忙揉了揉眼睛,又嚷起:“谁哭了?我可没哭!刚刚不过是有沙子吹到眼睛里了,贾瑱你不要污蔑我!” 贾瑱笑呵呵的又捏了捏贾环的小脸蛋,顿时逗得贾环就有些不乐意了起来,想要反击, 两人在路上就这么打闹着,身后贾环的舅舅赵国基他们这些小厮长随们则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追逐打闹的时候,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进了族学学堂里。 今日不同以往,他们来的已经有些迟了,整个学堂里的人此刻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学堂里的众人见贾瑱领着贾环进来后,也没人带头,却纷纷起立,对着贾瑱便是躬身一拜,高呼道。 “吾等见过夫子。” 贾瑱闻言,把书囊托贾环带到座位上,自己则走上讲台,急忙俯身回了一礼,朗声道。 “见过诸君。” 贾环见状,在向座位上走去的同时,也是一副挺胸抬头,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 刚行完礼,一个离贾瑱挺近的同窗,就把名册递了过来。 贾瑱也只好接过,拿着这名册,就点起卯来。 一会儿过后,点卯完毕。 贾瑱皱着眉头看了在后排坐着的金荣一眼,他今天倒是来了。 但与他相隔不远处,天傲那家伙及周边的几个位子却还是空着的。 思虑了片刻后,贾瑱先扫了眼台下的众人,随后又看向金荣,轻声道。 “大家先诵读巩固一下昨天的内容,还有,金荣,你跟我出来一下。” 贾瑱说完,就率先出门去了,找了一处比较显眼的位置等着。 不一会儿学堂里就响起了琅琅的读书声,而金荣此刻也走到了贾瑱的身前,身形有些畏畏缩缩,他现在对贾瑱还是挺怕的。 “贾...贾瑱,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嘛?” “我没事儿就不能叫你过来了?”贾瑱反问道。 “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金荣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贾瑱见状对着金荣那屁股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嘴上笑骂道。 “能把你那舌头给捋直了不?以前你说话也不是这样儿的啊!” 贾瑱那一脚很轻,只是让金荣脚下微微趔趄了一下,很快就又站稳了。 金荣忙道:“能,能,能!” 贾瑱一脸狐疑地看着金荣,又问道。 “你们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第二天都不来上学了?” 金荣被踹了一脚后,心里反倒安定了下来,嘴上说话也不结巴了,忙回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天傲那家伙带着我们几个揍了那贾瑞一顿。” “然后你们就不来了?”贾瑱又问。 “嗯,那贾瑞那家伙后来放狠话是把我们拉了个名单,说是要撵我们出去。” “我们当时想着,他爷爷是夫子,与其来了又被他撵回去丢了脸面,还不如我们自己走,不来呢。” 听到这儿,贾瑱沉吟了一会儿后,又问道。 “那你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那个...我姑妈去找贾瑞说情去了,所以我...”金荣说这话的时候,又变得结巴了起来,神情也有了些许的不自然。 托关系,走后门,这些事儿毕竟对金荣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知道了昨天学堂中的事儿呢。”贾瑱也有些恍然。 想来也是,毕竟现在又不是前世。 “昨天学堂中发生的事儿我也是今天来了后才知道的。”金荣挠了挠头道。 “嗯嗯,行,那你先回去吧。”贾瑱点了点头,又道。 正当金荣打算掉头离开的时候,贾瑱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金荣,你知道天傲他家在哪儿嘛?” “嗯,我知道。”金荣点了点头。 随后在贾瑱的要求下,金荣到贾瑱耳旁私语了一番,告知贾瑱天傲的家里位置后,随后就跟着贾瑱一道进学堂去了。 贾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香怜又跟他说了些贾瑞交代的事儿。 今天很早的时候,贾瑞来过一趟,除了留下名册外,也带来个好消息,下午的时候夫子就能照常来上课。 不过上午的课还得让贾瑱再讲讲。 其实,本来夫子上午就想过来,但今早外面天气冷,贾瑞还是有些担心夫子身体,也就又劝说着推迟了一二。 贾瑱无奈,准备了一会儿,只好又踏上了讲台。 这一上午贾瑱讲的还是《论语》,不过重点开始放在朱子(朱熹)对《论语》原文的注解上。 科举一道从蒙元时期就将朱熹的《四书章句》纳入考纲,后经前明太祖承继,直至此时,依然是考试的主要内容。 天康帝曾评价朱熹为“集大成而绪千百年绝传之学,开愚蒙而立亿万世一定之规。” 与孔子的“仁”、孟子的“义”、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张载的“气”不同。 朱熹强调的是一个“理”字,当然这个“理”字并不是朱熹独创的,他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他的核心思想就是那句话“存天理,灭人欲” 在朱熹生活的那个时代里,老百姓皆崇道信佛,认为世间一切都是神仙说了算的,有福报果报,于是乎苦修来世。 而从小深受北宋五子思想浸润的朱熹,子不语怪力乱神,自然而然得就提出了“天理论”。 天理即世间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是世间存在和运转的根本,当然了,它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朱熹说它是客观存在着的。 于是乎教导世人:“人生老病死,这是客观规律,是天理!哪有什么来世轮回,还是专注于当下的好。” 说白了也就是朱熹代表儒家再跟佛道两教争夺话语权,显而易见,最后他成功了。 还确立统治者所需要的“天理”,即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仁义礼智信)。 至于“灭人欲”这点,后世一直争论不休,大抵是批评的声音压倒了支持的声音。 其实对此,朱熹是有原话的。 《朱子语类》中记载:“饮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欲也,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欲也。” 大概意思是:吃饭,是天理,而想要吃山珍海味的话,就是人欲;一夫一妻,是天理,而想要妻妾成群的话,就是人欲。 这个层面解读的话,朱熹的人欲其实指的是过度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