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从油田保卫干事开始》 第一章一梦千年 “刘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传进了刘成的耳朵。 随着有人抱着他的头剧烈摇晃，刘成的胃部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头更是像炸裂了一般的疼。 “喝的太多了，佳佳又得骂我了？”刘成一边心里暗想，一边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简陋而昏暗的浴室、斑驳的墙壁上学习“铁人精神”的标语，以及近在咫尺的两个巨型“大白兔”。 看到这一切，刘成先是怔了一下，脸部的肌肉也在不经意间抖动了几下。但下一秒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更是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我这是在哪儿？抱着我的女人又是谁？” “我刚才不是在吃烧烤，吹牛逼吗？我怎么会在这个破澡堂子里！” “卧槽，这玩意怎么这么大，把我脸都给压住了，我要喘不上气儿来了。” 眼看就要窒息的刘成，他一把推开抱着他的女人，随后大口的呼吸着。 刘成这一推，赤裸的女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在烟雾缭绕的水蒸气中，刘成和面前的女人也来了个四目相对。 刘成觉得这女人特别眼熟，但一时间他却想不起来俩人在哪儿见过。 “刘成，你可吓死我了！你说咱俩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着什么急啊，浴室滑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摔死了呢。”女人倒是没发现刘成的“异样”，反倒是打断了刘成的话。 这“贱嗖嗖”的声音，一下子让刘成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 “你、你、你是王燕红？咱俩怎么在这儿啊？”刘成先是怔了下，随后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别和我装了，要办事儿快点儿，一会儿白班的人上来了。”王燕红媚眼如丝道。 王燕红话一说完就站起身来，而她丰腴的身子也全都展示在刘成的面前。 刘成的心思显然不在女人的身上，随后他连滚带爬的就跑到了浴室的镜子前。 高瘦而又干瘪的身材，白皙而又精致的五官，以及如今正风靡全国的“费翔头”，都让刘成意识到，镜子里的这个人竟然是三十年前的自己。 刘成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好几秒，随后他下意识的就照着自己的右脸来了个大逼兜。 当剧烈的疼痛从脸上传来的一瞬间，刘成如同疯了般的大声嘶吼道：“卧槽，卧槽，我卧槽了啊！” “刘成、刘成，你发什么疯啊？你还办事儿不了？”王燕红依旧和前世一样没有眼力见，而她更是摇曳着身姿凑到了刘成身边道。 “我办你妈啊！”缓过神来的刘成，他扔下这话后就光着腚从浴室跑了出去。 “摔傻了吧？大冬天的你不怕冻死啊，你把衣服穿上再出去啊！”王燕红先是愣了下，随后她扒着浴室的门框大喊道。 当刘成从浴室跑出去的一瞬间，熟悉的工作场景也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排排崭新的铁皮房，几个高耸的油罐，不远处正在运行的抽油机，以及一眼望去看不到人烟的芦苇荡。这一切都在表明刘成真的重生了，而且他还重生在人生最重要的节点。 刘成疯了般的跑回了更衣室，随后他拼了命的往身上套衣服。而就在这个时候，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了。 “找你们半天了，值班室里不知道留个人啊？”一个穿着红工服中年人站在门口道。 看到这一幕，刘成不由得松了口气，而他的眼圈也在一瞬间红了。 “94年的1月3号，老子回来了。”刘成一边暗自说道，一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中年人。 前世的刘成因为家世好，再加上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所以周围的小姑娘一股脑的往他身上凑。再加上18、9的男孩荷尔蒙爆棚，所以他身上也就有了不少风流韵事。而他的小日子过的也是风生水起。 可就是眼前这名厂机关干部，他大早上跑到采油站查岗，结果正好把办事儿的俩人堵在浴室里面，而且还把这事儿报到了厂里。 这事儿被捅出去后，王燕红担心家庭破裂，随后她反咬刘成“强奸”，而刘成也因此在监狱蹲了6年半。 刘成入狱前，因为他出手阔绰，父亲还是广海油田最有实权的处级干部，所以他走到哪儿都是呼朋唤友。 可他出事儿后，父亲急火攻心心梗丢了命，母亲也受了刺激半疯不傻。至于那些狗肉朋友不但没人拉他一把，反倒是把他当做了笑柄。 当刘成出狱后，身上有着案底的他更是处处碰壁。 前世的刘成混混噩噩的过了一辈子。不过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看我干吗？我问你话呢！”中年人被刘成阴毒的眼光看的浑身发毛道。 “眼看就要下班了，我洗个澡都不行啊？怎么的，我拉屎也得在值班室啊！”刘成阴森道。 如果不是这个中年人的“多此一举”，前世的刘成也不会如此落魄，所以刘成最恨的人就是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刘成这会儿能忍住不揍他就不错了。 “我是厂安全科的！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工服男以为刘成不知道他的身份，随后黑着脸道。 “安全科的多个屁啊！你看没看过厂安全管理条例？采油站以外的人员，没有劳保着装不能进入！你连个安全帽都没戴，你跑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现在给我滚！晚一秒钟，我就去厂里告你去！”刘成破口大骂道。 “行，你给我等着啊，老子查不死你！”工服男自恃理亏，而他扔下这话后，气鼓鼓的就走了。 “老子叫刘成，我他么等着你！”刘成却不依不饶的大声喊道。 一分钟后，停在采油站门口的皮卡离开了，而面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采油站，也让刘成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5分钟后，毫不知情的王燕红，她一边用毛巾包着头一边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值班室。 因为前世王燕红倒打一耙，所以刘成对她颇有怨念。所以哪怕重活一世，刘成对她也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刘成，刚才我洗澡的时候听到有汽车的声音，谁来了啊？”王燕红急忙问道。 “厂安全科查岗来了，差点儿把咱俩堵里面。”刘成面无表情道。 刘成这话一说完，王燕红倒是吓坏了。 “哎妈呀，这事儿要是被我老公知道，他不得杀了咱俩啊”王燕红后怕道。 “你既然怕死，你就别出来玩！你老公既然不行，你离了就完事儿了，偷偷摸摸的有意思吗？”刘成扔下这话就站起身道。 “刘成，你摔傻了啊！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啊？你他么什么意思啊。”王燕红气鼓鼓的说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老子和你玩腻了！臭婊子，以后离我远点儿。”刘成话一说完就离开了值班室。 监狱的那些年，以及随后社会的漫长的毒打，早就让刘成的心比石头还硬！而对于这个毁了自己人生的女人，刘成不往死里整她就不错了。 几分钟后，一辆油田的通勤车停在了采油站的门口，而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孔也陆续出现在刘成的面前。只不过刘成却没有了往日的亲昵劲儿，而他也顾不上和同事打个招呼，随后就直接上了车。 此时的刘成，他只有一个想法——回家。 1个小时后，刘成坐着通勤车从1厂回到了2厂。而这一路上，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家人的模样。 站在家门口，刘成紧张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而他每一次用手敲门，都有种心要跳出来的感觉。 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刘成更是双腿一软扑通一下的跪在了地上。 “爸、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孝顺你们。”刘成抹着眼泪大声哭道。 不过当他抽泣着抬起头的一瞬间，他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妙龄女子。 第二章青梅竹马 前世的刘成属于典型的“纨绔子弟”。 不好好上学，打架斗殴，初中就和女生腻腻歪歪，至于脚踏几只船的事儿更是家常便饭。 而且刘成仗着父亲有本事，所以他从小就养成了吆五喝六的习惯，再加上他好勇斗狠，所以在1厂这一片，刘成也算是臭名远扬了。 正是如此，曾经从老山下来的战斗英雄，如今采油2厂的当家人刘长河打心眼瞧不上自己的这个儿子。而在平日里刘成要么不回家，要么俩人见面就吵嘴。 就在刘成跪在地上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父亲刘长河也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刘成抱着刘长河的大腿就再次哭了起来。 其实刘成最想说的话是“爸，我在里面改造好了，我以后肯定改过自新。”不过最终他还是把这句憋了几十年的话咽了下去。 是啊，监狱呆的那六年半，早就让刘成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好人，只不过刘长河却没有等到这一天。 老刘家一共四口人。 曹桂兰是刘成的母亲，因为刘长河年轻时在部队守边，所以她对刘成是格外溺爱。而刘成的一身坏毛病全是她惯的。 李雨歌的父亲是刘长河的战友。当初在老山，她的父亲为了掩护刘长河战死，而她的母亲也在第二年病亡。 刘长河在得知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领养了李雨歌。可以说最初老两口是把李雨歌当做“童养媳”培养的。 虽然李雨歌是越长越漂亮，而且在去年还考上市里的师范大学。可奈何刘成太“胡闹了”，所以老两口也就断了这个心思。 刘成和别人打架腿断了都不哭一声，所以他这一哭，老两口都觉得这小子在外面惹大事儿了。 “儿子，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儿啊？”缓过神来的曹桂兰，她一边把刘成拽起来，一边赶忙问道。 “别哭了，大老爷们哭哭唧唧的像个啥！有事儿你就说，天塌不下来。”刘长河也跟着说道。 至于李雨歌，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她的眼神中却满是关心。 “爸，你真帅！” “妈，你好年轻啊！” “妹子，你真漂亮！” 刘成看着这个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他一边笑着去擦眼泪，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 “这孩子今天怎么不正常啊！你到底遇到啥事儿啊！你别吓唬我啊！”曹桂兰显然有点慌了。 “我啥事儿都没有！我就是想你们了！爸、妈，我以后肯定好好孝顺你们。”刘成这时候双手搂着父母，随后坚定的说道。 随后的一顿饭，刘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他的变化，也让桌上的其他几个人有些坐立不安。 在前世，刘成因为和刘长河关系不好，而且他还特别“驴”，所以往往他吃两口就下桌了。 而且只要刘长河多说几句，他一准儿翻脸。 但在今天，刘长河数落了刘成好一阵子，可他不但没有翻脸，反倒是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事儿求我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别整这种虚头巴脑的德行。刘长河把饭碗一撂，忍不住道。 “儿子就不能长大了？你别狗眼看人低。”曹桂兰终于忍不住道。 “妈，你让爸骂我吧，我爱听。”刘成真诚道。 刘成这话一说完，反倒是把刘长河弄的不知道说点啥了。 “爸，我想好了，我想去1厂的保卫科，我以后不想继续这么混日子了。”过了能有5分钟，刘成终于说道。 广海油田是正儿八经的厅级单位，而且因为广海市因石油而建市，所以在90年代，广海油田在市里的地位非常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 这么说吧，广海油田有自己的教育系统，医疗系统和公检法系统，尤其在新城区这一块，因为这地方属于油田的驻地，所以市里面根本就插不上手。 而最有意思的是，广海油田的一把手还兼任着市里的一把手。 可以说，此时的广海油田俨然是一个独立的政府机构。 广海油田下辖30多个处级单位，而这些处级单位中除了不少生产单位，也包含保卫处这种服务类单位。 就拿油田保卫处举例。保卫处虽然明面上只是一个企业的处级单位，但实际上保卫处的职能和市公安局区别不大。 唯独的区别就是，油田保卫处只涉及油区的治安，而且不归省厅管辖。 至于叶晨要去的1厂的保卫科，则相当于派出所一类的单位。 “你想去保卫科？我以前求你去你不去，你现在怎么变了性子了？”听到这话后，刘长河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刘成是子女招工上的班，所以他是工人身份。 而刘成想要在油田往上爬就得有个干部编制，正常情况下生产单位需要在以工代干满三年才能聘干。 但保卫科这地方因为工作性质特殊，所以转正后就可以能直接聘干了。 刘成对于油田工作是一窍不通，而他还一点儿不能吃苦，所以指望他在生产系统往上爬根本不现实。 所以刘长河就惦记给刘成找一条捷径。 在刘长河看来，只要刘成别乱来，等他退休前，刘成最次也能混个科级干部，至于以后的造化就看他了。 可前世的刘成却因为和采油站上的几个少妇打的火热，所以面对大好的前程，这小子却死活不肯从站上走。 因为这事儿，俩人以前没少吵架！ “以前我不懂事儿，现在我想明白了。”刘成道。 “你要是想好了，我回头和你们厂长打个招呼。不过说好了，到了保卫科，你可得收敛点，别再胡闹了！”刘长河虽然脸上凶巴巴的，但他的心里却格外的高兴。 “爸，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干出点儿样儿来！”刘成一脸坚定道。 “你看，我就说咱儿子早晚能长大！”曹桂兰一边给刘成添汤，一边擦着泪道。 一顿饭下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就连平日在家及少喝酒的刘长河，他也破例喝了半斤白酒。 “哥，陪我出去走走呗。”饭一吃完，一向话很少的李雨歌，她却主动说道。 “好啊，刘成，你挺长时间没回家了，你陪雨歌好好逛一逛去。”曹桂兰赶忙说道。 在前世，刘长河病亡后，曹桂兰就有点儿疯疯癫癫。 刘成蹲监狱的那些年，李雨歌一直照顾曹桂兰。哪怕刘成出狱后，她也没有离开这个家。 也不知道是因为李雨歌眼光高，还是因为她担心婚后照顾不了曹桂兰。所以直到刘成重生的那一天，李雨歌也没成个家。 可以说，相对于刘成，李雨歌对这个家的贡献更大。 也正是如此，在刘成的心里，李雨歌不但是她的亲妹妹，而且还是他的“恩人”。 “好啊，你不是一直想去溜冰场吗，我带你逛逛去。”刘成满脸笑意道。 俩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李雨歌害羞的低下了头。 几分钟后，刘成和李雨歌就下了楼，而站在窗户边上的曹桂兰，她一边看着俩人的背影，一边咧着嘴对着刘长河道：“长河，要是雨歌能给我当儿媳妇，我就算是死了，我也认了！” “我告诉你啊，你痛快把这个念头给我打掉！你也别和雨歌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就刘成这德行，他给雨歌提鞋都不配！”刘长河一边放下手里的报纸，一边瞪着眼道。 是啊，一个是不学无术，名声烂大街的街溜子。一个单纯美丽，前途无量的大学生。 这俩人怎么看都不是一路人。 不过就在曹桂兰气的想要骂人的时候，她却发现李雨歌竟然主动挽住了刘成的胳膊。 第三章 剪不断理还乱 第三章剪不断理还乱 “妈前几天又提那事儿了？”刚一出门，李雨歌一边挽着刘成的胳膊，一边故作镇定的说道。 虽然李雨歌的这个动作有些亲昵，但对于刘成来说，他却一点儿杂念都没有。 “你别搭理她，妈岁数大了，说点乱七八糟的，你别当回事儿。你就是我亲妹子，妈就算是把天说破了，我也不可能往别的地方想。”刘成赶忙说道。 在曹桂兰眼中，李雨歌绝对是完美的“儿媳”。只不过李雨歌一直“瞧不上”刘成，而刘成也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所以他也就从来没往那种事儿上想过。 而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的刘成，他也生怕因为这事儿伤了俩人之间的感情。 不过刘成的刚一说完，李雨歌瞬间就把他的胳膊甩开了，随后她脸上的表情又变的冰冷起来。 “刘成，你就是个头上长疮脚底下流脓的王八蛋！”李雨歌一边使劲儿推了他一下，随后咬着嘴唇道。 “妹子，我又哪句话说错了啊？”刘成转过身，赶忙问道。 “你哪句话也没说错，我就是膈应你。”李雨歌扔下这话后，扭头就回家了。 “这孩子啥脾气啊，以后砸找对象啊。”刘成看着李雨歌的背影，他一脸担忧道。 在刘成眼里，自己的这个“妹妹”哪儿都好，就是太神经质、太喜怒无常了。 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扭头来到了2厂大院里的溜冰场。 刘成刚一走进溜冰场，一个穿着时髦，一脸青春痘的少年踏着“风火轮”就嬉皮笑脸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个人叫做张涛，刘成最好的哥们，没有之一。 “刘成，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张涛在刘成身边晃了一圈，随后就抱着他的肩膀道。 “刚回来，出去喝点儿酒去。”刘成笑吟吟的说道。 “行啊，不过我手里可没钱。”张涛哭穷道。 “我请！咱们哥们不醉不归。”刘成笑着说道。 在前世，张涛混的也不好，但这小子只要有啥“来钱道”一准儿带上刘成，甚至张涛还想过带刘成去油区盗油。 只不过刘成在监狱那些年算是改过自新，所以他对于这些犯法的勾当也是能躲就躲。也正是如此，在油田盗油最猖獗的那些年里，刘成也算是错失了一条发财路。 张涛在前世倒也没混出啥样儿来，不过在刘成眼中，张涛这小子却也是个胆大心细的角色。 此时的刘成已经想好了，这一辈子他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在油田做出一番大事儿来，争取来一个光宗耀祖。可油田干部要是不捞钱赚的不多，所以他也就想着和张涛干点儿外快，争取让家人的日子过的好一点。 俩人勾肩搭背的来到了2厂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张涛是待业青年，再加上他父母没啥本事，所以这小子也就没吃过啥好东西。 所以当刘成一口气点了6个菜后，张涛算是高兴坏了。 “刘成，你是不是有事儿求我啊？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你张嘴肯定好使。”酒足饭饱后，张涛把筷子往桌边一放，随后就拍着胸脯道。 “有鸡毛事儿啊，就是想你了呗。”刘成笑着说道。 “也是，你现在上班了、有钱了，吃顿饭花个十块、二十块的也不算啥！不像我，只能混日子。”张涛唉声叹气道。 虽然广海油田常年面向子女招工，可最近几年子女工的名额越来越少。而像张涛这种没关系，没学历的待业子女，他想回油田上班就太难了。 而这会儿东北人还不流行下海，所以像他这种待业子女，平日里也就是混吃等死。 “别这么说，油田这地方也没啥意思。对了，我有个发财道儿，你有想法没？”刘成随即说道。 “啥发财道儿？”张涛眼珠子一亮，随即问道。 “收劳保！” 94年这会儿，虽然油田工人待遇普遍不行。但和油田做生意的买卖人都发达了。 关系广的承包油田家属区建设、给油田送药剂和生产设备，或者帮人办当兵或者子女工的手续。 差一点儿的给油田送生活用品和生产材料，或者承包一些油田的基础设施施工。 至于关系差一点儿，但胆子大的，那就搞起了炼油厂，专门收一些来路不明的原油再加工。 这么说吧，在这个年代，只要你能搭上一个油田处级单位的主要领导，而且你还能把礼送出去，几年下来，子孙三代的钱都赚出来了。 虽然刘长河在广海油田颇有权势，但他却非常正直，所以刘成想从刘长河手里做些“歪门邪道”的事儿不现实。 而刘成手里也没啥本钱，所以就算是他狐假虎威搭上了某个领导，真正的大买卖，他也搞不定。 所以刘成就只能从收劳保这种小买卖入手。 什么叫收劳保？ 员工穿的工服、工鞋，这些东西都算是劳保。 只要供应商拿到单位的劳保合同，那他们就随手把订单交给制衣厂，这中间的差价就归他们了。 到了后来，因为不少员工发了劳保用品都拿出去卖，而且价格比制衣厂还便宜了不少，所以这些供应商干脆就跳过制衣厂直接找人从员工手里拿货。 也正是这个原因，油区就有不少人专门收员工的劳保，从而送到供应商那里赚一个差价。 刘长河的战友就开了个公司专门给油田送劳保，所以刘成要是从员工手里收点劳保，估计对方也是愿意收的。 随后刘成也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张涛说了。 “我打听了一下，一套工服的利润是6，一双工鞋的利润是4块，一副棉手套是1块。干这玩意比油田上班赚钱多了。”刘成笑着说道。 “劳保收上来，就能卖出去？”张涛也难得认真的问道。 “你只需要负责收，销售的事儿不用你管！你要是有想法，到时候赚的钱咱们二一添作五！”刘成看时机差不多了，随后满脸笑意道。 “干，必须干啊！瞧我这脑子，你爸那么大的人物，这点事儿算屁事儿啊！”张涛拍着大腿道。 吃饱喝足后，俩人勾肩搭背的就往外走。 因为广海油专就在小酒馆的对面，所以这一路上俩人也见到了不少大学生。 “这大学妹子就是和外面的妞儿不一样，这要是整一下子，那得老得劲儿了。”张涛一边咽着哈喇子，一边指着几个正从校门口走出来的学生道。 这要是在前世，刘成估计早就跟着花花两句了，不过两世为人、阅人无数的他却笑而不语。 就在刘成想要转移话题时，他下意识就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几个大学生。而一个皮肤白皙、扎这娃子头的年轻女孩更是让刘成的嘴长的老大。 “刘成，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相中哪个了？”张涛看到这一幕笑眯眯道。 可此时的刘成却没搭理他，反倒是直勾勾的就跑到了女孩的面前，随后他更是含情脉脉的用手抓住女孩的胳膊。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旁边的男生也迅速凑了过来，再然后女孩也一脸恐惧的推开了刘成。 “你他么谁呀？耍流氓啊？”男孩一边用身子挡住女孩，一边有些紧张道。 “我他么谁？我他么是你老子！”看到男孩对女孩那副亲昵的样子，满是愤怒的刘成，一脚就踹在男孩的肚子上。 “晓佳，你还好吗。”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刘成笑中带泪的说道。 不过就在下一秒钟，女孩却挥起手照着他的右脸就是一个嘴巴，而她也一脸关心的蹲在男孩的身边。 第四章 逆天改命 刘成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和前世的妻子林晓佳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重相逢。 对于前世的刘成来说，林晓佳就是照亮他生命的那束光。 漂亮、温柔，善解人意。 几乎所有女性的闪光点都能在她身上找到。可就是这样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女孩，她的人生却无比的悲惨。 林晓佳在油专时处了个男朋友，虽然俩人倒也没偷尝禁果，不过林晓佳倒也算是坠入爱河。可在大二这一年，林晓佳和男友王恒坐客车出去旅行，结果客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在两辆车相撞的一瞬间，林晓佳用身子挡住了王恒。事故后，王恒倒是屁事儿没有，可林晓佳的右腿却落了残疾。 半个月后，王恒就和林晓佳提出了分手，而因为残疾，她也失去了回到油田工作的机会。 刘成在后世见过王恒，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林晓佳身边的男生就是王恒。 而林晓佳的悲惨命运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走上社会后，林晓佳仗义的帮姐妹当担保人，结果姐妹跑了，她却成为了失信人。 因为这事儿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被活活的气死了，而她也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刘成遇到林晓佳的那会儿，俩人都年近30了。 当时的林晓佳身材有点走型，皮肤也显得有些松弛，而她身上的债务也没有还清。只不过这并不影响刘成对林晓佳的喜欢。而随着俩人的接触，刘成更是意识到他捡到了一个宝贝。 林晓佳的出现温暖了他的心灵，而本来像是风筝一样四处漂泊的刘成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林晓佳一直想给刘成生个孩子，可因为刘成的监狱里落了毛病（精子成活率低），再加上后来他做生意又赔了钱，所以这事儿也就耽搁了。 不过就在俩人终于把欠的债还的差不多了，刘成高兴的请朋友去喝酒庆祝时，结果他却在一顿酒后直接重生了。 也正是如此，当他再次遇到林晓佳的时候，满是愧疚的刘成近乎于失控。 “晓佳，你还好吗？”刘成笑中带泪道。 “晓佳？这个人谁啊！”一脸蒙蔽的的王恒，他一脸阴森而又多疑的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你以后离她远点！我要是在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他么打死你。”缓过神的刘成死死的盯着王恒道。 刘成这一喊，王恒还以为俩人有啥说道，所以他一脸狐疑的看着林晓佳，那感觉就像是看奸夫淫妇一般。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你有病吧！”林晓佳上下打量刘成好一阵子，她最终忍不住道。 林晓佳的话一说完，刘成也有点儿缓过劲儿来了！ 是啊，俩人这会儿还素不相识呢。而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2024年来，前世咱俩是夫妻这种话啊。 “你不认识我，但我喜欢你很久了！林晓佳，从今天开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碰你。”刘成涨红了脸，但他还是满脸真诚的说道。 刘成似乎觉得不过瘾，随后他更是盯着王恒道：“谁他么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他么就废了他！”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身边的一个女孩却撇着嘴说道：“晓佳，你别听他胡咧咧，这人我认识！他就是那个欺负了宋云的渣男！” 刚才还一头雾水的林晓佳，她的表情瞬间就变的愤怒起来，随后她更用手使劲儿推了刘成一把。而在这个过程中，王恒更是抡起拳头要和刘成干一架。而此时的刘成，他也顺手捡起了一块砖头。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林晓佳却直接挡在了俩人的中间。 “臭流氓！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告诉学校的保卫处了！”林晓佳话一说完，她拽着王恒就往学校走。 而王恒一边往后走，一边指着刘成道：“我他么的在学校等着你，你敢来，我就打残你！” “宋云？谁他么是宋云啊！”刘成急忙问道。 “敢做不敢当啊！人家为了你孩子都打掉了，你装什么装啊！！”打小报告的女孩，她也一边走一边撇嘴道。 女孩的这话也让刘成顿时怔了下，而他手里的砖头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地上。 当刘成的脑子里浮现出“宋云”的模样，以及他干的那些缺德事儿的时候，他照着自己的左脸就是一个嘴巴。 宋云是谁？油专的学生！被刘成搞大了肚子，又差点儿退学的倒霉蛋！ 只不过刘成前世这种缺德事儿干的太多了，所以他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而他更是想不到，林晓佳竟然和宋云还是同学！ “卧槽了！”一想到林晓佳疾恶如仇的性格，刘成懊恼地用脚使劲儿踹了朝着旁边的大柳树踹了一脚。 “刘成，你就死了这心吧，这妞刚才看你的眼神恶狠狠的，就像是要吃了你一样。”张涛在旁边神补刀道。 刘成也明白，以现在这种情况，他想要追上林晓佳不容易！ 先不说林晓佳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就单说这会她对王恒爱的还死心塌地，他想要横刀夺爱就不容易。 不过刘成一想到，再过大半年，林晓佳就要因为王恒落了残疾，他也瞬间有了种时不我待的感觉。 “死心？老子非她不娶！谁他么也甭想从我手里把她抢走！”刘成虽然懊恼无比，但他最终还是咬着牙道。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2月1号。 春节一过，刘成就来到2厂保卫科报道，而他也正式成为了保卫科的干事。 因为保卫科长——孙大寿知道刘成的背景，而孙大寿还是那种混日子的老好人，所以他不但不给刘成安排了个闲差，而且还破格提前给他转正、聘干了。 再加上油区的治安相对不错，所以上班的这段时间里，刘成算是闲出屁来了。 不过刘成也没闲着，这段时间下来，他也对辖区内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 因为1厂在市中心，再加上厂区后面就是国道，所以1厂前街是繁华的商业区，后面就是给大车司机提供各种服务的销金窟。 因为这个年头大车司机都有钱，而且这些大车司机离乡背井，花钱也没个深浅，所以后街上这些生意都是一些歪门邪道。 除了几家操着武行的洗浴、足疗房外，还有几家不黑不白的ktv、麻将馆、游戏厅。 虽然这些生意一般都有所谓的“混混”照看着，但要是没有保卫科的干部给人当保护伞，这些生意也不能做成这种规模。 只不过因为刘成刚到保卫科没多久，所以到底是谁背后照着后街的生意，他也就多少摸不到头绪。 除了厂区的治安，保卫科还负责油区的涉油犯罪。 大到“油老鼠”里应外合从油井盗油，小到附近老百姓在井场偷铜卖铁，这事儿全都归保卫科管。 可以说，刘成要是想在保卫科干出点成绩，其实并不难。不过其中的前提是，刘成得在保卫科得有足够的话语权。否则就算是他干得再多，这功劳也得落在领导头上。 所以当务之急的事儿，那就是刘成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走上领导岗位！ 可油田这地方属于论资排辈的地方，而哪怕是保卫科的副科长，那也是副科级干部！而像刘成这种没学历的小年轻，就算是他有背景，没有个2、3年的资历，这种事儿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就在刘成抓心挠肝地想着怎么快速上位的时候，保卫处下来的一个通缉令，却让刘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头。 中午下班时，几个保卫科的干事对着墙上的通缉令议论纷纷，而大家谁也没想到最风头无量、杀人无数的悍匪白春龙竟然来到了广海市的地界。 “白春龙，我要是能把你抓到，我这辈子就算是妥了。”相对于其他有些恐惧的干事，刘成的眼中在露出一抹凶光后阴森的说道。 第五章英雄之路 白春龙是谁？90年代华夏最出名的悍匪之一。 白春龙除了抢银行就是抢金店，偶尔绑架一次也都是可当地的首富来。而且相对于一般的悍匪只杀老百姓，这老小子却以击杀警员而出名。 就在上个月，白春龙和手几个小弟跑到省城作案。虽然警方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而且也击毙了2名匪徒，但白春龙最终还是跑掉了，而警方这边更是死了4名警察。 目前全省的公安系统就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合力抓捕白春龙。 前世这会儿，刘成刚进监狱。而号子里这帮人对于白春龙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所以后来白玉龙怎么出现、怎么落网，这事儿刘成听的耳根子都起茧子了。 刘成清楚的记得，在94年的4月5号愚人节这一天，白春龙带着两个小弟在1厂门口的建行抢劫，结果他一枪崩死了1厂的一名副厂长，即使警察在附近蹲点，但最终他依旧逃之夭夭。因为那名副厂长是刘成的老乡，所以他对这事儿记得特别清楚。 刘成之所以答应刘长河来保卫科上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儿。而在刘成看来，只要他抓住白春龙，那他就等于踏上了青云路。 不过当白春龙真的出现了，刘成多少还是有点儿慌了。 “干他娘的！富贵险中求！”一想到前世过的苦日子，刘成就咬着牙道。 想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敲开了孙大寿的办公室。 “科长，我听说咱们科里有两个去武警部队培训的名额？”刘成一进屋就开门见山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培训地点在部队，里面的要求高，你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孙大寿笑呵呵的说道。 刘成在1厂的名声太臭了，所以在孙大寿的心里，刘成就是个混混儿，所以像这种去“遭罪”的事儿，孙大寿压根就没想到他。 “要求高就对了，我就是想好好锻炼一下！”刘成坚定的说道。 刘成的话一说完，孙大寿一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行，你既然想去，那我就让你去！不过说好了，你可不许当逃兵。” “科长，您放心！我不但不但逃兵，我还得当英雄呢。”刘成笑着说道。 刘成算了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培训在4月1号就能结束，到时候学成归来的他，正好可以拿白春龙练练手。 就这样，三天后刘成就背着包来到了军分区。 刘成前世在监狱专门和狱友学过格斗。虽然现在他瘦的跟一根棍似的，但有前世的格斗经验，刘成就算是遇到了匪徒，他也不至于直接被ko。 当然刘成想要干掉白春龙，他还得指望手里的枪，所以军区培训的这一个月，刘成算是豁出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因为刘成天天泡在靶场，再加上他还挺有天赋的，所以等刘成从部队培训回来后，他的射击水平倒是突飞猛进。 不过结业时，部队的教练的一句话却也让刘成醍醐灌顶：你们记住了，罪犯可不像靶子定在那儿，他们是活动的，真要是遇到了罪犯，你们要学会预判！ 3月15号这一天，学成归来的刘成和许成龙，俩人坐上了回单位的客车。 “刘成，我说我们学这玩意有用吗？咱们一个企业单位，哪来那么多匪徒让咱们抓啊。”回来的路上，许成龙对着刘成道。 许成龙比刘成大三岁，而这小子算是正经的本科生。而且你别看许成龙长得柔柔弱弱的，但他骨子里倒也挺上进的。 你别看许成龙说的都是丧气话，但这小子实际上比谁都希望去证明自己。只不过分到了保卫科这种边角料的地方，他多少有点儿灰心。 “省厅不是说白春龙就在咱们广海市吗，真要是被咱们碰上了，那咱们不就有用武之地了吗？”刘成半开玩笑道。 “你可别扯犊子，真要是遇到白玉龙，别说咱俩，就是咱们整个保卫科都白给！”许成龙撇嘴道。 “许哥，你一个学石油的，你怎么分到咱们保卫科了啊？”刘成转移话题道。 “没人、没背景呗！我这辈子就算是拉倒了，这破地方，干一辈子都是个看门狗的活儿。”许成龙感慨道。 是啊，对于刘成这种没学历的员工来说，保卫科那算是跳板了。但对于许成龙这种石油专业的大学生来说，保卫科就是个养老院。 “那可不一定，是金子到哪儿都发光！再说了，咱们科管的地方也不少，整好了可比生产单位提的都快。”刘成试探的问道。 刘成算是铁了心准备拿保卫科当跳板了，但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些事儿光靠自己可不行。 而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刘成对许成龙的印象不错。 这小子虽然动手能力差了点，有时候也有点儿虎了吧唧的，但这人的本性不错。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小子从农村出来的，他比谁都想赚钱。 而刘成之所以突然来了这么一嘴，他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许成龙。 许成龙很聪明，所以刘成话里行间的意思，他当即就明白过味来了。 “话是那么个话，真要是实践起来就难咯。”许成龙显然没听懂刘成的意思，随即摇着头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哥们也不能一辈子当干事啊，没准儿哪天保卫科就是咱哥俩说的算了。”刘成搂着许成龙的肩膀道。 俩人第二天就回科里报道了，不过让刘成没想到的是，往日里能闲出屁的保卫科，这会儿却异常的忙碌。 “你俩回来的正好，有人在锦城发现白春龙的踪迹，现在全市的公安人员都在找他，咱们油田的保卫系统也要配合市局这盘棋。”孙大寿一见到俩人，他也就把最近的情况说道。 因为锦城市和广海市接壤，而且前段时间白春龙抢劫失败，而以这小子的调性，整不好他又得干出抢银行的戏码出来。 听到这话后，许成龙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而作为公安系统的一员，许成龙自然知道白春龙下手有多狠毒。 “那咱们怎么办？去银行蹲点？”相对于许成龙，刘成却一下子来了精神头。 “省厅下来人了，蹲点的事儿不用咱们了！这几天咱们在厂区周边晃悠晃悠就完事儿了，露脸的事儿交给他们吧。。”孙大寿一边喝了口茶水，一边松了口气道。 听到这话后，刘成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而他这个时候也突然意识到：原来重生也不是万能的。而这次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春龙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第六章 机缘巧合 第六章机缘巧合 如果省厅没下来人，刘成倒是可以找理由在建行门口蹲点，运气好的话他还真有机会来个一鸣惊人。 但现在的问题是，省厅的人既然来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那么保卫科的人就得离银行这边远一点。当然就算是自己参与其中，到时候十几个人蜂拥而上，这功劳也落不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也就是说，刘成明明知道3天后白春龙就要现身，但他却只能袖手旁观。 “真的不用咱们？”刘成最后试着问道。 “用咱们干啥啊？就咱们这点散兵游勇就算是遇到了白春龙，那也时送死！行了，这几天没事儿的话，咱们就在厂区晃悠晃悠，该演的戏可不能少。等过段时间白春龙跑了，咱们也就消停了。”孙大寿笑着说道。 从孙大寿的办公室出来，刘成一点儿上班的心思都没有了。 虽然刘成前世也看过不少重生类的小说，但真的轮到他重生后，刘成也就明白小说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 是啊，在90年代这个经济落后、凡事靠关系的年代，想要单枪匹马干出一番事业，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击毙白春龙，从而快速走上领导岗位，然后搭建人脉关系网迅速上位的想法算是彻底落空了。 回到办公室里，刘成看着假装忙碌的同事，他觉得特别的厌烦。 是啊，保卫科从上到下，大家全都是在给上面演戏。而大家看似在忙，实际上全都在混日子。 “我有点儿事儿，我先走了。”刘成扔下这话后扭头就走了。 十分钟后，骑着摩托的刘成也就来到了1厂的板房区。 虽然广海市经历了16年的开发建设，整个城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些年广海油田也一直都在建设家属楼，不过板房区却依旧存在。 只不过此时住在板房区的老百姓大多数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真正的油田员工倒是没有多少了。 而为了收劳保方便，刘成专门托人在板房区要了套住房专门给张涛住。 “刘成，你、你、你回来了啊？”正在院子当中收拾的张涛，他神情有些怪异道。 “最近生意咋样啊？”刘成笑着问道。 刘成走之前特意拜访了做劳保生意的叔父，而对方也答应了刘成送劳保的事儿。 而且因为两家的特殊关系，对方直接给了刘成1000套工服的份额。也就是说，只要刘成从员工手里收到工服，那么转手就能去劳保公司换钱。 如果一切顺利，仅仅这一项的收入就是一万两千块。 虽然这笔钱倒是不算多，不过积少成多，等以后要是有了新生意，这笔钱也能作为启动资金了。 “生意倒是挺好的，人家也没压咱们的钱，就是、、、、”张涛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说话的时候也有些支支吾吾。 看到这一幕，刘成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他么的是不是遇到事儿了啊？”刘成赶忙问道。 “我前两天跑游戏厅赌币子，把咱俩挣的那点钱全花了。”张涛有些懊恼的说道。 90年代这会儿，游戏厅属于日进斗金的行当。而这个行当直到2000年以后才逐渐走向没落。 至于那种有赌币子机的游戏厅，那简直是赚大发了。可以说，这地方就相当于一般的小型赌场。而且因为这些币子机都能人为设定，所以人家是想赚多少就赚多少。 “都他么输了？”刘成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都、都、都输了，你也别生气，我过段时间从朋友借点儿，我一定把窟窿堵上。”张涛低头道。 刘成和张涛都没啥钱，而这笔启动资金（3000），还是刘成算是厚着脸从曹桂兰那儿借的！ 如果没了这笔钱，那么就收劳保这事儿就算是拉倒了。而他以后就算是找到了来钱道，没有钱也是白扯。 刘成晋升的机会被堵住了，赚钱的机会也要失去了，所以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就你这德行的，谁他么能借给你啊！哪一家币子厅啊？”刘成脸一黑，随后照着张涛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老头币子厅。我跟你说，他那个机器肯定有鬼，我赢了一把后，无论我压啥都是输。”张涛委屈道。 “知道有鬼你还玩！走，跟我要钱去！”刘成话一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张涛的话说的也不差，这种币子厅都有“鬼”，只不过一般人输了钱不敢吱声罢了。 在刘成看来，他怎么说也是保卫科的干事，而对方还在自己地盘扯犊子，这钱还是有机会要回来的。 十几分钟后，刘成就带着张涛来到了老头币子厅。而这一路上，张涛也就把这个币子厅的情况讲给了刘成。 据说这个币子厅的老板老田头是个大混子，他手里下养了好几个不要命的小弟。 一进老头币子厅，一股子刺鼻的廉价香烟味差点儿没把刘成熏迷糊了，而屋里更是时不时的传来骂人的声音。 “打台球的那个平头就是田老头。”张涛一进屋就小声说道。 刘成也没想把事儿闹大，随后他倒是笑呵呵的走到田老头的面前。 最初刘成也没直接打扰田老头打台球，但一晃儿过了5、6分钟，而田老头明明看到了刘成和张涛，但他却依旧继续打球。 显然，老田头知道两人是来“找事儿”的，但他却不想搭理两人。 “哥们，找个地方聊聊？”刘成忍不住道。 田老头其实也就30出点儿头，只不过他从小长的就着急，所以外面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而田老头干脆也就用这个名字开了个币子厅。 “有事儿在这儿说，你他么没看我打球呢？”田老头一边继续打台球，一边冷道。 “我兄弟在这儿输钱了？你看着给个说法呗。”刘成也没绕弯子，随即开门见山道。 “你要什么说法？”田老头一边哼了下，一边无视俩人道。 “哥们，这钱我们有用，把这钱还给我们吧，就当交个朋友。”刘成诚恳地说道。 “把钱还你？老子认识你吗！要是猫三狗四的都来找我要说法，我这生意还怎么做？还他么和你交个朋友，你他么配吗！”田老头一边把手里的球杆往案子上一扔，一边黑脸道。 “我是1厂保卫科的，给个面子，以后咱们有事儿好商量。”刘成依旧耐着性子道。 “保卫科的多个毛啊！你他么没听过愿赌服输？毛都没长全呢，跑我这儿逞威风来了？你他么也不出去打量打量，老子怕保卫科吗！”田老头不怒反笑道。 老田头这话一说完，刘成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而他更是死死的盯着对方。 “看什么看？我就没听说赌钱输了，赌场把钱还回去的。你他么痛快给我滚！”老田头一边打开刘成的胳膊，一边骂道。 “你他么也知道这是赌博？你信不信我把你币子厅给封了！今天你要是不还钱，老子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刘成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随后他干脆就翻脸道。 “想要封我的币子厅？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田老头话一说完，他拎起面前的啤酒瓶子就砸在了刘成的脑袋上。 刘成压根就没准备，而这一酒瓶子砸的也是又准又狠，所以这一啤酒瓶子下去，随着玻璃碴子到处飞，刘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鲜血也顺着头皮流到了他的脸上。 “卧槽尼玛的，老子弄死你。”缓过劲的刘成，他随手拽起一个长条椅就准备拼了。 不过下一秒钟，张涛却死死的抱着他。 “刘成，咱们别闹了，有事儿回去说。”张涛大声在刘成耳边喊道。 “我他么非得宰了他不可！”刘成愤怒道。 “别闹了，你要是再闹，咱们都得死在这儿。”张涛颤抖的在刘成耳边说道。 刘成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就在他刚才和田老头吵架的时候，5、6个小年轻已经围了过来，而其中还有两人手里拿着卡簧。 看到这一幕，刘成虽然把牙都要咬碎了，但他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行，你他么给我等着。”刘成一边踉跄地站了起来，一边指着对方道。 “小崽子，你跑我这儿闹事儿来了！你下次再来，我把你腿给打折了。滚！”田老头嚷嚷道。 刘成以为自己是保卫科的，而老头币子厅就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对方多少能给自己个面子。可刘成怎么也没想到，田老头竟然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 这要是放在前世，刘成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一准儿和对方拼了！但他毕竟多活了几十年，而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这事儿没完！”刘成咬着牙道。 不过就在刘成满脸是血的从币子厅走出来的一瞬间，他却正好和林晓佳走了个对面。 就在刘成低下头，希望林晓佳别认出来他的时候，结果田老头追出来喊道：“小瘪犊子输了钱不认账，老子到哪儿说都有理！” 田老头这一喊，不仅街上的行人都一脸鄙夷的看着刘成，就连林晓佳也注意到了他。 显然在林晓佳看来，刘成这是赌输了钱被人给揍了！ “社会的渣滓！”林晓佳只是看了一眼刘成后，她也就一脸鄙夷的说道。 “就他这样的还想追你？他可比王恒差远了。”打小报告的女孩附和道。 “你别拿他和王恒比，他连给王恒提鞋都不配？”林晓佳一边走，一边继续哼道。 但是面对两人的嘲讽，刘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他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田老头，我他么和你没完！”刘成一边红着眼往前走，一边咬牙切齿道。 第七章吃闷亏 刘成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破事儿竟然被林晓佳给赶上了。而他想要在短时间内扭转对方的印象，这事儿似乎有点儿难了。 而一到半年后，林晓佳就要因为王恒落了残疾，刘成也瞬间斗志满满。 “还有半年，我说啥也得把你从王恒的手里抢过来！”刘成咬着牙道。 刘成因为林晓佳的事儿一直沉默寡言，所以吓得张涛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而在回去的路上，这小子更是低头耸脑就像是犯了错一样。 “刘成，对、对不起啊。这钱我说啥也给你凑上。”从医院包扎完伤口出来后，张涛终于忍不住道。 “行了，以后他么的长点儿教训！你以后要是再赌，我就没有你这么个兄弟了。”刘成一脸凶狠道。 张涛这人什么都好，但他就是太好赌博了！而在前世，这小子直到赌得妻离子散才算是戒赌。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前世张涛一直在刘成身边不离不弃，他才懒得搭理这个烂赌鬼呢。 “你放心，我要是再赌，我、我、我就把我手给剁下来。”张涛看着刘成这幅狼狈样，他咬着牙道。 “记住你说的话，没有下一次了。”刘成瞪着眼道。 “欺负我兄弟！晚上我把老头币子厅一把火给烧了！”张涛心里愧疚，他随即咬着牙发狠道。 别看张涛这人看起来挺圆滑的，但他要是发起狠来，这小子真就是什么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一把火烧了？你他么这脑子是怎么合计的！要是被抓了个现行，你这辈子都得在号子里蹲着。”刘成道。 “那就这样了？我不能让你白挨打啊！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张涛继续道。 “行了，这事儿你他么不用管了。我他么就不信我整不了他！”刘成发狠道。 在刘成看来，田老头的币子厅就在保卫科的管辖的，而币子厅主要来钱道儿还是赌币子，只要自己找到点儿证据，到时候就够田老头喝一壶的。 虽然孙大寿就要退下去了，估计他也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但孙长河毕竟是2厂厂长，这点面子孙大寿估计还是得给的。 第二天一早，刘成早早地就来到了办公室，不过就在他准备去找孙大寿的时候，保卫科的副科长李洪涛却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孙大寿还有两年就要退下去了，而他还是个不管事儿的主儿。而作为二把手的李洪涛，他俨然是保卫科实际上的一把手了。 “李科长，您来了啊。”刘成赶忙起身打招呼道。 “小刘啊，到我办公室坐坐，我正好弄了点儿好茶，给你尝尝。”李洪涛话一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虽然刘成一肚子狐疑，但他随后还是来到了李洪涛的办公室。 聊了几句家常后，李洪涛也终于言归正传道：“我听说你和田老头闹了点儿矛盾？” 听到这话后，刘成也就明白李洪涛今天摆出这幅架势是啥意思了。 有句话叫做县官不如现管。 刘成虽然是铁了心想要收拾田老头，但面对突如其来的“和事佬”，刘成也只能听听对方是啥意思。而他这个时候也算是明白了，原来李洪涛就是后街这些商户的“保护伞”。 “是，昨天我去币子厅被他给打了。”刘成皮笑肉不笑道。 “哎呦，这事儿怪我了！忘了和你说了，我和田老头是把兄弟，你有事儿你我吱一声就完事儿了！你说你没事，搭理这么个驴玩意干啥啊。”李洪涛一边递给刘成一根烟，一边笑道。 “李哥，你的意思就是，我白挨打了？”刘成打断对方的话道。 “哥能让你受委屈吗？一点儿意思，就当哥哥给你道歉了。”李洪涛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一边把一个红包从兜里掏了出来。 刘成一看红包的厚度，他也大概猜到这里面应该就是张涛输的那3000块钱。 虽然李洪涛算是把场面话说足了，但在刘成看来，这3000块钱远远不能让自己心里舒坦。 “我俩的事儿，哪能让您破费啊！李科长，您的好心我领了，这钱就算了。”刘成话一说完，他就摆出一副要走人的架势。 显然，刘成这是不想就这么拉倒。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满脸笑意的李洪涛瞬间收起了笑容，随后他更是不冷不热的说道：“刘成，哥今天可是真心交你这个朋友。这钱你要是不收，你可就是瞧不起我啊。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心不齐，以后工作可不好开展啊。” 李洪涛这是摆明了吓唬刘成，而他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我的面子给足你了，你他么要是给脸不要脸，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够意思了。 听到这话后，刘成也有些犹豫了。而他也明白，自己要是真的和李洪涛闹掰了，他是讨不到一点儿好果子的。 “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也知道你心里憋屈，就当给哥哥这个面子吧。”李洪涛又站了起来，随后他也就再次把红包往刘成的兜里塞。 “行，谢了！”刘成都快把牙给咬碎了，但他最终还是忍着火儿道。 刘成话一说完，他也就径直走出了办公室，不过就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却听到李洪涛轻蔑的哼了一下。 显然，李洪涛是没怎么瞧得起她。 “瘪犊子，你他么给我等着！”刘成在心里暗自发狠道。 蹲监狱的那几年算是让刘成养成了眦睚必报的习惯，而他要是恨上了谁，那么这事儿就没完！虽然他看似服了软，不过他却像是一条毒蛇一样时刻等着报仇的机会。 而这件事儿也让刘成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他老子再有本事，他要是没有个一官半职，依旧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4月5号，虽然刘成知道，今天白春龙即将在1厂建行门口出现，但面对这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他却只能暗自神伤。 不过刘成也会自我安慰，毕竟白春龙是悍匪。虽然刘成自认为枪法练得挺准，不过真到了生死关头，他未必能把枪打准，整不好还会把命给搭上。想到了这儿，刘成的心里也就不由得好受了点。 虽然科里这边不负责在银行附近蹲点，但保卫科还是派了几组人在厂区附近巡逻。 只不过相对于在银行蹲点的公安人员，保卫科的这些干事就像是逛街一样。 就在刘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着李洪涛吹牛逼的时候，一声刺耳的枪响打破了平静的矿区。 第八章英雄路 “一会儿都想吃点儿啥啊？”拎着警棍的李洪涛对着身边的几个年轻人道。 别看刘成算是恨上了李洪涛，而他对李洪涛也是一点儿好印象也没有。但不得不说，李洪涛在接人待物方面绝对是“头子”。 据说李洪涛没事儿就带着大家洗个澡、按个脚，而且每次抓赌，他都会偷着留一部分钱分给下面的人。 虽然大头的好处都被他吃了，但科里的这帮人对他也算是信服。 “李哥，大院后面的那家东北菜馆的红烧肉做的不错，要么咱哥几个还去那儿吃一顿？”干事小曾眉飞色舞道。 这家东北菜馆，名义上是餐厅，实际上却是挂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 饭店的前面摆着几张餐桌，饭店的后面就是一排格子屋，而每个格子屋里面都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姐。 因为1厂大院后面是国道，平日里总有各种大车经过，而这帮大车司机一般在饭店里吃完了后，随后就去后院潇洒去了，所以这家饭店虽然客人不多，但是赚的却不少。 “你小子挺黑啊，往死里坑我啊！你这哪是想吃肉，你这是想让小姑娘吃你的肉啊。”李洪涛嘴上笑着说道。 “谁不知道李哥有面子，跟着李哥有吃有喝啊。”小曾讨好道。 这段时间下来，刘成算是明白了，附近的那些商户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是因为李洪涛在那儿护着。 “刘成、许成龙，一会儿我和小曾去潇洒，你俩去不啊？”李洪涛扭过头对着俩人道。 许成龙一向看不上李洪涛，所以他直接就把头扭了过去。而李洪涛也懒得搭理这个二愣子，随后他也就把目光投在刘成脸上。 就在李洪涛把目光放在刘成脸上的一瞬间，一声刺耳的枪响过后，随后就传来劈里啪啦的一阵枪声。 “这春节都过去了，这、这、这咋还有人放炮呢？”小曾怔了下，随后他下意识的说道。 “你他么的是聋了，这他么的是枪声！白春龙这瘪犊子真到咱们地界闹事儿来了啊。”李洪涛脸色苍白道。 而缓过神来的刘成也意识到，白春龙果然出现了，而且十有八九和警察发生了枪战。 “李科长，那我们现在去支援啊！”许成龙赶忙说道。 “你他么活腻歪了！就你这德性，你还没把枪端起来呢，对方一枪子你就没命了！你他么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李洪涛翻脸道。 许成龙气的脸都白了，而他有心想要去建行支援，不过几个人中就只有李洪涛有一把配枪，所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刘成，他也明白，这会儿就算是自己过去了，到时候也混不到什么像样的功劳，所以他还真就不如老实呆着。 “科长，那咱们起码装装样子吧。”小曾随即道。 “装什么样子啊？一会儿上面要是问起来，就说车胎被扎了。”李洪涛瞪着眼道。 枪声响了能有5、6分钟的样子，虽然几个人没在现场，但仅仅从这些密集的枪声中就能猜到，现场一定非常惨烈。而在这个过程中，李洪涛干脆带着大家钻进了楼栋里。 而枪声一结束，李洪涛立刻带着几个人朝着建行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但是当几个人离建行还有500米的时候，一直慢慢悠悠走路的李洪涛就突然跑了起来。 “草，真他么能装！”许成龙一边跟在后面跑，一边小声嘀咕道。 而同样跟在后面的刘成，他也不由得对李洪涛高看了几眼。 别的本事不说，就单说演戏这一点，李洪涛绝对算是个人物了。 当几个人来到现场时，银行的门口如同炼狱一般。 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地上，满是枪眼的警车，被手榴弹炸得面目全非的银行大门，再加上几个正在地上呻吟的警察，这一切都让刘成看的心惊肉跳。 “同志，我们是1厂保卫科的。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李洪涛气喘吁吁的蹲在一个受伤的警察旁边道。 “保卫科的同志，白春龙往那个方向跑了，你们快去追！晚了就让他跑了。”受伤的警察捂着大腿道。 听到这话后，李洪涛顿时懵逼了。而他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而显然这“戏”没朝着他的预想往下演。 “同、同、同志，我们也没带枪啊。再说了，我们也没遇到过这情况啊。”一向沉稳的李洪涛这会儿已经磕巴了。 “用我的枪！不能让他跑了，要么我们这些弟兄都白死了！”年轻的警察眼中带泪道。 “你这枪我也没用过啊，准头肯定不行啊。这样，我送你们去医院，剩下的事儿等增员的同志来再说吧。”李洪涛再次推辞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刘成，他二话不说就从李洪涛的腰间把五连发拽了出来。 “科长，你怕死，我可不怕死！咱们既然是吃这口饭的，就不能贪生怕死！你他么别在这儿演戏了！”刘成故意把声音喊的老大。 刘成的这一喊，李洪涛气的眼珠子都红了。而坐在地上的警察看他也是一脸的愤怒。 李洪涛的小把戏，这会儿算是彻底穿帮了。 “你、你、你”李洪涛憋的脸通红，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刚才还对李洪涛一脸热情的警察，他也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显然他是把李洪涛给恨上了。 “同志，白春龙往哪儿跑了，我去追！”刘成斩推开李洪涛，随即对着警员道。 “对，我也去追！你这枪我会用！”许成龙一边接过警察手里的枪，一边也跟着大声说道。 “同志，他往那个胡同跑了，你们要是抓住了他，我给你们庆功！”年轻警察看着身边的几具尸体，满眼是泪道。 听到这句话后，刘成的表情瞬间就严峻了起来。 “胡同？穿过胡同就是子弟小学！咱们快点追！别让他伤了学生。”刘成话一说完拿着枪就追了过去。 许成龙也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而俩人也在奔跑的时候心里暗自祈祷，白春龙只不过是走岔了路。 不过就在俩人刚钻进胡同，学校的方向就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响。 第九章一战成名 “完了，白春龙真的去学校了。”听到这一声枪响后，刘成先是停下了脚步，随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怎么办啊？他肯定是想要劫持人质，真要是让他掳走了几个学生，那这事儿就闹大了。”许成龙也急忙道。 许成龙这人下手极狠，而他这么多年就没留一个活口。而且学校这么多学生，随便一个擦枪走火、伤了学生，俩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就算是俩人赶到了学校，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所以现在想要抓住白春龙，这事儿难如登天。 “走一步算一步吧。”刘成话一说完，他拎着枪继续朝着学校跑去。 2分钟后，当俩人来到学校附近的时候，俩人就看到大量的学生从校门口往外跑。 此时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也迎面跑了过来。而作为保卫科和学校的联系人，许成龙显然认识他。 “赵校长，到底怎么了？”许成龙一把拽住中年人，随后大声喊道。 “啊，小许，你们总算是来了！刚才我们正在做课间操呢，一个坏人就从学校大门跳了进来。教导处小郑刚和他说话，那人一枪就把他打死了。”中年人磕磕巴巴的说道。 听到这话后，刘成和许成龙彼此看了一眼，俩人也就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你他么是校长，你跑了，学生怎么办？你跟我走！”刘成对着中年人大声喝道。 随后俩人拽着不情不愿的校长重新回到了学校门口，而此时的校园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校长，我可算找到你了！那个坏蛋抓了3个学生跑到教学楼的广播站了，刚才他用喇叭让我们去找警察呢。”一个年轻老师看到校长后赶忙说道。 和刘成预想的一样，白春龙这是想要劫持学生，然后而逃之夭夭。 “怎么办啊？”许成龙一脸慌张的看着刘成道。 “怎么办？再过五分钟，学校的学生就都跑散了，到时候就算是省厅的人来支援了，他们也只能放白春龙走了，而且以白春龙的性格，他肯定得抓走几名人质。属于我们的时间就只有5分钟了。”刘成分析道。 此时学校乱成了一团，操场上到处都是学生，所以这会儿要是趁乱还能混进教学楼。 而广播站有窗户，白春龙一准儿在窗户边上盯着呢。等一会儿学生都跑散了，到时候再想不声不响的接近广播站，那这就算是痴人说梦了。 “刘成，你是想？”许成龙怔了下，随后他目光灼热的看着刘成道。 “我想搏一把，你敢吗！”刘成一脸坚定的看着许成龙道。 “有什么不敢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怕啥啊！”一向温温柔柔的许成龙，他坚定的说道。 刘成显然没想到许成龙也是个有种的，而他也不由自主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犹豫了片刻，刘成最终把目光投在了校长的身上。 “校长，我们俩个去教学楼营救人质。如果我要是回不来了，记得告诉我爸，我没给他丢人。”刘成这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咬着牙道。 富贵险中求，以现在的场面，如果他真的抓住了白春龙，那今天的一切足以让他一步登天。而除此之外，被抓住的学生，也激起了刘成的斗志。 刘成前世在监狱里倒还好，但当他从监狱走向社会后，外界对他的那些白眼，让他一直都没机会挺直腰板做人！ 所以对于刘成来说，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得到社会的尊重与认同！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话一说完，刘成拎着枪就从跑了出去，而许成龙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你说我他么还是个人吗？！”看着俩人孤单的背影，校长羞愧的抹着眼泪道。但缓过神后，他也就急忙打起了求救电话。 两分钟，刘成和许成龙来到了广播站的门口。虽然俩人离广播站还有5、6米的距离，但他们却还是听到屋里有人在哭。 “都他么的闭嘴，谁再哭我他么整死他！”随后屋里也传来暴躁的声音。 在进入教学楼之前，刘成和许成龙也简单的商量了一下。 按照刘成的想法，此时广播站只有白春龙一个匪徒、一把枪，所以俩人要是一前一后冲进去，那么即使白春龙能反应过来，但他充其量也就只能注意到一个人。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冲在前面的人员一定会受伤，甚至会丢掉性命。但他也会为后面的人员争取到几秒钟的时间。 如果后面的人能够一枪毙命，那么这事儿就能圆满解决。 不过要是后面的人一枪打偏了，那么以白春龙精湛的枪法，俩人谁也活不了。 虽然刘成已经把方案分析好了，但他却不确定许成龙愿不愿意当这个“肉盾”。而让自己去当这个“肉盾”，刘成多少还有点儿畏惧。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许成龙却直接做了手势，而这个手势的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他想去打头阵。 看到这一幕，刘成心里除了暗自对许成龙竖了个大拇指外，他也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 “要么我去吧？”刘成用口语道。 许成龙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也就一边朝着刘成点了点头，一边迅速的跑到广播站门口，而刘成也随之跟了上去。 两秒钟后，许成龙毫不犹豫的用脚蹬开了广播站的门，不过当门被踢开的一瞬间，随后就传来了一声枪响，而许成龙也径直的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展的太快，此时的刘成还没有完全跟上，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广播室。 不过就在他瞄准白春龙、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同样把枪对着刘成的白春龙，他也扣动了扳机。 两声枪响过后，刘成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巨石砸了一下，随后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的刘成，他强忍着疼痛想要让自己站起身来，但剧烈的疼痛却让他连续爬了几次都站不稳。 不过就在他爬着想要去抓落在身边的手枪时，一个刺耳而又疯癫的笑声随之传了过来。 当刘成顺着声音回过头的一瞬间，满身是血的白春龙已经站了起来，而他更是把枪口对准了刘成。 “小比崽子，老子整死你！”白春龙话一说完，他随之扣动了扳机。 第十章 战斗英雄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刘成的脑袋上，伴随着白春龙如同地狱般的笑声，刘成觉得死神即将到来。 就在刘成闭着眼睛等死的一瞬间，他却听到了扳机空响的声音。而随后整个空气中也似乎一瞬间凝固了。 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刘成，他当即睁开了眼睛。 “王八蛋，老子今天弄死你！”缓过神的刘成疯了般的朝着白春龙撞了过去。 对于刘成来说，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刘成算是红了眼，而他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直接就把有些茫然的白春龙扑倒在地上。 随后俩人也就迅速扭打在了一起，而此时几名被劫持的学生也吓的在屋里大哭。 伴着孩子们的哭声，刘成也如同猛虎下山般和白春龙搏命起来。 因为白春龙没穿防弹衣，刚才那一枪让他的鲜血直流，所以几个照面下来，刘成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就在刘成按住了白春龙，抡着拳头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招呼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一凉。 而此时白春龙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而刀柄已经扎进了刘成的肚子里。 就在白春龙拔出刀，准备继续补刀一瞬间。刘成下意识的就往后一退，而白春龙的这一刀也算是扎空了。 本来刘成就是强弩之末，再加上这一刀下去，他就觉得身上的力气彻底消失了。 刘成面对满脸狰狞的白春龙，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拼命的坐在地上往后退。 “嘿嘿，今天咱们谁也别活了！小子，你不是想当英雄吗？行，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这些孩子都是因为你才死的。”此时白春龙一边气喘吁吁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边有些疯癫的对着刘成道。 白春龙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随后他拿着刀就朝着几名学生走了过去。 如果说在此之前，刘成把今天的事儿当做一场“投机”，那么此时他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说啥也不能让白春龙伤害这几个孩子。 强烈的愤怒让刘成再次有了力量，而他再次鼓起身上最后的力气朝着白春龙扑了过去。 刘成扑到了白春龙，而白春龙也迅速反抗起来，随后俩人就在地上翻滚起来。 刘成一边压着白春龙的身子，一边用双手去抢对方手里的水果刀。但奈何刘成的力气有限，所以哪怕他两只手也只能和对方的一只右手僵持在一起。 而白春龙右手虽然不能动弹，但他却用另一只手使劲儿的砸着刘成的脑袋。 虽然白春龙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但刘成已然强弩之末，而白春龙每砸一次，刘成的意识就淡泊一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而刘成已经近乎于昏迷。但即使如此，他的两只手依旧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抓着白春龙的右手。 终于，刘成的意识彻底消失了，而他也如同烂泥一般的彻底瘫软在地上。 “想抓我！抓到我的人还没托生呢！你他么去死吧！”如同恶魔般的声音也随之传到了刘成的耳朵里。 刘成在陷入彻底昏迷之前，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装逼不成被狗草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刘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周围站的全都是人。而下一秒钟，他更是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刘成醒了，他醒了！” 刘长河、曹桂兰、李雨歌、孙大寿，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也都在一瞬间出现在刘成的面前。 “我、我、我没死啊？”喘了一口粗气的刘成，他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刘成，你是咱们1厂的英雄！不、不，你是咱们广广海市的英雄。”一向老成的孙大寿，他也激动的说道。 “行了，你们安静会儿，病人要休息呢！留一个人就行，其他人都出去。”这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黑着脸道。 “爸、妈，我留下照顾他吧。”此时哭的跟泪人般的李雨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儿子，爸以你为骄傲。”从来就没夸奖过刘成的刘长河，他眼中带泪的说道。 而刘成也终于把前世压抑了一辈子的话说了出来：“爸，我改造好了，我真的改造好了！” 前世刘成一直想要亲口把这句话说给父亲听，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啊。 “这孩子伤的太重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你用改造啥，你是爸的骄傲。”一向老成的刘长河抹着眼泪道。 2分钟后，病房里只剩下刘成和李雨歌。 刘成觉得浑身不得劲，而他也试图想要坐起来，可他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别动，你肋骨折了、肠子断了、脑震荡了，你都昏迷三天了，我们都以为你活不了了呢。”李雨歌一边说一边哭，而她的眼泪也落在了刘成的脸上。 “妹子，你别哭了，我啥事儿都没有！对了，那个白春龙呢？”刘成赶忙问道。 随后李雨歌也就把刘成昏迷后的事儿讲给他，据后来跟上来的警察说，他们冲进来的时候，白春龙的刀已经举起来了，要不是一名警察直接开了枪，估计刘成也就活不了了。 听到白春龙被击毙了，孩子得救了，刘成也就不由得松了口气。 “对了，许成龙呢？他怎么样啊！”刘成这时候又赶忙问道。 “他？他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你瞧瞧人家，同样都是当英雄，人家第二天就下床了，你差点儿把命给搭上了！我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你现在怎么傻了吧唧的。”李雨歌说着说又哭了。 原来白春龙那一枪虽然打在了许成龙的防弹衣上，但他却没受伤，而他只是单纯的晕倒了。 随后李雨歌也就把一摞报纸摆在了他的面前，而刘成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这件事儿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刘成和许成龙的事迹不仅仅上了十多家报纸，而且当天的新闻联播也报道了这件事儿。 虽然这则消息只有30秒的时间，而报道关注的则是这次为了抓捕白春龙的伤亡情况，但刘成的名字还是出现在新闻中。 除了出名外，这几天广海油田的主要领导，以及省厅的主要领导也都来慰问了刘成。而省厅时任副厅长更是用“战斗英雄”这个名称来称呼刘成。只不过当时刘成陷入昏迷，所以他也错过了和这些大人物打交道的机会。 “对了，忘了和你说了，被绑架的那三个女孩，有一个是汪局长的孙女。汪局长说等你醒了还要登门道谢呢。”李雨歌继续说道。 “你说汪敏？”刘成怔了下，随后他不可思议的说道。 汪敏是广海油田的局长，也是广海市的市委书记，而他算是广海市的奠基人之一了。 而这几年汪敏更是好几次传出要调到石油部，只不过这事儿却一直没有下文。 但不管怎么样，在广海市来说，汪敏就是土皇帝！而且在刘成的印象中，汪敏还得在任上干上4、5年呢。 “对，听咱爸说，汪总一直看不上他。不过这一次，咱们就算是他们家的恩人了。”李雨歌小声嘟囔道。 一夜之间，刘成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英雄。 时间一晃儿过去了半个月，但是关于刘成抓住白玉龙的热度却一直没有下去。甚至广海市还开始号召全体市民向刘成学习。 这期间更是有不少单位提出让刘成给大家做个报告。只不过刘成的身体一直没养好，再加上他也不想太过于招摇，所以他也就委婉的拒绝了好几个类似的请求。 不过当油专的院长找到了刘成，提出让刘成去学校做个报告的时候，刘成却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油专的院长一走，刘成高兴的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想到自己要以英雄的身份见到林晓佳，刘成就觉得自己的病全都好了。 时间一晃儿到了5月初，假期刚一过，刘成就回到保卫科报道。而当他拿着一包糖回到办公室的一瞬间，屋里的几名同事全都站了起来。尤其是许成龙，这小子更是一边抱住他，一边激动的说道：“刘科长，你可算回来了。” 第十一章长大后嫁给你 刘成算是从鬼门关上晃了一圈，不过他也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好处。 首先，刘成因为击毙白玉龙被省厅授予了公安系统一等功。虽然刘成没准备在保卫科呆多久，但有了这个“护身符”，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好事一件。 而广海市这边也给了刘成一个省劳模的称号和2000块钱的奖金，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奖项也是让他拿的手软。再加上各大媒体的争先报道，刘成这个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了。 而且这次事件后，刘长河对刘成的态度也有了360度的大转弯，而在刘成出院当天的晚宴上，刘长河更是破天荒的给他倒了一杯酒。 而那句“儿子，爸以你为骄傲”更是让刘成差点儿就泪崩了。 对于一辈子没受过父亲表扬的刘成来说，刘长河的这句话比给他十个一等功都要重要。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好处外，刘成也因此结识了两个贵人。 第一个贵人是局长汪敏。 虽然刘成救了汪敏的孙女，老局长从头到尾只露了一次面，而且他也弄出一副公办公事的架势。 但傻子都明白，像汪敏这种上位者是绝不可能欠别人的人情，尤其是这种救命的恩情。 而汪敏越是在明面上和刘成弄出一副划清界限的架势，那他就越会想法设法的找机会把人情还回去。 只不过这人情是落在刘成身上，还是落在刘长河身上就不一定了。 第二个贵人则是在银行门口中枪的警察——程浩。 刘成住院的这段时间，程浩就住在隔壁病房养伤，因为俩人年纪相差不多，性格比较投缘，再加上共同的遭遇也让他们成为了莫逆之交。 程浩只不过是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而且因为地方管不上油田，所以按理说他在保卫处说不上什么话。 可关键的问题是，程浩的父亲是省公安厅副厅长。而省厅对于油田保卫处也有着一定的管理权，所以有了程浩的照拂，以后刘成在厂保卫科，乃至油田保卫处都算是有了靠山。 虽然刘成的胳膊依旧打着绷带，但他却实在呆不住了。5月4号这一天，刘成回到了单位。 刘成刚一进办公室，屋里的同事全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迅速把他围了起来。而那一张张的笑脸就像是绽放的花儿一样。 虽然刘成明白，自己闹了这么一遭，以后他在保卫科的待遇一准儿会提升，但周围人如此的热情却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哎呦，刘科长回来了。” “刘科长，晚上我们请你吃顿好的，为你庆功。” “刘科长，你后我们可就是你手底下的兵了。” 面对大家一口一个“刘科长”，刘成一脸雾水的看了看许成龙。 “我哪门子科长啊？你们别拿我闹笑话了。”刘成缓了缓神赶忙道。 “卧槽，刘成你还不知道呢？李洪涛被调到安全科了，厂里任命你当咱们保卫科的副科长了，刚才文件都到科里了。”许成龙解释道。 刘成和许成龙算是经历过生死，虽然这次的好处大部分都落在刘成的身上，但刘成往上走一步，许成龙也是非常高兴的。 “你说李洪涛调到安全科了？”刘成怔了下随即问道。 养伤的这段时间，程浩不止一次提过要把李洪涛这种败类从公安系统剔除，而刘成也能猜到，出了这档子事儿，李洪涛肯定在保卫科呆不住了。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保卫科副科长的头衔会落在自己的脑袋上。 “这事儿能骗你吗！李洪涛这次不被开除就不错了。行了，今天是好日，不提这个胆小鬼了。”小曾这会儿也赶忙说道。 “刘科长，这事儿谁能和你开玩笑啊！以后我们都是你手底下的兵了。”看到刘成依旧有点儿懵，许成龙信誓旦旦的说道。 随后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刘成也终于接受了自己提了副科的现实。而那张红头调令更是让刘成的心砰砰乱跳。 虽然保卫科是1厂最没有实权的单位，但有了副科级别的刘成，他也终于半只脚踏入了1厂的管理层。 而且因为孙大寿这人啥事儿也不管，所以整个1厂周边的安全与保卫工作也都落在刘成的头上。 时间一晃儿到了5月中旬，刘成也终于适应了现在的工作。而在这段时间里，厂区周边的几家从事不黑不白生意的小老板，他们也都通过各自的关系联系上了刘成。 这么说吧，只要刘成愿意，那么仅仅是收“保护费”就足以让他丰衣足食了。 不过重活一世，刘成可不想干这种缺德事儿，而他还想着在仕途上大有作为呢。 刘成虽然没去收“保护费”，但他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所以他也倒也没去找那几家“生意”的麻烦。不过刘成却似乎和老头币子厅杠上了，而他上任第二天就带着人去币子厅转了两圈。虽然田老头多少有点准备，倒是没让刘成抓到什么把柄。但刘成每天到币子厅晃一圈，他的主要来钱道也算是被断了。 这一天，刘成正准备和平时一样带人去币子厅转一圈，结果许成龙带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科长，这是上次你从学校救下来的学生，人家非要当面感谢你。”许成龙一边指着小女孩一边说道。 刘成这时候也把注意力放在了女孩的身上。 虽然女孩只穿了一套宽松的校服，而她的身材也显得有些干瘪，但精致的五官还是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刘成一边在心里暗自说道，一边站起身笑吟吟的说道：“孩子，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此时的女孩不但没搭茬，反倒是用一双大眼睛仔细的打量刘成。 “丫头，我这儿没有零食，你喝茶水不？”刘成被女孩看的浑身发毛，随后开始转移话题道。 “我叫汪婉婉，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女孩昂着小脑袋一脸认真的说道。 “啊，你就是汪局长的孙女吧？以后在学校有啥事儿可以随时来找我啊。”刘成虽然在心里暗道，这孩子的名字怎么这么绕口，但他还是赶忙客气道。 “好，这是你说的！我以后肯定会来找你的！还有，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汪婉婉挑着眉毛道。 第十二章鸿门宴 “啥？你、你、你说啥？”刘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他一脸不可思的说道。 “我说我要嫁给你！记住了，从现在到我上大学，你不允许谈恋爱，否则你会倒霉的！”汪婉婉脸一红，但随后她依旧昂着小脸道。 刘成还没等缓过神来呢，小丫头就扭头走了，不过她在临走前还是把一个叠满了千纸鹤的罐子留在了办公桌上。 “卧槽，刘成，这妞倒是不错，可你不能犯原则性的问题啊。”许成龙看着汪婉婉离开的背影，他扭头道。 “滚蛋！老子能对一个学生有想法？你把我当啥了！”刘成赶忙说道。 虽然许成龙随后又和刘成开了几句玩笑，不过俩人谁也没把这事儿往歪里想。而俩人都觉得汪婉婉只不过是少女思春，等过段时间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而许成龙前脚一走，刘成随后就把装着千纸鹤的罐子放在进了抽屉里。 日子一天天地过，刘成也逐渐适应起现在的角色。只不过走上了领导岗位后，刘成的事儿也就越来越多。尤其最近油区这边发现了两起盗油案件，更是让刘成有些一筹不展。 “现在这帮油耗子是越来越猖狂了，他么的竟然敢拿枪怼着员工的脑壳，真拿我们保卫科当空气了。”刚一回办公室，刘成就骂骂咧咧的说道。 其实从广海油田成立以来，各个采油厂就经常会有涉油案件发生。 有的是附近的老百姓趁着夜色跑到抽油机旁边的分离器偷一些轻质油（这种油因为密度低，所以稍稍加工就可以当汽油用了），用来给家里的摩托或者三轮子用。 因为分离器里的轻质油一共也没多说，所以这种事儿就算是被员工发现了也就是说说罢了。 但也有一些性质恶劣的行为，这些人直接开油罐车到井场、拆抽油机的管线盗油。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外面的闲散人员和采油站的员工里应外合。 这种事儿要是被发现了，基本上就是三年起步了。 只不过这些事儿做的一般都很隐秘的，而且传到上面对于采油站影响也不好，所以就算是采油站丢了点儿原油，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最近在1厂这边发生的两件涉油案件就实在过分了。 第一件，是油贩子从井口盗油结束后，油贩子并没有把管线重新安装而是把管线直接仍在那儿，由于抽油机还在正常生产，这就导致第二天夜班员工来到井场后，整个井场全都是原油。 第二件事儿的性质就更恶劣了，油贩子在盗油过程中被夜班员工发现，结果油贩子不但用枪盯着员工的头，随后还把员工绑在了抽油机旁边，而他们则继续作案。 当这名员工第二天被发现时，员工不但昏迷了，而且他的裤裆也湿成了一片。 而刚才在厂里的会议上，因为这事儿厂安全科更是被厂长点名批评，并且要求迅速破案。 “是啊，这事儿忒损了！我听说那名员工吓的屎都拉裤兜子了！只不过大家都没好意思说。对了，昨天家属还跑到厂里闹呢。” “行了，科长既然把这事儿交给我了，回头咱们说啥也得把这俩油贩子挖出来。”刘成发狠道。 “以前以为保卫科就是吃闲饭的，现在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许成龙竟然美滋滋的说道。 随后的三天，刘成几乎一到晚上就到油区蹲点，可结果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刘科长，老头币子厅的田老头想请你喝顿酒，我和他是老熟人了，给他个面子吧。”这一天下班，刘成刚要带人去井场蹲点，保卫科干事崔大明就堵门道。 崔大明算是刘成和许成龙入职时候的“师父”，再加上崔大明在科里算是老资历，所以平日里刘成对他也算是敬重。 “师父，老头币子厅里面可涉赌，田老头找我能有啥好事儿？这浑水你别趟。”刘成冷着脸道。 “你俩的事儿我都听说了，田老头这瘪犊子有眼不识泰山，你和他一般见识干啥啊！你放心吧，田老头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晚上你就去凑凑热闹，你看看他咋表现的就完事儿了，你要是不高兴扭头就走，就当给师父一个面子。”崔大明依旧舔着脸道。 刘成这人眦睚必报，他要是把谁恨上了，那么对方绝对好不了！而上任这段时间，刘成之所以一直没拿老头币子厅下手，除了因为他根基不稳，最主要的是田老头挺鸡贼，他直接就把赌币子这买卖给停了。 而赌币子算是币子厅最大的来钱道，所以刘成虽然找不到田老头的把柄，但田老头这边也算是损失巨大。 而刘成虽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拿田老头开刀，但这种小刀拉肉的局面也算是不错。 崔大明看刘成依旧不吭声，他的脸上就多少有点挂不住道：“刘成，我咋说也是你的师父啊，我也不求你原谅田老头，你就算是走个过场也行啊。” “行，那就吃顿饭吧。”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点头道。 刘成也觉得这事儿耗得太久了，而他也不想因为那么点儿破事儿真的把田老头逼死，所以他倒也想看看对方是怎么个态度。 晚上6点，刘成也跟着崔大明来到了市里一家不错的馆子。 只不过刘成在饭店门口看了一圈，他也没看到田老头。虽然最终俩人倒也是被两个马仔客气的带进了包房，不过刘成对此显然不大满意。 刘成明白，田老头没有真正的把自己放在眼里。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战斗英雄吗？欢迎，欢迎啊！”田老头一看到刘成，他随即站起身道。 “别这么说，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就走了。”刘成冷着脸道。 “你看，咱们的英雄脾气可真不小。”田老头玩笑般地扭头对旁边的一个中年人道。 “兄弟，我对你是久仰大名啊，今天咱们好好喝一顿，就算是交个朋友了。”这个时候，中年人也站起身笑着说道。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油田保卫处的办公室主任——孙建国，你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人，正好认识认识。”田老头笑嘻嘻的说道。 保卫处的办公室主任虽然就是个正科，而且这活儿也没啥实权。但毕竟孙建国是领导的管家，所以平日里他在保卫处还是蛮有话语权的。 而刘成也算是明白了，田老头哪是来赔罪的，这明显是让孙建国压自己来了。 刘成压着火儿吃了这顿饭，不过他从头到尾也没怎么给田老头什么好脸色。而田老头虽然一直笑嘻嘻的，但他却从来没提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反倒是一个劲儿的说着自己最近的损失。 “小刘啊，你是咱们广海的英雄，你大人有大量，别搭理小田了。今天老哥哥当个和事老，喝杯酒你俩的恩怨就算是过去了。”孙建国一边扶了扶眼镜，一边和刘成勾肩搭背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孙哥，你看我头皮上的这个疤瘌，到现在还没在脑袋瓜上呢。”刘成指着自己的头皮道。 “你别说那个，这俩月我也被你收拾得够呛，差不多就得了。”田老头撇了撇嘴道。 “行了，田老头，这事儿不是你错在先吗！你把嘴闭上！”孙建国弄出一副向着刘成的架势出来。 田老头耸了耸肩不说话了，而孙建国也顺势说道：“兄弟，给哥哥个面子，你开个数，多钱都行！” 显然，孙建国和田老头事先商量好了，而俩人这是想花钱堵刘成的嘴呢。 而刘成要是收了这笔钱，那他以后也就只能继续给田老头当“保护伞”，而且这事儿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田老头出事儿了，到时候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老哥哥，钱我就不要了！只要他把这瓶酒当着我面拍了，我和他的事儿就算是拉倒了。”刘成这时候指着面前的空酒瓶子道。 刘成这话一说完，田老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而在他旁边一直站着的马仔更是下意识地把手塞到了裤腰，而隐约间刘成更是看到一把黑漆漆的枪柄。 第十三章要被群殴了？ 刘成不是那种执拗的人，而他也明白有些事儿要是太较真，那么在94年这种社会治安较差的年代，他没准儿就得把命丢了。 也正是如此，虽然保卫科管辖内也有些不法勾当，不过在刘成看来，只要这些事儿不过分、不张扬，那么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刘成明白，砸人饭碗比杀人父母还让人记恨。 而刘成之所以盯着田老头不放，除了因为他记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刘成想要在辖区立威。至于以后在辖区站稳脚跟后，他也自然不会再干这种惹祸端的行为了。 但是显然，田老头没给他立威的机会。也正是如此，刘成也就彻底豁出去了。 “我也不为难你，这事儿你自己动手就行。你不是说自己有心交我这个朋友吗？现在寄回给到你了！”刘成看到脸黑的锅底的田老头，他似笑非笑道。 此时，田老头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阴郁到了极点。 “啥？你他么是个屁，怎么和我哥说话呢？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这时候，站在田老头身后的马仔，咋咋呼呼的说道。 马仔说话的时候，他故意让腰间里的家伙若隐若现。而现场的气氛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马仔这一弄，跟着过来的崔大明和孙建国都有点慌了，而俩人也都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在了刘成的身上。只不过此时的刘成，他却跟没事人似的。 “老田，你这是要干啥啊？你管管你下面的人。”孙建国赶忙说道。 “是啊，你今天不是说来交朋友吗？你这么一弄，以后咱们还怎么见面啊。”崔大明更是有些面色不悦道。 “我手底下这帮孩子欠管教，我他么有时候稍稍不注意，他们就指不定惹出点啥祸端。”田老头已就黑着脸道。 而下一秒钟，田老头更是扭头对着马仔道：“看什么看啊，再不懂规矩，老子弄死你！小崽子一点儿深浅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显然，这出戏就是演给刘成看的。而他这句恐吓的话看似和马仔说的，实际上就是讲给刘成的。 “田老头，这事儿你可得管啊。你不教育，到时候国家该替你教育！我累了，今天这顿饭就到这儿了。”刘成扔下这话后，他转身就准备走。 “我就不送了，不过火气太大，走路容易扭到脚！”田老头冷冰冰的说道。 “我就是老光棍一个，扭到脚也不怕。你可不一样，你要是出了事儿，老婆孩子就是别人的了。”刘成扭过头来眯缝着眼道。 “你他么调查我！”田老头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而他的眼珠子更是像冒了火一样。 “别以为你混过社会就牛逼，我有一百个方法让你家破人亡，而且我还能全身而退！啥时候想通了，啥时候来求我。”刘成扭过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刘成的话一说完，他更是用手拍了下对方的右脸。但这一次，田老头虽然黑着脸，但他却一句话都没说。 话一说完，刘成扭头就走了。而这个时候崔大明也急忙跟了出来。显然，他没想到今天会是这么个局面。 “刘成，你瞧瞧，今天这事儿怪我了啊。”崔大明一边跟上，一边对着刘成道。 “告诉田老头，明天1厂开始对娱乐场所未成年进行检查。还有，你以后少和他来往。”刘成扔下这话后扭头就上了出租车。 而此时孙建国也从不远处走到崔大明的身边感慨道：“这孩子手黑的有点儿过分了。” “是啊，见过血的人是他么不一样。田老头这次没准儿要栽啊！”崔大明也跟着点头道。 第二天，如刘成说的一样，保卫科开始对辖区的娱乐场所进行检查，而老头币子厅更是成为了重点管线区域。 这段时间，虽然保卫科隔三差五就到币子厅转转，但他们却只是看赌币子机亮没亮，至于币子厅里面有没有未成年人，这事儿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从这天开始，保卫科的人几乎一天来三次。而且因为抓到了未成年人玩游戏，所以第三天保卫科就直接把币子厅给封了。而最要命的是，无论田老头找谁，刘成就是不松口。 至此刘成和田老头算是不死不休了。 时间一晃儿到了6月初，经过了一个月的立威，刘成算是在辖区内立住脚跟了。而且因为前几天他把厂后院的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饭店给抄了，所以一时间辖区的那些“生意人”也都老实了不少。 而除了工作的蒸蒸日上，刘成和孙涛送劳保的生意也多少有了点儿起色。 “这两个多月卖了310套工服，1200副手套，除了还3000的本钱，这边还能剩1300块钱。”孙涛一边把一摞子百元钱推给刘成，一边有些激动道。 自从老头币子厅输了钱后，孙涛就算是拼了命。再加上劳保公司那边给刘成面子，所以这钱赚的也就格外顺当。 孙涛虽然想赚钱，而当初俩人也说好了一人一半。但真到了分钱的时候，他还是得把主动权交给刘成。 刘成也没多说话，随后他从中拿了300块钱放到了张涛面前。虽然张涛愣了下，但他却依旧笑了笑没多说话。 “这300就当你的生活费，你省着点儿花。剩下的钱攒着，以后这钱咱们留在做大生意。”话一说完，刘成把剩下的钱重新推了回去。 “你的钱还没分呢？”张涛怔了下，随后赶忙说道。 “我的工资够花！再说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够我从你要就行了。”刘成拍了拍张涛的肩膀道。 显然，刘成是想好了把钱让张涛管理。对于刘成来说，他既然想要从政，那么他就不能真的涉足生意，而张涛又是足以让他信任的人。 张涛自然明白刘成的想法，而他一边眼神复杂看了眼刘成后，随后他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听别人说，田老头想要给你下黑刀。你俩的事儿差不多就得了。”张涛一边精细的把钱装进一个口袋，一边叮嘱道。 刘成之所以敢和田老头“开战”，就是因为他早就打听好了对方的底细。 田老头早些年是老城区那边的一个大混子，而且直到现在这小子和老城区那边的混混们也没断干净。但自从田老头结婚生子后，他虽然手下依旧有几个小兄弟，但这么多年下来，他还真就没惹过什么事端。 刘成前世在监狱里蹲了那么久，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老田头想要过正常日子了！而现在俩人的矛盾这么大， 就算是对方对他真的有了杀心，为了避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儿，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伤不了人了！行了，这些钱别乱花，等有了本钱，到时候我带你做大生意去！”刘成一边转移话题，一边拍了拍张涛的肩膀道。 聊了一会儿后，刘成就骑着单位配的长江750离开了。（老式儿警用三轮摩托车） 看着刘成离开的背景，张涛也若有所思的张了张嘴。在张涛看来，自从刘成把他带到1厂后，刘成就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但到底是哪方面变了，张涛他也说不好。 第二天，刘成刚准备去辖区执勤，一个舔着肚子的中年人就走了进来。 自报家门后，刘成也就知道这人是油专的教导处主任。 “刘科长，咱们说好了，明天上午十点，你一定得准时到，到时候让这帮孩子好好向你学习学习啊！”寒暄了一阵后，教导处主任终于开门见山道。 在此之前，刘成已经拒绝了好几次这种所谓的汇报。对于刘成来说，他可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认出来。 不过这一次，刘成却赶忙答应了。 “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准时到。”刘成难得露出了笑容。 就在刘成第二天打扮利索的来到了油专，结果他刚要往办公楼走，结果几个小年轻就把他给围住了。 “你他么不是牛逼吗，今天到了我的地盘，老子把你的屎给打出来！”领头的王恒更是拿着个拖把棍嚣张的说道。 第十四章 伤心了 对于刘成来说，重活一世他只想干三件事儿。 第一件事儿是好好照顾家人，让父母安享晚年，给妹妹找个如意郎君。 第二件事儿是在事业上混出个样来，把前世的屈辱全都找回来，最好能光宗耀祖。 而第三件事儿就是和林晓佳结婚，然后让她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 只不过林晓佳对刘成的印象太糟糕了，而他也知道林晓佳是那种疾恶如仇的性格，所以他也就一直想等一个扭转印象的机会。 这个机会终于到了。而在来的路上，刘成更是幻想，当这次演讲结束后，他能够有机会走入对方的生活。 而想着想着，刘成竟然忍不住傻乎乎的笑了出来。 刘成兴高采烈的来到了学校，而他也在保安室自报家门就被走了进来，因为来的时间有点儿早，所以他干脆就到学校人工湖这边转一转。 一望无际的人工湖，颇有年代感的湖中凉亭，风一吹微微作响的大柳树，都让刘成有了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刘成平时不怎么爱美，但为了能给林晓佳一个好的印象，他时不时的就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发型比划两下，并且在凉亭中声情并茂的弄着他的演讲。 重活一世的刘成，他头一次觉得如此的紧张与激动。 在这期间，刘成似乎觉得有人在盯着他，而当他下意识的扭过头后，他还真就发现有两个男生慌慌张张的走了。 “学校这地方能有啥事儿，我这真是自己吓自己啊，一定是我的声音太大了。”刘成一边继续练着演讲，一边心中暗自说道。 虽然刘成嘴上说不怕，实际上他也害怕田老头背后和他玩阴的。不过在学校这地方，刘成多少觉得自己还是安全的。 过了能有20分钟，虽然距离演讲还有一段时间，但刘成还是觉得应该先去教导处坐一坐。 就在刘成起身准备往办公楼走时，5、6个穿着校服、手里拎着家伙的男生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刘成最初也没当回事儿，不过当他看到领头的竟然是王恒时，他瞬间就明白是咋回事儿了。 当刘成和对方走了个对面，几个学生直接把他围了起来。 “就是他骚扰晓佳？”一个男生一边指着刘成，一边对王恒问道。 “对，就是他！上次我落了单被他熊了！师哥，你们可得帮我出这口气。”王恒大声道。 刘成这会儿也就意识到了，刚才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就是王恒，而这小子竟然跑到高年级找帮手来了。 王恒话一说完，几个男生也就各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出来。 “好狗不挡路，我今天不想惹事儿！”刘成面对几个人毫不畏惧，冷着脸道。 “王恒，你说吧，今天这事儿怎么办！哥几个肯定帮你把场子找回来。”领头的男生在王恒的耳边道。 此时王恒也来了劲儿，随后他指着刘成就喊道：“你他么不是牛逼吗，今天到了我的地盘，你要是不给我跪下道歉！老子把你的屎给打出来！” “对，给我跪下！”这会儿有几个男生也在旁边嚷嚷道。 看到这一幕，刘成不怒反笑。而他这一笑，旁边的人还以为他怂了。 “哥们，有话好商量，来，我和你单独聊聊。”刘成一边朝着王恒走去，一边似笑非笑道。 王恒还以为刘成想要求饶，所以他这会儿也就放下了警惕。不过就在刘成刚一靠近，他上去就直接拽住了王恒的头发，随后刘成就迅速抬起膝盖直接用膝盖骨撞在王恒的脑袋上。 刘成的动作太快了，所以当王恒坐在了地上，旁边的几个学生还没等缓过神来呢。 而同样懵比的王恒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当即就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卧槽，干他！往死里干他。”王恒一边摸着鼻血，一边气急败坏的喊道。 王恒这一喊，几个学生也就迅速围了过来。虽然这些学生嚷嚷的欢，但他们平时也就是小打小闹，所以面对下手狠辣的刘成，这些学生几个照面就被打的屁滚尿流，有几个胆小的、凑热闹的更是趁乱直接跑了。 没过五分钟呢，刘成就解决了战斗。虽然他看似风轻云淡，但实际上因为他后脑勺被人拍了板砖，所以这会儿他不但挂了彩，脑袋也晕乎乎的。 再加上刘成被白春龙打成了脑震荡，而他多少有点儿后遗症，所以这会儿他就觉得自己有种特别强烈呕吐感。 不过刘成却不动声色，而他越是镇定，趴在地上的几个学生就越是惧怕。 “来啊，你们不想逞英雄吗！来啊，干我啊！”刘成的火气也上来了，随后扯着嗓子就对着排趴在地上的几个男生喊道。 这期间，一个男生拎着棍子又冲了上去。刘成这次也是发了狠，他一脚就把对方直接蹬飞了，随后他又朝着男生的脑袋踹了好几脚。 刘成毒辣的手段也把王恒在内的几个学生彻底镇住了。 “王恒，你给我起来。你不是想把我打出屎来吗！我给你机会！”刘成蹲在王恒面前，他一边用手使劲儿拍了几下王恒的脸，一边凶神恶煞的喊道。 虽然刘成的年纪并不大，但重生一次的他眼神中却阴狠至极，所以此时落败的王恒，他竟然吓的头都不敢抬。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王恒憋了半天，他最终还是昂着头道。 “你爸就是天王老子，我今天也得干你！”刘成话一说完，他站起身抬起脚就朝着王恒的肚子踹了下来。 而这一脚下去，王恒当即就疼的嗷的叫了出来。 虽然刘成算是正当防卫，但毕竟这是学校，所以他也不想把事儿闹的太大。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尤其当刘成一想到对方对林晓佳的伤害，他也就有点失控了。 刘成的脚劲儿很大，虽然最初的两脚王恒没求饶，但从第五脚开始，这小子就开始哭着求饶了。 再加上周围几个学生吓的谁也不敢上前，所以在外人看来，这场面绝对是刘成在学校霸凌王恒。 “以后给我离林晓佳远点儿，要么我打死你！”刘成一边踹，一边嘴上不依不饶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带着哭腔喊道：“你个臭流氓，你离他远点儿！” 话音刚落，刘成就感觉有人在背后去拽他。而正在劲头上的刘成，他也回手就怼了对方一拳。 不过当刘成转过身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彻底傻了。此时被刘成推坐在地上的林晓佳，她不但眼中带泪，脸上的表情更是异常的愤怒。 看到这一幕，刘成都傻了！而他也一边慌乱的擦了擦手，随后急忙弯下腰想要去拽林晓佳。 “臭流氓，你别碰我，你给我滚远一点儿！”林晓佳一边打开刘成的手，一边大声喊道。 “晓佳，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刘成赶忙解释道。 林晓佳这会儿不但不听刘成的解释，而她反倒是直接跑到王恒面前弄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渣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宁可喜欢老母猪，我也不会喜欢你的！社会流氓就会欺负学生，你就是社会的渣滓！”林晓佳一边扶着王恒，一边激动的说道。 显然，此时的林晓佳并不知道今天这事儿是王恒主动来送人头。 刘成看到林晓佳这副护犊子的样子，他心里是嫉妒又难受！ 刘成本来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不过当他看到王恒一边哼唧一边拽住林晓佳的胳膊时，刘成也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说的话你当屁听了？我让妈让你别碰林晓佳！再碰她，我就杀了你！”刘成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随后他又一次把脚蹬在了王恒的脑袋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却突然抡起了胳膊，而“啪”的一声脆响后，刘成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十五章英雄人人爱 林晓佳越是护着王恒，刘成就越是崩溃。而他这会儿甚至有了弄死王恒的念头。 不过就在刘成一脚蹬在王恒的头上，并且准备持续输出的时候，来自林晓佳的巴掌直接把他打蒙了。 “你要是再碰他一下，我就和你拼了！”林晓佳话一说完，随后她更是直接用身子挡住了王恒。 而林晓佳愤怒的眼光，也让他有了种万箭穿心般的感觉。 刘成捂着脸、咬着牙，一脸悲愤的看着面前这对“情深意浓”的小情侣。而此时的他更是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 刘成的手颤抖着指着俩人好一阵子，但他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卧槽，卧槽，卧槽了啊！”刘成越想越憋屈，随后他就像是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更是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两个巴掌下去，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就流了下来。 刘成这幅发了疯的样子，着实把林晓佳给吓坏了，而她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你快点走，一会儿保卫科的人就来了。”林晓佳生怕刘成继续发疯，她干脆撒谎道。 “林晓佳，我不会放弃你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虽然刘成憋屈的都想哭，但他一想到前世林晓佳对他的好，以及此时的她还被王恒蒙在鼓里，所以刘成也就在一声叹息后，最终眼中带泪道。 “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你为啥非得骚扰我啊？你有病吧！”林晓佳最终忍不住道。 “对，我有病，我得了相思病！我看到我的爱人在别人的怀里，我现在病的想要杀人！”刘成一边大声喊道，一边扭头就走了。 刘成这一走，刚才吓的半死的王恒，他也瞬间又摆出一副“爷们”的架势。 而林晓佳看到刘成走远了，她的身子也不由的软了，显然她是真的被刘成给吓到了。 缓过神的林晓佳转身就去搀扶王恒，但此时王恒他表情却显得有些怪异，而他看林晓佳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狐疑。 刚才刘成那副歇斯底里的表白，也让王恒觉得刘成肯定和林晓佳有一腿，否则对方也不至于“疯”成了这个德行。 “王恒，不能让他打完人就走了！”林晓佳没注意到王恒的异样，而她反倒是愤愤的说道。 此时的林晓佳，她还天真的以为，今天这事儿是刘成惹出来的。 “怎么的？你还想留他吃顿饭啊。”王恒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恒话一说完，林晓佳才意识到他的表情不对劲儿，而王恒质疑的眼神，更是让林晓佳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啥意思啊？你怀疑我和他有事儿？”林晓佳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不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儿不对劲儿吗？你俩要是真的就见过两次，他至于跟疯了一样吗？”王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 “王恒，你他么有病！我他么真是瞎了眼才喜欢你！”林晓佳气的脸都白了，而她一把就推开了王恒，随后抹着眼泪就跑了。 王恒看到林晓佳这幅气愤的样子，他也似乎觉得自己误会了。不过就在他准备去追林晓佳的时候，这会儿旁边的一个学生却突然问道：“就这么让那小子走了？咱们白挨揍了？” “怎么的，你还真想找学校的保卫科？你他么不怕被学校开除啊！”王恒咬着牙道。 油专这地方虽然是大学，但学校管理的特别严！尤其对于打群架这种事儿的处理极其较真！而今天还是王恒找的茬，所以真要是把事儿闹大了，倒霉的还真就是他。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恒却一脸阴森的说道：“瘪犊子，他么的想和老子抢女人？老子早晚弄死你。” 与此同时，林晓佳也气鼓鼓的回到了寝室。而她一进寝室就使劲儿的摔打东西。 “晓佳，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受啥刺激了？”李婷凑过来道。 李婷就是那个在林晓佳面前打小报告的女孩，而她和林晓佳从初中就是姐妹，所以俩人也算是无话不说。 “王恒就不是个老爷们！幸亏没把初吻给他！”林晓燕气鼓鼓道。 在李婷好奇的问询下，林晓佳也就把今天的事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的天啊，这个渣男还挺厉害的呢！他一个人打翻了4、5个男生啊？”李婷露出一脸花痴的模样。 因为俩人谁也不知道刘成的叫啥，所以俩人对于刘成的称呼就是“渣男”。 “他就算是再能打，他也是社会渣滓！你说他没事儿骚扰我干啥啊！他也不想想，宋云都因为他退学了，我可能会喜欢他吗！”林晓佳撇着嘴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是真的喜欢你？”李婷这时候也有些犯嘀咕了。 “不可能！我俩一共就见过两次，就算是一见钟情，他也不至于这样。我看他就是神经病！”林晓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说的也是！我估计这个渣男就是个戏精，在你面前装痴情呢！不过王恒也真是的，有尿就知道往家里撒，一点儿也不男人。”李婷哼道。 林晓佳倒是没因为王恒被揍而瞧不起他，而她之所以这么难过，完全是因为王恒的话太伤人了。 “早知道他心眼这么小，我就不和他处了。”林晓佳咬着牙道。 “现在也不晚啊？反正你俩也没咋的，现在就算是分了，你也不吃亏啊。”李婷耸了耸肩道。 林晓佳张了张嘴，但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毕竟王恒算是她的初恋，要是真的因为这点小事儿分手了，她多少有点儿不甘心。 “行了，你也别不高兴了。一会儿抓住白春龙的战斗英雄就来咱们学校做报告了，咱们去凑凑热闹吧。”李婷看了看表，随后兴高采烈的说道。 90年代女孩的三观普遍都很正。而在这会儿，女孩对于英雄那是格外的崇拜，而几乎所有女孩都想嫁给英雄。 也正是如此，抓住了悍匪、救了3名人质，甚至差点儿牺牲的刘成，他的事迹一经传播，他简直就成了适龄女青年眼中的完美情人。 也正是如此，当学校通知刘成要在油专开一场专题报告时，这事儿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而她们也都想看看心中的英雄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哎呀，你瞧瞧，我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时间快到了，我们快点出去吧。”林晓佳一边站起身，一边激动的说道。 显然，林晓佳这是把刘成当明星来追了。 十分钟后，林晓佳和李婷来到了学校的大礼堂，而此时大礼堂里也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学生。 不过就在俩人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观礼的位置，学校的一名老师却站在舞台上说道：“战斗英雄路上出了点儿情况，汇报取消了。” 老师这话一说完，整个大礼堂顿时“哄”的一下子就乱套了，而大家显然对于这样的一个结局并不满意。 同样，当林晓佳和李婷从大礼堂出来时，林晓佳也跟着遗憾的说道：“怎么就出意外了呢？太让人失望了！” “你说，战斗英雄到底长啥样啊？我太好奇了！”李婷咬着嘴唇，脸上挂着向往的表情道。 “我觉得他一定是那种长得高高的、帅帅的，浓眉大眼，而且特别有安全感的人。”林晓佳满脸向往道。 “哎呦呦，晓佳，你瞧瞧你这花痴的表情，你不会对我们的战斗英雄有想法吧？”李婷一边欢快的跳到了林晓佳的面前，一边做着鬼脸道。 “这种事儿别瞎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那该笑话咱们了！战斗英雄是用来崇拜的，不是用来喜欢的！像咱们这种普通女孩，这种事儿别想了，没戏！”林晓佳耸了耸肩道。 “哎呀，想想不行啊？你这人真没劲儿！”李婷吐了吐舌头道。 不过就在俩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李婷却突然问道：“你说要是战斗英雄喜欢你，那你和他处吗？” “不可能的事儿！”林晓佳撇了撇嘴道。 “你这人真没劲儿，我说的是假如！你会因为他和王恒分手吗？”李婷也不知道脑袋里想到了啥，小丫头眉飞色舞的问道。 林晓佳一想到今天王恒对她怀疑的鬼样子，她这会儿也瞬间来了劲儿道：“英雄谁不喜欢啊！他要是真喜欢我，我就跟他处！” 第十六章无头女尸 “哎呦呦，晓佳，你说这话我要是和王恒说了，他的醋坛子不得打破了？”李婷眉飞色舞的说道。 “你不许说，你要说乱说话我就和你翻脸了啊！”林晓佳当即着急道。 “看吧？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他！算了，晚上请我吃顿饭，我就替你保守秘密。”李婷搂着林晓佳的肩膀玩笑道。 林晓佳怔了下，而她也幽幽的说道：“毕竟是初恋，多少是有点儿舍不得。可他、、、，哎，算了。” 是啊，王恒太能演了，以至于到现在，林晓佳都觉得王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男人。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却让林晓佳对于这段感情多少有些动摇了。 油专机关楼下，教导处主任紧紧的拽着刘成的手热情道：“刘科长，你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专程来一趟，我这心里不得劲儿。” 别看刘成在林晓佳面前装潇洒，实际上他刚从小树林离开，他就干呕了起来。至于后脑勺估计的落疤了。 刘成自然不会说自己和油专学生打架了，虽然这事儿他占理，但这事儿传出去也属实有些不好听。所以他也就谎称自己摔倒了。 “张主任，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来再来。”刘成客气道。 “对了，忘了和你说一件事，7月份油专这边要面对广海油田开一个成人班，你要是有兴趣，我回头和学院打个招呼，到时候给你留个名额！”张主任笑着说道。 因为广海油田成立时间短，基层干部的文化素养偏低，所以自从油专成立后，每一年油专都要弄这种成人班。 90年之前，这种成人班结业后不但能给一个大专文凭，而且学院还能聘干，所以不少员工都因为这个抢破头。 但最近这几年，随着油田干部编制饱和，成人班不给干部编制了，而且油田还开始承认函授的大专文凭，所以这几年油专弄的成人班也就不是香饽饽了。 所以就算是没有张主任帮忙，刘成想要报名也是能报得上的。只不过在此之前，刘成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当张主任提出这个建议后，刘成也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我倒是想去深造一下，不过我工作忙，时间上也不允许啊。”刘成故作为难道。 “这没事儿，只要你愿意，我到时候和你们班主任打个招呼，你一周来一天就行。而且咱们油专和1厂离的也近，单位有事儿你随时走。”张主任拍着胸脯道。。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给我留一个名额。”刘成赶忙握住了张主任的手道。 虽然刘成身上的伤不轻，但他一想到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和林晓佳朝夕相处，他的嘴角就不由得微微上扬起来。 至于那个王恒，刘成有的是办法让他滚远点儿。 是的，对于刘成来说。没有什么事儿比和林晓佳白头偕老更重要了。 时间一晃儿到了6月中旬，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蚊子也越来越多。而最近因为在油区蹲点，刘成被蚊子咬得皮肤有些过敏。 “刘成，你跟我出去一趟。”刘成正在办公室擦皮肤药，科长孙大寿就把他叫了出来。 而平日里一向笑眯眯的孙大寿，此时也是一脸的严肃。 “科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刘成一边往外走，一边赶忙说道。 “刚才厂里打电话过来，说是3大队生产的区域发现了一具女无头女尸。”孙大寿皱着眉道。 “处里领导什么意思？”刘成严肃道。 “保卫处的意思是，这个案子既然发生在油区，那么我们保卫处就不能麻烦市局的同志。不过最近保卫处的工作繁忙，这件事儿就交给咱们科了？”孙大寿一脸无奈道。 因为省里一直要求油地分家，也就是说让广海油田去除一些特权，彻底回归生产单位。而市里对于这事儿倒是挺愿意，毕竟谁也不愿意被一家企业坐在头顶上拉屎。但油田从上到下的领导对这事儿或多或少都有些抗拒，所以油地分家这事儿的阻力也很大。 而油地分家的第一项就是社会治安，也就是要把保卫处取消，彻底把油区治安交还给市公安局。而保卫处打心眼里不想把权利交出去，所以哪怕保卫处这边刑侦能力有限，有些事儿他们也是尽可能的和市局保持距离。 而对于这件无头女尸案，显然保卫处这边既不想让市公安局对油区案件插手。同样，保卫处这边也没精力，更没有能力管这事儿。 至于保卫处之所以把案子交给1厂保卫科，估计就是想要大事儿化小，等大家把这案子忘了，这事儿也就拉倒了。 也正是因为油田保卫处的不作为，后来油地分家后，油区乱七八糟的案子直接把市公安局弄无语了。 虽然1厂保卫科有8名员工，但这些员工都有各自的分工。有负责户籍的，有负责后勤的，有负责材料的，再加上啥也不管的孙大寿，刘成手底下其实只有3个兵，而其中还有个老油子曾斌。 这段时间保卫科本来就因为油区盗油的事儿就一团糟，而这突然又来了一起人命案，虽然处里也没要求尽快破案，但对于刘成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孙大寿就算是不提，他也不会为了这案子牵扯太多精力。 “行了，这种事儿挺常见的。走个形式就可以了，反正女人的脑袋也没了，查不出也不怪你们了。”临走前，孙大寿也小声说道。 半个小时后，刘成、许成龙、崔大明、曾斌也就慢悠悠的来到了事发现场。 车刚到3大队的辖区路口，一辆半截美迎住他们，随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事发现场。 “刘科长，你可算来了。你说这帮挨千刀的，他么的没事儿往芦苇荡里扔啥尸体啊，现在周围采油站的员工吓的都不敢上班了，这事儿你们可得管啊！”采油3大队的大队长，他一见到刘成就唠叨道。 “咋管啊？我们也不是道士，还能帮你们抓鬼啊？”崔大明倒是开起了玩笑道。 “别胡咧咧了，有没有点儿职业素养啊。”邹大和崔大明虽然也熟悉，但他这会儿却没有玩笑的心思。 “邹大，到底怎么回事儿？”刘成赶忙问道。 3大队的大队长邹春明，他犹豫了一下后也就实话实说了。 事发地是在3大队下属的15号采油站附近。因为15号采油站位于苇场中央，所以采油站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和小水泡。 当天晚上，夜班员工在上岗期间喝了点儿酒，随后借着夜色跑到采油站附近的一个水塘里钓鱼。 按照员工的说法，他最初一条鱼也没钓上来，但过了一个小时后，他突然觉得鱼竿好像钓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员工喝的有点儿多，所以他也还以为钓到大鱼了，结果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把一个编织袋拽了上来。 这名员工脑回路也够奇特的，他还以为找到什么宝贝了呢，随后他竟然把编织袋拽上了岸。而当他把编织袋打开的一瞬间，无头女尸也就出来了。 “他么的，就属他事儿多！他要是不去钓鱼，谁他么知道有这破事儿。等再过俩月，鱼虾把尸体啃干净了，剩下一把破骨头，这不就拉到了吗！”大队长说到最后，干脆骂了起来。 90年这会儿，社会治安太乱了。而这会儿谁家丢个小孩、丢个妇女，基本上就找不到了。至于杀人消失灭迹的事儿，这会儿也是经常发生的。 因为1厂油区这边的苇场周围没有人烟，而苇塘里的芦苇过了5月份长的就有1人高，所以就算是有人往苇塘里扔具尸体，等到冬天老百姓割苇子，这具尸体也都被鱼啃成白骨了。 而且大家都抱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所以就算是有人发现了骨头，大家也就随手给埋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尸体就摆在那儿呢，所以这事儿就必须得调查了。 “邹大，这女的穿衣服没？”崔大明这时候笑嘻嘻的插嘴道。 “你他么的口味真他么重？”大队长一脸无语道。 “你别误会我啊，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奸杀。”崔大明咧着嘴笑道。 显然，崔大明并没有真的想过破这个案子，或者说，他从来没觉得他们保卫科有这个本事。 要不是崔大明是刘成的师父，他这会儿一准儿就得骂人了！但即使如此，刘成还是一脸严肃的看了瞪一眼。至于崔大明，他也没害怕，随后耸了耸肩就去旁边抽烟去了。 “行了，我们看看现场吧。”刘成道。 话一说完，几个人也就朝着苇塘边走了过去，而这会儿女尸依旧躺在编织袋里。 刘成来之前没说女尸没有头，所以当几个人来到编织袋前，许成龙看了一眼就跑出去干呕了。至于曾斌，他干脆就没敢往前凑。 不过就在刘成皱着眉、忍着恶心观察这具赤裸的无头女尸时，刚才还贼眉鼠眼、上下打量的崔大明，他先是傻了般地坐在了地上，随后他就嚎啕大哭起来。 第十七章案子必须破 一向好色的崔大明，这小子第一时间就凑到了女尸前。而他的胆子也不是一般大，哪怕女尸的头都没了，可他的眼珠子还是上下滴流乱转。 不过没过几秒钟，崔大明就像是中邪了一样。他先是惊恐的往前凑了两步，随后他也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娟娟啊，你死的好惨啊！我就不该让你来啊！”崔大明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看到崔大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德行，大家这会儿都懵了。 “师父，你认识她？”许成龙在干呕了两声后赶忙问道。 “她是我表妹孙娟！上个礼拜她从农村老家来投奔我，结果我在油区蹲点晚了半个小时去接站，我就找不到她了。都怪我没能及时去接她啊，娟儿啊，我对不住你啊！”崔大明一边说，一边不忘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崔大明表妹走失这件事儿，刘成也是知道的。而且因为这事儿崔大明请了好几天的假，而刘成当初还以为他说谎逃避蹲点呢。 “她头都没有了，你怎么确定是你表妹？”刘成忍不住问道。 “你们看这胎记，从小我们就拿这事儿笑话她，这胎记我肯定不会认错啊。”崔大明指着女尸脖子下方一个椭圆型的红斑，抹着眼泪道。 这个红斑的面积能有半拳大，而且红斑的中央还有一颗大痣，所以要是这个胎记对上了，那么死者肯定就是孙娟了。 刘成清楚的记得，那天崔大明想要提前走，结果他却没给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儿刘成也有极大的责任。 一想到因为自己，一个妙龄女孩间接的身首异处，刘成就觉得无比的愧疚。而他又看了眼哭天抹泪的崔大明，他也就暗自决定，这个案子一定得破。 刘成本来想着随便做个记录，然后就把人送到火葬场给烧了，但他改变主意了。 做好了决定后，刘成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程浩。 虽然这件案子发生在油区，但程浩还是答应带法警过来侦查。 而在这个空档，刘成也拉着三大队的大队长——邹春明聊起了案子。 “邹大，跟我说实话，你们这片经常有这种情况？”刘成一边扔给邹春明一根烟，一边严肃的问道。 邹春明犹豫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一边使劲儿的抽了口烟，一边点头道：“咱们三大队这片的苇田附近没有村落，而且还挨着国道。尤其到了晚上，这一片除了站上的采油工，一个人都没有。你看这些苇子两米多高，而且一眼望不到头，这要是往里面扔点儿东西，不到冬天谁也发现不了。 冬天老百姓割苇子的时候，苇子一没，乱七八的东西都出来了，而过了大半年，尸体基本上就剩下白骨了。而且这种事儿都是附近村民发现的，所以咱们油田从来也不管。”邹春明实话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意识到这个案子不是个例。而且其中一定涉及了一个神秘的产业链。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程浩就带着法警来了，而刘成也就把他知道的情况和程浩简单的说了一下。 “来之前我特意打听了一下，6年前这地方也有过类似这么一个案子！只不过当地村民报案后，这案子就被你们保卫处接手了，听说没多久这事儿就拉倒了！不是我说你们保卫处，为了自己那点儿破事儿，一点儿大局观都没有。要是我说啊，你们油田保卫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程浩看了眼现场后，他有些愤怒的说道。 “你小点儿声，这旁边还有别人呢。”刘成赶忙说道。 “怕什么？不作为害怕别人说啊！”程浩虽然也觉得有点儿过了，但他还是不爽道。 “等过两年油地分离后，这种事儿估计就不能出现了。”刘成自然不好抱怨太多，而他只好转移话题道。 “这事儿你想管？”看着面前的尸体，程浩试着问道。 “这件事儿不是个案，我不能放任这种事儿继续发生了。不过我们保卫处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所以这件事儿只能靠我们保卫科。而且我们也没啥经验，所以我才只能厚着脸皮请你这尊大神来帮忙。”刘成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么大的案子，就你们这几个人能弄明白那就见鬼了！行了，我再看现场吧。”程浩显然这是想帮叶晨了。 显然，在程浩看来，这件事儿仅仅靠着没啥经验的1厂保卫科办不明白的。 随后，法警这边也给出了初步的结论——死者的颈部下方有青紫色，身上有不同程度虐待的伤口，至于头部和颈部的分离处则是由锐器进行切割分离。 而且最重要的是，通过死者的私处的损伤可以确定，死者在死亡前受到了侵犯。 “尸体我拉走了，回头我找人对尸体进一步的检查，要是有涉及案件的证据，我回头给你。尤其死者体内估计有精斑，这东西是案子中最有利的证据。”程浩分析完情况后对叶晨说道。 “行，以后我要是有不懂的，你可得帮忙啊。”临走前，叶晨笑着说道。 “放心吧，咱们是兄弟，这点事儿不算啥！不过你要是真的把这案子破了，你可真就在咱们省公安系统出名了。”程浩打趣道。 “哪有那么容易啊。”刘成苦笑道。 “也是！这要是成了，那这就和一帮散兵诺曼底登录成功没啥区别了？你可得努力啊。”程浩继续玩笑道。 而在程浩临走前，他也突然来了句：“你要是想调查这件案子，我建议你从火车站那边入手！” 程浩和刘成想的一样，那就是孙娟十有八九是在火车站被劫持的，只不过她后来到底是死在人贩子的手里，还是死在下家的手里，这件事儿就是个谜了。 当刘成几个人回到保卫科时，这会儿已经是晚上7点了，而大家的情绪也都显的非常低落。 “师父，这事儿你和你老舅说了吗？”刘成忍不住问道。 “咋说啊？没法说啊！他家就这么一个姑娘，我要是把实情告诉他，我舅还活不活了啊。人找不着了还能有个念想，这人要是死了，就啥念想都没了。”崔大明唉声叹气道。 崔大明一边说，一边还抹了抹眼泪，屋里的几个人也都跟着难过起来。 “这样，咱们把近期工作重新划分一下。许成龙，你带着曾斌继续盯着那两起涉油案件，我和崔哥负责女尸案。这期间那一边案情有所突破，我们就先兵合一处。”刘成把大体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许成龙和崔大明对于这事儿倒是挺积极的，不过曾斌确依旧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 随后的一个礼拜，刘成和崔大明一到晚上就跑到火车站晃悠，但俩人却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这伙人贩子这是做贼心虚，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出来作案了。”崔大明随即道。 “也不好说，没准儿是这些人伪装的好，而且只盯落单的外地单身女人，所以咱们一时间找不到线索。”刘成随即说道。 “走吧，今天就这样吧。5大队那边又发现盗油的迹象了，而且和上次一样，这帮油耗子又把井上弄的一团糟。这帮瘪犊子这是挑衅呢！”刘成有些愤怒的说道。 其实正常的油耗子，这些人生怕油田知道他们盗油的事儿，所以他们偷油的时候非常谨慎。 一般情况下，这些油耗子不但在盗油结束后会把管线恢复正常，甚至他们都会把车轮压过的痕迹都给清除。 可最近这批油贩子每次盗油都把井场弄的一团糟，而每次事情发生后，厂里的主要领导都得骂一顿保卫科，所以这段时间，刘成肩膀上的压力特别大。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批油贩子是新手，而且没有内部员工里应外合，所以他们不知道怎么拆装管线流程，所以他们只能瞎整了。”崔大明这时候倒是难得给了一个准确的建议。 “要是这么说，那么这事儿反倒是好办了。”刘成在一阵沉思后，若有所思道。 第十八章又死人了 广海油田只有一个老城区，一个新城区。虽然两个城区只有一桥之隔，但两个城区的社会治安却有着天差地别之分。 因为新城区是油区，而新城区的百姓绝大部分都是油田员工，所以这地方的治安非常好。平日里别说是杀人案了，就算是打架斗殴都算是难得一见。 可老城区就不一样了，因为城区里的几家国有工厂前几年都倒闭了，而且这地方也没有正经的营生，所以社会闲散人员特别多。 穷则思变，所以在老城区这边最不少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混混。而不少小混混甚至为了几百块钱都敢动刀杀人。 至于那些胆子大、脑筋活络的混混，他们更是清一色地把注意打在了油田上面。 而最近油田抓捕的几批油贩子，他们清一色全都是来自老城区。 不过一般这些油贩子都心思缜密，就算是他们从油田盗油发了财，这些人也很少露富。再加上不少油贩子本来都有自己的买卖，所以就算是他们嘚瑟一下，也不会太过于扎眼。而被抓的这几批油贩子，他们也完全是因为点儿背，正好被人抓了个现行。 这么说吧，这些老油贩子，别看他们背地里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平日里他们就和普通人一样。 但如果这两起案子的油贩子是新手，那么这事儿就好解决了。 首先，从这俩人的办事风格来看，他们绝对是那种心黑手辣的角色，所以这俩人以前肯定是混子。 其次，这俩人办事儿毛手毛脚的，所以他们在盗油和正常生活的转变中，这俩人一定会留下一些尾巴。简单来说，就是这两个油贩子刚有钱，所以他们肯定得干点儿穷人乍富的事儿。 所以只要刘成他们能够认识几个老城区的大混混，那么没准儿就能得到什么蛛丝马迹。不过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那种人脉关系很广的大混混，这些人往往都很讲义气，就算是他们知道是谁干的，他们也未必会告诉你，更不可能给刘成这些小角色当线人了。 况且，平日里老城区和新城区很少有交流，所以想要认识一个关系网广，而且还能和他们实话实说的大混混，这事儿不容易。 “这俩人肯定是新手，他们有钱了肯定露富！虽然老城区的混混多，但最近几个月谁要是突然发达了，这事儿要是仔细查估计是藏不住的。师父，咱们辖区这边有没有从老城区来的，而且还有点儿人脉关系的？”刘成随即道。 “你别说，有倒是有一个，而且这人到现在和老城区也没断了联系。他要是想帮咱们调查，这俩油贩子一准儿能找出来！”崔大明突然说道，不过他的表情也显得有复杂。 “谁啊？咱们辖区还有这种人物呢？”刘成赶忙问道。 “田老头！怎么样？你还想用吗？”崔大明似笑非笑道。 听到这个名字后，刘成的表现也变得有些复杂了。 最近这几个月，刘成算是把田老头给坑死了。因为保卫科的人天天去查人，所以币子厅不但不敢开赌币子机，而且不少学生都害怕惹麻烦，所以他们干脆就去了新开的一家游戏厅。 而这些学生适应了新场所，估计也就不会再回老头币子厅了。 所以就算是保卫科不再针对老头币子厅，估计老头币子厅的生意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至于田老头倒也刚，这么长时间，他硬是没再找刘成求饶！反倒是刘成有点儿慌，而他也生怕对方会对自己下黑手。 “他、他行吗？”刘成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田老头以前在老城区非常好使，只不过他结婚以后，这小子就算是改邪归正了。你别看他看起来挺凶的，其实他人不错。他这人啥都好，就是太要面子了。”崔大明更是替田老头说起了好话。 “这样，你回头和他聊聊。他要是愿意帮我们，我和他的事儿就算是拉倒了。”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道。 过了能有1个小时，刘成刚把车驶入了采油7大队的辖区，他就发现这辆半截美就要没油了。 “附近有没有加油站啊，车没油了。”刘成有些急躁的说道。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儿有什么加油站啊！”崔大明道。 “那怎么办啊，一会儿车没油了，总不能让别人送壶油过来吧。”刘成叹了口气道。 “没事儿，都到了咱们地界了，弄点儿柴油那算个屁啊！你往那儿走，一会儿你啥也别说，这事儿就交给我吧。”崔大明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作业架子，随即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道。 看着不远处高耸的作业架子，刘成也就知道，崔大明这是把注意打到了作业队的身上。 刘成不知道崔大明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他还是开着车来到了作业队的驻地。 拿广海油田举例，虽然油田上下游分工特别细，各项工种就有几十种，但对于油田来说员工人数最多，最重要的工种要数采油工、作业工、钻井工。 钻井工主要负责打井，油井交付后就归采油队负责日常，而油井出现问题后，采油队就把油井交给作业队维修。 车刚一停，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员工就迎了上来。 油田有句老话，红帽子干，黄帽子看。白帽子来了，黄帽子干，红帽子边边站。 这话什么意思？就是基层工人戴红色安全帽，基层管理干部戴黄色安全帽。而像叶晨这种机关干部戴的则是白色安全帽。 而平日里，无论是采油队还是钻井队，都是工人干活、干部指挥。但等机关干部来了，那么这帮基层干部就开始表现了，而戴着黄帽子的干部也就开始往前凑了。 “你们是哪个系统的领导啊？”井队的干部一看刘成、崔大明戴着白色安全帽下来，他也就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们是厂保卫科的，最近有人报案，说是有人偷卖柴油，我们来看看。”崔大明把腰板拔得溜直，随后面无表情道。 听到这话后，井队干部明显有点儿紧张，不过他还是笑嘻嘻地把俩人迎进了临时搭建的休息室。 而在聊天的过程中，叶晨也知道，跟着的干部是这个作业队的队长。 “我们作业队这边条件也不好，你们将就点儿。”作业队长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俩苹果摆在了桌面上。 “对了，附近有没有加油站啊？我这车没油了，想加点儿柴油都费劲儿。现在我们保卫科太忙了，一天天这油总不够。”崔大明一边拿起苹果咬了一口，一边唉声叹气道问道。 听到这话后，队干部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放松了，随后他更是爽朗的说道：“你们在上面待会儿，我下去办点事儿，一会儿我喊你们。” 话一说完，队干部就从休息室离开了。而刘成从窗户口往下一瞄，他就发现队干部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柴油壶出来，随后他就朝着那辆半截美走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刘成算是明白了，原来崔大明这是讹诈来了。 “这小子还挺懂事儿。” “卧槽，你还真有路子，你就不怕他不给你面子啊？”刘成一点儿无语道。 “这些队干部屁股底下都是一屁股屎！谁他么不卖点儿柴油、废铁啊！而且这是他自愿加的油，和我有啥关系啊。我坐这儿吃苹果呢，我可啥也没看到。”崔大明撇嘴道。 油田作业队干活的时候需要用作业机，而作业机干活儿就需要加柴油。 虽然上面给作业队配额的柴油都是可丁可卯的，但有时候作业队也会偷着减少工序，而剩下的柴油基本上就被这些作业队干部用来送人情，或者换钱了。 同样，作业队干活的时候，需要把油杆、油管往从地底下拽出来，然后管厂把旧的收走，然后再送一批新的过来。 因为一口井几百根油杆、油管，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认真查数目，所以一些胆大的作业队干部经常偷卖1、2根光杆换钱。 虽然这种事儿也赚不得啥钱，但这事儿要是真的被盯上了，那就不是小事儿了。 这也就是为啥，崔大明一张嘴，人家二话不说就给油箱加满了的缘故。 在油田这地方，只要你有点儿权利，你在下面就是爷！ 过了能有5分钟，崔大明也就带着刘成从休息室走了出来，而那个队干部也一边给崔大明一个眼色，一边笑着说道：“哥们，以后有事儿直接说，咱们这边不差事儿。” 崔大明笑了笑，随后就也就上了车！不过就在俩人刚到盗油现场没两分钟，刘成就接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附近有作业队的作业架子倒了，而且还死了人。而出事儿的作业队，就是刚才俩人要柴油的那个小队。 就在俩人急三火四的赶到现场后，俩人一眼就看到一具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你们队长呢？”看着面前碎成泥的尸体，崔大明一边忍着恶心，一边对着旁边的员工问道。 “他就是我们的队长！”年轻员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 第十九章一条命的价格 看着地面上砸得面目全非的工人，刘成差点儿就忍不住吐了。不过就在他刚忍住恶心，准备问询一下其中的细节时，结果员工竟然说道，死人竟然是刚才给他们加柴油的小队长赵鹏。 听到了这儿，刘成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而崔大明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的喊道说道：“啥？你说他就是你们队长？” 年轻的员工一边哭，一边点着头。 崔大明这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刘成。而当他看到刘成正在吐，崔大明也忍不住跟着吐了起来。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当俩人缓过神后，年轻员工也就把刚才的事儿大体说了一遍。 作业队的小队长叫赵鹏，刘成他们一走，赵鹏就带着员工在作业架子（能有十多米高、两米宽，立在抽油机井口的一种作业工具）底下收拾工具、准备干活儿。 可能是工人安装架子时不仔细，所以固定作业架子的绷绳突然崩开了，而作业架子也开始剧烈摇晃。 而在这个过程中，赵鹏倒是发现了架子出事儿，而他也朝着反方向跑了。可作业架子却在晃悠两圈后直接砸在了赵鹏的身上。等其他员工把作业架子挪开后，赵鹏就已经被砸碎了。 听到了员工的讲述后，刘成和崔大明谁也没说话，而俩人干脆就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抽起烟来。 不到半个小时，厂安全科、厂生产科、作业大队的大队长全都来到了现场。 虽然现场死了人，不过这场事故算是安全事故，所以保卫科这边实际上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具体的主意还得是安全科和作业大队的领导做主。 虽然大家都是科级干部，不过安全科长的实权大，所以安全科长一到位，现场所有干部全都凑了过来。 “我他么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了！安全生产，一定要安全生产！今年厂里已经死了一个了，咱们厂工亡就这么一个指标！这事儿要是再报上去，咱们厂的安全奖就没了。厂里安全口的干部也都得跟着吃瓜落。”安全科长指着作业大队的大队长骂道。 油田就是这样，官大半级压死人！而且油田的干部也没有地方干部有素质，经常因为屁大点儿事儿对下属大呼小叫，而且丝毫不给面子。 “郑科长，你别激动，现在死了人，我也没招儿啊。你看看咋办吧。”作业大队长强忍着郁闷道。 虽然90年代这会儿，国家对于安全层面远远没有后世那么重视，而死了人也不会过于追责，但这种事儿发生了，终究还是得有人扛雷。 显然，安全科长不想扛这个雷！而且他的意思估计也是厂里的意思。 “怎么办？我们安全科三令五申，施工前一定要远离作业架子，并且确定绷绳没有问题才能施工。这个赵鹏还是个小队长呢，他还带头不遵守劳动纪律，他这就是违章操作。死了也他么白死！”郑科长扯着嗓子道。 “对，他这是违章操作。回头我们作业大队一定把这件事儿当作血的教训全面传达。”作业大队的大队长连忙说道。 两位“大人物”的两句话下去，死在现场的赵鹏，他就成为违章作业的典范了。 是啊，虽然都是死。但一种是死亡，一种是牺牲，其中的差距也就大了。 除了名誉上的损失外，最重要的是两者的丧葬费有所区别，而且还涉及子女有没有特殊照顾。 员工正常工亡，如果子女没有就业，厂里是要给子女安排工作的。不过要是定性为违章操作，那么就没有这种事儿了。 安全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因为定性为违章操作死亡，那么可能赵鹏的死就不会影响到1厂当年的安全生产奖，而安全口和作业大队的干部也不用受到相应的处分。显然，他们这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安全科和作业大队的领导一商量，这事儿就算是定性了。 而他们不但没有立刻通知赵鹏家属，反倒是直接把赵鹏的尸体拉去火化了，而随后更是有专人开始打扫。 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如果不是刘成刚才亲眼所见，那他一准儿会觉得什么也没发生。 如果刘成和赵鹏没打过照面，可能对于这样的处理，他的心里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但是回到家后，刘成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而赵鹏满脸讨好的模样更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刘成想要为赵鹏做点儿什么，但他却意识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一早，黑着眼圈的刘成刚一进安全科的办公楼，他就看到孙大寿带着人从办公楼往外走。 “科长，干嘛去啊？”刘成赶忙问道。 “昨天作业大队不是死了人吗，这会儿家属带人跑到厂里面闹来了！厂里打电话让咱们支援去。”孙大寿连忙道。 对于采油厂的领导来说，保卫科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了。 刘成怔了下，他随后也就跟着上了车。不过除了他之外，车里的人都是有说有笑的，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是要看一场好戏似的。 两分钟后，汽车停在了厂机关办公楼的门口，而这会儿一辆大客车已经堵在了办公楼的门口、十多个披麻戴孝的人员更是站在办公楼门口大声嚷嚷。 当刘成走近时，他发现一个30左右岁的女人穿着孝衣跪在地上，而她的身边还跪着一个5、6岁的小男孩。 显然，跪在地上的俩人就是赵鹏的老婆孩子。 刘成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孙大寿就挺直腰板带着保卫科的人拿着警棍堵在了办公楼的门口。 而平日里一向病病歪歪的孙大寿，他在几名厂领导的面前瞬间摆出一副门神的架势。 保卫科的人一来，死者的家属也多少安静了一点儿。 看到保卫科的人来了，厂里负责安全的副厂长才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同志们，乡亲们，大家听我说两句！”安全副厂长站在人群前弄出一副亲和的模样道。 “别人死在单位算工亡！赵鹏凭啥是违章操作！”人群中一个妇女扯着嗓门道。 “我也想给赵鹏定性为工亡！可他就是违章操作啊！现在厂里面也有困难，赵鹏死了对我们厂的影响很不好，我们厂里能做的就是足额发放应有的抚恤金。同志们啊，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也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安全副厂长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 “去你妈的违章操作！今天赵鹏要是不定性为工亡，我就死在这儿！”跪在地上的女人，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女人刚一喊完，随后她就朝着厂办公楼门口的石狮子冲了过去，看她的架势是要一头撞死在厂门口。 刘成眼疾手快，他一把就搂住了女人！ 虽然刘成抱住了女人，但女人却像是疯了一样的在刘成怀里挣扎，而她的一只手更是朝着刘成的脸就挠了下来。 与此同时，女人带来的亲属也跟着冲了过来，而现场一时间也就乱了起来，眼看事态就要闹大。 “行了，你们别闹了！咱们有话好好商量！”吓的躲在孙大寿后面的副厂长，他也赶忙说道。 5分钟后，女人带着孩子就跟着副厂长进了办公楼，而这个时候孙大寿也凑过来对刘成说道：“刘成，你去医院看看吧，别落了疤瘌。” 孙大寿这话一说完，刘成才意识到自己的脸有点儿疼，而当他跑到倒车镜瞄了一眼，他才发现刚才女人竟然把自己的脸给抓花了。 “卧槽，这他么一看就是女人挠的啊，这要是落了疤瘌，看你以后怎么找对象。”许成龙这会儿倒是咯咯的笑了出来。 就在许成龙揶揄刘成的这个时候，4楼的办公室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了，而刚才的那个女人更是直接坐在了窗户边上。 一时间，楼下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女人的身上，现场的氛围也瞬间紧张了起来。 “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反正我活着也没啥意思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也随之传了出来。 第二十章许成龙出事儿了 “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们娘俩都死在这儿得了！儿子，你过来，咱们陪你爸去！咱们娘俩做鬼也不能放过他们！”女人尖锐的声音随之传来。 此时女人已经坐在窗户边，并且摆出一副要跳楼的架势了，而现场瞬间就乱了起来，几名家属更是开始哭天抹泪起来。 “卧槽，这女的不会真跳吧？” “她要是死在这儿，那事儿就大了！” “俩人在里面聊啥了，怎么说跳楼就跳楼啊！” 议论的生意此起彼伏，而同样也有不少人疯了般地朝着办公楼跑去，似乎灾难就要发生。 女人越说越激动，尤其当男孩也来到窗户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女的可能是玩真的。 就在刘成的心都要悬在嗓子眼时，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同志，你冷静一下！我答应你，你的要求我全都答应！赵鹏同志是工亡，我们厂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说法的。” “你要是敢骗我，我明天吊死在你家门口！到时候我做鬼天天缠着你！”女人的语气虽然依旧强烈，但话音刚落，她也就从窗户边消失了。 再然后，一切就陷入了平静之中。而刘成的心也算是终于落了地。 “这叫啥？这叫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别看咱们厂里的这些干部平时人模狗样的，这帮人比谁都担心自己的乌纱帽。”崔大明在刘成耳边小声说道。 过了能有20分钟，女人领着孩子就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只不过跟在旁边的安全副厂长，他的脸却黑得像锅底一样。 不到十分钟后，厂机关楼门口恢复了平静，但这件事儿却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1厂。 三天后，关于赵鹏的事儿终于有了定性。 除了工亡认定外，赵鹏的妻子也以正式工的身份进入了1厂接班。至于抚恤金据说也是顶格给的。而且还有小道消息说，等赵鹏的儿子长大后，厂里还得继续给他安排一份工作。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刘成竟然觉得格外的轻松。而崔大明更是专门找刘成聊起这件事儿。 “行啊，赵鹏也算是没白死啊！要么他这一家人可真的没活路了。”刘成感慨道。 经过赵鹏媳妇这么一闹，关于他家里的情况也是弄的人尽皆知。 赵鹏的媳妇没工作，父亲早就去世了，而作为独生子的他还有个瘫痪在床的母亲。以前家里的日子就过的紧紧巴巴的，如果厂里要是不管她，那这家人也真就是没有活路了。 “他们家这情况，以前厂里不知道？”刘成问道。 “不知道个屁！这女的以前闹一次了，只不过来软的，厂里这帮干部根本不听，这帮人就他么欺软怕硬！”崔大明哼道。 “这个老娘们也够虎的，这要是换了别人，估计肯定没这好事儿了。这么一想，家里有一只母老虎，关键时刻还挺有用的。”崔大明感慨道。 “不过听说咱们厂因为这事儿也受到了不少损失，年底的奖金估计一人得少百十来块钱，安全口的那帮人可能一分奖金都拿不到了。听说咱们厂的厂长和安全副厂长，这俩人也被安全副总在大会上给骂了。”叶晨耸了耸肩道。 “活该！谁让这帮瘪三平时作威作福。为了自己多赚点儿钱，一点儿责任不愿意扛啊！怎么的？光吃不拉啊！”崔大明撇了撇嘴道。 确实如此，哪怕在后世，油田的干部一直都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架势，除非他们退了休，否则都不会设身处地的替底下的员工考虑。 就在这个时候，孙大寿推门进来了，而刘成刚一起身准备打招呼，结果他却发现赵鹏的媳妇竟然跟在后面。 看到这一幕，刘成下意识的就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瘌。 是的，自从被这女的挠了一爪子后，刘成的脸就落了条疤瘌。虽然医生说这条疤瘌时间长能消失，不过到底啥时候能彻底消失，这事儿谁也不好说。 而最近这段时间，谁见到刘成都得说一句：哥们，你这是被对象挠的？ 刘成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半步。显然这老娘们虎了吧唧的架势让刘成记忆深刻。 “刘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莉，你们也算是熟人了，以后她就负责咱们科里的后勤了。”孙大寿指着女人道。 刘成怎么也想不到，赵鹏的遗孀竟然会来到保卫科，而以后俩人竟然还会成为同事。虽然后勤这边也没啥事儿，不过科里就那么几个人，估计以后少不了打交道了。 “对，对不起啊。”李莉这时候倒也没有了那天的彪悍，而她说话的时候反倒是有些显得怯生生的。 李莉那天在厂里闹事儿的时候，因为穿的孝衣，而且她还披头散发的，所以在刘成眼中，她应该是一个30左右岁的妇女。不过细一看，李莉充其量也就22、3岁，而且长得还挺漂亮的。尤其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更是把旁边的崔大明看的哈喇子直流。 “没事儿，以后都是同事了。家里有啥忙不开的，你尽管张嘴。”刘成跟着说起了场面话。 “谢谢刘科长。”李莉说话的时候软软糯糯的，弄的刘成浑身不自在。 “师父，那你带李莉去熟悉一下情况吧。以后你就带着李莉吧。”刘成一边尴尬的点了点头，一边对着崔大明道。 而当崔大明领着李莉离开后，孙大寿一边往门外看了一眼，一边小声对刘成说道：“这女的你小心点儿，不是什么好玩意！你还没结婚呢，别和她走的太近。” 随后孙大寿告诉刘成一个秘密，那就是李莉和赵鹏是二婚，而她闹事儿时带的那个孩子竟然是赵鹏前妻留下来的。而李莉和赵鹏结婚才半年。 而且孙大寿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据说李莉去了厂长办公室，她最初是没直接选择跳楼，而是进屋就把衣服脱了。只不过副厂长拒绝她的要求后，李莉才选择以死相逼。 “这女的可真够臊的，一点儿脸都不要了！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儿。”孙大寿临走前叮嘱道。 孙大寿这一走，刘成也就有些陷入沉思了。虽然刘成觉得孙大寿说的话多少有点儿让人匪夷所思了。但无风不起浪，有些事儿也肯定是真实发生的。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虽然刘成和李莉经常会有接触，不过他也刻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无论刘成怎么躲着她，每次李莉见到他都会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刘科长 日子一天天的过，一晃儿夏天就要到了。 自从一个月前油贩子露了一面后，这两个油贩子就再次玩起了消失。再加上多了无头女尸这个案子，所以现在抓油贩子的事儿完全落在了许成龙的身上。 刘成对许成龙其实多少有些歉意的，虽然白春龙算是刘成制服的，而他也差点儿因此丢了命。 至于许成龙在抓捕中也没受到什么伤，反倒是不少人因为他被吓晕了而嘲笑他。（大家都说许成龙不是被白春龙那一枪打晕的，而是吓晕的） 但只有刘成明白，如果不是许成龙抢着堵抢眼，那么他绝对没有机会制服白春龙。而他也坚信，许成龙是被震晕的，而不是被吓晕的。 所以当案件结束后，刘成获得的荣誉越多，他对许成龙就越是心怀愧疚。 可刘成无论怎么替许成龙争取，但上面却依旧没把许成龙重视起来。 不过好在刘成给许成龙争取到了一个治安组长的头衔，虽然这个头衔没有啥实质的好处，但如果油田科里有了空缺，许成龙倒也有机会再进一步。 虽然这个头衔就是个虚职，但当上了组长的许成龙，他瞬间就来了劲头，而他更是一心想要抓住那两个油贩子，从而为自己证明。 “把车钥匙给我，晚上我继续蹲点儿去。”下班的时候，许成龙对着刘成道。 “差不多得了，你这都蹲了一个月了，休息两天吧。”刘成有些心疼道。 “没事儿，累不死！我多遭点儿罪，厂里就少收点儿损失！再说了，这活儿我愿意干！”许成龙笑呵呵的说道。 自从许成龙当上了这个组长，他算是斗志满满。尤其对于抓捕油贩子的事儿，许成龙更是特别上心。 看着许成龙执拗的样子，刘成最终也没说啥，而是把车钥匙直接扔给了他。 刘成下了班也没闲着，他直接和崔大明又去了火车站蹲点。只不过俩人一直在火车站蹲到了晚上11点，火车站的站台上都没有人了，可他依旧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踪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成的bb机却响了起来，而bb机上的信息是曾斌发来的，上面的留言写到——快点儿回电话，许成龙出事儿了。 第二十一章中邪的许成龙 “妈的，这些人贩子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现在蚊子这么多，我他么都要被咬死了。”崔大明一边把车窗户摇了上去，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 刘成专门弄了个面包车过来，可这车的空调却不好使。前段时间倒还行，而随着天气越来也热，俩人就有点受不了了。 不开车窗户能把人热死！但只要一开窗户，成群的蚊子就往车窗里进。而广海市这边还是国内远近闻名的湿地，所以这边的蚊子也是大的出奇。 “痛快把窗户关上，你脸上都落蚊子了。”刘成赶忙说道。 崔大明一边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一边把蚊子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这日子真是够够的了！”崔大明抱怨道。 “我去市局打听了一圈，最近也没听说有丢失妇女的案子，你说这帮人是不是流动作案啊。”刘成一边抽了根烟，一边皱着眉道。 不知道为啥，从天一黑，刘成就觉得特别心烦，好像有啥事儿要发生一样。 “那帮人贩子一准儿挑那种外地来的打工妹下手，就算是人丢了，估计家属也只是在当地报案。你说人贩子这么长时间没露面，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方向选错了？”崔大明一边抽着烟，一边分析道。 别看崔大明平时吊儿郎当的，但他可是侦察兵转业，所以在整个保卫科，他算是最有侦查意识的。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陷入了沉思。 平日俩人把面包车停在火车站对面的商网底下，而他们一般拿着望远镜观察接站的位置。而他们的注意力则放在有没有人尾随单独出行的年轻妇女。 而这期间，俩人也真的发现了两个嫌疑人，只不过其中一个是小偷，另外一个是卖青涩光盘的。反倒是人贩子却是一直没露面。 “是啊，我也觉得咱们好像走弯路了。”刘成自顾自的点头道。 就在这个时候，火车站里又出来一大波旅客，而在不远处蹲守的黑车司机也一股脑的上前拉客。 94年这会儿，在广海市这种小城市，出租车根本就不愁拉客，所以正经的出租司机很少会在站台候车。也正是这个原因，不少人专门在火车站附近开黑车。 “交管所这帮人真他么是吃闲饭的，这么多黑车也知道管管！这帮开黑车的漫天要价，真他么给咱们城市抹黑！”崔大明一边拿着望远镜看，一边撇嘴道。 刘成这时候也拿起了望远镜，而随后他也注意到，这些黑车司机并没有把车停在火车站门口。而这会儿也有几波乘客跟着黑车司机往各个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刘成先是怔了下，随后他拍着大腿说道：“你说咱们怎么把这些黑车司机给忘了？” 刘成这一提醒，崔大明也瞬间来了精神道：“对啊，这些黑车司机最有嫌疑啊！乘客要是跟他们上了车，这帮人要是想下手就太容易了！” 不过俩人激动了没两分钟，他们也就有些气馁了。 是啊，火车站这边的黑车司机怎么也得有1、2百人，就算是人贩子就藏在这些人中，那么就凭他们俩人也调查不出什么，反倒是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不过俩人也算是意识到，他们目前的这种打法作用不大。随后刘成和崔大明也在车里进行分析，而俩人也决定改变战术。 首先，俩人不再继续这样傻了吧唧的盯梢，而是先从市里面几个出了名的红灯区入手。 90年代这会儿，广海市这边有不少乱七八糟的特殊场所，而有意思的是，这些场所都是连成片的。 所以什么ktv一条街、足疗一条街、洗浴一条街、饭店一条街什么的其实都在一片儿，所以对于刘成他们调查倒是挺方便的。 按照刘成和崔大明的推理，像ktv、洗浴这种人流量大，而且相对隐私的地方，人贩子是不可能把拐卖的妇女放到这种场所接客的。 反倒是饭店、足疗房这种，隔音差，而且便于监控的地方才容易对拐卖妇女进行控制。 在广海市，最出名的足疗一条街就在火车站正对面！至于挂羊头卖狗肉的饭店，最有名的则是在一个有着“小香港”称呼的镇子上。 虽然“小香港”就是个镇子，但因为这地界四通八达，而且还有两条过道穿插，而大车司机更是络绎不绝，所以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是特别多。 “小香港离市里有点儿远，咱们还是先从足疗一条街入手吧。”刘成想了想最终道。 足疗一条街至少得有上百家足疗店，而每个足疗店也至少有3、5个从业人员，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足疗店都有各自的暗道与眼线。 所以如果真的大张旗鼓的查这些场所，先不说查不出来什么，整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油田保卫处的管辖范围在油区，而出了油区，他们是没有执法权的。 “只能暗中调查了。”刘成想了想决定道。 “要么？要么这事儿我牺牲一下？”崔大明笑眯眯的说道。 刘成一看崔大明这幅荡漾的表情，他也就明白这小子心里想的是啥了！ “行倒是行，我也可以给你申请点儿经费！不过这事儿我可不去啊，我他么还没对象呢，这事儿传出去太丢人了。”刘成赶忙说道。 “你这就是思想肮脏！咱们这是工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保守呢？”崔大明笑嘻嘻的说道。 就在崔大明一个劲儿的拿刘成开着玩笑，刘成的bb机响了起来，而当刘成看到内容的一瞬间，他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随后刘成更是急忙启动了面包车。 “刘成，怎么了？”崔大明急忙问道。 “许成龙出事儿了。”刘成有些慌乱道。 一个小时后，当刘成急三火四的来到5大队前线机关楼（基本上每个采油大队都在生产区域有个小型的办公楼，平日里用于在现场办公）。 当刘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看到在会议室里傻坐着的许成龙，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是的，从许成龙的状态来看，他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 “成龙，到底怎么了？”刘成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随后他赶忙问道。 不过让刘成没想到的是，此时的许成龙却依旧一副痴呆的样子，而他的眼珠子更是直勾勾的瞅着墙壁，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成龙，你别吓唬我们！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崔大明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也跟着问道。 “他回来就这样，不会是中、中邪了吧。”曾斌这时候有些心虚道。 “中你妈的邪啊！许成龙到底怎么了？”刘成歇斯底里的喊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成龙似乎“还魂”了，而他先是看了眼身边的刘成，随后他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他么和我说实话。”刘成这时候对着曾斌问道。 而此时一脸尴尬的曾斌，他也在犹豫了一下后，小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啥了，就是、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他么快点说！”刘成看到曾斌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气急败坏的说道。 “就是我们发现许成龙的时候，他像是中了邪一样，光着腚在这儿跳广播体操呢。”曾斌尴尬的说道。 曾斌的话一说完，旁边的一个采油的干部没忍住咧嘴竟然笑了出来，而下一秒钟，一直没吭声的许成龙，他突然用头往墙上撞，随后他更是嚎啕大哭的喊道：“我不活了，我没法活了！” 第二十二章一辈子的污点（1） 时间回到3个小时前。许成龙和曾斌已经在选好的井场呆了3个小时了。 因为这个井场位于5大队生产区域的中心位置，而且井场前就是一条油田专用公路，而这也算是附近最好的观测点了。 “今儿个差不多就得了，咱俩都在这儿蹲了3天了，蚊子都要把我给吃了。你说连个加班都没有，咱俩图啥啊！”曾斌一边抽烟，一边抱怨道。 “你再坚持坚持，上面催得紧，我不也不是没招儿吗。”许成龙赶忙说道。 显然，许成龙多少有点儿拿不住曾斌。 “以前李洪涛当二把手的时候，咱们哥们吃香的喝辣的，没事儿还能出去耍耍。你看现在？咱们一天天忙的跟孙子似的，而且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听我的，别他么傻了吧唧的，有了成绩也是人家的。再说了，咱们回去睡觉，谁他么知道啊。”曾斌一边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一下许成龙，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曾斌看许成龙不吱声，他一边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边憋着嘴道：“你他么说句话啊？我跟你说啊，我肯定是不在这儿待了，你要不想走，你自己留这儿。” “行了，你要是不愿意呆，你就去5大队的前线休息去，我一个人在这儿也行。”许成龙实在不愿意听曾斌啰嗦，随后他干脆道。 “行，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有事儿记得喊我啊！”曾斌话一说完，随后就把保卫科唯一的一把配枪扔给了许成龙。 曾斌负责管理保卫科的器械，所以科里的手枪归他维护、保存。 “对了，你把对讲机拿好了，别到时候有情况我找不到你！还有，子弹装好了吧？”许成龙随即问道。 “放心吧，我能拿那把空枪出来啊。”曾斌一边打了个哈气道，一边扭头就走了。 曾斌这一走，井场周围就只剩下许成龙一个人了。 1厂管辖的生产区域在芦苇荡里，而这边除了配电箱上的电源按钮有点儿亮，周围一点儿亮都没有，而小风一刮芦苇叶子更是哗啦啦的作响、 刚才曾斌在旁边，许成龙倒是没怎么害怕，可这会儿他多少有点儿慌了，尤其许成龙一想到前段时间的那具无头女尸，他瞬间感觉自己后背发凉。而这会儿他也后悔把曾斌给放走了。 时间一分分的过，许成龙也觉得今天可能蹲不到油贩子了，不过就在许成龙刚走出井场，他就听到有大型车压地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后，许成龙立刻又钻进了芦苇地里。 虽然油田生产区域会有各种大型车经过，但一般过了晚上7点钟，油区就不会有这种大型车出现了！而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钟，所以这辆车极有可能就是油贩子的车辆。 20秒钟后，一辆油罐车从许成龙面前离开，而躲在夜色中的许成龙，他也迅速跟了上去。 因为油罐车没开近光灯、车速极慢，所以许成龙一路小跑硬是没把油罐车跟丢。 过了能有10分钟，油罐车驶入了一个井场，而许成龙也终于可以确定——油贩子露面了。 一想到即将亲手抓到油贩子，许成龙的脸上就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曾斌，曾斌听到请回复！”许成龙躲在夜色中小声拿着对讲机说道。 90年代这会儿，大哥大还是个稀罕物，整个2厂一共也没两台大哥大。至于许成龙手里的这台5公里范围都灵敏的对讲机，这会儿也算是好玩意了。 许成龙连续对着对讲机喊了能有7、8声，可曾斌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显然，曾斌这是把对讲机扔一边睡觉去了。 现在摆在许成龙面前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就是跑回前线去找救兵。但这么做，没准儿搬完救兵回来，油贩子就不见了。 当然许成龙也可以选择直接抓人，当然这么做多少有一定的风险。而许成龙也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他也不确定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手到擒来。 此时的许成龙陷入了沉思。 虽然因为抓捕白春龙，许成龙也挨了一枪。不过叶晨成了英雄，他却差点儿成了狗熊。直到现在都有不少人说许成龙是装晕、是贪生怕死！ 许成龙嘴上说不在乎，但实际上他比谁都想要证明自己。所以当立功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也就算是豁出去了。 犹豫了能有5、6秒钟，许成龙终于咬着牙暗自道：“老子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富贵险中求，老子怕个吊啊！” 话一说完，许成龙拎着枪就朝着井场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当许成龙来到井场时，他一眼就看到一辆油罐车停在了抽油机旁边，更是有俩人拿着管钳子在拆卸输油管线。 看到这一幕，许成龙兴奋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随后他立刻对着俩人就打开了手电。 一束强光，直接把井口的两个油贩子干蒙了，而俩人也有些慌乱的把头扭了过来。 “我是保卫科的，你们都给我蹲那儿！”许成龙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枪道。 不过让许成龙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嗓子下去，两个油贩子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们竟然朝着许成龙走了过来。而他们的脸上更是一点儿恐惧的样子都没有。 显然，这剧本和许成龙想的一点不一样。 “你们聋了？我让你给我蹲下，你们要是再往前走，我可要开枪了！！”许成龙一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边继续扯着嗓门道。 看到许成龙慌乱的样子，两个油贩子先是彼此看了一眼，随后他们更是分别从腰间各自掏出了一把枪。 这一下子，许成龙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而两个油贩子也是一言不发的继续朝着他走过来。 就在两个油贩子越走越近，许成龙也终于大声喊道：“别过来，别逼我杀人！” 也不知道这两个油贩子是亡命徒，还是这俩人看出来许成龙是个怂包，所以他俩不但没有慌张，反倒是其中一个矮瘦男咧嘴笑了出来。 “开吧，你要么一枪打死我！要么我就一枪崩了你！老子长这么大就没怕过死！”矮瘦男一边说话，一边也把枪口对准了许成龙。 俩人往前走，许成龙就往后退。而下一秒钟许成龙更是被身后的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的坐在了地上。 此时许成龙觉得又害臊，又憋屈，而他甚至觉得这个场景就像是老鼠在戏弄猫。 “瞧你这胆儿还出来抓人，你他么的也不嫌丢人！”另外一个高胖男一边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一边就准备去拽许成龙的脖领子。 显然，这两名油贩已经确定许成龙就是个怂包，而他们也笃定许成龙不敢开枪。 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许成龙竟然真的扣动了扳机。不过就在俩人吓的魂飞魄散的一瞬间，手枪的扳机竟然空响了。 “王八蛋啊！”许成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手枪，随后他也愤怒的喊道。 只不过他的这声怒吼不知道是在骂两个油贩子，还是在骂没给枪装子弹的曾斌。 不过显然，许成龙的这一枪把两个油贩子吓的够呛！而在缓过神后，高胖的油贩子一脚就蹬在了许成龙的肚子上，而躺在地上的许成龙刚要起身，矮瘦油贩子就已经把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矮瘦油贩子两脚下去，许成龙就被踹懵了，整个人更是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瘪犊子，想崩我，我今天宰了你！”而这个时候，恍惚间的许成龙，他竟然看到矮瘦男拿着匕首就朝着他的脖子捅了下来。 许成龙的胆子本来就不大，而矮瘦男这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也让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许成龙一紧张，他竟然吓尿了！ 就在许成龙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高胖男却一把搂住了矮瘦男道：“大哥，咱不是说好了不杀人了吗！” “不行，我必须杀了他！还没有人用枪盯着我的头！”矮瘦男愤怒的喊道。 “大哥，你别生气，我们玩个游戏，我肯定让你解气！你要是不解气，我再弄死他不就得了吗？”高胖男这时候赶忙说道。 “游戏？什么游戏？”听到这儿，矮瘦男倒是来了兴趣。 而这个时候，高胖男也一边用脚踹了一下许成龙的身子，一边蹲下身子笑嘻嘻的对他说道：“哥们，上过小学没？” 第二十三章一辈子的污点（2） 许成龙一直觉得自己也能当英雄，而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差一个机会。但是当机会摆在面前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只狗熊。 而当高胖男一脸戏谑的用脚踢了他一下后，他更是像一直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迅速的蜷在了一起。 “哥们，上过小学没？”高胖男蹲下身子，一边用手拍着他的脸，一边戏虐道。 “上、上、上过，怎么了？”许成龙浑身颤抖的说道。 “上过小学就行，那这游戏就能玩。”高胖男昂起头对着矮瘦男道。 “游戏？我不玩！”许成龙磕磕巴巴的问道，而他昂着头把最后的尊严摆了出来。 但随后，矮瘦男就再次一脚把他蹬在了地上。 “别给脸不要脸啊，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子就捅了你！”高胖男话一说完，随后更是一个嘴巴就轮了下来。 许成龙的胆子彻底被吓破了，而他的身子更是情不自禁的抖动了起来。 “就这比样的，他还想抓咱俩？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矮瘦男一边朝着许成龙的脸上吐了口吐沫，一边鄙夷的说道。 一口浓痰淋在许成龙的脸上，而他刚想用手把脸上的浓痰抹掉，但是当许成龙看到矮瘦男瞪着眼、挥着刀，他也就瞬间低下了头。 “我大哥脾气不好，这要是放在以前，你他么早死了八遍了！不过我这人心善，只要你配合我们，我就放你一条路，怎么样？”高胖男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游戏啊？”许成龙认命道。 “游戏很简单。脱了衣服在我们面前跳第七套广播体操，我们不让你停你就不许停。中间你要是敢回头，我就一枪爆了你的头！”高胖男一边笑嘻嘻的说完话，他一边竟然把枪管塞进了许成龙的嘴里。 “玩不玩？你要是不玩，我现在就让你死！”高胖男一边用手掐着许成龙的下巴，另一只手做出一副要扣动扳机的动作。 高胖男的这个动作，也把许成龙身上最后一点儿勇气给吓没了。 下一秒钟，许成龙就像是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当高胖男把枪管从他嘴里拿出来的一瞬间，许成龙的身子软的就像是面条一样，整个人也摊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即使如此，许成龙还被逼着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而这个过程中，高胖男也有些亢奋的喊道“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十。” 许成龙还没等缓过来身呢，矮胖男从他的背后就一脚踹了下去，而他又一次狗啃屎般的摔在了地上。 “聋了，我让你跳广播体操！我拍子都喊出来了，你他么傻了啊？痛快跳！我不让停，你不许停！”高胖男大声喝道。 许成龙这时候就像是没了灵魂、尊严的机器，赤着身、光着脚就跳起了广播体操。 而他身后传来的嘲笑声也像是一把把的尖刀扎在了许成龙的心上。 “大哥，这游戏好玩不？”高胖男笑的前仰后合道。 “草，真他么好玩！狗屁不是的玩意，还他么想当英雄，他也配！”矮瘦男也跟着哈哈大笑道。 此时的许成龙他虽然一直在跳操，但他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过了能有5分钟，许成龙听到汽车离开的声音，而他也就下意识的回了回头。不过就在下一秒钟，他却听到一声枪响，随后他更是感觉子弹似乎擦着他的头发飞了过去。 这一枪下去，许成龙吓的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我他么的让你停下来了吗？你再敢回头，我就要了你的命！继续跳！”高胖男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许成龙，他也一边哭，一边跳起了广播体操。 随后的半个小时，吓破了胆子的许成龙，他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在原地一遍遍的跳着广播体操。甚至到听到枪声的曾斌带人赶过来的时候，许成龙依旧不敢回头。 直到曾斌来到他的面前，连续喊了三句“许成龙”，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于许成龙来说，今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在回去的路上，许成龙坐在后排座上一句话也不说，眼神更是空洞无比。虽然刘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却能够意识到，许成龙一定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车停到了厂门口，刘成就把车停了下来，而他更是面无表情的对着曾斌道：“滚！” “啥？你说啥？”曾斌怔了一下，随后他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滚！我他么让你给我滚！”一直安静的刘成，他指着曾斌暴躁的喊道。 虽然许成龙什么也没说，曾斌也一个劲儿的替自己解释！但刘成却还是确定，许成龙今天的遭遇和曾斌有着必然的关系。 曾斌的脸憋得通红，但他最终还是灰溜溜地下了车。 “事儿还没问清楚呢，不至于吧。”崔大明有点儿看不过去了，他随即小声道。 但是当崔大明看到刘成那副要杀人般的表情后，他一下子就不吭声了。 回到寝室后，许成龙依旧蜷着身子坐在靠着墙、坐在床尾，而这期间无论刘成说什么，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成龙，你到底怎么了！你他么到底怎么了啊！”刘成实在忍不住了，随后他使劲儿摇晃着许成龙的身子大声喊道。 许成龙满眼泪水的看着刘成，他最终捂着脸大声哭了出来。 许成龙终究还是把这一晚发生的一切讲给了刘成，而听到了事情始末的刘成，眼睛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 这一晚上，许成龙和刘成都彻夜未眠。 “成龙，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第二天天刚亮，脸色冰冷的刘成扔下这话后就直接去找崔大明了。 “许成龙怎么样了啊？”崔大明算是被刘成从被窝里拽出来的，而他一边打了个哈气，一边问道。 “田老头是不是有个弟弟竟然每天带着五连发出门？”刘成一边开着车，一边面无表情道。 自从刘成知道田老头在老城区的关系网没断，他就让崔大明找老田头聊了聊，而他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只要老田头愿意帮他把那两个油贩子从老城区找出来，那么他们的事儿就一笔勾销。 也不知道是老田头和刘成杠上了，还是因为真的如他所说“不想做违背江湖道义”的事儿，所以他直接就把这事儿拒绝了。 正是因为老田头不想趟这趟浑水，再加上刘成的心思放在了无头女尸案子上，所以他才把这事交给了许成龙。 本来刘成也不想和田老头再有啥纠缠，但这会儿一心想要复仇的刘成，他也把主意再次打在了田老头的身上。 “是啊，他那个弟弟一点儿不让人省心，走哪儿都带着那破玩意！上次咱们吃饭的时候，他不是差点儿把家伙亮出来吗。”崔大明不知道啥意思，随即道。 “你能找到他吗？”刘成面无表情道。 “你、你、你是啥意思？”崔大明怔了下，显然他是猜到了刘成的想法。 “你现在带我去找他！”刘成阴着脸道。 “刘成，你差不多就行了。你别把人家往死里逼，我跟你说啊，这个田老头不是个省油的灯，把人家逼急了，你没好果子吃。”崔大明赶忙劝道。 “我让你去找他，你听到了吗？”刘成一边使劲儿地踩住了刹车，一边面目狰狞道。 20分钟后，车停到了一个挂着录像机的小门市房。 “他白天就泡在这儿，这小子虎，一会儿动手的时候你注意点儿。”崔大明一边跟着刘成下车，一边小声嘀咕道。 可此时的刘成却一言不发，直勾勾地走进了录像厅，而他一进屋就看到了田老头的小舅子。 田老头的小舅子叫张浩，这小子不但瘦得跟麻杆一样，而且脸上一点儿肉没有，就像是吊死鬼一样。 “崔大明，这儿不是你们辖区，你们来干啥？”张浩这会儿还没意识到危险到来，而他更是有些嚣张的说道。 下一秒钟，刘成直接就给他来是一个过肩摔，而张浩也在空中转了一圈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他么有病啊，老子弄死你！”缓过神的张浩，他刚想把手伸进裤兜去拿枪，结果刘成上来就把他的胳膊给卸了。而刘成也随之从他的裤兜里把枪拽了出来。 “刘成，你这是干啥啊！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得罪啊！”崔大明实在看不过去道！ “老子就算是把天捅破了，我也得给许成龙报仇！”刘成如同啼血般嘶吼道。 第二十四章报仇 虽然当许成龙哭着讲述他的遭遇时，刘成从头到尾也没说什么，但他的眼泪却始终在眼眶里晃来晃去。 而在前世蹲监狱的那些年，刘成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报仇，伤害他的人就出狱了。 刘成是一个特别执拗、重感情的人，虽然许成龙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早就把许成龙当做自己的哥们。而她更是感同身受。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外。在刘成看来，许成龙之所以会遭这个罪，他也有极大的责任，所以此时的刘成就只有一个想法——血债血偿！ 而张浩这个倒霉鬼，也算是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了。 仅仅是两个照面下来，张浩就被刘成给弄哭了。而刚才桀骜不驯的小混混，这会儿哭的也跟个孩子似的。 “你这是干啥啊？我他么哪儿惹你了？你把我放了，我的胳膊没有知觉了！”疼得嗷嗷乱叫的张浩，他哼唧唧道。 “今天这事儿对不起了，以后有机会我给你道歉。” 刘成冷冰冰的说完这话后，他就像是拽死狗一样把张浩拽上了车。 “给田老头打电话！让他来保卫科找我，半个小时不到，我就把这崽子送保卫处去！”刘成扭着头对着崔大明道。 崔大明这会儿都吓傻了，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刘成竟然如此的“疯”。而崔大明也头一次觉得，他小瞧刘成了。 二十分钟后，得到消息的田老头，他愤怒的来到了厂保卫科。 当田老头来到刘成的办公室前，他一脚就踹开了门。 “有话好好说，你别激动啊。”崔大明跟在田老头的身后道。 “你给我滚！我俩的事儿和你没关系！别他么溅了你一身血！”田老头指着崔大明的鼻子骂道。 崔大明尴尬的笑了笑，但他还是跟着田老头进了办公室。 只不过这个时候，刘成也对着崔大明做了个让他出去的手势。 “这是保卫科，刘成你差不多就得了。”崔大明临走前提醒道。 崔大明名义上是提醒刘成，实际上则是告诫田老头。 崔大明一走，田老头就直接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而他更是一脸愤怒走到了刘成的办公桌前。 “祸不及家人，有事儿你找我解决！你他么拿一个孩子撒气算什么英雄！今天你不给我给交代，咱俩谁他么也别想活！”田老头掏出一把杀猪刀，直接扎进扎在了办公桌上。 看到这一幕，刘成不但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而他反倒是轻蔑的笑了出来。 “私藏枪支，招摇过市，这种事儿判几年你应该比我明白吧？”刘成直勾勾的盯着田老头道。 此时的田老头看着面前的刘成，他竟然有了种错觉，那就是面前这个小年轻似乎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田老头也算是刀口舔血的人物，但当俩人对视的瞬间，他竟然有点儿心虚了。 田老头自然不是来闹事儿的，而他只不过是恐吓一下刘成。不过显然，刘成不吃他这一套。 “行，我服了！我服你了行不？我给你道歉！你不就是想要撒气吗，我今天让你撒气！”田老头憋的脸通红，随后他更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酒瓶子。 就在田老头拿起酒瓶子想要往头上砸时，刘成却一把拽住了他。 “我只想找到那两个油贩子，咱俩的事儿早就清了！这事儿算我欠你的。”刘成诚恳道。 听到了这儿，田老头算是彻底明白过味来。而他的表情也变的极其复杂。 “你这是想要往死里逼我啊！广海市就这么大，我要是去调查这两兄弟，别人一准儿知道！到时候他俩要是出事儿了，道上的兄弟肯定知道是我告的密，以后我他么怎么在老城区混，我他么怎么做人？”田老头话一说完，他更是摆出一副要不欢而散的架势出来。 “你可以走，但只要你从这个房间离开，我保证你的小舅子牢底坐穿！你可能不知道，省厅正在严打呢，到时候你别怪我心狠手辣。”刘成一字一顿道。 其实刘成最讨厌用这种歪门邪道，而他也觉得自己真的过分了，但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他么这是再逼我，你信不信我宰了你！”田老头把刀从桌子里抽了出来，随后他更是把刀别在刘成的脖子上大喊道。 “我老光棍一个，我死了就死了！你他么和我不一样！你有刚就捅了我，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是王八养大的！”刘成不但没有后退，而他反倒是往前伸了伸脖子。 刘成往前这一凑，刀刃直接把他的脖子划出了一个口子，鲜血也顺着刀刃往下淌。 不过刘成看都没看一眼，而他的这不要命的动作反倒是把田老头给吓到了。 “行，你他么牛逼！我服了、我服了行不行？我现在就去给你找这俩人去！你他么就是个神经病！不过我他么说好了，等这事儿结束了，老子肯定和你没完！”田老头使劲儿用拳头砸了刘成的办公桌，随后他扭头就走了。 田老头一走，刘成身上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随后他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刘成真的是不怕死吗？当然不是，只不过监狱里的生活的让他明白——混子之间拼的就是不怕死！ 过了能有大半天的时间，刘成也终于等到了田老头的电话。 “打听到了吗？”刘成对着电话道。 “打听好了，这件事儿应该是王猛、王奔兄弟干的，这俩人最近买了辆油罐车，出手也特别阔绰。而且昨天他们酒后说把保卫科的人给揍了。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干的。”电话一接通，田老头直接道。 “我怎么能找到他们？”刘成问道。 “他们俩人愿意唱歌，一般晚上9点钟到老城区的夜巴黎ktv，只要12点之前他们都在。”田老头道。 “行，田老头我和你道歉！咱俩的事儿以后说，只要你的消息准确，明天一早你就来接你小舅子吧。不过你要是骗我，你就去监狱看你小舅子吧。”刘成话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当忙音响起来的一瞬间，电话另一端的田老头，他气的直接用拳头砸在了墙壁上。 “王八蛋啊！老子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你他么给我等着！”田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红了。 “你别在这儿要打要杀的，那边到底是怎么说的啊？”田老头的媳妇张玲玲哭哭唧唧的说道。 田老头早年属于打架不要命的主儿，但当他娶了张玲玲后，他就一下子稳当了起来。 而且为了能过上安稳日子，田老头也更是直接搬到了新城区，只不过他依旧遵守道上的规矩，而他在老城区也有不少的哥们。 但显然从今天开始，他就会成为老城区道上的“耻辱”。 “说是明天放人！小崽子，他妈的跟我玩阴的，我他么的就不该忍他，我当初就该找人做了他！”田老头气愤道。 其实当刘成第一次封了他的币子厅，田老头就动了杀心。但他一想到老婆孩子，他也就算是忍了！而最近保卫科那边逐渐消停下来，田老头也算是勉强把这口气给咽下来。 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刘成这次竟然直接玩阴的。 “你还想打打杀杀的！你当初要是不惹他，我弟能遭这个罪？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民不与官斗，我就想过几天安稳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啊。”张玲玲说着说着又哭了。 “好了，我忍着，这事儿我忍着行不行！”田老头咬的牙齿嘎吱吱作响，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道。 几分钟后，田老头总算是把张玲玲哄好了，而他也独自一个人在阳台抽着烟。 “草，你以为那俩兄弟像我这么好欺负呢？看你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他么玩单刀赴会，真把自己当成战神了！”田老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狠狠的把烟撵灭了。 时间一晃儿到了晚上10点钟，刘成、崔大明、许成龙，他们三人已经在夜巴黎对面的面包车守了2个小时，可王猛、王奔俩兄弟却一直没露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刘成的耐心即将耗光。 “瘪犊子不是骗我呢吧？”刘成一边放下望远镜，一边愤愤道。 “不能，田老头是个妻管严，他不可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不过这俩人可是亡命徒，就咱们几个能行吗？”崔大明有点儿心慌。 虽然崔大明是军人出身，但他这些年在保卫科一直都是混日子，手底下的功夫早就给忘了。而他来之前还特意给田老头打了个电话，而田老头也直接用“亡命徒”、“精神病”来形容这两个兄弟，所以崔大明心里也是没底的。 也正是如此，崔大明最初是想要从保卫处借点儿人过来，可刘成去死活不干。所以在崔大明看来，刘成这就是想升官想疯了。 崔大明有心想说刘成“自不量力”，但他最终还是忍着没敢说。 “你要是怕了，你现在就下车！”刘成没好气道。 就在崔大明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自感慨刘成是真的疯了时，刘成却直接把望远镜丢给许成龙道：“是不是这俩人？” 许成龙拿着望远镜看了两眼后，他也激动、颤抖的说道“对、对，就是他们！” “好，人没错就行！准备家伙事儿，一会儿干他娘的！”刘成咬着牙道。 十分钟，刘成准备完毕就准备下车，只不过许成龙的胆儿估计被吓破了，而他的屁股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别进去了，一会儿容易暴露，你在车上等我们。”看到这一幕，刘成扔下这话就带着崔大明朝着ktv走了进去。 而许成龙犹豫了好一阵子，他也最终跟了上去。 “王奔和王猛去哪屋了？”一进入ktv，刘成就弄出小痞子的模样对着老板问道。 “103唱歌呢，兄弟面生啊？”ktv老板笑着说道。 “我在新城区混的，过了今天以后咱们就认识了。”扔下这话后，刘成就直接朝着103走去。 而当刘成和崔大明推开103房门时，这会儿屋里除了王猛、王奔兄弟外，还有两个陪唱的女孩。 “你他么谁啊？进来不知道敲个门啊！”王猛怔了下，一脸不悦道。 “美女，你们先出去，一会儿你们再进来。”刘成没搭茬，反倒是开门见山道。 两个女孩一直混迹于风月场所，所以她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他们也就慌忙往外走。 “你他么到底是谁？”王猛这时候站起身，指着刘成说道。而与此同时，王奔则把手放到了他的腰间。 “我是谁？我是你爹！”刘成话一说完，他干净利落的掏出了手枪。而下一秒钟，包房里就传来了刺耳的枪声。 第二十五章下死手 刘成之所以选择“单刀赴会”，就是因为他想在逮捕俩人之前报私仇！ 是啊，如果把保卫处的人叫上，到时候大家一哄而上，他也就再也找不到替许成龙报仇的机会了。 相对于王猛，王奔就显得格外警觉，所以当他发现情况不对就想要掏枪。 “我是谁？我是你爹！”刘成这时候也一边回复王猛，一边朝着王奔的右手就是一枪。 刘成的枪法本来就特别准，再加上他经过白春龙的洗礼，所以他的心理素质也非常稳定，所王奔刚把枪掏出来，刘成的子弹就穿过了他的手掌。 一枪下去，王奔手里的枪虽然落了地，可他却试图用一只手去捡地上的枪，而刘成也毫不犹豫的开了第二枪。 这一枪刘成打的是他的肩胛骨，而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王奔也后仰倒在了地上。 “我他么和你拼了！”王猛看到这个画面，他先是怔了下，随后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冲了过来。 刘成面无表情的照着他的膝盖打了两枪，而王猛还没等缓过神来，他也就摔倒在地上。 这两枪分别打在王猛的两块半月板上，而他的后半生估计就彻底需要坐轮椅了。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王猛、王奔两个兄弟已经成为了废人。 此时的崔大明都傻了！虽然王猛和王奔俩人确实戴了枪，刘成开枪也算是正当防卫，但他下手属实太黑了，而且他连一丁点儿犹豫都没有。 “下手可真他么黑啊！”崔大明一边咽了咽口水，一边小声嘀咕道。 就在崔大明缓过神，并且拿出手铐准备抓人时，刘成却扭头对着他道：“出去看门，有人来喊一声！” 刘成最初是想把王猛、王奔抓到保卫科，先收拾他们一顿再说！但现在枪响了，估计一会儿警察就会到，所以到时候他也就没有报私仇的机会了。 崔大明这会儿算是终于明白刘成想干啥了。 “刘成，差不多得了，你别把人给弄死了？”崔大明看到地上哀嚎的俩兄弟，他赶忙说道。 “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刘成扭过头，冷冰冰的说道。 崔大明被刘成看的浑身发毛，随后他也赶忙走了出去！而此时站在刘成旁边的许成龙，他却像是傻了一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在许成龙眼中如同凶神般的两兄弟，他们在刘成面前竟然连猪狗都不如。 “谁把枪管塞你嘴里了？”刘成扭过头，一脸严肃的对着许成龙道。 许成龙虽然不知道刘成要干啥，但他还是把手指向了王奔。 刘成二话不说就来到王奔面前，而这会儿瘫软在地上的王奔，他也疯了般的嘶吼道：“你他么有能耐就宰了我，要么我他么杀你全家！老子不怕死！” 王奔这一喊，许成龙吓的往后退了半步。可刘成却先是哼了下，随后他竟然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在了王奔的脑袋上，而刚站起身的王奔也直接被打坐在了地上。 不过就在王奔还想继续挣扎的时候，刘成又拿起一个瓶啤酒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两个回合下去，王奔彻底站不起来了。 但即使如此，王奔的嘴里依旧什么难听说什么！而在这个过程中，王猛爬着试图想要去拽刘成的腿，但刘成回头就朝着他的脑袋连续踢了三脚。这三脚刘成使了全力，而王猛的脸上更是流满了鲜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个屋里满地都是鲜血。 “许成龙你给我过来！”刘成一边又踹了王猛一脚，一边喊着许成龙的名字。 看到眼前这一切，许成龙都要吓傻了！而当刘成喊他名字的时候，过了5、6秒钟后，他才算是缓过神来。 “啊、啊，我、我、我来了。”许成龙一边磕磕巴巴的说道，一边踉踉跄跄的就走到刘成面前。 刘成朝着许成龙点了点头，随后他蹲在地上连续给了王奔4、5个大嘴巴子。而当王奔刚张嘴吐了一口鲜血，刘成就把枪管塞进了他的嘴里。 显然，刘成想要来一个以彼之道而治彼身！ 不过不得不说，王奔确实也是条汉子，哪怕他被刘成折磨成这样，他依旧弄出一副不怕死的架势。 “看什么看啊！握住这把枪，崩了他！”刘成这时候扯着嗓子喊道。 刘成这一喊，不仅仅是许成龙傻了，王奔也是一脸的恐惧。再然后，他身上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就彻底消失了。 显然，刘成认真而又凶残的模样，让王奔以为刘成要玩真的。 虽然王奔嘴里插着枪管，没人能听清楚他嘴里到底说的是啥，但刘成却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小子是在求饶。 可刘成根本不想听王奔说啥，而他反倒是把枪柄直接塞到了许成龙的手上。 “别，别，我，我，我不敢啊！”许成龙就像是碰到了烫手的山芋般，他连忙就要把手从枪柄上挪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使劲儿给了他一个嘴巴，随后大声喊道：“你他么要是个爷们，你就开枪，他死了不用你管！”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啊！”许成龙一边说一边哭。 “你忘了他们是怎么羞辱你的吗？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所有人都会嘲笑你一辈子！”刘成激动的说道。 前世在监狱时，刘成其实是有机会找羞辱他的人报仇，只不过那会儿为了减刑，他硬是忍了下来。 而等他出狱后，他更是再也没有机会去报当年的仇了。 此时的刘成，他不仅是想要帮许成龙除掉心魔，他也想替自己扫清内心多年的阴霾。 刘成的一番话，让许成龙怔了下，而他先是闭上了眼睛，随后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几秒钟过后，许成龙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而他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枪柄，手指也放在了扳机处。 看到这一幕，王奔吓坏了，而他更是拼了命的摆动身子！可奈何刘成死死的踩住他，所以他无论怎么折腾，枪管依旧塞在他的嘴里。 此时的王奔，他终于体会到了死亡。 “快点儿开枪，别让我瞧不起你！”刘成对着许成龙大声喊道。 许成龙这时候朝着刘成点了点头，而他又笑着擦了擦眼泪。 此时的许成龙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竟然咧嘴笑了出来，随后他也按动了扳机。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王奔浑身打起了摆子，尿液也从他的裤腿里流了出来，而他更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显然，刘成在动手之前已经把剩下的子弹拿了出去，而他这么做其实就是在演一出好戏。 不过显然，这出戏的效果非常好！王奔被本吓晕了，而许成龙也算是大仇得报。 “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欺负你！谁要是惹了你，加倍打回去就是了！”刘成一边把枪收了起来，一边拍着许成龙的肩膀道。 对于许成龙来说，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而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刘成说道：“谢谢你”！ 刚才发生的一切，同样把王猛给吓到了！就当刘成和许成龙把目光放在王猛身上的时候，他竟然已经爬到了门口。 “大哥，法治社会，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招了，你把我送监狱去吧。”王猛看着刘成就像是看到鬼一样，而他哭唧唧的说道。 刘成二话不说就直接把王猛托了回来，而他也对着许成龙问道：“这个就是让你跳广播操的那个吧？” 此时的许成龙不再害怕，而他咬着牙说道：“对，就是他！” “他的嘴真贱！来，咱俩给他拔牙，让他以后有点儿记性！”刘成话一说完，他随后就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钳子。 这一次，许成龙干脆给刘成打起了下手，而几秒钟后，包房里也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哭声。 不过就在俩人忙着给王猛做“手术”的时候，包房的门也被人踹开了，随后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员也出现在刘成的面前。 “警察同志，你们总算来了，救救我吧，他们是魔鬼啊！”口齿不清的王猛声泪俱下道。 刘成和许成龙还没等站起身，他俩就被迎面而来的警察直接给按住了。 “太嚣张了！有没有王法了，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黑社会！”跟着进来的ktv老板，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恐惧的说道。 第二十六章莫名其妙的上位 ktv包房里前脚枪一响，后脚老板就直接报了警，按照老板的原话：这边发生了大型火拼。 接到报警后，附近的派出所迅速组织警力赶了过来，而在门口看热闹的崔大明，他还没等反应过来，荷枪实弹的警察就把他当众按住了。 因为声音嘈杂，情况紧急，所以就算是崔大明自报家门，也没有人搭理他。 此时在这些警察更是荷枪实弹的冲进了包房，而在出发前，领队的更是下达了可以随时开枪的指令、 当警察冲进包房时，刘成和许成龙正如同杀神一样的给王猛做“手术”呢！ 刘成还没等缓过神呢，他就被警察一脚踹翻，随后三个警察合伙给按住了。至于杀疯了的许成龙，他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竟然站起身想要和警察解释，结果警察还以为这小子要偷袭，而随后抡起警棍就朝着他一顿招呼。 “这俩人是亡命徒，我现在联系市局，咱们今天立功了！”制服了俩人后，带队的警察依旧紧张的说道。 随后刘成和许成龙被带上手铐直接送到了看守所，而在上车时，领头的警察竟然用“暴徒”来形容俩人。甚至把俩人带到拘留室后，派出所的负责人竟然给他俩弄个一对脚铐，生怕他们再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刘成和许成龙全程不说话，而他们越是安静，警察就越觉得今天抓到了大鱼。 “瞧他们下手这狠劲儿，这拉人肯定有案底，今天这案子没准儿就能牵出啥大案。”一名警察有些欣喜对旁边的警察道。 “对了，你们几个注意点儿，他俩是重案犯，有事儿大点声喊，别因为点儿小事儿死在这儿。”临走前，警察还不忘对叮嘱拘留室里的另外三个人。 听到了警察的叮嘱，刚才还大大咧咧的三个哥们立刻自觉的躲在墙角。 而早一步被扔进拘留室的崔大明，他也朝着刘成竖了个大拇指道：“我以前真的小瞧你了，你他么真是个狠人！以后你给我当师父得了。” 与此同时，真正的罪犯王猛、王奔俩兄弟却被当成了受害者送往了医院。 俩人被担架抬出来的惨状，让围观的客人吓的连连后退。哪怕其中有几个见过世面的混子，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切也是心里一慌。 王奔满身是血、白色的西裤上更是黄乎乎的一片，再加上他身上的两个枪眼，已经昏死过去的他和死人也没啥区别了。 王猛倒是没晕倒，不过他从头到尾一直哭，而他嘴里更是一直嚷嚷着让警察替他们伸张正义。只不过他嘴里漏风，别人也就只能听了个大概。 ktv里的这些客人算是开了眼了，而混子找警察伸张正义的戏码，他们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看到第二次了。 看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ktv老板这时候也想起刚才和刘成打招呼的画面。而他一想到长得人畜无害的小年轻，他也不由得后怕咽了咽口水。 “老板，王猛和王奔这是得罪哪位大佬了啊？咋被干成这样了啊？”刚才陪唱的公主一脸惊恐道。 “谁他么知道哪儿来的疯子啊！警察进去的时候，那个疯子正给王猛拔牙呢！这也就是警察同志早来一步，要么这俩人肯定活不了拉！你都不知道，那场景真他么吓人啊。咋有人下手这么黑啊！”ktv老板后背发凉道。 “这俩人哪儿来的啊？以前也没见过啊！”公主继续道。 “听说是新城区的，看来新城区这几年的发展也挺迅速，以后到了新城区咱们也得低调点啊。”ktv老板不由得感慨道。 随后ktv服务员在清扫包房时，他们也被面前的场景吓懵比了。一地鲜血、玻璃碴子就算了，他们竟然在地上捡到了好几颗带肉的牙齿。 王猛和王奔虽然在老城区这片不算啥大混子，但他们下手特别黑，所以俩人也算是恶名远扬。 甚至老城区有不少大混混有什么下不去手的“黑活”一准儿会找到这俩人。 这么说吧，王氏兄弟在外界的名声不大，但在混子圈那绝对是恶魔般的存在。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王猛和王奔被人在ktv废了的消息传出来以后，整个老城区的混子圈都算是震惊了！尤其在ktv老板的添油加醋下，在大家的眼中，收拾王氏兄弟的大佬简直和魔鬼没啥两样。 虽然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但老城区的混子圈却热闹极了，而大家也都在议论这件事儿的同时，添油加醋的把晚上的经过四处传播。 仅仅是一夜之间，刘成的脑袋上就被莫名其妙的被挂上了“疯子”、“新城区大佬”的称谓。 平日里一直被混混圈鄙视的新城区，也因为“疯子”的诞生一下子牛逼了起来。 只不过当这个消息传到新城区后，不少混混除了有点骄傲外，他们也纳闷新城区啥时候出了这么牛逼的人物。 这件事儿也在市里转了一大圈后，终于传到了田老头的耳朵里。 田老头因为心虚，所以他也不敢找人过问ktv的事儿，可到了凌晨一点钟，他竟然就接到了老城区一个大混子的电话。 “田老头，睡没啊？”打电话的人叫做何老怪，而他算是老城区正经的大佬了。 “没呢？老何怎么了？有事儿了？”田老头已经和何老怪一年多没联系了，所以他还纳闷对方有啥急事儿呢。 “你们新城区最近是不是出现了个大哥？年纪不大，但下手特别黑？”何老怪赶忙问道。 “下手黑？年纪还不大？没、没、没听说啊。出啥事儿了啊？”田老头怔了下，随后有点儿懵道。 “卧槽，你还不知道呢！王氏兄弟被人在夜巴黎给废了，现场老惨了！估计这俩人就算是能捡条命回来，估计也得残废了。”何老怪连连感慨道。 “啥？你说王氏兄弟被废了！”等着看刘成热闹的田老头，他张大的嘴能把自己的拳头吞下去。 显然，他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 随后何老怪也就把听说的情况讲了出来，而当田老头听说现场不但动了枪，而且王猛还被做了“外科手术”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有点发麻。 虽然他意识到这件事儿应该就是刘成做的，但他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人长啥样啊？” “听说也就20左右岁，长得瘦高。哥们，回头帮我打听打听这位大哥，等他进去了，我得拜会一下，正好让他在监狱里照顾一下我二哥。”何老怪当即道。 何老怪的把兄弟二哥在老城区也算是个大人物了，不过显然何老怪已经把刘成当做“杀神”来看了。 听到何老怪的描述，田老头几乎可以确认刘成就是对方嘴里的“大佬”，而他的脑门也不由得冒起了虚汗。 “这人是挺牛逼的，回头我打听一下。”田老头心神宁道。 “咱们广海这边多少年没出这么牛逼的人物了，可惜就这么被抓了，要么这人一准儿能横扫老城区啊！”临挂电话前，何老怪也不由的叹息道。 电话一挂，田老头也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而随后他更是在床上感慨的对张玲玲说道：“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啊！” 是啊，此时田老头无比的庆幸自己没去招惹刘成这个精神病。 刘成虽然被抓了，但他也并没有食言，而第二天田老头也就把张浩从保卫科带了出来。 张浩从保卫科一出来，他也一个劲儿的叫嚣要找刘成寻仇，可田老头却从头到尾都没搭茬。 “姐夫，你他么还是个老爷们不！我他么被干成这样，你连个屁都没有啊！”张浩有些激动的说道。 “惹祸的妖精，你他么还想寻仇？昨天晚上老城区的王氏兄弟被他给废了，你他么还敢往上凑，你他么活腻歪了？”田老头有些激动的说道。 “什么王氏兄弟、赵氏兄弟的？我可不管那些，我就知道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这事儿你不管，我自己找人干他去！”张浩话一说完，他扭头就去码人去了。 不过这小子也不傻，他顺带着问了一下老城区的王氏兄弟是何方神圣！而此时广海市这边的混混儿们，基本上都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所以关于王氏兄弟的倒霉事迹，这些人也是添油加醋的说给了张浩。 而当张浩听到了这事儿的始末后，他下意识的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牙。 “张浩啊，你说咱们新城区啥时候冒出来这么牛逼的大佬啊！他这是进去了，要么我估计咱们广海市的混混都得被他给横扫了！可惜了，这么牛逼的大哥，我们是没机会拜码头了。”一个小混混一脸崇拜道。 此时的张浩，他吓的腿都软了。这小子本来就对刘成有点儿恐惧，而到了现在，他的胆儿都被吓破了。不过这小子在抽了一根烟后，他竟然咧嘴笑了。 晚上5点钟，张浩难得早早的回了家。而他进屋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一脸谄媚的对着田老头道：“你说那个刘成还能出来不？不会真的被关苦窑吧？” “人家是保卫科的，他们是执行任务去了！虽然事儿做了过分点儿，但大不了也就开除公职罢了。”田老头分析道。 虽然田老头觉得刘成的公职肯定没了，但他这会儿也算是彻底没了报复的心思。 田老头看到张浩没搭茬，他还以为这小子还想报仇呢，所以他干脆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就当吃了个闷亏吧，这人咱们惹不起！你没听道上怎么叫他？疯子！谁正常人和疯子闹矛盾啊，那不是找死呢吗？” 是啊，所有的大混混想要扬名立万，他们都需要撅掉一个有名气的大混混。虽然直到现在老城区也没人知道刘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仅仅一个晚上，所有老城区的大佬都已然意识到，广海市的混混圈子要变天了。 张浩听到这儿，他突然咧着嘴笑嘻嘻的说道：“姐夫，我这人不记仇，等他出来后，你能不能让他收我当小弟？” “啥？你真他么的是记吃不记打！你给我滚！”听到这儿，田老头差点儿没气迷糊了。 一个小时候，张浩晃晃悠悠的就来到了油专大门口，而这会儿早在门口等着的王恒，这小子也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 “大哥，你来了啊？”王恒见到张浩一脸谄媚的说道。 “钱准备好了吗？”张浩摆出一副大佬的模样道。 “准备好了，额外还给你准备了一条烟。”王恒连忙说道。 “你小子挺讲究，这回有啥事儿找我？”张浩笑嘻嘻的说道。 别看张浩被刘成差点儿没打废了，但他在新城区这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油专这地界，张浩更是横着走！而王恒之所以在油专说话好使，完全就是因为他是张浩的小弟。 “大哥，我他么被人给揍了！只要能出了这口气，我化多少钱都行！”王恒咬牙切齿的说道。 “对方啥背景啊？”吃了一次大亏，张浩倒是有点儿懂得分寸了。 “具体的不清楚，好像是1厂的员工，应该有点实力，而且这人特别能打，我他么真是没招了才找到你的。”王恒想到刘成战斗力，他也干脆实话道。 “能打？他还有“疯子”能打？回头你再找到他，你联系我，我带我大哥废了他！”张浩一脸得意道。 张浩之所以从王恒要笔钱出来，他就是想请刘成吃顿饭，然后拜他当老大！虽然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但张浩却已经把牛吹出去了。 “疯子？疯子是谁？”王恒试着问道。 “你他么出去打听打听！如今整个广海市谁他么不知道疯子是谁！放心吧，有机会我让你见见你师爷！”张浩一脸骄傲的说道。 第二十七章足疗店卧底 就在“疯子”以及他的事迹在广海市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的时候，刘成也终于等到了程浩。 这两天派出所也审问了刘成两次，可他全程什么也不说，而他只是点名要见程浩。至于崔大明和许成龙，这俩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显然，派出所这边迟迟的耐心耗尽了，而他们也终于把这事儿通知了程浩。 “我以前小瞧你了啊？刘成，你他么的疯起来挺吓人啊！派出所的兄弟再晚来会儿，那俩人都得被你弄死了。”刚从医院赶过来的程浩，他一脸无语的笑道。 “谁让他俩欺负我兄弟的！再说了，他们身上一堆破事儿，我这是替天行道。”刘成道。 “这事儿也就是你，换别人找我，我肯定不能坏了规矩！不过你这人还真挺够义气的呢。”程浩笑了笑道。 显然，这事儿对于程浩来说不算啥问题。 “那俩人不仅仅涉及盗油，肯定还有别的案底，只要你查下去，没准儿还能给你点儿惊喜。”叶晨笑着说道。 “行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后续的事就交给我了。说说吧，这几天你在里面没乱说话吧？”程浩笑着说道。 “我是没承认我是保卫处，我是死是活，这不得等你来了再定吗。”刘成实话道。 刘成前世蹲监狱那会儿，他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虽然这就是个玩笑话，但刘成却明白有些话不能乱说。虽然他有权逮捕王氏兄弟，但因为他在过程中是用来暴力，所以这件事儿要是处理不好就很麻烦。所以刘成干脆就在程浩没来之前啥也不说。 “算你鸡贼，行了，你既然啥也没说，那这事儿就好办了！”程浩耸了耸肩道。 显然，程浩这是准备把事儿全都放在刑侦队这边，而刘成几个人就当是没出现过。不过这其中的前提是，王氏兄弟的身上真得有点儿大案。 随后俩人又唠了几句家常，而在临走前程浩更是半开玩笑般的说道：“我听说那个叫王猛的一进医院就哭着让警察帮他讨一个公道，你小子算是替他长教训了！” 第三天一早，刘成正闭目养神呢，他和许成龙、崔大明就被人带了出来，而在签字后，俩人也终于离开了派出所。 显然，程浩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就在刘成站在派出所的台阶上，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时，门口的一辆警察也响起了喇叭声。 而候程浩也把车窗摇了下来，示意他们上车。 “谢了啊。”刘成带着许成龙、崔大明一上车，他就连忙道谢。 这几天，刘成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而他甚至想好丢了公职后下海经商了。不过刘成却一点儿也没后悔自己这么做。 “这回我得谢谢你！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个叫王奔的身上有两起命案呢，至于王猛也涉及到好几起抢劫案。至于乱七八糟的小事儿更是一大堆。对了，其中一起案子还涉及到市里领导的亲属。大家正愁着呢，结果案子就这么破了。”程浩一边递给刘成一根烟，一边得意道。 “派出所那边没有多事儿的吧？”刘成继续问道。 “那天出警的所长是我同学，而且派出所的同志也挺懂事儿的，没人瞎说。不过这次的功劳就算我们刑侦队了，至于你们那边的盗油案，回头我们给你们发个结案通知就完事儿了。你可别说我和抢功啊！”程浩一边抽烟一边笑着说道。 显然，这次案子的功劳不小，这功劳属于从天而降，所以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听到了这儿，刘成就算是松了口气！而他也明白，自己这次算是没事儿了。 20分钟后，就在程浩把车停到1厂保卫科的门口后，他却突然说道：“对了，现在老城区不少混混都打听你呢，回头注意点儿。” 听到了这儿，刘成顿时慌了一下，而他赶忙问道：“有人想替王氏兄弟出头？” 显然，刘成担心被人报复。 “瞧你这小胆儿？就那俩瘪犊子有个屁朋友啊！这帮混混之所以找你，是因为他们以为新城区出了个牛逼大佬呢，他们想着找你拜码头呢！你小子现在名声忒大了，你现在要是想混社会，立刻能收一大堆的小弟。”程浩一脸无语道。 显然，刑侦队那边的口风很严，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刘成的名字，以及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外面的混混根本就不清楚，传的神乎其神的“疯子”到底是干啥的。 “把我当成大佬了？”听到这儿，刘成一脸不可置信道。 “何止！人家还给你起了个外号“疯子”。草了，这外号听起来还挺霸气的呢。”程浩撇着嘴道。 2分钟后，刘成几个人站在原地目送程浩离开，而这时许成龙也终于一脸感激的说道：“刘成，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许成龙这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他能说出这句话，也就代表他真的感激刘成。 因为拘留的地方有监控，而且拘留室还有其他人，所以刘成也特意让许成龙、崔大明别说话，所以这几天许成龙有一肚子的话却没有地方说。 “早就把你当亲兄弟了！走吧，先回科里。不过说好了，一会要是有人问，就说咱们配合市局执行任务去了，多余的话别瞎说。”刘成搂着许成龙的肩膀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崔大明也笑嘻嘻的说道：“我也蹲了好几天，你俩咋把我给扔一边了啊？” “师父，这几天辛苦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刘成用另一只胳膊搂住了崔大明的肩膀道。 “以后别叫师父了，叫我老崔就行了，你们这俩徒弟啊太牛逼了，我可不敢当啊！以后啊，我就心甘情愿给你当马前卒了。”崔大明笑呵呵的说道。 那天在ktv门口，虽然崔大明一直在门口站着，但他却一直扒着门缝往里看，而刘成那副不要命的架势也算是彻底让他折服了。 当然崔大明之所以铁了心想要跟着刘成干，就是因为刘成太讲究了！活了30年的崔大明，他头一次见到领导因为下属受了委屈如此玩命。 7月初的这一天，刘成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市刑侦队那边调查的很迅速，而王氏兄弟的案子也直接转送了检察院。按照程浩的说法，王奔肯定得枪毙了，至于王猛大概率也得牢底坐穿了。 王氏兄弟的案件一破，油区盗油的案子也就算是结案了，而刘成他们也终于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无头女尸案上。 因为调查的重点是在足疗一条街，而这种事儿还不能大张旗鼓，所以最近一个礼拜，崔大明就挨家足疗房转一圈。 但是奈何足疗房实在太多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你也不能光看不消费，所以单凭崔大明一个人进度多少有点慢。 “我是受不了了？我一趟在哪儿，小妹的小手就到处乱摸，你们还不让我扯犊子，再玩几次把我弄废了！”崔大明抱怨道。 “成龙，你对象反正也不在跟前，要么今天你去吧？”刘成看崔大明实在不愿意，他扭头对着许成龙道。 “这种地方我不去？我对象心眼小，这事儿要是让她知道了，那我俩就得黄，我肯定不去！”许成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有心想要把曾斌叫过来。不过因为上次的案子，许成龙和曾斌算是结了梁子，而许成龙更是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所以曾斌跟着过来反倒是耽误事儿。 当然最重要的是，曾斌那人不但管不住下半身，而且还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这小子到了那种地方，他指不定会不会违规呢。 “刘成，要么你去得了？”崔大明这时候笑嘻嘻的问道。 “对，你也没对象，你去不就完事儿了吗。”许成龙这时候也来了劲头。 刘成这几天为了劝崔大明、许成龙去当“卧底”，他场面话说了一大堆！所以他这会儿心里纵使一百个不情愿，他也不能打退堂鼓了。 “去就去，多大点儿事儿啊！咱们既然干这个，那咱们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刘成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道。 两分钟后，刘成换了身流氓衫（花了吧唧的衬衫），随后他就大大咧咧的走进了足疗一条街。不过就在他刚钻进一家挂着“老中青理发”牌头的足疗房后，一个30左右岁的中年女人上来说道：“小伙儿，来了新货，上去体验一下啊？” 第二十八章跳进黄河洗不清 广海市的足疗一条街就在火车站的对面。 在2000年之前，这片由住宅一楼改建的红灯区，俨然成为了广海市的一个不怎么光鲜的名片。而这个地方也有个外号，叫做——穷鬼乐园。 因为这地方不但单价便宜，而且质量还好，甚至还有售后服务，所以这条街在整个省内的名头都非常响亮。 虽说叫做足疗一条街，但实际上每一家挂在门口的牌子都不一样、从事的“副业”也各有各的不同。 有的场所大开大合，见到人就往里面拉，而门头上的牌匾挂的就是足疗或者按摩的字眼。猛一点儿的，屋里面一律都是粉灯、粉窗帘，一点儿也不避讳。 像是这种场所，比较直接，基本上没有什么“副业”可言。 有的场所就相对于隐蔽，他们的牌匾有的挂的是理疗馆，有的是理发室，甚至还有书店、裁缝店。 不过甭管这些家牌子挂的是什么、前面干的“副业”是什么营生，后面经营的“主业”却都是男女的那些勾当。 这几天，崔大明逛的都是那种明目张胆的场所。但他钱没少花，可正经儿消息却一点儿也没弄出来。 而刘成也换位思考，他觉得要是店里有那种来路不明的女人，店老板也未必敢太过于招摇。所以刘成就想就从这些隐蔽的场所入手。 刘成先是去了两家书店，而他也装着“验货”跟着老板到后面转了一圈，顺带着见了6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而在“验货”时，这些女人各自卖弄风姿，弄的刘成浑身不自在。显然这些女人可以说是失足，但绝对和强迫挂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就在刘成来到第三家挂着理发店的场所时，他的脚步也一下子在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家店儿有点不对劲儿！ 首先，从外面看，这家理发店的洗剪吹设备一应俱全，而屋里的装饰也相对平常，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墙壁画。 其次，这家店儿的老板娘穿着也是非常朴素，就连地面上也落了不少剪完的头发，一看就是刚干完活儿。 事反常态必有妖，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么个看起来极其正规的地方，刘成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 就在刘成在门口驻足时，老板娘却推开门小声问道：“小伙儿，你是剪头还是按摩啊？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看看呗。” 刘成来之前特意打听了一圈，而他也知道足疗一条街这边有不少“黑话”。饭。 “按摩”就是办事儿。 “有小妹”就是有可以经营特殊服务。 “住宿”就是包夜 “快餐”就是按次算。 而最有意思的是，足疗一条街有一个行规，那就是凡是赶上饭点来消费的顾客，商家一般都会给一份盒。 所以你只要你看到有人从足疗房拿份盒饭出来，那这人一准儿没干好事儿。 “啊、啊，我按摩。对了，这边有年轻的小妹吗？”刘成显然有点儿觉得看走眼了，但他还是装出一副轻浮的样子道。 而此时刘成想的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和前几家一样，晃一圈以不合眼缘为由转身就走呗。 “小伙儿，来了新货，上去体验一下啊？我跟你讲啊，咱家的货色和外面的不一样，都是良家女孩，和其他家那些乱糟的不一样。”女人一边把刘成往屋里拽，一边眉飞色舞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的心砰砰跳了几下，而他更是觉得，这家店似乎有可能和拐卖妇女案有关系。 “只要是好货，那我肯定不差钱！不过你要是糊弄我，那我看一眼就走。”刘成随即道。 “你就放心吧，这条街都没有这么正经的货色了！”老板娘自卖自夸道。 老板娘估计是没啥背景，所以她这个店儿弄得还挺隐秘的。相对于有点儿店前、店后中间只有一个门帘。这家店儿竟然在屋里安了个防盗门。 不过最让刘成激动的是，当老板娘把防盗门打开后，屋里面竟然坐了一个18、9岁的小姑娘，而女孩这会儿更是在擦眼泪。 女孩这一哭，刘成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十有八九就是被拐来的。 “行不行啊？要是行的话，直接把钱给我。”老板娘看刘成眼珠子有点儿直，随后直接把手伸出来道。 “行，住宿了，中间别来吵我。”刘成话一说完，他就直接拿了50块钱出来， 虽然“住宿”名义上是包宿，但实际上也没人真的忙活一宿，再加上白天也没啥人，所以老板娘顿时喜笑颜开。 “兰妹儿，好好陪你哥！别糊弄事儿啊！”老板娘话一说完，她拿着钱就走了。 老板娘墙角一走，刘成就顿时露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道：“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聊？要办事儿快点儿，老娘今天失恋了，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你们这帮男的可真无聊，以为花了几十块钱就能和我谈情说爱啊？”女孩一边娴熟的躺在床上、劈开腿，一边抽着烟对着刘成道 看到这一幕，刘成突然明白，自己他么的看走眼了！这哪是被拐卖来的少女啊？这简直就是老江湖了。 就在刘成左右为难，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该怎么办的时候，林晓佳和李婷却停在了这家理发店的门口。 “都怪你，你说我这样一会儿怎么见我笔友啊！”李婷一边用手拽着头发上的泡泡糖，一边气鼓鼓的说道。 李婷有一个笔友，俩人也在聊了2两年后终于约定见面了。因为笔友所在城市离广海不算远，而李婷还有点儿害臊，所以她也就以旅游的名义抓着林晓佳当电灯泡。 可就在刚才俩人买完了火车票，林晓佳却不小心把嘴里的泡泡糖粘在了李婷的头发上。而刚才弄了好半天，结果泡泡糖没弄掉不说，李婷的发型也彻底被弄乱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到了理发店了吗，简单修一修就完事儿了呗。”林晓佳指着面前的理发店道。 “林晓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是足疗一条街，这些理发店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谁正经女孩去这种地方啊！要是被人看到我们从这儿出来，指不定怎么想我们呢！”李婷比林晓佳懂得多，随即就给她普及起知识来。 “我说咱俩从这条街走，那些男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劲儿呢，那咱们别在这儿呆了啊。”林晓佳赶忙说道。 “再过一个小时，火车都来了，我们还能去哪儿啊？就这儿得了！笨手笨脚的，以后谁娶了你倒大霉了！”李婷咬着嘴唇道。 随后俩人有点儿害羞的走进了理发店，而老板娘还真就啥活儿都干，而且她的手艺还不错，几剪刀下去，李婷的头发就算是重获新生了。 因为老板娘比较健谈，而李婷的好奇心也特别重，所以俩人稍稍熟络了以后，李婷也就笑嘻嘻的问道：“老板，我听说你们这边干那种事儿，还有盒饭？” “生意不好，想点儿拉拢老客户的法子呗。不是我话多，你们以后找对象一定得擦亮眼睛。有的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背后傻缺的事儿都干！”老板娘撇嘴道。 “大姐那为啥非得给盒饭啊？”李婷依旧好奇道 “忙活完了，身体累啊。盒饭这玩意最实惠了！办完事儿来一盒，身体也就没那么虚了。”老板娘笑道。 “一次给一盒？那最多有人拿几盒出来啊？”李婷好奇道。 “最多也就三盒呗！那种都是好多年没见过女人主儿。”老板娘撇嘴道。 林晓佳从一进屋就非常紧张，而这期间还有两个男人进来晃了一圈。如果不是老板娘提前解释，估计这俩男的还以为林晓佳也是干那个的呢。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低着头，而李婷的头发刚一剪完，她就站起身要走。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那道防盗门被人打开了。因为俩人一直好奇那些“坏男人”到底都长成啥样，所以来人也都瞬间把头扭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刘成拎着三份盒饭从后面走出来了。而刘成刚准备和老板娘打个招呼，结果他却好巧不巧的和林晓佳来了个四目相对。 就在刘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井去的时候，老板娘却突然来了句：“小兄弟，你这体力不错啊？” 第二十九章又出事儿了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此时的刘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当刘成意识到面前的女孩不但不是被拐妇女，而且看她的做派似乎还想和自己主动“交流”一番，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女孩虽然挺年轻，但她的动作挺麻利的，而刘成还没等缓过神来呢，对方已经做好了服务的一切的前期准备。 抽着烟、翘着腚、半拖着裤子、目光呆滞的抽着烟，如果这一幕被女演员呈现出来，那绝对是影后般的演技。 刘成前世确实不是个东西，但在监狱的那几年，他算是改邪归正了。尤其和林晓佳结婚后，他更是从来就没在外面扯过犊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成怎么看都觉得这女的有点儿“大病”。只不过他不确定这病是心里的，还是身体方面的。 不过刘成要是就这么走了，这事儿没准儿会打草惊蛇。 “等什么呢？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呢！你不会是个雏儿吧？”女人一脸不耐烦道。 刘成眼珠子突然有了注意道：“美女，我跟你说实话，我其实是一名作家！我来这儿就是想采风的。” 刘成话一说完，他就觉得忒假了，毕竟他这个年纪、长相怎么看也和作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作家？真的假的？你写过什么书？”女孩听到这话后，她连忙收起那副呆死不拉活的样子，脸上更是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丰乳肥臀》听过吗？那本书就是我写的。”刘成也没看过多少书，随后他干脆厚着脸皮把莫言的大作占为己有。 也不知道是这会儿是莫言还没有后世那么出名，也或许是女人确实是个草包，所以刘成的话一说完，她扑哧的笑出声道：“听过，听过，好像是一本青色小说吧！我以前好像还看过呢，原来是你的写的啊？” 女孩弄出一副崇拜的表情道。 看到这一幕，刘成突然觉得这女的不当演员真可惜了。 “你喜欢就行，等新书写出来以后，我送你一本。刘成也跟着胡诌道。 “新书写的啥内容啊？”女孩继续问道。 “新书就是讲述你们这些误入歧途女孩的遭遇，以及在人生十字路口的选择。”刘成故作高深道。 “我跟你说啊，谁天生下来都不想干这个，我也是没招了。”女孩话一说完，她又开始哭了。 女孩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刘成的话，还是觉得光收钱不办事儿也挺捡便宜的，随后她还真就讲了不少足疗一条街的一些隐秘的事儿。 就在刘成越听越来劲儿的时候，女孩就开始哭哭唧唧的讲起她和“男朋友”的狗血故事。 女孩越讲越激动，而那点儿破故事更是被她描述的跟偶像剧一样。不过用一句话这点儿破事儿就是——卖的养小白脸，结果小白脸把钱花给其他卖的了。 “我虽然失恋了，但我依旧相信爱情！作家，你愿意把我的故事写到你的书里吗。”女人一边说，一边竟然把身子倚在刘成的身上，随后这女的竟然开始动手动脚的了。 女人看到刘成的身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脸色有点儿不悦道：“你这是嫌弃我？还是你不行？” “我不行！”刘成憋了好一阵子，他才红着脸道。 女孩看到刘成无语的表情，她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你可真逗！好了，我不逗你玩了？有问题快问，一会儿我还得做生意呢。”女孩也不知道是缓解自己的尴尬，还是烟瘾犯了，随后她也就把头扭到了一边抽起了烟。 “你们这边都是自愿的吗？”刘成转移话题道。 “大部分都是自愿的，谁让这行不累、来钱还快啊。不过也有一部分是被迫的。我听说去年有个女孩是被拐来的，结果后来差点儿被她给跑了。咱们这一片人太杂了，而且经常有人来检查，所以出了这档子事儿以后，就没有人敢把这些女人弄过来了。” 整整半个小时，刘成终于算是听到有用的消息了。 “后来那女孩去哪儿了啊？”刘成继续问道。 “听说被人把腿打断了，后续的事儿就不知道了。”女人耸了耸肩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明白这女孩估计凶多吉少了。 就在刘成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以离开的时候，女孩却突然自言自语道：“这帮开黑车的，真他么缺德！绕路就算了，还干这种缺德事儿，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 “你说那个女孩是黑车司机卖过来的？”刘成的表情有些激动道。 显然，女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随后她也赶忙转移话题道：“我就是随便一说。对了，你饿不饿？你走的时候多拿几盒盒饭走，你也没办事儿，我不能让你太亏了。” 看到摆在门口的盒饭，刘成也多少有点儿饿了，再加上他觉得那50块钱花的有点儿浪费，他也就点了点头。 在女孩热情的招待下，刘成拎着三份盒饭从防盗门里走了出来。 不过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这儿和林晓佳碰到。而此时的林晓佳还没注意到他，所以刘成就想低头快点走。 不过就在刘成低着头往外走时，老板娘却和他开起了玩笑道：“小兄弟，你这体力不错啊？” 这个时候，李婷和林晓佳都好奇的把头扭了过来。 林晓佳的脸上挂着极其厌恶的表情，至于李婷也是一脸的八卦！估计这也就是这种场合特殊，否则李婷一准儿得和他打听一下细节。 此时的刘成是有苦说不出，而就在他憋的脸都红了的时候，女孩却突然来了句：“那是，我好多年没遇到这么猛的了！以后有空继续来啊！” 出门前，刘成特意叮嘱女孩，让她别乱说话。如果老板娘问起来，就说俩人正常办了事儿。 可刘成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孩竟然还他么给自己加戏！ “真恶心！”林晓佳一边死死的盯着刘成，随后她拽着李婷就要往外走。 刘成深知林晓佳疾恶如仇，如果这事儿要是不说清楚，以后林晓佳估计就会彻底把他拉进黑名单了。 所以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林晓佳，你听我解释。”刘成一边抓住了林晓佳的手，一边慌乱道。 不过他还没等说话呢，林晓佳先是甩开了他的胳膊，随后她更是一脚蹬在了刘成的肚子上。 毫无准备的刘成，也被这一脚直接踹的坐在了地上。 “林晓佳，这事儿不是你想的这样！”刘成一边试图站起身，一边激动道。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最后告诉你，我就算是以后当尼姑、我就算是以后喜欢癞蛤蟆、我就算是以后给人当后妈，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你这人简直恶心到了极点！”林晓佳一边说话，一边使劲儿地用手擦着衣服。 林晓佳多少有点儿洁癖，平时穿过的衣服也是一天一换。而林晓佳更是曾经和刘成说过：“我这人特别矫情，我要是觉得谁脏、膈应谁，他碰我一下我就浑身不得劲儿。” 显然，林晓佳对于刘成已经不止是反感那么简单了。 林晓佳最终像是躲瘟神一样的离开了，而她一走，刘成竟然有了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5分钟后，失魂落魄的刘成回到了面包车上，而他也把拿来的盒饭扔给了崔大明。 “卧槽，你体力挺不错啊？三盒啊？”崔大明笑嘻嘻道。 “滚蛋，能迟迟，不吃就扔了。”刘成火大道。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哎呦，这盒饭里怎么总有小葱拌豆腐啊！一清二白和她们有屁关系啊。”崔大明打开盒饭后，他也笑着转移话题道。 许成龙这会儿却注意到刘成的不对劲儿，随后他也赶忙问道：“兄弟，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喜欢的人，可她却讨厌我！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刘成心里憋屈极了，再加上崔大明和许成龙都是自己人，所以他也就难得说起了心里话。 “卧槽，你挺聪明的人，怎么会喜欢干这行的啊？你口味挺重啊！”崔大明显然误会了，随后他撇了撇嘴道。 “懒得和你说！对了，消息打听出来了，这事儿十有八九和那帮黑车司机脱不开干系！”刘成随即道。 随后在崔大明和许成龙的问询下，刘成也把从女孩嘴里听到的事儿说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黑车司机应该是拐卖妇女中的重要一环。”许成龙道。 “我这几天问了一下，这些黑车司机怕被查，所以他们的车都停在火车站附近。火车站周围连个亮儿都没有，要是个女人跟着去了，黑车司机那边再有两个帮手，到时候她想跑都跑不了。”崔大明也跟着说道。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面包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中途下手。”许成龙分析道。 “我觉得不能，火车站这几条路都是主路，如果突然往小路上走，那么乘客肯定有警觉。如果中途再停车抓人，乘客大概率会喊人。从犯罪心理上分析，这么做得不偿失。 而且我观察了一下，附近黑车都停在那些没有灯的小路口，这地方很适合下手。” 几个人在讨论后也得到了一个初步的共识，那就是孙娟应该是被黑车司机骗到角落被制服，然后送到人贩子手里。 就在几个人坐在面包车认真讨论的时候，刘成的bb机响了起来，而他随后就对着俩人说道：“走吧，厂里那边又出事儿了。” 第三十章李莉要干啥 火车上，林晓佳坐在车座上使劲儿擦着自己的手。 “别擦了，你上车之前不是洗了两次手了吗？你这洁癖也太严重了吧。”李婷一脸无奈道。 “不行，我心里就是觉得脏。我一想到那人摸我的手，我就想把我的手给剁下去。”林晓佳憋屈道。 “你说这人长得也挺一表人才的，而且他每次在你面前都是一副情圣的德行。你说这人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三份盒饭，你说他得多“饿”啊。”李婷撇着嘴道。 “你别提这人了，我一想到他就恶心！”林晓佳气鼓鼓道。 “你说发生了今天这种事儿，他还有没有脸继续追你啊？我倒是挺好奇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呢！”李婷突然道。 “怎么可能啊！他就是二皮脸，他也不好意思再来找我啊。这世界上哪有那么脸皮厚的人啊？”林晓佳又道。 “那如果他又来找你了呢？”李婷又道。 “那我就不能再给他脸了，到时候我有的是法子让他难堪！我现在一想他就膈应的想把中午的饭吐出来。”林晓佳咬着牙恨恨道。 与此同时，刘成也带人回到了保卫科，而5分钟后，保卫科更是全员出动直奔采油2大队的现场。 在路上，刘成也得知因为几吨落地油，两伙儿人打了起来，而且据说期间还有人“开枪”了。虽说那把枪就是一个猎枪，而且也没伤了人，但对于这个年代的华夏来说，只要枪一响就是大案要案。 这会儿可能有人会好奇，什么叫做落地油？为什么会因为这事儿发生殴斗？ 简单来说，只要不是正常从油井里生产出来的原油都叫落地油。 举几个例子。 作业队对油井维修的时候，高产井中的会有一部分原油随着抽油管柱带出井口、落到地面。这种油叫做二类落地油。 一口油井有掺油管线（防止井底原油粘度高，采油站通过这条管线往井底注入高温稀油降低原油粘度）和生产管线（从油井抽出来的原油，通过这条管线就如采油站的油罐）两条管线。 如果发生管线腐蚀、断裂等情况，管线中的原油发生泄漏，这部分泄漏的原油也称之为一类落地油。 在油田这地方，如果从管线里盗油，这是违法勾当。哪怕你只偷了一壶，那也算盗取国家资产。 但收集落地油这就不算违法，而且广海市这边还有专门收这种落地油的炼油厂，所以清理落地油就和在地上捡钱没啥区别。 平日里二类落地油因为油量少、清污费劲，所以不算什么香饽饽。但每次有大规模污染时，所以会有人因为收集落地油的事儿大打出手。 类似的情况，以前也有发生过的，但像这次闹的这么凶，这还算是头一次。 往日1厂对这种事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种落地油也是谁捡到就算谁的。但如今这事儿差点儿闹出了人命，估计1厂这边对于落地油的清理，估计就会出台相应的政策了。 因为2大队离厂区比较近，所以不到15分钟，车也就来到了事发现场。 刘成赶到现场时，除了一个受重伤的，还有一个看护的没跑，其余涉案人员都跑光了，大家算是扑了了空。 随后的一个星期，1厂保卫科也就协同油田保卫处调查这个案子，而涉案人员也都陆续到案。 这事儿结束后，刘成就听到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厂里要把落地油的生意承包出去。听到这个消息后，刘成瞬间觉得这是个发财的机会。 1厂规模太大了，整个厂区将近2000口油井，而1厂这边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几起原油泄漏的事故。 正常情况下管线泄漏就算是发现及时也得泄漏几吨原油，如果发现不及时，那么十几吨、几十吨的原油也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赶上漏的是稀油（稀油价格高），估计一次赚的钱就够普通油田工人干上几年的了。 这其中的油水可能对于厂里的“大人物”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刘成这种没啥实权的科级干部来说，这算是他能接触到最有油水的机会了。 不过刘成也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落地油这种事儿就算是落到保卫科，孙大寿也得吃抹干净，根本就轮不到他。 这一天，刘成正准备下班，孙大寿就把他叫了出来。 “科长找我有事儿啊？”刘成笑道。 “厂长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落地油回收这项工作就交给我们保卫科了，这事儿你就多辛苦一下吧。”孙大寿拍着他的肩膀道。 而在此之前，刘成就听这事儿可能会交给保卫科处理，可他却没想到，这事儿竟然会真的落在保卫科。 而且看孙大寿的架势，他似乎想把这美差交给自己。 这种事儿要是自己经营一年至少赚个几万、十几万的，而且这行当还合理合法、不违规。 当然，就算是自己觉得麻烦，交给别人去做，对方一年怎么也得拿出几万好处费。所以刘成总觉得这事儿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科长，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吧？”刘成不知道孙大寿是个啥意思，他也试探着问道。 虽然孙大寿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但能混到这个位置的，哪个也都不是白给的角色。你别看平时大家你好我好，但只要涉及钱，那么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所以刘成还以为孙大寿这是故弄玄虚。 “上个星期油田内部审核员工档案，我的档案有点儿问题，你也知道我为了当兵虚报了两年，谁想到油田会这么较真啊。”孙大寿叹了口气道。 7、8十年代那会儿，由于管理不严格，不少人都为了接班、当兵虚报年纪。等到尘埃落地后，他们在把年纪再改回来，所以不少人档案上的年纪也是乱七八糟。 孙大寿实际年龄只有58，但因为上班做了假，这次油田又查到了他，所以他也只能提前退二线了。 孙大寿也是聪明人，他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所以与其让继任者把落地油的生意收回来，还不如送给刘成做人情呢。 听到了这话后，刘成却并没有任何欣喜，而他反倒是觉得有些心烦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年纪太小了，孙大寿即使退了，科长的位置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油田这地方就是论资排辈，一把手不调走，副手就上不去，所以他再想等类似的机会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刘成本来想问问继任者会是谁，但孙大寿却直接转移了话题，并且让他安心工作。 刘成前脚回到办公室，随后就有人打电话想邀请他吃饭，而对方话里行间的意思也都是想要在落地油这事儿上插一腿。 就在刘成心烦意乱地准备回寝室的时候，赵鹏的遗孀——李莉，她穿了一件肉色的短裙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刘成刚要和她打个招呼，结果李莉就直接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了。 第三十一章可怜的女人 别看不少人私底下总传李莉闲话，但刘成对她的印象却挺不错的。 性格乖巧、工作认真、任劳任怨。 虽然因为她长得漂亮，而且还有个丧偶的身份，科里有几个已婚男人总想在她身上占点儿便宜，可她却一直没和别人传出什么绯闻。 李莉平时穿的非常保守，所以当她穿了一袭特别显身材短裙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刘成多少还是被他的身材给震住了。 凹凸有致的身材，又长又直的大腿，再配上两个傲人的足球，刘成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狂跳。 “有事儿啊？”刘成缓了缓神，随后他立刻就把头扭到一边。 李莉并没有说话，而她反倒是直接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了。随后她更是像是做什么重要决定一样，眼神坚毅的走到刘成的身边。 平日里李莉颇有分寸，可今天她的站位却和刘成特别近，而刘成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香味儿。 以前科里总有人说李莉的身上有体香，刘成还不怎么相信，但当这种类似于牛奶与茉莉花的味道传到他的鼻子里时，他竟然有了种目眩神迷的晕厥感。 “有事儿啊？”刘成一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一边故作轻松道。 李莉犹豫了好一阵子，她最终说道：“我弟弟今年转业，我想让你帮帮忙。” 油田虽然每年都会招一批转业兵，不过大多数的名额都是面对油田子女，而早些年油田也会招一部分地方的转业兵。不过最近这几年，这样的名额越来越少了。 在油田这种地方，替人办工作那算是最有难度的事儿了。而一般替人办工作，不但你和对方的关系非常亲近。而且对方还得给你提供足够的好处。 而刘成和李莉不过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所以在刘成看来，李莉像自己提这个要求就有点儿过分了。 “你家是油田的？”刘成皱了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道。 “我家是农村的。”李莉道。 “你弟弟要是油田的，这事儿我和厂里打个招呼弄回1厂倒是可以。你弟弟的户口要是农村的，这就得厂长去油田人事处要名额了。不过每个采油厂这种名额也就一两个，这其中的难度不小。”刘成道。 刘成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我的能力不够，我帮不上你。 “我听别人说，你救了汪局长的孙女，你能不能、、、、、”李莉咬着嘴唇，满脸期待的说道。 “对不起，这事儿我帮不了你。”刘成怔了下，他当即拒绝道。 先不说他和汪敏从来就没打过招呼，而他贸然去找汪敏，对方对他的印象一准儿会大打折扣。 就单说他和李莉普通同事的关系，刘成就不可能为了她搭这么大的人情。 而此时的刘成，他甚至觉得李莉有点儿不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了。 是啊，谁可能会为普通的同事搭这么大的人情啊！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就算是我求求你！你要是能帮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李莉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她竟然哭了出来。 李莉这一哭，刘成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莉竟然当着刘成的面儿脱起了衣服。 当刘成缓过神来的时候，李莉的身上就只剩下内衣了。但即使如此，刘成看着她白花花的身子，他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是啊，李莉虽然是农村人，但她的身子太白嫩了。而这会儿在窗外阳光的映射下，她的身子竟然还泛着如同珍珠般的光泽。 看到羞涩而又诱人的李莉，刘成差点儿没憋不住，不过随后他还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李莉，你干什么啊！你痛快把衣服穿上，你别让我瞧不起你！”刘成看到李莉还要脱，他当即制止道。 在此之前，刘成就听说李莉为了给赵鹏办公工亡色诱过厂长，但刘成一直觉得这种事儿是无稽之谈。 但当李莉跑到自己面前使美人计的时候，刘成对李莉的印象瞬间就落到了谷底。 虽然他一句多余的话没说，但他却是一脸的嫌弃。 李莉先是怔了下，随后她的眼泪就花花的往下流。而下一秒钟，她也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抽泣的说道：“我知道你嫌弃我不干净，但我除了这具不干净的身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对不起，我下贱，我给您添麻烦了！” 李莉话一说完，她哭着给刘成鞠了一躬后。随后她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开了。 李莉这一走，反倒是把刘成弄的心里有点儿不上不下的。 当然其中除了身体上的躁动外，他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和李莉好好说话。 是啊，哪个女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会做这种下贱的事儿啊。 李莉前脚一走，崔大明后脚就走了进来。而他更是一脸八卦的看着刘成。 “我看李莉从你办公室出来了？”崔大明一脸玩味的说道。 刘成有点心虚，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道：“谈点工作，你这人挺无聊啊！” “谈个屁工作！李莉找你给她弟弟办工作来了吧？”崔大明撇撇嘴道。 崔大明话一说完，刘成顿时怔住了。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不是你让她来的吧？”刘成没好气道。 “我可没这么无聊！这女的最近跟疯了似的到处求人，也就你不关心这事儿。我跟你说啊，就她这么病急乱投医，她早晚都被人给骗咯。”崔大明随即道。 “她弟弟的事儿有她爸妈呢！她跟着着什么急啊？不是我说她，就这种事儿，谁能平白无故帮她啊！我最烦伏地魔了。”刘成撇嘴道。 “她妈是个哑巴，他爸瘫痪在床，他弟弟还有点儿自闭，这事儿你不知道？”崔大明说道。 “啥？真的假的啊？”刘成怔了下，他一脸诧异道。 “我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嘛！你以为李莉为啥大学不上，会嫁给赵鹏那个二婚男？不就是为了给她爸治病吗！结果钱花完了，他爸的病也没治好，而她还成了个寡妇。这女的命也真够惨的了。”崔大明道。 看到刘成不搭茬，崔大明继续说道：“李莉的弟弟的毛病不小，听说到了军营差点儿没被退回来。据说这孩子话都说不明白，这样的人到了社会那不得饿死啊。” 随后崔大明也唠唠叨叨的把李琳目前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虽然赵鹏死了，而李莉也算是如愿接班了，但她却没有离开赵家。 所以李莉看起来条件挺不错的，可实际上她一个人得管两家人。 “当初不是给了一大笔丧葬费吗？”刘成皱着眉头问道。 “这钱放在赵鹏爸妈那儿了，人家说是给孙子结婚用的。这钱李莉一分也花不着。李莉担心他弟在外面受欺负，所以她就想方设法的想要把弟弟带在身边。不过你说，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好人啊，有谁一点儿好处不要去帮她啊！”崔大明叹了口气道。 崔大明看刘成陷入了沉思，他也不由得说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你就当做好事儿了。我跟你说啊，你别看孙大寿整天笑嘻嘻的，他实际上不是什么好玩意！当初李莉分到咱们科里，他当时就想搞人家小姑娘。 因为李莉不同意，这老凳子没少在外面说她闲话。李莉现在被逼的没招儿了，要是没人帮她，她没准儿就真的走歪路了。” 刘成这时候算是明白了，十有八九是因为孙大寿想要潜规则李莉。结果在遭到拒绝后，孙大寿就在外面编排她。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啊？你不是拿了人家什么好处了吧。”刘成的心里虽然有些莫名的难受，但他还是和崔大明开起了玩笑。 “她能给我啥好处，就是我看她实在太可怜了！你有空去她家转一转，到时候你的心也就软了。”崔大明叹息道。 有一次单位发大米，崔大明主动帮李莉把大米送回老家。也正是那一次，崔大明才知道李莉到底有多惨。而崔大明这人看起来不正经，但他实际上比谁都热心肠。 崔大明看时机差不多了，他扭头就走了。而此时反倒是刘成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这一晚上，刘成多少有些失眠了！而崔大明话里行间的意思他也明白，那就是如果自己不帮李莉，那么她真就有可能会把身子给了孙大寿。 先不说孙大寿眼看就退下去了，就算是他不退二线，他也和油田人事处的领导搭不上话。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李莉被骗了色，工作也办不成。 1厂这地方太小了，搞破鞋、潜规则这种事儿是藏不住的，而李莉真要是因为这事儿和孙大寿搞上了，她一辈子也就抬不起头来了。 第二天，刘成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李莉的办公室，而他还没等敲门，结果李莉正好开门出来。 李莉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只不过俩人对视的一瞬间，刘成就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了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成更是发现李莉的手上竟然拿了一盒单位发的碧云套。 第三十二章想把我唱给你听 李莉显然没想到刘成会站在门口，所以当她打开办公室门的一刹那，她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半步。 显然，昨天发生的一切，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成。 不过就在下一秒钟，李莉突然想起她的手里拿着不该拿的东西。而也她慌乱的试图把手里的碧云套往包里塞，不过越是慌张就越容易出错。 李莉一不小心，这东西也就落在地上。而此时的李莉的脸更是红的跟苹果一样。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弯下腰把碧云套捡起来直接放在她的手上。 不知道是因为李莉对“献身”这事儿本来就有些抗拒，还是因为她觉得刘成瞧不起她。而此时一直不敢直视刘成的李莉，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地上落。 虽然李莉什么也没说，但刘成却明白，如果今天没来，那么一会儿李莉可能就会躺在孙大寿的床上。 要知道孙大寿比李莉父亲的年纪还要大，而这种场景刘成一想就觉得辣眼睛。 “进去聊会吧。”刘成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径直走进了李莉的办公室。 而李莉犹豫了一番后，她也随之跟了进去。不过至始至终，李莉都不敢去正视刘成的眼睛。 “孙大寿被查出来年龄作假，估计年前就得退下去了，他要真能和人事处搭上关系，他也不至于这点儿事儿也摆不平。”刘成开门见山道。 刘成虽然看似只是在聊孙大寿的前途，但实际上他则是在告知李莉——你就算是陪他睡了，他也帮不上你。 李莉不傻，所以刘成这话一说完，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愕、愤怒的表情。 “我知道你有难处，但要是走错路，一辈子都回不了头了。”刘成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成看到李莉不吱声，他继续道：“女人的裤腰带只要松了一次，那她的裤子这辈子都提不上来。一个人要是连尊严都没有了，她哪怕再有钱、再有权，她都是一具行尸走肉。” 刘成仅仅两句话，李莉就哭失控地抱头大哭。显然刘成的话说进了她的心窝子里。 “我也不想这样，我是真没有办法了！我但凡有一点儿招，我都不能这么下贱。”李莉一边说，一边使劲儿的给了自己几个嘴巴。 看到李莉这副可怜的样子，刘成的心终于软了。 “这是你弟弟的档案吧？我拿走了。”刘成不会劝女人，而他这时候拿起桌上的档案袋转身就走了。 虽然刘成看似什么都没答应，但他既然把李莉弟弟的档案袋拿走了，也就代表他准备帮她了。 这几天，李莉已然都要绝望了！而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昨天那个对自己义正言辞、并且一脸鄙夷的男人，他竟然会帮自己，而且任何要求也没有提。 对于李莉来说，刘成就像是一个把她从悬崖边拽回来的英雄。而最重要的是，这个英雄还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李莉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而她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她的脸再一次红了。 不过此时的刘成，他也有些犯难了。而他手里的这份档案袋更是像一个烫手的山芋。 刘成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求刘长河帮忙。 虽然刘成和刘长河是父子，可实际上俩人却很少有交流。而刘长河还是那种凡事公事公办的老古董，所以刘成真不知道该和他怎么开口。 因为无头女尸的案子，刘成已经2个多月没回2厂了。所以当他回到家里后，曹桂兰一边给刘长河打电话让他早点儿回来，一边就急匆匆下楼去买菜了。 此时家里也就只剩下刘成和李雨歌了。 虽然李雨歌是个乖乖女，但她同样也是个文艺小青年。 李雨歌一直想当一名歌手，而当初高考的时候，她也惦记报考音乐学院，只不过这事儿最终硬是被曹桂兰给否了。 但即使如此，李雨歌却依旧没事儿在家摆弄着吉他。只不过前世刘成从监狱出来后，他也就再也没见过李雨歌唱歌了。只不过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 重生后，这还是刘成第一次见李雨歌弹吉他，而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我唱歌啊！”李雨歌估计被刘成看毛了，而她一边停止了弹唱，一边瞪着眼道。 李雨歌就是这个德行，永远不会好话好说。 这要是在前世，刘成一准只能尴尬的笑一笑，然后直接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但重生以后，多了社会阅历的刘成也知道开玩笑了。再加上他前世在监狱也跟着学了几年吉他，所以刘成也就故作玄虚的说道：“我发现你这吉他弹的不怎么流畅，我想帮你指导指导。” “你帮我指导？我呸！”李雨歌白眼道。 显然，在李雨歌的心里，刘成根本就没有艺术天赋，更别提弹吉他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虚心啊？没听说骄傲使人落后啊。”刘成依旧笑嘻嘻道。 “行，那你给我示范一下吧。”李雨歌干脆就把吉他扔了个刘成。 看着手里的吉他，刘成不由得用手摸了几下，而他的心也瞬间痒痒了起来。 在监狱那会儿，刘成的心情特别压抑，而吉他就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只不过从监狱出来后，他因为工作繁忙，再加上后来住的房子也不隔音，每次他唱歌楼下都会来找麻烦，所以后来就很少弹吉他了。 不过刘成遇到林晓佳后，他算是又把吉他捡了起来。而隔三差五，林晓佳都会拽着刘成去公园给他当观众。 刘成一边轻抚着琴弦的同时，他的脑子里也想起俩人一起渡过的美好时光。而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磨磨唧唧的干啥呢！不会就别装大尾巴狼。”李雨歌没好气道。 李雨歌的话把刘成从回忆中拽了出来，而他这时候也突然意识到，此时是1994年，而现在的林晓佳不是他的小迷妹，而是一个把他当成渣男的女愤青。 刘成心里有点难受，而他的心里也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林晓佳去说。 刘成最终把所有的话变成了音符，而在一段轻快的旋律后，刘成也用低沉而又清澈的声音唱道：“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啊。” 前世的刘成和林晓佳结婚时，因为条件不好，所以俩人也没办什么正经的婚礼。 但在婚礼现场时，刘成却一脸深情的弹着吉他把这首《想把我唱给你听》献给了林晓佳。 直到现在，刘成都清楚的记得，当这首歌唱完，刘成单膝下跪对着林晓佳大声喊道：“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想对你好一辈子！”这句话后，林晓佳扯着嗓门喊道“我愿意，我非常愿意，我特别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的场景。 刘成唱歌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俩人幸福的画面，而他的眼泪也在不经意间流了下来。 同样，李雨歌的表情也从最初的鄙夷，变成了满脸的震撼。可以说，这首歌完全颠覆了李雨歌对刘成的认知。 尤其当这首歌到了副歌的部分，李雨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竟然满眼深情的盯着刘成，而她的眼神也变得无比的明媚。 歌曲虽然结束了，但刘成的心却迟迟不能平静。 “这歌儿真好听。”李雨歌咬着嘴唇、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道。 不过此时的刘成，他依旧没从这首歌、曾经的故事走出来，而回到现实的他反倒是有几分怅然若失。 “那是，我这人肯定不吹牛啊！怎么样，我可以给你当老师吧？”刘成故意大大咧咧道。 “切，懒得搭理你！对了，这歌儿我怎么没听过啊？”李雨歌转移话题道。 “这歌儿是我写的，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唱，你当然没听过啊！你是这首歌的第一个听众！”刘成得瑟道。 “我才不信呢，你能有这本事？”李雨歌撇嘴道。 “这事儿能有假的吗？我以人格担保，这就是我写的。”刘成厚颜无耻道。 看到刘成一脸认真的样子，李雨歌显然有几分相信了。 “第一次唱？那你这首歌是给我写的？”李雨歌的脸先是红了一下，随后她也神情怪异道。 刘成这会儿也没注意那么多，而他也想逗李雨歌高兴，所以他也就干脆笑着说道：“对，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你不是喜欢当歌手吗，没准儿有了这首歌，你就真的能当歌手了。” 李雨歌这会儿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而她也不像平日里对刘成横眉冷对了。此时的李雨歌的神态就像是一个陷入爱河的小姑娘。 最要命的是，李雨歌的眼神也变的满是爱意。平时李雨歌就对刘成没个好脸，所以她突然变了模样，也让刘成浑身不自在。 “你别这么看我，有你这么看我，我心里慌。”刘成还以为李雨歌要憋着什么坏，他也赶忙道。 “这歌儿我很喜欢！不过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不用这么弄的委婉，只要你说了，我就会答应你！”李雨歌犹豫了几秒钟后，她也坚定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刘成先是愣了下，随后他就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 “卧槽，我把你当亲妹妹！你他么原来竟然想嫁给我？！”此时的刘成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句话。 第三十三章配对 刘成之所以毫不犹豫就把这首《想把我唱歌你听》送给李雨歌，并不是因为他不清楚这首歌的含义，而是他单纯的觉得他和李雨歌就是兄妹关系！ 可让刘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李雨歌不但误解了他的意思，而她话里行间的意思竟然是同意做刘成的女朋友。 用《恋爱未满》的一句歌词来说就是——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 好在李雨歌性格腼腆，有些话她不会说的那么露骨，要么这会儿刘成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她。 而刘成也终于意识到，前世李雨歌一直没结婚十有八九就是因为他！只不过李雨歌的性子温吞，表白的话她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再加上刘成也从来没往别的地方想过，所以也就导致俩人一直都以兄妹相处。 直到现在刘成都清楚的记得，当他第一次把林晓佳带回家时，李雨歌全程黑着脸没说话。 当林晓佳离开后，李雨歌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要是找不到媳妇，我可以嫁给你！你找个瘸子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啊！” 而且因为当时李雨歌说林晓佳是瘸子，刘成还差点儿和她翻脸。至于李雨歌的心里想的是啥，刘成根本就没往深处琢磨。 后来刘成和林晓佳结婚后，李雨歌连婚礼都没去参加。 当初刘成以为李雨歌是嫌弃林晓佳身体有毛病！但此时他才意识到，李雨歌当初是逼急了和刘成去表白，只不过刘成却傻了吧唧的没意识到罢了。 想到了前世自己辜负了李雨歌一生，刘成就突然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就在李雨歌低着头等着刘成进一步“表白”时，而刘成想的却是怎么把话说明白。就在这个节骨眼曹桂兰回来了。 “刘成，你快搭把手，累死我了！”曹桂兰一进屋就大声嚷嚷道。 此时的刘成就像是找到了救兵，迅速跑到了门口。 至于好不容易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李雨歌，她却气的使劲儿跺了跺脚。 “二傻子吧，还想让我怎么说啊！”李雨歌气鼓鼓的自言自语道。 一个小时候，一家四口团团圆圆的坐在了餐桌上。 因为刘成的进步与懂事儿，刘长河对他的态度也比前世温和了不少。只不过刘长河本来就不苟言笑，而他吃饭的时候更是很少说话，所以刘成憋了半天也没找到机会把李莉的事儿讲出来。 “是不是单位遇到麻烦了，有事儿别憋着啊。”刘长河把筷子一放，随后难得对刘成笑了笑道。 “爸，我想求你点儿事儿。”刘成道。 “什么事儿？”刘长河道。 “我同事的弟弟今年转业，我想把他弄回广海油田。”刘成道。 “这人油田的还是地方的？你和同事的关系很好？”刘长河试探着问道。 “就是普通同事，她弟弟是地方上的。”刘成实话道。 “刘成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要面子。朋友张嘴了，你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种事儿我也能理解。但你记住了，有些事儿办起来很复杂，需要很多利益上的交换的，所以不要太过于感情用事，要学会拒绝。” 刘长河虽然看似教育刘成做人，实际上则是在告诉刘成，这事儿我不想帮，我也没有没有帮的必要。 这要是在前世，刘长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刘成再“不依不饶”，估计刘长河就得训他几句了。而且就算是刘成把天说下来，刘长河也绝对不会给他办事儿的。 但刘成一想到李莉的处境，他最终还是咬着牙道：“爸，就算是我求你了！” 刘长河先是怔了下，随后他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刘成。而几秒钟后，刘长河也不由自主的说道：“我儿子总算是有自己的主见了！行吧，这事儿我帮你，不过下不为例！” 显然，此时刘成在刘长河的心里不是那个扶不上台面的烂泥了！ “爸，谢谢你啊！我以后不会让你失望的。”看着刘长河，刘成也一边拿起了筷子，一边低着头道。 刘长河自始至终没有问刘成为什么坚持帮自己的同事，而他随后反倒是就问询起刘成去读委培生的事儿。 一个礼拜前，油专那边给刘成发来了委培生的录取通知书，而接下来的一年，刘成就成为油专的学生了。（这一届的委培班是一年制） 虽然油专的教导处主任强调过，刘成一个礼拜来一次就行，但当刘成把教导处主任的话重复后，刘长河却当即黑着脸道：“记住了，不能搞特殊情况！只要工作不忙，你就要回油专念书。记住了，只要学得多，你人生的路才会更宽！” 在此之前，刘长河对于刘成的期望值很低。按照刘长河的想法，只要刘成不惹祸端就行。至于刘成前途这方面，刘长河压根就不敢奢望。 但随着刘成被破格提了副科，以及刘成为人办事儿越来越成熟，刘长河也就有了新的想法。 刘成还没等搭茬，刘长河就继续问道：“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石油工程。”刘成实话道。 “好，这个专业好。记住了，想要在油田有大作为，你就一定得在生产方面做出点儿成绩来！我建议，等你毕业后就调到生产单位吧。”刘长河坚定道。 听到这话后，刘成先是怔了下，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油田这边有几个不成文的规矩，想要担任油田的主要领导，那就必须在处级生产单位担任过正职。 而处级单位的正职，往往要有过硬的生产管理经验。 像保卫科这种边角料单位的一把手，以后充其量只能担任保卫处的处长，或者是采油厂负责经济的副总，至于再往上，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而刘长河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等刘成拿到油专的毕业证后，就光明正大的把他弄到生产单位，到时候刘成就有更远大的前途了。 刘成虽然在保卫科这边呆习惯了，但他也明白保卫科这地方没有啥发展。再加上孙大寿提前退休，以后换了新领导过来，他也没有现在的自主性了。所以重新换个赛道，也许还真是个好机会。 “儿子，你别听你爸的，别的都是次要的，在学校里找个正经的对象才是重要的。以后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你可别瞎招惹了。”曹桂兰插嘴道。 刘成这会儿还没等说话呢，一直不言语的李雨歌就腾的一下站起身道：“爸妈，我吃完了！” 李雨歌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了，而刘长河这时候看着李雨歌的饭碗也皱了皱眉道：“就吃这么两口，身体能好吗？瞧她瘦的跟麻杆似的！” “你懂啥，姑娘这是生我的气了！这事儿怪我了，你说咱们家现成的好姑娘，出去找啥啊。”曹桂兰话一说完，她随后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成道。 这要是以前，曹桂兰要是说这种“过格”的话，刘长河一准儿会翻脸。因为在刘长河心里，刘成就是个废物，他不能让李雨歌往火坑里跳。 但随着刘成的性情大变，刘长河也觉得亲上加亲算是个好事！再加上俩人也算是发现，李雨歌对这事儿也似乎挺愿意，所以现在刘成娶了李雨歌似乎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面对曹桂兰和刘长河炙热的眼神，刘成当即就知道他们想要说啥。 先不说在刘成的心中，李雨歌和亲妹妹没有任何区别！就单说他心里有了林晓佳这一点，他就不可能会答应这事儿。 就在刘成犹豫怎么去拒绝这件事儿的时候，他的bb机响了起来，而当他看到bb机里的内容后，刘成的表情瞬间就变的精彩起来，随后他更是站起身道：“爸、妈，我得走了，有任务了！” 第三十四章危险 刘成离开家的时候，李雨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送一送。 不过刘成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悄悄走到阳台上，而她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刘成的背影，直到消失。 就在李雨歌有些失落的转过身子，她尴尬的发现曹桂兰正悄悄的观察着她。 曹桂兰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让李雨歌的脸瞬间红得跟苹果一样。而此时她更是紧张的搓着双手，就像是犯了错一样。 “妈，我去洗碗。”李雨歌话一说完，她低着头就往厨房走。 “不着急干活儿，妈先问你个事儿。”曹桂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满眼是爱道。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虽然李雨歌一直把自己当外人，但实际上曹桂兰早就把她当成亲姑娘了。 “妈，你说。”李雨歌低着头、红着脸道。 “是这么回事儿，赵阿姨的儿子相中你了，要么咱们两家找机会坐一坐？”曹桂兰试探的问道。 听到这句话后，李雨歌下意识的就把身子往后退了半步，随后她更是连忙拒绝道：“妈，我还小，不想谈恋爱。要是没事儿我就先回屋了。” 李雨歌越说越紧张，说到最后她甚至都有些磕巴。 “你都快20了，我像你这么大，我都快结婚了！你是知道我的想法的，可刘成这孩子不争气，他配不上你啊！要么我真想把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曹桂兰唉声叹气道。 “妈，我没什么主意，反正我是不想离开这个家，我想一辈子守着你。”李雨歌憋了半天，她最终扔下这话就慌乱的跑到厨房洗碗去了。 李雨歌是那种什么事儿都压在心底的女孩，平日里她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而李雨歌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那也就代表她对刘成是很有好感的。 曹桂兰是个人精，而一番对话下来，她的脸上也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借着中午休息，曹桂兰也就把刚才俩人的对话讲给了刘长河。 虽然刘长河从头到尾都在看报纸，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但他嘴角还是不由的微微上扬起来。 “雨歌真的这么说？”刘长河问道。 “这种事儿我能撒谎吗！长河啊，雨歌这孩子除了内向点儿，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这孩子既然也有这个想法，回头咱们就把事儿定了吧。雨歌命苦，嫁到别人家，我也不放心啊。”曹桂兰试探的说道。 “行吧，刘成这半年也稳当了，如果雨歌也有这个心思，这事儿就定了吧。回头让俩孩子去老李坟山看一看，老李要是看到俩孩子在一起，他也能含笑九泉了。”刘长河一边把眼镜往桌上一放，一边感慨道。 俩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恰好李雨歌就端着果盘站在门口，所以老两口之间的对话也被她听的清清楚楚。 李雨歌太高兴了、太紧张了，再加上她担心自己偷听被人听到，所以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敲门进去送水果，还是等会儿再进来。 不过就在李雨歌左右为难时，她一不小心就把果盘摔在了地上。此时的李雨歌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而她更是做贼心虚般的扔下地上的水果跑回了房间。 曹桂兰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的水果后，她当即就咧嘴笑了笑。其实曹桂兰早就发现李雨歌站在偷听了，而她刚才也算是来了个将计就计。 “以后啊，咱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曹桂兰一边蹲在地上捡水果，一边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显然，曹桂兰这话就是说给李雨歌的。 而这会儿躲在房间门口的李雨歌，她先是抿着嘴傻乎乎地笑，不过下一秒钟，幸福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对于李雨歌来说，能留在这个家，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一员就是她一辈子最大的梦想。 此时的刘成，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儿已经被定了下来。 从家离开后，刘成打车直奔火车站旁边的家属区。 刘成爬到了5楼，而他连续敲了5下门后，防盗门也就打开了。 “发现什么情况了？”看到站在门口的许成龙，他气喘吁吁道。 最近这段时间，保卫科几乎把注意力都放在无头女尸案上。尤其在确定了火车站附近的黑车司机有重要嫌疑后，刘成也就改变计划，对火车站附近的黑车重点观察。 刘成租的这栋居民楼的后身就一片野地，因为这地方离火车站近，也没有交警管。所以一部分黑车司机把车停在这个位置。 虽然火车站的黑车有好几个停车的位置，但只有这个地方有足够的作案条件周围太僻静了，而且停在这儿的黑车数量也不多，而晚上这边更是连路灯都没有）。所以保卫科也利用望远镜对这片区域的黑车进行监控。 “刚才我们用望远镜观察到，这辆出租车上同时下来三个男人小便。”许成龙指着一辆面包车道。 这辆面包车停的位置极其偏僻，而且距离其他黑车的也有一定的距离，而仔细一看这车连车牌子都没挂。 “你说除了司机以外，车上还有三个男人？”刘成皱眉道。 “对，而且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反倒是司机长得又瘦又小。”崔大明道。 “车里人呆了多久了？”刘成一边拿着望远镜，一边继续问道。 “天没黑的时候这车就停在这儿！而且那三个男人一直躲在车里不出来。”崔大明也跟着说道。 广海市的火车站的人流量特别大，而到了晚上出租车还特别不好打，所以正常情况下，最多半个小时黑车就能拉到乘客。 而现在这车在原地停了好一阵子了，而且车上还有好几个男人，所以这辆面包车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出去拉客的那个司机，你们还能认出来吗？”刘成问道。 “记得，那人瘦的跟猴儿似的，而且他还穿了双红鞋，对了，他还戴了个蛤蟆镜，一看就能看出来。”许成龙当即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多少有些犹豫了。 首先油田保卫处的执法权只限于油区，而跑到火车站这边抓人，显然不符合规程。 其次，对面明面上有4个男人，而这些人暗地里没准儿还有帮手。再加上这些人属于亡命徒，所以他们身上极有可能带着什么要命的东西。所以单凭他们三个人是没有胜算的。 但现在天色已经大黑了，如果等着市局这边派人过来，这几个人贩子随时有可能抓住“猎物”后就消失了。 最近大家已经蹲点很长一段时间了，而这批人贩子是第一次出现。所以这批人贩子极有可能是流动作案，所以下次再想找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所以犹豫一番后，刘成当即说道：“崔哥，你现在联系市局。等你和市局的同志接上头后，第一时间联系我。” “成龙，你继续在这儿观察，有任何变化第一时间通知我。我面生，现场交给我盯着。”刘成继续道。 “你一个人行吗？你可别和那几个人发生正面冲突。”许成龙关切道。 “放心吧，我也不是傻子！我一个人能弄过他们4个吗？”刘成笑着说道。 随后三个人也就兵分三路，而刘成也一边在路边摊装着买烤地瓜，一边借着地势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不到两分钟，刘成真就在广场上看到一个瘦的跟猴儿、穿着红鞋、带着蛤蟆镜的年轻人在四处张望着。 十分钟后钟，第一波旅客从站台里出来了。而等候已久的黑车司机一窝蜂地冲了过来。瘦猴男虽然也跟着凑了凑热闹，不过他却在打量了人群一圈后，径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甚至有乘客主动和他搭茬，这小子却表示已经满客了。 刘成这时候也仔细看了下这批旅客，而他也发现，这批旅客中就没有落单的女生。 瘦猴男的种种异常表现也让刘成确定，这批人就是人贩子。 就在刘成越等越着急，可崔大明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的时候，又一波旅客从站台里走了出来。 不过让刘成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晓佳。而就在这个时候，瘦猴男也快步走到了林晓佳的面前。 瘦猴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晓佳随后竟然把行李交给了他。再然后，在瘦猴男的领路下，林晓佳竟然跟着他钻进了火车站旁边的小胡同。 第三十五章生死之间 林晓佳最近被李婷给烦死了。 放假不到半个月，她就被李婷拽着见了两次笔友。 第一次，李婷面对笔友还能有所矜持，而吃过了晚饭后，她和林晓佳也就连夜赶回广海了。 可这一次，李婷见到笔友后就直接连脸都不要了，俩人吃饭时就当着她的面儿就亲上了，而且李婷更是毫不顾忌的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而最让林晓佳无语的是，李婷竟然临时决定这几天和笔友过二人世界了。 男笔友叫做谢峰，虽然他说自己26岁，但林晓佳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应该30出头了。但奈何人家成熟儒雅、出手阔绰，所以李婷被弄的五迷三道也算是勉强能够理解。 林晓佳自然不愿意当电灯泡，所以她也坐着最后一趟火车回到了广海，而当她下车时，这会儿已经快到1点了。 因为怕父母担心，所以林晓佳也没和父母提前打招呼。结果没啥社会经验的林晓佳，她刚一出火车站就被瘦猴男给盯上了。 因为火车站这边出了名的乱，而林晓佳也知道打不到出租车了，所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打黑车了。 不过这些黑车司机也是漫天要价，平日里5块钱的车费，这些人张嘴就是20。 而就在这个时候，瘦猴男却对她一边挥手，一边说道：“跟我走吧，我家里有事儿，上车就走。” “多少钱啊？”林晓佳试着问道。 “你去哪儿啊？”瘦猴男继续道。 “1厂家属区。”林晓佳道。 “和我一路，5块钱吧，要么也得空放。”瘦猴男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瘦猴男虽然穿的花里胡哨，但他看起来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再加上他长得瘦小，所以林晓佳也就自然放下了警惕。 听到了这儿，林晓佳还以为自己运气很好，随后她也连连点头，随后就跟着瘦猴男朝着胡同走了。 瘦猴男似乎也是个挺热心肠的人，而他更是直接接过了林晓佳手里的行李。 因为林晓佳以前也坐过几次黑车，而她也知道因为交警抓得严，这些黑车司机都把车停的很远。 而瘦猴男长得也不像是个坏人。所以当瘦猴男把她往火车站后面领的时候，她一点儿没有任何害怕。 不过走了一会儿后，林晓佳就发现这条路越走越黑、离火车站也是越来越远，到了后来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师傅，你车在哪儿呢啊？”林晓佳有些害怕道。 “最近交警抓得严，我就把车挺远一点儿。就在那儿，再过几十米就到地方了。”瘦猴男一边继续拽着行李往前走，一边笑着说道。 瘦猴男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而她也似乎觉得自己多虑了。 又走了能有4、5十米，林晓佳终于借着夜色隐约的看到一辆面包车时。 就在林晓佳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却似乎听到身后有人似乎有跑步的声音。 当林晓佳扭过头的一瞬间，发现迎面跑来一个男人。而她还没等缓过神来呢，这个男人竟然直接拽住了她的手。 “晓佳，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吧。”男人一边拽着她的手，一边气喘吁吁道。 林晓佳先是怔了下，而此时当她发现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刘成的时候，林晓佳直接就甩开了他的手。 “大晚上的，你跟踪我？你神经病吧！”林晓佳一脸厌恶的说道。 刘成这会儿也用余光瞄了一眼矮瘦男，而矮瘦男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抹凶光。随后他更是下意识的朝着面包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刘成明白，这个矮瘦男一定就是人贩子。如果让林晓佳上了对方的车，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了这儿，刘成眼珠子一转也就来了主意。 “晓佳，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再也不和你发脾气了，你就原谅我吧。”刘成一边使劲儿的给林晓佳使眼色，一边弄出一副舔狗的样子道。 在刘成心里，林晓佳是挺聪明的人。而他也想借此引起她的警觉。 不过显然，林晓佳根本就没注意到刘成的表情，而她反倒是一边往后退，一边对着瘦猴男说道：“这人有毛病，你现在送我回家，我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 刘成一出现，瘦猴男的脸色明显有些失望。不过林晓佳这话一说完，瘦猴男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上去就推了刘成一把。 “大老爷们，别他么的骚扰小姑娘啊！别让么让我揍你！”瘦猴男虚张声势道。 “她是我对象，我俩的事儿你别掺和啊！”刘成算是豁出去了，他一拳就打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对方显然没想到刘成会出手，再加上刘成下了狠手，所以瘦猴男直接就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卧槽，你他么的活腻歪了吧！”瘦猴男一边起身，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痛快给我滚，我二舅是派出所的，一会儿我让他给你抓进去！”刘成继续吓唬对方道。 “你怎么打人啊！”林晓佳这时候都傻了，而她更是觉得连累了瘦猴男，随后她竟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林晓佳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今天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咱俩谁也别活了！”刘成心一横，他干脆就继续大声嚷嚷道。 刘成这驴群不对马嘴的瞎嚷嚷，也让宋晓佳彻底傻了眼。 “大哥，你帮我报警，这人有病！我和他根本就认识。我真没骗你！”林晓佳被刘成吓了够呛，她真以为刘成是个精神病呢。 同样，此时的瘦猴男，他也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太正常。虽然他觉得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有点儿可惜，但他还是一边指着刘成，一边阴森的说道：“你他么给我等着啊！” “大哥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林晓佳看瘦猴男要走，而周围连个人都没有，她简直都要吓哭了。 不过瘦猴男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晓佳，咱们快点儿走，这儿不安全！”刘成这时候也小声说道。 “你到底想干啥啊！你给我滚远点！”林晓佳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尖锐了。 就在刘成想要和林小姐好好解释一番时，林晓佳却趁着刘成不注意，一脚踹在他的小兄弟上面。 林晓佳这一脚下去，刘成当即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没晕过去，而这个时候，林晓佳连行李都不要了扭头就跑了。 林晓佳小时候练过几年长跑，所以一般老爷们都追不上他。而林晓佳这一脚踹的也确实狠，所以他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不过此时的林晓佳却一点儿影儿都没有了。 虽然在林晓佳的心里，刘成和精神病估计没啥两样了，但他还是为林晓佳能逃出生天而感到庆幸。 就在刘成掸了掸身上的土准备离开，他突然发现一束光从后面朝着他越来越近了，当他下意识的回过头，一辆面包车也就迎面而来。 刘成还没等缓过神呢，刘成就和这辆面包车发生了相撞，而他也顺着车挡风翻上了车。而几秒钟后，他又沿着车顶上滚了一大圈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车停了下来，而刘成却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随后刘成也在隐约中觉得车里好像下来了几个人， “妈的，就是他坏了老子的好事儿！”瘦猴男一边指着处于躺在地上半昏迷的刘成，对着身边的男人道。 “这人不对劲儿，搜搜他的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随之传来。 此时的刘成虽然已经昏迷，而他甚至眼睛都睁不开，但他却还是能清楚的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随后，刘成就感觉有人在他身上搜来搜去。而几秒钟后，其中一个男人更是有些惊恐的说道：“卧槽，这是油田保卫处的人！” “我就感觉这两天不对劲儿啊！原来咱们已经被条子盯上了！”又有人说道。 “大哥，对、对、对不起啊，我差点儿就坏了事儿。”瘦猴男也慌乱道。 “大哥，做了他吧？”一个声音也随之传来。 “是啊，他都看清我长啥样了，这人不能留活口啊！”瘦猴男也慌乱道。 此时的刘成试图爬起来反抗，但他却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而他更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碎成了渣滓一样。 “我就要这么死了吗？”刘成在心里懊恼的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妈的，跑我这儿演戏来了？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条子！弄死他！” 男人的话话一说完，随后就有人朝着他的脑袋踹了一脚。而这一脚下去，刘成彻底陷入了昏迷。 第三十六章破局 当刘成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刘成，你总算是醒了，你可吓死我了。”崔大明这时候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那几个人贩子抓到了吗？”刘成缓了缓神道。 “跟你说不让你逞能，你就不听！人贩子跑了就算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要不是许成龙关键时候开了枪，你现在都不活了了。”崔大明抹着眼泪道。 “草他么的，那几个瘪犊子要是让我抓到，我要了他们的命！”许成龙在旁边抹着眼泪道。 一个小时前，就在几个人贩子准备动手的时候，一直在盯梢的许成龙竟然在居民楼里开了枪。 而这几个人贩子估计是被吓到了，所以他们也就扔下刘成就跑了。 听到了这儿，刘成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刘成，那女的谁啊？脑子不好吧！你就不应该管她？这会打草惊蛇了，以后再想找这几个人就难了。”一直没说话的许成龙，他也终于忍不住道。 是啊，对方已然知道警方在调查他们。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这批人贩子都不会露面了。 为了抓捕这几个人贩子，整个保卫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结果到了最后竟然功亏一篑。 刘成这会儿也不想解释那么多，而他更不想把林晓佳牵扯进来。 “对不起啊，这事儿怪我鲁莽了。”刘成心里感到愧疚，所以他也想给两个兄弟道歉。 不过当刘成试图起身时，他就感觉自己的右臂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反倒是整个身体疼得就像是碎掉了一样。 刘成刚动了动，整个人的身体就瘫在了床上。 “你别乱动，医生说你的右臂骨折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着吧，别落了残疾。”许成龙道。 因为刘成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他干脆就没把这事儿和家里人讲。而随后的一个礼拜，刘成就在医院里养伤。而许成龙和崔大明依旧继续调查这个案子。 在这期间，程浩也专门来探望了刘成，而程浩也给刘成带来了一个线索，那就是广海附近其他几个城市近期也发生过类似的案子。而就在上个月，锦城市那边也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而且作案方式和广海这边的手段极其相似。 而从一口侥幸逃脱的妇女的最终得知，当初也是一个又矮又瘦，而且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黑车司机把她拽上了车。 “这个案子涉及的面儿太广了，如果真的抓到这几个人，那这功劳就把天给捅破了！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临走前，程浩一脸惋惜道。 如今孙大寿就要退下去了，而刘成刚提副科才几个月，所以正常情况下他是不能接任的。但如果他破了这起贩卖人口的案子，那没准儿就会让他一步登天。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时间一晃儿到了8月中旬，刘成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而他也就急匆匆回到保卫科报道。 “刘成，你怎么回来了啊？不是让你继续在医院里养伤吗？”许成龙一见到刘成，他就满脸关心道。 “孙科长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又有人因为落地油的事儿打起来了，让我回来处理一下。”刘成道。 自从上次两拨油贩子因为落地油大打出手后，涉案人员至今没有全部落网。 而且因为刘成负伤，厂里交代保卫科完善落地油回收工作，这边也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估计是这个原因，刚才孙大寿在电话中也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而刘成虽然也有点儿气儿，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回保卫科报道了。 “孙大寿真他么没有人情味，你病了不去看就算了，结果他还往死里用你。”许成龙有些不悦道。 刘成虽然心里没说，但他心里也有点儿膈应。虽然没抓到逃犯，但他怎么说也是因工受伤。可孙大寿就像是没事人似的，这期间一次都没来探望他。 刘成随后就找到了孙大寿。而孙大寿也在假装关心了一番后，突然板着脸道：“咱们这些基层管理干部，最不该做的就是多管闲事儿。你要是为了一些不相关的人、不相关的事儿得罪了其他人，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这话后，刘成顿时怔了下。虽然他确实因为无头女尸案，耽误了两拨油贩子的殴斗案。但在刘成看来，孙大寿突然来了这么句话就有点让人琢磨不定了。 “是，回头我一定把落地油的案子就快完结。后续我也会加快推出落地油管理制度。”刘成怔了下，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 “行了，我反正也要退了，有些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儿，李莉这个人名声不好，你离她远一点儿。别到时候惹了一身骚。”孙大寿面无表情道。 显然，孙大寿这是提醒刘成不要多管闲事儿。也或者是因为，他觉得刘成坏了他的好事儿。 刘长河毕竟是厂长，所以有些事儿他打个招呼，人事处那边就算是点头同意了，所以这段时间李莉弟弟的工作也算是落实了。 但是现在看来，孙大寿也因为这事儿把自己给恨上了！而且整不好，他心里指不定怎么合计自己和李莉呢。 刘成知道这会儿解释也没用，他最终尴尬的笑了笑就出去了。不过就在他刚回到办公室，李莉就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成生病期间，李莉几乎每天都来。只不过她基本上都是送完东西就走，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说过。 “我弟弟的事儿，谢谢你啊。”李莉一直想要道谢，只不过刘成身边一直都有人，所以她始终没有这个机会。 “这段时间孙大寿来找过你吧？”刘成没搭茬，随后试着问道。 “嗯，要不是你的话，我就、我就、、”李莉支支吾吾的说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明白，自己虽然算是救了李莉，不过孙大寿十有八九也知道这事儿之所以没成，其中都是自己的使的坏。至于这事儿是孙大寿通过别人了解的，还是李莉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事儿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看孙大寿的德行，他估计对李莉不死心。 “行了，以后好好过日子，遇到啥事儿自己有个主意。行了，没事儿你就出去吧。”刘成不冷不热的说完这话后，就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李莉显然没想到刘成会这么冷漠，而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此时看着低头不语的刘成，她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儿莫名的委屈。 “谢谢你，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我还是真心的谢谢你。以后只要你需要我，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要是说个不字，我就是狗娘养的！”李莉话一说完，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使劲儿的朝着刘成鞠了一躬。 虽然刘成明白于公于私，他都不应该和李莉再有任何交集，但这会儿他的心多少还是有点儿软了。 至于李莉说的那番话，刘成也明白，那就是她随时准备对刘成献身。 “挺好的女人，就是命太苦了。”看着李莉离去的背影，刘成不由自主的叹气道。 虽然刘成倒不是怕了孙大寿，但他却也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和李莉走的太近。 无头女尸案一时半会儿是破不了案了，所以这段时间刘成的重点工作就是处理落地油的案子，以及后续的工作。 刘成最初的想法是让张涛负责落地油的事儿，但他在医院呆的这几天，他却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劲儿。 是啊，孙大寿就要退下去了，他更没有必要去和自己交好了。 尤其当他意识到孙大寿对他有了怨念，但对方却依旧把落地油处理权交给他时，刘成也就多了几分疑惑。 想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把崔大明给找了过来。 别看崔大明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他实际上是个人精子，而保卫科这点儿事儿他比谁都门清。 “崔哥，这事儿你帮我分析分析，是不是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啊？”刘成把这件事儿的始末说完后，他也试探着问道。 “孙大寿倒是没想害你，不过这小子也不是个东西。像落地油这种事儿，处理好了确实能有点儿实际好处，但要是处理不好了，嘿嘿，这是要往死里得罪人的！”崔大明哼了下，随后斩钉截铁道。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刘成、许成龙、崔大明也算是组成了一个铁三角。 刘成有魄力，有胆识，所以大事儿都由他做主。 许成龙的执行能力强，而且心细如发，他往往冲在最前面。 至于崔大明，他虽然有点儿懒，身上也有不少毛病，但他的经验最多、心眼也不少，所以他算是这个团体的狗头军师。 所以当崔大明提出，落地油处理这事儿是个烫手山芋时，刘成也就当即紧张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刘成皱着眉，一脸不解道。 “这事儿你也不往仔细里想想。如果这些弄落地油的油贩子，他们要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油田这边哪儿漏油了、哪个哪个作业队干了高含油的井，他们能第一时间知道？ 而且你再仔细想一想，如果这些油贩子不不从上大小都打点好了，这些落地油的活儿，他想干就能干？你就是把事儿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这活儿是个人都能干？ 而且不少人可都指着落地油生活呢，你可别把事儿想的那么简单。 你现在虽然没搭理这帮人，但你也没拿出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所以这帮人现在也没必要去得罪你。可如果你真的断了人家的财路，剩下的事儿你自己想吧。”崔大明耸了耸肩道。 崔大明看到刘成一脸沉思，他随后又来了句“记住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第三十七章利益联盟 本来还挺兴奋的刘成，他这会儿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听到了这儿，刘成才算是明白过来，那就是这件事儿他想简单了。也幸亏他没惦记吃独食，否则那些油贩子指不定惦记对自己使什么阴招呢。 当然，就算是他有实力硬刚这些油贩子，但还得顾忌这些油贩子身后的大小领导。 如果刘成不想往上爬就算了，如果他想要往上走，在他关键的时候，这些油贩子没准儿就会“点儿”他一下。而为了这点儿利益把大好前途给葬送了，这就太不划算了。 “妈的，我说这事儿能落到保卫科呢！原来大家都把这个当成了烫手的山芋了。”刘成自言自语道。 是啊，这种事儿只要稍稍处理不好，那么后期的破事儿就太多了！而且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太多利益关系，所以各方面打点后，其实也就剩不下多少钱了。 “那这事儿怎么办？”刘成这时候有些想把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怎么办？厂里不就是因为这些油贩子总因为抢油闹事儿吗？你把规矩定下来、把地盘划出来不就完事儿吗。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要是和这些油贩子走的太近，到时候也不好。”崔大明继续道。 确实如此，1厂就这么大，如果刘成真的参与太多，指不定谁会在背地里告他一状。就算是没啥真凭实据，到时候让刘成在厂领导面前落一个贪财的印象也不好。 尤其等以后刘成往上爬的时候，这种事儿可能就会在关键时刻毁了他的前途。 “如果你惦记多捞点儿，那你倒是可以和这些油贩子多打打交到。不过你要是惦记往上走，你得记住一句话，吃人家的手短。而这帮油贩子都是人精子，指不定哪天就把你给缠上了。”崔大明一语中的道。 此时刘成算是彻底明白了，落地油这事儿看似是一块大饼，可他要是处理不好，硌掉大牙那都是轻的。 “其实田老头这人真不错，你俩就是当初闹的太僵了。”看到刘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崔大明也随即说道。 虽然崔大明只不过是点到为止，但刘成却已然知道他话里行间的意思了。 “他小舅子那事儿我做的有点儿过了，晚上约顿饭，我想和他道个歉。”刘成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了几下办公桌，他最终说道。 是啊，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把这事儿推出去，找一个有绝对实力的人去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而田老头从哪方面看都非常附和这个标准。 “你是聪明人啊！”崔大明一边站起来身，一边笑着说道。 刘成的那点儿想法，崔大明也算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因为有了田老头这个缓冲空间，以后就算是出了点儿什么岔头，最终也牵连不到刘成了。 十分钟后，崔大明再次来到刘成的办公室。 “田老头答应了，不过他说这顿饭得他请！”崔大明笑着说道。 “行，谁请都一样！重点就是能多交朋友吗。”刘成笑着说道。 晚上6点，刘成按时来到约定好的饭店。不过这一次，他刚下车田老头就迎了上来。 “刘科长，欢迎大家光临啊！”田老头伸出手笑着说道。 虽然田老头倒也没干出那种“开车门”，或者是低头哈腰的讨好举动，不过他能出门相迎这一点，刘成也是非常满意的。 显然，田老头算是被刘成给“治住了”。 “田哥，以前的事儿是兄弟小心眼了！以后啊，还得多多关照！”刘成紧紧的握住了田老头的手道。 这顿饭，田老头没有带任何人过来。崔大明也简单吃了两口、找了个由头就离开了，而包房里也就只剩下刘成和田老头了。 “最近的生意怎么样？”刘成看时机差不多，他也终于说到了正题。 “别提了，你们这么一折腾，经常来玩的这帮人全都吓跑了。而且市里开了好几家币子厅，我这边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田老头故意唉声叹气道。 “落地油的事儿，你要是感兴趣，就当我弥补你了！如果你要是愿意，回头我让厂里和你签个合同，以后你就是咱们1厂落地油这块的总包。至于这生意怎么做，我就不管了！”刘成也没绕弯子，他当即说道。 刘成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明面上1厂落地油的生意就交给田老头了。但是这生意具体怎么分，那就得看田老头的想法了。 至于田老头是想一个人吃独食，还是想合起伙来一起去吃这块蛋糕，刘成也就彻底不管了。 在此之前，田老头还以为刘成得出几个额外的条件。而他提前也做好了“放血”的准备。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刘成竟然连怎么分钱这种最基础的条件都没提。 刘成太爽利了，而田老头也算是被他给整怕了！所以他也生怕这件事儿中藏着什么古怪。 “刘科长，我知道你不好参与太多，我也知道你是想让我发财。但你不提要求，我也不能装傻充愣啊！这钱你看怎么分？”田老头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把话先说明白。 “钱这边就先不提了，不过你要是真的赚到了，以后我要是用钱我自然联系你！至于比例，你自己看着办就成，多少我都不在乎！”刘成笑着说道。 其实田老头已经做好了给刘成两成干股的准备，甚至刘成提出要三成，他也不会多说啥。（剩下的他还得打点其他人，真正落到自己手里的连一半也未必由）可刘成却始终不提怎么分钱，田老头也觉得要是继续纠结这事儿，反倒是显得自己不爽利了。 “行，那以后有钱一起赚！你放心，我这人不差事儿！”田老头这时候举起了酒杯道。 不过就在刘成也跟着端起酒杯时，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而刘成一抬头，他竟然看到田老头的小舅子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浩，你他么干什么来了！”田老头这时候指着张浩骂道。 “姐夫，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张浩一边扯着嗓子喊道，一边就把手放在跨在腰间的帆布兜里。 看到这一幕，刘成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傻孩子 刘成和张浩打过两次照面。 第一次田老头约他吃饭，结果半道俩人谈崩了，而张浩当时就差点儿把枪给掏出来。 第二次刘成为了给许成龙报仇，结果他差点儿给张浩给废了，而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张浩嚷嚷着要杀他全家的表情。 可以说，在刘成心里，张浩就是个脑子不太好的中二青年，而这种人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也正是如此，当张浩不请自来，并且一进屋就把手放进腰间的帆布兜里时，刘成就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找自己报仇来了。 刘成先是看了眼身边的田老头，而当他意识到对方的表情也很意外时，他悬着的心也就算是落了下来。 在刘成看来，只要不是田老头想“做”了自己，那么他大概率是可以逃出去的。 “张浩，你他么要翻天啊？你他么给我滚出去！”田老头站起身骂道，而刘成也站起身随时准备掀桌子，然后躲在田老头身后。 在刘成看来，张浩就是再疯，他也不可能连自己的姐夫都嘣。 张浩看到刘成和田老头的表现有点傻，随后这小子似乎就反应过味来了。 “姐夫，我没别的意思，我今天来是交朋友的。”张浩话一说完竟然从帆布兜里拿出了两条烟。 看到这一幕，刘成当即在心里问候了田老头的媳妇。而他还没等缓过神来呢，张浩竟然单膝下跪对着刘成说道：“大哥，我以后想跟你混！你要是愿意，我以后就是你的小弟了！” 张浩上小学那会儿，他就是个惹祸妖精。而到了初中后，他更是拿着刀跑到学校砍人。而从社会出来后，张浩更是不知深浅的每天揣着一把五连发招摇过市。 可奈何张浩进入社会后，田老头就算是金盆洗手了，所以他明面上有个当“大哥”的姐夫，实际上这小子一天“江湖生活”都没享受到。但即使如此，这小子在治安良好的新城区依旧惹得鸡飞狗跳。 这也就是田老总把他带在身边，而新城区也没啥像样的混混儿，否则这小子早就得惹出大是非了。 前两年，张浩还算是服管教。不过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这小子也有了想要“扬名立万”的想法。所以张浩不但跑到学校收小弟，他还给两家录像厅当起了看场子的。 油区这边的老百姓都老实，就算是有几个所谓的“混混”，实际上也都是那种没见过啥世面的油田待业子女。 所以就算是遇到点儿波折，张浩只要把腰间的五连发一亮，所有的事儿也就算是解决了，而不少人还真就把他当成了个人物。 所以时间一长，就连张浩都觉得自己“不怕死”，自己有当大哥的天赋！而他之所以还没有扬名立万，就是因为他少了一个心黑手辣的大哥。 而恰好这个时候，刘成出现了。 张浩在刘成那儿吃了大亏后，这小子好几次都想去找他报仇。不过奈何他姐天天盯着他，而他对于保卫处也多少有点儿发怵，所以报仇这事儿也就一直没来得及实施。 但是刘成在ktv废了张氏兄弟后，这小子就一下子转了性子，张浩甚至觉得，刘成就是小说中黑白通吃的枭雄！ 在张浩看来，他这匹千里马总算是找到了伯乐，而他甚至觉得有了刘成的照拂，他在老城区称王称霸就是时间的问题。 有了这个想法后，张浩几次哀求田老头把自己引荐给刘成，但他每次一开口，田老头就是对他一阵输出。 在田老头看来，张浩就不是社会的料！而刘成虽然心黑，但他也不可能带张浩“混江湖”。 可在张浩看来，田老头这么做就是耽误他“起飞”，所以当他知道刘成和田老头吃饭，这小子直接就跑来拜大哥来了 张浩这一闹，刘成的胆子差点儿没被吓破了，但在田老头和张浩的面前，刘成却也只能故作轻松。 “我和你说多少遍了，你刘哥他不是混子！你别在这儿胡闹了，痛快给我回家！”田老头一边踹了张浩一脚，一边骂骂咧咧道。 “姐夫，今天他要是不收我，我就不走了！我是发现了，我跟你混不出来，我必须得找个牛逼的大哥！”虎了吧唧的张浩，他这会儿扯着嗓门道。 田老头这会儿都要被他给气死了，如果不是张玲太护着这个弟弟，田老头都想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而此时的刘成，他却眼珠子一转，心里冒起了坏水。 “张浩，你不恨我？”刘成倒是饶有兴致道。 “我不恨你！我倒是佩服你做事儿不拘小节，我就佩服你这种能干大事儿的人。而且我也打听了，你都是为了兄弟报仇才这么干的！你在我眼里，你才是真英雄。”张浩一脸兴奋道。 “我不是混子，我干的也都是正经事儿！你要是以后跟我混，我可不能带你打打杀杀。还有我收你当小弟也行，不过我这人脾气可不好，你要是不听话，我可没有你姐夫那么好说话。”刘成故作玄虚道。 如今刘成和田老头算是达成了利益同盟，而有了张浩这个桥梁，以后俩人的关系倒是能更巩固一些。 而且张浩这小子傻了吧唧的，这小子要是真的死心塌地跟自己混，那以后有什么“脏活”就可以完全交给他了。再加上刘成刚才被这小子吓个了半死，所以他也想“整整”他。 “我就是想跟你混！哪怕你让我天天扫大街都行！”张浩有些激动道。 “田老头，你这个弟弟爱惹事儿，你平时也不舍得收拾他，我替你调教两年吧。”刘成笑着说道。 田老头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儿，不过随后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刘成收了张浩这个小弟！而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张浩更是逢人便吹： “老子跟了新大哥，老子就要起飞了！” “疯子听过没？我大哥杀人不眨眼！” “再过两年，老子就是广海的地下王！” 张浩眼巴巴地等了三天，而他也终于等到了刘成的召唤。 而与此同时，刘成也坐在院子里一边和张涛磕着瓜子，一边笑着说道：“你在这边呆着也挺无聊的，我给你找个伴！到时候有啥活儿，你就往死里安排他。” 最近这几个月，张涛算是安稳下来了。因为回收的劳保不愁销路，所以张涛对于这份事业也是格外上心。 虽然劳保公司那边给了1000套劳保的份额，但整个油区太大了，而这会儿也有其他人收劳保，所以张涛即使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他也收不到那么多的劳保。 “帮我收劳保？”听到了这儿，张涛倒是挺高兴的。 “对，我算了一下，以你现在的速度，一年700套劳保够你收的了，给你找个打下手的，到时候还能多赚点。”刘成分析道。 “谁啊？我以前见过吗？”张涛试着问道。 “田老头的那个小舅子，你应该有印象吧？”刘成耸了耸肩道。 “卧槽，你咋把那个活爹给弄来了啊！这小子听说天天揣把五连发，稍稍不高兴就把家伙亮出来。你这不是坑我呢吗？”张涛有些打怵道。 “坑你干啥啊？他是我收的小弟，你是我的兄弟，所以他也就是你的小弟！你他么以后就把他当驴使唤就成！他要是不听话，你就直接踹他！”刘成笑嘻嘻道。 十分钟后，张浩穿了套西装，骑了一辆摩托就出现了。看张浩这打扮，俨然和几年后古惑仔的穿搭有一批了。 “大哥，我来报道了！”张浩把车停好，随后一脸激动道。 刘成也没说给张浩什么活儿，而他只是说带张浩做买卖！而这小子还以为从今天就要“起飞”了，所以他直接把田老头结婚时候的西服给穿来了。 “瞧你穿的这是啥啊！来，我给你弄了套工作服，以后到了我这儿就穿这个。”刘成话一说完，他随后就把一套工服扔到了张浩面前。 张浩看到工服后，他先是怔了下，随后他更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大哥，在油区混还得穿油田工作服啊？咱们混混还讲个入乡随俗啊？” “你这脑子一天天想的都是点儿啥？记住了，以后就穿着这身衣服和你涛哥一起收工服！”刘成一脸无语道。 “收工服？这活儿我干不了！”听到了这儿，张浩当即就把手里的工服摔在了地上。 “这点儿考验都受不了？还他么嚷嚷着跟我混，我他么算是瞎了眼了！你走吧，就当咱俩不认识。”刘成这时候故意弄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刘成这话一说完，张浩也犯了嘀咕，而他这会儿也觉得这事儿一定是刘成给对他的考验。 “大哥，这活儿我要是干好了，你能带我见大世面？”张浩眼巴巴的问道。 显然在张浩眼中，刘成算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只要他肯带着自己，飞黄腾达那是早晚的事儿。所以现在吃点儿苦不算啥，就当自己卧薪尝胆了。 “记住了，只有学会脚踏实地，你才能大有作为！行了，把你那把五连发给我，我一会儿给你换个趁手的工具。”刘成看到张浩被自己说心动了，随后他继续道。 张浩还以为刘成要给他啥新型设备呢，所以他兴奋的就把一直踹在腰间的五连发给了刘成。 刘成拿了五连发后，他也扭头回到了院子里。 就在张浩满脸兴奋的等着自己的新装备时，他却看到刘成拿了个卖豆腐脑用的大喇叭。 就在张浩还没反应过来呢，刘成就把大喇叭塞到了他的手里道：“以后就用这个收工服，省嗓子！” 刘成话一说完，他更是直接打开了喇叭的开关。而在张浩一脸憋屈的表情下，喇叭中也传来了：“收工服、收工鞋、收手套，高价回收，上门服务咯！” 第三十九章小香港大案子（一） 奔着当大佬的张浩，他硬是被刘成骗去收工服了。而且这期间，因为张浩在收工服期间“耍驴”，刘成因为这事儿还揍了他一顿，可张浩却连个屁都没放。而在第二天，这小子竟然找人在胳膊上纹了四个字——卧薪尝胆。 田老头这边也在和1厂签订了承包合同后，迅速进入角色。 田老头当混混的时候就挺有头脑的，只不过在此之前没有人拽他一把，所以他也一直没机会接触到油田这座“金山”。而当田老头进入油贩子这个圈子后，他也就变得如鱼得水。 “我听说田老头给咱们厂的几个科级干部挨家送月饼去了，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儿的。”崔大明在刘成办公室一边抽着烟，一边笑着说道。 “何止是月饼，像这种烟，人家一箱一箱地送，这是做大生意的人。”刘成一边扔给崔大明一条烟，一边笑呵呵道。 这段时间下来，田老头不仅用小恩小惠的手段拉拢了基层生产单位的一把手，而且他还搞定了原来这一片的油贩子。 不过田老头也没贪心，他只不过接手了目前真空的那片区域（殴斗后，那两拨油贩子留下的地盘），至于其他油贩子的地盘，他却直接放手了。至于以前一些有争议的“地盘”，田老头也算是彻底给大家掰扯明白了。 虽然大家还依旧是各有各的地盘，不过明面上却是田老头说的算了。 而大家也都约定好了，以后要是再有什么掰扯不明白的事儿，就由田老头负责协调。 虽然田老头忙活一圈，他未必能从落地油生意上赚到钱，但他也算是正式接触到油田了。 而这么多年，凡是和油田搭上关系的，就没有挣不到钱的。显然，田老头这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至于刘成，他也没指望从落地油这块赚到什么钱。而在他看来，能借着这件事儿缓和与田老头之间的关系，顺带着除掉落地油这块心头病就可以了。 “田老头是个人物，有了这个机会，他以后就得一飞冲天了。”崔大明感慨道。 就在俩人聊天的时候，孙大寿敲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自从刘成坏了他的“好事儿”，眼看就要退下去的孙大寿，他也懒的和刘成虚情假意了。而这段时间厂里无论有啥活儿，他直接就扔给刘成。 “5大队那边站上丢了个员工，厂里打电话过来，说是让咱们去现场看看情况。”孙大寿皱着眉，一脸不耐烦道。 “这大活人怎么还能丢呢？这不是扯淡呢吗！拿我们保卫科逗笑话呢？”崔大明一脸不爽道。 “人是真丢了！现在家属正在他们大队闹呢。我他么眼看就要退休了，结果一天屁事儿一大堆。”孙大寿皱着眉道。 随后孙大寿也就把具体的情况讲给了俩人。 据说始终的这名员工叫做甄友成，昨天下午他倒是正常坐着班车到采油站报道。 据当班女工回忆，甄友成晚上吃完饭就没影了，只不过平时俩人关系不怎么融洽，而且平时俩人也是各有各的活儿，所以直到第二天接班，女工才发现甄友成不见了。 “不会是他提前走了吧？”听到了这儿刘成忍不住问道。 “不可能！这小子穿着工服丢的，他平时穿的衣服还在值班室呢！再说了，他都消失了大半天了，就算是喝多了也该有个动静了吧。”孙大寿随即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走吧，去现场看看吧。”刘成当即道。 半个小时候，刘成几个人也就来到了事发现场。而这会儿，采油站这边已经把周围的苇塘都检查了一圈，所以像溺水这种事儿估计是排除了。 “甄友成平时人缘怎么样？”刘成对着站长问道。 显然，在刘成看来，如果排除溺水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凶杀。不过油田员工从站上离开时穿的都是工服，而工服里面一般也没有钱。再加上这一片采油站处于苇田中心位置，平时也没有闲杂人员进入，所以刘成就觉得甄友成是不是得罪人了。 “这小子属于窝里横，他在单位可他么老实了！他是不可能有仇人的。”站长当即道。 “那他有没有什么爱好？或者平时愿意干点儿啥？”刘成继续问道。 “干点啥？他除了爱喝点儿酒，就是愿意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至于其他的没听过啊。”站长道。 “卧槽，不会是跑小香港扯犊子，然后钱没带够被扣那了吧。”这会儿抽着烟的崔大明，他也开起了玩笑。 “小香港”指的是广海市的一个乡镇，因为这地方四通八达，所以每天都有大量的货车经过。 最初这地方开了不少饭店、旅馆，但是到了后来，这地方就出现了不少提供特殊服务的场所。而那种前院吃饭，后院办事儿的饭店更是成为了当地的经济支柱。 “不可能，小香港离这儿有十多公里呢！就算是骑自行车，来回也得两个多小时，谁他么瘾这么大啊！”刘成撇了撇嘴道。 不过刘成的话一说完，他就发现站长脸上的表情有点儿不对劲儿。 “他是不是平时骑摩托上班？”刘成当即扭过头道。 “啊？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站长听到了这儿，他也支支吾吾的说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就明白了！甄友成平时肯定是骑着摩托上班，而且这小子还真就有可能在上班期间去“小香港”扯犊子去了。 至于站长之所以一直没实话实说，估计是因为油田明令禁止员工把摩托车带到单位的，而他也担心这事儿会牵连到自己。 “你们这帮人，一句实话都没有！我告诉你，这人早晚能找到，到时候你想瞒你都瞒不住！你这叫啥？你这叫知情不报！”崔大明这会儿也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而他这会儿干脆吓唬起采油站站长道。 “你这么一说，甄友成这小子平时是愿意骑摩托上来。只不过他平时都把车藏起来，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啊。”站长这会儿开始试图撇清自己的责任。 刘成和崔大明这时候对视一下，而俩人也就明白他们的猜测没错儿。 不过直到现在，在俩人看来，甄友成十有八九就是在饭店里喝多了、耽误事儿了，至于别的事儿，俩人却也没多想。 “行了，大家都回厂里吧，周围区域不用找了！”崔大明这时候干脆就来到站门口，对着跟过来其他保卫科干事道。 “不用找了？你什么意思！我老公丢在采油站了，你们不管谁管啊！”这时候甄友成的媳妇激动的喊道。 显然，甄友成的媳妇以为，保卫科的人不想管这事儿了。 崔大明这时候有心实话实说，但他也觉得这事儿说出来难听，所以他小声对甄友成媳妇道；“你老公可能骑着摩托出去玩了，估计一会儿就回家了。” “出去玩？他来上班来了，他能去哪儿玩？你别血口喷人！”甄友成的媳妇似乎反应过味来，她随后扯着嗓门就大声喊道。 显然，在此之前，估计也有人提醒过甄友成的媳妇。而她也坚决不相信自己老公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你他么还用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这周围有啥你不知道啊！这么多人陪你老公在这儿胡闹，你差不多就行了，别到时候这事儿收不了场，我这都是为你好！”崔大明依旧耐着性子道。 崔大明说的确实没错，现在这事儿已经闹到了厂里。如果继续闹下去的话，到时候要是再惊动油田，那么这事儿就没法收场了。等甄友成从外面喝完酒回来，他这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了。 所以崔大明这么说还真就是替甄友成着想。 “你们这帮酒囊饭袋，遇到事儿就知道往外推责任、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老公平时出门连5块钱都不拿，他能干啥缺德事儿！甄友成就是个老实人，你们这么一胡咧，我们一家怎么做人啊！”女人丝毫不领情，而她更是一边激动地嚷嚷着，一边照着崔大明的脸就挠了下来。 “我老公是天下最好的男人，谁要是诋毁他，我就和他拼了！”女人扯着嗓子嚎啕大哭道。 “难道我们想错了？”看到这一幕，刘成也不由的暗自嘀咕道。 第四十章小香港大案子（二） 崔大明是个好人，而他和甄友成的媳妇徐秀丽说这么多话，完全是一番好心。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一片好心却“喂了狗”。 他的话刚一说完，徐秀丽就算是“疯了”，她一边使劲儿的嚷嚷，一边照着崔大明的脸就是一爪子。 崔大明可没有刘成的好脾气，当他用手摸了摸脸，并且发现自己手上有血后，他气的上去就要拽徐秀丽的脖领子。结果他还没等碰到徐秀丽呢，人家却又给了他一个嘴巴。 就在崔大明气炸了，弄出一副要打女人的架势时，刘成也赶忙抱住了他。 “逼老娘们，我真是给你脸了，今天这事儿咱俩没完！”崔大明扯着嗓子道。 崔大明其实也有分寸，而他除了嚷嚷外从头到尾都没碰到徐秀丽。 可就在大家围过来要劝架时，徐秀丽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她更是一边使劲儿用手拍着地，一边嚎啕大哭道：“都来看看啊！保卫科的人打人了！我老公丢了，一堆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老娘们啊！” “我他么怎么打你了？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崔大明这会儿都要气炸了，随后他更是想要把徐秀丽拽起来。 不过刘成担心这事儿闹大，他直接就把崔大明给拽走了。 崔大明虽然被拽到了一边，但坐在地上的徐秀丽却依旧不依不饶，而她的嘴里更是什么难听骂什么。那架势就像是保卫科和采油大队的人合伙把甄友成给杀了似的。 “你说这是什么人啊！”崔大明被拽到一边后，他也对着刘成抱怨道。 “差不多得了，她现在不正常，你离她远点儿！别一会儿让她再讹上了。！”刘成一边把崔大明拽到旁边，一边无语道。 “妈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他么真是多余管她！这年头好人就做不了！”崔大明气的直跺脚。 和刘成说的一样，此时的徐秀丽就像是疯了一样。 徐秀丽从坐在地上那一刻，别人无论怎么拽她，她就是不起来。 “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在这儿！我老公既然去上班了，他丢了就是你们给杀的！你们要是找不到他，我就去石油部！”到了最后，徐秀丽干脆就放了狠话。 没过多久，徐秀丽老家的亲属赶来了，而几个老爷们也不知道听了点儿啥，他们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去揍崔大明，弄的保卫科的人差点儿和他们干起来。 “疯女人，给她脸，她不要脸！她不是不信她老公出去鬼混吗？我他么这就给他看看。到时候看看谁他么丢脸！”崔大明越想越生气，随后他上车就要走。 “你干啥去啊？”刘成赶忙问道。 “我去小香港找甄友成去！他等着倒霉吧！”崔大明气鼓鼓的就要走。 是啊，今天这事儿闹的这么大，估计厂里面早就知道了。如果确定甄友成上班期间脱岗鬼混，给他个待岗都是轻的。 本来这事儿没必要闹的这么大，但是徐秀丽这一闹，这事儿就收不了场了。刘成这边维稳走不开，而他还担心崔大明惹出事端，所以他干脆就让许成龙跟上去了。 东北的八月，到了晚上7点钟还是亮堂堂的。而徐秀丽在采油站门口闹了一天，结果甄友成没找到就算了，而且厂里这边也没来啥像样的领导，所以她就哭哭唧唧的带着亲属准备去厂机关闹事儿去了。 看着徐秀丽带着一大堆老家亲属上了客车后，刘成下意识的想起了一句话：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 徐秀丽前脚一走，保卫科和5大队的干部就坐着车跟了上去。而大家都明白，等徐秀丽这事儿一结束，厂长肯定又得骂保卫科了。 “你说这个甄友成到底去哪儿了？就是喝多了，这会儿也该醒了啊。”刘成皱着眉对着采油站长道。 “谁他么知道去哪儿了！这小子平时就爱喝，一天天跟酒懵子似的。而且他还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辆摩托到处开，和他说多少次都不知道收敛！现在出事儿了，跑到我这儿闹了，我他么真服了！”站长气鼓鼓道。 站长终于说漏嘴了，显然甄友成习惯性脱岗，甚至酒后上岗了！至于站长之所以不管，除了管不了外，也可能是甄友成使了好处了。 就在刘成还想继续了解一下甄友成平时的为人时，他的bb机响了起来，随后他更是神情复杂的对着站长道：“甄友成找到了。” “找到了？我就知道他肯定在小香港喝多了！等一会儿我非得骂死他不可！”站长气鼓鼓道。 “崔大明在水沟里找到他了，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刘成心情复杂道。 听到了这儿，刚才还要打要杀的采油站长，他的脸瞬间一片死灰。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来到了事发现场。而此时死透了的甄友成更是被摆在路边用一块白布盖上了。 刘成的车先到一步，所以他也赶忙找到了崔大明问询事情经过。 在崔大明的描述下，刘成也算是对这事儿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崔大明和许成龙本来想要去小香港去打听甄友成的下落，结果许成龙发现路基旁边的绿化树被撞歪了。 许成龙当即叫停了崔大明，而俩人随后就在路边的水沟里发现了甄友成。 “把他拽上来的时候，他就死透了。而且他身上还有很浓烈的酒味，而在他身边我们还发现了一辆摩托车。我估计应该是甄友成酒后高速行驶，结果一不小心撞到树上了。而这条路是通往小香港的必经之路，所以他百分百是从小香港喝酒回来出的车祸。”许成龙也跟着分析道。 这件案子太清晰了，所以这事儿几乎不用怎么分析。 “行吧，回头我和家属好好聊聊，这事儿属实有点儿丢人，你们都别声张，以后这家的孩子还得找对象呢。”刘成犹豫了下最终道。 是啊，这事儿要是按照事实的真相来，那么先不说对死者的名声太不好了，估计对家属影响也很大。1厂这地方2万名职工家属就在一个大院呆着，平日里大家厂子里有啥风吹草动用不了3天就会传遍整个大院。如果这件事儿要是处理不好，那么甄友成的家属以后肯定会被人当笑话看的。 所以刘成就想直接大事儿化了，然后让家属直接把甄友成送火葬场就完事儿了。至于赔偿这方面，就算是徐秀丽把天给捅个窟窿，估计也是白搭。 刘成随后也和采油大队的大队长商量了一下，虽然他对徐秀丽多少有点儿气儿，但他最终还是点头同意道。 “行啊，死者为大，回头定性的时候，就说他下班的时候出事儿了，咱们口风严一点儿，估计也没谁知道。”大队长道。 目前这件事儿只有保卫科和采油大队的几个领导知道，而这事儿也属实丢人，所以厂里面更是不会多问。 确定好方向后，刘成就派许成龙去找徐秀丽，而这个时候崔大明也一边抽了口咽，一边对着刘成说道：“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怎么了？”刘成问道。 “听徐秀丽的意思，甄友成家里是单职工，而且父母也是农村的，而他的孩子现在也正是用钱的地方。不过这个甄友成也不像没钱样儿啊？”崔大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 油田这地方属于撑不死饿不着的地方，如果夫妻是双职，或者有一方是领导倒还好。而像甄友成这种单职工，日子过得都是苦哈哈的。 可刚才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崔大明竟然发现甄友成的钱包里光现金就有3000块钱，而且他还在钱包里找到了好几张银行卡。再加上那台雅马哈的摩托车，刘成也觉得甄友成不像是没有钱。 “我刚才和站长也侧面了解了一下，这小子平时可能没事儿就骑着摩托去小香港，而且他这辆摩托车平时就停在采油站。”刘成也跟着分析道。 “卧槽，这瘪犊子不会是个油贩子吧！”听到了这儿，崔大明当即说道。 是啊，在油田这地界，谁要是突然有了钱，那大概率就是在油田盗油发了家。 “而且还是个挺能装瘪犊子的油贩子，瞧他媳妇那德行，估计她十有八九不知道啥情况呢。”刘成这时候倒是同情起徐秀丽了。 不过就在俩人犹豫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往下查的时候，徐秀丽就跟疯了似的从客车上冲了下来。 尤其当徐秀丽看到死透了的甄友成，她更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儿，徐秀丽才算是被劝走！不过当刘成提出让她直接把甄友成火化时，她却始终支支吾吾不愿意正面回答。 不过就在刘成觉得这件事儿也就到此为止时，结果三天后，徐秀丽竟然把已经发臭的甄友成抬到了1厂办公楼。 第四十一章案中案 一晃儿三天过去了，而这几天甄友成的亲属轮番到厂里闹了好几回，而他们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给甄友成要以个工亡。 先不说今天1厂的工亡指标早就用完了，就单说甄友成这种情况，厂里要是真的给办了工亡，那么这可就真是一个笑话了。 虽然昨天甄友成这边倒是没人再来闹，不过刘成的心里却总觉得好像有啥事要发生一样。 “我听说，甄友成现在还没出殡呢？你说徐秀丽不会想闹什么幺蛾子吧。”刘成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刘成道。 崔大明和刘成多了个心眼，俩人虽然把钱包给了徐秀丽，但他们却把钱包里的几张银行卡弄了出来。而俩人也想看看这些卡里到底有多少钱、甄友成到底有没有参与盗油。 “不能吧，甄友成那是酒后上岗外加着脱岗造成的个人伤亡，徐秀丽脑子得多不好使，她能有这种想法？我估计昨天没来，应该就是想通了。”崔大明撇了撇嘴道。 刘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他也就跟着点了点头。随后俩人也继续聊起甄友成的案子。而俩人都觉得能从甄友成这边发现些蛛丝马迹。 半个小时后，俩人也来到了工商银行，虽然他们觉得这些卡里肯定有一定的赃款。 但是当银行经理告知俩人这三张银行卡里竟然有13万余元余额时，纵使俩人心里有所准备，他们还是有点儿懵了。 毕竟94年这会儿，一个油田老员工一年也就大几千的收入，而13万块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就算是个天文数字了。 要知道这会儿广海的一套福利房也就大几千块钱，而首都那边一套房也就几万块钱。 “13万啊！不算这小子挥霍的钱，这13万那得多少车原油啊！甄友成是个大油耗子啊！”从银行出来后，崔大明一脸不可置信道。 94年这会儿，小炼油厂收购这些来路不明的原油也就能卖500一吨。所以仅仅这笔钱牵扯到的原油就得在200吨以上。 而盗油这种事儿显然不能是一个人，而油田工参与这种涉油案件，他们虽然风险最大，但往往分到的赃款也是最少的。 所以刘成粗略猜测，这起涉油案件涉及的原油至少在千吨以上，甚至可能比这个数字还要高。而1厂从成立至今，也没发生过这么大的涉油案件。 “这案子要是查出来，那在广海也算是大案了！”刘成不由得感慨道。 “是啊，这么大的涉案金额，以前还真是没听过呢！要是把这案子查出来，那足够让领导刮目相看了。”崔大明眼神复杂的朝着刘成道。 再过几个月孙大寿就要退下去了，如果刘成要是能在这个结果眼破获这起涉油大案，他还真没准儿能一步到位。 随后俩人也商量了一下，而他们都觉得这件事儿应该暗中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孙大寿死了，这批油贩子肯定还得找接替的。而且这些油贩子对5大队这边估计比较熟悉，所以我们只需要盯住5大队的几个采油站，这事儿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刘成最终道。 刘成和崔大明刚一回到保卫科，李莉就从传达室走了出来，而她更是有些慌乱道：“刘科长，徐秀丽跑厂里闹去了，科里的人都去维稳了，你也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后，刘成下意识的看了眼bb机，而他这时才发现半个小时前孙大寿就给他发了信息，只不过他没看到罢了。 “完了，怕啥来啥！快点儿去吧！”刘成话一说完就上了车，而崔大明和李莉也跟了上去。 5分钟后，三人来到了厂机关门口。往日里安静的机关楼，这会儿也乱得和菜市场一样。 徐秀丽这次是想把事儿往大里闹，她不但叫来了不少亲属，而她还拿着大喇叭嚷嚷了好一阵子，因为办公楼这一片有不少居民楼，所以围观的百姓也有上百人。 刘成往办公楼门口走了没几步，他就发现地上摆了一口棺材。棺材盖是打开的，刘成离远一看就发现了躺在里面的甄友成。 只不过天气太热了，甄友成的尸体都有些发臭，所以刘成纵使离棺材有几十米的距离，他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刘成，你总算来了！你快点儿想法把她给弄走！”孙大寿把刘成拽到旁边，指着坐在棺材边哭闹的徐秀丽道。 刘成细一看，他就发现孙大寿的脸上被人抓了，显然他也吃了徐秀丽的亏了。 “厂领导没下来啊？”刘成犹豫了一下，他试着问道。 按理说徐秀丽闹得这么大，厂里就算是不能如她所愿，起码也得有大领导下来找她聊一聊，不至于把事儿闹得这么大。 “书记下来了，不过这个徐秀丽太不讲理了，她提的那要求直接把书记气走了！而且她还说咱们厂长是贪污犯，她这是疯了啊！ 刚才厂长通知我了，半个小时内必须把她从厂机关弄走，要么就通知油田保卫处了。”孙大寿有些着急道。 显然，这次厂里不想被徐秀丽牵着鼻子走。而这事儿要是通知保卫处，那么徐秀丽就得在里面呆几天了。 当然，这事儿要是通知了保卫处这事儿也就算是捅到了油田公司，那1厂也就被动了。就算是油田公司不往下追究，估计在领导心里也会对1厂的主要领导的能力有所怀疑。 刘成见识过徐秀丽有多不讲理，而他也明白自己去了也白扯！不过孙大寿就要退下去了，而这种维稳的事儿本来就是保卫科负责，如果自己把这事儿弄不好，那么厂长对他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说句难听的话，保卫科就是厂里养的看门狗，如果看门口连吓唬人的本事都没有，那么厂里也就得考虑换个趁手的看门狗了。 孙大寿显然是不想继续趟这趟浑水，所以他干脆就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刘成了。 “刘成啊，厂里现在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你作为咱们科里最有能力、最受领导重视的干部，这时候你得挺上去啊！”孙大寿继续给刘成戴高帽。 “行，我去看看吧。”刘成咬着牙道。 不过他话刚一说完，跟在旁边的李莉也连忙说道：“刘科长，我也跟你过去吧，我们都是女人，有些事儿好沟通。” 刘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而他也就朝着李莉感激的点了点头。几秒钟后，刘成和李莉也就来到了徐秀丽的旁边。而他刚一过来，周围的亲属也就迅速围了过来。 因为刘成不想让徐秀丽觉得自己欺负他，所以他也只带了李莉过来，算是来了把单刀赴会。 “徐大姐，咱们以前见过，孩子以后还得上学呢，咱们有啥事儿私底下聊，效果是一样的。”刘成蹲在地上，一脸客气道。 “滚！我和你说不上话，今天厂长要是不给我给说法，我肯定不走！我既然把我老公送上了班车，厂里就得把他安全地送回来！他现在死了，厂里就得负责。别他么以为我家没人了，就欺负我这孤儿寡母！”徐秀丽扯着嗓门道。 “大姐，您听我说啊。理儿是这么个理啊，但是您这样闹不起什么效果啊。而且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对咱们孩子的影响也不好啊。而且这事儿其实您心里也有数，甄大哥都没了。您也得为他以后的名声着想啊。”李莉这时候也耐心道。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老公死了的时候，你不也要死要活的吗？怎么的，你现在披了层官皮，你就可以说风凉话了？你个骚蹄子，你给我滚远点！”徐秀丽一把就推开了李莉道。 李莉本来就瘦小，再加上她毫无准备，所以徐秀丽这一推，李莉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而旁边的几个亲属不但不去扶，反倒是有人咧嘴笑了出来。 刘成这时候气坏了，而他一边把李莉扶了起来，一边蹲在了徐秀丽的旁边。 “徐大姐，你老公是死在单位。可是你老公到底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你要是继续闹下去，到时候可就真相大白了。”刘成这时候压低声音道。 直到现在，刘成都不想让别人知道甄友成真正的死因，而他依旧想要大事儿化小。 “我老公怎么死的？我老公就是在油田干活儿死的！你们这帮坏人为了不赔钱，啥损招都能使出来啊！就是你们做的假案下场，你们为了不赔钱缺德带冒烟的！你们欺负孤儿寡母，你们会遭报应的！”徐秀丽突然扯着嗓门就嚎了起来。 周围的亲属不知道咋回事儿，他们还以为刘成说了啥过分的胡娿，所以这些人也迅速把刘成、李莉给围住了。 “欺负我们老实人，揍他！”这会儿有人大声嚷嚷着。 “你们听我说，我们是来讲道理的，你们能不能理智一下。”李莉这时候赶忙说道。 “理智个屁啊！他们就是欺负我没老公了，我这活着也没意思了！”徐秀丽这时候突然来了这么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刘成刚才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呢。 而义愤填膺的亲属们，他们也迅速朝着刘成冲了过来。 刘成还没等缓过神来呢，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用东西砸了一下。刘成后脑勺本来就有伤，再加上后面的人下了黑手，所以刘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等刘成稍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几双脚就朝着他的身体一顿招呼。 徐秀丽找来的亲属太多了，外圈的亲属拼了命的往圈里挤，里圈的亲属又使劲儿的朝着刘成发泄着不满。而刘成也在挣扎了一番后，彻底没有反抗的空间与力气。 虽然圈外面有人大喊“住手”，但圈里这些亲属却依旧不肯放过刘成，而刘成也只能尽可能的护住自己的要害。重生到现在，刘成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憋屈。 就在这个时候，刘成突然感觉有人趴在了他身上，而一个激动而又颤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打吧，你们打死我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打死一个女人的！” 女人这一喊，大部分人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但安静了几秒钟后，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打死这两个狗男女！” 第四十二章画大饼 李莉这一喊，人群稍稍安静了一会儿，而刘成这会儿也总算是能喘一口粗气了。不过此时的李莉却依旧紧紧的护着刘成，而刘成这会儿也有些尴尬的发现，李莉看起来挺瘦，但身上还挺有肉的。 不过就在刘成觉得有些尴尬，并且准备推开李莉爬起来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女人怎么了？欺负我妹子就该死，打死这对狗男女！” 话音刚一落，稍稍冷静的亲属们又疯了起来，似乎在他们眼中，甄友成是被刘成和李莉弄死的。 此时的刘成已经满脸是血，身上更是没有不疼的地方。 但随着这些人越闹越过分，刘成的热血也被点燃了。不过就在他拼了命的想要反抗时，结果李莉却再一次把他压在了身子底下。 “刘成，你听我的，咱们别闹了！就算是我求你了！”李莉一边死死地抱住刘成，一边哀求道。 李莉这一喊，刘成也算是冷静了下来。而他也明白，这些人现在是红了眼、下手也没个轻重，如果自己再反抗，整不好自己就得死在这儿。 不过刘成想也觉得自己被女人护着有点儿丢人，可他无论怎么试图去推开李莉，但李莉就像是膏药一样紧紧的护在刘成的身上。 毕竟李莉是个女人，而她从头到尾没反抗，所以周围人动手的时候也多少留点余地。所以总的来说，两人倒是没吃什么大亏。 就这样过了能有两分钟，崔大明也终于带着保卫科把人员给冲散了，而刘成和李莉终于被拽了出来。 但这事儿并没有解决，而这些红了眼的亲属更是和保卫科的人在办公楼动起手来。 最终这事儿还是油田保卫处来了5辆警车、20多名全副武装的干事才算是把这事儿彻底解决。 但自始至终，厂长也始终没有露面。显然，厂长这是想和徐秀丽杠到底了。 保卫处的人一来，刚才还要打要杀的这些家属，这会儿全都低头耷脑的被戴上了警车。 不过当徐秀丽被塞进警车时，她却疯了般地喊道：“赵铁民，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首都告你去！我老公就是死在1厂的，他就是工亡！你们一群天杀的不得好死！” 最终甄友成的尸体也被保卫处人拉到火葬场火化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没完！ 刘成被打得挺重的，当他也在第一时间内就被送到了厂卫生所。不过刘成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后，他就来到隔壁探望李莉的伤势。 在刘成看来，今天如果没有李莉，就就算是不被打死，估计也得落了残疾。而今天的遭遇，也让刘成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有了进一步的好感。 “刘科长，你来了啊。”李莉一看到刘成，她就连忙打着招呼。 而刘成脸上有些淤青的李莉，刘成的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甚至还觉得非常的愧疚。 在此之前，刘成虽然帮着李莉的弟弟办了工作，但他却一直防备着李莉，而好几次李莉想要单独和他说几句话，但刘成却一直没有给她机会。不过发生了今天这件事儿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多少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谢谢了啊。”刘成憋了半天，最终还是道了声感谢。 “客气啥啊，这都是工作，再说了，我啥事儿都没有。”李莉这时候一边说话，一边就坐了起来。不过李莉刚一起身，她就疼的咧了咧嘴，不过下一秒她迅速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站了起来。 虽然李莉外挂看起来伤的不重，当刘成明白那么多人围着她踹，她肯定是得有些暗伤的。所以李莉越是什么也不说，他就越觉得愧疚。 “你好好养伤，以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来找我。”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说道。 刘成虽然说的是“官话”，但他的意思却也表达清楚了，那就是以后我罩着你，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听到这话后，李莉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起来，而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羞涩的模样。虽然李莉比刘成大了3岁，而她还是个寡妇，但此时刘成却从李莉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少女思春的模样。 尤其在俩人对视的一瞬间，刘成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不过下一秒钟，他还是把头扭到一边道：“我这边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那个，那个，那个有空的话到我家吃顿饭吧。”刘成眼看就要出门了，李莉最终憋了这么句话。 刘成本来想要拒绝他的，但他犹豫了一下后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也就彻底消失在李莉的视野里。 刘成一走，李莉的嘴角就彻底上扬了起来，而她随后更是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做起了白日梦，而她甚至觉得身上也不疼了。 与此同时，带着伤的刘成也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刘成，你今天受委屈了。”刘成一进办公室，厂长赵铁民就冷着脸道。 虽然赵铁民看似在关心他，但刘成却有了种被问责的感觉。而他一看赵铁民黑着的脸，刘成的心就算是悬了起来。 赵铁民在1厂这边的名声极好，因为他没有什么架子，而且也知道给员工谋福利，所以不少员工都在私底下说：1厂这么多年就来了这么一个好厂长。 据说上次李莉那件事儿，虽然安全厂长当时答应了她的要求，但回头厂里的几个副总就提出了不同意见。 可赵铁民却在会上说了这样一句话：“咱们当官的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底下的员工伤了心。给了“工亡”咱们大不了就少发点儿奖金、被领导骂几句。但如果不给，那咱们的良心往哪儿放、这一家人以后怎么活！良心要是摆不正，咱们也就别当这个官儿！” 最终这事儿因为赵铁民拍了板，李莉才算是如常所愿。 而且相对于其他厂领导习惯性和下面的干部摆架子，有屁大点儿事儿就大发雷霆，赵铁民对下属永远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所以纵使刘成和赵铁民打交道并不多，但他对赵铁民的印象却是极其不错的。 “这是我应该的，而且这件事儿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保卫科也有责任。”刘成当即道。 “行了，不要说场面话了，你就说说，这事儿你是怎么看的。”赵铁民反问道。 “我原来的意思就是想大事儿化小，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我们要是不把主动权抓在手里，这事儿我们可能要被动了。”刘成当即道。 有时候话里行间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厂里不能再替甄友成瞒着了！而现在的舆论对1厂这边很不利，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事儿定性。否则等过几天徐秀丽指不定还得怎么闹，而徐秀丽甚至有可能会越级去做一些过激的事儿。 是啊，现在油田公司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所以厂里继续瞒着也没啥用了。所以与其让油田上层对这事儿进行猜测，还不如主动解开盖板，把事情的真相摆在台面上。 “孙大寿说保卫科目前由你主持工作？是这么回事儿吗？”赵铁民突然说道。 刘成怔了下，而他虽然知道孙大寿这是推责任，但他还是点头道：“孙科长要退下去了，所以科里很多事儿都是我帮着协调。” 刘成这句话的意思是，目前科里还是孙大寿说的算，我只不过是帮着他打下手罢了。 “他既然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有些工作干不了了，那他就别站着茅坑不拉屎！就他这种工作能力、工作作风，早就该退下去了！”一向和气的赵铁民，他竟然拍了桌子。 显然，赵铁民这是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这也就是孙大寿没几个月退下去了，否则赵铁民估计直接就得给他撸了。 刘成也没敢搭茬，而是直接把头低了下来。 “我给你个任务，一个礼拜内落实甄友成的死因，并且要向群众说明真相！如果你这点事儿都做不了，我倒是觉得，你也应该换一个工作岗位了。”赵铁民斩钉截铁道。 “领导您放心，我一定给厂里一个交代。”刘成当即道。 “对不起啊，我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好，你也多多理解。你的事儿我是清楚的，我也希望你通过这次历练能有个更好的前途。年纪小不是问题，只要能力够，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临走前，赵铁民不但把刘成送到门口，随后更是语重心长道。 第四十三章亡命徒 油田和地方不同，厂长要比书记的权利，而像一般科级干部的任命，厂长更是有最终拍板的权利。 所以纵使刘成的资历，如果张铁民力排众议，那么他还是有可能一步登天的。当然，不少领导也是习惯性给下面的员工画大饼。 但不管怎么样，刘成想要再往上走一步，他就必须把这件事儿弄得水落石出。 随后的三天时间，刘成和崔大明穿着工服、骑着摩托，一到下午5点就往小香港跑，而几天下来，他们也算是把这一片彻底弄熟悉了。 小香港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整个镇上的商业一条街一半以上都是那种，前院男人吃肉，后院女人吞男人肉的地方。 而且这地方除了大车司机外，还真就有不少油田人来捧生意，而其中也不乏一些脱岗过来耍一耍的夜班员工。 崔大明脸皮厚、爱搭讪，而他找到机会就和别人打探点儿消息。 而几天下来，一个春来香的饭店，也算是成为了俩人重点关注的对象。 按照一个大车司机的话说，春来香虽然位置背了点，但这地方的“小丫头”多，而且隔三岔五就换一批人。而这地方除了贵点没别的毛病。 8月25号，刘成和崔大明也在勘察好地形后，跑到春来香点了6个菜，一瓶好白酒。 因为俩人出手阔绰，所以吃到一半，老板娘就满脸堆笑的坐在了崔大明的身边。 “饭吃得差不多了、酒喝得也差不多了？不耍耍啊？”老板娘笑道。 “耍耍也行，不过我这人可挑啊。”刘成弄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而他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往老板娘的食堂上瞄。 “帅哥，你喜欢啥样的？你看我成不成啊！”老板娘一点儿没害臊，她反倒是在调戏起刘成来。 “老板娘，听说你家后院隔三差五就有新货，是这么回事儿吧？要是真有新货，我俩一会儿倒也想耍耍。”崔大明一边说，一边就去摸老板娘的手。 老板娘估计属于那嘴嘴上花花，但动真格的可不行的女人。当然，她也有可能嫌弃崔大明长得有点儿磕碜，所以她直接把崔大明的手打开了。 “你这体格一看不行，你肯定喂不饱我啊！对了，你们以前都在哪儿家耍啊。”老板娘转移话题道。 油田人有钱，而刘成和崔大明点菜的时候还大手大脚，所以老板娘倒是把俩人当做潜在的大客户了。 “以前总去老杨头家玩，不过我朋友说他家的服务员比你家的差远了，我今儿个就看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崔大明笑嘻嘻道。 “那肯定的啊！老杨头能和我家比吗！正好昨天刚来了两个，你要是价格能给上，我就让你尝尝鲜儿。”老板娘妹妹色舞道。 “饭还没吃完呢，那事儿不着急。对了，有成最近来你这儿吗？这小子欠了我2000块钱，最近一直玩消失。”崔大明终于聊到了正题。 “有成？哪个有成啊？我也不认识啊。”老板娘一时间有点儿没想起来，随后她也试着问道。 “你不可能不认识！他是你家常客，这小子就在1厂上班，长得又黑又瘦，一嘴大金牙，说话一股子四川味！我就是他介绍过来的！”崔大明说道。 这几天，崔大明用这一招忽悠了好几家饭店的老板，不过却都扑了一个空。 “哎呀，你说老甄啊！我认识啊，他是我们这儿的熟客，他基本上三天来一次。你放心，人家不带差你钱的，他出手阔绰着呢。”老板娘恍然大悟道。 听到了这儿，坐在旁边的刘成，他也瞬间来了精神！显然，俩人连续找了3天终于找到地方了。 随后三人也就围着甄友成聊了好几句，而刘成更是问出，甄友成出事儿那天，他就是从这家饭店吃饱喝足、耍够了才离开的。 “老甄平时三天来一回，最近也不知道咋的了，弄的我还有点儿想他呢。”老板娘故意弄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道。 就在俩人觉得可以收工了了，老板娘突然来了一嘴：“对了，你们既然是老甄的朋友，你们知不知道曹老板干啥的？” 听到了这儿，刘成的心里顿时怦砰乱跳起来，而他也意识到这次有意外的收获。 “你说哪个曹老板啊？我们周围好几个姓曹的大哥呢。”刘成故作玄虚道。 “曹老板每次来都开辆奥迪，长得特别斯文，而且还戴个眼镜，你们不认识？”老板娘兴高采烈道。 “啊，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曹老板做炼油生意的，人家手里有的是币子。”崔大明跟着说道。 “对、对、对，就是做油生意的，俩人每次来都聊这油、那油的，具体的我也听不懂啊。而且那个曹老板特别谨慎，每次说话声音都特别小，那架势好像把我当贼似的、”老板娘撇嘴道。 至此刘成也就算是明白了，甄友成每次来这儿除了吃饭、潇洒，而且还会和曹老板接头。至于那个曹老板，估计就是和甄友成合伙盗取石油的油贩子。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后，老板娘就张罗让俩人去后院挑服务员（就是干那个的），可刘成却找了个由头拒绝了老板娘的好意。 不过就在俩人走出饭店的一瞬间，他竟然和火车站的瘦猴黑车司机走了个面对面。 瘦猴旁边还跟了一个男人，只不过这俩人都没有注意到刘成。 “我见到火车站的那个黑车司机了，没准儿今天我们要走大运了。”刘成一边不动声色往外走，一边对着身边的崔大明道。 听到了这儿，崔大明瞬间就来了精神，而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严肃。 “今天这是撞大运了，老子非得逮住他不可。”崔大明道。 “是啊，今天可真他么巧了，一个地方三个案子，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刘成一边拽出崔大明的胳膊，一边感慨道。 随后俩人也就一边走，一边小声商量起来。 在此之前，俩人就计划只要找到甄友成消费的场所，然后就让程浩派人来扫黄，顺带着让饭店的老板把甄友成的事情经过写出来就完事儿了。 而有了这个口供，到时候徐秀丽就是脸皮再厚，她也不好意思继续闹了。 但现在这个饭店不但又涉及到一起盗油案，而且十有八九还和无头女尸有关系，所以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俩人也就多少有些犯难了。 “曹老板那边倒是没问题，具体特征我们也打听完了，回头我们找田老头问问就大概能找到他了。但这两个犯人要是跑了，我们随后再把这个窝点给捅了，估计也就打草惊蛇了。”崔大明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动手？”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问道。 “对，这种人办事儿隐秘着呢，过了这村再想找他们就难了！”崔大明斩钉截铁道。 俩人出门前没想着执行任务，所以他们也就没带枪。而瘦猴旁边的人贩子一看就是亡命徒，如果正面对决，刘成和崔大明获胜的机会不大。 “那我们现在联系当地派出所，找两个帮手？”刘成试着问道。 “这地方搞成了这个德行，你觉得这儿的派出所能信得过？我跟你说，你前脚去报案，后脚整个镇上的饭店全都知道了，到时候还抓个屁啊！”崔大明有些着急道。 崔大明多少有些咄咄逼人，而他虽然没说，但刘成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想动手抓人。 “刘成，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不想让我妹子死得不明不白。”崔大明看到刘成有些犹豫，他最终恳求道。 “好，那咱们就豁出去了！不过说好了，谁他么要是扔这儿，另一个得替他孝顺爹娘！”刘成咬牙道。 5分钟后，刘成和崔大明又回到了饭店。 “哎呦，你们俩咋回来了啊？”老板娘一见到俩人多少有些纳闷道。 “别提了，我这哥们管不着自己的裤腰带，他非得耍一耍才行，老子今天又得破财了。”刘成笑嘻嘻道。 “男人就得想得开，人生短短几十年，想干啥别犹豫，等老了想忙活也不好使了。”老板娘笑嘻嘻道。 随后，老板娘也和服务员交代了两句后，带着刘成、崔大明就往后院走。 穿过了过道，老板娘打又开了一道门后，一个宽敞的院子也就出现在面前。 和其他农村大院不同，院子里没有种菜，而院子当中反倒是盖了7、8间格子屋。虽然这会儿天还没黑，但是这些格子屋里却都亮起来粉红色的小灯。 “你这挺有规模啊？”刘成不由得感慨道。 “那是，别看我这门帘不起眼，里面可是丰富多彩！对了，你俩要什么价位的？”老板娘给刘成抛了个媚眼道。 “你别忽悠我，这儿不到30一下子吗，你咋还分出三六九等来了。”崔大明故意弄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 “老甄是真没和你说实话啊！他没告诉你，我们这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吗？”老板娘撇了撇嘴道。 “哪儿不一样？”刘成插嘴道。 老板娘还没等说话呢，其中一个房间里就传出女人凄惨的哭声与男人的辱骂声。但是老板娘却似乎习以为常，而她反倒是继续道：“我们这边有雏儿也有烈马，只要你钱到位，你就会知道我们哪儿不一样了。里面正训马呢，新来的雏儿，你要是舍得，今天你就能尝鲜儿了。” 老板娘把话说到了这儿，刘成也就猜测，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板娘，她十有八九和无头女尸案有关联。 就在这个时候，跟着瘦猴男一起来的小个子，他也从其中一个格子屋走了出来。 “老实了！下回这种破事儿别他么喊我，没听说这种事还管售后的。”小个子一脸不耐烦道。 话一说完，小个子也注意到站在院子里的刘成，而他先是愣了下，随后他就把直接把枪掏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生？死？ 几天前，刘成差点儿死在这几个人贩子的手上。结果再次相遇，刘成还没等缓过神来，小个子就对着刘成来了一枪。 刘成还没等反应过来呢，枪就响了。 小个子的抢法可能不太准，也或者是刘成命大，这一枪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划过去的。刘成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也就躲在院子里的面包车后面。 刘成还没等喘口气呢，小个子的第二枪就再次打响，而这一次子弹却直接打在了崔大明的大腿上。 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懵比的崔大明，当他意识到自己中枪后，他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随后整个人也直接倒在了地上滚了起来。 就在小个子瞄准崔大明，准备又一次按动扳机的时候，缓过神的刘成先是来了个助跑，随后一个鲤鱼打挺就把小个子给扑倒了，而小个子手里的枪也落在了地上。 随后刘成就疯了般的去和小个子争抢地上的枪，但一时间俩人的身子却缠到了一起。 从小个子开第一枪，到崔大明中枪，以及后来刘成把小个子扑倒，从头到尾也没超过5秒钟的时间。而当瘦猴反应过来的时候，崔大明也从地上捡了块板砖朝着他的脑袋扔了过去。 崔大明这一下子扔的极准，而瘦猴男也被砖头直接拍坐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瘦猴男顿时坐在地上打滚，而鲜血也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此时的刘成已经落了下风，而小个子眼看就要重新把枪抢到自己的手里。 崔大明这会儿也顾不上腿上的伤势，一瘸一拐的朝着小个子走了过去。 不过让崔大明没想到的是，他刚往前走两步，他就被人从后面用拍砖拍到了后脑勺。而这一板砖下去，崔大明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整个人也没有了动静。 而此时的手里拿着板砖的老板娘，她也没有了刚才那种风姿卓越的样子，整个人的表情更是狰狞到了极点。 老板娘是个人精子，虽然最初刘成和崔老头的表现瞒过了她的眼睛，但是当小个子开枪的一瞬间，她也就明白这俩人十有八九是条子。 老板娘自然知道自己手里染了多少血，所以她这会儿也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快点上去帮忙啊，不能让这俩人活着从这儿出去！”老板娘扯着嗓子对着瘦猴男道。 瘦猴也算是缓过神来了，而老板娘这一嗓子下去，瘦猴也慌里慌张的准备去捡地上的枪。 而此时刘成在也和小个子的争斗中开始落了下风。 别看小个子长得小，但他的力气却是极大的。虽然他被刘成打了个出其不意、他手里的枪也甩飞了，但他在随后的争斗中却丝毫不落下风。 刘成虽然身手不错，但面对小个子他还是有些不够看，再加上小个子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他几个照面就有些扛不住了。 “死条子，老子打不死你！”小个子和刘成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他也顺势把刘成压在身下。 再然后，小个子更是挥起手对着刘成的头部疯狂输出。 虽然刘成处于劣势，对方也是招招都往死里打，但奈何刘成防护的水平不错，所以一时间倒也是僵持不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瘦猴男也捡起了地上的枪，随后他颤颤巍巍地站在小个子的面前喊道：“二哥，我把枪给你，你接好啊！” 听到了这话后，意识到危险的刘成，他也疯了般地和小个子扭打了起来，而这期间他更是一度把小个子压在身底下。但随后，小个子在他身下猛地又踹了一脚，而刘成也再次被他压在身下。 此时小个子一边两手抱着刘成的头，一边两腿使劲儿的蹬着地，看他的样子是想把刘成的脖子给拽断。 在生死关头，刘成也算是拼了，而他的两只手也在不停的和小个子撕扯着。 虽然小个子看似占了上风，不过眼看就要力竭的小个子，他也意识到如果再不解决对方，那么情形就会扭转。 而此时的瘦猴，他就像是个傻子似的，他虽然手里拿着枪，但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瘦猴，你他么的是傻比吧！你他么倒是开枪啊！”小个子看着拿着钱颤颤巍巍的瘦猴，他也终于忍不住骂道。 “二哥，我没准头啊，我怕打歪了啊。”瘦猴哭哭唧唧的说道。 “没有准头你就凑近点儿打，快点儿，我快没劲儿了！他要是跑了，咱们今天都死在这儿！”小个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瘦猴听到这儿，他也往前又走了几步，而他估计是害怕自己的枪法不准、误伤了小个子，所以他的枪口也就对准了刘成的胸口。 瘦猴和刘成的距离多说也就3米，所以当刘成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时候，刘成也就明白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刘成此时绝望到了极点，而他更是眼睁睁的看着瘦猴按动了扳机！而刘成也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不过一声枪响后，刘成不但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反倒是感觉小个子的手松了、他也能喘过来气儿了。 当刘成下意识的扭过头，他竟然发现小个子已经躺在地上，而小个子的眉心处更是往外喷着鲜血。 刘成一脸茫然的扭过了头，而他也看到了同样懵了的瘦猴。 显然，瘦猴这一枪打歪了，而且恰好打在了小个子的眉心上。 看到这一幕，刘成除了觉得自己大难不死，而他更觉得这个小个子简直是来搞笑的，。 “你别过来啊，你要是过来，我就一枪打死你啊！”瘦猴看到刘成站了起来，并且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嚷嚷道。 如果说刚才刘成面对这支枪他还吓的要死，那么此时他一点儿也不怕了。而在他眼里，小个子就是个胆小怕事儿的主儿。 “我们的兄弟已经过来了，你现在跑不了了，听我的，把枪放下，争取宽大处理。”刘成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振振有词道。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也是杀过人的，你他么的别把我逼急了，要么咱俩一起死！”瘦猴似乎像是受到了刺激，他这会儿激动的喊道。 “瘦猴，你别退了，你要是个爷们，你就开枪啊！你得得瑟瑟的真让我瞧不起你！”老板娘这时候在后面扯着嗓子道。 “贱货，你他么给我闭嘴！我知道你没瞧得起我，你以为我瞧得起你吗？你就是一个破鞋！”瘦猴这时候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激动而又亢奋道。 “你骂我是破鞋，你等你大哥回来的，我让他废了你！”老板娘激动的说道。 “废了我？我现在就毙了你！”瘦猴这时候扭过头就要把枪对准了老板娘。 突然发生了内讧，刘成也有点儿不可思议！不过瘦猴估计平日里被欺负管了，所以他真就毫不犹豫的朝着老板娘开了一枪，只不过这一枪从老板娘的右胳膊边擦了过去，打在了墙壁上。 瘦猴这一枪虽然又打歪了（也可能是故意的），但受到了惊吓的老板娘却也被吓的不轻，而她也在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裤裆中发出了尿尿的声音。 “狗娘养的，我今天让你看看我他么是不是老爷们！”瘦猴话一说完，他又一次把枪口对准了刘成。 “老子这辈子没出息，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我他么的拉你们一起下地狱！”瘦猴话一说完，他朝着刘成又开了一枪。 不过和前几次一样，瘦猴的枪又一次打空了。 瘦猴拿的这把枪是老式儿左轮手枪，而手枪里只有6发子弹，所以现在这把枪里也就只剩下一颗子弹了。 “我他么真没用，我就不信我这辈子一件事儿都做不好，我就不信我这颗子弹杀不了人！”瘦猴疯癫道。 显然，此时的瘦猴算是彻底疯了。 “兄弟，你听我说，你现在把枪放下，我到时候算你自首！我知道你是从犯，到时候法院判的时候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刘成赶忙说道。 “去你妈的，苦窑老子蹲够了，你他么去死吧！”瘦猴话一说完，他就再次把枪对准了刘成。 不过就在下一秒钟，躺在地上的崔大明，他却突然抱住了瘦猴的大腿，而瘦猴也在踉跄一下后差点儿倒在地上。 当瘦猴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过来的刘成，他也一脚蹬在踩在了瘦猴拿枪的右手上。再然后，刘成一脚踹在瘦猴的脖子上，而瘦猴身子一摊，整个人也就像是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同志，我是被胁迫的，我自首，我坦白从宽。”老板娘看大势已去，她也收起了凶狠的模样，反倒是楚楚可怜地举起手道。 看到一地的狼藉，以及满身是血的崔大明，刘成身子一软整个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个小时后，上百名公安人员赶到了小香港，而一起骇人听闻的大案也再次震惊了全国的老百姓。同时，油田保卫科的两名孤胆英雄也成为了全国人民热议的焦点。 第四十五章莫问前路无知己 即使刘成参与过抓捕白春龙的行动，而他也算是死过一回了。但这次的“狭路相逢”还是让他后怕不已。 在刘成看来，他的运气稍稍差一点儿，今天他就得因公殉职。尤其当瘦猴对着他头部开枪的一瞬间，刘成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所以当警察蜂拥而至的一瞬间，一直悬着一颗心的刘成瞬间瘫坐在地上。如果不是周围的警察实在太多了，刘成真的想抱头大哭一场。不过崔大明就没有这种心理素质了，而他看到“救兵”后，这老小子就跟疯了似的指着被拷在树上的瘦猴喊道：“他们是我抓的，这案子是我破的！我破的！” 崔大明喊了几声后，他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竟然捂脸大哭了起来。 随着瘦猴、老板娘落网，程浩带着人继续去抓捕剩余的逃犯时，刘成还和崔大明也被送到了医院。 “哎呦，疼死我了，我这回不能落了残疾吧。”崔大明一边哼唧，一边龇牙咧嘴的对着刘成道。 “不能，医生说了子弹没打中骨头，过几天就没事儿了。”刘成安慰道。 “坐救护车来的时候，我他么想好了，等我这次病养好了，我不但得重新练枪法，我以后还得多做点儿好事儿啊。损事儿做多了，遇到了事儿，老天真他么不管你啊！”崔大明一脸的感慨道。 是啊，崔大明其实也算是运气好了，但和刘成这一比，他显然有点儿背了。 “是啊，今天也就是赶上这俩小子枪法不准，否则我都死两次了！”刘成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一切，一边后怕道。 俩人聊了几句话就都安静了起来，而他们也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估计俩人都在消化今天这一切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最初，这起案子是由市刑侦处负责，但是随着几名涉案人员的落网，以及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越来越多、牵扯面越来越广，这件案子也就被省厅接手了。而到了后来，甚至公安部也派来了两名顾问督导这个案子。 短短的三天时间，这起案子牵扯出来的卷宗就有几十本，而涉及的杀人案、人口丢失案更是让一向见过大场面的省厅警察瞠目结舌。 尤其是被瘦猴误杀的小个子，这小子不但是在逃人员，而且他身上牵扯到的人命更是不下十起。 不过更让省厅意想不到的是，这起震惊全国的大案，竟然是两名“杂牌军”偶然破获的。而且在和匪徒发生对峙的时候，这两名杂牌军竟然还能做到全身而退。 但是当省厅一把手看到刘成这个名字后，他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我的战斗英雄立功了！正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就在省厅紧锣密鼓地对这起案子继续进行摸排时，国内数十家的媒体也来到了广海市争先报道这起案件。 尤其随着公安部在系统内下达了一封《像刘成、崔大明同志学习》的文件后，本来就在公安系统赫赫有名的刘成，他也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公安系统的明星警察。 当这起大案在初步整理后，央视的《焦点访谈》节目也在第一时间录制了一期专题节目， 《焦点访谈》节目中非常重视这期节目，所在节目开播两天前，节目组就对这期节目进行了宣传，因为涉及的案子实在是骇人听闻，所以节目开始前，国内数亿名百姓也都坐在电视前等待节目开始。 节目一开始，画面中就出现了十余张失踪女性打着马赛克的照片，而这个时候，主持人也走到镜头前对着观众说道：“大家刚才在画面中看到的这些女性，她们本来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但因为一帮恶魔的杀戮，她们的人生也就此终结。” 仅仅一句开场词就把电视前的老百姓都给震住了，而随着记者的采访与警方公布的画面，这起案子也随着节目的推进走入了观众的视野。 8月21号下午，广海油田保卫处两名干事在调查无头女尸案中与涉案人员发生枪战，随后油田保卫处的两名干事成功抓捕两名涉案人员、击毙一名涉案人员。 随后市局公安人员赶到现场，并且连夜就对在逃的几名人贩子，以及涉案区域的色情网点进行抓捕工作入手。 而经过了一整夜，人贩子全部落网，10多个涉黄窝点也被一窝端。 节目播放到这儿的时候，这档节目的收视率就已经比平时提高了百分之二十，而不少观众更是把这期节目当成了警匪片来看。 尤其当电视播放记者指着现场的枪眼，满脸泪水地对着话筒说道：“我们的公安同志徒手面对持枪歹徒，他们用生命捍卫了警察的荣誉与荣光。”这一个画面是，无数观众为之落泪！甚至一些有画面感的观众，他们竟然傻乎乎地对着电视机鼓起了掌声。 至此，无数观众也都开始担心这两名警察，不过这个时候，节目内容却播放起警方的审案过程与结果。 在画面中，无数警察也在对这起案子的涉案人员进行审问。而在审问中，公安这边也发现了重大线索。 被抓获的失足妇女中竟然有20多人是从广海火车站，以及周边火车站被胁迫来的妇女。 而这些失足妇女更是透露出，经常会有一些被胁迫来的妇女逃跑，而这些妇女有的被抓回来会遭受暴打，有的却直接人间蒸发了。 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而他们也对这些人贩子恨得牙根直痒痒。至于那些失踪妇女，大家也都明白，她们早就身死异乡了。 随后在持续的审问中，其余的几名人贩子，以及参与其中涉黄饭店的老板也算是把事情经过交代了出来。 最近3年，随着小香港这边发展，黄色行业也越来越发达，所以以小个子为首的几名涉案人员，他们也就把歪脑筋打在了这个行当上。 最初几个人也和别人一样，从外地找一些失足女经营生意。但是因为饭店的位置偏僻，而且找来的失足女都是一些年老色衰的货色，所以他们的生意也就一直不好。 但是当有一天，小个子听说小香港这边有个饭店专门从外地卖一个被拐卖的妇女从事这个行当，而且不少人都为了“尝鲜”跑到这家饭店光顾生意，所以小个子和几个兄弟一商量，他们也就有了主意。 随后的几年时间里，小个子几个人通过拐卖妇女不但把自家店面做得风生水起，他们同样也把多余的妇女卖给其他的饭店。只不过参与其中的饭店只有2、3家，而这些被拐卖的妇女也被吓破了胆子（只要有人跑了，小个子就把人给弄死，而且弄死后都会把脑袋给这些妇女看一眼），所以这几年倒也是一点儿事端也没发生。 而这个小团伙中的老三算是个心理变态，他们团伙每抓到一个妇女，老三不但要第一个上，而且还会把这个过程写在日记上。尤其是那些拐卖妇女被杀之前，他也不忘记把女人的死亡场景记录在案。所以当这本日记被警察发现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此时，电视的画面对准了戴着手铐、坐在审问室的团伙老三的身上，而他面对记者的质问时，他也只是笑了笑，随后嚣张地说道：“还有啥说的，我都认了！反正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大不了就是死被！” 老三话一说完，他竟然咧着嘴邪恶的笑了出来，而这个画面也把无数观众气得差点儿把电视机给砸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老三却突然说道：“算那个警察命大，换了别人，他早死了好几回了。老子被他，我不服！” 虽然老三说这话时满脸都是不服气，但他这句话也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知道了这起案件破获到底有多苦难，其中的过程到底有多艰辛。 而电视机前所有的观众也都对抓住罪犯的英雄报以了崇高的敬意。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中的画面也从审问室来到了医院，而正在医院养伤的崔大明也接受了采访。 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崔大明也把1厂保卫科是如何根据一具无头女尸，从而一步步发现蛛丝马迹，并且最终发现小个子、瘦猴，从而制服罪犯的过程讲了出来。 崔大明在讲述的过程中，他也不知道想到了啥竟然抹起了眼泪，而这个画面也被记者发现了。 “警察同志，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您为什么哭了？”记者赶忙问道。 崔大明其实是想到孙娟的仇总算是报了，所以他多少有些激动。不过这小子心眼多，所以他眼珠子一转随后抹着眼泪说道：“我就是觉得我们太不容易了！为了这起案子，我们忙活了3个多月，中间我们遇到了无数次危险，尤其是我们的副科长刘成，他两次差点把命搭上。我们其实就是企业内部的安保，我们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为了这个案子，我们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啊！” 崔大明越是强调他们不是专业的公安，节目的效果就越好。 “你们在我心中就是国内，不，应该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警察！”记者一脸崇拜道。 “我们差得太多了，我们只不过是想无愧于心罢了。”崔大明这会儿又开始爆出了金句。 “好一句无愧于心！你们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我听办案人员说道，匪徒离2米的距离朝刘成的头部射击，如果不是歹徒的被我们办案人员的英勇震慑住了，否则这发子弹可能就不是擦着耳朵，而是打进了头部。你们才是最可爱的人！”记者越说越激动，她随后一边哭一边说道。 “其实现场比你想的还要危险！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和这伙亡命徒碰到了一次。为了抓捕罪犯，刘成挡在面包车前，而他当时差点儿就牺牲了！这也就是他命大，要么为了这起案子，他都死了好几次了。”崔大明说着说着又哭了。 这个画面属实太有感染力了，而一时间无数老百姓也都在电视前默默的擦着眼泪。 “今天我们本来也想采访刘成同志，可是这位参与抓捕白春龙，并且成功破获这起大案的英雄，他却说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这份荣耀是属于所有公安系统的工作者，所以他不选择出境，这才是我们新时代的英雄，这才是我们新时代的榜样！”记者拿着话筒对着电视梨花带雨道。 记者的这番话不仅让无数的百姓由衷地为刘成的高风亮节而感动，同时也让不少真正的上位者记住了“刘成”这个名字。 一时间，虽然没有人知道刘成到底长成什么样，但刘成的名字却响彻华夏大地！ 第四十六章命运交响曲 和上次一样，而面对争先采访的报社、电台，刘成依旧选择回避。反倒是一直在保卫科默默无闻的崔大明，这次算是终于过了把英雄瘾。 而当《焦点访谈》节目一结束，直勾勾盯着电视的崔大明，这小子就得意的拍了下大腿。随后他更是咧着嘴笑道：“怎么样？老子这表现算不算可圈可点？我都被自己感动了够呛！” “你不去当演员都白瞎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儿，还让你上。”刘成也跟着玩笑道。 “嘿嘿，老子活了一辈子，我总算是当上了英雄！以后谁他么再说我们保卫科是混日子的，我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崔大明高兴极了，这小子话一说完更是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抽起了烟。 “何止是英雄，你吹牛逼的时候，你没看那个女记者看你的眼神儿？那对你简直是爱慕到了极点！”刘成笑嘻嘻道。 “你别说我啊，咱们的管床医生每次和你说话都脸红！我看这丫头不错，瞧她那大屁股一看就能生儿子。”崔大明笑着说道。 确实如此，从刘成住院后，医院里的几个女护士、小医生就没事儿跑到病房对刘成嘘寒问暖。尤其是这个管床医生最近都要腻歪死刘成了。 而前几天曹桂兰探望时，这丫头更是差点儿认了曹桂兰当干娘。 “对了，你出院后有啥打算没？”崔大明看刘成笑了笑没搭茬，随后他继续问道。 虽然这段时间，崔大明也跟着出了名儿。不过从上到下都知道这起案子中的真英雄是谁！ 再加上刘成作为这件案子的直接领导，所以结束后，他自然会受到广海油田和公安系统极大的重视。 据小道消息，省厅这边本来想把刘成调到省厅的刑侦处，但油田保卫处这边却婉言拒绝了。 当然，无论以后刘成是想留在广海油田，还是想去公安系统发展，他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我能有啥打算？混一天算一天呗！对了，后天我就去油专报道了，最近科里的事儿，就得多麻烦你了。”刘成笑着打起了哈哈。 “你别和我说没用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听说了，省厅一把手点名让你去刑侦处报道呢！”崔大明有些着急道。 这段时间下来，崔大明和刘成算是成了患难兄弟，所以他是打心眼里不想让刘成离开。 “这次我的胆子都吓破了，以后这种当英雄的事儿还是交给别人吧。”刘成笑着说道。 刘成话一说完，崔大明也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小子这是不傻啊！等你以后当了油田正经的科长，那可别在省厅当个警察要舒服多了。”崔大明松了口气道。 崔大明嘴里的“正经科长”指的可不是保卫科这种地方的一把手，而是类似于采油大队的大队长这种职务。 这么说吧，像这种实权派的科级干部，他就算是堂堂正正做人，他一年的收入就比一般工人多一倍。当然，也有不少这种干部在单位搞起了一言堂、当上了土皇帝，甚至把机关干部的女性当作自己的后宫。 以前刘成在保卫科不显山不漏水，而在崔大明看来，一个保卫科科长就是刘成的上限了。但是经过了这件事儿后，刘成的人生似乎可以有了不一样的选择了。 虽然医院这边想让刘成在医院多观察几天，但第二天他也就办了出院。 刘成虽然没想把这事儿和父母说，但奈何这件事儿的动静太大了，而事发当晚，老两口就跑到医院。 这也就是刘成没受啥伤，而且病房里总有各级领导探望，否则曹桂兰估计都不能走。 所以当刘成笑嘻嘻的回到家后，曹桂兰见到他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刘成哭道：“你这孩子胆子可太大了，你怎么什么事儿都敢往前冲啊！你要是出了事儿，我和你爸杂活啊。” “是啊，爸也想明白了，你这辈子平平安安，我就知足了。”刘长河也感慨道。 老两口以前天天盼望刘成能成熟点儿、长大点儿，然后做出点儿光宗耀祖的事儿。但是当刘成真的成为了英雄后，老两口反倒是害怕了。 尤其随后当刘成偶然提到，省厅想调他去刑侦处时，曹桂兰当即就翻脸道：“你要是敢去省厅，你就没有我这个娘了！你就在广海油田呆着，你哪儿都不许去！” “妈，我现在暂时走不了，我手里还有件案子没办完呢！”刘成赶忙拒绝道。 虽然无头女尸案算是彻底结案了，但刘成和崔大明都想沿着甄友成的留下的线索继续去查曹老板，然后把涉及销赃的炼油厂再来个一窝端。 如果这事儿要是搞成了，那么他在广海油田也就真的算是功成名就了。 “还有案子？刘成，你痛快给我从保卫科离开，我现在吓的心脏病都要犯了。”曹桂兰激动的说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求救般地看向了眼刘长河。 可是曾经总是鼓励刘成要不怕死、不怕牺牲的刘长河，他却在犹豫了一番后道：“刘成啊，咱们毕竟是油田单位，还是要以生产为重。你现在年纪小，我觉得你倒是真的可以去生产单位发展一下。” “等等吧，如果半年后我提不上正科，我就离开保卫科。”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道。 是啊，对于刘成来说，他重生一次可不是为了当警察破案的。如果不是那个即将到手的一把手，刘成现在就想离开保卫科了。 刘成在家呆了两天，而他实在受不了曹桂兰的唠叨，所以他也就准备回1厂报道。不过在上班之前，他还是去医院找崔大明聊了聊手里的这件涉油案件。 就在俩人越聊越兴奋的时候，崔大明却突然说道：“对了，油专的教导处主任让我去油专做个报告。” “你就去呗，这几天你瘸着腿也没少做报告啊，还差这一场啊？”刘成打笑道。 其实最初教导处主任是先找到的刘成，只不过刘成因为就要去油专报道了，而他也不想太过于招摇，所以他就把这事儿给推辞了。 虽然教导处主任倒也没说啥，不过他回头就找到了崔大明。 “你咋不去呢！这帮女学生可崇拜英雄了，你正好还得在油专呆一年。你这报告一做，底下的小姑娘不得崇拜死你啊！我要是你的话，这一年我都得死在女人裤腰上。”崔大明笑嘻嘻道。 “你就别嘴花花了，你媳妇都走了好几年了，回头也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吧！”刘成笑着说道。 崔大明以前可是正经的好男人，只不过他在保卫科干了好几年也没干出什么名堂来。而他因为工作忙忽略了老婆，结果他媳妇竟然跟着一个生意人跑了。也正是从那儿开始，崔大明也就有些混日子了。 “结婚多没意思啊，找个老娘们天天管着我，我他么多有病啊。”崔大明撇了撇嘴道。 “我倒是真想让人天天管着我了，真幸福！”刘成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林晓佳，而他也想起前世俩人幸福的二人世界。想到了这儿，他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就在刘成畅想着在大学和林小姐相遇，并且和她过上幸福小日子的时候，林晓佳也一脸后怕的把手里的报纸放在了茶几上。 而她也突然觉得，那天在火车站遇到的黑车司机，以及周围的情况似乎和报纸中描述的极其相似。 此时的林晓佳，她一想起那天的场景就不由得感到后怕。 “那天的黑车司机不会是坏蛋吧？”林晓佳这时候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随后，她也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并且撇了撇嘴道：“怎么可能啊！这种倒霉事儿怎么会落在我身上呢？” 此时的林晓佳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遇到过危险，而她更不会想到，那个一直骚扰他的“坏蛋”，竟然差点儿因为她没了命。 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的父亲林方青从外面回来了，而她也一眼就看到林方青手里拎着一台录像机。 林晓佳看到录像机，她激动的都要蹦起来了！但她的母亲詹爱华却一脸心疼的说道：“老林，你咋不声不响买这么贵的东西回来啊！这玩意得4、5千呢吧！” 林晓佳和母亲的关系一般，因为她觉得母亲特别唠叨，而且对自己特别小气。 但林晓佳从小就特别粘着林方青，而在她的心中，她的父亲就是无所不能的“神”。而平日里，只要林晓佳提出什么要求，林方青一准儿会立刻帮她实现。 而上个礼拜，林晓佳刚说到李婷家买了台录像机，她非常羡慕，结果这个礼拜林方青就把录像机给买回来了。 “孩子长大了，也不能总让她去别人家看电影啊！别人家孩子有的，我姑娘也得有。”林方青一边满脸爱意的看着林晓佳，一边爽朗的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也看到了一盘《英雄本色》的录像带。要知道以前林晓佳只不过提了一嘴《英雄本色》这部电影，结果林方青就把这事儿记在心上了。 “爸，你真好！”林晓佳挽着林方青的胳膊道。 “老林你这是从哪儿弄的钱啊，你不是把家里的存折给动了吧。”詹爱华道。 “家里的存折我都不知道放哪儿。再说了，那钱存得都是定期，我可能动存折吗！你放心吧，最近我跟朋友做了点生意赚了点小钱。”林方青笑着说道。 就在林方青蹲着给林晓佳装录像机的时候，他的bb机突然响了起来。 而刚才还满脸笑意的林方青当看到了bb机的内容后，他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一下。 随后林方青也就急急忙忙的下了楼，而这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也站在一辆奥迪车前向他挥手。 第四十七章狐假虎威 “妈，楼下那人谁啊？我爸还认识开奥迪的人啊。”林晓佳趴在窗户边，扭头笑嘻嘻道。 “你爸一辈子都没啥出息，老了、老了还有点儿本事了。”詹爱华一边鼓捣录像机，一边满脸笑意道。 林方青是军人转业，他在部队里是专门修车的，也算是有一门手艺。只不过后来林方青回到油田后，这门手艺就算是荒废了。 但詹爱华怎么也没想到，林方青修车的手艺都扔下几十年了，这会儿竟然还有人和他合伙弄修配厂，而且还不用掏本钱。 虽然这段时间，林方青早出晚归，詹爱华嘴上也是唠唠叨叨，但她打心眼里是高兴的。 随后林晓佳也帮着詹爱华一起安装录像机，而没过多久电视里就出现了《英雄本色》中小马哥的形象。 “真帅！”看着小马哥拿着枪和别人火拼的潇洒场景，林晓佳也美滋滋的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有人喊起了林晓佳的名字，而她扒开窗户一看竟然是李婷. “晓佳下来，我们出去玩啊！”李婷扯着嗓子道。 李婷喊话的时候做了个爱心的手势，而林晓佳一看就知道王恒也跟着过来了。 虽然林晓佳和王恒搞对象不是啥秘密，可因为詹爱华瞧不上王恒，所以每次王恒来找她都要带着李婷打掩护。 林晓佳好一阵子没见到王恒了，所以她快速穿好衣服往下走。 不过就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詹爱华却堵住了门口。 “你干嘛去啊？”詹爱华冷着脸道。 “李婷来找我玩儿，我一会儿就回来。”林晓佳故作轻松道。 “那个王恒就是小白脸，而且我都打听了，她妈开饭店用的饺子馅都是淋巴肉，这种人生的儿子能是什么好玩意！你以后给我离他远点儿，要么你以后肯定要吃大亏的。”詹爱华唠叨道。 “妈，你听风就是雨！我跟你说啊，王恒他妈人可好了，就是你总拿有色眼镜看人！再说了，我都多大了，你还管我啊！”林晓佳这时候来了劲儿，她推开詹爱华就出了门。 林晓佳跟着李婷能走了个2、3十米，王恒就从一个单元口走了出来。 “嘿嘿，晓佳想我没啊？”王恒一看到林晓佳，他就上去要拉她的手，不过林晓佳却直接害羞的说道：“这边邻居都看着呢，你能不能尊重点儿我啊！” 王恒尴尬的笑了笑，而他虽然心里不说，不过他其实挺郁闷的。俩人谈了也有半年了，可林晓佳不让上就算了，想拉个手都费劲。 要不是王恒实在馋林晓佳的两条大长腿，而且林晓佳还是正经的黄花大姑娘，否则他早就换对象了。 “晓佳，一会儿我带你见见世面！我今天请我大哥吃饭，正好也给你认识一下。”王恒这时候突然道。 “你说那个天天在学校里晃来晃去的那个麻杆儿？我跟你说了，那小子不是好玩意，谁正经人搭理他啊！”林晓佳有点不高兴道。 “晓佳，这都是啥年代了。我跟你说啊，现在能混好的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浩哥在咱们这一片老牛逼了，咱们要是遇到点儿啥事儿，他随随便便就给解决了。”王恒有些激动道。 虽然林晓佳对张浩没啥兴趣，但是李婷却是一副花痴的模样。随后这丫头竟然打听起张浩有没有对象。 自从李婷从锦城回来后，她就再也不提那个笔友了，至于俩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这丫头也是闭口不提。 李婷还是挺有眼力见的，所以林晓佳下楼后，她干脆就走在俩人前面，生怕当电灯泡。 “晓佳，你仔细看李婷的腿有点儿合不上了，走路有点儿拉胯啊。”王恒笑嘻嘻道。 “你怎么这么恶心啊，你说的这是啥话啊。”林晓佳一脸不高兴道。 有时候林晓佳也觉得王恒素质有点儿低，但奈何王恒算是她的初恋，所以林晓佳也尽可能的包容他的缺点。 20分钟后，几个人来到了一个小饭店，而点完了菜后，王恒就急三火四的的出去等张浩了。 而这个时候，屋里也就只剩下李婷和林小姐两个人了。 “晓佳，你看没看报纸，咱们广海市这边最近破了一起大案，好像还是咱们油田保卫处的人破的呢。”李婷一脸八卦道。 “是啊，我也看了！那几个人贩子真该枪毙，为了点钱毁了那么多女孩。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咱们油田保卫处还真有两下子呢。”聊到了这儿，林晓佳也变得颇有兴致。 不仅仅是林晓佳，几乎整个广海油田的职工都觉得保卫处就是个样子货，平时“看家护院”还行，而真遇到了“硬茬子”一准儿得怂。 不过这一次1厂保卫科破获的大案，显然颠覆了油田员工的认知。 “你可能没仔细看报纸，这次破案的也是1厂保卫科的刘成！他简直是我的偶像！”李婷说到这儿，她更是露出一脸崇拜的模样。 “刘成？是不是那个在学校抓住白玉龙，然后救出学生人质的那个战斗英雄？”听到了这儿，林晓佳也是一脸的兴奋。 林晓佳此时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多年的偶像，今年拿了奥斯卡的影帝般高兴。虽然林晓佳不知道刘成到底长成什么样，但此时她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小马哥的形象来。 而在林晓佳的印象中，刘成这种英雄就应该是小马哥那种长得帅、一脸痞气，而且还义薄云天的好男儿。 “对，就是他！而且我还听说，他的年纪也不大，而且还没有对象呢。”李婷美滋滋道。 李婷的父亲是1厂的机关干部，而她对刘成也一直非常感兴趣的，所以她一直想找机会见刘成一面。 “切，你不是和那个笔友打的火热吗，你咋还对咱们的战斗英雄感兴趣了？”林晓佳打趣道。 “别提他了，我一想起他就恶心！不过你也别说我，你就对刘成没想法？哪个女孩不喜欢英雄啊，只不过人家看不咱们这种普通女孩罢了！”李婷撇嘴道。 “切！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花痴呢？老娘专一的很！”林晓佳一脸不服道。 就在俩人聊得火热时，平日里走路把腰板拔得溜直的王恒，他这会儿却弯着腰，一脸谄媚的把包房门给打开了。 随后穿了一身红工服的张浩，他也就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的，以前一副非主流打扮的张浩，自从刘成又一次立功后，这小子就死心塌地的收起了工服。而每当有曾经的“小兄弟”一脸纳闷的问起张浩咋变了性子时，这小子都会一脸得瑟的说道：“你懂个屁，这是我师父在考验我呢！” 最初的十多分钟，张浩倒是没怎么说话，全程都是王恒在那儿活跃场面。而林晓佳虽然对张浩的印象一般，不过俩人倒也没表现出来。至于李婷，她的骚劲儿又有点犯了。 “哥，你今天把那个五连发带出来没？让我同学也开开眼。”王恒之前替张浩吹了半天的牛逼，所以他这会儿也想让张浩在林晓佳面前给自己撑点面子。 “现在是法治社会，现在这个社会都是向钱看，谁他么没事儿还打打杀杀啊！没事儿带把五连发，那是小孩干的事儿！”张浩做出一副成熟的样子道。 张浩算是被刘成给吓到了，也算是被他给“忽悠”了。而刘成住院这几天，这小子天天给探望刘成。 刘成没事儿也给张浩洗脑，所以现在的张浩也从曾经那个一言不发就掏枪的二傻子，变成了一切向钱看的大好青年了。 这也就是张浩从王恒那儿拿了不少好处，否则他一准儿不会和学生在扯犊子了。 张浩的话一说完，林晓佳撇了撇嘴，脸上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而张浩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张浩要面子，而他也看出林晓佳没瞧得起他，所以他眼珠子一转，随后干脆说道：“我以前走了不少弯路，但自从我拜了新老大后，我的人生豁然开朗！” 张浩多少还是有点儿虚荣，而他这会儿干脆就准备拿刘成这尊大佛提高自己的身价了。 王恒自然知道张浩的老大是谁，而他也赶忙对林晓佳、李婷说道：“你们不知道呢吧？我浩哥的老大就是咱们广海的战斗英雄、广海黑道的地下皇帝！” 第四十八章 英雄的幻想 这一晚发生的一切，简直让林晓佳腻歪死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王恒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但当她看到王恒在张浩面前一脸讨好，甚至是谄媚的笑容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对王恒似乎没有那么了解。 不过就在林晓佳频频看表，准备找个由头先走时，王恒却突然说道：“你们不知道呢吧？我浩哥的老大就是咱们广海的战斗英雄、广海黑道的地下皇帝！” 王恒这话一说完，张浩虽然啥也没说，但这小子瞬间就把腰板拔得溜直，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出来。 不过李婷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他，小丫头扑哧地笑出了声。至于林晓佳，她虽然倒是没做出啥怪异的表情，不过她心里也开始怀疑王恒的智商了。 是啊，在林晓佳看来，广海市能称之为战斗英雄的只有刘成。而刘成根本不可能涉及黑道上的事儿。 至于张浩这种小痞子，在林晓佳看来他给刘成提鞋都不配。 “王恒，你电影看多了吧？战斗英雄就算了，还黑道地下皇帝，你能不行了啊！”李婷撇嘴道。 “是啊，在咱们广海能称之为战斗英雄的就只有刘成！其他人这么称呼自己，别人谁服啊？”林晓佳也随即说道。 就在林晓佳越发觉得张浩这人太能吹牛，王恒的脑袋也有点儿不好使的时候，张浩却突然说道：“我老大就是刘成，就是前几天抓了那批人贩子的刘成！” 张浩的话一说完，林晓佳和李婷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定住了。 张浩以前出门总愿意说他姐夫是谁，但他自从跟了刘成以后，张浩就再也不提田老头了！尤其最近这几天，每次当张浩提到他是刘成的小弟时，其他混混对他高看好几眼时，他简直觉得自己太有眼光了、自己太牛逼了。 果不其然，和其他人一样。当张浩自报家门后，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李婷和林晓佳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而两个小丫头更是惊讶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真的假的啊？你是刘成的小弟？”李婷一边咽了咽口水，一边不可思议道。 确实如此，在李婷心里，刘成那绝对算是英雄中的英雄了。而张浩就是个小痞子，所以在李婷看来，这俩人多少有点儿搭不上边。 “如假包换！我跟你们说啊，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张浩看两个女孩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也不由得感慨道。 是啊，就连张浩都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随后在王恒和张浩的一唱一和下，张浩也就把他和刘成认识的经过，以及刘成为了帮许成龙报仇，最终利用他逼着田老头就范，并且废了王氏兄弟的过程全都讲了一遍。 当然，这小子讲到刘成卸了他胳膊、抓他去拘留所这个画面时，这小子就多少加了点自己的感情色彩。 别看张浩没念过啥书，但最近这段时间，这小子没事儿就把这套说辞给别人讲一遍。所以讲的多了，这故事也就越发的精彩、越发形象起来。 本来刘成在其中所做的一切就可圈可点，故事性也足够拍个电影了。可在张浩添油加醋的吹嘘下，刘成简直就是关公在世一般神勇。刘备重生一般仁义、诸葛亮一般充满智慧。 本来李婷和林晓佳就对刘成格外崇拜，所以在张浩的夸夸其谈下，俩女孩听得眼珠子都直了。哪怕张浩的吐沫星子喷到了李婷的脸上，这丫头也是一点也没察觉。 尤其讲到刘成把枪管塞进王奔的嘴里，帮着王猛拔牙的名场面时，李婷和林晓佳都有点吓傻了。 “他下手怎么这么狠啊？不打麻药就拔牙，那不得疼死了啊！”林晓佳握着自己的嘴不敢置信道。 “那哪是拔牙，哪是要命呢！我听ktv的服务员说，那些牙上都带着肉呢。”张浩讲到这一幕的时候，他都觉得有点儿后背发凉。 “老大，真的假的啊？保卫科的人这么干，上面知道了不得把他开除了啊。”王恒这时候有些忍不住道。 “我大哥仗义！他这么干就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准备了！但谁他么也没想到，王氏兄弟身上竟然背着好几起命案呢！所以上面也就没追究我大哥。不过也可惜了，这么大的案子就归了别人了。我跟你们说啊，要是我师父理智一点儿，那这绝对是大功劳。”张浩感慨道。 “王氏兄弟在老城区很牛逼？”李婷忍不住道。 “何止是牛逼啊！这么说吧，老城区那几个出了名的大佬，他们要是遇到什么硬茬子，他们基本上第一个想的就是王氏兄弟！不过谁他么想到，在老城区横晃的王氏兄弟竟然被我大哥给废了！而且我听说，那个王猛见到警察来了以后，这小子当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警察同志，你得为我们做主啊！”张浩一脸得意道。 张浩这话一说完，桌上的几个人虽然也都跟着笑出了声，不过在她们眼中，刘成的形象也变的无比的复杂。 怎么说的？在她们眼中，刘成既是普度众生的菩萨，又是审判恶魔的判官。 看到大家崇拜的表情，张浩也就有些飘飘然了。 “这事儿也就只有我知道，你们千万别在外面瞎说。我大哥这人特别低调，要不是为了兄弟，他也不能干这种冲动的事儿。”张浩最终叮嘱道。 随后的这顿饭，李婷和林小姐就彻底有点儿恍惚了，而俩人甚至不知道张浩和王恒再聊了点儿啥。 从饭店吃完饭后，王恒明显有话要和张浩聊。而李婷和林晓佳也懂分寸的没跟着俩人去吃烧烤。 虽然张浩讲的这故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但林晓佳却依旧没缓过神来。 “李婷，你说这人不是吹牛呢吧？我怎么感觉这种事儿好像只有港台片里才会有呢？我到现在都觉得晕乎乎的。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这个刘成到底长啥样！”林晓佳一边走，一边不可置信般的说道。 “是啊，以前在我心里刘成就是个英雄。但是听了他废了王氏兄弟这件事儿后，我突然觉得他就像是小说中的那种大侠。仗义、勇敢，为兄弟两肋插刀。不能再说了，我现在一想起他，我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李婷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虽然林晓佳没像李婷一样弄出一副花痴的样子，但实际上刘成带给她的震撼之比李婷要多。 “对了，那个张浩说，刘成今年好像还不到20呢！好像和咱们的年纪差不多大呢？”李婷突然说道，而她话一说完她的脸上就浮现了一抹红晕。 虽然李婷话没说那么直白，但林晓佳却已然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你可别花痴了！以后少看点琼阿姨的书，人家是英雄，自古英雄配美人。这种好事儿，咱们甭想！”林晓佳道。 “我可没胡思乱想！再说了，别看张浩替刘成吹，没准儿他就是个胖冬瓜、三寸丁，一脸络腮胡子的丑八怪呢。”李婷一边说一边咯咯地笑道。 虽然林晓佳也跟着开了几句玩笑，但她却总觉得像刘成这种英雄应该是《英雄本色》的小马哥这种痞帅痞帅的大男孩吧。 林晓佳出门前看了一半《英雄本色》，如果不是王恒来找她，她说什么也得把这部电影看完。 但是当她回到家后，她却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了，而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幻想起刘成的样子来。 “哎呀，你都有男朋友的人了，你也不嫌害臊！”不过当她在床上越发的想入非非时，她腾的一下子就最起来对着自己说道。 “是啊，就算是你没有男朋友，这样的英雄又怎么会看上你呢。”安静了许久后，林晓佳幽幽的说道。 第四十九章找硬人 时间一晃儿来到8月31号下午，林晓佳和李婷也拎着行李回到了油专。 不过就在俩人刚走进学校的大门，李婷先是怔了下，随后她连忙用手怼了一下林晓佳的胳膊。 “晓佳，那人怎么又来了啊？他可真是阴魂不散啊！”李婷一边朝着大门左面使了个眼色，一边小声对林晓佳说道。 这个时候，林晓佳也注意到拎着行李箱朝着俩人走过来的刘成。（当然现在他们可不知道这个“渣男”是刘成） 林晓佳先是怔了下，随后她低着头就往前面走，不过刘成还是迅速追了上来。 “林晓佳，你等我一下。”刘成抢先一步挡在林晓佳的面前道。 “你有病啊！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啊！”看到刘成后，林晓佳当即就往后退了半步，而她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 “哥们，你别跟着我们了，你现在要是不走，我可就找保卫科的人了。这儿是学校大门口，你找事儿也得换个地方啊。”李婷一边挡在林晓佳的面前，一边凶着脸道。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来油专上成人班来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联系我。”刘成一边说完话，一边拿出一张纸片想要塞给林晓佳。 不过林晓佳不但没接这个纸片，反倒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对林晓佳的躲闪，刘成却依旧一脸真诚的把卡片想要递给林晓佳。而这会儿人来人往不少学生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弄的林晓佳的脸都要红透了。 “行，我知道了，你走吧。这卡片我一会儿给她。”李婷一把将卡片塞进兜里，一边没好气道。 刘成在卡片上写了自己的bb机号和名字，而他觉得以自己如今的知名度，林晓佳知道自己是刘成后，她就算是不对自己倾心，起码自己也能洗脱“三盒盒饭”的坏印象了。 “好，我等你的消息啊。”刘成一边咧着嘴朝着林晓佳使劲儿的笑了笑，一边扭头走了。 不过让刘成怎么也没想到，他前脚刚一走，李婷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卡片塞进了垃圾箱里。 “晓佳，你痛快让王恒找人揍他一顿，要么这小子没完没了的！”李婷一脸嫌弃道。 时间过了1个小时，刘成却始终没有等到林晓佳的电话。 而在寝室越等越着急的刘成也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个“英雄”的头衔依旧改变不了林晓佳的固有印象。 此时的林晓佳根本就不知道刘成的真实身份，反倒是李婷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恒！ “王恒，这个精神病追到油专了，你可得加点儿小心！”李婷叮嘱道。 “什么？上次那个精神病又来了？”听到了这儿，王恒的脸都气白了。 这么多年，都是王恒从别人手里抢女人！结果这会儿他竟然被别人骑着脖子拉屎！一想到这儿，王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是啊，他说考上成人班了。这人对林晓佳可真是志在必得啊。我跟你说啊，到了关键时刻，你可得把晓佳给保护好了。”李婷叮嘱道。 “你放心，你忘了我大哥是谁了？这次老子非得让他长个教训！”王恒咬着牙道。 “张浩能把刘成请过来？”听到了这儿，李婷当即激动道。 “差不多吧，行了，我这边有事儿，回头联系你！”王恒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自从王恒在学校的公园见识到了刘成的身手后，他对刘成就有点儿恐惧了！虽然刚才王恒嘴上喊得凶，但要让他和刘成再比画比画，他是打心眼里不敢的。 王恒在寝室里转了几圈后，他最终还是给张浩的bb机留了言，而半个小时后张浩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被人欺负的事儿？那瘪犊子太欺负人了，他跑到学校来骚扰我对象了！大哥，你说啥得给我做主啊！”王恒激动道。 别看张浩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这小子却还真挺讲义气的！而他同样也觉得对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大老爷们你哭啥！这样，今天我这边还有事儿，明天我去学校帮你出这口恶气！对了，明天下午你把这小子给我约出来，我他么废了他！”张浩道。 “大哥，只要你帮我把他给收拾了，你以后就是我亲哥！对了，明天你带帮手过来不啊？要是方便的话，你把刘成也给叫来被，到时候我也好孝敬一下我大哥的大哥啊！”王恒眼珠子一转，随后说道。 刘成几次三番让张浩以后别和学生走得太近，也正是如此，如果张浩要是让刘成知道自己跑学校打架，那么刘成一准儿得骂他。所以张浩打死也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刘成，更别提让刘成帮忙啊。 “这种屁事儿叫我大哥来，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你把心放肚子里，明天这事儿肯定给你个说法。”张浩对着电话道。 “大哥，你得找点儿硬人来。这人练过，而且还是个社会人！我怕你一个人吃亏啊。”王恒叮嘱道。 “你他么把心放肚子里，他要是不给你跪下，老子把他脑袋打放屁了！”张浩嚣张道。 俩人约定好时间后，张浩也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张浩在电话里喊得凶，不过电话一挂，这小子也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浩这小子的人缘不咋的，平日里除了几个和田老头关系好的混子，张浩在圈里基本上一个朋友都没有。 平日里张浩之所以在新城区也算有一号，就是因为他手里有把枪，只要稍稍遇到点儿事儿，他就把枪掏出来。 如今他的枪被刘成收走了，而没有了枪的张浩就像是老虎没了牙一样。 而在王恒嘴里，骚扰林晓佳的瘪犊子还是个“精神病”、‘社会人’、“练家子”。张浩也就担心到时候提刘成的名号不好使。而自己要是被对方给揍了，那这事儿也就太丢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浩扭头就看到正在吃雪糕的张涛。 张浩和张涛都姓张，而且俩人都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性格，所以时间一长，俩人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张涛，你能给我弄把枪不？老子明天得替兄弟办点儿事儿。”张浩一脚踢在张涛的屁股上道。 “我他么到哪儿给你弄枪去啊！再说了，这事儿被刘成知道了，他不得干你啊！”张涛道。 随着刘成的名头越来越大，原先和刘成“扯平辈”的张涛，他也有点儿惧怕刘成了。 “那咋办啊，我都答应帮别人平事儿了。这种事儿我姐夫肯定不帮我，我要是被人揍了就丢死人了。”张浩也是实话实说道。 “我他么有招儿，不就是吓唬人吗！买把玩具枪就不得了吗！这帮学生也没见过啥世面，到时候你把枪一掏出来，这些孩子就都怂了。”张涛笑嘻嘻道。 “对呀，还是你聪明！”张浩这时候顿时兴奋道。 就在张浩跑到附近小卖店想买一把看起来还算是仿真的玩具枪时，王恒也找到了刘成的宿舍。 王恒算是被张浩给洗脑了，而这会儿他更是觉得自己可以在油专横着走了。 刘成这会儿正和几个寝室的同学一边聊天、一边整理铺盖的时候，这会儿有人敲起了寝室的门。 刘成也没想那么多，他随后就打开了寝室门，而他也正好和王恒来了个四目相对。 油专成人班就只有4个男生寝室，王恒敲开了第三个寝室，他才算是把刘成给找到。 就在刘成有些意外的时候，王恒指却着刘成的鼻子说道：“明天下午四点，你要是个爷们就到校门口的一路顺饭店找我！” 刘成本来就膈应王恒，而林晓佳越不搭理他，刘成就越恨王恒。 刘成自认为自己现在挺有名气的，所以他一到学校就想让林晓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回到寝室后，他更是隔三岔五的就看一眼bb机，结果林晓佳没等来，他却把王恒给等到了。 此时的刘成就有点儿胡思乱想了，而他甚至觉得林晓佳和王恒现在感情好的不得了，以至于林晓佳面对自己英雄的头衔不但不动心，反倒是直接跑王恒那儿告状去了。 “行，谁他么不去谁是孙子！不过我他么说好了，我他么要是再看见你和林晓佳一起走，我他么就弄死你！”刘成指着他道。 王恒这时候不怒反笑，而他反倒是一脸阴森的说道：“你只要敢来就行，瘪犊子，这次你就算是带100个人过来，我他么也得让你给我跪下！你他么有空打听打听，老子大哥的大哥是谁！” 王恒话一说完就走了，而刘成反倒是有点儿心里没底了。 俩人以前打过一架，所以王恒自然知道刘成的战斗力。可刚才王恒那副绝对自信的样子，显然是有所准备。尤其那句“大哥的大哥”更是让刘成泛起了嘀咕。 在刘成看来，王恒十有八九是找到了什么牛逼的帮手，否则他不会如此自信。 此时的刘成，他更是打死也想不到，王恒嘴里“大哥的大哥”竟然是他！ 刘成在寝室里转了几圈后，他最终还是自言自语道：“不行，这小子找的人肯定不一般，我得找几个硬人！别他么再阴沟里翻船了。” 第五十章风云涌动 刘成越想越觉得明天的“约战”容易出问题，而在刘成看来，自己要是被王恒给揍了，那他这辈子都在林晓佳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他犹豫一番后最终还是联系上了田老头。 最近这段时间，田老头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田老头不但在回收落地油的生意中赚了不少钱，而他也因此和老城区不少大混混有了进一步的联系。 当然最重要的是，田老头也通过这件事儿接触到了1厂的一些基层干部。虽然这些基层干部管的也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且田老头和他们的关系也不算太过于牢固，但这种关系对于毫无背景的田老头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田老头能有现在的一切，这都得感谢刘成。尤其最近田老头听别人提到，刘成的父亲是2厂厂长，而刘成和汪局长之间还有一层关系时，田老头对刘成也就更看重了。 再加上刘成现在还不到20岁呢，所以在田老头看来，以后刘成肯定要越爬越高，而他只要维系好这层关系，那么以后他也一定会在油田吃饱喝足的。 所以当刘成提出有人找他麻烦，并且对方可能找到了“硬人”时，田老头当即说道：“你放心，明天我准时过去！就算是有眼瞎的，我也能让他长点儿教训。” “哥啊，对方来者不善，而且我听他的意思，他大哥的大哥好像挺牛逼的，咱们可别轻敌啊！”刘成这时候还提醒道。 此时的刘成对自己“圈内”地位多少还有点儿不了解，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就是混混圈的“知名人物”了。 同样在田老头看来，“疯子”的名头这么大，哪怕是一些出了名的混混，对方听到“疯子”这个名称后也就立刻老实了。况且刘成还是有名的“战斗英雄”，一般混子谁敢这么猖狂啊。 所以当刘成弄出这么“谨慎”的架势出来，也就让田老头有点儿拿不准了，而他甚至以为刘成这是惹了外地的大佬了。 虽然田老头在电话里弄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出来，但电话一挂，他还是联系上了他曾经的老大——二本子，如今广海黑道的第一教父。 广海市建市十多年了，而这些年也涌现了不少所谓的“大哥”。但混江湖就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的行当，而广海这边的混混还特别多，所以经常是某个大哥今年牛逼的不行了，明年就被人给崩了。 可以说，在广海这一片，只要你成为了公认的大佬，那么你离死就不远了。而立棍、撅棍，也就成为了当地的常态、 但在广海这地界，二本子却是个特例！ 二本子十多年前就在广海市赫赫有名，而十多年过去了，当初和二本子平分秋色的那些大佬不是死、就是残，剩下的都在蹬缝纫机。 反倒是二本子，他不但成为了广海市公认的大佬，而且他在省内也有不少好兄弟！可以这么说，别说是广海这个小地方了，就是在省城二本子也随时能喊出几百个兄弟。 而田老头之所以能在老城区有点儿威望，就是因为他早些年给二本子当保镖、看场子。只不过后来他改邪归正后，俩人也就很少见面了。 但这一次，田老头还是硬着头皮联系上了二本子，而在电话中，田老头更是用“惹了大麻烦”来形容明天的“约架”。 二本子是老江湖了，而他也清楚田老头在新城区混得不错，就算是一般老城区的混混也给他面子。而田老头既然跑到自己这儿搬救兵，而且他还提出对方可能不好惹，那么也就代表明天这场战役非同小可。 “大哥，我是真没招儿了，这次我只能求你了！”田老头最终还说了句软乎话。 “行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咱们多年的兄弟了，这事儿我肯定帮你。”二本子当即道。 虽然二本子表面上弄出一副“老子谁也不屌”的样子，但电话一挂，他也有点儿拿不准了。 在二本子看来田老头挺有实力的。先不说他在新城区也养了几个小弟，他在老城区这边也有不少拿得上台面的胸。 而田老头竟然用“没招了”这个词，那就代表田老头肯定是惹到了什么大人物，而且十有八九是条“过江龙”。 二本子想到了这儿，他随后也就开始摇人了！此时的二本子更是做好了大规模火拼的打算。 一时间，整个广海市的风云也彻底人搅动了起来。而此时的刘成还不知道，明天老城区一半有名的大佬都会跑来给他助威。 一晚上过后，刘成跟没事人一样跑到教室里上课。虽然油专这边不要求刘成天天报道，但他还是决定开学这段时间好好上课。 不过刘成一点儿也不爱学习，所以整整一上午他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 “对了，下午4点学校在大礼堂组织一场个人报告，大家有兴趣都可以去参加。”下课前，班主任说道。 因为成人班的学员年纪都不小，所以他们对于这种报告是一点儿没兴趣，所以班主任的话一说完，底下的学生们也都没啥反应。 “作报告的是咱们广海市1厂保卫科的崔大明，报告的内容是保卫处是如何侦破无头女尸案的。”班主任又说道。 听到了这儿，刚才那帮无精打采的学员，这会儿也都来了精神头。 是啊，最近广海油田传得最广的就算是这事儿了！而这个崔大明虽然没有刘成名声大，但好歹也是个英雄了。所以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件大案的始末，这对于大家来说也算是挺有意思的事儿了。 刘成听到了这儿，他也有些意外，而他这会儿也犹豫要不要凑这个热闹。 “刘成，下午去不去听报告啊？”室友黄跃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下午还有点儿事儿，可能得晚点儿。”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说道。 虽然崔大明这段时间到处做汇报，而不少人都说崔大明讲得特别好。可刘成这么长时间还一次没听过呢，再加上这次崔大明就在油专作报告，所以他也想感受一下。 所以刘成也就决定等把王恒搞定了，他再回油专。 不过此时的刘成却怎么也不到，这会儿崔大明不但已经来到了学校，而他更是一脸兴奋的对着教导处主任说道：“我觉得下午的汇报，应该让我们的英雄也出来讲一讲！他比我更有说服力！” 刘成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吃瓜竟然会吃到自己的头上。 第五十一章这瓜太撑了 此时的广海黑道暗流涌动，但毫不知情的刘成却跟没事儿人似的。 在刘成看来，王恒找来的帮手就算是再牛逼，田老头也差不多能搞定了！但是他显然没有意识到，随着田老头的决策失误，事情也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虽然王恒叫嚣的邪乎，但刘成却并没有当回事儿，而他这会儿还惦记平完事儿去看崔大明的个人汇报。 刘成虽然早就适应了英雄的“角色”，但他一想到能坐在台下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看别人对自己崇拜的表情，他就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尤其当室友黄跃，一惊一乍地猜测着和刘成同名同姓的战斗英雄到底长啥样，刘成觉得爽极了。 就在刘成和黄跃刚出走教学楼，一个糯叽叽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刘成的耳朵里。 “刘成哥哥！” “刘成哥哥，我在这儿！” 刘成顺着声音往右前方看了过去，而他这会儿也看到了穿着校服的汪婉婉。 自从刘成在学校救了汪婉婉后，这丫头就算是黏上了自己。而她不但跑刘成面前来了场“表白”，而小丫头还好几次跑到保卫科去看她。 前段时间刘成住院，小丫头主动更是跑来要“陪床”，而这事儿也差点儿把刘长河给吓到了。 是啊，虽然这事儿是汪婉婉主动，但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如果让汪敏知道了，那么老头一准儿觉得是刘成勾搭她的宝贝孙女。 别看刘长河在单位、在家里说一不二，但是他一看到汪敏，刘长河就浑身不自在。 虽然刘成也委婉的和汪婉婉聊过，而他觉得该说的也都说了，可小丫头却依旧“阴魂不散”。 这要是换做一般人家的小女孩，刘成估计早就直接把这事儿告诉家长了。但是面对汪局长唯一的孙女，刘成反倒是得替着小丫头藏着掖着。 而最要命的是，因为油专和油高就是一墙之隔，所以刘成估计，小丫头以后没事儿就得来学校骚扰自己。 汪婉婉这时候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刘成的身边，而她更是一脸亲昵贴在刘成的身上。 “婉婉，你来了啊！”刘成虽然心里咯噔一下，但他还是和汪婉婉打起了招呼。 这会儿正好赶上放学，周围的学生特别多，所以刘成也生怕别人误会。所以刘成也就刻意的和汪婉婉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汪婉婉却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随后更是亲昵的说道：“刘成哥哥，我都要想死你了！” 汪婉婉穿着校服就够扎眼了。再加上她这个“投怀送抱”的动作也太亲昵了，所以瞬间就有无数的眼光投在了刘成的身上。 其中有的人是嫉妒、有的人是无语，当然也少不了鄙夷的目光。 是啊，一个大学生和一个高中生腻腻歪歪的，这事儿怎么看都有点儿让人不适。 同样，就连黄跃也是一副大跌眼镜、欲言又止的模样。 就在刘成一脸无奈，并且试图推开汪婉婉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林晓佳正站在台阶上看着他。 而不过当俩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林晓佳先是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随后就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模样往前走。 虽然林晓佳一句话也没说，但她脸上那股子嫌弃劲儿，刘成离老远都能感觉到。 刘成也顾不上汪婉婉的情绪了，随后他扔下汪婉婉快步就走到了林晓佳的面前。 看到刘成朝着她走过，林晓佳先是怔了下，随后她就低头往前走。不过这个时候，刘成也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狗不挡路，你离我远点儿。”林晓佳冷哼道。 “晓佳，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刘成连忙说道。 “咱俩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愿意干啥不用和我解释！不过你这人可真够没品的。”林晓佳一副无语而又嫌弃的模样道。 刘成正准备解释呢，结果汪婉婉竟然随后就跟了上来。 虽然小丫头这次倒是没再对刘成“动手动脚”，但这会儿她却一脸挑衅地看着林晓佳。 显然，汪婉婉这是把林晓佳当做情敌来看了。而林晓佳看到这一幕，她也觉得无语到了顶点。 “你给我让开，你以后要是再来骚扰我，我就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了。”林晓佳扔下这话后扭头就走了。 刘成犹豫了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刘成知道林晓佳疾恶如仇，如果让她觉得自己和高中生不清不楚，那么林晓佳以后估计就更讨厌自己了。 当局者迷，刘成这会儿算是豁出去了。 “林晓佳，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而且我对你是真心真意，我的心里谁都装不下！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永远保护你！”刘成站在林晓佳身后扯着嗓子道。 本来放学的时候人就特别多，而刘成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林晓佳也就迅速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这可是94年啊，这会儿的老百姓特别保守。别说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可能正常的夫妻私底下都不好意思说“我爱你”这种话。 所以当刘成大庭广众下对着林晓佳来了这么一嗓子后，不少学生都围过来看热闹。 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刘成这话刚一说完，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她竟然抹着眼泪说道：“不可以，我不允许你喜欢别人！” 女孩这话一说完，现场瞬间乱成了一团。而随后当有人小声说道，被表白的林晓佳竟然还有男朋友时，几乎所有人都傻了眼。 一个和高中生搞暧昧的男生，喜欢上了一个有对象的女生，而他还在大庭广众下来了个表白。这狗血的一幕，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三观。 刘成这会儿都要尴尬死了，而他随后就想带着林晓佳找个没人的地方说清楚。 不过他刚把手搭在林晓佳的手腕上，林晓佳就一边厌恶的推开他的手，一边愤怒地喊道：“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就让你死了这条心！你给我记住了，我要是能喜欢你，我就是老母猪生的、我就是婊子养的！我就算是喜欢一条狗，我也不能看上你！你给我滚远点！” 林晓佳觉得这么说还不过瘾，她话音刚落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刘成一个大嘴巴。 就在刘成一脸错愕地捂着脸、看着林晓佳的时候。她却推开刘成的身子，哭着跑开了。 “看什么看啊！有什么可看的啊！”看着周围依旧指指点点的学生，刘成也疯了般的大吼道。 刘成这一喊，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也就快速离开了。但站在原地的刘成，他的内心却久久而不能平静。 “刘成哥哥，你、你没事儿吧。”自认为惹了祸的汪婉婉，她也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成面对这个长得跟瓷娃娃般的小女孩，他是一点儿招儿都没有！而他有心骂她两句，但他最终还是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说道：“没事儿，你先走吧，我自己安静一下。” 刘成话一说完，他扔下汪婉婉就走了。 不过几秒钟后，汪婉婉却扯着嗓子在他后面喊道：“刘成哥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配的上你！你不能自甘堕落！”那个女人配不上你！ 刘成听到这话后，他先是怔了下，随后他却幽幽的说道：“她的好你不知道。” 随后的下午，刘成就像是行尸走肉般的呆在教室里，如果不是黄跃提醒他崔大明要来作报告了，他可能都把约架的事儿给忘了。 “兄弟，谁都年轻过，表白被拒绝也不算啥！对了，一会儿正经事儿别忘了！”黄跃笑着说道。 “啊，我先办点儿事儿，一会儿我再去吧，你帮我占个位置啊。”刘成说道。 “兄弟，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而且我觉得那个小女孩更不错，那个林晓佳就算了吧。”黄跃拍了拍刘成的肩膀道。 是啊，虽然林晓佳长得也确实挺漂亮、挺有女人味的。但她和瓷娃娃般的汪婉婉相比较，多少还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当然最重要的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林晓佳都要烦死刘成了。 女人最要面子了，而林晓佳能当众说出“我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婊子养的”这种话，在黄跃看来，就算刘成是富二代，这事儿也没有可能了。 刘成这时候一肚子话想说，但他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放弃？我不会放弃的！”憋了半天，刘成最终咬着牙道。 此时的一肚子火气的刘成，他急需有一个宣泄的地方！ “和我抢女人？老子今天非得把你打出屁来！”刘成一边往饭店方向走，一边阴森道。 第五十二章大哥的大哥竟然是他？ 3点45，刘成来到了一路顺饭店，不过让他刚走进饭店的大堂，黑压压的一群人就进入了他的眼帘。 此时，饭店的大堂里密密麻麻的站了2、3十个人，而且这些人可不是那些凑数的“小混混”，刘成一打眼就知道这些人绝对是见过血的“牛逼人”。 刘成这时候怔了下，而他下意识的以为这些人是王恒找来的（在他的印象中，田老头充其量也就带个2、3个兄弟就不错了）。 就在刘成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田老头却从人群中站了起来，随后对着这些虎视眈眈的混子说道：“自己人，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1厂保卫科的刘科长！你们不是一直想和他认识一下吗，这回机会来了。” 看到田老头后，刘成才算是缓过神来！而他这时候也才意识到，原来这帮人竟然是田老头找来的。 就在刘成觉得自己的灵魂还在天上飘着的时候，一个40多岁、剪了个平头的中年人也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你可是咱们广海的英雄啊！我早就想认识你这个朋友了！”中年人话一说完，他直接伸出了右手。 “忘了和你介绍了，这位是二本子大哥，我以前的大哥！今天这么多兄弟都是他整过来的。”田老头站在旁边道。 听到二本子这个名字后，刘成的脑袋瞬间嗡的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此时的二本子只不过是老城区这边最大的混子，普通人也就是听过这个名字罢了。 但20年后，二本子可是广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商、广海首富，而他更是手眼通天、黑白通吃的大人物。 虽然后来二本子身后的大佬倒台把他给牵连了，而他也因为肝硬化一直都是要死不活的。但放眼整个广海市，二本子依旧是神一样的存在。 前世的刘成也在偶然间见过一次二本子，只不过当时的二本子被人前呼后拥，而他也只能离老远看那么一眼罢了！ “本子哥？你、你、你好啊！”纵使是一向冷静的刘成，他此时也有点儿紧张了。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你干的那几件大事儿，我是对你佩服至极啊！你可真给咱们广海市的老少爷们长脸了！”二本子一边说话，一边紧紧的握住了刘成的手。 随后田老头也带着刘成挨个认识屋里的这些混混。虽然刘成不在混子圈，但田老头给刘成介绍的这些“大人物”，他也大多都是有所耳闻的。 这么说吧，屋里这20多人，凡是能有个“座位”的、凡是田老头给他介绍的，那在老城区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介绍了一圈后，大家也就聊到了正题！而直到现在，屋里的所有人都以为一会儿要有一场“大战”。 “刘成，你他么别怕！今天我把广海能说得上话的大哥都叫来了！对面就是来了天王老子，我今天也能把这事儿给你平了！”二本子当即道。 “对了，今天那边什么来路啊！”田老头也跟着插嘴道。 刘成这时候也算是意识到了，肯定是田老头误解他的意思了，所以他才弄了这么大的阵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对方口气挺大的，我估计也不能是什么小角色。”刘成虽然觉得今天十有八九是杀鸡用牛刀了，但他还是保持一定的警惕。 “行，我倒是想看看一会儿到底来的是哪位大哥！”二本子哼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也再次有了动静，而刚才还热闹的大堂，这会儿也一下子安静了。 “他么的，今天他就是把天王老子找来了，我也得帮你把这口气给出了！他要是不给你跪下，老子今天就一枪崩了他！”一个嚣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虽然刘成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但他还是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屋里的所有大混混也都站起了身，甚至有几个站在边上的马仔直接把枪给掏出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牛逼哄哄的张浩带着张浩、王恒，学着小马哥叼着一根牙签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张浩和张涛来到了油专门口，而早就在门口等候的王恒，这小子一见面就拿出了200块钱。 “浩哥，一点儿意思！晚上带着这位大哥出去喝点儿。”王恒赶忙说道。 张浩看到这钱眼珠子顿时亮了起来，而他也一边把钱揣进裤兜，一边故作深沉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今天我把家伙带来了，他要是不给你跪下，老子崩了他。” 刘成在教学楼门口表白林晓佳的时候，王恒其实就在角落里看着。只不过林晓佳的表现极其激烈，而他也担心刘成会揍他，所以王恒从头到尾都没露面。 虽然王恒对林晓佳也没怎么动真心，但是看到刘成咄咄逼人的样子，也让王恒恨的牙根直痒痒。 从教学楼回到寝室后，这小子就连忙从室友凑了这200块钱，而他的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这回说啥也得给刘成个“教训”。 “不用闹出人命，以后让他见到我躲远点儿就行。”王恒随即道。 即使到现在，在王恒的心里，张浩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佬”。 张浩为了显示这笔钱不白拿，随后他更是把买来的玩具枪假装的在王恒面前晃了一圈，而这一下子王恒就更激动了。 “大哥，有这家伙我就放心了！要么我还有点儿心里没底呢。”王恒也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你放心吧，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让他爬着走！”张涛这会儿也跟着吹牛逼道。 随后在王恒的带领下，这三人也就朝着一路顺饭店走了过来。 不过当张浩走进大堂的一瞬间，他瞬间就傻了眼，而他更是一脸茫然地看了眼同样“傻了”般的王恒。 至于张涛，这小子刚要跑，结果随后就被两个壮汉给按在地上了。 张浩活了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大阵仗！而那6、7把黑洞洞的枪管更是让他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浩本来胆儿就不大，平日里大多也就是虚张声势，所以当他看到这个场面后，他下意识的就想溜，不过他的身体就像是虚脱了一般，想动都动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张浩、张涛，你俩来干啥来了啊！” 听到这话后，张浩瞬间就看到了同样一脸懵逼的刘成。而他这时候也一边惊喜地擦了擦眼睛，一边带着哭腔道：“我朋友说被人揍了，让我来捧捧场。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呢？” “他、他、他是你大哥？”看到这一幕，王恒先是不可思议地说了一句话，随后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第五十三章合不上的嘴（一） 在张浩进来之前，虽然大家谈笑风生，可实际上屋里的所有人都有点儿紧张，而这些大混混更是对即将到来的“大佬”在脑子里有了无数的设想。 毕竟能让“疯子”这种猛人、田老头这种老混混拿不稳的人物，那绝对不是小角色、 什么外地的过江龙。 什么有官方背景的社会大佬。 什么见面就拿枪开干的亡命徒。 总而言之，在张浩没带着人进来之前，屋里所有人已经把接下来的事情想的无比复杂、 不过当张浩傻了吧唧的出现后，大家就都明白今天这事儿闹了个大乌龙。虽然屋里谁也没笑，但实际上，这帮人在心里都要笑疯了。 不过此时的张浩还是有点儿没缓过神，而这小子竟然还朝着刘成投来“求救”的表情。 刘成看着同样一脸“懵”的张浩，以及被按在地上的张涛，他都差点儿气乐了。 刘成打死也想不到，前几天嚷嚷着要横扫自己的王恒，他竟然找的是自己的小弟。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反应过来的田老头，他上去就照着张浩的肚子踹了一脚。 “瘪犊子，老子今天揍死你！”自认为丢了大人田老头，他这会儿憋的脸都红了。 “姐、姐、姐夫，你咋还在这儿呢啊？”张浩的脑子多少有点儿不管用，他看到田老头也在这儿，他就更加不知道咋回事儿了。 “有人要干你大哥，我们过来刚忙了！结果我们弄了这么大阵仗，竟然是在这儿扯犊子！我今天非得给你长点儿教训不可！”田老头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人丢大发了，他上去又踹了张浩好几脚。 田老头的话一说完，总算是缓过神的张浩，他才算是明白过来。 “卧槽，这不是扯犊子吗！姐夫，我哪知道是这么回事儿，你别打我了。”张浩一边抱着头，一边哭唧唧的说道。 “我他么非得给你长点教训不可！就你这智商，你还想混社会，你他么吃屎去吧！”田老头一边骂，一边又给了张浩一个嘴巴、 “行了，田哥，差不多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刘成这时候赶忙把田老头拽了过来。 刘成这时候也是一脸无奈的对着张浩道：“我他么这是头一次听说，小弟帮人打架打到大哥头上来了！你他么可真出息！” 刚才还壮志踌躇的王恒，他虽然不清楚其中的人物关系到底是啥，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今天自己要倒霉了。 “涛哥，这他么都是啥关系啊！”王恒求救般的对着张涛道。 而这会儿刚被人松开的张涛，他也是哭笑不得的说道：“啥关系？你他么要打的人是张浩的大哥！你他么打架之前，你他么也不问问啊！” 听到了这儿，王恒算是彻底吓傻了。 王恒打死也想不到，广海油田的战斗英雄、废了王氏兄弟的杀神，自己崇拜的大佬，竟然要和自己抢女人！ 而且最要命的是，自己竟然还带着人家的小弟跑来约架！王恒看着这一屋子的凶神恶煞的“坏蛋”，他竟然有了种进入了阎王殿的感觉。越想越害怕的王恒，他竟然没出息地咧嘴哭了出来。 闹了这么一出戏，屋里的这帮混混虽然啥也没说，不过从他们憋着笑的表情上看，估计这件事儿用不了天黑就得传遍整个老城区。 刘成倒还好，他不是混混，就算是别人背地里埋汰他两句也不算啥。但田老头这么要面子，今天这事儿估计够他郁闷一阵子了。 王恒这一哭，田老头也算是注意到了他。而他也算是找到了撒气的倒霉蛋。 “我他么还没动手呢，你他么哭什么啊！都他么怪你，老子今天弄死你！”而他一边说，一边抬起脚就朝着王恒的面门踹了下去。 田老头这一脚下去，王恒的鼻梁骨当时就被踹塌了，而鼻血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可田老头却依旧不依不饶，两只大手照着王恒的脸就是一顿大嘴巴。 “田哥，你带着兄弟们先去找个饭店，晚一点儿我联系你。差不多就得了，别和一个学生一般见识。”刘成先是朝着二本子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拉着田老头道。 二本子点了点头就站了起来。不过就在二本子从王恒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子，你可真是个人物啊！老子因为你大老远来这儿一趟！”二本子一边说完话，一边用手不轻不重的打了王恒两个嘴巴。 王恒这会儿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个子干啥的，但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本子哥，别和小孩一般见识了。”刘成知道二本子下手黑，而他也不想把事儿闹大，随后倒是当起了和事佬。 “我叫二本子，你没事儿出去打听一下！记住了，你他么以后要是再让我兄弟不高兴，这事儿不用他说，老子让你下半辈子坐轮椅。”二本子也没搭理刘成，而他反倒是一边拽着王恒的头发，一边满脸凶光道。 二本子扔下了狠话，随后他也就带着兄弟离开了，而刘成也赶忙跟了出去。虽然田老头请来的这帮大神啥也没干，但刘成这人情却也是欠下来了。本来刘成惦记请大家吃顿饭，但是二本子却以有事儿拒绝了。 送走了这帮“大佬”后，刘成也回到了小饭店，而这个时候张浩和张涛一人找了把椅子坐着，可王恒却像是个受气包一样双手抱头蹲在了墙角。 “你俩真他么有出息！挺大个人了，和他么小孩一起扯犊子，你们能不能要点儿脸！”刘成一进屋就无语道。 “大哥，你就别说了，我都恨不得整死他！”张浩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撒。这小子刚才虽然揍了王恒一顿了，但他还是不解气，随后他又抬起脚朝着王恒的脑袋就是一顿踢。 而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王恒，这会儿却一边哭、一边求饶，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傲娇模样。 “马勒戈壁的！老子今天差点儿没被你害死，我他么今天整死你！”张浩越想越憋屈，他随后又拿起一个塑料凳子就砸在了王恒的脑袋上，而塑料板凳也随之碎得四分五裂 可张浩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随后他竟然把那把玩具手枪给掏了出来。 “我今天非得崩了你不可！”张浩咋咋呼呼的喊道。 刘成一直没插手，因为他也想借着张浩的手给王恒点儿教训，但是当他看到张浩把枪掏出来了，他就顿时慌了。 而他一边纳闷这小子啥时候又弄了把枪，一边也急忙拽住了他道：“你他么疯了！” 这会儿已经在角落里无处可退的王恒，他看到张浩拿着枪朝他走了过来，他竟然吓的直接给张浩跪下了。 “大哥，我错了，你别杀我啊！”王恒生怕张浩玩真的，这小子竟然给张浩磕了两个头。 刘成虽然挺恨王恒的，但他也觉得这事儿差不多了！而刘成也明白，只要王恒不傻，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敢继续骚扰林晓佳了。 刘成刚要上去拦着他，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张浩，这小子扭过头竟然朝着他咧嘴笑了笑，而这个时候，刘成也就大概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了。 显然，张浩这是想将功补过。 “我大哥看上你的女人，那是给你面子，你他么的给脸不要脸啊！以后离那个女的远点儿，你听到没？”张浩蹲在王恒面前，这小子一边给了王恒一个嘴巴子，一边嚣张的喊道。 刘成听到这话，他觉得别扭极了！而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跟恶霸没啥两样。 “浩哥，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啊！”王恒觉得委屈极了，他一边哭一边说道。 “卧槽！你他么瞧不起我啊！行，我就问你，你他么和那个女的分手不！”张浩一边说话，一边竟然学着刘成把枪管塞进了王恒的嘴里。 而刚才还想装一把男人的王恒，他先是怔了下，随后王恒就像是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卧槽，真他么没有用！”张浩看到服软了，这小子也把枪放回了兜里。 而王恒也像面条一样软踏踏的瘫坐在了地上。 “王恒，今天的事儿就过去了。不过我提醒你，我以后要是再看见你和林晓佳在一起，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刘成死死地盯着王恒道。 王恒这会儿估计都要把牙咬碎了，而活了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王恒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滚吧！”刘成站起身道。 最终王恒几乎是爬着从饭店离开的，而王恒前脚一走，刘成后脚就对着张涛骂道：“我他么让你好好看着张浩，你怎么还和他胡闹呢！” 这要是放在以前，刘成这么和张涛说话，这小子一准儿不服气！但是这几个月下来，张涛也早就养成了一切以刘成马首是瞻的习惯了。 “大哥，这事儿怪我，你就别埋怨涛哥了。”张浩这时候倒是装起了好人。 “我告诉你啊，这是最后一次！你他么要是再没事儿出来扯犊子，你痛快回你姐夫那儿去！对了，你这枪从哪儿弄的？”刘成朝着张浩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随后忍不住问道。 “玩具枪，没想到还真把你们给骗了。”张浩一边把玩具枪扔给刘成，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虽然刘成对张浩今天挺不满意的，但最后这小子拿着钱吓唬王恒这事儿，刘成还是觉得挺满意的。 “行了，就这一次啊！你们记住了，想要在江湖混得开不是靠打打杀杀，你得靠人民币！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别他么参与了。”刘成一边把枪扔在了角落，一边骂道。 今天这事儿虽然中间出了点儿波折，但最终还算是圆满结束，所以刘成的心情倒也算是不错。 不过张浩这小子却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一个劲儿嚷嚷着要去认“嫂子”。 “大哥，你的口味还真挺重的呢！不过从别人手里抢女人，也确实挺刺激的。”张浩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滚，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难听啊！什么叫抢女人，他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刘成虽然有点儿心虚，但他还是把腰板挺得溜直道。 不过就在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离饭店越来越远时，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王恒，他也红着眼睛重新回到了饭店。 王恒的bb机找不到了，而他估计是被揍的时候落在饭店里了。只不过刚才刘成几个人没走远，这小子一直不敢往前凑。 刘成他们前脚一走，王恒后脚就钻进了饭店。不过就在他在地上找到了bb机的一瞬间，他竟然发现张浩拿的那把枪被人扔在了墙角。 王恒愣了下，随后他也好奇的捡起了这把枪！不过当他拎起枪的一瞬间，他却发现这把枪竟然是塑料的。 “王八蛋，老子和你们没完！我早晚杀了你们！”王恒拿着玩具枪，他又想着今天发生的屈辱，他愤怒而又颤抖地喊道。 刘成回到学校的时候，这会儿崔大明的个人汇报已经开始了！就在刘成从侧门走进大礼堂，并且想和黄跃打个招呼就离开的时候，正在台上吐沫横飞的崔大明，他却指着刘成说道：“同学们，你们不是好奇战斗英雄长什么样吗？你们不是想知道更多的破案细节吗？那么就让我有请我们广海油田第一采油厂保卫科副科长刘成为我们演讲！” 第五十四章万众瞩目 送走了张涛、张浩，刘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可真够丢人的！”而他一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件“破事儿”也让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二本子啥也没干，但人家大老远跑过来“助威”，而人家最后甚至连饭都没吃，显然刘成也就算是欠了人家一个挺大的人情。 “以后想要清清白白做人，难了！”一想到这儿，刘成也再次感慨道。 重生前，刘成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在单位好好干，然后借着刘长河的关系做一个“纯粹”的干部。但现在看来，单纯靠自己想要在这个社会上扬名立万实在是太难了，而以后他也只能小心的游走于黑白之间了。 今天发生的事儿属实有点儿多，所以刘成也就准备直接回寝室休息，可当他回到寝室后才发现门是锁着的。 显然，寝室里的几个人都跑到大礼堂去听崔大明的个人报告了。因为刘成出门前把钥匙落在寝室了，所以他也只能去大礼堂找黄跃拿钥匙了。 而与此同时，在上千名同学的注视下、在热烈的掌声中，崔大明也极其潇洒地走上了舞台。 是的，经过十多场的个人汇报，崔大明对于这种场合早就是如鱼得水了。此时的崔大明，他想的不仅仅是把这场演讲说得好、说的漂亮，而他更想助刘成“一臂之力”。 崔大明一想到自己帮刘成在油专扬名立万，他对自己感激的模样时，崔大明就差点儿笑出声来。 “同学们，刚才付老师已经把我的情况和大家讲了，至于这个案子，大家估计也在报纸上看了多少遍了。今天这个汇报，咱们换一个讲法。我想问一下，大家有没有人对我们的战斗英雄刘成有兴趣的？如果有的话，我就给大家讲一讲我们的英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及这个案子中他遇到的危险。”崔大明对着话筒道。 崔大明的话一说完，现场瞬间就沸腾了！虽然崔大明在破获无头女尸案中也算是立功，不过相对于刘成，他也就是个跟班。 从抓捕白春龙这件案子开始，“刘成”这个名字在广海市就算是“如雷贯耳”，尤其随着无头女尸案牵扯出来的贩卖人口大案，更是让刘成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英雄。 但是让这些油专的学生无比失望的是，虽然油专和1厂就隔了一条大马路，但是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刘成到底长成什么样。 而且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的新闻，每次有记者进行采访的时候，都是崔大明露脸，反倒是功劳最大的刘成，他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 好奇害死猫，刘成越是低调，大家就对他越发的感兴趣。 所以当崔大明的话一说完，观众席瞬间就热闹了起来，而其中还有几个女孩激动的尖叫了起来，那架势就像是后世的粉丝即将要看到自己的偶像一样。 “晓佳，这人要讲刘成的事儿了！”李婷这会儿也激动地拉着李婷的手道。 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李婷也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估计这丫头这会儿已经激动的蹦起来了。 “报纸上、电视上讲了多少次了，他还能讲出个花儿来啊！”林晓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而这个时候，崔大明也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笑着和大家说道：“今天我们就讲点大家不知道的，以及我们破获这起案子的过程中经历的有趣的事儿、危险的事儿。我也希望，大家能够通过我今天的汇报，对我们保卫科的工作以及刘成有一个更加直观的印象。” 崔大明的话一说完，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首先问一下，大家去没去过火车站那边的足疗一条街啊？”崔大明首先卖了个关子。 崔大明的话音刚落，现场就瞬间热闹了起来。这么说吧，别说是油专的这些学生了，就是一般的初中生对于足疗一条街也都是如雷贯耳。 所以当崔大明提到这张“城市名片”后，现场不少学生都在台下开起了玩笑。 “我没去过，李明经常去！” “同志，这玩意能讲吗？哈哈哈！” “要么请咱们的女同学离场，我们再讲吧！” “大哥，要么你讲讲扫黄的事儿吧！” 一时间，会场热闹了起来。男学生一个劲儿地瞎嚷嚷，而女学生的脸却都是一副花痴的模样。 崔大明这时候觉得达到了效果，随后他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你们去没去过我不清楚，但是刘成去过，而且人家一次还从足疗房拿了三份盒饭出来！”崔大明笑着说道。 崔大明的话一说完，现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因为大家都听过火车站足疗房送盒饭的事儿，所以他们也对刘成为啥会从足疗房一次拿三盒盒饭感兴趣。 当然，也有不少女生在旁边窃窃私语，试图想要知道为啥去那种地方会有盒饭。不过当其他人小声解释了以后，这些女生的脸无一例外都臊红了脸。 随后崔大明也就把那天发生的一切和大家讲了一遍。 尤其讲道刘成和失足女吹嘘自己是写《丰乳肥臀》的作者，而失足女竟然还相信了的时候，现场笑声一片。 “刘成也太逗了！” “我还以为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呢，原来也是个逗比啊！” 类似这样的评价，也从不少女孩的嘴里说了出来。 看到现场效果这么好，崔大明更是一脸戏虐的说道：“最有意思的是，那天刘成打听完虚实、拿了三份盒饭出来后，他竟然遇到了两个熟人，而且对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弄得人家以为刘成跑到火车站潇洒去了呢！” 听到了这儿，现场的学生更是笑喷了！而大家也都对刘成这个“倒霉蛋”越发的感兴趣起来。 不过就在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李婷和林晓佳的表情都有点不对劲儿了。尤其是林晓佳的脸更是憋得通红。 “晓佳，这个刘成不会是那个人吧？”李婷一边咽了咽口水，一边不可思议道。 其实不仅仅是李婷，就连林晓佳都觉得这事儿和那天俩人在火车站的经历简直是一模一样。 同样的理发店、同样的三份盒饭、就连刘成遇到的熟人都是两个女孩。 可在林晓佳的心里，刘成那绝对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怎么可能是那个看起来一脸坏相的小痞子呢。 “不可能的事儿！世界这么大，巧合的事儿多了去了！那个渣男怎么可能是刘成呢！”林晓佳当即反驳道。 此时林晓佳激动的表现，就像是她听说自己的偶像被抓嫖了般激动。 “我觉得也是，渣男要真的是刘成，他早就应该自报家门了！而且刘成那是英雄，他身边的女孩肯定特别多，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呢！”李婷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随后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呢！我也不差啊！”林晓佳不服气道。 “是不差，不过配刘成可就差远了！”李婷撇嘴玩笑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崔大明看现场恢复了安静，他也继续讲道：“其实这件案子我们付出了很多！大家肯定都在报纸看到我们抓捕时，匪徒两枪射空，刘成大命不死的戏码。 可你们绝对不知道，在这起案子破获之前，我们曾经和匪徒发生过正面的碰撞，而且我们也差一点儿就抓住那几名匪徒。只不过最终功亏一篑，而刘成也差点儿把命搭在那儿。” 虽然报纸、电视各大媒体对这起案子进行了无数次报道，但所有媒体的注意力都在破案当天，至于之前保卫科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这事儿没有人关心，更没有人报道。 所以当崔大明把这段隐藏的“战役”拿出来后，现场的学生再一次被吸引住了。 随后，崔大明也就把他们在火车站跟踪黑车司机，并且做好了布局准备，准备一网打尽的过程讲了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崔大明却一脸遗憾的说道：“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再坚持20分钟，这帮歹徒就会束手就擒！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被对方给盯上了，而且她还跟着人贩子上了黑车。” 崔大明讲到这儿的时候，所有人都跟着捏了一把汗。 “那后来呢？你们是选择提前行动了，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啊！”一个男孩忍不住了，随后他在底下大声问道。 而这个男生，也算是把大家的疑惑都给提了出来。 “关于这件事儿，我和刘成是有分歧的！当时市局的同志还没有到位，而我们这边也没有任何枪械。反倒是对面有四名歹徒亡命徒，而且他们手里也有枪支！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贸然出动，不但会有极大的危险，而且也会打草惊蛇。”崔大明一脸认真地分析当时的情况。 现场的学生，他们也都各自带着自己的思想去分析这件事儿。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管那名女性，等到大部队来了以后，再来一个一网打尽。对不对？”这时候台下一名男生站起来道。 “是的，如果选择这个办法，我们不但没有任何危险，而等支援的同志来了，我们也就可以提前把这个案子收网。但问题是，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那个上了黑车的女生会有危险。同学们，如果你是刘成的话，你们该怎么办！”崔大明一脸严肃道。 “当然是以大局为重，而且那个女孩脑子不好使，就应该让她受到惩罚。”这时候突然有人喊道。 “谁都有做错事儿的时候，再说那个女孩她也不知道啊！她一个女人面对这么多歹徒，那该有多危险啊！”一个入戏的女生也有些激动的说道。 “那也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让我的英雄独子面对危险啊！”刚才的男生继续嚷嚷着。 在大家的讨论下，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别吵了，听崔哥说！”这时候有人大声喊道。而这一嗓子下去，现场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再次聚在了崔大明的身上。 “什么叫做英雄？英雄就是在生死面前，他会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而他自己选择独自面对危险！”崔大明一脸感慨道。 崔大明的话音刚落，现场的学生就自发地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不少女孩更是一边抹眼泪、一边使劲儿的拍巴掌。 “这才是真男人，他怎么这么勇敢啊！这个女人真该死！”坐在林晓佳前面的一个女生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听到这话的林晓佳，她的脸也臊得跟红苹果一样。 第五十五章万众瞩目（二） 在此之前，崔大明已经说过，那四名匪徒是亡命徒，而且其中有一个人每次作案时都会第一时间去侵犯对方。 当然就算是这几个匪徒没来得及对女孩施暴，如果警方对他们进行合围，那么女孩就会成为她们的人质，并且有极大可能会失去生命。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儿很难选择。而因为选择的事儿，台下还有几名学生吵了起来。 “刘成这么做，他不知道危险吗？他不明白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吗！”台下有人大声问道。 “大家都知道这个机会不容易。我们也劝刘成不要因小失大，毕竟这些人对社会的危险性太大了！而且不能把他们绳之以法，他们肯定还会继续在其他城市流窜。当然最重要的是，以刘成一个人的血肉之躯，他一个人去面对四个手持凶器的亡命徒，那就是去找死！”崔大明这时候也不由得想起当时的场景，而他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因为他是英雄，所以他想的都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我说得对吗？”一个女孩擦着眼泪，带着哭腔道。 崔大明没搭茬，而是一边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边继续对着话筒说道：“虽然我对这事儿抱有反对的意见，但在当时刘成却坚定要保护这名女生，随后他也装作是女孩的追求者上去阻拦。” 听到了这儿，现场的学生们都算是松了口气，而不少人也都觉得刘成这人不但非常思维清晰，而且极为果敢。 “后来呢？女孩被劝走了？”底下的学生看崔大明还在卖关子，底下的学生也就忍不住问道。 “被劝走就好了！谁他么想得到，那个女孩是个二傻子。刘成当时的表现都被那几个匪徒看出来了，可那个女孩却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而且最让人无语的是，那个女孩竟然还让人贩子带着她快点儿走！”崔大明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崔大明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懵了，而其中有不解的、有骂女孩缺心眼的、也有替刘成不值的。 和其他人一样，李婷这时候也在林晓佳旁边愤愤不平道：“这种女人，就该让她被人贩子抓走，活该她被卖到那种场合伺候男人！” 此时的李婷，她却没有注意到，林晓佳的脸色怪异极了，而此时的她更是下意识的使劲儿地拽着自己的手指头。 林晓佳不是傻子！而当崔大明讲到女孩在火车站被黑车司机拽到角落的时候，她就突然意识到其中的女主角好像是自己。尤其当崔大明提到，那个女孩不但没跟刘成走，反倒是嚷嚷着要报警的时候，那天发生的一切更是清晰地在她眼前拂过。 只不过林晓佳依旧不相信那个“混蛋”会是刘成，而她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了人贩子，而且还差点儿陷入危机。 “你会不会说话啊！那女的也不一定知道刘成是救她的啊！”林晓佳顿时黑着脸道。 “都那么明显了，那女的还看不出来？你没听崔大明说了，人家匪徒都发现不对劲儿了！她还傻乎乎的吗！我看啊，刘成遇到这个女的真是倒了大霉了！”李婷愤愤不平道。 “你没听过当局者迷吗。”林晓佳想要继续解释道。 不过这个时候，旁边有几个学生朝她投来怪异的眼神。而林晓佳也尴尬地闭上了嘴。 “后来呢？人贩子发现不对劲儿，他们是不是跑了！”一个学生急忙问道。 “没有，后来的情况是，女孩以为刘成是变态，而那个人贩子也没帮她报警，所以女孩倒是吓的跑了。可那几个人贩子却回头开车把刘成给撞了！”崔大明讲道。 “是不是这个时候，刘成已经暴露了？”有学生紧张的问道。 “是啊，其实当时刘成的表演很拙劣，匪徒肯定是看出来了。只不过当时其余的三个匪徒躲在车里，所以他也没敢行动。但是当他和其他三个匪徒聚在一起，这几个人就动了杀心，随后他们也就开着面包车把刘成给撞了。 而且如果不是我们的同志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并且鸣枪，刘成可能当时就被杀了！但即使如此，刘成还是在医院呆了一个月。而从那儿以后，这些人贩子就人间蒸发了！而那个女孩，至今可能都不知道这件事儿的真实情况。”崔大明道。 “这个女的太膈应了！” “是啊，她这人会遭报应的，对自己的恩人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刘成是英雄，他是天底下最大的英雄！” 就在大家越说越激动，林晓佳也被周围的一句句的话语弄得方寸大乱时，崔大明却突然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儿！刘成今年报考了油专的成人班，他现在已经是你们的校友了。” 本来林晓佳已经百分之90怀疑，那个“坏蛋”就是刘成了！而当崔大明这话一说完，她当即就意识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渣男”竟然是大英雄。 而他做的那些“恶心事儿”，却是她胡思乱想的结果。 同样，虽然李婷倒是不知道林晓佳在火车站遇到人贩子的遭遇，但因为足疗房的事儿，以及刘成报考了成人班的事儿，她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晓佳道：“卧槽，那人不会真的是刘成吧！” 此时的林晓佳她感到无比的慌张，而屁股下面的椅子更是像长了钉子一般。尤其当她面对李婷的问询时，林晓佳更是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卧槽！真的假的啊！”看到这一幕，李婷当即就知道了真相，而她更是兴奋的差点儿尖叫出来。 只不过此时的大礼堂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并没有注意到李婷和林小姐的不对劲儿。 崔大明带来的这个消息属实过于震撼，而现场的这帮学生快炸锅了！尤其是成人班这帮人，他们更是一脸激动的说道：“卧槽，原来不是同名，是一个人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情的刘成，他也从侧面走进大礼堂。不过就在他一脸纳闷，大礼堂怎么乱的跟菜市场一样时，崔大明却突然把手指向了他。 “同学们，你们不是好奇战斗英雄长什么样吗？你们不是想知道更多的破案细节吗？那么就让我有请我们广海油田第一采油厂保卫科副科长刘成为我们演讲！”崔大明大声说道。 此时低着头、弯着腰，准备去观众席去找黄跃的刘成也顿时怔住了，而他更是感觉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他。 第五十六章你相信吗 刘成一进大礼堂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而此时的大礼堂乱得就跟菜市场一样。 在此之前，刘成一直听别人说，崔大明特别能“白话”、每次演讲都能把别人骗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显然，今天这场汇报似乎有些不尽人意了。 就在刘成来了兴致，准备找个地方看热闹的时候，崔大明的一嗓子下去，不但会场瞬间安静了，而且上千双眼睛也齐刷刷的落在刘成的身上。 此时的刘成，他终于感受到了动物园猴子的心理感受。 “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站在侧面的这位年轻人就是刘成，我们的战斗英雄！让我们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有请刘成给我们做汇报！”崔大明如同婚礼司仪般扯着嗓子喊道。 “我草你马啊！”刘成此时是进退两难，而他更是暗自骂道。 就在刘成准备扭头就走的时候，崔大明继续扯着嗓子喊道：“我们的英雄可能是害羞了，让我们的掌声再热烈一点儿！” 崔大明话一说完，他更是用手做起了让大家鼓掌的动作，而随后漫天的掌声也直接把刘成给干懵比了。 刘成虽然郁闷到了极点，但他还是故作轻松的走上了舞台。 与此同时，当林晓佳看到这个她心中的“无赖”“渣滓”“社会败类”走上舞台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更是目瞪口呆地盯着舞台。 虽然通过崔大明的汇报，林晓佳也猜到了些大概，但此时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是啊，一个她眼中的斯文败类，竟然是救命恩人！而且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了他。尤其一想到，刘成为了救自己差点儿把命搭上时，林晓佳更是觉得整个人要撕裂了。 “卧槽！我、我、我、卧槽了啊！”一向以淑女自称的李婷，这会也是情不自禁地爆了粗口。 下一秒钟，李婷就激动地拽着林晓佳的胳膊道：“晓佳，还真是他啊！我就说吗，他长得一表人才，他肯定不会做那种乱七八糟的事儿！我的天啊！” 李婷越说越激动，随后更是使劲儿的朝刘成的方向挥起了手。 李婷光顾着发泄自己兴奋的情绪了，而她根本就没注意到林晓佳身体僵硬得就像是个棒槌一样。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一脸谦逊地站在舞台上。 刘成还没等张嘴呢，又一波热情的掌声响彻整个大礼堂。 “我钥匙落寝室了，我其实是来取钥匙的。说真的，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当掌声稍稍安静下来后，刘成也赶忙解释道。 第一印象太重要了，而在崔大明的渲染下，在大家的心中，刘成那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加上刘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所以他无论说什么，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极好的。 “没事儿，你说什么我们都爱听！”一个女孩一边羞红了脸，一边站起身喊道。 “对，你说什么，她都喜欢你！”这会儿，又有一个女孩跟着起哄道。 两个女孩这一唱一和下，现场瞬间笑成了一团。 虽然这只不过是两个女孩再开玩笑，不过确实也有很多女孩满眼炙热地看着舞台上的英雄。 因为无头女尸案，大家这边已经讲了很多次了，所以在大家的请求下，刘成也一本正经地讲起了抓捕白春龙的过程。 相对于崔大明演讲时的夸夸其谈，刘成讲的其实没啥滋味，而他不过是用最真实的语言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讲出来而已。但即使如此，现场的学生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当时你怕吗？”当刘成讲到她和许成龙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下面有人突然问道。 “怕，怎么不怕呢！说真的，我吓得腿都软了啊！我当时想啊，我还没娶媳妇呢，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也忒怨了。”刘成这时候倒是难得开了句玩笑。 刘成话一说完，底下的学生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没对象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而这个时候，一个女孩也站起身满脸害羞的喊道。 刘成性格有些腼腆，而他这会儿站在舞台上就够让他不自在了！所以让他当众谈论喜欢的女孩，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就在刘成准备转移话题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林晓佳，而俩人更是来了个四目相对。 虽然仅仅一个瞬间，林晓佳就把头低了下去，但刘成却像是打了鸡血般抖擞了起来。 “我喜欢的女孩眼睛大大的、嘴小小的，皮肤白白的，身上闻起来还有一股子奶香味。她的性格有些腼腆、喜欢浪漫，特别注重所有特别的日子。她很爱美，但她却懒得打扮自己。她总是嚷嚷着减肥，但她却永远管不住自己的嘴。”刘成如数家珍般地说道。 此时，现场的学生们顿时怔住了，而大家也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刘成似乎有喜欢的女孩。 同样，这会儿也有几个林晓佳班里的同学发现，刘成竟然和向表白林晓佳的男生长得一模一样。而这个时候，不少有心人也都瞬间恍然大悟。 再然后，除了一些羡慕的眼光投在了林晓佳的身上，而不少人知情人也都开始把中午发生的一切传递了出去。 所以没过多久，一脸茫然的林晓佳，她就发现不少人正在偷偷的看着她。 而这个时候，刘成依旧滔滔不绝道：“她有些洁癖，她会因为不喜欢的人碰了她一下恨不得把手砍下来。她是个特别要强的女孩，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她都一个人扛着。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美丽、最纯真的女孩。” 此时就算是傻子都看出来了，刘成这哪是再描述择偶标准，他这是在描述自己喜欢女孩的样子啊。 也正是这个原因，现场的学生都沸腾了，底下更是有人忍不住大声问道：“这个女孩到底长啥样啊！” 而刘成还没等搭茬呢，林晓佳班里的一个男生突然站起身，并且指着林晓佳喊道：“他就是刘成喜欢的女生，中午刘成还对她表白了呢！” 当刘成描述起心中心仪女孩形象的时候，林晓佳从头到尾都是晕乎乎的。 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刘成竟然清清楚楚把自己的性格、特质全都说了出来。甚至她身上有奶香这个小秘密，刘成也当众讲了出来。 在此之前，当别人好奇林晓佳身上为啥总有一股子奶味的时候，她总是害羞的说道：“这是香皂的味道” 所以哪怕是李婷，她都不知道林晓佳的这个秘密！至于洁癖这种事儿，林晓佳生怕别人因为这事儿不喜欢她，所以她更是从来没有发作。 而刘成对她所有的描述，更是准得让林晓佳浑身都麻酥酥的。 “他怎么这么了解我呢？”林晓佳自言自语道。 不过她还没等从其中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呢，无数炙热与羡慕的眼光也就把她给吓到了。 当林晓佳反应过来以后，她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从座位上跑了出去！而同样，刘成也在犹豫了一番后，扔下现场的学生随之跟了出去。 俩人虽然啥也没说，但所有人都明白过味来了。而一时间，整个会场更是像炸锅一样。 “行了，我们的英雄汇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儿我给大家讲吧！”崔大明这时候也急忙走上舞台，开始替刘成打圆场。 跑出了大礼堂，刘成拼了命地去追林晓佳。可奈何林晓佳跑得太快了，所以他越追，俩人离的距离就越远。 刘成看着林晓佳的背影，他也终于忍不住喊道：“林晓佳，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刘成喊完这句话后，他就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气！不过就在下一秒钟，林晓佳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第五十七章大嘴巴 虽然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林晓佳对刘成的印象也有了质的变化，但无论刘成怎么大喊她的名字，林晓佳就是不敢回头。 对于林晓佳来说，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最不敢面对的也许就是刘成了。 这么说吧，此时的林晓佳觉得自己在刘成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但是当刘成喊道：“林晓佳，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的一瞬间，林晓佳就像是有了心理感应一般。她的身体瞬间变得麻酥酥的，随后林晓佳更是莫名其妙的就停下了脚步。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成拼尽了全力跑到了他的面前。 刘成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晓佳，他先是咧着嘴笑了笑，随后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而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两行眼泪也显得格外刺眼。 在此之前，刘成在林晓佳面前做出的种种反应，都让林晓佳觉得这就是一个精神病、变态、社会败类。 但此时的林晓佳却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谢谢你救了我。”林晓佳紧张得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而她道谢的时候，声音就像是蚊子一样。 “保护你是我应该的，反倒是我应该和你道歉。是我没把你照顾好，才让你差点儿遇到危险的。”刘成赶忙说道。 刘成这是把林晓佳当做自己的伴侣了，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这话说得有什么不对。但对于和刘成素不相识的林晓佳来说，刘成的这句话就多少有点儿肉麻了。 刘成再好，对于本分的林晓佳来说，他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反倒是因为她有男朋友，所以刘成的这句甜言蜜语，让她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以前的事儿是我不对，你要是想和我说什么，你就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林晓佳一边往后退了半步，一边有些慌乱道。而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出轨一样。 “我们能找个人少的地方吗？”刘成试着问道。 林晓佳也担心自己和刘成单独见面被人看到，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刘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满脸神情的说道。 刘成的这句谢谢你，不仅仅是因为林晓佳终于给了他可以表白的机会。更大的原因则是，刘成对前世林晓佳对自己的付出而感谢。 是啊，如果前世他没有遇到林晓佳，那么他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不过刘成的这一声“谢谢”，却又一次把林晓佳弄得一头雾水。而她一时间更是有了种想法，那就是刘成不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吧。 5分钟后，林晓佳跟在刘成的身后来到了人工湖。只不过这一路上，林晓佳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而这期间俩她更是一句话也没说。 刘成先一步走到了人工湖边，并且坐在了一把长条椅上。不过当他示意林晓佳落座的时候，她却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坐了，有话你说吧，我听着。我这边还有事儿，你快点吧。” 林晓佳这会儿倒不是膈应刘成，而是她以前在刘成面前说了太多的狠话了，所以这会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当然，她也害怕自己和刘成走得太近，被人看到会说闲话。 刘成也没为难她，随后他也就闭上了眼睛去回忆前世所发生的一切。而那些年俩人相依为命的美好，也都让他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几秒钟后，刘成组织好言语后，他也就自顾自地说道：“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而在这个梦里，我们早就遇见了！” 刘成终究不敢把他重生的事儿说出来，所以他干脆就借着“梦”把俩人前世的一切从头到尾的讲了出来。 从俩人在菜市场偶遇、从林晓佳求刘成帮他按灯泡、从刘成走投无路张嘴从林晓佳借钱，前世的所有的一切也都被刘成一股脑的讲了出来。 虽然这故事多少有些平淡无奇，可林晓佳倒是越听越入迷，随后她更是情不自禁的坐在了刘成的身边。 而当刘成把前世的所有重要的节点讲述完毕后，林晓佳也拄着下巴忍不住道：“你不是骗我呢吧？说的跟真实发生了似的，哪有一个人做了这么长的梦？我差点儿都当真了！” 虽然林晓佳嘴上这么说，但她这会儿不但有了几分相信，而且她还对刘成放下了防备。 “我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刘成这时候更是激动的发起了毒誓。 林晓佳这时候赶忙抓住了他的手道：“行了，我信你了，你不用说这种吓人的话。我信你说的话还不行吗！” 不过下一秒钟，林晓佳就定住了，而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竟然拉住了刘成的手。而刘成那炙热的眼神更是极其的“吓人”。 林晓佳立刻松开刘成的手，并且迅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而她也算是终于缓过神来。 “行了，最后问你两个问题，在你的梦里我的腿是怎么瘸的？还有我是被人骗了吗，为啥欠了那么多钱！”林晓佳把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婷也随之跑了过来。 “李婷，你来了啊！”林晓佳看到李婷后，她瞬间就慌了。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们！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啊？”李婷这时候一脸八卦道。 “他、他、他在给我讲故事呢。心里，那我们现在走吧。”林晓佳臊得脸通红，而她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几个字来。 “讲故事？嘿嘿，我能不能听啊！”李婷一副自来熟的架势，随后她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刘成的旁边。 “别闹了，咱们走吧。”林晓佳一边低头去拽李婷的胳膊，一边哀求道。 “怎么了？你俩不是好上了吧！林晓佳，你忘了之前说过的话了？”李婷一边朝着林晓佳做了个鬼脸，一边笑嘻嘻道。 “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呢，你要是不走，我就走了啊！”林晓佳气鼓鼓道。 “不行，我就得听听你们讲的是什么故事？要么我就把你俩约会的事儿和王恒说。”李婷干脆耍起了无赖。 “他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不少关于我的事儿，刚才他一直给我讲这个梦里的内容呢！他现在正讲我的腿是怎么受伤的？我为啥被人骗了好多钱。”林晓佳终于忍不住道。 “我去，这也太扯了吧？他竟然为了泡你，专门编一个故事给你听？行，你就当我不在，你把故事讲完吧！”李婷一副老娘全都明白的架势道。 “行，那你快点讲吧，讲完我得回去了。”林晓佳尴尬地说道。 “你是为了保护王恒最终受的伤，因为这事儿你还错过了油田招聘。可最终他却辜负了你。”刘成当即说道。 “我去了，他好有心机啊！借着故事打击情敌啊！”李婷这时候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随后她一脸玩味的看着林晓佳道。 “我也不是三岁小孩，有些事儿我不拆穿你，你也差不多的了！我知道你对王恒有意见，但你不能背后说他的坏话。还有，你这种泡小女孩的把戏，真的low爆了，要是没事儿我就走了。还有，我有男朋友，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了。”林晓佳也随之说道。 因为刘成说得很“真实”，再加上林晓佳当时也算是听入迷了，所以她倒是没想那么多，而她甚至觉得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呢？ 但是当李婷把林晓佳的思绪拉出来以后，林晓佳就多少觉得这事儿太扯了！而李婷的话也算是提醒了她，所以此时的林晓佳也觉得这就是刘成为了追她使出来的小把戏。 而当刘成开始针对王恒的时候，林晓佳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而她甚至觉得刘成有点儿“过分”了。 “等会儿啊，他的故事不是还没讲完吗！我还想听听，你到底怎么欠了别人一屁股债的？”李婷嬉皮笑脸道。 显然，她是想看看刘成想怎么继续“说谎”。 “你真无聊，咱们走吧，我现在没啥和他说的了。”林晓佳拉着李婷的手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继续说道：“我没有中伤他，我只是把梦里的一切都告诉你！还有，你要防着一个叫做李婷的女孩，就是她让你背上了几十万的债务！” 刚才还在旁边一副看热闹模样的李婷，她这时候都懵了。 “谁？你说谁？”李婷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第五十八章小人 刚才还是一副戏虐、一副吃瓜模样的李婷，当她听到刘成在背后借着“做梦”埋汰自己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整个人更是掐着腰，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李婷从小和林晓佳一起长大，而她最在乎这份友谊了，所以当刘成让林晓佳堤防点儿自己的时候，她都要气炸毛了。 只不过这会儿满眼都是林晓佳的刘成，他却并没有发现李婷的不对劲儿。 “你记住了，以后离这个叫做李婷的女生远一点儿！因为她把你害的一无所有！对了，你无数次说过，她是你最重视的朋友，而每当提到她骗你的事儿，你都会大哭一场。”刘成一脸坚定的说道。 刘成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这事儿真实发生一样！而在林晓佳周围就只有李婷这么一个朋友了，所以刘成嘴里的这个坏女人，值得肯定就是身边的这个“李婷”了。 你说刘成这个“梦”是真的吧？但她怎么听都觉得这是刘成瞎编出来的，而且他还不怀好意。 但你要是说这个“梦”是假的吧？他应该不会知道李婷是谁！而且他更不会当着李婷的面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林晓佳还没等说话呢，李婷却黑着脸凑了过来。 “刘成，你说谁骗了林晓佳？”李婷这时候鼻子都要气歪了，但她还是皮笑肉不笑道。 “李婷，一个缺德带冒烟的女人。”刘成一脸坚定道。 “我看你才是缺德带冒烟！你给老娘记住了，别再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还做梦？你这个梦都能拍一部连续剧了！我看你是成了植物人，卧床不醒时做的梦吧！”李婷骂骂咧咧地说道。 刘成这时候都傻了，而他不明白刚才还对自己一直在笑的女孩，她这会儿怎么一下子就翻了脸。 不过他还没等说话呢，李婷却照着他的裆部就来了一脚。这一脚下去，刘成先是怔了下，随后裆部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蹲坐在地上， “记住了，老娘就是李婷！下回再骗小姑娘的时候，你提前把功课做好了！渣男！”李婷指着刘成骂骂咧咧道。 随后在刘成一脸狰狞的表情下，李婷也拽着林晓佳的手耀武扬威离开了。 五分钟后，李婷和林晓佳回到了寝室。 “李婷，你刚才下手挺狠的啊！你不怕一脚把他给踹废了？”林晓佳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 在林晓佳看来，刘成这人也太有意思了。而她一想到刘成一本正经在李婷面前骂“李婷”的场景时，她差点儿就要笑喷了。 而经过这事儿后，林晓佳也就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所谓的“梦”，就是刘成为了追她弄出来的小把戏。只不过这个把戏没骗的了她罢了。 “狗屁英雄！我看他就是个小人，为了追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还做梦和你结婚了？他怎么不做梦去死啊！”李婷一边在屋里走，一边骂骂咧咧道。 “是啊，我也有点儿没想到，英雄能干这种事儿。”林晓佳也忍不住说道。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跟你说啊，有些事儿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可有男朋友。而且这人长得挺靠谱的，干的全是不靠谱的事儿。”李婷哼道。 “你啥意思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林晓佳瞪着眼道。 “也是，那么多狠话都扔出去了！你要是和他真的在一起了，估计你也成了大家的笑柄了！对了，你不会忘了自己中午说过啥了吧！”李婷突然扑哧一笑道。 李婷这话一说完，林晓佳也就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些狠话。 “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他的！”林晓佳生怕李婷继续拿这事儿和他开玩笑，随后一脸认真道。 就在林晓佳和李婷一致认为刘成太有“心机”了，并且决定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的时候。 差点儿被人打死的王恒，他也满脸愤怒地听着寝室同学讲着今天大礼堂发生的事儿。 王恒一想到刘成竟然在大礼堂表白林晓佳，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围观了一样！ “老三，回头你可得小心点，小心你对象被抢走了。”寝室的老大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说道。 “王恒，这人邪乎啊。反正你也不是动真格的，放手吧，别和他争了。”老三也跟着说道。 王恒越听越激动，随后更是气得把手里的啤酒瓶子扔在了地上。 “草了，老子怕他！刘成多个毛，惹毛我了，我一样找人废了他。”王恒凶着脸道。 王恒这一闹，寝室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只不过平日里王恒太过于张扬，所以寝室里的几个兄弟虽然表面没说啥，心里上都是瞪着看热闹的。 虽然王恒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而他也确实不敢继续和刘成正面“刚”了。但面对刘成扔过来的这顶绿帽子，他是打心眼里不想戴的。而他这会儿更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寝室的电话响了，随后寝室老大也对着王恒喊道：“王恒，你对象的电话。” 寝室老大这一嗓子下去，屋里其他几个人虽然啥也没说，不过他们脸上那副看热闹的表情，却还是让王恒怒火中烧。而他甚至觉得自己丢了这么大人，都他么怪林晓佳。 不过当他接通电话的一瞬间，他的表情虽然还是及其狰狞，但语气却瞬间变的温柔起来。 “晓佳，我想你了。”王恒道。 王恒平时很是大男子主义，而他更是一句浪漫的话都不会说，所以他突然“温柔”起来，多少有点儿心虚的林晓佳，她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王恒，晚上我们去食堂吃饭啊？”林晓佳本来就是想解释一下，但她还是觉得这事儿得当面说。 林晓佳自然清楚，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王恒肯定会知道的，而她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影响俩人之间的感情。。 王恒虽然心里暗骂林晓佳是“婊子”，但他在电话中却和往常一样和林晓佳聊了起来，只不过再提到吃饭的时候，王恒却找了个由头直接拒绝了。 不过当天黑以后，王恒却拿着公共电话打给了林晓佳，并且把她给约了出来。 当林晓佳看到一脸伤的王恒后，她当即傻了眼，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恒却突然抱住了她，随后大声哭道：“晓佳，为了你，我今天差点儿被人打死！” 随后王恒就添油加醋地把今天的“遭遇”说了出来，而他更是把刘成形容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王恒被揍得太惨了，再加上林晓佳对王恒也是无比信任，所以一番话下来，刘成今天积累的这点儿好印象全都消失了。 “咱们找学校说理去！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林晓佳有些激动道。 “晓佳，你别闹了！这人明面上是保卫科干部，实际上他有黑道背景！他为了吓唬我，他连老城区的二本子都找来了。晓佳，他这人我们惹不起。”王恒干脆哭了出来。 而王恒更是一边哭，一边道：“你俩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我没有他有手腕，我知道你肯定瞧不起我！他现在还逼着我和你分手，可我不能没有你啊！” “王恒，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林晓佳心疼而又坚决道。 虽然林晓佳闹着要去找刘成要说法，但最终王恒还是把她劝住了。而临走前，王恒更是说道：“晓佳，这段时间我不方便在学校见你了！不过你要是真的还想和我在一起，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能不能陪我去看海啊！” 王恒早就和林小姐提过要一起过一次二人世界，只不过这事儿林晓佳一直没同意。林晓佳也不傻，而她明白如果她真的和王恒出去住，那么俩人指不定发生点儿啥呢。 但如今满是负罪感的林晓佳，她脑子一热随即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俩人又聊了几句，林晓佳也就转身回寝室了！不过刚才还一脸可怜模样的王恒，他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王八蛋，你不是想和我抢女人吗？行，等老子玩够了，我他么主动送给你！” 第五十九章天大的案子 林晓佳回到寝室后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她在王恒面前摆出一副忠贞不二的样子，而她也一个劲儿地告诫自己： “我是王恒的女朋友，我不能胡思乱想。” “刘成就是个骗子，你千万别信了他的话。” “哪有什么梦啊？就是他拿来骗小孩子的把戏，你怎么还信了呢？” 但无论林晓佳怎么劝自己，刘成一脸真诚的模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此刻林晓佳的脑子里就像是放电影一样，而她和刘成相识的场景也一幕幕的清晰浮现。 尤其当林晓佳想到刘成当着李婷的说她坏话，并且被李婷一脚踹的蹲在地上的场景时，林晓佳更是差点儿笑出声。 “他可真够笨的，哪有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坏话的！说慌都说不明白，怎么骗小姑娘啊！”林晓佳心里暗自笑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婷却一屁股坐在林晓佳的床上。 “想啥没事儿呢？瞧你的嘴都要列到耳朵根了！怎么的？发春呢！”李婷笑嘻嘻道。 “没有啊，我没笑啊。”林晓佳有些慌乱道。 “哎呦呦，和我都留心眼了啊？说实话，你是不是再想那个刘成呢？”李婷摆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哎呀，你小点儿声。我就是再想刘成为啥要编这种可笑的故事呢？而且他还弄得跟真事儿似的。”林晓佳忍不住问道。 “鬼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得提醒你，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饼！宋允儿是怎么退学的，这事儿你可别忘了！有些男人嘴上爱得死去活来的，而且为了追女生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不过这样的感情来得急、走得也急。像你这种傻乎乎，别到时候被人给白玩了！”李婷话一说完端着脸盆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林晓佳也想起宋云因为怀孕退学时落寞的场景，而她脸上淡淡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 “你就是琼瑶的书看多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白马王子啊！”林晓佳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自言自语道。 从入夏开始，林晓佳一放学就在寝室给王恒织围脖，而现在这条围脖也就差收口了。不过就在林晓佳拿起围脖准备继续往下织的时候，她却突然觉得没有前段时间那么有兴致了。 与此同时，刘成也在寝室和几个室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唠着家常。 虽然因为李婷的缘故，刘成和林晓佳终究没能再进一步，但他一想到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明白了，刘成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再加上几个兄弟热情相邀，所以刘成也就决定在学校多呆两天。 “兄弟，我能和你住一个寝室，我简直太荣幸了！以后咱们寝室就以你马首是瞻了，我们几个商量好了，你以后就是咱们寝室的寝室长了。”黄跃这时候醉醺醺道。 黄跃这一提议，其他几个兄弟也都纷纷响应、 刘成在寝室几个兄弟中年纪最小，而他平时估计也不会经常在学校，所以他也自然不想给自己找他多找麻烦。 不过刘成刚准备拒绝，他的bb机响了起来，而他一看bb机的留言后，刘成当即就拿着寝室的电话打给了许成龙。 随着无头女尸案件的侦破，刘成几个人也再也不用天天去蹲点了，日子也变的平静下来。 至于甄友成那边，因为厂里找到了人证，而且因为徐秀丽闹的太凶，所以厂安全科随后就把这事儿当做反面案例通报全厂。 随后关于甄友成脱岗跑到小香港喝酒、找小姐，并且在回来路上肇事死亡这件事儿，也在厂里闹的沸沸扬扬。 在此之前，倒也有一部分人挺同情徐秀丽的，但这个通报一贴出来，整个舆论就发生了一边倒的情况。 这个时候，不但大家都一个劲儿地骂甄友成死得活该，而徐秀丽和她的孩子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最终徐秀丽不但一点儿好处没得到，反倒是因为这事儿越传越夸张，徐秀丽的女儿甚至在班里受到排挤、霸凌。而这些没分寸的孩子什么难听说什么，而徐秀丽的女儿还被人当众喊道：婊子养的烂货！ 甚至有一天，徐秀丽的女儿在学校门口和徐秀丽大吵了一架，而她更是哭着说：我不想活了，我想找我爸去！ 因为大家对徐秀丽、甄友成的印象太差了。而恨屋及乌，所以不少人还以为小女孩也是想要“博同情”呢。所以周围的家长不但没人上去劝架，反倒是一个个的在旁边看起了热闹，至于指指点点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不过从那一天起，徐秀丽的女儿就再也没上学。而几天后就有人发现，徐秀丽给孩子办了转学。 不过据说徐秀丽临走前，她疯了般的要去找赵铁民，只不过她最终被保安给赶了出去。 不过徐秀丽虽然没能进去机关楼，但她却像是疯了一样在厂机关大门口骂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她全程就只说一句话：“赵铁民一定会遭报应的，你早晚也会体会到什么叫做众叛亲离，我做鬼也放不过你！” 显然，徐秀丽觉得目前的一切困境与屈辱，全都是赵铁民带来的。 几个月后，徐秀丽的女儿因为抑郁症跳了楼，而徐秀丽也在一个礼拜后割腕自杀！而她在临死前还不忘在屋里的墙上写着——赵铁民，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但有意思的是，徐秀丽死的事儿传到厂里没多久，赵铁民就大病了一场。 也正是从那儿开始，厂机关办公楼就传出来闹鬼的传闻。最初大家并不相信，不过没多久，厂机关大楼周围就弄了几组探照灯24小时照着大楼，而机关楼无论黑天白天也都是永远开着灯。 至于晚上有女人哭、大夏天办公楼也是冷冰冰的、有人在封闭的库房听到有女人唱歌。 类似这样的消息也传的沸沸扬扬。 而最有意思的是，第二个月，厂机关办公楼的大堂就弄了一个特大型的老鹰的石雕！最初大家还有点儿想不明白，为啥要弄这么个奇丑无比的雕塑，不过随后就传出来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徐秀丽属老鼠的。 当然，这件事儿后来之所以越传越凶，不过都传到其他油田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没过几个月，如日中天的赵铁民真的如徐秀丽说的一样真的众叛亲离了。 赵铁民的倒台间接地影响了无数人的仕途，而刘成也因为赵铁民的倒台，他的人生也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不过现阶段，1厂依旧是风平浪静，而保卫科这边也是屁事儿没有。而徐秀丽本人估计也活得好好的。 不过从这一通电话后，刘成几个人又变得忙碌起来。 虽然甄友成的案子算是结案了，但刘成几个人还是决定要对这件事儿继续调查。 而刘成也在从田老头那边弄到了“曹老板”的信息后，叮嘱许成龙对曹老板——曹猛进行暗中调查。 “成龙，有事儿啊？”电话一接通，刘成也就赶忙问道。 “我在曹猛那边发现了重要线索！”许成龙激动道。 “重要线索？发现什么了！”刘成赶忙道。 “这个案子太大了，大到我都不敢相信！你现在立刻回保卫科，这事儿我当面和你说才放心。”许成龙颤抖道。 虽然刘成不知道许成龙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但他还是扔下寝室兄弟回到了保卫科。而这一路上，刘成也在猜测许成龙到底发现了什么。 刘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崔大明也早就赶了过来。 “到底发现了什么！”刘成一边把门反锁，一边急忙问道。 “我不但找到了曹老板销赃的炼油厂，而且我还发现，我还发现、、”许成龙说到了一半，他整个人就变得欲言又止。 “你他么发现了什么，你怎么还大喘气呢！”刘成急道。 “我在炼油厂门口看到曹老板和集输大队的孟远一起从里面走出来，而且俩人分开的时候，曹老板还给孟远拿了一个特别厚的档案袋！”许成龙一脸严肃道。 听到了这儿，一向沉稳的刘成，他也瞬间目瞪口呆。 第六十章大干一场 “谁？你说谁？”缓过神来的刘成，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而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更是激动得有些破了音。 “孟远，集输大队的大队长——孟远！”崔大明也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道。 崔大明这话一说完，办公室里也就陷入了漫长的安静之中，而几个人也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使劲儿抽着烟。 在第一采油厂众多的二级单位，除了7个采油大队，最重要的单位就是集输大队了。 采油大队负责油井正常维护，也就是说所有的磕头机都是采油大队负责管理的。而这些磕头机生产的原油要通过采油大队下属的采油站的管线输送到联合站。 而这些原油到了联合站以后，联合站会对原油进行油水分离，并且对提纯后的原油进行保存、输送。 也就是说，采油厂无论一年生产了多少原油，最终都得运输到联合站，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一个采油厂一般有2到3个联合站，而管理联合站的科级单位就是集输大队。 这么说吧，如果油贩子要是从集输大队下手，那么只要他们胆子足够大，那么他们想偷多少就偷多少。 在刘成的印象中，油耗子盗油绝大多数是从采油站下手。毕竟一个采油站的夜班就只有两个人，而且采油站还在荒郊野外。所以油贩子只要把夜班员工搞定，这种事儿是极具隐蔽性的。 至于从联合站盗油，这种事儿简直是闻所未闻，或者说是骇人听闻。因为联合站和采油站不同，整个联合站就在一个大院里，而且联合站的人员还特别多。 哪怕是夜间，联合站也得有十多名工人，所以要是想在联合站盗油，那么不仅仅所有联合站的干部都得参与其中，而且涉及到的员工那更是数不胜数了。 简单打个比方。从采油站盗油的性质就相当于，小偷从银行出来的客人身上下手。而从联合站盗油，就相当于银行内部的人合伙把金库打开了，然后小偷直接从金库大摇大摆的把钱往外搬。 如果涉及的只是一个联合站的站长，这事儿估计参与其中的人也就是几个人、十几个人！但如果连大队长都参与其中了，那么这事儿就属实太过于骇人了。 “集输大队的大队长和油贩子合伙盗油，这事儿要是查实了，那得抓多少人、多少领导得被牵连啊！我估计中石油都得下来人调查！”许成龙感慨道。 傻子都能想得明白，这种事儿只要被发现，工作肯定没了，而且判刑是三年起步。所以你要是不给人足够的好处，哪有人会跟你卖命。 1厂一年的产量平均在150万吨左右，但具体有多少，这事儿还得是联合站说的算！而且一个采油厂涉及到几千口油井，所以一年少生产几万吨原油根本就不算什么。 而联合站要是玩一个监守自盗，那么其中涉及的原油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这事儿我们要不要和领导汇报一下？我怎么觉得这案子查到最后会把天给捅破了啊。”崔大明犹豫了一下道。 “汇报什么？找领导汇报孟远和油贩子在一起？你有证据吗！如果打草惊蛇了，到时候再想往下查就难了！我查了一下咱们厂的生产报表，今年上半年的产量比同期少了一万吨呢！”许成龙有些激动道。 虽然产量波动是正常的，但是现在看来，这少了的一万吨原油估计全都被“油耗子”给吃了。 “而且我听说，孟远和沈万林是同学，孟远能当这个大队长也是沈万林的原因。况且沈万林还是集输大队的主管领导，这事儿就算是捅到了上面，也不好办！”刘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沈万林是1厂的生产副厂长，而他的权利仅次于赵铁民。甚至去年赵铁民传出要调到油田生产处的时候，随后就传出沈万林要接任厂长的消息。 只不过最终赵铁民没能如愿，所以这事儿也就算是耽搁了！而由此可知，沈万林在1厂的权利到底有多大。 先不说沈万林有没有参与这个案子、他会不会包庇孟远。就单说沈万林是集输大队的分管领导，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的这个副厂长一准儿就干不了。 而保卫科也是由沈万林主管，按理说，发现了类似的事儿，刘成要第一时间和沈万林进行汇报。 当然，刘成他们也可以越级把这事儿汇报给赵铁民，但这么做刘成也就算是把沈万林得罪死了。而且很有可能，赵铁民还会继续让刘成把案子找沈万林汇报。 如果这件事儿破案了倒还好说，集输大队的干部从头到尾都给抓走，沈万林等主管领导也被撤掉，他们倒也算是不受啥影响。 但如果这事儿弄了个不上不下，没有拿到足够的证据， 那么沈万林估计就会以为这是刘成对他下绊子，那么刘成以及崔大明、许成龙就要被往死里收拾了。 “干好了，这功劳可比破获无头女尸案大多了，这事儿也够咱们哥几个吹一辈子的。”许成龙生怕刘成畏惧，随后他也赶忙说道。 无头女尸案虽然最终牵扯出来一个大型的人口贩卖案，但油田这地方看重的还是涉油犯罪。而这种治安类案件的破获虽然让刘成名声大噪，但在石油系统来说，这种案子却不算什么。 简单打个比方，刘成是长跑队队员，但他却参加短跑拿了个冠军出来！虽然大家都觉得刘成忒牛逼了，但这成绩在长跑队却没啥用。 虽然治安类的案子在油田不算啥！但是油田保卫系统，要是能查出一起涉油千吨的案子那就牛逼大发了！而明眼人一看，这起案子的涉油至少得在万吨级别，甚至是更多。 这么说吧，这个案子破获后，以后在整个油田保卫系统，刘成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如果他要是继续在保卫系统呆着，他早晚能干啥油田保卫处长。 “草，要是干不好了！等沈万林当了厂长，咱么哥几个估计永无出头日了。”崔大明这时候撇了撇嘴道。 显然，相对于一心想要立功的许成龙，崔大明多少有点儿畏惧。 而这个时候，许成龙和崔大明也不由得把目光都放在了刘成的身上。 “干，放在眼前的功劳咱们要是不要，那老天都看不过去！不过咱们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得来一个一击毙命！”刘成犹豫了一会儿，他最终道。 刘成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暂时他们要暗中调查，等到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后，到时候再把这事儿捅出来。 在刘成看来，只要把这个案子坐实，先不说联合站的那些小干部，估计沈万林作为主管领导也一定要倒台的。 当然，如果一直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么他们就一直调查下去，直到能够一击毙命。 时间一晃儿到了9月末，关于联合站的调查却陷入了中断，而一时间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且随着保卫科唯一一辆半截车拉缸坏了，关于这起涉油案件的调查也彻底停了下来。 不过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又一个骇人的案子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大家的面前。 第六十一章闪亮亮的绿帽子 最近这段时间，曹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蹲守在他家附近的许成龙一点收获都没有。 至于蹲守在炼油厂附近的崔大明，他虽然发现了几辆可疑的油罐车在夜间往炼油厂拉油，但因为这些油罐车都遮挡着车牌号，而他跟了两次也被人甩开了，所以真正有用的信息却是一点儿也没弄到。 反倒是这期间炼油厂的保安发现了崔大明在附近晃悠，如果不是他多少有点儿经验，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估计也就彻底打草惊蛇了。 至于联合站那边，虽然刘成蹲了好几晚上，但却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而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而到了最后，几个人甚至觉得，是不是他们多疑了。 “怎么就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呢？”这一天几个人讨论这件事时，刘成愁容满面道。 “现在炼油厂那边加强了巡逻。那几个保安没事儿就到大马路上转一圈，我根本都不敢往前凑。炼油厂这边暂时不能盯了。而且咱们保卫科的车还拉缸了，我他么总不能骑自行车在门口蹲着吧。”崔大明烦躁道。 “是啊，曹老板那边也不知道是搬家了，还是出门了，这段时间他家就没亮光灯！”许成龙也跟着说道。 “我昨天去联合站转了一圈，结果联合站的站长主动带着我把计量岗、出油台这两个可疑的地方都转了一圈。而且我提出看账本，人家也是毫不在一起！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刘成也叹了口气道。 计量岗负责统计进出站原油的地方。 出油台是油罐车拉车的地方。 在此之前，刘成几个人分析过，如果想要在联合站盗油，那就需要在计量上作假（实际上进了500吨油，但报表上记录400吨，多余的就可以拉走），然后油罐车把多余的原油从出油台拉走。 在此之前，刘成就一直从外面用望远镜盯着这两个地方，只不过他一点儿线索也没找到。 而联合站那边既然敢让刘成参观，甚至主动把材料拿出来，要么代表人家早就把账目做明白了，要么就是联合站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你说能不能是我们暴露了？”许成龙忍不住道。 “应该不是！如果我们要是暴露了，估计沈万林那边早就过问了！我估计啊，就是联合站这边早有准备，而且盗油的事儿已经成了规模了。他们的盗油方式应该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刘成叹了口气道。 刘成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联合站内部员工里应外合盗油估计有一阵子了，而他们也早就在盗油的过程中把可能出现的隐患排查完毕了。 “也未必是坏事儿，起码这案子要是查出来，规模是足够大了。”崔大明安慰道。 “你他么倒是会安慰自己。”许成龙笑着骂道。 最终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后，大家还是觉得这事儿还是先缓一缓，等到曹老板露面后，再从他的身上找线索。而大家也得在最短时间内把车修好。 但是一提到修车，刘成就有点儿郁闷了，因为孙大寿因为要退下去了，这小子早就把保卫科的小金库花得差不多了！而这会儿汽车还特别金贵，随便修一次都得几千块钱，所以这笔钱根本就没地方要。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崔大明也提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有人举报在1厂的一个居民楼里赌博。 崔大明话一说完，刘成和许成龙都不吱声了。显然这俩人多少觉得这事儿太丢人、也太遭人骂了。 “搞不搞啊？搞的话有点儿磕碜，不搞的话，咱那车就没钱修啊！”崔大明试探地看了眼刘成。 既然是在厂区居民楼赌博，那么涉案的人员十有八九是厂里的员工。虽然这年头油田对于赌博这事儿管得不严，但要是被抓到了，赌资被没收了是小事儿，整不好厂里直接给几个人弄待岗了。 而其中唯一的好处就是，抓赌得到的钱可以直接没收到保卫科的小金库，到时候修车的钱也就有了。 这要是之前，刘成一准儿觉得这种事儿有点儿“损”，容易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但他一想到停在院子里半截美，他也咬着牙说道：“妈的，整吧！” 不过刘成打死也没想到，他抓赌竟然把自己前世的老丈母娘给按住了。 “行啊，谁让他们倒霉呢！”许成龙也觉得这事儿挺“狗”的，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也只能点头道。 不过相对于刘成和许成龙，崔大明倒是显得格外高兴。 就在几个人开完会准备去吃饭的时候，许成龙却突然说道：“对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见我对象吗，咱们中午一起吃顿饭？” 许成龙在大学时处了个对象，而对方比许成龙小一届。但巧的是这女孩还真就分到1了厂，这事儿也让许成龙高兴了一阵子。 只不过最近大家一直忙，所以刘成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而许成龙一提起来，刘成也就瞬间来了精神。 “忘了问了，你对象分哪个单位了？用不用我帮你和他们领导打个招呼？”刘成笑着问道。 虽然刘成在厂里算是排名最末的科长，但他要是张嘴了，一般的科级干部多少还能给他点儿面子。 “2大队，托关系这事儿先不用，等啥时候实习期结束后，你在帮我搭搭话。”许成龙笑着说道。 90年代这会儿，油田因为工作环境相对较差，大学生的含金量还算是很高。所以一般的本科生到了采油厂后，虽然头半年（有关系的几个月就走了）在基层单位实习，但实习期结束后，这些大学生基本上都要去厂机关，就算是留在基层单位，也得安排一定的职务。 所以许成龙倒不是不想欠刘成人情，而这小子估计是惦记让刘成帮着一次到位。 “行，到时候这事儿就交给我吧。”刘成笑着说道。 随后在许成龙的提议下，三个人也就开车来到了2大队的门口，因为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所以几个人闲着无聊就在车里抽起了烟。 崔大明这人多少有点儿“三俗”，所以聊着聊着，这小子就聊到了女人的身上。 “对了，吴勇这小子调到2大队当副大队长了，这事儿你们知道不？这小子本来就臊，在厂机关里这小子就不闲着！这回到了基层，他的祸害老多小媳妇了。”崔大明突然说道。 崔大明虽然说得有点儿夸张，但在油田这地方，科级生产单位的领导权利过于集中，他们和土皇帝没啥区别了。而一般的员工想要提干，或者调一个清闲的地方那都得领导点头。 有点领导贪钱，有的领导好色，所以真有就几个采油大队的领导利用手里的权利把单位的机关变成了自己的家属大院。 “真的假的？这小子不是军转过来的吗，而且他在生产科也不上班啊，他能当副大队长？”刘成这时候一脸不可思议道。 “有啥不能的！你们没听说吗，吴勇他爸和港商联系上了，现在人家老有钱了！而且吴勇的老子和赵铁民还是老乡，提个副科算个屁啊！”崔大明一脸不服气道。 “这小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搞破鞋上！我听说他之所以从生产科下来，就是因为他把科里同事的媳妇给睡了！”崔大明继续说道。 “行了，这种小道消息少传。”刘成一边点了根烟，一边叮嘱道。 “什么叫小道消息啊？这事儿百分百真！对了，成龙你媳妇要是长得磕碜点儿就算了，要是长得漂亮，你可得让你媳妇提防点这人。”崔大明转身对许成龙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玩意女的要不是那种人，谁勾搭也勾搭不走！”许成龙一脸自信道。 虽然这小子看似什么也没说，但他话里行间都是对自己女朋友感到无比的信任。 “对了，吴勇他爸弄什么生意呢？”刘成突然好奇道。 “现在香港那边的房地产可赚钱了！只要能拿到地皮，就算是地皮不盖房子，转手一卖都能赚老鼻子了！我听说好像是吴勇他爸帮港商集资，然后港商那边盖房子赚了钱再分给大家。而且年息百分之三十啊！我就是没钱，要么我也想投点儿进去。”崔大明一脸地羡慕道。 在90年代，这种骗局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资讯不发达，所以就算是有人被骗了，这些骗子换个地方照样赚钱。 但是后世这些骗局早就被各种自媒体翻来覆去地讲，所以刘成当即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 而在刘成看来，这事儿往好里说是p2p的前身，往不好里说那就是空手套白狼啊！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个年代老百姓还挺认这种事儿的。甚至这案子都破了，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钱就这么没了。 就在刘成想要继续了解一下这件事儿的时候，许成龙激动地指着办公楼门口的一个穿着牛仔服的女孩说道：“她就是我对象金灿灿！” “金灿灿？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呢啊！”刘成笑着说道。 不过就在几个人准备下车的时候，刘成却突然发现，吴勇从办公楼里快步走了出来，随后他更是并肩和金灿灿走到了一起。 第六十二章破鞋 就在大家准备下车的时候，吴勇出现在金灿灿的身边！而且这小子和金灿灿说话的时候，他更是笑得嘴都合不上。 吴勇这人出了名的装逼，就连刘成和他说话，这小子都是爱答不理的！所以傻子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对金灿灿没安好心。 “卧槽了啊！”崔大明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一脸懵比地把目光投在许成龙的脸上。 同样，刘成也是一脸的茫然，虽然他的表现没有崔大明那么夸张，但他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许成龙。 反倒是不认识吴勇的许成龙，他倒是没从这个画面有过多的联想，而他反倒是被刘成、崔大明看的有点儿发懵。 “你们看我干吗啊？”许成龙一边挠了挠头，一边有些茫然道。 “你没看你对象旁边有个男的吗？你这人心挺大啊！”崔大明白了他一眼道。 “和男的一起走那不是正常吗？你们怎么这么小心眼啊。”许成龙蛮不在乎道。 “你对象旁边的那人是吴勇，这人出了名的臊气，刚我和我你说的事儿你可别玩了个！你他么小心点儿！”崔大明赶忙提醒道。 刚才在崔大明和刘成的一唱一和下，吴勇在许成龙心里的形象简直是再世“西门庆”没啥两样了，所以反应过味来的许成龙，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定住了。 不过下一秒钟，也不知道是许成龙是真的信任金灿灿，还是他生怕刘成和崔大明瞧不起自己。许成龙却咧着嘴说道：“我跟你们说啊，我和我对象的关系磁石着呢！别说是吴勇，就是刘德华来了也白扯！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许成龙的话一说完，他下了车就使劲儿地朝着金灿灿喊了一嗓子，而这会儿正在和金灿灿有说有笑的吴勇，他也在愣了愣神，当即和金灿灿告了别，随后就钻进了一辆崭新的虎头奔里。 油田这地方虽然员工过得苦哈哈，但油田的干部的配车却一直非常牛叉。 就拿这会儿来说，处级以上干部配的是奥迪100，实权正科和副处配的是桑塔纳。至于像孙大寿这种边角料的正科配的也都是富康这种国产小轿车。而一般的副科，按理说他们是没有配车资格的，不过大多数也都能弄辆半截美开。 可以说，广海市路面上大部分的轿车，都是油田的配车。不过这些车再牛也是公车，而这会儿谁家要是有量自己的小轿车，哪怕就是个夏利，那也是绝对的成功人士了。 所以当许成龙意识到吴勇不但有私家车，而且还是那种他一辈子赚钱都买不起的奔驰时，他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虽然随后许成龙就故意弄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但刘成还是发现，许成龙的身上多少不少轻微的小动作。 而这个时候，许成龙也快步走了过来！不过他还没等看清吴勇的长相呢，这小子就开车走了。 “灿灿，你们领导啊？”许成龙走到金灿灿的旁边，他看着离开的虎头奔，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啊，是，刚才他有点工作和我聊。”金灿灿的脸色显得有点儿不大自然，但她还是故作轻松道。 而这个时候，刘成和崔大明也跟着走了上来。 随后许成龙也就把刘成、崔大明介绍给了金灿灿，并且提出中午一起出去吃饭的想法。 不过让许成龙没想到的是，金灿灿虽然对刘成、崔大明倒也是很客气，而她看俩人的眼光也带着几分崇拜，不过她随后还是赶忙说道：“不行啊，今天单位还有事儿呢，我一会儿简单吃一口就得工作了。以后有机会的吧！” “没事儿，那等你有空再联系我哈。”许成龙赶忙说道。 不得不说，金灿灿长得确实挺漂亮的，而且打扮得也非常精致。但不知道为啥，刘成却从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儿农村女孩的那种淳朴劲儿。 当刘成、许成龙、崔大明上了车后，一直笑嘻嘻没说话的崔大明，他也终于忍不住道：“你这个小对象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啊，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儿。” “你瞎说啥呢！我俩都处了3年了，她最后一年的生活费都是我拿的！我俩关系好着呢！”许成龙红着脸道。 许成龙虽然脸皮薄，但平日里崔大明和他开玩笑，这小子却从来不当回事儿。但是显然，此时的许成龙有点儿不高兴了。 而这个时候，一个秘密也算是解开了！平日里许成龙的工资不低，但他花销却很小。而且他为了不占别人的便宜，所以他极少会和别人出去吃饭。 在此之前，大家还以为许成龙小气，但是现在看来，这小子是把钱都给女朋友花了。 “那你俩都处了那么多年了，那你还是雏儿不啊？”崔大明却继续问道。 “你这人真俗气！爱一个人就得发生关系吗？和我灿灿是真爱，我们约定了洞房的时候才会做那种事儿的。崔大明，我告诉你，你要是继续执意灿灿的人品，老子跟你翻脸了！”许成龙冷脸道。 许成龙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事儿本来就憋了一口气，还是因为崔大明全程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这小子竟然有点儿翻脸了。 不过有一点儿大家倒是又弄清楚了，那就是许成龙这小子还是个雏儿啊。 随后许成龙气得饭也没吃就嚷嚷着回办公室了，反倒是崔大明非得拽着刘成出去喝顿酒。 而在吃饭的时候，崔大明更是口无遮拦道：“那个金灿灿不是什么好玩意，我告诉你，许成龙早晚得被她耍咯！” 在此之前，许成龙经常提到他和金灿灿之间的爱情，所以在刘成心里，俩人的关系应该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可是金灿灿来到1厂快一个月了，而她除了最初一个礼拜和许成龙吃过几回饭。而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金灿灿就很少和许成龙见面了，甚至一天连一个电话都不打。 虽然金灿灿嘴上说是工作忙不开，可刘成却清楚，实习生哪有什么要紧的工作。 而就在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刘成，他也发现了金灿灿始终刻意和许成龙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她的脸上也明显带着一丝慌乱。 以刘成过来人的眼光来看，金灿灿就算是和吴勇没有一腿，她估计也是变心了。 “崔哥，这种事儿以后不要说了。”刘成犹豫了一番，他最终还是叮嘱道。 不过就在俩人从饭店出来后，崔大明却看到吴勇的虎头奔停在饭店的门口。而就在俩人启动汽车，并且准备离开的时候，崔大明却发现金灿灿和吴勇一前一后的从另一家饭店出来，随后更是分别钻进了那辆虎头奔。 如果说俩人光明正大的上车，刘成也许还不会多疑！但是俩人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傻子都知道这俩人肯定有事儿。 “刘成，我就说这女的不对劲儿吧！小贱人他么的给我兄弟戴绿帽子，老子和她没完！”崔大明先是怔了下，随后他就激动的喊道。 “行了，人家俩人是同事，就算是出去吃顿饭，那不也是正常的嘛！”虽然刘成也觉得这个由头有点儿扯淡，但他还是一把拽住了崔大明道。 “你他么瞎啊！俩人刚才都差点儿抱一起了，这是同事关系吗？而且刚才这女的怎么说的？她不是说中午有工作忙吗？她这是忙着搞破鞋呢啊！”崔大明激动道。 “那你想怎么的？揍他们一顿！你他么的到时候让许成龙怎么做人啊！你非得把这事儿闹得满城皆知吗！”刘成这时候也带着几分激动道。 刘成的话一说完，崔大明也安静了下来，而他明白，这事儿最好的结果就是金灿灿主动和许成龙提分手。 而这样许成龙不但保住了面子，而且也不会因为知道被人知道戴了绿帽子而伤心。 “也就只能这样了。”崔大明最终叹了口气道。 就在俩人心事重重的开车回到保卫科，并且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事儿和许成龙讲的时候，在一间办公室里，吴勇直接就把门给反锁了，随后他更是把手直接塞进了金灿灿的裤子里。 第六十三章抓赌抓到丈母娘 金灿灿出轨了吗？暂时没有！不过她多少是有些动心了。 虽然许成龙老实本分，但他毕业一年不但连个厂机关都没混进去，如今更是在单位干起了“看门狗”的活儿，所以金灿灿多少对他有些失望。 反倒是吴勇，他虽然连正经的高中都没读过，可人家不但家财万贯，而且还早早地提了副科。 在金灿灿看来，许成龙和吴勇这么一比多少是有些没出息的！虽然这段时间金灿灿也刻意和许成龙保持距离，但是让她选择和许成龙分手，她多少是舍不得的。 不过面对吴勇一次次的“糖衣炮弹”，金灿灿却同样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过让金灿灿有些意外的是，平日里在她面前倒也是“绅士”的吴勇，他今天一直都对自己毛手毛脚的。这也就是吴勇是金灿灿的领导，否则她早就翻脸了。 不过让金灿灿没想到的是，俩人刚一进办公室，吴勇随后就把门反锁了。 “灿灿，我喜欢你，我肯定会娶你的，你就给我吧！”一进办公室，吴勇就猴急般地搂住了金灿灿。 金灿灿先是愣了下，但她还没等缓过神来呢，吴勇的嘴就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再然后大脑一片空白的金灿灿，她就被吴勇按在了办公桌上，而他的一双大手摸遍了金灿灿身上的每个部位，而没过多久金灿灿的衣服就被脱了一半。 从金灿灿分到2大队的那一天起，吴勇就盯上了这块“肥肉”。初金灿灿倒也是故作矜持，不过当吴勇开着奔驰带她去市里转了一圈，随后又给她买了一套进口的化妆品后，金灿灿对吴勇的态度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金灿灿对他依旧保持一定距离，但在吴勇看来，这条“大鱼”已经上钩了。 随后吴勇又通过关系把金灿灿从基层调到了机关，而俩人也通过工作逐渐熟络了起来。 这段时间下来，吴勇对金灿灿虽然是礼遇有加，不过两人的关系却也在潜移默化中变的亲昵起来。 不过像这种“过格”的行为，这还算是第一次。 就在吴勇试图去拽金灿灿裤子的时候，金灿灿终于翻脸了。 “你别闹了，你要是再闹，我就喊人了！”金灿灿一脚踹开了兴致勃勃的吴勇，随后带着几分激动道。 “灿灿，我就是太喜欢你了！你就把身子给我吧！我肯定对你会对你负责的！”吴勇一副猴急的样子道。 “我是有男朋友的，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做法很可耻吗？”金灿灿带着几分激动的说道。 “你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我和她分手了，我就娶你！”吴勇一边嬉皮笑脸的对着金灿灿道，一边又往前凑了过来。 “可以了，我们不能再继续了！我不能再对不起我的男朋友了。”金灿灿咬了咬牙，最终斩钉截铁道。 而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吴勇，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冰冷起来。 “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你就别怪我和你翻脸！老子能给你弄到机关里，我就同样能压你一辈子！”吴勇这时候阴着脸道。 是的，吴勇这段时间在金灿灿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可他却一直上不了手，而对于吴勇来说，金灿灿属于典型的给脸不要脸了。 “那你就翻脸吧，我看你能怎么的！”金灿灿话一说完，她就准备走。 而这个时候吴勇却撇嘴道：“我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上不了手的，你早晚得主动上我的床。” 吴勇话一说完，金灿灿的脸憋得通红，随后她更是带着几分激动道：“吴勇，你无耻！以后咱们别联系了！” 金灿灿随后摔门就走了。 而与此同时，当金灿灿摔门离开后，吴勇却一脸阴森的自言自语道：“小贱人，给脸不要脸！一个出来卖的，还他么的想要尊严！” 金灿灿从吴勇的办公室出来后，她的眼泪随后就掉了下来，而她更是直接找到了许成龙。 “成龙，你好好干，你别让我失望啊！”俩人温存了一会儿后，金灿灿看着傻乎乎的许成龙，她最终表情复杂道。 是啊，对于金灿灿来说！爱情虽然重要，但过上人的日子却更加重要！ 随后的几天，刘成和崔大明谁也没有和许成龙提及这事儿，反倒是俩人开始形影不离，甚至连刘成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对方了。 而时间一长，刘成和崔大明也都觉得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应该就是俩人在胡思乱想吧。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十月初，因为半截美一直没修上，而且这个案子，大家也一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所以联合站盗油这事儿，刘成也就决定暂时放下了。 而对于刘成来说，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阻止前世的悲剧发生，并且把林晓佳彻底从王恒手里抢回来。 因为保卫科没啥事儿，所以刘成倒也隔三岔五去油专转一转。但让刘成有些郁闷的是，虽然他几次和林晓佳走了个对面，但她只要一见到刘成就立刻把头扭到一边。 刘成以为有了“英雄”身份的加持，而且曾经的误会也解开了，林晓佳多少会对自己有所好感，不过现在看来，俩人之间似乎还有着不小的误会。 不过好在刘成倒也没再看到王恒和林晓佳走在一起，所以他也没继续找王恒的麻烦。 刘成清楚的记得94年的10月21号，王恒和林晓佳出门旅行，结果遇到了车祸。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林晓佳为了保护王恒成为了一个残疾人。所以这几天，刘成不但每天都要在日历上做一个标记，而他也一直想要找机会阻止俩人去旅行。（当然，刘成也觉得王恒未必敢继续缠着林晓佳） “痛快把车修上啊，过几天我还得回老家呢！咱们科里的那台面包车要是坏路上了，我他么可丢人丢大发了。”这一天刘成刚回到办公室，崔大明就骂骂咧咧的说道。 保卫科这边一共三辆车，一辆富康、一辆半截美、一辆面包车。 虽然富康车况好，也挺有档次的，但从这车落到保卫科后，孙大寿就把这车当做私车，平日里谁也不许碰一下。 而面包车年限有点儿长，而且保卫科这帮人祸害得也狠，所以这车经常坏半道。 最近崔大明准备回老家，所以他也就只能把主意打在这辆半截美上，只不过现在半截美拉缸了，这车也成了个摆设。 所以最近崔大明这几天就天天嚷嚷着让刘成抓一次赌，把修车的钱给弄出来，他也好在老家亲属面前装一把。 “为了这点儿钱折腾一下子，老百姓指不定怎么骂咱们兄弟呢！”刘成虽然一脸无奈，但他还是皱眉道。 “咱们这是正常执法，谁他么让他管不住手赌博的！以前李洪涛当副科长的时候，他没事儿就去抓两回赌，我他么也没见谁在背后骂他啊！”崔大明搂着刘成道。 刘成这时候犹豫了一下，而半截美对保卫科来说也确实挺重要的，没了这车，很多工作也都开展不了。 “行吧，不过说好了，就这一次啊！而且到时候你去抓人，我可丢不起这人！”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点头道。 不过刘成却打死也没想到，他这次抓赌竟然抓到林晓佳老娘的身上！ 第六十四章尴尬极了 虽然崔大明嘴上说“抓赌不算啥”，但1厂就这么大，所有人都在一个大院里呆着。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属实是太丢人了。 不过为了那笔修车费，刘成也只能不要脸了。 随后刘成带着崔大明、许成龙、曾斌来到了举报的地点。 “行了，抓个赌而已，别带警棍了，到时候再把人家给吓到了！还有，一会儿别使劲儿嚷嚷，都礼貌点儿。对了，谁也别对人家动手动脚的！要学会文明执法！”刘成一边下车，一边对着大家道。 因为赌博的都是单位的职工和家属，所以正常情况下就不会涉及反抗、逃跑这种事儿，所以刘成也就算是放松了警惕。 “刘成，你就是忒嫩了！这官儿给你干，真他么白瞎了！”崔大明白了他一眼道。 以前李洪涛当保卫科副科长的时候，这小子不但从附近商户收些保护费，而且他抓赌、抓嫖更是家常便饭。 崔大明这话一说完，许成龙和刘成倒是笑了笑没当回事儿，不过一直跟在后面的曾斌，他却使劲儿的撇了撇嘴。 随后四个人也就径直走进了单元楼，而当他们爬到了三楼半，刘成就清楚地听到一户人家的屋里发出来聊天与打牌的声音。 “弄的声音这么大，不怪邻居举报她呢！一会儿我们三进去，你在单元口守着就行了。”崔大明对着刘成道。 崔大明嘴上说“没事儿”，但他也知道抓赌这事儿挺丢人的，而刘成还是出了名的英雄，所以他也就尽可能地让刘成躲在后面。 刘成也没合计那么多，随后他也就点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崔大明也就谎称“收电费”骗开了防盗门，而门一开，崔大明也就带着人冲了进去。 虽然刘成让大家“文明执法”，但是从崔大明冲进住宅后，房间里就传来了乱糟糟的声音。 而一时间大喊声、哭闹声，甚至是咒骂声也瞬间充斥着刘成的耳膜。 刘成这会儿也没多想，而他反倒是站在楼梯边上抽着烟。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就像是疯了般的从屋里冲了出来，而后面也传来崔大明的声音“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这老娘们属猫的，她么的竟然挠人！” 听到了这儿，刘成先是怔了下，而他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抗拒执法。 不过刘成还没等缓过神来呢，那个女的就像是一头牛一般，迎面撞在了刘成的身上。 刘成原本站在台阶的最上面，而他也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所以女人撞在他身上后，巨大的冲击力就直接把刘成给撞翻了。随后刘成也顺着台阶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当刘成在楼梯上滚了两圈最终落在缓步台上的时候，他刚要站起来，结果那个中年妇女竟然踩着他肚子落荒而逃了。 而当刘成再次准备站起身的时候，他当即就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我日尼玛的，给我抓住她！”刘成先是愣了下，随后他对着正从屋里冲出来的崔大明愤怒的喊道。 5分钟后许成龙、曾斌也带着涉案的7名人员下了楼，而刘成这边也一瘸一拐的跟着走了下来。 当刘成一上车，他当即就看到一个带着手铐的中年妇女被崔大明塞在了后座上。 刘成这时候也才注意到，崔大明的脸上竟然被人给抓花了。 前段时间崔大明的右脸刚被抓花，而他脸上的疤瘌总算是淡了，不过细一看还是能看出疤痕！结果这回他左脸又被抓花了，而且两条疤瘌还挺对称的呢。 “你他么知道这是暴力抗法！本来不大点儿事儿，你他么的等着蹲大狱吧！”刘成还没等说话呢，坐在旁边的崔大明就骂骂咧咧的说道。 听到了这儿，中年妇女吓的哭出了声！刘成虽然也有点儿气儿，但他看到女人这一哭，他也就没在多说啥。 刘成他们这次行动其实就是为了弄笔修车钱，毕竟都是一个大院的，所以谁也不想把事儿闹大。 按照几个人的想法，把赌资没收了，然后在拘留几个人一天就算是拉到了。 但是刘成如今受伤了，崔大明也“毁容”了这事儿也就不好办了。 把涉赌人员扔到了拘留所后，刘成也跟着许成龙去了一趟医院。虽然刘成倒是没骨折，不过右脚腕扭伤的也不轻，估计得休养一阵子。 一个小时后，刘成拄着拐回到了办公室，而崔大明听到消息后，他也赶忙凑了过来。 “你脚没事儿吧？”崔大明看刘成都拄拐了，他也一脸担心道。 “事儿不大，但是遭罪啊！没他么疼死我，还好被骨折，要么这段时间啥也干不了了。”刘成一脸无语道。 “都怪我了，你说我让你守门干啥啊！”崔大明笑嘻嘻道。 “行了，你也别说我了，回头你也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对了查到多少钱啊？够修车不啊？”刘成随即道。 “够个屁！你说两桌人弄的热热闹闹的，结果一查加起来才500多块钱！最少还得差1500呢！”崔大明提到这儿，他也是一脸无奈道。 “就他么这么点儿钱？真他么日了狗了！”刘成一想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结果就这么点儿战况，他简直郁闷死了。 “不是还差1500吗！让那女的给她家属打电话，让他送罚款过来！妈的，不拿钱，老子让她蹲监狱去。”崔大明这时候突然发狠道。 “1500？这钱是不是要的有点多啊！”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不忍道。 “咱俩人一个瘸了，一个毁容了，老子不送她蹲监狱就不错了！1500这都是人情价了！”崔大明吹胡子瞪眼道。 刘成虽然觉得这么做有点儿过分了，但他一看自己脚上的伤，他又想到今天院子里的那台车，他最终也就点了点头。 崔大明估计是和女人说了不少“狠话”，而女人估计也是被吓破了胆子！随后她也就拿着保卫科的电话联系她爱人，但女人打了20多通电话后，结果对面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最后女人也没招了，随后她干脆就给她女儿打去了电话！而女人的女儿在接到电话后，随即也就从赶了过来。 崔大明看到女人联系到了家属后，他也大大咧咧的来到了刘成的办公室。 “联系上家属?”刘成一看到崔大明，他也就笑着问道。 “联系上了，她女儿一会儿过来！不过我可和你说好了，这事儿我答应不往大里弄，但我必须拘留她一个礼拜！”崔大明吹胡子瞪眼道。 这事儿真要是追究起来，这女的就算是袭警了，就算是判她几年都有可能。所以崔大明虽然嘴上使劲儿嚷嚷，但他其实也没想做得太过分。 “随你便吧，这破事儿我可不参与了。”刘成笑道。 “就他么你会装好人！行吧，一会儿等家属过来了，我去演红脸，你到时候装白脸吧！不过我说好了1500一分也不能少！老子还等着开车回老家呢！”崔大明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了。 要知道这会儿一个油田老工人一年的收入也就不到2000块！而1500块钱在94年不亚于后世的5万块钱。而一般的抓赌罚款也就是50、100，所以崔大明也算是狮子大开口了。 而崔大明的想法刘成也懂，那就是他去吓唬女人，最好让这女的觉得她肯定蹲几年！然后到时候刘成一出面，他装一把好人，女人也就心甘情愿把钱给掏了。 到时候钱也到手了，女人也不过太过于记恨他们。 刘成以前没干过这种“缺德事儿”，所以崔大明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在办公室想着一会儿该说点儿啥。 就在刘成想好了到底该怎么吓唬女人的时候，这会儿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而崔大明也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科长，这位就是女犯人的家属，她想要私了，你看看这事儿怎么办吧！”崔大明的话一说完，他随后就把手指向了身后。 而本来还一脸严肃的刘成，他下一秒钟就彻底傻了！ 第六十五章好一条舔狗 相对于温柔可人的林晓佳，詹爱华一身的坏毛病。 小气、贪吃、爱赌博，而且还有点儿爱慕虚荣。这也就是林方青为人大度，换做一般人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在前世也确实如此，林晓佳出车祸没多久林方青就一命呜呼，而半年后詹爱华也就跟着去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刘成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老丈母娘。 就在刘成在办公室里想着怎么“唱白脸”的时候，林晓佳也急三火四地来到了1厂保卫科的拘留所。 而这会儿在崔大明的“教育”下，詹爱华也算是意识到自己犯了“大事儿”。而她一想到自己“袭警”，并且有可能要蹲监狱的时候，本来胆子就不大的詹爱华见到林晓佳就哭得跟泪人似的。 “姑娘啊，我这回算是完了，我这进了监狱，外面的人该咋说你啊，以后你咋嫁人啊！”詹爱华哭哭唧唧道。 “妈，你别哭了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刚才保卫科的人怎么说你袭警了啊？”詹爱华越哭，林晓佳就越没底，而她虽然强壮镇定，但她说话的时候也有些磕巴了。 随后詹爱华也就一边哭、一边把今天的事儿说了出来。 “妈，你怎么想的啊！”林晓佳听到始末后，她也慌了。 “我当时害怕了，我怕你爸因为这事儿骂我，我以为跑了就抓不到我了，谁知道我惹了这么大的祸啊！姑娘啊，刚才那人说我最少得判三年！妈有糖尿病，我这要是进去了，我肯定死里面了。”詹爱华越说越激动，而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看那个崔警官也是个好说话的人，这事儿不至于那么严重吧，要么我一会儿求求他们。”崔大明在油专演讲的时候，林晓佳全程都在现场，而她觉得崔大明这人蛮不错的。所以她虽然害怕，但她多少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 “他倒是没啥大事儿！主要我跑的时候把他们科长从楼上撞下去了，我听说他的腿好像断了！姑娘，这事儿该咋办啊！”詹爱华哭道。 听到了这儿，林晓佳的心瞬间就悬了起来，而她也意识到，她妈这是惹了大事儿了。 有句话叫当局者迷，而这会儿彻底懵了的林晓佳，她已然把刘成是保卫科副科长的事儿给忘了！而她更是打死都想不到，那个倒霉的科长竟然就是刘成。 “腿断了？”林晓佳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啊，你说这事儿咋这么寸呢啊！我这回算是完蛋了。”詹爱华又哭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不远处听着的崔大明也觉得差不多了，随后他也就黑着脸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是油专的学生啊？”崔大明一边示意林晓佳出来，一边似笑非笑道。 “嗯，上个月你来我们学校作报告，我也在现场，我妈的事儿给政府添麻烦了。”林晓佳实话道。 崔大明这会儿看林晓佳多少有点儿眼熟，但他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但他随后还是按照计划说道：“你妈今天这事儿闹得挺大的！其实最初这事儿不大，充其量就罚点儿钱、拘留两天就完事儿了！你说她干的这是啥事儿吧！” 崔大明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瘌。 “崔警官，对不起啊！我替我妈给您道歉！这样，所有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你说多钱，我回头给您送过来。只要您肯原谅我妈，我怎么做都行！要么我替我妈坐牢吧，我妈她有糖尿病。”林晓佳赶忙说道。 听到了这儿，崔大明倒是觉得这事儿容易了！显然，这个小丫头比她妈“懂事儿”得多。 “既然咱们都认识，你还这么孝顺，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就你妈烦的这事儿，最少三年起步！不过我看你态度好，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一会儿好好和咱们科长聊聊，他要是不追究，到时候你交点儿罚款、再拘留几天也就完事儿了。”崔大明弄出一副替林晓佳着想的架势。 果不其然，崔大明这话一说完，林晓佳和他想的一样瞬间就掉坑里了。而她这时候感激得差点儿没给崔大明跪下。 “不用，你起来吧，我们保卫科也是厂里的干部。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用这么客气。”崔大明装起了好人。 “崔警官，那我太谢谢您了！您放心，既然我们犯错了，多少钱我们都掏！”林晓佳赶忙道。 “一会儿你好好求求我们科长，他要是心软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我也给你打个预防针，我们科长原则性特别强，这事儿不一定成啊！到时候我们科长提什么要求，你可别多说废话，到时候你可就把你妈给害了。”崔大明继续吓唬林晓佳。 林晓佳这会儿被吓唬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而她这会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过崔大明的心里却乐开了花，而他也明白这女孩不但得把那1500的罚款交了，回头整不好还得给自己送一面锦旗过来。 随后崔大明也就把林晓佳领到了刘成的办公室门口，而在这一路上，林晓佳更是紧张的一句话都没说，而她的脑子里更是一个劲儿地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林晓佳的心里，保卫科的干部都很凶、不讲理，尤其今天詹爱华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估计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就在这个时候，崔大明也推开了刘成办公室的门，随后指着林晓佳道：“科长，这位就是女犯人的家属，她想要私了，你看看这事儿怎么办吧！” 不过就在崔大明话一说完，随后朝着刘成挑了挑眉，试图告诉他——老子的戏演完了，剩下的事儿就看你的了！ 结果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刘成，他却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后他更是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晓佳，你、你、你怎么来了？” 同样，刚才被吓的魂儿都要丢了的林晓佳，她也是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刘成。 当林晓佳缓过神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委屈了，还是觉得这事儿能够解决了，随后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随后她更是直接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哎、哎，不对啊，你哭啥啊！”崔大明这时候都懵了，而他更是一边用手扒拉了一下林晓佳，一边凶着脸道。 此时的崔大明，他还以为林晓佳要在这儿演戏呢！ 崔大明一碰林晓佳，她不但不吱声，随后她哭得更凶了！而这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刘成，他当即就红了眼。 “崔大明，你他妈怎么她了！”刘成这会儿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随后他更是大声吼道。 崔大明这时候都傻了！他一边一脸无语地看着林晓佳，一边无奈的看着刘成，而他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说点儿啥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也终于说道：“他没怎么的我，我就是有点儿想回家了。” 别看林晓佳平时叽叽喳喳的，可实际上她的胆子特别小！刚才崔大明都要把她给吓死了，而她甚至都做好了跪下来求人的准备了！ 虽然林晓佳一直躲着刘成，但实际上她对刘成早就没有那么厌恶了，而她甚至觉得刘成这人其实也还不错。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她意识到“苦主”是刘成的时候，林晓佳也就知道她妈不用蹲监狱了。 也正是这么个原因，所以林晓佳才有些失控。 但显然，刘成被吓到了。 “回家？回家！对，现在就立刻把她妈给放了，让她们娘俩回家。”缓过神来的刘成，他也赶忙说道。 刘成这话一说完，反倒是轮到崔大明一脸懵比了。 “科长，流程还没走完呢吧？你的腿伤得可不轻啊！”崔大明虽然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儿，但他还是提示道。 显然，崔大明这是提示刘成，罚款还没交呢！ “我的腿？我的腿没事儿了！现在立刻把人给放了！不，我现在亲自给阿姨道歉去！”刘成话一说完，他站起身就去抓身边的拐杖。 刘成有点儿着急，再加上他瘸了腿平衡差，所以他这一着急，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而看到刘成这幅“可爱”的模样，林晓佳虽然眼中依旧带着泪，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阳光。 第六十六章祖坟冒青烟 看到刘成如同狗啃屎般的倒在地上，林晓佳稍稍犹豫了一番后，她最终还是上前把他给扶了起来。 而当俩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林晓佳更是羞得脸都红了。 “晓佳，对不起啊，以后我不会让你受欺负了，一切有我呢。”刘成这时候也情不自禁道。 就在林晓佳羞得一时间低下头的一瞬间，崔大明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刘科长，这丫头就是你喜欢的女孩？我说你每天心心念念的呢，原来这丫头长得漂亮啊！”崔大明果断添油加醋道。 刘成虽然心中暗想：崔大明真他么有眼力见！但他看到林晓佳尴尬得慌了神，随后他却凶着脸道：“别瞎说，快去把阿姨放出来。” 10分钟后，参与赌博的其余7个人还在拘留室蹲着呢，可“袭警”的詹爱华却一脸懵比的从拘留室被拽了出来。 而最让詹爱华想不到的是，那个被他弄断了腿，看谁都一副大义凛然德行的小年轻却如同舔狗般地对她说道：“阿姨，没事儿了，我现在送您回家！” “回、回家？你们不会是想把我送监狱吧，我哪儿也不去！”詹爱华还以为对方是骗她呢，她顿时抱着拘留室的栏杆不松手。 “妈，我和刘科长认识，没事儿了。”林晓佳看到詹爱华“丢人”的表现，她也一脸无奈道。 随后詹爱华也就一脸茫然中出了保卫科。 刘成为了送詹爱华回家，他竟然把孙大寿的富康给开出来了！而在回去的路上，刘成更是一个劲儿地嘘寒问暖，甚至在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他还下车给詹爱华买了两箱水果、两袋黑芝麻糊。 刘成全程都一副伺候“领导”的架势，而当车停在詹爱华家门口的时候，刘成更是拄着拐给她打开了车门。 “刘科长，您、您、您这也太客气啦吧。”詹爱华一边拎着黑芝麻糊，一边不知所措道。 “阿姨，今天都怪我了！以后您放心，您想要打麻将尽管打！对了，这是您打牌时落在桌上的钱，您收好了。”刘成赶忙把一摞人民币塞了过去。 詹爱华这时候都傻了！在此之前，她都想好了，只要不让她蹲监狱，发多少钱都行！结果现在屁事儿没有就算了，刘科长还专门开车把他送回来，甚至连赌资都还回来了。 不知道具体啥情况的詹爱华，她这时候简直要抓狂了。而她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圈套”。 “别、别、别，这钱我可不敢拿啊！刘科长，你这是到底要干啥啊，你可别吓唬我啊！”詹爱华这时候都要哭了。 全程没说话的林晓佳，她也终于忍不住的小声道：“妈，咱们回去吧，我和你说了，我和刘科长认识。” 林晓佳多少有点儿害羞，所以她话一说完，整个人的脸都红了。 詹爱华看到林晓佳红彤彤的脸。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随后她更是一个劲儿的上下打量起刘成，而她的架势就像是老丈母娘见未来姑爷一样。 “哎呀，那这事儿可真就太巧了！既然来了，那你上去吃顿饭再走吧？”詹爱华也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劲儿，反倒是有些殷勤道。 “阿姨，有机会的，我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啊！”刘成本来想答应的，但他一看林晓佳那副不情愿的表情，他也随后拒绝道。 一分钟后，刘成开着车离开了，而刚才还吓得没了魂儿的詹爱华，她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刘科长人不错啊！”詹爱华站在原地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道。 “就是那么回事儿吧，妈咱们上楼吧。”林晓佳尴尬道。 “姑娘，你俩啥时候认识的？”詹爱华扭头看到了一脸尴尬的林晓佳，她随后眉飞色舞的问道。 “妈，你就别问了！我告诉你啊，你今天都丢死人了！你要是不走，我自己走了。”林晓佳这会儿既觉得害羞，又觉得尴尬，随后扔下詹爱华就回学校了。 2个小时后，林方青回到了家，而詹爱华先是连哭带嚎的闹了一会儿，随后就把今天的事儿一股脑的都说了。 “你说关键时刻你给我掉链子！要不是咱们姑娘认识刘科长，我今天咋办啊！”詹爱华哭哭唧唧道。 林方青虽然不是啥大干部，但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而保卫科这么多年的做派，他是自然明白的！ 而保卫科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还抓到了詹爱华这么大的把柄，这事儿没有个1、2千块钱肯定是不能善了的！结果对方不但没追究，反倒是还把詹爱华给送回来了，所以保卫科负责这事儿的干部和自家姑娘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 “方青，你说咱们姑娘和这个刘科长是不是有一腿？我跟你说啊，那个刘科长看咱们姑娘的眼神，就像当初咱俩搞对象时，你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詹爱华一脸自得道。 “刘科长？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叫刘成，20来岁？”林方青怔了下，随后一脸不可思议道。 “对，就是他！小伙儿长得还挺帅的呢，咱们姑娘和他倒是挺配的！”詹爱华眉飞色舞道。 此时的詹爱华她可不知道刘成的真实身份，而她只是以为刘成是保卫科的副科长！但即使如此，她对这段“婚事儿”也是挺满意的！ 先不说刘成各方面看起来都不错，就单说以后她出去打麻将就再也不怕被抓赌这一点，她就是打心眼里愿意的。 听到了这儿，林方青就更加有些想不通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怎么可能看上咱家的姑娘呢？这不现实啊！”林方青这时候一脸错愕道。 “他不就是个副科长吗！我姑娘也不差，毕业后她也是油田干部，咱们姑娘怎么就配不上啊！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说话的啊！”詹爱华这时候气鼓鼓道。 “你以为他就是个副科长吗？白春龙是他抓住的、前段时间那俩人贩子也是他抓住的，就连汪局长的孙女都是他救的！而且他爸还是1厂的厂长！这么说吧，喜欢他的女孩从厂机关能排到体育场去，而且哪个姑娘的家世不比咱们好？你说这事儿能轮到咱们姑娘？”林方青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珠都红了。 林方青不过就是个股级干部，而詹爱华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至于林晓佳长得虽然也算是漂亮，但也达不到倾国倾城的样子。 而在那个年代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所以无论是家世，还是个人的能力，在林方青看来，俩人根本就不般配。 再加上保卫科的这些干部名声都不怎么好，所以这会儿林方青就觉得刘成是在“耍”林晓佳，整不好自家姑娘已经吃了大亏了。 “他就是那个战斗英雄啊？那你说，他是不是就是想耍耍咱们姑娘啊？”缓过神来的詹爱华，她也一脸担心道。 “这事儿谁也不好说，反正俩人差距太大了，这事儿成不了！”林方青一边叹了口气，一边坐在沙发上。 “那如果这孩子是认真的呢？”詹爱华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果是真的，只能说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林方青犹豫了一下，他最终叹了口气道。 第六十七章约会 “刘成，你倒是装好人把人给放了！咱们这车咋修啊？你说咱们这不是白忙活了吗。”回去的路上，崔大明抱怨道。 “你不就是惦记回老家吗！到时候我给你借一辆好车不就完事儿吗。”刘成自恃心虚，随后有些尴尬道。 “刘成，根哥说实话，你和那女的到底啥关系？瞧你刚才那副舔狗的德行，厂长来了也没见你这么巴结啊！”崔大明一脸八卦道。 “你记性可真好！上次在学校演讲的事儿忘了？”刘成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后，崔大明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也就急忙拍了下大腿道：“我说嘛！原来是那个小辣椒！你小子原来玩真的呢！” 崔大明本来还想再往深里面说几句，但他看到刘成那副陷入爱河的模样，他最终还是把嘴给闭上了。 不过就在要下车的时候，崔大明还是忍不住道：“这丫头家里可没啥背景，你要是娶了她，你老丈人可帮不了你啥！但你要是和那个汪婉婉好了，你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崔大明说的没错。 先不说汪婉婉长得就比林晓佳漂亮的多，就单说汪婉婉有一个局长的爷爷、一个县委书记的父亲，单单这一点林晓佳就比不了！ 听到了这儿，刘成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如果能她在一起，我一无所都不怕！” 前世俩人相遇的时候，刘成是刚从监狱里出来，一无所有的劳改犯。林晓佳是瘸着腿，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的中年妇女，可俩人硬是把日子过的蒸蒸日上！可以说，俩人不仅仅是夫妻，更是所谓的“灵魂伴侣”。 而对刘成来说，只要能和林晓佳在一起，他就算是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感性了！你以后别后悔就成了。”崔大明话一说完，随后也就下了车。 “后悔？怎么会呢！为了她我命都可以不要，前途算什么啊。”独自坐在车上的刘成，他想着林晓佳可爱的样子，他也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回到寝室的林晓佳，她也把今天的一切讲给了李婷。 而说到了最后，她更是尴尬的把脸给捂住了！ “哎呀，你都不知道，我妈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而且这人也太会演戏了，在我妈面前那叫一个会来事儿。”林晓佳捂着脸道。 “这事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俩看来还挺有缘分的吗。”李婷笑嘻嘻道。 “什么缘分啊？都怪我妈，好不容易把他躲开了，结果又和他扯不清了。”林晓佳心情复杂道。 在开学的那场汇报后，林晓佳就对刘成的印象就有了极大的改观！ 只不过因为刘成“欺负”王恒，她觉得这人多少有些太霸道了。再加上她有男朋友了，而林晓佳还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所以她也就一直躲着刘成。 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却也让林晓佳的内心再次泛起了波澜！而当她想着今天的一切时，她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晓佳，人家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不考虑以身相许？我和你说啊，像他这么有前途的小伙儿，你要是跟了他，以后那可享福了。”李婷满脸坏笑道。 “你说什么呢啊！我是有男朋友的，我怎么可能因为感动就喜欢上他啊！”林晓佳赶忙解释道。 “解释就是掩饰！不过说真的，有时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个梦？我觉得他对你的好，似乎不像是演的呢。而且咱们学校也有不少姑娘追他，可他却一直没传出绯闻，你说我们是不是误会他了呢？”李婷这时候忍不住道。 “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林晓佳小声嘟囔道。 是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林晓佳也终于意识到，刘成似乎对自己是玩真的！ “要么请他吃顿饭？起码别欠他人情啊！”李婷道。 林晓佳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后李婷也就把拿起了电话。而林晓佳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她已经把电话打出去了。 “喂，刘成，我是李婷！你还记得我吗？”电话一接通，李婷就笑吟吟地说道。 听到李婷这个名字，刘成下意识的就看了眼自己的裆部，而他甚至下意识地把腿合上了。 “啊，记得，有事儿啊？”刘成赶忙说道。 “晓佳的事儿今天谢谢你了！我们也不欠你的，明天晚上6点钟，我们在校门口炸串店请你吃顿饭，你别迟到了啊！”李婷话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这会儿听着电话忙音的刘成，他也先是怔了下，随后激动地就大喊了起来。 “我还没想想好呢，你怎么就把电话打过去了啊！”林晓佳也不知道是后悔了，还是害臊了，李婷电话一挂，她也就连忙说道。 “你这人就是敢想不敢做！晓佳，我能帮的就只能到这儿了，剩下的事儿就看你的了！”李婷做了个鬼脸道。 “我就是请吃顿饭，你想哪儿去了！还有，你怎么把地方选在炸串店里啊，多不方便啊。”林晓佳咬着嘴唇道。 校门口的炸串店因为物美价廉，所以平日里生意特别火！再加上6点钟这个店属于人最多的时候，所以俩人一准儿被人发现。 “不就是吃顿饭吗，你心虚啊？再说了，不还有我呢吗！”李婷一脸坏笑道。 第二天晚上，林晓佳早早的就来到了约好的炸串店，不过她刚坐在位置上，林晓佳的bb机就响了，而她一看是李婷发来的消息。 “晚上临时有事儿，我就不来了！” 看到这个消息后，林晓佳当即就要走，可就在这个时候，穿了一身西装的刘成却迎面走了进来。 林晓佳再想走也来不及了。 林晓佳本来只不过就是想请对方吃顿饭，结果竟然弄成了约会。因为刘成是风云人物，所以俩人吃饭的时候也差点儿被围观了。 “这儿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吧。”林晓佳终于忍不住了，随后厚着脸皮道。 “好，反正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正好和你散散步。”刘成笑着说道。 林晓佳心里想说的是“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有点儿累了。”但是当她看到刘成那副坚定的眼神时，她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随后俩人也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人工湖。因为天色已经黑了，所以人工湖这边也异常的安静，而且现场的气氛也多少有些暧昧了。 “别往里面走了，我有点儿害怕。”林晓佳站在原地道。 “上次那个梦我还没讲完，你要是不着急，我把梦继续讲给你。”刘成一脸真诚道。 这场漫长的“梦”，上次刘成已经讲到俩人从相识到成为了伴侣。虽然林晓佳从头到尾都觉得这是刘成骗小女孩的把戏，但不得不说，这个故事倒也让她听的津津有味。 所以当刘成再次提起这个“梦”，林晓佳虽然心里面觉得这事儿挺“扯”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行，那故事讲完我就回去了。”林晓佳红着脸道。 随后刘成也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随后就把俩人相识以后的事儿讲了出来。 从俩人一无所有的结婚，到一起摆摊挣了点儿钱，到想要孩子却始终要不上，到最后刘成一顿酒就再也没醒过来。 再讲这段故事的初期，刘成倒是满脸带笑。可是讲到最后，他的眼泪也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说好了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可我却把你一个人扔下了，对不起啊！”刘成这时候借着月光看着身边的林晓佳，他也把压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重生以后，每当刘成想到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林晓佳过着过着孤零零的日子，他就倍感自责！而所有的亏欠也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了。 刘成的这个故事同样感染到了林晓佳，而当俩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看着哭的跟泪人一样的刘成，林晓佳甚至有了一个念错觉，那就是俩人前世似乎真的是情侣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成也情不自禁的把手搭在了林晓佳的腰上，不过就在他想要紧紧抱住对方的时候，缓过神来的林晓佳却一把推开了他，随后她更是一边站起身、一边往后退了一步大声说道：“今天可以了，我有事儿就先走了！” 刘成还没等说话呢，林晓佳就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兔子般迅速的消失了。 刘成看着林晓佳的背影，他虽然多少有些失望，但他随后却还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晓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这一辈子，我会让你过上小公主一样的日子！”看着明朗的月亮，刘成自言自语道。 就在刘成也从人工湖离开后，在一个草丛堆里，一脸愤怒的王恒也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而当王恒从人工湖离开后，他随即就找了个电话亭里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而对面一接通，王恒就一脸阴森的说道：“曲哥，我是王恒，那个药到货了吗！” 第六十八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晓佳绝对想不到，她和刘成从炸串店离开后，王恒就一直跟着俩人。 虽然王恒一直躲得远远的，他并不清楚俩人在人工湖的长椅边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且林晓佳最终还拒绝了刘成的拥抱。不过在王恒看来，林晓佳已然还和发情的母狗没有什么区别了。 本来王恒对林晓佳的喜欢就仅限于她的身体，如今发生了这档子事儿，王恒对她也就只有怨念了。 “曲哥，这药好使吗？那个贱人性子烈，别到时候再把我给告了。”王恒站在电话亭边，有些担忧道。 两个月前，王恒通过朋友认识了这个叫做“老曲”的生意人，而老曲更是吹嘘手里有各种可以让男人飘飘欲仙，让女人束手就擒的良药！ 只不过在此之前，王恒一直觉得早晚能上手，而“老曲”的药还挺贵的，所以他也就没当回事儿。 但自从刘成差点儿废了他以后，王恒报复的心思也就越来越重，而毁掉林晓佳清白的想法也是越来越浓烈。 虽然林晓佳答应陪王恒去旅行，但他却明白如果自己没有药物的借助，以林晓佳保守的性格，俩人是断然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你放心，只要把这药吃了，到时候她一准儿主动扑过来！而且我这药牛逼的地方就是，外观看起来和普通的口香糖没啥两样，而且吃起来也是口香糖的口感，谁也发现不了。”老曲得意道。 “药效怎么样？”王恒继续问道。 “我跟你说啊，这药牛逼就牛逼在有延迟性！这药你吃了头1个小时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等女人有了反应，她也不会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药！兄弟，有了这东西，你就等着飞吧！”老曲自夸道。 挂了电话后，王恒急三火四地就去市里找到了老曲，而在花了300块钱后，王恒也终于拿到了这盒看起来和“绿建”没啥区别的口香糖。 “妈的，不会是坑老子呢吧！”王恒一边打量着手里的口香糖，一边满脸疑惑道。 虽然王恒心里也没底儿，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林晓佳。 林晓佳虽然对王恒倒也算不得多么喜欢，而当初俩人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感动！但骨子里保守的林晓佳，她觉得既然在一起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也正是这个原因，纵使今天刘成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感动，而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了种陷入爱河的感觉，但关键时刻她还是躲开了。 而当王恒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晓佳更是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坏女人一样。 “王、王恒，有、有事儿啊？”藏不住事儿的林晓佳紧张的说道。 林晓佳越是紧张，王恒就越觉得她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儿。 “后天就是我生日了，旅行的事儿你没忘吧？”王恒故作镇定道。 而她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段时间俩人没有什么联系，还是因为刘成的缘故，林晓佳竟然对王恒有了不小的排斥。听到这话后，林晓佳潜意识的想法是要拒绝的！ 不过林晓佳还没等拒绝呢，王恒却继续说道：“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和你一起过，晓佳，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而且上次你答应过要陪我过生日的。” “行，我答应你，不过说好了，晚上得回家。”林晓佳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说道。 显然，林晓佳虽然不想让王恒伤心，但她同样也不想把身体交给王恒。 林晓佳的这份小心思，王恒自然是清清楚楚！而他一边在心里咒骂林晓佳，一边却人畜无害的说道：“好，咱们就去锦城，晚上我一准儿给你送回家。” 随后俩人也就约好了10月27号，俩人早上坐客车去锦城。而在前世，也正是这个早上，林晓佳因为保护王恒而成为了残疾人，该来的依旧来了！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10月27号，而刘成看着日历上标注好的记号，他的心竟然忍不住的砰砰砰地狂跳了几下。 虽然在刘成看来，王恒已经被自己吓破了胆，而这段时间他也没看到王恒和林晓佳压马路，按理说前世的悲剧就已经不会发生了。 但吃过了早饭后，刘成还是忍不住给林晓佳的寝室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对面才终于有人接通电话。 “喂，你找谁？”一个女孩的声音随之传来。 “我想问下，林晓佳在不？”刘成试着问道。 “晓佳？她早上出门了，说是去旅行了！你要是有事儿，你给她bb机留言吧。”女孩一边打了个哈气，一边轻描淡写道。 而刚才还满脸笑意的刘成，当他听到这句话后，他的脸上瞬间就变的狰狞起来，随后他更是强忍着激动问道：“他是不是和王恒去锦城了？” “对，走了半个小时了！对了，你谁啊？”女孩随即问道。 女孩还没等反应过来呢，电话另一边已经响起了忙音。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疯了般地跑到保卫科。 “咱们科里的这几台车呢！”刘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他也就激动的对着崔大明喊道。 “孙大寿开着富康去爬山了，面包车被曾斌开去搬家去了！刘成，你、你、你怎么了啊？”崔大明看着刘成要吃人的样子，他也是一脸关心道。 刘成这时候就像是傻了一样，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出门了！而当孙大寿跟着走出了办公楼后，他就看到刘成骑着摩托离开了。 94年这会儿，除了国道好一些，其余的路段都是坑坑洼洼的。所以一般人就算是有摩托车，也很少会跨市出行，而且骑摩托的时候也都尽可能的把速度压低一些。 但是当刘成骑上摩托车的那一刻，他就把油门踩到了底儿，而随后的一个小时的时间，刘成更是两次差点儿发生车祸。但每次侥幸逃脱后，他依旧疯了般地继续把油门踩到底儿。 对于此时的刘成来说，林晓佳要是出了事儿，他活下去也没意思了。 “晓佳，你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这个念头更是如同环绕声般在刘成的脑子里一遍遍的浮现。 就在刘成沿着广海到锦城的省道一路狂奔时，他突然注意到几百米外有一些人站在路边，而路边的坑里似乎还冒着黑烟。 看到这一幕，刘成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而当车来现场时，他更是把车一扔就踉跄的冲到了人群边。 挤入人群后，刘成一眼就看到腿上流着血、脸上黑黢黢的王恒，但他却没有发现林晓佳，而不详的预感也瞬间让他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窟窿。 “王恒？林晓佳在哪儿！林晓佳在哪儿啊！”刘成如同疯了般双手拽着王恒的肩膀道。 王恒看到刘成，他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也就一脸惧怕地指了指坑里的客车道：“晓佳在里面呢！” 此时大客车已经冒起了黑烟，甚至车头的部分已经冒起了火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用不了5分钟，这辆车就会全身燃烧，甚至会爆炸。 显然，林晓佳不但没有躲避这场事故，而且这一场事故似乎比前世来得来要猛烈一般。 刘成看到这一幕，他先是一脚踹开了王恒，随后他更是脱力般的坐在了地上。但随后，刘成就像是疯了一样地朝着路边的深坑一跃而下。 此时站在路边的人群也都被刘成的行为给吓傻了！而这会儿上面更是有人一个劲儿地喊道：“小伙儿，你快上来吧，一会儿车爆炸了！” “我叫刘成，如果我要是死了，告诉我妈，我要和林晓佳葬在一起！”此时的刘成在朝着人群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后，他也就砸开了车玻璃、钻进了冒着浓烟的客车。 第六十九章患难见人心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此时通往锦城的这两大巴车里一片祥和。 虽然林晓佳和王恒谈了一年恋爱，但这还是俩人第一次单独出行。王恒倒还好，这一路上他滔滔不绝，但林晓佳却始终有些提不起兴致。 “晓佳，这是我新买的口香糖，你尝尝。”王恒一边把那条“特效”口香糖递给了林晓佳，一边满脸堆笑道。 “啊，我一会儿吃，谢谢啊。”林晓佳正看着窗外发呆，显然王恒打断了她的思路。 不过林晓佳刚把这条没开封的口香糖往回推，王恒却随后又推回来道：“你就尝尝吧，这口香糖当地没有卖的，进口货！我家有的是，这条你留着吧。” 虽然林晓佳暂时没心情嚼口香糖，但碍于王恒的面子，她还是把口香糖塞进了包里。 仅仅3个月的时间，林晓佳对王恒的感情似乎就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在刘成出现之前，虽然林晓佳一直避免和王恒做什么亲密的动作，而她也从来没在王恒身上找到那种“坠入爱河”的感觉，但她却从来没想过要嫁给别人。 虽然因为的刘成横插一脚，把王恒吓得不敢再去见她，但她却从来没有觉得王恒懦弱，反倒是觉得刘成太过于欺负人了。 但一晃儿三个月后，俩人再次独处时，林晓佳却找不到曾经的感觉，而她反倒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在刚才，当王恒试图用手捏她脸的时候，林晓佳当即就躲开了。 更要命的是，就在刚才她更是突然想起了刘成的模样，而她的嘴角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起来。 王恒不傻，虽然林晓佳什么也没说，但他却已经意识到，林晓佳已经不再喜欢他了！同样，林晓佳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她却感到良心受到了谴责，而她想的却是要忘掉刘成。 就在这个时候，大巴车驶入了锦城的地界，在经过一条跨海大桥后，美丽的海景也映出了所有人的视野。而一时间，车内的气氛也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王恒虽然心里暗自问候了林晓佳的十八代祖宗，但此时他依旧不依不饶道：“晓佳，这个口香糖你别忘了吃了！这是柠檬味的，以前你肯定没尝过。” 林晓佳不由得皱了皱眉，而她甚至觉得王恒怎么墨迹呢，但她却没说啥而是转移话题道：“行，一会儿我肯定尝尝。对了，回去的车票买了吗？” “买了，我能不买吗！你放心吧，天黑之前我肯定把你送到家。”王恒敷衍道。 在王恒的计划中，他是想到了锦城后先带着林晓佳吃点儿烧烤、喝点儿酒，而等“药劲儿”上来了。到时候林晓佳也就是自己的菜了。 但是现在眼看就要到锦城了，如果林晓佳迟迟不吃口香糖，那么这事儿就会出岔头！所以王恒也是越想越着急。 就在王恒眼珠子一个劲儿乱转，想着到底该怎么让林晓佳把口香糖吃下去的时候，突然车上有人喊道：“师傅，你不能睡觉啊，这一车人呢！” 这一嗓子下去，车上就瞬间乱了套，而不少人也都站起身朝着司机的方向看了过去。直到现在，绝大部分的乘客都以为司机室睡着了呢。 虽然现在车辆已经通过了跨海大桥，但是路两边的深坑还是让大家不由得慌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也有一个乘客去拽司机的胳膊，不过下一秒钟，司机的身子就彻底趴在了方向盘上，而他更是一动也不动。 “司机死车上了！”一个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也就扯着嗓子大喊道。 女人这一喊，大巴车彻底就乱了。而这个时候大家也发现前方就是一个急转弯，如果没人接替司机开车，那么大家一会儿就会跟着大巴车掉进深坑里。 “谁会开车，司机没动静儿了啊！谁上来搭把手啊！”一个中年男人也大声嚷嚷道。 此时的客车里瞬间乱成了一团，不过就在有人试图去拽司机的方向盘时，这辆高速行驶的客车也终于跑偏了。 在这一瞬间，林晓佳下意识的就把站起身的王恒拽回了座位上，随后她又把怀里的书包扔在了王恒和前排座椅的中间。 而做好了这一切，林晓佳也拉出了安全带。不过就在安全带即将入槽的一瞬间，大巴车翻滚了起来。 随后，这辆车也就在几次翻滚后彻底落入了坑底，而林晓佳的安全带也最终没有系上。 几秒钟后，一车的行人也就跟着这辆车落入了坑底。 汽车在翻滚的过程中，林晓佳的头部撞在了前排，而她随后也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而当林晓佳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车厢里的哭声、吵闹声、尖叫声，再配上一地的行李与血迹，此时的车厢就像是地狱一般。 林晓佳下意识的就想站起来，不过随后她却发现在碰撞中，她的座位和前排座机挤在了一起，她的两条腿和前座紧紧地贴在一起，剧烈的疼痛更是让她瞬间就哭了出来。 而且因为她把怀里的包扔给了王恒，所以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林晓佳的几条肋骨骨折，所以此时的她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虽然那这辆车落地是正面朝上，不过因为剧烈的撞击，此时客车的门已经打不开了，而不少清醒过来的乘客，他们也疯了般地撞击汽车的后挡风玻璃准备逃生。 林晓佳知道自己现在动不了了，而她现在所能指望的也只有王恒了。 林晓佳忍着剧烈的疼痛，并且用尽身上全部的力气去晃动王恒的身子，而几秒钟过后，王恒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啊、啊、啊，这、这、这是怎么了？”王恒也在连续喘了好几口气后，一脸惊慌道。 “出车祸了，我的腿被夹在前座了。王恒，你帮我挪一挪椅子，我动不了了。”林晓佳一脸哀求道。 因为林晓佳坐的是倒数第二排，而这会儿已经有乘客砸开了后挡风玻璃，所以大家也都好不谦让的准备跳窗逃生，而这一幕也恰好被王恒看到了。 王恒最初倒也没那么着急，而他也试着推了推前排的座椅。但是随着车内的乘客越跑越少，而随后更是有人发现车头部位开始起火，王恒就有点儿着急了。 “晓佳，这、这、这椅子动不了啊！你先让我出去，我换个方向使使劲儿。”王恒看着车里的人越来越少，车头的火焰也钻进了车厢后，他随即慌忙道。 林晓佳这会儿也吓坏了，但即使如此，她依旧百分百的相信王恒。 不过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王恒从里面的座位跳出去后，他竟然对林晓佳说了句：‘晓佳，我出去找人啊，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回来！’ 王恒的话音一落，他竟然扔下林晓佳独自跳窗而逃。 这个时候，林晓佳才意识到，整个车厢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而火焰这会儿不但已经钻进了车厢，而燃烧后的黑烟也笼罩整个车厢。 林晓佳看着乘客一个个的从他身边离开，可无论她怎么呼喊，却没有一个人去管她！ 林晓佳这时候闭上了眼睛，而她甚至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到来。 就在车内的浓烟开始变得狰狞，火焰开始照亮整个车厢的时候，林晓佳却突然听到有人再喊她的名字。 此时的林晓佳就只有一个念头——王恒来救他来了！ 不过让她激动朝着后挡风玻璃处回过头的一瞬间，她看到的竟然是刘成，而下一秒钟，刘成更是毫不顾忌地跳了进来。 就在林晓佳张着大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成的一瞬间，突然车厢里传来了一声巨响，而驾驶室发出的火焰不但吞噬了已经“睡着”了的司机，同样大火也让车厢的前半部分彻底燃烧起来。 第七十章原来这不是梦 当巨响响起的一瞬间，林晓佳当即就闭上了眼睛，而她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不过当林晓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虽然发现车厢里已经被火给点燃了，但她却依旧活着！而随后她更是发现，刘成用身子替她挡住了刚才爆炸带来的冲击波。 “你怎么会在这儿？”林晓佳觉得这像是一场梦一样，而她看着从她身上爬起来的刘成，一脸不可置信道。 “你忘了我和你说的那场梦了吗！你忘了我说过你因为王恒而残疾的事儿了？我和你说过10月27号别出门，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刘成满脸爱意道。 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更是发现刘成的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显然，刚才在保护林晓佳的过程中，刘成受伤了。 “你在流鼻血。”林晓佳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觉得要得救了，她说话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没事儿，让我带你回家！”刘成一边轻描淡写地用手擦了擦鼻血。随后他就开始用身体拼命地去撞击前排的座椅。 而此时的林晓佳觉得浑身麻酥酥的，而他看着为了自己近乎于“搏命”的刘成，她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就在林晓佳陷入沉思，脑子里回想着和刘成遇见的种种时，刘成却在一次次重复着撞击的动作。而在撞击中，刘成的脸部也被划伤，鲜血更是顺着他的额头止不住的往下流。 此时的刘成虽然满脸鲜血，但是在林晓佳的眼中，他却帅到极点。 但让俩人绝望的是，车内的火越来越大，但无论刘成怎么拼命，座椅却依旧纹丝不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车窗外更是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别救了，火快烧到油箱了，一会儿车就爆炸了，你不要命了啊！” 显然，用不了多久，这辆车就会彻底爆炸。 这句话传到车厢后，刘成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而他更是像人了般的加大力度，一下又一下地用身体去撞击前排的座椅。 如果说在此之前，林晓佳对刘成说的那个“梦”还当成一个笑话，那么此时她对刘成说的一切深信不疑。如果说在此之前，林晓佳觉得刘成就是个骗子，那么现在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刘成，你走吧，我相信那个梦了！我也相信你对我是认真的！你别管我了，你走吧，你别为了我死在这儿。”下定了决心的林晓佳，她这时候激动的对着刘成道。 不过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刘成却突然对她咧嘴笑了笑，随后一脸认真的说道：“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了！其实我骗你的，我和你说的一切不是梦，那是我们的前世！晓佳，这一辈子，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前世？你说的是前世？”林晓佳这时候都懵了，而她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成。 “对，我是从2024年重生过来的，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晓佳，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哪怕死，我也不会让你孤单的！”刘成话一说完，随后他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他鼓起全身所有的气力朝着前排座椅撞了上去。 一秒钟后，座椅被刘成撞开了，而他也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径直的“飞”了出去，并且落在了火堆上。 就在林晓佳激动的掉下眼泪，并且拼劲全身的气力想要挣扎的站起来时，她却发现刘成缓缓的从火堆里站了起来。只不过此时刘成的左臂却已经耷拉下去了。 就在林晓佳强忍着泪水，并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时候，刘成却咧着嘴朝她笑着说道：“晓佳，你别动，我带你回家！” 林晓佳怎么也想不到，瘦的跟麻杆一样的刘成，他竟然用一个胳膊把她给抱了起来，随后他更是一边对着外面大喊“救人”，一边把林晓佳从后挡风玻璃推了出去。 反倒是当林晓佳的身子被送出去的一瞬间，刘成的身体彻底倒下了。 此时有两个胆大的乘客把林晓佳从后玻璃窗接了过来，但是当林晓佳却再也看不到刘成的踪迹，反倒是剧烈的浓烟瞬间从后窗户涌了出来。 这一刻的林晓佳就像是疯了般的喊着刘成的名字，而她甚至觉得如果刘成死在这儿，她也不能活了。 滔天的爱，在这一刻汇聚在一起。 “刘成，你出来吧！我求求你，你出来吧！等你出来后，我还要和你好好过日子呢！”林晓佳歇斯底里地喊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充斥着浓烟的后车窗露出了一个人的脑袋，再然后刘成也就踉踉跄跄地从车上爬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林晓佳激动得哭都哭不出来了，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了。 “刘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看着满脸是伤，但依旧对她满脸笑意的刘成，林晓佳抽泣道。 当俩人被大家扶着从沟底爬上了马路后，大家还没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一声巨响过后，那辆客车就被炸的面目全非。 但此时的林晓佳，她的内心却丝毫没有任何波澜，而她的眼中只要陷入昏迷但总的刘成。 而这个时候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王恒，他也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道：“晓佳，你没事儿就好，吓死我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林晓佳这时候目光全部都在刘成的身上，而王恒的话也似乎让她清醒了过来，不过当她看到王恒的一瞬间，她却先是冷哼来一下，随后对着王恒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 “陌生人？林晓佳，你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婊子，你他么怎么不被火烧死啊！”王恒这时候激动的喊道。 如果说王恒的袖手旁观就已然让林晓佳对他失望到了顶点，那么此时她对王恒简直就是一丝好感都没有了。 就在王恒张牙舞爪的时候，刘成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他更是闷闷的喊了句：滚！ 虽然这一嗓子过后，刘成就彻底昏迷了！但这一声“滚”却还是把王恒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到王恒这幅“怂样子”，林晓佳突然咧嘴笑了出来。 此时的林晓佳她除了觉得王恒特别可笑外，她更是觉得自己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反倒是一直放不下王恒而笑。 刘成不知道是吸入了过多的烟尘，还是因为他拼尽了全力。所以随后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但在救护车中，同样身受重伤的林晓佳，无论别人怎么劝她，林晓佳就是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一动也不动。 尤其当昏迷的刘成喊了一句“晓佳，有我呢”，林晓佳更是哭成了泪人一样。 两个小时后，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刘成终于有了意识，而他甚至听到有人再喊他的名字！不过当他试着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滴眼泪也打在了他的眼皮上。 “刘成，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这个时候林晓佳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 “晓佳？我们没死？我们没死啊！”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林晓佳，刘成满眼泪水道。 随后刘成也就从医生的嘴里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俩人到了医院后，林晓佳说什么也不治疗，而她非要守着刘成。 刘成的伤不重，虽然他的胳膊错了位，但医生仅仅两下子，刘成就算是恢复如初了。 但是林晓佳的伤势就比较重，虽然腿倒是保住了，不过胸口的几条肋骨断了，估计要修养一阵了。 刘成一瘸一拐的来到林晓佳的病床前，虽然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俩人却像是最熟悉的伴侣一样。 只不过林晓佳还是有些害羞，所以当刘成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林晓佳犹豫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虽然刘成重生前，他不止一次提示自己，绝对不能把重生的秘密讲出来！但看着心爱的女人，刘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我发誓！”刘成坚定道。 “好，你既然说我们前世是夫妻，那你对我的身体一定非常了解！那你说，我的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林晓佳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刘成这时候怔了下，而他的脑子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这个记号多少有些太过于隐秘了，所以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刘成，就算是你骗我，我也不会生你的气了。”林晓佳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的，对于此时的林晓佳来说，哪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刘成编出来的，这些都无所谓了。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这是你让我说的啊！你生孩子的那个地方，最里面那两块肉，左面有个黑色的痦子。”刘成脑子一热就说道。 而刚才还一脸深情的林晓佳，当她听到这句话后，她先是怔了下，随后她一拳就打在了刘成的眼眶上。 “你、你、你就是个流氓！”林晓佳又哭了。 第七十一章真相大白 患难见真情，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林晓佳和刘成的距离就只差了一层窗户纸了。 林晓佳的后背上有个巴掌大的胎记，而在她看来，如果俩人前世真的是情侣，那么刘成一定会把这个胎记说出来的。 而林晓佳甚至想好了，如果刘成要是真的能讲出这个胎记的位置，那么就代表刘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林晓佳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成为刘成的女朋友，不过这事儿要是真的，那俩人走在一起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啥？你说啥？”当刘成一本正经的说道林晓佳隐私的位置有个痦子的时候，她当即就有点儿恍惚了，随后她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说的是里面的那两块肉，不是外面的。”刘成这会儿太想去证明了，所以他也没注意到林晓佳的表情，而他反倒是继续往仔细里说。 听到了这儿，林晓佳的脸红都要渗出血来了！而她打死也想不到，刘成竟然会说这种恶心的话！此时她甚至觉得，刘成在和她耍流氓。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失望了，还是因为觉得被刘成给侮辱了。刚才还满脸温情的林晓佳，她瞬间泪如雨下道：“你、你、你就是个流氓！你现在给我出去！” “晓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你把裤子脱下来仔细看看。”刘成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解释道。 刘成越是紧张，他这话越是说得离谱！而这话到了林晓佳的耳朵里，那就变成了赤裸裸的调戏了。 “你给我出去，我真是瞎了眼，我能相信你的话！你给我滚，你现在给我滚！”自认为受到了侮辱的林晓佳，她大声嚷嚷道。 就在刘成还想解释两句的时候，病房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而这个时候病房门也被人打开了。 得到了消息的林方青和詹爱华也急三火四地跑了进来！ 刘成这时候也赶忙从病床上站了起来，而林晓佳一看到父母来了，她也尽可能的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晓佳，你没事儿吧？你吓死我了都！”詹爱华一看到浑身都是绷带的林晓佳，她顿时哭哭唧唧的说道。 同样，站在旁边的林方青，他也是一脸心疼的说道：“姑娘啊，你都吓死我们了！你都哪儿受伤了啊？” 此时的林晓佳正在气头上，而林方青和詹爱华的出现，也让她一肚子气儿没地方撒！虽然她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但她看到站在旁边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的刘成，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爸妈来了，你没看到啊？你别在这儿呆着了，你别打扰我休息！”林晓佳这时候指着刘成道。 刘成一肚子憋屈没地方撒！眼看林晓佳就要被他感动了，结果大好的局面却被他一句话给说错了！所以这会儿的刘成也是又着急又憋屈。 不过最终，刘成还是和林方青和詹爱华打了个招呼后，转身就走了。 而刘成前脚一走，詹爱华就赶忙问道：“你俩咋在一起呢？你俩去旅游了啊？” “妈，你别问了，我心烦呢！”林晓佳这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啥，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行了，你陪孩子待会儿，我去办转院手续吧！今天这事儿可真是把我给吓死了。”林方青叹了口气道。 一个小时后，办好了转院的林晓佳也就离开了医院，而她走之前甚至都没和刘成打个招呼。 当然，其中除了因为林晓佳太尴尬了，更多的则是她不想让父母胡思乱想。不过回去的路上，老两口也一个劲儿地想要从她嘴里套出点儿有用的消息。 在此之前，老两口就知道林晓佳处了个朋友，但是具体的情况，林晓佳却一直没有说。而经过了抓赌、旅行这两件事儿后，老两口也就可以确信，林晓佳和刘成就是男女朋友了。 “就这么走了？你不和刘成打个招呼?”回去的路上，詹爱华终于忍不住道。 “我俩的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们还没那么熟呢。”林晓佳病恹恹地说道。 林晓佳的本意是，我们之间就是普通朋友。但是这话到了老两口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我们虽然是对象，但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虽然詹爱华和林方青在救护车上啥也没说，但办好了住院手续后，詹爱华就偷偷地对林方青道：“等老太太过生日，让刘成也跟着凑凑热闹？” 再过几个月，林方青的母亲就要过70大寿了，而到时候整个林家的子女都要来拜寿。因为林方青一直在单位混得不怎么好，所以不仅仅他父母对他不怎么重视，几个兄弟姐妹也没怎么看得起他。 但刘成的身份就太特殊了，如果他要是能跟着去拜寿，那么林方青在兄弟姐妹面前那绝对是特别有面子。 虽然林方青依旧觉得俩家有点儿门不当户不对，但他这时候还是有点儿犹豫了。 “还是别了，俩孩子以后要是成了还行，要是不成啊，咱们晓佳不得被人笑话一辈子啊。”林方青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道。 “怎么会不成？你没看刘成看咱们姑娘那个眼神，我告诉你，这事儿准成！”詹爱华斩钉截铁道。 而此时的林晓佳绝对想不到，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即将迎来和刘成共处一室的尴尬瞬间。 林晓伤的不轻，所以随后的一个礼拜，她也就留在医院观察！而在这个期间，刘成基本上每天都来探望她一次。虽然林晓佳表面上还是不怎么搭理他，但时间一长，她除了觉得刘成有点儿太“轻浮”外，她却也没有那么气了。 其实林晓佳也一直想和刘成好好聊聊，但是奈何詹爱华太八卦了。而每次刘成过来，詹爱华就滔滔不绝的和他聊着天，弄得俩人一次单独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直到现在，林晓佳都想问刘成：你为啥要拿这种事儿羞辱我！ 就在林晓佳出院的当天，李婷也拎着水果赶了过来，而俩人一见面就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 林晓佳和李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再加上詹爱华出去买饭去了，所以她也就把这期间发生的事儿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不过林晓佳多了个心眼，她却没说刘成“重生”的事儿，反倒是把这一切都归结于那个“梦”。 “这个王恒太不是东西了！出事儿的时候，你想的是保护他！可他呢？关键时刻一点儿也靠不住！这要不是刘成，我就得在太平间看你了。”李婷骂骂咧咧道。 “是啊，我真的挺感激他的！但是我也觉得我肯定活不了了。不过你说他怎么就知道我会遇到危险呢？而且还能第一时间赶过来呢？”林晓佳一脸的不解道。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出事儿的那天早上，有人给咱们寝室打电话找你！后来张莉莉说你和王恒去旅行了，对方也就挂断了电话！我看啊，这个电话就是他打来的！这小子担心你俩二人世界会发生点儿啥，所以他骑着车就追上来了！什么狗屁“梦”，刘成也忒能胡诌了！你说这人怎么不说实话呢！”李婷这时候当即分析道。 听到了这儿，林晓佳也算是恍然大悟！而她除了觉得有点儿失望外，更多的则是对刘成有些埋怨。 当然，这其中的埋怨倒不是因为刘成说谎了。而是林晓佳觉得刘成完全没有必要把谎言继续下去。 是啊，此时不仅仅是李婷，就连林晓佳都觉得，刘成说这个谎言，完全就是画足添蛇了。 “你说他为啥不敢承认自己说了谎？反倒是一个劲儿地往下继续说谎呢？”林晓佳撅着嘴道。 “你管他脑子里想了点儿啥呢！这事儿你就得问自己到底咋想的！那个王恒是个渣男，你俩肯定没以后了，但这个刘成倒也是个挺好的选择啊。”李婷笑着说道。 李婷的出现算是彻底把林晓佳的“困扰”彻底解开了，而现在她也算是明白，这一切只不过都是刘成的谎言罢了。 出院的当天晚上，林晓佳躺在床上越想越闹心，而她这时候恨不得钻进刘成的心里看看他心里到底想的都是什么。而刘成那天说的那句轻浮的话，也成了林晓佳心里解不开的一个疙瘩。 “什么人啊？这种话他怎么说出来的啊！他这不是侮辱我呢吗？他怎么想的啊！”林晓佳越想越生气，而她委屈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是啊，经过了这件事儿后。虽然林晓佳对刘成一直爱答不理，但刘成却早就走进了她的心底。 林晓佳晚上水喝多了，而她这会儿就有点儿尿急。不过当她方便结束后，她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不过随后她的脸就再次红了起来。 “你疯了吧！你脑子里想的这都是啥啊？这事儿怎么可能呢，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林晓佳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不过当种子落在地上后，这个念头也就迅速充斥着她的大脑，而回到床上转辗反侧了半个小时后，她终于腾的一下子坐起身道：“这有啥的，我就当给自己做个体检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想到了这儿，林晓佳也就跑去借了个化妆镜，随后就把自己锁在了卫生间。 “渣男，说谎都不会说，谁正常人那地方能长痦子，烦死人了！”林晓佳气鼓鼓的说道。 不过随后，她还是红着脸、打开了腿，随后把镜子朝着自己隐私的位置照了过去。当林晓佳一脸羞涩的翻开外面的两只小翅膀，并且把镜子对准关键部位后，她的瞳孔一瞬间变大了。 而下一秒钟，林晓佳手里的镜子落在了地上。 第七十二章福双至 林晓佳还是个大姑娘，再加上她性格腼腆，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自己的身体结构。 不过让林晓佳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在刘成说的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个不小的痦子。 此时的林晓佳目瞪口呆，脑袋更是像炸裂了一般。 而在下一秒钟，林晓佳的身体抖得如同筛子一样，而她手里的镜子也落在了地上。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后，借来的镜子瞬间四分五裂。可此时的林晓佳，她却依旧没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林晓佳在洗手间呆了足足一个小时，她才缓缓的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而这期间她脑子里全都是和刘成相识的种种。 而这个时候她也终于确定一件事儿——刘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重生？ 原来自己和刘成前世真的是伴侣？ 原来刘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晚上，林晓佳失眠了！而到了最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直到凌晨4点钟，当林晓佳确定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后，她才缓缓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刘成和往常一样拎着水果来探望林晓佳。 前几次过来，虽然林晓佳倒也对他算是客气，不过她却一直避免和刘成单独接触，而且每一次刘成呆了不到5分钟，林晓佳就会下逐客令。 而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就是“明天你就别来了。” 但就在今天，刘成刚把水果放在地上，并且准备和往常一样说上几句话就回单位的时候。林晓佳就对着詹爱华道：“妈，我想和刘成出去转一转。” 对于刘成这个“姑爷”，詹爱华是满心满眼的喜欢。 而这几天她更是觉得林晓佳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只不过每次她让林晓佳“大方点”“主动点儿”时，林晓佳就立刻不吱声了。 “你和你爸一个德行，就是个榆木疙瘩！”而每次詹爱华也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所以当她发现林晓佳转了性子，她也顿时眉开眼笑道：“是啊，今天天气不错正好出去晒晒太阳！” 刘成这时候也是喜出望外，而他一时间更是有些显得手足无措。 不过让刘成更加激动的是，俩人刚从病房出来，林晓佳就默默用手拽起了刘成的胳膊。 十分钟后，刘成扶着林晓佳离开了住院部，虽然这期间刘成也主动说了好几句话，但林晓佳却只是随便的敷衍几句，反倒是把刘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刘成，你说的一切我相信了。”林晓佳停下了脚步，而她也咬着嘴唇道。 “晓佳，我、我、我说了我不会和你说谎的，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是荒谬的，但这就是真的！咱们那么多年的夫妻，你身上有什么、没什么，我是清清楚楚的！你要是还不相信，我还能说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刘成激动的说道。 听到了这儿，林晓佳的脸又红了，而她更是生怕刘成的“狗嘴里又吐出什么象牙来”，所以她有些慌乱地说道：“不用说了，我说了，我信你说的一切。” “你相信就好，你相信就好！前世我没照顾好你，这辈子我会拿命来爱你的。” 因为刘成担心自己掉眼泪被会被林晓佳笑话，所以他一直强忍着，但他话一说完，两颗泪珠还是从眼角落了下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也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后她更是用手擦了擦刘成眼角的泪痕。 而林晓佳的这个亲昵的动作，也让刘成想到俩人前世刚认识那会儿，自己提到父母流眼泪时，林晓佳也是这样为自己擦眼泪的。 想到了这儿，刘成更是直接就抱住了她！ 不过此时的林晓佳显然没有准备好，而她更是羞涩的推开了刘成！ 就算是俩人前世是夫妻，但现在俩人却并不熟悉！所以哪怕林晓佳对刘成很有好感，但她对于和刘成发生亲密的动作还是有些不适应。 “对不起啊，是我着急了。”刘成被推开后，他反倒是担心林晓佳会翻脸。 “你的事儿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而且从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相信。不过、不过、不过、、、、、”林晓佳虽然准备了一晚上，但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或者说，刚才刘成的那个拥抱，属实把林晓佳给吓到了，而她准备了一晚上的话也瞬间被她抛到脑后。 “不过什么？”刘成赶忙问道。 “不过你得给我点儿时间，我们毕竟刚认识没多久，我暂时只能答应和你做朋友，至于以后的事儿，我们慢慢来吧。”林晓佳红着脸道。 刘成就是情商低了点儿，其实现在刘成就算是立刻亲吻林晓佳，小丫头也是不会去拒绝的。 不过显然，刘成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只不过是林晓佳自己给自己撑的面子罢了。 “行，只要你愿意让我保护你就行，我不急的！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碰你一下。”刘成咧着嘴道。 虽然林晓佳表面上啥也没说，但她心里却一个劲儿的骂着刘成就是个“棒槌”！ 随后林晓佳也就一个劲儿地问着关于前世的一切，而刘成也乐此不疲的讲着关于她们的故事。 “你说以后要给我生两个孩子，一个叫好帅、一个叫好靓！然后别人就会对我说好帅的爸爸，对你说好靓的妈妈！可惜、、、、”刘成讲着讲着，他的眼圈又红了。 “行了，我们回去吧。”此时的林晓佳算是彻底信了刘成，所以故事讲到了这儿，她的心也难受了。 林晓佳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走了一会儿后，刘成也就把林晓佳送回了病房，而他也立刻回单位了。 随着孙大寿即将退休，这段时间也就成为刘成能否再上一步的关键期，所以只要没有什么必要的事儿，刘成基本上都在办公室等着。 “刘成，你总算是回来了！赵厂长刚才打电话让你过去一趟！”刘成刚一进办公室，孙大寿就笑着说道。 孙大寿的话一说完，刘成的心就瞬间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再过大半个月，孙大寿就正式退休了！而关于保卫科科长的人选，这段时间也终于提上了日程。 上次厂领导班子开会，赵铁民就专门对这件事儿进行了讨论。 赵铁民的意思是让刘成扶正，然后从保卫科内部在选拔一名副科长。不过随后副厂长沈万林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而且因为这个职务，俩人还发生了短暂的不愉快。 沈万林虽然是副厂长，但早在去年他就解决了正处级待遇，这也就是赵铁民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否则沈万林早就扶正了。 虽然赵铁民在1厂当了5、6年的厂长，但他毕竟是别的单位后调过来的。所以相对于从1厂成长起来的沈万林，他虽然是正职，可他的权威却经常受到沈万林的挑战。 尤其最近这一年，沈万林更是急于去打造属于自己的班底，所以在科级干部的任命上，俩人也经常会有不同的意见。 但是相对于之前的软刀子，这次沈万林对于保卫科科长的职务却是相当强硬。而他更是毫不避嫌的推举他的外甥李洪涛。 原先的保卫科副科长李洪涛，他虽然因为白春龙的事儿被调到了安全科，但他实际上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再加上李洪涛也确实更有资历，所以他也不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沈万林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刘成虽然很优秀，但他的年纪实在太年轻了，如果让他一直在保卫系统多少有些屈才了！而沈万林更是提出要把刘成调到厂团委好好“培养”。 如果沈万林要是让刘成当厂团委书记，这倒也不算啥！虽然这活儿一点儿实权都没有，但毕竟算是解决了正科级，虽然比不上保卫科长，但也不算是太委屈。 可沈万林的意思却是让刘成当副书记。 如果是书记，干满一届后（一届三年），如果运气好、人脉广的话倒也可以留在厂里当个没实权的正科长（相当于耽误了3年，才混到和保卫科科长差不多的级别）。 可这个副书记就坑了，就算是运气好三年后混上了书记，再干三年才能混一个没实权的正科长。 要是运气不好，中间再耽搁了一届，那就得9年才能混一个正科级。当然要是运气再不好，可能9年后刘成没准儿继续回到保卫科当副科长。 也就是说，刘成在团委混了9年，最终还得回原单位。虽然到时候刘成的年纪倒是提拔的问题了，但他也错过了仕途最好的时光。 所以说，沈万林这个主意属实是想把刘成往死里坑！而这个消息传到刘成耳朵里后，他也就开始有些慌了。 尤其最近他更是听说，李洪涛开始“抖起来”了，刘成也就越发的心里没底，而他甚至做好了调回2厂的准备。 “科长，是不是我的事儿要定了？”刘成小声道。 “定是要定了，但是具体的去向就得听领导的了。你和李洪涛的关系大家都明白，他要是来了，你就一定得走了。”孙大寿也是实话实说道。 刘成心里明白，沈万林之所以要把刘成调到团委，十有八九就是李洪涛的主意！当然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李洪涛，毕竟孙大寿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人家的！而且刘成当时背地里捅他一刀，这事儿李洪涛也是记恨在心。 当然如果李洪涛真的当了保卫科科长，而刘成就算是不调走，到时候日子也是难熬的。 “别慌，要相信领导！赵厂长这人是个好人啊！”孙大寿这时候拍着刘成的肩膀道。 听到这话后，刘成悬着的心也算是暂时落了地！是啊，赵铁民这人对人特别宽厚，而自己在保卫科付出了这么多，就算是提不上去，也不至于被扔到角落里。 十分钟后，刘成也是一脸忐忑的走进了厂长办公室，而他刚一进屋，赵铁民就笑呵呵的说道：“刘科长，找你可真不容易啊！来吧，咱们谈谈工作吧，你对继任保卫科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话后，刘成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第七十三章抓 嫖 最近这段时间赵铁民苍老了许多。 就在半个月前，徐秀丽和她的女儿相继自杀了，而徐秀丽更是在死之前用血水写下——赵铁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按理说，当初处理甄友成的结果算是“”大快人心，而且徐秀丽的死也和赵铁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这件事儿传到1厂后，舆论就开始一边倒。 不但不少员工都骂赵铁民不是人，而曾经那些议论徐秀丽的“碎嘴子”，她们也都把进攻目标放在赵铁民的身上。 什么早晚遭报应。 什么徐秀丽肯定来找赵铁民“报仇”。 什么赵铁民只知道自己“捞钱”，不顾下面的死活。 类似的话几乎每天都有人再说，而在这些闲言碎语的推波助澜之下，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赵铁民为1厂做的那些贡献。 似乎赵铁民就是一个无恶不作，自私自利的酷吏。 而这期间更是闹出了办公楼有鬼的传言，而随后当那个巨型老鹰的雕像放在了机关楼，以及办公楼开始24小时亮灯，这个消息似乎就成为了现实。 虽然倒也没人敢在赵铁民面前说些什么，而这事儿他也没有什么责任，但这件事儿发生后，大家还是发现赵铁民肉眼可见地老了下去。 有人说赵铁民心虚，也有人说赵铁民是被徐秀丽给吓的，更有人说赵铁民早晚会要倒大霉的。 但甭管别人怎么评价赵铁民，在刘成眼中，赵铁民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好领导！而这样的领导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评价与议论。 “厂长，您头发有白头发了。”刘成看到日益苍老的赵铁民，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50岁的人了，有白头发那不是正常的吗！咱们谈谈工作吧，你对继任保卫科有什么想法！”赵铁民笑着说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意识到，赵铁民终究还是力排众议扶他上位了！ 这要是换做一般的厂领导，如果有这种空缺出来，那么这事儿必然会让他大赚一笔的。哪怕最终他没收钱，他也得从中混点儿政治资源。 但赵铁民及其工作。 赵铁民不但从来没有任何的花边消息，而他对于走关系、跑官这种事儿也是非常反感！ 就拿保卫科长这个位置来说，刘成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示一下，但赵铁民却还是想方设法地把这个位置交给他。而赵铁民这种无私、公正的行为，也让刘成对他多了几分敬仰。 随后刘成也就把准备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关于加强油区防盗、打击涉油犯罪，以及提升员工法律意识等想法，刘成也提出了细致的想法与实施方案。 “刘成啊，你这事儿厂里初步定下来了，估计用不了半个月就要公示了，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再接再厉！对了，我听说你还没满20呢？”赵铁民饶有兴致地说道。 “满20了，而且上个月我也入党了。”刘成赶忙说道。 “就算是满20了，你现在也是咱们油田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啊！不过我也得提醒你一件事儿，保卫系统就这么大的摊子，发展的空间也很有限。你要是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多少有些屈才了！”赵铁民语重心长道。 当初刘成从采油站调到保卫科，就是因为他胡闹了，刘长河觉得刘成没啥发展，所以给他找了个混日子的地方。 但是以现在刘成的名气、资历、年纪，如果刘成要是长期在保卫科工作，反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领导我明白，我争取在油专多学习、多进步，等毕业后也能在更适合、更需要我的地方发光发热！”刘成当即表态道。 刘成在油专读的是石油工程，而这个专业算是油田的主干专业！所以半年后，当刘成学成归来，他也就合情合理的从保卫科调到生产单位了。 哪怕刘成调到采油大队当一名副大队长，但因为他已经有了正科的头衔，那么换了新单位，他也是正科级干部，而以后要是有了空缺，他扶正也是很有优势的。 虽然保卫科科长和采油大队的大队长都是正科级，但一个干的是看门狗的活儿，一个是管着400多人的土皇帝，就不算未来的发展，就单说其中的权势就是截然不同。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我可能看不到这一天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赵铁民笑着说道。 去年赵铁民就传出要调走，而1厂这地方属于所有处级单位中最牛叉的地方了！再加上赵铁民年纪不大，所以他要是调走估计就算直接提副局，也能混个局长助理（副局级待遇，一个跳板的位置） 像赵铁民这样的好干部能有一个更好的去处，刘成也是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的。 就在刘成刚回到办公室没有半个小时，崔大明又急三火四地跑了进来。 “刘成，有人举报双河宾馆有人嫖娼，咱们抓嫖去啊？”崔大明兴致勃勃道。 双河宾馆虽然是物资公司下属的产业，不过因为双河宾馆的位置在1厂这边，所以治安也归保卫科管。 因为这地方有档次、环境好，所以平时真就有不少人在这儿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不过能在这种高端地方乱扯的人，一般都有点儿背景，所以保卫科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怕惹了哪一尊大佛。 虽然刘成给崔大明借了辆车回老家，但这小子却还是惦记那台瘫痪的半截美！而最近这段时间，崔大明也想方设法“自筹经费”。 “消息准不啊？别他么像上次似的，忙活半天就几百块钱！为了这么点儿钱，丢死人了。”刘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却还是来了劲儿。 再过半个月，刘成可就是保卫科的一把手了，所以他对科里的事儿也就更上心了！ 而刘成也不希望，等他有了配车，底下几个人没事儿就从他借。 “刚接到的举报电话，具体情况的咱们也不知道啊！就当瞎猫碰死耗子呗，碰上了就赚了！碰不上转身就走呗！”崔大明赶忙道。 “行，那就干吧！找人，正好我还没凑过这种热闹呢！”刘成想了想最终决定道。 随后刘成、崔大明、许成龙、曾斌也就赶往了双龙宾馆。 不过来的路上，曾斌也提出来异议“你说这种事儿谁举报的？不会碰到哪个领导吧！” 显然，曾斌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整不好保卫科就会被人当成利用工具了。 不得不说，虽然曾斌胆子小、蔫吧坏，但这小子心眼子可不少。尤其在人际关系这一项，这小子简直就是个“高手”。 “是领导就更好了，报还是不报，这事儿不是咱们哥们说的算吗！整不好还能交个朋友呢！”崔大明显然已经考虑到这点，随后他更是兴奋道。 崔大明说的不错，什么情况下会让对方欠你人情？那就是你给人家办了事儿、帮了忙！ 如果刘成他们真的抓到了实权科级干部，没准儿人家感激保卫科的“不杀之恩”，转头就出钱把保卫科的破车给修了。（保卫科一年的经费没俩钱，但是生产单位的小金库却花不了，而且账目混乱） 随后几个人就来到了双河宾馆。而当刘成自报家门后，工作人员也就当即给了有用的信息。 因为双河宾馆常年对公，宾馆里的价位极高，所以这会儿整个宾馆只有3套房间是私人预订。而服务员在知道几个人是来抓嫖后，她更是眉飞色舞的说道：“要是那种事儿，你们重点查一下308的客人！那俩人就是一个小时之前进去的，而且那女的一直扭扭捏捏的，一看俩人就不是正经搞对象！” 听到这儿，一行四人顿时来了劲头！而几个人也生怕会错过这个机会，随后刘成也就拿着门卡直接往3楼跑。 “许成龙你负责拍照、取证！曾斌你负责制服女性，崔哥咱们按住男的！”刘成一边跑一边分配任务。 一分钟后，几个人也就气喘吁吁地来到房门口。而刘成也在用房卡打开房门口，其余几个人也就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而刚才安静的房间也顿时热闹了起来。 可仅仅不到半分钟后，乱糟糟的房间瞬间就安静了，而随后房间里更是传出来男人歇斯底里哭声！ 第七十四章一辈子的痛 拿1厂保卫科举例，因为辖区治安好，而且辖区的百姓都是油田的员工，所以一般情况下最大的事儿就是就是抓赌、抓毒、抓嫖。 而且因为厂子就这么大，平日里大家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很多时候就算是抓到了，最终也都是大事儿化小了。 不过要是遇到没啥背景的，或者中途逼逼赖赖的，那么这事儿就得公事公办了。 首先说抓毒，大家其实对这事儿都挺抗拒的。 一般情况下瘾君子兜儿空，就算是抓到了也没啥好处。而最要命的是，要是赶上这帮瘾君子上来劲儿，那么这些人什么虎逼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什么跳楼逃跑、什么拿刀自杀，甚至还有的直接和保卫科的人玩命！当然要是能顺藤摸瓜弄出俩毒贩子来，那就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至于抓赌和抓嫖这两件事儿，在刘成报道之前，这两件事儿也算是保卫科这边最愿意干的事儿了。 抓赌是能留下赌资，充当单位的小金库！至于抓嫖就更爽了，除了能得到一笔罚款，而且还能免费看小电影。 而且要是抓到点儿有关系的小干部，除了混上两顿吃喝，平时要是有啥事儿和对方张张嘴，人家也是屁颠儿去给你办。 而李洪涛之所以在1厂这边混得特别开，就是因为这小子手里抓着不少人的小辫子！ 所以当破门之前，几个人对于今天这事儿都挺期待的。虽然刘成倒也没指望通过这事儿交什么朋友，但头一次干这事儿，他多少还是有点儿好奇的、 “记住了，进去第一时间把俩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然后拍照取证，咱们执法得有理有据。”刘成最后叮嘱道。 “放心吧，我到时候咔咔咔一顿拍，绝对拍的清楚的！”许成龙拍着胸脯道。 一秒钟后，门被打开，大家也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 和刘成预想的一样，几个人冲进去的一瞬间，床上的两个人就立刻把脸蒙上了。其中床上的男人更是一个劲儿的喊着：“你们是谁！你们这是犯法！” 不过刘成几个人可不管那么多，随后大家也就按照分工行动起来。 男人那一边，刘成和崔大明一边撕扯，一边大喊道：“他么的给我滚出来！保卫科的人检查，别逼我动手啊！” 崔大明这小子手痒痒，所以他一边说还一边照着男人的脑袋砸了几下。 而在另外一张床上，曾斌也如狼似虎的去和被子里的女人“抢地盘”。 相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多少有点儿没力气。而平日里什么事儿都往后退的曾斌，他这会儿却像是战神附体了一般，所以被子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此时随着女人暴露的地方越来越多，女人也就只剩下脸部没有露出来了。看着白花花的身子，曾斌就更来劲儿了！ 而旁边的许成龙也一边激动地用相机记录着这一切，一边对着刘成喊道：“先把女的给拽出来，我拍个特写！”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干脆帮着曾斌去扯被，而仅仅两个照面，女人身上的棉被也就被彻底撕扯下来。 “你们干什么啊！”女人这时候捂着脸哭道。不过下一秒钟，曾斌就照着女人的脑袋就是一巴掌，随后凶着脸道：“不许捂脸，给我蹲地上去！”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就算是把女人看了个清楚。 就在刘成一脸好奇的打量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且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眼熟的时候。而在下一秒钟，许成龙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声喊道：“走，你们都给我出去！” 许成龙这一喊，刘成的脑子嗡的一下子就炸了，随后他也就意识到被窝里的女人竟然是金灿灿。 刘成这时候都麻了，随后他也瞬间把目光放在了旁边杯子！ “我草你妈啊！”刘成和许成龙是患难的兄弟，所以此时他也一腔怒火没有地方撒！ 而下一秒钟，刘成也推开同样目瞪口呆的崔大明，随后他就像是疯了一样，一边使劲儿的用脚去踹被子里男人的脑袋，一边大声喊道：“你他么给我出来。” 刘成这是往死里揍，所以没几下子，被子里的男人就忍不住的嗷嗷直叫唤。 “别他么打了！我出来啊！”杯子里的男人大声喊道。 而随后，吴勇的脑袋也从被窝里露了出来！ 看到了吴勇，许成龙先是愣了下，随后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抡起屋里的凳子就要和吴勇拼命。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什么也没穿的金灿灿却抱住了许成龙，并且激动的喊道：“你别打他，你有啥事儿和我说！” 今天这事儿太他么刺激了！谁也想不到，许成龙抓奸竟然抓到了自己的脑袋上！而且金灿灿和吴勇都被抓了个正着，结果金灿灿不但毫不愧疚，她竟然还在偏袒吴勇。 金灿灿的话一说完，许成龙手里的椅子瞬间落在了地上，而随后他更是疯了般的朝着自己连续打了5、6个嘴巴。 此时的吴勇，他也趁乱迅速穿上了裤子，而他更是推开了站在门口的崔大明，随后径直跑了。 “你他么怎么让他跑了，追啊！”刘成怔了下，随后他就准备往外追。不过崔大明却直接把他给抱住了。 “你不追人，你抱我干啥？”刘成激动的喊道。 “你追他有啥用，咱们凭什么抓人家啊！这他么是通奸，不是嫖娼，闹大了，咱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崔大明一边说话，一边使劲儿的给刘成递眼色。 是啊，今天这事儿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而且傻子都能明白，这事儿就是搞破鞋。 如果说吴勇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就算了，刘成打他一顿对方也未必敢吱声！但吴勇的老子和沈万林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而且人家也没犯法，到时候刘成要是把人打坏了，这事儿反倒是闹大了。而现在刘成就要提正科了，如果这个节骨眼出了事儿，这个一把手也就没戏了。 而除此之外，今天的女主角还是金灿灿，如果事儿闹的太大，那么这件事儿传出去，许成龙也就没法做人了。 刘成虽然好冲动，但他毕竟也是重活一世，所以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就安静下来。 而此时，屋里的几个人也都把目光投在了许成龙的身上！ “你们出去吧，我和她好好谈谈！”此时的许成龙，他咬着牙道。 不过这个时候，心细的刘成当即发现，许成龙说话的时候嘴角竟然有血往下流！要知道许成龙刚才也没动手，所以他嘴角流血也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气得把嘴咬出血了。 看到这一幕，刘成的心都在滴血，但他最终还是把人给带出去了。 “今天他么可真是开了眼了啊，没白来啊！你说这事儿可真巧了！”曾斌似乎依旧处于亢奋中，而这小子一边个刘成发烟，一边笑嘻嘻道。 不过随后曾斌却发现刘成和崔大明，俩人都恶狠狠的瞪着他，而缓过神来的曾斌也讪讪的笑了笑。 “我就是那么一说，成龙也蛮可怜的。”曾斌自顾自的说道。 “曾斌，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你他么的别瞎说话啊！”崔大明瞪着眼道。 “你他么要是胡咧咧，这事儿要是从你嘴里传出去了，你他么别怪我和你翻脸！”一向对谁都客气的刘成，他这会儿也扔了狠话。 “我这人嘴最严了，我肯定不乱说话。”曾斌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三人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抽烟，而过了能够5分钟后，许成龙也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不过就在刘成想要上去关心一下他，结果许成龙却像是丢了魂一样直挺挺的往前走。 刘成也没说话，而他只是默默的跟在许成龙的身边，但是当俩人来到楼下后，许成龙就转身抱住了刘成，随后他更是如同鬼泣的嚎啕大哭起来。 “老子要有钱、老子要有权，老子再也不他么当好人了！我要当混蛋，我要当恶人，好人没好报啊！”许成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刘成以为许成龙就是愤怒后的发泄，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从这一天起，曾经那个单纯、正直、善良的小伙彻底黑化了。而随后的多年，许成龙更是靠着腹黑一步步的走上了广海的顶峰！ 毁掉一个人，其实只需要一瞬间！ 第七十五章坏给你们看 时间回到10分钟前，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许成龙和金灿灿。 许成龙和金灿灿处了将近4年，而在这期间，无论许成龙怎么哀求金灿灿，但俩人的关系却依旧停留在拉拉手的阶段，就连亲吻对于许成龙来说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儿。 如果不是今天抓奸在床，可能许成龙永远都没机会看到金灿灿的身体。 要知道金灿灿来到1厂还不到3个月，结果她竟然和吴勇搞在了一起，这样的结果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金灿灿看着许成龙没说话，而她只是默默地穿着衣服。至于许成龙，他就像是一个烟鬼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 “你不想和我说点儿什么吗？”许成龙蹲在地上，仰视着心仪的女人。 许成龙这会儿特别想哭，但他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对不起啊，反正你也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分手吧。”穿好了衣服的金灿灿，她看着面前的许成龙，她心情复杂道。 俩人毕竟好了那么久，虽然金灿灿最终还是出轨了，不过她心里对许成龙还是有些感情的！所以纵使她表面上故作冰冷，但她心里实际上却依旧波澜起伏。 “分手行，你把话说清楚，你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许成龙这时候一边把用手使劲儿的把烟头捻灭，一边用低沉的声音嘶吼着。 “我俩这是第三次开房，你要说什么时候好的？应该有半个月了。”金灿灿面无表情道。 “你给我个理由，我哪儿对不起你了，你为啥要这么做！”许成龙越想越激动，随后他更是双手掐住了金灿灿的脖子。 虽然许成龙摆出一副要掐死对方的架势，但金灿灿却从头到尾一动也不动，反倒是一双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几秒钟后，许成龙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金灿灿也在连续喘了几口粗气后幽幽道：“你真想听？” “想，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他么到底哪儿做错了！”许成龙话一说完，他激动的把房间的烟灰缸砸在了地上。 金灿灿把头仰了起来，而已经快要宣泄而出的眼泪，这一刻也倒灌了回去。 “上个月我从你借钱，这事儿你应该不记得了吧？”金灿灿一边点了根烟，一边轻声道。 听到了这儿，许成龙也随即想起了这件事儿。 上个礼拜，金灿灿找许成龙张嘴借钱，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哥哥要娶媳妇，结果女方那边张嘴就是八千八的彩礼钱！ 金灿灿的父母是农民，家里为了给她哥盖房子就算是把钱花得差不多了。而8千8的礼钱，对于金灿灿的父母来说那算是个天文数字了。 金灿灿的爸妈本来就重男轻女，再加上他们觉得金灿灿成了“国工”，从同事借个万八千不算啥大问题，所以他们也就把这个难题扔给了金灿灿。 金灿灿当时想都没想就去找许成龙了，可许成龙手里一共没500块钱。而且许成龙觉得这钱拿的莫名其妙，所以他不但没出钱，反倒是教训金灿灿道：“你哥有手有脚的，凭啥这钱让你拿啊？这是你哥结婚，还是我结婚啊！” 其实金灿灿也不想拿这笔钱！再加上她也没弄到钱，所以她随后就干脆打电话拒绝了父母的要求。 可金灿灿的话还没说完，她的爸妈就开始大骂金灿灿是白眼狼。 “你哥要是因为这事儿结不上婚，你以后也就别回咱们家了！咱们老金家也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了！”这是金灿灿母亲最后说的一句话。 金灿灿在1厂举目无亲，而许成龙还不愿意帮她，所以金灿灿简直绝望到了极点，而一通电话后，金灿灿也就气的眼泪直流。 好巧不巧，这一幕恰好被吴勇看到了，而他随后更是毫不吝惜的给金灿灿拿了一万块钱，甚至吴勇连个借条都没要。 虽然金灿灿觉得这钱不好拿，但她随后还是把钱寄回来老家。而金灿灿的爸妈拿到钱以后，他们更是好话说尽。 也正是这一刻，金灿灿突然意识到，原来钱是万能的！ 就在第二天，吴勇却提出请金灿灿吃顿饭。如果是之前，金灿灿可能也就拒绝了。 可此时的金灿灿，她一是对吴勇有些感激，二是对许成龙有些怨念。当然这其中还有金灿灿对于金钱莫名的渴望。 一番思考后，金灿灿就答应了吴勇的邀请。 这顿饭后，喝多了的金灿灿就被吴勇破了身子，再然后无法面对许成龙的金灿灿，她也就只能随波逐流了。 虽然金灿灿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许成龙埋怨一句，但许成龙却明白，如果自己要是拿了这笔钱出来，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吴勇就是个王八蛋，老子宰了他！”许成龙这时候疯了般的大吼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金灿灿却轻言细语的说道：“不怪他，其实我当时去吃那顿饭，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所谓的喝多了，不过就是借坡下驴罢了。我以前觉得你是我的依靠，但后来我才意识到，你只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听到这儿，许成龙就像是疯了一样的使劲儿的抽自己的嘴巴，随后他更是一脸哀求的对着金灿灿道：“灿灿，这事儿我都是我错了！咱们就当什么也么发生，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可许成龙的话刚一说完，金灿灿却一把推开了她，随后金灿灿更是带着几分自嘲般的说道：“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许成龙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膈应呢！我跟别的男人睡了，而且你还亲眼看到了，你觉得以后我们这日子还能过的下去吗？” “能，应该能。”许成龙看着熟悉却又陌生到了极点的女人，他一边往后退了两步，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我告诉你，一切都不可能了！而且就算是今天你没发现这事儿，我也早晚会和你提分手的！成龙，以前我觉得俩人相爱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但是和吴勇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算是明白了，有钱人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被人高看一眼，那种穷酸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许成龙，我们的缘分断了！”金灿灿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顺着眼角往下流，但随后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说道。 许成龙这时候绝望到了极点，随后他更是试图去下跪去挽留金灿灿。 “成龙，给彼此留点儿好印象吧！以后成熟点儿吧，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老好人。”金灿灿甩开了许成龙的手，随后就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为了安慰许成龙，刘成、崔大明也特意把他拽去喝酒！最初许成龙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喝酒，但是当酒过三巡之后，许成龙却突然说道：“刘成，我现在这种日子过够了！老子要当坏蛋、老子要要钱！老子要过那种花天酒地的日子。” 许成龙估计是喊的声音太大了，而他话音一落，他也就把晚上吃的那些饭全都吐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也随之瘫软在了地上。 “成龙这话说的没错，这年头想要有钱有势，就他么得脸厚心黑，好人永远没有好报！”崔大明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他也愤愤道。 “他就是喝多了那么一说，许成龙不可能变成坏蛋的！等过段时间，他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刘成一边搀扶起许成龙，一边笑着说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如同烂泥一般的许成龙却突然说了句：“你不信？老子坏给你们看！” 第七十六章天大的危机 虽然还没到12月份，但此时东北的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尤其到了晚上，老百姓走在马路上喘一口气都能立刻雾化。而昨天晚上的那一场雪也给油专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衣裳。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林晓佳虽然还没痊愈，但她也勉强能够上学了。而就在刚才刘成特意给林晓佳送来一双防滑的运动鞋，并且拉着她去超市买了点儿日用品。 林晓佳和王恒处了将近一年，她都没要过对方的东西，但面对刘成买的那一大兜子的东西，林晓佳却并没有拒绝。 是啊，从她相信刘成的话后，她竟然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把刘成当做自己的男人了。 “行了，到宿舍楼了，你就别跟着了。”林晓佳停下了脚步，随后有些羞涩的说道。 虽然林晓佳和刘成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近。但林晓佳刚和王恒分手，而且刘成的身份还这么特殊，所以性格腼腆的林晓佳，她也生怕别人觉得自己攀高枝、水性杨花。 “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别总贪吃凉的东西，等你大姨妈来了就遭罪了。”刘成一边把东西递给林晓佳，一边唠叨道。 “行了啊，你可真唠叨，还有你就不能小点声啊。”林晓佳有点儿害羞道。 随着俩人的接触，林晓佳算是发现了，自己在刘成面前是一点儿隐私都没有。可以说，自己身上的那点儿毛病，刘成全都明白。 刚才在超市，刘成更是直接拿了包强吸收力的卫生巾，而他更是随口来了句：“勤换着点儿，你的量大，别到时候又蹭被上了，冬天被子不爱干！” 刘成说这话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个同学经过，随后她更是朝林晓佳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弄得林晓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晓佳这话一说完，刘成下意识的就想说“都是老夫老妻了，有啥不好意思！” 但是随后，刘成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儿，此时的林晓佳还是个大姑娘，而自己这么“豪迈”是有点儿过了。 “行，这几天单位可能有点儿忙，我可能就不来上学了，你要是有事儿随时喊我。对了，记得穿我给你的那双鞋，你平时毛手毛脚的，别到时候再滑倒了。”刘成话叮嘱完转身就走了。 刘成这一走，反倒是林晓佳有点儿舍不得了，随后她更是一边踢着地上的雪，一边咬着嘴唇道：“棒槌，你就是个大棒槌！” 是啊，一晃儿小半个月过去了，刘成虽然每天都来露一面，但他除了唠唠叨叨外，一点儿亲昵的动作都没有。 而这会儿已经准备好投怀送抱的林晓佳，她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5分钟后，一瘸一拐的林晓佳回到了寝室！而她刚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李婷就像是老鼠一样上来找东西。 “哎我去了！林晓佳你也特不要脸了吧，带着刘成买卫生巾？”李婷一边拿起卫生巾，一边嘻嘻哈哈道。 “哎呀，不是我买的！李婷，你说这个刘成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浪漫，而且他怎么总把我当个小孩看啊，好像他比我大多少似的！”林晓佳这时候也突然抱怨道。 不过随后，林晓佳就安静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儿，那就是刘成是从2024年重生过来的，也就是说刘成的身体虽然只有20岁，但他的灵魂却已经50了。 李婷倒是没注意到林晓佳脸上的变化，而她反倒一脸认真的说道：“听姐妹的话，这么好的男人快点儿抓住，别到时候再让他给跑了！” 虽然林晓佳和刘成没正式确定关系，但因为俩人天天压马路，所以女生寝室这边也就传出俩人恋爱的传言。虽然林晓佳倒也长得不错，不过刘成太有名气了，所以在大家看来俩人就多少有些不大般配。 “我跟你说啊，2楼的李菲儿也喜欢刘成，我听说她最近准备想要和刘成表白了，你得有防患意识。”李婷看林晓佳没搭茬，随后她继续说道。 李菲儿算是油专最出名的校花，而林晓佳来油专报道的第一天，她就听说大二有个师姐长得跟仙女似的。而随后的一年时间里，关于李菲儿的传言也是越来越多。 什么钢琴十级、父亲是处级干部、身材好到爆炸。 是的，关于李菲儿最大的传言就是她的身材特别好，据说她的腰也就一尺八的，但是两个大白兔就像是排球那么大。 最初林晓佳觉得这事儿完全是扯犊子，而她虽然觉得自己没有李菲儿漂亮，但是发育不错的林晓佳觉得自己身材还是挺能打的。但是有一次在浴室碰到李菲儿后，林晓佳差点儿就自闭了。 是的，李菲儿的腰比她瘦了两圈，可人家的大白兔能比自己大俩号。 可让人意外的是，整整2年的大学时光，李菲儿却一直单身，而她甚至都没和任何人传出绯闻来。 所以当这么个妖孽的女人看上了刘成后，林晓佳当即就慌了。 “别扯淡，李菲儿不是说咱们学校男生的学历低，她要找个本科以上的吗。刘成一个成人班的，她能看得上啊？”林晓佳表面上弄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早就慌了。 “千真万确！而且人家李菲儿说了，不能让刘成误入歧途。”李婷说着说着，她就咯咯的乐了起来。 “误入歧途？啥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林晓佳，她还重复了这句话。 但是随后，林晓佳就瞬间炸毛了，随后她更是骂骂咧咧的说道：“她说我是歧途？行，你想和我抢男人，那就比画比画呗！” 虽然林晓佳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老娘前世就是刘成的媳妇，你能抢过我吗！”，但是当林晓佳一想到说起话来甜度十个加号、走起路来上半身能把人晃迷糊的李菲儿时，她竟然有点着急了。 就在林晓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并且犹豫要不要主动一点儿的时候，刘成也终于回到了办公室。 而此时的林晓佳也绝对想不到，就在俩人刚才从女寝分别没多久，李菲儿竟然和刘成撞了个满怀。 “那女的也忒会张了，真身材不去拍片真可惜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刘成还在想着刚才那一幕。 不过随着一声敲门声，刘成也就迅速把刚才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孙大寿已经办好了离职手续，虽然刘成的任命暂时还没下来，但此时刘成已经正式接手保卫科的工作了。就在昨天，刘成更是直接搬进了孙大寿的办公室。 “刘科长，你这是上去了，有好事儿可别把兄弟给忘了！”崔大明一边把一盆仙人掌放在办公桌上，一边笑嘻嘻道。 刘成这一升迁，副科长的位置就留了下来。虽然现在关于这个位置还没有一个最终的人选，不过崔大明倒也是后备人选之一。 先不说崔大明在保卫科是老资历了，就单说破获人贩子这件案子，他就在保卫系统刷了不少的存在感。 “昨天厂组织部找我谈话了，除了关于我职务任命的问题，组织部还问询我关于副科长人选的想法。”刘成一脸笑意道。 现在关于刘成任命保卫科长的所有程序都走完了，最晚下周一任命也就下来了！所以此时的刘成，他也真的有些飘飘然了。 是啊，虽然保卫科科长算是边角料的正科。但不管如何，刘成用一年时间从工人混到科长，这也算是个奇迹了。 “你怎么说的？”崔大明眉飞色舞道。 “我能怎么说，我当然说崔大明同志有能力、有信仰，对工作认真，对组织诚信，是保卫科副科长最好的人选了。”刘成笑着说道。 “我他么就知道你够意思！你放心，等这事儿定下来，我他么请你吃顿好的去！”崔大明笑嘻嘻道。 虽然崔大明对于这个副科长心里也没谱，但是有了刘成的推荐，这事儿倒也是成了一半。 随后俩人也就一边抽烟，一边聊起了联合站的案子。而没过一会儿，屋里就变的烟雾缭绕。 “这事儿放了一个月了，估计那边也差不多能露出点儿马脚了，等人事关系一下来，咱们就重点查这事儿，争取干一票大的。”崔大明道。 “是啊，这事儿要是查出来了，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刘成这时候在心里暗自说道。 是的，经过了几次危险后，刘成再也不想去拿命去换前途了！而刘成也做好了准备，只要油专的毕业证一下来，他就立刻托关系去生产单位。而在刘成看来，哪怕到了生产单位当一个副职，也比现在给人当看门狗要强。 “行了，开会窗户吧，不知道还以为咱们这屋着火了呢！”崔大明看刘成笑着没搭茬，随后也顺手打开了窗户 但是当窗户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子浓烈的臭鸡蛋气味就迎面而来。 “卧槽，这他么是啥味啊！”下一秒钟，崔大明立刻关上了窗户。 当这股子味道传到刘成的鼻子后，刚才还满脸是笑的刘成，他的表情也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天大的危机、天大的机遇就此而来！ 第七十七章有去无回的路 崔大明刚推开窗户，随后他捂着鼻子把窗户关上了，而他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说道：“谁家的臭鸡蛋扔马路上了，熏死人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但办公室里臭鸡蛋味却、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闻到这个味道后，刘成先是愣了下，随后他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了，而他的眉头更是瞬间皱了起来。 刘成前世虽然只是广海油田的一名外雇工，平时干的也都是那种修修补补的活儿。 但因为他一路干到了小领导，而且他在油田呆的时间足够长，所以他对油田的事儿也是门清！而他一闻就知道这气味是硫化氢的味道，而且浓度严重超标。 硫化氢是什么？在油田人眼中硫化氢是毒药、是猛虎、是地狱里散发出来的恶气！ 而从物理性质来说，硫化氢是伴随原油过程中产生的一种剧毒性气体，只不过硫化氢在生产中伴随着天然气通过气管线进入流程，并且在通过脱硫塔处理后彻底消。 而正常情况下硫化氢是不会暴露在空气中，就算是有轻微泄漏，也不会对人员造成伤害。 但有时候随着气管线泄漏、油井井喷、员工偷排套管气（冬天气管线冻堵，井底产生的气体就只能通过外排），或者作业队对油井进行维修工作时，硫化氢也有可能会暴露在空气中。 “什么臭鸡蛋！这他么的是硫化氢的味儿啊！”刘成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不安的说道。 虽然1厂厂区附近也有不少抽油机，不过这些抽油机距离保卫科办公楼最近也得2公里左右。而且因为这些井离厂区，所以稍稍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惊动厂里的领导，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采油队的干部是不可能让硫化氢暴漏在空气中。 而这股子硫化氢的味道简直呛鼻子，所以硫化氢泄漏的第一现场的浓度肯定更高。 硫化氢是一个挺有意思的气体，他的味道会随着浓度的增加而发生变化。 低浓度的时候，硫化氢的气味是臭鸡蛋，而且随着浓度的升高，这种臭味也会越发的强烈。但是当浓度高到一定程度后，这种臭鸡蛋气味就会变成硫磺味。 简单来说，如果闻到臭鸡蛋味，硫化氢的浓度其实并不高，对人体的伤害也不算大。 但是味道变成了硫磺味的时候，基本上在这种场景呆个几分钟身体就会受到侵害。而这种毒素除了会侵害皮肤、呼吸道、眼睛，甚至还会对神经发生不可逆的伤害。 至于当你闻不到硫化氢味道的时候，那就代表硫化氢已经伤害了你的嗅觉，而这个时候基本上就达到一口蒙、两口晕、三口死的地步了。 刘成在油田呆了这么久，哪怕是在生产的中心区域，他都没闻过这么刺鼻的硫化氢问道。 “硫化氢？不可能吧！咱们厂对这事儿管得特别严，谁也不敢外排啊！再说了，这味儿这么冲，就算是管线漏了，底下的员工也早就把气阀门关了啊，也不能让这味传到厂区啊。”崔大明倒是一脸不置信道。 安全科干啥的？安全科平时一半的工作就是看着硫化氢别泄露！所以周围哪个采油站要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安全科闻味儿就到了。 “所以说这事儿不对劲儿，咱们出去看看吧，一定出大事儿。”刘成话一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随着刘成打开办公室越往外走，刺激的气味就越发浓烈，而他甚至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就连眼睛都有些灼烧感。 硫化氢的浓度低于10ppm算是安全，甚至不超过50短时间内也不会对人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只要超过了50，硫化氢气体就会对人的神经侵害，呼吸道和眼部进行侵害。如果达到了200ppm，基本上十分钟内不彻底那么人员就会死亡，而且就算是及时撤离，硫化氢也会对人造成不可逆的精神损伤。 如果硫化氢达到了500ppm，基本上一分钟内人就活不了了，就算是救出来人员也大概率终身残疾。要是达到1000ppm，不用想一口下去人就活不了了。 后世油田有硫化氢测试仪，只要硫化氢浓度过10ppm，硫化氢测试仪就会疯狂提示，而员工也必须撤离工作现场。 但是在94年这会儿，员工对硫化氢的判断还只能靠经验。而刘成通过身上的感受，他也当即说道“卧槽，这浓度至少得50ppm！不对，估计得100了！这是出大事儿了！” 刘成非常有生活经验，而他看了眼办公楼旁边的风向标，他也就当即确定，这股子硫化氢的味道是从东北方向飘过来的！ 保卫科东北方向是4采油四大队的生产区域，而这一片不但涉及到油专，而且周围还有两个村落。 而相对于保卫科来说，油专和村落的老百姓几乎就覆盖在那一片生产区域左右。如果保卫科这边都能闻到这么呛鼻子的味道，那么附近的老百姓估计已经有被熏晕的了。 “天要塌了！走，去厂里！”刘成话一说完，随后他转身就开车直奔厂机关。 当刘成来到厂机关的时候，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厂机关这会儿就像是菜市场一样。而这会儿不仅仅有机关干部往楼下跑，同样也有不少干部往楼上跑。 看到这一幕，刘成也就确定真的出事儿了。只不过他的级别低，而且从事的工作也和生产没有关系，所以他也就从头到尾在机关楼下“看热闹”。 五分钟后，刘成也就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4大队的一口高含硫气井发生了井喷，而且现在井喷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虽然现在井喷区域的工作人员已经撤离，但这口井周围的老百姓、油专的学生却依旧在没有离开。 而现在是井喷初期，往外喷的是油液混合物，虽然有一部分含硫化氢的气体也随之跟着出来，不过占比并不大。但是随着气井中的液体喷发完毕后，到时候再往外喷的就全是气体了，而到时候气体中的硫化氢浓度就会成十倍、百倍的暴露在空气中。 现在硫化氢的浓度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浓度，如果任井喷继续下去的话，整个新城区的老百姓都得从油区撤离，而到时候这事儿就算是捅破天了。 而此时刘成也一把抓住了安全科副科长，问起了情况。 “23782这口井的ppm浓度能达到8000，而且按照井喷情况，用不了多久喷的就都是天然气了，这是要出大事儿啊！”生产科副科长一边接受完情况，一边颤抖道。 “好好的气井怎么就喷了呢？”刘成赶忙问道。 “怎么喷了？底下这帮员工糊弄事儿呗！同油层的油井注入蒸汽，结果水蒸气从油层窜到了这口气井。也就是说那几千方热蒸汽全都注入到这口气井了，压力都他么到了10兆帕了，这帮瘪犊子还没发现！不喷就见鬼了！而且这口气井刚完井，还没投产呢，里面的天然气量老大了。”生产副科长说到这儿的时候，他都要急哭了。 很多人觉得，油田这地方就是生产原油的。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很多油区也生产天然气。而23782这口气井就是含高浓度硫化氢的天然气井。 而像这种刚生产的天然气井，地底下的压力是极高的，而且这些油井也是非常不稳定，所以当油层内一下子注入大量的水蒸气，油层不平衡后就会引起井喷。 “那怎么不关井处理啊？”刘成继续问道。 “去关井的两拨人现在连个动静都没有，估计是凶多吉少了！现在这口井附近已经不能进人了，谁敢进去啊！”生产科长继续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明白这事儿控制不住了！就算是井喷控制住了，厂里的有关领导全都得撤职！如果控制不住，那么广海油田的相关领导也得免职。 “我跟你讲啊，这口井还他么在双阳河里，现在已经喷了快1个小时了，这回神仙来都没招了！”生产科长一脸绝望道。 听到了这儿，就算是和这事儿屁关系都没有的刘成，他都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而他更是觉得，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事儿也解决不了了。 是啊，几公里外的厂机关都能闻到强烈的臭鸡蛋味，这也就代表这口井周围的硫化氢浓度早就爆表了。而更要命的是，这口井所在的位置是双阳河的河道中，而河道附近几公里是没开发好的芦苇地，平时员工只能走几公里的野路，再通过皮筏艇划船到井口巡检。 而已刘成的判断，这口出事儿的气井，他周围五公里内已经属于重灾区了，所以从汽车开到河道一公里外就得考走了。 刘成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就算是快走，来回最少也得20分钟时间，而且中间还不能出任何问题。而现在可以使用的便携式氧气瓶也就能用40分钟左右。 也就说是，就算是一切顺利，员工到现场就把阀门关闭了，员工在回去的路上也很有可能会中毒！而硫化氢中毒是不可逆的，所以这绝对算是有去无回的一件事儿。 这还是理论上的情况！而实际上需要面对的问题则要多很多。 首先，井喷的时候，周围压力极大，想要接近就需要用极大的精力。其次，井喷的过程中，压力会对井口造成损害，所以谁也不确定关闭阀门还在不在。 当然就算是阀门在，因为油井喷发时有巨大压力，所以关井的过程中也会耗费极大的气力。 而在这过程中，只要稍稍不注意，吸入一口硫化氢，那人就活不了了。 可以说，这真的是一个有去无回的英雄路。 第七十八章要死一起死 生产副科长越说越着急，而他最后更是叹着气道：“这回可算是把老赵给坑死了！临走临走了，还他么出了这档子事儿。” 井喷属于安全事故，按理说这事儿和赵铁民没啥大关系！但显然一个安全副厂长背不了这个责任，所以明眼一看都知道赵铁民要跟着吃瓜落了。 “不过说真的，这次谁要是冲在第一线，那以后绝对是大好前程了！不过、、、”生产副科长继续道。 刘成心里暗想“你要是真觉得这是一条通天路，你就报名去啊，你还在这儿墨迹个屁啊！” 但这种有些“反动”的话刘成可不敢说，而他只是笑着说道：“谁要是敢去，我可算是服了！” 同样，刘成也做好了决定，那就是这次他说啥也不往前冲了！刘成胆子大，这并不代表他缺心眼。这他么哪是飞天之路啊，这就是寿星老活腻歪了找死呢。 这事儿1厂终究没敢藏着。 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广海油田的主要领导全部到位，随后在进行了十分钟的内部会议后，这边也就确定好了处理方案。 而这个方案也在领导的默许下，通过相关领导传了出来。 计划的内容是，厂里在第一时间组织一个4人的“敢死队”。人员确定后，敢死队的员工坐车来到通往双阳河野路的尽头，随后四个人背着氧气瓶、扛着充气艇去双阳河中间，然后有人跳入河中、伴随着井喷关闭阀门。 如果阀门破损，或者是阀门已经在井喷中被打掉，那么就采取点火措施。 这个措施制定好之后，随后厂里就开始紧急招募“敢死队”成员，但是一晃儿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报名的都没有。 谁都明白，这事儿要是干好了，那一准儿就是石油系统的标杆，就算是个工人，退休前也能弄个处级干部。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两个方案怎么看都是送死去了。 先说关阀门这个方案，来回一共40分钟。而4大队的机关干部在介绍时更是说道：附近班站的员工一般单趟巡检的时间就在25分钟。 人家天天在这儿干，熟门熟路的一趟50分钟才干完！而现在大家背着几十斤的氧气瓶，而且还得在井喷气井旁边去关那个不一定啥情况的阀门，而更要命的是，中间还得先下水、再爬到井口上！这一来一回，整不好氧气瓶就得脱落。所以仅仅是第一项，这活儿就完成不了。 至于点火那就更要命了！ 虽然硫化氢易爆，浓度高的情况下点火就着！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没有人知道到底离事发地多远是最佳点火处。 离得近一点儿吧，周围硫化氢浓度爆表，你这一点火确实能把井喷的气井点燃，但点火的也得被炸死。 你要是离得远吧，这火儿还点不着，等你多选几个地方、多试几次，氧气瓶里的氧气也就没了，到时候你想往回跑都没有机会，最终也得被活活地熏死。 当然也有一条路，那就是哪个二傻子上去就点火，用自己一个人命去灭掉井喷。 所以大家都明白，这件事儿办好了是确实天大的功劳，只不过这功劳是给后人挣的。 厂里号召了一个多小时，甚至厂里还偷偷放了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员工只要参与其中就会破格提拔。 工人直接聘干，干部直接提副科，副科以上干部厂里重点培养。 但即使如此，面对这样的好处，厂里上万名员工却一个报名的没有。而这期间甚至传出，赵铁民钦点了几个人，结果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愿意去，甚至其中一个还指着赵铁民的鼻子大骂“让我有党性？你他么是厂长，你怎么不去送死啊！” 显然在生死面前，谁也不会顾全大局了。 这会儿最着急的估计就是赵铁民了，而现阶段已经失联的员工就已经有6个了，而且第一时间从油区撤出来的几名员工也在不同程度上出现了身体上的反应。 虽然厂里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员对油井附近村落、学校的人员进行通知。 但学校还好说，这附近的老百姓住的非常散，根本就不能通知到位！而且要是让这口气井再喷几个小时，整个1厂附近的几万名职工家属也得搬迁。至于井喷附近的老百姓都得死在那儿。 如果要是喷上几天，那么半个广海市城区的老百姓都得牵扯其中。 据小道消息，局长汪敏一到就撤了赵铁民等12名相关干部的职务，只不过现阶段还是让赵铁民负责指挥。 但傻子都明白，赵铁民这次算是没有出头日了！当然如果这事儿要是不得到控制的话，就连汪敏这个局长也别干了。 下午一点钟，全场1132名党员干部全部来到了厂俱乐部，随后油田安全副总也对目前的形势进行了分析，并且号召大家踊跃报名敢死队。 虽然安全副总故意把事情说的轻松一点儿，但早就对这事儿门清的员工，谁也不吱声。 “同志们，广海油田现在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如果井喷得不到有效控制，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是千古罪人！你们要是怕死，我去！”汪敏这时候抢过话筒激动道。 汪敏这一喊，底下的一些机关干部就开始“演戏”了，弄的大家也跟着热血沸腾了起来。 汪敏都60了，别说让他扛着2、3十斤的氧气瓶、扛着上百家的充气艇在小路走一公里，就算是让他赤手空拳，他也不能再有效时间内走到预订位置。 所以大家也都明白，就算是汪敏是认真的，这活儿也不会让他干。 而在此之前，赵铁民倒是主动请缨，只不过因为他过了50岁，身体也不怎么好，所以汪敏也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而汪敏来了这么一出，其实就是在鼓舞人心。 “局长，我报名！”这时候人群中，一个27、8岁的年轻人一边大喊，一边大踏步的走上舞台。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听别人小声说道：“这是汪总的女婿——江波，这是不要命了吗。” “局长，我年纪大了点儿，但我身体好，我也去！”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也大声喊道。 刘成认识这人，这个叫做谢文昌中年人是汪敏的前任秘书，当初俩人还在医院见过，这人现在应该是多种经营处的副处长。 “草，这是去监工的！无论是关阀门还是点火儿，人家都不会冲在前面！这事儿死1、2个就够了。”土地科长撇嘴道。 刘成这时候也算是点了点头，是啊如果去的都是普通员工，到时候遇到危险这些人胆子一小就往后跑了，这事儿也就拉到了。 显然，汪敏担心控制不了局面，他也就只能把最亲近的俩人推到前面。不过大家都明白，关键时刻，冲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剩下的俩人。 江波和谢文昌这一带头，汪敏也再次把目光投在1厂大大小小的科级干部身上，但他目光扫到哪儿，这些人就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而这会儿刘成更是听到旁边有人小声嘟囔道：“别他么整事儿，老子可不吃这一套。” 是啊，脑子稍稍灵敏点儿的都知道，这俩人就是充数的，真正去玩命的则是剩下的俩人。 实话实说，汪敏的这一套组合拳下去，现场不少人都被感染了，就连刘成也觉得气血上涌。 不过稍稍冷静了一番后，刘成也就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给按住了！ 按照生产科副科长的话说——这事儿就是九死一生！就算是把命留住了，十有八九也得落残疾。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成身后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我报名！’ 此时现场上千双眼睛也都投了过来，而刘成也好奇这位不怕死的“壮士”是何方神圣。 但是当刘成看到站起来的竟然是许成龙，他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子就要炸开了。 自从抓嫖抓到了金灿灿后，许成龙每天都是沉默寡言，而他就像是丢了个魂似的。 虽然许成龙不止一次扬言，以后要有权有势，要把吴勇踩在脚底下，但刘成却从来没想过这小子为了往上爬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目前报名的三个人，一个是局长的女婿、一个是局长的秘书，而许成龙就是个愣头青，到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也肯定是许成龙。 可以说，许成龙这次是有去无回！ “草，你疯了啊！”刘成回头看着许成龙，他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但许成龙却把头低下来，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要是活下来，以后老子罩着你！我要是死了，逢年过节记得给我烧柱香！” 许成龙的话一说完，刘成就明白许成龙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而许成龙也清楚，虽然敢死队中有4个人，但冲在最前面、死在最前面的也肯定是他。 就在许成龙大义凛然的朝着主席台走去的一瞬间，刘成一边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站起身大喊道：“我也去！” 第七十九章人心与人性 当许成龙从人群中站起来的一瞬间，刘成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就炸了，刘成明白如果自己不跟着去，那么以许成龙虎了吧唧的性格，到了现场他一准儿被人当枪使唤，到时候第一个死在现场的就得是他。 想到了这儿，刘成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他还是举起了手，在众目睽睽大声喊到：“我也去”！ 刘成这一嗓子下去，正在往主席台前走的许成龙，他先是怔了下，随后他更是不可思议的把头扭向了刘成。 当俩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虽然刘成什么也没说，但许成龙的眼圈却突然红了。 而当刘成快走两步走到许成龙身边时，他更是强忍着泪水道：‘为了我，你不值得。’ “为了你，才值得！”刘成一边叹了口气，一边斩钉截铁道。 当刘成和许成龙并肩走向主席台时，这会儿也不知道谁带头鼓起了掌，而随后漫天的掌声伴随着俩人走上了舞台。 不过此时的刘成，他却感不到一丝丝的高兴，而他反倒是觉得这掌声好像是死亡的号角。 5分钟后，刘成、许成龙、江波、谢文昌，以及油田几位领导安静的坐在会议室中。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时间紧急，我给大家最后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厂机关楼前集合！我亲自给你们送行！”看着面前的几个熟悉的年轻人，一向稳重的汪敏，他的眼圈红了。 是啊，面前的四个男人，有三个和他关系密切。 一个是刚和女儿结婚三年的女婿、一个是给自己鞍前马后十年的秘书、一个是救了自己孙女的恩人。 而现在这三个人却为了自己的前途，以及广海油田职工的命运奔赴“死亡”，汪敏就算是铁石心肠，他的心也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样。 这会儿充气艇、随身的氧气瓶，以及各项保障工作已经准备就绪，而且时间每往后推移一分钟，危险就增加几分！按理说这边人员一就位，敢死队的成员就得奔赴现场。 而现在汪敏之所以额外又给了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其实就是给几个人跟亲属留遗言的时间。 汪敏的话一说完，他起身就走了，随后现场的几名油田领导也在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转身离开了。 领导们这一走，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而坐在会议桌上的几个人，他们也都各有各的心事。 谢文昌和江波其实算是被逼着走到这一步的，尤其是江波，当汪敏提出让他去抢险的时候，他差点儿吓哭了，但是碍于老丈人的威严，江波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至于谢文昌，他虽然满嘴都是“感恩”，但实际上他想的却是汪敏能够回心转意，或者说现场能有几个“替死鬼”。 但显然，谢文昌低估了汪敏的决心，高估了1厂员工的勇气。 “不管结局如何，我们四个如今也算是生死弟兄了！如果我们能侥幸活下来，以后我一定拿你们当亲兄弟！”看着桌上的几个人，谢文昌眼珠子一转随即说道。 谢文昌明白，虽然他们四个人都是敢死队成员。但到时候关阀门的人可就只有一个人，所以只要他把几个人笼络住了，那么到时候就有人可以替他去死。 而且谢文昌是“抢险小组”的组长，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也需要去拉拢其他三个人。 果不其然，谢文昌的话一说完，屋里几个人的精气神也瞬间提起来了。而这会儿已经抱着必死准备的许成龙，他更是腾的一下子站起身道：“谢处长，我这人没啥心眼子，今天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兄弟们，患难见真情！不管今天结果如何，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以后我就拿你们当亲兄弟！”谢文昌当即起身道。 随后屋里其余三人也都各自拍着胸脯表态。 但表态归表态，实际上屋里四个人，四个心思。 谢文昌想的是如何能够安全回来，而他这会儿也希望找几个垫背的。至于所谓的“生死兄弟”，谢文昌也就是那么一说。这么说吧，一切顺利大家你好我好，真要是涉及到生死，谢文昌肯定第一个跑。 江波和谢文昌认识好几年了，而俩人的关系虽然还不错，不过江波对他一直都有所提防。 江波早就看出来谢文昌的那点儿心思，而他心里也暗自觉得谢文昌阴险，但同样他也在想着如何在完成任何的时候，把命留下。 许成龙就单纯了很多，他的想法就一个，那就是老子今天要是不死，我就得名震广海，到时候混出个样来让金灿灿后悔。 这么说，屋里的四个人中，就只有许成龙最不怕死。 至于刘成，他的心思就更加复杂了！而他虽然清楚的看出来桌上几个人的想法，但他却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是啊，虽然这次算是凶多吉少，但如果自己能搭上江波和谢文昌这两艘大船，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儿。当然，要是在生死决战面前，刘成宁可和俩人翻脸也得把许成龙带回来。 是的，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江波和谢文昌大有前途。 在刘成提副科之前，江波是1厂最年轻的副科，而且人家还是地质所副所长这种实权副科！而这次任务结束后，江波十有八九就得接替4大队的一把手。 虽然采油大队长和保卫科科长都是正科级，但俩人实际上的权力与未来的发展确是天差地别。而以江波的年纪、背景，估计再过个2、3年就能直接提副处了。 至于谢文昌，他早就是广海油田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了，哪怕这次他不提正处。凭他和汪敏之间的关系，以及这次抢险的资历，谢文昌以后最次也得是个副局长。 所以刘成要是真的能搭上这俩人，他的人生也就算是起飞了。而未来的几十年，刘成的仕途也有了足够的保证。 按理说，几个人的身份相差甚远，平日里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在生死面前，各怀心事的几个人也就迅速成为了朋友。 虽然几个人倒是没拜把子，但在谢文昌的提议下，几个人倒也是以兄弟相称。 简单的沟通了几句话，四个人也就各自分开了，而刘成也在第一时间找了个电话亭。 其实早在一个小时前，刘长河就知道1厂的状况，而他也在第一时间给刘成的bb机留了言，只不过刘成一直没时间回拨罢了。 站在电话亭前的刘成，他心里复杂极了，而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和刘长河开口。 “爸、、、”电话一接通，刘成刚准备说话。而这个时候刘长河却抢先一步道：“儿子，你们1厂的事儿我听说了，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一会儿我就派司机把你从1厂接出去。” 如今1厂硫化氢泄露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广海油田。4大队的员工早就从工作场地离开了，甚至1厂这边也开始人心惶惶起来，而一些没上班、外地有亲属的员工更是拖家带口的准备躲风头。 而刘长河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也是生怕刘成有任何闪失。 “爸，我暂时走不开，你不用惦记我。”刘成听到这儿，他不免心情低落道。 “你就是个保卫科长，硫化氢泄漏这是生产上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收拾东西，一会儿车就到了。我们老刘家就你这么一个根儿，你不能有任何差错！”刘长河带着几分激动道。 刘长河的话一说完，刘成心里五味杂陈。 “爸，我报名抢险队了。我、我、我对不起你和我妈。”刘成犹豫了好一阵子，他最终满是愧疚道。 而听到这句话后，刘长河的手一抖，手里的电话差点儿落在地上。 而电话也在一度陷入了漫长的寂静中。 “你说你报了抢险队？”刘长河重复问道。 “爸，你别生我的气！我答应你，过了这一关，我以后就从保卫科调出来，我再也不干这种危险的事儿让你担心了。”刘成虽然强忍着，但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几分哭音。 “儿子，这是你选的路，爸什么也不说，但是我希望你能活着火来。”刘长河一边用左手按住拿着话筒颤抖的右手，一边语重心长道。 刘长河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与其责备刘成，还不如让他安心的冲上去。 “爸，这事儿你先别和妈说，我要是回不来了，您别恨我。”刘成越说越难受，而到了最后他更是即将泪奔。 刘成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所以他话音刚落也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边的刘长河，他也坐在办公桌前一根烟连着一根烟的抽。而在抽烟的过程中，刘长河的两行浊泪也在不经意间打湿了面前的信纸。 而到了最后，一向坚强的刘长河，他更是捂着脸哭了出来。 刘成让自己平复了许久，他才拨通了第二通电话，而这一通电话是打给林晓佳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刘成和林晓佳的关系就剩下最后那层窗户纸了。只不过俩人的性格都很腼腆，所以这事儿直到现在也没定下来。 “谁啊？”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急躁的声音。 “李婷，我是刘成，晓佳呢？”刘成赶忙道。 “刘成啊，我们这边井喷了，整个学校都是臭鸡蛋的味儿，不少学生都呛晕了，现在学校组织学生撤离呢！晓佳刚被她爸妈拉走，我这边等我爸呢，我一会儿也走了。”李婷当即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才算是缓过神来。而刘成这会儿有心问一下林晓佳家里的座机，但他看了看即将到来的时间，他最终还是咬着牙对李婷道：“李婷，我要去抢险了，这次我可能回不来了。如果我要是死在现场，你记得告诉林晓佳，我从来就没骗过她，我爱她！” 刘成话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本来还心急火燎的李婷，她却在听到忙音后突然抹起了眼泪。 就在刘成大步朝着办公楼门前走去的时候，结果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下起了暴雨。 “完了，这次天王老子来了，井喷也控制不住了。”此时不远处的江波，他一脸绝望道。 第八十章她和她 谁也想不到，11月份东北竟然下雨了。 往年东北一入11月，天气基本上就在零度以下了，可从昨天开始，气温就开始直线上升。 如果在别的时候下这么场大雨，估计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下起了瓢泼大雨，1厂办公楼前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老天给广海的惩罚。 雨越下越大，但此时在汪敏的带领下，广海油田的主要领导，以及1厂的主要领导全都站在暴雨中为抢险队的成员送行。 而不少泪窝子浅的女同志，当她们看到刘成几个人时，她们更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原本几个人身上就背着20公斤的氧气瓶，而他们的手上还得拎着两条充气船，而现在暴雨这么一下，傻子都能想到通往河道的那条野路到底该多难走。 而且除了路不好走外，更要命的是大雨这么一下，虽然雨水会降低空气中硫化氢的浓度，但同样点火引燃井喷就成了奢望。 虽然油田这边带来了一把最先进的远程点火枪，但在大雨中，这玩意根本就点不着。 所以现在抢险队这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大雨中关掉阀门。而且极大的可能就是，这几个人关掉阀门后就永远回不来了。 “同志们，你们身后站着的是广海油田40万职工家属！我知道这项任务不好完成，甚至有生命危险，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完成使命，并且安全归来。”汪敏看着面前的几个年轻人，他一边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坚定的说道。 “领导您放心，我就是死在那儿，我也把井喷控制住！”许成龙这时候激动的说道。 “领导，我一定把几个人安全带回来。”谢文昌也随即道。 不过汪敏却并没有搭茬，而他反倒是把目光放在了刘成的身上，就在他还想和刘成单独说上几句的时候，这会儿一名副总也打断道：“局长，附近村民还没有完全通知到，再不走，这事儿的影响就更大了。不能再耽搁了！” 汪敏听到这话后，他也最终点了点头。 “好，同志们一定给我安全归来！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庆功！”汪敏这时候挺直了腰板，随后大声的喊道。 汪敏这一声下去，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过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把最崇高敬意送给了面前的几位年轻人。 5分钟后，抢险队一行四人，朝着井喷区域急速前行。而在车上，谢文昌也对接下来的抢险工作进行了最后的部署。 就在这辆车朝着4大队的方向越走越远时，李婷也联系上了林晓佳，并且把刘成的话转告给她。 “你说什么？你说刘成去抢险了？他这是疯了吗！”林晓佳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啊，此时半个广海油田的职工家属都知道1厂这边闹出了井喷，而且这口气井的硫化氢浓度还极高。而刘成毕竟还是个科级干部，所以他肯定知道其中的危险。 就在刚才，林方青更是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感慨的说道：“硫化氢的浓度这么高，还他么抢险，谁去谁死！” 而詹爱华更是在旁边说道：“谁去？傻子才去呢！” 可结果没过两分钟，林晓佳就听说这个“傻子”竟然是刘成。 “是啊，他还让我转告你，如果他要是回不来了，让我告诉你他爱你！他从来就没骗过你！”李婷一边说一边哭道。 如果说在此之前，李婷对刘成的印象差到了极点，而她甚至觉得刘成就是个“谎话精”，但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后，李婷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错怪他了。 听到了这儿，林晓佳的心瞬间揪在了一起！而她更是紧张得浑身发抖。 在此之前，虽然林晓佳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刘成有好感，但她却从来没意识到，原来刘成竟然早就走进她的心里了。 此时的林晓佳，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挂断电话后，林晓佳更是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跟你说啊，现在厂子里都传，这口井之所以井喷，就是那个徐秀丽折腾的！这人死了就死了呗，还折腾啥劲儿啊！”詹爱华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唠唠叨叨道。 徐秀丽的死早就传遍了整个1厂，而这事儿刚传回1厂后，不少人都在大骂赵铁民“不是人”的同时，开始转变性子同情起徐秀丽了。 人就是这样，当初徐秀丽在厂里闹事儿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她太可恨了。但她这一死，大家反倒是一窝蜂的骂起了赵铁民。 而这次厂里闹井喷，也不知道谁起头开始说是徐秀丽“折腾”的，结果这个谣言也越传越凶。 “行了，人死了就死了！哪来的鬼啊、怪的，你别弄那些迷信的东西。”林方青没好气道。 “你不信，这事儿有人信！我还听说了，像这种事儿，徐秀丽肯定得带走几个人才能解恨。我这话跟你说吧，这次谁去抢险，谁就得被徐秀丽给带走。”詹爱华继续把她听到的花边新闻讲了出来。 而本来还强壮镇定的林晓佳，当她听到这句话后，她彻底就失控了，随后她更是坐在沙发上就哭了。 “姑娘，你怎么了？出啥事儿了？”林方青愣住了，随后他也赶忙问道。 “爸，刘成去抢险了！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林晓佳一边哭，一边失控的扑在林方青的怀里。 听到了这儿，林方青和詹爱华都傻了。 在此之前，林晓佳一直否认她和刘成是情侣关系。再加上林晓佳之前和王恒还有点儿不清不楚，所以实际上林方青也不知道自己的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现在看来，林晓佳和刘成估计是在一起了。 詹爱华怎么也想不到，这吃瓜竟然吃到自己头上了！而她一想到那么好的“姑爷”要没了命，她急的直拍大腿道：“这咋办啊？不行我去寺庙摆摆吧！” “是啊，这孩子怎么想的，他这是当英雄当上瘾了！”林方青这时候也是一脸担心道。 “晓佳，你干啥去啊！”詹爱华还想唠叨几句，结果她却看到林晓佳竟然站起来准备往外走，随后她也赶忙问道。 “爸、妈，我不走了，我去厂机关等刘成！”林晓佳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斩钉截铁道。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干啥啊！”林方青虽然嘴上说，但他还是拿了把伞跟了出去。 就在林晓佳一瘸一拐冒着大雨朝着厂机关走去的时候，这会儿刘成的家里也已经闹翻了天。 而就在刚才，犹豫了好一阵子的刘长河，他也终于把刘成去抢险的事儿说了出来。 “都怪你，你天天逼着刘成长大！现在好了，刘成现在为了进步连命都不要了！你现在高兴了啊？老刘家要断根了，你高兴了？”曹桂兰一边说，一边用拳头使劲儿的朝着刘长河的肩膀上砸。 “你就别添乱了，我现在心里烦着呢！”一向温文尔雅的刘长河，他这时候也是心烦意乱道。 “不行，你现在立刻把刘成叫回来！刘成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曹桂兰激动道。 “怎么去叫啊！油田领导都在这儿等着呢，我去了说什么？我怎么说啊！而且就算是我现在去了1厂，儿子这会儿也已经到了现场了！”刘长河激动道。 “哎呀，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是活不了拉！”曹桂兰越说越激动，随后干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爸、妈，你们别吵了，我们现在去1厂，我要去找他！”一向寡言的李雨歌满眼泪水道。 当李雨歌听说刘成去抢险时，她吓得腿都软了。虽然李雨歌性格内向、腼腆。平日里更是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但她实际上却比谁都重感情。 而这么多年来，李雨歌一直默默的爱着刘成，而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自己能成为刘成的妻子！所以当她知道刘成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此时的李雨歌，她再也顾不上所谓的面子了，而她更是忍不住说道：“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不能没有他！” 李雨歌说着说着，她的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再然后，李雨歌就嚎啕大哭起来。 李雨歌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的心思，詹爱华和刘长河全都看清楚了。 “对，咱们现在去1厂，我要第一时间见到我儿子。”曹桂兰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大声道。 “对，刘成福大命大，他啥事儿都没有！等他回来了，我还得陪他喝两杯呢。”刘长河擦着眼泪道。 就在刘长河开着车，心急火燎的朝着1厂飞驰而去的时候！这会儿一个长得跟瓷娃娃般的小女孩也从一辆奥迪车走了下来。 第八十一章她和她（二） 雨越下越大，天空阴的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预兆。而此时上百名油田干部都在焦急地等着前方的结果。尤其是汪敏，他就像是一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汪敏作为广海油田的奠基人，广海市的第一任市委书记，他宁可一无所有，他也不愿意让硫化氢毁掉他辛苦创立的一切。 “走，处级以上干部跟我走！”汪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后对着身边的秘书道。 “汪总，去、去、去哪儿啊？”秘书怔了下，随后他赶忙问道。 “去4大队的现场，我要在第一时间见证英雄的凯旋！”汪敏当即道。 虽然现场有不少便携式的氧气瓶，而这些氧气瓶也足够所有领导使用。但是使用氧气瓶时会不会进入一部分硫化氢？更换氧气瓶的时候，会不会误吸一口高浓度的硫化氢，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现在的汪敏什么也不怕了，他只想亲自迎接几个“英雄”回家。 汪敏这一声令下后，几个副局长也就随之过来劝阻，但汪敏确坚定的说道：“你们要是不敢去，我自己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汪敏的孙女——汪婉婉却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而正准备上车奔赴现场的汪敏，他还没等缓过神来，汪婉婉就一脸兴师问罪的走到了汪敏的面前：“爷爷，我听我小姨说你把我姨夫和刘成送去抢险了？有这事儿吗？” 汪婉婉平日里在汪敏面前乖巧的很，但此时她看汪敏的表情就像是看仇人一样，而她说话的语气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汪敏最在意的就是汪婉婉这个孙女了，所以哪怕他心乱如麻，但他还是一脸慈祥的对着汪婉婉道：“婉婉，这种事儿不是你能参与的，你现在立刻回家。你放心，爷爷一定把他们安全的接回来。” “爷爷，你现在立刻就回答我，你是不是把姨夫和刘成送去抢险了！我不想听你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平日里古灵精怪的汪婉婉，她这时候激动的喊道。 汪婉婉这一喊，虽然周围的干部谁也不敢看热闹，甚至大家还刻意的往旁边挪了挪地方，但汪敏和汪婉婉的对话还是让大家听了进去。 这要是平时，汪敏倒也能耐着性子和汪婉婉聊一会儿，但这会儿他显然没有耐心了。 “现在咱们广海油田出了问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汪敏赶忙说道。 “广海油田40万职工家属呢！凭什么出了事儿都得是咱们家人往前冲！我姨夫在油田机关呆得好好的，你非得让他去地质所锻炼！结果他天天在单位做资料，平时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我小姨一个礼拜都见不到他一次，俩人现在结婚三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你现在倒好，还逼着我姨夫去送死！ 还有刘成，要不是刘成当初救了我，我现在坟头上的草都两米多高了！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感谢人家，你为他做什么了！你就知道拿嘴去糊弄人！结果你现在竟然还让刘成去送死，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你想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事儿，你就是个伪君子！”汪婉婉越说越声音大，而到了后来她更是激动的嚎啕大哭起来。 汪婉婉这几句话虽然难听，但却一点儿假都没有，所以此时的汪敏的脸也是一会红、一会白，而旁边的一些干部也生怕会“惹火烧身”，所以他们赶忙躲的老远。 而此时广海油田的几名老总都在现场，所以汪婉婉这一闹，汪敏觉得脸上一点儿面子都没有。 “婉婉，你现在回家！这是大事儿，你一个孩子别瞎参乎！”汪敏黑着脸道。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走！爷爷，我告诉你，我喜欢刘成，我发过誓这辈子我要嫁给刘成！如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了！”汪婉婉扯着嗓门道。 汪婉婉这一喊，现场所有人都一脸八卦的看着汪敏！就连汪敏都傻了眼。 汪婉婉的话太劲爆了，所以这会儿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刘成这小子竟然悄无声息的把汪敏的孙女给搞了，结果汪敏还把刘成弄去送死去了。 同样，不仅仅是其他看热闹的干部，就连汪敏都觉得，自己辛辛苦苦中的小白菜被刘成偷摸的给拱了！ “婉婉，这么多人呢，你别胡闹！有些话你别乱说！”汪敏一边使劲儿的给汪婉婉使眼色，一边大声说道。 “我没乱说，我的命是刘成给的，我这辈子除了他谁也不嫁！我喜欢他、我爱他！他要是真出事儿了，我恨你一辈子！”汪婉婉大声吼道。 “行，你别闹了，我带你去第一现场总可以了吧！”汪敏一脸无奈的说道。 而与此同时，刚来到人群没多久的林晓佳，她也在父母的注视下红了眼睛。 林晓佳几乎是汪婉婉是同一时间来到的厂机关门口，但奈何此时厂机关门口干部的职务都很高，所以林方青即使想打探情况，他也找不到个搭上话的。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汪婉婉就开始和汪敏大吵大闹起来！因为现场过于安静，而汪婉婉的声音也很大，所以纵使林晓佳离的很远，俩人的对话她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局长的孙女、俩人有一腿、比我好看、他和刘成肯定有事儿！ 这样的念头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林晓佳的脑子里，随后她更是莫名的就哭了。 同样，站在旁边的林方青也清楚的听到了汪婉婉和汪敏之间的对话。虽然他倒是没有林晓佳那么敏感，但他却意识到一件事儿，那就是汪婉婉也很喜欢刘成。 “走吧，一会儿他们就去现场了，咱们也去不了，回去吧。”林方青看着满眼是泪的林晓佳，他也有些心疼道。 是啊，在林方青看来，刘成只要是脑子不进水，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汪总的孙女，而去选择林晓佳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的。 林方青的话一说完，可林晓佳却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汪总的儿子时老城区的县委书记，以后也是要到市长的人，咱们家和人家差得太多了。”林方青自顾自的说道。 林方青这话看似是随口一说，但实际上他这话就是给林晓佳讲的，而他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你争不过的，你放下吧。 林晓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后她也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随后擦着眼泪转身离开了。 而这边，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汪敏和汪婉婉的身上，所以谁也没注意到暗自伤心的林晓佳。 就在汪敏指挥人员把氧气瓶往客车上放，并且从职工医院调了2名医生、一名救护车准备奔赴现场的时候，刘长河一家人也终于来到了1厂机关楼。 这一路上，刘长河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确是心急如焚！而他脑子里更是预演了无数的画面，刘长河甚至想到了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 刘长河来到办公楼前，油田的几名领导已经背着氧气瓶上了客车，这也就是救护车和医生还没到，否则这会儿大家早就出发了。 “老刘你来了？”土地处处长看到刘长河后，他勾肩搭背的笑着说道。 土地处长和刘长河俩人总在一起喝酒，关系好的更是像哥们一样。 “老裴，我儿子那边有信儿没啊？”刘长河急道。 “局长带着几个副总准备去现场指挥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老裴笑着说道。 刘长河这时候看着老裴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心里都气死了！而他甚至在想——老子的儿子都要死了，你他么的还能笑得出来，你可真是人！ 想到了这儿，刘长河虽然没翻脸，但他的脸却也黑了几分。 就在刘长河准备带着詹爱华、李雨歌跟着大部队去现场的时候，老裴却突然小声道“以后和老局长当了亲家，你可别忘了我啊！兄弟，还是你高啊！” 第八十二章赴死 刘长河其实早就该提副局长了，但是坊间传闻汪敏有点儿看不上刘长河，所以就导致去年刘长河提局长助理这事儿被耽搁了。 结果谁也没想到，汪敏的孙女竟然和刘长河好了，所以此时不仅仅是土地处长，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刘长河这老小子有一套，为了升官来了个暗度陈仓。 不过此时被瞒在鼓里的刘长河，他哪知道其中的一切，所以土地处处长的一番话，也是让刘长河听得一头雾水。 “啥？啥？你说啥？”纵使一向沉稳的刘长河，他此时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咱们这么多年的哥们，你还跟我装个屁啊！行吧，你快点儿带家属上车吧，一会儿车就走了。”土地科长一边拍了拍刘长河的肩膀道，一边扭头就走了。 而随后的几分钟，刘长河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了！ 刘长河虽然是实权正处，但这会儿的领导不是副局级就是正处级，而在平日里，这些干部一个个的鼻孔朝天！可今天倒好，从刘长河一露面，这些曾经傲娇的干部都对他和颜悦色起来。 虽然上了车，汪敏倒是没怎么搭理他，一时间刘长河还是有点儿摸不到头绪。 但是当汪婉婉一屁股坐在詹爱华的身边，并且挽着她的胳膊抽泣着说道：“阿姨，刘成一定没事儿。”这句话时，刘长河才突然意识到，刘成竟然把“魔抓”伸向了汪总的孙女、 虽然这半年刘成越来越长进，但刘成以前实在是太胡闹了，所以他无论做出什么过格的事儿，刘长河都深信不疑。 “卧槽，这不是要坑我吗！”看到眼前这一幕，刘长河又看了同样表情怪异的李雨歌，他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是啊，在刘长河心里，李雨歌才是他唯一的儿媳妇！但是现在刘成招惹了汪婉婉，那这事儿也就不好办了！ 整个广海油田的干部都知道，汪敏比谁都喜欢这个孙女，而且他比谁都记仇。 而且最要命的是，汪婉婉如今还上高中呢！就算是以后俩人成了，估计汪敏也得把自己给恨上。 就在刘长河战战兢兢坐在车里，准备到第一现场去等着接刘成回家的时候，抢险队一行四人也已经来到了4大队的生产区域。 此时几个人离事发地还有将近5公里的距离，但刘成这会儿却通过车窗看到了一个如同龙卷风般的气柱在天空狂舞！ 同样，虽然这会儿车窗虽然是封闭的，但硫化氢的臭鸡蛋味还是遍布整个车厢。虽然谁也没说，当大家的表情都很不舒服。 “我怎么感觉头晕啊？要么现在就吸氧？”江波提议道。 其实5分钟前，车里的几个人就感觉身体不舒服了！只不过氧气瓶的使用时间太短了，而需要步行的时间又太长了，所以大家也都强挺着。 “再坚持会儿，等下车再用！而且记住了，能少吸一口就少吸一口，没了这玩意，咱们谁也活不了！”平时看谁都笑眯眯的谢文昌，他这时候也露出了上位者的气息。 谢文昌这一喊，车里的几个人又安静了。 又过了6、7分钟，车停在了通往河道的小路口，而此时因为大雨的缘故，这条本来就很泥泞的小路更不好走了。 “一会儿我打开车门，咱们开始吸氧！刘成和你许成龙一组，我和江波一组，从这儿到河道的过程中，无论发生任何事儿，我们都不要停下来！记住了，我们每抢出一分钟，我们活着回来的机会就多一分！还有，我做收队的手势时，无论现场的情况如何，大家都必须服从指令！”谢文昌最终叮嘱道。 当谢文昌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早就准备好的几个人也瞬间从车上跳了下来。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纵使身上背着氧气瓶、管钳子、气垫船的几个人在泥泞的路上一路狂奔。 而这期间江波两次摔倒，而第二次他更是摔得满头是血，但他硬是一句话也不说继续朝着河道往前冲。 芦苇叶子划破了脸、冰冷的雨水遮住了眼、泥泞的道路陷住了脚，但不管怎样，几个人就是疯了般的朝着前方奔跑。 而在这期间，几个人更是在这条路上看到了几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员工。显然这几个人就是去关阀门，并且失联的那几名员工。 虽然大家对着几名员工谁也没多看一眼，但几个人似乎都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疯了般的几个人，仅仅用了12分钟的时间就穿过了这条路来到了河岸。 虽然几个人累的都要喘不上气了，但随后大家还是在第一时间坐上了气垫船，朝着井喷的气井而去。 虽然大家终于来到了井喷处，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能笑的出来！因为大家明白，真正的困难才刚刚到来。 随着气垫船和气井的距离越来越近，井喷的巨大声音如同狮吼般在每个人的耳边狂响！而最要命的是，井喷所产生的气流更是让两条气垫船根本就接近不了。 纵使大家拼了命的划桨，但气垫船却在距离气井10米的位置上停滞不前了。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18分钟，氧气瓶的使用时间只有40分钟，再算上回去的18分钟，真正属于大家的时间也就只有4分钟了。 也就是说，如果4分钟内不能关闭阀门。那么就算几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关闭阀门，他们也得死在这儿。（井喷的地方硫化氢浓度太高了，而现在还没有风，所以就算是井喷停止，没有一两个小时，硫化氢的浓度根本不会降低，况且现在井口的浓度已经属于一口死的状态了。） 谢文昌先是看了看表，随后他给大家做了个4分钟的手势，再然后他就直接跳入刺骨的河水中。 而谢文昌也背着氧气瓶、拿着管钳子，极其费力的游到了事故井的身边。 谢文昌之所以冲在最前面，一是因为他是队长，而他如果躲在后面，这事儿会被人诟病。二是因为他想抢头功！ 是的，虽然四个人一起去抢险，但受到好处最大的永远都是关闭阀门的那个人！如果阀门要是轻松就能关掉，那么这天大的好处也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此时，刘成几个人依旧想方设法的试图把气垫船弄的离井口更近一点儿，而此时靠近井口的谢文昌，他也拼了命的开始用管钳子关闭阀门。 不过还没到两分钟，谢文昌就把管钳子挂在阀门上，随后游了回来。 谢文昌刚爬上船，他就做了一个立刻走的手势！虽然他戴着氧气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是大家已经猜到，这口井的阀门估计是出了问题，关不掉了。 谢文昌这一来一回已经用掉了将近5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现在几个人立刻走，幸运的话也许还能留条命。不过要是稍稍耽搁一点儿的话，几个人就得死在路上。 江波倒是没说啥，谢文昌做完手势后，他当即摇着船就带着谢文昌往回走。 刘成看到这一幕，他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算是落了地。虽然几个人算是无功而返，上级也不会给他们任何奖励，但对于刘成来说，今天能活下去就是最幸运的事儿了！ 刘成这时候也一边朝着谢文昌点了点头，一边扭过头也示意同船的许成龙往回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许成龙却朝着刘成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他竟然直接跳入了水中。 而几个人中，许成龙的水性是最差的。这要是在游泳馆还行，可到了湍流的河里，许成龙就啥也不是！况且他还背着一个20公斤重的氧气瓶，所以他刚一跳进河里，这小子就没影了。 第八十三章一战成名（一） 谢文昌一肚子心眼，而他一点儿也不想去拿命换“前途”，但碍于汪敏的威严，谢文昌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不过谢文昌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就不是白给的，所以从几个人奔赴现场的那一刻起，他也就自发地担任起总指挥、 其实谢文昌来之前，他就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干不成，但他既然参与其中了，那么谢文昌就准备把“戏”演足了。 对于谢文昌来说，这一次他不图有功只求无过。 和谢文昌预想的一样，先不说井喷时巨大的气流冲击到他的身上，让他身上的力气没了大半、 就单说井口上的那条防喷阀门的丝扣，也在井喷巨大的冲击下变得特别紧。 谢文昌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两分钟的时间过去了，防喷阀门仅仅被关闭了半扣（要想彻底关上得十多扣）。 而现在摆在谢文昌面前就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就是四个人轮流关阀门，而这样做虽然有一定的概率控制住井喷，但更大的概率则是剩余时间关闭不了阀门。而等氧气瓶的氧气耗尽，几个人也就活不了了。 当然就算是把阀门关闭了，周围硫化氢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去，而等待几个人的依旧是死亡。 所以稍稍思考后，谢文昌就选好了第二条路，带人撤退。 就在谢文昌、江波拼了命的把船往岸边靠拢的时候，许成龙竟然直接跳进河里，而水性本来就不好的许成龙，这会儿更是直接消失在水面上。 刘成这时候都傻了，而他更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可此时的谢文昌、江波只顾逃命，俩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刘成有心去喊谢文昌帮忙，但此时谢文昌和江波的充气船已经离开4、5米，可周围的硫化氢的浓度报表，他要是拿掉氧气面具喊上一嗓子，他估计直接就得噶了。 刘成之所以跟着许成龙过来，他就是担心这小子想要立功结果把命扔这儿了。 而刘成最怕的事儿终于出现了。 现在的情况是，谢文昌和江波已经往岸边走了。如果自己跟着上岸，那么他们大概率不会去管许成龙。 至于许成龙，他本来就毛手毛脚的，而他再没有个帮手，那么他必死无疑。 就在刘成站在气垫船上犹豫不决时，许成龙也终于从水底冒出头来，随后这小子也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着气井游去。 别人的自由泳潇洒又自在，而许成龙的自由泳游得就像是一条随时都可能沉水的破船。 刘成明白，如果他不跟着过去，估计以许成龙的水性，他别说关阀门了，可能他还没等靠近阀门，人就得落入河底了。 “妈的，我他么的是欠你的！”刘成这会儿想的也不是关阀门了，他想的就是痛快把许成龙给拽回来。 虽然现在留给俩人的时间不多了，但他最终还是咬着牙跳进了水里！因为刘成的水性相对较好，所以纵使许成龙先一步跳进水里，但最终还是被刘成追上了。 此时，俩人距离这口气井也就只有不到2米的距离了。刘成本来想把许成龙往回拽，但的许成龙却依旧拼了命的往前游。 刘成思索再三，他最终还是拉着许成龙的手拼尽全力朝着气井游了过去。 是啊，都到了这个程度，刘成也想看看这口井到底能不能关上！ 刘成纵使重活一世，他终究还是没见过世面的“莽夫”，而“莽夫”脑子一热什么事儿都不顾了。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刘成和许成龙就爬上了气井。 因为刚才谢文昌把管钳子就挂在阀门上，所以许成龙抓住管钳子就开始关阀门。而这期间井喷时巨大气浪更是把许成龙的头发都给吹歪了，但这小子却依旧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最初，许成龙觉得谢文昌就是糊弄事儿，只要自己多用点儿时间，阀门一定能关上的。 可许成龙仅仅关了小半扣阀门，他就累的喘不上气了！但许成龙却依旧不死心，随后他更是拼尽了全力去关闭阀门。 刘成这时候算了算时间，就算是他现在立刻往回游，他也不可能按照规定时间回去了！所以现在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和许成龙关掉阀门。 阀门关上了，俩人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当然就算是死在这儿，起码也算是烈士了！ 想到了这儿，刘成也加入了“战斗”。 在大雨中，俩人拼尽全力去关闭面前的阀门。 皇天不负有心人，俩人在关闭3扣后，这个阀门的丝扣就一下子变松了。 看到这个场景，刘成觉得机会来了，所以他一边朝着许成龙兴奋的点了点头，一边拼了命的继续关阀门。 随着阀门的关闭，井喷所造成的大型气柱也渐渐变小，而此时阀门也将近关闭了一半，就在俩人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俩人再去用力，这个阀门就再也扭不动了。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豁出去了，随后他干脆就站在管钳子上，试图用自己身上的重力去关掉这个阀门，可就在他使出全身气力往下蹲的一刹那，管钳子竟然断了，而刘成也瞬间跌入水中。 虽然刘成迅速从水面上浮了上来，但是看着断掉的管卡子，俩人也彻底陷入了绝望。 哪怕有管钳子，这个阀门都极难关闭。而现在管钳子断了，俩人最后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而与此同时，江波和谢文昌也踉踉跄跄的从河道中央爬到了岸边。 就在谢文昌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的时候，江波却一把拽住了他，并且把手指向了站在井口边上的刘成和许成龙。 看到这一幕，谢文昌都傻了，而他心里更是大骂“傻逼”啊！ 相对于江波，谢文昌却极其果断，而当他看了眼时间后，他当即就拽着江波往外走。 此时距离氧气彻底耗尽的时间只有12分钟了，现在别说是还在河道里的刘成和许成龙，就是站在岸边的俩人也未必能够及时回到车上。 在谢文昌看来如果现在俩人过去帮忙，那么就算是阀门关上了，他们也必死无疑！ 谢文昌看江波还在犹豫，他用拳头照着江波的胸口就是一下子，随后他更是用口语道：“走啊，不走就没命了！” 江波特别怕死，如果不是汪敏逼着他报名，江波打死都不会参与其中。 但是当他看到站在风雨中的刘成和许成龙，他却突然变的冲动起来，而他也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广海这一片天。 可江波好不容易鼓起来的这份勇气，却被谢文昌的这一拳直接把他给打清醒了，随后他也在慌乱中跟着谢文昌迅速逃离。 与此同时，刘成和许成龙也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一面是关不掉的阀门，一面是回不去的家！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的云彩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而大雨也随之停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刘成顿时激动了，随后他更是用唇语对着许成龙道：“雨停了，我们可以实施第二计划了！” 不过当刘成缓过神来后，他也突然想起一名副总的话：在这种高硫化氢的浓度下点火儿，救援人员那就是九死一生啊！ 第八十四章一战成名（二） 雨停了，就代表俩人可以用点火枪去引燃这口正在井喷的气井！ 虽然俩人都明白，点火儿的一刹那，可能就是俩人身死的瞬间，但此时俩人已然没有任何选择了。 不点火，俩人必死无疑。点火儿，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刘成和许成龙彼此对视了一眼，虽然俩人说不出来话，但他们也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确定了彼此的想法。 3分钟后，俩人狼狈地游到了河岸边。随后他们也疯了般地去寻找地上的“装备”。而幸运的是，俩人也终于在草丛边找到了那把远程点火枪。 虽然已经有了“牺牲”的决心，但是当刘成拿起遥控器的一瞬间，他还是有些惧怕了。 简单给大家普及一下知识，从气井中喷出来的气体不仅仅是硫化氢，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烷烃类的可燃气体。打、个比方，我们家里用的天然气，就是这类气体经过提纯、脱硫后的产物。 而刘成和许成龙现在所处的环境，就相当于一个巨型的煤气罐。所以当他点燃点火枪的一刹那，空气中的可燃气体会瞬间引爆整个空间，而这把火不但会把正在井喷的气井点燃，同样周围的一切也都会化成灰烬。 而这其中的威力，堪比上万个煤气罐同时爆炸。 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点火位置，当按动点火枪的瞬间，可能就是俩人和井喷的气井同归于尽的时候。 当在理论上，刘成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机会。 按照计划，刘成可以选择离井喷中心稍远的地方点火， 因为该区域的可燃气体浓度相对较低（不能燃烧），而且因为远程点火枪有50米的控制距离。而这样，当空气中的可燃气体被点燃时，那么点火的人就能安全的活下来。 如果幸运的话，点火枪要是放在边缘浓度的气体周围，那么可燃气体会燃烧，并且引爆周围所有的可燃气体，并且最终点火成功，而且刘成他们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但如果点火时，俩人身边的可燃气体浓度足够高的话，那么空气爆燃的一瞬间，俩人也会陷入火海。 所以选择一个合理的点火位置，才是俩人能够活下去的前提。 可现在的情况是，谁也不确定哪儿才是最佳点火的位置，可以说，此时的俩人是俩眼一抹黑。 点火枪放远了点不着，放的太近俩人连个尸首都没有。 而最要命的是，现在刘成身上氧气瓶已经开始报警了，最多5分钟氧气就要用尽了，所以留给俩人试错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刘成有些迷茫的看了眼身边的许成龙。但他却丝毫没从许成龙的眼神中看到恐惧。而刘成反倒是从许成龙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炙热与期待。 刘成虽然心乱如麻，但他最终挥了挥拳头，随后朝着许成龙坚定的点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把目光投在500米外的野路的尽头。 野路的两侧是芦苇田，而芦苇田里是可以藏身的水泡子，而这个位置距离气井还有不到800的距离，所以这边可燃气体的浓度也不会太高。 而在刘成看来，就算是可燃气体爆燃时会波及到他们，到时候俩人躲在水里也能多一条活路。 没有太多时间多想，刘成拿着点火枪就朝着野路的尽头跑了过去。 就在还有4、5十米就要到达最近一个水泡子的时候，刘成蹲下身就把点火枪摆好，而随后俩人也疯了般的往水泡子里跳。 此刻，属于他们的时间不到3分钟了，而此时的刘成甚至已经有了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显然，氧气瓶的气体即将耗尽。 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点燃周围的可燃气体，俩人就得活活憋死。 刘成和许成龙直接就跳进了水泡子里，而刘成更是把头埋进水里找了找感觉。 虽然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到了关键的时刻，刘成的手还是格外的颤抖。 刘成看着许成龙，他心里有挺多话要说！而此时的许成龙，他的眼睛也一直看着刘成，而此时许成龙也不知道想到了啥，他整个人死死的盯着刘成，而他眼泪更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是啊，谁也没经过这样的场面，也许刘成按动遥控器的一瞬间，俩人就彻底死亡了。 刘成毕竟重新活过一次，所以相对于许成龙，他多少还算是冷静一些。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刻了！”刘成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刘成先是亲昵的用手拍了拍许成龙的脑袋，随后又迅速把许成龙的头塞进了水里。而在下一秒钟，刘成一边按动了遥控器，一边迅速的钻进了水里。 此刻刘成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而他也做好了迎接失望的准备。 不过几秒钟后，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并没有出现，而周围依旧安静的可怕。 而当刘成从水面探出头的一瞬间，他一眼就看到那把点火枪在剧烈燃烧，而想象中的爆燃的场景根本就没发生。 显然，问题不是出现在点火枪上，而是周围的硫化氢浓度不足以产生燃烧。也就是说，想要点燃这个“炸药包”就得再往前跑几十米，甚至上百米。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前方已经没有水泡子了，也就是说，俩人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掩体了。 而没有了水泡子的掩护，就算是点燃了空气中的可燃气体，火焰也没有烧到俩人的身上，但是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也会对人体造成致命的伤害。 此时的俩人九死一生！ “妈的，反正也活不了了！拼了！”刘成心里暗自喊道。 在生死面前，刘成的热血彻底被点燃了！而他这时候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强！ 而刘成这时候也有了自己去点燃“炸药桶”的准备！ 就在刘成站起身往前冲的时候，许成龙却突然用拳头砸在了刘成的后脖子上，而刘成的身子一软，随后也晕倒在水泡子中。 随后许成龙更是直接从刘成的手里抢过遥控器、并且捡起地上的点火枪，疯了般的朝着河堤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成龙真是干啥啥不行，而他最初的想法也很简单，与其俩人都死在这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死！ 许成龙知道刘成不会让他去冒险，所以许成龙稍作思考后，他也就学着电影里的画面用手砸在了刘成的后脖颈！虽然许成龙这一下子确实把刘成给干蒙了，但他却忘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刘成这会儿呆在水坑里呢。 所以当许成龙拿着点火枪疯了般的朝着前方奔跑的时候，昏迷的刘成也落入水中。 在连续喝了几口水后，刘成被活活的被呛醒了！这也就是刘成命大，换个点子不好的，估计就得被这一米深的小水坑给淹死。 “卧槽，我怎么认识这个啥玩意啊！”缓过神来的刘成，他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子，一边在心里暗自骂道。 不过当刘成想要爬出水泡子，他却觉得脑子晕乎乎的，随后他更是一屁股又掉进水泡子里。 许成龙这一拳下手特别狠，所以这一拳直接把刘成干出脑震荡了。 刘成费了吃奶的劲儿才从水泡子里爬出来，而这会儿已经过去了1分钟了。 就在刘成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并且四处张望的时候，他也终于看到了500米处朝着自己方向奔跑而来的许成龙。 而许成龙也看到了刘成，随后他更是做出了一个卧倒的手势。 就在刘成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成龙突然往地上一铺，再然后刘成就发现一团火焰在空气中由小到大，最终把天空都给点燃了。 再然后这团火在刹那间迅速膨胀，而巨大的爆鸣声、也由远而近的传来。 刘成的瞳孔瞬间放大，而他觉得此时的世界就像是末日到来一样，而周围强烈的光芒更是把他的眼睛都要晃瞎了。 再然后，刘成更是感觉平地起风，巨大的气流也迎面而来。 刘成先是怔了下，随后他想都没想也转身跳入了面前的水泡子。 即使刘成躲在水泡子里，他依旧能够感觉到滔天的热浪，而他甚至觉得冰冷的河水一瞬间炙热了起来。而且此时他觉得大地好像在地震，哪怕在水里，刘成依旧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要被震碎了。 刘成在水里憋了能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而当他从水泡子里露出头的一瞬间，他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 芦苇田变成了火海、地上的土地也变成了一片焦黑、一条条的死鱼也从水底飘上来水面，此时的世界宛如地狱一般。 不过当刘成下意识的朝着河道中间望去，他却惊喜的发现，原本在空气中狰狞的气柱，此时也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 点火成功了！ 第八十五章一战成名（三） 刘成就像是喝多了一样，晃晃悠悠的再次从水泡子钻了出来。 不过此时的刘成，他却并没有意识到，在巨大的冲击下，他的内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当刘成站起身茫然的看着周围如同“炼狱”般的世界时，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眼角、鼻孔正在缓缓地往外流血。 而当他看到天空那条狰狞的火龙，刘成的身子一软差点儿坐在了地上！再然后，他更是觉得嗓子眼发甜，随后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此时的刘成心里五味杂陈，而他这会儿一边咧着嘴笑、一边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的，他们终于成功了！他们终于守护住了身后的130万广海的老百姓。 不过就在下一秒钟，刘成突然站了起来，而他更是踉踉跄跄的朝着河堤的方向往前跑。 刘成以为自己躲在水里，他就能躲避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可实际上，在爆炸的时候，别说是近在咫尺的刘成，就是几公里外的玻璃都震碎了。 只不过此时的刘成他处于亢奋中，他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找到许成龙，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势。 刘成这会儿还觉得有些纳闷，为什么自己怎么站都站不稳，注意力为什么一直不集中。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一边使劲儿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一边拿掉氧气罩，疯了般的大喊许成龙的名字。 但是经过了爆炸后，刚才一片金黄的地面，此时却是一片狼藉，而他怎么也找不到许成龙。 刘成踉踉跄跄地朝着前方跑了几百米，而他也终于在一片烧焦的野草中找到了许成龙。 因为在制定抢险计划的时候，上面就考虑到爆燃有可能会对人员烧伤，所以油田紧急弄了几套消防衣。也正是这几套消防服救了许成龙的命。否则，此时的许成龙估计被烧成渣滓了！ 当刘成来到许成龙身边的时候，他虽然还微弱地喘着气，但此时许成龙却已经一点儿意识都没有了。而刘成无论怎么大喊他的名字，许成龙就是一动也不动。 虽然现在点火成功了，但是对于俩人来说危机依旧没有解除！而现在氧气瓶已经没有了氧气，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也就成了俩人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 虽然气井已经被点燃，气井中不会再往外释放硫化氢等有毒气体了，而目前气井周围的地方因为刚刚产生爆燃，所以空气中的硫化氢也都消失殆尽了。 硫化氢已经泄漏几个小时了，虽然爆燃处周围是安全的，但是爆燃外的几公里依旧含有大量的硫化氢。虽然这些硫化氢的浓度倒也达不到一口致命，不过在这其中呆个1、2分钟，就算是不死，估计也得终身残疾。 而硫化氢这玩意随风走，再加上今天还是西北风，所以用不了多久，西北方向的硫化氢就会随着风的波动吹到河岸。 所以刘成哪怕就站在原地这儿一动也不动，而在流动的过程中，空气中的硫化氢的浓度会一再降低，但没有任何防护的刘成，他也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不下去。 为什么当时油田领导在制定抢险方案时，他们第一选择是关闭放喷阀门，而不是直接采取点火？ 一是因为点火时找不到爆炸临界点，容易对点火人员造成伤亡。 二就是因为爆炸后，点火人员在撤离时容易中毒。 而现在刘成就要面对这个问题了！而且现在许成龙生死不明，而刘成也觉得自己的意识模糊。对于刘成来说，胜利虽然触手可及，但是死神却离他更近。 而刘成清楚，如果自己现在晕倒了，那么等待他和许成龙的就只有死亡。 刘成这时候也拼了命的去想解决的方案，而这个时候，空气中已经能闻到淡淡的臭鸡蛋味了，也就是说周围的硫化氢已经随着风飘到了这里，而且用不了多久，这边的浓度就会达到让人死亡的浓度。 “活着，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 这样的念头让刘成清醒了起来，随后他也突然想到了在油专时学到的一个常识——硫化氢的比重比空气大。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一个足够高的地方，那么就算是硫化氢从远处飘过来，硫化氢也会逐渐从高处沉淀到底部，而他也能够减少和大部分硫化氢的接触。 想到了这儿，刘成强打精神的脱掉自己和许成龙身上的防护服、氧气瓶，随后他又四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成竟然看到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年久失修的高压电塔。 虽然这个高压电塔锈迹斑斑，而且也没有攀爬的梯子，但对于刘成来说，这个铁塔就是他活下去唯一的机会。 这个高压电塔至少能有15米高，如果能爬到高压电塔的顶部，那么他一准儿能躲开硫化氢的侵袭，而等到一个小时后，硫化氢被风彻底吹散，那么他和许成龙也就安全了。 “成龙，我他么一定带你活着从这儿出去！in他么给我坚持住！”刘成一边用背起许成龙，一边用地上的防护服把俩人紧紧绑在了一起。 刘成本来就比许成龙要轻，而这会儿他更是受了伤，所以对他来说，每往前走一步都如同背了一座巨山。 刘成也想过放弃许成龙，但他一想到俩人这一年的点点滴滴，他最终还是咬着牙往前走。 而在这期间，刘成的鼻血更是染红了他的衣裳。 还没等刘成走到高压塔附近时，硫化氢的味道就变得刺鼻，甚至刘成觉得自己喘气都开始费力了。 显然，周围的硫化氢已经再次飘了回来，而且用不了多久，这一片的硫化氢浓度也会提高到一个致命的程度。 刘成的身体素质不错，如果在平时，他可能轻松的就能爬上高压电塔。 但此时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的，身上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再加上他身后还背着许成龙，所以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爬了3米多高。 在攀爬的过程中，刘成的衣服不但被铁架子上的铁刺划破，而他的两只手也摸的全都是血。 越往上，越难爬！而就在刘成往下一层框架爬的过程中，他更是差点儿踏空。 如果刘成现在放下许成龙，他咬咬牙也许就能爬上塔顶，但此时毫无意识的许成龙，他就像是一个千斤坠，让刘成每往上爬一米都要付出全部的力量。 当刘成爬到6米高的时候，他不但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而且他的两条胳膊也止不住的颤抖。虽然这会儿硫化氢的味道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浓烈了，但显然这个位置也不足够的安全。 但此时，已经力竭的刘成，他哪怕知道这地方不安全，但他却再也没有往上爬的力气了。 而最要命的是，高压电塔是没有让人休息的地方，而且塔身还是倾斜的，所以刘成只能双腿站在不到一分米的铁板上，而两只手只能紧紧的抱住斜着的铁杆。再加上他背后已经软成了一团泥的许成龙，刘成觉得自己要累死了。 如果刘成没背着许成龙，那么他倒是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许成龙压在刘成的背上，就让他的力气逐渐的消失。 而到了后来，刘成生怕自己坚持不住，他又咬着牙用地上捡到的麻绳把自己和许成龙捆在铁杆上。 时间渐渐的过去，空气中刺鼻的味道也渐渐消失，但刘成的意思也终于消失了。 而此时的刘成和许成龙，俩人就像是两具没有灵魂的干尸挂在飘在风中。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数十人也从不远处冲了过来！而在不少人疯了般的朝着铁塔的方向去营救已经失去意识的刘成、许成龙时，这时候站在人群中的一个记者也满眼泪水、声音哽咽的说道：“他们就是守护我们广海140万百姓的真英雄！” 第八十六章天下何人不识君（一）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在1厂办公楼前上百名干部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而此时汪敏也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带着手下直奔第一现场。 随着臭鸡蛋气味的越来越大，不少职工家属都拎着行李、带着儿女出去躲避了。而最要命的是，不仅仅已经传遍了整个广海市，就连省里的记者也已经来到了现场。 就在刚才，省委书记更是打来电话问询此事，而省环保厅也正在组织专家奔赴广海。 “领导，不能再往前走了，外面的硫化氢浓度太高了，再往前走，就会出大事的。”赵铁民一边把头探了出去，一边赶忙对着汪敏道。 “你还知道要出大事儿！赵铁民，这四个孩子要是回不来，我让你在监狱里养老！”汪敏扯着嗓子大骂道。 一向老成的汪敏，他终于爆发了。 汪敏是广海油、广海市的奠基人，所以哪怕赵铁民这种处级干部，他在汪敏面前也是大气也不敢出。 “汪总，咱们车上没有氧气瓶，咱们真不能再往前走了。您是咱们广海的主心骨，您可不能出事儿啊。”生产副总赶忙说道。 “你们就是贪生怕死！你们看省台的记者同志们，他们怎么不知道怕？”汪敏不耐烦道。 汪敏这一喊，周围人也都吓的不敢吭声了。而汪敏这时候也打开了窗户，随着刺鼻的气味进入鼻腔，汪敏的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儿离通往河道的野路还有多远？”汪敏犹豫了一下，他最终对着4大队的一名干部问道。 “还有不到2公里。”干部赶忙说道。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我们的英雄凯旋！”汪敏想了想最终道。 汪敏话一说完，车上随行的人也就算是松了口气。 随后客车上的人员也都陆续下了车，而此时距离抢险队员进入苇塘已经过了10分钟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现场安静极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那条在空中旋转的气柱上，而在这期间，大家更是肉眼可见这条气柱在变小。 尤其是记者，她更是一边指挥着录像师，一边激动的对着录像机道：“现在井喷得到了有效控制，我相信我们的几位英雄一定可以凯旋。” 此刻虽然现场安静极了，但是大家的脸上却都带着几分期待。 不过此时却依旧有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汪婉婉似乎真的和汪敏生了气，而她一上车就板着脸，而此时她更是不停的用右手去拽左手的手指。而李雨歌也好不到哪儿去，她苏醒后，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至于刘长河，他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他头上的汗水却一滴滴的往下掉。而曹桂兰更是从头到尾都哭哭唧唧的抹着眼泪。 不过相对于其他人的激动，刘长河的脸上的愁容却越来越重，因为刘长河明白，虽然看似井喷得到了有效控制，但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这个时间已远远经超过了计划的时间。 也就是说，就算是几个人合力关掉了阀门，那么他们在回来的途中也会遇到高浓度的硫化氢！ 也就是说，井喷要是控制不住，这几个人还有活着回来的机会。但是现在的情况，几个人估计是九死一生了。 而这个时候雨越下越大，但站在车外的几十人却没有一个往车里钻。 “汪总，这过去这么久了，井喷怎么还没控制住啊！”又过了能有3分钟，这时候一名副总一脸愁容道。 虽然这名副总没继续往下说，但他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是啊，从大家发现气柱明显缩小到现在已经过去7分钟了。按理说这阀门早就关上了、井喷也该控制了。可现在几个人进去22分钟了，但是天空的气柱却再也没有减小的趋势了。 所以明眼人都能猜到，抢险队一定是在关阀门时出现了问题，所以他们应该是放弃关阀门了。 “应该是阀门出了问题，关了一半关不上了！也好，人能活着回来就好。”汪敏一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一边幽幽的说道。 汪敏作为这方面的专家，他自然明白井喷过程中会对井口装置造成损伤！而显然，这么久阀门只关上了一半，就代表阀门出现了问题。 现在汪敏已经不指望控制住井喷，而他现在就一个念头，抢险队的队员可以安全归来。 就在这个时候，滂沱大雨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而这个时候1厂的一名副厂长也突然来了句：“雨停了，他们不会执行第二个方案吧。” 这名副厂长的话一说完，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汪婉婉，她突然坐在地上，随后就嚎啕大哭起来。而一直站在角落里默默掉眼泪的李雨歌，她的身子一软随后更是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知道，第二个方案就是备选方案。而相对于第一个方案来说，这个方案就是拿人命去填。 而在计划中，如果中间雨要是停下来了，那么几个人就要去实施第二个方案！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时间来看，几个人可定不能按时归来，所以他们采取第二个方案可能性极大。 “汪敏，就怪你，我恨你一辈子！”汪婉婉这会儿一边疯了般的朝着汪敏大喊大叫，一边嚎啕大哭道。 虽然汪婉婉随后就被工作人员拽到了一边，现场的干部也都不说话，但这会儿大家的心里却异常沉重。 “刘成啊，你要是回不来，我也不活了！刘长河，你不是个人啊，你这是逼着你儿子去死啊！”曹桂兰一边抱着晕倒的李雨歌，一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曹桂兰明面上骂的是刘长河，实际上她骂的就是汪敏，只不过这个结果眼，谁也不敢多说啥。 汪婉婉这一哭，詹爱华这一闹，现场的所有人也都想起了几名在一线抢险的队员，而这会儿时间已经过去了25分钟，而且根据预定的时间，以及现场的情况来看，抢险队的几个人应该没有时间回来了。 “汪总，咱们不能再呆了，现在这味道已经不对劲儿了，再过一会儿，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生产副总继续道。 “再等5分钟！我们再等5分钟！”汪敏这时候咬着牙道。 虽然汪敏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比谁都焦急。 一个女婿、一个亲手培养的接班人、一个自家的恩人，这三个人谁出了事儿，汪敏都是接受不了的。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巨大的冲击波也带着一股狂风朝着现场的干部冲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波，也让几个没来得及准备的干部摔倒在地。 几秒钟后，当现场恢复平静后，大家也随之发现，左前方的天空泛起了一个蘑菇云，而刚才在天空中狂舞的气柱，这会儿也变成了火龙！ “点火成功了！点火成功了！”现场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而这一嗓子后，现场所有人都激动的尖叫了起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曹桂兰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井喷制止住了，周围的百姓得救了！广海的老百姓也不用离家失所了！但是当大家发泄完心中的兴奋后，他们也随之想起那抢险队的几名队员。 是啊，爆炸的地点离大家能有5公里远，但是巨大的冲击波还是震得大家站都站不稳！而想要点燃这口气井，就得需要在站在爆炸范围内，所以傻子都能想到，去点火的那个人是九死一生。 “桂兰，你别哭，没准儿点火儿的不是刘成呢！四个人呢，这活儿最多俩人就能完成。”刘长河小声在曹桂兰的耳边道。 眼看就要哭晕过去的曹桂兰，她也不再哭了，随后曹桂兰也就和所有人把目光放在了远方。 而过了能有5分钟后，大家也就突然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再然后抢险队开出去的那辆沙漠王子也从远处飞奔而来。 看到抢险队的车回来后，现场瞬间沸腾了！而随后大家更是蜂拥般的朝着这辆车跑了过去。 同样，一向老成的刘长河，这会儿他也是跑在最前面！但是当车门打开，谢文昌和江波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刘长河的脸色就变了。 尤其当刘长河看到车厢里空无一人的时候，他更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儿子，我对不起你啊！”如同傻了般的刘长河，他也在安静了几秒钟后，如同啼血般的嚎啕大哭起来。 刘长河的这凄惨的一幕也被省台的录像机记录下来，而此时的记者也是满眼泪水的说道：“井喷虽然控制住了，但我们的英雄却再也回不来了。” 第八十七章天下何人不识君（二） 三分钟前，谢文昌和江波即将从这段野路中跑出来，而这一路上俩人虽然只顾着往前奔跑，但实际上俩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可以说，此时的谢文昌和江波，俩人已经断定刘成和许成龙必死无疑。 不过就在俩人看到停在野路边的那辆沙漠王子，结果一声巨过后，俩人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在地。 最初江波和谢文昌都被震傻了，但是随后当俩人回身看到“气龙”变成了“火龙”，俩人也就意识到点火成功了。 “成功了！他们成功了！”坐在地上的江波，他兴奋的用手拍着地面道。 不过此时的谢文昌，他的脸上却一点儿笑容都没有。 谢文昌市抢险队的队长，按理说他应该冲在最前面、走在最后面。如果说几个人一起无功而返，那么这事儿倒也不算啥。 当然就算是刘成和许成龙死在现场，这一路上谢文昌也想好了说辞。而谢文昌也有信心把抢险失败的责任抛给两个“死人”的身上。 不过随着刘成和许成龙的点火成功，谢文昌和江波不但和英雄一点儿边沾不上，而且俩人“逃跑”的做法，也会受到社会各界的谴责。 尤其谢文昌作为队长，他的仕途可能就此作废了。 “别他么喊了，现在点火成功了，咱们俩怎么办？俩人要是活着回来还行，他们要是死了，咱们和叛徒有啥区别！”一向温文尔雅的谢文昌，他此时激动的喊道。 在谢文昌看来，刘成和许成龙的成功，简直就是不能让他接受的结果。 谢文昌这一喊，江波也懵了，而他也开始去想接下来需要面对的一切。 “谢哥，那、那、那该咋办啊！”江波有些慌张道。 此时的江波也没有了劫后余生的兴奋，而他一想到汪敏严肃的样子，他就吓的浑身发软。 谢文昌一句话也没说，随后他阴着脸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沙漠王子。 而随后谢文昌更是从车上拿下来一把管钳子。 “记住了，我的胳膊是关阀门时弄断的！”谢文昌的话一说完，他随后就抡起管钳子砸在了自己的右小臂。 随着谢文昌嗷的一声惨叫，谢文昌的右小臂也就耷拉了下去。 虽然江波知道谢文昌这人“狠”，但他却没想到谢文昌为了躲避大家的问罪能狠到这个地步。 而此时的江波都傻了，而他的额头上更是瞬间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好，我知道怎么说了！一会儿别人问起来，我就说你受伤了，我把你送回来的。”江波自然知道谢文昌这么做的意图，随后他也如同小鸡啄米般道。 谢文昌在原地转了两圈后，他随后使劲儿的皱了皱眉，随后更是一脸坚毅的说道：“不够，这样还不够！记住了，是你昏迷了，我送你回来的。” “我、我、我昏迷了？”江波显然脑子没转过弯来，而他更是一头雾水道。 “对，你给我记住了！咱俩是第一个关阀门的，结果我的小臂受伤、而你因为头部受伤而昏迷，为了保护你，刘成和许成龙让我提前送你回来！”谢文昌一字一顿道。 “可、可、可我没受伤啊？”江波看着一脸凶残的谢文昌，他也是满脸惧怕道。 “现在你不就受伤了吗！”谢文昌大声道。 江波还没等缓过神来呢，谢文昌顺手就拿着管钳子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谢文昌这一手一点儿也收着，所以这一管钳子下去，谢文昌直接把江波打的满脸是血。 江波也不知道是被谢文昌吓的，还是这一管钳子确实砸的太狠了，所以他竟然站都站不起来了。 而江波好不容易踉跄的爬了起来，结果扭头他就狂吐起来。 显然，这一管钳子直接把江波打成脑震荡了。 “记住我说的话，别他么说错了！我告诉你，就算他们死了，我么依旧是英雄！”谢文昌蹲在地上，拽着江波的脖领子道。 平日里谢文昌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再加上江波是汪敏的女婿，所以谢文昌从来就没大声和他说过话。 但此时的谢文昌却丝毫不客气，而他说话的样子更是吓得江波屁都不敢放一个。 谢文昌的话一说完，他更是把江波脸上的血往自己的身上蹭了蹭。而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文昌在抢险中受了多大的伤一样。 两分钟后，当江波和谢文昌开着车回到现场，周围所有的人都振奋了！几乎所有人都蜂拥般朝着“沙漠王子”跑去。 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去的时候是4个完好无缺，而回来的时候车上不但少了两个，剩下的两个也半死不活。 而刚才在车上一脸狠辣的谢文昌，他一下车就抱着汪敏哭道：“老领导，我给你丢人了，我就应该死在现场！”、 谢文昌一边哭，一边“自责”的用一只手使劲儿的打自己的嘴巴，而这一幕也让不少人看的又心疼又动容。 此时谢文昌浑身是血、小臂也耷拉了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受了重伤。 再加上谢文昌上来就把所有责任扛了下来，所以大家不但没有怪罪他，反倒是觉得谢文昌是条好汉！ 至于江波，他更是浑身都是血，而他从车上下来后，整个人更是站也站不稳。 而江波刚迈腿往前走了两步，随后他就“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汪敏最初看到谢文昌和江波从车上下来，他当即就要翻脸。 而在汪敏看来，如果非要有两个人断后，那么这两个人必须是谢文昌和江波。但是官儿最大的俩人回来了，两个小年轻却生死未知，所以汪敏愤怒极了。 但是看到江波和谢文昌的狼狈样子，汪敏也一时间心疼了起来。 “大老爷们，你他么别哭了！到底怎么了！”汪敏一边推开谢文昌，一边激动道。 谢文昌余光看到了记者，而他这时候也觉得刘成和许成龙肯定活不了了！与其抢功，还不如把两人抬到一个高度，从而衬托他们俩人的英勇。 “按照计划，我和江波是第一波来到气井边的。可是那口气井的防喷阀门太紧了，我们怎么也关不上。而且因为井喷时候的气流太大了，我不小心把小臂给弄断了。”谢文昌声泪俱下道。 本来不少抱着看热闹、质疑的干部，他们也都迅速变成了对俩人的关心。 “是啊，谢处长的小臂断了，但他却用另外一只手关阀门。我当时在旁边打配合，可我太笨了，我一不小心就从平台掉到河里，脑袋也撞破了。要不是谢处长帮我从水里拽出来，我就死了。”江波这时候也声泪俱下道。 俩人这一唱一和，一幕英雄的抢险场面也就因此诞生，而旁边的录像机更是清晰的记录这一切。 “我本来还想往前冲，可是我不但站都站不起来，而且一动就恶心。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和许成龙赶了过来，并且让我们先撤离。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在那儿抢险！结果我们却跑回来了，我不好，死的应该是我们啊！”江波继续声泪俱下道。 “当时的雨一直下，我们也没考虑那么多。我当时想的就是别给许成龙和刘成添麻烦，我们也害怕他们为了救我们耽误了抢险，所以我们就提前回来了。我要是知道雨能停，我肯定选择去点火，而不是这样的苟活。”谢文昌看时机差不多了，随后他也嚎啕大哭道。 现在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虽然江波和谢文昌一个劲儿的“怪罪”自己，但在大家的眼中，他们虽然无功而返，但他们同样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谢文昌和江波演的太真了，而俩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也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 “你俩不要自责，你们是好样的！现在起风了，用不了半个小时，周围的硫化氢就会涌现井喷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英雄救回来！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不怕死的跟我走！”汪敏大声喊道。 汪敏对基层工作太了解了，他知道硫化氢在空气中流动速度快。纵使井喷出不再往外喷硫化氢，而爆炸的一瞬间，井喷井附近也是没有安全隐患的。但是用不了多久，随着空气的流动，周围的硫化氢吹到现场，那么俩人也就有生命危险了。 汪敏知道，即使现在过去，刘成和许成龙十有八九也殉职了，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在，他就要抓住。 虽然汪敏嘴上说“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而大家背着氧气瓶也能有40分钟的过渡时间，但硫化氢这玩意太吓人了，谁也不确定40分钟后，硫化氢能彻底散开。 也正是如此，汪敏这一喊，周围的干部都老实了，而大家更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汪总，这么大的动静，人未必还能活下来。咱们这么多人去冒这个危险，不大好吧！”一名副总小声说道。 “就算是死了，我也得把他们公布现场背回来！是爷们的、不怕死的，跟我冲！”汪敏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名副总，随后大声喊道。 话一说完，汪敏第一个背上了氧气瓶，随后现场的干部也都在犹豫下背上了氧气瓶。 20分钟后，当大家通过野路来到河堤附近时，周围的惨状也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指了指铁塔大声喊道：“你们看，人在那儿呢！” 这一嗓子过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铁塔。 此时的刘成和许成龙早就昏迷了，如果不是刘成用绳子把俩人绑在铁架子上，俩人早就从架子上掉下来了。 此时的刘成和许成龙，俩人挂在一条绳索上，而风一吹，他们的身体就在铁塔上微微晃动。 看到这凄惨的一幕，现场的人无不动容，而大家这时候也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两位英雄牺牲了。 “快上去，把我们的英雄救下来！”汪敏看到这一幕，他难受的老泪纵横！而他也顾不上空气中的硫化氢了，他一边扔掉氧气瓶，一边大声喊道。 汪敏这一喊，现场的干部蜂拥般的朝着铁塔跑了过去，甚至有人学着汪敏更是直接把身上的氧气瓶给扔掉了。 就在几个年轻力壮的干部爬向铁塔的时候，一直记录这一切的记者也眼中带泪、满脸深情的说道：他们就是守护我们广海140万百姓的真英雄！从今天以后，我希望所有人都记住他们的名字刘成、许成龙！莫道前方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第八十八章天下何人不识君（三） “人还活着！人还活着呢！”当大家七手八脚把悬挂在架子上的刘成、许成龙救下来的时候，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大喊道。 听到这一句话后，现场瞬间沸腾了，而不少泪窝子浅的更是忍不住地抹起了眼泪。 至于和刘成有关的家属更是一个个的泣不成声。 “儿子，你醒醒啊，你别吓唬妈啊！”曹桂兰一边想要去抱住刘成，一边嚎啕大哭道。 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拉着，估计这会儿曹桂兰都得哭晕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汪婉婉更是一把挽住曹桂兰的胳膊，满眼泪水的说道：“阿姨，我就汪婉婉，刘成就算是以后残疾了，我也给你当儿媳妇！” 汪婉婉这话一说完，曹桂兰吓得眼泪都没了。至于旁边的刘长河，他更是一边瞄了瞄不远处的汪敏，一边赶忙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是啊，先不说这场合就不适合说这种男女的事儿，就单说汪婉婉这年纪就和刘成不相配。 而汪婉婉今天这么上赶着，再加上刘成以前还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所以老两口这会儿也担心是不是刘成祸害了汪局长的亲孙女。 一想到这儿，刘长河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但是让刘长河没想到的是，汪敏虽然也看了他一眼，但眼神中却并没有任何的怪罪。 不过就在刘长河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站在圈外一直想往前凑，却始终挤不进去的李雨歌，当她听到汪婉婉的这句话后，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就在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浑身是伤的刘成、许成龙往担架上抬的时候，记者也拿着话筒道：“我们两位英雄不仅光荣的完成了任务，他们也成功的活了下来。而我们的英雄刘成，他为了拯救许成龙，他竟然选择把自己绑在铁塔上！什么叫做英雄？就是在百姓需要的时候冲在最前面！并且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把死的恐惧留给自己！” 记者越说越激动，而到了后来她更是蹲在地上哭着说道。 其实不用记者多说，只要是看到刚才画面的任都能清楚的知道，是刘成把昏迷的许成龙扛到了铁塔上，而他更是在昏迷前把自己绑在了铁塔上。 虽然刘成只爬到了6米高就停下了，可这个铁塔并不好爬，况且刘成还是在身上有伤、背上有人的情况下做到的。 而且即使现在空气中还有一股子臭鸡蛋味，而当时刘成的处境肯定更加危险！但刘成宁可选择和许成龙死在一起，他也没有把许成龙抛下，单凭这一点，刘成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大家也在感慨刘成和许成龙的英勇时，也在羡慕许成龙有一个肯为他牺牲的好兄弟。 两个小时后，刘成和许成龙被拉到了医院。 作为广海市最有规模的广海油田医院，医院的院长却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领导。而他也头一次感到这么大的压力。 此时不仅仅油田的领导全部到位，就连得知消息赶过来的省委书记也来到了现场。而汪敏更是指着院长认真的说道：“如果刘成和许成龙醒不过来，你这个院长也就别干了！” 同样，除了省、市两级的各大媒体，央视也再一次派来了采访队伍。 尤其当记者得知，这四名英雄中竟然有大名鼎鼎的战斗英雄——刘成，以及许成龙时，记者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是啊，刘成和许成龙属实太有媒体价值了。尤其是刘成，他简直就是老天送给这帮媒体的典型。 抓住了横行华夏的悍匪白春龙，并且在学校解救出三名学生。 破获了华夏建国以来最大的人贩子案，并且解决出几十名被推到火坑里的妇女。 而如今，刘成更是再立新功，守护了广海市130万百姓。 虽然刘成和许成龙一直处于昏迷中，但是有了省台的全程录像，所以央视的记者也就开始有信心能够呈现出一场精彩的节目。 而为了有最新的消息，央视的记者也一直蹲守在抢救室的门口。 此时刘成和许成龙却依旧在抢救室。 “人怎么样？”一直在抢救室门口等候的汪敏，他一看到医生就赶忙问道。 “病人许成龙的脏器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且没有自主意识，现在还在危险期。而他身上也有大面积的烧伤，以后这些疤痕可能会伴随他的一生。而且后续极有可能发生感染，他要是挺过这三天倒是还有一线希望。”医生道。 显然许成龙的伤势极重，甚至活下来的几率都不大。 “那刘成呢？”汪敏继续问道。 “情况也不好，刘成这边也没有自主意识，而他身上也断了几个骨头，而且通过ct我们发现刘成的头部有严重的脑震荡情况。”医生继续道。 汪敏和医生之间的对话，这会儿也都被央视的记者给记录下来，而她本来想进入病房拍个画面，但最终还是被医生给赶了出来。 “这期焦点访谈，收视率肯定得再创新高！”在搜集到足够的资料后，记者更是激动的说道。 而在酝酿后思路后，记者更是用《时代的守护者，英雄的传承者》大笔一挥，写下了这个题目。 随后关于广海油田硫化氢泄漏造成8死23伤的大型事故，以及四名抢险队员的光辉事迹也第一时间传到了央视栏目组，再配合之前刘成干的几件大事儿，这档节目也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相对于平时45分钟的节目，这期节目的时间却严重超时了！不过这档节目的负责人却当即说道：“超时也不怕，这样的英雄值得其他节目往后推。” 随后，关于井喷，以及抢险的事迹也在当晚登录了新闻联播，而新闻联播更是用足足三分钟的时间讲述这可歌可泣的一幕。 而新闻联播结束后，关于这次抢险涌现出来的英雄事迹，以及刘成之前干过的几件大事儿，也在一个半小时《焦点访谈》中传遍了大江南北。 “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广海市130万老百姓，他们用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神话！而我们的战斗英雄、广海油田的榜样刘成，他也再一次告诉我们，只要心中有爱就能无往而不利！”节目结束时，记者站在病房门口眼中带泪道。 这一晚过后，刘成以及“水火四英雄”的事迹也成了广海油田在华夏百姓心中永恒的丰碑。 新闻联播一结束，刘成和许成龙的伤势也牵动着无数广海百姓的心。随后不仅仅是各界领导干部，就连不少当地的百姓也跑来探望。 最初，油田这边倒也替刘成收下礼物，但是随着各种礼物越来越多，甚至一间病房都装不下后，上面也就开始婉拒各界百姓的探望。 但随后也不知道是谁把一捧花、一盆果篮摆在医院门口，随后的几个小时后，鲜花竟然摆满了住院部的大门口。 而同样，水火四英雄这件事儿也让各级领导感到鼓舞与振奋。 中石油机关大楼。 “什么叫英雄？这就是英雄！谁说和平年代不会有英雄，和平年代的英雄更能打动人心！明天发通知，号召石油系统向这四名英雄学习！还有，回头给后勤打电话，要把这次事迹用浮雕的形式做出来，要让所有国民知道，我们石油系统有了新的铁人！”中石油一把手激动的对着秘书道。 广海市办公大楼。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按理说你这个市委书记是应该撤掉的！但是考虑到你们抢险中可歌可泣的时间，而且造成的危险也在可控之中，这件事件就由你们广海市内部处理吧！不过典型一定要树立起来，尤其那个刘成，一定要重点栽培，不要寒了英雄的心。”省委书记对着汪敏道。 除了上层的各级领导把目光投在广海、投在刘成身上的时候，广海市各界百姓也都因为这事儿而振奋。 而最有意思的是，这会儿广海市混子圈中，这帮不学无术的混混们，他们竟然也都被当晚的新闻给感染了。 尤其在有人传出，刘成就是当初把王氏兄弟废了的“疯子”后，整个广海的混子圈简直把刘成当做神一样看待。 第八十九章三个女人一出戏 刘成打死也想不到，他救了许成龙的壮举，竟然在不经意间收获了一大堆的粉丝，而这其中更是不乏一些社会混混。 就在刘成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时候，他的名声在广海市的混混圈已然达到了一个顶峰。 在一家录像厅里，几个没念过几天书的小混子，这会儿竟然端坐在电视机前看起来《焦点访谈》。 “妈的，这他么才是英雄、才是好汉。”《焦点访谈》的节目一结束，张浩腾的一下子站起身，随后大声嚷嚷道。 张浩平时就咋咋呼呼的，这要是在以往，大家一准儿得埋汰他几句。但显然在今天，张浩的这番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浩更是拎起皮夹克就要往外走。 “你干嘛去啊！看个新闻联播把你激动成这样？”混混小黄毛对着张浩道。 “你他么的知道个屁！刘成是我老大，我是英雄的小弟！我他么的给我老大陪床去！”张浩一边摸了摸眼泪，一边哭唧唧道。 “真的假的？你是刘成的小弟？卧槽，你把我也带上啊，我太崇拜他了！”小黄毛听到这儿，他腾的一下子就站起身道。 俩人这么一张罗，屋里其他几个小混混也都想见一见大人物，随后这些穿着夸张、打扮另类的混混就打车直奔油田医院。 张浩最初认识刘成，这小子就是想借着刘成的名声混社会。 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刘成让他跟着张涛收工服，张浩心里多少带着点儿气儿。虽然每个月这小子都能拿个百十元的生活费，但他总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而张浩更是有了点心想要另立山头，所以这段时间对于收工服的事儿，这小子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但是现在，张浩心里那点儿委屈全都没了，而他不但对刘成崇拜到了极点，而且他更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刘成的小弟。 随后一帮小混混也就买着果篮直奔医院，而这些平日里抠抠搜搜的小混混，他们更是筹钱买了几箱牛奶。 混混最崇拜的就是那种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大哥”，而刘成哪怕昏迷了也没放弃自己的弟兄，仅仅这一点就在各路混混中打了个满分。 可以说，不仅仅是小黄毛，目前广海市这些混混对刘成简直崇拜到了顶点。 而当几个人来到医院看到摆在住院部大堂的一大堆高档水果、补品时，他们突然觉得自己手里这点东西有点儿丢人了。 而在一家民居中，依旧沉浸于《焦点访谈》中没有走出来的田老头，他也陷入了沉思。 是的，刘成所展示出来的一切，属实再一次震惊了他，而他也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儿又走了“弯路”。 最近这段时间，田老头因为落地油的生意结识了不少“大人物”。而他虽然倒也没有轻视刘成，不过他最近也挺长时间没找刘成聚聚了。而当初承办落地油时，田老头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并且扬言要和刘成对半分，可实际上到现在田老头都没给刘成拿一毛钱。 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也让田老头对自己的“小气”而感到后怕。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刘成以后要发达了。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紧紧跟上刘成，那么以后刘成也未必会带着自己发财了。 而田老头一想自己和刘成之间的经历，他更是翘着二郎腿感慨道：“这真是祸之福所伏啊！” 就在田老头和媳妇打了个招呼准备出门去医院的时候，田老头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而他一看竟然是二本子打过来的。 “本子哥，有事儿啊？”电话一接通，田老头就赶忙问道。 “晚上的新闻联播看了吧？”二本子带着几分激动道。 “看了，我也没想到，刘成这么猛！这小子可真给咱们广海市争脸！”田老头一脸感慨道。 “那个刘成真他么的是好汉！回头再张罗一局，不少道上的大哥都想和他认识认识，我牛逼可吹出去了，这事儿你得给我安排明白了。”二本子带着几分激动道。 “道上的大哥？在咱们广海谁敢在你面前称大哥啊。”田老头马屁道。 “咱们广海市那些混混，我能搭理他们？是省城的几位大人物！这回咱们广海混子圈算是跟着刘成牛逼坏了！”二本子带着几分激动道。 上次二本子帮刘成平事儿，这其中虽然有二本子想要认识一下刘成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给田老头面子。 虽然刘成“疯子”的名声挺大，但对于广海市地下教父的二本子来说，刘成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但今天这事儿一发生，刘成的仗义，以及他的勇敢也让不少混混对他崇拜起来！甚至有省城的大佬专门打电话和二本子聊起了这件事儿。而在二本子的一顿宣传后，刘成的形象也就更加高大了。 不过二本子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几名省城的大佬也爱吹牛逼，所以关于刘成为了许成龙废了王氏兄弟、并且在抢险中的仗义举动也在省城的高端混子圈传开了。 “行，等刘成恢复了，这事儿就交给我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田老头当即道。 “那就好！我的身份也不方便去探望刘成。这样，你先替我买点儿补品看看他。”二本子话一说完就挂了。 二本子的话提醒了田老头，随后他也就花了500多买了小半车的东西去了医院。 平日里油田医院到了晚上6、7点钟后就非常安静，可让田老头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油田住院部的走廊里全都是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田老头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堂门口晃来晃去的张浩。 “啥时候来的啊？平日里让你攒俩钱，你就他么不听！你拿这点东西也好意思过来”田老头看着好几个小混混一人拿了一箱最廉价的牛奶，他也不由得骂道。 “买啥也进不去，而且都有这么多人送东西了，也不差我们这点儿玩意了。”张浩指了指医院大堂摆的满满登登的补品道。 田老头随后才知道，原来走廊这些人竟然都是来探望刘成的！而医院大堂摆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鲜花和水果，也都是这些老百姓自发送过来的。 看到这一幕，田老头的心里瞬间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卧槽，我他么要是能有这么一遭，死了我也值得了。”田老头一边把礼物放在住院部门口，一边感慨道。 就在田老头转身上车后，同样拎着水果的林晓佳也来到了医院。 虽然这会儿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但依旧有不少人在大堂等着看完“英雄”。 “妈，咱们走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林晓佳红着脸道。 林晓佳最初拽着詹爱华跑到办公楼等刘成，可是当汪婉婉没羞没臊那么一闹，再加上林方青在旁边添油加醋一介绍汪婉婉的背景，林晓佳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骗了”。 再加上当时周围的人太多了，而且这些人最次也都是个科级干部，所以林方青也就把丢了魂的林晓佳从现场拽了回来。 随后林晓佳也就跟着林方青去了市里的奶奶家躲风头去了。 虽然林晓佳表面上平静，但实际上她的心情特别难受！而她也再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骗了？ 刘成和汪婉婉到底什么关系？ 我要是刘成，我会选谁？ 我可真傻，人家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就算是我们前世是夫妻，那个汪婉婉条件那么好，刘成也不可能选我啊！ 但是当林晓佳在新闻联播中得知，刘成现在生死未卜时，她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结果她还没等张嘴，詹爱华就把她拽出来了。 相对于林方青，詹爱华却对于林晓佳和刘成的事儿格外上心！而她更是觉得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该拼一把。 尤其现在刘成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如果林晓佳和刘成成了，那么先不说林晓佳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就连她这个老丈母娘也得跟着起飞。 “我跟你说啊，你别听你爸胡咧咧！英雄谁都喜欢，主要你得看刘成喜欢谁！那个汪婉婉家境是不错、长得也漂亮，但感情这种事儿谁说得准啊！”一出门，詹爱华就滔滔不绝道。 “妈，那你没觉得我有比她强的地方吗？”詹爱华越劝，林晓佳就越没自信，随后更是不情愿道。 “没准儿人家刘成眼神不好呢。”詹爱华这人实诚，所以她想了半天竟然说了这么句话。 詹爱华这话差点儿没把林晓佳给气死了，但她随后还是鼓起勇气买了礼品去探望刘成。 不过林晓佳最终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撵了出来。 但是这会儿林晓佳也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那就是刘成目前现在还在危险期。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一眼就看到了刘长河、曹桂兰了。 就在林晓佳犹豫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的时候，结果曹桂兰却对着旁边一个长得极其精致的女孩小声说道：“雨歌你别哭了，我告诉你，咱们老刘家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 第九十章一波平一波起 相对于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林晓佳，李雨歌今天的心情就像是坐了几趟过山车一样。 尤其到了医院后，随着汪婉婉在旁边的“大呼小叫”，李雨歌的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从刘成住院后，汪婉婉就一直跟在旁边！而她更是一点儿不知道“羞臊”的摆出一副刘成未婚妻的架势。 最初李雨歌倒也是能不远不近的看两眼，但是到了晚上后，医生这边只让一个人陪床，结果汪婉婉当即就站了出来，并且以“刘成需要静养”为由把所有人都给撵走了，而这其中也包括刘长河、曹桂兰和李雨歌。 别看刘长河和曹桂兰都不怎么情愿，但是碍于汪家的权势，俩人也不敢多说啥。 “雨歌，咱们回去休息吧，在这儿也起不到什么用。”曹桂兰一边不舍地往外走，一边倒是劝慰起李雨歌来。 虽然李雨歌倒是从头到尾都没表露出过激的情绪，但曹桂兰还是看懂了李雨歌的心事。 李雨歌咬了咬嘴唇，但最终她也是一句话也没说。 “你这孩子啊，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你这样以后吃大亏的。”曹桂兰看着倔强的李雨歌，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曹桂兰的意思是，你要是喜欢刘成，你就告诉他，你别藏着掖着的。 这要是在平时，李雨歌一准儿把头一低就不吭声了，但是在今天，李雨歌却突然说道：“心里有就行，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李雨歌这话一说完，她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随后更是连忙说道：“妈，我有点儿累了，回去吧。” 看着李雨歌慌乱的样子，曹桂兰也在旁边小声说道：“雨歌你别哭了，我告诉你，咱们老刘家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别说是汪婉婉了，就是皇帝的女儿我也不认！” 虽然曹桂兰的声音很小，但好巧不巧这话竟然被旁边的林晓佳听到了。而刚才还一脸期待的林晓佳，她突然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 在此之前，林晓佳知道刘成有个妹妹！但是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妹妹竟然是老刘家给刘成准备的“童养媳”！ 一个是广海市排名第一的太子女！一个是刘成爸妈钦定的“儿媳妇”！ 先不说这俩人各方面的优势都远超于自己，就单说这俩人长相也都是自己比不过的。 本来王婉婉的存在就够让林晓佳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个李雨歌，林晓佳觉得自己简直要绝望了。 而当林晓佳换位思考后，她更是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今天去不了了，我打听完了，刘成刚从抢救室出来，现在医生不让接待，等过几天咱们再来吧！”这个时候詹爱华小声道。 就在詹爱华准备拿着东西离开的时候，林晓佳却把补品扔在大堂门口的礼品堆上道：“不来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时间一晃儿过去了4天，而这三天的时间里，一向娇生惯养的汪婉婉竟然在病房里守了4天。 头两天，汪敏还过来劝劝。但是到了第3天，汪敏倒是没再劝汪婉婉，他反倒是对刘长河来了句：“等刘成恢复以后，让他没事儿来我家坐坐，这孩子，我挺喜欢的。” 汪敏这话名义上是欣赏刘成，实际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汪敏这是准备让刘成当孙女婿了。 而除了汪婉婉外，这几天江波和谢文昌也是每天必到，尤其是谢文昌他更是经常在门口一呆就是小半天。 而谢文昌更是不止一次在刘长河面前说道：“经过这事儿，我是把刘成当亲兄弟看了！等他以后醒了，有我的就有他的！” 至于江波，他倒是没说那么多场面的话，但他每次来看刘成，他都会真心实意的对刘长河道：“叔儿啊，以后我就是你干儿子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相对于刘成，许成龙的伤势就重了很多。 刘成虽然一直昏迷，但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倒是没啥大问题。而在这期间，刘成虽然倒也进了一次抢救室，不过总体的问题不大， 但许成龙这边就要了命，甚至初期连省城的医生都觉得他活不下去了，即使过去了四天，许成龙依旧在icu呆着。 不过相对于刘成和许成龙这边的轻松，整个1厂却在悄无声息发生了地震。 硫化氢泄漏死了这么多人，终究要有个说法。 虽然上面倒是没对广海油田进行追究，但一次死了那么多的人，这件事儿就必须得有一个说法，也必须有足够体量的干部扛雷。 而经过了广海油田几位领导的商议，处理决定正式下达。 首先，从广海油田到1厂所有涉及其中的安全干部全部被撤职。 这其中包括油田安全副总、厂安全副厂长、厂安全科科长和4名副科长。 其次，涉及其中的2大队的领导班子被一窝端了。 而这个时候，上面更是传出，眼看就要提副局的赵铁民也要被撤职。 虽然这段时间赵铁民的处理还没下来，但他的工作已经被停了，而明眼人都知道赵铁民这次要从厂长这个位置离开了，只不过他是一撤到底，还是换个地方呆着，这事儿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有人倒台就有人飞黄腾达。 而1厂的副厂长，前年老二沈万林，这一次也终于一步到位，成为了1厂的代厂长。 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沈万林这边的任命前脚刚下来，随后他就任命李洪涛接替孙大寿成了厂保卫科的科长，至于保卫科的副科长也没落到崔大的头上，反倒是被李洪涛从安全科带来的人给顶了。 刘成还在昏迷中，他就被人端了老家。 在这次事故中，厂里一下子多了一个正处、一个副处，4个正科、7个副科的岗位。 油田这地方一个萝卜一个坑，甭管你能力多大，只要没有新位置，你就上不去。 所以1厂这边一下子出来这么多的位置，一时间整个1厂的干部都沸腾了。 有资历的机关干部想提副科，副科想提正科，而不少没啥实权的正科，他们也把目标放在了2大队大队长这个地方。 要知道整个2大队400多名员工，而94年这会儿油田的科级单位有自己的财务系统，而且一把手还掌控着单位的人事权力。所以像这种实权派的大队长，他和土皇帝没啥区别。 至于安全副厂长、生产副厂长那就更不用说了！在油田这地方，你只有混到了副处级，那你才算是打开了官场真正的天地！（权利再大的科长，你也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晃悠。而提了副处，哪怕是最没实权的副处，你也有机会接触到油田的主要领导。） 尤其是1厂还是大厂，而1厂的安全副厂长和生产副厂长基本上干几年都能去小厂当一把手，所以这两个位置更是把大家馋的眼珠子都要馋掉了。 不过就在所有人各显神通，为这个位置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安全厂长、生产厂长、2大队大队长这三个最好的位置尘埃落定了。 生产副厂长由油田生产处的一名副处长担任，而且这位叫做付云山的副处长不但是生产处的老资历，而且他早就提了正处（油田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岗位，所以有些副职升不上去，也就把级别提上去），所以他的到任也就让整个1厂的干部队伍有所猜测。 尤其是暂代，还没等扶正的张万林，他更是摸不到上面的想法。 有句老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显然这个付云山不是等闲之辈。而上面是想让付云山在1厂过度一下，然后去别的单位当一把手。还是付云山是奔着1厂厂长来的，这事儿谁也说不好。 安全副厂长则由谢文昌担任。 相对于付云山的“下嫁”，同样也是副处长的谢文昌，他就算是“高升”了。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俩人一个是生产处的副处长，一个是多种经营处的副处长，但俩人的权利却天差地别。 油田最重视生产，所以生产处是油田所有下属处级单位的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油田下属的处级单位虽然正职只有一个，但是副职却是一大堆，而且还都是有排名的。 付云山是生产处排名第一的副处长，而谢文昌则是多种经营处排名最后的副处长。 所以从权利来看，谢文昌和付云山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在此之前，张万林一直惦记提拔自己的“亲信”到这两个位置，从而稳定自己的地位。但是让张万林没想到的是，他折腾了大半天，不但两个副厂长是空降过来的，就连2大队的大队长这个位置也被人抢走了。 是的，2大队的大队长的职务落在了江波的头上。 而就在沈万林因为这件事儿气得都要摔杯子的时候，结果以谢文昌、付云山的形成的新势力也开始正式向他逼宫，而刘成更是成为这次逼宫的导火索。 第九十一章交锋（一） 12月21号，广海油田第一采油厂新一届领导班子会第一次召开。 此刻1厂机关正科级以上干部齐聚大会议室，而在热烈的掌声下，广海油田的人事副总也宣布了几项任免决定。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明争暗斗，厂里的人事格局终于尘埃落地。而从今天过后，广海油田最大的处级单位就要变天了。 在此之前，大家虽然知道赵铁民肯定得从1厂离开了，但大家却都觉得，油田上层多少还会念及赵铁民的“功绩”给他一个合理的安排。 也正是这个原因，虽然沈万林已经兼任了厂长的职务，但实际上大家对赵铁民倒也还算是客气。甚至这期间还有人跑去专门“烧冷灶”，试图能在这个时候捡个便宜。 但谁也没想到，赵铁民不但被撤职，而且还被降级直接以副科级的身份安排内养。（内养也就是内退，虽然你不用上班也能发钱，但是等你真的退休时，工资待遇却远远比不上正常退休的干部） 赵铁民在厂呆了将近六年，可以说这些年赵铁民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私德上都是毫无欠缺的，而他在任这些年，员工的待遇更是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在对于干部的使用上，赵铁民也从来不会弄什么拉帮结伙的手段，而他更是从来不会私底下收受干部的礼金。 但就是这样一个有资历、有能力、人品上乘的好干部最终却落了个被人扫地出门的待遇。 副总宣布这个结果后，一向稳重的赵铁民，他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随后他更是当即离席。 但让赵铁民失望的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这名副总的身上，而曾经风光无限的他，此刻在大家的眼里就像是空气一样。 又过了十分钟，副总把人事任命彻底公布完毕后，他也就在众多领导的簇拥下坐上了车。 不过在上车前副总却对着满脸堆笑的沈万林说道：“万林啊，你的能力很过硬，但是棱角方面还是需要多打磨。你现在是一把手了，有些时候更需要注重班子团结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行事作风了。” 沈万林在当副厂长时，他就经常和赵铁民顶牛！只不过赵铁民是一把手，而且赵铁民的资历也不差，所以在俩人的斗争中，沈万林倒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即使如此，平日里沈万林也习惯性的拉帮结伙，尤其在一些有“油水”的地方更是拼命的安插自己的手下。 而在对待下属方面，沈万林的工作更是极其粗暴。对于自己一条线上的下属，沈万林倒还是能收着点儿。但是面对其他干部犯了错，他从来都是不分场合，张嘴就骂。 油田这地方就是这样，哪个领导在下面都有一大堆的眼线，所以沈万林在1厂的做派也是早就被上面所耳闻。 也正是这个原因，汪敏对沈万林却是一直都很不满意。 按理说，沈万林当生产副厂长已经好多年了，他即使不能接任1厂的副厂长，他也早就该去别的单位当一把手了。 而这期间沈万林身后的几名副总也帮着他“运作”过，但是每当到了关键时刻，汪敏总是来一票否决。 沈万林和负责人事的副总关系不错，而俩人也算是一条线上的，按理说这名副总不应该当众这么“批评”沈万林。 而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是汪敏的授意。 显然，汪敏虽然让沈万林当上了1厂厂长，不过在汪敏心里沈万林绝对不是他心中最合适的人选。而他让副总带来的这句话，其实也就是在敲山震虎。 面对副总的“警告”，沈万林的牙根都要咬碎了，但他还是满脸谦逊的说道：“领导放心，我一定多学、多改，把班子团结放在第一位。” “那就好啊！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还有，今天我算是把云山和文昌交给你了。你是1厂的老资历了，你得让帮着他们前进、帮着他们适应现在的工作！”副总话一说完随即也就关上了车门。 副总的话什么意思？ 很简单，那就是让沈万林别想着架空俩人，而且他还得帮着俩人迅速在1厂立住脚跟。 谢文昌就不用说了，他跟了汪敏整整6年。可以说谢文昌算是汪敏亲手调教出来的，而且汪敏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道“文昌有能力，他以后的发展比我大”。 至于付云山，他虽然看起来和谁走的都不算近。但沈万林可知道当初汪敏当厂长的时候，付云山就给他当生产科副科长，所以俩人要是没事儿那才见了鬼呢。 而现在汪敏一下子把手底下最看重的两个“接班人”塞到1厂，而且还让人事副总当众“警告”自己，沈万林真的想问候汪敏的十八代祖宗。 送走了副总后，刚才还满脸堆笑、把腰弯了半截的沈万林，他瞬间就把腰板拔得溜直、肚子也舔了起来。 随后在再往办公楼走的时候，沈万林看着身后不远不近的干部们，他更是有了种舍我其谁的感觉。 沈万林哪怕走得再慢，现在他也不怕别人会走到他的前面了。 不过就在站在c位走进办公楼的大堂时，沈万林突然停下了脚步，而他的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盯着面前的石雕。 “孙凯，你过来一下。”沈万林打着官腔道。 沈万林的话音刚落，站在人群最后的厂办主任也一脸紧张的凑了过来。 “厂长，您指示。”孙凯满脸堆笑道。 厂办主任就是厂长的私人管家，而他能不能在这个位置呆下去，这完全取决于领导对你是否信任。 孙凯跟了赵铁民5年了，所以赵铁民这一倒台，孙凯也担心会被清算。虽然孙凯平日里对沈万林倒也是客气，不过自从沈万林兼任厂长后，他就没给孙凯好脸色。 不过上个礼拜，孙凯花了8000块钱给沈万林的女儿买了台大哥大，沈万林收下了以后，孙凯的日子就好过了。 “这个老鹰的雕像太大了，挡光，下午没事儿找个施工队给拆了吧！记住了，咱们是国家的企业，该花的钱得花，不该花的钱要省着花！没事儿弄这破玩意干啥！”沈万林随即道。 沈万林这话一说完，跟在后面的一些科级干部，他们的心也就不由得悬了起来。 要知道这个老鹰的石雕两个月前才摆在这儿，这个石雕也是赵铁民用来“镇鬼”的，所以沈万林上台第一件事儿就是拆石雕，这其中的寓意也就不用多说了。 显然，沈万林上台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拿赵铁民的“余孽”开刀了，而这个石雕只不过是他用来敲山震虎的一个噱头罢了。 “好嘞，我这就找人把他弄走。”孙凯当即谄媚道。 沈万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各个科室的科级干部也就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不过1厂的几名副厂长，以及厂办、人事的干部却还得继续回会议室继续讨论人事问题。 虽然副总暗示沈万林要团结同志，而按理说科级干部的任命应该厂领导班子一起讨论再做决定，但沈万林回到会议室就从怀里拿出个小本本，直接开始“任命”了。 名义上沈万林是让大家讨论，但实际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事儿就是沈万就是走个形式。 “现在安全口属于重中之重，所以一定要选几个有能力、有资历的干部！我提议张茂、郑刚、林长虹、李娜，这四名同志担任安全科副科长职务。”沈万林拿着稿子道。 就在沈万林抬起头，示意大家举手通过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谢文昌却突然说道：“张茂、郑刚、林长虹倒是可以，不过李娜从公会这边过来，我觉得还是能力差一点。” 大家都清楚，李娜和沈万林有一腿。虽然谢文昌是“外来户”，但他不可能不知道李娜和沈万林之间的“破事儿”。 所以在大家看来就算是谢文昌想安排自己的人，他也不应该从李娜这儿开刀啊。而谢文昌这么做，显然就是再向沈万林表示自己的不满。 听到这儿，沈万林先是怔了下，随后他的脸色更是黑得跟锅底一样。 “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有的话咱们就讨论一下吧。”沈万林一边故意把手中的钢笔掉在桌上，一边冷冰冰道。 “有啊，我看许成龙就不错！”谢文昌当即道。 “许成龙？我承认他是咱们广海的英雄，但他现在还抢救呢！而且他也没有任何安全工作经历，你觉得让他担任安全科副科长，这事儿合适吗？”沈万林冷哼道。 “许成龙合不合适我不好说！不过他总比一个只知道在领导旁边挤眉弄眼的交际花要强的多！”谢文昌满脸笑意道。 谢文昌这话一说完，会议室瞬间就安静了，所有人更是不可思议的把目光投向了谢文昌。 就在沈万林气的眼珠子都红了的一瞬间，谢文昌却突然说道：“同意许成龙担任安全科副科长的同志请举手！” 第九十二章交锋（二） 在讨论安全科几名副科长的任命之前，沈万林已经成功通过了好几项任命，而这些任命几乎一点儿波折都没有。 不过让沈万林没想到的是，初来乍到的谢文昌突然发难了，而且他上来就直接和自己玩起了“拼刺刀”，摆出一副要和自己一分成败的架势来。 因为谢文昌是汪敏的秘书，所以在此之前沈万林和他也打过几次交道。 在沈万林的眼中，谢文昌是那种很谦逊、很低调的“年轻人”，再加上谢文昌没有任何基层执政经验，而他在1厂还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沈万林压根就把他放在眼里。 但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斯文人”，他竟然毫无预兆的直接对自己发难了！ 如果谢文昌否了其他人，沈万林就算是“多想”，他可能也会给他一个面子。 可此时的谢文昌拿自己的“小情人”发难，而且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那么显然谢文昌不是简单的想要去在安全口安排自己的人，而是单纯的想要和自己“掰手腕”，并且挑战自己的“权威”。 1厂一共两名正职（厂长和书记，不过和政府机关不同，生产单位是厂长说的算，书记打辅助），七名副职。 厂长抓全面工作，书记负责人事和党建。至于另外7名副厂长，他们手里就各管一摊活。 虽然在一些重大决策上，厂里的几名老总要是有争执也确实需要举手投票、从而少数服从多数，不过在正常情况下，厂长都是有绝对权威的，所以一般没到举手表决的这一步，厂长就把事儿给定了。 至于副职想要借着表决挑战一把手的权威，这种事儿沈万林听都没听过。 就拿沈万林来说，他当副厂长的时候嚣张到了极点，但他却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去和赵铁民唱反调！ 如果今天这项任命要是通过的话，那么谢文昌不但羞辱了沈万林，而且他也会迅速在1厂站住脚跟。 “许成龙现在还在抢救呢，能不能活过来还两说呢！让他去当这个副科长，你觉得合适吗？”沈万林毫不客气道。 “他为什么在抢救？他要不是为了广海油田，他能落到这种地步吗！我们不能让英雄寒心！就是因为他还在抢救，我们就更应该拿出我们的态度来！”谢文昌坚定道。 此时的谢文昌不但丝毫不退让，而且他的语气还特别的强硬。而在沈万林看来，谢文昌属于典型的给脸不要脸。 “行，谢副厂长既然有自己的想法，我完全同意举手表决！”沈万林说话的时候，他故意把“副”字咬得特别死。 “既然沈厂长没意见，那么同意许成龙担任安全科副科长的同志请举手！”谢文昌话一说完，他随即就举起了手。 按理说这话应该是沈万林说，但结果谢文昌却越俎代庖了！而他这么做在沈万林看来，显然是谢文昌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谢文昌的话一说完，沈万林随即就一脸阴森地把目光放在几名副手的身上。 和沈万林想的一样，谢文昌的话一说完，付云山当即就举起了手，随后地质副总也跟着举起了手。 付云山自然不必说，他和谢文昌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而地质副总据说和付云山是大学同学。而且平日里沈万林和地质副总也不对付，所以沈万林对于这俩人投赞成票倒也是预料之中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多种经营的副厂长也随之举起了手，而这个时候沈万林的表情就不对劲儿了。 虽然谢文昌以前担任多种经营处的副处长，他和负责多种经营的副厂长肯定有所交集。但这名副厂长那算是沈万林的铁杆盟友，不过显然，这哥们叛变了。 但即使如此，沈万林这边还是有5票，也就是说谢文昌提的任命依旧通过不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党建的副书记竟然也举起了手，而一直安静的会议现场也在短时间内有了躁动。而这期间负责记录的干部更是不小心把钢笔落在了地上。 显然，这个场面属实有点儿太诡异了。 沈万林看到这一幕，他简直都傻了，随后他更是不可思议的把目光投在了厂党委书记的脸上。 要知道副书记平日里完全跟着书记走，而副书记之所以能同意这事儿，显然就是书记默许的。甚至可以说，在这场会议之前，谢文昌估计早就和这些人通过气了。 在赵铁民当厂长的时候，沈万林和书记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正是有书记的帮衬，沈万林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对方叫板。 但是现在，书记却站在谢文昌这边了！ 至于书记对这个决议没举手，只是他不想让沈万林太过于难堪罢了。沈万林打死也想不到，谢文昌上任仅仅一个礼拜，他就快把自己弄成光杆司令了。 而仅仅一个照面下来，沈万林的脸就被打得啪啪作响。 “老沈啊，既然这个任命过了半数，那咱们就少数服从多数吧！谢厂长刚到任上，有些事情我们是要支持的！”书记笑着说道。 沈万林明白，这场会议过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会迅速传遍整个1厂，而那些摇摆不定的干部也一准儿会跑到谢文昌的麾下。 “行，谢厂长年轻有为，有本事、有能力，我自然是要支持的！”沈万林咬着牙道。 随后沈万林又提了几项任命，不过谢文昌这边倒也是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不过就在沈万林提到任命刘成为1厂团委书记的时候，谢文昌再次打断他的话道：“沈厂长，我倒是觉得刘成应该去更适合他的地方。共青团的工作虽然也很重要，但我觉得刘成更适合做务实类的工作。” 刘成在此之前已经是副科了，而刘成这次立了这么大功劳，所以纵使沈万林不喜刘成，那他也得给刘成升半级。 可是沈万林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太好的位置（好地方他都安排给自己人了），所以他眼珠子一转就想把刘成扔在团委。 在生产单位，别说是团委书记了，就是党委书记都没啥实权！所以刘成要是真当了这个团委书记，除了级别上能提半格外，他手里的权利都比不上许成龙。 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沈万林对刘成的安排就是——明升暗降。 沈万林今天输了一次了，而他也明白今天要是继续弄举手表决，他还得继续输！所以沈万林干脆也就大度道：“你和刘成是患难的兄弟，你有什么建议，我肯定是支持的。” 沈万林名义上是说刘成和谢文昌关系好，实际上则是在暗示谢文昌想要假公济私。 “是啊，我和刘成真的是患难的兄弟！要不是他亲手点燃了那口气井，我现在也没脸坐在这个位置上。咱们在座的各位也甭想过好日子了！”谢文昌道。 谢文昌这话看似在讲述他和刘成之间的关系，实际上他则是在告诉大家——老子和刘成为了广海油田差点儿把命给扔那儿，要不是我们几个，你们都得跟着吃瓜落！我给他安排什么职务都是理所应当的。 “谢副厂长，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想支持你！不过咱们厂就这么大，空地方就这么多，总不能为了刘成现安排个地方吧。”沈万林摊手道。 确实如此，1厂这边一个萝卜一个坑。虽然厂里现在确实还有几个副科级的位置，但是正科级的岗位却一个也没有了。 而沈万林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副科你随便安排，但正科你就别想了。 “我看让刘成去当2大队负责生产的副大队长就不错，我相信以刘成的能力、干劲儿，他一定能在这个位置干出点成绩来的。”谢文昌当即道。 一个采油大队4个大队领导。 一名大队长、一名书记、一名生产副大、一名地质副大。 如果说厂党委书记还有点儿实权，他的权利虽然远远比不上厂长，但他的权利比一般的副厂长还是要强的。 但是在大队这个级别，大队书记虽然是正职，名义上是二把手，实际上他的权利是最小的。 而在采油大队，一把手是大队长，二把手就是生产副大队长！甚至有一些实权副大队长，他都能骑在大队长的脖子上拉屎。 这么说吧，凡是在35岁之前能干上采油大队大队长的，就没有提不上副厂长的。同样，只要大队长升迁了，接任的百分之九十就是生产副大队长。 往详细里说，生产副大队长虽然就是个副科，但他的权利与发展可比保卫科科长强太多了。 在此之前，沈万林已经把这个位置“许诺”出去了，所以当谢文昌再次闹幺蛾子，他就真的受不了了。 “刘成对生产一窍不通，我怎么能让他去担任这么重要的岗位！”沈万林强忍着耐心道。 “沈厂长，据我所知，您在担任生产科长之前，你好像是土地科的副科长吧？你好像也一听基层也没呆过吧。”谢文昌毫不示弱道。 沈万林最恨的就是别人拿自己的过去说事儿，而谢文昌当众揭短，沈万林都要气炸了。 “老沈啊，我倒是觉得你应该给年轻人点儿机会！我作为生产副厂长，我倒是对刘成担任这个职务很有信心。”从头到尾没说话的付云山终于开口了。 付云山作为生产副厂长，整个厂的所有生产工作都由他负责！而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厂长准备任命谁担任生产副大队长，这事儿也得和付云山商量着来。 所以付云山都开口了，沈万林要是继续扛着，也没有啥好结果了。 “行，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要是没事儿，今天这会就到这儿吧！”沈万林已经气炸了，而他话一说完就要站起身。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谢文昌却继续说道：“除了任命刘成担任2大队的副大队长，我还提议给刘成一个正科级待遇！我还是那句话，不能寒了英雄的心！” 第九十三章人物 几乎是一夜之间，1厂的政治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一天晚上1厂员工茶余饭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地头蛇终究干不掉强龙。 而在谢文昌的“逼宫”下，刘成正式被任命为采油二大队的副大队长（正科级），而默默无名的许成龙，他也成为了安全科的副科长。 当然刘成和许成龙的身上，也在这一刻彻底贴上了谢文昌的标签。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次“冲突”结束后，谢文昌倒也没再继续咄咄逼人，而他反倒是谢绝不少上门“投靠”的干部。 而最有意思的事，从那儿以后谢文昌就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而他每次碰到沈万林更是会主动说一句：“厂长您好啊！” 谢文昌的做派不仅仅让底下的干部摸不到头绪，就连沈万林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又过了3天，本来波涛汹涌的1厂这会儿也终于趋于平静了。 “谢厂长，刘成醒了。”会议刚一结束，门口等候已久的江波赶忙上前说道。 听到这话后，谢文昌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也面露喜色道：“这是大好事儿啊！走，现在就去医院！” 而在出去的路上，谢文昌更是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喜悦，逢人便说：“咱们的英雄醒了，我得去看看他！” 在外人看来，此时的谢文昌高兴极了，就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儿发生了一般。不过就在谢文昌坐进车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随后他更是皱着眉抽起了烟。 虽然谢文昌为这一天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当刘成真的清醒过来，他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 “谢厂长，一会儿我们见到刘成，我们该怎么说啊。他不会乱说吧？”江波一边开车，一边有些紧张道。 这段时间，江波天天睡不着！而他更是担心刘成、许成龙醒来以后，俩人会把那天发生的一切讲出来。 如果真相大白的话，江波和谢文昌身上英雄的身份不但会消失，而且他们还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懦夫”。至于所谓的“政治生涯”也会在这一刻彻底终结。 “你一会儿什么也不用说，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还有，江波，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汪总的女婿，别遇到点儿事儿就慌慌张张的。就你这德性，你他么以后怎么在广海立足！”谢文昌皱着眉道。 别看江波是汪敏的女婿，但论亲近程度，江波还真就比不上谢文昌。而在外面倒还好说，私底下谢文昌没少训斥他。 当然江波也清楚，谢文昌之所以敢这么干，就是因为在汪敏的心里，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瞧得起过自己。 虽然江波心里一万个不服气，但面对强势的谢文昌，他也只能讪讪的笑一笑。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而此时还一脸严肃的谢文昌，他下车之前不但把整齐的衣服弄的凌乱了一些，随后他更是对着汽车里的镜子咧嘴笑了笑，随后弄出一副激动的样子。 此时坐在谢文昌身边的江波，他也扶了扶眼镜后急忙低下了头。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到了今天，刘成已经昏迷了整整7天。虽然他的各项身体指标早就恢复了正常，但无论别人怎么去胡喊他，刘成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刘成的意识其实早就清醒了，只不过他无论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眼睛，而他更是觉得自己陷入一个黑不见底的环境中。 虽然刘成觉得周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却总是能够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再喊他的名字。而就在刚才，刘成觉得往日里忽远忽近的声音似乎清晰了起来，而他也顺着声音的方向奔跑而去。 随着呼喊他名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刘成竟然发现前方似乎有一束隐隐约约额光芒，而他也疯了般顺着光芒奔跑而去。 就在这束光越来越刺激，甚至让刘成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这光芒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身边大声喊道：“医生，刘成的手动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成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干净整洁的病房、朝着自己奔跑过来的医生，以及一个蹲在地上正在大哭的少女，都让刘成意识到，他没有死。 刘成终于醒了。 刘成睁懵懵懂懂的看着周围，而此时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也都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就在刘成看到捂着嘴正在掉眼泪的曹桂兰，而他试图伸手去擦干她脸上的眼泪时，汪婉婉却直接抱住了他。 “刘成哥哥，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该着急死了！”汪婉婉一边抱着刘成的胳膊，一边在床边哭泣着。 虽然刘成不知道为啥会是汪婉婉陪床，但他这会儿却已经明白，在黑暗中一直呼唤自己名字的人就是她。 虽然刘成觉得汪婉婉有些粘人，但是当他看到哭得跟泪人似的汪婉婉，刘成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动容。 “许成龙呢？对了，许成龙呢！”刘成恍惚了好一阵子，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抢险的事儿了！但是当他的大脑里想起昏迷前最后的一个画面时，他当即就激动的大喊起来。 刘成一边喊一边试图坐起来，但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子刚抬起了几公分就再次回到了床上。 “你们告诉我，许成龙怎么样？他还活着吗！”刘成这时候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怎么还想着他呢！他没死！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你给我好好养病！”汪婉婉眼中带泪道。 “他真的没死？你们没骗我？”刘成这时候满是狐疑的看着周围的人道。 “没死，许成龙前天就从icu出来了，估计过几天也能醒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回也是满脸激动道。 刘成清醒的消息一传出，随后病房这边就热闹了起来，而凡是和刘成沾点儿边、得到消息的人也都在第一时间朝着这边赶了过来。而刚刚安静没多久的病房，一时间也再次变的有些混乱。 因为刘成刚刚恢复，所以刘成仅仅和父母见了一面后，医生也就让他停止会客了，至于其他赶来的亲友，也都被刘长河、曹桂兰拦在了门外。 此时的病房里又只剩下刘成和汪婉婉俩人了。 而在病房外面，曹桂兰也心急火燎的和医生聊着刘成的病情。 “医生，我儿子不会有啥后遗症吧？”曹桂兰鼻涕一把泪一把道。 刘成虽然是清醒了，但他别人和他说话的时候，刘成却总是显得慢半拍，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就卡壳了，所以曹桂兰在高兴之余也就不由得有了几分担忧。 “没事儿，他的头部没受到重创，语言神经暂时恢复得有点儿慢，这也是正常的。您把心放肚子里，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也就能恢复往常的状态了。”医生安慰道。 听到了这儿，曹桂兰总算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而站在旁边的刘长河，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一行泪水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文昌和江波，俩人急匆匆的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成怎么样了？”谢文昌一露面就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道，而他的样子就像是自己的亲兄弟苏醒了一般。 “谢处长您来了啊！刘成没事儿了，谢谢您的关心啊。”刘长河赶忙说道。 虽然刘长河的级别比谢文昌要高半级，但他在谢文昌面前，刘长河可不敢装大。 “刘叔儿，你以后叫我文昌就行！我和刘成是兄弟，您这么叫外道了。”谢文昌亲昵的说道。 往日里谢文昌虽然对刘长河也算是客气，但他那种客气都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客气。 可今天的谢文昌从里到外流露出来的那股子亲热事儿，简直让刘长河有点儿受宠若惊。 简单的几句寒暄过后，谢文昌也得知目前还没有什么“重量级”人物登场，而且看样子刘成也没有“乱说话”。 “叔儿，我想和刘成说两句话！不知道方便吗？”谢文昌摆出一副炙热的表情道。 按照医生的叮嘱，刘成刚苏醒，他是不适合去见太多的客人！但谢文昌和刘成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回，所以刘长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别聊的时间太长，刘成刚恢复没多久，还得需要静养。”刘长河随后提醒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文昌看了看周围没人，随后他也就压低音量在刘长河的耳边说道：“叔儿，恭喜了，你的任命这几天应该就要到了！” 第九十四章开眼界 广海油田的这次井喷事故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是油田的生产安全问题依旧暴露了不少。也正是这个原因，油田安全系统的干部也迎来了一次大清洗。 就在三天前，油田的安全副总也提前退了二线，而对于这个炙手可热的位置，各个二级单位的一把手，以及机关单位的处级干部都要抢破头了。 虽然刘长河在正处级这个位置也呆了几年，不过他深知安全副总的含金量，所以刘长河自恃自己不够格，所以他也就没往那个地方想。 但是让刘长河怎么也想不到，这天大的好事儿竟然要落在他的头上了。 虽然安全副总的排名在油田众多副总中排名靠后，不过安全副总的晋升速度却仅次于生产副总。 刘长河一步登天了！ 这个消息要是从别人嘴里传出来，刘长河未必会相信，但是这件事儿要是从谢文昌嘴里传出来，那么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了。 儿子清醒了，自己高升了！此时的刘长河简直激动到了极点。 不过就在刘长河站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后，他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后他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了。 “难道？难道是因为？”刘长河看着病房里满脸笑意的汪婉婉，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此刻，谢文昌、江波也终于走进了病房。 “婉婉，你一个学生不念书，你在这儿瞎胡闹，这事儿要是让你爸知道了，看你怎么办！”谢文昌一进屋就看到了汪婉婉，随后他更是以一副长辈的架势玩笑道。 别看汪敏把汪婉婉宠成了小公主，但是汪婉婉的父亲却非常严厉，平日里经常一点儿小事儿就训斥她！所以汪婉婉对她的亲爹那是一点儿也不感冒。 “你可真烦人，我不爱听什么你就说什么！有话儿快说啊，刘成哥哥身体虚着呢。”汪婉婉显然有些害臊道。 谢文昌本来想把汪婉婉给支走，但汪婉婉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而谢文昌眼珠子一转，随后也就一屁股坐在刘成的身边。 刘成并不知道昏迷后的一切，而他更加不知道谢文昌对外说的那些谎话！而在刘成看来，谢文昌纵使不恨自己，他也不至于专程来探望自己啊。 虽然刘成纳闷谢文昌为啥会这么着急的赶过来，而他打心眼里对谢文昌也没啥太好的印象，但他这会儿还是虚弱的打着招呼道：“谢哥，谢谢您来看我啊！” “别那么客气，命运让我们一起去抢险，那么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亲兄弟。抢险虽然结束了，但我们的感情要持续下去。”谢文昌笑着说道。 刘成其实有点儿懵，而在他看来，谢文昌和江波当逃兵，俩人就算是不被免职，这会儿他们的日子也应该不好过。 而且在刘成看来，他和许成龙成功抢险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坑了俩人，所以谢文昌这么热情，就让刘成一时间摸不到头绪。 而刘成面前热情到了顶点的谢文昌，他更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我看你还是得静养，我也就不长时间打扰你了！这样，我长话短说！我把你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儿简单和你说一下。”谢文昌继续道。 “好，谢处长，麻烦您了。”刘成赶忙道。 “因为这次抢险成功，我们抢险团体被命名为中石油的先进个体，而且现在油田正在号召所有员工向我们学习！”谢文昌直接捞干的。 要知道这段时间，刘成这几个人获得了数不清的荣誉，而这个先进个体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而谢文昌之所以把这个奖项说出来，则是因为这个奖是授予整个团体，而不是个人的内部奖项。 而谢文昌话里的意思在暗示刘成——这件事儿的后续和你想的不一样，老子和江波也是英雄。 刘成这时候都傻了！而他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谢文昌！虽然刘成什么也没说，但谢文昌却当即看出来刘成的心思。 “你受了伤，当时发生的事情你可能也记不清了！这是咱们广海石油报记者写的报道，这个记者写的很好、很真实，我每次看这个报纸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天的事情就在眼前重新演了一遍！你回头可以让人帮你读一读，这样对咱们都好！”谢文昌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把一份报纸放在了刘成的面前。 谢文昌说话的时候，他可以把“都好”这两个字咬的极重，而刘成当即也就意识到谢文昌话里有话。 “谢哥您放心，我回头一定认真读一读报纸，然后把报纸的内容好好学习一下。”刘成虽然懵到了极点，但他还是赶忙道。 “刘成啊，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以后一定大有可为！对了，最后告诉你一件好事儿！在我的推荐下，许成龙正式被任命为厂安全科副科长，而你则被任命为采油二大队的副大队长，而且是享受正科级的副大队长！你以后和江波可要好好搭班子啊！”谢文昌话一说完，随后就把江波拽了过来。 江波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也笑着对刘成说道：“刘成，忘了告诉你了！谢哥现在是咱们厂安全副厂长了，以后咱们可算是有靠山了。” 刘成虽然脑子依旧不怎么清醒，但在谢文昌和江波的一唱一和下，有些事儿他似乎也明白过来了。 谢文昌太厉害了，刘成也很聪明，所以几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语，也就让刘成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儿。 不过因为汪婉婉在旁边，所以刘成也好、谢文昌也罢，俩人虽然都各有心事，但在外人看来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而在临走前，谢文昌更是亲昵的说道：“你快点儿把身体养好，等你以后回到单位，咱们还得同进步，共发展呢！对了，等许成龙好了以后，记得把我的问候一起带过去！成龙还是小，没有你聪明、懂大局，以后有些事儿还得你操心啊！” 如果在此之前，刘成还对谢文昌的做法有些怀疑，但是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谢文昌在抢险这件事玩了手段，而且还是那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谢文昌前脚一走，刘成随后就把汪婉婉叫了过来。 “婉婉，你帮我读读报纸，我想看看记者都是怎么说的。”刘成一边往上窜了窜，一边笑着说道。 “你是怕记者抹黑你啊？还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你的丰功伟绩啊，刘大队长！”汪婉婉抿着嘴笑道。 虽然汪婉婉一个劲儿地开着玩笑，但她随后还是把报纸中的具体内容讲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刘成才意识到，谢文昌竟然把事情的经过给美化了！ 而刘成这时候也突然想起谢文昌的打了个石膏，随即他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为了自己的前途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前，什么谎言都敢说！ 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能把谎言变得天衣无缝！ 为了拉拢自己，他一边给自己升官，一边“恐吓”自己！ “人物，真他么是个人物啊！”想到这几点后，刘成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不过就在刘成想着谢文昌人畜无害的样子有些感到后怕时，许成龙醒过来的消息也传了过来，而生怕许成龙会闹出啥乱子的刘成，他也第一时间来到了许成龙的面前，并且把那张报纸递给了许成龙。 但是让刘成没想到的是，许成龙清醒后看到报纸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对啊，这报纸写得不对啊！” 第九十五章出院 所有人都以为许成龙醒不过来了，而这段时间下来，医生光病危通知就下了三次。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许成龙不但醒了，而且这小子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是英雄了吧？” 许成龙醒的时候，正好他身边有一名女护士。而这段时间下来，广海市所有人都知道许成龙的所作所为，所以女护士当即就泪眼朦胧的说道：“你是英雄，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许成龙听到了这儿，他也急忙找人要报纸，而当刘成闻讯赶过来的时候，这小子已经在护士的帮助下把“事情的经过”看得差不多了。 就在刘成推门进来之前，病房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但许成龙就像是“入定”了一样，他的眼睛里只有这份报纸。 刘成紧赶慢赶，他还是来晚了。 “不对啊，这报纸写的不对啊！”看到最后，许成龙带着几分愤怒道。 虽然因为刘成和许成龙陷入昏迷，所以俩人抢险的过程中多少有几分杜撰的行为，但大体的方向是没问题的。 而许成龙这一句“不对”，显然指的是江波和谢文昌的做法和报纸上写的截然不同。 许成龙这人疾恶如仇，虽然抢险时江波和谢文昌头也不回地就跑了，许成龙对这事儿倒也能理解。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功劳竟然分给了这两个“逃兵”，许成龙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此时病房里不仅仅有主治医生，而且还有闻讯赶来的记者。如果要是让许成龙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那么这事儿可就大了。 “同志，哪儿不对！”一名记者顿时来了精神，随后他更是一边从包里拿出来纸币，一边赶忙问道。 就在许成龙准备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时，他却一眼看到了刘成。 “刘成！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此时的许成龙神情复杂道。 虽然许成龙并不清楚那天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许成龙却知道，没有刘成，他死定了。所以许成龙心里，他和刘成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不是患难之交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啊，咱们哥们永远不分开了。”看到许成龙“活”过来了，刘成激动的眼泪都要流下了。 “对了，刘成，这报纸你看了吗？这事儿不对劲儿啊！”傻了吧唧的许成龙，他这会儿还惦记让记者“矫正”事情的经过呢。 “对，我也觉得这报纸不对！明明点火的是你，结果却写成咱们俩人一起点火了。这玩意也不是农村烧柴火，按个按钮还得一起上？这明显有些杜撰了。”刘成一边朝着许成龙使劲儿的使眼色，一边故作轻松道。 刘成的话一说完，旁边的记者、医生在旁边笑了两声，而许成龙也在怔了下，随即缓过了神。 许成龙虽然有点儿莽撞，但他并不傻！而他一眼就看出刘成在为这事儿打圆场！ “我说的不是这事儿，我的意思是，明明你做的比我做得多，这报纸很多细节没写那么清楚。”许成龙随即道。 许成龙这话一说完，刘成的心也就算是落了地。而刚才还以为有啥重大发现的记者，他也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回了包里。 “事情解决了就行，你现在啥也别想，给我好好养病！”刘成一边拉着许成龙的手，一边道。 “许成龙现在刚醒过来，而且这几天他还得做植皮手术，有什么需要问得等过几天吧。”刘成随后扭过身子对着首位的人道。 就在几名记者被“请”出病房，医生也准备给许成龙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时，刘成却小声的在许成龙的耳边说道：“记住了，一切以报纸上说的为准！要是再有记者来，有些拿不准的事儿，你就说想不清了。” 刘成平日和许成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嘻嘻哈哈的，而他从来就没有在许成龙面前如此严肃过。 许成龙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时间一晃儿过去了半个月，刘成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而许成龙虽然也能勉强下地了，但他暂时却只能坐轮椅。 许成龙的身上有百分之30的地方烧伤，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许成龙的脸部倒是一点儿屁事儿都没有。再加上两次植皮手术还算成功，所以许成龙以后就算是光膀子洗澡，估计也不会太吓人了。（想要完全恢复室不可能了） 这期间，1厂、广海油田、中石油的领导来了好几拨人。对俩人进行慰问。 除了各种荣誉，奖金更是让俩人拿得手软。尤其是一人一套福利房，更是让许成龙激动得晚上做梦都笑出了声。 虽然广海油田从80年代末就开始建设福利房，但因为建设的速度跟不上员工结婚的速度，所以不少结婚的职工都暂时混不到福利房。而像刘成、许成龙这种“光棍”，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拿到福利房的指标。 但这一次，厂里不但给俩人一人分了一套福利房，而且这房子还是新盖的“厂长楼”。 普通员工的福利房是60平米左右的二居室，而像副科级以上干部分配的福利房就是80平米左右小三居。 至于刘成和许成龙分的这套“厂长楼”，对外宣称是90多平米，实际上套内能达到120平米。 目前这种“厂长楼”厂里一共只盖了2栋楼、20套。 去年的那十套除了厂长、书记，以及排名前几名的副厂长外，多余的几套分给了退休的老领导。 而今年厂里又盖了十套，而这十套房子给剩余的几名副厂长分完以后，就只剩下两套了。而几名实权正科为这事儿挣得头破血流，结果最终这两套房子竟然落在了刘成和许成龙的身上。 这可是94年啊，就算是你有钱也买不到这种位置好、户型好，而且楼上楼下全都是处级干部的住宅！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事儿又是谢文昌力排众议定下来的。 如果说许成龙刚清醒那会儿，他还觉得谢文昌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那么接下来的这半个月，谢文昌的所作所为完全让许成龙扭转了对他的看法。而他甚至把谢文昌当做“恩人”来看了。 按照许成龙的话说“我亲爹都没对我这么好过！刘成，以后在我心中，你排第一、谢文昌排第二！” 对于94年的普通油田工人来说，最牛逼的两件事儿就是提干、分到福利房！结果这两点谢文昌都帮着解决就算了，而且上次谢文昌过来，他更是亲口保证，等许成龙出来后，单位给他配一辆半截美。 不过最让许成龙感动的是，谢文昌在知道许成龙的父母在老家务农后，他竟然直接把许成龙的父母弄到了1厂的三产单位当起了家属工。 可以说，此时的谢文昌一句话下去，许成龙都可以把命给他！许成龙就是有这个毛病，谁对他好一点，这小子心里都受不了！此时的许成龙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个一步登天的美梦。 明天就要到元旦了，而刘成也终于可以出院了。而在出院前，刘成也特意弄了瓶云龙白、二斤猪头肉钻进了许成龙的病房。 许成龙的伤真的挺重的，但他的命也真的挺大的。 许成龙醒来后，负责他病情的医生曾经玩笑的说道：“你小子这是舍不得人间的荣华富贵啊，换做别人，早他么咽气儿了。” 是啊，当初许成龙被拉倒医院的时候，他的五脏六腑都在不同程度上有了损伤，仅仅是给他手术时用的血液就超过了3个人身体中全部的血液总量。 可以说，许成龙能活过来，绝对算是一个医学生的奇迹了。 “我他么真羡慕你，老子还得再医院再蹲半个月，我他么都要憋疯了！”许成龙一边喝了口酒，一边美滋滋道。 “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护着脸！这疤瘌要是落在脸上，到时候看你怎么找对象。”刘成看着许成龙手臂上疤瘌，他笑着说道。 两次植皮后，许成龙的疤瘌虽然没有最初那么狰狞了，但每当刘成看到这些伤痕时，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老子是英雄！老子是科长！就算是这疤瘌留在脸上，老子也不怕没女人！”许成龙倒是美滋滋道。 “对了，我看那个王虹不错，她对你也是真挺上心的，要么你试试？”刘成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刘成嘴里的‘王虹’是许成龙的管床大夫，王虹虽然比许成龙大1岁，平时脸上也没啥笑模样，不过总的来说倒也算是个“美人”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王虹对其他的病人都冷冰冰的，但她对许成龙却是格外关照，而这期间她也没少像刘成打听许成龙的事儿。 显然，王虹对许成龙动心了。 “你可拉倒吧，每次护士给我换药的时候，她都在旁边看着！我现在一想起她，我都有心理阴影。”许成龙连忙说道。 王虹也确实对许成龙太“了解”了，先不说许成龙植皮后，王虹没事儿就让许成龙脱裤子看伤口是否发炎，就单说护士给许成龙下导尿管时，他下面的毛都是王虹给收拾的。 “是啊，我还听说王虹说你豹皮长，她到现在还惦记给你做个豹皮手术呢！我看啊，她是真的想和你往厂里过啊！”刘成越想越好玩，随后他差点儿没笑喷了。 “滚蛋啊！你以后别拿我俩开玩笑！人家就是对工作负责，你就不能不胡思乱想啊！”许成龙红着脸道。 就在许成龙瞪着眼睛，死活不承认对王虹有感情的时候，王虹穿着一套牛仔服笑吟吟的推开了门。 第九十六章青云路 什么是好女人？好女人就是无论困境、顺境，她的心里都能全心全意爱着你。 虽然平日里王虹总是凶着脸，但她对于许成龙的喜欢都快溢出屏幕来了。而在刘成看来，许成龙这种“不定性”的小年轻要是和王虹这种“成熟御女”在一起，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许成龙这个榆木疙瘩，他的心思估计还在金灿灿那儿，所以无论王虹怎么“表现”，这小子都是一副死脑筋的模样。 “你可别提王虹，我一想起她，我尿都尿不出来了。这他么哪是医生啊，比我幼儿园时候的班主任都他么吓人！”许成龙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他吓得连忙说道。而他更是有了种被人猥亵后的屈辱。 是啊，许成龙这段时间算是半自理状态，而“敬业”的王虹除了协助护士给他下过导尿管外，她还帮着许成龙洗过好几次内裤。至于许成龙的身子，她也是看了八百遍了。 “别他么说没用的，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金灿灿？我可听说下个月人家就要结婚了，你差不多就得了！你他么也不想想，她要是有点儿良心，这段时间她能脸都不露一下？”刘成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不得不说，金灿灿真就挺有手腕的。 吴勇在1厂这边是出了名的“花名远播”，可以说他在1厂玩过的女员工没有二十，也得有十个八个了。而且吴勇的眼光还挺高，所以这些女工清一色的大姑娘。而在吴勇遇到金灿灿前，这小正儿八经处了个对象。 结果谁也没想到，金灿灿竟然直接来了个奉子成婚。 “我想她干啥啊？我他么的是英雄，我他么的是领导！等我从医院出来后，老子想找啥样的媳妇找不着啊！”许成龙故作轻松道。 虽然许成龙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尤其当他点着香烟抽下去的那一刻，在烟雾缭绕下，许成龙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哥们陪着你！”刘成一边给许成龙倒了半杯白酒，一边心疼道。 “我难受啥！老子现在是英雄，那个吴勇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而且就他爹那德行，指不定哪天就惹出啥祸端来！金灿灿没选我，那是她眼瞎！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许成龙的脸部先是抽动了几下，随后他也就把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潇洒不过几秒钟，许成龙就捂着脸哭了出来。 “灿灿，我不能没有你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此时的许成龙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别哭了，不知道还以为金灿灿死病房里，你他么哭丧呢。”刘成一脸无奈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而穿着一身牛仔服的王虹也难得脸上带笑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大夫来了啊！”刘成也有点儿怕王虹，而他赶忙站起身道。 “和你们说多少遍了，病房里不能抽烟，更不能喝酒！你瞧瞧这屋里跟着火了似的，你们这是要干啥！还有，大老爷们哭啥？怎么的刚才护士打针给你打起包了啊！”王虹一进屋就掐着腰道。 这要是平时，许成龙一准儿舔着脸说几句好话（金灿灿连给许成龙打针的活儿都领了，而他也生怕这个二五眼假公济私）。但在今天，许成龙却像是犯了病，随后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王虹道：“你都下班了，我现在不归你管，你给我出去！” 王虹听到这儿，她显然有点儿不可思议！不过当她看到许成龙脸上的泪水，她似乎也就猜到了些什么。 “他失恋了？”王虹没搭理许成龙，反倒是扭头对刘成道。 “王大夫，你眼神不错啊，这都能看出来？”刘成玩笑道。 “瞧他这副没有女人活不了的样儿，还英雄呢！真让人瞧不起！”王虹一脸醋意道。 “我现在烦着呢，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给我出去！”许成龙心里的这点儿火全都撒在了王虹身上。 “好女人那么多，你非得一棵树吊死啊！你可真是个呆子！刘成，这东西给你吃了，吃不了扔了也别给许成龙！”王虹也不知道想到了啥，她红着眼圈道。 王虹话一说完，她扔下饭盒、气鼓鼓的就离开了。 王虹这一走，许成龙反倒是不哭了。而刘成一边拿起饭盒一边和许成龙玩笑道：“平时王虹穿大褂还看不出来，她的身材还不错啊！那大屁股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 “你喜欢你去啊！等你和她结婚了，你要是身体哪儿不舒服了，她在家就能给你做手术！”许成龙没好气道。 “哎呦呦，王大夫还挺有心思呢啊！你瞧瞧这还整得挺花花的。”刘成一边把便当在许成龙面前晃了晃，一边笑嘻嘻道。 虽然许成龙“呆”了点儿，但他也不傻，所以这会儿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王虹的心思。 “吃不吃？你不吃我可吃了。”刘成嘚瑟了一圈，随后弄出一副要吃的架势。 “爱谁吃谁吃，老子不吃！老子可对她没想法，就她那么凶，哪天心情不好了再把我给解刨了。”许成龙把头扭到了一边，随后大声嚷嚷道。 显然，许成龙对王虹真的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也或者说，许成龙还是没把金灿灿给放下。 刘成虽然嘴上喊得欢，但他最终能还是把“爱心便当”完整的放在了一边。 “你可真是个棒槌，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刘成笑嘻嘻道。 “行了，你快点滚吧！老子困了，这段时间别来看我，我看你就烦。”许成龙背对着刘成道。 “死鸭子嘴硬！对了，你这段时间你在医院好好养病，谢厂长说了，等你出来后要亲自给你接风洗尘。人家现在可把你当做嫡系来栽培呢！”刘成随即道。 听到了“谢文昌”这三个字，许成龙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而他的眼珠子都放光了。 不得不说，谢文昌属实太会做人了！这段时间，谢文昌隔三岔五就来一次，而他每次过来都会说一些特别让人温暖与感动的话。 这也就是刘成重活一次，否则他也一准儿像许成龙一样准备把命卖给他了。 “我这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做好给人家当犬马的准备了啊。”刘成打趣道。 “你别看抢险这事儿是咱们哥们冲在前面，看起来是谢文昌跟着咱们占了便宜！但我跟你说，如果没有谢文昌帮忙，就咱们厂里的那些瘪犊子，肯定不会给咱们这么大的好处！尤其是那个沈万林，他一肚子坏心眼！ 要不是谢哥帮忙，咱俩现在一个是团委书记、一个是团委副书记。不但天天写不完的资料、开不完的会，就是想公款消费都得找别的部门报销去！有这么个大哥，老子给他当犬马也愿意。”许成龙也不知道想到了啥，这小子撇嘴道。 油田这种地方是没有任何秘密的，虽然谢文昌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为俩人做了什么！但是谢文昌为俩人和沈万林在大会上翻脸的事儿，许成龙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了。 虽然许成龙和刘成看似得到了巨大的好处，但在得到好处的同时，也就代表他们俩人和沈万林已经站在了对立面。祸之福所伏，福之祸所依。以后刘成和许成龙虽然占到了便宜，但他们也会莫名其妙的多了不少“仇人”。 “行啊，你以后跟着谢文昌好好学着点儿，现在国家开始重视安全了，你在这一口好好干，以后肯定大有作为。”刘成虽然心里有别的想法，但他还是顺着许成龙说。 “谢文昌是管安全的副厂长，你爸是管安全的副总，老子以后就是混日子，我他么的也能混出个模样！到时候，我看谁还能瞧不起我！”许成龙突然来了这么一嘴。 “对了，我爸说了要认你当干儿子！有了我爸这层关系，你更能横着走了！”刘成这会儿也笑着说道。 “干儿子肯定比不上亲儿子啊！你老子是副总，汪总还是未来对象的爷爷，你他么才横着走呢！”许成龙也跟着玩笑道。 许成龙这话一说完，轮到刘成emo了！是啊，上个礼拜，刘长河正式被任命为广海油田负责安全的副总，而刘成也终于成为了广海油田名副其实的“衙内”。 但刘成却明白刘长河的资历并不够，而他之所以能走到这个位置，完全都是汪敏在背后推动的原因。可以说，这一次老刘家算是欠了天大的人情了。 虽然刘成醒了没多久，汪婉婉就回去上学了。但是关于汪婉婉和刘成之间的绯闻也是越传越凶，而前几天油田负责工会的副书记来探望刘成的时候，他竟然玩笑的说了句：“咱们汪总的眼光就是好，这小伙儿长得是真俊啊！”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显然刘成已经和汪婉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 如果刘成要是和汪婉婉在一起倒还好，但如果刘成要是和别人走在了一起，那么汪家必然会成为大家嘴里的笑柄，而一向要面子、护犊子的汪敏，他还指不定干出啥事儿来呢。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而谢文昌和江波也随之走了进来。随后在谢文昌的带动下，几个人也就热络地聊了起来。 如果这会儿有人闯进来，他一准儿不会想到此时满脸笑意、待人谦逊，甚至嘴里还能说几句黄段子的谢文昌竟然是广海油田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刘成对谢文昌其实一直都是有所防备的，而他也一直尽可能的和谢文昌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谢文昌和江波刚坐下没多久，许成龙竟然在酒后提出要拜把子，结果谢文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刘成的命运也就和谢文昌紧紧的联系绑在了一起。 第九十七章拜把子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就在刘成因为汪婉婉而变的一脸苦瓜相的时候，谢文昌和江波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生活不错啊？在医院都能喝上酒了啊！看来你俩恢复的不错啊。”谢文昌一进屋就爽朗道。 刘成一看到是谢文昌和江波，他当即就站起了身。同样，许成龙也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相对于刘成，许成龙每次看到谢文昌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在放光，那架势就像是看到了“偶像”一样。 就在许成龙想要下床去迎接的时候，谢文昌却快步走了过来，随后更是直接把许成龙按在床上。 “行了，都是自己人，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事儿！还有酒没？正好我也馋酒了！”谢文昌笑着说道。 “怎么的？你们觉得我们年纪大了，怕我们喝不过你俩？”江波也跟着开玩笑道。 “哪能呢，谁不知道谢厂长和江大海量啊！”刘成赶忙说道。 “你小子看起来实惠，实际上一肚子心眼子！你这虚头巴脑的样子，你可不如许成龙啊。”谢文昌笑着说道。 像谢文昌这种级别的干部，他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能说都是极有分寸的，所以他的这番话也自然是暗指刘成“藏心眼”。 就在刘成站在旁边有点儿尴尬的时候，许成龙却插嘴道：“刘成可比我实在多了，他就是慢热，不像我傻了吧唧的。” “谢厂长就喜欢你这傻了吧唧的性格。”江波一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刘成后，一边笑着说道。 虽然谢文昌随后倒也没再说啥，但他却还是一副器重的模样用手拍了拍许成龙的肩膀。 谢文昌带了不少好吃的，而刘成也把偷藏的酒拿了出来，随后四个人也就开起了酒会。 最开始大家说的还是一些没啥营养的“屁话”，但是聊着聊着，大家就聊起了工作上的事儿。 按照谢文昌的话说——现在1厂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 是啊，随着赵铁民的离开、谢文昌的进入，1厂的政治格局也变成了二分天下。按理说这种“斗争”一般都在私底下进行，但是随着谢文昌打起了“明牌”，那么他和沈万林之间也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而现在的情况是，虽然俩人表面上你好我好，但实际上俩人必须走一个。 “谢哥，必须得弄个你死我活啊？”听了半天，对于政治有些懵懂的许成龙，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谢哥这次来是准备扛大旗的，沈万林还不识抬举，这事儿缓和不了。”江波笑着说道。 “别瞎说，都是为了工作吗！发生点儿矛盾也是正常的，别什么事儿都往阴暗里想。”谢文昌笑道。 “对了，刘成啊，你江哥这人性子软。2大队的情况又比较复杂，等你到了2大队，你得帮着你江哥把场面给撑起来啊！”谢文昌这时候转移话题道。 “不会吧，下面人扎屁了？”刘成愣了下，随后更是有些不可思议道。 “下面人哪敢没事儿找事儿啊，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沈万林那人心眼小，容不下我啊！”江波哼道。 江波仅仅一句话下去，刘成也就明白这其中的问题所在了。 随着赵铁民的倒台，如今1厂的政治格局也发生了撕裂。 一半的干部站在沈万林这一边，而另外的一半干部则站在谢文昌和付云山这一边。 虽然现在明着暗着，1厂这边都在斗争中，但其他二级单位、科室都已经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老单位都是熟人，就算是各有心事，也都各有顾忌），所以暂时还闹不起来。 但2大队这边因为大换血，新上来的4名干部以前也没啥交集，所以斗争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大的顾忌了。所以在几个领导的默许下，2大队这边也就成了谢文昌和沈万林斗争的桥头堡。 谁要是能在2大队打赢了这场仗，那么谁就会在接下来的斗争中占据优势。 可是江波性子有点儿软，再加上他在2大队也没啥根基，所以暂时他算是吃了亏。 “2大队的书记以前是沈万林的秘书、地质副大队长虽然是安全科出来的，但他和沈万林是老乡。 至于大队机关的干部、小队的干部，他们多多少少和沈万林都能搭上点儿关系。沈万林在1厂十多年了，赵铁民没出事儿之前，在基层他的话就比赵铁民要顶用的多。我现在虽然明面上是一把手，但私底下没人听我的。”江波随之愤愤道。 江波一直走的是“科研”路线，再加上他年纪也不大，所以一下子让他搞“斗争”，江波多少有点儿吃亏。 谢文昌和江波这一说，刘成也就明白了。此时的江波不仅仅是受排挤，估计可能早就被架空了。而江波能不能“颇破局”，刘成也就成了其中的关键。 “江哥，我明天就回去报道。”刘成随即道。 这要是换做别人，这会儿估计就得说几句大话。而刘成越是弄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谢文昌就越高看他两眼。 “人际关系最复杂！你们俩人初来乍到，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扭转局面，只要别太被动就行了。底下这帮人不好弄，你得各方面都能压得住他们，这些人才能甘心跟你混啊！”谢文昌感慨道。 显然，谢文昌并不认为刘成能扭转局面。 越是级别高的干部，他们说话往往越是云里雾里，而他们话里行间到底什么意思，往往就得需要下属去猜。 但谢文昌却并没有弄出一副高深的架势，而他反倒是认认真真的把他们这一派系需要面对的复杂情况说了出来。 尤其当谢文昌说道：“沈万林太张扬了，汪总对他一直都有所忌惮。付云山之所以跟着来1厂，就是因为汪总怕我控制不住局势！如果有了付云山的帮衬，我要是再控制不住局面，谢总会对我失望的。我在1厂的这盘棋也就下不活了。” 简单的一句话下去，几个细节也就浮出水面。 首先，汪敏看不上沈万林，虽然几方博弈下，汪敏最终默认了沈万林的上位，但他却不想丧失广海油田最大处级单位的话语权。也正是这个原因，谢文昌和付云山来到了1厂。 其次，如果付云山和谢文昌占据了优势，沈万林作为1把手就丧失了权威。而输掉斗争的沈万林就得从1厂离开。虽然接任者大概率是付云山，但付云山的上位不过就是为谢文昌做嫁衣。而在未来的几年，1厂就是谢文昌的第一个根据地，而1厂也会是谢文昌的龙兴之地。 当然，沈万林这边的实力虽然在处级这个层面陷入劣势，但是在科级干部这一层面算是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果沈万林通过各方面架空谢文昌和付云山，那么俩人就得从1厂离开。 如果败走1厂，对于年纪大了的付云山倒是没啥，但是对于谢文昌就是毁灭性打击了。 而顺带着，如果谢文昌一倒台，江波、刘成、许成龙也只能从1厂离开了。 所以现在谢文昌和沈万林之间算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当然，因为赵铁民的离开，2厂这边还有大量摇摆不定的干部，谁要是能有明显的优势，那么他们就会成为这些中间派的“新主人”。 这么说吧，无论是谢文昌也好，还是沈万林也罢，谁要是能够控制住2厂这第一道“堡垒”，那么谁就能收获大部分中立的干部，在1厂获得足够的话语权。 “谢哥，我别的本事没有！我就是忠心耿耿，谁他么以后要是敢和你叫板，老子弄死他！”许成龙这时候激动道。 “现在是和谐社会，不用打打杀杀了！不过你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谢文昌话一说完，随后他也就把目光投在了刘成的身上。 “谢哥，您放心，我也会动用我最大的能力，这一次战斗我不会认输。”刘成也连忙表态道。 “汪总能做的事儿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儿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兄弟们，以后咱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有我谢文昌一口饭吃，我就不会让兄弟们挨饿！”谢文昌提起酒杯道。 谢文昌这话看起来粗俗，实际上却把该说的意思全都说出来了！而许成龙这时候更是激动的青筋都炸起来了。 “谢哥，你要是不嫌弃，咱们拜把子吧！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脑子一热的许成龙，他也忐忑道。 虽然许成龙现在也算是正经的科级干部了，而这个年代拜把子也不算啥大事儿。 但几个人之间的社会地位多少还是差了点，尤其是许成龙，他就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农村娃，所以他这话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而他也生怕谢文昌会拒绝他。 “行啊，那就拜把子吧！”谢文昌先是怔了下，随后一脸笑意道。 5分钟后，几个人也在病房临时搭建的一个地方跪在地上、对着窗外的月亮道：“我们4兄弟在今天结为异性兄弟，从此亲如一人，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话音刚一落，四个人也就同时把头磕在了地上！尤其是许成龙，当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几个人更是发现他的头皮正在往外渗血 从这一刻起，广海油田新一代的“天团”正式成立。 第九十八章汪婉婉的挑衅 谁也想不到，20年后可以可以左右广海油田大势的四位大人物，他们竟然在这种简易的场合结拜成了异性兄弟。 谢文昌62年出生，排名老大。 江波66年出生，排名老二。 许成龙70年出生，排名老三。 刘成74年出生，排名老四。 “记住了，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他么要是做了对不起其他兄弟的事儿，那就是咱们中间的叛徒！”一个头磕在地上后，谢文昌带着几分激动道。 “对，谁要是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儿，老子和他没完！”亢奋的许成龙，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都红了。 半个小时后，谢文昌和江波离开了。 病房里的许成龙就像是得了躁动症一样，而他不但激动的脖子粗脸红，而整个人更是时不时的就大喊两声，那感觉就像是中了500万彩票一样。 反观刘成，他不但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反倒是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是的，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和谢文昌联系在了一起。 第二天上午，刘成办理了出院。 此时已经身位副总的刘长河，他更是直接把刘成接回了他们的“新家”。 以前刘长河在2厂当厂长的时候，他们一家住在2厂的家属区。而且因为刘长河不愿意占公家便宜，所以后来厂里虽然盖了厂长楼，但他却把名额让给了别人，而他们一家老小始终挤在一个70多平的小三居。 而现在刘长河前脚一高升，后脚全家就搬进来广海油田新建设的“局长楼”。 相对于“厂长楼”，局长楼的档次就高了很多。 首先，局长楼位于整个广海市最繁华的地段，不但出门就是广海油田办公楼，而且广海油田最好的几所学校都在小区一公里范围内。 其次，局长楼小区清一色都是三层小别墅，虽然局长楼目前产权还是归广海油田，但一般情况下，只要住进局长楼以后，这房子的使用权就归本人了，而且目前还没听说哪个领导退休后从局长楼搬出去的事儿。 而最有意思的是，局长小区除了几个大门有武警站岗，而且小区的围墙上都缠着电网，而且小区里面24小时都有武警巡逻。 可以说，从搬进这栋局长楼的那一刻起，刘长河就算是成为了真正的“高干”。 虽然在回去的路上，刘长河就描述了局长楼的情况，但是当刘成走进局长小区的一瞬间，他的心情还是不由得波动了起来。 而在前世，像刘成这种“土鳖”，他别说走进局长小区了，就是离远处看两眼，他都觉得心虚。可是在这一世，他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踏入这个地方了。 “爸，这儿真好！”走进小区后，看着周围的景色，刘成最终憋出这句话来。 “说真的，我以为这辈子就得在2厂养老了。结果我千想万想没想到，我竟然借上了儿子的光了！”刘长河看了眼身边的刘成，他也不由得感慨道。 刘长河虽然不是“人精子”，但他却明白，自己为啥会有现在的一切。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年前还吊儿郎当的刘成，他怎么就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不过就在下一秒钟，刘长河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的表情一瞬间有些落寞，而他似乎也想要对刘成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闭上了嘴。 不过就在俩人即将走进家门口的时候，一辆自行车从对面的别墅里窜了出来，随后这辆自行车更是直接挡在了俩人的面前。 刘成一抬头才发现，坐在自行车上的竟然是汪婉婉。刘成昏迷的那段时间，汪婉婉一直都在医院。虽然后来刘成清醒后，汪婉婉就回去上学了，而俩人真正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但在刘成的心里，他和汪婉婉之间的距离早就拉近了。 如果不是汪婉婉的“目的性”太强了，刘成估计会很喜欢这个“妹妹”。 “刘大大，您好！”一向刁蛮的汪婉婉，她温顺的朝着刘长河打起了招呼。 显然，刘长河对汪婉婉很是熟悉，而他更是亲昵的说道：“婉婉出去上学啊。” “是啊，还挺巧的呢！”汪婉婉一边说话，一边咬着嘴唇羞涩的看了一眼刘成。 显然，这不是凑巧，而是汪婉婉蓄谋已久的。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意识到一件事儿，那就是汪婉婉竟然成了自己的邻居。而且看样子，这段时间，汪婉婉没少去自己家里转悠。 “吃饭没呢？要么去我家里吃顿饭？”刘长河试着邀请道。 其实刘长河就是那么一说，但谁也没想到，汪婉婉竟然点头说道：“好啊，正好我还想尝尝阿姨的手艺呢！上次阿姨做的红烧肉，我现在还馋呢。” 刘成打死也想不到，就在他回到家的第一天，汪婉婉就跑到他家吃饭去了。 局长小区就这么大，虽然路面上看起来没啥人，但实际上小区内有点儿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遍整个小区。 而当汪婉婉走进老刘家大门的一瞬间，站在窗户边的一个老太太回头就说道：“我就说刘长河和汪敏之间不对劲儿，你看吧，这他么是搞上亲家了！” “要么就刘长河那两下子，这次的副总能轮到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满脸不屑道。 而与此同时，汪敏的爱人孙桂梅也有些不悦的从窗台边走到了客厅。 “咱们这孙女也忒上赶着了，你瞧她那低眉顺眼的劲儿，简直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老汪，这事儿你也不管管！”孙桂梅一边把汪敏手里的报纸拽走，一边没好气道。 “怎么管？婉婉那脾气比谁都大！从小到大她听过谁的话？算了，她愿意胡闹就胡闹吧，反正刘家的小子有分寸，终究不会闹出啥丢人的事儿的。”汪敏也忍不住说道。 “这种事儿谁能说的好啊！你瞧婉婉那幅上杆子的劲儿，她早晚得吃亏！”孙桂梅担忧道。 显然，孙桂梅这是担心汪婉婉和刘成偷吃禁果。 就在汪敏合计要不要找刘成过来吃顿饭，顺带着“吓唬吓唬”他的时候，刘成一家人也团圆的坐在了餐桌上。 为了迎接刘成出院，曹桂兰弄了一大桌子的吃食。而在吃饭的时候，大家也是其乐融融。 不过就在汪婉婉一边娇滴滴地对着刘成说了句：“哥哥，你得多吃点儿，你瞧瞧你都瘦成傻眼了”，并且给刘成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后，一直没吭声的李雨歌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李雨歌扔下这话后扭头就走了。 汪婉婉并不知道李雨歌是被领养的，而她每次来刘长河家串门，她都是尽可能的和李雨歌套近乎，不过李雨歌始终对她敬而远之。 虽然汪婉婉觉得李雨歌的脾气有点儿古怪，但她也从来没往别的地方想。不过就在这一刻，汪婉婉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儿，那就是李雨歌和刘成绝对不仅仅是兄妹关系那么简单。 李雨歌的这份心思，刘长河、曹桂兰自然是明明白白。至于李雨歌为啥会翻脸，老两口也是清清楚楚。 但碍于汪婉婉在现场，曹桂兰还是故意说道：“这孩子今天身体不大舒服，咱们吃咱们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汪婉婉却一边吃着饭，一边人畜无害地说道：“阿姨，我一直想问您！雨歌姐姐为什么不姓刘呢？” 汪婉婉这话一说完，曹桂兰和刘长河顿时都有点儿尴尬了！ “雨歌是我父亲战友的遗孤，从小在我们家长大的。”刘成这时候插嘴道。 听到这儿，汪婉婉的眼神瞬间就凌厉了起来，随后她更是似笑非笑的对着刘成说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以为李雨歌是你亲妹妹呢，原来是可以结婚的那种妹妹啊！” 汪婉婉这话一说完，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了。这要是换做一般的小辈这么“乱说话”，刘长河和曹桂兰估计就会翻脸了。 但是面对汪婉婉这种“贵人”，桌上的几个人谁也不好多说啥。 “汪婉婉，你要是吃饱了，我送你回去吧。对了，你下午是不是还得上课啊？”刘成这时候看现场的氛围不对劲儿，随后他赶忙插嘴道。 不过刘成怎么也没想到，汪婉婉这时候却一言不发径直走到了李雨歌的放门口，随后她更是扯着嗓子喊道：“雨歌姐姐，以后我是一定要给刘成当新娘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配得上他！” 第九十九章难念的经 汪婉婉这一嗓子下去，整个房间瞬间安静到了顶点。 虽然大家都知道汪婉婉对刘成的心思，但谁也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大胆”。 而刚才还端着饭碗的曹桂兰，当她缓过神的一瞬间，手里的饭碗更是落在了地上，并且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别说是90年代，就是在后世，也没听说哪个女孩这么“不要脸”。 而这个时候，所有人也都不敢置信的把目光放在了汪婉婉的身上。 汪婉婉这会儿却跟没事人似的回到了餐桌上。此时的汪婉婉不但没有丝毫害羞，而她反倒是用目光在桌面上扫了一大圈。 “再吃点儿肉。”当曹桂兰和汪婉婉对视的一瞬间，她更是慌乱的低下头道。 “叔叔阿姨，我一会儿还有课，我就先走了啊！”汪婉婉就跟没事人似的，随后满脸笑意的对着曹桂兰和刘长河道。 “啊，好，有空常来做客啊。”自诩见过大世面的刘长河，他这会儿也多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道。 “阿姨，您做的红烧肉真好吃，剩下的我就打包走了啊！”汪婉婉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一边竟然直接拿出了个塑料袋当着大家的面打包起来。 “还想吃啥，我给你一起拿走。”曹桂兰半天才缓过神来，随后她也连忙搭手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汪婉婉却一边瞄着刘成，一边笑着说道：“阿姨您别笑话我，我这人从小就有个毛病，那就是我要是相中的东西，我宁可撑死了，我也不会剩下给别人吃的。” 显然，汪婉婉是把这碗红烧肉比作刘成了。 至此，大家也算是明白汪婉婉为啥要打包这盘红烧肉了。 几分钟后，汪婉婉跟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刘家。而她前脚刚一离开，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老刘家瞬间就陷入了无尽的安静。 “她、她、她有毛病吧！爸、妈，我不喜欢她啊！”看着一言不发的刘长河和曹桂兰，刘成终于忍不住道。 “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说？人走了你说这话有啥用啊！”刘长河脸色不好道。 刘长河也算是“上位者”了，结果他硬是被一个小女孩给上了“课”。 “儿子，你不喜欢婉婉？”曹桂兰先是喘了口气，随后赶忙问道。 虽然汪婉婉的家世极好，但是就算是没有李雨歌的存在。老两口也不想刘成找这么一个强势的媳妇。 “妈，她还没长大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再说了，就她这种性格，谁他么能受得了她啊！以后你们愿意和她来往是你们的事儿，别把我牵扯在里面！”刘成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刘成说话的声音很大，所以哪怕是卧室里的李雨歌，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而刚才差点儿没被汪婉婉气炸了的李雨歌，她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起来。 同样，刘长河和曹桂兰，他俩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不过就在下一秒钟，她却听到刘成大声嚷嚷道：“爸、妈，我在油专有喜欢的女生了。我的婚事儿，你们就别操心了。” 听到这句话后，李雨歌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虽然汪婉婉确实很不错，但是在刘长河和曹桂兰的心里，李雨歌才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只不过碍于汪家的声望，老两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 所以当刘成提出对汪婉婉没有任何想法的时候，刘长河和曹桂兰反倒是松了口气。 但是当老两口意识到刘成竟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时，他们的表情瞬间就不对劲儿了。 “刘成，我告诉你啊！不许和外面的女人扯在一起，你的婚事儿你说的不算！”刘长河这时候带着几分激动道。 这也就是刘长河考虑到李雨歌在家，否则他一准儿会说：“你他么只能娶李雨歌，其他人我们都不同意！” 刘成这时候都懵了，而他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刘长河！显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母竟然要干涉他的婚事。 相对于刘长河，刘成和曹桂兰的关系更亲密一些。而刘成也知道，刘长河要是拿定了主意，那么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就在刘成向曹桂兰投来求救的目光时，曹桂兰却也跟着来了句：“刘成，我和你爸都觉得雨歌挺好的。你还小，有些事儿还得是爸妈给你拿主意。” 同在屋檐下将近20年，这一刻老两口也终于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刘成从前世到现在，他一直把李雨歌当做亲妹妹，而他一想到和李雨歌同床共枕的画面时，刘成甚至都有了种要窒息的感觉。 “爸，妈，我知道你们喜欢雨歌！但是这种事儿你问过人家李雨歌了吗？你知道她怎么想的吗？你们能不能别乱点鸳鸯谱！”刘成这时候都无奈到了极点。 虽然在此之前，刘成也怀疑过李雨歌可能对自己有男女方面的想法，但刘成却始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而直到现在，刘成都觉得李雨歌就是她的亲妹妹！可以说，刘成哪怕接受和汪婉婉在一起，他都接受不了和李雨歌结婚。 刘成这话一说完，曹桂兰和刘长河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毕竟他们也不确定，李雨歌对刘成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李雨歌的房门突然打开了，而站在门口的李雨歌竟然突然说道：“我听爸妈的！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此时的刘长河和曹桂兰激动的眉飞色舞！而对于老两口来说，他们最盼望的事儿就是李雨歌真的成为自家人。 李雨歌话一说完就再次把自己关进了房门，而刘长河更是兴奋的对着刘成说道：“你看，雨歌都同意了，你还墨迹个啥劲儿！儿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儿子，你听妈的，你就别折腾了！谁家姑娘也比上咱们雨歌好啊！”曹桂兰也是一脸激动道。 此时的刘成，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而他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离这个家。 “妈、爸，我走了，我单位还有事儿。还有，雨歌是我妹妹，这事儿没有人能改变！有些事儿她碍于面子不好拒绝，这事儿我不能跟着你们胡来！”刘成缓了好一阵子，他最终扔下这话后扭头就走了。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刘长河和曹桂兰，他们这会儿也瞬间傻了！显然，他们没有想到刘成会对这件事儿如此抗拒！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趴在门缝听声的李雨歌，她也打开门哭着扑到了曹桂兰的怀里。 “妈，我太难受了，我真的太难受了！”李雨歌嚎啕大哭道。 “姑娘，你就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刘成！”刘长河带着几分激动道。 李雨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了点头道。 “你放心，我就算是这个副局长不干了，我也不能让刘成娶了别的姑娘！在我心里，你比刘成重要的多！”刘长河看到这一幕，他也是发狠道。 刘长河这话虽然有安慰李雨歌的成分，但很大的程度也是真情流露。 李雨歌的父亲不仅仅是刘长河最亲密的战友，同样也是刘长河的救命恩人！尤其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李雨歌在刘长河的心里早就超过了一切。 与此同时，走在大街上的刘成，他也觉得整个人压抑到了极点，随后他更是拼了命的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而在疯狂的跑了800米后，刘成也蹲在地上疯狂地喘着粗气！ 刘成没有什么大志向！而他重活一世只是想让家人身体健康，然后娶了林晓佳再生个大胖小子，手里钱够花，走到哪儿被人高看那么一两眼就足够了。 可是仅仅一年的时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感情上，刘成得面对咄咄逼人的汪婉婉，对自己有恩的李雨歌，以及到现在都对自己躲躲藏藏的林晓佳。 在工作上，刘成虽然看似越走越高，但他需要面对的人和事儿也是越来越多。尤其是拜把子后，刘成更是觉得自己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江波和许成龙倒还好，这俩人多少还算本分。可是那个谢文昌属于满肚子心眼，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和他在一起可能会一路高升，但同样也有可能会跌入地狱。 “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啊！”刘成暗自叹了口气道。 就在刘成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脑子里乱得跟一锅粥一样，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落下了雪花。 就在这个时候，刘成的bb机也响了起来，而bb机更是写到：“速回2厂，有急事儿！” 第一百章下马威 刘成一看bb机的内容，他随后就赶回了1厂。而随后他也就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他的人事任命已经公示完毕，而明天厂里就要来大队公布这个消息了。 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刘成就要真正地走上领导岗位了。 就在刘成在机关楼办理手续的时候，这会儿他却看到几名人事科的科员站在落地窗前指指点点。 “曲哥，有啥好玩的事儿啊？”刘成一边放下手里的资料，一边打趣道。 人事科这帮人平日里牛逼哄哄的，但是这几个人在刘成面前却低调到了极点。 先不说如今的刘成和谢文昌好的穿一条裤子，也不提刘成和汪家的绯闻，就单说刘长河如今提了副局，这些人对刘成也是高看了好几眼。 也正是如此，别的干部办理手续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当刘成办理手续的时候，这些人不但和刘成称兄道弟，甚至还给刘成说了段荤段子。 “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人事干事小曲笑着说道。 刘成这时候也放下了纸笔，随后来到了窗户边。而这个时候，刘成也看到一个满头白发、身体瘦弱的男人拽着一个拉杆箱往外走。 因为刘成看的是背影，所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这人谁啊？”刘成试着问道。 “赵铁民啊！你说他当时多风光个人物，结果落了这么个下场！你看这才多久啊，他的腰板也不挺了、头发也白了！对了，今天我和他办离职手续的时候，他对我那叫一个客气啊！你说他哪还有曾经那副领导的样子啊！”干事小李撇嘴道。 “可不是吗，以前他走到哪儿都一大堆人跟着！你再看看现在，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真他么是人走茶凉啊！”干事小曲也不由得感慨道。 “谁他么敢送啊！谁不知道沈万林和赵铁民一直不和！谁在这个结果眼送行，谁不是找不自在呢吗！”干事小李小声哼道。 “刘科长，你那个文件弄得怎么样了？”小李话一说完，他随即扭过了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看到刘成拎着外套就往外跑。 “卧槽，他不会给赵铁民送行去了吧？”小曲怔了下，随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能吧？也没听说他和赵铁民走的多近啊？现在的人多自私啊，那么多受了赵铁民恩惠的人都不去，他去凑什么热闹啊！”小李随即道。 结果没过半分钟，俩人竟然真的看到刘成从办公楼里冲了出去，随后他更是一边接过了赵铁民手里的行李，一边把他身上的棉大衣披在了他身上。 虽然俩人从头到尾也没说超过5句话，赵铁民也就上了一辆面包车，但是这一幕却还是被很多人给永远的记住了。 4楼大落地窗前，一直端着热茶、嘴角微微上扬的沈万林，他先是骂了一句国粹，随后就把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而在隔壁的办公室里，谢文昌却有些感慨对着付云山道：“刘成的年纪还是小，容易感情用事啊！” “我认识他爸，他和他爸一个德行，容易冲动、容易脑子热！可惜啊，这种人越来越少了！”付云山一边看了眼谢文昌，一边若有所思道。 此刻站在大雪中的刘成，他满脸笑意的注视着面包车离开。但是当这辆车彻底离开了刘成的视线后，他却不由得一声叹息。 95年的1月4号，元旦假期一结束，刘成也就正式走上了领导岗位。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刘成还是采油2大队的一名采油工，但在一年后的今天，他却已经成为了2大队的三把手。 刘成来报道的这一天场面很大，除了厂人事科长外，厂里还专门派了一个副厂长过来，而当人事科长代表厂里宣布：刘成正式被任命为2大队的生产副大队长的一瞬间，会议室里30多名干部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成这时候用目光在会议室中环绕了一圈，而他的心情也变得无比复杂。 刘成在采油站当工人的时候，他也没少接触会议室里的这些小干部。而在刘成的印象中，这些人平时牛逼哄哄的，就算是你和他主动打招呼，人家也就充其量朝你点点头。而一些“装逼犯”更是会面无表情的说一句“你好”再走。 但是曾经这些“有身份”的小干部，此时无一例外都露出一副灿烂而又热情的笑容。而当刘成的目光扫在他们身上的一刹那，这些人更是会讨好般的咧着嘴笑一笑。 至此，刘成终于明白，为啥那么多人穷极一生也要往上爬的原因了。 任命的环节不到20分钟就结束了，按理说也该到了刘成自我介绍的环节了。可厂里的干部刚一离开，2大队的大队书记孙绍国就以要去油田开会为由转身就走了。 按理说，就算是有这种情况，孙绍国也应该小声在江波的耳边说，然后安静的离开。 可孙绍国却是直接打断了正在介绍刘成的江波，而他甚至都没给江波说话的机会就走了。 孙绍国这一走，江波的脸色变得极其不好，但他随后还是继续接受刘成的事迹。 可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地质的副大队长何伟，他也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对着江波道：‘江大，我们地质队这边该开资料分析会了，要么今天就到这儿吧！’ 按理说，会开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接下来让刘成自我介绍一下，顺带着说几句“官话”也就算是完事儿了。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到时候江波再给刘成介绍一下现场的“小干部”们就算是完事儿了。 可孙绍国和何伟却接二连三的要走，而且何伟更是直接准备把地质口的干部全都带走，而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俩人这是想给刘成一个下马威。 “不差这几分钟，你再等一会儿。”江波皱着眉头道。 “江大，这事儿等不了了！这份资料厂里要得急，你得支持我的工作啊，咱们不能搞形式主义啊！”何伟继续一脸严肃道。 而何伟和江波交涉的过程中，底下的干部也开始交头接耳，完全没有了刚才严肃的场面。 刘成来之前猜到江波在2大队没站住脚跟，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江波竟然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 “江大，既然何大有事儿，你就让他先走吧！”刘成当即说道。 刘成话一说完，江波无奈地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何伟也直接站了起来，随后现场又有7、8名地质队的干部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突然说道：“我这人不爱说废话，我对2大队的生产管理工作很不满意！而且我觉得我们2大队的管理干部现在有很大的问题！ 昨天我和江大沟通了一下，我们决定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末位考核制度！这次只要考核不合格，我不管你认识谁，你都得给我从这个岗位滚下去！” 刘成一边说话，一边死死地盯住了何伟！而正带着地质口的干部往外走的何伟，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定住了。随后他更是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刘成。 虽然何伟知道刘成身后站着谢文昌，而他也是出了名的“英雄”，但是在何伟看来，刘成就是个走了运气的“孩崽子”，自己就算是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也无所谓。 但是显然，刘成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过随后何伟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他先是撇着嘴说了句“草”，随后他头也不回的就直接离开了。 而这个时候，刘成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这次考核不仅仅是针对基层干部，同样也针对科级干部！我这句话放在这儿，这次考核包括我们四位领导在内，谁考核不合格，谁就从2大队滚出去！” 第一百零一章反捅一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刘成和何伟是老冤家了！ 何伟就是前世在采油站抓住刘成洗鸳鸯浴的那名安全科干部，也正是他的“原则性”毁掉了刘成的一切。 直到现在，刘成都清楚的记得，当这件事儿发生后，有人给刘成出主意让他去找安全科的领导。结果安全科的科长都松口了，但是何伟却死活不同意。 而最后刘成差点儿给他跪下了，但何伟却依旧冷冰冰的说道：“你既然做错了，就不要害怕惩罚！而且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何伟死咬不放，这件事儿最后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刘成重生后再次遇到何伟时，他差点儿没忍住揍他一顿。 刘成刚重生那会儿，他是铁了心想要找何伟报仇！只不过俩人一直没有什么交集，而刘成的心思也一直都放在保卫科的工作上，所以这事儿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让刘成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2大队和何伟再次相遇了，而且俩人还分别站在不同的阵营。 如果说没有前世的那点儿“破事儿”，初来乍到的刘成，他估计也会选择先夹着尾巴做人。 但实际上从他在会议室里见到何伟的一瞬间，他就有了不死不休的想法！ 再加上何伟的挑衅，刘成直接就把“大杀招”扔了出来。 是的，虽然现在刘成和江波在2大队被动极了，而且底下的干部要么早就投靠了何伟、孙绍国，要么就都是骑在墙头看热闹。 但无论形势多么不利，江波终究是2大队的一把手，而大队的人事任命终究还在他的手里。而“末位考核”制度，就是一把手手里最大的必杀技。 刘成的话刚一说完，半只脚已经踏出会议室大门的何伟，他又把腿迈了回来。 而同样，刚才正准备跟着出去的几名地质干部，这会儿也都把目光投在了何伟的身上。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刘成刚一到任就玩起了“肉搏战”。 “草！”何伟这时候先是哼了下，随后他竟然爆了粗口，再然后他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走了。 何伟这一走，刚才还犹豫不决的几名地质队干部，这会儿也都跟着离开了，显然刘成的这一套“把戏”没镇住何伟 不过刚才还准备看笑话的其他人，这会儿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成。 谁也没想到，这个20出头的小年轻上任第一天就要“整事情”，而且还是如此肆无忌惮。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权夺利。任何一个单位的领导班子，你甭看他们表面看起来多和谐，实际上私底下都是你挣我多。 只不过官儿越大，就越在乎领导的看法、员工的风评，所以他们就算是背地里往死里弄，在表面上依旧是和和气气的。 但是显然，刘成这种“不要脸”的打法，让大家多少有点儿不太适应。 不过除了何伟、孙绍国的嫡系，不少边角料的干部，这会儿也似乎从中看到了“希望”。 是的，风浪越大鱼越大！越是不稳定的局势，就越有可能从中捞到便宜。 采油2大队虽然只是一个科级单位，但员工的数量却将近500人，而广海油田很多小型的处级单位也就是这么大的规模了。员工多了，干部自然也就多了。 采油2大队不仅仅有4名科级干部，而且还有48个干部岗位，再算上黑干部、打杂的、以工代干的，整个大队至少有70人管事儿的。 虽然这70个人在大人物眼中和普通员工没啥区别，而他们的岗位也都是最底层。 可在在70名小干部的眼中，他们之间依旧分成三六九等。 第一等是大队科室的组长、小队长等正股级，有实权的干部。这些干部手里要么有油水、要么手底下管着几十个人，而且因为他们有机会接触到厂级的干部，所以他们也有晋升的机会。 第二等级就是各个小队的书记，以及小队的副职，各个科室的干事。这些人属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你说他们是干部吧，可他们干的都是受气的活儿，底下的员工也不把他们当回事儿，油水也都被正职捞的差不多。 你要说他们不是干部吧，他们还正经有干部编制，平日里也不用像其他工人去干一些体力活。而能当上小队或者科室的正职对他们来说就是很牛叉的一件事儿了。 第三个等级就是那些以工代干、帮忙、大队聘任的黑干部了。 而这些干部算是最惨的，他们干的最多、拿的最少，而且哪个领导看你不顺眼随时都可能把你“打回原形”。 而对于这些干部来说，聘干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了。 有句话说得好，无欲则刚！如果你就是一名普通工人，你不要求上进、不惹是生非，那么这名工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毕竟是国有企业，哪个干部也不能把底下的员工怎么样。 但是像2大队里那70多个管事儿的，他们有的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有的希望往上爬，有的则是想要混个活少、有权利的地方。 既然有了欲望，那么他们就自然而然地会被几名科长牵着鼻子走，甚至沦为领导的马前卒、床上妇。 而这些干部想要实现自己的想法，他们除了好好工作上外，同样也包括在站队方面。 正常情况下，一个采油大队的4名科级干部各有各的一摊活儿、各有各的一批人马。 而平日里，底下这些小干部只需要把直接领导摆平了，并且别和其他领导有啥不愉快，工作上的事儿也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2大队的两名副手合起伙想要架空1把手，所以底下的这些小干部也就为难了。 跟着何伟、孙绍国胡闹吧，1把手有人事权力，到时候斗争失败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如果不跟着领导冲在前线，领导对你不喜，到时候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现在底下的这些小干部一个比一个要闹心。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不受重视、失去靠山的小干部，他们也从中看到了机会。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在仔细观察中，从几个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火一般的炙热。 对于刘成来说，今天的目的达成了！ “好，今天就到这儿吧！末位考核的事儿，近期就会推广下去，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刘成再说了一大堆场面话后，最终笑着说道。 会议一结束，刘成就跟着江波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刘成啊，你刚来报道，咱们大队的情况你不了解！我这么跟你说吧，我都来两个月了，现在找我汇报工作的一共也没5个人！”江波一关门，随后就一脸无奈道。 什么叫“汇报”工作？就是下面的小干部来抱大腿的！ 一般情况下，像是新领导上任，一个大队最少一半的小干部都得抢着“汇报”工作，争取在领导心里混个好位置！而现在这些小干部都躲的远远的，显然他们是不大看好江波。 其实江波作为一把手，他其实早就可以弄这个“末位淘汰”了，或者说，任何一个一把手刚上任，基本上也都会在人事上动一动，从而稳固自己的地位。 但现在的情况是，2大队这边绝大部分的小干部都是孙绍国和何伟的人，江波担心自己折腾了一圈白折腾，反倒是“杀手锏”失去了效果后，让他更加被动了。 显然，在江波看来，刘成今天弄这个“末位淘汰”的事儿，多少有些没有必要了。 “底下的小队干部呢？也都是他们的人？”刘成愣了下，随后忍不住道。 在刘成看来，机关的这些干部都没啥！就算是把机关都停了，底下的工作也能开展。 但底下的这些小队干部却不能少，而这些干部要是撂挑子了，那么所有的工作也就推进不了了。 “小队干部倒是差了点，除了几个小队长外，剩下的那些副职都等着看热闹呢。不过那几个小队长都不是省油的灯，底下这些副职谁也不敢瞎折腾。”江波道。 刘成和江波的几句话下来，他也就清楚的意识到，现在大队机关的干部绝大部分已经都倒向了对方。至于小队的正职干部估计也都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而那些小队的副职倒是在观望中，不过他和江波要是不占据足够的优势，这些人也不会凑过来。 “江哥，你在地质所当过副所长，你在那边的人缘怎么样？”刘成突然问道。 “那还用说吗，老多哥们了。我在地质所呆了5年，我别的不说，人缘这方面肯定没问题。”江波笑着道。 “那行，那咱们就来一个釜底抽薪！他不是想要架空咱们吗？那现在咱们也让他尝尝苦头！”刘成想了想最终拍着桌子道。 第一百零二章斗法 官儿越大越“懂规矩”，官儿越小越“不懂得深浅”。 在油田广海这种厅级单位，只要到了副处级就算是正经的“领导”了。而到了这个级别，哪怕心里恨得要死、背地里往死里下刀子，明面上却依旧讲究个和和气气。 你生气了，就是你没有涵养。 你翻脸了，就是你不够沉稳。 你急于分清胜负，就是你没有耐心。 对于这些高级干部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在领导面前混一个“不懂规矩”“政治觉悟差”的口碑，而这种口碑也往往会成为他们升迁路上的拦路虎。 也正是这个原因，一上台就“胡搅蛮缠”的谢文昌，也算是把沈万林弄了个手忙脚乱。 不过谢文昌初来乍到，而且他从头到尾都是站在“义气”这个道德线上（他每次和沈万林翻脸都是因为刘成和许成龙，而他这么做倒是情有可原）。再加上谢文昌还背靠着汪敏这尊“大佛”，所以沈万林一时间也拿到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谢文昌和付云山虽然在处级层面算是暂时占据了上风，不过在科级层面上，他的小老弟——江波，现在已经快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当然，这其中除了孙绍国与何伟想要争取自己在大队的话语权，更多的原因则是沈万林想要拿江波立威，从而为自己在厂级层面上的失利扳回一城。 沈万林的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把江波从2大队逼走，从而让谢文昌和汪敏明白，他也不是泥糊的。（沈万林虽然会把江波逼走，但绝对不会把他往死里收拾。而他大概率会给江波安排一个更好的位置，弄出一副老子很大度的架势） 也正是有了沈万林的授意，2大队的斗争也就趋于白热化。 相对于处级单位，科级单位的说道就没有那么多了，而很多时候班子要是不和谐，矛盾就直接摆在台面上。 至于开会的时候吵的脖子红脸粗，私底下喝酒当着下属骂其他班子的领导，这种事儿也是很常见的。 不过大部分的时候，这些矛盾都是源自副职之间，或者是正职往死里收拾副职。而像几个副手合伙把一把手架空这种事儿还是少见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而此时的江波真的是毫无退路可言。 这么说吧，在油田官场上“斗争失败”本来就算是污点了，如果一把手要是被副职给“抖倒了”，那么一把手的仕途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江波有背景、年纪轻，他就算是被逼走了也不至于前途尽毁，但“靠裙带关系”的名头估计也会跟着他一辈子。同样江波的成败关系着谢文昌能否在1厂立足。 而对于现在的江波来说，他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厂里赋予大队长的绝对权威了。 2大队的几名大队领导各有各的分工。 江波是大队长，所以大队的财务组、人事组、后勤组、经营组，以及5个采油小队的小队长归他管理。 孙绍国是大队书记，大队的政工组，5个小队的书记归他管理。 刘成是生产副大队长，大队的生产组、安全组、调度组，以及5个小队生产副队长归他管。 何伟是地质副大队长，大队的地质队，以及小队的五名地质队副队长归他管。 当然，名义上这些人全都归江波管。但这其中前提是，江波能管住其余三名副手。 而现在的情况是，2大队所有的小干部都不是自己人！而且孙绍国和何伟也一点儿不守规矩，所以在刘成来之前，一直做科研、没有任何斗争经验的江波就被人给架空了。 而现在江波能依靠翻盘的，也就只能靠着他在人事与财务的“生杀大权”了。 在刘成来之前，从外面找帮手，这事儿江波也是想过的。 但问题就在，一个大队每年是有固定的调人指标的，不是说你想调多少人过来都行。而2大队这边只有5个人事调动名额，而相对于400多人的大单位来说，这几个人无疑是杯水车薪。 而且能和江波“玩到”一起去的干部，大多数也都是科研类干部，所以他们就算是调到了2大队，估计也是被欺负的命。 所以当刘成提出这个想法时，江波虽然行动，但他同样也觉得这事儿的可行性并不大。 “釜底抽薪？你啥意思？”江波最终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你从厂地质所调几个人来地质队，到时候直接把何伟给架空了！然后我再从保卫科弄俩人去政工组，到时候让孙绍国的工作也开展不起来。他不是和咱们玩阴的吗？那看谁下手黑！”刘成斩钉截铁道。 厂地质那是一个采油厂地质人才的集结地，而随便从地质所弄个人过来都能轻松胜任大队地质队的工作。而2大队的地质队虽然连干部带工人的编制一共20来人，但是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也就3、4个。 而这几个人要是把地质队的工作全部拿下来，并且所有人事儿都找江波汇报，那么负责地质工作的何伟就算是彻底被架空了。（主要江波比何伟对地质的工作还要懂） 至于政工组那边就更好说了，大队书记就只管一个政工组，如果政工组长凡事儿都和他唱反调的话，那么他的工作也开展不了。 江波这时候算是明白刘成的想法了，与其与孙绍国、何伟正面交锋，还不如直接来一个“偷家”。 是啊，地质队和政工组的干部那是何伟和孙绍国的嫡系，如果他们连这些干部都保不住，那么其他干部自然而然也应该知道谁是“大王”，谁是“小王”了。 如果刘成和江波再下手狠一点儿，直接把那几个从地质队、政工组下来的干部往死里收拾一番，那么就足以起到杀鸡给猴看的效果。 如果刘成和江波控制了大队这个层面，基层的那几个副队长、书记根本就闹不出什么风浪。 “下一步呢？”江波这时候扶了扶眼镜，随后带着几分亢奋道。 “下一步就更简单了！等偷玩家以后，咱们就从小队的队长入手！到时候他们就彻底翻不了天了！”刘成继续道。 “偷家”的过程中，一准儿会有几个“聪明人”来投靠。而有了嫡系的江波，他就可以用这些人替代那些顽固不灵的小队长了。 5个小队长要是自己的人，那么5个采油小队的基本盘就稳了！而到时候大队机关的那些“余孽”也就好清理了。 “你说这些法子，我咋就没想到呢！等这两个计划一实施，这盘棋就彻底活了。”江波有些激动道。 “你就是君子，和这帮小人斗法，只能比谁更缺德！”刘成看着江波，斩钉截铁道。 随后的一个多小时，刘成和江波呆在办公室里一直没出来，而一个庞大的“争权计划”也正式拉开序幕。 讨论结束后，刘成和江波也就开始各自搬救兵。 江波这边的救兵好找，他本身就是地质所的副所长，再加上他是汪敏的女婿，所以他想找几个有能力，并且和自己一条心的干部很容易。 但是刘成这边就有点儿犯难了！ 刘成要找的这个政工组长，工作能力就先放在一边，前提就是这人必须是个“无赖”。 而刘成左思右想后，他突然拍着大腿道：“卧槽，咋把他给忘了啊！这事儿交给他最适合了！” 第一百零三章桃花运 刘成终究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崔大明的身上。 “啥？你让我去2大队管政工？老子哪干过这活儿啊！”在一家小酒馆里，崔大明听到刘成的话后，这小子赶忙拒绝道。 相对于刘成和许成龙的春风得意，崔大明的日子过得有点儿惨。 本来在此之前，崔大明的副科基本上定下来了！但随着赵铁民的倒台，刘成从保卫科调离，崔大明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在此之前，崔大明和李洪涛的关系虽然不算多好，但也算过得去。不过因为这半年崔大明跟着刘成“胡闹”，所以他也算是被李洪涛给恨上了。 虽然李洪涛为人八面玲珑，他倒也没往死里收拾崔大明，但他随后就把崔大明弄去管户籍。而在刘成找到崔大明之前，这小子刚给别人办理完两张身份证。 虽然崔大明现在混得挺惨的，但是让他离开保卫科，去生产单位去当政工组长，这事儿他心里非常没有底儿。毕竟他在保卫科干了十来年了，换到生产单位，他多少也是有些没底的。 “我是让你干组长，你下面还有组员呢！你有啥活儿让下面人干就完事儿了！你只需要负责把孙绍国往死里恶心就行。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事儿除了你之外谁都不好使！”刘成赶忙道。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你说我一个外人，而且我啥也不懂，政工组其他人能服我？到时候别再把我给孤立了！这样，你把李莉调过来，她在咱们科里管政工，她跟着过来，我心里也有点儿底儿。”崔大明犹豫了一下，他继续道。 崔大明这话一说完，刘成当即就想起李莉的模样。 自从刘成帮着李莉给他弟办了工作后，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虽然李莉倒是没把话说的那么明，但刘成却能够感觉到，李莉挺想给自己当情人的。 当然，这其中除了李莉对自己很感激之外，估计也和她想要找一个靠山有关系。毕竟像李莉这种没有根基的小寡妇，如果没人照拂的话，在单位的日子挺不好过的。 不过显然，刘成并不想和李莉有太多交集，所以面对崔大明的要求，他多少也有些犹豫。 “你就当做好事儿吧！我告诉你，那个李洪涛顶不是人了，他隔三岔五就去骚扰李莉，李莉这孩子够惨了，你就帮帮她吧，就当我求你了！”崔大明连忙道。 “草，我算是发现了，你这是夹带私货啊！行吧，我到时候把李莉给你弄过去，你他么别给我掉链子！”刘成最终道。 刘成这话一说完，崔大明顿时高兴了起来，随后他更是在喝了半杯白酒后哼哼道：“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志不休！” 刘成看到崔大明这副高兴的样子，他突然有了一个疑惑：“卧槽，这小子不会喜欢上李莉了吧？” 而与此同时，正在医院养病的许成龙，他也终于等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别看许成龙总说自己没啥事儿，但实际上他的伤非常重。而哪怕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许成龙走路依旧得靠拐杖。虽然他连续做了两次植皮手术，但他身上的疤痕却依旧显得有些狰狞。 不过自从刘成出院后，这小子就天天嚷嚷着也要出院。 “王大夫，我这还得多久才能出院啊，我和你说，我现在没事儿了，我的身体全都好了！”许成龙对着查房的王虹道。 “就你这样，你就准备在医院养老吧！对了，你不是总忍不住挠你后背上的疤瘌吗，我回头让护士把你手给绑上！”王虹黑着脸道。 “别啊，王大夫，你要是把我手绑上了，我咋吃饭啊！”许成龙连忙说道。 许成龙现在最怕的就是王虹，而他也生怕王虹真就把他给绑了。 “你别怕，大不了我喂你吃饭，我还能把你给饿死咋的。”王虹瞪着眼道。 “别，我可不敢！”许成龙小声嘟囔道。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王虹瞪着眼睛道。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而刚才还嘻嘻哈哈的许成龙，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定住了。 许成龙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他终于把金灿灿给等到了！而为了这一天，许成龙更是早就准备了一大堆的心里话。 “许成龙，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啊？”金灿灿站在门口有些拘谨的说道。 虽然在此之前，许成龙一个劲儿地告诫自己“以后别他么再当舔狗了”，但是当金灿灿出现后，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啊、啊、啊，我没啥事儿了啊！灿灿你快坐下，我去给你洗水果去。”许成龙一边激动的说着话，一边就要下床。 许成龙的伤本来就没好，再加上他属实有点儿激动，所以他竟然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 许成龙这反常的这一幕也恰被王虹看在了眼里，而她也终于知道“正主”来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啊！你快躺下吧，我去帮你洗水果。”王虹一边扶着许成龙回到床上，一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金灿灿， “你是金灿灿吧？”王虹一边往外走，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金灿灿道。 女人的直觉都很准，所以金灿灿一眼就看出王虹对许成龙是有好感的。 虽然金灿灿已经要结婚了，但是看到气质优雅的王虹，金灿灿多少还是有些吃味、 “是啊，成龙和你提起过我啊？”金灿灿弄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 王虹这时候撇了撇嘴，随后冷冰冰道：“许成龙倒是没提过，不过刘成倒是说过一嘴，说你是一个挺不值钱的女人！” 王虹的话一说完，她拎着水果扭头就走了。而金灿灿也被说的小脸通红。 “灿灿，你别听王大夫瞎说，她这人就是爱开玩笑。”许成龙这时候连忙解释道。 “成龙，你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你说你要是因为这事儿死了，你的亲朋好友该多难过啊！”金灿灿看着一身伤的许成龙，她的心情不免有些难过。 金灿灿知道许成龙老实、胆小，而他之所以这么干就是十有八九就是想证明给自己看。 金灿灿虽然是个“心机婊”，但这并不代表她冷血。虽然金灿灿选择更好的生活，但她同样也希望许成龙能过的好。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跟你说啊，因为这事儿我提了副科、厂里奖励我一套厂长楼，还有2万多块钱的奖金！对了，你不是一直嫌弃我爸妈是种地的吗，这回我爸妈也有了工作了。”许成龙兴高采烈道。 在许成龙看来，金灿灿之所以和他分手就是因为他穷、没有本事！但是现在他该有的都有了。 许成龙一边说，一边试图去抱住金灿灿。不过许成龙刚凑过来，金灿灿却腾的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看到金灿灿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许成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定住了，不过在下一秒钟，他还是讪讪地笑了笑道：“对啊，我差点儿忘了，咱们已经分手了啊。” “成龙，我今天除了来看看你外，还有一件事儿我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这是我的请柬，你要是有空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金灿灿一边强让自己显得自若一点儿，一边把一张请柬放在了许成龙的床边。 当许成龙看到请柬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瞬间就失控了，而他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成龙，你别难受，我们当不了情人，我们还可以当好朋友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的。”金灿灿生怕自己会心软，而她话一说完转身就要走。 而当许成龙看着金灿灿背影的一瞬间，他也终于把压在心里的话大声的喊了出来：“灿灿，我不在意你和吴勇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求求你，我们复合吧！” 听到了这儿，金灿灿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但她随后还是背对着许成龙说道：“你不介意，我介意的！就算是你不嫌我脏，我都会嫌弃自己的。而且、而且我怀了吴勇的孩子！我们没有以后了！” 金灿灿的话一说完，她抹着眼泪就离开了病房，而当她离开的一瞬间还正好撞到了洗完水果回来的王虹。 只不过金灿灿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两眼王虹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当王虹回到病房的时候，许成龙正捂着脸哭呢！只不过他不想让金灿灿听到哭声，所以这会儿他虽然长着大嘴、满脸泪水，但他却像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看到这“搞笑”的一幕，王虹不但没觉得好玩，而她反倒是觉得有些心疼了。 “你这人真没出息！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她一个女人似的，你可真丢人！”王虹一边把洗好的水果往桌上一放，一边没好气道。 “你不懂，你不懂啊！”许成龙一边抽泣着，一边哭道。 “你别哭了，大老爷们也不嫌丢人！你不就是被人甩了吗，多大点儿事儿啊！好男人还怕没有女人喜欢你啊！”王虹气鼓鼓道。 许成龙这会儿是一点儿和王虹说话的心思都没有，而他更是越哭声越大。 “许成龙，你是英雄，你能不能别哭了！你要是想结婚，我嫁给你不就完了吗！”王虹这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她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 而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许成，王虹这一嗓子过后，他吓的一声也不敢吭了。 第一百零四章阴的阳的一起上 虽然许成龙想过王虹对他可能有意思，但是当这话从王虹嘴里说出来后，他还是有点儿被吓到了。 “啥？啥？你说啥！”许成龙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像是被鬼掐了一样。 “你还是大老爷们呢，瞧你这德行？我说你要是怕找不到媳妇，我嫁给你！”王虹虽然依旧弄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她脸上却红得跟苹果一样。 “别、别、你别闹，没想到你还挺爱开玩笑呢。王大夫我没事儿了，你去别的病房查房吧。”缓过神来的许成龙，他一边低下了头，一边连忙道。 许成龙虽然算是给王虹留了个面子，但显然他也是不想领这个“人情”。 此时的王虹，她看着面前的许成龙，她也是郁闷到了极点！而一向骄傲的王虹，她这时候更是气得想把许成龙给掐死！ “你再说一遍！”王虹死死的盯着许成龙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太适合。”许成龙心一横，低着头道。 王虹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不过随后她扭头就走到了护士办，并且对着当班护士说道：“4病房的许成龙患处有些发炎，把青霉素跟上，对了打屁针！” “不用那么麻烦吧，许成龙不是中午还得打吊瓶吗？直接挂个点就完事儿了呗。”护士怔了下，随即道。 “那样效果不好，必须打屁针，而且针头给我换最大的那个。”王虹凶巴巴道。 护士虽然觉得怪怪的，但她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毕竟王虹这么做也不算违规，就是病人遭点儿罪罢了。 王虹刚准备离开，但她又觉得有点儿不解气，随后她又来了句：“对了，导尿管到日子了，一会儿一起给换了。” 其实导尿管这玩意也是有保质期的，一般根据材质要定期更换。不过正常情况下，导尿管在体内多放几天也是正常的。 “王大夫，导尿管还能用几天，要么等病人恢复的差不多直接撤了吧，不用再换新的了吧？”护士愣了下，随即有些诧异道。 “换！导尿管在体内时间长了容易感染，咱们不能嫌麻烦！再说了他是“英雄”，换个导尿管对他不算啥！还有，咱们这边不是新来几个实习的护士吗，正好让她们练练手。”王虹话一说完，扭头就走了。 王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把“英雄”这个词咬的死死的，那感觉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半个小时后，在王虹的带领下，一名老护士，5、6名实习护士走进了病房里。 “王大夫，怎么来这么多人啊？今天这阵仗挺大啊！”许成龙对王虹笑嘻嘻道。 在许成龙看来，王虹脸皮薄，自己主动点儿总没错。 “你是“英雄”，必须得有大阵仗啊！”王虹哼了一声道。 王虹这话一说完，旁边两个实习的小护士没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 不过许成龙这时候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他反倒是笑着说道：“我这还挺有牌面的啊？我主动点儿啊，你们来吧！” 因为烧伤的原因，几乎每天都有护士给他的患处换药，所以许成龙还以为这些护士是来帮他换药的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领头的护士却突然来了句：“不用翻身，直接脱裤子就行！” “啥？啥？啥！你说啥！”许成龙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护士道。 “脱裤子！换导尿管了！”护士强忍着笑意道。 许成龙这会儿还没等缓过来呢，他的裤子就被老护士拽了下来，而他还没等缓过神来呢，身体里的导尿管就被护士熟练的拽了出来。 “行了，安装导尿管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护士这时候对着身边的实习护士道。 半个小时后，一群新手护士心满意足的从病房里离开了，而此时的许成龙看了看床边的尿袋，他恨不得直接撞死。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许成龙一脸幽怨的看着王虹道。 许成龙刚才可遭老罪了，几个小护士差点儿没给他“鼓捣”死！如果不是老护士实在看不过去搭了把手，估计许成龙得给人搞死了。 “着什么急！没完呢？翻身！”老护士这会儿凶着脸道。 许成龙还以为要换药呢，而他也是一秒钟也不想见到王虹了，所以他干脆就翻过了身子，屁股对准了王虹。 不过就在许成龙脱了裤子，趴在床上的一瞬间，站在旁边的王虹却从护士手里接过了针头，随后照着许成龙的屁股斜着扎了下去。 而下一秒钟，4号病房里也就传来“哎呦”一声哀嚎！ 当王虹心满意足的从病房离开后，在床上疼得直打滚的许成龙骂骂咧咧的说道：“神经病啊！你就等着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吧！” 时间一晃儿到了1月12号，地质所的三名干部，以及保卫科的崔大明、李莉正式报道。而这段时间，虽然机关里的干部对江波、许成龙都和和气气的，但依旧没有人主动找他们汇报工作。至于这几个“援兵”，也没人真的放在心上。 尤其在前天的会议上，当刘成对基层生产工作提出意见的时候，一名小队长竟然笑嘻嘻的说道：“刘大，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你没在基层待过，你说的这玩意多少有点不靠谱啊！” 这也就是何伟在旁边装了个好人，随后又把这名小队长撵了出去，否则刘成估计也就发飙了。 不过此时所有2大队的干部都想不到，局面随着几名“援兵”的到来竟然反转了。 而在今天的例会上，江波竟然以强化地质工作的名义任命黄征为地质队队长，张贺为地质队书记，曾科伟为副队长。 江波在此之前并没有和任何人通气，所以当这个任命一下来，现场所有人都傻了。 在此之前，大家以为江波会把这几个人安排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类似于人事、财务、小队长一类的），但谁也没想到，江波竟然来了个反客为主，直接把“钉子”放在了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能混到副科级这个位置上的人没有傻子，所以何伟当即就知道江波想要干啥了。 “我们地质队的干部虽然能力一般点，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们在这个位置呆了7、8年了，你这样一刀切我不同意。”何伟当即说道。 “你这话说的可没有水平了！能者上庸者下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我今天这话放在这儿，甭说是几名机关干部，就算是咱们几个大队长要是把工作拿不起来，也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江波强硬道。 何伟是安全口出来的干部，他对地质工作是一窍不通！而地质这一口的专业性还极强，所以要是没了自己人，何伟就算是彻底被架空了。 虽然江波这么干多少有点儿“狗”，但江波从地质所弄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大拿”，所以这事儿倒也算是合情合理吧。所以何伟就算是生气，他也说不出来什么。 “行，你是大队长，你说啥就是啥！”何伟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了。至于一直跟在何伟身后的那几名地质队的干部，这会儿不管是被撤职的，还是没被撤职的，这会儿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不敢吭声。 第一招有效果了！ 就在大家以为江波的“主动出击”到此为止后，结果随后江波却再一次把矛头指向了孙绍国。 当江波再次公布新一任政工组组长和组员后，全程黑着脸的孙绍国终于忍不住道：“这事儿不合规吧！我是党总支书记，换政工组组长，这事儿总得我点头吧！地质队的工作是有些欠缺，但我们政工组的干部可一直都兢兢业业。” 显然孙绍国已经翻脸了，而现场的所有干部也都把目光投在了江波的脸上。 但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以前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江波，他面对孙绍国的质问，他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反倒是继续说道：“这次换岗只是我们大队的一次尝试，以后类似这样的换岗也会持续跟进！我的原则就是能者上庸者下，不要以为你在单位呆的时间长，领导用的顺手，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在场的干部要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我欢迎大家去上级反映！” 江波这句话看似在和底下的小干部说，实际上这些话全都是讲给孙绍国的。 “这件事儿我保留意见！”孙绍国把凳子一推，随后站起身就走了。 就在孙绍国气得脸煞白，准备坐车去厂机关找党委书记“说道说道”的时候，结果这辆轿车刚一打火就直接趴窝了。 不过就在孙绍国扔下车，步行朝着厂机关走去的时候，站在办公室里的刘成，他却指着孙绍国的背影道：“你看他走路的样子像不像一只狗！” 第一百零五章搞事情 会议结束后，虽然依旧没有人主动“汇报工作”，但在江波看来，形势已经发生了扭转。 不过同样，江波也担心自己“过激”的做法会对自己的名声不好。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成笑着走了进来。 “老四，今天这事儿可太出气了！那个孙绍国气得脸都白了，我越想越高兴！”江波一边给刘成倒茶，一边带着几分兴奋道。 “二哥，你就是太斯文了！像这种人，你越是对他们客气，他们越是觉得你是泥捏的！二哥，你永远别忘了，你是汪总的女婿！”刘成笑着说道。 江波听到了这儿，他的身体瞬间怔了下，不过随后他也就恢复如初了。 是的，对于江波来说，他最不想让别人说的就是——他是汪总的女婿。 而这些年来，江波之所以在工作中这么拼命，他也一直想要撇掉自己头上的这个“标签”。不过显然，这个标签永远摘不下去了。 “你说得对啊，我就是太要所谓的脸面了。对了，咱们今天这么干，上面不会对咱们有什么意见吧？”江波一边把茶放在刘成面前，一边试探着问道。 在潜移默化中，江波已然把刘成当做自己的军师了。 “能有什么意见？你是单位的一把手，而且咱们弄的也是正常的人事调动，这是明牌，他们能有什么意见？而且咱们初来乍到，就算是闹出点儿什么不“团结班子”的事儿，上面也不会计较的。”刘成一语中的道。 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刘成并没说，那就是在厂级层面上，谢文昌这一派系占据上风。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事儿的对错看的就是你背后大佬的实力。 刘成虽然没把话说得太“透”，但江波也算是挺懂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窗户边上的江波，他也正好看到孙绍国气急败坏地从车上下来，随后他一脚穿在轮胎上的画面。 “这么巧？孙绍国的车坏了？刘成，你快过来看看”江波看到孙绍国吃瘪的样子，他顿时高兴道。 江波这人太“老实”了。上学的时候江波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到了单位江波是为了工作能放下一切的“劳模”。 如果江波没有被赶鸭子上架当这个大队长，那么他以后的发展也会是在地质所这一亩三分地。虽然这段时间在刘成的鼓动下，江波也算是“发了狠”，不过他终究是装出来的。 刘成走到窗户边一看，他当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孙绍国这车是新车啊，咋说坏就坏了呢，你说他是不是遭报应了。”江波笑道。 “二哥，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昨天晚上我找人在他的车上动了手脚！”刘成一边抽了口烟，一边笑着说道。 “做手脚了？你可真够缺德的，咱们堂堂的大英雄，怎么还干起来小人的事儿啊。”江波先是怔了下，随后满脸笑意道。 “二哥，想要把坏人打怕了，就等比他们还缺德！恶人自需恶人磨，今天这事儿就是刚开始！你就等着看热闹吧！”刘成一边狠狠的烟头撵在烟灰缸里，一边咬着牙道。 如果说对手就只是孙绍国，刘成也未必往不择手段！但孙绍国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何伟，所以刘成下手也就毫不留情了。 当然，刘成要做的并不是真的把孙绍国给弄走，而他要做的则是要把孙绍国拽到自己这一边来。而到那个时候，刘成也就可以真的往死里整何伟了。（如果刘成一下子把俩人都给打倒了，那么在上层领导看来，刘成和江波就有点儿太过于阴狠了。所以拉一个，打一个，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对于刘成来说，前世要不是何伟“多事儿”，他也不至于落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地步。而现在刘成有机会、有时间了，那么他一定要把前世的痛苦加倍的还给他！ 和刘成嘴里说的一样，他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个“缺德招儿”，而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二哥，你记住了！这段时间无论孙绍国怎么和你说好话，修车的条子你不许批！而且凡是和孙绍国、何伟有关的款项都不许批！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要节约成本，争取年底给员工多发点福利！”刘成最终提示道。 95年这会儿，各个采油大队都有自己的小金库。而员工的劳保、单位的办公用品、基层的消耗品，这些资金往往都归大队管理。 而正常情况下，像孙绍国的车坏了、需要修，这算是正经事儿，所以领导签个字，财务就可以直接拨款了。 可以说，财务就是江波最大的杀手锏了。 在此之前，虽然江波也知道自己手里到底有多少权利，但他却从来没想过要用“小伎俩”去为难对方。但是不知道为啥，当江波看到刘成一脸坚定的表情时，他突然有了种长大了的感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向以“绅士”而著称的孙绍国，他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大步朝着厂办公楼准备告状去。 一个小时后，孙绍国一脸郁闷的回到了办公室，随后他更是得知，这辆车的油箱里的汽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稀硫酸，而这辆车估计要大修了。 当孙绍国意识到自己被人“下黑手”了，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同样黑着脸的何伟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何伟刚才在办公室对几名“换岗”的地质队干部安慰了好一阵子。而何伟也头一次觉得自己在大队的地位发生了动摇。 “王八蛋，这事儿肯定是刘成干的！”把汽车的事儿说了以后，孙绍国破口大骂道。 在刘成出现之前，江波几乎都要被俩人逼到死角了。但刘成刚报道没半个月，局面却一下子扭转了。 而在俩人看来，江波就是个“本分人”，而他之所以手段变的凌厉起来，这其中肯定有刘成的影子。 “这人年纪轻轻，倒是个狠角色啊！孙书记，咱们现在可有点儿被动了啊！我地质队那几个干部要是真的给弄到小队上面，以后可就没人敢跟咱们混了！刘成和江波这一招真是又狠又损啊！”何伟一边用手翘着桌子，一边阴着脸道。 刘成下手是一点儿余地也不留！ 按理说地质队被撤下去的几个干部也是地质所的老人了，就算是他们被撤了职，大队这边给他们扔到小队，起码也得给人家一个小队的副队长干干。 或者这些人不想在大队继续工作，他们托托关系回到地质所也可以。（简单和大家说一下，地质所虽然只是一个科级单位，但他却相对于独立，各个采油大队的地质队，也在一定程度上归他管理。而地质所的干部和各个大队地质队的干部也经常互相调换。） 但现在的情况是，被撤下去下放到的三个干部不但没安排干部岗位，而且何伟和地质所那边还打了个招呼，结果地质所明确表面不会接受这三人。 在油田这地方，工人在干部岗位干满三年可以聘干。同样，一个干部要是连续三年都不在干部岗位上，那是有可能被撤掉干部待遇的。 所以刘成这么干算是一点儿后路都不给人留。 “我这边不也是这样吗！政工组的老曹、小李，俩人跟了我多少年了！结果江波连个屁都不放就给俩人拿下去了，而且他么的还给扔到你们地质队轮岗去了，这不是要把人逼死吗！”孙绍国一脸黑线道。 政工组下来的这俩人倒是没直接扔到一线，而且俩人的新岗位也是干部岗位。 但是因为江波把俩人扔到了地质队，而且还给俩人安排到了“动态”岗（就是地质队最累的一个地方，忙就算了，而且对于地质知识要求极高），所以这个做法就更坑了。 要知道这俩人以前干的就是写写报道、伺候领导的活儿，而让他们天天对着地质数据研究资料，这简直就是要了俩人的命。 “真他么的欺人太甚！孙书记，你不是去厂里找了吗？党委书记咋说的！”何伟试着问道。 “能咋说的！让我搞团结呗！妈的，这夹板气老子真他么受够了！”孙绍国越想越生气，随后大骂道。 孙绍国其实不想在里面折腾！但是沈万林许诺江波走后让他当大队长，所以孙绍国也就算是上了贼船。 最初在“整”江波的时候，孙绍国还觉得挺过瘾的，但如今局面一扭转，孙绍国就受不了了。 “孙书记，你别激动！他俩不就是仗着自己后台硬吗！你放心，现在大队的人事指标都用完了，我他么看他以后还想怎么搞！一个搞地质的、一个当看门狗的，这俩人对生产一窍不通！我倒是想看看，咱们不帮忙，他们这工作怎么开展起来！等出了事儿，到时候他们不想走也不行了！”何伟一脸阴森道。 何伟的上级领导是厂地质老总，孙绍国的上级领导是厂党委书记。 而这俩人明显都是刘成和江波这一派系的，再加上刘成和江波目前的动作也不算大，更没有影响到日常生产，所以这两位大领导肯定不会帮自己说话的。 现在是何伟、孙绍国和刘成、江波之间的斗法，而对方现在也没有动用上层的关系，所以何伟和孙绍国要是去找沈万林帮忙，那么这事儿也就落了下乘了。 所以在何伟看来，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动用自己的力量给刘成、江波下绊子。 在生产单位最看重的就是原油产量，而何伟虽然没水平把原油产量搞上去！但他却有本事让产量掉下来。 而产量要是出了问题，刘成和江波也就在2大队站不住脚了。 何伟的话一说完，孙绍国也就猜到他想要干啥了！ “兄弟，别看我年纪比你大，但是论沉稳劲儿，我还真就比不上你！”孙绍国看着何伟，他也不由得感慨道。 虽然何伟嘴上谦逊，但他嘴角的笑容却不由得微微上扬起来。 “孙书记，你放心，就算是暂时有点儿波折，这天塌不下来！2大队依旧是咱们得天下！”何伟得意道。 何伟话一说完，他还觉得这么说有点儿显得他小肚鸡肠，随即他莫名其妙的又来了句：“为了咱们2大队的前途，咱们也不能让这两条臭鱼腥了一锅汤！” 不过此时的何伟怎么也没想到，没过3个月呢，一向自诩道德高尚，天天把原则挂在嘴边的何伟，竟然被搞成了一条真正的臭咸鱼。 第一百零六章大人物 第一回合刘成和江波全胜。 何伟和孙绍国终究就是国企中的“小干部”，虽然他们自诩见过“大世面”，但实际上他们会的手段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孤立、架空、流言蜚语、狐假虎威。 但刘成就不一样了，他年轻的时候在蹲监狱，走进社会后更是撞了无数次的墙壁。而到了后来，他好不容易托关系跑到油田三产当起了外雇工，他还得面对那些“不黑不白”小老板的剥削。 而到了后来，当刘成开始给小老板鞍前马后当起了“马仔”后，他更是看遍了社会的黑暗与不公。 所以何伟和孙绍国那点儿小手腕在刘成这里，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 不过刘成也明白，如果他把太多“社会上”的手段拿到企业中，纵使他会打败敌人，但也会给领导留下一个“不折手段”的印象。 但刘成面对毁了他前世的何伟，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血债血偿”此时成为刘成心里的一个执念了。 就在何伟和孙绍国，他们以为刘成的手段也就这么两下子，而俩人跑到一个找了个小酒馆“密谋”接下来的对策与方案时。 此时在广海市最大的饭店里，二本子、田老头、刘成和一个叫做安委的中年人在一个大包房里谈笑风生。 刘成深知和二本子这些“社会人”交往太深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在其中越陷越深的刘成，他也只能选择一条不黑不白的路了。 所以在二本子邀请刘成吃饭后，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刘成啊，我跟你说啊，你别看我在咱们广海这一亩三分地还有一号，可到了省城我屁都不是！不过你别看我在省城没啥知名度，可我只要提安委，我就能在省城横着走！”聊到了劲头上，二本子搂着安委的脖子道。 安委今年也就30出头，而他比二本子还小了十多岁，但他在二本子前面，他却俨然一副大哥的样子。 虽然二本子倒也没把安委的真正背景说出来，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子算是正经的二代。 “本子哥，你就别替我吹牛了！都是混口饭吃罢了！对了，刘成兄弟，今天咱们第一次认识，哥哥也没准备啥像样的礼物，这就当一点儿心意吧。”安委话一说完，随后就把手上的一枚宝石戒指拽了下来扔给了刘成。 “卧槽，安委，这戒指你的小娘们可一直惦记着呢？你就这么给人了？”二本子故意弄出一副夸张的样子道。 刘成这时候看着手里的绿宝石戒指，他虽然对这玩意不大明白，但他一看就知道这戒指特别值钱。再加上二本子在旁边添油加醋，刘成就更加不敢收了。 “安委哥，这戒指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刘成赶忙推脱道。 刘成这话一说完，一直笑呵呵的安委，他当即就把眼珠子瞪得老大，随后他更是凶着脸道：“让你拿着就拿着，你废什么话！” 按照二本子的话说，安委这次来广海就是想结交一下刘成。虽然刘成也觉得莫名其妙的，但对于安委的主动示好，刘成也只能笑纳了。 “谢谢安哥。”刘成一边接过戒指，一边赶忙说道。 “这就对了！刘成啊，你和我在一起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出去打听打听，道上都是求我办事儿的弟兄，啥时候我安委去找人帮过忙！我就是单纯的想交你这个弟弟！”安委当即道。 安委这话说的太直接了，弄得刘成整个人都有点儿尴尬了。 是的，刘成之所以不想要安委的东西，就是因为他不想欠安委的人情。而刘成也担心，以后安委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我跟你说啊，别说咱们省城了，就是首都多少青年才俊想要和咱们安少交朋友。可安少谁也看不上，他就相中你了，你小子这是走了大运了。”二本子继续在旁边添油加醋道。 “我跟你说啊，从你抓住白春龙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但让我对你感兴趣还是要数你抓到人贩子那一次啊！兄弟啊，我这人最恨的就是人贩子了，要不是人贩子，我姐也不至于丢了30年啊！你是为社会除害了！而且你为了兄弟出头废了王氏兄弟这事儿，我也很感慨啊！这个年代，像你这种重义气的人少了！”安委说到这儿，他的情绪显得有些失落。 这个时候刘成也算是明白了，显然是自己破获人贩子这件案子引起了安委的注意。而随后自己的“仗义”也收获了安委的好感。 随后的一顿饭宾客尽欢，而安委这边接了一通电话后也就急匆匆的走了，不过就在安委上车前，他随即就对刘成说道：“再过俩月是我生日，到时候你得过来给我过生日，到时候我也和道上的兄弟们显呗显呗，老子的弟弟是英雄啊！” “好嘞，安哥我一定去。”刘成赶忙道。 而当安委的车离开后，全程没怎么插上话的田老头也赶忙问道：‘本子哥，这人啥背景啊，怎么这么牛逼啊？’ 别看安委对刘成、二本子挺和气的，但他显然没怎么瞧得起田老头。而这期间，田老头舔着脸给安委敬了杯酒，结果田老头一口就干了，结果安委就是轻轻的抿了一口。 而在吃饭的过程中，田老头好几次想要搭话茬，可安委竟然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显然，田老头有点儿觉得自己有点没面子了。 “人家不但老子牛逼，而且朋友兄弟也多，要不是因为刘成，你他么连陪场的资格都没有，你他么就别叫唤了！”二本子白了田老头一眼道。 “他是省里哪位领导的公子？”刘成试着问了一嘴。 “不是省里的，是上面的！不过可惜了了，他是个野种，要么像我这种下三滥的人，哪有机会这种贵人称兄道弟啊！”二本子不由得感慨道。 说到了这儿，二本子也就不再往下提了，而刘成这时候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安委的身份。 虽然刘成觉得今天这顿饭吃的有些莫名其妙，而安委对他的好也让他受宠若惊，但他却始终觉得自己和安委不是一路人。 但刘成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安委有一天会成为过命的兄弟。 随后几个人回到了饭店，而二本子也就收起了刚才的那副谦卑劲儿，变的咋咋呼呼起来。 二本子最近惦记起油田福利房的承建的活儿，所以他现在正想方设法的找门路想要进入这一行当。 但此时的二本子还没有太大的“资金”，而他也不像后世弄到了一大堆的“头衔”。再加上油田这帮领导一向牛逼哄哄的，所以人家根本就叼二本子。 当然，二本子也可以选择“玩硬的”，但这会儿的二本子多少有点想走正路了，而他以后还准备和这些“大人物”打交道，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继续托关系。 所以在碰了一圈壁后，二本子就找到了安委，希望能够让安委和广海油田的“大人物”搭句话。而今天这顿饭后，估计明天二本子就得和安委商量“正经事儿”了。 “妈的，这帮油田的干部一个个的牛逼哄哄的！要是以老子以前的个性，谁他么要是在我面前这么嘚瑟，我他么早就把他给砍了！”二本子一边说了这段时间吃的憋，一边骂骂咧咧道。 “安委说话好使？”刘成试着问了句。 “好使是好使，不过他参与进来了，这生意就是我俩人的了！这年头，人家张张嘴比你跑断腿都赚得多！”二本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但是当二本子前脚一走，田老头也就终于说道：“刘成，你关系那么广，要么你帮帮二本子？二本子到时候随便分你点儿钱，都够你活一辈子了。” 二本子想要进入接受油田家属楼，这事儿不简单。 虽然明面上这事儿归土地科管理，但实际上这事儿最终的决定权还得是厂长。 而现在的情况是，刘长河已经从2厂调走了，而且就算是他没调走，他也不会为二本子这种人批条子。至于1厂这边，沈万林自然不会给刘成这个面子。 当然，刘成也可以去走谢文昌的路子，但他和谢文昌虽然是把兄弟，但他也不想因为这事儿欠对方太多的人情。 “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要是能帮，我肯定帮了。”刘成想了想最终实话道。 安委和二本子这一走，包厢里也就只剩下刘成和田老头了。最初田老头倒也没说啥，不过再酒过三巡后，当刘成提起李洪涛这个名字后，田老头当即就摔了杯子。 “老子想找人弄了他！”此时的田老头红着眼发狠道。 第一百零七章人生的转变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唯有利益能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做到劲儿往一处使。 自从刘成把落地油的生意交给田老头，俩人就算是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现在保卫科换领导了，田老头的好日子就到了。 虽然当初田老头和李洪涛相处的也不错，甚至刘成和田老头的相识还源自于李洪涛，但实际上田老头和李洪涛之间也就是靠着钱来维系。 尤其当刘成和田老头搞在一起后，对于李洪涛来说，他和田老头之前的交情也就算是拉倒了。 所以当李洪涛重新回到保卫科后，他想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从落地油生意上给自己划拉油水。 就在上个月，李洪涛弄了个所谓的“规范招标”。 随后1厂落地油的生意也被一分为5，而从这一刻起，1厂落地油也就再也没有所谓的“总包”了。也就是说，以后这5个合作商只需要看李洪涛一个人的脸色了。 虽然田老头虽然也混了其中的一份，但他“话事人”身份一被抢走，他赚的钱也就瞬间少了大半。 田老头的币子厅已经兑出去了，现在他就指望落地油的生意呢。结果现在唯一的来钱路就要被断了，田老头不红眼才怪呢。 “田哥，这事儿都怪我了，我要是能在保卫科站住脚跟，这事儿你也不用这么为难了。”刘成随即道。 “这事儿和你有啥关系，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在保卫科呆着啊！主要是李洪涛的心太黑了，就现在这样，他还让我一个月额外给他拿1000块钱，这小子真他么是穷疯了！”田老头越骂越生气。 本来“大钱”就被人分了，现在田老头忙活一个月也未必能赚2000块钱，而且逢年过节他还得继续打点各路“小干部”，如果要是再按照李洪涛的要求来，自己也就只能赚点儿辛苦钱了。 这要是换做一般的“穷哈哈”倒是能接受，但对于见过“大钱”的田老头，这事儿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最多500，他要是非要拿1000，老子就和他翻脸了！”田老头越说越激动道。 刘成这时候也陷入了漫长的思考中，而随后他也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要么别干落地有的生意了，咱们干点大买卖吧！” 刘成的话一说完，田老头先是怔了下，随后他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刘成。 虽然田老头不是油田人，但他因为落地油的生意和1厂大小干部也算是打得火热。也正是这个原因，此时的田老头深知刘成现在有“多牛逼”。 1厂最年轻的实权副科（正科级待遇），安全副厂长眼中的红人、油田安全副总的儿子、广海油田新一代的标杆人物。 如果说以前刘成当保卫科副科长时，有些事儿他还插不上话！那么现在的刘成，他就真的可以比划比划了。 其实在此之前，李洪涛也给过田老头机会，让他和刘成保持距离。如果田老头要是真的“听话”。李洪涛也未必会把落地油的生意弄得乱七八糟的。 只不过田老头并没有搭这个茬！而这除了因为田老头知道李洪涛就是想利用他“捞钱”，最重要的则是田老头知道刘成的发展远远比李洪涛要强。 而田老头之所以一个劲儿在刘成面前说着自己的“难处”，他其实就是想让刘成给他谋一条新路。 和田老头想的一样，重感情的刘成，他终究还是想拉自己一把。这出“苦情戏”算是演成功了。 “刘成，有啥好路子？”田老头一脸期待道。 “这样，明天下午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拿点儿东西给你看！”刘成稍作思考后，最终点头道。 随后的一顿饭，田老头把自己灌了个半死，而他也借着酒劲儿半真半假的说道：“刘成啊，我这下辈子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酒足饭饱后，刘成回到了宿舍。因为福利房收拾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两天刘成也就要从宿舍搬走了。此时的宿舍乱成了一团糟。 但最终，刘成还是把书桌收拾了出来，随后他又从其他宿舍要了几张素描纸，回到宿舍开始认真的描绘了出来。 刘成以为自己前世在三产干的活儿永远都用不上，但是他却没想到，仅仅重生一年的时间，这些过去让他“腻歪死了”的油田外雇工经历，却成了他在这个时代牛逼的资本。 90年代这会儿，油田还有大量的三产单位（俗称第三产，只要和油田主干没关系的小单位都这么叫，而几乎每一家处级单位都有类似的企业。） 就拿1厂举例，1厂的三产叫做玉成集团。 玉成集团虽然有员工将近2000人，下属的分公司有23个，但实际上玉成集团就是个靠“吸血”为生的垃圾公司。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离开油田，玉成集团一毛钱也赚不到！ 玉成集团看起来牛逼极了，集团涉及的业务有酒店、服装厂、车队、建筑公司、材料公司等一大堆的产业。 可实际上呢？玉成集团无论是下属公司生产的产品，还是提供的服务都是只针对1厂。 可能有人问，既然玉成集团什么业务都有，他们为啥不把业务往外拓广呢？ 很简单，玉成集团弄的那些东西在社会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竞争力，而且玉成集团从上到下，他们不但对市场经济一窍不通，而且根本就没有创新思维。 干部想的是怎么能多捞点儿钱，员工想法的是怎么能少上几天班，这样的单位能好就算是见了鬼了。 就拿玉成集团两个“拳头商品”举例。 玉成矿泉水听起来还像回事儿，可实际上这玩意就是从用自来水过滤一下，然后装桶就销售了。 先不说这些桶装水根本就不会一次一消杀，就单说赶上过滤器不好使的时候，矿泉水厂直接就把自来水往桶里装这种事儿就够恶心的了。 而这种水弄了几年，最终站上的员工叫苦连天。机关的干部更是自费买别的牌子的桶装水。但即使如此，因为厂子不能黄，所以无论员工怎么反应，这个水厂就是黄不了。 而最有意思的事，因为员工用水用的少，所以销量就上不去！最终矿泉水厂为了保证利润竟然直接涨价了。 至于另外一个产品玉成洗衣液，这他么的就更坑人了！ 据说为了引进洗衣液的生产线，玉成集团花了好几十万，结果可能是采购拿了高额回扣，也或许底下的员工水平不行。 所以生产线到了厂房没半个月就运行不了了。再加上厂里也没个懂维修的，中间还经历过一次生产线零件失窃（真丢假丢谁也不知道）所以这条生产线也就报废了。 但这会儿玉成集团已经从厂里要了一大批订单，虽然生产线报废了，但这钱还得赚啊！所以玉成集团的老总脑袋一拍就来了个借鸡下蛋的主意。 最终玉成集团从附近乡镇洗衣液进了一批货过来，据说这个厂子的洗衣液是工业用的，根本就不适合民用。但因为价格合适，这个生意也就做成了。 而且为了省事儿，玉成集团这边连包装都没换，直接拿个粘贴黏在洗衣液的包装，就成了他们的拳头产品。 因为玉成集团找的这个小厂子本身就是个小作坊，而且用的材料也是最不好的，所以不少员工用了这种洗衣液都反应有不同程度手脱皮的状况。 而像类似的事儿那就多了去了！ 虽然玉成集团往死里糊弄1厂，而这这事儿从上到下大家都清清楚楚。 但因为玉成集团的员工要么是油田的正式工，要么是油田的家属工。再加上90年代这会儿国家对于国企管理也不严格，所以谁也不去当多管闲事儿。 而最近这两年，更是有不少私人老板挂靠在玉成集团，弄了个小公司专门做油田的生意。对于这种挂靠的公司，玉成集团还挺高兴。 毕竟赔了算个体老板自己的，赚了还能给集团弄点儿零花钱。再加上这些个体老板都挺大方的，所以收了好处的集团干部们，一个个的都想着办法带着外人挣1厂的钱。 虽然后来油田改制，而油田上层也专门对三产进行了整改。 但实际上，不少三产的优质单位在改革中被私有化，反倒是一些垃圾公司却依旧留在油田内部。至于私人挂靠的事儿也已经没有彻底解决。 只不过这次改革中，真正受到利益损害的则是三产的员工罢了。 别管后世的玉成集团如何落魄，但此时的玉成集团在1厂，乃至整个广海油田依旧是个大单位，而在这儿挂靠一个公司，只要东西有用、关系广，那还真就有可能把生意做到整个广海油田。 而刘成前世干的就是这种挂靠在三产，从油田赚钱的活儿。而且这个公司的老板还挺有水平的，他弄的那些项目还真就没糊弄过油田。 因为刘成前世就是这个公司在施工队的负责热，所以刘成脑子里有一大堆有用，或者没用的技术专利。 “就他吧，这玩意还是有用的！”刘成在脑子里过了好多遍，最终他想起了一个对油田及其有用，而且在后世推广到整个石油系统的——皮带调节器！ 想到了这儿，刘成也就拿着笔把脑子中的图纸画了出来。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刘成的人生也开始发生了真正的转变。 有钱有势，黑白通吃，未来也就成了刘成的标签。 第一百零八章反击 三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刘成完工了。而在这个过程中，带着几分酒劲儿的刘成，他更是有了种回到了前世的错觉。 盯不完的现场、花不完的图、干不完的活儿，以及少的可怜的工资。 “妈的，前世被别人剥削了一辈子，这回我也算是找回来了。”看着面前熟悉的皮带调节器的机械图纸，刘成不由得感慨道。 前世刘成在油田当外雇工的时候，他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7、8千块钱。而像这种皮带调节器，随便一台的利润就将近千元。 可就是因为刘成没有背景、没有资源，他哪怕后来自己鼓捣了几项专利出来，但这些专利却依旧没给他换来想要的生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刘成可以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面前的这张图纸就可以让他积累人生的第一桶金。 先不说整个广海油田几万台磕头机都能用得上这玩意，就算是刘成只把这玩意安装在1厂，那他也赚大发了。 而最重要的是，像这种所谓的“专利”，刘成脑子里不下几十个。 第二天早上，当刘成来上班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抽烟的田老头。 “来得挺早啊？吃早餐没呢啊！”刘成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边笑着问道。 “没呢，我这激动了一晚上，没见到东西，我也没心情吃饭啊！你说你给我卖了个关子就不吭声了，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田老头笑着说道。 随后俩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办公室，而刘成也就从包里把画好的图纸递给了田老头。 “这是什么东西？”田老头怔了下，而他显然看不懂图纸上的内容，但他还是放下手里的烟，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这是皮带调节器的图纸，咱们的第一个生意就是把这玩意安装在广海油田的2万台抽油机上！”刘成自信道。 “多少？2万台！我的天啊！”听到这话后，一向沉稳的田老头瞬间就懵了，随后他就像是看藏宝图一样死死地看着面前的这张图纸。 “这玩意到底有啥用啊？我也看不懂啊！”田老头看了半天最终忍不住道。 “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咱们油田的磕头机之所以能上下摆动，通过抽油杆把原油从地底下抽上来，原理是电机通过皮带传动能量带动抽油杆的结果，而皮带就是连接电机和轴承的传动装置，这玩意属于磕头机上必不可少的消耗品。 而像这种皮带，如果要更换非常麻烦，正常情况下员工不但要拆卸电机螺丝，还得用千斤顶挪动电机位置，然后才能把皮带安装上去，而且安装完毕后还得把电机归位。”刘成滔滔不绝道。 因为广海市是油城，所以田老头自然见到磕头机，而他也大体能明白刘成话里行间的意思。 “卧槽，安装个皮带这么麻烦！那这个皮带调节器有啥用？”田老头继续问道。 “正常换一次皮带，两名工人至少要工作2个小时！先不说时间成本，而且更换皮带的时候因为属于高空作业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用了这种皮带调节器以后，一个工人20分钟就可以搞定！”刘成当即道。 “其实像这种皮带调节器在后世已经更新到了2.0版本，而最新版本因为靠电力驱使，所以一个工人按个按钮，电机就能到预定的位置，而一个工人2分钟就能把活干完。 而这个2.0版本也不是啥高精尖的活儿，成本也不高，但刘成想把这个生意多做几年，所以他也就把基础版的皮带调节器先拿出来。 但即使如此，这款皮带调节器在90年代依旧是划时代的产品。而在刘成的印象中，这款皮带调节器一经问世，瞬间就在广海油田卖爆了。 田老头虽然还没真正意识到，这款皮带调节器在基层的意义所在。但他却还是觉得，这玩意有在油田有推广价值。但田老头深知油田的水深，所以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刘成到底有没有办法把销路打开。 “油田是有钱，这玩意也确实有用，但这玩意油田能用吗？”田老头故意说道。 “要是没用，我让你弄这个干啥啊！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别的地方不敢说，咱们1厂这边我至少能给你弄1000套的活儿。”刘成笑着说道。 “1000套？一套赚100，我们就赚大发了！”田老头一脸激动道。 “100？瞧你那点儿出息，这玩意一套咱们不赚个2、3百，那都让人笑话！”刘成笑道。 刘成深知这玩意的成本也就在2、3百一套，而在后世，这东西一套的利润在千元左右。虽然现在这会儿钱还算是挺值钱的，但在刘成看来，对半的利润那是最基础的。 “那感情好啊！”听到了这儿，田老头激动地拍着大腿道。 “你回头把这款皮带调节器申请一下专利，然后在找个厂子把这东西弄出来，等有了实物，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刘成继续说道。 在油田这地界，能不能把生意做进去，看的不是你手里有没有好东西，而是看你有没有关系。以前的刘成可不敢吹这个牛皮，但是现在有谢文昌在1厂，有些事儿也就不是个事儿了。 “有你这话就行了，那我现在就忙活这事儿去了，咱们争取早点儿把钱赚到手。”田老头当即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突然说道：“这个生意只是开始，未来的买卖还有挺多呢。以后你负责管理、打点基层，我负责揽项目、笼络高层。如果能赚到钱，咱俩一人一半。你要是同意，以后咱们项目所有的分成比例都按这个来！” 这一次，刘成终究还是想把丑话说在前面。刘成以前帮着田老头搞落地油生意时，虽然田老头也给他表示了一部分，而田老头最初也确实需要不少打点的地方，但在刘成看来自己还是分的少了。 刘成的话一说完，田老头怔了下，但他随后就连忙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这事儿算我占你便宜了。” 虽然刘成就是个甩手掌柜的，以后厂子的活儿基本上都得他一个人操心，而刘成上来就要一半，在外人看来他多少有点儿贪心了。 但田老头明白，这活儿要是没有刘成插手，他在其中一毛钱都赚不到。所以他稍稍思考后也就答应了。 “对了，张浩和张涛，他俩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等厂子弄起来了，你也好好带带他俩。咱们的生意以后肯定要越做越大，终究得有几个能信得过的人啊。”刘成最终道。 张浩进入厂子倒是没啥，毕竟张浩是田老头的小舅子，这小子虽然混了点儿，但他终究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但是张涛就不一样了，这小子显然和刘成一条心，而刘成把他弄过来，显然就是为了盯梢的。 “行，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田老头当即道。 刘成觉得这事儿说得差不多了，随后他也就拿出了一张相片，随后对着田老头道：“相片背后有这个人的详细资料，这段时间你帮我找个人给他点儿教训，顺带着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田老头怔了下，随后他也就打量起照片上的中年人，随后他也认认真真的看起了相片后面的文字。 “何伟？这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得罪你了？”田老头问道。 如今的刘成和田老头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谁要是挡住了刘成的路，那就相当于挡住了田老头的路。 “别问那么多，我就一个要求，别伤到他，但一定要让他身心俱疲！还有，如果他要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定要给我留证据。”刘成当即道。 田老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而刘成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起来。 “王八蛋，和老子斗！”刘成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一脸阴森的翘起了二郎腿。 下午4点钟，和往常一样，大队的机关干部和小队干部在会议室上开例会。而刘成也算是头一次以领导的面给大家开会。 不过就在刘成拿着本子说道：“冬天了，一定要防止管线冻堵的情况发生。如果要是有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尽早、尽快的解决！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联系我！” 刘成说的这话就是“场面话”，毕竟一个小队队干部就好几个，只要不是“天塌了”，底下的人打死也不会给领导打电话的。 但是让刘成打死也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1点钟，他的手机就响了！ 何伟和孙绍国的反击也终于来到了！ 第一百零九章上眼药 刘成第一次以领导身份给这么多人开会，所以他多少也带着几分紧张。 不过刘成前世虽然没当过啥领导，但他也没少见过那些领导“装叉”，至于那些“圈咕噜”话，他也是没少听。 所以刘成的第一次露面倒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讲话的水平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了。 尤其经过最近的逼宫，底下的小干部对他多少有点儿忌惮，所以大家虽然一听刘成讲的都是“套话”，但该有的掌声却一点儿也没少。 “虽然去年我们的产量指标完成的还算可以，但是这一个月的产量掉的有点儿快，所以每一口油井我们都要认真对待！不能稍稍遇到点儿问题，就往后拖、往后躲！”刘成认真道。 广海油田虽然下属几十家处级单位，但实际上重中之重就是下属的这7家采油厂了。而对于一个油田来说，别的事儿都是次要的，你能不能完成中石油给的任务指标才是重中之重。 广海油田今年的任务额是1300万吨原油量，超过这个产量叫做超产，完不成就叫做欠产。 同样各个采油厂，各个采油大队也都有各自的任务额。 像1厂今年的任务额是180万吨，而2大队的任务额是25万吨。 产量要是超产了，无论哪一级的领导都会有好处。 首先从政治方面来讲，你把产量完成了，那就代表你能力过硬。所以不管你的真实水平如何，你上一层的领导就会觉得这个领导有能力、有水平，有空下来的位置上面也会第一个想到你。 而从经济层面来讲，干部平时的工资和员工差不多，关键就区别在奖金这一块。如果产量完成了，科级干部一年奖金能比普通员工多个2、3倍，至于处级干部拿的奖金近乎于上市公司的副总了。至于再往上，那就不方便说了。 当然对于普通员工，产量是否完成就只有一点，年底的奖金能不能多拿一点了。 而刘成作为负责生产的副大队长，所以一个大队是否能完成当年的任务指标，刘成算是第一负责人。虽然任务完成不了，整个大队都会受到牵连，但影响最大的却一定是他和负责全面工作的江波。 因为2大队是老单位了，负责的油区也相对稳定，所以这些年来2大队无论是厂里给的指标，还是每年能完成的产量基本上没啥变化。 但自从刘成当上这个副大队长后，一切都变了。 首先，2大队的产量指标从去年的25万吨，直接提到了26万吨。 你可不要小看这1万吨的产量，这要是换做新区块倒还好，毕竟单位每年都有新投产的油井，使使劲儿这产量也就上来了。可像2大队这种老老区块，整个大队一年都打不了几口新井，所以一下子提高这么多的产量属实有点儿难以完成。 显然，任务指标的提高，这其中一定有沈万林的影子。虽然刘成知道，沈万林和谢文昌斗法，2大队这边肯定得受到牵连，但他却没想到，沈万林把事儿做的这么“狠”。 可现在的情况是，不仅仅是任务指标提高了，2大队这边的产能也出了问题。 最近这大半个月，2大队这边的采油站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几乎每隔三两天就有一口井冻堵（抽油机生产出来的原油，通过管线进入采油站，如果管线冻堵了，那么这口井冬天就不能生产了），而最近的日均产量更是直线下降。虽然刘成和江波也怀疑，这是不是底下的小干部在中间捣鬼，但俩人一时间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而他们也觉得这些小干部没那么大的胆子，所以这个疑虑也就暂时放在一边。 但即使如此，刘成还是在大会上专门强调一下产量的问题。 “咱们这几天冻堵的管线我也去现场看了，在我看来，这些管线是完全可以抢救回来的！你们给我记住了，以后要是再涉及管线冻堵的事儿，第一时间联系我。”刘成带着几分激动道。 “大家可记住了，以后要是有什么拿不准、干不好的事儿，大家一定得第一时间联系刘大队长！刘大队长虽然是从保卫科调过来的，但人家正在油专读书呢，生产上的工作他也是懂一些的。”何伟一边在旁边装模作样的鼓了几下巴掌，一边阴阳怪气道。 何伟这哪是在夸刘成，他显然是在说刘成外行指挥内行。 “是啊，别看刘大队长年轻，经验不足，但是你们不能轻视年轻的同志。我们都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所以我们也要给年轻人犯错的机会！”孙绍国随后跟着来了这么一句。 刘成第一次在大队层面正式登场，何伟和孙绍国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而刘成虽然特别不爽，但这俩人也不算“乱说话”，反倒是自己要是翻脸有点儿落了下乘。 虽然刘成当时啥也没说，但他心里算是彻底的发了狠！会议一结束，刘成也跟着江波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昨天一晚上又倒了两口井，我打听了一下，往年整个大队一个冬天也就冻堵3、5口油井，今年这一入冬就5口井了，而且这几口油井全都是一个毛病，皮带断了、员工发现不及时造成的管线冻堵，那他么有这么巧的事儿！”一进办公室，江波就黑着脸道。 皮带就是传动动能的装置，皮带要是断了，那么抽油机自然也就运转不了了。 正常情况下，抽油机运转的时候，地层的原油会随着抽油机的抽动进入管线，最终靠着抽力进入采油站。因为地层的原油的温度高，再加上管线中的原油是流动的，所以只要抽油机不停，那么管线里的温度就不会降低，就不会发生冻堵的情况。 但是当皮带断了，抽油机停转后，原油就不能正常从地层进入管线，而管线中的原油也会因为缺少抽力而停止流动。 原油的粘度本来就特别大，尤其冬天气温低，所以用不了几个小时，管线里的原油就凝固了，管线也就被堵住了。 如果发现得早，如果管线还没有完全冻堵，那么倒是有办法把管线疏通。但要是发现的晚了，那么这口油井整个冬天都不能正常生产了。 而最近的这几口油井都是在夜间皮带断了，员工没发现及时，结果导致油井冻堵的情况。 “是啊，而且这其中有4口井都发生在1小队！1小队的队长是老资历了，往年冬天他们小队一冬天都不会堵一口井，这其中要是没有说道就他么见鬼了。”刘成也阴着脸道。 如果产量完成不了，刘成和江波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而在俩人看来，最近这几口井的问题，显然就是何伟和孙绍国对他们的反攻。 “说那玩意没有用，咱们去现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江波想了想，最终站起身道。 而在去往1小队的路上，刘成和江波也根据目前的情况做了个计划。 首先，夜间查岗的时间要从10点之前，延伸到2点左右，而且当班干部还得把巡检牌放在抽油机前。 什么叫做查岗？就是大队干部要在前线（就是采油站附近的办公楼）值班时，每天晚上要到各个采油站检查一下具体的生产情况。 只不过时间长了，值班干部也就是走个形式，很少有人真正检查到位。而且这些干部经常是6、7点钟到采油站晃一圈就走了，底下的员工也就不当回事儿了。甚至有不少员工到了单位也不按时巡检。就拿最近几次冻堵的情况来说，如果员工按时巡检，管线冻堵的事情就可以完全避免。 把巡检时间放在后半夜，而且还有巡检牌，所以员工后半夜也就必须出来检查，而这也就能对管线冻堵起到一定程度的预防。 除了这点之外，刘成和江波还绝对对于管线冻堵当晚的值班干部，以及抽油机所在的队干部、采油站长进行考核，如果因为管线冻堵、安全事故联系超过3起，那么责任干部直接换岗。 有了这两个处理方案，刘成估计以后冻堵事件多少能避免一些。 俩人开着车沿着几口发生冻堵的油井的井场转了一大圈，最初俩人倒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到了第3口油井后，刘成一眼就看到断掉的皮带耷拉在抽油机的护栏上。 刘成拿着把皮带从抽油机护栏上拽了下来，而他也开始认真的打量了起来，不过没到半分钟，刘成就当即发现了端倪。 “二哥，这不是意外！这是人祸！”刘成一脸严肃的对着江波道。 第一百一十章看谁藏得深 虽然刘成前世就是个外雇工，但实际上他懂的东西可比正经的油田基层干部都要多。所以刘成拿起皮带仅仅一打眼，他就知道这东西不对劲儿。 刘成的话一说完，江波随后就凑了过来。 虽然江波没什么基层经验，但他还是一样就发现这条皮带的断裂面不对劲儿。 正常情况下，一条抽油机皮带能使用几个月甚至一年，而皮带断裂的时候，这条皮带基本上磨损的差不多了。这么说吧，皮带正常老化出现的断裂，皮带的断裂面就像是老人头上的皱纹一样。 但是这条皮带明显使用的时间不长，而且断裂面也非常整齐，而刘成甚至在断裂面上发现了明显的刀痕。 显然，这条皮带是有人做了手脚。也就是说，这段时间2大队连续的几起管线冻堵事件，全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马勒戈壁的，我就知道1小队的邱洪刚不对劲儿！小崽子，骑我脖颈子拉屎来了！”一向冷静的江波，这时候他也气得骂了娘。 邱洪刚是1小队的队长，而他在江波到任前还是个副队长呢，但是何伟一报道就把他给提上来了，所以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邱洪刚和何伟有一腿。 至于何伟之所以会这么做，显然就是想让今年2大队的产量完成不了，从而对刘成和江波实现打击。 就在江波气鼓鼓地拿起皮带准备往车上拽的时候，刘成却一把拽住了他。 “你干嘛？想拿这皮带当证据？”刘成一边拽住了江波的胳膊，一边似笑非笑道。 “对，我就是要拿这个当证据！何伟可以不服我，他也可以和我对着干！但他不能以损失油田的利益达成他的想法！这种人就不配在领导岗位上呆着！”江波满脸愤怒道。 在此之前，江波还不止一次劝过刘成在“斗争”中有点儿分寸。而江波甚至觉得，只要何伟和孙绍国不再起幺蛾子，这个班子还是可以继续“搭”下去的。 但是显然，何伟的所作所为触碰到了江波的底线。 “这个破皮带能说明什么？你能说这个就是皮带是邱洪人为破坏的？还是说你能用这条皮带证明幕后黑手是何伟？二哥，这东西什么作用也起不了！”刘成一脸认真道。 刘成这一说，江波也冷静了几分。而他也清楚，这种事儿就算是谁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只要没有证据，就不能拿何伟怎么样。 而且江波跑到厂里去告状，反倒是会给厂领导一种“无能”的印象。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继续胡作非为？还是继续让他在我脖颈子拉屎！”何伟咬着牙道。 “二哥，着什么急啊！好戏才刚开始，咱们陪他们演几场呗！等他们的戏演完了，就轮到我们登场了。他这点儿小把戏不算啥！”刘成似笑非笑道。 现在整个大队都知道刘成、江波在与何伟、孙绍国斗法，虽然现在两拨人都是小动作不断，但在刘成看来，这些小事儿左右不了大局。 而且刘成明白过犹不及，就算是他有机会把何伟和孙绍国都逼走，那他也不能这么做。 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把手，你愿意手下的干部一下子把班子成员弄走一半吗？而在华夏官场这地方，“团结”是永恒的主旋律。 而现在刘成等待的就是一个一击毙命，以及杀鸡给猴看的机会。 这一招要么不出，只要使出来，何伟就得从2大队滚蛋！而且还不能让上面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有关系。 刘成的话一说完，江波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刘成，不过最终江波却什么也没说。 是的，江波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年轻人了！不过有一点江波却清楚，那就是刘成不会还自己。 回到大队后，刘成也就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崔大明。 这段时间，在刘成和江波的授意下，地质队这边直接架空了何伟。可以说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直接把何伟给干懵比了。 因为地质队相对于独立，再加上有江波的支持，所以新任的地质队长倒也和何伟这边斗得旗鼓相当。现在的情况是，何伟说什么，地质队的人都“哼哈”点头，但具体执行的时候根本就不按何伟说的来。 至于地质队的副队长，因为这小子和江波关系好，而且他还是个愣头青，所以隔三岔五这小子就在地质讨论会上顶撞几次何伟。 而现在的情况是，何伟有啥事儿都直接找几个小队的地质副队长。而地质队这边有啥事儿也都绕开何伟直接和厂地质所沟通。 可以说，现在整个厂地质所的干部都知道，2大队地质有没有何伟一个样。 虽然何伟算是被架空了，但厂里不会因为这事儿就把他撤掉了，但这事儿对于何伟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往小方面说，就是何伟的水平不行，下面的干部不听他的。 往大方面说，就是何伟不适合继续在这个岗位呆着了。 相对于地质队那边斗争的如火如荼。 崔大明在政工组这边就显得过于安静了。 最初所有人都以为崔大明当了这个政工组长会和孙绍国对着干，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崔大明就和孙绍国跑去饭店喝了顿大酒。 再然后也就不知道从哪儿传来出一个消息，那就是崔大明和孙绍国竟然是老乡，而崔大明以前在保卫科的时候，俩人就有点儿交情。 至于和崔大明一起调过来的李莉，她也是个蔫吧性格，所以在外界看来刘成从保卫科调来的这俩人一点儿用都没有，甚至不少人都在暗中看刘成的笑话。 可实际上，只有崔大明知道，刘成藏得到底有多深。 “崔哥，你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啊？一天两顿酒，没事儿就不来，你现在可比保卫科呆得滋润多了。”刘成一见到崔大明就玩笑道。 确实和刘成说的一样，崔大明的政工组组长简直干得太舒服了。 崔大明平日里不是跟着孙绍国混点吃喝，就是在办公室里喝茶水。而他手里的活儿一股脑的全都扔给李莉了。可以说，除了政工组没啥油水外，这活儿简直就是神仙干的。 “我也不是啥活儿也没干，我不得按你的说法拉拢孙绍国啊，而且他现在也被我鼓动的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了。”崔大明翘着二郎腿道。 不得不说，崔大明确实挺适合当“间谍”的，仅仅半个月下去，他就算是和孙绍国建立起信任的关系。 而通过崔大明的添油加醋，孙绍国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和刘成、江波对着干有点儿不太划算。 而在孙绍国看来，虽然沈万林暗示他把刘成、江波弄走后，2大队的大队长的位置就是他的。但在崔大明的推波助澜下，孙绍国也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明白一口气弄走两个班子成员，这事儿对他的影响并不好。 而且就算是江波和刘成走了，何伟也不是好拿捏的，到时候这个大队长到底落在谁的头上还不好说呢，整不好他还真就有可能落一个鸡飞蛋打。 也正是这个原因，孙绍国虽然明着和刘成、江波喊得凶，但目前他还真就没做出啥特别针对俩人的事儿。 尤其在崔大明的添油加醋下，孙绍国就更加没有底儿了！毕竟江波是汪敏的女婿，刘成是刘长河的儿子，而且他也不算是沈万林的嫡系，真要是把这两尊大佛惹毛了，整不好自己反倒是沦落成了炮灰。 “孙绍国现在啥想法？”刘成继续问道。 “他现在就是想不干活儿还混好处！不过他也有心和你们这边缓和一下，否则你以为他为啥会和我走的这么近？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影帝啊！对了，那车你给修了呗，孙绍国墨迹我一阵子了。”崔大明耸了耸肩道。 刘成这会儿也就算是明白了，这个孙绍国就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而他现在之所以和崔大明走得这么近，其实就是在像自己这边示好。 当然，你要是指望孙绍国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事儿显然不可能。 用一句话来形容孙绍国就是——又想当婊子，又他么想立牌坊！ “那你就继续陪他演这出戏，老子这边可不缺墙头草！还有，你告诉孙绍国，他那辆车自己去修，大队的经费不够了。还有，他不是愿意演戏吗，咱俩也陪他好好演一演！”刘成笑着说道。 孙绍国想要借着崔大明和自己这边虚情假意，那么刘成也就准备来个将计就计，直接和崔大明这边“划清界限”。 而刘成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让崔大明真正从孙绍国这边弄点儿“狠料”出来。经过了这么多时间的相处，崔大明对刘成早就鼓捣明白了，所以刘成一句话下去，他也就知道啥意思了。 “你小子一肚子心眼子，行，回头我继续演戏！不过孙绍国这小子鸡贼，你别看他平时对我挺好的，关键的东西人家可不让我碰啊！”崔大明一边站起身，一边摊了摊双手道。 “不急，现在何伟都没弄明白呢，孙绍国过来也没有用。”刘成笑着说道。 因为何伟那人总是一副“公正廉洁”的架势，而且地质队那边也没啥油水，所以刘成不指望从经济上找到何伟啥毛病。 但孙绍国就不一样了，这老小子平时抽的都是好烟，而且他还在2大队当了好几年的书记了，所以在刘成看来，孙绍国肯定有自己的“来钱道”，而他把崔大明找过来的真正目的就是来掀孙绍国的老底来的。 刘成之所以把崔大明弄过来，他可不是让崔大明架空孙绍国，而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从政工口的账目上入手。当然，对于刘成来说，就算是他弄到了“证据”，他想的也不是弄倒孙绍国。 而刘成真正的目标则是何伟，而且新仇旧怨放在一起，也让刘成动了杀心！ 第一百一十一章年关将近 从刘成办公室离开后，崔大明扭头就来到了孙绍国的办公室，而他一进屋就骂骂咧咧道：“这个刘成真他么不是个玩意，有点儿权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崔，怎么了？刘成惹你了？因为点儿啥啊？”孙绍国一边给崔大明点了根烟，一边站起身道。 “还能因为啥啊！因为你那辆车呗！我以为刘成能给我个面子，结果我和他说了好半天，人家根本不搭这个茬儿！而且刘成说了，下个季度单位也未必有这个闲钱！”崔大明一边使劲儿地抽了口烟，一边没好气道。 虽然孙绍国是2大队名义上的二把手，但实际上他的权利是最小的。 就拿修车这事儿来说，他不但得先从经营组那边批条子，而且这个条子还得刘成、江波俩人都签字才能生效。 眼看就过年了，孙绍国还指望开车回老家过年呢，所以他因为这车上老火了。 “妈的，真他么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下个季度他要是还敢卡我，我就去厂里闹去！”孙绍国一脸不爽道。 刘成不给签字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年底单位用钱的地方多，现在大队没有这笔经费。孙绍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让他因为这点儿事儿去厂里闹，他多少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 别的大队书记虽然也没啥实权，但修车这种事儿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如果这好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也就没脸见人了。所以别看孙绍国喊得凶，他实际上还是想平稳把这事儿给解决掉。 “行了，谁让你当初招惹他了啊！不是我说你，你都这岁数了，你陪着何伟趟这浑水干啥啊！我这话扔在这儿，先不说何伟那小子斗不过刘成，就算是斗过了，到时候也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你真以为那个何伟是好相处的？”崔大明哼道。 崔大明虽然没把话说得那么透，但他话里行间的意思，孙绍国也是听了个明明白白。 是啊，就算是把刘成、江波弄走了！先不说谢文昌一准儿找自己的毛病，就单说接下来的大队长这个位置也未必能落到他的头上。 孙绍国当初以为这场战役能速战速决，但是现在看来，鹿死谁手都不一定呢。而且当初在厂里横着晃的沈万林，他在厂里被谢文昌弄得灰头土脸的，所以孙绍国也开始怀疑，沈万林当初给自己画的大饼能不能实现。 崔大明的话也真的触动了孙绍国，毕竟孙绍国都50岁的人了，就算是当上大队长也没几年时间蹦跶了。与其瞎折腾，还真就不如踏踏实实地弄点儿好处。 孙绍国也不知道想到了些啥，而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了眼崔大明，不过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随后的几天一切都似乎风平浪静，而且随着春节的临近，整个大队都是一片祥和的氛围。而和往年一样，到了大年23这一天，各个单位开始给员工发福利品。 因为往年这事儿都是由孙绍国来操办，所以今年刘成和江波一商量也就没有断了孙绍国的财路。当然俩人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和孙绍国和解，而是俩人想要从中挖到点儿孙绍国的“把柄”。 毕竟像这种“福利”是最容易动手脚的，而按照往年的经验来看，人均300的福利，能落到员工头上200就不错了。 至于凭空消失的那100块钱，基本上也就肥了操办这事儿的干部了。 按照刘成的想法，只要孙绍国的这批福利品不对劲儿，那么他就要借此发飙了。 但让刘成和江波意外的是，今年2大队的福利却是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甚至孙绍国“廉洁”的都有点儿过分了。而刘成和江波粗略的算了下，孙绍国弄得这些福利，他不搭钱都不错了。 不过就在刘成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孙绍国，并且试图从其他方面去针对孙绍国的时候，结果狐狸的尾巴还是漏出来了。 发福利这一天，江波和孙绍国去厂里开会，正好崔大明上厕所去了，而没啥事儿的刘成也就被抓来陪着李莉发福利。 “您好，我是3小队邹明的爱人，我来拿福利来了。”一个30出头的少妇对着刘成道。 “一共四样，你自己拿吧。”刘成一边做好记录，一边随口说道。 “这些都是啊？”少妇愣了下，随后她一脸不可置信道。 “对，一共四样，我估计你一个女人应该拿不走。”李莉道。 “哎呦，你们大队今年出息了，发这么多东西呢啊！这可比往年好的太多了，这大队长一换，咱们员工的待遇一下子就上去了。”少妇看着面前的啤酒、冻羊肉、干果礼盒、整箱的苹果，她多少带着几分激动道。 “是吗？咱们大队往年的东西发的不行？”刘成先是愣了下，但他随后就故意弄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道。 少妇显然不认识刘成，再加上刘成的年纪小，所以她还以为刘成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呢。 再加上少妇估计有点儿话痨，所以她也就顺着话茬道：“你别提了，这都5、6年了，每年发的四样东西，不是小厂子的蓝莓汁，就是拇指宽的带鱼，发的啤酒也都是最不值钱的大绿棒子！我二姨是开小卖店的，人家给我们算过一笔账，往年发的那点儿东西能有100块钱就不错了！你说咱们工人忙活一年就指望这点东西串门呢，这事儿干得也忒缺德了。”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就算是明白过来了！孙绍国往年都是往死里黑这笔福利费，而今年他之所以没乱来，显然是怕自己这边找毛病。 而这个话多的少妇打死也想不到，和她聊天的年轻人竟然是2大队新任的副大队长。 少妇这一走，刘成也就翘着二郎腿有了主意。随后刘成也就在第一时间去大队财务专门看了一眼孙绍国弄过来的发票。 到了晚上，接到电话的田老头也直接找上了门。 “过年好呗，我们单位的福利品剩了点，一会儿你带走。”刘成指着地上的福利品道。 像是这种福利品，员工一人一套，但不成为的规定则是，大队干部一人三套。 “那就让你破费了！对了，你看这东西对不对劲儿？”田老头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他就把做好的皮带调节器放在了桌面上。 皮带调节器这玩意不是啥精密仪器，而且构造也不复杂，所以刘成一打眼就知道这东西没问题。 “差不多，不过材质不能糊弄，要么这玩意几个月就得维修一次，售后的事儿太多了。”刘成当即道。 “质量这方面你就放心吧，这个厂子的老板是我以前小弟的父亲开的，他要是敢糊弄我，我把他腿给打断了。”田老头当即道。 虽然样品做出来了，但是专利申请估计还得有一阵子，所以刘成这边倒也不着急去推广。虽然田老头对这事儿倒是挺上心的，但刘成不搭茬，他也不好继续问。 “对了，你不是让我给那个何伟点儿教训吗，正好我和你聊聊这事儿。不是我邀功，这小子估计都要被我弄崩溃了。”田老头笑着说道。 刘成最近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了，所以他把这茬儿都快忘了。 “是吗，讲讲看！”刘成听到这儿，他顿时算是来了精神头。 随后田老头也就把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一股脑的讲了出来。 首先，田老头按照刘成的指示，他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何伟住的地方，以及这小子平时愿意去的场所。 田老头看起来挺憨厚的，但实际上这小子一肚子坏心眼子。这段时间，田老头找了两个小弟兄隔三岔五就用气弹枪打何伟家的玻璃。 有意思的是，田老头前两次都是每天晚上10点钟动手。按照田老头的说法，他们第三次准备动手的时候，田老头就猜到何伟那边肯定有所准备。 所以田老头第三次动手的时候直接把直接放在了凌晨2点钟。 当田老头第四次动手的时候，他就直接选择早上5点钟了，而且依旧是隔了一天。 “我跟你讲啊，我是隔一天射一次玻璃，所以一般人都觉得这事儿有规律，而他们一准儿想要来一个人赃并获。但我就故意把时间往后延。等他们觉得今天不会有人再砸玻璃了，结果他们刚一睡觉，我就来了。 这样一来，那个何伟不但熬了一晚上，而且他还一无所获，我跟你说，就算是这几天我不去砸玻璃，他也不敢睡觉了！这个年，何伟应该是过不好了。”田老头得意道。 显然，像这种缺德事儿，田老头不是第一次干，而他对于这种事儿颇有经验。 “行，这都要过春节了，最近先消停两天，等三十晚上再给他点儿惊喜，这几天差不多就得了。”刘成想了想憋着坏笑道。 “这都要过年了，就别砸人家玻璃了，换个玩法吧。”田老头也不知道想到了点啥，他竟然咧嘴笑了出来。 虽然田老头倒也没继续往下聊，但刘成却明白这小子肯定憋着什么坏招儿呢。 随后田老头也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了刘成的面前道：“这个何伟真就没啥坏毛病，这小子除了愿意跳交谊舞，他还真就没啥别的爱好了。” 刘成这时候拿起手里的照片看了两眼，而照片中的何伟正在和一个少妇满脸笑意地跳着交谊舞。 “这人自诩清高、有原则，你帮我盯着点儿，看看他到底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刘成一边把照片往桌上一扔，一边阴冷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办公室的女人 在刘成的看来，凡是喜欢跳交谊舞的老爷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凡是在外面摆出一副无欲无求模样的干部，那么他一定有致命的缺点。 这么说吧，只要是人就没有“完美”的人，即使是有，那也是伪装出来的。 何伟给大家的人设就是那种“公正”、“努力”、“上进”而且不占公家一毛钱的人。也正是这个原因，前世刘成被人抓奸后，其他几名干部都觉得这事儿不算啥，差不多就可以了的时候，结果何伟却非要把这事儿捅到上面去。 而刘成直到现在都能记得当时何伟说的话：“错了就是错了，这事儿不能和稀泥！人就得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也正是何伟的“公正无私”，刘成的人生也就毁掉了。 所以当刘成再次遇到何伟时，在新仇旧恨下，刘成也想要知道，何伟到底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 “找专人24小时盯着他，有什么风吹草动给我拍下来。”刘成虽然故作镇定，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抹凶厉的表情还是一晃而过。 “刘成啊，你俩这是多大的仇怨啊？不就是单位这点事儿吗，至于吗？”田老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把照片收了起来。 和刘成相处的时间越长，田老头就越发觉得刘成这人“太复杂”了。而田老头也觉得单位这点儿事儿不至于弄成这样，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收了回去。 刘成真的想大声说道：至于吗？当然至于！前世就是这个何伟害的我家破人亡！老子不弄死他就不错了！ 但随后，刘成却故作轻松的说道：“倒是没啥大的仇怨，主要这人有点儿没事儿找事儿。” “挡路了？”田老头今天话有点儿多，继续问道。 “算是吧。”刘成叹了口气道。 “既然没事儿找事儿，那么咱们就来个无事生非？”听到了这儿，田老头也就觉得豁然开朗了。 田老头话里行间的意思，如果何伟身上有事儿就算了。如果这小子的身上要是真的没有啥把柄，到时候我帮你弄出点儿把柄来不就完事儿吗。 自从刘成帮着田老头办落地油生意的那一刻起，田老头就已经把刘成当做自己的靠山了。所以对于田老头来说，只要刘成能往上爬，他手上沾点儿“屎”也不算啥。 刘成虽然对何伟恨的要死，而田老头的提议也确实让他心动，但最终刘成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有底线的，害人的事儿我干不出来！” 听到了这儿，田老头看刘成的表情又变的有些复杂起来。而一时间，就连田老头也摸不懂，刘成到底是个什么样人的了。 随后刘成又给田老头一个新的任务——调查孙绍国发票上的那家商贸公司的来头。 虽然今年孙绍国没在员工福利上动手脚，但只要孙绍国以前拿了不该拿的钱，那么这事儿就是可以毁掉孙绍国的把柄。 田老头领了任务就走了，不过此时的刘成却陷入了无限的彷徨。 前世的刘成就是个“小哈拉米”，而他也一直羡慕那些当官的大人物。 在前世的刘成看来，这些“大人物”随便动一动手指就有花不完的钱、玩不完的女人。 但是当刘成开始进入官场后，他却逐渐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随着你的位置越来越高，你周围的敌人也就越来越多，想要把你踩在脚底下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以前刘成觉得刘长河“胆子小”，别人使劲儿捞钱，他却站在茅坑不拉屎。但是现在刘成才意识到，只有像刘长河这种“胆小”的干部才能活得长、活得久。 因为只要做了“错事儿”，拿了不该拿的钱，哪怕这件事儿过了几年、十几年，只要有人想要收拾你，那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都会成为毁掉你的证据。 同样，就算是刘成一直清廉，但谁也不敢说，刘成会不会遇到一个不择手段的对手，也或者说，他的对手有没有一个像田老头这种不择手段的“马仔”。 “这条路真的太难走了！”刘成越想越心烦，随后他一边推开窗户，一边不由自主的叹气道。 “田老头知道的太多了，终究得防着点儿！”刘成在抽了几根烟后，他最终咬牙道。 第二天一大早，刘成就给张涛和张浩打了个电话，让俩人来办公室转一圈。 而就在刘成的电话刚一挂，大队负责后勤工作的吴梅，穿着一身小西服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她前脚一进门，后脚就把门给关上了。 吴梅今年26、7岁的样子，但是长得倒是挺嫩的。刘成之前在2大队倒夜班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么个人。 听小道消息说，吴梅之所以能在大队一直管后勤，是因为他和大队长“走得近”，虽然倒是没人真的把俩人抓在床上，但是有些事儿就是无风不起浪。 虽然后勤这地方算是工人岗，但因为后勤这边事儿少，多少还能有点儿油水，所以算是抢破头的地方。 而一般能干上这活儿的，要么是有干部身份的“老人”，要么就是领导嫡系的媳妇，当然更多的则是厂里干部让大队给安排的。 据说吴梅的老公就是一个倒夜班的，而她也没啥正经的学历，所以她能干到这种俏活儿，要是一点儿说法没有，刘成是不信的。 在油田这地方，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想要干点儿啥，你都得有相应的付出。 男人的付出无外乎是钱，以及你对领导的忠诚。 至于女人的付出也许就只有身体了。 以前刘成倒夜班的时候，吴梅算是正经的机关干部，所以她连正眼都不带看刘成一样的。但是今天当吴梅走进办公室时，她看着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刘成，她坐都不敢坐。 “吴姐，有事儿啊？”刘成看到吴梅后先是愣了下，随后也就打起了招呼。 “啊，是这么回事儿，您在会议上不是说要弄末尾考核吗，我想问下，我还能继续在后勤呆着吗？”吴梅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使劲儿地眨呀眨，而她更是用手装作不经意间把捋了一下头发。 有时候就是这样，曾经高傲的女人当放下身段，弄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时，这种落差感真的会让男人的荷尔蒙爆棚。 虽然刘成知道吴梅不是什么“好玩意”，但她耍起“贱儿”的时候，刘成的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儿痒痒的。 刘成的身体虽然是20出头，但他的灵魂却已经40多了，而对于这个年纪的老男人来说，像吴梅这种年纪、这种媚态的少妇，那绝对是是最可口的“水蜜桃”了。 不过随后，刘成也就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事儿还没定下来，等有消息我会在会上公布的。” 刘成这么说倒不是“吓唬”吴梅，而是因为在计划中，吴梅已经上了“裁员”名单，只不过这事儿还没有落实下去。 刘成来到2大队之前，他虽然知道机关干部臃肿，但是机关的真实情况还是晃瞎了他的眼睛。 正常情况下，大队机关一共就24个干部岗位，虽然每个科室都会有1、2个工人岗，或者是打杂的（就是没有岗位），但正常情况下，大队机关有50个人那也就顶天了。 毕竟整个大队一共才400人，50个机关干部就不少了。 但是当刘成和江波摸清情况后，俩人就算是傻了眼。而目前挂在整个机关的人员竟然高达110人。也就是说多余的人超过了60人。 这些人除了一部分是“走上面关系”挂在机关的，大部分人都是那种关系在一线，工作在二线的员工。（一线的基本工资高，而且有上岗津贴。所以一线员工的工资比二线高出一大截） 而且因为机关就那么点儿活儿，所以也就导致这些编外人员平时屁事儿都没有，甚至很多人一个礼拜就周一上班，甚至这一天班都要迟到早退。 因为人员就那么些，二线的员工多了，一线的员工就少了。所以一线干活的员工对这事儿非常有意见。 如果说这些编外人员要是有“惹不起的后台”也就算了，而实际上这些人全都是走的前任大队长、副大队长的路子。 所以于公于私，刘成和江波都不可能继续让这些人拿空饷。 所以在此之前，刘成和江波也商量好要给机关瘦身。至于吴梅的这个后勤岗本来就没有这个岗位，结果现在后勤竟然养了4个女人，所以吴梅自然是要被拿下来的。 虽然现在刘成、江波和何伟、孙绍国斗的凶，但谁赢谁输这事儿只和干部有关系，而这些编外人员还得看刘成和江波的脸色。 所以这段时间，经常会有各种编外人员跑到刘成和江波的办公室套近乎。也有不少人找了外面的关系给俩人打电话、递条子。 刘成这段时间被这种事儿弄烦了，再加上他一会儿还得和张涛、张浩谈事儿呢，所以他也就没啥心情和吴梅废话。 “行了，要是没事儿你就回去吧。”刘成看吴梅站着不走，随后他低着头开始撵人了。 “领导，这是我的一点儿意思。”吴梅这时候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就要塞给刘成。 刘成先是愣了下，随后他也就立刻黑着脸道：“你干嘛，把红包收回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虽然对于很多油田干部来说，受下属的红包那是天经地义的，而刘成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刘成却深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只要他开了这么个口子，那么以后清退的事儿就难办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刘成不是那种没有想法的干部，所以这种红包要是拿多了，以后对于他的发展那是相当不好了。 吴梅是送礼的老手，所以同样是拒绝的话，她就能听出来对方是真的想拒绝，还是随便那么一说。 所以吴梅这时候也就意识到，刘成这是真的不想要她的钱。 吴梅这时候拿着被刘成塞回来的红包，她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了点啥，随后她竟然一屁股就坐在刘成的大腿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半开玩笑半认真 刘成虽然没撵人，但他把头低下来的动作也和“送客”没啥区别了。 刘成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而他也不是想要从“人事调动”中获得什么利益。而他这么做就是因为，现在的机关太臃肿了，如果他现在不动刀的话，以后有些事儿就难办了。 底下的小队长、副队长和你一条心，你指哪儿他打哪儿，人家提出让媳妇在机关找个轻松的工作，好腾出手照顾家庭，这个忙你是不是得帮？ 厂里那么多科室长，人家平时到2大队检查工作，人家发现了问题帮你压下去了，有什么好事儿也会想着你们2大队，这些科室长的老婆、亲属，你能好意思让她们在一线呆着？ 有一些年轻有能力的，他们就是因为学历低，或者没有一张文凭，但是他们想上进，或者能力很适合机关的岗位，这样的人才你是不是也得给人家点儿机会！ 华夏这地方就是个人情社会，无论到哪个年代都是人情大于法治。而刘成明白，想要把工作做好，并不是一个人的努力，而是大家的努力。 所以想要把工作做好，把位置坐稳，那么你就得协调好各种人际关系。 而像吴梅这种要背景没背景、要能力没能力的女人，刘成没有理由让她继续在机关混日子啊。 刘成觉得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而他觉得吴梅也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但是让刘成没想到的是，吴梅不但没有离开，而她反倒是把门反锁后直接就坐在刘成的怀里。 “刘大，我年纪是大了点儿，但你别嫌弃我，我肯定会让你高高兴兴的。”吴梅一边双手捧着刘成的脸，一边喘着粗气道。 刘成为啥重生到现在一直没乱搞？是因为他是柳下惠那种坐怀不乱的男人吗？ 当然不是！ 刘成之所以面对几个女人没扯淡，最重要的原因是那几个女人都是正经女人，你碰了哪一个都得负责任。再加上刘成前世都活到40多岁了，什么女人没见识过，所以他的忍耐力也比正常男人要强了不少。 但不得不说，此时的刘成多少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26、7岁的少妇，无论长相和身材都是女人最巅峰的时刻，而当吴梅搂住他的时候，刘成更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那两块肉的柔软度。 可以说，再加上今天吴梅穿的这身制服也确实让人浮想联翩，所以一时间刘成的脑子竟然有点儿木了。 不过就在吴梅拿起刘成的手往自己怀里送，而刘成也摸到那一份柔软的时候，他也瞬间缓过神来了。 先不说自己曾经答应过林晓佳以后再也不碰其他的女人，就单说自己要是做了错事儿，以后就得被吴梅给黏上这一点，就足以让刘成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的刘成，他腾的一下子就站起身，随后他更是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吴梅道：“今天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你现在给我出去！” 刚才还一脸“臊”样的吴梅，当她看到刘成那副嫌弃的模样时，她也不知道想到了啥，整个人的眼圈都红了。 “行，我犯贱行了吧！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吴梅扔下这话后气鼓鼓地就走了。 刘成虽然把吴梅给撵走了，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却让他浑身燥热到了极点，而他更是觉得内心有了极大的欲望。 “年轻是好啊，随时都好使啊！”刘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一脸无奈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张涛和张浩俩人小心翼翼地从办公室外面走了进来。尤其是张浩，这小子更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不过当两人确定这个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时，他们也就放松了起来。 今天刘成把两人叫过来，就是谈机械公司的事儿。一年的时间下来，张涛不但没再去赌博，而这小子也越发有生意人的架势了。 而刘成对于田老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所以他也就准备把张涛弄到机修公司那边。至于张浩，在刘成看来，这小子多少还有点不靠谱，但把他放在机械厂给张涛、田老头当一个润滑剂的作用还是可以的。 “成哥，有事儿啊？”现在张涛对刘成简直崇拜极了，而他现在对刘成也是一口一个“成哥”叫着。 “没啥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们，最近工服的生意干得怎么样了。”刘成试探地问道。 对于收工服这事儿，张涛倒是越干越顺手，越干越来劲儿。因为刘成出手大方，所以张涛每个月都能赚个2、3百，而这钱可比在油田当工人要强多了。 尤其当张涛听说，市里面已经有商品房了，普通百姓也能花钱住楼房的时候，这小子干起活来就更加卖力了。 但张浩对于收工服这事儿，他一直都别别扭扭的，而每次也只是到了分钱的时候，这小子能有点儿笑模样。尤其时遇到熟人后，张浩都会莫名其妙发一阵子疯后，气鼓鼓的说道：“老子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我他么再也不干这种收破烂的活儿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收劳保这个生意，张涛和张浩一干就是大半年。而且因为张涛会来事儿，这小子竟然还拉拢了不少的回头客。 刘成在医院的时候，张浩和张涛没事儿就去看他，而刘成也得知一件事儿，那就是最近有不少也干起了收工服的买卖，而竞争激烈后，张浩他们收购劳保的费用就涨了不少，但劳保公司那边依旧按照原来的价格收，所以这一来二去，中间赚的钱也就少了不少。 张涛还没等搭茬呢，张浩就一眼看到了刘成面前的电脑，随后这小子一屁股就坐在办公椅前，就像是看美人一样的盯着面前的电脑。 “老大，在油田当干部是好啊，这电脑一万多一台呢！”张浩馋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成哥，张浩这小子成没出息了！你别看他平时得得瑟瑟的，这小子一进办公楼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张涛玩笑道。 “你他么别说我啊，刚才在走廊你看到那个穿小西服的女人，你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比我强哪儿啊！”张浩不甘示弱道。 张浩贪玩，张涛好色！ 而平日里，张涛每次赚了钱都得去老城区的足疗一条街潇洒一圈。如果不是这小子想要攒钱娶媳妇，他靠着收劳保赚的钱一分都攒不下。 “刚才那妞确实不错，要是能整一下子，那得老得劲儿了。”张涛也没作假，随后笑嘻嘻道。 刘成一听就知道，俩人嘴里的女人指的就是吴梅，而他一想到刚才暧昧的场景，一时间刘成也有点儿意乱情迷了。 “刘成，我跟你说啊，刚才走路的时候屁股都扭飞了，她这种女人在床上绝对得浪死！你现在都是大队领导了，这妞不是随便玩啊！这上班的正经女人就是不一样！”张涛眉飞色舞道。 虽然张涛不是油田员工，但他从小在油田长大，所以关于大队干部的那点儿“特权”，这小子倒是门清。 “滚蛋，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呢！”刘成有点儿心虚，随后也就凶着脸道。 “你是喜欢这电脑吧！这样，回头给你把钥匙，你要是想玩了，晚上电脑随便用。”刘成随后扭过头对着张浩道。 张浩一听这话，他的脸瞬间笑得跟花儿一样。 刘成显然不想继续聊吴梅的话题了，但发了情的张涛却转弯抹角地打听起吴梅来。 “你他么的就别瞎想了，咱们这种土鳖，人家能看上咱们吗？”张浩实在有点儿看不过去了，随即说道。 “不要小瞧自己，以后等你们发达了，这些庸脂俗粉，你们反倒是看不上了。”刘成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后，张涛顿时得意的把腰板挺得溜直，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突然说道：“劳保的生意以后就不做了！” 刘成的这句话一说完，不仅仅是张涛，就连张浩也是一脸慌张。 “成哥，你不要我们了啊？”而此时的张涛更是一脸难过的问道。 “草，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我能不要你们吗！你不是惦记那种正经妞儿吗，那我就帮你一把呗！”刘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扯不断的缘分 虽然劳保的生意竞争越来越激烈，但这终究是个挺赚钱的买卖。 而靠着这个生意，张涛和张浩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所以一听要关门大吉俩人都有点儿舍不得了。 “成哥，是不是我俩哪儿做错了啊！”张涛小心翼翼道。 一年前，张涛在刘成面前还大大咧咧的呢，但随着俩人身份地位的变化，此时的张涛在刘成面前连“玩笑”都不敢开了。 “是啊，师父，是不是我们哥俩哪儿做错了。”张浩也小声嘀咕道。 “你俩哪儿也没做错，是咱们哥们以后要做大生意了！你不是惦记那种正经妞儿吗，那我就帮你一把呗！”刘成咧嘴笑道。 刘成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搂住俩人的肩膀。 随后刘成也就把自己的计划和俩人说了一遍，而当俩人听说他们要鸟枪换炮要和油田做生意时，可把这俩人给激动完了。 按照刘成的计划，新成立的龙兴机械厂是要挂靠在玉成集团（只有挂靠，这活儿才能明目张胆的干），而张浩和张涛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玉成集团的干部。 玉成集团这地方虽然是1厂下属的单位，但里面的员工性质却非常复杂。 玉成集团的员工中有油田的正式工、有家属工，也有和玉成集团签订劳务合同的“合同工”。 但有意思的是，在玉成集团这地方没有那么多讲究，甚至不少集团的中层是“合同工”，反倒是正式工干着操作岗。 虽然龙兴机修厂只是挂靠在玉成集团，但张涛和张浩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玉成集团下属分公司的干部。 这么说吧，如果以后张涛和张浩愿意留在玉成集团，俩人除了副总经理、总经理这种正经干部不能干，其余什么活儿都可以干。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和张浩就是玉成集团的干部了？”张涛听到这儿，激动得都要磕巴了。 而张浩虽然没说话，但他这会儿眼珠子都亮了！ 能被正规军收编，谁他么愿意当土匪啊！ “算是吧！回头我和田哥再商量一下，我是这么想的等机械厂成立后，我负责揽活儿、田哥负责大方向、张涛你就负责带人安装。以后咱们这个公司就是玉成集团下属的二级单位了！到时候我再给你从玉成集团弄一个我这样的办公室。”刘成笑着说道。 听到了这儿，张涛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张涛作为油田子女，他做梦都想回油田上班！但是奈何油田这几年不对子女招工，而他还没有学历，所以这事儿也就成了一个奢望。 虽然刘成给他安排的也不算正式工，但对于张涛来说，能进入玉成集团，还能当上分公司的副经理，这也足以让他扬眉吐气了。 “老大，那、那、那我干啥啊！”张浩赶忙问道。 “你小子性子还不稳当，你就给你张哥打个下手、跑个腿吧！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个主管干干！”刘成笑着说道。 听到了这儿，张浩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而随后俩人更是张罗回头就把手里的劳保都给处理掉。 虽然张涛和张浩谁也没提工资的事儿，但刘成最终还是从自己的份额中给了张涛百分之十的股份。至于张浩，刘成也准备从田老头那儿要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了他。 至此，龙兴机械公司算是有了一个雏形。 第二天，当刘成找到谢文昌并且提出想要帮朋友个“忙”，谢文昌问都没问随后就把电话打给了负责三产的副厂长。 虽然刘成总觉得谢文昌“阴森森”的，但不得不说，谢文昌办事儿是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而且对自己也是极其照顾的。 而临走前，谢文昌在闻讯刘成2大队最近的情况后，他也当即说道：“老四啊，你二哥那人唯唯诺诺的，老爷子是顶看不上他的！以后2大队的事儿，你得多上心。老二早晚得从咱们1厂走，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 显然谢文昌担心江波搞不定2大队，这是给刘成画大饼呢。 有了谢文昌的帮忙，剩下的事儿就变得方便多了，而田老头也在办了几个固定手续后，正式把龙兴机械厂挂在了玉成集团。 而第二天，田老头就带着张涛、张浩跑到玉成集团分给他们的两个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至此，田老头几个人就算是正经吃上了“公家饭。” 既然龙兴机械厂是玉成集团的下属分公司，那么厂子有了新研发出来的专利，那么这项成果就可以在1厂合理地推广开了。 而刘成也想好了，等1厂的活儿干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就把业务往整个广海油田推广，如果这事儿要是在其他采油厂遇到困难，他也就准备找汪敏好好聊一聊。 虽然现在机修厂就是个皮包公司，但想要在油田干活儿就得有前期投入，所以刘成也就想给田老头凑一笔钱。 刘成和张涛忙活劳保大半年赚了1万五，再加上刘成这段时间的工资，以及油田各级给的奖金，这小子凑了4万块钱就给田老头送去了。 但田老头却死活不收，按照田老头的话说：“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有了钱拍婆娘都容易！这笔钱你就留着给我泡个弟妹回来吧、”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突然想起了林晓佳，而他的嘴角也就微微上扬起来。 时间一晃儿就1月28号，而再过3天就到春节了。因为年关将至，单位的所有事情都暂时停了下来，所以刘成也难得清闲了几天。 不过自从上次因为“婚事儿”翻脸后，刘成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而这段时间，刘长河和曹桂兰虽然也给刘成打了两次电话，不过每次提到婚事，最终大家都会闹了个不欢而散 刘长河和曹桂兰这会儿算是摊牌了，那就是俩人只认李雨歌，别的人甭想进老刘家的家门。 但一向孝顺的刘成，他这一次的立场却是异常强硬！ 也正是这个原因，刘成哪怕是搬家，他也没和父母打个招呼。对于刘成来说，他所有的事儿都可以退让，但惟独感情这种事儿，刘成绝不“妥协”。 看着春节一天天的临近，刘成也终于准备搬家了，而他也终于可以从宿舍搬到“厂长楼”了。 虽然刘成现在也算是正经的“干部”，而他一个电话下去找个十个八个工人帮他搬家也不算啥大事儿，但他最终还是只叫上了张涛和张浩来帮忙。 因为住的是顶楼，所以几个人忙活了小半天才算是忙活完。 “老大，我这房子也太大了！我要是以后能住上这种房子，我死了也值得了！”张浩一边躺在沙发上，一边两眼冒光道。 是啊，这房子虽然房本面积只有120平米，但实际上的面积最少150平米，而且还是套内面积。 而且相对于其他的福利楼，刘成的这套房子是装修好的，甚至连基础的家具都是现成的。再加上刘成从宿舍离开的时候，单位还允许刘成把宿舍的电视拿走，所以现在这个家真就是可以拎包入住了。 就算是放在20年后，这种房子也勉强算是豪宅了。所以在95年这个人均住房面积还不到15平米的年代，这个房子给大家带来的震撼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是厂长楼，处级干部才能住得上，你就甭做美梦了。”张涛撇了撇嘴道。 “人就不能有梦想啊！老大都说了，以后我们都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张浩不服气道。 “行了，你俩别墨迹了，快点收拾收拾，一会儿下楼放炮去！放完炮咱们吃饭去！”刘成笑着说道。 几个人又简单的忙活了一阵子，随后刘成也就高高兴兴地带着张浩、张涛来到了楼下放炮。 因为刘成买了几盒礼花，而厂长楼和前排的家属楼的楼间距还不怎么大，所以刘成要是在厂长楼前放炮，一准儿会把前后的窗户震得嗡嗡乱响。 刘成算是初来乍到，而他也不想让其他的邻居对他有意见，所以刘成最终还是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厂长楼后面的小广场。 不过就在几个人兴高采烈的把鞭炮摆在地上的时候，几个年轻的男女也跑到小广场来凑热闹。因为刘成他们拿的鞭炮多，所以一时间这几个年轻人也都跟着看起了热闹。 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林晓佳。 显然，在此之前林晓佳也发现了刘成，只不过她一直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不过当俩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林晓佳还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女人的虚荣心 刘成打死也想不到，林晓佳竟然就住在厂长楼前面的那栋福利楼里。而他更加不清楚，自从林晓佳知道他家的位置后，小丫头几乎天天拿着望远镜对着刘成的家里。 只不过一晃儿一个月过去了，刘成家里的灯从来都没有亮过，而刘成更是连杳无音信。 对于林晓佳来说，这段时间的日子很是煎熬。 一方面，林晓佳逐渐意识到，她对刘成似乎有了感情，而且这份感情随着时间变得越发炙热。但另一方面，林晓佳也意识到自己和刘成之间的距离。 一个是油专毫不起眼的“灰姑娘”，一个是广海油田的“真英雄”。 尤其当刘成被任命为2大队的副大队长，刘长河成为广海油田的副总后，在林晓佳看来，俩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至于盛气凌人的汪婉婉，围绕在刘成父母身边的李雨歌，这两个人似乎成为了林晓佳与刘成之间无法逾越的高墙。 虽然林晓佳一个劲儿的告诫自己“刘成不会选择我的”，但她却还是习惯性的时不时的看一眼自己的bb机，但一晃儿一个月过去了，刘成却一个电话也没给她打过，这也就让林晓佳越发的失望。 “是啊，就算是我们前世是夫妻，这一世他也没理由选择我吧。”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林晓佳的脑子里也总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了。 此时的林晓佳，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刘成的bb机在抢险中弄丢了。 就在无限的思念与自我怀疑中，95年的春节越来越近了。 90年代的春节还很有年味，还没等到小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了，而不少大院里的子女也都从外地回到了1厂。 相对于其他的学校，1厂子弟学校是九年一贯制，也就是说，整整9年的时间，大家都要在一所学校度过。 一届学生一共也就100多人，而且1厂就这么大，谁都知道谁家什么情况，再加上学校每年都分一次班，所以九年时间下来，就算是再不熟悉的同学，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家世。 尤其是家里住得近的，每天一起上下学，玩得好的，9年时间下来，大家的关系更是非常的亲密。 虽然高中后，大家的人生也就有了不同的轨迹，但每年春节的时候，不少发小还是会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不过早些年的时候，大家的感情还算是纯真，但是随着大家的年纪越来越大，大家的攀比心也就越来越强烈了。 而对于林晓佳这帮小20出头的小姑娘来说，她们攀比的地方无外乎谁长得更漂亮、谁的父亲当官了、谁的大学更有前途、谁的男朋友家世好。 林晓佳虽然各个方面都不差，但她哪个方面也不强，所以最近几次聚会下来，她每次看到曾经的好姐妹明面上、暗地里较劲儿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尤其每次别人拿她做对比、开涮的时候，林晓佳更是觉得难受极了。 不过林晓佳重感情，所以今天老同学一喊她，她又没心没肺地跟着出来凑热闹了。 林晓佳下楼的时候，三女一男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李婷没来啊？”林晓佳一下楼就对着李雪道。 李雪是林晓佳学生时期的班长，而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一帮女生的“头儿”。 李雪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父亲还是个副科长，而且她还非常聪明。 林晓佳念高中的时候一学就是一晚上，结果她就考了个油专。但李雪随随便便就考上了石油大学，而且她竟然还找了个比她大三岁，目前在油田机关当干部的青年才俊。 而且林晓佳听小道消息说，李雪未来的“老公公”在1厂特别有权势，平日里不但有配车，而且吃饭从来不用花自己的钱。 “她说得晚一点儿才过来。行了，咱们先不管她了！对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见我对象吗，今天我就让你们看一看！“李雪美滋滋道。 李雪的话一说完，旁边瞿颖和她的男友孙超顿时就来了精神头。 而李雪的小跟班张婉，她也带着几分夸张的语气道：“咱们班长从小就比咱们都强，人家挑对象的眼光也比咱们强！我跟你们说，李雪的对象这会儿正和他们处长在外面应酬呢，人家以后是有大发展的！” 在普通油田家属看来，这个年代只要是个干部就比工人强！而能在油田机关工作的人，哪怕就是个最普通的科员，那也非常了得了。至于处级干部，那绝对是普通人仰望的存在。 张婉仅仅一句话就说明了李雪对象身份不一般，而且领导还很器重他。 瞿颖虽然和李雪、林晓佳、张婉一起长大，但她学习成绩一直也不好，而高三那年正好有子女招工，结果她还真就考上了采油工。 而现在瞿颖算是几个姐妹中最早挣工资的人，不过只要走了子女招工这条路，那么她这辈子也就没啥大发展了。所以在几个姐妹中，她算是最没有出息的了。 至于瞿颖的对象孙超也是走的子女招工，而这小子家里没啥大背景，所以他直接分到了“修井队”。 油田这边有个顺口溜：钻井苦，修井累，采油是个破鞋队。 修井这活儿不但危险性特别大，而且还特别累、特别脏。基本上在修井队干个3、5年还没腰脱的，那都是身体素质极好的。 关于修井队这边还有个流传甚广的笑话，大体的意思就是，一名修井工和媳妇离婚都半年了，结果这女人尿尿的时候还带着“油花”呢。 虽然这就是大家拿修井工人开玩笑，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修井工的工作非常辛苦。 也正是这个原因，瞿颖一直都惦记帮孙超从作业队调出来。前几天瞿颖和李雪套了好一阵子近乎，而今天她也终于找到理由把孙超领过来了。 虽然以前4个姐妹在一起的时候，李雪确实是说上句的那一个，但瞿颖也挺骄傲的。但是自从瞿颖上了班后，她就变得世俗了不少，尤其当她听说李雪男朋友的父亲在1厂当大队长的时候，瞿颖哪还有一丝丝的骄傲劲儿，此时的她比张婉还要显得“没皮没脸”。 是啊，油田这地方特别的现实，只要你关系，那么调工作也好、提干也罢那都不是问题。 对于有些“大人物”，他们一句话下去，孙超工作问题就搞定了。但要是普通油田工人，他们就算是把鞋底子磨破了，这事儿也没门。 如果瞿颖单纯讨好李雪也就罢了，但奈何她每次讨好李雪的时候都得踩林晓佳两脚，所以这几天下来，林晓佳对她也挺不满的。 只不过林晓佳嘴笨，所以每次吃亏的都是她。 李雪这话一说完，瞿颖的眼珠子顿时就亮了起来，随后她也一边挽着李雪的手，一边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道：“李雪儿，我可真羡慕你。你说你毕业就是干部就算了，你找的对象还那么有本事，以后我们之间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 “说那些干啥啊！咱们都是姐妹，以后有啥事儿咱们还得互相帮衬呢。”李雪虽然这话说的倒是谦逊，不过语气中却带着几分骄傲道。 “对了，黄德志啥时候能来啊？他不来，我们这饭也不能吃啊。”张婉插嘴道。 黄德志就是李雪的对象，而李雪今天之所以把几个好姐妹全都叫来了，就是想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 “估计还得一个小时吧！他们领导啥事儿都得带着他，烦死了！反正咱们也没啥事儿，正好我这儿有点儿烟花，咱们去放烟花吧！”李雪指着地上的两箱烟花道。 “你们不知道吧，这些烟花是黄德志从他爸单位拿来的！咱们老百姓买鞭炮花钱，人家直接从单位拿，这就叫做特权！”张婉在旁边道。 张婉倒不是瞎说话，因为90年代这会儿，油田特别有钱，哪怕是科级单位都有自己的小金库。 也正是这个原因，每到年底的时候，单位的领导一是图吉利，二是也想从中挣点儿“过年钱”，所以哪个单位过年都买一大堆的鞭炮。 当然这些鞭炮除了在单位放以外，一半以上都被单位各级领导拉回家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一到过年，油区这边的鞭炮声那是震天响。 “哎呀，这当官是不一样。我和孙超吃了没文化的亏了，以后这待遇我们是享受不了啦。”瞿颖唉声叹气道。 这会儿瞿颖、张婉却围着李雪一顿拍马屁，林晓佳虽然觉得烦死了，但她却一句话也没说，反倒是帮着只知道傻笑的孙超拿起了地上的烟花。 三个女人在前面叽叽喳喳，林晓佳和孙超在后面一言不发。 不过前面的几个人走了没几步，张婉却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林晓佳说道：“林晓佳，你不是和市场开饭店的王恒搞上了吗，要么你也把他叫出来吧？” “什么叫搞上了啊？人家也是谈恋爱，你别说得那么恶心行不行。”瞿颖咯咯笑道。 “瞧你这话说的，既然处对象了，那搞一下不也挺正常的吗。”一向愿意说黄段子的张婉，满不在乎道。 这要是周围没有男生也就算了，但这边还站着个孙超呢，所以张婉的话一说完，林晓佳的脸羞得通红。 “我俩黄了。”林晓佳赶忙说道。 “黄了？黄了就对了！你们不知道吧，王恒他妈顶不是个东西了，我听说咱们市场的那些淋巴肉都被她家买去包包子去了，这家人能培养啥好儿子啊！”李雪撇了撇嘴道。 “人家起码家里有钱啊，人家王恒能看上林晓佳就不错了！你以为林晓佳是你呢啊？想找哪个随便挑？我猜一定是林晓佳被王恒给骗了！”瞿颖这时候突然来了句。 林晓佳这时候都气炸了，而她心想“你想拍马屁，你说我干啥啊”！ 不过还没等林晓佳说话呢，张婉也跟着来了句：“晓佳，你不是真的被人白玩了吧？你说你除了胸大点儿，人家王恒真就没啥图你的了。你要是觉得受骗了，我们帮你出头去。” 张婉这话一说完，现场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极其暧昧。 林晓佳从小就发育得特别早，而别人初中还没戴胸罩呢，她的胸就有c罩杯了。也不知道其他女生是羡慕她，还是林晓佳的发育确实太夸张了，所以别人总说：“林晓佳人还没等进来呢，她的胸就先进来了。” 因为总被人笑话，林晓佳这些年一直都把胸绑得紧紧的。 “晓佳，你俩到底因为啥分的啊？不会真的被人给白玩了吧！”瞿颖憋着笑道。 林晓佳听到了这儿，她都要气爆炸了！随后她更是咬着牙道：“因为啥？因为我找到更好的了！王恒配不上我！” 第一百一十六章欺负人 林晓佳是一个特别重感情的人，否则她前世也不会先是因为王恒“断了腿”，随后又被李婷骗的欠了一身债。 林晓佳格外珍惜幼年时光的这些好朋友，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这些人喊她出门，林晓佳都会屁颠儿屁颠的下楼。 但让林晓佳没想到的是，仅仅几年的时间，大家似乎都变了，而曾经单纯的友谊也一去不复返。 李雪变得更加骄傲。 虽然李雪从来不像张婉、瞿颖那样取笑自己，但她看自己时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在无时无刻提醒林晓佳——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至于张婉，她依旧还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而她和小时候一样，她每次说话都要故意踩林晓佳一脚，似乎想要去证明，在这个小团体中条件最差的不是她。 不过最让林晓佳难过的就是瞿颖。那个曾经骄傲到了骨子里的小女孩，如今却变得无比世俗。 尤其每当瞿颖在李雪面前摆出一副谄媚的模样时，林晓佳都觉得觉得这个人好陌生啊。 曾经的这个“小团体”的5个小女孩是公平的，但现在一切都随着大家身份地位的改变而不一样了。 平时李婷要是在，大家倒还能收敛一些。但此时，瞿颖和张婉却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面对大家咄咄逼人的语气与不屑的表情时，林晓佳彻底被激怒了。 “因为啥？因为我找到更好的了！”林晓佳终于反击道。 不过她的话刚一说完，几个女孩先是不可思议的怔了下，随后她们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疯狂的笑了起来。 尤其是张婉，她故意弄出一副夸张的模样来。而她蹲在地上哈哈大笑的模样，也让林晓佳觉得尴尬到了极点。 “晓佳，多好啊？拽出来给咱们欣赏欣赏呗？好东西别藏着掖着啊！”一向自诩优雅的李雪，这会儿她也憋着笑道。 “是啊，咱们都是姐妹，你这藏得挺深啊！你对象他父母是干啥的？哪个单位的啊？别告诉我，你也找了个领导的公子！”瞿颖笑嘻嘻道。 林晓佳当时就是一冲动，所以她脑子一热才这么说的。但是现在被几个人这么一揶揄，她也就有点儿后悔了。 是啊，她现在哪来的男朋友啊？虽然刘成倒是完全符合“白马王子”的标准，但她和刘成之间毕竟什么也没也不是。 “他平时工作忙，等有机会的我介绍给你们。”想到了这儿，林晓佳硬着头皮道。 林晓佳本来就不会说谎，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而大家一看就知道林晓佳这是给自己“撑场面”呢。 但是显然，大家并不想就这么把这个话茬揭过去。 “别等以后了，一会儿叫出来得了，正好我们也见跟着见识见识。”张婉撇嘴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平时工作特别忙。”林晓佳继续道。 “哎呦，这都几点了，难道也去陪领导吃饭去了？”张婉皮笑肉不笑道。 “也有可能去慰问困难家属呢！”瞿颖也跟着开玩笑道。 张婉和瞿颖这一唱一和，弄得林晓佳的脸都红透了。 “行了，你们俩消停点儿吧！咱们晓佳脸皮薄，你们俩这是干啥啊！晓佳，告诉我们，你对象是油专的学生？还是咱们厂的员工啊。”李雪这时候眯缝着眼道。 李雪看似是替林晓佳解围，实际上则是给她挖坑呢。但显然，脑子慢半拍的林晓佳，她暂时没缓过神来。 “他？他是1厂的员工。”林晓佳不知道为啥，她随口就说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林晓佳才意识到，原来她早就把刘成当做自己的男朋友了。 不过林晓佳的话显然捅了马蜂窝，而李雪的“计谋”也算是达成了。 “1厂的员工？多大啊？你不会找了个老头吧！”李雪继续问道。 “才不是呢！他和我们一届的，只不过他家是2厂的，以前你们没见过罢了。”林晓佳当即说道。 “20岁就上班了？也是走的子女招工啊！晓佳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说也是个大专生，你可比瞿颖强多了，你怎么也得找个大专生啊，找个子女工算啥事儿啊！”张婉随即道。 张婉这话太损了。 她一面揭穿了林晓佳的“老底”，一面也在嘲讽瞿颖和孙超没出息。 张婉这话一说完，林晓佳还没等说啥呢，瞿颖当即就不愿意了。 不过瞿颖还没等说话呢，一直看热闹的李雪却笑着说道：“行了，找啥样的都是一辈子！没准儿人家是过日子的人呢！你别看我对象当个小干部，看起来挺风光的。可平时他不是跟着领导开会，就是陪着领导吃饭，根本就没时间陪我。所以啊，找个没本事的男人，也是福气！” 李雪这话看似替林晓佳辩解，实际上则是把林晓佳踩在了脚底下埋汰！如果不是林晓佳怕她们说自己“开不起玩笑”，林晓佳一准儿扭头就走了。 “对，老实男人以后想出轨也没有那个资本啊！”张婉笑嘻嘻道。 最终李雪还是找了个话茬把这事儿翻篇了，不过在几个人的心中，林晓佳的对象“上不得台面”这个事实，已经深入她们的心里了。 不过此时的林晓佳虽然表面上啥也没说，但她心里面却委屈极了！而她甚至脑补了一个画面，那就是刘成跑出来保护自己，然后“啪啪啪”的打这几个女人的脸。 玩笑开的差不多了，李雪就提议去小广场去放炮，等烟花放完了，到时候几个人在一起去吃饭。 “今天你们想吃啥随便点，到时候我对象直接签他爸的单就完事儿了。”李雪骄傲的说道。 “这领导是不一样，吃喝都不用花钱！李雪儿，你可真是掉进福窝里了。”瞿颖半真半假道。 随后几个人就像是啥也没发生一样的往小广场走，不过当几个人经过厂长楼的时候，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几个人，她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们好像只要大声说话就会影响到住在这栋楼的领导休息一样。 “官本位”的思想，早就贯穿了这些大院子女的一生。而只有回到油田才算是有工作，只有当了油田的干部才算是有发展的思想，更是左右了他们的一辈子。 当几个人即将离开厂长楼时，李雪终于忍不住的小声说道：“我爸进过这栋楼，厂长楼里面老大了！人家的厕所都比咱们家的卧室大！” 李雪的父亲其实就是来这儿送过一回礼，而且人家连大门都没让他进，但回家后，李雪的父亲还是回家一顿吹嘘。弄得李雪一直以为厂长楼豪华得和宫殿一样、 “那还用说啊，这里住的都是处级干部！人家一年捞的钱顶我们干十年了。”瞿颖也不由得感慨道。 是啊，90年代这会儿，油田干部的奖金其实已经很高了。但是因为这这会儿的广海油田属于粗犷发展，上面对于油田的管理也不严格，而且也从来就没听说有人因为贪污被抓进去，所以也就滋生了一大批的腐败干部。 而且这些腐败干部不但“捞钱”、“大吃大喝”，而且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 也正是这个原因，纵使广海油田有像汪敏、刘长河、赵铁民这样的好干部，但在普通百姓眼中，所有的干部都不干净。 “也不全是处级干部吧，5楼那两户不就是科级吗。”张婉道。 “你说的是咱们厂的那俩英雄？人家现在虽然不是处级，以后肯定比处级要牛啊！这俩人现在一个是安全科副科长，一个是正科级待遇的副大队长，而且人家还是英雄，他俩的身份地位可比楼底下这些人高多了。”瞿颖猛吹道。 “何止啊！我听我对象说，那个在2大队当副大队长的刘成，人家的老子现在是副局长。我听小道消息说，等汪敏退了，十有八九就是他上去！这个刘成的路子老广了！”李雪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 无论是哪一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对于“高干”都是非常崇拜的！而刘成本来就是年少有为的代表，结果他竟然还有一个这么牛逼的老子，这在大家看来，刘成简直牛逼坏了。 聊到了这儿，几个女孩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刘成的身上。 毕竟抓住白春龙、破获人贩子案、控制住硫化氢扩散，这三个案子早就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谈资了。 随后几个女孩也就叽叽喳喳的讨论起“刘成”到底长成什么样，而聊到刘成的“事迹”也把几个女孩说的激动的脸红脖子粗。 “我跟你说啊，我要是能嫁给这样的英雄，哪怕他就是个丑八怪，我也愿意！”张婉一脸期待道。 “你还别说，我可听说了，刘成可是单身，你要是豁的出去的话，你可以去2大队勾引一下他啊！咱们几个人中，可就你的脸皮最厚了。”瞿颖笑嘻嘻道。 “什么叫脸皮厚啊？你会不会说话啊！”张婉顿时有点儿不愿意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咋吭声的李雪，她却突然来了句：“就咱们这种普通人，人家正眼都不带看咱们的！我跟你们说啊，像刘成这种人物，想要嫁给他的女人能从1厂大门口排到油田总部去。” 林晓佳这时候越听越着急，她突然忍不住地来了句：“那你说刘成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 “喜欢什么样的，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傻乎乎的！你说你除了胸大点儿外，你还有个啥！”张婉哼道。 就在林晓佳气鼓鼓的转身就想走的时候，结果几个人正好发现有人也在小广场放鞭炮，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晓佳更是发现刘成也在其中。 不过就在林晓佳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刘成却一脸欣喜地朝她挥起了手。 第一百一十七章被刚了 刘成在抢险中把bb机给弄丢了，再加上油专放了假，所以他也就算是彻底没了林晓佳的联系方式。 而这段时间，刘成更是天天等着林晓佳来联系他。但是让刘成意外的是，一晃儿一个月过去了，林晓佳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而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刘成，他甚至担心起林晓佳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是啊，俩人眼看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了，而他还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林晓佳终归得露一面啊。 而这段时间刘成也想好了，如果林晓佳再不联系自己，那么他就准备动用自己的关系去“查”她了。 所以当刘成再次看到林晓佳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平日里刘成的性格特别沉稳，尤其和女人打交道的时候，他更是不苟言笑。但此时的刘成，他却一点儿“深沉”都没有，而他看林晓佳的样子简直掉价极了。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张涛当即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随后他也捅了他正在放炮的张浩道：“你认识这个妞不？” 张浩这一看，他当即就咧着嘴笑道：“真他么巧了，这女的就是我老大的妞儿啊！我他么以前和你说过她啊！” 张浩和张涛最近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再加上这小子狗肚子里藏不住一点油，所以他也就把刘成为了林晓佳找来二本子，并且暴揍了王恒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而在此之前，张涛也一个劲儿地向刘成打听“林晓佳”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刘成倒也没把话说得那么“明”，不过在他的心里，林晓佳应该就是刘成的女朋友了。 “这妞儿也没啥特色啊？咋就把刘成迷成这个德行啊！”张涛一边跟着看了两眼林晓佳，一边不解道。 “你懂个屁，那妞的食堂特别大！”张浩一脸色痞的德行道。 就在刘成兴奋的朝着林晓佳挥着手的功夫，张涛给了张浩一个眼色，随后俩人就朝着林晓佳一起喊道：‘嫂子’！ 张涛和张浩这一嗓子下去，本来就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林晓佳，她彻底慌了神。而刘成一边在心里给两个兄弟竖了个“大拇指”，一边快步走到了林晓佳的面前。 也正是这个时候，李雪、瞿颖、张婉也都迅速把目光投在了刘成的身上。 “晓佳，你最近怎么一直没联系我啊？”刘成看着有些慌乱的林晓佳，他满脸爱意道。 “我、我、我，你不也没联系我吗。”林晓佳憋了半天道。 最初当林晓佳看到刘成的时候，她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当刘成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林晓佳想起了汪婉婉和李雨歌后，她也就觉得特别的委屈。 “我的bb机坏了。”刘成赶忙解释道。 就在这个时候，张婉、李雪、瞿颖也随之围了上来。而本来就嘴笨的林晓佳，她这会儿更是不知道该和刘成说些什么好了。 “晓佳，这就是你对象？”张婉拽了拽林晓佳的胳膊，随后笑着问道。 林晓佳虽然脑子有点儿晕乎乎的，但她随后还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刘成高兴极了，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刘成一准儿会狠狠地抱住林晓佳。 “你等我会儿啊，我把我朋友先送走，一会儿我过来，你别走啊！”刘成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林晓佳说，所以他扔下这句话就去“送客”了。 不过刘成前脚一走，瞿颖后脚就来了句：“你对象旁边那俩人我认识啊，前两天我家的工服就卖给这俩人了。” 瞿颖这话一说完，张婉也似乎觉得这俩人有点儿眼熟，随后她也跟着来了句：“对，他俩就是收工服的！昨天我妈还把家里的纸壳卖给他俩了。” 瞿颖和张婉这一唱一和下，张涛和张浩“底层人”的身份也就算是被肯定了。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啥样人就找啥样人。 所以此时这几个女孩虽然并不知道刘成的底细，但在她们的心里，刘成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穷小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雪更是噗嗤地笑了笑道：“晓佳你的眼光还真不错呢，以后工服可是随便穿了。” “他很优秀的，你们不了解他。”林晓佳本来想要说“他就是刘成”。不过她又觉得这样说有点张扬，所以林晓佳也就没有直截了当的介绍刘成。 “是，他可优秀了！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反正，我们以后的工服都归你们管了。”李雪这时候带着几分嘲讽道。 就在几个女孩使劲儿的揶揄林晓佳的结果眼，刘成在把碍眼的张涛、张浩撵走了以后，他也满脸笑意的走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因为刘成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林晓佳身边的几个女孩，所以这会儿他根本就不清楚，在几个女孩的眼中，自己就是社会的“底层”，而他反倒是因为林晓佳的缘故对几个女孩都很热情。 “哎呦，晓佳，这就是你的白马王子吧，给我们介绍一下吧？”张婉一边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刘成，一边皮笑肉不笑道。 “晓佳，你男朋友挺帅啊，你这藏得挺深的吗。”瞿颖也跟着说道。 “你们别瞎说，我们还没怎么样呢。”林晓佳一边红着脸小声嘟囔，一边尴尬的看了眼刘成。 这个时候刘成也赶忙说道：“是啊，我现在正在追求晓佳呢，她还没完全同意呢。” 林晓佳这么说，是因为刘成现在太优秀了，她不确定刘成对她到底有没有“变心”。 而刘成这么说，也算是实话实说了，毕竟直到现在，林晓佳都没给他一个准话。 但刘成的话在几个女生的耳朵里就有了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面前这个男生对林晓佳挺主动的。反倒是林晓佳似乎有点“不情愿”。 本来林晓佳在几个女孩的眼中就很普通，而面前这个小伙儿长得还这么帅。所以林晓佳为啥没同意和这个男生在一起，大家的共同想法就是——这人的条件不咋好。 而有了这样的印象后，大家虽然表面上对刘成倒也算是客气，不过实际上谁也没再把刘成当回事儿。 随后几个人也就兴奋地放起了烟花，甚至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刘成到底叫什么。 至于林晓佳，她虽然也有很多话想和刘成说。不过因为几个姐妹在，所以她也没好意思往刘成那边凑。 而这个时候，同样被瞧不起的孙超，他也算是找到了难兄难弟，随后俩人也一边在旁边看着几个女孩放烟花，一边抽起了烟。 “哥们，你哪个单位的？”孙超笑着问道。 “2大队的。刘成谦逊道。 “哎呦，那可巧了，我们修井队就干你们采油2大队的活儿。对了，我听说你们单位的领导班子都换了？”孙超突然来了精神道。 采油队算是修井队的甲方单位。而修井队干活的时候要看采油队的眼色。所以平日里，修井队的这些干部也特别愿意和采油队的人套关系。 “啊，是换了，前段时间不是井喷吗，几个大队领导也算是倒霉。”刘成倒也实话道。 “那几个大队长倒霉了，我们也跟着倒霉了！本来以前我们和你们质检处得挺好，有些活儿能少干就少干了。可最近新领导一上来，管得可他么严了，现在这活儿忒难干了。”孙超唉声叹气道。 确实如孙超所说，如果采油队管得不严格，有些“设计工序”他们根本就不干。 但采油队要是较真起来，什么都按照“设计工艺”来弄，修井队的活儿能累死人。 简单说几个例子吧。 如果完全按照“设计工艺”去干，修井队干活之前得把井场附近所有的地面都用塑料布铺盖上，而且抽油机还得用蓬布给遮挡上。而这只不过是“小意思”。 说个复杂点儿的。 一口油井的“设计工艺”上基本上都有“通井”这个环节。大体的意思就是把管柱下放到油层的位置（浅的几百米，深的2000多米），然后确定这个位置有没有受阻，然后再把管柱从地底下弄出来。 仅仅这一趟活儿就得7、8个小时！有的油井确实需要这个工艺，但实际上大部分油井都不需要这么干。 所以有的时候修井队要是和采油队沟通好了，这活儿也就算是省了。到时候修井队省下来的柴油送给采油队的干部做人情，最终这事儿也就你好我好，就单位不好了。 但自从江波当了大队长后，他对修井队的施工盯得特别严，所以在2大队干活的这帮修井工人就算是遭罪了。 江波的基层经验少，再加上他工作也认真，所以他也就按照规章制度走。但刘成前世一直都在油田呆着，他可明白修井队这帮人的“难处”，而他也明白有些工序确实没必要盯得那么严格。（修井队的也不傻，因为油井也有售后，所以他们也不是啥活儿都偷奸耍滑。） 刘成因为想要讨好林晓佳，所以这会儿他也就有了想要帮帮孙超的想法。 “你是班长啊？”刘成笑着问了句。 一个修井大队下面有10多个修井小队，而每个小队下面都有3个队干部。虽然作业队的小队干部含金量还没有采油队高，但孙超一看就是本分人，所以刘成也就猜到，这小子应该就是个干活的“小班长”。（修井队的班长其实就是工人，只不过一个月多个几十块的奖金，干活也比一般工人要多）。 “对，我是205队的班长。”孙超道。 “这样，以后要是再赶上你的班儿，有些活儿只要你有准儿，你就不用按照施工设计来。到时候我帮你提前和质检打个招呼。”（质检就是专门看着修井队干活的员工）刘成笑着说道。 在刘成看来，既然是林晓佳的朋友，那么自己帮帮忙就不算啥大事儿。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听俩人说话的张婉却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句：“晓佳，你的这个男朋友挺有本事啊？要么你让他把孙超的工作直接给办了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没瞧得起我？ 在刘成看来，帮孙超和单位的质检“打个招呼”根本就是小事一桩。而此时的刘成也算是“上位者”了，所以他哪怕尽可能的让自己低调，但他话里行间还是多少带着几分优越感。 可此时的刘成并不明白，在林晓佳的这些朋友眼中，自己就是个“下等人”，而他对孙超的“善意”，这会儿也成为了大家眼里的“装叉”。 虽然在此之前，刘成就感觉林晓佳的几个朋友有点“不对劲儿”，但他毕竟和这几个人接触的时间短，所以他也没发现到底哪儿不对劲。 但是张婉的话一说完，刘成发现李雪、瞿颖也都随之露出了轻浮的表情后，他也就意识到，这几个人明显没瞧得起自己啊。 同样，当刘成看到林晓佳一脸愤怒的表情时，他也就彻底明白原来旁边的这几个女人，不是林晓佳的“真朋友”。 而就在这个时候，瞿颖似乎觉得孙超给她丢人了，随后她竟然黑着脸道：‘孙超你的嘴有没有点儿把门的，怎么见谁都说你那点儿破事儿啊！再说了，你真把晓佳的对象当能人啊！这事儿，他能给你办吗！’ 瞿颖虽然说的话多少收着点，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埋汰刘成“装大尾巴狼”。至于刘成虽然依旧面带微笑，不过大家都明白，刘成肯定不高兴了。 “是啊，是我话多了。”刘成强忍着不悦道。 孙超倒是个好人，他虽然也觉得刘成有点“吹牛逼”，但他反倒是替刘成打圆场道：“谢谢兄弟了，回头我要是有需要，我一准儿联系你。我对象有些事儿不懂，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行，一会儿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刘成道。 俩人这一唱一和，显然让瞿颖更不高兴了。不过碍于周围还有别人，所以她倒也只是瞪了孙超一眼，转身就走了。 不过张婉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哎，小子，你挺有本事的啊！你在你单位干啥的？” 刘成这会儿越看张婉越不爽，但他碍于林晓佳的面子还是笑着说道：“算是和生产有点儿关系吧。” 在刘成看来，这几个女孩都是学生，如果自己直接说自己是副大队长，那么多少有点儿装叉的意思了。 当然，刘成也觉得这几个人忒烦人，所以他之所以没自报家门，就是因为他也不想和这几个人有任何联系。 结果他这话刚一说完，张婉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原来是生产组打杂的啊？不是我说你，你还不如孙超脚踏实地呢。” 生产组是采油大队下属的一个股级单位，而生产组打杂的，则是说那些在生产组没有岗位，却留在生产组工作干活的员工。 而这种“打杂”的员工，虽然他们干的是干部的活儿，但他们没有干部岗，所以他们拿的工资却非常少，甚至比一线的工人都少一大截。 所以在油田这地方，除了那些不愿意在基层呆的“小女孩”愿意干这种“打杂”的活儿，稍稍有点儿心气的男生都不愿意干这个。 刘成心里暗想“你的脑回路可真够丰富的”，而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扭头走的时候，李雪却弄出一副高姿态的模样道：“张婉，咱们都是朋友，你打听那么细干啥啊！” 刘天听到这话倒是还觉得挺得劲儿的，而他甚至还对这个叫做李雪的女孩印象挺不错。 结果刘成刚要咧嘴朝她笑一笑，李雪却突然又来了句：“就算他是打杂的，咱们也不能瞧不起人，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不是每个人的起点都那么高的！” 刘成越听越觉得这话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啊？结果这个时候，张婉又在旁边来了句：“小子，李雪的对象是油田生产处的，一会儿人家来了，你好好说点儿好话，没准儿人家和你们领导张张嘴，你就能转正了。” 刘成这时候都要气笑了，不过就在他想要找个由头把林晓佳拽走的时候，一辆桑塔纳停在了路边，随后一个打扮的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也从车上走了下来，而这个人就是黄德志。 刘成一看车牌号就知道，这辆车是1厂领导的配车。而桑塔纳这个规格，基本上这车的主人应该就是个实权正科，或者边角料的副处。（1厂其实不少享受副处级待遇的干部，但真正算是副处的也就十个人）至于这个黄德志，他显然把他老子的配车开出来了。 黄德志刚一下车，刚才还围着刘成一顿“哔哔”的几个女生就快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而这会儿刘成反倒是有了和林晓佳单独说话的机会。 “对不起啊，我那几个朋友不会说话。”林晓佳一脸愧疚道。 “她们也配做你的朋友？以后别搭理她们，一会儿和她们打个招呼，咱们就走吧。”刘成笑着说道。 “行吧。”林晓佳一抬头就看到刘成满眼是爱的眼神，随后她也害羞的低下了头。 对于林晓佳来说，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而她也明白，刘成对她的喜欢没有变。 而就在这会儿，黄德志也在几个人簇拥下来到了刘成的面前。 不过就在李雪把刘成、林晓佳介绍给黄德志，而黄德志也一脸傲娇的朝着俩人点了点头时，林晓佳却突然说道：“我们俩还有事儿，你们去吃饭吧。” “晓佳，黄德志一会儿请咱们去福祥吃饭！那地方一盘土豆丝都十多块呢，你今天要是不去，以后可能就再也没这机会了！”张婉随即道。 福祥饭店在90年代这会儿绝对是广海市最有逼格的饭店了，而这个饭店的老板有背景，所以不少油田的领导都在这儿吃饭、签单，所以时间一长，福祥饭店的名声就出来了。 当然，这个名声不是菜做的多好吃，而是“菜”价高的离谱。 不过因为这地方消费太高了，所以除了公款消费外，一般老百姓连饭店的大门都不敢进。而越是神秘的地方，普通的百姓就越好奇。所以这会儿张婉、瞿颖、孙超，这三人都是一副期待的模样。 “是啊，你爸妈肯定舍不得带你去那儿吃饭，你就当开开眼呗。”李雪一边玩着黄德志的胳膊，一边傲娇道。 刘成算是明白了，这几个女孩就是所谓的“塑料姐妹”，而当他看到林晓佳一脸吃瘪、想说又不好意思翻脸的模样时，刘成就突然有了种强烈保护欲。 是啊，前世的林晓佳和自己一天风光的日子都没过上，而她更是从来没因为自己被人高看过一眼。而现在刘成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所以他也不想让林晓佳继续被人“欺负”了。 如果今天自己就这么拽着林晓佳走了，这几个女人指不定背后怎么“编排”林晓佳呢！想到了这儿，刘成也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林晓佳继续准备拒绝的时候，刘成却拽着林晓佳说道：‘好啊，那我们也去见识一下呗！谢谢了啊！’ “谢什么，一会儿想吃什么随便点，别怕贵，反正也不用我消费。”黄德志一脸傲娇道。 20分钟后，黄德志载着4个女孩，而刘成则坐着孙超的摩托同时来到了福祥饭店门口。 而一进饭店，刚才还一脸傲娇的黄德志，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显然黄德志也不经常来这个地方，而且他那个能“签单”的父亲，在这儿也没有太大的牌面。 几分钟后，几个人也就被安排到了一个包间里。而包间的门刚一关，刚才还一脸谦卑的黄德志就瞬间滔滔不绝起来。 什么哪个处长要高升了。 什么哪个副局长又被汪敏在大会上给骂了。 什么今年办军转又得多花钱了。 这么说吧，如果刘成是个外行的话，他一准儿得觉得黄德志就是牛逼到不行的大人物。但刘成却一眼就能听得出来，黄德志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些“皮毛”，而他在油田机关估计是最边角料的人物。 黄德志“吹牛”的时候，几个女孩全程一脸崇拜的样子认真聆听。而刘成虽然觉得有点儿膈应，但他还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把“牛逼”吹到啥地步来。 不过黄德志显然没瞧得起刘成和孙超，而他也在吹牛的时候，时不时地就把俩人当“小孩”招呼。 “小孙啊，你去找服务员问问啥时候能点菜，也不能一直让我们干等着吧。”黄德志越说越兴奋，随后他一边搂着李雪，一边对着孙超道。 孙超这会儿也被黄德志说的有点儿“懵比”，而他更是觉得黄德志一准儿能把他的工作问题给解决掉，所以这一晚上，黄德志“招呼”他好几次了，但他却还是乐此不疲。 不过这会儿实在忍不了黄德志的刘成，他也按住孙超的肩膀，随后笑着说道：“孙哥去了好几次了，我去吧！” “行，那就麻烦小刘了啊！等有机会我去你们1厂，我把你的情况和你们领导聊聊。”黄德志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架势道。 “好，那就麻烦你了！”刘成皮笑肉不笑道。 不过当刘成一出门，他也就拿出了包里的大哥大，随后就准备把电话打给二本子。 可就在刘成刚刚拿起电话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身后突然来了句：“刘成？你怎么在这儿啊！” 真正的“大人物”，就这么在不经意间和刘成偶遇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让你开开眼 刘成上次和二本子吃饭就在福祥，而他也知道福祥的老板是二本子的把兄弟。 而且上次吃饭的过程中，老板不但给几个人加了菜，而且还给刘成敬了杯酒。这也就是刘成不想和“社会人”打太多的交道，当时，没从老板要手机号，否则就这种“小事儿”，刘成也不至于专门给二本子打通电话。 有句老话叫做店大欺小客，而福祥饭店就是这种“大店”，而黄德志这帮年轻人，就是所谓的“小客”。 这要是平时也就无所谓了，毕竟福祥的消费高，每天来这儿吃饭的客人也不多，所以倒也不至于“上不去菜”。 可因为临近春节，所以各路“大神”都在福祥里面招待贵宾，所以饭店的服务员、后厨就有点儿忙不开了。（真正的牛逼人，吃饭的时候，要有好几个服务员在旁边伺候着。而这些大人物点的菜都费工夫，所以往往一道菜就得占着一口锅） 再加上黄德志也没啥“人脉”，所以几个人进了包房半个多小时了，除了中间有人送了点儿茶水外，其余的时候也就没人搭茬了。 而这期间，孙超也出去找了几次服务员，但对方就是以“忙”为由头，让几个人多看会菜谱。 结果现在包房的几个人把菜谱都快背下来了，这菜依旧点不上。 而刘成今天算是铁了心想要给林晓佳“挣面子”，所以他也就想要让二本子帮忙。 不过就在刘成刚拿起大哥大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这会儿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喊道：“刘成？你怎么在这儿啊！” 刘成听到声音一回头，他当即就客气地说道：“白叔儿，你也在这儿吃饭啊。” 站在刘成身后的中年人叫做白建华，他算是一路跟着刘长河起来的干部。 刘长河当大队长的时候，他就是小队长。后来刘长河在2厂当厂长的时候，白建华是安全科长。而当刘长河调到油田机关当副总的时候，白建华也跟着成为了安全处副处长。 因为俩人年纪相当，而且他们还算是一个部队出来的战友，所以平日里白建华算是刘家的半个管家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刘成算是白建华看着长大的。而在前世，刘长河病故时，也正是白建华帮着忙活的后世。 也正是这个原因，刘成对白建华是非常的亲热。 “生产处的老尹非得拉我喝酒，一到年底啊，事儿成他么多了。有些酒不想喝也不成啊！”白建华笑着说道。 “有人请就代表人缘好啊。白叔你以前不是总羡慕那些天天有应酬的干部吗。”刘成笑着说道。 “别说了，以前是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啊！这酒肉是吃了，血压、血脂也上去了啊。”白建华笑着说道。 自从白建华成了安全处的副处长后，他也就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高管的行列，而周围巴结他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对了，你来这儿干啥啊？也和朋友吃饭？”白建华问道。 “是啊，几个朋友聚一聚。”刘成随口道。 “你呀没事儿回家呆两天，你爸最近没事儿总念叨你！你说大过年的，别总让你爸跟着你生气。不过你爸也是，有些事儿乱参合！男人要是有了事业，什么女人不往身上凑啊！你爸这人就是太儿女情长了。”白建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白建华似乎还想说点儿啥，不过现在的刘成毕竟不是曾经的那个“顽皮少年”了，所以话到嘴边，他也就不再多说了。 不过刘成也能猜得到，白建华估计是劝刘成和汪婉婉在一起。只不过他终究是没喝那么多，所以有些话也就不敢说得太放肆。 “我知道了，叔儿，要是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刘成生怕白建华再唠叨自己，所以他扔下这话后，扭头就出门了。 刘成随后就把电话打给了二本子，而他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二本子这人是个妙人，而他也没问刘成到底啥情况，随后要了包房号，也就挂了电话。 刘成这一出去就是十多分钟，而这会儿包房里的几个人多少有点儿等不及了。 本来几个女孩为了这顿“大餐”晚上就没吃什么，结果为了等黄德志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而现在都快到7点了，所以桌上的几个人都有点烦躁了。 所以刘成刚一进包房，张婉就直接问道：“刘成，服务员怎么说的？” “今天好像来了几个大人物，后厨忙着给人家做菜呢，咱们这边还得等一阵子吧。”刘成随后也就把服务员的话重复了一遍。 虽然刘成知道，二本子出手了，这事儿一定会圆满解决。但事儿没成之前，刘成也不想把话说的太满。 李雪听到这儿，她随后有些幽怨的看了眼身边的黄德志。虽然她多余一句话也没说，但黄德志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对方的不满。 李雪之所以把聚会选在这儿，她就是想在几个姐妹面前“装”一把！而在此之前，李雪也一个劲儿替黄德志吹嘘，结果到了饭店，这边连个服务员都没过来，这也就让李雪觉得特别没面子。 “黄德志，你爸不是认识这儿的经理吗！你去打个电话啊，要么这些服务员也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啊。”李雪一边幽怨的看了看黄德志，一边道。 黄德志的父亲就是个科长，虽然在1厂的地界，他爸还算是个人物。但是到了福祥这种高档场所，他爸哪认识啥经理啊。 说句难听点儿的话，能在这儿吃得起饭的，哪个人都比黄德志的老子有社会地位。只不过桌上的几个小年轻不明白，所以他们还真就以为黄德志的老子多牛逼呢。 虽然黄德志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但他还生怕自己掉了面子，随后他也故作玄虚道：“行，我出去打个电话，我在这儿，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黄德志一出门就直接走到了吧台，随后他也从服务员那儿得到了同一个消息——今天后厨太忙了，要么等，要么走。 而且最要命的是，按照服务员的话说，后厨这边至少还得忙40分钟，也就是说8点之前是吃不上饭了。 随后黄德志也就走出饭店，开始动用所谓的“社会关系”，但他打了能有十多个电话，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搭得上福祥饭店的。 黄德志一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20分钟了，而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今天自己肯定要跌面了。 不过就在黄德志编了一肚子的谎话，并且装出一副啥也没发生的样子走进包房时，他却发现此时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而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崇拜的目光，尤其是李雪，她更是直接就亲了黄德志一口。 黄德志这会儿都傻了，而当他看到桌上那些贵得离谱的菜肴时，他更是觉得血压有点儿飙升。 是啊，这地方随便一个家常小炒都得几十块钱！而现在桌上的这些“硬菜”估计哪一道菜都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要高。 不过现在已经被架在火上烤的黄德志，他也不想钱的事儿了，而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这菜是不是上错了？ 是啊，服务员那边已经确切的表示，现在后厨没时间给他们做菜！而且他找的那些“兄弟”更是连茬儿都没敢搭，所以这些菜到底是哪儿来的呢。 “黄哥，你这也太有本事了，你都不知道，刚才饭店的经理还专门给咱们敬酒来了！而且人家还说了，今天这桌菜免单了。”孙超一副见了大世面的样子道。 “免、免、免单了？”黄德志本来就觉得这菜肯定是上错了，而孙超这么一说，他更是深信不疑。 要知道能在福祥饭店吃饭的都是大人物，如果自己明知道这些菜上错了，结果大家还都动了筷子，那么可能就要惹火上身了。 “别吃，这菜可能上错了，这事儿不是我办的！”黄德志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如实道。 “黄哥，你可能真的逗笑话！怎么可能上错了？刚才服务员特意说是给咱们206上的菜！你这也太谦虚了？怎么的，这菜不是送你的，还能是送晓佳的男友的？”张婉咯咯地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包房外面突然有人敲了两下门。而刚才和刘成聊天的白建华也带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黄德志还以为有人走错包房了呢，不过就在他刚准备撵人的时候，他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中年人后，他先是怔了下，随后他腾的一下子就站起身，带着几分谦卑的模样道：“白处长、王处长，您、您、您们怎么来了啊！” 第一百二十章真神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此时的包房里虽然看似安静，实际上几个人的内心都在暗流涌动、 黄德志刚出门的时候，李雪倒也没太着急，而其他几个女孩虽然觉得今天这事儿有和她们想的不太一样，但她们谁也没多说啥。 不过在几个女孩的心里，她们对黄德志的“印象”也就算是打了个折扣。而李雪好不容易替黄德志经营出来的“人设”也差不多要崩塌了。 随着黄德志久久没回来，桌上的几个女孩也终于忍不住了。 “李雪，要么咱们换一个地方吧！咱们等了都快一个小时了，这饭店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这要是再不吃饭，我都要低血糖了。”张婉第一个没忍住道。 “黄哥不是说了吗，今天有大人物过来，饭店这边忙不开也是正常的。雪儿，要么咱们也别等了，我找个地方请你们吃一顿吧。”一心想要给孙超办工作的瞿颖，她依旧一副舔狗的样子道。 俩人这一唱一和下，一向习惯弄出一副“高深”形象的李雪，这会儿也要绷不住了。 李雪特别要面子，虽然瞿颖和张婉倒是没说啥，但她知道今天这顿饭要是没吃上，别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自己呢。 所以李雪当即说道：“黄德志不是出去打电话了吗，一会儿就有服务员过来了。黄德志平时太低调了，有啥事儿也不愿意太张扬，他也没提前联系，服务员忽略咱们也算是正常。咱们再等等吧。” 就在几个“塑料姐妹”聊天的时候，林晓佳却偷偷地瞄了一眼刘成，结果恰好刘成也在满心欢喜的看着她，所以俩人也正好来了个四目相对。 虽然俩人就坐在隔壁，但因为屋里还有别人，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俩人的误会也特别多，所以林晓佳一直没机会和刘成说上一句话。 就在林晓佳害羞的低下了头的时候，刘成却直接把嘴贴在她的耳边说道：“别着急，一会儿就能吃上饭了。” 这要是换做一般聪明点儿的女孩，她估计也就能明白刘成的意思了。不过林晓佳多少有点儿傻乎乎，所以她还以为刘成安慰她呢。 再加上林晓佳觉得今天几个“塑料姐妹”有点儿欺负人，所以她脑子一热竟然从兜里拿出一块糖塞进了刘成的嘴里。 林晓佳特别爱吃零食，而她的身上也经常放着各种小糖果。所以每当刘成饿了，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林晓佳总会喂他吃点儿东西。 当林晓佳把糖果塞进刘成嘴里的一瞬间，前世所有幸福的场景也迅速出现在刘成的脑子里，而他看着面前的林晓佳，他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面对刘成这突然的泪如满面，林晓佳吓得直接就把手收了回去。 但在下一秒钟，刘成却下意识地就拉住了林晓佳的手。 而俩人这个亲昵的动作也恰好被坐在对面的李雪给看到了。 虽然这一晚上李雪都没和刘成说话，而她也没把刘成放在眼里，不过李雪倒也仔细地打量了刘成一番。 相貌英俊、身姿挺拔，身上还有着一股子特殊的男人味。可以说，如果单纯从外貌来看，刘成觉得算是“白马王子”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没啥本事，但他却一点儿也不自卑，举手投足间更是让人格外欣赏。 这要是放在高中阶段，李雪一准儿会被这样的帅哥给迷住。 所以当李雪看到比黄德志帅了一大截的刘成，他竟然对“灰姑娘”林晓佳喜欢的一塌糊涂时，她的心里也就有了几分吃味。 是的，李雪从小就“要尖儿”，而她从来不允许其他姐妹有比自己更好的东西。 “佳佳，你们俩谈多久了啊？怎么还腻腻歪歪的呢。”李雪这时候倒是有了几分好奇道。 林晓佳这时候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俩人现在还不算男女朋友的。不过就在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刘成后，刘成却拉着林晓佳的手道：“我们在一起有几个月了，不过我还是一天见不到她就受不了。” 刘成这句话一说完，屋里的几个女孩顿时“哇”声一片，虽然林晓佳也是红了脸，但她却感到幸福到了顶点。 “你俩谁追得谁啊？”张婉同样问道。 是的，在张婉看来，像刘成这种“帅哥”虽然文化低了点，但是配林晓佳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是我追的她啊！像她这种好女孩，我能和她在一起做梦都能笑醒。”刘成道。 刘成不是这种肉麻的人，而他也不愿意在外面面前“秀恩爱”，只不过这话是刘成一直想说，却没有机会说，而今天他终于把话说出来罢了。 虽然几个女孩打心眼里没瞧得起刘成，但刘成的这番话还是让几个女孩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吃味。 “帅哥，你的眼光还真不错呢啊！”张婉这时候一边看了眼骚红了脸的林晓佳，一边阴阳怪气道。 同样，李雪虽然没说话，但她看到刘成真挚的表情，她的心里竟然泛起了几分吃味。 是啊，从小到大，李雪一直都是这个小团体里的“老大”，平日里都只有别人羡慕自己的份儿，而她从来就没羡慕过别人。 “一个穷逼对你再好又有啥用？以后还不是要继续过苦日子。”李雪一边神色不喜的看了眼林晓佳，一边心中暗自道。 就在这个时候，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也一脸歉意的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刚才本子哥刚给我打来电话！我们是真的不清楚你们是本子哥的贵客。这样，今天这顿饭我代表饭店请大家了，就当赔罪了！”西装男一进屋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刘成听到这话后，他当即就知道，这是二本子帮忙了。 但这会儿屋里其他人却清一色地觉得，这事儿是黄德志起的作用。 而刚才还有些“不爽”的李雪，她这会儿又把腰板拔得溜直，随后她更是小声哼了句：“你们就是看人下菜碟。” 西装男虽然听到了这句话，但他却尴尬的笑了笑没搭茬。 随后西装男又挨个给大家发了一张他的名片，并且客气地来了句：以后再来福祥，你们直接联系我就行，我给大家打折！” 西装男发完名片后转身就走了，而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原来刚才那个西装男竟然是这个饭店的经理。这要是换做一般的饭店，几个人倒也不会那么“激动”。 可这个饭店是福祥啊，整个广海市最牛叉、最有档次的饭店，所以几个人拿着这张烫金的名片，几个人多少也都带着几分激动。 “李雪，黄德志太有面子了啊！经理都来主动给咱道歉？黄德志藏得挺深啊！”张婉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名片放进包里，一边巴结道。 确实如此，在张婉看来，黄德志虽然在油田机关上班，他爸也是个正科级干部，但是在福祥这种地方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现在看来，黄德志的实力远远超过了张婉的想象力。 “嗨，黄德志这人就是这样，平日里就是不愿意显山露水。”李雪故作高深道。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家孙超要是有黄哥一半的本事，我也就知足了。”瞿颖也跟着讨好道。 此时的刘成看到几个女人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她虽然觉得心中好笑，但是最终却一句话也没说。 没过5分钟，服务员就开始使劲儿地往包房里送菜。 在此之前，黄德志还问过李雪，今天这顿饭点几个菜、什么规格。 虽然李雪特别虚荣，但她也知道这边的菜特别贵，所以李雪当时说的就是“六菜一汤就行” 但让李雪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餐桌上就摆满了将近20道菜，而且其中还不乏一些极其高端的食材。 除了李雪之外，桌上的其他几个人也都傻了眼！而几个女孩看着桌上的菜也都各有各的心思。 李雪想的是——别看黄德志平时抠抠搜搜的，关键时刻还真就给面子！要么，晚上我就把身子给他得了，他不就是这点儿想法吗，我满足他不就完事儿了吗。不过我以前还真是低估他了，看来黄德志的“潜力”还能往上拔一拔。 张婉想的是——没想到这个黄德志还真是个人物，一个电话出去，竟然弄出来这么大场面。李雪的眼光还真就比我好得多，看来以后我真得和她好好处处关系了。 瞿颖想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怎么就找了孙超那个窝囊废啊！早知道我也好好学习了，起码也能找个有本事的对象，实在不行，找个机会把他踹了得了，省着以后跟着他受苦。 林晓佳想的是——瞧给他们得瑟的，这饭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吃了。不过刘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说啊？ 孙超想的是——卧槽，这真是个大人物，一会儿我非得多敬他几杯酒，老子以后再也不用在修井队累死累活了，今天这事儿够我吹二年的了。 就在这个结果眼，黄德志满腹心事地从外面回来了。黄德志自认为自己有点儿“社会关系”，但是打了一大圈的电话，他却一个“正主”都没找到。 而刚才黄德志更是在外面抽了两根烟，甚至想好了具体的“说辞”。但是让黄德志怎么也没想到，他一推门就看到了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看到这一幕，黄德志的心里也是极其复杂的。 一方面，黄德志觉得自己今天太幸运了，总算是没把面子丢掉。 另一方面，不明所以的黄德志，他还以为这些菜都是桌上的几个人点的呢，而黄德志心里除了暗骂李雪“不识抬举”，更多的则是心疼的滴血。 而此时的黄德志面对大家的热情，他也没想那么多，随后也干脆吹嘘道：“我就打了连个电话，没想到饭店的老板还挺给我面子的”。 不过就在几个人围着黄德志就是一顿巴结的时候，白建华带着生产处的尹大海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刚才坐在主位，摆出一副指点江山模样的黄德志，他看到这一幕吓的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掉下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倍儿有面子 别看黄德志牛逼吹得响，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油田生产处的一名科员。而他所谓的陪领导吃饭，其实也就是跟着几个科员、科长“胡闹”罢了。 当然就算是偶尔有机会和“处长”吃饭，他也是那种坐在桌角落，连个说话资格都没有的“小透明”。 而平日里黄德志到各个采油厂检查还能受到点儿重视，但在油田机关这种遍地都是处长的地方，他连一个屁都不是。 而且油田机关这边等级特别森严，像黄德志这种科员，平日里他能搭上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他们科长了。至于处级干部，哪怕黄德志和对方能在工作上有所交集，但这些处长是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 而尹大海是生产处主持工作的副处长，而且还享受正处级待遇，再加上平日里他对下面的科员极其严厉。所以当黄德志看到尹大海的一瞬间，他吓得魂儿都丢了。 而此时的黄德志就只有一个想法：“这俩人不是走错屋了把！” “白处长、尹处长，您、您、您们怎么来了啊！”看到这两位大人物，刚才还一脸傲娇的黄德志瞬间就恭敬的打起了招呼，而他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把腰弯成90度。 虽然屋里其他人不知道进来的俩人到底是干啥的，但“处长”这个身份，还是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黄德志的话一说完，屋里的所有人也都站了起来，而这会儿稍稍缓过神来的李雪，她更是傲娇的朝着屋里的姐妹笑了笑。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位大人物是来找黄德志的时候，尹大海却并没有搭理黄德志，而他反倒是在桌上打量了一圈后满脸笑意的朝着刘成点了点头。 抢险的那一天，尹大海全程跟在汪敏左右，所以他自然对刘成的印象极深。而如今刘长河还一步登天，所以尹大海倒也想认识一下刘成。 尹大海这一弄，桌上的几个人都懵了，随后他们也一脸茫然的把目光放在了刘成的身上。而这个时候，大家的心里也都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俩大人物不会是来找刘成来的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建华更是朝着刘成举了举杯。 “刘成，尹处长听说你在这屋吃饭，他非要给你敬一杯酒！没打扰你们小哥们聚会吧！”白建华朝着刘成笑道。 白建华的话一说完，现场的几个女孩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她们脑袋瞬间就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了，而无数的念头也随之充斥着她们的大脑。 “晓佳的对象原来这么牛逼？竟然有这么大的官儿给他敬酒！” “我的妈啊！处长来敬酒，这小子到底什么背景啊！” “瞧我刚才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这才是真神啊！” “刚才还以为黄德志挺牛逼的，这一看屁都不是啊！” 同样，站在旁边的黄德志，他也突然意识到，原来被自己安排在角落里的“土鳖”竟然是大人物。 不过就在桌上的几个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成，脑子里也在不断地胡思乱想的时候。刘成却跟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道：“尹处长，不打扰。这事儿怪我了，要敬酒也该我敬您啊！” 刘成话一说完，随后就恭敬的走到了尹大海和白建华的身边，随后几个人也就简单的聊了几句。 而相对于刚才黄德志的慌慌张张，此时的刘成不但举手投足间特别“大气”，而且他也一点也没有谄媚的样子。 虽然几个人年纪差距有点儿大，但显然这两名“大人物”并没有因此对刘成有任何轻视，而俩人反倒是显得有些“客气”了。 要知道油田的官员一向“谱儿”特别大，也往往特别会见人下菜碟，所以仅仅是几句聊天，大家也就意识到，刘成“绝对不一般”。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小哥们吃饭了。我俩就先走了，回头替我向刘总带个好，有空啊，我真得上门拜访啊！”尹大海话一说完，转身也就拉着白建华走了。 而俩人这一走，屋里所有人对刘成的表情全都有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不过可能因为刚才大家的太没把刘成“当回事儿”了，所以一时间几个人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虽然刚才尹大海叫了“刘成”的名字，但这会儿灯下黑的几个人，她们也决然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刘成，竟然就是广海油田的“战斗英雄”。 而这会儿，桌上的几个人脑子里都在想着同样一个事儿——刘总？什么人可以处级干部恭敬的称之为“老总”！ 显然，屋里的几个女孩的脑子要爆炸了。而这会儿虽然谁也没多说话，但她们这会却非常好奇，刘成难道会是油田某个老总的儿子？ “刘成，你家住在哪儿啊？”黄德志这时候试探的问道。 到了这个地步，刘成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再加上他是铁了心的想要帮林晓佳把面子找回来，所以他当即说道：“科研小区”。 刘成的话一说完，桌上的几个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李雪、张婉，这俩女孩看刘成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广海油田还没有人不知道“科研小区”里面住的都是油田的老总，也就是说面前这个年轻人，他竟然是高干的儿子。 而这会儿，大家也就算是明白了，原来林晓佳竟然不声不响的找了个“官二代”！ “哎呀，兄弟，咱俩喝杯酒吧！我从见到你开始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今天咱们通过李雪认识了，以后有啥事儿我还少不了麻烦您呢。”缓过神来的黄德志，他当即就收起刚才的那副傲娇劲儿，一脸谄媚的就举起酒杯给刘成敬酒。 看到这一幕，李雪觉得自己今天丢人丢大了！尤其看到黄德志那讨好的模样时，李雪更是恨不得转身就走。但随后，她又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刘成，而她也随之凑过来说道：“是啊，我一看你就觉得特别亲！我和晓佳是多年的姐妹，以后你也得把我当做好朋友啊！” 不过就在刘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并且笑着和黄德志、李雪说了几句场面话的时候，包房外面也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就在大家的注视下，饭店经理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随后在他的引领下一个40左右的中年人也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虽然桌上的几个人都是小年轻，当谁是大王，谁是小王这种事儿，大家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因为饭店经理太过于谦逊了，所以桌上的几个人当即就猜到，跟在旁边的中年人是一位“大人物”。 果不其然，就在大家一脸蒙圈地站起身的时候，饭店经理却对着大家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饭店的老板——苏亮。” 经理的话一说完，大家再次傻了眼！而这会儿甚至连有所准备的林晓佳，她的脑袋都一片空白。 “刘成啊，我可是一直想交你这个朋友！上次你和本子哥来吃饭，我在外面没赶回来！今天我说啥也得敬你一杯酒，我可是太想交你这个朋友了。”苏亮豪爽道。 经理的话一说完，本来就有点儿摸不清刘成的几个人更傻了！ 苏亮可不是一般的饭店老板，据说这小子可有“涉黑”背景。只不过苏亮这小子八面玲珑，这小子改邪归正后还真就在新城区闯出一片天地。 但随着福祥饭店的越做越大，关于苏亮的传闻也是越传越大、越传越离谱。 可以说，哪怕桌上的几个人都是“正经人”，但关于苏亮的事迹，她们也都是如雷贯耳，而在他们印象中，苏亮绝对是那种说一不二、眼高于顶的大佬！ 可就是这么一个“大佬”，他在刘成面前竟然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而且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对刘成还带着几分欣赏。 至于苏亮嘴里的“本子哥”，大家更是当即就猜到是“二本子”。 是啊，能让苏亮这种“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喊一声“哥”的，估计也就只有广海的“黑道教父”了。 五分钟前是手握大权的处长，五分钟后是混迹黑道的大佬，这两拨人的出现，也都给刘成的身上遮上了厚厚一层神秘的面纱。 如果说之前白建华、尹大海过来敬酒，这事儿还能用刘成是二代来解释！那么现在苏亮的出现，也就让大家越发想不明白了。 “他到底是干啥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心里产生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不过此时的刘成，他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波澜，而他在苏亮面前也丝毫没有胆怯的表现。 “苏哥，我也一直想认识你！这杯酒，我得敬您！”刘成面对谦逊的苏亮，他依旧是摆出一副低姿态的样子。 随后在俩人的聊天中，大家也终于明白，原来这一桌子菜是苏亮送给刘成而，这事儿和黄德志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黄德志刚才吹的太狠了，把自己的人设也弄的太高大了，所以当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后，黄德志也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小丑。 同样，从小就格外骄傲的李雪，她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太丢人！”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以后我该怎么见人啊！” 不过此时在瞿颖、张婉这边，她们的心里早就顾不上嘲讽李雪了，而她们这会儿只有一个想法“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林晓佳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我也不比林晓佳差啊？俩人现在也没结婚，我们也有机会啊！ 本来就不怎么团结的几个“塑料姐妹”，此时也因为刘成的出现变的各怀心事。 而刘成也好、林晓佳也罢，她们更是想不到，女人为了虚荣心竟然会连脸都不要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祸之福所伏 苏亮太会办事儿了，这小子不但对刘成客气到了极点，而他同样也没有轻视桌上的几个人。而在临走前，他更是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500面额的贵宾卡。 可以说，苏亮的出场把刘成的地位瞬间抬高到一个“夸张”的高度。 这么说吧，这也就是桌上还有别人，而且刘成还是林晓佳的男朋友，否则李雪这几个女生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长得帅、家境好、黑白通吃！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偶像剧的男主啊！ 而当刘成送苏亮出门的时候，屋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漫长的思考当中。 刘成把苏亮送出门后就回来了，可他还没等落座呢，他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脸上，而那种崇拜、好奇、欣赏的表情也让他的自尊心多少得到了一点儿满足。 不过随后，刘成也就把目光放在了林晓佳的身上。因为在刘成的心里，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他也不重要，他爱的只有林晓佳。 当刘成把目光投在林晓佳身上时，俩人也再次四目相对，不过这一次，林晓佳却并没有低下头，而她反倒是咬着嘴唇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是的，此时的林晓佳已经想好了，哪怕刘成就是一剂毒药，她也想要一口吃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雪也带着几分吃味的说道：‘晓佳，你这藏得挺深啊！’ 李雪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当然李雪除了觉得没了面子，更让她感到难受的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强烈嫉妒心。 是的，一向傲娇的李雪，她竟然发现自己对林晓佳嫉妒的要死。 “晓佳，你眼光可真好。对了。等你俩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当伴娘啊。”一向在林晓佳面前盛气凌人的张婉，她说话的时候温柔的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对啊，咱们都是多年的姐妹了，以后咱们可得常来常往啊！”瞿颖这时候也跟着说道。 这要是放在以前，处于小团体边缘的林晓佳，当她受到大家如此的重视时，她一准儿会觉得受宠若惊，但此时她却觉得一点儿滋味都没有了，而她反倒是彻底意识到“一切都是假的”。 以前林晓佳在这个小团体生活的时候，她其实早就感觉到自己被“排挤”，但她却习惯性的替几个朋友考虑，觉得这几个人就是脾气不好，并没有过于针对自己。 再加上这个圈子里还有“护着”自己的李婷，所以她也就一直舍不得从这个圈子离开。 但在今天林晓佳算是终于明白了，她们之所以没事儿就“损”自己两句和任何事儿都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她们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姐妹罢了。 至于她们的“坏脾气”也不是控制不住，而是她们不想控制罢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纵使其他几个女孩对林晓佳百般讨好，她也觉得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随后，桌上的几个女生也都一股脑的和刘成套起了近乎，而她们更是时不时的拿着林晓说事儿，话里行间似乎把林晓佳当做最好的姐妹。 尤其是张婉，她更是借着“酒劲儿”要和刘成来一杯交杯酒。至于李雪，她虽然依旧傲气，不过她竟然当着黄德志的面把她的bb机号留给了刘成。 在林晓佳的心里，自己的这几个姐妹都特别要“脸面”，尤其是张婉，她平日里更是傲娇到鼻孔朝天。 可随着刘成的出现，这些女人似乎一下子都变得“轻浮”了起来。而林晓佳也从最初的“骄傲”，逐渐变得有些自怨自艾。 是啊，刘成身边一定不缺女人，而自己这么普通，他能一直喜欢自己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成的大哥大响了起来。而当刘成掏出大哥大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彻底傻了。 刘成拿的这个大哥大是油田“特供款”，而油田这地方，只有实权科级领导才会有这种配资的大哥大。 也就是说，刘成不仅仅是一个二代，而他还是一个大有作为的油田干部。 官二代、社会大佬的小兄弟、科级干部！这三个身份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把人的眼睛给亮瞎了，况且这三个身份还都集中在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的身上。 “他到底是干啥的啊！”这会儿桌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彻底被点燃了。 不过就在大家在心里继续调整刘成在她们心中的位置时，刚才还满脸笑意的刘成在和对方聊了几句话，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彻底阴了。 “我单位有点儿急事儿，我现在得走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吧！”挂断电话后，刘成依旧客气道。 不过就在刘成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全程都晕晕的林晓佳，她却一把拽住了刘成的胳膊说道：‘我、我，我跟你走！’ 经过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后，林晓佳算是彻底认清了所谓的“姐妹情”，而此时她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不能得主动一点儿，要么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两分钟后，刘成和林晓佳在大家的目送下离开了饭店，但是当俩人坐上出租车的一刹那，刚才还一肚子话要说的林晓佳又“蔫吧了”。 同样，因为车上还有司机，再加上刚才的那通电话让刘成有些愤怒，所以这会儿他倒也没对林晓佳说些“暧昧”的话，而他反倒是在车里一个劲儿地盘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刘成遇到大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处理不好，那么足以让他成为整个2厂的笑柄。 十五分钟后，当两人下了车后，刘成才缓过神，而他也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道：“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呢，要不是今天在这儿偶遇，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主动找我啊？” “我去找你了，而且找了好几次。”林晓佳低着头有些委屈道。 “找过我了？什么时候？”刘成愣了下随即问道。 “你去抢险的时候我去找你了，你昏迷的时候我也去找你了！可你身边那么多女人，根本就没有我的地方。”林晓佳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随后她气鼓鼓的问到。 不过林晓佳的话一说完，她才想起一件事儿，那就是她并不是刘成的正牌女友，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刘成“善意的谎言”罢了。 想到了这儿，林晓佳明显有些慌乱，但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并且满脸爱意的说道：“吃醋了？你放心，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的心里只有那你！我这辈子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我只想和你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如果刘成现在稍稍胆子大一点儿、去亲吻林晓佳，那么俩人的感情也就算是水到渠成了。 不过刘成多少还是有些不懂女人心，而他也生怕会吓到林晓佳，所以他的话一说完，刘成犹豫了一下后却选择抱住了林晓佳。 同样，此时的林晓佳面对刘成紧紧的拥抱，她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整个人的身子更是软成了一摊泥。 而此时的林晓佳更是在脑子里一个劲儿的呐喊：“你胆子大一点儿，我不会拒绝你的！” 不过林晓佳内心的呐喊，刘成是不会听到的，所以他也虽然把林晓佳搂得都要窒息了，但他却依旧没敢做多余的动作。 此时的林晓佳、刘成也绝对想不到，就在10米外的一辆奥迪车上，俩人这亲昵的动作也全都被林方青看了个清楚。 同样，坐在林方青旁边的曹老板，他也翘着二郎腿弄出一副看戏的样子。 “老林，这是你姑爷？长得挺精神吗！”曹老板一边叼了根烟往外看，一边戏谑道。 “小孩瞎胡闹，算不得事儿啊。”刘成背对着奥迪车，所以林方青这时候根本看不清刘成的脸。 虽然林晓佳和刘成只是抱在一起，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但林方青却还是有点儿担心。 而此时的林方青，她更是把头从副驾驶探了出去。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心思也不在这儿，下去看看吧！过年了，一点儿意思。”曹老板一边把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塞给曹老板，一边笑着说道。 林方青尴尬的对着曹老板笑了笑，随后他也就急忙从车上走了下来。 与此同时，刘成也对林晓佳也是越抱越紧，而林晓佳的发育属实是太好了，所以俩人抱的越紧密，刘成觉越激动。再加上刘成重生后一直也没有女人，所以他这会儿就有点儿意乱情迷了。 就在刘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准备想要把手往林晓佳衣服里塞的时候，这时候不远处的一阵咳嗽声也让刘成彻底清醒了。 同样，缓过神来的林晓佳，她也一眼就看到了林方青，随后她就吓的一把推开了刘成。 而此时，林方青也走到林晓身边，带着几分严肃的模样看着刘成。不过下一秒钟，他的表情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刘成？”林方青看到占林晓佳便宜的人是“刘成”，他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你是林晓佳的父亲吧？我是刘成。”刘成有些尴尬道。 “刘成你先走吧，有事儿联系。”林晓佳这会儿的脸都红透了，随后她对着刘成小声道。 刘成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但被“老丈人”抓了个正着，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恋战了。 “那我就先走了，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这回你能找到我了。”刘成想了想，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在林晓佳的手上写了几个号码道。 “叔儿，有空我一定登门拜访！”刘成一边把笔收回去，一边恭敬的对着林方青道。 “行，那有空来吃饭。你对我可能不了解，我对你可是久闻大名啊！”林方青笑着说道。 虽然林方青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沉稳一些，但不知道为啥，此时他面对比自己小了20多岁的刘成，他竟然还是有了种莫名的压迫感，说话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慌乱。 不过显然，更加紧张的刘成，他倒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两分钟后，当林方青目送刘成彻底离开时，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刘成身上那股子特殊的气场着实让林方青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此时的林晓佳，她却依旧没有从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中走出来。哪怕此时刘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但她的眼神却依旧目视前方。 “姑娘，人走了，咱们回去吧。”林方青看着面前“动了情”的林晓佳，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些啥，他的表情竟然带着几分落寞。 “啊，好嘞，爸你怎么才下班啊！我帮你拿吧。”缓过神来的林晓佳，她故意弄出一副啥也没发生的样子出来，随后她更是伸手去拿林方青手里的档案袋。 “不用，我自己拿就行了。”林方青这时候怔了下，随后他就下意识的把档案袋往怀里赛。 而这个档案袋也在俩人同时用力下落在了地上，再然后几沓百元大钞也从中掉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好东西人人爱 林晓佳本来力气就大，再加上她一使劲儿，林方青手里的档案袋就落在了地上，而几沓百元大钞也随之掉了出来。 要知道95年这会儿，林方青一年也赚不到2000块钱，而整个林家的存款也没有2万块呢，所以看到这笔“巨款”后，林晓佳整个人都懵了，而她随后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方青。 同样，此时的林方青也方寸大乱，随后他更是连忙把钱塞回了档案袋。 “爸，这、这、这些钱哪儿来的啊？”林晓佳长大着嘴问道。 “啊，我不是和朋友做生意吗，年底了，回了点儿款。你别看这么多钱，其实都是给员工的工资钱，到我手也就不剩下啥了！怎么的。你还以为这些钱都是我的呢？”林方青说话时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林晓佳本来就单纯，再加上她对林方青也是百分百的相信，所以她也就相信了。 “爸，你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这么多钱你就拿个档案袋装？你不怕被人抢了啊！”林晓佳一边四处瞄了几眼，一边赶忙说道。 “对了，你和那个刘成到底啥关系啊？有些事儿你别连你爸都瞒着啊。”林方青转移话题道。 在此之前，林晓佳可能还会怀疑刘成会“变心”，但此时，她可以百分百地确定，刘成是爱她的。 而她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刚才刘成搂着她时“躁动”的表现，林晓佳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爸，你什么都看到了，你怎么还问啊！对了，今天这事儿你可不许和我妈说，她这人最唠叨了。”林晓佳话一说完，扭头就往楼道里跑了。 看着前方的林晓佳，林方青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不过当他再次把目光放在手里的档案袋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扫而光。 “我不会因为这点儿钱害了晓佳吧？”林方青也不知道想到了些啥，随后他自言自语道。 但下一秒钟，林方青就咬着牙道：“不会，那么多大人物都在里面呢！要是出了事儿，天都塌了！要死一起死！” 就在林晓佳一回到家就躲进房间里，并且把自己藏在被里激动的唱着歌发泄心中的情绪时，这会儿在福祥饭店里，几个年轻男女也都各怀心事的聊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对于几个人没见过啥大世面的年轻人来说，今天的一切够他们品味一年的了。 “你们说林晓佳的对象到底是干啥的？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可思议呢！”张婉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张婉从小就在1厂长大，而在她的印象中，30岁之前能提副科的那都是“青年才俊”了，所以她怎么也不敢想象，一个20岁的年轻人竟然是1厂的科级干部。 “是啊，就他那个年纪就算是他爸是副总，他也提不了副科啊！而且他还是子女工，这事儿怎么可能呢！”李雪这时候也提出了疑惑。 确实如李雪说的一样，正常情况下，子女工想要聘干最起码要以工代干满三年。而干部想要提副科，一般也要有3年的基层管理经验。 所以就算是刘成18岁上班，而他一路都被人开绿灯，最起码也得26才能提副科啊。 而经过了刚才的震撼后，当几个人彻底冷静下来后，大家也觉得这事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而在张婉的“质疑”下，怀疑的念头也在大家的心里开始生根发芽。 “不会是找的演员吧？就林晓佳那水平，怎么可能呢！”瞿颖也跟着说道。 一直都没怎么吭声的黄德志这时候却突然说道：“这事儿不能假，我也不是瞎子，那两个处长我还能认错了？我猜啊，那台大哥大可能是他爸给他弄的。” 黄德志的话一说完，大家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儿！毕竟副总给孩子弄一台大哥大还是不算啥的。而且不是所有拿着油田配的大哥大的人都是副科啊。 听到了这儿，大家也算是恍然大悟起来。虽然大家觉得林晓佳的对象似乎没有那么神了，但副总儿子的身份，还是让大家由衷地感到羡慕。 黄德志这会儿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而他随后更是大言不惭地来了句：“靠爸妈有啥本事啊！他要是靠自己提了科长，那我就真的佩服他了！” 黄德志的话一说完，屋里其他几个人也不由得撇了撇嘴。因为大家都明白，如果单纯靠自己，黄德志也未必能毕业就留在油田机关总部。 “行了，说这个干啥啊，人家出身好，咱们羡慕不来的。”李雪这时候也跟着阴阳怪气道。 就在这个时候，包房的门也再次被人推开了，而李婷也眯缝着眼、笑嘻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李婷这时候还没意识到屋里的不对劲儿，而她更是径直的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当李婷看到一桌子的大菜，她更是惊呼道：“卧槽，鲍鱼啊！” 不过就在李婷夹了个鲍鱼塞进嘴里后，她却发现包房里的气氛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 “怎么了？你们都看我干啥啊？”李婷一边把放进嘴里的鲍鱼拿了出来，一边尴尬的说道。 李雪笑吟吟的对着李婷问道：“晓佳处了个对象，这事儿你听说吗？” “这么快就处上了？前段时间林晓佳还不愿意呢！这丫头就是口是心非。”李婷随即道。 “啥？她还不愿意！卧槽了啊！”张婉听到这儿，她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是啊，几乎桌上所有人都觉得，林晓佳的对象就是瞎了才看上林晓佳的！结果林晓佳竟然还扭捏上了，而这也让大家感到不可思议。 “可不是，那个刘成多好啊，他可是咱们广海的英雄，想要和他处对象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知道林晓佳是怎么合计的。”李婷一边夹了口肉放进嘴里，一边感慨道。 李婷可不知道刘成的老子是副总，但即使这样，她都觉得林晓佳算是高攀了。 “你说林晓佳的对象是咱们广海油田水火四英雄中的刘成？”黄德志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珠子都直了。 “对啊，你们不知道？这人没出名之前就追林晓佳，这事儿都一年多了啊。”李婷挠了挠头道。 听到了这儿，现场所有人都傻了！ “战斗英雄？我的天啊，我就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对上了，这回对上了！”全程没怎么吭声的孙超，他这时候激动的站起身道。 孙超这一喊，其他几个人也算是彻底缓过来了。 有时候人就是容易灯下黑，最近这一年的广海市，刘成这个名字出现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而他干出来的那几件大事儿在广海也是家喻户晓。 只不过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刘成应该是个30出头的中年人，也正是这个原因，哪怕刘成就坐在桌上，其他人也没有意识到，林晓佳的对象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战斗英雄。 “李婷！你确定林晓佳的男朋友就是前段时间灭掉硫化氢的英雄？”李雪说这话的时候，她的音调都不对劲儿了。 “是啊，击毙白春龙的是他、破获人贩子大案的也是他！对了，他现在还是2大队的副大队长，听说还挂了个正科级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才20岁。”几个人越吃惊，李婷就越弄出一副老娘啥都知道的架势。 在此之前，大家觉得刘成是副科都觉得不可思议！结果现在从李婷的嘴里，大家竟然得知刘成已经是正科了！ 而在油田系统，别说是20岁的正科了，就是30岁的正科都是牛逼到不行的人物了。 “20岁的正科、石油系统的英雄，副总的儿子！凭、凭、凭什么啊！”张婉说这话后的时候，她竟然气的小脸煞白。 “啥？他是副总的儿子？这事儿我可不知道啊！你们说说，他、他、他是哪个副总的儿子啊！”同样，刚才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李婷，这会儿却轮到她不冷静了。 这顿饭，大家谁也没有了继续吃下的心思，而没过多久大家也就散了。 不过就在李雪刚坐在桑塔纳上，黄德志却突然来了句：“李雪儿，咱们这层关系可不能断了啊，以后咱们可得巴结着点儿！” 对于此时的黄德志来说，他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丢人”了，但他想的更多的则是怎么能够搭上刘成这条大船。虽然黄德志的父亲把他托举到了油田机关，但想要提副科，那他就起码得有副处级的人物帮他说话。 而在黄德志看来，刘成的身份显然超越了一般的副处。 不过他的话刚一说完，李雪先是哼了下，随后她就冷冰冰的说道“要巴结你去巴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雪儿，咱们做人就得能屈能伸啊！再说了，今天这事儿也不算丢人吧。”黄德志赶忙道。 “还不丢人？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黄德志我们完了！”李雪越想越难受，随后她干脆拽开车门就下了车。 李雪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不过没过多久，她也就下意识的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卡片，而随后她也不知道想到了啥，整个人的表情变的极其怪异。 尤其在几秒钟后，李雪竟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天塌不了 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了，刘成为啥还要把林晓佳送回去了？直接拿下不好吗？ 很简单，因为2大队这边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江波给刘成打来电话告知他一个消息——2大队附近的变电所检修，而且因为通知不到位，现在2大队下面2个小的队137口油井都已经停井超过1个小时以上，而且有30多口油井有不同程度的冻堵，即使在夜班员工的处理后，现在依旧有十几口管线“堵死”了。 正常情况下，油田夜班员工的巡井时间是下午4点、8点、12点，和第二天凌晨4点。而变电所却是在5点半停电，而这个时间属于真空期。 而且按照江波的话说，这也就是赶上其中一名夜班工人提前巡井，早一步发现了问题，否则这100多口油井全都得瘫痪，到时候就是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但即使发现的及时，在恶劣的严寒天气，还是有不少油井出现了问题。 可能有人会说，不就是停电了吗，油井怎么还能瘫痪呢？管线怎么还能堵住了呢？ 在这里作者和大家简单的说一下。 如果在夏天，如果一口油井因为各种原因停止运转了，那么不管时间多长，只要把油井重新启动就完事儿了。因为夏天的温度高，就算是原油在管线中停止流动，也没有啥问题。 但在冬天停井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油井正常生产的时候，从井底生产出来的原油会靠着油井抽吸的压力，从井口一直输送到采油站，而且原油从底层刚到地面的时候是有温度的，所以纵使在管线流动中丢失了一部分温度，但是原油到达采油站时一般也都在20摄氏度以上。 但停电后，抽油机也就停止抽动了，而油井停止生产后，抽吸过程中产生的压力也就停止了，那么在管线中的原油也就自然不能流动了。而静止在管线中的原油在严寒天气下，一个小时也就会凝固了。 虽然站长员工可以通过倒流程的方式，通过采油站的计量间重新给输油管线提压，从而达到给疏通管线的目的。 但是这么做发现问题的初期倒还好，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所以不少粘度高的油井也就无力回天了。 如果采油站要是提前知道停电，采油站的员工会提前改变油井的流程（具体怎么改就不说了，反正改完以后油井停了也没事儿），等到生产后再把井口的流程改回来，管线也就不会出现问题。 但这一切都只是如果，现在的情况是，这一切已经真实地发生了。 要知道现在的温度可是零下20多度，就算是热水在管线中放个半个小时都能冻上，况且还是粘度极高的原油啊。 所以值夜班的采油工在发现停电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大队调度，而调度也把这个消息挨个采油站进行通知。 但一来二去，当这个消息传遍所有采油站后，这件事儿又过去1个多小时了。 因为涉及的采油站都停了几十口油井，而且采油站值夜班的男工只有一个人，再加上启动抽油机的过程中还会遇到各种情况（冬天冷阀门冻住了、如果管线冻上了，突然起抽井口压力会升高甚至会造成泄露），所以当夜班员工转了一大圈后，不少油井的管线已经发生了冻堵。 而当刘成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2大队已经确定有12口油井的输油管线冻堵的解不开了。 这么说吧，在油田这地方，如果哪个采油大队一个月之内堵了3口管线，厂领导就得指着大队长的鼻子骂了！由此可知，2大队要是一口气堵了12口管线，这件事儿的影响就坏到了天边，而这也算是重大生产事故了。 江波在得知这件事儿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刘成，而随后按照江波的要求，大队的调度也在第一时间联系2小队、3小队的队干部、采油站站长，以及机关管理组的干部。 “江哥，变电站怎么回事儿！停电也不知道说一声，这是咱们员工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一会儿，咱们俩谁他么也别干了！”刘成一见到江波，他就愤怒道。 对于一个基层采油大队的来说，产量是最重要的考核指标。而且每个大队年初定产量的时候都是可丁可卯来的，如果一整年有10口、8口的油井出了问题，当年的产量就有可能完成不了。而冬天的管线要是冻堵了，这口井几个月的产量就算是报废了！ 因为年初的时候，2大队这边就有好几口管线冻堵了，所以现在大队1月份的产量就已经跟不上了，如果这12口井再“抢救”不回来，那么全年的生产任务也都完成不了。 而且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大规模的管线冻堵事件，2大队要是处理及时倒是没人追究，如果解决不了，这事儿传到厂里也就算是生产事故了。 “变电所那边说是通知到咱们生产组了，但是生产组那边却说没人得到这个消息！刘成，何伟和孙绍国这是想往死里坑咱俩啊！”江波咬着牙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算是彻底明白了。停电事故绝对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啊！ 正常情况下，变电所要是检修设备停电是一定会通知到位的。尤其在冬季，谁都明白停电的后果是什么。所以变电所是一定会把这个消息通知到位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没人承认这件事儿！而且事情发生后，两边都在踢皮球。 整个生产组8个人，你也不能因为怀疑一下子把整个生产组一窝端了。再加上这事儿也有可能是供电站的问题，所以现在想要找个扛雷的都找不到。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怎么划分责任，而是把问题缩小到可控的范围内。 “江哥，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刘成随即问道。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我的想法是，趁着那12口油井的管线没冻实，咱们还有点儿时间，咱们抓紧把管线疏通了！等这事儿结束后再去翻后账。”江波当即道。 “行，一会儿等人员到齐了，我带队去处理！我他么就不信了，活人能被尿给憋死了！他们越是想看咱们倒霉，我他么越不能让他们如愿！”刘成咬着牙道。 刘成倒不是吹牛逼，他前世在油田当外雇工的时候，他是什么活儿都干过！而在刘成重生之前的头两年，他几乎就负责1厂这一片的油井解堵工作。 这么说吧，在解堵管线方面，刘成那是绝对的专家！所以只要时间充裕，那么刘成就不怕这事儿解决不了。 又过了10分钟，刘成和江波也就来到了大会议室，而在俩人看来，调度已经联系了将近一个小时，该到位的应该也都到位了。 但是当俩人走进会议室后，刘成和江波就彻底懵了。 在此之前，江波一共给了调度21个名单，而这其中除了2个小队的8名队干部、5个采油站的站长外，还有8名生产组的干部。 因为大家都住在1厂大院，所以就算是有几个出去喝酒联系不上的，但在江波看来，最少也得来个15、6个人。 但是让江波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此时会议室里算上值班的调度也仅仅只有8个人，而且这7个人中除了5个采油站的站长悉数到齐，剩下的两个人分别是2小队的书记——孙军，3小队的生产副队长——何侯国。 看到这一幕，江波也就可以确定，这事儿一定是何伟在背后使得坏。而且这件事儿还是蓄谋已久的。 “人都通知到了吗？怎么就这么几个人！”一向沉稳的江波，他说这话的时候都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但他还是继续确认道。 可以说直到现在，江波都不敢相信，何伟为了扳倒自己，他竟然敢使用如此阴损的手段。 “江大，我挨个给他们打电话，可他们不是说出远门了，就是喝多了来不了，而且还有几个到现在都联系不上。”调度赶忙说道。 “我去你妈的！”听到了这儿，江波就彻底失控了，随后他更是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在了地上。 烟灰缸落地的瞬间，玻璃碴子飞的到处都是，而其中一块玻璃碴子更是划破了江波的右脸。 江波与何伟之间的第一次斗争，江波靠着手里的人事大权取得了胜利。而何伟负责的地质工作也算是彻底被人架空，至于给何伟鞍前马后的那几个地质队干部，如今也被弄逼到了墙角。 第一回合后，江波不但在2大队彻底站稳了脚跟，而且还收获了几名“嫡系”。 俩人之间的第二次斗争，何伟也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江波来了个釜底抽薪！ 就在江波气的准备破口大骂，并且准备去厂里汇报这事儿，来一个破罐子破摔时，刘成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道：“江哥，有我呢！你放心，有我在，2大队的天就塌不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怎么可能 虽然何伟在2大队“权势滔天”，但真正算是他后花园的还得是2小队、3小队。 可以说，2小队和3小队的队干部都是何伟的自己人。 至于来到现场的5名采油站长（每个小队下面都有2到4个采油站，而且采油站站长不算队干部），因为他们级别属实太低，而且何伟担心这些人“乱说话”，所以何伟才没有提前和他们打招呼。 至于2小队的孙军，这小子算是孙绍国的死党，何伟让他过来完全是通风报信的。 至于何侯国，他因为和3小队一把手一直闹的不愉快，所以他也算是第一批倒向何伟的队干部了。但问题是，何侯国年纪小，担任副队长也没多久，所以他的水平还不如那几个站长呢。 而在何伟看来，刘成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半吊子”，给他配这么几个残兵弱将，他要是能把这些管线给弄通了，那他可真就牛逼了。（在基层单位，采油站长就是出力气活的，真正有水平的往往都是小队干部） 看着会议室里稀稀拉拉的这几个人，江波也终于要爆发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成却一脸坚定的说道：“江哥，有我呢！你放心，有我在，2大队的天就塌不了！” 虽然刘成的年纪比江波小了8岁，但俩人相处时间长了，江波却发现一个现实，那就是只要刘成在他身边，无论多大的事儿，他都不会慌张了。 而当江波看到刘成坚定的眼神时，他躁动的心也瞬间平稳了下来。 “就这么几个人，咱们、能、能行吗？”江波愣了下，随后他也皱着眉道。 哪怕江波一直都做科研工作，但他也明白，解堵管线的过程到底有多复杂。而且现在天这么冷，留给几个人的时间也就这一个晚上。如果刘成不能在今晚把这些管线解堵，那么这些油井整个冬天都不能生产了。 正常情况下，一条管线堵住了，并不是指的是整条管线都被堵住了，而是其中的一段被“死油”给堵塞住了。可一条输油管线短的几十米长，长的几百米长，而且这些管线还根据地形不断地“拐弯”。所以没有足够的经验，谁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一段堵住了。 找到冻堵的地方，然后用各种方法把这段疏通就是解堵的方案。但是怎么找到这一段冻堵的地方，并且怎么把冻堵的管线给疏通，这就不是书本上的知识了。 这么说吧，在基层没有个10年、20年的工作经验，遇到这种事儿一准儿麻爪！况且刘成一共在基层也没呆过几天。 所以纵使是江波，他也觉得这事儿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信我！江大，咱们这些人足够了。”刘成坚定道。 “行，那你就放开大胆的去搞！弄成了，我给你们庆功！弄输了，我替你们顶雷！”来了劲儿的江波，他这时候扯着嗓子对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道。 5分钟后，刘成就带着屋里的7个人直奔现场，而江波也按照刘成写的单子开始给他做后勤准备工作。 东北的1月天又干又冷，而大家刚一下车，一阵寒冷的东北风吹过，所有人都觉得浑身上下冷冰冰的。 当然冷的不仅仅是身体，同样还有大家的心里。即使到现在，大家对于今天的工作也都没有任何的“期待”。 在去井场的路上，刘成也认真的和几名站长进行开会，而他也最终制定了一个确切的方案：兵合一处，由简到难。 什么意思？就是所有人都在一起干活儿，而解堵的时候，也从容易解堵的油井开始。 因为大家都不熟悉，所以当几个人坐车来到第一口冻堵管线前，虽然大家各有各的方法，但这会儿谁也不敢吭声。 反倒是刘成，他二话不说就拿着手电、管钳子就沿着这条管线走到了一圈，而他更是一边走，一边敲，一边做了好几处标记。 仅仅不到10分钟的时间，刘成就把这条管线“捋”了一遍。 “两个人一组，在我做标记的地方，全都把保温给弄下来！”刘成大声道。 油井的每一条管线都用石棉包着泡沫做了保温，而这样做会减少原油在管线中的热量流失。 但是当处理油井冻堵时，这些保温也就成了碍手的玩意。 刘成一声令下，不到10分钟，管线几处拐弯的地方的保温就被扒掉了。 而这个时候，刘成也拿起了喷火枪（什么叫喷火枪？卖熟食的用来燎猪毛的玩意）对着拐弯处就是一顿烧。 刘成一边烧一边用铁棍在管线的裸露位置敲来敲去，而过了能有7、8分钟后，刘成也就自信的说道：“管线通了，让站上的员工倒流程，准备开井！” 虽然刘成的解堵做法确实没有问题，而他用喷火枪去给管线中的原油降低粘度也是正确的！但谁也不确定，这口管线到底有多少地方是不通畅的。 所以刘成电话都没给站上打一个，他就确定这口管线已经畅通了，这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就在大家刚上车没多久，这个采油站的站长就得到了一个小希，那就是刚才这口管线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7个小时后，刘成扔下手里的电焊，看着面前被卸的七零八落的管线终于无力的说道：“就这样吧，这条管线算是废了，开春再说吧！” 一个晚上的时间，刘成竟然连续解开了10条管线。虽然最终有两条关系因为长度太长、堵的时间也太久终究不能解堵，但是刘成今天所干的一切还是把跟在旁边的员工给吓傻了。 哪怕刘成前世一直负责油田管线解堵的活儿，但这一晚上下来，他还是累坏了，所以他在给江波汇报完工作后，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不过就在刘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1厂这边却又很多人彻底精神了。 何伟的家里，这会儿依旧是灯火通明。 虽然何伟和孙绍国早早的就把手机给关了，但俩人却一直盯着这件事儿。而孙军从井场一回来，他也立刻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向俩人汇报了一遍。 “啥、啥、啥？！你说啥！他一个人弄开了10条管线，你他么当我傻，还是缺心眼啊！”听到了这儿，何伟气的竟然一把拽住了孙军的脖领子。 显然在何伟看来，这件事儿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是管线被解开了，也一定是刘成找到了高手，而不是他解开的。 “何大，这种事儿我能说假吗！这都是真的！那个刘成简直神了，他、他、他么的，他什么都明白啊！”孙军也是一脸懊恼道。 这一晚上，跟在刘成身后的这帮干部算是彻底开了眼。 喷灯烤、点火烧，实在不行就现场拿电焊机切割管线。本来在旁边等着看热闹的孙军，他硬是跟着看了一出“好戏”。 别的不说，就单说带压、带油焊接管线这一条，整个1厂焊接班就找不出有这种手法的！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小子卸下来以后还能重新给焊接上，而他还能做到一个漏点都没有。 孙军这时候也连忙把今晚的一些细节全都说了一遍。 什么，用铁棍一敲就知道哪个位置堵了、堵了多长。 什么，用手一摸就知道，就知道用喷灯烤就多，这条管线能解开。 而说到最后，孙军更是一脸崇拜的说道：“我上班这么长时间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牛逼的人啊！” “滚你妈的，谁他么让你替刘成吹牛逼来了啊！”何伟气得破口大骂道。 不过随后，何伟也若有所思的说道：“不是说他不懂生产工作吗！这他么哪是不懂啊，他这是啥都懂啊！” 同样在旁边的孙绍国也突然来了句：“油专现在是真交东西啊！” 而与此同时，在谢文昌的家里，江波也把知道的情况如实的汇报了一遍。 江波来找谢文昌是来告状的，但显然谢文昌的心思却不在这件事儿上，而他听完江波的汇报后，他却连连点头道：“江波啊，刘成是大才，你以后得把他抓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反击 虽然谢文昌没在基层待过，但他却明白“解堵”这活儿有多难。尤其广海的最低温度逼近零下20度，再加上刘成身边也没有个“靠谱”的人，所以纵使刘成拍着胸脯做了保证，但谢文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这么说吧，在谢文昌看来，刘成能成功解堵个2、3条管线那就算是不错了。 但让谢文昌没想到的是，刘成竟然奇迹般地完成了这项任务。 而此时不仅仅是谢文昌，就连其他的一些干部听说这事儿后，他们都不由得给刘成竖了个大拇指。 在油田这地方，你怎么能获得大家的尊重？很简单，你在生产上得有本事！ 这件事儿结束后，估计就再也没有人说江波、刘成不懂生产了，而俩人也算是彻底在2大队站稳脚跟了 可以说，何伟的这次“陷害”倒是狠狠的“帮”了江波和刘成一把。 虽然江波在2大队倒是没有继续“过问”这件事儿，但随后他也就立刻去找谢文昌打小报告去了。 “大哥啊，这事儿肯定是何伟那帮人在使得坏，我肯定和他们没完！”江波越想越生气， “既然你都能猜到是何伟干的，那么他能没有准备吗？这种事儿闹到最后，除了让厂领导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觉得你的掌控能力不行，其他还有什么好处吗？听我的，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谢文昌拍了拍江波的肩膀道。 江波虽然正在气头上，但谢文昌的话一说完，他也就冷静了不少。 “要不是刘成这小子真有点儿东西，昨天这事儿都得愁死我！”江波气鼓鼓道。 “是啊，刘成倒是真让我有点儿意外！这孩子真是干啥都行，是一块料子！对了，这事儿刘成是怎么想的？”谢文昌好奇道。 “他和你说的一样，不过他还说了，这个场子他肯定得给我找回来。”江波如实道。 “这个刘成不简单啊！太不简单了！”谢文昌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即感慨道。 “是，当初我来2大队心里还是挺没底的，有了刘成，有些事儿我也大概知道怎么办了。”江波笑着说道。 “你是个好人，但你的性格注定不适合当太大的领导！而刘成这人心思缜密，而且能力强、做事儿也不择手段，有了他，你的前途倒是有人帮你护航了。”谢文昌若有所思道。 虽然谢文昌看似在“批评”江波，但实际上江波也明白自己的半斤八两。 其实在此之前，刘成也劝过江波不要继续深究，但江波总觉得这口气憋得慌。但是谢文昌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文昌却压低了声音对江波道：“越是能力强的人，你就越得压住了！像刘成这种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把他握在自己的手里啊。” 谢文昌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以后江波走到哪儿都要把刘成带到哪儿！而且就算是刘成有更好的发展，江波也要阻拦。 谢文昌的话一说完，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江波。而当江波在咬了咬牙最终点了点头后，谢文昌的表情才变得舒展起来。 “对了，文文下半年就要毕业了，工作的事儿安排好了吗？”江波随即转移话题道。 谢文昌的父母死得早，所以他从小就和妹妹谢文文一起长大。 谢文文上小学那一年，谢文昌爬到老家房顶上去换瓦片，而谢文文看天气热也跟着上了房顶给谢文昌送西瓜，结果谢文文一不注意就从房子上落了下来。 谢文文的命虽然最终是保住了，但她的右腿也落了个终身残疾。而每当谢文昌看到妹妹一瘸一拐的样子，他都觉得特别对不起死去的父母。 在谢文昌的努力下，谢文文倒是签到了广海油田，但是关于接下来的安排，谢文昌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谢文昌虽然也算是个“高管”了，但要是把谢文文放在油田机关，那地方有背景的人多，而且也不养闲人，再加上谢文文的身体状况不好，所以谢文昌倒是担心妹妹受委屈。 把谢文文放在1厂吧，谢文昌倒是可以给她安排个清闲的活儿，不过他早晚得从1厂离开，到时候谢文文还得跟着他换地方。而谢文文性格还挺内向，所以谢文昌也不想让她跟着自己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所以关于这事儿，谢文昌一时半会也想不好。 “我暂时是想让文文来1厂，毕竟我在这儿，没人敢欺负她。”谢文昌叹了口气道。 “文文也够可怜的，要不是腿有点儿毛病，她也不至于、、、、、”江波话说到了一半，他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谢文文因为腿的缘故，她不止一次闹过自杀！虽然后来她倒是想通了，不过谢文文整个人还是显得郁郁寡欢。 “都怪我，要不是我那天非要去换瓦片，我妹妹也不至于落了这么个地步。”谢文昌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别看谢文昌心狠手辣，为了目的不折手段！但他对于自己的妹妹却比前途都在乎。 “等文文来到1厂，到时候我给他介绍给对象。人啊，有了家以后，心也就安稳了，活着也就有意思了。”江波安慰道。 “文文的性格你也不知道，她这人怎么可能将就呢！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她能看上的那种男人，又有哪个愿意娶一个瘸子呢！”谢文昌摇了摇头道。 在谢文昌看来，如果有一个男人能像自己一样的照顾谢文文，他也就算是彻底放心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谢文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他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了起来。 “你觉得咱们老四怎么样？”谢文昌对着江波来了这么一句话。 江波听到这话后，他先是怔了下，而他下意识就像替许成龙拒绝，不过最终他也只是讪讪的笑了笑。 “放心吧，他要是真的娶了文文，我肯定不会亏待他的！”谢文昌一边拍了拍江波的肩膀，一边笑着说道。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第二天下午，而忙活了一整晚上的刘成，他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迷迷瞪瞪的来到了2大队。 不过此时的刘成并不清楚，昨天他一个人解开10条管线的“事迹”，这会儿已经传遍了整个1厂。 虽然刘成已经是2大队三把手了，但实际上大队机关依旧有不少人不怎么把他当回事儿。尤其一些老资历更是私底下愤愤不平道“上面就是瞎胡闹，让一个20岁的小年管生产，这不就是扯犊子呢吗”！ 不过显然，刘成用自己的行动狠狠地打了这些人的脸。 今天当刘成踏进办公楼的那一刻起，几乎所有人都对他变得格外热情。甚至他刚一进办公室就有两个“墙头草”跑来找他汇报工作。 而刘成也明白，从这一刻起，他算是真正的在2大队站稳了脚跟。至于那些机关干部为啥这么热情，完全是因为他们觉得刘成不会被“弄走了”。甚至不少人觉得，刘成早早晚晚会成为2大队真正的主人。 刘成送走了安全组的组长后，他看了看表就急忙走进了江波的办公室，而江波也当即站起身和他打起了招呼。 “刘成，你可算是出了大名了！今天一上午，我能接了7、8个电话，都是昨天你解堵的事儿！你猜这帮小子说啥？他们说整个1厂就没有你这么牛逼的人物了！”江波笑着说道。 “二哥，我可再也不想当这种牛逼人了！昨天差点儿没把我累死了！”刘成笑着摇了摇头道。 “一会儿咱们开大会，昨天的事儿也该有点儿说道了。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江波当即问道。 虽然谢文昌不让江波继续“折腾”下去了，而江波虽然也不想把事儿往大里闹了，但他却依旧想要借着昨天的事儿，继续稳固自己的地盘。 而江波现在也算是习惯有事儿就和刘成商量一番。所以纵使他心里有了打算，但他还是想要和刘成确定一下。 “二哥，你这边有啥想法？”刘成问道。 “2小队、3小队的队长我要换了！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他们连面都没露。而且一月份这两个小队的产量都不达标，他们这活儿既然干不明白，我就换两个明白人上来！”江波随即道。 两个小队长一换，何伟在2、3小队这边的实力就会受到影响。不过其中的前提是，换上来的人不但能力要过硬，而且还得是江波这边的人。 “换倒是可以，人选你有吗？”刘成随即问道。 现在的情况是，虽然目前倒是有几个小队干部跑到江波这边“表决心”，但小队长这个位置事关重要。 首先，小队长必须得服众，底下的干部必须得听他的。 其次，小队长的能力也得过得去，毕竟一个小队7、8十人呢，也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而像昨天那种管线冻堵的事情要是发生，如果小队长都不懂，那这活也就没法干了。 而刘成自然知道江波手底下那几个烂蒜，再加上目前2、3小队的干部还都是何伟的人，所以要是找不到一个好人，那么换过去的两个小队长也只有被架空的份儿。 总的来说就是，刘成和江波手里能用的人太少了。 “何侯国不错，他在3小队呆了2年了，底下人也都服他，而且他工作能力也可以。”江波首先道。 刘成随之点了点头，确实和江波说的一样，何侯国当小队长倒是能服众。 “2小队那边，我倒是没想好，你有没有推荐的？”江波问道。 刘成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到什么合格的人能接替这个位置，不过随后，他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我看孙军就不错！” “谁？你说孙军！我不同意！他就是孙绍国的狗，我怎么能提拔他呢！刘成，你是糊涂了吗？”江波当即翻脸道。 “孙军虽然是孙绍国的人，但如果孙绍国和咱们一条心了，孙军是不是也就是咱们的人了！”刘成笑着说道。 而就在江波一头雾水的时候，刘成随后就把一封信从兜里掏了出来。 反击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威逼 因为孙军和孙绍国沾了点亲属关系，所以平日里孙绍国对孙军也是挺照顾的。至于孙军，他更是一直充当孙绍国的急先锋。 只不过孙军学历低，提干的时间也比较晚，所以孙绍国也一直没找到机会把他扶正。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孙军那算是孙绍国的嫡系。 而昨天解堵，虽然孙军倒是赶过来了，不过傻子都知道这小子是来看热闹，兼探听虚实的。而且听说在江波、刘成没来之前，这小子阴阳怪气了好半天。 至于去解堵的时候，这小子不但一点儿“好主意”也不出，反倒是干了一会儿就躲到车里面去了。 这么说吧，孙军从头到尾都没把刘成、江波放在眼里。 而发生了昨天这档子事儿，江波的狠劲儿就算是彻底被激发了，所以他也算是准备与何伟、孙绍国来了一个不死不休了。 也正是如此当刘成提出，让孙军去担任这个小队长时，江波当即就不愿意了。 “刘成你是怎么合计的，我宁可找一条狗在那个位置，我也不能让孙军当这个小队长！没有能力我可以慢慢培养，要是选错了人，那还不如不换这个位置呢。”江波带着几分气愤道。 刘成这时候笑了笑，随后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封信，并且推给了江波。 江波显然有点儿不明白刘成要干啥，但他随后还是打开了这封信。不过仅仅看了几眼后，江波也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封信是这几年给2大队送福利品的商贸公司老板写的检举信，而这封信也详细地记录着孙绍国这几年在员工福利上“拼缝”的违法证据。 其实这种“拼缝”别说在1厂，就是放眼整个广海油田都是极其正常的，但其中的区别就是，有的干部要点儿脸，所以在买福利品的时候多少顾忌一点儿。 但显然孙绍国就属于那种不要脸的干部了，按照举报信的内容，一份价值300的福利，孙绍国给商贸公司的价格只有120元，而且其中还包含各种税费。 这么说吧，只要刘成把这封举报信送到厂里，那么孙绍国的这个书记被撤了是小事，整不好还得蹲大狱。 而刘成真要是这么干了，他也就算是一击毙命了！不过同样，刘成这么干也就多少犯了官场“忌讳”，毕竟像孙绍国这样的干部可不少，这事儿一闹大，不少人的“财路”也就断了，而且刘成还会混一个“不懂规矩”的头衔。 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儿就是刘成、江波与孙绍国、何伟的斗争结果所导致的。而这也会给人营造一种，刘成做事儿不择手段的印象。 是的，在官场如果一个人的“印象分”没了，那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江波对孙绍国恨得是牙根直痒痒，但此时面对这封举报信，江波也有些陷入沉思了。 “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应该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吧。”想了半天，刚才还要打要杀的江波倒是先冷静了。 现在的情况就好比较，两个国家打架。 前一秒钟总司令对副司令说，这事儿没完，咱们用大炮轰他！结果后一秒副司令却说：大炮多没意思了，直接扔两个原子弹就完事儿了。 结果刚才还在叫嚣的总司令，这会儿反倒是怂了。 刘成一看江波的表情，他也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啥，而他也耸了耸肩道：“二哥啊，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愣头青！谁说有了原子弹就得扔出去？吓唬人也是可以的！你就等好吧！” 刘成的话一说完，江波也就大体明白他的想法了。 “对，有了这个东西，我看孙绍国还敢不敢折腾了！”江波拍了拍办公桌道。 “把对手打死不是本事，拉拢过来才是能耐！二哥，你就等好吧！” 话一说完，刘成卖了个关子就从江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随后他更是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来到了孙绍国的办公室。 平日里刘成和孙绍国没啥联系，哪怕是坐在一起开会，俩人也很少会说话。所以当刘成突然跑到自己办公室来，孙绍国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小子不是要找事儿吧。 孙绍国多少有点儿心虚，所以当刘成一进屋，他也就难得地咧嘴笑着说道：“哎呦，刘大来了啊！你可不一般啊，你昨天的事迹现在可传遍了整个1厂！现在谁不知道咱们刘大一晚上解开十口管线的事迹啊！你来2大队的时候我就和别人说，你不是一般人啊！” 刘成看着孙绍国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随后他也自顾自的说道：“昨天的事儿暴露出我们基层干部的能力有所欠缺，咱们不是正好弄末位淘汰吗，我和江大想好了，2小队和3小队的队长正好借这个机会换两个有能力的。” 当孙绍国和何伟听到孙军的汇报后，他们当即就猜到这俩人会拿人事这方面进行反击。 而对于这个反击，俩人倒也不怕，毕竟现在大队的“主流”干部都是自己人！而且小队长这个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所以俩人也商量好了，无论江波和刘成这回想把谁换上去，他们都不参与其中。等这2个新上来的小队长一上台，到时候孙绍国和何伟再去“教导”这俩人怎么做人。（副手架空呗） 甚至在今天中午，孙绍国还特意给2、3小队的小队长打电话进行“安抚”，而且他电话中说得最多一句话就是“放心吧，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虽然孙绍国早就猜到刘成和江波会这么干，但是当刘成把这事儿拿出来和自己谈的时候，孙绍国一时间竟然有点儿蒙了，而他更是不明白，刘成的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 “我是书记，人事上和生产上的事儿，我要是参与其中就不太好了吧。江大怎么决定，我无条件服从不就完了吗。”孙绍国讪讪地笑了笑道。 “我的建议是让何侯国担任3小队的队长，孙军担任2小队的队长，你看这么样？”刘成也没搭茬，随后笑着说道。 而刚才还是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的孙绍国，他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对劲儿了。 孙军和自己走得这么近，所以刘成必然知道他和孙军之间的关系。 孙绍国可是条老狐狸，所以他当即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而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刘成想要借着这事儿去离间自己和何伟。 一想到这儿，孙绍国顿时哼了下，随后他也皮笑肉不笑道：“孙军资历还是差一点儿，我觉得咱他不是最好的人选。” “你当了这么久的干部，你还不明白吗，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站好队那才是最重要的吗。”刘成笑吟吟的说道。 孙绍国越发不知道刘成到底想干啥了，而刘成直勾勾的眼睛更是看得他浑身发毛，所以他干脆就端起茶不再继续搭茬了。 “还有个事儿，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听说你也没少走动！这样，我为你准备了两盒好茶，你明天上午给谢处长送过去吧。”刘成话一说完，随后就把两盒茶摆在了桌上。 孙绍国这时候就像是看傻逼一样的看刘成，而他更是想不通，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说出这种“屁话”！ 要知道孙绍国以前可是沈万林的秘书，就算是自己碍于情面想要和谢文昌走动走动，他也得偷摸地去送礼。而厂机关就这么大，自己大摇大摆的跑到谢文昌那儿送礼去，这事儿要是传出来，沈万林不多想那就见鬼了！ 虽然刘成年纪不大，但他能混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个傻子！所以他说出这种“二逼话”，也着实让孙绍国想不明白了。 “你什么意思啊？有话你就直说！”孙绍国终于忍不住了，随后他更是阴森着脸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让你改邪归正！老孙，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刘成话一说完，他随后就把那封举报信拿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利诱 直到现在，孙绍国都没把刘成放在眼里，而此时他就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怕是精神不好吧。 但即使如此，孙绍国还是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这封“举报信。 “你他么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仅仅几眼过后，孙绍国就变得极其愤怒，随后他更是直接把“举报信”抓在自己的手里。 “你要是喜欢这封信，我可以送给你，我手里还有几份备用的。”刘成看到孙绍国摆出一副要撕毁信件的架势后，他随后笑呵呵道。 听到这句话后，孙绍国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而他看刘成的表情也变得惊恐起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孙绍国咬着牙道。 “我想干啥？咱们同事一场，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啊？我不过是想给你一份锦绣前程罢了！过节了，正好是你表忠心的时候。”刘成再次把那两盒茶叶推到了孙绍国的面前。 “我要是不去呢？”孙绍国咬着牙道。 “没事儿，我这人最不愿意逼着别人做事了，不过老孙，我知道你这个位置是清水衙门，我也理解你想要给自己弄点儿辛苦钱。不过我虽然理解你，但是汪总可未必会理解你啊！”刘成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道。 刘成的话一说完，孙绍国彻底怂了。 如果这封举报信交到厂里，沈万林估计十有八九把这事儿大事儿化小，至于孙绍国这个书记虽然干不下去了，但等风头平静下来后，沈万林也不会亏待他。 但如果这封信要是到了汪敏的手里，孙绍国一定是会蹲监狱的。 “刘成，咱们无冤无仇，没必要往死里逼我吧。”孙绍国虽然恨得要死，但他还是强忍着愤怒道。 “老孙，我这哪是在逼你啊，我这是在帮你啊！你说你在这个破地方呆了多久啊！大队书记，说得好听是二把手、是正职干部，实际上不就是个要钱没有的泥菩萨吗。听我的，你就拿着这两盒茶大大方方地去厂机关，我包你以后升官发财啊！”刘成带着几分夸张的表情道。 如果说在此之前，孙绍国把刘成当做了一个“孩子”来看！那么孙绍国现在已然把刘成当成了一个“魔鬼”。 一条路是背叛自己的“老大”，如果谢文昌仗义点儿还好，否则自己一准儿会前途尽毁。 一条路是选择忠诚，不过等待他的却是牢狱之灾。 “想没想好？你要是没想好，那我可就去市里了。”刘成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而刚才还犹豫不决的孙绍国，刘成刚一转身，他也就大声的喊道：“我去、我、我、我去！” 整个广海油田都知道，汪敏对于贪污腐败这种事儿下手特别狠。 想到了这儿，孙绍国也强忍着愤怒尴尬的咧着嘴笑了笑，随后他更是把两盒茶从桌面上拎到了自己的脚底下。 看到孙绍国这副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后，刘成竟然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好，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老孙，合作愉快！”刘成话一说完，随后也就当着孙绍国的面撕掉了那封举报信。 刘成一走，双手压着桌子的孙绍国，他的身体就像是脱力般整个人坐在了椅子上。 不过刘成刚一出门，他也就收起脸上轻浮的笑容，整个人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遗憾”。是啊，前世的刘成最讨厌这种做事儿不择手段的人了，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时的刘成也只能一步步的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大踏步的前行。 同样，此时的刘成也多了几分恐惧与担心，而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变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 十分钟后，2大队的工作会会也正式开始。 因为提前通知，所以整个2大队所有在编的干部全部就位。 因为在此之前，孙绍国、何伟这边就已经“放出了风”，再加上昨天晚上发生的“管线冻堵”事件，所以这会儿会议室里所有的干部都能猜到今天的会议内容会是什么。 甚至2、3小队的小队长，以及管理组的几个干部还弄出一副“不怕事儿”与“胸有成竹”的架势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家都在等着看戏，而这出戏的内容也早就被公布出来一样。 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江波不但没有去追究管线冻堵的事件，而且也没有对生产管理组动刀。而最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孙军竟然被任命为2小队的小队长。而当江波把这个决定宣布后，何伟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把头扭向了身边的孙绍国。 就在何伟和孙绍国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孙绍国竟然低下了头。 何伟和孙绍国的这个微妙的表情，也彻底震惊了台下的小干部们。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儿——孙绍国叛变了！ 尤其一个小时后，当孙绍国拿着两盒“不值钱”的茶叶，光明正大的走进了谢文昌的办公室后，这个消息传到2大队后，所有的干部都懵了。 大家虽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孙绍国为啥会放着沈万林的嫡系不当，非要去烧谢文昌的“冷灶”，但有一点大家却可以清楚的明白，何伟在这次斗争中彻底失败了，而且一点儿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至此，2大队正式变天了，而胜利的天平也逐渐朝着江波、刘成这边倾斜过来。 随后的一个晚上，随着孙军第一个拎着年货来“拜年”，江波冷清的家里也就变得热闹起来。 而在这一晚上，不仅仅孙绍国的嫡系，以及观望的墙头草都来江波家拜码头，就连不少何伟那边的干部也跑到江波这边来表决心。 仅仅一个晚上下去，孤立无援的江波，他的手里就有了不少精兵强将。而随着江波这边队伍的壮大，何伟也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同样，孙绍国倒向谢文昌的事件，也在整个1厂范围内产生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孙绍国算是沈万林的嫡系，而现在沈万林和谢文昌斗的正凶，结果孙绍国却大摇大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转换门庭”去了，这件事儿的影响可以说相当坏了。 虽然谢文昌的身后站着汪敏，但他毕竟是初来乍到。反观沈万林，他不仅仅在1厂经营了十多年，而且他在广海油田也有2名副总为他站台。 所以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觉得谢文昌肯定得被挤兑走。结果就在这个结果眼，沈万林的铁杆队友竟然叛变了？ 在大家看来，什么情况会让孙绍国叛变，唯有沈万林在1厂站不住脚跟了。 有了这样一个“风向标”，1厂不少墙头草的科级干部，也都在这个春节期间正式投向谢文昌的拥抱。 可以说，刘成和江波不仅仅拿下了2大队的主导权，就连谢文昌也终于可以在科级干部的层面上能和沈万林掰手腕了。 不过就在沈万林当晚在饭局上因为这事儿摔了杯子，并且叫嚣着要给孙绍国一个“教训”时，第二天厂党委那边就下了一个调令，孙绍国竟然从1大队的书记正式调任厂工会常务副主席（主持工作）。 虽然孙绍国调任公会后依旧是正科级干部，但他的权利却有了极大的提升。 这么说吧，整个1厂像孙绍国这样没实权的党总支书记至少得有20个，而这些书记除了极个别可以转到生产单位当一把手，绝大部分的书记的下一步都是工会副主席。 公会这边虽然也就是一个科级单位，但相对于一般的大队书记，这活儿不但有一定的晋升空间，而且单位还有自己的小金库。 而且工会主席是由厂党委书记担任的，所以像孙绍国担任的常务副主席实际上就是公会的一把手，而且还享受副处级待遇。 也就是说，孙绍国竟然一步登天了。 虽然大家明白，孙绍国的“进步”算是谢文昌千金买马骨的结果，第二个改换门庭的干部未必有这么好的待遇，但即使如此，谢文昌的“实力”还是迅速得到了所有科级干部的认同。 对于1厂以及2大队的干部来说，这个春节注定是人心惶惶。虽然到了春节这一天，所有的工作都暂时放下了，但随后的整个假期，大家也都在讨论孙绍国的突然叛变，以及1厂以后得政治走向。 虽然这一次刘成从头到尾都躲在后面，直到现在也很少有人清楚，孙绍国叛变的这步棋是刘成下的。但作为谢文昌的“嫡系”，刘成的地位也算是跟着谢文昌水涨船高起来。 再加上也有不少干部想要通过刘成，搭上谢文昌，所以这两天刘成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不过让刘成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因为“被抓奸”一直和自己不对付的吴勇，他竟然也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刘成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而在春节前，他更是因为自己的“婚事儿”和刘长河吵了两次，所以哪怕是春节到了，刘成依旧没有想要回家的意思。 而刘成也想好了，只要父母一天不“松口”，他就一天一不回家。 不过好在许成龙今天要出院了，终究这个春节能有个伴儿了。 就在刘成准备开车去医院接许成龙回家过年的时候，他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而他随即也就接通道：“喂，哪位啊？ “我是4大队的吴勇啊，过年好啊！”吴勇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 听到了这句话后，刘成也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吴勇确实运气不错，在刘成担任2大队的副大队长之前，吴勇曾经短暂的在2大队呆过一段时间。但是因为这小子2大队闹了点儿花边新闻出来，所以他随后就托关系调到了4大队。 结果好巧不巧，没过半个月呢，2大队那边就出现了井喷事件，而和吴勇对调的生产副大队长算是前途尽毁了，而吴勇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而从那儿以后，吴勇更是逢人便说——初女那玩意真有转运的功效！ 显然，在吴勇嘴里的“初女”说的就是金灿灿。 因为刘成和吴勇都是负责生产的副大队长，所以平时厂里开会，俩人也算是经常能碰面。不过因为许成龙的缘故，刘成一直都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但是吴勇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拜年，纵使刘成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他还是带着几分客气道：“吴大过年好啊！” 虽然刘成知道吴勇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他肯定有别的事儿，但刘成却没有接这个话茬。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吴勇却突然来了句：“我初六在玉成大酒店结婚，你要是没事儿过来捧捧场！我有不少哥们都想认识认识你呢！” 听到了这儿，刘成当即就想起了许成龙，而他的脸也随之阴了下来。 “行，要是没事儿我就挂了，我这边还有点儿忙！”刘成憋了半天，他最终还是没有破口大骂。 不过面对吴勇的“好意”，刘成是一点儿也不想领了。 挂了电话后，刘成也就开车直奔油田医院。而当他来到许成龙的病房时，这小子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而许成龙一看到刘成，他更是弄出一副像看到救星一样的架势。 “哎呀，你咋才来啊，我都等不及了。”许成龙一看到刘成，他当即就站起身道。 随着许成龙出院的时间越来越近，王虹也开始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虽然王虹从来就没说“我喜欢你”，但每天王虹都在许成龙旁边旁敲侧击，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此处无声胜有声。 但许成龙也不知道是心里依旧惦记着金灿灿，还是他属实害怕被王虹给“解刨”了，所以面对王虹的好意，许成龙却一直都在躲躲闪闪。 而有意思的是，只要许成龙没吃王虹做的爱心便当，活着许成龙面对王虹的“表白”转移话题时，王虹一准儿会想法设法的拿他出气。 什么打针、做康复训练、换药，只要是王虹能沾到边的，她都能想出法子来收拾许成龙。 可以说，在许成龙的眼中，王虹和“大魔王”没啥区别了。 而就在刚才，许成龙本来都已经办完出院了，结果王虹硬是又给他开了两瓶“葡萄糖”，而王虹更是亲自动手，而她足足扎了3下，针才算是扎进去。 听着许成龙的“诉苦”，刘成也忍俊不禁的笑着问道：“你明明知道王大夫是公报私仇，你怎么不找院长说啊？” 许成龙怔了下，而他随即挠了挠头道：“王大夫是好人，既然给不了她什么，那我就让她撒撒气吧。” “你这人啊，就是人太好了！行了，咱们回家吧！”刘成一边上下的打量了许成龙一番后，最终满脸感觉道。 许成龙从病房离开的时候，王虹从头到尾都没露面。不过当许成龙坐着车离开后，站在办公室窗户边的王虹，她的眼圈竟然有点儿红了。 大年三十，下午4点，汪敏家。 和往年一样，死了老婆的谢文昌和谢文文春节又在汪敏家过的。 谢文昌死了老婆的第二年，汪敏其实是惦记把女儿嫁给他的。但奈何汪敏的女儿——汪琳死活不同意，这事儿才算是作罢。 但即使如此，在汪敏的心中，他已然把谢文昌当做自己的半个儿子来看了。至于江波这些年倒也是勤勤恳恳，不过在汪敏看来，江波终究比不上谢文昌。 在吃饭前，家里的几个男人也在聊着这一年的工作。 “爸，这个刘成太不简单了！你别看他才20岁，但他无论是工作能力、办事风格都极其成熟”在聊到刘成的时候，江波再次不由得感慨道。 江波属于不善言辞的那一类人，而且他还一直有点儿害怕汪敏，所以平日里就算是家宴，江波也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但在今天，江波聊到刘成后，他的嘴就停不下来了。尤其再说到解堵这件事儿后，江波更是显得有些得意忘形了。而那种感觉，似乎解堵的人是他，而不是刘成。 汪敏没搭茬，而他反倒是看了眼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文昌。 “你说说看，这个刘成到底怎么样？”汪敏道。 汪敏其实对刘成的印象已经很不错了。但在汪敏看来，刘成就是个年轻人，他的政治水平终究是不成熟的。至于把他放在生产副大队长这个位置上，汪敏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了。 所以纵使江波一个劲儿的替刘成吹嘘，在汪敏看来，刘成所展示出来的觉悟与能力，都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怎么说呢？这个人能力有、魄力有、有胆识、有手段，唯独就是太过于感情用事了。”谢文昌随之说道。 对于一般人来说，感情用事未必是缺点。但对于干部来说，如果太过于感情用事，那就算是挺大的弊病了。 “是啊，他要是稍稍冷血一点儿，他也就不至于去和白春龙搏命，也不至于为了许成龙去当什么所谓的英雄了。”江波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插嘴道。 显然，江波是在为刘成说话。而他甚至为了刘成，不惜当众去和谢文昌顶嘴。 江波的话一说完，谢文昌先是愣了下，不过随后他却迅速回归了平常，就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这次就这样了，下次像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不要弄了！小地方瞎闹一下还是可以的，要是在大舞台上这么搞，那就是大问题了！不过这孩子也是，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来拜个年！”汪敏哼了一下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汪敏看到正跟着母亲、小姨包饺子的汪婉婉，他却突然喊道：“婉婉，你要是没事，你拿两瓶酒给刘局长送过去，顺便拜个年！对了，你让刘成也过来热闹热闹。” 汪敏这话一说完，刚从外地赶回来，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汪政不由得看了眼汪婉婉，随后也就迅速恢复了正常。 而汪婉婉这时候也顿时咧嘴笑开了花，随后她除了拿了两瓶酒，又拿了两条烟像做贼一样的溜出了家门。 “这孩子，越长越大，都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江波的妻子汪琳笑着说道。 至于汪政和他的妻子孙玉，俩人的表情虽然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们也没敢多说。 汪政虽然是汪敏的儿子，但他却并没有按照父亲的路走，而这些年他更是从基层做起，一步步的走上现在的位置。 而有小道消息说，再过半年，汪政就要再进一步，成为岛城市的副市长。 虽然汪敏在外面很严肃，但他回到家里倒也和正常的居家男人没啥区别。但是汪政就不一样，平日里他即使在家也是非常严肃。也正是这个原因，汪婉婉对于汪政一点儿也不感冒，就算是汪政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小丫头也懒得和他多待会儿。 “汪政啊，省组织部那边和我打过招呼了，你的事儿基本上定了。以后到了新的岗位，你要学会团结同事，这样才能走的更远。”汪敏这时候对着汪政道。 汪敏年轻的时候一直忙工作，所以他对汪政也一直没有太多的管教，也正是这个原因，爷俩的关系一直都有些特殊。 说不好吧，汪政在汪敏面前一直都是恭恭敬敬。 说好吧，汪政从来和汪敏没聊过超过10分钟。至于汪政脑子里真正想的是啥，汪敏也是从来猜不透。 “爸，你放心，我一定在新的位置上把工作做好。”汪政公式化的回答道。 汪敏看到这一幕，他的眉头也就不由得皱了起来！而他的好心情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行吧，今天就这样，不聊工作了！咱们这家人啊，啥时候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啊。”汪敏话一说完，他站起身就走了。 与此同时，汪婉婉也拎着烟、酒，笑吟吟地来到了刘长河的家门口。而汪婉婉这时候更是一边使劲儿地敲着门，一边大声喊道：“刘成哥哥，我来看你来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别墅的门虽然打开了，但是站在门口的却是李雨歌。 第一百三十章再见李雨歌 “雨歌姐姐？过年好啊！”汪婉婉在看到李雨歌后，她先是愣了下，随后迅速弄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 最近这段时间，汪婉婉隔三岔五就到刘成家混饭吃，所以说她对刘成家的情况算是摸得清清楚楚了，而汪婉婉也早就明白李雨歌对刘成的心思了。 至于李雨歌，她对于伶牙俐齿的汪婉婉，她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刘成过年没回家。”李雨歌话一说完，她扭过头就要往屋子里走。 不过这个时候，汪婉婉却凑到她面前小声说道：“我爷爷、我爷爷很喜欢刘成，昨天他们说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培养刘成的。” 汪婉婉纯属在扯犊子！她喜欢刘成这事儿，就算是汪婉婉敢和汪敏说，她也打死不敢和王政提。 “你和我说这事儿干吗。”李雨歌怔了下，随后把头扭到一边道。 “没什么啊，我就是想告诉你！刘成和我在一起，他以后会过得很好，他会有一个非常灿烂的前程。雨歌姐姐，你也希望刘成过得好吧？”汪婉婉继续弄出一副“可爱”的样子道。 “你可真无聊！”李雨歌哼道。 “是啊，我是挺无聊的。不过我这人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你真的配不上刘成哥哥！”汪婉婉继续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 “我配得上配不上，不用你来说！”李雨歌咬着牙道。 “爸、妈，汪婉婉来了！”李雨歌话一说完，她扭头就走了，而汪婉婉也在撇了撇嘴后，一边自顾自的往屋里走，一边喊道：“刘大大，曹阿姨，我给你们拜年来了！” 听到动静的刘长河、曹桂兰赶忙就走了过来，随后汪婉婉也算是转达了汪敏的话。 不过说到最后，汪婉婉却突然来了句：“我爷爷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他等着刘成给他磕头呢！” 汪婉婉说话这话后，她转身就走了，不过此时的刘长河和曹桂兰却犯了难了。 最近汪婉婉隔三岔五就往自己跑，按理说汪家肯定能猜到汪婉婉的那点儿小心思。而在老两口看来，汪婉婉年纪这么小，汪家对这事儿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但结果这么长时间了，汪婉婉不但依旧我行我素，而且大过年的，汪敏竟然还主动让汪婉婉过来拜年，这其中就多少有些耐人寻味了。 “你说汪总这是啥意思啊？不会真的看上咱们家刘成了吧！”汪婉婉一走，曹桂兰一脸无语道。 “别问了，一会儿给刘成打电话让他回家过年！有啥不高兴的事儿，过完年再说！”刘长河随即道。 随后曹桂兰也就把电话打给了刘成，只不过这一次，曹桂兰却再也没在电话中提让刘成娶了李雨歌的事儿。 “啥？让我去汪总家拜年？”刘成怔了下，随后一脸懵逼道。 “你快回来吧，汪总特意让婉婉过来说的，你要是不去，人家还不定怎么想咱们一家呢！”曹桂兰叮嘱道。 “回去行，那件事儿你们不能再提了。”刘成当即道。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让我说你啥好啊！”曹桂兰话一说完当即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刘成是打心眼里不想去汪敏家拜年，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他也对着正在包饺子的许成龙道：“别他么包了，你弄的这玩意没法吃，去我家过年吧！” 其实就算是没有曹桂兰的这通电话，刘成也有点儿想家了。 半个小时后，刘成带着许成龙回到了家里。 而刘成一进屋，刘长河就对着他说道：“你俩等会儿在吃饭，咱俩先去汪总家转一转。” 2分钟后，刘成屁股还没等坐热乎呢，他也就被刘长河拽着去了汪敏家。 拜年的过程比较正式，而且从头到尾刘长河也就呆了不到5分钟。 虽然这期间汪敏说的都是客套话，而汪政更是没怎么说话，但刘长河还是从几个女人的表现，发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儿。 是啊，像是这种下级给上级拜年的情况，家眷一般都是要躲起来的！可前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汪家的这几个女人几乎都露了一面。 尤其是汪敏的女儿汪琳，她更是上下打量了刘成好几眼后来了句：“这孩子长得和咱们婉婉倒是有点像啊！” 汪琳估计这是收着说呢，估计她想说的应该是“有夫妻相”。 “汪总，大过年的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就走了啊！”刘长河越呆越觉得不对劲，随后他干脆站起身告辞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汪敏的爱人徐翠宁却拿了一个用子弹壳做的坦克模型递给了刘成。 “这个模型上面的所有子弹壳，都是老汪在部队打靶时候留下来的。虽然这东西不咋值钱，但也算是老汪的心头好了！孩子，这东西你得爱惜啊！”徐翠宁一边把模型放在刘成的手里，一边满眼是爱的看了眼旁边的汪婉婉。 而这个时候，汪婉婉也突然来了句：“我爷爷对你可真好，这个模型，我想摸一下我爷爷都不让！他以前还说拿着个给我当嫁妆呢，结果他说送人就送人了！” 汪敏这哪是在送礼物啊，这他么就是在像刘长河表明——我们家看上刘成了。至于汪婉婉的这番话，她哪是在抱怨汪敏偏心啊，她就是在告诉刘成——你别想跑了！ 虽然刘长河和刘成推辞了好一阵子，但碍于汪敏的威严，最终俩人还是拿着这个坦克模型从汪家离开了。 “你说这算是个啥事儿吧！”刘长河憋了一路，而他一进家门就一脸无奈的说道。 因为有许成龙在，再加上今天又是春节，所以刘长河与曹桂兰倒也没再提起刘成的婚事儿，而这一天晚上，大家也算是其乐融融。 只不过年夜饭刚吃完，李雨歌也就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大年初三，而在这几天，许成龙算是如愿认了刘长河当干爹。而刘成也担心春节过完，刘长河再逼着自己和李雨歌结婚，所以初三早上的饭已吃完，刘成就笑着说道：“爸，我和成龙得回去了，一会儿我俩就走了。” 不过就在刘长河把饭碗一放，想要单独和刘成聊一聊的时候，李雨歌却站起身对着刘成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儿和你说。” 虽然李雨歌的性格腼腆，平日里李雨歌和刘成的话也不多。但在以往，李雨歌却总是找各种理由在刘成身边呆着。 但在这个春节，刘成明显感觉李雨歌与自己之间似乎有了“距离”。 刘成希望俩人一辈子都是兄妹，但是现在看来这事儿似乎是不太现实了，所以刘成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把话彻底说清楚。 “行啊，我和我妹好久没单独聊天了。走啊，出去散散步！”刘成笑着说道。 随后俩人也就一前一后的从家里走了出来。 “刘成，你和我说实话，咱俩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俩人最初谁也没主动开口，但直到俩人走出了小区，来到了大马路上，李雨歌也就终于忍不住道。 “什么怎么想的，我就是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刘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雨歌，他最终狠心道。 听到这句话后，前一秒还冷着脸的李雨歌，一行热泪也就随之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而下一秒钟，李雨歌却直接把眼泪擦干，并且试图咧着嘴笑一笑。 不过李雨歌可能是觉得自己笑的太丑，也或许是她不想继续伪装了，随后她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并且带着哭腔、流着泪道：“你为什么才告诉我！这句话，你为什么才告诉我！刘成，我恨你！” 李雨歌话一说完，她扭头就朝着原路跑了。而刘成虽然担心李雨歌会出事儿，但刘成也想让李雨歌冷静一下，所以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而当刘成发现李雨歌回了家后，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成生怕刘长河因为李雨歌“哭”而迁怒自己，所以他在外面绕了好一阵子才回到家。 不过让刘成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家里后，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显然，李雨歌并没有和刘长河、曹桂兰多说些什么。 一个小时后，刘成就带着许成龙离开了家。不过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刘成就得到了一个消息——李雨歌从家里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谢文文 李雨歌的父母虽然先后去世，但刘长河不但没有变卖首都的房子，而他甚至连李雨歌父母留下的存款都没有动一分。 这些年，刘长河更是每一年都带着李雨歌回老房子看一看。而到了年底，刘长河更是会拿出一笔钱存在李雨歌的账户上。 在刘长河心里，这房子是李雨歌对父母的念想，而他也从来没想过让李雨歌搬回去。但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大年初三的晚上，李雨歌竟然提出要搬走。 “爸、妈，你们别劝了，这事儿我已经想好了。我都20了，我也不能一辈子都赖在你们家啊。”李雨歌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雨歌，是不是我们老两口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还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们老两口了！”听到这话后，刘长河当即大声道。 “是啊，你就算是想家了，我们大不了陪你回去住一段时间。你从咱们家搬走算是怎么回事儿啊？你要是走了，妈该受不了了。” “爸、妈，你们对我很好！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但我终究是长大了，而且我也想明白了，我不能一直都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了，我得让我自己的人生变得精彩起来！我想当歌手，我不想当老师！我要有自己的人生！”李雨歌满脸笑意道。 李雨歌从小就特别愿意唱歌，哪怕是现在，每当学校有任何晚会，她也是整场晚会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只不过在刘长河与曹桂兰的印象中，女孩就得本本分分，而当歌手终究不是什么正经的营生，也正是这个原因，高考时李雨歌最终也只能听取老两口的意见报考了师专。 虽然李雨歌觉得人生有些遗憾，但她一想到自己以后能嫁给刘成，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她也觉得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 但是这个春节所发生的一切，让李雨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必须得改变了。 是啊，汪婉婉的那番话让李雨歌明白，自己终究是个普通的女孩。而面对如今光芒万丈的刘成，她多少是有些配不上的。 与其看着心爱的男人娶了别人，李雨歌最终还是决定让刘成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普通”。 虽然李雨歌看似在逃避，实际上她则是想要去放手一搏。 是啊，在李雨歌看来，当自己也变的优秀的那一刻，也许刘成就会回心转意吧。 “精彩？你想去干吗！女孩最好的职业就是老师，你觉得当老师还不够精彩吗？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听话啊！”刘长河有些激动道。 这要是在平时，刘长河一黑脸，李雨歌一准儿就不敢再多说话了。 但在今天，李雨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昂着头对着刘长河坚定的说道：“老师是一个好职业，但这个职业不是我想要的！爸，妈，让我走吧！我答应你们，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回来继续当你们的女儿！” 李雨歌话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要是从这个家走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刘长河气得在李雨歌的身后大声喊道。 可十分钟后，可李雨歌依旧拽着手提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但此时坐在沙发上抽了好几根烟的刘长河，他最终却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李雨歌看着一言不发的刘长河、哭的跟泪人似的曹桂兰，她虽然心里难受极了，但她却还是朝着老两口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了。 李雨歌这一走，曹桂兰干脆就大声哭了起来。而刚才还气的发疯的刘长河，他也一边使劲儿的用手拍了一下沙发，随后转身就追了出去。 1个小时后，刘长河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回到了家里。 “雨歌呢？雨歌人呢？”曹桂兰发现李雨歌没跟回来，她也急忙问道。 “走了，回首都了！咱们的姑娘就这么走了。”一向沉稳的刘长河，他这会儿竟然忍不住的哭了。 “这孩子啊，她这是怕你在中间为难啊！刘成这个瘪犊子，他到哪儿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啊！”知道其中缘故的曹桂兰，她一边哭一边大骂道。 五分钟后，曹桂兰也在电话中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成。而一向有点迷信，讲究过年不哭、不骂人的曹桂兰，她硬是在电话中骂了刘成十分钟。 “刘成，你以后就死外面得了！我就当我没生过你，你现在掐死你的心思都有了。”曹桂兰越骂越生气。 “妈，你可别骂了！而且你这么能让雨歌自己回去呢？”刘成这时候也有些着急道。 “不让她回去？你把人家的心伤透了，你还不让人家走？我告诉你刘成，雨歌要是出了事儿，我就没你这么个儿子！”曹桂兰话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本来心情还算不错的刘成，在接了这通电话后，他算是彻底的郁闷了。刘成犹豫了好一阵子，他最终还是想要给李雨歌的bb机留言：雨歌，永远记住我们是一家人。 但他犹豫了好一阵子，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在刘成躺在床上越想越闹心的时候，江波的电话打了过来。 “二哥，过年好啊！你瞧这大过年的，我还让你给我打电话拜年。”虽然几天前刘成刚拜完年，但他还是赶忙道。 别管江波在刘成面前怎么“低姿态”，但在刘成眼中，江波可是他的直接领导。领导可以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但下属却一定得把领导放在“眼里”。 “哪有那么多讲究啊！对了，大哥说是聚一聚，一会儿你带着许成龙去玉成大酒店，咱们哥们好好喝一顿！”江波随即道。 虽然刘成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但他随后还是拽着许成龙出了门。不过相对于毫无兴致的刘成，许成龙就显得格外亢奋。 整个安全科一共4个副科长，而每个副科长都有自己的分工。（别看都是副科长，但是因为分工不同，手里的权利也自然不同。而手里的权利不一样，那么在厂里的地位也不一样、发展更不一样） 许成龙虽然被任命为安全科副科长，但他毕竟还没去安全科报道，而他到底怎么安排，这事儿还得是谢文昌发话。 玉成大酒店是玉成集团下属的分公司。虽然玉成大酒店的档次在整个广海市都能排到前面，但因为这地方不对外，所以一般人就算是再有钱也没机会在这儿吃顿饭。 同样，因为这地方可以“公款消费”，所以这儿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当然，等到油田改革后，玉成大酒店的生意也就一落千丈了。 虽然赶上春节，但酒店的门口依旧停了不少小轿车，而刘成一看车牌号就大体知道哪位领导在这儿吃饭呢。 “老子也能来这儿吃顿饭了！牛逼！”许成龙站在玉成大酒店的门口，他嘴里嘟嘟囔囔道。 是啊，这地方别看是1厂自己的单位，不过这个酒店的消费却是极高的。所以平日里能到这儿吃饭的，那基本上都是各个单位有头有脸的干部。而一般的小干部，就算是他们弄了点儿经费，这些人也生怕会碰到某位领导，所以他们压根也不敢来这种地方。（你试想一下，你就是一名副科级干部，结果你弄了7、8个下属在这儿吃饭。再加上一般的干部还混不到包房，结果一会儿来两个比你级别高的坐在你左面，一会儿你又看到你的领导坐在你旁边，你这顿饭能吃好吗。） 可以说，你没有个副科级身份，你都不敢往酒店里走。你要是没有个正科级的身份，你都不敢在里面组个局。 半年前，每次许成龙和刘成从这酒店门口走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脸的羡慕，而当俩人有资格来到这个酒店时，俩人的心情也多少有些振奋。 俩人刚走进大堂，他们就看到了江波。随后江波也把俩人领进了酒店最大的包房。 “我跟你们说，咱们厂有资格定这个包房的不超过5个人！”进屋之前，江波笑呵呵的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波也推开了包房的门。 “老三、老四，你们可算是来了，菜一会儿都凉了。”谢文昌一边指着桌上一筷子没动的酒菜，一边笑着招呼道。 虽然谢文昌说话的时候满脸带笑，但此时他却坐在主位上没有站起身。显然，虽然几个人一个头磕在了地上，但是在谢文昌眼中，起码的尊卑还是要有的。 虽然春节期间，刘成在汪敏家也和谢文昌打了个照面。不过当时在汪敏家的谢文昌是一副不远不近的样子，但此时的谢文昌俨然一副“仗义大哥”的架势。而他热情的状态，也让刘成和许成龙忽略他没有站起身欢迎的细节。 就在这个时候，刘成也注意到了谢文昌旁边的谢文文，而他也赶忙说道：“大哥，今天还有女宾啊？给咱们兄弟介绍介绍啊！” “谢文文，我亲妹子！她下半年就要到1厂报道了，你和成龙和她年纪差不多，等她上班了，你俩得带着她玩！”谢文昌笑着说道。 “大哥你放心，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文文，老子就和他拼命！”许成龙这时候赶忙表态道。 许成龙的话一说完，谢文昌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的谢文文。而此时的谢文文虽然红着脸，显得有些害羞，但此时的她却依旧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许成龙。 “这话是你说的，那我妹子就交给你了！”谢文昌话一说完，他突然站起身拉着许成龙的手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谢文昌的手腕 谢文昌突然站起身拉住了许成龙的手，这个动作也让许成龙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而随后谢文昌更是直接把许成龙安排在谢文文的旁边。 谢文文长得并不算好看，而且她笑起来多少显得有点儿土气。但为了讨好谢文昌，许成龙倒也是对她极其热情。 而随后的一顿饭，刘成倒是没和谢文文说上几句话、可许成龙却算是和她熟络了起来。而且在此之前，谢文昌估计和谢文文说了不少许成龙的“事迹”，所以小丫头看许成龙的表情也是一脸崇拜。 而此时的谢文文更是亲昵的叫着许成龙“成龙哥”。 “文文妹妹，我跟你说啊，我和你刘成哥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以后哪个小痞子要是不长眼欺负到你的头上，你一句话，我一准儿把他们的腿给打断！”喝得有点儿上头的许成龙，他这会儿拍着胸脯道。 这一晚上，谢文昌虽然一直都在和大家聊天，不过他的眼珠子却也一直没离开谢文文。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文昌却突然来了句：“成龙，我听说你和你对象分手了？” 谢文昌其实啥都知道，不过他终究还是给许成龙个面子，所以有些事儿也没有说得那么细致。 听到这句话后，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许成龙，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不合适就分手呗，搞对象分手不是正常的事儿吗。”许成龙依旧咧嘴道。 “是啊，分手是正常！但你年纪可不小了，你可不像刘成还有机会挑！听我的，以后要是遇到合适的，差不多就行了。大哥告诉你，找对象你得找知冷知热，而且还得能过日子的女人。”谢文昌笑着说道。 谢文昌这话算是一箭双雕。他一方面建议许成龙应该早点结婚，一方面则是暗示刘成别再“挑三拣四”了。 “我也想找个靠谱点儿的，不过不是不好找吗！现在这女的，一个个的心眼可多了。我这人实在，我玩不过她们啊！”许成龙笑的依旧没心没肺道。 “谁说的，我告诉你好女人有的是，就看你愿不愿意了！成龙你看我妹子怎么样！我跟你说啊，我妹子可是个持家的好手！你俩要是在一起了，我们可就是亲上加亲了。”谢文昌突然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江波像是怔了下，随后他的眉头也就不由得皱在了一起。不过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再多说话。 至于刘成，他倒是觉得这事儿挺不错的，如果许成龙真的和谢文文在一起，那么谢文昌一准儿会格外栽培他，而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关系也会越加紧密。 但此时许成龙却显然有点儿不识抬举，而他先是愣了下，随后他更是有些慌张的说道：“文文还小呢，再说了，现在这年代讲究自由恋爱！大哥，你可真能开玩笑！” 许成龙觉得谢文昌的脸色似乎一下子变得有点儿不大好，而他还自认为和谢文文混熟了，所以他也笑着对谢文文道：“妹子，你说你哥是不是挺无聊的！啥玩笑都开！” 谢文文虽然尴尬的笑了笑，但她却并没有搭茬，反倒是把头直接低了下去，而她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 至此，许成龙才算是明白，原来来之前，谢文昌就打算把谢文文介绍给自己！而且谢文文估计也是有所准备的。 而这一下子，反倒是许成龙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哥，你不知道吧，老四的前女友过几天结婚，这小子现在还有点儿缓不过神呢。”刘成赶忙插嘴道。 刘成这话一说完，谢文昌的表情倒是恢复了一点儿，不过随后他还是不冷不热的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这点儿事儿都弄不明白，那我也就算是高估你了。” 谢文昌这话明面上说许成龙拿得起放不下，实际上则是在暗指许成龙不听自己的话。而他这话里行间也带着几分威胁的口气。 不过即使如此，许成龙却依旧来了句：“大哥，文文是挺好，主要我真的配不上啊！” 本来最初大家都挺高兴的，但是到了现在，谁也没有继续吃饭的心思了。而谢文昌更是直接就冷了脸。 没过多久，谢文昌就提出散场，不过就在所有人起身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许成龙这会儿突然想着和谢文文说两句场面话。 这么说吧，虽然许成龙真的对谢文文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但是碍于谢文昌的威严，这会儿他多少也有点怂了，所以他也准备给这事儿留一个活口。 不过就在许成龙回头的一瞬间，他竟然发现谢文文走路一高一低。而就在许成龙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谢文昌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刚才和你说的事儿，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就这么一个妹子，她就是我的命！” 许成龙本来喝的都有点儿飘了，但谢文昌的这话一说完，他算是彻底醒酒了。 五分钟后，刘成和许成龙在酒店门口送别了谢文昌和江波后，刚才还咧着嘴再笑的许成龙也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大哥脑子进屁了吧！他就算是对我再好，他也不能这么逼我吧！” 显然，许成龙对谢文昌“乱点鸳鸯谱”这事儿极其不满意。 先不说谢文文长得就不是许成龙的菜，就单说她是个“瘸子”这一点，许成龙就不可能同意。 “成龙，这事儿你得加点儿小心！大哥这人可不是乱说话的人啊！”刘成虽然也觉得谢文昌有点儿过分了，但他也只能提醒道。 “我不管他怎么想的，这事儿我肯定不能同意！老子堂堂的英雄，我怎么可能娶一个瘸子啊！这不是扯犊子呢吗！大不了，这个兄弟不做了！我也不可能和谢文文在一起！”许成龙这会儿也带着几分气儿道。 在此之前，许成龙对谢文昌是感激涕零，但这件事儿发生后，俩人之间也算是出了一条不小的裂痕。 在刘成看来，几个人毕竟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而且俩人也算是掌握着他不小的把柄，所以就算是许成龙拒绝了谢文昌，他也不至于真的生气。 但是让刘成打死也没想到的是，大年初七一上班，谢文昌就在安全会议室给了许成龙当头一棒。 谁也没想到，谢文昌给许成龙的分工竟然是后勤工作！而且许成龙这个副科长手底下连一个科员都没有。 什么叫后勤工作？就是发发报纸、发发劳保的活儿！而在此之前，整个厂机关就没听说哪个副科长干这种活儿。 要知道在此之前，几名安全科的副科长都已经做好准备把手里的权利分一点儿给许成龙。 正常情况下，每一名副科长都有自己的“安全辖区”。打个比方，如果许成龙负责的是作业队的安全，那么1厂下面两个作业大队的所有安全事宜都归他管。 大到作业机有没有安全隐患，小到作业工有没有在工作地点抽烟。 虽然这些安全科副科长的官儿不大，但哪个单位都有一大堆安全隐患，所以平日里就算是一般的采油大队的大队长，都得过年去看看主管他的安全科领导。 有了权力，就有了关系网，那么以后就有机会再进一步。 而在此之前，甭说是安全科的副科长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科员在基层都牛逼哄哄的。所以许成龙在报道之前，他更是觉得自己终于到了翻身的时候。 但谁也没想到，安全科那么多“肥缺”没安排给许成龙，反倒单独为许成龙弄了摊“后勤”的工作。 这事儿往好里说，是谢文昌给许成龙找个养老的地方！往不好里说，那就是许成龙被谢文昌“抛弃”了。 在安全科科长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许成龙安排分工时，许成龙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虽然他当时没说啥，但他随后就去找谢文昌要说法去了。 可是让许成龙没想到的是，谢文昌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着什么急啊！我这是在帮你沉淀呢！你走的太顺了，有时候也该让你冷静一下。你回去想一想自己哪方面还做的不足，想好了再来找我！” 平日里的谢文昌对许成龙亲切的就像是“亲哥”一般，但此时的谢文昌冷漠的让许成龙感到无比的陌生。 而就在许成龙有些失落的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拿着报纸的谢文昌却突然来了句：“我能让你上青云，我也能让你落尘埃！” 第一百三十三章玩阴的 如果说在此之前，许成龙还觉得谢文昌是一个“君子”，而他甚至做好了为他卖命的准备。那么此时的许成龙，他算是彻底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这一盆冷水泼在许成龙的头上后，他也突然觉得自己拿命去换的这个前程似乎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安全科的这些科员谁也摸不好谢文昌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们虽然对许成龙也算是客气，不过随后的一个上午过去，不但没有任何下属找他“汇报工作”，就连几个副科长也没有上门找他聊天。 直到上午十点的时候，单位送报纸的人把一摞报纸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后，他才算是彻底地意识到——自己算是彻底被孤立了。 中午下班的时候，其他人三五成群地往下走，但唯独许成龙孤零零的离开了办公楼。 相对于许成龙，刘成今天倒是挺高兴，而他终于找到了当“领导”的感觉。 这要是在以往，刘成在会上讲话的时候，底下的小干部虽然没有“插嘴”的，但这些人不是低头，就是窃窃私语，总而言之没有几个认真听他讲话的。 但是在今天，刘成故意晚来了2分钟，结果他一露面，会议室一半以上的小干部都站起身和他打招呼。至于刘成开会的时候，哪怕就是何伟的那几个“嫡系”，他们也再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了。 可以说，除了坐在他身边一直阴着脸，而且时不时就用余光瞪刘成两眼的何伟，整个大队的干部已然没有敢和他对着干的人了。 “最后我就继续强调两点，一点是团结，一点是生产任务！从现在开始，谁要是再敢弄一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出来，或者做一些影响生产的事儿出来，那就别怪我翻脸！”刘成的话一说完，他随后就看了眼身边的何伟。 虽然刘成的这个动作看似随意，不过傻子都能知道，这话就是讲给何伟听的。 “地质所有事儿，我就先走了！”刘成的话一说完，何伟扔下这话就转身离开了。 显然，何伟依旧不想服输。而他也算是来了个故技重施。 地质所哪有什么事儿啊，只不过是何伟实在不想继续听刘成“吹牛逼”了。 只不过这一次，何伟离开的时候，周围的小干部立刻把头一低，就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因为孙绍国的“叛变”，2大队的形势发生了扭转就算了，而过年的时候，沈万林还把一肚子的火儿都撒在他的身上。直到现在何伟都记得，大年初五沈万林召集一堆嫡系吃饭，结果何伟端着杯子去给沈万林敬酒时，沈万林一脸嫌弃地说道：“以前以为你能力挺强的，现在一看，你差得太远了！” 沈万林这人比较粗俗，哪怕他到了正处级这个位置，他发起火来依旧是不给别人面子。而他不但当着大家的面对何伟阴阳了一番，而且何伟都把杯中酒干了，结果沈万林却连酒杯都没拿起来。 显然，沈万林这是对何伟有意见了！而在沈万林看来，何伟连两个小年轻都搞不定，他也就和废物没啥区别了。 而除了大领导的不满意，下面的小干部对他也多少是有些怨念的。 当初江波、刘成来报道的时候，何伟可是给下面人许了不少的好处。 可一晃儿几个月过去了，何伟答应的事儿一件没办到就算了，底下不少人还因此连岗位都丢了。 别的不说，就是地质队和2、3小队的队长，这三人的官儿虽然不大，但他们手底下都管着几十个人，手里也有自己的小金库。 虽然单位层面上不给他们太多的奖金，但是每年年底，他们都能从员工的身上“扒层皮”下来。可现在倒好，这几个人不是被安排到了闲差，就是换到了不熟悉的岗位，至于年底的奖金更是少了一大截。 底下的干部为啥要跟你混啊？要么图财，要么图权！ 而何伟这边眼看就被挤到了墙角，所以底下的干部也自然人心涣散。 所以这个春节，该送礼的小干部要么没来，要么就“简配”了。而何伟的这帮嫡系，更是空着俩爪子隔三岔五上门来诉苦。 不过让何伟更郁闷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个“神经病”，年轻隔三岔五有人砸玻璃就算了，结果大年三十的后半夜，又有人把石头扔进了他家，而且这一次正好赶上何伟的儿子在阳台，结果碎掉的玻璃把他儿子的脸都给划破了。 结果开年头一天，刘成又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上课！这就让何伟气得要杀人！ 尤其当何伟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经验的“产业”竟然被人夺走了以后，他的脸就变得狰狞起来。 何伟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他就像是入定了一般的坐在办公桌前。而这期间，他更是一会儿咧嘴笑、一会儿得意地点头。 “王八蛋，这是你逼我的！”何伟最终阴森道。 何伟随后就拿起了电话，而20分钟后，一个30左右岁，戴着眼镜，看着有点儿思文的中年人也就推门走了进来。 “何大，这不是过年了吗，我给你送点儿年货。”中年人一进屋就把从包里拿出了两条烟。 面前这人叫做曲上进，算是1厂这边的能人，也算是矿区这边数得上号的“富豪”了。 曲上进虽然就是个工人，但他从上班那一天开始就“瞎折腾”。 别的工人老老实实上班，但曲上进却一门心思地研究去赚钱。 早些年曲上进开麻将馆合伙骗人赚了第一桶金，后来这小子跟着别人在市里弄了两批彩票算是彻底发了家（就是在市场或者人流量大的地方卖那种即开型刮刮乐，其实就是私彩），而有了钱后，这小子就在1厂弄了个烧烤城，而最近曲上进又认识了几位“好大哥”，随后他也就在厂区附近弄了个小型炼油厂，专门去提炼那些来路不明的原油。 曲上进的实力毕竟有限，所以他弄的这个炼油厂更是问题、隐患一大堆。 地皮是耕地、厂房没有任何消防设施，就连厂子里的电力都是接在2大队的井场（偷电）。 虽然曲上进的这个炼油厂一点儿也不合规，但好在这小子人缘好、会来事儿，所以炼油厂倒也赚了几天好钱。 不过随着井喷事件发生后，罩着曲上进的2大队的一把手下台后，免费用电的好事儿就算是拉倒了。 因为2大队当时正处于“真空期”，单位这边的生产是何伟说的算，所以他当他发现这事儿后，他当即就把炼油厂的电路给拆了。 这也就是曲上进拖了点儿关系找到了何伟，否则以何伟的“原则性”，何伟一准儿得把这事儿捅到厂里面去。 再后来，因为井喷的事儿，广海市开始对各个化工单位进行检查，因为曲上进的破厂子一堆隐患，再加上用电问题也没解决，所以这个厂子到现在还荒废着。 最近因为风头过去了，曲上进也开始研究“复产”的事儿，而他更是联系上了4大队的吴勇。只不过4大队的井场离他们炼油厂多少有点远，施工的成本多少有点儿高。 所以过年那会儿，曲上进又找到何伟想要走一下后门，结果何伟当时就给他撵走了。 而曲上进到现在还记得何伟当时说的那句话：“老子是党培养的干部，我不管别人什么样，关于这件事儿，我是不可能让你胡搞乱搞的！” 所以当何伟找到了曲上进后，这小子都傻了，不过随后他还是兴奋的就来到了2大队。 曲上进今天准备了两条烟，5000块钱，而他也是势必要把这事儿给解决。 “这烟我不要，你收回去吧。”何伟随即就把烟推了过去。 曲上进愣了下，随后他也有点儿摸不清何伟的套路了。 “就是一点儿心意，何大，买卖不成仁义在吗。”曲上进道。 “我就是想交你这个朋友，我才把你叫过来的！我要是收了你的烟，那算啥事儿了啊！对了，厂子的事儿弄的怎么样了啊？”何伟随即道。 “倒是有朋友帮忙，但我那厂子就在2大队这一边，我要是往我朋友那边扯线，这后续的事儿太多了。”曲上进弄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道。 “是啊，你的厂子就在咱们2大队的地界，这电要是用咱们的电倒是能省一大笔钱。而且你们炼油厂是生产单位，总究图一个稳定，这线要是扯长了，终究容易出问题的。对了，刘成那边你去了吗？”何伟随即道。 曲上进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的干部，而刘成来2大队也没多久，所以他虽然听说刘成的名字，但关于2大队之间内斗的事儿，曲上进却并不知情。而直到现在，他还以为2大队是何伟说的算呢， “刘成？现在2大队他负责这事儿啊？”曲上进是个聪明人，他当即就知道何伟的意思了。 “对，现在这事儿他说的算！我这人胆子小，有些事儿我不敢乱来，我也不想参与太多。不过咱们既然认识一场，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这事儿刘成就能做主！而且他年轻，有想法，有些事儿容易操作。”何伟笑着说道。 虽然曲上进不知道何伟为啥要弄这么一出戏出来，但他却还是连连感谢。 不过在临走前，何伟最终还是把曲上进的烟推了回去，而他更是叮嘱道：“这事儿毕竟见不得光，你就别和刘成提我了，要么这钱他也不好拿！对了刘成和原来保卫科的崔大明关系好，这事儿你找他没准儿能有用！” 崔大明这人愿意交朋友，所以曲上进还真就认识他！而接受到了何伟的“点拨”后，曲上进千恩万谢的说了两句好话后，他也就拿着烟一溜烟的跑了。 曲上进前脚一走，刚才还满脸笑意的何伟也就瞬间阴着脸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得意吗？那我就看看这关你能不能过得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这妞靓啊 曲上进从何伟办公室一出来，他随即就出去打了一圈电话。而半个小时后，曲上进就把刚才准备送给何伟的那两条好烟摆在了崔大明的桌上。 同样，一直没怎么被人瞧得起的崔大明，这一会儿他也接到了好几个“大人物”的电话。 别看曲上进对谁都笑嘻嘻的，但一般人还真就不敢轻视他的。放眼整个1厂，谁不知道曲上进有钱啊！所以当曲上进拖了一大圈的关系，并且主动上门拜访时，崔大明算是一头雾水。 是啊，以前崔大明在保卫科的时候，曲上进没准儿还能有事儿用得到他。现在自己“屁本事”都没有，人家找自己干啥啊！ 要知道在此之前，虽然俩人倒也坐在一个桌上喝过两次酒，至于曲上进对他也算是客气，但实际上俩人连五句话都没说过。 当然，这倒不是崔大明不想交这个朋友，而是人家没把自己当回事儿。 “哎呦，曲哥，有事儿啊？你这么客气干啥啊！”崔大明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下，随后他也带着几分巴结道。 对于崔大明来看，曲上进这种“大人物”来找自己，那算是挺看得起自己了。 “没啥事儿，就是想你了不行啊！你小子这两年算是越混越好了，老哥也想沾沾你的官气儿。”曲上进一边扔给崔大明一根烟，一边笑嘻嘻道。 “曲哥你可真能开玩笑，我算是啥官儿啊！我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老哥，今天有事儿找我？”崔大明笑道。 “也没啥大事儿，我就是想找个机会和刘成交个朋友，都说你俩关系好，帮忙引荐一下吧。”曲上进笑着说道。 听到了这儿，崔大明倒算是明白了。 “我俩关系倒还真不错，介绍一下倒也不算个事儿！不过一般的小事儿还成，太重要的事儿，人家未必给我面子啊。”崔大明笑着说道。 崔大明一看就知道曲上进这是有事儿“求”刘成，所以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大”。当然要是一般的小事儿，崔大明倒是可以替刘成做主。 “兄弟，你啥也不用管！到时候你直接把刘成带到我的烧烤城就行了，至于别的你也就甭管了。”曲上进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又把桌上的两条烟往前推了推。 崔大明是个人精子，所以他一看曲上进的表现，崔大明也就明白，这小子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和刘成谈。 崔大明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笑着把烟放进了抽屉里。 曲上进显然不想把具体的事儿和崔大明讲，当然也或者是他没怎么真的瞧得起崔大明，随后曲上进也就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就要离开。 不过就在曲上进站起身的那一刻，崔大明突然来了句：“刘成不差钱，而且他原则性也强，有些事儿啊，你可不能乱来啊！” 曲上进听了这话后，他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随后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当曲上进从崔大明的办公室离开后，他也就有些犯难了。 是啊，崔大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曲上进自然也就明白，刘成也是个“难啃的骨头”了。 “妈的，你不是不喜欢钱吗？那你终究得喜欢女人吧！”曲上进一边坐上了车，一边在嘴里嘟囔着。 与此同时，在刘成的办公室，一脸懊恼的许成龙也把今天的事儿讲给了刘成！ 虽然许成龙倒也把事儿说的那么详细，当刘成知道刘成被安排管后勤时，他的青筋都被气得炸了起来。 “啥？你们科长让你管后勤？我他么就没听说哪个科室的副科长管这种活儿！你们科长想要干啥？走，我带你找他聊聊去！”刘成一边说完话，一边就激动的站起身。 这要是放在半年前，刘成可能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安全科的科长是实权正科，而且还享受副处级待遇。但现在的刘成虽然比他的级别低，但他的老子现在“牛”起来了，所以他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这么说吧，此时除了1厂的一堆厂长、副厂长，刘成还真就不把谁放在眼里。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刘成看来，安全科科长属实欺人太甚了。 确实如此，一般情况下，就算是正职再过分，他多少也得给副手点儿权利。而像这种后勤的活儿，一般都是由科室的科员，而且还是那种边角料的科员负责。所以怎么看，这事儿都是安全科长做的不对劲儿。 “不是我们科长安排的，是谢文昌！谢文昌说我身体刚刚好，然后多休息、多沉淀、多思考！”许成龙咬着牙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当即想到前几天的那顿晚宴，而他也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谢文昌这人真是有睚必报啊！我跟你说啊，他这么做肯定是因为谢文文。我以前可真是高估他了！”刘成越想越生气道。 刘成之前就知道谢文昌这人“阴”，但他却没想到，这人做事儿竟然如此不折手段！ “我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老子是英雄，别说她妹子是个瘸子，她就算是仙女下凡，老子也不借着女人往上爬！”许成龙发狠道。 以前许成龙对谢文昌崇拜极了，但今天这事儿却让谢文昌的“偶像滤镜”在许成龙面前掉了一地。 “你先啥也别想，反正你身上的伤还没养好，你就安心发你的报纸！等过段时间，我找机会和他好好聊聊！”刘成一边把燃烧了一半的香烟狠狠地捻灭，一边阴着脸道。 谢文昌虽然就是个副处，但他的能量丝毫不比刘长河要差！所以纵使是刘成，他也只能选择退一步。 时间一晃儿到了2月18号，而这段时间下来，许成龙的情绪也是越来越低。 当初科里不少干部因为摸不清谢文昌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们对于许成龙还算是客气！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大家算是明白许成龙这是“得罪人”了。 办公室自古以来就是见人下菜碟的地方，所以不仅仅安全科的几名科长，就连一般的科员也都不怎么待见许成龙。 一心想要干点儿实事儿的许成龙，他这段时间每天不是发报纸，就是看报纸！而每当他看到科室干部下去检查时，他都觉得自己要呆废了。 而许成龙甚至有了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好像成为了安全科的透明人。 不过真正让许成龙感到崩溃的，则是在今天他得知金灿灿和吴勇要结婚了。 因为吴勇以前在安全科呆过一段时间，所以今天这小子竟然跑到安全科发喜糖，而这个时候许成龙才知道吴勇和金灿灿要结婚了！ 当他知道这件事儿后，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要飘走了。 而吴勇也真够缺德的，当他在走廊和许成龙走了个对面时，他竟然一边把一张请柬放在许成龙的手里，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哎呦，我记得你和灿灿是大学同学啊，明天记得来捧场啊！” 许成龙当时恨不得一拳打死吴勇，但他最终还是咬着牙转身就走了。 因为厂机关和2大队的办公楼一共没有500米，而且刘成和许成龙还都是光棍子。所以一般情况下，还没等到下班点儿，许成龙就去刘成办公室呆一会儿，然后俩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但是今天，都到了下班的时间，许成龙也没有来。不过当刘成走出办公楼后，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抽烟的许成龙。 此时的许成龙哪还有前几天春风得意的样子，在刘成的眼中，许成龙虽然穿得人模人样的，但他落寞的表情就像是爹死了、娘改嫁、老婆跟人跑了一个德行。 “成龙，大冷天的你蹲这儿干啥啊！你怎么不上楼啊？”刘成愣了下，随后赶忙说道。 刘成的话一说完，一直沉思的许成龙才缓过神，而他也尴尬的朝着刘成笑了笑。只不过刘成怎么看，他都觉得这笑容有些可怜。 “金灿灿明天结婚，这事儿你知道了吧？”许成龙一边落寞的把烟头捻灭，一边故轻松道。 听到这儿，刘成算是彻底明白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这事儿和咱们啥关系啊，明天周末，我带你去钓鱼玩去。”刘成赶忙转移话题道。 “不，吴勇既然给我发了请柬了，我明天一定要去！”许成龙一边站起身，一边故作轻松道。 不过前一秒许成龙还试图咧嘴笑呢，但是下一秒钟这小子就没绷住，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 平时许成龙没事儿都愿意跑刘成家里住，但今天，在食堂吃完了后，许成龙早早的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成还没等睡醒呢，防盗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当刘成一开门，他就看到穿了一身西服的许成龙站在他的面前。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不得不说，此时的许成龙还真有点儿成功人士的感觉。 “卧槽，这西服从哪儿弄的？挺板正啊！”刘成一打眼就知道这西服不便宜，随后他也一边让许成龙进屋，一边笑着说道。 “1千6呢！我以前答应过金灿灿，等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穿的像王子一样。虽然新郎不是我，但我的诺言不能忘！”许成龙红着眼道。 看到落寞的许成龙，刘成心里那就一个难受啊！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穿上衣服就跟着许成龙出门。 不过就在刘成刚把车开出厂区，许成龙却突然来了句：“一会儿先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去啊？”刘成愣了下，随后忍不住问道。 “我要带王虹一起去！我也觉得王虹这姑娘挺不错的，我想试试。”许成龙一边把头扭到车窗这一边，一边故作轻松道。 因为谢文昌逼着许成龙和谢文文在一起，所以刘成就给许成龙出了个主意，让他试着和王虹接触一下。等俩人真要是好上了，估计谢文昌也不至于再逼许成龙了。 只不过每次刘成提到这事儿，许成龙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而上一次许成龙更是夸张的说道：“卧槽，你可别害我了！我现在一想起她，我尿道就疼！” 不过为了撑场面，许成龙竟然还是“认命”了。不过刘成倒是挺高兴，而他更是觉得，王虹这丫头比金灿灿可好多了。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了油田医院门口，而许成龙也一边抽着烟，一边给唠唠叨叨的给刘成讲着他和金灿灿的“浪漫往事”。 虽然许成龙倒是能忍住不哭，不过许成龙的情绪也是越来越低。 不过就在俩人聊着天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梳了一头披肩发，穿着一身牛仔服，长得像是仙女下凡般的一个女孩满脸笑意的朝着刘成挥了挥手。 第一百三十五章这妞儿有意思 刘成虽然不算得是正人君子，但他对男女方面的事儿倒是挺“规矩”的。所以纵使他平时见到什么漂亮女人，他往往也就多看一两眼就到头了。 但是当刘成看到一个穿着时尚、五官精致的女孩朝着这辆车走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珠子还是不由得睁大了。 这么说吧，重生到现在，迎面走来的这个女人绝对是刘成见过最有女人味的妞儿了。 刘成看了两眼后，他更是使劲儿拍了一下许成龙的胳膊，随后带着几分激动道：“卧槽，你看对面那妞，长得忒靓了！” 是啊，这妞不仅仅长得漂亮，而且身材都绝了！而在紧身牛仔服的包裹下，她的身材可真是一览无余。尤其她走路的时候，身姿摇曳的都把刘成看迷糊了。 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就连阅女无数的刘成，他的荷尔蒙在一瞬间有些爆棚了。 刘成这一咋呼，许成龙也把头扭了过去，不过随后他却一脸诧异的说道：“卧槽，这女的怎么长得这么像王虹啊？” 许成龙的话一说完，刘成也发现这女人似乎和王虹有几分相似。 “是有点儿像啊！不过王医生哪有这么好看啊！”刘成扭头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却朝着俩人越走越近，而她更是一边把墨镜从鼻梁上拿了下来，一边带着几分玩味地朝着俩人挥了挥手。 “卧槽了！真是她啊！”此时的刘成和许成龙异口同声道。 显然，王虹的“变装”把俩人给镇住了。 在医院上班的时候，王虹从来不化妆，穿的也永远都是一身白大褂，而且这丫头更是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所以当王虹化了妆、又换了一身适合自己的衣裳后，她的变化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似的。 “看什么看啊？没认出来我啊！”王虹对着车窗里的刘成道。 “王大夫，你今天可真漂亮啊？”刘成一边朝着许成龙挑了挑眉，一边扭过头对着王虹道。 “别嘴贫啊！你这是针打的少了吧！”王虹白了刘成一眼后，她随即就坐在了后排座，随后她更是对着身边的许成龙说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儿我肯定做到！你不就是想在你前女友面前找回点儿面子吗？怎么样，我能不能给你这个面子啊！”王虹有些骄傲道。 而这会儿已经有些傻了眼的许成龙，他也不由自主的点着头道：“有，这面子太大了！” 听到这儿，刘成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许成龙竟然把王虹抓来冒充他的女朋友。 时间回到昨天。 许成龙回到家后，他一想到金灿灿明天就要嫁人了，他就越想越难过。 而在床上翻了半天后，许成龙的脑子里也突然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找个女人装成自己的对象，然后光明正大的去参加吴勇和金灿灿的婚礼。而且最好能找一个比金灿灿还漂亮的女人，到时候让她后悔和自己分手。 想到了这儿，许成龙腾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过随后他也就蔫吧了。 是啊，许成龙就是个直男，他哪有什么长得像样的异性朋友啊！不过就在许成龙有些郁闷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的就想起了王虹。 在许成龙的眼中，虽然王虹各方面都比不上金灿灿，但终究也算是能拿得上台面了。 想到了这儿，许成龙也就把电话打给了王虹，并且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出来。 不过当许成龙把话说完后，他当即就有点儿后悔了，而他更是觉得王虹肯定不会跟自己一起胡闹的。 是啊，俩人就是医患关系，人家凭啥帮你啊！ 但是许成龙没想到的是，王虹当即就答应了，而她随后更是带着几分吃味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比你的前女友差的！明天这个面子，我肯定帮你挣回来！” 当时许成龙还忍不住的撇了撇嘴，而他心里想的是——你可比不上金灿灿啊。 但是在今天，当许成龙仔细打量了一圈王虹后，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认真打扮起来的王虹竟然如此之美。 可以说，王虹算是许成龙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啊！”王虹被许成龙看得小脸通红，随后她也就扭过头傲娇道。 20分钟后，刘成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而刚才在车上还像打了鸡血般的许成龙，此时也一下子老实了。 不过当许成龙从车上走下来，看着面前挂着“新娘金灿灿”名字发呆的一瞬间，王虹却突然用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就在许成龙瞬间就慌了神的时候，王虹却笑着说道：“哥哥，我漂亮吗？” 平日里的王虹总是凶巴巴的，所以当她满脸笑意，并且用带着10个加号的语调叫许成龙“哥哥”的时候，就连旁边的刘成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至于许成龙，他更是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个寒蝉。 “漂、漂、漂亮！”许成龙的嘴抖了几下后，他最终慌乱道。 “记住了，我现在就是你的女朋友了！”王虹娇滴滴道。 此时的王虹似乎戏精附体了，也或者是她真的把许成龙当做男友，随后她更是扭过身子站在许成龙的面前，并且用手帮着许成龙整理起领带。 王虹帮许成龙整理领带的时候，她的身体都要贴在他的身上了，而王虹的“热情”也把许成龙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看着浑身僵硬的许成龙，王虹更是眨着大眼睛道：“哥哥，那以后我真的把你当做男朋友，好不好？” 此时别说是许成龙了，就连旁边看戏的刘成，他都感觉自己来了反应了。 可许成龙却没出息地说道：“王虹，差不多就行了，可、可、可以了。你这样，我太不适应了。” 许成龙的话刚一说完，前一秒钟还是满脸笑意的王虹，下一秒钟她瞬间就一边狠狠的瞪了许成龙一眼，一边用脚使劲儿地踩再来他的脚面上。 王虹这一脚算是使了大力气，而许成龙被踩的眼泪都要疼下来了。 “行了，你俩别秀恩爱了，一会儿进去再说吧！”刘成赶忙插嘴道。 十几秒钟后，几个人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而刘成和许成龙一眼就看到穿着婚纱的金灿灿，她正满脸笑意地站在吴勇的身边迎接客人。 虽然金灿灿的礼服多少有些宽松，但婚纱依旧遮不住她有为微微隆起的小腹。 “哎呦，奉子成婚啊！”王虹看着身边有些失神的许成龙，她虽然脸上依旧是笑，但嘴里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了。 而此时的许成龙就像是傻了一样，他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金灿灿。如果不是王虹突然来了这么句话，可能许成龙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如此失态。 而就在这个时候，吴勇也看到了刘成、许成龙，而他更是热情的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对于刘成的到来，吴勇多少还是觉得挺高兴的。毕竟刘成现在是广海油田的“名片”，他能参加自己的婚礼，这事儿多少也算是有点儿牌面。 至于许成龙跟着过来，吴勇就多少有些懵了。虽然昨天他真就给许成龙发了张请柬，不过这完全是吴勇在“侮辱”他。 至于吴勇根本就没想过，许成龙会真的来参加他的婚礼。 但即使如此，吴勇还是拽着同样有些慌了神的金灿灿走到俩人的面前。 “哎呦，这不是刘大和许科长吗！感谢你们来捧场啊！你们先别走，我一会儿让司仪给你俩安排到包房，今天沈厂长、牛厂长、孙厂长也都来了。对了，你俩的老领导李洪涛也在这儿呢！”吴勇一脸骄傲道。 吴勇嘴里的这几个“大人物”，那算是谢文昌对立面的这批人。平日里刘成和许成龙躲他们还来不及呢，他们自然不会愿意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显然，吴勇这么说除了显呗自己有牌面，更多的则是在恶心俩人，并且像俩人正面自己有“实力”。 “不用了，我俩可不是什么领导，我们吃完饭就走了。”刘成摇了摇手道。 “那也行吧！不过不是我吹牛皮啊，一会儿开席的时候你看看！我的婚宴上桌桌有螃蟹、有虾，厨师都是我从省城请过来的。对了，喜糖都是大白兔的！”吴勇把刚才说了无数次的话又说了出来。 90年代这会儿，物资太匮乏了。而在内陆城市，哪个婚宴上能吃上螃蟹、大虾，那就是最有钱的人家了。 而吴勇一边说，一边更是搂着金灿灿的腰道：“灿灿，我跟你说啊，你也就是嫁给我！换了别人，谁能在婚礼上弄这么大的排场啊！” 吴勇一边说话，一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许成龙。 而此时在吴勇旁边尴尬到了极点的金灿灿，她也注意到了许成龙和王虹。 同样，虽然酒店大堂这边乱糟糟的，对面的吴勇还咋咋呼呼的，但此时的许成龙的眼睛里却只有金灿灿。 不过就在俩人对视的一瞬间，金灿灿就慌忙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你来了啊！”金灿灿有些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小声说道。 “啊，我来了！恭喜啊！”缓过神的许成龙，他这会儿也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是啊，恭喜你啊！”站在许成龙身边的王虹，她一边伸出手，一边笑吟吟道。 金灿灿早就把王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了。在金灿灿心里，许成龙就是个很普通的人，但她却怎么也么也没想到，许成龙的新对象竟然这么漂亮。 “这是你女朋友啊？”金灿灿说这话的时候，她竟然感觉自己酸溜溜的。 “是啊，按理说我还得感谢你呢！”王虹一边紧紧的用手挽住许成龙的胳膊，一边笑吟吟道。 “感、感谢我？”金灿灿愣了下，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啊，要不是你和她分手了，我也碰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啊！”王虹一边说，一边眨着大眼睛朝着许成龙甜甜地笑了笑。 “行，我还有事儿，你们先忙着吧。”金灿灿实在受不了了，随后她扭过头就要走。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虹却突然说道：“等下，我还有事儿想和你说呢。” “有事儿？什么事儿啊？”金灿灿愣了下，随后忍不住道。 而就在下一秒钟，王虹突然把身子凑到了金灿灿的身边，随后更是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虹的话一说完，她随后就再次回到了许成龙的身边。但是刚才还故作优雅的金灿灿，她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极其愤怒。 第一百三十六章我要杀了他 王虹的话一说完，刚才还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的金灿灿，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随后，她更是神色极其复杂地看着许成龙。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虹却对着许成龙说道：“哥哥，我就说你有点儿近视吧，回头我去医院给你配副眼镜吧！要么你容易把猪八戒看成嫦娥啊！行了，不是说有虾、有螃蟹吗，我听得都饿了！” 王虹话一说完，她拽着许成龙就往大堂里面走。而许成龙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最终他还是跟着王虹走了。 这个时候，站在旁边的刘成也懒得继续和吴勇浪费时间，而他也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扭头就跟了上去。 “怎么了？见到老情人受不了啊？”吴勇一回头，他正好看到金灿灿一脸不舍的看着许成龙的背景，而他随后也就一脸不高兴道。 吴勇的话一说完，刚才还如同丢了魂的金灿灿，他也迅速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不过无论金灿灿怎么演，她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还是让吴勇看了进去。 “吴勇，你说啥呢，我哪有啊。”金灿灿赶忙解释道。 “今天是咱们结婚，你给我高兴一点儿！瞧你这一脸丧气的模样，真他么扫兴！还有，你家来的那帮穷亲戚，吃饭完你给他们弄走啊，我可没时间招待他们。”吴勇冷哼道。 “可是，可是我爸妈都和亲戚说好了，你这样我怎么做人啊。”金灿灿带着几分哀求道。 “别和我废话啊，吃饭完痛快让他们滚！瞧你家这帮亲戚穿得跟要饭的似的，都给我丢死人了！”吴勇的话一说完，他扭过头又去招呼其他的宾客了。 而此时的站在原地的金灿灿，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下来了。 吴勇是打心眼没把金灿灿当回事儿，或者说，他压根就只是把金灿灿当成了个“玩具”。 可好巧不巧，吴勇只不过“玩了”两次，金灿灿就怀孕了。 因为吴勇这人办事儿从来不带措施，可这些年也没有哪个女人怀孕，所以吴勇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所以当金灿灿怀孕后，他稍作思考也就决定娶了金灿灿。 不过在吴勇看来，他要的不是金灿灿，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而且在吴勇看来，就算是他结婚了，这不过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而他该玩依旧得继续玩。 也正是因为吴勇没把金灿灿真的放在眼里，所以从俩人准备结婚开始，他就一直没把金灿灿当回事儿。 金灿灿的老家在外地，而金灿灿的宾朋也大老远从外地来了两桌人。按照金灿灿的爸妈的想法是想带着亲属在市里转一圈，然后到新房里打地铺住一晚，也让大家知道金灿灿嫁入了“豪门”，顺带着大家也热闹一下。 但就是这么个简单的想法，吴勇却当即就拒绝了。 而吴勇更是一脸嫌弃的说道：“你们家那帮人身上一股子味儿，他们住一宿，咱们那房子还能住人吗！” 可以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金灿灿对吴勇是越发的失望！只不过金灿灿觉得吴勇早晚能“改”，而她也觉得自己还能“忍”，所以面对吴勇一次次的冷落与伤害，金灿灿依旧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来。 但是当今天，当她看到许成龙身边站了一个比自己各方面都优秀的女性，而吴勇在大婚这一天依旧瞧不起自己一家人的时候，金灿灿终于后悔了。 可是当金灿灿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她也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了。 而与此同时，许成龙、金灿灿、刘成也走进了宴会大厅。 “怎么样？解气不？”王虹一边亲昵地和许成龙往大厅里走，一边笑吟吟道。 “你刚才和金灿灿说什么了？她怎么一下子变成那个样子啊？”许成龙忍不住道。 “我没说啥啊，我就是告诉她，昨天咱俩上床了，我对你很满意，我谢谢她把你让给我啊！”王虹弄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 听到这句话后，许成龙瞬间就傻眼了，随后他更是下意识的就想推开王虹。 显然，直到现在，许成龙依旧没把金灿灿给忘掉。同样，许成龙也想不到，“冰美人”竟然这么会这么“胡说一起”。 “你疯了吧！你怎么能这么说啊！”许成龙带着几分激动道。 “瞧你这出息，一个大老爷们能活成你这样也真够丢人的了！我都不嫌丢人，你怕什么啊！我骗你呢，我可没有那么不要脸！”金灿灿撇了撇嘴道。 “那你到底和他说啥了啊！”许成龙追问道。 “我告诉她，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真诚、最善良的男人，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荣幸！他放着你不选和吴勇在一起，她就是眼瞎、下贱！这么好的男人你不爱，我替你来爱！”王虹说这话的时候，她死死的盯着许成龙道。 王虹的话一说完，许成龙就彻底慌了！随后他更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虹却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坚定的说道：“许成龙，这话我虽然是对金灿灿说的。同样，这话也是我对你说的！你就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的傻子！” 许成龙面对王虹的表白，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不过随后他还是低着头不敢看王虹一眼。 王虹看看许成龙不搭茬，她随后气鼓鼓地转身就走了。 而此时的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成，他也终于忍不住道：“你他么的追啊，你还等啥呢！” “追啥追？要追你去追。”许成龙依旧像是个棒槌一样。 不过无论刘成怎么说，许成龙就像是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可真够愁人的了，王虹不比金灿灿强一万倍啊，这么好的女人，你到哪儿找去啊！”刘成一脸无语道。 “忘不掉，我还是忘不掉啊！”许成龙幽幽的说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打蒙他，但他一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情种”，随后他也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负责安排座位的是4大队的生产组长，而他自然认识刘成和许成龙。虽然对方想要把俩人安排到包房，但刘成却当即拒绝了。 随后俩人也就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虽然这个位置有点儿远，不过坐在这儿倒是可以清楚的看清舞台。 婚礼没多久就正式开始了，而和所有的婚礼一样，新郎新娘俩人就像是两个傻子一样站在舞台上听着主持人的安排。 对于刘成来说，这婚礼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但反观旁边的许成龙，他的眼珠子全程就没有离开过舞台。 按照广海市的习俗，婚礼结束后，新郎新娘要首先给女方亲属敬酒，然后才可以去其他桌敬酒。 可婚礼一结束，舔着大肚子的吴勇就扔下金灿灿去给重要的领导敬酒去了。甚至当金灿灿换好了敬酒服以后，吴勇依旧没有从包房里出来。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大堂里的宾客都已经走了一半，但吴勇依旧没从包房里出来。虽然刘成他们离的不算近，但他们还是能感受到娘家人的不愿意。 “这个吴勇也真够瞧不起娘家人的，这饭都吃的差不多了，他也不知道给娘家人敬杯酒。”刘成忍不住道。 刘成话一说完，他下意识的就扭头看了眼身边的许成龙。而刘成这时候才发现，许成龙也不知道想到了啥，他不但死死的握住了拳头，而且眼珠子更是长满了血丝。 又过了能有5分钟，喝的醉醺醺的吴勇才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娘家桌。不过吴勇大大咧咧的坐在这桌没有1分钟呢，也不知道这小子说了什么“屁话”，刚才坐的齐刷刷的这些娘家亲属瞬间都站了起来，随后更是骂骂咧咧的离席了。 虽然刘成和许成龙离得远，他们不知道吴勇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傻子都能明白，能在这种场合让女方亲属集体翻脸，估计这小子没放什么“好屁”。 而这个时候，金灿灿也急忙去拽她的爸妈。 “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金灿灿的父亲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 虽然因为离得远，刘成和许成龙不知道吴勇到底因为啥和女方亲属吵了起来。但是金灿灿父亲的这句话，却还是让俩人明白，吴勇这是把女方亲属得罪死了。 “妈的！”许成龙也不知道想到了啥，他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过随后，刘成却一把就把他拽了下来。 “你要干啥！人家吵架和你有啥关系？你去了，不是找事儿呢吗！”刘成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就在刘成一个劲儿的劝着许成龙的时候，跟着亲属出去的金灿灿也从外面回来了。 不过就在金灿灿扯着嗓子对着吴勇大声喊道：“吴勇，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结果下一秒钟，吴勇却上去就给了金灿灿一个大嘴巴，而毫无准备的金灿灿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他么给脸不要脸啊！你他么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就滚！”吴勇指着金灿灿大骂道。 就在刘成觉得，这婚肯定得离的时候，结果金灿灿竟然默默的站了起来。随后她更是对着吴勇来了句：‘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 “卧槽了啊！”看到这一幕，刘成当即忍不住骂街道。 但是许成龙却像是疯了般的自言自语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当绑匪 吴勇的婚礼就在一片乱糟糟中结束了，而随后关于吴勇酒后骂了骂丈人“穷鬼”的事儿也迅速在1厂传开了。 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新娘倒是个好脾气，虽然老家的亲属全都被骂走了，但她却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当然这其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看热闹的，而大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钱可真好啊，连老丈人都可以随便骂啊！ 可就是这种，主人公都没“在乎”的事儿，却把许成龙给气炸了！而看了全程“戏码”的许成龙，他更是像疯了一样要和吴勇搏命。 虽然许成龙被刘成给拽住了，但他从酒店出来后，许成龙整个人就像是中了邪一样，而他嘴里更是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老子要杀了他！” 因为是周末，而且刘成也担心许成龙会惹事儿，所以回到1厂后，他也就一直跟在许成龙的身边。不过整整一个下午，许成龙除了时不时的讲述起他和金灿灿的往事，嘴里依旧时不时地蹦出一句“老子要杀了他”！ “灿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许成龙又不知道想到了啥，随后他咧着嘴又干嚎了起来。 被许成龙弄烦了的刘成，他也终于忍不住了，而他腾的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随后他更是照着许成龙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许成龙，你他么的是个男人不！金灿灿犯贱，你他么还跟着犯贱啊！金灿灿结婚了，她是吴勇的妻子！吴勇就是把她打成残废了，这事儿也和你没关系！”刘成越说越生气，随后他更是一脚蹬在许成龙的肚子上。 刘成这一脚用足了力气，而只顾着嚷嚷的许成龙，这会儿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啊！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啊！”坐在地上的许成龙突然嚎啕大哭道。 许成龙为了供金灿灿念书，他在大学的时候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即使到了工作单位，许成龙也是要多省有就有多省。 而且为了让金灿灿回心转意，许成龙宁可冒着生命危险去当所谓的“英雄”。 如果金灿灿找了个“好人家”，许成龙也许还会释怀一些，但是当他发现在吴勇的眼中，金灿灿就是一个“贱货”的时候，许成龙终于绷不住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辛辛苦苦中了一颗好白菜，结果自己好没舍得舔一口呢！这颗白菜就被人直接扔粪坑了一样。 许成龙越哭越来劲儿，随后他更是双手拍着地面大喊道：“老子必须宰了他！这口气出不来，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许成龙，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弄死吴勇！”刘成这时候也来了火儿，随后他又踹了许成龙一脚，一边指着他道。 “对，我就要杀了他！吴勇毁了我一辈子，我好不了，我也不能让他好了！”许成龙使劲儿的用手拍着地面道。 刘成这会儿算是被许成龙烦透了，随后他大步就跑到了厨房，而下一秒钟，他更是拿着一把大菜刀出现在许成龙的面前。 “行，这话是你说的！拿家伙，我现在就带你宰了他！你要是个爷们，你就跟我走！”刘成扯着嗓门道。 刘成这一喊，反倒是许成龙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尤其后当刘成把家里菜刀扔在许成龙面前的时候，刚才还要打要杀的许成龙，他这会儿反倒是有点慌了。 与其说刘成被许成龙闹烦了，还不如说是刘成想要让许成龙彻底冷静一下。 在刘成看来，如果许成龙这个执念放不下来，以后他早晚还得和吴勇“比划”两下子。与其让这事儿变的不可控，还不如掌控在自己手里。 “你不是想出一口气吗！你要是个爷们，你他么就拿着这把刀砍了他！”刘成拽着许成龙的脖领子道。 “草他么的，谁他么怂了，谁是狗娘养的！”许成龙的热血也算是被刘成给唤醒了，随后他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就把菜刀别在裤腰上。 刘成本来就是想吓唬一下许成龙，但是现在他多少有些骑虎难下了。 “干吧，活该我欠他的！”刘成在心里无语道。 十五分钟后，刘成和许成龙开着车，来到了广海新区，而在这一路上，刘成也算是把自己的计划和许成龙说了出来。 广海新区算是广海市第一个高档小区，整个小区的环境就像是公园一样。只不过这个小区的位置相对偏僻，而且价格还很高（主要现在有福利房），所以整个小区开售至今也没卖出去多少。 至于小区里盖的那两趟小别墅，这会儿更是沦为了“鬼城”。 但吴勇家里条件好，所以当他家知道广海新区有别墅的时候，他家二话不说就买了这么一套。 而在这个年代的广海市，能住进别墅那都是副厅级以上的干部，所以这事儿也让吴勇彻底牛逼了一把。甚至在婚礼上，司仪还不止一次当着大家的面说道：“新郎家里住的是别墅，人家一个厕所都比我家大了，新娘这是有福气啊！” 今天吃饭的时候，刘成听到桌上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吴勇家里是真有钱，和港商混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所以刘成就算是把这事儿给记住了。 虽然现阶段广海新城算是“鬼城”，不过在后世这个小区的入住率却是极高的，再加上刘成单位的领导也住在这儿，所以刘成对这个小区的布局还是非常了解的。 刘成先是把车停在了1公里外，随后他也就带着准备好的家伙事儿，翻墙跳进了小区。 “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俩人一边往里走，许成龙一边小声问道。 “你管他家住哪儿呢！通往别墅区的就这么一条小路，咱们在这儿蹲着不就完事儿了吗！只要吴勇一露头，咱俩就干他！”刘成没好气道。 在刘成看来，以吴勇这种人，他不可能婚礼结束就回家！这小子十有八九得在外面和别人喝酒，所以来之前，刘成就做好计划。 “你的意思是，咱俩在这儿就把他捅了？”别看许成龙刚才叫得欢，但此时他倒是有点怂了。 “你他么的傻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你他么啥也别问了，我今天肯定让你把这口气出了就完事儿！”刘成一脸无语道。 别看刘成来之前跟着要打要杀的，但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了吴勇的命，而刘成的想法就是揍他一顿就完事儿了，至于他带着这把菜刀，其实就是“逗”许成龙玩呢。 刘成找好了埋伏点，而他又找了一栋没人住的别墅破窗而入（把吴勇抓到这儿，在这儿揍他） 做好了一切准备后，俩人也就在埋伏点等了起来。 小区刚交付没多久，别墅区这边一共也没几乎人家入住，再加上今天是东北风，所以小风一吹倒是把刘成那股子虎劲儿吹的差不多了。 “行了，要么咱们走得了，闹了这么一圈儿，气儿也顺得差不多了吧。”刘成笑着说道。 “刘成，你他么把我当小孩逗呢！我他么都来了，我必须干他一顿！”许成龙把眼珠子一瞪，随后不满道。 刘成这会儿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没事儿找那事儿干啥），但他看到许成龙决绝的样子，他也是真就没法子了。 俩人在雪地里一趴就是2个多小时，就在刘成觉得今天这事儿要“拉倒”的时候，许成龙却兴奋的说道：“你看，那人是不是吴勇！” 刘成这时候顺着许成龙手指的方向一看，他当即就看到吴勇晃晃悠悠的沿着这条小路走了过来。 显然，吴勇是没少喝酒！ 刘成这会朝着许成龙点了点头，随后俩人也同时戴上了准备好的丝袜。 “成龙，别他么虎啊！一会儿踹两脚就完事儿了！咱俩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你别为了这点事儿把自己给毁了。”刘成临动手前赶忙说道。 许成龙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点头道：“我知道，我也不傻！” 就在吴勇走到“埋伏点”附近的时候，刘成迅速凑了过来，随后他更是就用直接麻袋套住了毫无准备的吴勇。 “别他么喊，你他么要出声，我就捅了你！老子要钱不要命！”刘成用一口流利的河南话道，而许成龙也按照计划拿着菜刀怼在了吴勇的后腰上。 刘成蹲监狱那会儿，他周围天南海北哪个地方的都有，而他没事儿就跟着别人学方言！所以刘成倒是掌握了好几门“外语”，尤其是河南话，他说得比河南老乡说得还地道。 按照刘成的想法，俩人弄这么一出戏，吴勇肯定得乖乖跟他们走！到时候俩人直接把吴勇带到预订的“窝点”，到然后许成龙揍他一顿就完事儿了！ 刘成在保卫系统呆过，所以他自然知道这个年代的警察的破案水平是什么奶奶样！再加上件事儿这充其量就是个“打架斗殴”，所以在刘成看来，只要自己别下狠手、别给吴勇“留下证据”，那么就算是吴勇想要追究，这事儿也查不到俩人的头上。 当然就算是找到了俩人，刘成也有办法让这事儿大事儿化小。 不过让刘成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刚一说完，吴勇就像是杀猪一样的大声喊道：“救命啊，有人抢劫啊！” 别看吴勇平时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倒是异常洪亮！而他这么一喊，甚至把刘成吓得浑身一嘚瑟。 虽然别墅区这边没啥人，但吴勇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刘成也知道不能按照计划来了。 就在刘成犹豫是直接跑，还是先用绳子给他绑住再跑（怕吴勇挣脱袋子后，认出俩人），结果一直没吭声的许成龙，这小子竟然拿着菜刀就朝着吴勇的身子砍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这是真爱 许成龙拿刀这一砍，刘成当即就傻了！ 刘成拿的这把菜刀是砍骨头用的，别说是砍人了，就算是砍在猪骨头上，一刀下去骨头也得裂两半。 而刘成带着这把刀也没真的想动刀，只不过当时他是想拿这玩意给许成龙提提神！ 结果刘成打死也没想到，许成龙竟然玩真的！虽然隔着麻袋、吴勇穿得也挺厚，但是这一刀下去，吴勇还是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 而此时的许成龙不但没害怕，随后他紧接着又朝着同一个地方来了一刀！不过就在这小子第三次举起菜刀的时候，缓过神的刘成一把就拽开了他。 刘成生怕许成龙杀红了眼，所以他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而这个嘴巴子也果然让许成龙清醒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不远处也有人用手电朝着这个方向照了过来，随后刘成也就拽着许成龙扔下吴勇落荒而逃。 虽然刘成“杀了”好几个人了，但以前他那算是公事公办，但是现在这事儿就算是“犯法”了。 如今刘成什么都有了，小日子也过得是蒸蒸日上。所以他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因为这事儿去蹲监狱，他也就郁闷到了极点。 二十分钟后，刘成和许成龙也有些恍惚地把车开到了老城区。 虽然这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但俩人其实在心里早就把这事儿复盘一万遍了。 “警察不会找到我们吧。”车一停，许成龙一边使劲儿抽着烟，一边有些害怕道。 “你他么真是个疯子！你还真动手啊！你这一刀下去，这事儿就变了性质了”刘成一脸无语道。 如果单纯就是揍吴勇一顿，这事儿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只要不在吴勇身上留下什么伤，这事儿就算是他报警也不算大事儿。 但现在许成龙砍了吴勇两刀，这事儿的性质也就变了，往小里说叫寻衅滋事，往大里说那就叫故意伤人！ 到时候警察要查到俩人，就算是刘成关系硬，俩人也是要蹲监狱的，至于前途那就彻底废了。 说实话，刘成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带着许成龙去动手的。所以现在事态严重了，他也就越想越害怕。 刘成和吴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所以就算是警察调查，这事儿也落不到他的头上。就算是找到刘成，他也可以把事儿往张浩、张涛，或者田老头身上扯，而这几个人也一定会替刘成保守秘密的。 但许成龙就不一样了，本来他因为和金灿灿的事儿就有嫌疑，而平日里许成龙在1厂除了刘成外连个朋友都没有，所以警察要是调查起来，除了刘成以外给他作证的人都没有。 而刚才套麻袋的时候，只有刘成用河南话说了一句话，所以吴勇大概率也就认为，动手的是一个人，所以只要许成龙不出事儿，那么这事儿就一定牵扯不到刘成的身上。 所以现在刘成也明白，这件事儿能不能“露”关键就看许成龙了。 “别他么害怕，天塌不下来！这几天无论谁找你，你就咬死这事儿和你没关系。记住了，你他么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别他么遇到啥事儿都慌里慌张的。”刘成叮嘱道。 “他们要是问我今天我去哪儿，这事儿我咋说啊。”许成龙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你给我记住了，无论谁问你，你就咬死今天晚上和王虹一直在一起！”刘成眼珠子一转，他最终坚定道。 刘成这话一说完，许成龙顿时懵比了！而他显然不想这么干。 “为啥说和王虹在一起啊！我说和你在一起不行吗？”许成龙赶忙道。 “你他么傻啊！这事儿就是咱俩一起动的手，你这么一说，警察到时候再去调查我，破案的线索不就更多了吗！王虹是女人，你是老爷们！哪个警察能问这一晚上你们具体干啥了？”刘成一脸无语道。 刘成这么一说，许成龙也算是缓过神来。而确实和刘成说的一样，俩人今天一起参加吴勇的婚礼，而这事儿吴勇也知道。 再加上许成龙身上的嫌疑就是“金灿灿前男友”这个身份，所以“现任女友”王虹的证词比什么都管用。 为了避免嫌疑，刘成当晚直接去找张涛、张浩打扑克去了，不过许成龙虽然给王虹打了个电话，不过他绕了半天也没敢把事儿说出来。 即使到了最后，许成龙也只是说了句：“如果有人问今天晚上你看没看见我，你就说看见我了。” 此时的许成龙多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而他觉得这事儿警察肯定查不到他。而且许成龙也觉得王虹未必会帮着自己说谎。 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两个警察就来直接来到了许成龙的办公室。随后许成龙更是从警察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吴勇昨天被人用刀把两个蛋给砍碎了，而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至于警察为啥会找到许成龙，竟然是金灿灿把许成龙列成了重点嫌疑人。 “啥？你说是金灿灿怀疑我，然后让你们来找我调查这事儿的？”许成龙听到警察的话后，他简直崩溃到了极点。 “是啊，吴勇的爱人说你俩以前有过恋爱过程，而且你和吴勇还有过冲突，所以我们也就来走个形式。不过许科长你也别担心，这种事儿我们是讲证据的，我们不会因为随便冤枉一个好人的！况且你还是我们广海的英雄啊！”年纪大的警察倒是非常客气道。 “许科长，我们其实并不想来这一趟，只不过吴勇的爱人一个劲儿的强调你要嫌疑，我们也就是走个形式！对了，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啊？”年轻的警察也跟着说道。 听到了这儿，许成龙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捅了一刀！此时的许成龙也不怕蹲监狱了，而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活着没意思了。 许成龙虽然显得失魂落魄，但在两个警察眼里，许成龙倒是更不像犯了事儿了！而此时在俩人看来，许成龙就是一个被伤了的“情种”。 “许科长，能说一下，你昨天去哪儿了吗？”老警察继续问道。 “啊，我去我女朋友家住了。”许成龙缓了缓神，最终还是把准备的说辞拿了出来。 “女朋友？可以把你女友的电话给我吗？虽然我们很相信你，但我们还得按照程序往下走。有了证据，对你也是一种保护，对吧？”年轻警察随即道。 许成龙随后就把王虹的电话给了警察。 此时许成龙也后悔昨天没把话和王虹说的那么透，同时他也开始想着一会儿该怎么继续往下“圆”这个谎言。 而就在这个时候，警察也当着许成龙的面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是王虹吗？”警察一边朝着许成龙笑了笑，一边对着电话道。 “我是，你是哪位？有事儿快说，我一会儿还有个手术要做呢。”王虹有些显得匆忙道。 而王虹说话的时候，周围还显得乱糟糟的，显然周围还有不少其他的同事。 “是这么回事儿，我是市刑侦队的！昨天市里发生了一件伤人案件，这事儿可能涉及了许科长。许科长说昨天晚上和你一起过的，有这事儿吗？”警察继续道。 警察的话一说完，许成龙的心立刻悬了起来，而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把一切事儿都缆在自己头上的准备。 是的，在许成龙看来，王虹肯定不会替自己做假口供！况且自己昨天也没和人家把事儿说的那么清楚。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虹却当即说道“是啊，我俩昨天一直在一起。” 听到了这儿，打电话的警察看许成龙的表情明显好了不少，不过他还是继续来了句：“都在一起啊？能说一下，你们具体都去了哪个场所吗？”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俩人搞对象还能去哪儿，我俩人一晚上都在我家！怎么的，你还想问我们中间干了点啥呗！”王虹的话一说完，她竟然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王虹演得太真了，就连面前的两个警察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多嘴了”。 “许科长，今天这事儿就这样了，感谢您对我们的配合。回头也替我给你对象道个歉，我的话确实说的有点儿不太妥当。”警察站起身道。 就这样，许成龙在恍惚中把两个警察送了出去，但是当他回到办公室的一瞬间，他的身子就软塌塌的坐在了椅子上。 许成龙明白，要是没有王虹，他的人生也就彻底毁掉了。而半个小时后，许成龙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随后王虹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警察走了吗？我的话他们信了吗？” “走了，谢谢你啊！”许成龙一脸感激道。 “那就好，吓死我了！许成龙，你这人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事儿你都敢干啊！还有，你有啥事儿你就直接说呗，昨天你磨磨唧唧的说了半天也没把话说明白啊。这也就是我反应快，要么就出大事儿了。”王虹有些后怕道。 不过就在许成龙想要继续道谢的时候，王虹却突然说道：“你不用谢我，我爸妈知道咱俩的事儿了，晚上你来我家一趟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真正的爱情 刚才王虹和警察通电话的时候，她的周围全都是人。而王虹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了那种“不要脸”的话，她也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同样，电话另一端的许成龙，他也被王虹的“义举”所感动。 一个是被自己养了多年，却为了钱一脚把自己蹬开的“渣女”。一个是为了自己连名声都不要的“好女人”。 可以说这件事儿的出现，不但让许成龙躁动的心瞬间安静下来，而他同样也终于开始认真的审视起自己和王虹之间的这段感情。 是啊，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女人为了自己连“名声”都不要了，那自己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想到了这儿，许成龙的嘴角也终于微微上扬起来。 一个小时后，许成龙在刘成的办公室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讲了出来。 “我他么和你说多少遍了，这个王虹比金灿灿好一万倍！你说你脑子一热啥事儿都弄出来了，这要不是今天王虹反应快，咱们哥俩全都废了！”刘成这时候不由得感慨道。 “对不起啊，我连累你了啊。”许成龙有些愧疚道。 “说这没用的干啥啊，以后做事儿别这么冲动了！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聊起吴勇这事儿，说是有人去病房看他了，听说这小子的两个蛋都被打碎了，这人下辈子是废了！许成龙，你他么下手可真他么黑！”刘成压低声音道。 “这事儿那我该怎么办啊？”许成龙听到了这儿，他就又慌了起来。 虽然许成龙不懂法律，但他也明白“蛋碎了”，这事儿肯定得算重伤害了。 而许成龙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后警察要是再找他该怎么办啊！不过显然刘成理解错了，随后他竟然来了句：“怎么办？人家王虹都为你这样了，你他么的还想怎么的！这么好的女人，你就娶了她得了呗！你小子真是有福气的人啊！” 许成龙这时候咧着嘴笑了笑，显然，此时的许成龙也算是大彻大悟了。 不过当他一想到还在医院的吴勇，许成龙的眉头也就再次皱在了一起。 虽然现在许成龙倒是暂时撇清了嫌疑，不过谁也不确定俩人动手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警察又找到俩人。 “你说我弄他干啥啊！”许成龙越想越上火，随后他更是当着刘成的面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没事儿，吴勇平时不是个东西，他除了小姑娘也搞了不少小媳妇，怀疑的对象多了去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刘成最终道， 当天晚上，许成龙就拎着东西去了王虹的家里。虽然许成龙来之前倒是扭扭捏捏的，并没有和王虹多说什么，不过此时的许成龙已然把王虹当做恋爱的对象了。 王虹的父亲是油田医院的主任医师，母亲是油田机关的干部，再加上王虹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所以可以说窜门前，许成龙的心里是没有底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在许成龙的眼里“老丈人”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和对方相处，而对方又会不会“为难”自己。 当许成龙敲开王虹家门的一瞬间，王虹竟然挽着他的胳膊对着父母道：“爸、妈，我男朋友来了！” 就这样许成龙就莫名其妙的和王虹假戏真做了。 可相对于金灿灿父母的“贪心”，王虹的父母就显得特别的“热情”与“善解人意”。 8个菜、一瓶茅台，临走前还给了许成龙200块钱的见面礼。而对方不但没有让许成龙感到难堪，而他反倒是在王虹家里找到了一种归宿感。 不过最让许成龙感动的是，当他坦白自己父母以前就是农民，就算是现在也只不过是三产的“外雇工”时，结果王虹的父亲却笑着说了句：“谁家祖上述三代不是农民啊？孩子，你记住了，咱们老王家没有瞧不起农民的人。我们老两口这么一个孩子，以后我也会把你当成自己孩子看的。” 一顿酒后，许成龙不仅仅和王虹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而他和王虹的爸妈也算是熟络了下来。 此时就连许成龙都有了种错觉，那就是他和王虹真的是恋人。 不过就在俩人肩并着肩走出单元口后，冷风一吹，许成龙也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而他这个时候也就意识到，此时的俩人不过就是在“演戏”。 如果说自己身上没有“案子”，许成龙倒也愿意借坡下驴和王虹在一起。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指不定哪一天警察就把他带走，到时候他就会身败名裂。 至于王虹虽然安排了这么一出戏，而她以前也确实对自己很是喜欢，但自己现在就是一颗随时都能爆炸的“炸弹”，所以许成龙也不确定此时的王虹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虹，吴勇那事儿是我干的。”许成龙一边走，一边低着头道。 “我也不傻，昨天晚上那个吴勇被送到医院，我就猜到这事儿可能和你有关系。”王虹毫不在意道。 王虹昨天在急诊值班，虽然吴勇倒不是她接待的，不过当她听说吴勇是二厂的干部后，她也就刻意的打听了一下，而当她见到金灿灿的那一刻，王虹更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许成龙。 “你既然知道，你为啥还要帮我做假证？你就不怕受牵连吗？”许成龙愣了下，随后忍不住道。 “不怕啊！谁让我喜欢你呢！许成龙，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勇敢、正直、有责任心，不是因为你是英雄、是科长。哪怕你因为这事儿蹲了监狱，我依旧会喜欢你。”王虹咬了咬牙最终一脸认真道。 听到了王虹的话后，许成龙的眼泪突然止不住的就往下流，随后他更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你哭啥啊？”王虹怔了下，随后她一边给许成龙擦眼泪，一边赶忙问道。 “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像你这么好的女人我不喜欢，我竟然傻了吧唧的去喜欢金灿灿，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啊！”许成龙话一说完，他紧紧的抱住了王虹。 警察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许成龙？这事儿可和吴勇没啥关系，完全是金灿灿录口供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把许成龙给带了出来。 是啊，人家警察问吴勇平时有没有得罪人，结果金灿灿想都没想就来了句：你们好好调查一下许成龙，这事儿有可能是他干的！ 可以说金灿灿嫁给吴勇的时候，许成龙都没有这么绝望！ 而当警察告诉许成龙，是金灿灿把他列成了怀疑对象，许成龙的心也算是彻底死了、 不过此时此刻，许成龙终于可以敞开自己的内心勇敢的去接纳王虹的爱。 就在许成龙紧紧的抱住王虹不肯撒手的时候，王虹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口，随后她更是红着脸道：“呆子，这是我的初吻！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王虹的话一说完，她羞红着脸就跑了，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成龙的嘴角也终于微微上扬起来。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2月末。 虽然听说吴勇还是逼着警察去调查，而且因为警方“不作为”，这小子还在派出所大闹了一场，而因为这事儿，吴勇还差点儿被拘留。 吴勇终究就是个“小老板”的儿子，所以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警察也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事儿不放。 就这样，随着吴勇回来上班，关于他的案子也算是就此作罢。 虽然吴勇一直没有对外说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但这事儿最终还是在1厂彻底传开了。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太无聊了，而吴勇的事儿也算是太劲爆了，所以从这小子出事儿到上班的这段时间，关于他的事儿也算是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他闭口不提这事儿，而每当有人问他伤势的时候，这小子也总是说道：“屁事儿没有”，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吴勇成龙——太监。 有人说，吴勇的蛋被人砸坏了，这小子为了把蛋补上还首都找了两位“大拿”，但最终他的蛋还是废了，以后别说是生孩子了，就连女人都碰不了。 当然也有人说，吴勇其实事儿不大，就是他想把伤势说得严重一点儿，从而能让警察多费点儿心思。不过人家警察可没把他当回事儿。 除了吴勇的伤情外，关于到底是谁“废了”吴勇，关于这事儿的传闻也特别多。 有人说，吴勇是遇到抢劫的，结果对方失手把他给打废了。 也有人说是吴勇搞了别人的媳妇，对方一怒之下把他给弄废的。 但不管是哪一条小道消息，最终都指向这事儿不了了之了。 虽然吴勇上班的第一天，他故意装出一副啥事儿也没发生的样子，但心细的人还是发现了几个细节。 第一个细节是，吴勇的小胡子没有了。 第二个细节就是，吴勇以前说话的时候瓮声瓮气的，但是现在他的嗓音就有点儿尖锐。 甚至还有人说，吴勇举手投足间都有点儿娘里娘气的。 可以说，无论吴勇怎么伪装，在大家的眼中，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干不了女人的废物了。 不过好在，吴勇倒是有了孩子，老吴家倒是有了后人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自从吴勇出院后，他也不出去扯犊子了，而他下了班就回家，甚至听说吴勇还给金灿灿的爸妈在市里专门弄了套房子。 虽然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金灿灿找了个“太监”老公，但在表面上，大家却都对金灿灿极其客气。 虽然别人在暗地里不断地议论金灿灿，但她却依旧把腰板拔得溜直，走到哪儿都把双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似乎她肚子里怀的是皇太子一般。 不过最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金灿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竟然因为和同事发生了点儿争执（别人笑话吴勇的时候被她听到了），这丫头竟然直接辞职了。 不过就在金灿灿觉得，自己的日子终于能安稳下来时，而她也可以凭着肚子里的孩子过上想要的生活时，结果老天却再一次和她开了个玩笑。 而她也从高高在上的女人，一夜之间沦落成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 第一百四十章赴宴 吴勇被“废了”的事儿在闹哄了半个月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不过随着金灿灿的“辞职”，这件事儿又闹哄了一阵子。 不过让刘成有些意外的是，当刘成和许成龙聊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许成龙却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而他反倒是来了句：“我和金灿灿没有任何关系了”。 虽然这段时间刘成的心一直悬着，不过他却始终没有刻意去打听吴勇的事儿，甚至当别人在他面前聊起这事儿的时候，刘成都是笑着说道：“行了，别八卦了，老吴就够惨了，你们就别瞎说了。” 所以在外人看来，刘成似乎对于这事儿并不感冒。 不过当吴勇上班后，他还是把程浩给叫出来喝酒，而他也侧面打听起这件事儿来。 刘成和程浩一直相处的不错，所以他也根本就对刘成没有设防，而这事儿在最近也算是“大案”了，所以程浩对这事儿自然也是了解的。 所以聊到这个案子的时候，程浩更是一边撇着嘴一边说道：“到哪儿给他破这个案子去？出事儿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而且犯事儿的还是个老手，我们忙活了一圈也没找到一点儿线索啊！这事儿，就这么回事儿吧！” 听到了这儿，刘成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而当他从酒店出来后，他的嘴角更是不由得微微上扬起来。 这段时间，刘成一直避免和别人喝酒，而他也生怕会引人注目，所以当一切结束后，刘第二天也兴致勃勃的拉着许成龙出来喝酒。同样，当许成龙得知这件事儿“销案”后，这小子也激动的拍了桌子。 最近这段时间，刘成算是春风得意。 虽然现在何伟暂时还留在2大队，而他周围还有那么几个听话的“小喽啰”，但实际上江波和刘成已然在2大队站稳了脚跟。 再加上江波属于那种“学术派”干部，平日里他很少会和下属有过多的联系。甚至下属找他“汇报工作”的时候，江波也总会说一句：“有啥事儿找刘大吧，他就能代表我的想法！” 可以说，江波算是把大队这边的权利完全下放给了刘成。 也正是这个原因，刘成也成为了2大队这些小干部眼里的“土皇帝”。而凡是涉及到其中利益的小干部、女干部，也都把心思放在了刘成的身上。 在机关里每天都有人到刘成办公室聊天、套近乎、说好话。 刘成到采油站检查，所有工人对他是又讨好、又害怕。而他无论走到哪儿，身后都跟着一大堆的小干部。 甚至刘成在厂里逛街、吃饭，也经常会遇到有人偷偷帮他付账的情况。而前段时间刘成早上起来跑步，结果他总能“偶遇”同样晨跑的干部。 甚至机关里的几个年轻的女干部，她们也时不时的就到刘成的办公室里坐一坐。 这些女干部在机关别的本事没学会，捧臭脚、耍贱，搔首弄姿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而刘成虽然算是意志坚定，但每天都被这帮女的“撩”一遍，刘成也弄的有些心猿意马。 这么说吧，只要刘成稍稍动摇一点儿，那么他这就可以夜夜做新郎！ 前世刘成当外雇工的时候，每当他听说哪个干部玩潜规则，他就心中暗骂，但是当他到了这个位置的时候，他也就明白有些事儿真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随着手里权利的越来越大，刘成也终于体会权利的快乐。 是啊，权利给刘成带来的快乐，比春药都让人满心欢喜。 虽然这些女干部乱七八糟的话倒是一句也没说，不过刘成却明白，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把2大队的机关当做自己的“后宫”。 可以说，20出头的刘成，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呼百应！ 不过相对于刘成在仕途中的顺风顺水，许成龙在单位的日子依旧不太好过，甚至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尤其当几天前，当许成龙一气之下跑去和谢文昌“摊牌”后，他就算是彻底被孤立了。 不要以为“孤立”这种事儿只会发生在校园，职场中的孤立更可怕。 没人和你说话，没人给你安排工作，哪怕是和对方走了个碰头，人家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尤其每当同事聚会没有人告诉你，几个同事聊得火热，结果人家立刻闭嘴的场景更是让许成龙感到窒息。 但即使如此，此时陷入爱河的许成龙，他却俨然一副无欲无求的架势了。 按照许成龙的话说：“老子就算是一辈子当工人，我也不说啥了！现在这日子才叫美啊！” 当然面对许成龙的困境，刘成也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他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谢文昌掰手腕。 是啊，谢文昌的实力太大了，而他几乎可以代表汪敏！所以哪怕如同刘成这种“二代”，他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吴勇的案子算是尘埃落地了，再加上刘成和许成龙许久没敢在外面喝酒了（怕说错话）。所以此时的俩人也是异常的兴奋。 不过就在俩人聊到谢文昌的时候，刚才还满脸笑意的许成龙，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大哥这是想往死里逼我啊！”许成龙咬着牙道。 哪怕谢文昌都把许成龙逼到死角了，但他却依旧不敢有任何“怨念”，哪怕面对的是刘成。 “谢文昌要真是对你使出什么明显的手段，这事儿我倒是可以找王总聊一聊。可人家现在什么都不做，我他么要是找汪总说三道四，反倒是显得咱们小气了。实在不行，等过段时间，我让我爸和谢文昌谈谈。”刘成实话道。 “别，你可别让我干爹搅进来！到时候咱俩和大哥反倒是没有个缓冲的空间了。”许成龙摇了摇头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孤立”，许成龙也算是因祸得福，这小子算是彻底成长了。 不过就在俩人喝的正欢，许成龙提议把崔大明交过来的时候，这小子的电话竟然打过来了。 “卧槽，说曹操曹操到啊！”刘成拿着大哥大，满脸笑意道。 虽然刘成、许成龙和江波、谢文昌是把兄弟。但实际上在俩人的心里，崔大明那才算是他们的铁磁呢。 不过刘成也真就没亏待崔大明这个“战友”，而崔大明到了2大队后，他的日子也算是越过越好了。 这么说吧，崔大明虽然还是个股级干部，平日里在大队里也是不显山不漏水，但他这个活儿却比一般的副科长都“肥”。 孙绍国调走没多久，原来的厂团委书记就接替了他的这个位置。而随着他的到来，2大队的政治格局也算是正式稳定下来。 新来的这哥们年纪和江波差不多，而俩人以前在一个单位呆过。再加上这人也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所以他平日里除了去厂里开会，就是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 也正是这个原因，崔大明也就没有必要留在政工组了，所以一个礼拜前，崔大明和李莉也被调到了大队的经营组。 经营组是干啥的？ 简单来说，凡是和大队花钱有关的事儿，基本上都由经营组来负责。 供应商想给2大队送生产药剂、送劳保、送生活用品，这事儿归经营组管。 大队的设备坏了、领导的车坏了，这事儿由经营组安排去哪儿维修，费用也由经营组定。 领导吃饭签单、员工出差报销、员工福利采购，这些事儿也都得经营组长签字。 这么说吧，经营组组长这活儿看似在大队没啥存在感，实际上算是整个大队最有油水的活儿，也是最让人高看一眼的活儿。 崔大明也算是苦尽甘来，而自从他当时这个组长后，他也算是天天有人请，小日子过的是蒸蒸日上。 “刘成，你在哪儿呢啊？”电话一接通，崔大明就笑着说道。 “吃饭呢，成龙也在这儿，一起热闹热闹？”刘成也跟着爽朗道。 “别吃了，现在来红日烧烤城，快点儿来，我等你啊！”崔大明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要是换做别人来这么一出，刘成未必搭理他，不过面对崔大明，他还是笑着对许成龙道：“走吧，换个地方继续喝！” 10分钟后，刘成和许成龙来到了红日烧烤城的门口，而他刚一打开车门，早就在门口等着的崔大明也连忙凑了过去，搂着刘成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肯定给我这个面子，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兄弟——曲上进！” 来之前，刘成还以为就是兄弟之间的一个单纯聚会，但是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崔大明今天这是跑来当“中间人”了。 虽然刘成不知道谁是“曲上进”，而他也不知道这小子找自己有啥事儿，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崔大明这个面子。 曲上进是个“人精子”，而他自从搭上了崔大明后，这小子就隔三岔五带着崔大明出来喝顿酒、认识几个“大人物”。 而崔大明这人本身就重义气，所以时间长了，这小子也就和曲上进称兄道弟起来。 曲上进看时机成熟了，他也就提出想要和刘成认识一下的想法，而崔大明这时候也毫不犹豫，所以也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出戏码。 崔大明的话一说完，一直站在崔大明旁边的曲上进，他也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 别看曲上进现在算是大几十万身家的“大佬”了，但他此时的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而他甚至摆出一副“小迷弟”的架势出来。 这么说吧，仅仅一个照面下来，纵使刘成猜到这人“不怀好意”，但他对曲上进的印象还是很不错。 “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你就是咱们广海市的大英雄啊！我今天能有机会和你见一面，我简直荣幸至极啊！”曲上进上来就是一顿马屁。 “曲哥，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刘成一时间拿不起曲上进的套路，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也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走吧，有啥事儿进屋说！为了这顿饭，老曲可没少费心思啊！”崔大明一边说话，一边就把他往烧烤场里面拽。 在这期间，曲上进也和许成龙摆出一副“熟络”的样子，而仅仅不到2分钟的路程，曲上进也就和大家算是“打成一片”了。 曲上进真就挺重视刘成的。 虽然吃饭的地方是烧烤场，但是饭桌上的东西却都是清一色的海鲜，就连酒水也都是五粮液。 这可是95年，带鱼在内陆地区都算是海鲜的年代了，所以这顿饭也算是大费周章了。 刘成虽然不清楚曲上进要干啥，但他也明白这顿饭没那么“好吃”。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之后，曲上进再给崔大明递了个眼色后，崔大明也随即说道：“刘成，老曲在咱们1厂这边来了个炼油厂，本来运转的好好的，结果井喷后市里、省里一顿检查，好好的炼油厂就算是趴窝了。” “老崔，咱们哥们今天高兴，你说这些窝心的事儿干啥啊！不过我现在也真是没有办法了！”曲上进摆出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俩人这一唱一和算是把许成龙给骗了，不过对于重活一次的刘成来说，俩人的这番双簧戏，他算是看了个明明白白。 不过就在刘成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的话语后，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曲上进远远比自己想的要难缠的多。 而他更加想不到，这个曲上进为了巴结自己，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舍得往外送！ 第一百四十一章美人计 刘成虽然这一世就20出头，可他在前世可活到40多啊！所以当他看到曲上进的那一刻，刘成就知道这小子有事儿求自己，而且这事儿还不是什么“小事儿”。 就在刘成一边和对方寒暄，一边思索着曲上进到底有啥事儿想要找自己办，或者说自己能帮他解决点儿啥问题的时候。 结果热心肠的许成龙却带着几分酒劲儿的说道：“曲哥，有啥事你就和咱俩说，我们要是能帮得上忙，我们一定帮！谁让咱们是哥们呢！” 许成龙啥都好，就是这小子太容易“激动”了。平日里谁要对他好一点儿，这小子就恨不得把心都给对方掏出来。 刘成看许成龙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他也只好说道：“曲哥，到底遇到啥事儿了。我们虽然能力差一点儿，但起码能帮你出点儿主意啥的。” 刘成这话说的算是滴水不漏，而他这句话的“潜台词”也让曲上进听了个明明白白。 刘成什么意思？小事儿好说，但这事儿要是不好弄，那你也就别为难我了！ 大家都记住了，凡是你找人办事儿，对方说自己能力有限，十有八九就是他不想真心实意的帮你。 这一晚上下来，曲上进也自然知道刘成不是“一般人”，单纯靠着一顿酒是绝对不可能把事儿办成的。 但曲上进好不容易凑了这个“局儿”，所以他也只能顺坡下驴道：“是这么回事儿，我那个炼油厂啊在你们2大队的地界。我那个地方前后都不沾，我这用电的问题不解决，我这厂子就弄不起来啊。” 曲上进虽然看似没提出自己的要求，但实际上他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都摆在台面上了。 至于曲上进之所以没把最真实的想法都说出来，则是他担心刘成会直接拒绝他，到时候俩人面子上都不好看。而他也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成肯定知道自己是啥意思了。 刘成自然不傻，所以他当即也就明白今天曲上进的想法了，而他也不由得朝着崔大明的方向皱了皱眉。 虽然刘成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借着向崔大明表示自己的不满意，间接的表示老子不想趟这趟“浑水”。 至于崔大明，他本来还想替曲上进说两句“好话”，但刘成这个眼神一看过来，他顿时就讪讪的笑了笑。至于曲上进，他虽然感到极其失望，但他也只是尴尬的咧了咧嘴。 不过这个时候许成龙却突然来了句：“曲哥，这事儿不复杂啊，你要是用电这边有问题，我可以帮你联系变电所那边。你们炼油厂是用电大户，变电所那边愿意做这个买卖啊！你放心，我和变电所的所长认识，到时候我带你去！” 许成龙这话一说完，桌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许成龙本来是好心，但这话让曲上进听进去，这就算是许成龙替刘成回绝了。（谁能想到一个副科长，连这点儿心眼都没有啊，所以曲上进也觉得许成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这么说的） 刘成虽然平日里觉得许成龙有点“傻”，但刘成这会儿却觉得这小子有点傻的可爱了。 许成龙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傻逼”，而他看着桌上几个人都不搭茬，他一时间也有点儿摸不到头绪。 不过显然，曲上进不想就这样被许成龙把事儿给揭过去，随后他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后，他突然叹了口气道：“兄弟，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个小炼油厂都是土设备，用电量特别大！要是用工业电，我这个厂子一毛钱都赚不到啊！我这不是想要让刘大队长帮帮忙，让我用一用你们2大队的工业电省俩钱吗！不过你们放心，规矩我懂，省下的钱，咱俩人一人一半。这样谁也不吃亏！” 曲上进终于把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曲上进这话一说完，不仅许成龙把嘴张得老大，就连刘成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曲上进的胆子简直太大了！” 刘成来之前就猜到曲上进弄了这顿饭没安什么好心思，不过他也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打的是“偷电”的主意。 “偷电”这种事儿可大可小！ 这么说吧，这种事儿不出事儿就算了，出事儿以后可是要蹲监狱的！ 刚才这事儿没点破就算了，现在曲上进直接把事儿摆在桌面上了，那么刘成就不能再继续“打哈哈”了。 这要不是崔大明“做局”，刘成一准儿站起身就走了！但是碍于崔大明的情面，刘成虽然不想趟这趟浑水，但他还是想多少给对方点面子。 “曲哥，今天这酒喝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事儿啊，咱们以后再说吧。崔哥，回头和大队的财务说一声，以后咱们大队的干部在红日烧烤场可以签单啊，到时候可以让大家都来捧捧场。”刘成话一说完，他也就站了起来。 虽然公款吃喝、公款签单在90年代算是及其正常的一件事儿，但实际上不是每个餐饮场所能雨露均沾的。只有单位的一把手、二把手发了话，这些饭店才能成为签单的单位。否则你拿着单据去财务，财务是可不能给你报销的。 但刘成这一句下去，红日烧烤城就成了2大队的签单单位，以后机关干部就可以在这儿公款吃喝了。而这也算是给了曲上进一个很大的面子。 虽然这也算不得啥大事儿，但刘成却也不算是白吃了。当然他这事儿办完了以后，刘成也就不欠曲上进了。 当然，刘成这话一说完，曲上进也就明白，这小子虽然嘴上啥也没说，实际上已经拒绝这事儿了。 “刘大队长，今天算是我扫兴了！刚才的话就算是我啥也没说，但是今天这顿酒，我必须给你喝好了。”曲上进一边说话，一边赶忙用手露出了刘成的肩膀。 刘成一看曲上进这么“懂事儿”，再加上他也不想得罪人，所以随后刘成也就继续和大家喝了起来。 曲上进实在是太猛了，2个小时下去，刘成就被曲上进灌的迷迷瞪瞪的。至于许成龙，他更是早早的就被关的趴在桌子上。 “崔哥，许科长又吐了，你找个地方带他按个摩啥的，让他醒醒酒，回头我给你报销。”曲上进看时机差不多了，随后他也对着崔大明道。 “行，那我俩就先走了！老曲啊，刘大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帮我把他安全送回家。”崔大明话一说完，他就扶着许成龙出了门。 此时的包房里也就只剩下曲上进和刘成了！就在刘成以为，这小子肯定还想继续“争取”一下这件事儿，而刘成也算是想好了怎么拒绝，结果随后的半个小时，曲上进连这个话茬都没搭。 不过就在刘成喝的迷迷瞪瞪的时候，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而一个看起来也就26、7岁，皮肤白皙，身材丰满的女人摇摇晃晃的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虽然女人穿的是呢子大衣，而大衣里面还是一件毛衣，但即使如此，女人的身材还是一览无余、 尤其当她一脸媚态的朝着刘成一笑后，本来就有点“荷尔蒙泛滥”的刘成，他瞬间就咽了咽口水。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面前的女人就是——媚眼如丝。如果用一种水果来形容这个女人就是——刚好熟透的水蜜桃。 这么说吧，面前这女人不算多漂亮，但她绝对特别能勾起男人欲望。 “关爱，你怎么进来了啊？”而这个时候，曲上进也笑嘻嘻的对着面前的女人道。 “我要是不过来，你们这准备喝多少酒啊？”名为关爱的女人带着几分娇喘道。 刘成也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还是这女人说话的声音属实有点儿过于勾搭人，所以女人仅仅一开嗓，刘成竟然觉得自己的下身有了反应。 而这个时候，刘成更是发现，女人一边咬着嘴唇，一边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这位是？”刘成这时候带着几分醉意道。 “哎呦，你瞧我真是喝多了，我都忘了给你介绍一下了！关爱，我妻子！”曲上进一边说话，一边就把关爱拽到了刘成的身边。 而关爱一落座，随后她也伸出自己的手对着刘成道：“大英雄，我可是久闻大名啊！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 这要是在往常，刘成一准儿能注意点儿自己的形象。可酒是色媒，所以此时的刘成也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而刘成这“没出息”的德行，也让旁边的曲上进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此时的曲上进看到刘成这幅“花痴”的德行，他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他的嘴角子不经意间微微上扬起来。 人要是豁出去了，连媳妇都能舍得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