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屠，重生成皇帝亲妹我开始作妖》 第1章 重生 “定北将军府狼子野心，通敌叛国，意图谋逆，罪无可恕，判满门抄斩。杀！”天子一声令下，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鲜血横洒。 “不要……”岳菱还是迟来了一步，她跌跌撞撞扑到浑身是血的兄长面前，将其抱入怀里，放声痛哭:“哥！” 岳菱抹了一把眼泪，放下怀里逐渐冰凉的兄长，从心底升起一股绝望。抬眼遥望那个自己爱慕了十年、唤了三年夫君的男人，质问道：“萧君衍，岳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岳家本为先帝面前的纯臣，却因为岳菱嫁给还是三皇子的萧君衍后不得不站队成了三皇子党。岳家长子手握重兵，攘外安内，萧君衍才能平安登基，坐稳皇位。 如今不过才短短一年，没想到岳家满门忠烈竟遭遇如此下场。 “菱儿，你若是能迷途知返，朕可保你一命。”毕竟多年夫妻，即使岳家谋反，他也不忍心要了岳菱的命。 “保我一命？可送我毒药的是你，灭岳家满门的也是你。你分明从未想过要我活下去，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萧君衍闻言一怔，毒药？他不知情。 可惜岳菱沉浸在痛苦中，并没有注意到萧君衍的表情变化。 在她来将军府之前，周太后身边的嬷嬷奉天子之命给她送了一碗毒药，告诉她天子利用完岳家要卸磨杀驴了，还告诉了她多年不孕的真相。 她是在贴身侍女的帮助下，才逃出皇宫赶来岳家，只看到岳家满门惨死。 三年夫妻，萧君衍皇袍加身，坐拥江山美人。却要她终身不孕，满门冤魂。 纵然已经彻底认清了萧君衍，可是仍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刚想问一句萧君衍，这些年，可曾对她有过真心？胸腔中却血气上涌，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喷涌出来。 血的颜色格外刺眼，分明是已经中毒的表现。 岳菱凄然一笑，望向了已然高高在上的萧君衍，一字一顿问道：“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待我……究竟有没有一丝真心？” 萧君衍怅然，眉头深锁，生怕遮掩不住眼底的深情，同床共枕多年，怎会不曾真心。 薄唇轻启的瞬间，只听太监一声传报：“太后驾到……” 母后来了？ “有”字梗在了喉间，萧君衍最后只是一脸漠然道：“从未。” 岳菱听后，凄然的轻笑道：“萧君衍，你真狠。放心，岳家儿女决不会苟活。不过即使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以岳家满门冤魂的名义诅咒你，诅咒你众叛亲离，家亡国破，不得好死。” 说完，岳菱含泪自刎，美人倒地，秀目难闭，她恨，但无能为力。 “阿衍，做得不错。日后你舅舅接管岳家军，你便可高枕无忧了。”太后满意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岳菱。 而萧君衍，只是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低头回应道：“是母后多谋善断，才让儿臣灭了这乱臣贼子。” 正是太后一手主导的岳家谋反一案，也是太后的计谋之下，才使得岳家彻底灭门，永除后患。 没有什么比保住江山更为重要。 与此同时，皇宫，兴庆宫，慕恋岳菱兄长的永嘉公主自缢。 幸得宫人发现及时，将公主救下。 公主整整沉睡了三日才悠悠转醒，让急坏了宫女太监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机灵的赶紧去向天子报告公主清醒的喜讯。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醒过来的公主早已经换了个芯儿，内里住着的灵魂是重生后岳菱。 尚未从自己重生的事实中清醒过来，岳菱便见到了自己的仇人。 萧君衍一听到妹妹醒过来的消息，顾不得还在议事的内阁大臣，立马就赶来了永嘉公主居住的兴庆宫。 只是作为妹控的兄长不想却在亲妹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恨意：“永嘉，皇兄知道你难过，可是难过也不要做傻事。” 萧君衍完全能体会妹妹的心情，只是心性单纯的妹妹还可以以死殉情，可是他身负家国重担，心里的难过却无人分享。 难忍恨意，岳菱蹒跚着下床，一副要跟萧君衍拼命的样子。 原是血海深仇，但是在萧君衍的眼里，只当是妹妹在怪罪自己杀了她的心爱之人。 一把抱住有些癫狂的妹妹，萧君衍安慰道：“永嘉，人死不能复生。”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妹妹，还是一并安慰了自己。 岳菱突然张口咬在了萧君衍的肩膀上，她好恨，可是偏偏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君衍看到妹妹脖子上的淤痕依然明显，此时心疼起来也顾不得肩膀的疼痛。 “永嘉，日后皇兄会为你另择良婿，岳清风根本配不上你，整个岳家都配不上你。”语气中不乏嫌弃的意味。岳家长子岳清风，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兵马元帅，却也只是一个鳏夫，在萧君衍眼里怎能与他如珠如宝的妹妹相配。 闻此言，岳菱浑身颤抖不已。她到底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错信了萧君衍。这般嫌弃岳家，却又与她虚与委蛇这些年。 只当是妹妹一时间接受不了心爱之人身死的消息，萧君衍愈发小心翼翼地安慰：“等你长大就会明白皇兄的为难，朕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岳菱猛地挣开萧君衍的怀抱，反手就是一巴掌。 难以置信，亲妹妹居然会打自己，萧君衍内心一阵抽痛。原本已经动怒，但是看着妹妹双眼发红，眼泪横流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 “永嘉，朕先是天子，才是你的哥哥。”同样，萧君衍明白自己先是天子，才是丈夫。只是他眼里仍然懵懂的妹妹，还不懂这些道理。 “你先好好休养，朕稍后再来看你。”说完，亲眼见证妹妹安然无恙后，萧君衍还是要回去继续处理朝政。 待到萧君衍离开后，岳菱才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天知道，她刚刚真的想杀了萧君衍。可是她发现永嘉的身体还无法完全受她的控制，她一身武艺，也无法在娇弱的永嘉公主身上施展出来。 被挚爱背叛的痛苦、自刎时鲜血喷洒的场面、岳家满门惨死的冤屈让岳菱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了过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永嘉公主。不过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那她一定要为岳家讨个公道。 “……诅咒你众叛亲离，家亡国破，不得好死”临死前的诅咒一直在脑海里盘桓。 岳菱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亲手让这些诅咒实现，让萧君衍尝一下背叛的滋味，让他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更要让萧君衍知道，没有岳家，就不会有他的帝位。 一个人静静待了许久，岳菱下定决心——复仇，她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眼下，她必须先得适应永嘉公主的这个身份。 第2章 贵妃和镯子 永嘉公主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六宫，阖宫上下都对这位皇帝心尖上的妹妹关心不已。 若不是一早萧君衍就下令让永嘉公主静养，怕是兴庆宫得热闹很久了。 过了一个多月，兴庆宫才迎来了第一个萧君衍和周太后以外的客人——永嘉的伴读贵妃严清雨。 “公主，严贵妃来看望你了。”说话的是新分配到兴庆宫的宫女花影，自从永嘉自杀后，整个兴庆宫都被萧君衍大换血了。 得益于萧君衍的震怒，如今兴庆宫伺候的人都是全新的面孔，岳菱还不曾在她们面前露出什么马脚。眼下严贵妃来看望她了，还是她重生后的第一个考验。 “请贵妃进屋吧！”岳菱简单收拾了一下，只着了素衣素裙。 “怎么起来了？身子好些了吗？”严贵妃一副关怀的态度，让岳菱很是不习惯，重生前两个人可是争锋相对的。 “好多了！”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岳菱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丝神采。 “从前可不知道你这么实心眼，竟……”严贵妃拉着永嘉的手，原本想多说两句，却又害怕提起故人徒惹永嘉伤心。 “我真的没事儿了。”忍住自己想要抽回手的冲动，岳菱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落在严贵妃的手上，最后全然被严贵妃手腕上漂亮的镯子吸引住了。 “这镯子真精致！” 严贵妃见好朋友有心思谈其他的，还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却不知道有的人真正关心的是这只镯子本身。 “这是太后娘娘前些日子赏的，你若喜欢，我便送与你好了。”说着严贵妃便要取下镯子，却被岳菱拦住了。 “既是母后的心意，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岳菱客气着，周太后送的镯子她可不敢要，谁知道会不会跟当初送她的一样，里面藏着让人不能怀孕的药呢？ 严清雨心思单纯，直接解释到：“近来严家在清理逆贼的案子中立了大功，太后赏了许多东西，这个镯子便赠与你吧，你我打小的情分可比这镯子金贵多了。” “原来如此！”岳菱这下才明白了，原来严家也在岳家一案中立了大功！她还以为岳家谋逆一案中只有周家的参与，看来萧君衍的帮手不少，难怪就舍弃了岳家。 心中很是气愤，但是表面上她还要同这些仇人虚与委蛇，终有一人，她会为岳家洗清所有的冤屈，让这些所谓的忠君爱国之人付出代价。 眼见着严清雨准备退下手腕上的镯子，岳菱连忙制止了她：“我就是看这镯子挺漂亮的，从来没有见你戴过，好奇罢了。还是你戴着比较好看。” 严清雨面色上有些赧然：“你皇兄也夸我戴着这个镯子好看。” “难为你对他一片真心了。”心中闪过一丝嘲讽，要是知道这个镯子藏着的秘密，也不知道严清雨对萧君衍的真心还剩下多少。 不过这具躯壳里到底不是从前的永嘉公主了，岳菱是不会告诉严清雨真相了。 严清雨又羞答答的跟岳菱聊了一会儿，言辞间不乏对萧君衍的仰慕之情，顺带劝岳菱不要再跟天子置气了，那毕竟是她的亲哥哥，是外人比不过的情分。 起初岳菱还能耐着性子听，但严清雨说得多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烦闷：“不要提他了行不行，你若是真心来看望我，我欢迎，你若是来替他当说客的，那还请你回去吧！” “公主，你变了！” 听到这话，岳菱的心突然被提了起来，她还以为严清雨是看出什么来了。 “皇上他是你的亲哥哥，是真的为了你好，那岳家胆敢谋逆就绝不是良配，岳清风那个更是配不上你的一片痴心。” 见岳菱称呼皇上只用了一个他字，全然不复往日的亲近，严清雨便猜到应该是这位小公主还在生气中。严清雨仗着自己从前和永嘉公主的情谊，更加尽心劝说好友。 岳菱已经不是从前的岳菱了，眼下她见严清雨只是劝说自己而已，放心下来，纵然听见严清雨说岳家的不好，也暂且忍者，日后她自会为岳家证明清白。 “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岳菱又挤出一抹笑容来。 严清雨还以为自己的劝说真的起到了作用，很快便开心起来，便将话题扯开了。 两个人聊得越发和谐了，直到殿外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岳菱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露出一种疲态：“我累了！” “这……”看着小祖宗的样子，严清雨也有些无奈，只能先起身迎接萧君衍。 “贵妃也在这儿呀！嘉嘉如今醒了，你多来陪陪她，免得她整天胡思乱想，伤了身子。” 严清雨见天子指派自己，毫无见外之意，心中很是乐意：“臣妾定会好好陪着公主。” “皇兄怎么来了，不是早上才来过。”岳菱很讨厌见到萧君衍那张嘴脸，不过是强忍着。只能仗着永嘉的身份时不时耍一下小脾气缓解一下内心的恨意。 “我和母后商量了一下，打算过几日给你办个小小的家宴，给你热闹一下，解解闷。”萧君衍笑脸凑上前，丝毫不介意妹妹的坏脾气，只要她好便一切都好。 “不去。” “公主，宫中好些日子没有热闹过了，你从前不是最喜欢热闹的。”严清雨在一旁帮腔，但是炽热的目光却落在了萧君衍身上。 萧君衍适时接过话：“到时候你萍儿表姐也进宫陪你好不好？你不是平常最喜欢和她一起玩了。” 听到周家人也要出席家宴，岳菱心中闪过一个计划，随即装作一副期待的样子：“真的吗？萍儿表姐要进宫？可是她平时最不喜欢进宫了。” 岳菱对周萍儿还是有印象的，那个姑娘确实和永嘉公主关系不错，只是因为周家人从前想把她塞给萧君衍后宫，她便不大爱进宫了。倒是周萍儿的妹妹周芸儿，最喜欢黏着萧君衍惹人烦了。 “真的，到时候舅舅带着萍儿进宫陪你玩，可还喜欢这安排？”萧君衍若是做个哥哥，的确是个好哥哥，但是可惜他只是一个人的哥哥。 “那我要去家宴。”岳菱心中划过一丝冷意，岳家人尸骨未寒，这些人就要热闹庆祝了，真是可恨。 见妹妹松口，萧君衍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妹妹解开心结，开开心心活着就好。只是这一次的家宴有人开心了，也有人不开心了。 第3章 贵妃有孕 萧君衍和严贵妃又在兴庆宫陪着岳菱待了许久，直到看到妹妹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萧君衍才想到了告辞：“嘉嘉，你好好休息吧！朕和贵妃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萧君衍还习惯性地想刮一下妹妹的鼻子，却被岳菱下意识就躲开了，他只能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 岳菱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快到没有人发现那一抹情绪：“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语气中难得带着一丝的撒娇，虽然听上去有些生硬，但是只要妹妹肯对他露笑脸，萧君衍才不会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严清雨本来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但是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也就忽略了心中的那一丝疑惑。 “贵妃这是怎么了？不舒服还出门。”萧君衍看着不舒服的严清雨，眉头紧蹙，似乎对严清雨不舒服还来看望永嘉公主不是很满意。 严清雨只能解释到：“没什么，只是近来脾胃不适，一到季节变化就有的老毛病，不碍事。” “既是不舒服，便好好休息吧！不要乱跑了。”萧君衍闻言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脾胃不舒服还好，不是什么传染人的病就好。 “娘娘。你会不会有喜了！”严清雨的宫女小声提醒。 岳菱是懂些唇语的，她看出了宫女的意思，心中很是震惊。原来萧君衍只是不想她怀孕而已，虽然戴着同样的镯子，严清雨却是有怀孕的机会的。 “皇兄，既然贵妃不舒服，便让太医瞧瞧吧！刚好今日快到李太医请脉的时间了，让李太医给贵妃瞧瞧。” “可打扰你？”萧君衍可记着要让妹妹休息的事儿，不愿意打扰她。 “无碍，虽然有些困了，不过有你们陪着我，我便觉得不累了。”岳菱不过是想知道严清雨是否真有了身孕而已。 还以为妹妹是真的希望自己在这儿陪她，萧君衍心里十分熨帖，也想趁机多陪一下妹妹，便开口道：“那就在这儿等李太医吧！朕也再陪着嘉嘉说会儿话。” 说完萧君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嘱咐到：“贵妃要爱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早些请太医，免得让人担心。” “臣妾谢皇上关心。”严清雨心里美滋滋的，她仰慕萧君衍多年，从前因为有岳菱的存在很少得到关注，如今岳家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你一向和嘉嘉要好，等身体好了就多来陪陪她。” 严清雨得了萧君衍的吩咐，哪有拒绝的道理：“臣妾会的。”说完，却又捧着胸口恶心起来，咽喉处总觉得一股子酸水直往外冲。 “快，快拿痰盂来。”岳菱看着严清雨这副模样，完全就是有孕之人早期的表现，心里越发难过。 自知失礼，严清雨很不好意思：“对不起，麻烦公主了。” “要不还是先回去吧！你在这里也是打扰嘉嘉。”萧君衍这话有些冷漠了，明明严贵妃不舒服都吐了，还要赶人走。 岳菱却暗笑，这萧君衍竟然偏疼妹妹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道严清雨心里会不会难受。她倒是乐意当个好人了。 “皇兄，严姐姐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怎么忍心……”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岳菱没有多说，聪明人自然能够体会，无非是指责萧君衍不会关心人罢了。 严清雨不傻，刚刚才被萧君衍温暖的心又蒙上了阴霾：“是臣妾的不是了，臣妾马上离开。” “哎！严姐姐。”岳菱拉住了严清雨。也恰好，这个时候李太医就过来了，岳菱直接让他先给贵妃请了脉。 白胡子老头将手搭在严清雨的脉搏上，眉头似蹙非蹙，一脸的严肃。搞得萧君衍都有些坐不住。 “李太医，贵妃怎么样了？” 将手又搭到严清雨的另一只手上，好一会儿，李太医的脸色才舒展开：“恭喜皇上，贵妃有喜了。” “真的吗？”萧君衍脸上染上一丝喜悦，温柔的目光落在严清雨身上又满是爱意，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还不满严清雨的样子。 “虽然月份尚浅，但不会错的，的确是有喜了。”李太医轻捻起一撮白胡子，胸有成竹。 “那我倒是要先恭喜皇兄，恭喜贵妃了。”这是萧君衍的第一个孩子，从前岳菱嫁给他三年都不曾有孕。 岳菱心中恨意滋生，她想起从前萧君衍说过的话：“菱儿，朕只要你的嫡子，不会让别的女人生下子嗣的。” 那些海誓山盟犹在耳畔，只是痴心人早已清醒。 “传朕口谕，贵妃有孕，宫中大喜，大赏六宫。”萧君衍难掩激动的情绪，突然握住岳菱的手：“嘉嘉你……你要做姑姑了，朕要做父亲了。” 岳菱很难挤出任何笑容，面色有些难看。 “嘉嘉，怎么了？李太医。”看到妹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萧君衍的喜悦立马就被冲淡了，大声召唤李太医。 李老头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立马上前把脉。 “皇上，公主脉象稍弱，应是大病初愈，身体气血不足所致。”李太医斟酌着语言，生怕说错什么，毕竟永嘉公主昏迷不醒的时候，天子差点掀翻了太医院。 “那要怎么办？”萧君衍急切地问。 “休息为主，微臣会再用些补气血的药，不过还是需要公主好好休养才是。” “我没什么大碍，不想喝药。”岳菱是故意的，永嘉公主娇气，从前也是不喜欢吃药，她只是学着永嘉公主的性子而已。 “是做姑姑的人了，要听话。”语气中带着些宠溺，萧君衍对着这个妹妹完全没有脾气。 情绪已经能够控制，岳菱终于是挤出了一抹笑容来：“皇兄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严姐姐有喜了，皇兄应该多关心她才是。” 萧君衍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严清雨身上…… 其实岳菱内心的想法却是：萧君衍，你这样的人不断子绝孙，怎么配得上你的狠毒。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岳菱心中慢慢滋生。她从前在边关待过，听闻过一个偏方——那是一味外伤救命的药，但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用，因为那偏方会导致男性绝育。若是这药用的萧君衍身上…… 第4章 家宴 岳菱身子渐好，免不了要在宫中行走起来，这一日她一如既往的来到周太后宫里请安。因为第二日是计划已久的家宴，周太后少不了要叮嘱女儿几句。 “明日你萍儿表姐要进宫来陪你，会在宫中多住些日子，你可要照顾好她。”周太后温和慈祥，看上去与之前逼迫她赴死的老妖婆完全就是两个人。 “儿臣定会好好照顾表姐。” 周太后很满意女儿的乖巧：“经过这一回，希望你真的懂事了。母后和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岳菱面上挤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儿臣明白了。” 只这么一句，岳菱也不再多说。 “你表姐进宫后，一方面是陪着你，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让她开解一下皇兄。当初岳氏谋逆，那贱人伤了你皇兄的心，他也正需要一个解语花。” “啊？皇兄伤心了吗？可是如今严贵妃有孕，皇兄不是很开心吗？”岳菱装作不懂周太后意思的样子，她知道周家惦记着皇后之位，只要有她在，她一定会让周家人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女儿生性单纯，周太后是知道的，见她如此蠢笨，也有些郁闷：“如今中宫之位空悬，你萍儿表姐蕙质兰心，又爱慕你皇兄多年，哀家是想成全了她。” 岳菱心中暗骂：是成全你这个死老太婆吧！她倒是知道周芸儿爱慕萧君衍多年，何时成了周萍儿了？周萍儿可是历来都避着萧君衍的紧。 “若是萍儿表姐成了皇后，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她可以一直陪着我了。”面上对于周太后的想法，岳菱还是要附和的。 太后这下才算是满意了，女儿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今日可要留下来陪母后用些午膳？”又聊了一些琐事之后，周太后才拉着女儿的手让她多留一会儿。 岳菱点了点头：“能多陪陪母后，自然要一起用膳了。要是能在母后在午休那就更好了。” 自从开始每日来请安之后，岳菱总是会留在周太后宫里很久，不是因为她喜欢周太后，而是她想在周太后这儿蹭一些她不知道的消息。 也许是觉得女儿心思单纯的缘故，周太后有时候和心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着她。岳菱先前在周太后这儿听到了周家人已经接手岳家军的消息后，便时常赖在周太后身边。 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日居然还真让她听到了一些十分有用的东西。周太后和亲信徐嬷嬷以为岳菱睡着了，悄悄说起了明日宫宴上的打算。 岳菱听得心惊肉跳，萧君衍竟然不想要立即立后，也不太愿意周家女入宫，而周太后作为亲身母亲竟还想用那样恶劣的手段逼萧君衍。 没想到这母子关系也很薄弱嘛，若是能离间他们母子俩……岳菱越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另外，周家不是想要出一个皇后嘛，那她一定帮萧君衍选个贴心的人。 周萍儿的确是周家这一辈女孩子最出色的那一个，但是周家不只这一个女儿，岳菱没有记错的话，周家有个叫芸儿的姑娘平时最喜欢黏着萧君衍了，哪怕是她和萧君衍成亲后，周芸儿也时常对萧君衍献媚。 只是这个周芸儿漂亮归漂亮，性格却十分讨人嫌，只是一个笨蛋美人。萧君衍一向温润如玉，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偏偏对这个表妹十分不喜。 若是周芸儿当了皇后，这宫里可就热闹了。 岳菱只是想到那个场面，她心中都能感到畅快，到时候她就坐等看好戏了。 第二日来的很快，岳菱心中有些兴奋，今晚的家宴过后，有人一定开心极了。 心情顺畅，人跟着气色也好了不少，岳菱任由宫女给她稍微打扮了一下，便光彩照人。 只是她是和有着天下第一美男名头的萧君衍一起出现在御花园的宴会场地时，天子早已经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 “给皇上请安！给公主请安！”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今日参加家宴的主要有周太后、萧君衍兄妹、萧君衍亲近的宗室之人、周太后的娘家，此外因为严贵妃有孕，萧君衍还特意恩准严太师携家眷到场。 岳菱看了一眼周家的两位表姐，周萍儿和周芸儿都到了。但岳菱并没有热切地过去同她们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向严清雨：“严姐姐肚子里可有我的小皇侄，还不快起身。” 虽说都知道公主和贵妃从前的关系，但是那句小皇侄还是刺激到了周家人，毕竟他们意在皇后之位。如今贵妃有孕，可算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 岳菱很满意看到的周家人的反应，今晚就让他们得偿所愿。 酒过三巡，周萍儿似乎有了醉意，一旁的宫女扶着她匆匆离去。这一切都被岳菱看在眼里。 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岳菱才起身敬萧君衍：“皇兄，臣妹不胜酒力，饮完这杯便告退了。” 周太后不满地看了一眼女儿，她生怕萧君衍这个时候就叫停家宴，那样计划就不好实施了：“嘉嘉，今日可是为了给你热闹，你若是提前退场了，当罚。” “母后！”柔柔地换了一声，岳菱忍着作恶的感觉继续装较弱，“儿臣的确是身子尚未完全恢复，刚刚又高兴多喝了几杯，还望母后见谅。” “好啦母后，就让嘉嘉回去歇息吧！你若是想尽兴儿臣陪着你可好。”萧君衍近来心情很不错，格外纵着妹妹。 “好好好！”周太后那有不应的道理，儿子留下就行。 就在这个时候，周芸儿突然开口：“姑母，芸儿许久未见永嘉，想多陪陪表妹，可否允许芸儿同永嘉一同离席。” 周太后皱了眉头，尚未答话，岳菱倒是笑吟吟的开口：“母后，就让表姐陪我回宫吧！” “那你们便同去吧！”周太后心里还记挂着另外的事情，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能让两姐妹同去了。 从前是不喜欢周芸儿的，不过今日岳菱心情很好，也不管从前的恩怨，亲亲热热拉着周芸儿的手同去。 岳菱出了御花园不久，便借口要和周芸儿一起赏月，夜色渐凉，打发了宫女回兴庆宫取个披风过来。 两人寻了一出歇脚的凉亭，岳菱装作酒劲儿上头假寐。 “永嘉？永嘉？” “表妹？表妹？” 试探几声，毫无动静，周芸儿才看了看四周，匆匆离去…… 第5章 一夜混乱 听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了，岳菱才慢慢睁开眼睛，这也许是很美妙的一晚，没想到周芸儿虽然蠢了些，遇到萧君衍的事却突然开窍了一般。 她不过是买通宫女在周芸儿面前透露了周家人今晚的计划，周芸儿便耐不住跳出来搅局。 路已经给周芸儿指引好了，只看她如何走下去了。 岳菱觉得自己近日的心情越发的好了，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明日再看热闹吧！ 一夜好眠，岳菱精神饱满地醒了过来，刚收拾好，严清雨便寻了过来。 “公主，出事儿了。” 岳菱面露疑惑：“严姐姐，出什么事儿了？” 严清雨正欲开口，忽然又想起永嘉公主尚未出嫁，不能跟她说这件事。 “没什么！”严清雨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这要如何开口。 “严姐姐，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嘛？”岳菱其实心里明白，应该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件事，只是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她心里也如猫抓一般。 “是……是……。”严清雨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她一心爱慕着萧君衍，如今又怀身孕，情绪很不稳定。 “怎么哭了？你可要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岳菱连忙安慰，这样才能体现出她和严清雨的情谊。 “宫里又要添人了！”严清雨还是欲语泪先流，“皇上临幸了周二小姐” “这……”岳菱差点没摁住自己的情绪笑出声，不过她硬憋了回去，“芸儿表姐还是未嫁之身呀，这皇兄也太没顾忌了。” “你不知道，还有别的事情。周大小姐被发现晕倒在御花园里，如今尚未清醒。” “什么？”岳菱也没想到这周芸儿下手真狠，居然对亲姐姐也下重手。 “皇上怒极了，周芸儿却咬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后也护着她。如今都乱作一团了。”严清雨其实与这件事毫不相干，但是她心里记挂的是萧君衍，所以心中着急。 岳菱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着急：“这都是什么事儿呀，皇兄可还好？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严清雨义愤填膺，她虽然情绪上头，但是却不是个蠢的：“这周家人，竟然连皇上都敢算计，真是大胆。” “你如今怀着身子，好好养胎便是，跟着瞎着急什么。” “其实我是想让你去瞧瞧皇上，我去过养心殿了，皇上他避而不见。” 岳菱有些无奈：“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皇兄。” 严清雨摇了摇头：“皇上素日最疼你这个妹妹，你若是能去开解他，皇上他定能开心些。” 这种事她去开解什么，巴不得萧君衍被气死了才好。 “这种事……我该怎么劝呀！”岳菱故作为难，她坚决不淌浑水。 “那……可怎么办！”严清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也是病急乱投医。 “母后和皇兄会处理好一切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岳菱盯着严清雨的肚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又飞快收回。 严清雨含泪点了点头：“嗯！” 安慰好了严清雨，又派人将她送了回去，岳菱才躲着屋子里开开心心盘算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家本来是想推周萍儿为后的，但是现在周萍儿昏迷不醒，是一颗废棋了。而周家暂时也挑不出适龄的姑娘，只能咬牙让周芸儿先占着皇后之位了。 萧君衍原本不肯同意，奈何周太后逼着他非要娶了周家女。 这个时候岳菱终于肯做一个贴心的妹妹，提着萧君衍平常最喜欢的吃食来到养心殿。 “陛下，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吧！” “皇兄，是朝堂上有什么难事嘛？看，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岳菱进到养心殿后，一边表露自己的关心，一边将吃食摆在书案前。 萧君衍难掩脸上的疲惫，还不忘让妹妹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儿，皇兄都能解决的。” “皇兄，其实我都听说了。”岳菱咬了咬唇，直言道，“不如娶了芸儿表姐吧，这样母后开心了，皇兄也不用那么愁了。” “嘉嘉也觉得皇兄该娶了她嘛！” 岳菱摇了摇头，她可是来给周太后上眼药的，自然是要站在萧君衍这边，才显得周太后咄咄逼人。 “我希望皇兄开心。既然不喜欢芸儿表姐，还是不要娶了。”说着岳菱面露难色，“可是这样母后会不开心。为什么母后不能跟嘉嘉一样，永远支持皇兄呢？” “是呀！为什么母后不支持皇兄呢？”萧君衍一直都很听周太后的教导，只是久了以后，对周太后的独断专横有些抵触。 “皇兄，你是天子，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呢？”岳菱继续不动声色离间，“你是母后的儿子，她不会真正的生你气！” 听完岳菱的话，萧君衍脸色更难看了：是呀！他可是母后的儿子，可是现在他的母后却为了一个外甥女逼迫自己的儿子。 “嘉嘉，你会永远支持皇兄吗？” “你是我皇兄，我当然支持你了。”岳菱笑盈盈的样子十分可爱，短暂冲淡了萧君衍内心的苦闷。 “皇兄，你吃，你快吃呀！”岳菱将自己带来的吃食捧到萧君衍跟前，十分殷勤。 盛情难却，这是宝贝妹妹的心意，就算是毒药，萧君衍也甘之如饴。所以他接过岳菱捧着的点心，一块接一块吃进嘴里，开心极了。 岳菱看着萧君衍吃完了所有的点心才开开心心告辞，离开养心殿后，岳菱又去了周太后宫里，当完宝贝妹妹，自然也少不了当一当乖女儿。 不过她去周太后宫里的时候，周太后闭门不见，她又灰溜溜回到养心殿。 “皇兄，母后连嘉嘉也不见了，原本我还想帮皇兄劝劝母后的。”装作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岳菱还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母后这次真的是太过分！” “嘉嘉，别哭！”萧君衍心里也不好受，“我答应母后便是。” 萧君衍没有说完，只是以后不会再任由周太后摆布了。 “皇兄，你真的要娶芸儿表姐吗？” 点了点头，萧君衍挤出一抹笑容：“皇兄舍不得嘉嘉夹在母后和皇兄之间为难！” “我没有！” “还是嘉嘉最好了！”萧君衍此时觉得妹妹是唯一和自己亲近的人了。 周太后并不知道女儿的努力，她闭门不见任何人只是想逼一把萧君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在她和儿子之间煽风点火，虽然得偿所愿，却也伤了母子之情。 第6章 后位与兵权 岳菱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还能亲眼见到萧君衍和周太后争执的画面，从前的萧君衍可是最听他母后话了，可如今大权在握，萧君衍再也不是那个靠妻子，靠母后的懦弱皇子了。 这一日是来寿康宫商量周芸儿入宫的事宜，没想到周太后心里还贪着军权，母子俩一下子就有了分歧。 “已经要立后了，兵权的事就日后再议吧！烈火烹油，对周家不好。” “阿衍，当初对付岳家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你舅舅，要把北塞的兵权交给他的。”周太后没想到儿子居然出尔反尔，这可是从前最听她话的儿子呀。 一提到岳家，萧君衍面色渐冷：“母后，岳家倒下，已经没有人可阻碍周家人冒头了。马上就要立新后了，再给周家兵权，你就不怕周家当不起重任吗？” “皇帝，那可是你的舅舅，你怎么能这般说他？”周太后闻言也生气了，周家是她的娘家，她的兄弟都是些能干之人，虽然子侄辈稍差了一些，那也是因为锻炼少了而已。 萧君衍冷笑：“朕还是母后的儿子，可是母后是怎么对朕的？” 没想到儿子态度这般强硬，周太后一时语塞，岳菱及时上前劝解：“皇兄，母后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同母后这般说话！” 顿了顿，岳菱又道：“舅舅一家多疼皇兄呀，皇兄不如就把兵权交给舅舅吧！虽然舅舅年岁渐长恐难抵北塞严寒，但是还有表哥们呀！” 岳菱不提周家年轻一辈还好，越提萧君衍越生气：“朕已经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给了周家多少荣耀，如今又想要皇后之位，又想要兵权，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 周太后并不理解儿子的想法：“从前岳氏做了皇后，岳家不是照样有兵权，你……”说着周太后一下子想到了岳家的下场，后续的话她不敢说出来了。 “母后难道会不知道原因吗？”萧君衍看着哑口无言的周太后，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岳菱粉拳紧握尤松开，周家这么想上位，她偏不让人如意，她上前扶着周太后的手：“母后，皇兄他很辛苦了，我们不要逼他了好不好。” 使劲挤出几滴眼泪，岳菱眼圈微红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这样最是能惹萧君衍心疼了。 “哀家如何逼他了？不过是照顾一下自己的舅舅家，皇上都这么为难吗？”一把推开了岳菱，没想到将人推倒在地。 看到母亲将怒气发泄在妹妹身上，这下萧君衍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只想说完赶紧带着妹妹离开：“母后就这么决定了吧！朕会立芸儿为后，但舅舅年事已高，就休息休息吧！” “萧君衍，那可是你的舅舅？”周太后始终不能接受，为什么儿子不肯把权力放给周家，那可是他的亲舅舅，不信任自己人又能信任谁呢？ “可朕也是皇帝！嘉嘉，我们走！”萧君衍心情欠佳，在周太后的寿康宫待着，他只会觉得窒息。 “你们走，都走！”周太后气急，一把拂开了小几上的茶果，地上立马一片狼藉。 可是萧君衍带着岳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似乎对周太后的生气并不在意。 “皇兄！”岳菱小心翼翼地开口，却又假装不知道说些什么。 “嘉嘉，没伤着你吧！” 岳菱温柔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紧张：“是我没站稳，母后她不是故意的。” “母后那样偏心周家，竟然也不顾着你的身子。” 故意摔在地上有些疼，还磕破了手肘，她眉头微皱，又故作轻松。 “怎么了？”萧君衍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岳菱捂着胳膊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一切根本逃不过萧君衍的火眼金睛：“是不是伤着了，快传太医！” 岳菱连忙拉着萧君衍：“我真的没事儿，莫要大惊小怪惊动了母后。不如皇兄陪着我四处走走？” “幸好朕还有你！”妹妹能够支持自己也算是给了萧君衍一点慰藉了，他很难拒绝妹妹的温柔。 “皇兄别担心太多，周家表哥众多，一定能有为皇兄你分忧的人。”岳菱知道周家嫡系的年轻一辈里除了酒囊饭袋并无可用之人，所以她有心帮周家说几句好话。 “哼！除了靠着母后的裙带关系捞点利益，周家的人能有什么本事。除了一肚子的鬼蜮伎俩，他们拿什么带兵打仗？” 萧君衍居然一点儿都瞧不上周家，全在意料之外，从前萧君衍总是喜欢把周家人硬插到军营里，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岳菱现在倒是有些看不透了，她心思一转，又道：“如今岳家没了，不指望舅舅家又能指望谁呢？” “希望周家人有能担当大任的时候吧！”周芸儿的事情完全伤了萧君衍的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居然会联合周家人算计自己，更没想到居然硬要娶周芸儿那般狠毒的蠢妇。 “皇兄，不要生气了！去看看未来小皇子怎么样？”眼见着周芸儿就要成为皇后了，这皇宫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岳菱心里又有了算计。 “也好几日没见严贵妃了，就依你的，一同去延禧宫看看他吧！” 若不是有岳菱提醒，萧君衍的确已经忘记了那个还怀着他第一个孩子的严清雨，也不能怪君王生性凉薄，实乃近日君王多为立后的事情烦忧。 延禧宫内，严清雨一脸疲惫地躺在软榻上，无论宫女递上哪一种吃食，她都一点兴致都没有。 “娘娘，你好歹吃一些，这样小皇子才能快快长大呀！” 严清雨摇了摇头：“本宫实在是……”话还未说完，一股酸水从胃里开始翻涌，很快就来到了咽喉部，严清雨“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宫女赶紧上前轻拍着严清雨的后背，另有人及时送上清水：“娘娘，赶紧漱漱口！” 一番折腾下来，严清雨脸色越发苍白了：“这个小宝贝真折磨人。” “娘娘，你肚子里定是一个小皇子！”宫女讨巧，尽是捡好听的话说。 “就你的小嘴会说，能够为皇上孕育孩子便已经是本宫的荣幸了，是皇子是皇女我都喜欢。”严清雨轻抚过还未隆起的小腹，幸福的笑容渐渐晕染上整个面颊。 这一切都被萧君衍和岳菱看在眼里…… 第7章 盛宠之下 萧君衍和岳菱出现在延禧宫的时候有意让宫女太监不要出声，恰好给了萧君衍机会听到严清雨的心里话。 任何一个男人想来都会为自己拥有一个女人真心的仰慕而骄傲，萧君衍也不例外，他是天子，也是普通人。 岳菱瞧着萧君衍的样子，知道严清雨的话愉悦了天子，心里叫好，这下可不用她费心，严贵妃都要得宠了。 “清雨，近来可好？朕的皇儿可有折腾你？” 严清雨没想到萧君衍会突然降临，急急忙忙从软榻上起身，因为一着急，脚下一个蹒跚就要跌倒在地上。幸亏萧君衍及时搂住了她的细腰。 “皇上！臣妾……”一张俏脸满是红晕，严清雨不好意思只能将头埋在天子怀里。 “哟，严姐姐害羞了，竟然躲在皇兄怀里!”岳菱适时出声，一下子就增加了严清雨和萧君衍之间的暧昧气氛。 “小心些！”说完，萧君衍拦腰抱起严清雨，平稳地走上脚步，将人轻轻放在软榻上。 匆匆扫了一眼软榻上的小几，上面摆着的吃食几乎没有动过，心中了然：“怎么伺候的，怎么贵妃什么都没吃。” 众宫女皆跪地求饶，生怕天子迁怒到自己身上：“皇上恕罪。” 岳菱见状，开口求情：“皇兄，我听李太医说妇人怀孕初期都会不思饮食，这些宫女也是无辜的。你看严姐姐这么辛苦，不如皇兄从御膳房拨一个厨子到延禧宫，这样严姐姐随时想吃东西都能吃到了。” 亲妹妹开口总是管用的，萧君衍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是终究开口了：“都起身吧！” 岳菱很满意萧君衍的偏爱，又继续道：“皇兄，厨子，还有厨子。” 天子脸色再也绷不住，略显无奈：“都依你！” 严清雨这下也高兴起来，天子到底是在乎她的：“臣妾谢主隆恩。” “免礼，还不快扶起你们贵妃？” 岳菱轻轻撞了一下萧君衍，小声说道：“皇兄，不如你亲自扶？” 愣了一下，萧君衍看看自家妹子，又看看柔弱的严清雨，心想严清雨肚子里毕竟怀着他的第一个孩子，也着实应该关心一下。 “爱妃快平身。”萧君衍上前扶起了严清雨，岳菱很有眼色地示意众人退下。 岳菱笑嘻嘻地看着一点点闭上的宫门，满意地说道：“咱们贵妃娘娘圣宠优渥，你们可要小心伺候着。” 众宫女自然不敢怠慢，尤其是一连几日，萧君衍和岳菱都驾临延禧宫。 相信要不了多久，严贵妃得宠的消息就会传遍六宫，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岳菱的推波助澜。 没想到第一个坐不住的竟然会是周太后，面对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她似乎没有那么的慈祥。萧君衍指派了御厨到延禧宫的消息传遍六宫后，她亲自去了一趟延禧宫看望严清雨。 周太后去过延禧宫不久后，严清雨便将御厨退回了御膳房。 岳菱得知此事时，甚是不解，这周太后对皇嗣这般不重视？难道……可是岳菱觉得太难以置信了，怎么会有人对子嗣这般不看重，萧君衍年岁不小了。 很想证实自己的想法，岳菱又去了一趟延禧宫。 严清雨近来气色原本好了许多，不过一日未见，岳菱竟然觉得她又憔悴了，且延禧宫似乎多了一丝药味。 “严姐姐，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如今你为人母，凡事可得多替孩子想象！”岳菱很会关心人，说话间已经拉着严清雨一起坐下了。 “公主，多谢你常来看我，我……”想起周太后的话，严清雨的眼泪又要忍不住了。 “怎这般脆弱，好端端的掉什么眼泪？”替严清雨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岳菱眼里满是担心。 严清雨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垂泪。 “严姐姐，你从前可不是这般软弱的人。”岳菱重生前认识的严清雨的确不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敢跟岳菱这个皇后别苗头的人，不过后来眼看着岳菱得宠，严清雨才慢慢乖巧下来。 “公主，我本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可是我在宫中孤苦无依，更不能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岳菱心里觉得肯定是周太后在延禧宫对严清雨做了什么，不然严清雨怎会这般为难：“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怎么还不能跟我说了？” “太后她让我安分守己，不要心存妄想，更不能恃宠生骄。”美人泪如泉涌，“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相信你！”岳菱是知道周太后那个老妖婆能多恶心人的，从前她没少受周太后的气。不过对严清雨也没有多少同情，她来延禧宫这一趟，不过是为了确定那个镯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你是知道的，母后偏宠周家。她大概也是怕你有了皇子之后，不把周芸儿放在眼里。”岳菱说的很直接，“皇兄是不喜欢周芸儿的，若是你再母凭子贵，周芸儿的皇后又怎么做的稳当。” 严清雨心里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没想到周太后会那般偏爱周家，竟然直接到延禧宫训斥她私用御厨，不合宫规。 瞅着严清雨的神色，知道严清雨听在心上了，岳菱才继续道：“我和你多年的情分，我知道你不会是那样心思的人。可是别人未必了解你。你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好好保护我的小侄子。” 似乎得到了什么力量，严清雨的眼神中满是坚毅：“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孩子受到欺负的。” “嗯！”岳菱握紧了严清雨的手，正好碰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手镯，“这个镯子还带着嘛？” “这是太后赐的东西，我一直都随身带着。” “其实这个镯子还是挺好看的，之前没认真看过。” 严清雨才得了岳菱的宽慰，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赶紧把手镯取了下来：“给你看看！” 小心翼翼地接过镯子，岳菱仔细把玩起来，这个镯子确实与她当初那个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刻，岳菱对这个曾经的情敌产生了一丝同情，但她更同情严清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摊上了皇家这些薄情人。 第8章 甘泉宫旧事 把玩了一会儿，岳菱又将镯子还给严清雨：“我终于想起来了，以前皇嫂也有过这样的镯子，总觉得不太吉利，要不你还暂时不要带了吧！” 不解岳菱的意思，但是公主已经这样说了，严清雨也觉得有些晦气，便吩咐宫女将镯子收了起来：“拿下去仔细放着，可小心些，不要弄坏了。” “你倒是珍惜母后的心意，只是母后心情不好竟迁怒到你身上，委屈你了。” 严清雨是个温柔贤惠的，虽然柔弱了一点，但丝毫不影响大家闺秀的风范：“寻常百姓家婆婆教训媳妇儿也是常见的，更何况我们身在皇家。”有那么一丝丝的无奈，但严清雨的笑容倒是比之前多了一些。 “你能宽心就好，本宫也就放心了！”一边说着，岳菱一边扶着严清雨四处走走，两人拉了一会儿家常，岳菱才告辞。 一回到兴庆宫，宫女花影凑上前，笑盈盈地说道：“公主如今气色真好，总算是让奴婢放心了。” 岳菱心情还算不错，接过花影的话头：“还不是因为你们伺候的好，改日本宫替你们向皇兄套个赏赐。” 兴庆宫的人跟岳菱的时间还不久，忠心的的奴才是要慢慢培养的，有些小事还是需要一些帮手的。 众人连忙向岳菱谢恩，兴庆宫好生热闹了一番。 当然最热闹的还是要属甘泉宫，那是大梁历代皇后的居所，也是曾经岳菱住了一年的地方。 周芸儿入宫的日子被订在了半个月后，虽然很是匆忙，但是周家人并无不满，反而是巴不得将周芸儿早日送进中宫，好让她在萧君衍的耳畔吹吹枕头风，助力周家大房拿下兵权。 甘泉宫为了迎接新皇后的到来已经焕然一新，岳菱站在甘泉宫门口，都不敢认不出这是她从前居所。 “母后是真疼爱表姐，多年未变的甘泉宫如今倒是连臣妹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岳菱故意拉着萧君衍来甘泉宫的，说是小时候在甘泉宫待了许久，有些怀念，要亲自监督甘泉宫翻新。萧君衍纵容妹妹，自然答应一同前往，到了之后天子的情绪似乎受到了影响。 岳菱心思活跃，有一种念头让她忍不住试探到：“皇兄，你还记得皇嫂吗？” “废后不在了！这里很快就又有新人了。”语气里听不出悲喜，萧君衍迈开腿走进了甘泉宫。 岳菱落后几步，看着天子的背影，眼睛里蒙上一层阴翳。 “嘉嘉，近来陪我走走！” 脚下的步子很是沉重，岳菱每一步都迈的艰难。 “皇兄，臣妹还记得从前我们一起来给母后请安，皇嫂她总是不得母后喜欢。那个时候你可护着她了！如今甘泉宫却要有新主人了。”岳菱故意提起旧事，为的就是刺激萧君衍。 “芸儿就要进宫了，她那个泼辣的性子，若是听你提起……她肯定会跟你闹的，以后都别提了吧！”萧君衍很温柔，丝毫不受往事影响。 心中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答案，或许曾经有过一丝不忍，终归败给了萧君衍的无情。 收起情绪，岳菱跟上萧君衍的步子：“皇兄，臣妹不是故意要提起旧事，只是有些唏嘘。” “岳家人辜负了朕对他们的信任，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没有附和，岳家是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岳菱心里明白的很。随后拉着萧君衍又在甘泉宫逛了一会儿，岳菱才催促萧君衍去延禧宫转转，而她则是留在了甘泉宫。 既然甘泉宫有了新的主人，她这个前主人合该送一份大礼给周芸儿才是。趁着没有人注意岳菱将一个小盒子埋在了甘泉宫的院子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镇北将军岳清风忠勇无敌，品貌出众，今永嘉公主年已及笄，贤淑大方，与镇北将军堪属良配，特赐婚二人，缔结良缘……” 想起几个月前在甘泉宫宣读的圣旨，如今已物是人非，岳菱眼角微红，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轻拭去了脸颊上的湿润。 好戏会继续上演，岳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周芸儿进宫了。只是可怜那原定的皇后人选，还惨兮兮的躺在太后的寿康宫，重伤昏迷。 说来也是这个周家冷血，明知道小女儿害了大女儿，全家人却不追究罪魁祸首，反而捧着罪魁祸首，岳菱都替周萍儿难过…… 封后大典在即，周太后和萧君衍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岳菱并不气馁，萧君衍和周太后毕竟多年母子，若是真的轻易调拨到底，那这皇位再是由岳家扶持，萧君衍也够不着的。 岳菱并不着急，她知道周芸儿进宫后，就周太后偏心周家人的性格，母子间的矛盾会越来越大。 兴庆宫内，岳菱懒洋洋地躺着，听着花影八卦：“公主我听延禧宫的宫女说，这些日子延禧宫好像不大安宁。” “可知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眼看着黄后要进宫了，以后贵妃便低人一头，如今那位怀着龙裔，怎会甘心。” 岳菱从不知道花影这小丫头也如此多嘴，到底是跟在她身边的人，少不得要教导一番：“这可不许胡说，我虽然贵为公主，得皇兄眷顾，可也护不住你们这般多嘴多舌。” 花影连忙捂紧了自己的嘴巴，一双晶晶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家主子。 “噗嗤！”岳菱笑的花枝乱颤，“小丫头，这会儿知道紧张了。” “延禧宫的事儿少去议论，尤其是皇后入住中宫之后。” 花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凡事听主子的准没错。 “好好去玩吧！待皇后入宫那日，六宫还有的忙！”岳菱放过了花影，她更多的时候都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带着，不愿意有人打扰。 兴庆宫的新人如今已经摸透了主子的脾气，见岳菱一个人进了内殿，便都放轻了手脚，有大胆的还真出去玩了。毕竟他们的公主有时就喜欢听一些八卦，他们出去玩可是带着任务的，一定要听些能逗公主开心的消息带回兴庆宫，公主才不会责怪他们贪玩。 第9章 封后大典 日子很快到了周芸儿封后大典这一天，宫中处处洋溢着喜气，唯有萧君衍的养心殿气氛沉闷。 管事太监三全已经是第三次催他家天子换上冕服了，但是天子不为所动，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奏折。 岳菱扶着周太后来催萧君衍的时候，看到的是天子勤于政事，正埋头苦干的场景。 若是史官书写，必将一代明君为了造福社稷，封后之日也兢兢业业。 “阿衍，怎么还未准备好，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吉时不可耽误。”周太后早已经采取怀柔计策，如今对待儿子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 “是呀，皇兄该换衣服了。”还等着看好戏的岳菱也跟着劝了一句，若是主角不当场，这封后大典还如何唱大戏。 萧君衍眼见母亲和妹妹都在催自己了，终于肯放下手里的政务，让三全带着众人伺候着换了衣服。 岳菱和周太后等在外面，很快就看到萧君衍出来了。 天子本就俊朗不凡，再上衣装的加持，天下第一美男名不虚传。岳菱有些想不起，当初自己是怎么被这副皮囊骗到的了。 若是当初知道这副好看的皮囊之下藏着狼心狗肺，岳菱是怎么也不会爱上萧君衍的。往事如烟，爱随风散，如今的岳菱早已经不是从前天真单纯的少女了。 封后大典十分热闹，纵然萧君衍不喜这个周芸儿，但是毕竟周家背后还有太后，萧君衍也就任由周太后折腾，随六部将大典办的风风光光。 当初岳菱封后的时候，因为新皇匆忙登基一切从简，她傻乎乎的直接就从东宫搬进了甘泉宫。 萧君衍承诺日后会补她一个隆重的丰厚大典，后来却送她满门抄斩，如今想来怕是萧君衍早已经有了动周家的心思。 真是薄情寡性！ 岳菱冷眼看着正在进行祭祖仪式的萧君衍和周芸儿，一时走神，周太后连叫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永嘉，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回母后，儿臣无碍，只是看到芸儿表姐成为皇后有些感触。”岳菱冷不丁冒出一句，“原本该是萍儿表姐的，可如今她却……” 话点到为止，但是一粒小石子成功叩起周太后心中的涟漪。她其实也更疼周萍儿一些，不然也不会让她一直在寿康宫养伤。 只是周家需要这个后位，周萍儿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那就只能把周芸儿护在后位上。 “我会让太医好好医治，争取让她早日醒来，日后芸儿的荣华也少不了她的那一份。芸儿也是个好的，她们姐妹都是有福气的。”周太后似乎在催眠自己，要让自己接受这意料之外的结局。的 岳菱点了点头：“萍儿表姐要是知道这么多人关心她，她肯定舍不得再继续睡下去了。” 说完，她走上前扶着周太后。 在大梁，祭祀这样的大事，任凭是公主太后也必须站在一旁，以示对神灵祖宗的敬畏。 一会儿好戏上场，岳菱还真担心周太后她撑不住。 礼仪还在进行中，突然周芸儿手中握着的玉如意断成两截，吓得周芸儿一个失手将两截玉如意又摔成许多碎块。这样不吉利的事情，让主管祭祀的礼官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皇上恕罪！”出了这样的纰漏，也许他的官途也到了尽头。 “来人！拖出去斩立决！”萧君衍正要动怒。 “慢着！皇上，今日喜事不宜见血，不如先关进大牢再作处置。”周太后不忍心让大喜的日子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开口阻止了萧君衍。 害怕大典就这样被中断，岳菱也附声音到：“是呀皇兄，大喜的日子就暂且先放过这个蠢货，等一切结束了再论罪处理。” 想了想，萧君衍颔首，又吩咐继续典礼。 一旁的周芸儿默默看着惊变，心里很是紧张，后背早已经虚汗直冒。 完成祭祀礼后，帝后二人还要走向高台，一起面对众人的朝拜。一般来说，帝后会携手同行，但是周芸儿好华丽奢侈风。皇后的吉服上缀满了宝石珍宝，衣服极其繁重，她登高的步子缓慢吃力。 没什么耐心的萧君衍先行一步，将周芸儿落在后面。新后一着急，脚下的步子也没什么章法，慌乱见好几次都踩在了裙摆上。 许多人都将新后的失礼看在眼里，只是到底皇权在上，他们不会在面上表现出对新后的嘲讽。 岳菱盘算着时间，心想精彩应该马上来了。她的目光紧紧落在了周芸儿身上，期待万众瞩目下，这位皇后丢尽皇家的颜面。 周芸儿的步子越来越慢，她感觉到了布匹撕裂的声音，似乎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高处走。 “快一点吧！”萧君衍见周芸儿愈发慢的脚步，眉头紧蹙，沉声道。 “表哥，我……” “嘶啦”一声，周芸儿的吉服撕裂成几块，一副半挂在身上，完全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有几片衣料落在脚边，无法遮挡裙子下的风光。 “皇兄！”岳菱故意出声，引得无数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高台上。 周芸儿此刻无助极了，她弯腰蹲在地上，她是皇后，乃万金之躯，只能被高台下的那些凡夫俗子看到身体。 大梁再是民风淳朴，也无法纵容妇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更何况这人还是他们的国母。 一国之母可代表着大梁的脸面。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周家人也傻了眼，但是还是有脑子清醒的人，赶紧跪倒在地上，恨不得将眼珠子埋进地里，什么都看不见。 众臣子也纷纷跪拜，将脑袋深深地埋在地上，对高台上的一切，视而不见。 “礼已经成了，还不快扶着皇后娘娘进行下一项仪式。”周太后金口一开，谁还敢质疑，她的贴身嬷嬷早已经带着披风去高台接应周芸儿了。 后续的仪式周芸儿自然是没有办法走下去了，就连周芸儿的这个后位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但岳菱觉得周芸儿和萧君衍乃是绝配，这皇后不给周芸儿当，恐怕天下就没有人更适合了，周芸儿这个后位，她要保住…… 第10章 封后风波2 一场热闹的封后大典以闹剧的形式结束，周芸儿的失仪像是一巴掌打在了萧君衍的脸上，疼是真疼！ 满朝文武中总有一两个不识抬举之人，仗着自己御史台的身份，秉笔直书，将封后大典上的意外归结于周芸儿不得天神眷顾，是神灵暗示，周芸儿难当皇后之位，强烈要求萧君衍废后。 萧君衍才死了一个皇后还不到半年，新皇后刚立就废，历史恐怕还不知道要怎么写他呢。 所以御史台一上奏就被萧君衍怼了个狗血淋透。 “平日里御史台看见百官不爽就胡乱奏对也就算了，如今前朝不够管，还要管到朕的后院来吗？”萧君衍冷冷地看着请求废后的人，杀气腾腾。 文武百官皆不敢再轻易开口，那直言要废后的人也跪在地上，两股战战，直到宣布退朝都不能自己起身。得亏同僚中有仁义之人，扶着他才走出了大殿。 萧君衍丢了大脸，如今满腔怒火，正愁无处可发。 这个时候，周家二房的人莽莽撞撞直接求见到御前。 周太后的娘家如今分为两房人，大房二房都是周太后的嫡亲兄弟，大房周振山多少还算有些本事，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膝下三子两女，三个儿子都有些平庸，但是在他的余荫下应该还是能够有些建树。 周家二房则是不同，从老到小，从上到下，一门子的纨绔子弟。周二老爷周振海因为太后的关系领着闲差，还总因为吃喝嫖赌闹出点是非，全靠大哥兜着。 而周家二房的两子一女，竟无一个出息的，全将父母的缺点承袭。儿子不思进取，女儿才貌全无。周家二房只有一样跟周家大房不相上下，那便是贪心。 眼见着周芸儿都能当皇后，同样是表妹，周家二房的三小姐也活跃了心思，现在周芸儿又丢了皇家的脸面，周三小姐一家子便打响了算盘。 “二舅舅怎么来了？”萧君衍都懒得抬眼看一下周家人。 周振海笑盈盈地向萧君衍请了安：“皇上外甥，舅舅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哦？二舅舅还有事找朕商量？”萧君衍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可不觉得周振海来找他是有什么好事商量。 “皇上，你看，这芸儿太不懂事儿了，怎做的好皇后呢？”周振海说着，眼睛还偷偷瞄着萧君衍的神色，眼见着天子没有反应，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我家丫头虽然样貌普通了一些，但是知书识礼，乃京城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不如让我家丫头……嘿嘿，反正都是周家人，都一样的。” 周振海不敢明说，但是萧君衍懂他的意思：“二舅舅可真是为我好？”尾音上翘，萧君衍唇角扬起一丝嘲讽。 “嘿嘿，舅舅当然是为皇上考虑了。芸儿丢了大脸，再让她做皇后也不合适，我家丫头……” “混账东西！” 这就是他的舅家，萧君衍将一堆奏折全砸在了周振海的脸上，这狗东西也妄想后位，还嫌弃他不够丢脸吧！若是再立周家三小姐为后，史书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他这个皇帝的荒唐了。 “皇上恕罪！”周振海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叩头，也不敢再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 “滚！” 连恩都忘了谢，周振海立马横躺在地上，一点点朝着殿外滚去。 岳菱来的时候刚好赶上这一幕，她还装着关心，上前问了一句：“舅舅这是在做什么？” 周振海已经滚得头晕了，看见岳菱正盯着她，忙掩着脸继续滚出了。 “皇兄！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岳菱切换上一脸担忧的表情，看到地上一堆奏折，便弯腰拾起。 “嘉嘉，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三全公公，跟臣妹说皇兄一日未进食了，臣妹便来瞧瞧，皇兄可是要修仙？”岳菱早已经看到一旁放着的饭菜，丝毫未动。 心情再不好，面对妹妹也要笑，萧君衍笑着到：“都是三全胡说八道，朕待会儿就让人打他板子。” 岳菱连忙阻止：“人家三全可是全心全意为了皇兄，这样好的奴才皇兄怎么舍得打他板子。” “既然嘉嘉求情了，朕便饶了他这一回。” 岳菱将奏折放回书案上：“那这饭还吃吗？” “吃吧！”萧君衍就要去拿早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岳菱拍了拍手，早已经候在殿外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走了进来。 “皇兄，吃这些吧！臣妹亲自看着御厨做的，全是你喜欢吃的。” 萧君衍脸色完全舒展开来：“朕还以为你会亲自做。” 摆好饭菜，岳菱陪着萧君衍用膳。 似成相识的画面，从前是郎情妾意，如今是兄妹情深，不过岳菱心中多了恨。 “皇兄打算怎么处置周芸儿？”岳菱今日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劝萧君衍吃饭那么简单的。 刚要端起的饭碗又从新放下：“朕也在苦恼这件事。” “真是为难皇兄了，可是错也不全在周芸儿身上，若是有心人故意陷害，那岂不是她才是受害者。”岳菱做的手脚早已经消除证据，如今为周芸儿洗脱，不过是为了让萧君衍留下她而已。 “嘉嘉，你这话……” 萧君衍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他心里一直厌恶周芸儿，封后大典出事后，他对周芸儿的厌烦更是到了极致，可是他也不能直接废掉周芸儿。 “皇兄，周芸儿的确不是当皇后的好料，但若此时废了她，母后和周家那边也不好交代，说不定又会再塞一个皇兄不喜欢的人进宫。” 萧君衍颔首，表示赞同妹妹所言。 “皇兄登基快两年了，看似朝廷内外一片和谐，可是这平静的湖水下真的一片祥和吗？” 萧君衍有些惊讶，妹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嘉嘉，你长大了。” “近来宫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臣妹不得不替皇兄多思考一些。”岳菱有些不好意思，赧然一笑。 “嘉嘉可还有什么看法？” 岳菱夹了一筷子肉放进萧君衍的碗里：“皇兄快吃吧！”故意避开话题，适当藏拙才不会突兀。 第11章 无宠皇后 萧君衍也没有打算从妹妹那里问出什么来，他的妹妹只需要待在他的羽翼下就好，这样风吹雨打都不会伤着她。 萧君衍看着满满一桌自己爱吃的东西，好像胃口又回来了，一口一口吃着，心中的郁结也散了许多。 等到萧君衍吃完饭，岳菱才又开口：“皇兄，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呀？” “朕还没有想好!立后毕竟不是儿戏，近来宫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萧君衍还是很头疼，否则他之前也不会连饭都吃不下了。 岳菱想了想，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 “皇兄，我觉得自从皇嫂走了之后，宫中好像一直都不太平，会不会是有岳家余孽在作乱？”岳菱也是胆大，借着永嘉的身份很是作妖。 听到妹妹都这样说了，萧君衍还真是认真思考起来：“应该不会，当初岳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周家早早就出手围困住定北将军府，不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可是种种迹象分明是被像是人做了手脚，周芸儿再蠢也不会在自己的大事上出错呀！” 封后大典有些混乱，但是之后萧君衍还是吩咐有人彻查了细节，发现玉如意的确是有人做了手脚，但是衣服却是因为点缀过多，绣娘赶工太急，针线缝合之处没有处理到位才造成意外的。 “是否有人做了手脚不好说，因为线索被抹的一干二净，就好像真的是一场意外。” 岳菱有些意外：“那周芸儿万一真是无辜的呢？” “她蠢笨如猪，也无辜不到哪里去，朕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这才是萧君衍最烦的地方，冤有头债有主，这一次偏偏他寻不到由头。 “皇兄还是要废后吗？”岳菱变得有些小心，装作不敢惹萧君衍的模样。 “朕倒是真想废了她！” 这下岳菱着急了：“皇兄，千万不要。这样史书该如何写你？不如这样，你就把她当个摆设，无宠便是对她的惩罚。这样母后那边也能交代过去。” 岳菱也没打算真出什么主意，不过是要坚定萧君衍留住周芸儿的心而已。但是她的话却点醒了萧君衍。 “若是所有人都像嘉嘉你一样贴心就好了！”萧君衍确实狠不下心废了周芸儿，一方面是怕史书难书，一方面是担心周太后那边不好交代。 不能废了周芸儿，那就把她当摆设吧！ “皇兄，是母后那边为难你了吗？”岳菱来之前也去过寿康宫请安，不过寿康宫大门紧闭，谁也不见。 “倒是没有，只是母后向来维护周家，周芸儿如今也在她宫里。” 眼珠子一转，岳菱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委屈：“难怪母后连我也不愿意见了，不如就让她一直待在母后宫里吧！” “这个主意不错，虽然不废了她，但是周家人必须要敲打一番了，不然还真是什么都敢妄想。”萧君衍一口恶气最终还是要出了，不过周芸儿暂时还没有开始倒霉，而是周家二房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 “皇兄，你要是罚了周家，母后那边……”岳菱及时提醒，好像生怕萧君衍和周太后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用过膳，你同朕一起去寿康宫看看母后，让她安心。” 岳菱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安心陪着萧君衍用膳。 吃过东西，兄妹二人一起来到了寿康宫，只是寿康宫依旧是大门紧闭，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见了踪影。 萧君衍叫三全大声通传，一连喊了许多声，寿康宫的大门才缓缓打开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君衍在大门口就开始行礼，岳菱也跟在他身后。 周太后原本无颜见儿子，但是没想到儿子直接上门来了，她不得不出面了。 “阿衍怎么来了？嘉嘉也在？” “儿臣听闻寿康宫大门紧闭，担心母后身体有恙，便叫上嘉嘉一起来了，母后可还好？”萧君衍客气周到，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一时拿不住儿子的心意，周太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一眼瞥见了藏在屏风后的周芸儿，用眼神示意她先躲起来。 可是周芸儿还没反应过来，岳菱就先看到她了：“原来芸儿表姐也在呀！” 这下周芸儿藏不住了，战战兢兢走了出来：“拜见皇上，拜见公主！” 周芸儿因为心中害怕，一副瑟瑟缩缩的样子，丝毫没有皇后的风度。看到她的这副尊荣，萧君衍倒尽了胃口。 “周氏，你可知错？” “我……臣女……”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周芸儿如今倒是没有打晕周萍儿的勇气了。 “你着实让朕失望！”对着周芸儿，萧君衍便是一顿输出，“虽然你个性刁蛮，任性胡为，但朕多年来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不曾责备于你。可是你不该不知礼数，丢了贵女的风范。如今你这样子也当不起中宫的身份。” “阿衍！”周太后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生怕儿子降罪于周芸儿。 “母后放心吧！朕不会废了她，但是她必须好好学规矩，甘泉宫就暂时不要住人了，日后她就跟在母后身边吧！也算替朕尽了孝心。” “这……”周太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帮周芸儿求情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岳菱偷笑，这可能比废了周芸儿更让她难受，虽有皇后之名，却无皇后之实。周芸儿应该是大梁史书上第一个不能入主甘泉宫的皇后吧！且宫中还有一个得宠的贵妃，周芸儿怎会甘心？ 萧君衍这次算是出气了，岳菱暗笑，可惜萧君衍不知道让他更生气的还在日后。 “母后还有什么意见吗？”萧君衍看似很温柔，但帝王的威严又岂容挑战。 周太后也无能为力，只能连声说好。 “向来还有一件事母后应该也会同意，二舅舅今日来找朕了，想把他女儿塞进后宫。” “什么？这个混账！”周太后听到自家人这个时候还去烦萧君衍，气不打一出来。 “周振海贪得无厌，在礼部多年，不思进取，中饱私囊，传朕口谕，免其官职，贬为庶人，抄没贪污所得。母后，以为如何？”萧君衍一口气将话说完，不让人有插嘴的机会。 周太后看了看儿子，无奈挥了挥手：“都随皇上安排吧！” 岳菱看的很不痛快，她原本盼着母子再度为周家起争执，没想到这一次周太后气短，什么都依着萧君衍了。 第12章 愤怒的皇后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周家保住了皇后之位，没有保住周家二房，但对于周振山来说眼前局势还是很不利。 女儿成为了皇后，却注定无宠，周家二房又一撸到底，现在周家只能靠着大房苦苦支撑。 看着才能平庸，但是容貌还算上乘的儿子周景阳，周振山只能另寻出头的办法了…… 宫里的周芸儿可就没有那么多谋划了，她日日在寿康宫中苦熬，还要照顾自己那半死不活的姐姐，如今太后姑母已经不怎么喜欢她了，她想要坐稳皇后之位，比登天还难。 很是气愤，但是周芸儿除了熬没有其他办法，还好岳菱时常来寿康宫中陪着她，她才觉得自己还有些希望。 只是寿康宫除了岳菱会来，那怀着孕的严清雨也会来显摆，周芸儿被刺激的不轻，若不是岳菱拦着她，她都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这一日严清雨又来了寿康宫请安，请完安之后便在寿康宫喋喋不休，吵死人了。 周芸儿便将怒气全撒到了昏迷的周苹儿身上，她撤下了伺候的宫女，一个人盯着周苹儿，却将病人要喝的药全部倒在了花盆里。 “都怪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个丧门星。”周芸儿有些疯狂在身上，她掀开周萍儿的被子，逮着地方使劲掐。 岳菱来寿康宫请安的时候总回来看望周萍儿，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虽然萧君衍和周家都是自己的仇人，但是岳菱还做不到对一个昏迷的人都带着恨意，也不愿看到弱者被人欺负。 “芸儿表姐，你做什么？”及时出声阻止了周芸儿继续欺负一个病人，岳菱连忙走到床前查看了周萍儿的情况。 “我……”周芸儿急中生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这是给姐姐按摩，这是太医院的御医交的方法。说是多刺激的话，姐姐她很有可能就醒过来了。” “是吗？那可是辛苦你了。”若不是岳菱已经看到了周萍儿身上的淤青，也许还会相信周芸儿的话。 “她是我的姐姐，我自然也是希望她早些醒过来的。”心虚致使眼神飘忽不定，周芸儿根本就不敢看岳菱，更不敢看向周萍儿。 “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太医说过萍儿表姐没准哪天就醒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她！” 周芸儿心中暗恨，当初为什么不下手再重一些，直接打死了周萍儿才好，免得她躺着都还要让自己受气。 “自然是真心话！”周芸儿满脑子都是周萍儿可能醒过来的事，她将药碗抱着就出了房间，丢下岳菱一个人去陪着周萍儿，也没有心情思考前几天都还开解她的永嘉公主，怎么突然就变得有些疏离了。 看着周芸儿离开的背影，岳菱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出去的周芸儿正好碰见了准备离开寿康宫的严清雨。 严清雨如今得宠，看着可笑的周芸儿，也没有打算客气一下，大摇大摆地朝着周芸儿走了过去。 直到擦肩而过，又走出去好几步子了，严清雨才忽然停住：“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到是我们的皇后娘娘，还以为是太后宫里的小宫女呢！” 严清雨向来不是跋扈的，她只是恨周芸儿丢了皇家的颜面，居然还有脸活着世上。再者近日永嘉公主常在她面前抱怨皇上因为周芸儿的事烦死了，让她不要怪萧君衍最近没有去延禧宫。 “那贵妃这眼睛，可真瞎！”周芸儿没好气，怎么谁都想欺负她一下吗？ “你……”差点动了气，严清雨忽然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又平静下来：“听说怀孕后，女人的眼神会变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严清雨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挑衅地看着周芸儿。 “你别得意，怀胎十月，这日子还长呢，也不一定能得意很久。”周芸儿恶毒的眼神落在严清雨的肚子上，心里想着要是严清雨这一胎落了就好了。 被周芸儿看的有些不舒服，严清雨赶紧捂住肚子离开了，她本想，可是她不忍心…… 岳菱躲在周萍儿的屋子里，将周芸儿和严清雨的交锋看在眼里，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严清雨小心谨慎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冲动去招惹周芸儿呢？ 难道不怕肚子里胎儿有危险？岳菱细细想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没在寿康宫待多久，岳菱也离开了，她现在满脑子都牵挂着严清雨的肚子。 回到兴庆宫，宫女们又在一起闲聊，见到岳菱回去后，还拉着她一起听。 “公主，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说话的是花影，她看上去呆呆愣愣的，但其实聪明都在心里，很会讨岳菱的喜欢。 “怎么啦？你不是每天都在发现奇怪的事情！” 说完众人笑作一团，主子又在拿花影开玩笑。 花影故作害羞，玉足轻轻一跺：“哎呀，公主。” 岳菱也难的将心事儿藏起来，和众人一起快乐：“到底是什么事儿呀？” “贵妃宫中药味好浓呀，可是她不是怀了皇嗣，不应该乱用药的吗？” “你去过了延禧宫？” 花影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偷懒，我只是闻着味了，延禧宫的姐姐们身上都有淡淡的药味，我鼻子灵才闻出来了。” “你这鼻子还能比狗鼻子还灵？”有关系好的宫女打趣花影，但是岳菱却将花影说的放在了心上。 接着花影有一句话点醒了岳菱：“公主，你一向和贵妃交好，用不用提醒一下贵妃，让她小心皇嗣呀！” “花影，随我去一趟太医院！”岳菱怀疑严贵妃肚子的孩子是不是有问题，毕竟那个镯子严清雨戴了好长一段时间。 “奴婢遵命！” 借着关心皇嗣的由头，岳菱去了一趟太医院，她向太医要了严清雨的脉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公主，这上面写的什么呀？”花影是个不识字，看着脉案上写的东西，只能大眼瞪小眼。 “劳你记挂贵妃了，改日一定向她帮你讨赏！”岳菱打趣着花影，心里却想着要多注意严清雨的动静了…… 第13章 贵妃小产 岳菱原本有拿严清雨孩子做文章的打算，如今严清雨这么反常，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周家和严家就像是萧君衍的左膀右臂，要是让这两家闹掰了，应该够萧君衍头疼好一会儿了。 第二日，岳菱如常来到寿康宫请安，周芸儿眼前已经不能进周萍儿的房间了，因为昨日岳菱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周太后。 刚一到寿康宫的大门，周芸儿就从里面冲了出来，将岳菱扑倒在地上：“是不是你跟姑母面前诬陷我，所以姑母才会训斥我，还给我派了一个老巫婆。” 岳菱是直接倒地的，一点保护都没有，脑袋磕在地面上，她眼前好像突然一片空白。 “公主！公主！”后面追出来的嬷嬷和宫女看到眼前的景象，一边大喊，一边拉开了周芸儿。 “别叫了，吵得我头疼。”揉着发疼的脑袋，岳菱很气，永嘉这份身子太弱了，换作从前，十个周芸儿都不够她打的。 “永嘉，这……”亲侄女打了亲女儿，周太后也陪着岳菱头疼了。 “母后……”岳菱看着周太后，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这下，周太后就算有些偏心，都只能偏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还不赶紧将公主扶进去，还不知道传太医吗？”周太后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也确实真心心疼了岳菱一会儿。 “太后，皇后怎么办？” 周太后看着不成器的侄女，一个没忍住，上前亲自扇了周芸儿两巴掌：“历来哀家最疼你，连永嘉偶尔都排到你后面去了，可怎么疼出了你这么一个东西。” “哼，你若是最疼我，为什么会选萍姐做皇后，却不肯选我。” 周芸儿自小就跟周太后长的很像，甚至比永嘉公主更像周太后，所以其实周太后众多子侄辈的孩子里偏疼周芸儿。只是周芸儿不成器，否则周家众人也不好最看好周萍儿了。 “你若有萍儿一半好，这皇后都不会被你当成这样。”这下算是对周芸儿彻底失望了，周太后甚至后悔当初为了这么一个东西竟然和自己的儿子置了那么久的气。 “是你们，都偏心姐姐！”周芸儿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拼命挣扎，但是较弱的大家闺秀怎敌得过宫中多年历练的老嬷嬷。 她没有挣脱束缚，倒是把一个巴掌大的锦囊掉了出来。 有宫女赶紧拾起查看，锦囊里装着的是一个巫蛊娃娃，上面还有严贵妃的生辰八字，娃娃的肚子上还扎着细细的针。 宫女吓得将其落在地上，而后又颤颤巍巍将锦囊呈给周太后过目。 “连巫蛊之术都出来了，就你这手段还想害严清雨肚子里的孩子，哼，蠢东西。”看过锦囊里的东西，周太后将其砸在周芸儿的脸上，“将她关进偏殿吧！没有哀家的准许，谁都不许接近她，谁也不许动她。” 处置完周芸儿，周太后才去看自己女儿的伤势。 太医还没有到，岳菱一直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直喊疼。让伺候的人退到一边，周太后上前亲自为她查看伤势。 “好像肿了一点，都是母后的错！”周太后眼眶微红，似乎情绪不太好。 岳菱趁机握住周太后的手：“表姐还小，母后好好教导她。” 听到这幼稚的话，周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个小笨蛋，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你才是哀家的小乖乖，别人母后都不想管了。”周太后有些惭愧，因为女儿跟她长得不太像，她对女儿少了一份亲近，如今才算是明白谁是该疼的人。 “母后！”岳菱很激动地抱住周太后，感动的涕泗横流，甚至让泪水打湿了周太后的衣襟，“有你真好，儿臣都不疼了。” “好好好！” 这边上演着母慈子孝，另外一边周芸儿在破口大骂，寿康宫根本不得安宁。没想到还有延禧宫那边也跟着添乱。 太医刚到一会儿，正给岳菱看伤，突然有人来报：“不好了不好了，贵妃娘娘出事儿了。” 周太后让人呵斥了传话的人，寿康宫不得喧哗。等到太医给岳菱看完伤，开了药方，收拾妥当之后，周太后才将人叫了进来。 “怎么回事？” 那人被训斥后还有些紧张，磕磕巴巴的说话：“回……回太后，贵妃她小产了。” 岳菱也是没想到，严贵妃居然还是小产了，明明她已经让严清雨不要戴那个镯子了。 可能就是萧君衍活该断子绝孙吧，她都手下留情了，只是陷害了周芸儿，没有真的想要害严清雨肚子里的孩子。而且严清雨这个孩子真的没了，严家和周家才能真正的结怨。 心中还是有些愧疚，岳菱向周太后道：“母后，我们去延禧宫看看吧，儿臣有点担心贵妃。” “我们这就去！” 延禧宫 岳菱和周太后到的时候，萧君衍已经守在延禧宫了，他焦急地走来走去，面上全是担忧之色。 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也曾经欢喜过，期待过。现在他连面都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就突然离开了，他怎能不难过。 “皇兄！”岳菱上前打了招呼，看着萧君衍的着急，她心中十分不屑。 “嘉嘉、母后，你们也来了。” 周太后心中全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多年宫斗早已经练成人精，面上还是露出了些许担忧：“贵妃可还好？” “太医已经在里面了，朕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那皇上也不要太着急了，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周太后心疼儿子，拉着萧君衍直接坐下。 岳菱也自便地跟着坐下，她忍不住问萧君衍：“皇兄，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意外了？” “你问三全吧！” 三全得了吩咐，上前将一切都跟岳菱说了。 原是严清雨昨日就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以为只是正常反应，没想到今日早膳过后，便腹疼的厉害，传了太医。可是还没等太医到延禧宫，她便已经见红了。 “怎么会这样呢？”岳菱是真的伤心，纵然知道巫蛊之术不过是神棍骗人的技巧，她也心存愧疚。才能是想过萧君衍断子绝孙，可一个生命真的流失了，她又发现自己做不到绝情。 第14章 难再有孕 心中对萧君衍的恨意又多了一份，因为类似的遭遇，岳菱对严清雨这个曾经的情敌倒是多了一丝怜惜。 “严姐姐她到底怎么样了？”迟迟未见太医出来，岳菱也跟着在外着急，她看到萧君衍脸上同样的神情，不由得脸又臭了几分。 好一会儿，太医才走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跪在萧君衍面前：“皇上贵妃娘娘这一胎确实保不住了，且……”此事关系重大，太医也吞吞吐吐，害怕天子降罪。 “且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看你在太医院是越活越回去了。”天子还没有发话，周太后倒是先开口了。 太医得了吩咐，这下终于敢直言不讳了：“回太后，贵妃娘娘日后恐怕很难再有身孕了！这次小产，娘娘出血太多，伤了她的身子，不过微臣会给娘娘尽力调养，日后能恢复也说不一定。” 太医可不敢直说严清雨的身子已经被药严重伤害了，当年他跟着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混时，可没少用这药害人。 太医小心翼翼地看了太后一眼，才低头跪在地上。 旁人没有注意，可是岳菱却默默观察着一切，她发现了太后和太医之间有着秘密，想来这个太医便是太后的狗腿了。她三年未孕，就是这个太医告诉她还年轻，不要着急！ 不过严家本就是萧君衍的心腹走狗，为何严清雨也会有那个让人不孕的镯子？难道萧君衍也不信任严太师？这样若是在真能挑拨周严两家的关系，那萧君衍能不能多一个敌人呢？ “庸医，贵妃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小产了？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你们居然都护不住，要你们何用？”萧君衍起身一脚就将人踹翻在地上，也不顾及这位太医年事已高。 “皇上恕罪！”老太医立马就起身跪好，动作麻溜，一点都不老。 看萧君衍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严贵妃这一胎的真相，还是他只是在演戏？萧君衍能骗自己多年，也能骗严清雨多年。 岳菱更加疑惑的是怎么会有皇家人对皇嗣这么不看重，看来，她要加大剂量了，萧君衍还是早日绝育吧，最好以后都不能再去骗别的小姑娘。 萧君衍这边怒气并未消，只是他心中还记挂着严清雨，到底是为他孕育过皇嗣的人，他也该关心一二。 天子欲往内殿去，却被周太后一把拉住：“皇帝，你去哪儿？” “母后，朕去看看清雨！” “她刚小产，你去不吉利，哀家替你去看看她吧！”周太后让萧君衍待在原地，自己亲自去看严清雨。 “请皇上为贵妃娘娘做主！”刚刚去寿康宫传话的人，看到周太后阻止了天子去看严清雨，想到自己在寿康宫听到的秘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哪儿来的丫头在这里喧哗，打扰了贵妃静养怎么办？”周太后心里藏着事儿，看见宫女反常的表现便出言教训。 岳菱却是认出了这丫头是去寿康宫报信的青鸾，有心看好戏，便帮着求情：“母后，这是贵妃身边的大丫鬟，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冤情要呈，不如听她说完？” 青鸾也明白是自己莽撞了，那可是周太后的侄女，她应该偷偷向皇上禀报的。可是为了主子，她现在必须要得罪周太后了。 “皇上，我们家娘娘是被皇后娘娘陷害的，是皇后娘娘行巫蛊之术，诅咒贵妃。”青鸾将自己在寿康宫听到的秘密说了出来，她去寿康宫的时候正好听到有宫女在议论周芸儿。恰好就听到了周芸儿制了一个巫蛊娃娃陷害贵妃的事儿。 “这不可能，芸儿表姐在寿康宫眼皮子低下不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岳菱开口便是为周芸儿辩解，为的却是掺和进去，不让周太后将一切抹平。 “是呀！这刁奴无凭无据的竟然敢污蔑皇后，皇上可不能轻易饶了她。”周太后有心替周芸儿遮掩，只能将青鸾打成攀诬皇后的罪名。 “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皇上，你现在去寿康宫，一定还能找到证据的，我去的时候她们正准备烧掉那个巫蛊娃娃。”青鸾为主伸张正义一，不畏强权，她虽然将头埋在地上，可是脊背却是直的。 “皇兄，你怎么看？”萧君衍一直沉默着，他倒是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上，你就任凭这个丫头攀诬？”周太后也是有些着急了，也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打乱了她的思路，否则也不会这般没有章法，直接逼问萧君衍。 “母后要怎样？不如把证据找来再处置吧！”萧君衍终于舍得动作了，他抬头看了周太后一眼，目光中全是冷漠。 “阿衍！”周太后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样的眼神，她慌了。 但是萧君衍并未理会，直接让三全带人去了寿康宫。 “皇兄，你这样搜查母后的寝宫，不太好吧！” 萧君衍看向岳菱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朕只是想派人去看看周芸儿是不是安分，不要担心。” “皇上，芸儿在我的宫里也还算乖巧，嬷嬷正教她规矩呢！”周太后有心拖延，强撑着为周芸儿辩白。 “嘉嘉！”正说着，岳菱突然身子一歪，朝着萧君衍倒去。幸亏萧君衍反应及时，一把扶住了她。 “皇兄，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儿！” “身子怎么这么差！就是不小心在母后宫里摔一下，不怪芸儿表姐的，都是我不小心撞到她。” 又是周芸儿惹的，萧君衍这下果断下令：“三全。马上带人搜宫，我倒是要看看，谁给她的胆子这么猖狂。” “小姑娘家的玩闹，不会什么大事”周太后还在解释。 几乎已经是认定周芸儿让岳菱摔倒了，根本不听解释，萧君衍心中怒气横生，居然敢动他萧君衍的妹妹，周家人真是太过分了。 岳菱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依然佯装头晕的样子，萧君衍赶紧扶着她坐下。 第15章 小产的真相 周太后眼见着毫无转圜的余地，便不再多言，她暂时不想面对萧君衍，只能找借口去瞧瞧严清雨的身子。 岳菱见状，心思转溜了一圈，还是决定跟着周太后去瞧一谯。 “皇兄，我也想去看看严姐姐！” “你就不要去了，你身子不舒服在这里好好休息！”萧君衍拦着妹妹，不想让她劳累。 “我没事了，严姐姐她如今刚没了孩子，我去开解开解她，让她安心养好身子。” 见岳菱执意要去，萧君衍便不再拦着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朕，朕在外守着。” 岳菱点了点头，然后便进了内殿，正听见周太后在宽慰严清雨。 “贵妃，要保重身子，你还年轻。”周太后说瞎话的本事不错，明明刚刚太医还在外面说严清雨损了身子。 “是呀！严姐姐要保重身子。”岳菱也跟着关心了两句。 “太后，是臣妾没用。”美人垂泪，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岳菱生怕严清雨支撑不住，眼睛也跟着红了。 周太后做出心疼严清雨的样子，上前扶着了她：“你好好养着身子，皇上就在外面！” 严清雨确实是难过，但是一听到萧君衍也在外面，就立马擦干了眼泪：“臣妾会的。” 周太后这才满意地拉着严清雨说一些安慰的话，岳菱时不时也搭上几句。 正聊得一片和谐，都没有提及周芸儿的事情，严清雨是否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清楚。 忽然，周太后惊讶地问道：“哀家赏你的那个镯子还带着呀？” 也是周太后的提醒，岳菱才发现不知道严清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那个镯子戴上了，难怪！ “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清雨很喜欢，我便日日戴着。而且皇上说这个镯子很衬我！” 周太后嘴里一直夸着：“是个好孩子，以后会有福气的。” 虚伪！ 岳菱心中暗骂，不过她觉得这严清雨真的太笨了，居然被一个镯子就收服了，太后赏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就非要带那个镯子呢？就因为萧君衍说好看？ 没心情再待下去了，岳菱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母后，皇兄还在外面，我就不陪严姐姐了，我先去看看皇兄，也看看三全公公回来没有。” 三全是萧君衍身边的人，严清雨也比较关心：“三全公公怎么了？” “没什么，皇上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周太后生怕女儿说出什么不利于周芸儿的事情，惹得周严两家不和。 岳菱乖巧地看了一眼周太后一眼，单纯无害，周太后这才满意。“嘉嘉，我们走吧，让贵妃好好歇息。” 严清雨不便挽留，便着人送送周太后和岳菱，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全还没有回来，周太后不打算在延禧宫解决事情：“阿衍，我们去寿康宫吧！或者这儿离兴庆宫不远，去嘉嘉哪儿也行。” 萧君衍没有说话，周太后假意问岳菱：“嘉嘉，你不舒服嘛？是不是头疼了？” 岳菱看了看周太后，又看了看萧君衍，只能点头：“母后，我头好晕！”说完便要装晕。 萧君衍忙扶着岳菱：“快，回兴庆宫。” “我想吐，让嬷嬷扶着我吧！”说着便捂住了嘴巴，连着干呕的两声。 “先送公主回宫，请太医过去。”萧君衍安排好妹妹，才对太后说道，“母后这次还要怎么纵容她？难道嘉嘉不是你的女儿嘛？” “哀家……”周太后没用话说，明明岳菱刚刚是装的呀，还是她示意的，怎么反而萧君衍更加生气了。 “去寿康宫吧！” “皇上！” 萧君衍头也不回的先离开了延禧宫，这一次不是太后能够亲轻易包庇了。 兴庆宫 太医替岳菱重新诊治了一番，确她无碍后才告退。 花影溜到岳菱身边，心疼地说：“殿下，你以后去哪儿都把奴婢带上吧！奴婢回保护好你的。” “没事儿，本宫这不是好好的。” “脑袋都肿了那么大一个疙瘩，肯定疼死了。”岳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确实是有些疼。 “小伤，真的不疼，不信你摸摸！” 花影才不信什么小伤：“我都听说了，是皇后娘娘推！摔了这么一跤，公主怎么说没事儿了，以后出门的都要带着人才好。” “好好，以后出门都带着你。”岳菱成了永嘉公主后，并不喜欢身边跟着人，很多时候都让人远远的守着，就连出门都很少带人，反正在皇宫也没什么顾忌。 头上的伤岳菱没有多在乎，小时候跟着家人在边关可没少受伤。若不是她想将东西放到周芸儿身上，她才不会受伤。 岳菱更关心的是延禧宫的战况：“好花影，你看你家主子都负伤了，要是周芸儿没有得到惩罚，且不是太亏了，你快叫个人去帮我去看看寿康宫的情况。” “可是殿下，你的伤。”花影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又不是让你亲自去，你派个小丫头去便成。”不能亲临现场，岳菱觉得有些遗憾，但她若是去了反倒不好。还是当个天真无邪的永嘉公主便好。 寿康宫 “皇上，芸儿她是无心，她还小，她不懂事。”周太后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周芸儿不能就这样被废了。 “母后！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萧君衍又问了一遍，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周太后如此偏心，周芸儿都让永嘉受伤了还要护着她。 “皇上，手背手心都是肉，芸儿和嘉嘉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周太后有心无力，无比颓废，这一次确实是触动了萧君衍的逆鳞。 萧君衍并不听，他将三全公公召唤近来。 “三全！” “奴才在！” “搜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奴才无能！奴才赶到寿康宫的时候，有两个婢子在烧东西，奴才只能抢回几块没烧尽的碎布。”三全将几块碎片用一个托盘呈到萧君衍面前。 几块碎布代表不了什么，周太后心头一大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她寻了一个椅子坐下：“严贵妃的婢子污蔑皇后，这可是大罪呀！” “母后，你就真的问心无愧嘛？”萧君衍将几块破布掀翻在地上，有些证据虽然没有了，却又昭示着一切。 第16章 她变了 “皇上，芸儿她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巫蛊之术的，这几块碎布不过是几个奴婢绣坏了我交给他们的东西，打算毁尸灭迹罢了。”三全没有抓到实证，周太后打算来一个死不承认。 “母后，那是朕的第一个孩子！” “皇上，你以后还会有其他孩子的，这只是一个意外。”周太后并未将一个孩子放在心上，萧君衍是天子，这后宫迟早佳丽三千，哪一个不能为萧君衍诞下皇子了，只是一切的前提是周家的姑娘诞下萧君衍的嫡子。 “母后，真的是意外吗？” “自然是意外！”周太后敢保证她的人决不会出卖她。 “好好好，好的很！那嘉嘉的伤也是意外吗？周芸儿她如此歹毒，怎堪配皇后之位？”萧君衍能忍周芸儿伤害任何人，但是决不容许她欺负自己的妹妹。 “嘉嘉自己都说是意外了，再说她们表姐妹，一时间有什么不愉快都是姑娘家之间的玩笑，你在这儿瞎参合什么。” 萧君衍冷笑：“我原以为母后不一样了，可还是一样的偏袒周家！” 周太后看着儿子生气的样子，才觉得自己不该那样说，便将语气放得软和一些：“阿衍，母后不是偏心，是你如今需要周家严家的帮助，若是这两家起了冲突，对于江山社稷无益呀！” 其实周太后说的也在理，若是严家知道了巫蛊的事情，必然是不可罢休的，严家周家，一文一武，若是将相失和，则对国家不利。 “母后，你也知道这些的，可是周芸儿她做了什么？贵妃这些年在宫里安安分分，你要我如何向她交代？” “阿衍，萍儿还没有醒，你舅舅就这么一个闺女了，你又让我如何向他交代呀！” 萧君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难道又要妥协了吗？ 周太后继续说道：“寿康宫知道这件事的人，哀家都已经处理好了，眼下就只剩下一个青鸾！” “母后的意思是？” “阿衍，母后跟你才是一家人，母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呀！只有周家和严家都好好的，你的帝位才能更稳固呀！” 萧君衍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知道严贵妃小产一事，必须要好好处理：“朕会安抚严家，也会重赏严贵妃，日后待她身子好了，便将六宫事宜交给贵妃吧！” “都依你的！”周太后能保下周芸儿都已经是万幸了，即使权力分到严贵妃手上也没有关系。 “至于周芸儿，严贵妃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她针对嘉嘉的事情朕决不会轻易放过。来人，传旨下去，周芸儿藐视宫规，冲撞公主，就罚她杖责二十吧！嘉嘉受过的痛，她自然也要体会一番才行。” “二十棍，是否太多了？”女儿家身子较弱，周太后生怕周芸儿承受不住这一切。 “母后，嘉嘉她还伤着呢！”萧君衍做完这一切才慢悠悠离开了寿康宫。他又一次向母后妥协了，他心里不愿意，可是他也知道没有办法。 兴庆宫 “殿下，皇后只挨了二十下！而且奴婢看那寿康宫的行刑也只是走走过场，根本就打不疼。可怜我家殿下白摔了这一跤。” 岳菱看着花影抱怨，心想这个小丫头真有趣，不过是才跟了几个月，就事事以她为先，忠心护主。 “这已经很难得了，难为皇兄还为了我出头，可怜严贵妃……” “殿下，严贵妃的孩子真的是巫……” “嘘！”岳菱将食指轻放在嘴边，“有些事莫问，这有你才能在宫里活的久一些。” 花影点了点头，似懂非懂，但是她一向奉行公主最大的原则，岳菱说什么她都听。 虽然太后和萧君衍将周芸儿陷害严贵妃的事情压了下去，但是延禧宫大丫鬟青鸾跳井的消息还是让宫人有些微词。不过宫里的主子只有那几位，普通人也不敢多议论。 严清雨着实伤心了一场，才没了皇嗣，又没有了身边的可信之人，怎么看都十分可怜。岳菱有些去安慰，却又无从下手。 “你不要难过了，人有旦夕祸福，你若是熬坏了身子，她便是走了也不安心。”岳菱不是来当好人的，她只是盘算着怎么提点严清雨。 “青鸾她是为我而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岳菱不确定严清雨是否知道青鸾为什么而死，因为青鸾那一日跪在萧君衍面前时，延禧宫的人都在为严清雨忙碌着，竟没有人敢靠近天子身边。 “严姐姐，你一定要振作，决不能让躲在背后使手段的人逍遥快活。” 严清雨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些波动：“公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一觉醒来，孩子没了，再一觉醒来，青鸾没了，严清雨觉得自己还在梦里，但是心痛的感觉又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严姐姐，我不能说！”岳菱守口如瓶，不肯多言一句。 “我不怪你，当年进宫的时候。母亲就提醒过我，在宫中一切小心，要放聪明一点，可我偏偏不听。” “皇上给了代管六宫之权力，我知道这是补偿我，可是我竟然连事情的因果都不知道！”说着严清雨哭了起来，她觉得好累！ “严姐姐。莫要哭了。仔细身子！”岳菱此刻对情敌是真的心疼，人总是对弱者同情心泛滥，丝毫不记得才能的恩怨。 “我的身子我知道，不打紧，我还撑得住！” 总觉得严清雨有些不一样了，岳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期许的那样，但是若是严清雨真的变了，对她的复仇计划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严姐姐！孩子总会再有的！” 严清雨苦笑：“但愿吧！” “哎！”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岳菱长叹了一声。 “你也别担心我，倒是皇上，我听三全说皇上已经一日没吃过东西，公主快去看看陛下吧！”没想到严清雨用情至深，到了这个时候还记挂着他 岳菱却不肯离开：“我不去，皇兄有许多人关心，我就想陪着严姐姐。” “你对我的心意我领了，我没事儿，你快去劝劝皇上吧！他最听你的话了。”严清雨催着岳菱去养心殿，生怕去晚了就耽搁萧君衍吃东西，饿着了她的心上人。 “好好！我这边回去准备一些吃的，给皇兄送过去。”岳菱答应着严清雨，心中多了一个想法。 第17章 厨艺不佳 为了让萧君衍不育，岳菱早已经偷偷在送给萧君衍的吃食中下了毒。但是又怕人发觉，所以每一次下药都是一丁点儿，都尝不出味道那种，也不知道如今效果怎么样？ 眼下看着严贵妃小产，岳菱觉得真该让萧君衍断子绝孙才是，谁让他一家人作恶多端。 毕竟如果不是那个镯子，严清雨应该会有一个很乖巧的孩子，青鸾也不会走上绝路。 岳菱想着该怎么下毒，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馊主意。岳菱回到兴庆宫之后便忙碌了起来，萧君衍不是一日不吃东西了吗，她打算亲手做一份好吃的送给萧君衍。 刻意忘记了从前的手艺，岳菱做出来的东西有些惨不忍睹。但是她觉得亲妹妹亲手做的东西，萧君衍应该不会拒绝吧！ 打定了主意，岳菱让提了满满两个食盒的东西，开开心心去了养心殿。 三全公公正在打瞌睡的时候，身边的小徒弟提醒他公主来了，他大老远就迎了上去：“哎哟喂，可算是把殿下盼来了。奴才就知道殿下定回来看陛下的。” “三全总管辛苦了！”三全是萧君衍跟前的红人，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养心殿的总管大太监了，岳菱不得不跟他客气。 “小祖宗可算把你盼来了，陛下他又没吃东西，只有殿下你才能劝动他。”三全不是不劝，是萧君衍根本不听说，但是永嘉公主就不一样了。 “本宫正好给皇兄带了一些点心，我这边进去看他。”接过宫女手中的食盒，岳菱一个人走进了养心殿，她看着装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的那个盒子，唇角弯弯，脚步也轻快起来。 “皇兄！”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君衍抬头一见是妹妹来了，便搁下了手里的笔：“嘉嘉怎么来了？” “皇兄不欢迎臣妹吗？” 萧君衍笑了笑：“哪里的话？”说着还上前接过岳菱手中的食盒。 “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重。” 一说到吃，岳菱便很有兴致，她等萧君衍将食盒放在桌上后，拉着他坐下：“皇兄，你先做着！让臣妹来。” 手脚麻利地从食盒里取出两盘点心，一盘是散沙版的绿豆酥，一块块松松散散的，一捏就碎。另一份是岳菱炸的葱油饼，葱叶黑乎乎的黏在焦黄焦黄的面团上。 “这是什么？” “皇兄要尝尝吗？”岳菱兴奋地将点心凑到萧君衍面前。 看着样子也不像是能下口的样子，萧君衍因为看到妹妹才舒展的眉头，又因为妹妹带来的吃食皱了起来：“这能吃吗？” 有些不高兴，岳菱拿出了另外一个食盒里的东西：“那你吃这个吧！我亲自做的这个拿去喂狗。” 一听说这是妹妹亲自做的，萧君衍眼睛都发亮了，他妹妹给他做吃的了，这还是第一次哎。 “我吃，我吃！”也不管卖相有多难看，萧君衍连着塞了两块绿豆酥到嘴里。 细细品尝后，他发现这绿豆酥虽然长的丑，但是味道还算可以，于是萧君衍兴致冲冲夹上一块葱油饼，一大口要下去。 一咬一大口油，外带着浓浓的苦味，萧君衍很想吐，但是在妹妹期待的眼神里，他忍着恶心嚼了起来，然后慢慢吞了下去。 岳菱看着萧君衍吃下了葱油饼，她心里都是一阵恶心。那东西她自己都不敢尝一下，萧君衍还真是偏疼妹妹。 “好吃嘛？”岳菱脸上笑吟吟的，一脸期待。 萧君衍还装作回味一番的模样：“还不错，嘉嘉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皇兄，朕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好不好？” “咳咳咳！”正在喝茶压下嘴巴怪味的萧君衍，一时激动，不小心被茶水呛到，君王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咳了起来。 “皇兄，都怪臣妹，你没事儿吧！” 哪能让妹妹担心呀，萧君衍拍了拍心口，强忍下咳嗽的欲望：“没事儿！你做，朕吃。” “皇兄最好了。”岳菱的笑意未达眼底，但是现在的萧君衍可顾不上，他又忙着喝水掩盖自己的不适。 岳菱目光落在那盘糊了的葱油饼上面，这葱油饼的味道加上药的味道，也只有萧君衍能享受了。 “皇兄不要吃了！”喝完水的萧君衍又准备继续品尝妹妹的手艺，但是岳菱也不好做的太过分。 “这是嘉嘉的手艺，我得好好尝尝！” 虽然萧君衍表示没有关系，他就是吃妹妹做的东西，但是岳菱却没有让他继续吃下。那药她也拿不准分量，这还是她第一次加量，从前她给萧君衍送吃的也是下了药，但是都只有很少很少的一点。这一次她放了很多，靠着葱油面的焦味掩饰药味。 萧君衍要是吃的太多，发现了什么，那可就不太好了。 “不许吃了！”说着就收起了葱油饼，“下次等我手艺好一点了再吃。” “好！”萧君衍看着妹妹活泼明朗了许多，对她的担心少了许多，从前永嘉寻死的事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他真的害怕失去这个妹妹。 现在看妹妹的样子，应该是走出来了吧！看着明丽大方的小姑娘，萧君衍想着，以后一定要给她指婚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再也不随便安排妹妹的婚事了。 岳菱并不知道萧君衍心里所想，她只想着要好好折磨萧君衍。 养心殿这边兄妹情深，一派和谐。但是寿康宫这边姑侄之间就有些不可描述。 周太后对周芸儿还是有些感情的，气是真的气，疼爱也是真的疼爱。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再不好好提点一下周芸儿，估计周芸儿会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冷了周芸儿两日，周太后才有心来提点一下周芸儿，让她不要再犯蠢了，若是肯听她的话重新获得圣宠，怀上龙种，自然是更好了。 “姑母偏心，你们都为姐姐筹谋，为什么不替芸儿筹谋？为什么要将芸儿关在这里？” 周太后气的头疼：“姑母哪里没有为你筹谋了，你以为你做的这些，如果不是哀家帮着你，你还能平安坐在这儿吗？” “姑母，我错了我不想做待在这儿了！”周芸儿是有些没脑子，但是她还是知道只有周太后才能改变她现在的困境。 “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我……”周芸儿想说自己没错的，但是她看着周太后凌厉的眼神，她不敢说了，只能摇了摇头。 “你就真不知道自己的错嘛？”周太后觉得自己心口很闷，怎么摊上这么个混蛋。 第18章 复宠之路1 “姑母！”周芸儿虽然心胸狭窄，自私恶毒，但是能得周太后多年疼爱，还是有些眼力劲的。看到周太后的眼神不对，她立马就软弱下来。 “你做的那些别以为哀家真的不知道，哀家放过你不过是为了周家！在皇宫中生存，不狠毒不行，但是没脑子更是不行。”周太后到底还是在深宫中熬了多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周芸儿的伎俩。 “姑母，芸儿错了，芸儿真的知道错了。”如今见周太后动了怒，周芸儿也明白认错才是做要紧的，只有她走出了寿康宫，重新回到表哥身边，她才能扬眉吐气。 “真的知道错了嘛？” 周芸儿连忙应道：“真的知道错了。” 见周芸儿有了认错的心思，周太后脸色才好了不少：“那现在知道错在哪儿了？” 周芸儿不甘，却不得不认错：“芸儿不该伤害姐姐，更不该伤害公主。” “知错就好，哀家会让嬷嬷好好教导你，你若是还是这般冥顽不灵，哀家便不管你了。”周太后懒得再看周芸儿一眼，若是能教好，也算是周家的福气，若是教不好那就换一个人教吧。 说完，周太后便带着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面板凶相的老嬷嬷，周芸儿有些害怕，但是她没有办法反抗。 看过周芸儿，周太后又去了周萍儿的屋子里。 周萍儿是周家这一辈子最出色的一个，但她看似温柔乖巧，实则主意坚定。若不是周萍儿不愿意入宫，机会根本轮不到周萍儿身上。 “给哀家照顾好萍儿，配合太医的一切医治，争取让萍儿早日醒过来。”周太后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周芸儿眼见着不像是能被扶起来的样子，她得多作准备。 “是！”应声的是一个老嬷嬷，她在周太后身边待了多年，才被派到周萍儿身边照顾的。 “哎，哀家也老了，在这深宫中二十多年了，真累呀！” 老嬷嬷道：“主子才不老，陛下如今撑起一切，主子该享清福了。” 也就在这些老人面前，周太后才能吐露一些真心话：“我放心不下阿衍，他太年轻了，很多时候做不到决断。只有哀家护着他，周家护着他，这江山呀，才稳当。” 老嬷嬷有不一样的看法，但是她这样的奴婢，有什么资格反驳太后呢？索性按下心中不一样的看法，好好当差便是：“主子说的是！” 周太后继续絮叨着，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一双儿女…… 兴庆宫 岳菱拿着一个药瓶犯愁，其实药也下过好几次了，但是到底有没有效果，她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用！”玉手托腮，岳菱愁死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怎么办，岳菱将小药瓶收了起来，疲惫地躺在床上，“总不能广纳后宫，看看有没有孩子生下来吧！” 另外更让岳菱一筹莫展的是：她要为岳家洗清冤屈，但是她在萧君衍那里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知道岳家被污蔑和北燕的人有往来，可岳家和北燕分明是死敌人。北燕前太子都是死在岳清风的手上，就算通敌叛国也不可能通的是北燕。 可惜北燕太远，她也不能去北燕查真相，只能待在萧君衍身边见机行事了。 时间一晃也过的很快，一转眼离严清雨小产已经有三个月的光景了，恰逢太后娘娘的千秋宴。 因为近来宫中已经许久没用热闹过了，萧君衍想着大办一场，便在请安的时候向周太后提出了这个想法。 但是周太后却拒绝了：“哀家近来身子疲乏的很，可没什么精力。不如就自家人聚一聚算了，过不久就是年节了，到时候再热闹吧！” “依母后的便好！”如今萧君衍又做起了孝顺儿子，母子之间的确是没有隔夜的仇。 岳菱有些感叹，先前白费功夫了，看来离间这段母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让他们体会到亲人之间的伤害还得加倍努力。 太后的千秋宴的确办的有些简单，但这一次的千秋宴是太后亲自操办的。原本该严贵妃操办的，但是太后以严贵妃需要养身子为由拒绝了。 岳菱觉得有猫腻，因为严清雨的身子早已经养好了，她经常和严清雨待在一块儿是最清楚的了。 果然不出岳菱所料，周太后别有用心。 宴会刚过半，酒酣耳热，歌舞都如同往日一般，没有什么新意，正是无聊的时候，女子身着一袭红衣，踩着纤纤细步出现在戏台上。 “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周萍儿的出现，惊讶了不少人。 “是萍儿表姐！”岳菱没想到周萍儿居然醒过来了，这下周家又能折腾了吧！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萍儿能醒过来真的是太好了！”萧君衍看着周太后，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精心安排，但是他也确实为表妹的苏醒开心。 “哀家也是很开心！皇上觉得萍儿今个这身打扮如何？” “十分喜庆，很是衬托母后的寿辰！” 周太后对于儿子的不解风情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打算再说下去。 戏台中央，不理会在座的人们眼神中的惊讶，周萍儿从容淡定地弹奏起来。 曲子节奏轻快欢畅，将寿宴的气氛烘托了起来，周太后满意地笑了笑，举杯邀请大家一起欣赏这醉人的曲调。 周萍儿不愧是周家悉心培养的人才，一曲结束后，之后又迅速弹奏起新的曲子，曲风更加欢快，调子节奏也更加复杂。 又到了曲子的高潮之处，忽见一个白衣飘飘的舞者从天而降，曼妙的舞姿跟随曲调而动，众人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直到一曲又闭。 舞者依然继续，周萍儿的琴音结束，随之响起的是专门为这一舞的配乐。 “这竟然是失传已久的折腰舞！”乐坊这一次为太后的寿辰真是费心了。严清雨周太后亲自操办宴会颇有微词，但是看到这舞姿也赞叹不已。 “折腰舞？这就是折腰舞！”这个舞太抢风头了，岳菱觉得舞者一出现，周萍儿的风华便被掩盖了，这真的是周太后的安排吗？她会容忍舞者出风头？ 第19章 复宠之路2 “这的确是传闻中的折腰舞！嘉嘉觉得这舞者如何？” 岳菱迟疑了一下，周太后为什么要单独问道这个舞者，难道她的注意力其实跑偏了，周萍儿不是主角，这个舞者才是？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托母后的福，儿臣还能见到如此美妙的舞！”捧臭脚岳菱自然是会的，更何况这舞的确不错。 “皇上以为呢？” “的确不错！”萧君衍也觉得这舞十分吸引人，眼睛似乎时刻被那杨柳细腰吸引着。 “那哀家不打扰皇上继续欣赏了！”周太后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得意，看向舞者的目光中好像还有些欣慰。 岳菱十分不解，这舞者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直到一舞结束，舞者的面纱滑落，岳菱才明白了这一场宴会的真正意义。 初看到周芸儿出现的时候，岳菱是一万个不敢相信的，因为她不相信一个人的气质变化居然有那么大。 从前的周芸儿嚣张跋扈，蠢笨如猪，但是三月不见，她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身白衣纤纤，身姿摇曳，若弱柳扶风，倒是比和她一起出现的周萍儿看上去更惹人怜爱几分。 “臣妾给太后请安，祝太后娘娘福泽绵长，万寿无疆！”周芸儿款款而来，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寿桃献给周太后。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表达了周太后的满意。 看来，周芸儿在太后的帮助下，要准备复宠了，可是岳菱也觉得不对，似乎萧君衍从来就没有宠过周芸儿。 “皇上，你看这当赏不当赏赐？” 萧君衍尊口一开：“赏！” “表姐痊愈了？”岳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周太后，她知道这一切肯定是老妖婆安排的，她故意岔开话题。 周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对萧君衍道：“萍儿七日前已经醒过来了，哀家想给皇上准备一个惊喜，便未此消息告知任何人。皇上不知道，姐妹俩为这个节目准备了许久。” “表妹能够痊愈，确实是惊喜。这琴音舞姿都不错。”虽然对周芸儿无感，但是对周萍儿这个表妹，萧君衍还是很喜欢的，也只局限于对表妹的喜欢，毫无男女之情。 “萍儿能够痊愈多亏了芸儿悉心照料！这折腰舞配琴曲也都是芸儿的意思。皇上不如就让芸儿搬进甘泉宫吧，不如这姐妹俩都在哀家这，我这老太婆可经不起她们吵闹。” 岳菱听得直翻白眼，周芸儿对周萍儿还有姐妹之情？为了给周芸儿复宠周太后也真能编。 觉得有些无趣，岳菱托腮望着天边的一弦弯月发呆。 萧君衍注意到了妹妹的动静，笑眯眯地问道：“嘉嘉，你在想什么！” “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哦！” “哈哈哈！”萧君衍开怀大笑，倒是忽略了一旁正等赏赐的周芸儿。 天子的笑声传到周芸儿的耳朵里，她很是不满，自己勤学苦练了三个月，吃尽无数的苦头，受了多少委屈才换来的一个折腰舞，竟然被无视了。 太后深知要周芸儿住进甘泉宫的意义重大，如今严清雨代管六宫，若是周芸儿迟迟未入中宫，日后就更难正皇后之名了。 “你们兄妹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调皮，今天是初七，哪儿来的圆月亮？”周太后一场精心的安排被打扰，也丝毫不气，这气度是周芸儿怎么也学不会的。 “母后，嘉嘉是在逗我们开心呐！”萧君衍并不是很愿意答应周太后的提议，但已冷落了周家这么久，又不好一直这么冷着，所以只想糊弄过去。 “你们都是好孩子，都知道逗母后开心。萍儿和芸儿更是别出心裁，阿衍可得好好嘉奖他们。” 萧君衍眼见是躲不过，只能附和周太后的意思：“就赐周萍儿黄金百两吧！让她继续在寿康宫养身子。至于芸儿嘛……” 周太后生怕萧君衍就不答应了，又夸了一遍周芸儿：“皇上，芸儿今日可是改变很多了，如今知书识礼，端庄大方。要加上照顾萍儿有功，可不能薄待了她。” “此外，甘泉宫已经准备了许久，只等着主人入住了，就赐芸儿甘泉宫吧！”周太后有些急切，毕竟她为这一天准备了三个月。 “是呀，甘泉宫准备的很漂亮，就等着芸儿表姐入住呢！”岳菱也跟着凑热闹了，若是周芸儿入住甘泉宫，估计就会有好戏看了。 萧君衍无奈地看着起哄的妹妹和算计的母后，知道如果不答应，怕是很难糊弄过去。 “那就依母后的意思吧！不过皇后初入宫，宫中事宜依旧让贵妃代管吧！” “好，也依皇上的意思。” “臣女（妾）谢主隆恩！”周萍儿率先叩谢圣恩，周芸儿动作慢了一拍，还是亏得做姐姐的提醒了她，她才不甘愿地谢恩。 岳菱看着这母子俩互相给台阶下，看上去一片和谐的景象，心中郁闷，果然母子亲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不过她转念想到周芸儿还是空有皇后之名，若是严清雨能争气一点，也许萧君衍也够头疼的。 千秋宴会因为有周氏姐妹的加入热闹了许多，最喜欢热闹的莫过于今晚出席的周家人。 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萍儿清醒，周芸儿重获圣恩，都是周家的大喜事。 听着周家人的欢笑，岳菱气的直喝闷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到周家头上去。 没喝多少，岳菱便觉得头疼，她不由得感叹这永嘉的酒量也太低了，怎么一点点就醉了。 “嘉嘉？”萧君衍看到妹妹晕乎乎的样子，轻唤一声。 醉糊涂的小可爱转头看着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的人，傻呵呵的笑道：“哥哥，好喝！”说完还伸出手指撑着半边脑袋，不让她往右偏。 见妹妹已经醉了，萧君衍便吩咐花影带她回去。随后不就萧君衍也借口酒醉离开了。 周芸儿今晚还有其他的准备，眼看着萧君衍走了，心中不免着急，期待地看着周太后，希望她能给点意见。 复宠的关键自然是宠才是，周太后不只是为了周芸儿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更希望周芸儿能够诞下萧君衍名正言顺的嫡子。 所以放周芸儿出寿康宫是第一步，接下来得想办法让周芸儿有萧君衍的宠才行。今晚月色正朦胧，以酒助兴，或许可以成事。 周太后适时散了宴会，便带着周芸儿去找萧君衍了。 第20章 献媚失败 萧君衍只是微醺了，离开宴会后，他回到养心殿并未歇下，而是又拿起奏章批阅，十分勤奋。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微的开门声传来。萧君衍只当是三全有事进出，不想来人半天不语，却有衣服落地的声音，萧君衍才不耐烦地抬头。 只见周芸儿换着一身单薄的衣服，淡紫色的纱衣笼罩着若隐若现的皮肤，在摇曳的烛光下十分勾人。 萧君衍顿时变了脸色：“成何体统？大晚上的芸儿你穿成这样有顾及皇家的颜面吗？” “表哥！”婉转的嗓音将尾调拖得很长，周芸儿经过三个月的教导，表面上看起来和从前判若两人。如今她知道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那明艳动人的脸蛋便是她的底气。 只是萧君衍不懂美人心，酒不足以乱他的心志，他看到周芸儿的这副尊荣，依旧是倒足了胃口。 “下去！” “表哥！”周芸儿这一声更是凄婉，仿佛其中装满了委屈。 “滚回你的甘泉宫！”重复了一遍，萧君衍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表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我。”周芸儿顾不得太后的教诲，直接冲上前抱住了萧君衍。 “芸……芸儿！”萧君衍吓得一把将美人推倒在地上，丝毫没用怜香惜玉的念头。 周芸儿眼泪立马掉了下来，委屈极了。 萧君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幕，便寻了一个借口：“嘉嘉晚上醉酒了，她身子骨历来就弱，想来大晚上的又要折腾了，我去看看她。” 说完慌里慌张就丢下周芸儿走掉了。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还是不爱我！”周芸儿捏着裙边，忿忿地说道：“表哥，为什么你都不愿意多看我几眼？” 周芸儿一腔痴心全付在天子身上，但是天子却对她不屑一顾，周芸儿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吃得苦都白费了。姑母要她装乖扮巧，为什么表哥还是不肯多看她几眼。 伤心难过之余，周芸儿发誓，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后位。 离开了养心殿的萧君衍并没有真的去找妹妹，夜已深，即使是兄妹也会避嫌，但是他自己没用去兴庆宫，倒还是记得让三全公公派人去走一趟，送了些醒酒汤给岳菱。 岳菱并未入睡，回到兴庆宫之后她坐在露天的石桌上望着残缺的月亮发呆。 三全公公亲自跑了一趟兴庆宫，看到的就是一副月光下，美人托腮的画面，有些不忍心打破美好，但是三全是带着任务来的：“公主，奴才给你送醒酒汤了！” 岳菱听见动静，她歪着头看向三全，指着石桌让三全将东西放下。 “公主，你趁热喝了吧！我也好回去交差。” 冷冷地看了三全一眼，岳菱冷哼一声也不理会更多。 三全没用办法，生怕惹怒了小祖宗，连忙哄到：“哎哟喂，我的殿下。皇上大半夜不睡可还担心着你，你倒是可怜可怜奴才，让奴才能够好好交差！” “狗奴才，滚开！我不想见到你。”岳菱突然动怒，看着三全十分不爽，便借着酒意将心中的怨念发泄出来。 这下三全是萧君衍面前的红人，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委屈了，只是面对着公主殿下，他依然笑着道：“公主息怒，奴才立马就滚，马上滚！” 说着，三全还真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兴庆宫。岳菱痴痴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忍不住落下。 她其实只是看不惯萧君衍母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凭什么忠诚的人死了，他们这种歹毒的人还好好的活着。凭什么她用尽心思，还是事倍功半。 心中愤恨，生气，但也无能为力，她一个人始终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可以小打小闹小小折腾一下萧君衍，可是何时才能报得了仇，何时才能替岳家洗清冤屈呢？ 带着心中的迷茫，岳菱一夜未眠，第二天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来到寿康宫请安。 半路上碰见了严清雨，岳菱主动跟她打了招呼：“严姐姐！正巧遇到了，一起去跟母后请安吧！” 严清雨眉目间皆是喜悦，这还是她小产过后第一次露出这么愉快的神情。 “是有什么喜事儿吗？”岳菱挽着严清雨的手，两个人亲亲密密。 严清雨：“你没听说吗，周芸儿大半夜被皇上赶出养心殿，一个人哭着回了甘泉宫！”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岳菱故作不解。 “瞧我，公主云英未嫁，我干嘛跟你说这些。”严清雨一时高兴说话也没有注意分寸，想起来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 岳菱作势要闹严清雨，却看到严清雨还带着那个周太后赏的镯子：“你还带着这个？” “嗯！皇上喜欢，太后也喜欢。” “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带。”说着，岳菱将镯子轻轻撸了下来，麻溜滴带上了自己的手腕。 “好看吗？” “好看！”严清雨见岳菱好像是真的喜欢，也不想跟她抢这么一个镯子，想来是公主拿走的，周太后也不会怪自己不珍惜太后的赏赐。 “那我就拿走了，回头送一个更好看的给你！”岳菱心中有了计较，她打算暗戳戳的让严清雨一点点发现镯子的秘密。 “好啦，咱们快去给太后请安，快迟到了。”严清雨拉着岳菱疾步像寿康宫走去，两个人还真像是一对好闺蜜。 周芸儿还暂时未搬去甘泉宫，所以今晨寿康宫请安格外热闹，有周氏姐妹俩，有严清雨，还有岳菱。 行请安礼时，岳菱故意将镯子露了出来，周太后果然看到后眉头一皱：“嘉嘉这个镯子怎么有些眼熟？” “这是儿臣在贵妃娘娘那里抢的，母后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岳菱故意显摆着自己的镯子。 有的人无动于衷，有的人羡慕嫉妒，而有的人则是一脸担忧。 “嘉嘉，这镯子是母后送给贵妃的，你怎能夺人所爱呢？”周太后将女儿扶到面前，伸手欲帮她卸下镯子。 “母后，这个镯子我很喜欢。”岳菱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丝毫不让周太后有机会碰到自己的手腕。 第21章 镯子里的秘密 周太后故意笑着说：“可是你戴着不好看呀，还是严贵妃的肤色比较衬这个镯子。” 可不愿意因为一个镯子得罪了永嘉公主，严清雨立马主动谄媚到：“公主戴上也十分好看！” 周太后看了一眼严清雨，说到：“给了嘉嘉，岂不是送出去的东西又收回来了？” 有些不高兴，岳菱只能委屈地说道：“好，儿臣回去就换给严姐姐。” 严清雨连忙说：“不用不用，公主喜欢便是这个镯子的福气，臣妾和公主自由交好，一个镯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太后的脸更黑了，但是她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寻了机会再去把镯子拿回来，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带那个镯子。 “母后应该没有什么吩咐的了，儿臣先告退了。”岳菱也不等周太后应允，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严清雨见状，心里十分担心，便向太后请罪：“臣妾去看看公主，也先告退了，请太后见谅。” 挥了挥手示意严清雨退下，周太后略微头疼地捂着脑袋：嘉嘉好像有些叛逆了，居然冲她脾气。 周芸儿记恨着永嘉公主，这个时候也不忘记在太后面前说三道四：“姑母，嘉嘉性子这么差，得好好找个相公管管了。” 周萍儿在一旁默默不语，好像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芸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嘉嘉还小，哀家还想多留她几年。” 周芸儿不甘心，又继续道：“大哥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和嘉嘉正是相配，姑母不如将嘉嘉嫁到周家，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有人欺负嘉嘉了。” 周太后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先前周振山也提过，既然芸儿不得宠，无法未周家提供帮助，不如就让着周家大朗尚了公主，有了公主这一层的关系，皇上也能对周家更信任一些。 但是她顾忌着萧君衍对永嘉这个妹妹的偏爱，并没有向萧君衍提起这事儿，如今眼见周芸儿帮她复宠都不会把握机会，周太后的心思也活泛了。 但是对周芸儿，周太后这个做姑母的还有一番教育，即使她又得罪了萧君衍，周太后还是没有放弃她：“还有你，整天让哀家操心。” 不知道怎么将火引到自己身上了，周芸儿立马跪下请罪:“姑母，芸儿知错了。” “你这次又错在哪里？” “芸儿……”羞于启齿，周芸儿不好说自己是不够大胆，在萧君衍的延伸下只能偃旗息鼓。 养心殿的事很快就传了出来，自然也逃不过周太后的耳朵，而且流言如此传播，萧君衍怕也是脱不了干系。 想着儿子对周芸儿的冷淡，周太后就很愁，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侄女，心中更愁。 “你错在太心急，昨晚就不该去养心殿，哀家这三个月对你的栽培算是白费了。”气不打一处来，周太后完美的计划，熬了三个月的努力就让周芸儿这个猪脑子白费了。 “姑母！芸儿知错，请你帮帮芸儿。”周芸儿生怕太后不再帮自己，连连磕头认错。 “你暂且先回甘泉宫闭门思过吧！好好冷静冷静！”周太后很铁不成钢，而后目光又落在了周萍儿身上。 “萍儿，你可知的姑母为什么要将你一直留在宫中？” 周萍儿不愿意掺和到宫斗中来，她更向往的是宫外的自由，所以只能在太后面前装糊涂：“姑母慈爱，心疼侄女，萍儿感激不尽。” “你……”周太后无奈，“你们这姐妹俩，若是换一换心思就好了。” 周萍儿静静地看着太后：“姑母不是答应过萍儿，只要我帮助妹妹复宠，就让回家吗？” “萍儿，你身为周家长女，难道就不为周家着想？”周太后苦口婆心，只想将周萍儿的心思扭转过来。 “父兄若是有能力，则应当是周家妇孺的庇护，我一介弱质女流，无法改变周家什么。” 周芸儿在一旁听着姐姐和姑母的谈话，面上不敢插嘴，心里却早已经在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都知道周萍儿才是原来的皇后人选，若是周萍儿愿意入宫，那她周芸儿算什么呢？ 这皇后之位，她绝不会拱手相让，哪怕是亲姐姐。既然太后不打算帮她，那她自己就想办法获圣宠，只要她怀上龙种，诞下皇嗣，表哥一定会珍惜她的。 太后又劝了周萍儿许久，只是姑娘家主意坚定，誓死不肯入宫侍奉萧君衍。 “姑母，萍儿对皇兄绝无非分之想！” 周太后扶额：“可是哀家就是要你对皇上有些想法呀！你们青梅竹马，不是正相配？” 周萍儿含泪：“姑母，萍儿不愿！” 眼见着无法说服周太后，周萍儿只能两眼垂泪，等着命运的枷锁上身。 “罢了罢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哀家要好好静一静。”周太后是有心想扶持周萍儿了，她也相信只要周萍儿愿意，就连皇后之位也当的。 姐妹俩一个带不动，一个不让带，周太后很是伤脑筋。 这厢岳菱气冲冲出了寿康宫不远，就被严清雨追上了。 “公主！等等我！” 岳菱放慢了脚步，等着严清雨跟上她：“你来作甚什么？” “我担心公主，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只是一个镯子，你喜欢的东西都可以随便拿去，咱俩的情谊……” 严清雨话还没说完，岳菱突然撸下手腕上的镯子，重重摔在地上：“破镯子，谁稀罕。” 说完，小公主一把推开严清雨，红着眼睛跑掉了。 看着碎成几块的镯子，严清雨却愣在原地，还是她身边的宫女机灵，看到情况有些不对劲，连忙就碎在地上东西用帕子包了起来。 “娘娘，这镯子……”小宫女还机灵地看了四周，好在附近都没有什么宫婢，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严清雨有些不敢相信，整个人战栗起来。 宫女是青鸾意外身亡后被提拔到严清雨身边的，唤作红袖，红袖忠心护卫，生怕严清雨这副模样被有心人瞧了去，赶紧上前扶着严清雨快去离去。 二人一回到延禧宫，就径直走进内殿，关上了房门。 确定没有人注意之后，红袖才将镯子从帕子中拿了出来。 第22章 镯子里的秘密2 太后赏赐的这个镯子是纯金打造的，再经手艺过人的工匠刻上精致的花纹，外表低调奢华，但是没想到竟然内里还藏着玄妙。 “娘娘，这镯子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红袖识字少，也不爱看书，并不知道这镯子里还藏着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严清雨拿起镯子仔细看了看，又拿起镯子里掉出来的黑乎乎的条状物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味萦绕鼻尖，心中有一个答案就要破土而出，但是严清雨却不不愿意相信的。 “不会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眼角的泪花闪烁着最后的倔强，不肯轻易落下，直到红袖开口。 “娘娘，你忘了青鸾姐姐的死吗？” “青鸾！”提到那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又陪她进宫的女孩，严清雨终于不再克制，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一滴滴似是断线一般。 “主子！”红袖也是陪嫁进宫的，但是她一直都是二等小丫鬟，只会跟在青鸾姐姐的后面。如今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主心骨，只能和她依赖的主子抱头痛哭。 好一会儿，严清雨才擦干了眼泪，带着鼻音吩咐红袖：“这件事不能对任何说起，让我先理清头绪。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有青鸾，他们若是有冤情，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主子，你怎么看？那个时候你刚刚小产，紧接着青鸾姐姐就失足掉进河里，还有这个镯子，为什么里面会有这种东西？” 严清雨冷静下来，倒是想起了之前永嘉公主的提醒：“公主曾经提醒过我，这个镯子晦气，是我为了表现自己，特地戴上想得太后的欢心。如今看来，我当时真该听她的才是，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后悔不已，但是严清雨也知道这世上没有药石可以治后悔。如今她渴求一个答案，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 “我们去找公主殿下？”红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是她觉得或许永嘉公主知道些什么。 “我有这个想法，但是嘉嘉现在正在气头上，得先哄好她才是。”严清雨想了想，吩咐红袖拿来自己陪嫁的首饰盒。 “这些都是我宫外带进来的首饰，原是母亲给我准备的陪嫁，可是我在宫里什么都不缺。这一对白玉镯你替我送到兴庆宫，就说是我赔罪的礼物。” “可是公主还在气头上，若是不收怎么办？” 想了想，严清雨将替红袖想好的说辞教给她，让她快去快回。 红袖擦干眼泪领命，收拾好了之后，急匆匆去了兴庆宫。 岳菱已经没有先前生气的模样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上方位，看见红袖拿出的礼物也是淡淡神情，还拒绝了礼物：“替我谢谢严姐姐的好意，今日是永嘉无状了，竟然毁掉了母后送给严姐姐的镯子。” “还请公主手下我家娘娘的心意，娘娘说了，她和公主是打小认识的交情，不在乎这些。”红袖按着严清雨的吩咐行事。 “严姐姐总是对本宫这么好，可是本宫却什么都帮不上她！”岳菱假装擦了擦根本没有泪水的眼角。 “公主还请不要跟我家娘娘客气，我家娘娘在宫中没有什么朋友，还请公主有空常去延禧宫走动。” 岳菱这下才收下了礼物，还吩咐人给红袖看茶。 但红袖推辞了：“谢过公主的茶了，只是我家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奴婢不敢耽搁。” 知道严清雨已经知道了镯子的秘密，之后多半回找自己问些事情，岳菱便主动开口：“你回去告诉严姐姐，本宫改日会去看她。” “奴婢遵命！”红袖来也匆匆，回也匆匆，小丫头累得不行，但是好歹带回来了严清雨满意的消息。 “她真的收下了？” 红袖点了点头：“公主似乎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是奴婢按照娘娘教的回话后，公主便收下了。” “收下了就好，哄好她，我才能知道我想问的答案。”严清雨如今好像大梦一场，当初满怀憧憬入了宫来到萧君衍的身边，没想到却遭遇这样的阴谋算计。 “主子，若是公主什么都不说怎么办？” “永嘉生性单纯善良，若是知道什么，必定瞒不过我！”严清雨眼神清明，面色淡然，一改从前温柔娇弱的形象，本就是世家女出生，不会有真正的傻子。 过了两日，岳菱真的想严清雨期待的那样来到了延禧宫。 将一个小锦袋放到了岳菱面前，严清雨示意岳菱打开：“你瞧瞧，可知道这是什么?” 带着疑惑和不解，岳菱打开了锦袋，看到是镯子的时候，还露出愧疚之色：“对不起，我那日太生气了，所以弄坏了姐姐的镯子。” “仔细再看看！” 岳菱拿起一截镯子才发现了镯子里的奥秘：“这……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孩子没了，应该和这个镯子脱不了干系。”严清雨没从好友的反应中出来有什么不妥。 “这……怎么会呢？”岳菱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这可是母后赐给你的镯子，不可能。” “当初你让我取下这个这个镯子，我还以为只是随口说说！”一脸的落寞神伤，严清雨如今属实后悔。 “我只是见过岳菱嫂嫂带过这个镯子，我觉得有些晦气，所以才不喜欢你戴着这个镯子，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岳菱焦急地向严清雨解释，生怕好友不相信的样子。 “我信你，只是这镯子里的东西确实是会导致不孕的药物，我长期戴着，即使有了孩子也保不住。” “这……这是母后做的吗？她怎么能下如此毒手！”满脸的震惊，岳菱不辞辛劳地演着，这下严家和周家总该是要结仇了吧。 “不可能，母后不会这么做的。皇兄膝下无子，整个皇室都盼着皇嗣到来，母后不会做这种事。” 岳菱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严清雨现在很乱，因为她想不出周太后会有什么理由要害她无子。 “不行，我要去找母后！我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岳菱马上就要冲到寿康宫的样子。 第23章 镯子里的秘密3 “公主！”严清雨眼疾手快拦住了冲动的岳菱。 岳菱面上露出不解：“严姐姐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要去让母后给你一个公道。” “我只是觉得公主说的也很对，太后也是为人母，怎么会对自己亲孙儿下毒手呢？”严清雨似乎松动了，看样子岳菱一点都不知道这镯子的秘密，那次提醒她是巧合？ “严姐姐，会不会有人陷害母后？” 严清雨一愣，她只是不想把事情张扬出去，倒是没有想过岳菱提到的问题：“也有可能，不过公主，可不可以答应我，暂时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因为我怕真正的凶手知道后会躲起来。” 岳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这件事我要告诉皇兄！” “好！但是出了皇上之外，谁都不能说，否则你可能也会有危险的。”严清雨哄着岳菱承诺，知道她性子单纯，言出必行，只要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守口如瓶的。 “那我们一起去找皇兄？” “嗯嗯！”严清雨其实心中也隐约有了答案，这镯子应该就是周太后的手笔，联想到先皇后嫁给萧君衍多年无嗣，答案显而易见。 只是她心中有着多萧君衍多年的爱慕，她不愿意相信天子也参与其中。不过即使知道一切真相，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怕严家便是下一个岳家。 岳菱带着严清雨急匆匆走到半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这样直接去找皇兄吗？” “有什么不妥吗？”严清雨不解。 “我给皇兄做的好吃的还在兴庆宫，我想带着！” 没想到这个时候岳菱还念着要给萧君衍带吃的，严清雨笑着道：“也急于一时，我们先去兴庆宫拿东西吧！” 严清雨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她还没有下想好该怎么跟萧君衍说起这件事，也是一时间觉得委屈而已，但真的将一切都揭开的话，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等岳菱拿好了自己做的吃食，两个人才朝着养心殿去了。 看到妹妹又送吃的来了，萧君衍笑着道：“嘉嘉，今天又折腾了什么？”近来他这个当哥的可算是被岳菱折腾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吃食都往他嘴里送。 不过为了讨妹妹欢心，萧君衍来者不拒，即使那些味道很奇怪，他还是很开心地吃了下去。 “皇兄，今天的我尝过了，好吃！”经过许多日子的折腾，岳菱已经能够保证药下到吃食里，萧君衍吃不出除了食物以外的味道。 岳菱满脸自信地从食盒里拿出一盘栗子酥和一盘葱油饼，葱油饼相比之前的确是进步了不少，至少看不到黑乎乎的葱了。 “怎么还是葱油饼？”萧君衍一边故作不满，一边伸手拿起一块葱油饼咬了一口。一股香脆焦香在唇齿间流淌，味蕾突然就被打开了。 眼珠突然就亮了，不敢相信，萧君衍立马拿起一块栗子酥，确实尝一口就差点了吐了出来。 “这么咸！” 岳菱不相信，拿了一个也跟着尝了一下，刚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好像把盐当糖放了。” “没事儿，这葱油饼好吃！”萧君衍哄着妹妹，连连吃了好口葱油饼。 一旁的严清雨好似被忽略了一般，好一会儿萧君衍才想起还有人在一旁，顺手拿起一个葱油饼递给严清雨：“贵妃也尝尝，嘉嘉学了好几个月，总算是能拿出手了。” 没想到萧君衍还主动和她分享，严清雨愣了一下才接过葱油饼轻轻咬下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公主的手艺好像比御膳房的蒋师傅还要好！” 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这夸的天子都高兴了。 “是呀，朕早就说她可以出师了，还天天就做这一样。”萧君衍是被折磨了许久的，如今总算是能享享口福了。 “既然出师了，可不得天天做给皇兄吃。”岳菱心想不天天送吃的，怎么给下药。 说笑了一会儿，严清雨只是笑着附和，很少有主动提话题。 聊得差不多了，岳菱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她朝着严清雨努了努小嘴，示意她说话。 但是严清雨并没有开口，岳菱倒是替她开口：“严姐姐，你不是有事想要跟皇兄说吗？” “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好几日不见陛下了，便想着同公主一起过来看看。”严清雨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将镯子的事说出口。 “哎呀！严姐姐，你难道就这样受了委屈吗？”岳菱扮演的是一个直肠子，见严清雨不好开口，便自己替她开了口。 “皇兄，你要替严姐姐做主！”岳菱从严清雨手中找到那个装着镯子的小包递到萧君衍面前，“皇兄，你看这个。” 萧君衍看了一眼镯子后沉默了，这个镯子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玄机。 严清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些埋怨永嘉公主居然这样大大咧咧将事情说了出来。万一要真的是太后的手笔，那皇上肯定也不会为自己主持公道的。 “皇兄，你倒是说话呀！”岳菱催促着萧君衍，心里却是在想，看萧君衍这下怎么去哄严贵妃，这个镯子怕是萧君衍也脱不了干系。 “贵妃，这个镯子是母后赏给你的那一只吗？”萧君衍面色严肃，看不出息怒，严清雨心中也打着小鼓，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莽撞是否正确。 岳菱生怕严清雨就退缩了，仗义执言：“皇兄，这就是母后赏给严姐姐的镯子，若不是我生气摔了它，还发现不下了这其中玄机。这里面藏着的可是会令女子不孕的药物呀。” “好好好的很，有人竟然将手伸进朕的后宫来了。”萧君衍是有意发火的，他看到镯子后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虽然不理解周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身为儿子，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包庇。对严清雨的亏钱，也只能由他来弥补了。 “这件事朕会派人去查，一定会给贵妃一个公道。”萧君衍说的这话都差点把自己骗过去了，但是岳菱却不相信他会主持公道。 “嘉嘉，朕还有话要同贵妃说，晚些去看你，你先回去吧！” 岳菱肆意地在萧君衍和严清雨之间来回穿梭，一副我懂的样子，慢慢退出了养心殿…… 第24章 生病 岳菱走出了养心殿才想到，这萧君衍该不会是要以自己的美色安抚严清雨吧！那这样她拆穿一切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有些气恼，不过岳菱想起自己下的药，也不知道萧君衍会不会有心无力。 想到这儿，岳菱总算是提起了一丝劲儿来，开开心心回了兴庆宫继续鼓捣她的葱油饼。 因为亏欠，严清雨得了许多萧君衍的赏赐。君恩隆重，圣眷优渥，尤其是萧君衍在情动时候说的那一句——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严清雨已经被迷得三魂五道，有些委屈居然被抛在了脑后。 岳菱看着依然平静的后宫，拳头紧握，又没有好戏看了。 除了岳菱暗地不痛快之外，窝在甘泉宫的周芸儿也十分不痛快，尤其是六宫都在议论贵妃得宠，皇后无宠后，她更是气得将一口银牙咬碎，恨不得撕了严清雨。 “姑母！表哥他不肯来甘泉宫，芸儿怎么办？”长了一些教训后，周芸儿终于知道有事多向自己的姑母求助了。 只是周芸儿并不知道，周太后才和儿子发生过冲突，如今只顾着修复和儿子的关系，根本没有心力顾及周芸儿。 周太后正烦着，对周芸儿很是敷衍：“皇上他忙于政务，疏于后宫也正常，等皇上空下来，哀家会让他去看你的。” “姑母，可是表哥都有时间去看严清雨。” 听到严清雨这个名字，太后更是头疼，儿子和她生气，不就是因为她害的严清雨流产吗？ “严贵妃入宫已久，皇上待她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芸儿你乖巧些，等一段时间，哀家会劝着皇上去你那儿坐坐。” 周太后嘴上是这样说着，她并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才回原谅自己。 周芸儿没有得到有用的提点，只能离开了寿康宫，她有着自己的大招，她单纯的以为萧君衍只是没有见识过她的好，等萧君衍见识过后，食髓知味，一定会离不开她的。 周芸儿这样想着，越发有勇气了。 兴庆宫 岳菱正在研究吃食，萧君衍偷偷摸摸来到她背后：“嘉嘉，在干什么？” 吓得小姑娘手一抖，手里的粉包直接掉到了地上，但是她又不敢去捡。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岳菱脸色煞白，呼吸都急促了一些：“皇……皇兄，你怎么过来了。” “哈哈哈！瞧把你吓得，东西掉了都不知道捡起来。”萧君衍看着妹妹的囧样笑的十分开心，有妹妹就是好。 岳菱这才慌忙捡起地上的粉包，收起来放到了袖子里。 萧君衍笑道：“那包是什么东西呀？好吃的嘛？” 岳菱连忙换上自己平日里的假面孔：“那自然是我的独门秘方，不然怎么能把葱油饼做好吃。” “又是葱油饼？”萧君衍故意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想要逗一逗妹妹。 岳菱今天心里藏着事儿，生怕萧君衍就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很难得爽快答应了萧君衍的要求：“那好吧！皇兄你想吃什么？” 可是看到岳菱答应的痛快，萧君衍又不敢提别的要求了，万一妹妹新发明一个稀奇古怪的吃食，那他岂不是又得大饱口福了，那感觉似乎不太好，还是算了吧。 “还是不要了吧！就葱油饼不错。”这个葱油饼好歹也是几个月才练出来的手艺，萧君衍在妹妹做的众多吃食中最喜欢这一款，因为别的都太太难吃了。 “好！”岳菱又开始动手做葱油饼了，但是背心早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萧君衍在场，岳菱这一次做的葱油饼没有加任何独门秘方，做好了以后看上去品相比先前都要好上不少。 终于看到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葱油饼，萧君衍两眼放光：“嘉嘉，你真是越来月能干了，有这个妹妹真是朕三生有幸，是朕的福气！” 心底冷笑一声，岳菱满含笑意的眼眸深处藏着冷冽的恨意：“有你可不是我的福气，真是晦气。” 萧君衍吃完一个葱油饼，咂巴了一下嘴，意犹未尽：“这味道不错，只是好像感觉上跟平日里差了那么一丢丢，是不是今日看着你做紧张了？” “这不是怕皇兄你嘛！万一嫌我做的不好呢！” “哈哈哈！”一阵大笑，萧君衍心情好了不少。只有在妹妹这里，他才能忘记亲生母亲害他失去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的痛苦。 “皇兄，你多吃点！”岳菱忽然觉得萧君衍有些可怜，居然毫无防备的吃下那些早已经下毒的吃食，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岳菱也不正是受到他萧君衍的欺骗，才回家破人亡嘛？心疼萧君衍干什么？岳菱赶紧停止了胡思乱想，对萧君衍这样的人才不能产生什么同情之心。 在兴庆宫找回些快乐，萧君衍才不舍地回到了空旷的养心殿。没有什么时间伤感几句，因书案上堆积的奏折还等着他批阅。 好在有妹妹的支持，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干劲。 批阅了一会儿奏折，萧君衍习惯性地喊了一声：“三全？” “回陛下，你忘了嘛，三全总管告假出宫去了。”一个小太监提醒到，萧君衍才恍惚中记起了这件事。 “小邓子，沏茶！”看着临时当值的小太监，萧君衍随意吩咐了下去，三全不在他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过了一会儿，小邓子很快将茶端了上来，但是萧君衍并没有直接喝，只是让小邓子将茶放下：“你先下去吧！朕有事再传唤。” “奴才遵旨。”小邓子出门前目光还落在那个茶杯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萧君衍才会用茶，若是耽误了贵人的时间，那可如何是好？ 小邓子出门摸了摸自己揣在夹层里的银票，心想还是贵人对他好，明明吩咐一句就能办的事儿，还非要额外赏赐。 他平日里在三全手下受罪，若是能助贵人飞黄腾达，看他日后不把三全那个龟孙子踩在脚下。 小邓子在做着自己的如意美梦，丝毫没有想过万一事情失败后会是怎样的惨淡结局。更不会知道他的愚昧背主，会改变了岳菱谋划许久的下毒结局。 第25章 不能人道 小邓子到底是收了别人的东西，也幻想着贵人的提携，时不时就往养心殿里瞧两眼，终于看到萧君衍用茶后，他才派了自己的心腹赶紧通知甘泉宫的人。 萧君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养心殿闷热，喝了好几口茶都压不住内心的燥意，又让小邓子重新沏了一壶茶。 小邓子见天子要喝茶，生怕之前下的药不够分量，又偷偷在新沏的茶里加了分量。 暮色渐深，周芸儿一身太监打扮，急匆匆来到养心殿，然后小邓子领着他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随侍的人一般都是候在外面，所以才有了周芸儿的可趁之机。 萧君衍此刻已经被药性折磨了许久，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是被下了那种下作的药物。 胸口一种烦闷直冲脑袋，浑身好像都不冷静，只除了某一处。恍惚中萧君衍看到一个小太监走上前来扶住了他。 “什么人？”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萧君衍知道平日里若不是传唤，守在外面的人根本不会主动进来。 “表哥，是我！”将帽子一摘，三千青丝没有阻拦后纷纷垂落到肩膀上。 “你来做什么？”还是勉强认出人来，一看到是最讨厌的人，萧君衍脸色立马乌云密布。 周芸儿扭着纤细的腰肢打算扶着萧君衍走到内室，但是萧君衍身材高大，她根本无法拉动他。 心里有些着急，周芸儿夹着甜腻的嗓音，温柔地开口：“表哥，让芸儿伺候你吧！” 周芸儿讨来了最烈性的合欢药，图谋不轨，若是能够怀上孩子，那时候表哥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的，当初严清雨不就是有身孕了才圣宠优渥吗！ 想到这儿，周芸儿更有信心了，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在这里陪萧君衍春风一度，也不是不可以，她会让表哥有一个完美的夜晚。 但是没想到萧君衍的却一把推开了她，起身踉跄了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后，直接到底不醒。 “表哥！表哥！”周芸儿看到这一幕，吓得慌乱不已，失声大呼。 外面随侍的人听到动静都跑了进来，养心殿的人到底还是经过调教的，不是所有人都同小邓子那般没要见识。 一个太监小头头安排了两人将萧君衍抬到内室的床上，一人去太医院请御医，又让人去请太后主持大局，最后还不忘让人通知三全总管来。 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衣衫不整的周芸儿被撇在一边，她原想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流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侍卫却横刀眼前，不让她离去。 “本宫是皇后，你们竟然敢阻拦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周芸儿的语气都在颤抖着，半分皇后的威严都没有。更别说她本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侍卫们只忠心天子。 “娘娘，得罪了！” 话音刚落，周芸儿就被两个小侍卫拿下，强逼着她跪在一边等候发落。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簌簌落下，可是她却没要反抗的力气。 很快太医就赶到了，紧接着三全连滚带爬跑进了养心殿，大声斥问：“今个儿谁当的差，通通先拿下，等皇上平安之后再发落。” 这阵势，周芸儿彻底沉默了，瑟缩成一坨生怕被人发现。 可偏偏有时候越不希望来什么，越来什么。周太后在不久后也到了养心殿，她一来就看到了瑟缩成一团，穿着小太监一副的周芸儿。 “是你干的好事儿？” 周太后没想到自己居然培养出了周芸儿这么一个蠢货：“你太让哀家失望了！”说完也不再停留，直接朝着内殿走去，因为她的儿子还在等着她。 一听到皇帝吐血晕倒，太医院的两大巨头，院正李太医和医术最好的张太医都赶了过来。 如今两个长胡子老头轮流把完脉，都是眉头紧蹙，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 “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了？”周太后看着情形心都紧到了一处，十分担心儿子的安危。 李太医和张太医两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下，齐齐跪在周太后的面前，由李太医陈述了萧君衍的病情：“皇上虽然吐了血，但是性命暂时无碍，只是……” 在场的人不少，李太医实在是不好开口，只能请求周太后屏退左右。 “只是什么？有什么吞吞吐吐的？”周太后经历后宫几十年，知道萧君衍的情况可能不会很好，只想听到太医说出实情。 “皇上中了烈性药，但是他的身子却没要办法将其发泄出来，所以才会急火攻心，吐血晕倒。” 有些听不明白李太医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就是相当于皇上中药后应当寻个女人纾解，但是皇上的身子又对女人无感！”说完，李太医老脸都红了，也不敢抬头看周太后的脸色。 “什么？这意思是皇上他不能人道？”周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阿衍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呢？ “皇上的身子应该是中毒了，今日猛药一催，才发作。” “中毒？” “对！我们一直在给皇上请平安脉，定期为皇上调理身子，先前皇上并无不适。”李太医忙解释道，生怕太后怪罪他们太医院照顾皇上不力，连中毒都没有发现。 周太后也知道先前萧君衍都能有皇嗣，最近还宠幸了严贵妃的，突然不行了，应该就是中毒了，也不能怪太医院的人无用。 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周太后怎么也想不到萧君衍会中毒：“这毒可解？” 李太医和张太医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底了，张太医开口道：“微臣有把握治！只是皇上暂时不能近女色了。” 听到还能治，周太后安心了不少：“皇上的身子就交由你们照顾了，不可有闪失。” 安排好太医后，周太后才气冲冲的出去找周芸儿。 “徐嬷嬷，给我掌嘴。”周太后是真的动怒了，对周芸儿再无半分往日的疼惜之情。 “姑母饶命，姑母饶命！”周芸儿哭天抢地，丝毫不顾形象地求饶。 第26章 查验吃食 可惜徐嬷嬷几巴掌下去后，她口腔里都是血，疼的半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周太后看着周芸儿快成猪头的脸，才算是消气了不少：“哀家栽培你用了多少心血，你就是这样来回报哀家的吗？” 拼命摇头，周芸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很想解释表哥变成这样不是她的做得，她只是下了一点点助兴的药而已，绝对不可能造成表哥吐血的。 但是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心声，也没有人回相信她。 周太后命人将周芸儿看起来，等到皇上痊愈后再行处理，这一次周太后并没有将周芸儿带回寿康宫，而是直接放弃了保护她。 兴庆宫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了，只知道养心殿大晚上惊动了太医院，也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岳菱心中有些紧张，她下的药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发作了，那些药她都是减轻了用量的，就怕作用太快引起萧君衍警觉。 就算已经起了作用，也不至于就到了大晚上急召太医吧！那可是关系到萧君衍的尊严问题。 揣着心事儿，岳菱早早来到寿康宫请安，请安过后还特地留下来陪着周太后用膳，没想到一个早上只看到重伤初愈的周萍儿陪着周太后。 “母后，今天怎么没见芸儿表姐过来跟你请安？”岳菱心中疑惑，周芸儿往日来寿康宫是最勤快的了，今日居然没有瞧见她的身影。 周太后没有搭理，任由周萍儿服侍着自己用膳。 心中一层迷雾笼罩，但是岳菱不敢多问，瞧着周太后的这副模样，她不能惹祸上身。 正是手足无措，心慌之际，她瞥到了周萍儿暗示的动作。 心中领会到了，怕是周芸儿出事儿了！估计昨晚养心殿的事情和周芸儿脱不了干系。 岳菱不解的是自己这个仇人都还没有动手，怎么周芸儿还能把萧君衍搞到传唤太医？难道周芸儿跟萧君衍也有仇？这也不可能呀。 真相不明，岳菱只知道不简单，不然也不会看到周萍儿拖着消瘦的身子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周太后。 心中的疑惑无法得到解决，岳菱心肝好像被人抓住了一般，不得解脱，但是看着周太后的表情，她又只能强按下好奇之心，目光不自觉落在了周萍儿身上。 岳菱印象中周萍儿和永嘉公主这对表姐妹关系好像很不错，眼下她也只能继续扮演好妹妹：“萍儿表姐也吃吧！你身子刚见好，可得好好补补！” 周萍儿大病初愈，如今身子也不算特别好。可是周太后见周萍儿服侍也不阻止，估计是真的被周芸儿气糊涂了。 “萍儿也坐下来吧！”闻言，周太后似乎也意识到了，拉着周萍儿坐下来。 “姑母，就让我服侍你吧！”周萍儿不敢坐下来，昨晚周太后回来之后，连夜把她叫醒训导的话还在耳边。 只盼着用心服侍好亲姑母，盼着姑母心情好之后放过周芸儿，更盼着姑母莫要把心思打到自己身上。 “你好好养着身子就行，瞎忙活什么。”周太后不肯放手，非要拉着周萍儿坐下，“你看你这么瘦，这身子骨怎么行呢！” 周芸儿已经废了，萧君衍又中了那样的毒，周太后不得不紧张起子嗣来。 她就盼着萧君衍早日好起来，将来周萍儿入宫后，两人赶紧生下一个带着周家血脉的孩子，这样才能保证周家荣耀继续。 岳菱自然是不知道周太后这样的心思，见周太后拉着周萍儿坐下，她随便附和道：“是呀！表姐一起吃嘛！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 说着岳菱将筷子塞到周萍儿手中，还帮她夹了许多周萍儿爱吃的菜。 周太后这才满意地笑了：“萍儿，你看嘉嘉多喜欢你，你要是答应了姑母进宫来，日后你们姐姐妹妹经常在一起热闹不是很好嘛？” 原来周太后打着这样的主意，怕是周芸儿真的是不中用了，否则周太后应该不会把有些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心思转动，岳菱看不起周家这般做派，真是贼心不死，一天就知道惦记后位。不过周太后想要周萍儿进宫这件事，她到底要不要出手呢？ 岳菱觉得若是周萍儿真的进宫了，她坐稳皇后之位，那岂不是让周家更加猖狂？ 这种让仇人痛快的事情，岳菱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发生的，周萍儿一看便是不愿入宫的样子，那就不要入宫好了。 只是在太后面前，岳菱不敢露出丝毫支持周萍儿的意思，只能顺着周太后的心思来。 “是呀，有萍儿表姐陪着，那宫里肯定每天都很热闹。” 周萍儿薄唇轻抿，目光中带着化不开的一丝愁绪，她自是不情愿入宫的，另外她也担心着周芸儿，那毕竟是她的亲妹妹。 “嘉嘉别只顾着说话了，快吃东西吧！”周太后自然是知道自家侄女的心思，只是有时候不能逼得太急，她想要周萍儿心甘情愿入宫。 “好的，母后也吃。”面上笑吟吟的，岳菱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周萍儿的情绪。 一顿各怀心思的早餐之后，岳菱才高高兴兴地告退了。 她并没有急着找周萍儿说什么话，当好永嘉，自然是不能什么事儿都操心，公主的人设得维护好才行。 她要等到周萍儿已经在绝境的时候，才会出手。 在周太后这儿没有打听到什么关于萧君衍传太医的消息，岳菱便借着当个贴心妹妹的由头去了养心殿。 还是照常带上了吃食，岳菱今日准备的不再是难以下口的东西，而是正常手艺下的点心，毕竟萧君衍病了，她还不能折腾死他。 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再给萧君衍送吃的，竟然还要经过太医的检查。 当太医从岳菱的手中拿过食盒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李太医这是公主亲手做的，应该不用吧！”三全在一旁看着，他是知道自家皇帝陛下对公主的宠爱的，公主绝对不会是皇上下那种毒药的。 单看永嘉公主单纯善良的样子，哪里像是会知道绝育药这些肮脏东西的。 李太医为人板正严肃，丝毫不会变通，管她公主贵妃的，一律都要查。不然除了事儿，简直就是对太医院的侮辱。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是他治下不严，带着一群庸医，竟然连皇上的安康都护不住。 “不行，都要查！皇上都中毒了，三全总管你日夜在皇上身边，更是要细心才是。”李太医就是个老顽固，任凭三全开口也无用。 李太医怼的三全无话可说，只能跟岳菱赔了个笑脸：“公主莫怪，李太医爱惜皇上的身子。” 岳菱皮笑肉不笑：“自然是皇兄身子要紧！不知皇兄中了什么毒？” 第27章 怎么不毒死他 三全和李太医面面相觑，他们能跟公主说皇上中了不能人道的毒吗？这该如何开口呢？ “到底怎么回事？”岳菱见两人这副模样，心中有底了，估计是自己下得绝育药被查出来了。 “皇上他身子无碍的，公主还是不要知道这些糟心的毒药的好！”三全赶紧上前哄着岳菱，万一再追问下去，他可不敢说实话。 三全的遮遮掩掩更加证明了一切，岳菱很庆幸自己脑子没有犯糊涂，没想着继续下药。 岳菱今天带来的食盒里装着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吃食，一点也不用担心查不出什么问题，她大大方方等着太医检查。 太医检查了一番，原本卖相很好的点心被翻弄得有些难看，岳菱倒是没有说什么，反正这是萧君衍吃的东西。 也不知道萧君衍若是看到妹妹的心意被搞成这样，会不会生气？要是真生气了，那便让太医承受吧！ “公主殿下，可以进去了。”太医将食盒递还给岳菱，但是岳菱直接走过他，也不接东西。 倒是三全是个机灵的，他赶忙接过食盒跟在岳菱的后面，生怕怠慢了这位小祖宗之后，惹得里面那位大祖宗也不开心。 萧君衍昨晚已经醒过来了，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他脸色惨白，一双明亮的眼睛周围挂着淡淡的乌青。即使这样，萧君衍依然坐在书案后，任由堆积成小山的奏折将他围绕在其中。 “臣妹给皇兄请安！” 一见到是永嘉来了，萧君衍立马精气神都上来了：“嘉嘉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在朕面前不必多礼吗？” 岳菱按下心里觉得怎么没有毒死萧君衍的念头，忍着心里的厌恶凑到书案前，两手支撑着书案捧着小脸望着萧君衍：“皇兄，你怎么憔悴了？” 看着娇憨可爱，云英未嫁的妹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种糟污的事情是怎么也不能说出来污妹妹耳朵的，萧君衍只能假装嗓子不舒服：“咳咳咳，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政务繁忙，奏折太多了吧！” “哦！”岳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皇兄累着了，那正好臣妹带着些好吃的来了，皇兄要不要歇息片刻？” “也好！不过，这次又是什么好吃的？”萧君衍想起妹妹那糟糕透顶的手艺，心里暗自叹息：这丫头该不会这个时候来折磨他吧！ 岳菱突然冷了脸色，转头看了三全一眼，示意他将食盒呈上来。等到三全将食盒给她后，她将其放在书案上，亲自拿出做了许久的绿豆酥。 “皇兄，你看都怪李太医，原本好好的绿豆酥都成绿豆渣了，这还怎么吃？”岳菱的语气很不开心。 “李太医惹你不开心了？”萧君衍看着品相不佳的点心，都没有担心味道了，只关心妹妹怎么被气到了。 “这次绿豆酥很好吃的，原本也很好看的，都怪外面那个糟老头！他把我的绿豆酥捏碎了！”岳菱做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眼泪很快润湿了眼眶。 “这是怎么回事？”妹妹的眼泪让萧君衍一下子就慌了，赶紧问三全到底怎么发生了什么。 三全赶紧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听后，萧君衍立即传口谕：“传朕口谕，日后兴庆宫做的东西在朕面前就不必检验了，朕相信嘉嘉。” 萧君衍是真的无条件的相信自己这个妹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怎么也可能害她的。 “皇兄，自然还是要检查的，万一借我名头害你怎么办？”岳菱觉得她这个妹妹也得为皇兄着想。 “没事儿，这次是一个意外。朕相信嘉嘉！你那手艺，没人能冒充得了。”萧君衍看见妹妹掉了小金豆，故意逗岳菱开心。 “皇兄，我好委屈，你还嘲笑我！”这下眼泪更加肆无忌惮了，岳菱发誓从前真的不爱哭，也亏了永嘉公主这副身子，眼泪说来就来。 萧君衍没想到妹妹居然更不开心了，优雅的面容一了一丝皲裂：“皇兄错了好不好？” “太医欺负我，皇兄也嫌弃我！”岳菱越哭越嗨，越哭越止不住。 “三全，把李太医给我赶走，别让他在哪儿碍眼！”吩咐完三全，萧君衍才想办法哄岳菱。 “嘉嘉，皇兄已经惩罚过李太医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岳菱早就听到了萧君衍要赶走李太医，掩在衣袖下的唇角早就扬了起来。只是在萧君衍轻轻握住她手腕的时候，她立马哭丧着个脸。 “明媚就是皇兄惹我生气的。” 萧君衍连忙告饶：“是皇兄的错，罚我以后天天吃嘉嘉做的糕点好不好？你就饶过皇兄这一会回吧！” 从前还不知道萧君衍有这副恶心的嘴脸，岳菱有些受不了，不好再装下去。赶紧放下手臂，自己擦干了眼泪。 软糯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那皇兄可是说好了，不许反悔，以后我做的东西都要吃！” 萧君衍三指对天发誓：“保证不反悔！” 没想到萧君衍这么幼稚，居然还发誓，那雷不得劈累了？岳菱觉得萧君衍对岳家做过的那些事，早该天打雷劈十万次了 眼泪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擦干，岳菱便忍不住好奇：“皇兄，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呀？太医那么紧张，你真的没事儿吗？” 萧君衍右手在胸前拍了拍：“没事儿！” 有些不相信，岳菱也动手捶了一下萧君衍的胸口：“皇兄你不要骗我，真的没事儿吗？” 岳菱是下了狠心用劲儿的，小拳头捶下去也够萧君衍疼上一小会儿了。原本虚弱的身子不太禁得住妹妹的粉拳，萧君衍止不住咳了半天。 岳菱适时端上一杯茶水：“皇兄，你还说不严重，你看你这么虚弱。”眼泪又快急出来了，关心萧君衍的样子不像有假。 “真的休息，咳咳，休息就没事儿了！”萧君衍最是看不得妹妹的眼泪，只能赶紧忍着不再继续咳嗽。 “皇兄你要不赶紧休息吧！”岳菱红着一双眼，心里却又希望咳死萧君衍算了。 “没事儿！朕还要吃你做的绿豆糕！” 岳菱只好端起已经不成样子的绿豆糕重新递给萧君衍：“真的要吃吗？李太医用手捏坏的。”就这样了，岳菱还在给李太医上眼药，她是真的很气李太医居然查下毒的事儿。 第28章 可怜 萧君衍眼见着妹妹还在计较李太医的事儿，居然一声令下，直接撤了李太医院正的职位。 “皇兄这不好吧！”岳菱想替李太医说情。 “李太医照顾朕的身体有疏忽，必须要罚。”中毒的是可怪不到李太医头上，可是萧君衍为妹妹出气却发落了李太医。 这倒是让岳菱称心如意了，毕竟李太医不只医术高超，对毒物叶颇有造诣，要真让他查出下毒的事儿，可就不太妙了。 看着绿豆糕是吃不成的了，萧君衍只能遗憾地表示：“嘉嘉的手艺只能下次再尝了。 岳菱点了点头：“那明天再做给皇兄吃！” 兄妹俩约定好了后，萧君衍便又坐回书案前，由着岳菱自己玩去了。 萧君衍在忙政务的时候，岳菱懂事儿的没有打扰，养心殿便渐渐安静了下来，正无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 “皇兄，什么声音！”岳菱被吓得直接跑到萧君衍身后多了起来，目光却趁着萧君衍不注意的时候落在了那些翻开的奏折上面。 放下朱笔，萧君衍将妹妹揽在怀里，兄妹之间也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嘉嘉不要怕，皇兄在这儿。” 瑟缩在萧君衍的怀里，岳菱挣脱不得，只恨自己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让自己挨着萧君衍这么近。 恶心！真恶心。 心里天人交战，一边觉得萧君衍抱着她浑身不自在，想要挣脱，一边又提醒自己不能暴露，不能让萧君衍看出端倪来。 慢慢将心静下来，岳菱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双明亮清澈，却又满是疑惑的眼睛：“皇兄，好像没声音了！” 还不等萧君衍动作，岳菱就推开了萧君衍，探头探脑地四处打量，好像在寻找声音从哪儿传来的。 恰好一个小太监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皇上……”话音止在但是看到了岳菱之后，小太监直接跪在地上请求萧君衍的指示。 萧君衍大手轻挥，示意人先下去。 “皇兄，你有事要忙嘛？”岳菱可没有忽略了萧君衍和小太监之间的眉眼官司，分明就是有事瞒着她。 “无关紧要的事，不想污了你的耳朵，所以便让他先退下。” “哦！”岳菱见萧君衍不想说，便知趣地没有多问，不过失落还是要表现一下的，“那臣妹不打扰皇兄了。” 以为永嘉不过是和自己闹些小情绪，萧君衍笑着叹气：“你呀你！是有关周芸儿的事，她手段下作，我怕教坏你，所以便不想让你知道。” “啊？昨晚下毒的是表姐吗？” 萧君衍点了点头，终究还是瞒不过这个妹妹，萧君衍最后还是想开了，妹妹大了，还是要让她接触一些东西才好。 “嘉嘉，要不你随我过去看看？” 岳菱右手拇指摩挲着衣袖，在犹豫要不要去。 “若是害怕还是不去了！”萧君衍一瞬间有些后悔，万一吓到了妹妹怎么办。 “皇兄，我想去！” 萧君衍含笑应下，他总是在妹妹面前保持着风度翩翩的一面，始终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这厢周芸儿已经被关了一夜，但是萧君衍还没有处置她，她一声绝望的呐喊后便缩在角落里。 小屋里又冷又黑，比太后寿康宫那里的待遇差多了。一个人被关在静悄悄的屋子里，她又惊又怕，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 周芸儿不知道外面到底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叫人了，但是没有人理会她，她害怕极了，她也不知道表哥为什么就吐血了。 嘎吱声响起，沉重的门板缓缓打开，一束光亮照在周芸儿身上，她下意识就捂住了脸。 但是很快光亮就被门口的人影挡住，根本照不到周芸儿面前。 岳菱被萧君衍牵着，抬腿走进小屋，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意识那是什么味道之后，岳菱心里也忍不住要叹一句，这周芸儿也太可怜了。堂堂世家嫡女，居然和污秽之物同处一室。 用衣袖掩住了鼻子，岳菱才这小屋子里待得下去。 周芸儿好半晌才终于发现来的人竟然是萧君衍和永嘉公主，她匍匐在地上，想要爬到天子跟前。 岳菱嫌弃地往后避了几步，生怕周芸儿黏到她身上。 以为妹妹是害怕了，萧君衍只需一个眼神，身后的侍卫立马上前将周芸儿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周芸儿一看到萧君衍的时候，并不知道是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来了，还以为她有机会申诉自己的冤屈了。 “表哥，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侍卫熟练地将一块破布塞进周芸儿嘴里，屋子里总算清静下来。 饶是天子表妹也躲不过这般狼狈！岳菱忍不住想起了岳家，那个时候岳家是否也是这般狼狈？可是境况又有所不同，岳家是真的被冤枉的。 心中情绪翻涌，岳菱死死拽着萧君衍的衣袖，面上的表情好像有些难受。 “嘉嘉，不怕”以为妹妹只是在害怕，萧君衍的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岳菱的攥紧的拳头。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为了不让萧君衍看出破绽，岳菱颤抖着缩到萧君衍身后：“这……这是表姐？” 语气中全是难以置信。 “嘉嘉，不怕！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萧君衍耐心地哄着妹妹，慢慢教导她。 岳菱抬头看着萧君衍的脸，疑惑不解：“表姐犯了什么错误？” 萧君衍的语气很是平静，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语气中的冷漠：“把她交给母后处理吧！我希望她不会在出现在我面前。” 倒吸了一口凉气，岳菱紧抿薄唇，不敢说话。 萧君衍还是觉得吓到妹妹了，原本想教她懂一些手段，但是临到现场，萧君衍又觉得还是自己来保护妹妹算了，就让她永远做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 连一个不带感情的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下，萧君衍未曾多看一眼周芸儿便带着妹妹离开了这糟心的地方。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岳菱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皇兄，表姐会死吗？” 毒害天子此等罪名在身，就算是周太后亲自求情，周芸儿怕是也不能活着走出皇宫了。 第29章 亲近周萍儿 “交给母后处理吧！”萧君衍不想处理有关周家的事情，无论好与不好，周太后总喜欢插手。 从前他还是一个听话的好儿子，但是自从周太后私底下在他面前承认了绝育手镯的秘密后，他便开始反思了 或许子不言母过，周太后从前所做的无论是为他好，还是为周家好，他都不想计较。不过以后，他只想做一个权势在握的帝王。 岳菱觉得萧君衍可能会有一点点难过吧，一次次又一次被自己的亲人算计，这都是他活该！ 不过作为永嘉公主，岳菱还是得忍住心里的痛快，应该陪着萧君衍情绪低落才是：“皇兄，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看着妹妹，萧君衍的目光总是会显得温柔，眼神中都带着笑意：“朕有嘉嘉这个妹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岳菱心里暗笑：有我，怕会是你萧君衍一辈子的晦气！以后闹的你后宫不宁，家人反目…… 兄妹二人一起回了养心殿正殿，岳菱瞧着自己已经待了许久，连忙告辞离去。要是一直待在养心殿，回去便是洗多少次都洗不掉的恶心。 兴庆宫 今天难得热闹，岳菱没想到严清雨过来找她。自从镯子的秘密被揭露，严清雨被萧君衍宠得后宫皆知后，她同岳菱的来往少了许多。 “贵妃娘娘，今个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严清雨笑容依旧恬静端庄：“瞧你说什么话，像是在埋怨我似的。”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确有意疏远兴庆宫了，只是今日又不得不找上门来。 “我可不敢，贵妃娘娘如今圣宠优渥，要是惹你不开心了，那皇兄不得找我麻烦。” 岳菱自打发现严清雨即使孩子被周太后害没了，还能跟萧君衍继续情意绵绵之后，她便看不上严清雨了。 如今严清雨找上门来，她也没用多大心思应付：“到底有什么事儿找我，还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犹豫片刻，严清雨才突然开口：“我听说昨晚周芸儿去了养心殿，然后就再也没回去过，甘泉宫的人都快急死了。” 让岳菱感到疑惑的是严清雨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你怎么知道？” 在岳菱面前，严清雨没有太多顾忌：“我到底是代管六宫，有些消息自然是要传到耳朵里的。” 原来如此，岳菱这下倒是有些羡慕严清雨，不像自己，虽然永嘉公主身份尊贵，她却不敢轻易安插什么眼线之类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那严姐姐可知道养心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岳菱试探着严清雨的手伸到了什么地步。 严清雨担心这养心殿的萧君衍，倒是对岳菱直言不讳，没有藏着掖着：“有个当值的太监收了周芸儿的好处，便将她扮成小太监送进了养心殿，没想到刚进去没多久，皇上就吐血昏迷了。” 听到严清雨细说养心殿发生的事儿，岳菱发现这个周芸儿居然是个人才，身为皇后这手段真是下作的狠。 严清雨还在说着：“养心殿昨晚当值的人全都被抓走了，一个个的严加拷问，终于发现了原来是一个叫小邓子的奴才狗胆包天，居然敢跟皇上下……” 正到了重点，但是她想起永嘉公主尚未嫁人，便不敢继续说了。 “嗯？那狗奴才怎么了？”岳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继续追问。 “那个奴才居然给皇上下毒。” 整个事情算是清晰了起来，岳菱虽然早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再听一遍，心里还是笑惨了，周芸儿怎么不毒死萧君衍才好。 虽然巴不得萧君衍受尽折磨，但是时刻谨记自己永嘉公主的人身份，岳菱还是时刻要扮演一个乖巧的妹妹：“幸好皇兄吉人自有天相！” “是呀！幸好皇上洪福齐天！”严清雨也跟着庆幸，幸好萧君衍没有大碍。 “你是去了养心殿吧！皇上如今身子怎么样了？”严清雨还是三句离不了萧君衍，岳菱觉得严清雨估计是是缺心眼，居然沉迷萧君衍。 很想提醒严清雨不要忘记小产的痛，但是牢记自己的人设，岳菱还是笑着解答了严清雨的担心：“皇兄年富力强，自然是没事儿！不过修养些日子就好了。” 严清雨这才放心下来：“本来我也想去看看皇上的，但是年关将近，宫里事情也多，我抽不开身。” 其实严清雨想去养心殿，但是又怕天子如今正在气头上，她去了触霉头。知道岳菱去见养心殿之后，她才丢下手里的事情来兴庆宫打探消息。 岳菱看破不说破，严清雨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也懂！ 可能严清雨是真的忙，没在兴庆宫多坐，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她又匆匆离开了。 岳菱没有多作挽留，送走了严清雨之后，她便唤来了花影：“花影，你待会儿帮我送些吃食去寿康宫，就送我亲手做的，请母后品尝，额外再准备一份单独给萍儿表姐送过去。” “公主，你那手艺能送人吗？”花影对自己公主的手艺不敢恭维，每次不是色香味少了一样，就是这三样全都不沾。 “你放心吧！今天我做的绿豆酥保证好吃。”岳菱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一次的绿豆酥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她送绿豆酥的目的。 花影也是个调皮的，在自家公主面前有时候没大没小：“公主你也放心，你的手艺周大小姐也不敢说不好。” 岳菱忍不住笑着嗔了一句：“死丫头，竟打趣起你家主子来了。” 花影快步跑了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还冲她家公主扮了一个鬼脸。花影很是活泼，倒是有些像从前在她身边伺候的旧人…… 甩开了不该有的思绪，岳菱盘算着接下来的动作。 如今眼见着周芸儿无用，周太后便想着替周家再推一个周萍儿，她怎能让周家如意。 不过该怎么对付周萍儿，岳菱还没有想好，因为周萍儿和周芸儿完全不一样。一个能让她入宫，是因为她讨人嫌，另外一个是不能入宫，因为她太优秀了，周家不能再出一个这样的皇后。 本想拉严家入局，但看严清雨那副模样，要调拨严家和周家相斗，困难重重。 不过事在人为，岳菱觉得有必要好好逼严清雨一把，得让严清雨有点危机感，这样才能逼得严家也出手。 第30章 没机会了 花影送东西到寿康宫的时候，正巧看到侍卫送周芸儿去周太后哪儿，小丫头吓得不轻，将糕点送到周萍儿手中后都不敢多逗留就离开了。 而寿康宫这边，周太后这下十分头疼！ 她向来最包庇娘家，这下她最疼爱的侄女犯错了，萧君衍竟然逼着她抉择。 儿子是亲的，可是侄女也是亲的呀！ 周太后看着涕泗横流的周芸儿，也终究是狠下了心肠。 “哀家素日里对你疼爱，说把你当亲身女儿也不遑多让，可是你真的是朽木难雕，烂泥扶不上墙。那么多获得恩宠的手段，偏偏用了最下作的一种。” 周芸儿瘫倒在地上，眼泪都哭干了：“姑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周芸儿每次都这样说，但是没有一次是真心悔过的，唯有这一次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不要怪哀家狠心，儿子和侄女，自然是哀家的亲生儿子最重要，以前是哀家想岔了，什么都紧着周家。如今早已经伤了阿衍的心，这一次我定不会让他失望！” 自从萧君衍私底下来寿康宫问过那个镯子的秘密之后，周太后的心中对儿子就一直愧疚。她害怕儿子误会周家，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 萧君衍对子嗣的重视是周太后没想到的，明明当初对付岳菱的时候，他都没有意见的，如今却为了严清雨小产来警告自己不许再插手子嗣问题。 眼下母子关系紧张，若是她一如既往地包庇周家的人，恐怕儿子就要跟自己离心了。 “姑母！”听着周太后的话，周芸儿大感不妙，想要起身爬到周太后跟前，却被徐嬷嬷眼疾手快按在地上。 “芸儿，哀家对你太失望了。你也不要怪哀家，下辈子再做哀家的侄女吧！”说完周太后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挥挥手让徐嬷嬷把周芸儿带下去。 但是门口突然传来的跪地声打断了所有的人动作，周太后抬眼望去，看见周萍儿拖着瘦弱的身子跪在门口。 “萍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姑母，你饶妹妹一命吧！”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周萍儿没有办法看着她去死。更何况，周萍儿觉得只有周芸儿活着，自己才不用进宫。 “萍儿，你没让姑母失望，但是姑母要让你失望了！”周芸儿必须死，周太后要给儿子一个交代。 “姑母，再给芸儿一个机会吧！万一她……”周萍儿看着周芸儿那副样子，也知道没什么万一可以帮周芸儿辩解。 周太后还是让徐嬷嬷将周芸儿拖下去了，不会轻易改变注定的结局。 眼睛里的光亮一点点熄灭，周萍儿瘫坐在地上。 “等等！”周太后突然叫住了徐嬷嬷。 周萍儿以为妹妹还有有一线生机，她满怀期待地直起身子，却听见周太后不带感情的语调轻轻吐出一句话：“让她少些痛苦！” 无力感瞬间侵袭全身，周萍儿的身子又软了下去。 原本等着姐姐救自己的周芸儿，终于彻底绝望。但是本能的求生意志，让她突然迸发出力气来，她拼命挣扎着，嘶吼着不肯下去。 但是一个大家闺秀如何是几位宫中老人的对手，她最终还是被徐嬷嬷带人拖走了。 随后，周太后起身走到周萍儿身边，亲自扶起她：“萍儿，你可是周家的希望了！” 这副担子太重，周萍儿不敢接下来。 “姑母，萍儿……” 周太后打断了周萍儿的话：“哀家会给你时间，等到你愿意为止，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陪着我吧！” 周萍儿一直希望太后让自己归家探望高堂，原本周太后都答应了，谁知道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周芸儿没了，她也回不去了。 “送萍姑娘回去吧！”周太后还是乏了，她遣人送周萍儿回屋子后，自己也慢悠悠地回到内殿。 寿康宫难得清静了下来，躲在屋子里的周萍儿默念罪过。她要逃离皇宫，逃离这骨肉情分浅薄的地方。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皇宫，在周芸儿打伤她之后，在看到周芸儿的覆灭之后，她更加清楚地了解了自己的内心。 目光突然落在了一碟绿豆糕上，周萍儿觉得这宫中能帮自己的或许只有永嘉公主了，只是她如何开口？ 大梁永顺二年冬月十九，周芸儿急症去世！ 消息传到岳菱耳中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周太后居然真的对自己的亲侄女下手了。 “没想到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花影想起自己在寿康宫看到的场景，心里都还有些后怕，随口感叹了一句。 岳菱倒是明白——萧君衍真的动怒了！ 眼下岳菱也跟着愁，吃食下毒的事儿不能再继续了，日后萧君衍的吃食上必然会加倍小心，她一旦做什么手脚，很容易暴露自己。 要萧君衍断子绝孙的想法得暂缓了，眼下如何将周家人和严家人拉入漩涡也是十分费神。 严清雨看似聪明，但是在萧君衍面前总会被感情迷惑，她居然一点也没用埋怨周太后和萧君衍的意思。 想到这儿，岳菱真想挖开严清雨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公主，你怎么了？”花影自顾自地说着，但是见自家公主没有回应，她才发现岳菱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事儿，你继续说吧！” “奴婢早说完了。” 岳菱这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花影早已经将兴庆宫的诸事回禀完了：“那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儿不需要人伺候！。” 花影却不敢直接走掉，犹犹豫豫地开口：“公主，莫不是在为皇后伤心？”小丫头想的很简单，那毕竟是表姐，永嘉公主伤心也在情理之中。 岳菱觉得好笑，她亲哥哥没了都没有办法伤心难过，怎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难过。但是花影提醒了她，她该表现的伤心一点吗？不过冲着周芸儿做的这些事，她要真伤心了，萧君衍会觉得她脑袋有毛病吧！ 但是骗骗花影的话，装一下伤心也不是不可以：“哎！表姐年纪轻轻就没了，真是太难过了！” 说完掩面走向内殿，好像要躲起来偷偷哭一般。 留下花影在原地觉得茫然，又不敢追过去，想了半天后，她还是决定把空间留给永嘉公主。 岳菱回到内殿后，见花影没跟上来，立马关上房门。 第31章 心上人 关上房门后，岳菱找出没有用完的绝育药打算偷偷倒掉。 但是那药得来不易，她在宫中很艰难才制成这么一小瓶，丢了太可惜了。 “算了！留着以后找机会用吧！”将小药瓶又收了起来，换到了更隐秘的地方，万一有一天还能对萧君衍下手呢！ 周芸儿的死并没有给皇城多大的冲击，在周太后有意遮掩下，后宫甚至没有什么悲伤的气氛。就连周家的人也不过是抱怨了两句就算了，毕竟他们现在满门的心思都在周萍儿身上，一心想要周家再出一个皇后。 只是周萍儿却不想如他们的愿，一直在寿康宫和太后僵持着。 “姑母，就算你能困住萍儿的人，但是这高墙困不住萍儿的心，萍儿不想走上妹妹的后路！”周萍儿是个有主意的，不畏皇权，更不为富贵所动。 周太后也没有办法，又不敢过于逼迫周萍儿，她觉得自己若是硬逼下去，周萍儿可能会以死明志，那周家这一辈就没什么可用的女孩了。 况且真的要入宫，得周萍儿自己愿意才行，不然强行和萧君衍绑在一块，也注定是后宫不睦。 周太后有时候也会头疼，为什么一母同胞的两姐妹，性格差别怎么这么大？若是周萍儿也喜欢萧君衍就好了。 自从周芸儿死后，周太后担心周萍儿受情绪的影响，便时常招来岳菱给周萍儿作伴。 一番相处下来，岳菱倒是对这位出身周家的姑娘高看了两眼。也在扮演好表妹的事儿更用心了些，倒像是真有几分感情一般。 “表姐，你不喜欢宫里吗？”岳菱见周萍儿闷闷不乐，自然是要凑上去当一个善解人意的表妹。 周萍儿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话。但是岳菱觉得自己是懂周萍儿意思的，她自告奋勇：“你是不是想家了？不如我去求皇兄，让人送你回周家看看舅母！” 明显看到了周萍儿的睫毛倾颤了一下，但是眨眼间，岳菱又只看到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表姐，我看得出你不开心，不如你跟我说说心里话吧！”岳菱搬来凳子，和周萍儿并排坐着，还很自然地将头放到周萍儿的身上。 许久，久到岳菱都怀疑周萍儿和从前的永嘉公主真的要好吗？连谈个心都不愿意说话，周萍儿才浅声问道：“嘉嘉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喜欢？那是什么感觉？”天真的语气里，问的却是最冷漠的心。岳菱的心里早就有过答案，但是现在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喜欢和过往埋葬，一心只剩下仇恨。 “喜欢就是希望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呀！”周萍儿脑海中闪过一个青年的模样，憨实的书生有着充满傻气的笑容，但是却总能让人如沐春风。 “我想永远和表姐在一起，算吗？”故作天真，岳菱的眼睛里带着笑，满怀期待地看向周萍儿。 “算，怎么不算呢？”暗笑自己的痴傻，周萍儿觉得自己是不该同单纯的表妹说这个的，但是她内心的苦闷出除了永嘉公主也无人可诉。 “那表姐有喜欢的人吗？” 周萍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有啊！只是……” 看着周萍儿的样子以及她宁死不愿意进宫的态度，岳菱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周萍儿莫不是早已经有了心上人？ “表姐喜欢谁呀？皇兄吗？” 周萍儿神色突然怔住，一脸为难，她不想让永嘉公主误会。 “表姐，难道你不喜欢皇兄？”岳菱对周萍儿不喜欢萧君衍表现的很惊讶。 周萍儿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她不敢说不喜欢天子，只能敬而远之。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岳菱一脸忧愁：“表姐到底喜欢谁呢？” 周萍儿没有继续保持缄默，她把公主表妹当成了唯一的倾诉对象：“他是一个读书人，品行端正。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也许说的便是他这样的人……” “表姐，你在宫里可不兴再提起这个人！”周萍儿正说着，岳菱却捂住了她的嘴。 提起那个人是，周芸儿神色都比平常增添了光彩。岳菱却暗叹，感情害人不浅，竟然让周萍儿连皇后之位都不屑一顾。 “我……”心里也知道不该，但是周萍儿相信表妹不会乱说。 岳菱装着懂事的模样：“表姐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其实能理解你，就像我喜欢岳清风，但是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心里默默祈祷，哥哥若是在天上听到她这般说，可千万别误会。自己不过是借着永嘉公主殉情的事儿，想同周萍儿交心。 姐妹俩都是可怜人，在此时终于都能将藏在心底的秘密分享。 周萍儿心里藏着一个人，这对于岳菱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她正愁没有办法突破，周萍儿立马就给她送来了突破的垫脚石。 “表姐，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姐妹俩聊了许多后，岳菱脸上全是兴奋和惊奇，觉得自己好像在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样。 “因为嘉嘉单纯善良，是这皇宫中唯一关心表姐的人。”周萍儿和永嘉公主自小一起长大，知道这个表妹的性子，才将心底事倾诉。 “皇兄母后也很关心表姐！” 周萍儿听到岳菱的话，也不反驳，只是笑眯眯地说起了其他事儿：“从前在家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跟芸儿谈心。倒是幸好宫里还有你，好像日子也不是那么闷！” “表姐若是喜欢，可以常来兴庆宫找我玩！”岳菱大大方方的邀请周萍儿，她准备慢慢和周萍儿亲厚起来，利用周萍儿来对付严清雨，最终挑起周严两家的斗争。 自古以来，后宫和前朝便是分不开的。岳菱不相信若是眼见着周萍儿马上就要成为新后，严清雨还忍得住。 压力得给到严清雨，不然她该以为有萧君衍的恩宠便可以在贵妃之位上高枕无忧了。 对于岳菱的热情，周萍儿哪有拒绝的道理，在公主表妹面前她要比在寿康宫快活的多。 第32章 生隙 陪着周萍儿玩了许久，岳菱没有急着回宫休息，而是兴致冲冲地去了延禧宫。 岳菱倒是没有想到严清雨正忙着跟六宫各大管事交代事情。等了好一会儿，严清雨才有时间接待岳菱。 岳菱有些不乐意，便忍不住感叹道：“严姐姐，你只是个贵妃都这么忙，要是萍儿姐姐做了皇后，是不是也忙的没时间陪我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严清雨没错过从岳菱小嘴里吐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皇上又要立后了吗？”严清雨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呀！我只是听母后说表姐若是做了皇后，便一直能陪着我了！”岳菱虽然转达的只是一句周太后的玩笑话，但是严清雨知道，那应该才是周家人最真实的想法，再出一个皇后。 心中快要愈合的伤疤又被揭开，皇上曾经答应过严清雨，不会再立后的，会以贵妃为尊。 可是现在杀害她孩儿的凶手，竟然还想立一个周家人，严清雨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让周太后得逞。 “周家姑娘家学渊源，若是周萍儿，可能会是一个好皇后吧！”严清雨说话都顾不上顾忌岳菱在场了，言语上拐着弯嫌弃周家。 岳菱是听懂了严清雨对周家的嘲讽，但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自己懂了，天真无邪的永嘉公主还是继续保持天真就好。 “对呀！要是表姐做皇后，就多一个姐姐陪着我玩了。”岳菱一幅很开心的样子。 严清雨也跟着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公主，皇后的事儿你可不能胡说！皇上接连没了两个皇后，心里估计正不高兴呢！” 她知道最近几日岳菱和周萍儿走的很近，她最近宫务繁忙，也没机会找岳菱玩，倒是给了周萍儿机会。 不知不觉间，严清雨笑容淡了。 见目的达到，岳菱也不再多说什么皇后的话题，开开心心吃着严清雨宫中的糕点，陪着严清雨处理六宫事物。 这不知道是岳菱第几次在严清雨的宫中的时候，恰巧碰到萧君衍过来了。 岳菱觉得萧君衍对严清雨才是有几分真心吧，不然也不会中毒才恢复没多久便来延禧宫了。 心底划过一丝嘲讽，岳菱不想继续打扰别人郎情妾意才对。 “皇兄，你既来陪严姐姐了，我便回去了。这样我们轮流陪着，严姐姐才不会觉得孤单。” 萧君衍看着妹妹要走，他本来是来找妹妹的，又不想太伤严清雨的面子直接走掉，便帮着挽留：“嘉嘉一起用过晚膳再回去吧！” 看着萧君衍和严清雨郎情妾意，岳菱觉得自己不一定有胃口便笑着拒绝了。 熟料萧君衍还要挽留，偏偏严清雨也跟劝：“嘉嘉，就一起用晚膳吧！人多热闹些！” 这下再拒绝便是她做妹妹的不懂事了，岳菱自然是不可能那样做的，只能收起内心的不爽，笑着道：“严姐姐不嫌我打扰便好！” “皇上，你瞧你这妹妹说的什么！还跟我见外。”严清雨闻言，朝着萧君衍撒娇。 “都多大人了，还爱闹！”说着萧君衍作势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动作一如往昔的熟练。 岳菱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心里想着渣男竟然又挨着她了，回去得好好沐浴才是。 三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晚膳才摆了上来，几乎都是萧君衍和从前的永嘉公主爱吃的东西。 于是用膳的画面便是严清雨一直给萧君衍布菜，而萧君衍一直给岳菱布菜，岳菱捧着自己快要塞不下的碗，一点胃口都没有。 一顿晚膳差点让岳菱消化不良，但是好歹熬到了下桌的时候，岳菱急忙告辞。 严清雨其实也盼着岳菱早些离去，这样才能留下她和萧君衍独处的时光。 然而天子不解风情，没有看出严清雨眼中缱绻的情谊，非要跟岳菱一起离去。 “皇上，你不陪陪臣妾吗？”严清雨正打算悄悄牵起萧君衍的衣袖，却被人不着痕迹躲开了。 “朕不是来看过你了吗，一会儿把嘉嘉送回去了，还要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下次又来看你好不好？”语气很是温柔，萧君衍倒是难得如此有耐心。 岳菱觉得自己多亏是借了永嘉公主的这副身躯，还能见到萧君衍这样哄别的女人。岳菱懒得再看下去，只得提醒：“皇兄，臣妹先走了。” 一看到妹妹的脚步动了，萧君衍也有些慌忙，不在耐心安慰严清雨，只留下一句“朕回头再来看你！”便离去了。 望着心上人的背影，严清雨倚靠在门框上发呆。 反倒是宫女随口嘀咕一句：皇上也太惯着公主了！严清雨似乎才察觉到心中的那股酸意。 萧君衍的确是有些惯着妹妹了，好几次来延禧宫碰上，都没有留下过夜，反而是主动送岳菱回兴庆宫。 心间酸涩的滋味难消，严清雨心想：要是永嘉公主早点嫁人就好了，免得在宫里打扰她和萧君衍。 只要一碰到萧君衍的事情，严清雨就容易失智，因为嫉妒她竟然手帕之交也不想顾了。 想了想，严清雨召唤来红袖，写了一封家书让她送到严家。信中表面上只是对家人的问候和思念，但却暗示了永嘉公主得宠，若是严家有青年才俊，可尚公主。 兴庆宫 岳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严清雨算计了，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茜留在兴庆宫吃点心的萧君衍。 直到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萧君衍才尴尬地放下手里的绿豆酥：“嘉嘉，累了吗？” 懒得多看萧君衍，岳菱耷拉着眼皮，连头也不愿意点一下。 好在萧君衍聪明，一看岳菱的模样便知道该休息了：“绿豆糕不错，下次多准备一点，你早些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岳菱这下终于舍得点点头了，还打了哈欠。 见状，萧君衍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得让妹妹睡好觉，生怕影响了妹妹的睡眠。 确定萧君衍离开之后，岳菱才慢慢睁开了一只眼睛，完全确定屋子里已经没有人后，岳菱才伸了一个懒腰，月黑风高，正是活跃的时候，睡什么睡？ 第33章 母子感情修复 夜间不喜欢有人伺候，通常花影他们都是在外殿值夜，岳菱有需要的时候大声喊他们才能听见。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在窗台外，夜已深，但是岳菱尚未休息，因为有的事情必须等月黑风高，众人都在睡梦中之后才好办。 等到晨曦徐徐拉下夜的帷幕，岳菱还在睡着懒觉，还差点误了去寿康宫请安的时间。 见岳菱到了寿康宫的时候，白皙的脸蛋上多了两多红云，说话都还冒着热气。 周太后见状，将女儿揽在怀里，拂去她发梢尚未融化的雪花，好一番疼爱：“怎来的这么急？” 岳菱不好意思地笑了：“御花园的寒梅开了，便多看了几眼。” “眼看着年节要来了，这花倒是开的应景，你带你表姐出去走走，免得成天陪着老婆子，身子骨怎么也养不好。”知道周萍儿和岳菱在一起要快活些，周太后便由着周萍儿。 和岳菱在一起，周萍儿有更多的机会见到萧君衍，这是太后乐见其成的。万一年轻人在一起干柴碰上烈火，有了感情，那时候说不定周萍儿自己就想着进宫了。 本来就想找借口带周萍儿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和周太后的想法不约而同，这下都不用岳菱多费口舌了。 “正好，儿臣本来也想和表姐一起看的。” 周太后脸上也多了些笑容：“萍儿，你不用伺候我了，跟着你表妹出去玩吧！” “表姐，我们出去玩吧！给母后摘一枝红梅，用水插在瓶里，可好看了。”岳菱兴致冲冲，满心满眼都放在了梅花上。 周萍儿还是很乐意同岳菱一起玩耍的，唯有岳菱的天真烂漫能够化解她眉间的愁绪。 姐妹俩一起在御花园里闲逛了许久，玩的十分开心，若是不遇到萧君衍的话，可真是完美的一个上午。 原本岳菱和周萍儿两个人在雪地打打闹闹，雪风微恙，卷起红梅点点，飘落在身旁，好一幅冬日美人戏雪图！ 突然间周萍儿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盯着一个方向。岳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君衍已经站在那儿了。 收起心底的那股子不耐烦，扶起地上的周萍儿，岳菱趁机揉了一个雪团朝着萧君衍扔去，她就是携私报复。 “皇上小心！”三全笨拙地挡在萧君衍面前，但是雪球却是擦肩而过，根本没有命中目标。 “嘉嘉真是越来越皮了！”妹妹自从半年前自杀未遂后，性子好像变了不少，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萧君衍感到欣慰，妹妹还是活泼点的好！ 冲着萧君衍扮了一个鬼脸，岳菱还想拉着周萍儿玩，但是周萍儿却因为有萧君衍在变得十分拘束。 看着天色，也差不到快到午膳的时间，岳菱便提议摘几枝梅花回到寿康宫用膳吧。 “正好朕也过去瞧瞧母后吧！”萧君衍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寿康宫了，此刻也想去看看周太后，顺便多跟妹妹待上一会儿。 所以从寿康宫出来的时候只有两姐妹，回去的时候倒是跟了一大堆的人。 周太后老早就等在了宫门口，没想到竟然看到儿子同周萍儿站在一起，她瞬间笑容满面：“你们可玩的高兴，怎么跟皇上走到一块儿了？” 萧君衍并没有开口，周萍儿也成了噘嘴葫芦，只有岳菱假装不知道这几人之间的牵扯，爽快地说道：“我和萍姐姐玩的正高兴，皇兄突然就出现了。” 不管萧君衍怎么出现的，周太后看到几个小年轻走在一起就满意极了，尤其是萧君衍如今难得肯来寿康宫，她终于有机会改善和儿子的关系了。 岳菱将梅花给了一旁的花影，上前亲亲热热地挽着周太后的胳膊：“母后，天冷了你不大爱出门，儿臣和表姐特意给你摘了几枝梅花，让你在屋子里也能闻到香味。” “真是哀家的小棉袄！快些进屋吧！就等着你们回来用午膳了。阿衍今日来的巧，刚好做了你喜欢的糖醋鱼！”周太后也没想到那么巧，她因为思念儿子想吃一道糖醋鱼，萧君衍来正好赶上。 “看来朕比较会挑日子，偏偏今日来了。”天子负手而立，面庞温润如玉也难掩眉宇间的王者之气。 周太后丢开站在身旁的岳菱，走到萧君衍身边，很自然地帮萧君衍整理了一下衣服：“许久不见，阿衍如今是越发的出色了，是母后的好儿子。” 也许是暂时放下了往日的伤心事，萧君衍也很自然地用双手扶着周太后：“朕近来政务缠身，好些日子没来瞧母后了，是儿子不孝了。” 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萧君衍如今也是真的想宽宥母亲了。 见儿子给了台阶下，周太后哪还会有怪罪儿子的心思：“阿衍你身为天子，应该事事以国为先！母后这边……” “母后，儿臣饿了！”不想看萧君衍母慈子孝的场面，岳菱适时出声打断了他们。 “都弄好了，只等着你们回来吃，赶紧去吃吧！”说完周太后便带着三个年轻人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内殿。 岳菱一个人慢腾腾地走在后面，她的目光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匆匆离去。 知道这样和谐的一幕很快就会传到了严清雨的耳朵里，至于严清雨会怎么想，可就不是岳菱能知道的了…… 严清雨代管六宫，又是是六宫中唯一一人，圣宠优渥，很多投机取巧之人总喜欢凑上前去巴结，所以她在这六宫中渐渐有了自己的耳目。 知道永嘉公主去慈宁宫找周萍儿玩的消息，严清雨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等听到中途萧君衍也和她们一起玩的消息，严清雨面色终于有些龟裂了。 “永嘉公主，有时候真的很让人讨厌！”严清雨好一会儿工夫才平静下来，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认认真真处理宫务。 进入腊月里，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 岳菱这些日子总是和周萍儿在一起，表姐妹之间的感情升温很快。 像是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周萍儿不愿意进宫，岳菱总喜欢刨根问底，周萍儿对这个单纯的表妹实在有些无奈。 “远的不说，就说岳皇后吧！表面上是岳家通敌叛国，可是背后的真相又有谁在乎呢？”周萍儿被问的有些晕了，便想着拿出岳家的事儿来解释。 “难得岳清风不是通敌叛国吗？”不知道周萍儿提起岳家有什么，岳菱继续装傻充愣。 周萍儿无奈一笑：“你那么喜欢岳清风，你觉得他真的会是通敌叛国的人吗？” 第34章 求情 “萍姐姐，你这话的意思难道岳清风是冤枉的吗？”岳菱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周萍儿的手腕。 周萍儿吃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周萍儿只能强行圆过去：“皇上圣明，岳家人罪有应得！” 岳菱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周萍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怕是知道不少岳家满门抄斩的内幕。 可惜，想在周萍儿这儿知道更多的秘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岳菱才多问了一句，周萍儿便不肯多说，真是难搞。 为了忽悠周萍儿，岳菱不得不再次利用永嘉公主对岳清风的那份单纯的心思了，一番酝酿之后，眼角沁出了几滴眼泪：“我真的好喜欢岳清风，明明我都准备好嫁给他了，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看到表妹突如其来的伤心，周萍儿心中感叹：皇权至上，天子为了权势能迫害自己的发妻一家，即使贵为天子最疼爱的妹妹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姻缘。 “嘉嘉，以后你还会遇见更好的儿郎！莫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难过。”周萍儿知道岳家覆灭的内幕，她不忍心称岳清风是罪人，只能说不值得。 对外，岳清风守护北塞多年，击退蛮夷无数次，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对内，岳清风支持妹夫夺嫡，帮萧君衍挡了多少明枪暗箭。 那样一个英雄人物，也难怪永嘉公主念念不忘。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会想起他！表姐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皇兄和母后，他们会不开心的！”岳菱哭的楚楚可怜，委屈地靠在周萍儿的肩膀上。 被岳菱的眼泪感染到，周萍儿也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心中不免酸楚。姐妹俩相拥在一起，周萍儿细声安慰着：“嘉嘉，你要学会放下！” 觉得哭的差不多了，岳菱才慢慢平复下来：“那萍姐姐能放下吗？” 被岳菱问到了，周萍儿想起自己的处境，自己都放不下，竟然还在这里劝别人放下：“或许有一天会吧！” 岳菱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周萍儿的心意：“萍姐姐你真好！你可以一直留在宫里陪我吗？” 周萍儿生性淡薄，对周家所追求的功名利禄嗤之以鼻，也不想参和什么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留在宫里终不是她的归宿。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只想有个一心一意待我的人！”周萍儿心中还是存着一丝美好的愿望，拒绝了公主表妹。 “表姐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你若是不想留在宫里，我先去跟皇兄说你想家了，送你出宫！”小姑娘似乎突然就忘记了刚才的难过，对周萍儿的事热衷起来。 “嘉嘉，谢谢你！”周萍儿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郁闷似乎慢慢化开了。 也不枉费自己这些日子一直陪着这个小姑娘，若是永嘉公主真的能说动萧君衍，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岳菱说到便做到，头天才跟周萍儿许诺过去跟萧君衍求情 第二天便带着好吃的东西去养心殿了。 养心殿的人都很习惯永嘉公主的到来，每次只要是她一出现，便不会多拦。岳菱开开心心的跑进养心殿，打断了正在批阅奏折的人。 “嘉嘉，你怎么过来了。” 岳菱蹦蹦跳跳跑到萧君衍的身边，将奏折往旁边一推：“皇兄怎么又不注意身子，太医不是说不能太劳累了吗？” “朕没有，一直都听嘉嘉的话！”说着，萧君衍又去拿奏折来看。 岳菱拉住了萧君衍的手，抢过奏折：“皇兄，先尝尝我新做的点心吧！可好吃了！” “又做什么新花样了？”萧君衍从前对妹妹做的东西是又爱又嫌弃，难吃，但是又是亲妹妹的心意。但如今妹妹手艺见长，他倒是多了一份期待，又能尝妹妹的手艺了。 “桂花糖，榛子酥！”岳菱将奏折随手一放，然后将点心摆在了萧君衍面前。动作间，不小心将刚刚放好的奏折带到了地上。 岳菱赶紧去捡，正巧一眼瞟到了奏折上的内容。按捺住不该翻涌着的情绪，岳菱赶紧将奏折拾起放回原处，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皇兄，这次的点心怎么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萧君衍，岳菱心中却一直挂念着奏折上的内容。 “不错，嘉嘉的手艺渐长，快赶上……”想说妹妹的手艺快赶上岳菱的手艺了，但是萧君衍又不想在妹妹面前提起一个死人。 “快赶上什么了？是不是比得上御膳房做点心的师傅了？” 萧君衍倒是没有想到把妹妹跟御厨比，但是妹妹的手艺的确进步了不少，高兴之余，萧君衍又多塞了几块点心在嘴里，丝毫不顾及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 等到萧君衍吃的差不多了，岳菱才将奏折原原本本地摆到萧君衍面前：“皇兄，你继续！” 萧君衍目光一直静静地落在妹妹身上，岳菱将将奏折递过来的时候，他甚至又不想接的冲动，只想陪着妹妹岁月静好。 只是他到底是一国之君，不能任性胡。 最后还是无奈接过奏折，开始认真处理正事，让岳菱一个人在养心殿玩。 岳菱并不贪玩，她一直注意着萧君衍动静，等到发现萧君衍正巧看到了她刚刚碰掉在地上的奏折，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偷偷打量着萧君衍，岳菱发现他眉头皱了好几次都没有看完那个奏折，终于决定出手了：“皇兄，怎么了？问题很棘手吗？” “是有点麻烦，不过都是小问题！”萧君衍觉得岳菱不通政务，对问题轻描淡写，更没想过妹妹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可骗不到岳菱：“真的吗？可是我看见你的眉头皱的好紧。” 萧君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头，问到：“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岳菱忙点头：“有的有的！” “是遇到点棘手的事儿！不过朕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嘉嘉不必担心。”萧君衍处理这点政务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让他为难的是他用人只能用他不想用的人。 岳菱也跟着双手托腮，长叹一声：“哎！” “你又叹什么气？” 第35章 接济穷亲戚 “可惜永嘉不是个男儿身，不能替哥哥分忧！” “嘉嘉已经为朕分忧了！”萧君衍眉目舒展开来，纵然辛苦，但是有家人陪在身边，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 “嘉嘉若是男儿身，皇兄便把这个位置让给你来做！” 萧君衍一句玩笑话却被岳菱在心里骂了一遍，她觉得萧君衍也就是嘴上说说，若永嘉公主变成永嘉皇子，怕当初夺嫡的时候，第一个要搞的就是永嘉了。 不过身为萧君衍最亲爱的妹妹，岳菱只能抛弃所有的杂念，笑着道：“我只想为皇兄分忧，才不要像皇兄这么累。” 萧君衍宠溺地看着妹妹，心里燃起让妹妹帮忙出谋划策的小火苗：“嘉嘉，你若有家财万贯，可愿意接济贪得无厌的亲戚？” “接济穷亲戚？”岳菱觉得萧君衍问的问题好生奇怪，难道是把周家比作亲戚，把皇权比作家财万贯？ “家财万贯和亲戚有什么冲突吗？”认真想了想，岳菱笑着道，“我既然能挣家财万贯，想必我的实力也不会被一个穷亲戚拖垮吧！” 又认真思考了片刻，岳菱又继续说了下去：“皇兄你可记得小时候夫子说救急不救贫？若是亲戚有急事，那我自然要接济给他一个机会东山再起，但是亲戚不思进取，只会伸手要的话，那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皇兄赏的，不给！” 萧君衍仔细将岳菱的话回味了一番，还对他真有启发作用，他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呢？ 周家虽然贪得无厌，一直希望跻身权势中心，但是也得看有没有真本事发家致富吧！若是没有，那他就另外他人。 萧君衍这样想定，便御笔一挥，准了周家的主动请缨到军中整顿岳家旧部的奏折。 “皇兄，你就解决问题了吗？” 萧君衍看着还在云雾中的妹妹，心中却是无比的欣慰：“解决了，多亏嘉嘉帮皇兄解决了大难题，真乃当世智多星也！！” “真的吗？我也能为皇兄分忧了。”似乎再为自己的能干搞笑，岳菱开心地手舞足蹈。 小姑娘蹦蹦跳跳，绕着萧君衍转了一圈，将萧君衍朱笔御批的文字都默默记在心里。 可惜她如今身处后宫，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希望周家人去了军中，不要太过欺负岳家旧部才好。 岳菱的担心并不多余，周振山在军中向来和岳清风不和，如今又得了皇命，那些没有被岳家波及但是又不听命令的旧部，这一次怕是会遭殃了。 那些人当初没有被哥哥连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肯定还会遭到周振山的打压，岳菱心中很气，但是无可奈何。 还是没有忍住，岳菱想只打听一下，萧君衍应该不会起疑：“皇兄，岳家在军中还有人吗？” 萧君衍没想到妹妹突然问起岳家，还以为是妹妹还记挂着岳清风，心里有一丝丝的不悦。但是面上依然笑容和煦：“嘉嘉怎么问起岳家来了？” “我只是好奇，出了通敌的主帅，岳家军不应该被一网打尽吗？”岳菱解释道。 还好不是因为岳清风，萧君衍莫名就放心下来：“岳清风是岳清风，岳家军是岳家军，当初朕念着他们不知情，便只捉拿了岳清风的心腹，其他将士只是官降一级以作惩戒。” “原来是这样呀！皇兄真是宅心仁厚。”岳菱言不由衷，可是她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 兄妹俩没有再继续岳家的话题，倒是岳菱提起了周萍儿的事儿：“皇兄，如今舅舅领了新职位，是件大喜事，可惜萍姐姐都不能在家同他们一起庆祝！” 萧君衍也意识到了周萍儿一直在寿康宫的事儿，他还不想立后。要是周萍儿一直住在宫里，免不了周太后又动其他心思。 还是将人送回家的好，听到岳菱提起这事，他便接过话来：“你不是说我还忘了，周萍儿好想是在寿康宫住的有些久了！” 岳菱赶紧继续说的：“是呀！萍姐姐跟我玩的时候，好几次都说想家了！” “那就让人去寿康宫传朕口谕，让母后安排人送周萍儿归家！”萧君衍倒是动作迅速。 不过岳菱阻止了他：“皇兄，都快除夕了，让萍姐姐再陪陪我，过完年再送她回去好不好？再说了，要是知道你送萍姐姐出宫，母后那边怎么交代？” 她可不想立马就将人送走了，这样还怎么逼严清雨出手。原本只是试探一下萧君衍对周萍儿的心思，没想到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要周萍儿。 仔细想想也是，萧君衍觉得既然妹妹喜欢周萍儿，那就让她再待一些日子：“那就依你，等年后我再让人去安排！” 没想到萧君衍这么通融，岳菱都有些后悔这么早帮周萍儿求情了。气的不想看到萧君衍，岳菱借口要将好消息告诉周萍儿，急急忙忙离开了养心殿。 路上连碰到严清雨都忘了打招呼，径直走掉了。 留下严清雨在原地莫名其妙，原本她是准备跟永嘉公主打招呼的，只是这人一点儿礼貌都不讲。心里有些生气，严清雨看着岳菱走远了才继续朝着养心殿走去。 不过她运气不好，被三全拦在了养心殿外面。 “哎哟，我的贵妃娘娘，你怎么来了？皇上正忙着呢！” 严清雨不信，她明明看见永嘉公主才从这边出来：“公主刚刚才走，皇上能忙什么呢？” 三全舔着一张笑脸，在贵妃面前恭恭敬敬：“娘娘，皇上真忙，奴才也不敢骗你呀！你要是在不信，只能自己进去瞧瞧？” 严清雨想了想，还是算了！虽然萧君衍宠爱她，可是擅闯养心殿这种事并不好。她不想给萧君衍留下不好的印象，且万一萧君衍真的在忙，她岂不是讨个没趣。 “算了！麻烦三全总管帮我把吃的给皇上，就说我来过了。”严清雨心里很是生气，但是她如今也学会了伪装，倒是依然对三全客客气气的。 不过心里却将一切不顺心都记到了永嘉公主身上。 严清雨想起自己有些日子没去找岳菱了，这般生疏下去也太好，她便想着去兴庆宫看一看，看看公主如何能那么得圣心。 第36章 故意甩脸子 严清雨来的兴庆宫的时候，没想到周萍儿也在，她看着眼前姐妹情深的永嘉公主和周萍儿，顿觉自己有些多余，一股嫉妒之火燃起了一个小火苗。 “严姐姐，你来了！” “臣女给贵妃请安！”周萍儿如今只是以太后侄女的身份在宫中行走，见到严清雨也要依例请安。 严清雨急忙上前拉着岳菱的手，亲亲热热地说起了悄悄话，把一旁还在行礼的周萍儿忘在了脑后。 周萍儿见状，怎会不懂这严清雨的心思。只是她刚从岳菱这儿知道自己年后便可以出宫回家了，并不想继续委屈自己，所以她直接起身了。 虽然和岳菱说着悄悄话，但是心思却完全在周萍儿身上，见到周萍儿竟然自己起身后，气得捏紧了拉着岳菱的那只手。 “严姐姐，你弄疼我了！”岳菱拍掉了严清雨的手，半躲在周萍儿的身后。 这下严清雨才知道慌了 “嘉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严清雨有些慌了，想上前看看岳菱。她刚刚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正牵着公主，只顾着看周萍儿了。 周萍儿主动打圆场：“想来贵妃娘娘也不是故意的，嘉嘉可不要生气了。” 觉得情敌装模作样，严清雨不想被比了下去，生生按捺住心里的急躁，一双美目满怀歉意地看着岳菱：“公主，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岳菱握着自己的手腕，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并没有理会严清雨。岳菱是故意的，周萍儿很快就要出宫了，她得趁年前再用周萍儿刺激一下严清雨，拉着周严两家斗起来。 面子上很不好看，严清雨又赔笑道：“公主，别生姐姐气了好不好，姐姐下次一定注意。” 岳菱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不开心，不过嘴上倒还是应了一声：“嗯！” 周萍儿适时开口：“都坐下吧，花影上茶！” 看到周萍儿像一个主人一样吩咐花影做事，严清雨心里嘀咕着：若是周萍儿成了皇上的妃子，这后宫还有她这个贵妃的地位吗？ “周姑娘倒是对公主这里很熟悉，如今都像是一个主子了。”严清雨虽然想尽办法克制自己，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酸溜溜的。 在场的人又个个聪慧，哪里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岳菱故意挑拨，乐得看严清雨这般嫉妒，便没有开口。 再说她如今可是演着生气的戏码，干嘛要搭理严清雨。 周萍儿原也是世家娇女，有着教养，这等话对她来说毫无感觉。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自讨了一个没趣，严清雨闷闷不乐，也不再说什么。 以至于花影端茶进来的时候总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她都不敢开口，只小心翼翼将茶摆好后便退下了。 就在她刚要出门的时候，岳菱突然叫住了她：“上些点心吧！早上没吃多少，萍儿姐姐可能饿了。” “我不饿，倒是你饿了别拿我做借口，贵妃还在这儿看着你，仔细她笑话你。”姐妹俩旁若地说笑着，让严清雨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严清雨只能心里苦哈哈，面上还要装作笑嘻嘻：“嘉嘉对吃可是一如既往的钟爱，如今自己研究上了，这手艺也越发的好了吧！” “那是自然，要做给皇兄吃，总不能太难吃。”岳菱冷冷地开口，也不看严清雨一眼。 “公主和皇上兄妹情深，真让人羡慕。”严清雨笑的已经很勉强了，但是依然强撑着。 岳菱又懒得说话了，倒是周萍儿还客气地接着话，让严清雨不至于太尴尬。 “是呀！我也好生羡慕表妹和表哥兄妹情深。”周萍儿是发自内心的羡慕，她家中兄弟姐妹感情淡薄，利益为先。 岳菱依然是半天没用说话，严清雨讨了个没趣，也只能借口有事离开了。 见到严清雨走后，周萍儿才对岳菱无奈地摇了摇头：“嘉嘉，你不应该这样对贵妃的。你虽然贵为公主，但是这六宫却是她在做主。” 姐妹之间迅速升温的情谊让周萍儿在表妹面前直言不讳。 “表姐，你都看见了是她先弄疼我的。”岳菱开口辩解到，只是她不会告诉周萍儿，自己是故意的。 “她好歹是贵妃，无论将来能不能成为皇后，与她交好总比多个敌人好！” 岳菱帮她求得出宫的准信后，周萍儿现在满心都是对表妹的感谢，所以不免多关心了几句。 岳菱对此面上露出了感谢，可是心里却十分不屑，这皇宫中，哪一个不是她岳菱的敌人呢？ “萍儿姐姐，我知道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想生气的，可是真的很疼。”岳菱放出自己被捏红的手臂，看得周萍儿心疼极了。 “怎么这么严重？” 岳菱忙将手收了回来，面露委屈，心里却乐开了花：“我也不知道贵妃怎么回事，怎滴这般莽撞！” 当然严重了，她后来可是在袖子下悄悄用了劲捏自己的。 周萍儿吓得帮岳菱传了太医，生怕岳菱还伤了骨头。 听到兴庆宫叫太医的消息，严清雨气的直接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嘉嘉，以后可别怪我心狠。” 严清雨立马写信给了严家，想要趁着除夕宫宴帮岳菱挑个合适的驸马，趁早将岳菱嫁祸于人。 年关将近，宫里越发繁忙，宫中一切都趋于平静。 鉴于种种原因，岳菱有一阵子没用什么复仇的动作了，但是她现在心中越发的稳重了。 腊月里，天气越发寒冷，大雪经常覆盖着整个宫墙。 岳菱越发喜欢缩在兴庆宫哪儿也不去，每每都是太后的打发了周萍儿来寻她玩。 “表妹又躲在屋子里不肯出门了，也不去看看宫里这些日子多热闹。”周萍儿一进门就看到岳菱窝在软榻上，用着上好的银丝炭还不御寒，身上还搭着个被子，手里紧紧抱着暖手炉。 “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岳菱才不喜欢热闹，热闹都是别人的。 周萍儿笑道：“姑母可是为你在准备了惊喜，到时候你准欢喜！” “什么惊喜？可别是什么惊吓才好！” 第37章 以情动人 岳菱觉得周太后的惊喜准没什么好事儿，且她也不会期待周太后准备的惊喜。 今年除夕是哥哥走后的第一个除夕，看着别人阖家团圆，她不拆了皇宫都算好了。 “你要不猜猜？”周萍儿故意卖关子，就是想逗一逗这个表妹。 “表姐，好表姐！你就告诉我嘛!”岳菱如今已经熟练地讨巧卖乖了，无论是对着周家表姐，还是对着周太后，甚至对着萧君衍。 为了岳家的冤屈，她硬生生将自己逼成她最讨厌的样子。 “姑母打算为你择婿了！” “择婿？”这个消息的确有惊吓到岳菱，她重生后还从来没用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过去的人，但过去的总会烟消云散，你要迎接新的生活！”周萍儿以为表妹还在想着旧事，便如此开解。 岳菱笑了笑：“我知道啦，我想着过去的人。只是和表姐一样，不想被母后安排了。” 周萍儿觉得周太后还是疼爱永嘉公主的：“姑母定会给你寻个如意郎君！” 只能勉强笑一笑，岳菱可不想嫁人，她只想报仇。 如是真的被周太后赐婚了，那她还怎么待在皇宫里祸害萧君衍呢？ 岳菱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赐婚的，她必须要想法子留在皇宫。 “瞧你，是不是吓到你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周萍儿看着表妹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有些虚。 其实她本不该说这个，但是她想着这个公主表妹对她不错，她还是得告诉表妹，让表妹有个心理准备。 岳菱被这么一提醒，总算是回了神：“没什么，只是不想嫁人。” “傻姑娘，哪有姑娘不嫁人的？”岳菱歪着脑袋，单身托着下颌：“那表姐为什么不想嫁皇兄呢？” “去去去，你明知道的，怎么还打趣我！”周萍儿的心思早已经向表妹袒露了，哪里知道岳菱偏偏胡说八道。 “哎，你要是顺利出宫了，是想要做状元夫人？难怪连我皇兄都看不上！”只有姐妹二人在，岳菱打趣人也丝毫不客气。 周萍儿红着脸：“我还当表妹是个知心人，怎么也这般……”剩下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岳菱笑看着周萍儿的神情：“要是那个举子能够一举摘得状元就好了！” 见岳菱不肯放过她，还在胡说八道，周萍儿也不甘示弱：“定要姑母给你挑个厉害的夫君才是，不然怎么制得住你呀！” 岳菱听了，却是直摇头了：“我才不要嫁人！” “哪有大姑娘不想嫁人的？我不信。”周萍儿还想继续开玩笑，但是却在看到岳菱脸颊上的眼泪时，愣住了：“嘉嘉！这是怎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岳菱赶紧擦掉不争气的眼泪：“我没事儿！” 可是眼泪明显不受控制，根本擦不干。 周萍儿也着急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个表妹的伤心事了。犹豫了半天，周萍儿才不确定地问到：“是想到了岳将军？” 岳菱没用否认，但是也没有肯定，只是眼泪流的更快，更多了。 “嘉嘉，岳将军他……你还是早些看开吧！”周萍儿是知道一些岳家被害的内幕，但是这些事情是不能够在永嘉公主面前提起的。 永嘉公主从前能够做出殉情的事来，若是知道岳家的冤屈，岂不是要掀翻了皇宫。 想到不敢想的情景，周萍儿心里一紧张，赶紧握住了岳菱的手：“嘉嘉，你的这些眼泪不值得，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你会遇到比岳将军好十倍千倍万倍的人。” 听到周萍儿还称呼岳清风为岳将军，岳菱心中划过意思嘲讽，若是岳家真的叛国，这声岳将军可叫的有些大逆不道。 一个被天子判定通敌的人，周家人居然还尊称一声将军，岳菱觉得很是好笑。不过她面上可不敢这样表现。 “可是……都不是他了！”情随心动，虽然演戏给周萍儿看，但是心里是真的忆起了伤心事，岳菱的心情十分复杂。 “嘉嘉，你还小，等以后就会明白了。表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周萍儿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她也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 “皇兄他做了什么？”岳菱装着懵懂的样子，却是抓住了周萍儿话里的关键所在。 “没什么！都是为了嘉嘉而已！”或许世人眼里天子把亲妹许给岳家，是为了表示自己对岳家的信任。但是周家人都知道，那是天子动手的前兆，不过是为了岳清风放松警惕而已。 只是没想到算漏了永嘉公主的真心，得知岳家覆灭后，永嘉公主居然上吊追随未婚夫婿而去。 这份真情着实难得，也是永嘉公主年轻不懂事才会做傻事。 周萍儿觉得换作自己，怕是会好好的活下去吧！周家也参与了诬陷岳家的阴谋，面对着表妹时，周萍儿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表姐！”岳菱哭着扑进周萍儿的怀抱，眼泪鼻涕都一起擦在了周萍儿的衣服上，但是周萍儿丝毫没用嫌弃的意思。 她只默默地拍打着岳菱的后背，只希望这样能让永嘉公主好受一些。 “表姐，嘉嘉真的好难过。”躲在周萍儿的怀里，岳菱哭的更大声了，企图换的周萍儿更多的同情心。 “好了，不难过了！” 周萍儿有些无奈，原本只是想告诉岳菱，太后可能要为她招驸马了，让她有个心里准备。没想到竟然让表妹想起了前未婚夫婿，害的小姑娘涕泗横流。 周萍儿心里过意不去，只能陪着岳菱，直到她情绪恢复。 “表姐，对不起！让你见笑了。”良久，岳菱才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重新梳洗。 “嘉嘉至情至性，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表姐，你要替我好好幸福！你一定要和心上人在一起。”岳菱突然又抱住了周萍儿，下巴轻靠在周萍儿肩膀上，她唇角微微上扬，无声地说了一句：我其实想要你们都恨萧君衍。 “我们嘉嘉真好！我们都会幸福的”发自内心的祝福，周萍儿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表妹。 第38章 错觉 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周萍儿这些日子整个人都神采奕奕，满怀期待地盼着过年。只要等到过完年，她便可以回家，便可以见到心上人了。 周太后还不知道侄女要出宫回家的事儿，以为周萍儿是肯留在宫里了，心里别提又多高兴了。 腊八节过后，萧君衍总是陪着妹妹到寿康宫坐坐。周太后越看周萍儿和萧君衍，越觉得这两人般配。 所以周太后突然出口的一句话，惊呆了众人：“阿衍，萍儿过了年就十八了，这个年岁可不能再耽搁了。我看你们二人极为相配，什么时候给萍儿定个名分吧！” 周萍儿的喜悦瞬间被冲动，她手中的茶杯来不及凑到嘴边就已经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粉身碎骨。 萧君衍抬眼看了一眼周太后之后，慢悠悠地抿着刚泡好的茶水，并无多余的动作。 唯有岳菱，对周太后的话并不意外，因为她早料到了。是她前几日故意在周太后面前讲了自己、周萍儿和萧君衍的趣事。 其实也没有可以提到什么，只是讲三人总在一起玩，可开心了。给了周太后错觉，周太后再结合周萍儿近来的变化来看，还以为她看好的两个年轻人朝夕相处，生出不一样的感情了。 很可惜，这都是岳菱的算计罢了！只是为了调拨一下萧君衍和周太后的母子感情而已。 虽然萧君衍已经答应了放周萍儿出宫，可是岳菱知道，周太后那关是过不了的。婆媳多年，别人也许不了解，但是岳菱太清楚周太后要强的性子，以及她对周家的偏爱。 周萍儿突然起身跪在周太后跟前：“姑母，萍儿不愿入宫。” 没想到白高兴了一场，周太后心里有一种落差牵动莫名的怒火：“你刚刚说什么？” “母后，你不要生表姐的气！”周萍儿正想着解释的时候，岳菱动作更快，挨着她跪下求情。 见妹妹也跟着跪下，萧君衍才急忙放下了茶杯，缓缓开口：“母后不用动怒，朕没有想过要让萍儿进宫。” “什么？”周太后不能理解，既然不想周萍儿进宫，萧君衍这些日子为什么不排斥周萍儿呢？ 萧君衍用眼神示意了宫女将公主和周萍儿扶起来，然后才十分淡然地说：“母后，马上就要春闱了，待放榜过后，朕自会为表妹寻一门亲事儿。” “阿衍，你可是答应过哀家，皇后只会出现在周家的。”周太后的梦想突然间就成了泡沫，她没想到萧君衍居然忽悠自己，气的一下子就站起来质问上萧君衍。 周萍儿见周太后生气，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母，是萍儿求表哥放我出宫的，是我自己不愿意入宫！” 看这儿子、侄女没一个贴心的，周太后冷笑道：“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学会骗哀家了。” 岳菱上前讨好地扶着周太后坐下：“母后莫要生气了，不要气坏了身子。” 这个时候周太后正是气头上，一把就甩开了岳菱的手，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将岳菱甩到在地上。 “哎哟！”一声，岳菱捂着自己磕在桌角的额头，鲜血从指缝中慢慢流了出来。 “嘉嘉！”萧君衍和周萍儿都惊呼出声，萧君衍动作要更快一些，他先上前将岳菱搂进怀里。 这一下确实是撞疼了岳菱了，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为了调拨萧君衍母子她也是豁出去了。 泪眼婆娑，岳菱看着眼前不太清楚的人影，直呼：“皇兄，疼！”然后眼前就一片漆黑，陷入无尽的昏暗中。 “传太医！去养心殿。”萧君衍一把抱起岳菱就急匆匆往外走，他要回养心殿。体会过差点失去妹妹的痛苦，萧君衍只想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 “阿衍，嘉嘉她怎么样了？”周太后人老了，半天回不过神来，看这萧君衍逐渐远去的背影，她才急急忙忙在后面追了出去。 只是萧君衍脚步匆匆，满心都担心着岳菱的伤势，根本听不见身后母亲的呐喊。 周萍儿一直跟在萧君衍的身后，她被一时间的变故乱了心神，原本要出宫的那份喜悦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对岳菱的担心。 这件事终究是因她而起，若是表妹出了什么意外，那她真的是罪人一个了。 很快，萧君衍就到了养心殿，太医刚好也到了。 一看到是永嘉公主受伤了，来的太医头皮发麻，依稀记得半年多前，永嘉公主的自尽的那一次，太医院差点都要给公主陪葬了。 这一次算他倒霉，又遇到永嘉公主出事。太医连忙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心里十分紧张。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给公主治伤？”萧君衍一向冷静自持，饶是曾经看着心爱之人死在面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但是唯独这一个妹妹，是他的软肋。 太医赶紧上前给岳菱诊了脉搏，脉象上并无大碍，太医才松了一口气，又赶紧给岳菱的伤口上了药，才去跟萧君衍复命。 “皇上，公主的伤势已无大碍，待微臣开一些药，公主服下后应该就能醒过来。不过因为伤在脑袋上，公主需得休息几日，不可多劳神费力。” 萧君衍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好了，你下去吧！亲自煎药。” “微臣领旨！”太医彻底放下心来，急急忙忙出去煎药，还是得让公主早些醒过来才好。 见一切都处理好后，周萍儿才上前跪在萧君衍面前请罪：“是民女的错，让表妹平白遭难，请皇上责罚。” “不怪你，这件事是母后的不对。等到年后，朕会给你寻门好亲事！你最近几日就在这里陪着嘉嘉吧！” “谢皇上，臣女会好好照顾嘉嘉的。”周萍儿对岳菱是很感激的，如今岳菱因为她的事儿受了伤，照顾病人，她义不容辞。 岳菱醒过来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还有些迷糊，脑袋昏昏沉沉：“这是哪儿？”觉得眼前的环境有些陌生，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就躺下了。 第39章 心急 “嘉嘉！你醒了。”周萍儿听到动静，赶紧凑到窗床前，见是表妹醒了过来，十分激动。 “我这是怎么了？”揉着太阳穴，岳菱就要起身。 周萍儿将人按住，不让岳菱起身：“太医吩咐了你要好好休息！你先躺着，我去给你一碗参汤，你先喝点，若是想吃东西了，我再让人做。” 一提到吃的，岳菱便觉得胸中有一口浊气吐不出来，整个人都闷闷的，想吐又吐不出来：“我不想吃！” 岳菱这个时候有些后悔自己撞的太严重了，早知道就不那么使劲了。 “花影，公主醒了。你去给皇上那边传个信。”周萍儿见岳菱没有胃口，只好让花影去通知萧君衍过来。 萧君衍一听妹妹醒了，手里的奏折一点都不重要了，连忙扔下，往偏殿疾步走了过去。 “嘉嘉，你醒了！”很快萧君衍就出现在岳菱面前。 “皇兄！”一看到萧君衍，岳菱酝酿过的眼泪齐涮涮滑落，两只眼睛都泪汪汪的，惹人疼惜。 “还疼吗？”岳菱的额头上缠着白布，依稀印出些血迹，萧君衍只是看着都替妹妹疼。 “皇兄！疼。”岳菱捂着脑袋只管哭，她可痛死了。 萧君衍的眸色暗了暗，对周太后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妹妹的伤痛渐弱。 养心殿兄妹情深，但是延禧宫此时的下人便有些水深火热了。听到周萍儿带着岳菱住进养心殿的消息，严清雨便一直黑着脸，连红袖轻易也不敢开口说话。 “这公主也太不像话了，她住到养心殿成何体统？”许久，严清雨才没头没脑地吐槽了一句，但是所有人都将头埋的很低，不敢说话。 周太后宫中的发生的一切具体内容被瞒了下来，外人并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岳菱不小心摔伤，住进了养心殿。 最让严清雨生气的莫过于周萍儿居然也跟着进了养心殿，这样周萍儿就能和萧君衍近距离接触了，岂不是给了周萍儿勾引皇上的机会。 严清雨只恨时间不能再快一些，等到了小年夜的晚上，她要周萍儿再也没有接近皇上的机会…… 寿康宫周太后已经在殿中走了好几个来回，她派去养心殿的徐嬷嬷迟迟不归，她的心思也很难。她明明也没用什么力气，怎么就伤着女儿了呢？ 最气的是萧君衍现在都不让自己去看望岳菱，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萧君衍冷着一张俊脸，丝毫不退让一步子，周太后只能回了寿康宫。 听闻岳菱醒过来的消息后，她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周太后才派徐嬷嬷替自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徐嬷嬷晚上才回来，一脸无奈：“娘娘，奴婢没见到公主。” 周太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阿衍什么都好，就是太偏宠嘉嘉了，哀家也不是故意伤到嘉嘉的，阿衍居然就跟我摆脸色了。” “太后，这皇上对公主宠爱也是一件好事，他们毕竟兄妹情深。”徐嬷嬷安慰着周太后。 “阿衍变了，如今也不总是听我的了！”周太后想起儿子近来的变化，心中十分烦躁。 “娘娘，皇上如今管着天下，肯定会慢慢成熟的。你就安安心心享清福吧！”徐嬷嬷是从小跟在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她看这周太后一路披巾斩棘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心里也着实希望周太后能够放下一切好好颐养天年。 “如何放得下，阿衍他是渐渐成熟了，可是他越发不肯亲近周家。”周太后不明白，为什么萧君衍不重用周家，那可是他的亲娘舅，是他最好的帮手呀！ 徐嬷嬷心思转动，凑到太后跟前说道：“奴婢瞧着公主倒是亲近周家，看她跟萍儿小姐，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周太后，萧君衍这边不好入手，但是还有永嘉公主呀！ 看到周太后懂了自己的意思，徐嬷嬷继续说了下去：“公主如今也快十六了，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若是有个少年郎陪伴，也许一桩大好姻缘就成了。” 仔细想想，越发觉得徐嬷嬷说的有道理，周太后将周家的少年郎都在脑海里筛选了一遍，觉得周振山的长子周景阳倒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景阳据说明年要参加春闱了，是个不错的孩子！”周家这样的世家，有家族庇荫，其实不必寒窗苦读。 在周太后的眼里，周景阳有上好的家世依然勤奋好学，的确是给周家人长脸了。只是周太后似乎忘了，周景阳都试过很多次了，直到现在依然是只是个举人。 “大公子年轻尤为。明年必能高中。”徐嬷嬷印象中，周景阳满身书卷气息，刻苦专研数年，应该也到了学有所成的时候了。 “嘉嘉是该给她重新寻个好人家了！”周太后心中几乎已经定下了周景阳这个女婿，丝毫也没有想过若是女儿不喜欢周景阳怎么办。 养心殿 岳菱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了，她还在周萍儿面前表示难过：“母后也不能瞧瞧我！” “姑母她来过，只是……”周萍儿不安地看了一眼门外，并没有什么人在，才小声继续说道，“是皇上不让姑母进来的！” 周萍儿的小心中有些自责，岳菱休息的时候，萧君衍找周萍儿谈过话了，要她安心等着出宫。 但周萍儿有些害怕萧君衍，因为她总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己的事也不会害的表妹受伤，，更不会害的姑母和皇上母子间有了嫌隙。 岳菱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皇兄他……他怎么这样对母后！” 这样的场面很符合岳菱的预想，她做出自责的样子：“都怪我不小心，若不是因为我摔倒可，皇兄也不会……” “不管你的事儿，何必自责！”未见人，先闻其声。萧君衍的声音从门外的传来。 岳菱朝着门口望去，正看到萧君衍缓步走了进来：“皇兄，你怎么来了？” “刚处理完了一些急事儿，便再过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头还晕吗？”萧君衍抬手就在岳菱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皇兄，会疼！”岳菱下意识就躲开了，生怕萧君衍弄疼了自己的伤口。 第40章 惊喜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萧君衍很自然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朝着周萍儿问道：“她可曾喝药？” 周萍儿点了点头：“喝了，我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 倒是没有想到妹妹如此乖觉，居然肯喝药了：“你从前可是很怕苦的，这一次怎么这么乖了？” 怕苦？这倒是岳菱没有想到的，她可不怕苦，但她还是很快接了下去：“有表姐在，我敢不喝吗？” 萧君衍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欣慰，感觉妹妹长大了，居然还有人能管得住她喝药：“我还担心你不肯喝药，看来是我多虑了。” 为了不引起萧君衍的怀疑，岳菱只好忍着厌恶靠近萧君衍，上前挽着他的胳膊：“皇兄，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总说我。” 见妹妹很上道，萧君衍也不好多说，只能吩咐到：“好好养伤，等过几日就是小年夜了，宫中会有个小宴会，你可要漂漂亮亮出席才行。” “小年夜？”岳菱不记得从前有什么小年夜宴会呀！ “是严贵妃提议的，她想见见严家人了，我便给了恩准。”萧君衍也是见严清雨日夜为六宫操劳，为了安抚她才答应了这个宴会。 岳菱撇了撇嘴：“既是她要款待严家人，我去做什么？” “不只是严家，几个老臣也会携家属进宫，对了，还有周家。”萧君衍解释到。 “真是够折腾的！”岳菱忍不住吐槽，这严清雨假公济私也太明目张胆了。不过她倒是有些期待，严清雨是否会趁着这一次宴会搞些幺蛾子。 萧君衍倒是不这么认为，小年夜宴请的都是当初岳家灭门一案的关键人物，都是他的亲信，趁此机会君臣一家亲也是不错的拉拢人心的手段。 希望妹妹多出去走走，好好认识些青年才俊，萧君衍便道：“今年宫中事多，要好好热闹才行，你赶紧养好伤，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可别是什么惊吓才好，岳菱已经给别人准备过很多惊吓了，到她自己身上时，她一点期待都没有。 她更期待的是严清雨会不会搞事起，但是不能让萧君衍看出破绽，只能装着很期待的样子：“真的吗？” “皇兄何时骗过你？” 岳菱听了只是笑着不说话，萧君衍骗的人还少吗？ “好啦！今日皇兄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和萍儿两个好好在这里休息。”萧君衍还要去延禧宫关爱一下严清雨。 岳菱还有话要说，她不想继续待在养心殿，这儿待在可不自在：“皇兄，我想回兴庆宫！” “不行，你养好伤再说！”萧君衍直接就拒绝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 岳菱只好继续撒娇：“皇兄，就让我回去吧！有萍儿姐姐在，我一定乖乖听话的。” “皇上，就让嘉嘉回兴庆宫吧！臣女会照顾好嘉嘉的！”周萍儿也不想待在养心殿。 永嘉公主就算了，皇上的亲妹妹，待在养心殿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只是个外臣之女，若是在养心殿待下去，怕是要惹是非了。 萧君衍的目光在周萍儿和岳菱的身上来回逛了一圈，问道：“嘉嘉可做得到听表姐的话？” 别说听周萍儿的话，就算听周太后的话都没问题，只要别留她在养心殿过夜就行。岳菱笑得十分乖巧：“保证听表姐的话，那皇兄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对于说风就是雨的妹妹，萧君衍表示很无奈：“让三宝带人送你回去，天气寒冷，仔细别冻着了！” “谢过皇兄！”岳菱拉着周萍儿便准备走，“表姐快收拾东西。” 周萍儿很无奈地朝着萧君衍点头示意，都没有好好行李便被拉走了。 看着妹妹的背影，萧君衍心中终是放下了担忧！ 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小年夜这一天，宫中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的。岳菱在兴庆宫躲清闲，不想早出去被算计，想挨到差不多时辰才赴宴，没想到竟然有三家人来请她。 第一个来的是三全，他替萧君衍给永嘉公主送来了几套新衣服，全是取蜀锦中的月华锦制成的，穿在身上气韵生动，光彩照人。 三全还带了萧君衍的口谕，让岳菱一定要早些去宴会伤玩。 岳菱只能爽快的答应！ 第二个来的是徐嬷嬷，她是替太后来传话的，让永嘉公主去寿康宫坐坐，周家的人进宫了，让她带着周萍儿去见见。 自打岳菱受伤起，她就把周萍儿拉来了兴庆宫，不让周萍儿独自一人面对周太后。岳菱也是又担心的，她怕老妖婆诡计多端，万一用什么法子逼迫周萍儿留在宫中，那可就不妙了。 正准备收拾一下随徐嬷嬷去寿康宫，严清雨那边也打发了红袖过来。 “见过徐嬷嬷！”红袖一见到徐嬷嬷，便客气地跟这位太后跟前的红人打招呼。 正在屋子里换衣服的岳菱听到了红袖的声音，便让花影前去看看红袖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一看到花影出来，红袖便迎了上前：“花影姑娘，公主呢？我替我家娘娘给请公主去一趟延禧宫。” 徐嬷嬷一听红袖也是请永嘉公主的，便开口提醒：“红袖姑娘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太后也有事请公主去寿康宫，严贵妃那边多担待一下。” 红袖只能笑着说了告辞。 延禧宫。 严清雨正和刚进宫的严家人说着话！ “这便是一直养在二婶娘家的堂弟吗，真是一表人才。”严清雨对着家中的堂弟说道。 这位堂弟也算生的俊朗，锦绣华服承托出的贵气也还是像模像样。只是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便所有气质都被毁掉，一口口音听起来别别扭扭的！ “严谨给贵妃姐姐请安，贵妃姐姐吉祥！” 听到严家这位堂弟说话的声音，严清雨惊呆了：“弟弟这口音……” “贵妃姐姐，没事儿，我相信公主见到我，一定会为我……”那堂弟似乎想要表现自己，正要说自己玉树临风定能迷倒永嘉公主，便被严夫人打断了。 “严谨！这是在宫中，慎言！”端庄持重的严夫人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奇葩。 “母亲！”连严清雨都皱了眉头，这堂弟别说永嘉公主瞧不上，就她这个亲堂姐也不怎么瞧得上。 “严谨，你先去找你伯父！我和你姐姐再说些体己话！” 第41章 撮合 这个叫严谨的小青年似乎一点也不严谨，半分都没有听出严夫人话里赶人的意思：“没事儿，你们说，我再坐一会儿！这个点心真好吃。” 严清雨这下更生气了，真不知道母亲从哪里找来的蠢货。她不是吩咐找一个模样长得俊俏一点，人机灵点的严家子弟，怎么就寻了这么一个东西？ 严清雨起的起身进了内殿，严夫人赶紧跟了上去。 一进屋子，严清雨便忍不住吐槽：“母亲，你们就找了这么一个人？” 严夫人也一脸的无奈：“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严家这一辈最出挑的便是你了，可你是个女孩子，又是贵妃。其他孩子倒是有机灵的，只是长得丑不说，你父亲也不愿意让他们尚公主。” “那也不能让严谨来呀！以永嘉公主的性子，怎么可能喜欢严谨那样的！” “严谨是你婶娘求我带来的，让我带他在宫中见见世面。而且你婶娘说他是严家未婚子侄辈中唯一一个相貌上拿得出手的了！”严夫人小心地解释着，她也不想带严谨的，可是耐不住妯娌的软磨硬泡，只能硬着头皮将他带来了。 “这是皇宫，不是他玩的地方。就算是严家没人，父亲的学生里找一个也比这个强啊！”气不打一处来，严清雨本来已经设计好了一切，就等着永嘉公主落入温柔陷阱。 可严谨这么一个陷阱，怎么捕获猎物嘛！ 想了想，严清雨决定算了：“这次先放过永嘉，不要让严谨坏事。另外，母亲那个人准备好了吗？那才是更重要的。” “娘娘，真的要走这一步吗？这可是在宫里。”严夫人有些胆怯，平素被严太师保护的很好，家宅安宁，从未想过严清雨计划里那些可怕的事情。 “父亲不也说可行吗？”严清雨看不惯母亲这副天真的模样，如果不除掉周萍儿这个绊脚石，她迟早会摔跟头，只能先下手为强。 那个位置是她的，谁也不能动，尤其是周家人！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严清雨又好好吩咐了几句，确认了所有细节之后才放心。正说着话，红袖就回来了。 严清雨看着红袖只有一个人：“公主没过来吗？” “娘娘，公主被太后请走了！”红袖将兴庆宫那边的情况如实禀告。 竟然生出一丝庆幸，没请到就没请到吧！不然真见到了严谨这副模样，以公主的脾气，说不定会搞得一团糟。 只能先让红袖进行另外一件事了…… 寿康宫 小年夜是真的热闹，不只是严家人进宫了，周家也一大堆人进宫了，个个脸上笑容璀璨，似乎都忘了不久前一个年轻的花朵就凋零在寿康宫。 “儿臣（臣女）给母后（太后）请安！”岳菱同周萍儿一起跪在周太后跟前，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月华锦制成的衣服，倒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嘉嘉来了！快跟着母后来认认人！”周太后一一指了周家人的给岳菱，这个舅母，那个姨妈的，岳菱脑袋都绕晕了，从前她和萧君衍成亲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亲戚呀！ 好不容易认完了长辈，周太后又拉着岳菱去认年轻一辈的人，好在年轻一辈的人并不多，岳菱很快就认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她认识的。 “母后，大表哥就不用介绍了吧！” 周太后笑道：“那你自己去给你表哥打个招呼！小时候你可是最爱缠着他玩了。” 满脑子疑问，有这么一回事吗？岳菱表示她不是永嘉公主她不记得，但是看周太后的意思，怕是想给她定亲了。之前周萍儿有提起过这件事，她都差点忘了。 “见过表哥！”岳菱还是问候了一声周景阳。 周景阳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回礼：“见……见过表妹！” 一看到周景阳这紧张的模样，岳菱掩唇轻笑：“表哥可真有趣！” “表妹面如皎月，望月惊叹，是臣失礼了。”周景阳倒是很快为自己扳回一城，虽然第一句话有些紧张，但是第二句话倒是会说。 “景阳这小子见到美人害羞了！”周太后开口打趣两人，连带着岳菱都没有放过。 不想如周太后的意思，但是她现在还不是当叛逆女儿的时候，只能佯装娇羞，扑倒周太后怀里去：“哎呀母后打趣人家！” 这下借机和周景阳拉开了距离，岳菱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周太后可没想就此打住，她又吩咐到：“嘉嘉，你这些哥哥姐姐难得入宫好好玩耍，你带他们去御花园逛逛！景阳你为长，便跟着嘉嘉一起照顾好大家！” 想要搓和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了，还偏偏打着逛御花园的幌子。不过岳菱也不怕，她就不信这么多人在一块，她还躲不掉一个周景阳。 事实上，真的躲不掉！ 周家人早在岳菱到寿康宫之前就知道了周太后的打算，献出周景阳可保周家继续繁荣，没有人会反对这件事。 所以已到了御花园里，众人都乖觉地把空间留给岳菱和周景阳，就算周萍儿有心想和表妹在一起，让表妹不会觉得太尴尬，也抵不过其他人的助攻。 周萍儿只能无奈被拉走，眼看着周景阳和岳菱单独相处。 岳菱不知道该说周太后什么好，除了想让周家女嫁给萧君衍，便是想着周家二郎娶公主，就不能想点其他办法扶持周家嘛？ 还是说周家原本就很差，只能靠着姻亲往上爬？ 越想岳菱越觉得心寒，周家这样的人都能让岳家满门抄斩，真的是太可恨了。不过岳菱觉得周太后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岳菱一直想要找到岳家含冤的证据，苦于没有线索，如今周太后把周景阳推到她身边，正好她可以接近周家，从周家入手查明真相。 先前周萍儿都能知道岳家的事儿有内情，周景阳身为周家的嫡长子，恐怕知道的更多吧！ 带着目的，岳菱便觉得和周景阳独处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两人都沉默着，静静走在御花园的梅林里，忽然间岳菱故意让脚下一滑，娇呼一声：“啊！表哥！”然后就直愣愣朝着身边的周景阳倒去了。 第42章 勾搭 这样的惊变让周景阳手足无措，他最后只知道要保护好永嘉公主，不能让美人受伤，所以他在岳菱倒地之前先倒地，给公主垫着。 岳菱这边看这周景阳居然没有伸手接自己而是也跟着摔倒后，心中暗骂了一句蠢货。没有办法，只能直接倒在周景阳身上了。 原本想让周景阳英雄救美，没算到英雄比美人还废。岳菱只能在心里哭泣：失策啊！ 因为岳菱看准了力道摔下去，又有哥人肉垫子，她并没有觉得摔疼了。但是周景阳就有些惨了，他整个人垫在地上，岳菱再压下来，不伤也该伤了。 “表哥，你没事儿吧！”岳菱赶紧起身，打算扶起周景阳。却又故意摔到在周景阳的胸口。 “咳咳咳！”周景阳觉得自己应该难受的，但是岳菱柔若无骨的手掌撑在他心口爬起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时间太短暂了，他都没能记住那种感觉。 “表哥！”美人脸蛋发红，明眸含泪，一声声娇柔地唤着。 周景阳觉得自己大概是受伤了吧！不然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快？他竟然想就这么一直躺在地市多好，直到有人挽着他的手，想要扶起他，他结结巴巴开口：“表表妹，公主，我……没事儿。” 好像突然间有了力量，周景阳准备自己爬起来。 偏偏岳菱没有放开他手臂的意思：“表哥我扶着你，你小心点。” “嗯！”脸羞的通红，周景阳被岳菱扶着，整个人都有些发烫。 没费多少力气就扶起了周景阳，岳菱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一直挽着周景阳。 心里有些飘飘然，表妹居然挽着他的手。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周景阳知道那不是梅花的味道，似乎是表妹身上传来的，刚刚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就闻到了。 忍不住往岳菱身上靠了靠，但是周景阳很快就将距离拉开。 岳菱看这周景阳的小动作，心中暗想这该不会是个纯情公子哥吧！忍不住想试探一下，岳菱故意装作脚疼，整个人都快倒在周景阳身上了。 她感觉到了周景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一点都不出她所料，看来这个周景阳还比较好办！ “表哥，我的脚疼，怎么办？”岳菱可怜巴巴地望着周景阳，那样的眼神任哪个男人都会生出一丝怜惜之意。 “表妹，我来背你吧！” 岳菱忍不住想翻白眼，话本子里不都是直接抱着，然后姑娘在公子的怀里娇羞不已，轻轻靠在公子肩膀上吗？ 周景阳这货居然想的是背她！算了，背也行！ 岳菱一个箭步跳到了周景阳的背上，双手搂着周景阳的脖子，笑着在周景阳的耳边说道：“谢谢表哥！” 周景阳似乎是得到了某种鼓励，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背着岳菱飞快地朝着寿康宫跑去。 快到寿康宫的时候，岳菱突然喊了停下！ 周景阳还以为岳菱脚疼了，连忙问到：“公主可是脚疼了？我们快到寿康宫了，马上就能传太医过来。” “表哥，你放我下来吧！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 一听到表妹发话，周景阳赶紧将人放了下来：“哦，好！” 周太后正和周家的人说些体己话，没想到就看到周景阳扶着岳菱慢慢走了进来：“姑母，快给表妹传个太医吧！她脚疼。” “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岳菱赶紧解释：“我没事儿，只是刚刚在御花园摔了一跤，脚有些不舒服。不过刚刚表哥扶着我回来，我的脚已经不怎么疼了。” 岳菱故意在周太后面前表现的与周景阳亲密的，这样让他们都觉得周景阳和永嘉公主有戏，她才有机会接近周景阳。 听完，周太后露出了笑容：“原来如此，真是幸好有你表哥在。” 乐得看女儿和周景阳亲近，也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少男少女不在一起怎么培养感情。 “母后可有衣服给我换上！刚刚摔了一跤，都把皇兄送的新衣服弄脏了。”岳菱脸上满是遗憾，刚穿的新衣服便弄坏了。 “不碍事，哀家这儿备了你的东西，去换吧！” 岳菱这才跟着去换了衣服，没多久也就到了差不多晚宴的时间，寿康宫的众人都要移步到这次宴会举办的地点——章华宫。 到了章华宫，岳菱发现一起出去的年轻一辈都回来了，偏偏少了一个周萍儿。她心中立马起了警觉，要赶紧找到周萍儿才是。 岳菱假意有事儿要找周萍儿，安排了花影去找找周萍儿在哪儿。 这厢周萍儿捏着不知名姓的小宫女塞给她的字条，心中十分紧张。她不知道那个人是如何混进宫来的，只想着要赶紧见到他，让他快离开，否则有人发现就糟糕了。 关心则乱，周萍儿心中着急，脚下的步子也是乱的，一个不小心就踩滑了。 脑海中闪过一个自己要摔的念头，周萍儿就闭着眼睛等待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刻到来。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睁看眼看到一个极为陌生的男子，看打扮又不像是宫里的奴才，周萍儿立马就推开此人，自己站了起来：“多谢公子相救！” 道过谢之后，周萍儿便忙着要走，却被人拦下：“莫走呀，我救了你，你这谢谢未免也太轻了吧！” 听到陌生男子的话，周萍儿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好生无礼，在宫中也该这般胡为吗？ “你是谁？”周萍儿满脸的警惕。 “姑娘别怕嘛，你看你这么漂亮，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那男子笑嘻嘻地，丝毫不觉得自己失礼，一双贼眼直直落在周萍儿身上。 还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登徒子，周萍儿生气了：“大胆，这里是皇宫，可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男子面色上似乎有些迟疑，周萍儿见状转身就跑，可哪里知道这样的举动反倒是刺激了男子。 他快步上前，一巴抓住周萍儿的衣领，将姑娘扯到自己的怀里：“公主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第43章 嫁祸 “你究竟是谁，想对公主做什么？”听到男子的话，周萍儿反而慢慢镇静了下来，这是冲着永嘉公主来的吗？ 可是这是在皇宫，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是公主你未来的夫君呀！”男子一脸得意的笑，仿佛那驸马之位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周萍儿脑子里火速过滤这今天参加宫宴的人，都是天子近臣和其家眷。但是天子近臣她以了解一二，并不知这猖狂的男子是哪家的浪荡子。 眼见着男子的气息逐渐逼近，周萍儿把心一横，使劲踩了男子一脚，趁着男子吃痛手上的劲儿松了一点，她迅速挣脱男子的束缚，迅速跑开。 “救命，救啊！”边跑边喊着救命，可是因为要去见沈之南，周萍儿专挑僻静的地方走，这个时候又怎会有人出现？ 那男子一听到周萍儿大声呼叫，也有些慌了，他是想勾搭上公主，捡个驸马爷当当，可是现在还没的时候，若是有人来了怎么办？ 男子赶紧又追了过去，朝着周萍儿猛扑过去，一下子将周萍儿扑倒在地上！ “跑呀！怎么不跑了？”欺身而上，仗着男子体型和力气的优势，男子将周萍儿按在地上。 “救……呜呜呜”周萍儿还想继续呼救，但是男子立即就掩住了她的口鼻，只留下一串含糊不清的声音。 “还想叫人来嘛？正好，让他们瞧瞧公主是怎么勾引人的！”说着，男子一把就扯开了周萍儿的腰带。 害怕和无助席卷全身，周萍儿想着还在等着她相会的情郎，眼泪滑落，正想用一种最惨烈的方式来保住清白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嘭”的一声，正在作恶的男子突然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周萍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一个阴影罩住：“不要过来！” 身上突然一轻，随即最感到一股向前拉的力量，周萍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保住。浑身还在颤抖着，无法从刚才的羞愤中回过神来。 “萍儿，是我！”一个侍从打扮的青年男子心疼地搂着怀里的姑娘。 熟悉的声音将周萍儿的神思逐渐拉回现实，她怔怔地看着眼前那张久违的脸，热泪盈眶：“沈之南，你真的来了！” 擦干周萍儿眼角的泪滴，沈之南心疼极了，他满目深情：“都怪我没有能力，不能救你出宫！”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居然站在了眼前：“沈之南，真的是你吗？”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活生生的脸颊时，周萍儿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是我！我来了！” 喜悦之后，周萍儿却陷入了担忧：“你怎么会出现这里？他怎么办？” 沈之南观察了一下周围，依然没有什么人，他赶紧拉起周萍儿，替她整理好衣服：“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走！” 已经顾不得什么，周萍儿紧紧地拽着沈之南的手，跟着沈之南的脚步快速离开了现场。 待到周萍儿完全消失在了案发现场，岳菱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她在男子扑倒周萍儿的时就到了，刚巧发现了沈之南的身影，她才躲了起来。 从那个男子的污言秽语里，岳菱知道这人是冲着她来的，虽然不知道男子到底是受谁指使，并不妨碍岳菱想要好好利用一番。 走上前踢了踢地上早已经昏死过去的男子，正愁在后宫中无法搅动前朝的风云，周萍儿便给她送来了一个机会。 不管这男子是何人，若是在宫中出了意外，还和周家的人有关，那周家可有的麻烦了。 岳菱笑着掏出一块上好的玉佩塞进严谨的手里，这是她今天早上才凑巧捡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排上用场了。 确定了玉佩稳稳地攥在男子掌心，不会掉落之后，岳菱才将男子拖进了不远处的池塘边，让严谨的头埋入水中。 “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太蠢，竟敢在宫中行不轨之事。”岳菱心里默念着。随后岳菱清理了周围的痕迹，把现场布置成男子失足滑到后溺水的样子，她才匆匆离去。 至于周萍儿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岳菱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周萍儿的心上人！ 沈之南只是一个普通的举子还能入宫，和朝中重臣无亲无故，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宫来的。 今晚唱戏的人还真多，她有好戏看了，岳菱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找萧君衍了。 宫里今晚注定会发生许多事，岳菱可不像被牵扯其中，有了萧君衍这座大山靠着，任谁也不敢把她拉到戏台上来。 去找萧君衍的路上，岳菱还分析了一下宫中可能对她下手的人。除了严清雨，她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只是想起池塘里的那个男子，岳菱就觉得严清雨这手段也忒不够看了，就那样的货色也敢拿出来碰瓷永嘉公主。 不多一会儿，岳菱便到了养心殿，三全又急急忙忙迎了上去：“公主怎么过来了，没去章华宫玩吗？” “宴会没有正式开始好无聊，皇兄在干嘛？”岳菱虽然得过允许可以随意出入养心殿，但是有时候适当装一下客气也是有必要的。 “皇上和周将军、严太师并几个大人在里面谈话呢！要奴才给公主通报一下？” “不用了，我就去偏殿吃吃茶等皇兄吧！你悄悄给他说一声，不可惊动诸位大臣。”岳菱吩咐完三全，便朝着偏殿去了。 才刚端起茶没喝两口，岳菱就瞥见萧君衍走进来的身影，眉角抽动了一下，这萧君衍也太宠永嘉公主了，居然妹妹来了就丢下大臣。 “皇兄怎么来了，不是在召见太师他们嘛？”岳菱放下茶，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人。 “只是和那群老东西闲话家常，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是你来了，朕都快不知道跟他们聊些什么了。”年关将至朝中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萧君衍不过是和自己的心腹随意聊聊，拉进君臣关系。 岳菱才不关心萧君衍和那群老头子聊啥，眼见着宫宴就要开始了，她现在只想拉着萧君衍去看戏。 第44章 人没了 “皇兄，我们去章华宫吧！严贵妃让人准备了歌舞，我们一起去看看？”岳菱上前牵起萧君衍的手，兄妹二人十分亲密。 萧君衍并不排斥妹妹的亲近，相反心里还喜滋滋的：“你去过着章华宫了？” 点了点头，岳菱一脸无奈：“去过了，可是皇兄不在，好无聊的。” 这一句哄得萧君衍眉头都舒展开了，虽未见笑容，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开心：“朕陪你一起过去吧！也差不多时辰了。” 兄妹二人慢悠悠地去了章华宫，发现男宾在场的不少，但是女宾却没有几个。岳菱笑着道：“诸位夫人小姐呢？有什么好玩的竟没有带上我吗？” 座上的大臣们连忙解释，原来是严贵妃提议宴会前，先去御花园赏红梅去了。 “原来如此呀！”岳菱想严清雨怕是已经提前让戏开幕了，只是很可惜自己没赶上。 正说着，周太后和严清雨便带着一大圈人回来了，只是周太后和严清雨的脸色都不太好。 周太后脸上带着薄怒，由着周萍儿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再看周萍儿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件了。 而严清雨这边一脸赔笑，不知道在跟周太后说些什么。跟着他们后面的各家夫人倒是装着镇定。 岳菱忍不住想这是演砸了吗？ “皇兄，表姐来了，我想和表姐一起。”岳菱这就准备抛下萧君衍了。 天子笑的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让妹妹自己去玩了，这毕竟是宫宴上，也不能让岳菱做他身边。 得了允许，岳菱一溜烟就跑到周萍儿身边去了，两人一起将周太后送到位置上，才手拉手找了个位置坐下。 “萍姐姐，发生了什么吗？”岳菱满脸的关怀。 周萍儿紧抿薄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忍着追问的冲动，岳菱赶紧握住了周萍儿的手：“没关系的，我不问了。但是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告诉我，我陪着你！” 想到一直以来表妹对自己的关心，周萍儿还是将那糟心的事儿讲了出来：“是贵妃娘娘，她硬要说我私见外男。我……” “萍姐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我第一个不信。而且哪个外男敢来皇宫见你，当那些禁卫军都是摆设吗！”没等周萍儿说完，岳菱就坚决地表示自己对表姐的信任。 “可是贵妃娘娘非抓着我不放，若不是有姑母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周萍儿想着当时的情景，还是有些后怕。 她很庆幸自己当时劝沈之南先离开了，否则刚好落入严清雨的圈套。 “严姐姐这也太过分了，虽说她管着六宫，也不能平白污蔑了你去！若是姐姐不想入宫后，哪里……”岳菱一时气愤，口不择言，周萍儿生怕她说出不好听的话来，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岳菱也不生气，反而是看着周萍儿便笑了起来，在外人看来两个人似乎是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严清雨也一直注意着两个人，她今天真是快被气死了，原本想设计周萍儿，可没想到居然让周萍儿躲过去了。想找个人勾搭岳菱的，可是家里也没找个合适的人来。 岳菱不在乎严清雨的脸色有多难看，继续和周萍儿聊着“不过萍姐姐的衣服怎么换了？” “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便回去换了一件衣服。”周萍儿有些心虚，她根本不是摔了一跤那么简单，但是沈之南告诉她，不能和任何说起那个陌生男子的事儿。 “没事儿吧！以后可要小心，冬天雪地滑，可不要摔疼了。”岳菱一边跟周萍儿说这话，一边偷偷打量着出席宫宴的诸位大臣。 今日来的不过六七家大臣和家属，但是岳菱看得出其中最为得势的还是周家和严家，不过两家又有一点区别。 周家仗着皇亲的身份，来了不少人，反而严太师身处高位，只带了严夫人和两位严家的小姐。也不知道是真低调，还是装的谨小慎微。 周萍儿和岳菱说了一下严清雨想陷害自己的事儿，便又扯到其他话题上去了，并不希望因为严清雨影响到两个人的兴致。 宫宴热闹地进行着，突然岳菱发现严夫人不知道在严清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严清雨整个脸色都变了。 岳菱瞧着在座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动静，心里猜到了七八分，不过不敢确定。若那男子真的是严家的人，倒真的是巧了。 严家和周家，说不定很快就要狗咬狗了！ 正高兴着，岳菱就看到严清雨的贴身大宫女红袖跑了出去，也不知道严清雨吩咐了她什么事情。 乐得开好戏，岳菱就等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红袖还未回来，就看到一个禁卫军小统领急匆匆跑了进来：“卑职有要事要向皇上禀告！” 宴会上冷不丁出现了这一段插曲，众人的欢乐被打断，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小统领身上。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的话，明日再说吧！”萧君衍看这满宫的热闹，并无多少心思想去管其他的事儿。 “回皇上，是一件急事儿！只是卑职不好开口。”小统领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但是也不能直接在宴会上说出来，一脸的纠结。 萧君衍给了三全一个眼神，让三全上去传话。 三全走到禁卫军小统领面前，附耳过去让小统领讲给他听。 岳菱看到了三全脸色惊变，又看着三全急急忙忙回到萧君衍身边汇报。心里也忍不住好奇，是不是发现那人溺水了。 萧君衍的脸色看不出来什么，天子喜怒不会轻易显露出来。 气氛一时间变得怪异起来，萧君衍低垂着眼眸，听着三全说完之后并未开口。下面坐着的大臣们心中也有各自的疑惑，只是都是些老狐狸，表面上看起来还是稳如泰山。 正是众人都感到不安，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红袖哭着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严清雨脚下：“娘娘，严谨少爷他没了，你要替他做主啊！” “什么？”严清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明明不久前还看到过严谨，虽然讨厌他，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严清雨还是惊呆了。 第45章 谁是凶手 “娘娘，禁卫军在池塘边找到了谨少爷的尸体，他的手里还拽着一个东西。” 听完红袖说的话，严夫人当场晕了过去。那是严家二房唯一的嫡子呀！ 严清雨很快回过神来，含着泪跪求萧君衍：“求皇上做主！”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热热闹闹的宫宴本是天子施恩，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大过年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 周萍儿心中一紧，那个什么少爷的，该不会是沈之南打晕的人吧！可是沈之南只是打晕了那人而已，溺水的人应该跟他们没关系吧！ 感觉身旁的人很紧张，岳菱握住了周萍儿的手：“萍姐姐，别害怕！” 正安慰着周萍儿，就听到天子的声音响起：“在皇宫大内居然出现了人命官司，你们禁卫军就是这么当差的吗？” 萧君衍是真的生气了，本该是君臣同乐的小年夜，居然闹出这样糟心的事情来。分明就是用脚在踩他的脸面。 “皇上息怒！”那禁卫军小统领吓得赶紧磕头认错，在场的大臣家眷随之也纷纷跪倒在地上。 “皇兄，息怒！”看这跪了一地的人，岳菱反应最迟也跟着跪下。 萧君衍脸上划过一丝担心，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他也不好对岳菱偏心。只能继续扮冷脸。 幸好还有周太后坐在一旁，她看着闹剧频出的宫宴，心里对严清雨的不喜又多了几分。只是场面到底还是要镇住，不然丢的全是皇家的脸面。 “皇上，刑部王大人也在，不如就把整件案子都交给他吧！此事涉及严家人，让严太师监审此事儿，也算是给严家一个交代，你看怎么样！” “就依母后所言，刑部尚书王岩听令，朕命你三日之内查明真相，宫中涉及此事凡有牵连者，依律论处，革职查办。” 刑部尚书这个时候不得不接下旨意：“老臣遵旨！” “奴婢有话说！”红袖在不知道在严清雨身边嘀咕了什么，只见严清雨一个眼色，红袖便跪着爬了出来。 萧君衍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红袖，只让三全示意红袖继续说。 “红袖姑娘，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三全一改往日的和善，变得严肃起来。 红袖想起自己在现场看到的一切，便大胆说了出来：“奴婢看到少爷手中握着一块玉佩，那玉佩奴婢认得，是寿康宫周姑娘的。” 听到红袖的话，周萍儿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的玉佩？顺手往腰间一摸，哪还有什么玉佩的踪影。 可是，她只有跟那个男子接触过，难道……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岳菱知道自己设计过的好戏如期上演了，接下来就是看狗咬狗的时候了。 这事儿还是要给天子决断，并不是红袖说什么就是什么。萧君衍冷着眼看了红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王大人，麻烦你先去查验尸体。” 见天子并未处理周萍儿，红袖还以为是天子不信任自己，又继续道：“奴婢确信，那就是周姑娘的玉佩！请皇上明查。” 萧君衍只觉得头疼，这件事怎么就跟周萍儿扯上关系了呢？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倒是周太后维护自己的侄女，见红袖大声喧哗，便训斥道：“放肆，天子面前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断案自有刑部王大人在，岂能仅凭你一人之词？” 红袖将头埋在地上，忙不迭求饶：“太后娘娘赎罪，奴婢居然无半句虚言！” 懒得听周太后教训一个小宫女，萧君衍出言阻止：“都别说了，等我那个大人回来再说！” 所有人都只能待在原地，等待着刑部王大人验尸回来。 岳菱觉得时间过的好漫长，她无聊地把在场人的神情都观察了两遍才看到王大人带着人回来了。 经过王大人的查验，以及严太师的确认，死者身着淡青色衣服，瘦高个，确实为严家二房嫡子严谨。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甚至想这严太师真是流年不利，好好的带侄子进宫，结果把人玩没了，这下可怎么给家里人交代才好？ 不过王大人继续说下去之后，周家人的脸色就越来越差了。 严谨的确是溺水而亡，如果不是他手里捏着一块玉佩的话，的确很像是失足溺水。但是一个成年男子，怎么会一滑倒就再也爬不起来呢？这案子看起来很多疑点，倒让人一下子不能判断到底是意外还是谋杀了。 王大人将那块玉给拿了进来，特意呈给萧君衍过目。 萧君衍一看玉佩就认出来了，那的确是周萍儿随常佩戴在腰间的玉佩。王大人并不只是让萧君衍过目，等萧君衍看完之后，又递到周家人面前。 周振山在见过玉佩之后大惊失色，那的确是他女儿的玉佩。 就连亲哥哥周景阳也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周萍儿！周萍儿接收到了哥哥的眼神里的疑惑，她心慌意乱，正担心着沈之南。 因为她听到淡青色衣服和瘦高个时，就确定了严谨就是调戏她的纨绔子。 王大人最后拿着玉佩到了周萍儿面前：“周姑娘，此物可是你所有？” 周萍儿点了点头，这玉佩是她的，上面还刻了周家的标记，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玉佩就不见了。 “凶手！你是杀人凶手！”看到这儿，严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好好一个侄子，怎么就给人害死了，她回去该怎么跟妯娌交代才好呀！ “不是，不是我！”周萍儿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她下定决心咬死不认，她不能害了沈之南。 “那这块玉佩你怎么解释？”问话的是王大人，既然周萍儿认下了玉佩，玉佩又在死者身上出现，那周萍儿就有嫌疑，少不得要查问一番。 “我不知道玉佩什么时候掉了，我早上还戴过。”周萍儿早上是真的戴过玉佩，但是怎么跑到严谨手中了，她不敢说。 她说了之后，就会暴露沈之南，私自进宫这样的罪名对于一个待考的举子来说太严重了，她不能毁了沈之南的前途，只能咬死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见过严谨。 第46章 开脱 王大人听着周萍儿的话也觉得头疼，玉佩掉了可不是什么好借口，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好掉了，还刚好比严谨捡到。 若说周萍儿没有嫌弃，那这一切怎么解释？ 岳菱看着王大人逼问周萍儿，任由周萍儿紧张地牵扯她的手，她心里乐开了花：真想看到严太师和周家人直接撕了起来。 正巧，严太师见王大人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便亲自跪倒御前：“皇上，老臣恳请陛下为我侄儿主持公道。” 见老父亲跪下，严清雨也赶紧跪下。她这时候是不甘心的，但是严谨已经没了，如今又关系到周家，她不能让天子轻易放过此事。 所以严清雨也跟着跪求萧君衍：“皇上，我二婶就这么一个孩子，二叔早年为了百姓病死在任上，请皇上可怜可怜孤儿寡母的，为他们主持公道。” 萧君衍如今也是头疼不已，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一边是文臣清流之首的严太师，一边是他的亲表妹，这事儿十分棘手。 “传朕命令，今日所有参加宫宴的人都不得离开章华宫，至于周萍儿，单独关押，待查明真相。”说是关了周萍儿，但是萧君衍的这命令到更像是针对所有人。 岳菱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想着参和一下：“皇兄，我有疑问。” 没想到妹妹在这个时候有话说，原本还担心妹妹被吓到的人觉得自己多虑了：“嘉嘉有什么疑问？” “皇兄，臣妹疑惑的是萍姐姐不曾认识严谨，何来的杀人动机？就凭一个玉佩就把表姐关起来，这不好吧！”单纯地维护着自家表姐，替她开脱，岳菱也不想真的害周萍儿顶罪。 “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萧君衍对妹妹的话表示肯定，他也觉得周萍儿不是凶手，只是因为玉佩的存在，不得不决定将周萍儿关押，免得大臣们认为自己会偏心周家。 岳菱接着说了下去：“再者，严公子好歹也是一个男子，众所周知男女在气力上的差异，萍姐姐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将一个男子杀害？” 这回就是王大人也觉得永嘉公主说的有道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想扮演一个铁面无私的人，免得夹在周家和严家为难。 周家人听到岳菱这样说了，也纷纷附和，表示周萍儿一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但是这些话听在严家人的耳朵里，更像是开脱之词，他们只关心周萍儿的玉佩怎么会落到严谨手里？ 周萍儿没有办法解释，她只能说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可严家人哪里会信？难道还能说严谨自己捡到玉佩拿在手里的吗？这简直就是笑话。 两家人争执了起来，一方开脱，一方咬定周萍儿不肯松口，让萧君衍直犯愁。 岳菱倒是只起了一个牵头作用，让周家知道怎么替周萍儿辩解之后，便成功隐退在一旁。 “够了！别吵了！”天子一声令下，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周严两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萧君衍冷眼扫过周家众人和严家众人，终是做了决定：“周严两家人留下，其余的各自回去吧！” 案子尚未定性，留下周家人算是萧君衍对严家的交待，而放其他人走，则是一份威慑，不然所有人都陪着严家耗着，那也太抬举严家了。 “皇上！”严清雨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严太师一个眼神盯了回去，最后只能舌尖一转，拜谢萧君衍。 宴会尚未尽兴就只能被迫散去，那些人被放出宫的人心里很庆幸，幸好没有卷入周严两家的纷争中。 周萍儿最终还是被单独关押了。说是关押，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周严两家看似都平静了下来，但是岳菱知道以严太师的性格来说，是不会那么轻易放下恩怨的，除非凶手被绳之以法！ 但是她出手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周萍儿死，所以除了那一块玉佩，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周萍儿下手，这案子终将定性为意外。 周家人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严家就不好说了。 岳菱先前也不知道，现在才了解到这严谨竟是严家二房的一根独苗苗，那严家二房的主母是个混不吝的，严太师家中怕是要有一场风波了。 第二日，宫中的气氛很是安静，一点都没有过节的氛围。岳菱做好了糕点又去找萧君衍了。 不过岳菱到的时候，已经严家人已经在了，她便先去了偏殿坐着。 有些无聊，岳菱便大胆揣着严太师会跟萧君衍说些什么，是逼迫萧君衍严惩周萍儿泄愤呢？还是大度忍让放过周家，让天子宽心呢？ 始终还是对前朝了解太少了。岳菱心中没有把握，只能等着萧君衍空下来再给她解惑了。 没多久，三全便急匆匆跑了进来，说是萧君衍那边空了，让岳菱赶紧过去。岳菱一点都不想耽搁，一个人提着食盒就朝着养心殿正殿去了。 “皇兄，忙累了吧！尝尝我今日做的点心。”已经好几日没有给萧君衍做吃的了，岳菱也有些拿捏不好度了，糕点一改从前的糟糕模样。 萧君衍只是尝了一口，便吃到了熟悉的味道，因此多看了妹妹几眼，目光中全是赞赏：“这次的味道不错，进步不小。” 听着夸奖的话，岳菱满脸骄傲：“御膳房的大厨都说了我有天赋！” 萧君衍看着妹妹骄傲的模样，将严太师给他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虽然觉得做一个君王还累哦，处理不完的政务，还要改善臣子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操碎了心。 “皇兄，严太师找你做什么？难道他还是怀疑萍姐姐是凶手吗？”岳菱故意打探消息，她猜也猜得到萧君衍肯定不会瞒着自己的。 “严太师倒是没有把矛头指向萍儿，只是在朕面前哭诉一番委屈，不过朕瞧他那个样子，不像是会轻易放过这件事的样子。” 想到老臣在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萧君衍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若不是妹妹来了，他非得沐浴更衣才是。 “皇兄，表姐明显就不可能是凶手，不如放她出来吧！”岳菱还在假装求情。 第47章 是意外不是偏袒 萧君衍这一次并没有立马就答应妹妹的请求，因为严谨在御花园溺亡的事儿太巧合了，他必须要查清楚，周萍儿也只能暂时关着，不然也不好给严家人一个交代。 “皇兄，可是你不是答应我，等年后就放表姐出宫嘛！”岳菱还想知道萧君衍对这件事的态度，也看看萧君衍的心里到底是严家重要一点，还是周家重要一点。 “嘉嘉，皇兄答应过你的事儿自然不会忘记，不过眼下恐怕要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萧君衍有些无奈，他不想妹妹失望，但是又不得不秉公处理。 摸不清萧君衍这态度，岳菱也不好多问！只能跟萧君衍聊些其他的事儿！想到之前萧君衍中毒的事儿，岳菱免不得要关心一下。 “皇兄，如今你身体怎么样了？中的毒都可清理完了？” 有太医院的人在，妙手回春，萧君衍的身子确实是恢复了不少，见妹妹关心他也十分得意：“自是好了！等到春猎的时候，朕给你露两手。” “真的嘛？那真是太好了！”岳菱内心觉得遗憾，那毒药居然就被太医院的人解，那她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的点心，倒是便宜萧君衍了。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晃就年关了！”萧君衍算着那个人离开的时间，也有大半年了，有时候恍惚中觉得她还在身边一般。 只是可惜了，她是岳清风的妹妹，岳清风功高震主，他不得不防。 “我不想时间过得快，那样我就要长大了！”一派天真的模样，岳菱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装傻扮痴要到时候时候。 突然间，她真的很想周严两家立马就撕破脸，那样才会有酣畅淋漓的快意。 岳菱还在养心殿坐着，突然刑部王大人就前来求见！ 妹妹还在，萧君衍没让她回避，只是让岳菱躲到后面去，没有说过不许偷听。所以岳菱打王大人的脚步声响起开始，就竖起了两只耳朵，认真听着两个人的交谈内容。 “皇上，微臣连夜查看了现场，又苦思冥想了一个早上，觉得这应该就是一个意外。”王大人的确是熬了一晚，他只想早点结案早点休息。 这案子若是在寻常的地方发生，也还算好处理，但是偏偏发生在了小年夜，偏偏发生在皇宫里，就注定不能轻拿轻放，只能公事公办。 王大人也的确是累的够呛，但是他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天子的疑问。 只听萧君衍问道：“意外可有证据？” “有！微臣观察了严谨的鞋面和鞋底，都是软底的，那样的料子踩在湿滑的地方极容易滑到。”王大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想反正也是追求真理了，难得一次好好给天子办事即可。 “这样如何能断定意外？”萧君衍觉得这样的证据信服力不大，得能说服严家人的证据才行。 “严谨溺水的地方除了严谨自己的脚印之外，再无其他可疑的脚印。如果周姑娘真的是凶手，应该凶手的旁边会留下脚印才对，但是严谨周围只有一个脚印。”这是王大人判定这件事是意外的第二个理由。 “还有其他证据嘛？”萧君衍继续问道，他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对严家有个交代。 “无了！但微臣以为有这两点就够了！”王大人信心十足，就要萧君衍一声令下可以完美结案。 岳菱听着觉得这个王大人倒是个会办实事的，才一晚上的功夫就查清楚了案子。不过她听着萧君衍和王大人接下来谈论的事儿，心里更是一紧。 “皇上，之前岳家一案的所有卷宗、资料我都准备好了。” 接着是萧君衍温柔低沉的声音：“全部都准备好了吗？” 王大人不敢有欺瞒，只能如实报告：“都准备好了，包括岳清风通敌后亲手书写的信件以及岳清风亲信的证词，微臣都让人安排的妥妥当当！” 萧君衍翻阅着污蔑岳清风的证据，君臣说话的声音便不多了。 用墙壁死死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将拳头喊进嘴里，岳菱不敢哭出声来。但是在听到岳清风名字的那一刻，她还是没能忍住。 听这对君臣的谈话，分明就是才把岳家通敌叛国的证据伪造出来。没想到萧君衍之前灭岳家满门是凭借空口白话吗？心中对他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岳菱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她溜回凳子上坐着，无聊地摆弄着手腕上带的镯子。 萧君衍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着没灭无聊地趴在桌边拨弄着手上的玩意儿。他笑着摇了摇头，慢慢靠近：“在想什么？” 其实早就听到萧君衍的脚步声了，但是岳菱还是装作被吓了一大跳的样子，拍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岳菱娇嗔道：“皇兄太过分了，吓死我了。” “不过是看你在出神，便想着逗逗你。”萧君衍摸了摸鼻子，他压根没想到会把妹妹吓成这样，心里有些愧疚。 “哼！不想理你了！”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岳菱背对着萧君衍，嘴里无声地骂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萧君衍以为妹妹在跟自己闹着玩，只好哄着她来：“嘉嘉莫生气了，皇兄不是故意的嘛！” 看到萧君衍那张欠揍的脸，岳菱故意又换了一个方向，萧君衍很快又转到她面前，十分欠揍，十分讨厌。 怕自己忍不住恶心吐出来，岳菱赶紧收起情绪，还换了话题：“皇兄，刚刚王大人跟你聊了什么？是萍姐姐的案子有进展了嘛？” 萧君衍点了点头：“王大人已经确定是一个意外了，就看严家接不接受了？” “接受了会怎么样？不接受了又会怎么样呀？”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岳菱很想从萧君衍口中知道周严两家的关系走向。 “严家接受的话，你萍姐姐自然是平平安安，如果不接受的话，就不好说了。”萧君衍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很无奈，虽然贵为天子，但是也不能强行偏袒，毕竟严家失去的是一个嫡子。 岳菱认真思考了一下萧君衍的话，突然问道：“那要是不接受，萍姐姐就有危险了嘛？” 第48章 高中 萧君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听懂了妹妹的意思，萧君衍才觉得这件事真的不好解决。就算严家认了是意外，也难免伤到严家人和周家人的情谊，以后周家和严家的关系走向还真不好说。 “若是嘉嘉害怕你萍姐姐有危险，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你萍姐姐在宫里再住一段时间了。”思来想去，萧君衍觉得唯有这个办法能够解决岳菱的担心。 “可是萍姐姐不想待在宫里怎么办？”这还真是一个人让人伤脑筋的问题，岳菱就想让萧君衍帮着伤脑筋。 “这……”还真是一个难题！萧君衍要不是为了岳菱，才不会在这儿费神，只要周严两家不因此生分，他就该满足了。 “皇兄，那现在我可以去看看萍姐姐吗？”岳菱没有过多让萧君衍纠结，就像是随口提了一句就不再关心。 “你去看看吧！我待会儿就会颁布旨意，宣布这件事是意外，也会赏赐严家，以彰显天家的仁德！”萧君衍说的很正经，但是那话听在岳菱耳朵里却不是那么滋味。 天家有什么仁德？不过自吹自擂罢了，岳菱是最不相信萧君衍有仁德之心的人了。 没有再继续听萧君衍胡说八道，岳菱借口去看周萍儿闪人了。 萧君衍的旨意颁布下去后，周家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严家人却是多少有些不高兴在心底的，只是所有人都还在皇宫里，便维持着惯有的气度。 已经准许所有人出宫了，严清雨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送严家的人：“父亲，严谨的死就这样算了吗？” 严太师看着女儿前来，有些不高兴：“堂堂贵妃，要多注意分寸，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严家。” “父亲，女儿……知道了”严清雨心中闷闷的，她一直很敬仰父亲，但是严太师是一个严肃的人，对女儿的教导也一向严苛。 从前多少对着女儿还有些许的慈祥，但是自从严清雨执意入宫后，严太师对女儿的态度就有些变了。 “你在宫中万事小心，切莫让人抓住把柄，你在宫里好，我也就心安了。”严太师不喜女儿入宫，所以严清雨提议严家子弟尚公主的时候，他明里暗里都拒绝了。 “父亲！女儿知错。”严清雨的算计严太师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赔上了严谨，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严太师也生气，但是不会在面上露出来了。日后他和周家的相处中也会更加注意，不会让天子看出什么不和来，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严家的人。 又叮嘱了女儿一番，严太师才携家眷离宫。 岳菱窝在兴庆宫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好的一个年节，被一条人命冲淡了热闹了，连除夕宫里也过的不是特别热闹。 周萍儿没有继续被关着，但是她已经很好出寿康宫的门了。严谨的那件事终究还是吓到她了，即使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严谨是意外，但是周萍儿心中有鬼，只能病倒了。 一晃时间过的飞快，正月也过完了，宫里都没有发生什么特比的事情。只有周景阳隔三差五的被周太后叫进宫中，岳菱一来二去和周景阳也熟悉了起来。 每每周景阳进宫，周太后总会让岳菱和周萍儿带着周景阳四处逛逛。 这一日，岳菱又带着周景阳在御花园玩，无意间就提起了周振山如今的军务。 “听闻舅舅掌管了从前的岳家军，那些叛军可好管理？” 周景阳早就被永嘉公主这个表妹迷得神魂颠倒，表妹要聊什么，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他对军中知之甚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想到周景阳这么没用，岳菱都有些嫌弃他了，怎么周振山就生出这样的货色来。 不过岳菱也担心周景阳是装作不知道，于是又亲亲热热地跟周景阳聊着，不知不觉聊到了春闱：“表哥今年可要下场？” 岳菱漫不经心，她才不关心呢，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景阳腼腆一笑：“父亲说让我试一试，其实我也考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只差一点点。”他的确是很用功了，但是总是在领悟能力上差了许多，所以之前没高中。 心里对周景阳满是嘲讽，但是脸上全是支持与鼓励：“表哥，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突然间岳菱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唇角荡开一抹笑意，犹如春风过境，撩拨了周景阳的心弦。 “表妹，我定会高中的。”对自己也没有多少的信心，但是周景阳觉得他愿意为了表妹勇敢一试。 “那就提起祝表哥蟾宫折桂!” “我会榜上有名的！”周景阳看着表妹满怀期待的眼神，他觉得自己不考个进士回来，怎配得上表妹对自己的美好祝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岳菱的鼓励，到了春闱的放榜的时候，周景阳居然真的榜上有名。 此外周萍儿日思夜想的人更是直接拿下了会元的名头，这可让周萍儿难得展露了笑颜。 岳菱打趣道：“是什么让萍姐姐这么高兴？” 周萍儿一脸羞得通红，不想理会调皮的表妹：“哪有！” 不过周萍儿的开心并没有多久，因为民间风波渐起，学子中盛传今年科举有舞弊的嫌弃，所有人的都应该彻查一遍，不然对不起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 因为担心心上人被卷入风波中，周萍儿终于舍得走出寿康宫，一个人来找岳菱玩：“表妹，我有些担心沈之南，还有哥哥！” 殿试还未开始，民间就流言四起，这样一来殿试都被推后了，萧君衍更是难得当着百官发了大火。 科考如此重要的事情，如果都有人徇私舞弊，那朝廷还选什么人才？ 本次的主考官又是严家的人，萧君衍都快怀疑是不是因为严谨的事情，严太师闹情绪了才搞出这样的事情。 上午萧君衍才训斥了朝臣，下午就有本次参加考试的学子被抓了起来。这其中便有周萍儿的心上人，会元沈之南。 不过周萍儿没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她担心不已，只能来找岳菱诉苦和求助了。 第49章 救救他 自打小年夜的宫宴之后，岳菱就很少见到周萍儿了，即使是除夕那天，周萍儿也是早早就去休息了，并未在一起守岁。 而后周萍儿也并未迎来出宫的时刻，只是安静地继续在寿康宫住着，想等严家丧子之痛淡化些后再低调回去。 如今看到周萍儿主动来兴庆宫，岳菱有些惊讶：“萍姐姐怎么过来了？” 许久未见，周萍儿憔悴了不少，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公主，求求你救救他吧！”周萍儿和岳菱的关系比寻常表姐妹看起来还要亲厚一些，从前也没有这样行大礼的时候，这让岳菱心中满是疑惑。 “萍姐姐这是做什么？发生了什么？”岳菱心中也猜测到了一二，近日春闱有人徇私舞弊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而周萍儿的心上人又刚好是今年的举人。 被岳菱的问题一提醒，周萍儿才冷静了一些，她慢慢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给了岳菱听。 岳菱仿若才知道今年的会元沈之南竟然是周萍儿的心上人：“姐姐的心上人便是此人？” 点了点头，但是周萍儿立即就为沈之南辩白：“沈公子他才华横溢，是绝对不可能作弊的，这其中是有人陷害。” “可是……”岳菱表现得有些迟疑，因为她不知道周萍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而且即使周萍儿说的是真的，沈之南没有作弊，凭着自己的实力考中会元，岳菱觉得以永嘉公主的身份也不适合干涉朝堂上的事儿，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得不偿失。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公主你了！”周萍儿把表妹当作救命稻草，这宫里能帮她又能在萧君衍面前说上话的，就只有永嘉公主了。 “萍姐姐，这事儿非同小可，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你我能插手的！”岳菱并不想帮忙的，她可不是来做活菩萨普渡众生的。 “我……”被岳菱一说，周萍儿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莽撞了。可是她一听到沈之南作弊入狱的消息传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心上人，绝对是真才实学，品行端正，作弊是怎么也不可能作弊的，一定是有人陷害。 岳菱见周萍儿不说话了，知道她是在认真思考，有心劝了两句：“萍姐姐，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多管了！若他真的是被陷害的，皇兄总能查明真相的。” “是我着急了！”周萍儿碰壁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自从除夕后就一直窝在寿康宫，轻易不肯出门，可是这样宫外的消息却能不偏不倚地传到她耳朵里，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一般。 “萍姐姐，沈公子能考的会元也不会是普通人，说不定他自己就有法子证明清白。倒是你，如今迟迟不能出宫，你也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岳菱苦心劝慰，看似十分关心周萍儿。 周萍儿也确实听进去了，她一脸哀戚：“一听到他出事儿的消息我便慌了神，却忘了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于心不忍，看着周萍儿难过的样子，岳菱有一种给想要帮助她的冲动。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岳菱觉得周萍儿和她印象中的周家人还是有些不一样。 只是到底是仇人，岳菱很快就按下自己荒唐的心思。 “萍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相信皇兄，他一定不会真正有才的人白白蒙冤。”岳菱眼神里满是真挚。 周萍儿渐渐冷静下来，她觉得公主表妹说的也不无道理。 见人听劝，岳菱也放心下来，随后拉着周萍儿聊些开心的事情。只是没过一会儿，寿康宫的人便找了过来。 “公主，周夫人带着周公子进宫了，太后让奴婢来找周姑娘回去，让他们母子说说话。” 岳菱一听周景阳进宫了，心思活跃起来。那个一看到她就犯傻的表哥来了，她也该去寿康宫凑凑热闹才是：既是舅母进宫了，我也该去瞧瞧舅母！” 寿康宫的奴才哪个不知道周太后和周家人的心思，眼见着岳菱想同周家人亲近，做奴才的自然开开心心带着两位姑娘回了寿康宫。 一到寿康宫，岳菱便活泼起来，拉着周萍儿丢下众人一路小跑带着周萍儿来到周太后跟前。 “儿臣给母后请安，见过舅母。”前面两个人岳菱都大大方方，偏偏到了周景阳面前的时候，小姑娘的语气中带着些调皮，尾音稍微拖了一下，一声表哥婉转动人心弦，“见过表哥！” 周景阳忙作揖回礼：“给表妹请安！” 全部的心思都被活泼的表妹吸引住，周景阳回礼也是惹得两位长辈笑了起来。 周太后很满意周景阳这个准女婿，越看越觉得喜欢，尤其是周景阳高中之后：“景阳这孩子，在嘉嘉面前怎么就害羞起来了？” 被周太后直接戳穿了周景阳的窘态，周景阳脸都羞红了，倒是岳菱大大方方站了出来替周景阳说话：“母后，表哥哪里害羞了，我就觉得表哥这样挺好的。” 说话的时候岳菱的目光还是紧盯着周景阳，这倒是周太后乐见其成的事儿。只是苦了周景阳，被表妹这样盯着，心里小鹿乱撞，连耳根都红透了。 好在周太后开口让岳菱带着周景阳出去逛逛，这才让周景阳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那么多人面前紧张了，不过要和表妹一起出去，好像还是有些紧张。 岳菱想要拉着周萍儿，但是周太后却道：“萍儿留下，你母亲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说。” “母后，就让萍姐姐和我们一起去玩嘛！”岳菱开始卖萌撒娇，就想看看周太后是不是一定要留下周萍儿。 周太后不为所动：“你个小淘气，整日粘着你表姐还不够。你先去玩，让你舅母和萍儿说说话！” 岳菱心中了然，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单独交代周萍儿吧！岳菱见带不走周萍儿，只能先跟着周景阳去玩了。 周萍儿心中也满是疑惑，她和母亲关系并不算太亲密，能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心中隐隐不安，但是她对可能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第50章 天子的嫌弃 岳菱独自带着周景阳去御花园逛了，但是她放心不下周萍儿，日子平淡久了，她还真是有些无聊，心里十分好奇太后到底要留下周萍儿做什么。 打量着眼前的周景阳，看着俊俏斯文的少年郎耳朵上的那一抹红还未散去，岳菱心中有了主意。 “听说表哥高中，尚未来得及向你表示祝贺，表哥可怪我？”岳菱借着周景阳高中事儿起了话头。 周景阳听到“高中”二字似乎更紧张了，下意识就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不过是运气好，勉强榜上有名。” “哪里，表哥才气过人，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岳菱凑上前，离周景阳近了一些，只要周景阳稍微侧身就能碰到岳菱的肩膀。 周景阳越发的紧张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结巴：“不…不过是些虚名，表妹不要信了。” 偏生岳菱有着小心思，不肯放过周景阳：“这园中春景正好，不如表哥赋诗一首送给我好不好？” 一听到心仪的表妹居然要自己写一首送给她，周景阳是有些小激动的，可是他现在写不出来：“我写不出来！” “哦！”满脸的失落，岳菱慢下脚步来，和周景阳渐渐拉开了距离。 很快周景阳便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立马凑到岳菱身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表妹，不……不是我不想送给你，是……我现在没……没心情写！” 岳菱才不会轻易就表现出原谅，她轻描淡写地应道：“哦，原是我不配！” “不是的，是家中有事儿，心里烦闷！” 原以为还需要好一番功夫才能套话，没想到周景阳自己先爆了。岳菱倒是省了力气：“表哥，出什么事儿了？” 想到自己偷听的话，周景阳想也没多想便跟岳菱说了：“父亲和母亲还是想萍妹妹留在宫里，便拿……”父母拿沈之南的安危威胁周萍儿的事儿，周景阳还是没有办法在心仪之人坦言。 “便如何了？便拿什么威胁萍姐姐不成？？”岳菱猜测肯定和周萍儿的心上人有关，事情发生的太巧了。 被戳穿了真相，周景阳也不恼，倒是显露出几分自责来：“若不是我向父亲告状，沈兄也不会……哎！” “表哥你在说什么？是这个沈兄威胁表姐了吗？”岳菱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疑惑全都写在了脸上。 周景阳有苦难言，对着岳菱也不敢真的将一切都说出来，那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没……没什么！” 可惜周景阳并不知道眼前的表妹，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天真的表妹了。即使他不想说，岳菱也有的是办法让他说。、 “原以为表哥待我亲近，不想都不愿意对我说实话！终究是错付了！”岳菱捏着帕子，委屈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也就能骗骗周景阳了。 “表妹，我没有！”周景阳想要解释，可是他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哄小姑娘开心的话。 岳菱噗嗤一笑，又立马板着一张脸：”那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奈，为了哄表妹，周景阳这个憨憨只能如实相告：“是父亲，用沈兄，就是中状元的那个沈之南，父亲用他逼萍儿妹妹做皇帝表哥的妃子！” 岳菱很是惊讶：“原来是这样，我听说那沈公子才华横溢，表姐与他也算相配！没想到竟是作弊的来的状元。” 周景阳连忙解释：“不是的，沈兄却又真才实学，是父亲做的手脚！” “哦！”岳菱轻而易举就套出话来，也就少了些和周景阳周旋的心思。和周景阳真正的拉开了距离，漫无目的地在御花园逛着。 周景阳见表妹不怎么搭理自己了，还以为她还在生气：“表妹，莫要恼我了好不好，我错了。”说着还想着去拉岳菱的小手。 “表哥！我不想理你。”岳菱立马移开了自己的手，特意避开了周景阳触碰。 周景阳突然横在岳菱的面前，继续哄着心爱的表妹。 渐渐的岳菱生出几丝不耐烦，周景阳也因为紧张没注意到动作，远远看上去像是跟岳菱在拉扯什么？ “皇上驾到！”隔着老远，三全的嗓音就传来了。 岳菱眉头皱了皱，怎么哪儿都有萧君衍？到底是在宫里演戏久了，如今她表情切换顺溜，不过是眨眼睛便换上了一张温柔的笑脸。 看着萧君衍疾步往这边过来了，周景阳有些紧张，连忙压低声音在岳菱的耳边说：“表妹，那事儿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岳菱没用理会，目光只落在了萧君衍身上。她看出萧君衍生气了，也不知道这位宠妹狂魔哪根筋又没搭对。 待到萧君衍走的近了，岳菱和周景阳才不约而同地行礼。 只是天子对待二人的态度大不同，他上前扶起了妹妹，却不理会另外一个人：“嘉嘉快起来吧！怎么穿得这样少就出来了？莫要着凉了。” 岳菱也没有帮周景阳的心思，她只顾着跟萧君衍说话：“皇兄，你怎么出来逛了？最近不是正在忙嘛？” “朕刚好有事想要去找母后，没想到在这个碰见你了，可要同我一起去母后哪儿？” 不好拒绝萧君衍，岳菱只能点了点头，这亲兄妹到是开开心心说走就走，周景阳还在地上跪着。 “皇兄，表哥还在哪儿！”没走几步，还是岳菱想起了周景阳，不过这一提醒，到是让周景阳更丢脸了。 萧君衍目光冷冷地落在周景阳身上，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不在府中读书，到处乱跑作什么？” 几乎将头埋进胸口，周景阳羞得无颜见人了。他总觉得萧君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话里有暗示的意味。 “蠢货，滚出宫去！”萧君衍想到自己查到的真相就觉得生气，就这样的货色也敢来肖想他的妹妹，真是愚蠢。 岳菱都震惊了，萧君衍居然这样对周景阳，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又是为什么呢？周景阳就算是才学不够扎实，在年轻人中不算拔尖，但是他好歹也是萧君衍的表弟，也不至于这般嫌弃吧！ 第51章 心痛 因为天子的话，周景阳都没有等自己的母亲就先行离去了。 岳菱看着周景阳有些佝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君衍注意到了妹妹的动作，语气不善：“舍不得？” “？”岳菱疑惑地看着萧君衍，又看看走远的人，不是很能理解到萧君衍的意思，“皇兄说什么呢？” “他配不上你！少跟他来往。”萧君衍难得对着妹妹也露出严肃的表情。 岳菱好像有些明白了，这当皇兄的到时真关心妹妹，居然害怕妹妹看上周景阳。 岳清风这样的少年将军，萧君衍看不上，周景阳这样的青年才俊，萧君衍也看不上！岳菱忍不住心里嘲讽到，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了天子的眼！ 忽然间，平白对永嘉公主生出几分怜惜，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哥哥是她的福气，还是她的不幸。 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岳菱一口气有些上不来，脸色突然就变得煞白。 “嘉嘉，你怎么了？”萧君衍一把搂住了差点栽倒的岳菱，这下终于绷不住表情了，紧张担忧代替了冷漠。 不过是一瞬间的难受，岳菱很快恢复了过来，她猛地推开了萧君衍，眼神中全是警惕。 “嘉嘉，怎么了？”萧君衍不解，妹妹怎么突然间很大的情绪。 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岳菱又立马拽上萧君衍的皇兄：“皇兄，我刚才胸口好难受，好像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吓得萧君衍赶紧抱起妹妹，急急忙忙吩咐三全叫太医。 窝在萧君衍的怀里，岳菱心中后怕，她差点就……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了。为了不让萧君衍怀疑，岳菱只能很依赖地靠在萧君衍的胸口，任由他将自己抱回兴庆宫。 萧君衍十分不放心妹妹的情况，即使太医说了岳菱的身体无碍，他依然不肯离去，硬要看着岳菱喝完药他才放心。 要不是岳菱借口自己困了，怕是不知道萧君衍到底要守多久才离开。 天子走后，岳菱还真就困了起来，这一觉睡过去，后宫中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二日 岳菱才用过早膳，正在院子里消食，就听外面通传：“德妃娘娘驾到！” 又是满脑子的疑惑，这宫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物，而且需要这么大阵仗驾临兴庆宫吗？ 怀着好奇，岳菱的目光看向了兴庆宫的大门，看着款款而来的人，岳菱呆住了：“萍姐姐，怎么是你？” 周萍儿神色中带着哀伤，丝毫没用封妃的喜悦。 “昨日太后懿旨，封我为德妃！”周萍儿身上少了一丝生气，满头珠翠，一身华服也没能衬托出任何喜气来。 “萍姐姐，皇兄不是已经答应放你出宫了吗？只是想着等严家的事情风平浪静再说！”岳菱被打的措手不及，周萍儿居然一下子就成为了德妃。 虽然不是皇后，但是也算是如了周家人的愿，这下岳菱不开心了。 “或许是命就如此吧！即使表哥愿意放我出宫，我也出不去了！”周萍儿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你想哭，就哭吧！”岳菱竟也生出半分心疼，或许这些日子和周萍儿相处的有些多了。 周萍儿再也绷不住，上前抱住岳菱，直接就哭了出来。 被人紧紧抱住，岳菱有些不自在，身子变得僵硬，硬是在做了好一会儿的自我安慰，她才回抱了周萍儿，伸手轻拍着周萍儿的后背。 兴庆宫的人都被调教的不错，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两人，只有花影热心地端来了热水放在屋子里：“公主，外面风大，进屋里歇歇吧！” 被花影提醒了，岳菱才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周萍儿是失礼了：“萍姐姐，我们进屋吧！” 周萍儿从岳菱的怀里抽身，擦干了眼角的泪，才由着岳菱拉着她进了屋子。 “萍姐姐如今成了德妃，可不许哭鼻子了。”岳菱绞了热帕子递给周萍儿，心中全然接受了周萍儿进宫为妃的事实，这下她可以期待以下周萍儿和严清雨之间的争斗了。 “是我辜负了你的好意，也辜负了……”周萍儿想到沈之南就一阵心痛，明明两个人都已经看到了有情人中终成眷属的希望了，可转眼间就毁在了周家人的手里。 “萍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你就成了德妃？”看着周萍儿情绪稳定了下来，岳菱才终于开始了关心。 在宫里与表妹相处的这些日子让周萍儿完全信任了岳菱：“父亲在他的试卷上动了手脚，若我不入宫为妃，父亲便要置他于死地！” “沈状元？”岳菱觉得不能理解，换作是她，有个状元做女婿有何不可？非要这山望着那山高！ 周萍儿含泪点头：“原以为只要我不愿意，就有出宫的那一刻，没想到我有这样的父亲和哥哥！” “萍姐姐！莫要难过了，沈状元平安就好！”岳菱安慰着周萍儿，心里却有了一条妙计：把周振山动过考卷的消息透露给严家，正好给严家一个报复周家的借口。 心里十分感激周萍儿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好的把柄，岳菱安慰她的时候多了几分认真。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萍儿似乎也接受了自己已然为妃的事实，不再伤心难过。但是很快周家传来的消息，又让她寝食难安。 沈之南无罪释放了，但是进去的人变成了周景阳，他科考作弊被揭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岳菱也是震惊的，周振山不是陷害沈之南吗，怎么连自己的儿子也折了进去？ 不过这个倒是她乐见其成的事儿，周家年轻一辈读书就看着出了一个周景阳贡士，没想到还是作弊得来，真是全京城的笑柄。 岳菱幸灾乐祸，还故意赖在寿康宫瞧着周太后阴沉的脸色。 “母后，这件事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我觉得表哥不是这样的人。”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周太后已经够心烦的了，岳菱还把周景阳作弊的事情挂在嘴上。 第52章 有个条件 周太后很是无奈：“是严家，他们发现有人在沈之南的试卷上动了手脚，觉得不放心，又查了所有人的试卷，发现景阳的试卷才是真正的作弊。这分明就是严家携私报复！” 也不怪罪周太后这样想，因为周家和严家早就结下了梁子！ 周太后猜测估计是严家周萍儿在宫中无法下手，才把心思动到周景阳身上，周景阳可是周振山的嫡长子，要是废掉了周景阳，那可真是让严家人觉得大快人心。 “母后，不会吧！严太师高风亮节，在清流中素有名声，应该不是此等公报私仇之人！”岳菱并不想站周振山的角度，那是永嘉公主的舅舅，又不是她的。 听到女儿还在为严家开脱，周太后不想和天真单纯的女儿多说什么。不过从她越发难看的脸色上看，岳菱明白周太后的确有被气到了。 不过也不完全是被岳菱气到的，周家这一次太不像话了，竟然视科考制度为儿戏。不只自己作弊，还胆敢陷害别人。 她那么看好周景阳，甚至想把女儿都许配给他的，没想到这孩子不争气。 正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初有多看好周景阳，如今就觉得周景阳有多丢脸。 还好只是查到周景阳作弊，并没有查到证据表明周振山也参与了其中。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就凭周景阳哪有本事陷害沈之南? 现在还要看萧君衍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只是现在萧君衍在气头上，听说事情被爆出来的时候，萧君衍当场就将周景阳下狱，周振山也被禁足在家。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和亲侄子，周太后还是会想办法先让萧君衍消气，再保全周家。 萧君衍的确十分生气，这可真的是他的好舅舅。原本他试着要重用周振山，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就给他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此时，萧君衍有些怀念岳清风了，起码他真的有能力，把边关守得固若金汤，把军队管理的纪律严明。 如今的周振山算什么？管个军队才出点成绩，就把手伸到科考上来，真的丢尽了萧君衍的脸面。 萧君衍很想重罚周家，但是周太后那边又不好交待，他当个皇帝也是在太难了，只可惜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天子的苦楚。 周太后又传召他去寿康宫了！萧君衍很是无奈，母后大概又要用骨肉亲情来绑架她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萧君衍一向孝顺，不得不来寿康宫看看周太后。 周太后看着儿子还愿意来寿康宫，就知道给周家求情的事儿有戏，她的脸色终于柔和下来：“阿衍来了，快来尝尝嘉嘉做的点心！” 老早就看到妹妹在这儿了，冲淡了不少心里的郁闷，萧君衍眼角挂着些笑意：“嘉嘉怎么在这儿？又在这儿打扰母后？” 私心里萧君衍并不希望妹妹和周太后多接触，因为他知道母后有撮合妹妹和周景阳的心思，他不希望妹妹也同他一般，婚事儿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皇兄政务繁忙，我时常来陪陪母后不好吗？”岳菱天真无邪，任谁都不想不到今天让萧君衍和周太后双双头疼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你倒是孝顺了，可衬托得我不孝顺了。”萧君衍开着玩笑，但是笑意未达眼底。 周太后笑看一对儿女，心情很复杂，她知道不该提周家打破这份和谐，但是她找萧君衍过来就是为了周家。 “嘉嘉，你先回去吧！我跟母后有些要事儿谈！”萧君衍并不打算在妹妹面前和周太后谈周家，不忍妹妹的单纯被染上利用的痕迹。 “阿衍！”周太后原想留下岳菱的，这样萧君衍会好说话些，但是看到儿子的眼神，她迟疑了。 岳菱放下了手中的点心，有些不知所措：“那我走？” “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皇兄去尝尝你做的点心。” 萧君衍笑着目送妹妹离开，待到岳菱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之后，萧君衍迅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不知道母后找我来有要事？” 周太后知道这次是周家犯错了，即使她作为长辈，也不好在萧君衍面前拿架子：“阿衍，那毕竟是你的舅舅！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萧君衍冷笑：“母后，不知道我还能饶舅舅多少回呢？” “阿衍，瞧你说的，你舅舅只是一时糊涂！”周太后无力地解释着，她也知道在科考上动手脚不是小事儿，可那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呀。 “陷害状元，偷换试卷，这哪一桩？哪一件是能轻饶的。若是朕放过了舅舅，那天子的威严何在呢？”萧君衍的语气平缓，但是每一个词都重重扣在周太后的心头。 “那他也是你的舅舅啊！而且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跟这些事儿有关系！”周太后眼眶都红了，眼泪在这个年华老去的女人身上已经很少见了，但是在儿子面前，她第一次这样无力。 “母后，你觉得景阳他有能力调换试卷，有能力陷害沈之南吗？”萧君衍觉得好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偏偏周太后要装糊涂。 周太后语塞，她只想要周振山不能倒，周家不能倒！ “朕已经看在他是舅舅的份上很给面子了，若是换一个人，早跟着他的儿子进牢房了。”萧君衍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但是他需要在所有人面前保持淡然。 “阿衍！”理解儿子的不易，周太后轻轻叫了一声试探萧君衍的态度。 “母后！你不要为难我了！这件事不会轻拿轻放的！”哪里能不知道周太后的心思，萧君衍这一次不想给周太后面子。 可惜萧君衍油盐不进，周太后知道儿子只是看起来脾气好，虽然跟她说话也是平和的态度，但却早已拿定不注意，轻易不肯更改。 一筹莫展，周太后只剩下了头疼。 萧君衍细品着岳菱的留下的点心，唇角忍不住上扬。见周太后久久没有再开口，萧君衍才又补充道：“朕也感念舅舅多年扶持，只是总要给士林一个交代！” 一听这话，周太后知道事情还有转机，脸色好看起来，有些期待地看着萧君衍：“阿衍？” “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第53章 好消息 “什么条件？哀家都答应了！”只要能救周家，周太后都可以妥协。 “母后日后不得插手永嘉的婚事，否则我不会轻饶周家！”萧君衍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要求。 周太后十分吃惊，没想到萧君衍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凭什么自己女儿的婚事都不能插手：“嘉嘉是我的女儿，我又不会害她，为什么不能插手？” “因为母后爱周家胜过我和嘉嘉！”萧君衍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薄唇轻抿，唇角上扬，但是脸上其他部位依然平静，说不尽的嘲讽意味在他脸上显露出来。 周太后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她如何能不明白儿子的意思。可是周家哪儿不好了，嘉嘉若是嫁进周家，亲上加亲，多好！ “母后，科举舞弊这罪名可不小，你觉得周景阳熬得住吗？”萧君衍这话的意思暗含威胁了。 可笑的是几天前她和周振山的夫人才对着另外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如今她自己面对的时候，才觉得心痛如刀割。 “可是……” 周太后说不出话来，她如今没用任何的理由去说服萧君衍。 “母后要知道，若是寻常人，早已经杖毙了，可是那是朕的亲表弟和舅舅！母后也要体谅朕的不容易。”最后几个字萧君衍要=咬字特别重，提醒着周太后。 “罢了，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周太后无能为力，只能听从儿子的安排。 见周太后已经彻底认命，萧君衍一鼓作气，说出了对周家的惩罚：“周景阳作弊，扰乱春闱，就罚他永远不得再入考场，杖责三十。周振山教子无方，就暂时停了军中职务，在家好好教孩子吧！” 这样的处罚不算轻，但也有放过周振山的意思了。不过在周太后眼里还是严厉了一些：“你舅舅好不容易才在军中立威，这个时候撤了你舅舅的统帅之位，不合适！” 萧君衍笑了起来，反问到：“不合适吗？那让景阳流徙三千里？还是彻查下去，拿证据扣押舅舅？” 萧君衍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是却一个字一个字重扣在周太后的心上，她终究还是闭上了双眼：“就依你的主意吧！” “阿衍！”彻底的累了，周太后虚弱地叫了一声儿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一贯在儿子面前都是强势，很少有这样软弱的时候。 适时服软是周太后早年间就学到的手段，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看着周太后这副鬼样子，萧君衍也有些心软：“舅舅在军中提拔的那个年轻人不错，有当年岳清风的风范，我会好好看顾他的！” “阿衍，不是母后要让你为难，只是周家如今才刚起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往后可怎么办呀？” 萧君衍心里还是记着周家的，单看他默认周太后的安排，让周萍儿成为德妃就知道他还是向着周太后的。 只是周太后现在屏蔽了萧君衍对周家的好，只担心周振山和周景阳的未来。 “母后，朕先是天子，才是你的儿子！这一次周家的事儿就这样吧！萍儿既已经入宫为妃，朕不会亏待她，也不会亏待了周家。” 这也算是天子的妥协了，他也不会真的把周家逼上绝路。 周太后拽着儿子的手，点了点头，很满意儿子的话：“哀家也答应你的条件，嘉嘉的婚事我不插手，但是她嫁的人也必须我掌掌眼才行。” 周太后心里多少还是有儿女的位置，永嘉公主的婚事她不能一点都不过问。 “好，日后永嘉驸马的人选母后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见周太后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萧君衍心情好，自然是乐得哄着周太后。 周家的烦恼解决了，萧君衍又忙着去岳菱哪儿讨吃的。 先前萧君衍说了要过来，但是岳菱也没有真的去做点心，她根本没有心思做吃的。她满心都挂坏着周景阳和周振山的结局。 看着周家倒霉，她可是真的开心。 所以萧君衍真的过来兴庆宫的时候，岳菱有些手忙脚乱：“皇兄怎么过来了？” “不是说好了要来吃你做的点心？”萧君衍心情不错，又想伸手刮一下妹妹的鼻子，但是却被岳菱躲开了。 “皇兄，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岳菱自己摸了摸鼻头，眼底是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萧君衍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只能借口要吃点心缓解自己的尴尬：“朕饿了，你做的点心呢？” “没有点心！”岳菱瞅着萧君衍的样子，决定大胆地问一问周家的情况，“周表哥他……会死吗？” 她只是问出了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周景阳犯得事情换作其他人的话，早就被杖毙了。 “永远不许他考试，杖责三十！”听到妹妹提到周景阳，萧君衍心里有些不满，但这些情绪他并不会在妹妹面前表现出来。 “只杖责三十？”岳菱觉得这处罚太轻了，狠狠地瞪了萧君衍一眼，“皇兄也太偏心了吧！” 没想到妹妹居然是这个说法，萧君衍到时觉得自己担心的太多了，他原本还担心妹妹可能会替周景阳求情的。现在看来妹妹的眼光似乎没要那么差呀！心情瞬间就好了。 “对读书人来说，永远不能参加科考才是最痛苦的事儿！”萧君衍也开始耐心地为妹妹解释自己这么处置的原因，“而且舅舅我也罚了，让他闭门思过呢！皇兄这算不算公允？” 没想到萧君衍居然还有脸问他算不算公允，岳菱冷哼一声：“这处罚能让天下举子满意吗？舅舅一家这一次实在是做的太过过分了。” 岳菱心里觉得遗憾，周振山都如此犯法了，没想到还能平安无事。 “怎么？嘉嘉不高兴吗？”萧君衍看着妹妹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闷闷的。 岳菱哪里敢不高兴，在萧君衍面前她时刻都不绷紧着，生怕一不小心演砸了：“没有，只是觉得皇兄处罚太轻了！替那些认真准备科考的人委屈！” 萧君衍以为妹妹是最正直不过的人了，只是心性单纯，爱憎分明。他有心想要好好教导一下妹妹，但是眼下还是先得哄好她才是：“皇兄这儿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第54章 亲事儿自由 “什么好消息？”岳菱心里的好消息怕是只有所有的敌人全都暴毙，岳家冤情得以洗清吧！她对萧君衍所说的没有多大兴趣。 “你真的不猜一猜吗？”萧君衍还想着卖关子，想逗一逗妹妹。 岳菱显然不是个上道的，她早已经摸清楚萧君衍的底线，她就偏偏要小作一下：“不猜，皇兄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这脾气还见长了！”萧君衍趁着岳菱没有防备，迅速起身、伸手、在岳菱鼻尖刮了一下！ 如此调皮的萧君衍是岳菱从未见过的，虽然夫妻三载他们二人在外人眼里恩爱有嘉，但是萧君衍整个人总是克制的，是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而后来她发现萧君衍的真面目后，再也没能以岳菱的身份在这世间活着，也在没有机会去了解真实的萧君衍。 老实说，岳菱是有些被吓到的，她心口咚咚咚地跳着，整个人愣了有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发呆，岳菱立马甩开脑子里那些回忆，她语气沉了下来，有些生气：“皇兄！” 萧君衍却笑了，笑的十分得意：“小小年纪，干嘛那么凶！” 可是岳菱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更黑了。似乎意识到胡闹过头了，萧君衍委委屈屈地凑到岳菱跟前：“嘉嘉，皇兄错了，不该逗你的！” 岳菱看着认真道歉的萧君衍，噗嗤一下掩嘴笑了起来：“皇兄，我骗你的！没有生气！” 伸手又刮了岳菱的鼻尖一下，萧君衍才算是满意：“皇兄才不会跟你计较！” 这一下岳菱没要什么过度的反应，表现的十分淡然：“那皇兄还说不说是什么好消息？” 萧君衍一脸无奈：“既然你想听，皇兄只能告诉你了。我从母后那里讨了个恩典！以后的你婚事可以由着自己安排！” “什么？由着我自己安排？”岳菱觉得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本来她还担心自己成亲的年纪到了，萧君衍会不会胡乱把自己嫁出去了，那样自己还怎么报仇。 可是现在她居然得到这么好的一个消息！ “对，由着你自己的心意去吧！不过不能太差了，朕会给你把关！”萧君衍其实也是大胆想要给妹妹一些补偿，从前妹妹为了岳清风殉情的事情他记忆犹新。 “那皇兄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岳菱不理解，还要萧君衍把关，这算什么自由？ “朕不同意的，那嘉嘉只能另选了！”萧君衍也不敢真的放岳菱自由，只是他不想逼妹妹成亲。他自己的姻缘就已经参杂着朝堂的纷争了，他不希望妹妹步自己的后尘。 “就像岳清风一样吗？”岳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提起了岳清风，可是她心里就憋着一股闷气，不吐不快。 听到岳清风的名字，萧君衍有一刹那的不快，但是他在妹妹面前不能生气，他不想惹妹妹不高兴：“不会！” 轻描淡写地遮掩过这个话题，岳家是萧君衍心中禁忌，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有些遗憾了。可是他并不会后悔身为君王所做的一切。 “是吗？”岳菱本来心情也有些低落，但是又念及萧君衍就在自己面前，生生逼着自己笑了起来：“那皇兄，我可不可以暂时不成亲，我不想像萍姐姐那样！” “嗯？怎么了？”没想到妹妹居然会提到周萍儿，他还以为妹妹是想要帮周萍儿争宠。而且萧君衍瞬间就想到了是不是周萍儿利用妹妹！ “没什么，只是皇兄知道，萍姐姐本来是不愿意入宫的。我……”岳菱话说一半，剩下的打算留给萧君衍自行想象。 “不会的！朕不会让你身不由己！”萧君衍从前到现在，都只想守护好自己的家人。如果不是为了母后和妹妹，他不会争皇位。 如今他已经成了天子，坐拥天下，他便要让妹妹过上最好的生活。永嘉公主永远都会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 “谢谢皇兄！皇兄真是太好了！”面若灿阳，岳菱笑容十分灿烂。 永嘉公主长相本来就偏明媚，只是平时平时温柔娴静，这份美丽被遮掩了。如今内芯换成了岳菱，永嘉公主身上的娴静少了许多，但是却添了不少活力。 看着妹妹笑容，萧君衍神色微怔，刹那间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皇兄！”但是岳菱唤了他一声，将他拉回现实， 萧君衍觉得自己魔怔了，不过是才提过岳清风，怎么脑子里就竟是些岳家人了。 “没事儿，你想问什么？”萧君衍有些混乱，说的话完全没经大脑。 岳菱可不觉得萧君衍这副模样是没事儿的表现，不过她没打算拆穿萧君衍：“皇兄要一起用晚膳吗？” 轻轻松松转移了话题，为了拉进兄妹之间的关系，岳菱不得不冒着影响胃口的风险留下萧君衍用膳。 能和妹妹一起吃饭，萧君衍自然是乐意的，不过他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妹妹亲自下厨做菜给他吃。 兴庆宫也是有小厨房的，但是岳菱并没有很想让萧君衍尝到自己的手艺，所以她下厨的时候，故伎重施，又假装不会烧菜，不是多放盐，就是多放了醋什么的，一番折腾下来，厨房差点烧了不说，萧君衍又要遭罪了。 看着岳菱热情地端上桌的几样菜，萧君衍极度怀疑这不是妹妹做的：“你的点心不是已经做的不错了吗？这菜能吃吗？” 岳菱照着从前永嘉公主生气的样子，嘟起嘴，双手环胸交叉：“皇兄若不想吃就算了，浪费的我一片心意。” 萧君衍着实没想到妹妹的手艺竟然全都落在了做点心上，做菜还需要从头好好修炼。虽然他很不想浪费妹妹的心意，可是那菜看起来真的跟有毒药似的。 眼见着萧君衍不吃，岳菱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坨黑乎乎的肉块放在嘴里：“有呕……”本想说没要那么难吃的，但是岳菱自己都受不了那种奇怪的味道。 她原本只想演一下不会做菜的样子，没想到演的太过火了，这完全就是真的不会做菜。 见妹妹的脸色好像有些变了，萧君衍不想妹妹难过，赶紧也拿起筷子。 第55章 真下毒了 “你做什么？”看到萧君衍拿起筷子，岳菱很是震惊。 “皇兄不想浪费你的手艺，，这些我都吃。”说着，萧君衍就夹起一筷子肉放到嘴里，忍着嘴里的一股怪味，萧君衍嚼了十几口才慢慢将嘴里的菜咽了下去。 他面上的表情不可不谓之精彩，岳菱明知故问：“皇兄！这这么难吃，你怎还吃？” 萧君衍擦了擦嘴，还回味了一下刚刚的味道：“也不难吃！只要是嘉嘉做的，哪怕毒药朕也会吃的！” 岳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萧君衍的愚蠢，这菜里她的确是下了药的呀！ 但萧君衍并不知道这其中巧合，只当是自己逗乐了妹妹，也跟着笑起来：“嘉嘉，其实你笑起来多好看，从前你性子沉闷，不爱闹，如今长大了，倒是活泼了不少。” 岳菱很谨慎，一听到萧君衍这样说，她收起了笑容：“是吗？我以前不也是在这样？” 看着妹妹又严肃起来，萧君衍摇了摇头，没好气地笑了：“让你多笑笑，怎么板着脸像个小老太婆似的。” 岳菱唇角上扬，歪头看着萧君衍：“这样可以吗？” 看到妹妹可爱的模样，萧君衍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是天下第一美男的妹妹，天下第一美女嘛！” “哪有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只觉得萧君衍真自恋，还自吹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 “开心了吧！” 岳菱这才反应过来，萧君衍是在逗自己开心，可真是个好哥哥！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人偏偏不给别人做好哥哥的机会呢？ 曾经她自己也有一个好哥哥，但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一切烟消云散。甚至她这个岳家的罪人，至今都没有机会回岳府祭拜一下岳家的亡灵。 不知道哥哥若是在天有灵，会不会真的保佑她，会不会怪她！ 心里明明很难过，眼前也有人哄着，可惜都不是岳菱能左右的情绪。她不想开心偏偏只能装着开心，她想要掉几滴眼泪但这深深的宫墙之中，没人能体会那种悲伤。 和萧君衍继续虚以委蛇，岳菱竭力扮演者一个敬重哥哥的妹妹！ 好不容易送走了萧君衍，岳菱菜赶走所有伺候的人，关上门泪流满面。 复仇这一条路，她一个人孤独地走着，小心谨慎，生怕踏错一步。然而征途漫漫，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 岳菱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月亮，双膝跪下：“愿月亮照亮岳家冤魂回乡的路！”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岳清风，岳菱心中的思念日益剧增。 周家的事情暂高一段落，京城中的人哪个没有见过风浪？对于周家的突然兴盛，又短期内突然沉寂了下去也不奇怪。 天子脚下，风云变幻，兴衰变化都是常事。 三月下旬，殿试终于得以结束，沈之南以出色的表现终究是夺得了状元。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萍儿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笑着，似乎再为昔日的恋人祝福。 “表姐！你若是难过，不如哭出来吧！”岳菱自打周萍儿成为德妃后，就时常来周萍儿的长宁殿中陪她。 表面看起来是她和周萍儿关系要好，实则是她想在周萍儿身边套取些周家的消息。 周萍儿闭上了秀气的双目，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终究是意难平！ “主子，公主，贵妃娘娘过来了！”突然周萍儿的贴身宫女玉兰走了进来。 虽然入宫已有小半月，但是周萍儿依旧没有侍寝，平常除了和岳菱交往之外，在这后宫中跟个透明人一样，她还真不知道严清雨来找她做什么。 “请贵妃进来吧！”周萍儿提不起什么兴致来，整个人身上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严清雨则是不同，她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眉目生辉：“公主也在呀！我是来的真巧了。” “不知道贵妃驾临，有何要事？”周萍儿没有闲聊的打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严清雨自然也不客气，明说了自己的来意：“今日太后找我过去，和我商量了一下选秀女的事儿！” 岳菱看着严清雨这副样子，倒觉得她不是来商量事儿的，像是来找事儿的。明知道周萍儿才入宫，周家又遭到贬斥，如今又来说选秀分明就是给周萍儿难堪。 但是严清雨并不知道，周萍儿心里的人并不是萧君衍，任她如何刺激周萍儿也一派淡定的模样。 岳菱只作了一个看戏人，看着严清雨一个人唱念做打。 严清雨先是炫耀了一番自己得用，掌管这六宫的辛苦，又说太后要辛苦她筹备选秀的事情，又说着要请周萍儿分担一些。 或许平时周萍儿只会冷眼看着严清雨一个人得意，可是今日周萍儿原本心情就不好，再看到严清雨这副模样，真是烦透了。 “贵妃何必到我这儿来显摆！你的贤能自有太后和皇上评断，我不会夸你一句！”周萍儿一向温温柔柔，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岳菱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这般。 “德妃这是什么意思？”严清雨没想到周萍儿居然一点儿也不吃味妒忌，还口齿伶俐地怼自己，套了个没趣心里也跟着不爽了。 “贵妃姐姐事务繁忙，还是不要再长宁殿逗留了，玉兰送客！”周萍儿连发挥的机会都不给严清雨，让宫女直接送客，看的岳菱目瞪口呆。 “萍姐姐，你这样得罪贵妃，不好吧！”印象中的周萍儿一直进退有度，和严清雨井水不犯河水。 周萍儿苦笑：“嘉嘉，连你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周萍儿从来不想做什么妃子，她只想着守着一个人过些安心日子。 “萍姐姐！”岳菱其实不理解周萍儿，因为她无法和仇人之女共情，但她却给了周萍儿一个拥抱，当作是巩固友谊的手段。 不过只一会儿的功夫，周萍儿就挣脱了岳菱的怀抱，她随手摸了眼角的泪花：“大好的日子我哭什么，我应该替他高兴的！” 心上人高中是她一直以来的期盼！为了和高中的心上人双宿双飞，她燃起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最后都成了眼前的遗憾。 第56章 差点暴露 “是该高兴的事儿！”岳菱尽力安慰着，希望周萍儿早些摆脱难过，认清自己已经成为萧君衍妃子的事实。 其实岳菱更希望周萍儿和严清雨斗起来，这样严家和周家才会势不两立，狗咬狗会很精彩。 但周萍儿不上道，只能她想想办法了。 不过眼下的选秀到是一个契机，说不定她能作得萧君衍更头疼。 岳菱想着，又高兴起来了。她只能靠着让周太后和萧君衍不痛快来寻点乐子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眼见着周萍儿情绪平复了不少，岳菱才离开了擦长宁殿。不过她没急着回自己宫里，她想着严清雨跑来闹了这么一出，她不送严清雨点什么，怎么对得起她和周萍儿姐妹情深呢？ 岳菱转道去了养心殿，上眼药的时间又到了。 没想到萧君衍并不在，养心殿留守的太监说萧君衍不过是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先让岳菱自己进养心殿等着。 岳菱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进了养心殿。她看到萧君衍处理奏折的书案又堆积了不少政务，心想这么多的政务，怎么累不坏萧君衍呢！ 随意在养心殿逛了逛，这个地方她以前还是皇后都不能随意踏入，没想到成了永嘉公主之后反而随便进出。 只是从前那个盼着随时都能见到丈夫的女人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只盼着萧君衍什么时候才能下地狱！ 岳菱突然间看到书架前有个信封掉在地上，她想着顺手捡起来看看，却没想信封上的字迹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哥哥的笔迹！ 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岳菱想打开看一看里面的内容，但是她又怕萧君衍突然回来。 心跳的很快，岳菱颤抖着拆开了信，拿出信纸后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真的和岳清风的字迹完全一样。 那一次她偷听到的污蔑岳清风的证据，应该就是这个吧！ 岳菱想不通，到底是谁居然模仿了哥哥的笔迹！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是不少哥哥的冤情就能洗清了。可是萧君衍有心陷害的话，还会留下知情人吗？ “嘉嘉，你在看什么？”萧君衍走进来到时候，岳菱正看着字迹，想要找出破绽来，丝毫没有听到萧君衍的脚步声。 岳菱红着眼，没想到正巧被萧君衍碰见了。 待到看清楚妹妹手里拿着的东西，萧君衍一把抢了归来。 “皇兄怎么这么着急？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看到萧君衍紧张的样子，岳菱心中想到了应对之策。 “你都看见了？”萧君衍不确定妹妹看到关于岳清风的东西后会不会受到刺激，他下意识就是想将东西藏起来。 岳菱没能及时控制着眼眶泛红，便任由着眼泪落下：“所以岳清风真的做了对不起大梁的事儿？” 没有直接给予肯定的回答，萧君衍犹豫了。 明明知道笔迹是假的，信件也是假的，可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岳菱只能装作相信岳清风真通敌了。 “嘉嘉，朕早就说过，他配不上你！我们不要再提他了。”萧君衍甚至不敢在妹妹面前直言岳清风就是叛国了。他那些谎言骗的了世人，但是他不想骗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了！”岳菱闭上了眼睛，安静地靠着书架，一动不动，努力平复着心里翻涌着的恨意和委屈。 “嘉嘉！”萧君衍十分担心妹妹的情况，他害怕妹妹不能接受者合影的事实。 “我没事儿，只是这里真的好痛！”岳菱捂着心口，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努力扮演着永嘉公主。 萧君衍上前将妹妹揽在怀里，抱头安慰怀里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是他没有保护好妹妹，当初就不应该为了让岳清风掉以轻心，把永嘉许配出去。 知道自己赌对了，岳菱藏在萧君衍怀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三分嘲讽，七分得意的笑容。 “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人呀！”借题发挥，粉拳狠狠地捶在萧君衍的胸口，岳菱没有手下留情，重拳出击倒也能让萧君衍感觉到胸闷的不适。 “都怪皇兄，当初要不是我把你许配给他，你又怎会如此伤心！”萧君衍带着愧疚之意，眼睛里都是心疼。 他的宝贝妹妹不应该为岳清风这样的！ “好了，嘉嘉！不哭了。” 岳菱觉得差不多了，才任由萧君衍替她一点点擦掉眼角的泪水：“皇兄，其实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儿！” 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现在岳菱心情不好，上眼药的时候更狠了：“皇兄，你是不是要选秀了？” 选秀的事儿的确有听到周太后说了一嘴，萧君衍不是很放在心上。对着妹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只能如实相告：“我已经登基快三年了，是该广纳后宫，繁衍子嗣了。这皇位始终还是要有人继承。” 其实萧君衍也怕之前中毒伤到根本，也怕再也没有子嗣了。所以在朝中重臣和周太后接二连三要求他选秀之后，他很快就应下了。 “可是皇兄不是才立了萍姐姐为妃吗？”岳菱不懂，不懂就要问。 萧君衍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一直拿周萍儿当妹妹，万一说了认作妹妹交代，永嘉公主这个亲妹妹生气了呢！ “皇兄是个负心汉！”还没等到萧君衍解释，岳菱又闹了起来。 听着妹妹的指责，萧君衍很难笑出来：“嘉嘉，我不是！” 岳菱十分任性，只顾着自己的心情说话：“你就是，纳萍姐姐为妃子，又不好好珍惜她，任由贵妃到长宁殿耀武扬威。” 不听不知道，萧君衍听完才发现自己是被妹妹误解了：“皇兄没有！” “可是我亲眼看见严清雨来长宁宫的，萍姐姐不开心，不想搭理她，她还是上赶着要来气人。”岳菱不看萧君衍，说完话后就将脸偏到萧君衍看不到地方。 “皇兄真没有！你要是气到了，皇兄给你撑腰好不好？”萧君衍一脸谄媚地哄着岳菱，总感觉处理朝政都没有这么累。 第57章 撑腰 见萧君衍上钩，岳菱转头笑吟吟地看着他：“皇兄这话可当真？” “皇兄怎么会骗你呢？” 岳菱表现的十分开心，得到了萧君衍的撑腰，她便绘声绘色地将在长宁殿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 萧君衍听得直皱眉头，他没想到严清雨竟然如此猖狂，一点也不似平日里见他时的端庄贤惠。 “皇兄，严贵妃真的好耀武扬威呀！我都看不过去了，可怜萍姐姐如今只能在她面前委委屈屈的。”岳菱生怕萧君衍对严清雨有几分真心，舍不得罚严清雨，所以装的很可怜。 萧君衍是个心疼妹妹的，见妹妹不高兴了，理智都会少几分，他心中已经对严清雨有些意见了：“那嘉嘉说皇兄该怎么办？” “不能让严贵妃继续那么猖狂了！不能让她欺负萍姐姐！”岳菱看上去只是在为表姐抱不平的样子，心里却另有想法。 萧君衍面对妹妹时，从来不加怀疑，他习惯用最单纯的想法去和妹妹相处：“如今要选秀了，严贵妃怕是忙不过来，就让萍儿协理六宫吧！” 这让岳菱很满意，这些日子她也算看清了些严清雨的性子，严清雨眼里最重视的便是天子的宠爱和贵妃的地位，如今周萍儿要分权，新仇旧恨，严清雨还不炸了这六宫？ “不好吧！萍姐姐刚入宫，什么都不懂。” 萧君衍却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严清雨不也是什么经验都没有就管理六宫了。 “既然皇兄决定了，那就听皇兄的。”岳菱不过是假意替周萍儿推辞，见萧君衍想法定了，她立马狗腿地表示支持萧君衍的决定。 “让你跟着受委屈了！”心想妹妹许是在长宁殿被惹得不开心了，萧君衍竟然还有几分愧疚。 岳菱可不想受这份愧疚，她只能说：“真正委屈的可不是我！是萍姐姐。” 经妹妹这么一提醒，萧君衍也觉得自己的确是疏忽了。周萍儿已经入宫小半月了，他偏偏为了周家的事情冷落了她。 “是皇兄不好！朕晚上就去看她。”毕竟是自己的亲表妹，虽无男女之情，他到底要看顾周家。 “我可不敢说皇兄的不是！皇兄的歉意留着给萍姐姐吧！”岳菱有心助周萍儿获宠，只有周萍儿威胁到贵妃的地位，才能让严清雨妒忌。 萧君衍得了妹妹的提点，心中对周萍儿的愧疚之意增加了不少，傍晚他闲了下来，就吩咐三全摆架长宁殿。 “公主，皇上的确去了长宁殿。用过晚膳后并未离开！” 窝在兴庆宫，岳菱听着花影打听回来的消息，十分满意：“花影，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岳菱看着花影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这个宫女似乎也能干了一些，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表现出来那样单纯。 是自己太多心了吗？岳菱扶额，如今她竟养成了谁也不相信的性子。 夜色渐深，岳菱还有重事要忙，她不将思绪浪费在这些上面。到了半夜，岳菱终于一身疲惫地躺下，好梦来袭。 相比之下，延禧宫就不太好过了，一听到萧君衍让周萍儿协理六宫的旨意，她便很不开心。这本该是她这个贵妃的责任，偏偏周萍儿要来插一脚。 再想到萧君衍晚上留宿长宁殿，严清雨更加气了。 自打小产之后，她便一直调理身子，还没的来及怀上孩子，新人就进宫了。她心里如何能平静下来？ “娘娘，睡吧！”红袖催促了好几次，但严清雨倚靠在床头，两眼无神地睁着，就是没有睡意。 严清雨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冷不丁地问道：“几更天了？” “三更了！” “怎么还不天亮？”严清雨的语气中带着些哭腔！她心中苦闷，日夜盼着的人终究还是宠幸了别人。 心中十分难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圈，轻易不肯落下。严清雨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般难过，从前岳皇后和天子恩爱，她也不曾嫉妒。 “娘娘，早些睡吧！明日你还要早起。”红袖小心翼翼地劝着，生怕自己主子不高兴。 怎么会有睡意呢？严清雨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正是心里难受的时候。 彻夜难眠，头顶的主子心情不好，延禧宫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到一大早就脸色极差的贵妃娘娘。 严清雨听说萧君衍还在长宁殿用了早膳的时候，顿时就觉得自己喝的燕窝粥不香了，她将碗一把摔在地上：“不吃了，我们去瞧瞧德妃娘娘！” 不过严清雨吃了一个闭门羹，她借口要和周萍儿商量六宫事宜大张旗鼓地来到长宁殿，却没想到周萍儿根本就不想见人，大门紧闭，只留个小丫头在外守着，谁也不见。 “德妃这也太过分了！我们娘娘是贵妃，按理说她应当出来见礼的！”身边总有些谄媚的人，想借着欺负周萍儿在严清雨身边上位，便出言不逊。 严清雨并未阻止，她倒是想看看周萍儿到底有什么能耐，敢不见她！ 可是任凭她们一行人在外如何喧哗，长宁殿除了一个小宫女不断解释的声音，便再无其他动静。 “有你说话的份吗？”身边见严清雨的脸色不善，想哄着贵妃高兴表忠心，上前一巴掌就将小宫女打倒在地上。 严清雨看着可怜兮兮的宫女，丝毫没有同情，目光依旧落在紧扣的大门上面。 等了半晌，周萍儿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严清雨才冷哼一声，以为周萍儿是怕她了，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严清雨并不知道，不是周萍儿不给她面子不见她，而是昨夜周萍儿成了名副其实的德妃后，无法面对现实，正躺在床上暗自垂泪。 玉兰很心疼周萍儿，一心为自家主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决定去兴庆宫将永嘉公主请过来。 半路上，岳菱从玉兰口中知道了长宁殿外发生的一切，心中暗想严清雨还真是沉不住气，一大早就去找不痛快，这不是非要送把柄来挨整吗？ 心中已有了对付严清雨的计策，只是眼下她不适合出面，得先帮周萍儿走出来才行！ 第58章 争口气 岳菱一进屋子，就看到了靠在床头失神的周萍儿。 “好端端的，掉眼泪作什么？”岳菱掏出帕子为周萍儿擦去了眼泪，脸上满是心疼。 “嘉嘉，我再也回不去了！”周萍儿看到岳菱的时候，才算是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终于出声了。 原本岳菱是有心利用，但是看的周萍儿这个样子，心里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紧紧握住周萍儿的手，目光有些闪躲，岳菱想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对仇人也会心软！周严两家都是萧君衍的走狗，合谋害的岳家满门抄斩，她不能有些那些莫须有的情绪。 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姐姐这个样子，可知道关心的人会心疼？” 见周萍儿不为所动，岳菱就着床边坐了下来，目光中终于舍得直视周萍儿：“萍姐姐，如今周家遭难，只能靠你了，你还想要置身事外吗？” 终究是逃过家族的束缚，一听到周家，周萍儿的淡漠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岳菱继续说了下去：“可怜景阳哥哥，终身不能再踏入考场，舅舅禁足在家，你若是还这般不争气，那别人还不欺负死周家吗？” “与我何干？他们非逼我入宫的时候，可曾记得我是周家的女儿。”周萍儿嘴硬，她心里还是埋怨家人的无情。 但岳菱却看得出，周萍儿面冷心热，绝不会抛弃自己的亲人：“你如今说倒是会这般说，倘若舅母和表哥真遇到了什么，你未必不会出手。” 周萍儿别开了脸，她不肯让岳菱看穿她的脆弱。然而岳菱继续说了下去：“你真觉得皇兄放过舅舅一马，周家真的就平安无事吗？表姐莫要忘了严家？这次表哥作弊的事儿可是严家捅出来的。” “严家？”听到严家，周萍儿直接变了脸色，她还没有忘记小年夜宫宴上的意外，那个恶心至极的男子，还有那晚严家的嘴脸。 岳菱点点头，知道这话周萍儿算是听进去了，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若是周萍儿再不听劝，她都怕维持不住自己天真无邪的形象了。 “萍姐姐，想想自你成为德妃之后，严贵妃是如何对你的！你尚且在宫中，她就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你，可想舅母他们的处境！” 周萍儿还是把岳菱的话听进去了，她身在世家，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她内心还是在惋惜那一段永远也没有可能的感情。 “其实萍姐姐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可我不想看着你这样颓废下去。”岳菱解释了自己的私心，“我也希望皇兄身边有个知心人而已，这个人我看好姐姐你。” 觉得自己愧对永嘉公主的信赖，周萍儿难过于自己居然困于情爱之中，置亲人于不顾：“嘉嘉，我……” “姐姐什么都不要说！”岳菱轻轻捂住了周萍儿的嘴巴，“让我说完！我知道姐姐心里有人了，可是皇兄他也很好的。” 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来劝周萍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岳菱就不信周萍儿不上钩：“不只是为了周家，也为了我，萍姐姐做好这个德妃好不好？” 瞧着岳菱托孤一样的表情，周萍儿还怎么敢沉湎于自己的悲伤之中，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嘉嘉，我答应你！” “萍姐姐，你最好了！”岳菱一把拥住了周萍儿，唇角终于可以扬起一抹微笑，她挺喜欢周萍儿的，太上道了。 “嘉嘉，谢谢你！”周萍儿算是决定放下了，如今周家确实需要她。 一旁的玉兰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果然请来了永嘉公主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公主就是有法子，主子，你饿吗？我去拿些吃食来。” 周萍儿这才想起自己尚未用膳，肚子已经有些不乐意了：“去准备些粥吧！” 玉兰高高兴兴就跑去下去了！ 岳菱发现周萍儿盯着玉兰的背影，又故意说道：“严清雨来过的事儿我知道了，玉兰这个丫头不错，你可不能做再让她跟着你受委屈了，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 微微颔首，周萍儿心中十分明白，她若是不支棱起来，这满宫上下跟着她的人，还有宫外的加人，都很难过的如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得了周萍儿的承诺，岳菱总算是放心下来，周萍儿和严清雨也不知道谁更厉害一些！这后宫的安宁终于可以结束了，让萧君衍慢慢头疼去吧！ 陪着周萍儿用过膳，岳菱便没有继续待在长宁殿，反而是拉着周萍儿去了寿康宫。 周家人遭此一劫最是难熬的时候，而周太后也恰巧是最难过的时候。岳菱不得不多陪陪周太后。 萧君衍如今早已不是事事都听周太后的了，但是母子关系只是看起来脆弱，岳菱更想看着他们母子俩离心离德。 拉上周萍儿，不过是多个由头。 寿康宫 周太后没精打采地歪在软榻上打盹儿，就听见徐嬷嬷小声喊到：“太后，公主和德妃娘娘来了！” 瞬间就来了精神，周太后赶紧睁开眼起身，直接迎了出去。 老远就看到岳菱和周萍儿携手而来，周太后笑容满面：“我的两个小心肝，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岳菱丢开了周萍儿，几个快步冲到周太后身边：“母后，我们来看你了。” 相比之下，周萍儿看起来要娴静的多，只见她规规矩矩地按照宫妃的规矩行了一个大礼：“给姑母请安！” 岳菱在一旁打着岔：“不对不对，不能叫姑母了，要叫母后！” 不过是为了哄着周太后高兴罢了，岳菱诡计多得是。不过周太后确实受用，她也笑呵呵地看着周萍儿：“萍儿，你还不改口？” 这下倒是将压力给到周萍儿了，她想求助岳菱，却只看到岳菱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周萍儿无奈，只能重新说到：“臣妾给母后请安！”说完周萍儿整个脸都红了，一直不敢抬头。 但周太后十分满意，终于看到了她期盼已久的愿望成真，只可惜她身边的这一个，周景阳是没有福分了。 第59章 外室子 岳菱来寿康宫可不是单纯地哄周太后开心，她有心想要在选秀上插一脚。可是以她永嘉公主的身份可不能折腾，便想着拉周萍儿入局，若是周萍儿来插这一脚，严清雨可就没那么得意了。 “母后，我听说要选秀了，皇兄可真是，萍姐姐才刚进宫，又要选美人了。”原本随意闲聊着，周萍儿突然把话题扯到了选秀上。 如今的周太后已经不敢执念于让周家的人生下皇子，萧君衍中毒之后，周太后更希望儿子能开枝散叶。 萧君衍并不重欲，宫中只有严清雨和周萍儿两个妃子，周太后还是很支持选秀的：“你竟敢编排你皇兄，仔细我让他收拾你。” 岳菱才不怕！这满宫上下还有谁不知道永嘉公主这个妹妹是天子的心头宝？ “我是替萍姐姐委屈！” “嘉嘉不要胡说！”周萍儿赧然，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让萧君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现在只想做好德妃。 “我可没有胡说！宫里只有你和严贵妃，你都要受气，若是漂亮美人多了，你岂不是要委屈死？”岳菱继续添油加醋，想让周太后知道严清雨针对周萍儿的事情。 “嘉嘉你刚刚说了什么？严清雨让萍儿受气了？”周太后护短的性格又被激发了出来，任谁都不能欺负她周家的人。 周太后突然这么一问，岳菱表现得有些紧张，像是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似的，还不安地看了看周萍儿。 “到底怎么回事？”周太后严肃起来，在女儿面前也拿出了太后的威严来。 岳菱这才慢吞吞将一切说了出来，包括严清雨阴阳怪气说话，一大早去长宁殿找事儿，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哼，这个严清雨，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周太后听完怒不可遏，周家的事儿就已经有严太师的手笔了，没想到严清雨也不是个安分的。 “母后，你别生气！严姐姐想来也是管理六宫久了，没什么恶意的。”岳菱还在火上浇油。 周太后笑了起来：“没事儿，母后不生气。”心里却盘算着要分了严清雨代管六宫的权利，不然一个贵妃还真把自己当成六宫之主了。 表面上周太后是说了不生气，岳菱却是知道周太后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这件事。果然，第二天就听到了太后晓谕六宫的懿旨，正式让周萍儿协理六宫，让周萍儿一起张罗选秀的事情。 这下周萍儿就身不由己地被推到了严清雨的对立面，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严清雨。 之前严清雨的确是有些跋扈了，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周萍儿不是那么好惹的，两个人之间倒是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岳菱倒是没有特别关心她们二人，挑起了战火之后，她悄悄就隐退了。反倒是又开始经常去养心殿玩。 岳菱这不又在萧君衍面前闹腾了：“皇兄，不是说好要春猎嘛？这四月都快完了，还不见你带我出过御花园，好无聊呀！” “选秀还未结束，你不帮着你萍姐姐，怎么净想着出去玩？”萧君衍对着贪玩的妹妹很是无奈。 “皇兄也知道萍姐姐忙，嘉嘉怎么好还去打扰萍姐姐呢？”岳菱不过是想借着春猎出宫，趁机去拜祭一下岳家。 岳家灭门已经快一年了，岳菱还从未替哥哥上过一炷香，以至于岳清风从未入过她的梦中。 “春猎大概是不能带你去了！等九月里，小动物都攒上肉了，一定带你去丰收一场。”萧君衍近来事物缠身，的确是抽不出身去春猎。 是有些失望在心里头的，岳菱偏偏不能将所有的情绪表现出来。 “怎么了？不高兴吗？”久久没有听到妹妹开口，萧君衍看了一眼岳菱，温柔地问道。 岳菱摇了摇头，笑了起来，笑容甜进了萧君衍的心里：“只是在想皇兄到时候能不能猎几只狐狸皮给我做个狐裘。” 面对妹妹的打趣，萧君衍无奈笑了笑，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的猎到好几只能做狐裘的皮子。不过他是天子，又有什么能够难住他的呢？ “到时候准有你的一件狐皮狐裘！” 岳菱笑着，看着萧君衍的眼神中有一股恨意藏在笑容背后，但是天子只顾着埋头忙，忽略了她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搬来凳子就坐在一旁玩，岳菱无聊地翻起了养心殿书架上的书，萧君衍一点也没有什么顾忌。 “皇兄，舅舅禁足在家，那岳家军怎么办？”岳菱这一次是有些大胆了，她本不想关心岳家军的，但是现在周振山禁足了，也不知道岳家军会不会有新的麻烦。 “有个年轻人不错，若不是身份低了一些，都想把岳家军直接交给他了。”萧君衍想起那个少年，心中很是满意，若是那个少年能够当上主帅，母后应该也能体谅他为周家的心了。 “哦？皇兄还得了什么人才，说出来我也了解一下嘛！”岳菱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她想知道岳家军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那些人也曾经是哥哥旧部，岳菱衷心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如同哥哥那般的将领，而不是成为周家人把控权势的工具。 对妹妹哪有隐瞒的，萧君衍是真看好那个年轻人：“这个人年岁不高，但熟读兵法，颇有治军之道。一路从小兵开始刷军功成了千户，去年被舅舅要到身边，随他去了岳家军。” “这么厉害？”岳菱可不记得周家有什么出色的年轻人，这人不知道和周振山是什么关系，竟然被他挖到了身边。 “是个厉害的！若不是身世差了点，恐怕舅舅就要把家业交给他了！”萧君衍口中的年轻人是周振山的外室子，身份的确很尴尬。 “身世？不是英雄不问出处吗？皇兄难道……”岳菱没想到萧君衍还会在乎身世，正要调侃两句，却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皇兄刚刚说什么？舅舅把家业交给他？”岳菱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难道是周家人？可是周家的几个年轻一辈根本就没有出彩的。 “那人是舅舅的外室子！” 第60章 秀女失踪 “外室子？”岳菱觉得不可思议，周振山居然有个能力出众的外室子，还真是小瞧可周家的实力。 “虽是外室子，但确实是周家的骨血，也确实是年少有为！”萧君衍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对此人评价颇高。 岳菱心中不满，眼看着周振山才登高跌重，没想到又钻出周家人！若是这个人日后掌握了大权，她要搞垮周家便是难上加难。 有些让萧君衍对此人生疑，岳菱突然问了一句：“可比得当年的岳清风？” 果然岳清风就是萧君衍不能触碰的禁忌，一提萧君衍就微微变了脸色。 岳菱看出了萧君衍的克制，她心中嘲讽，是顾忌着自己的亲妹妹不便生气吗？她偏要气死萧君衍：“若是此人能比得上岳清风，那皇兄还真是得了一个人才。” 萧君衍脸上原有的笑意淡去：“嘉嘉怎么还提起那逆贼？” “我……我只是觉得岳清风以前也很厉害，若是这个人有岳清风那么厉害，那皇兄就多了一个得力干将。”岳菱一脸的委屈，装出被萧君衍吓到的样子。 萧君衍果然舍不得妹妹不开心：“嘉嘉，皇兄不是故意的！” “可是皇兄刚刚黑脸了，哼！”挤出一点点眼泪，岳菱不愿意再搭理萧君衍。 自知反应过大，萧君衍懊悔不已，吓到了妹妹了，怎么办才好？ 天子手足无措，拿永嘉公主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耐心解释到：“皇兄不是凶你，只是怕你还惦记着那个逆贼。” 岳菱还是不理人，她心中已经将萧君衍咒骂了无数次，这样的昏君有什么资格说她的哥哥是逆贼？ 萧君衍又哄了好一会儿，软声细语说尽，才换的妹妹一展笑颜：“皇兄，万一此人日后也学岳清风怎么办？” 故意拿那人跟岳清风比较，也不过是让萧君衍对那个人的印象坏些，最好君疑臣心。 “他是舅舅的外室子，也算是朕的表兄弟，朕放心他！”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岳清风是外人吗？岳菱心想萧君衍竟从来没有把她看作是自己人，偏偏她自己曾经还付出真心。 “又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知道是好是坏！不过皇兄既然放心，那肯定就没问题了。”岳菱调皮地笑了笑，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的打算。 萧君衍并没将妹妹的话当作一回事，还以为小姑娘家就是随口一说，毕竟妹妹从前丝毫不肯跟他说这些。 萧君衍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要妹妹不继续生他的气就好！只是妹妹陡然提起岳清风又让萧君衍紧张起来，他最怕妹妹年纪小，无法从对岳清风的爱意中抽身。 “嘉嘉，你如今年岁渐长，可有什么心仪的人？”转眼间岳菱已经快十七岁了，萧君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妹妹的终身大事。 被萧君衍突然提及婚事，岳菱紧张了起来：“没有！嘉嘉不嫁，嘉嘉要永远陪在皇兄身边。” 萧君衍很是无奈，妹妹生性单纯，该怎么教她长大呢？真是伤脑筋！ “你也不小了，有喜欢的人可要第一个告诉皇兄！”想着妹妹以后要嫁人，萧君衍一阵心痛。甚至庆幸当初解决了岳清风，让妹妹在身边多留几年。 岳菱不想谈婚事，她对着萧君衍撒娇：“皇兄可有喜欢的秀女，也要第一个告诉嘉嘉哦。” 避而不谈自己婚嫁的事情，岳菱只想能留在宫里的时间越久越好，起码要到彻底离间了萧君衍母子感情才行。 “好，一定第一个告诉你！”萧君衍应付着妹妹，说是应付，只是因为他知道他的身份容不得有任何喜欢，总归是没有机会告诉妹妹自己喜欢谁了。 兄妹二人一起笑着，彼此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心事…… 选秀如火如荼地举行着，严清雨事事要强，不肯在周萍儿面前落了下层，一个没注意竟病倒了。 岳菱暗笑严清雨一点儿也不中用，本来还想等着看她和周萍儿过两招，眼下只能岳菱亲自帮忙了。 这一次选秀是萧君衍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但是秀女们的来历比较简单，都是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千金，并未举国大选。 朝中为官者，怎少的了那些想要卖女求荣，攀附皇权的！不少人都鼓足劲儿想往萧君衍的后宫塞人。 毕竟萧君衍如今还缺一位皇后，指不定有谁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严清雨病倒后，选秀的主要负责人就变成了周萍儿。周萍儿她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只想应付完这件事就行。 哪里知道岳菱这个捣乱的，接着两人关系亲密，了解了不少秀女的信息，隔天就搞出事儿来，让周萍儿措手不及。 秀女中有一位唤作严涟漪的，本是严清雨的隔房堂妹，却突然失踪了。 所有的秀女都是良家子，容不得闪失，偏偏贵妃的妹妹失踪了，硬是气的严清雨直接从病中惊起，拖着一副娇弱的身子来去找严清雨。 “德妃，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不见了？”开口便是质问，严清雨几乎维持不住仪态，她好端端的妹妹，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凭空不见了！ 周萍儿也觉得心烦，怎么严家的人总喜欢搞失踪，先前那个御花园中的登徒子是这样，现在严家的秀女也这样，莫非严家真的是周家的克星？专找周家的麻烦？ 不想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左右，周萍儿端着态度：“这事儿我也正想同贵妃娘娘商量，严姑娘是失踪前见过你，失踪前可有什么反常没有？” 本就为着堂妹失踪的事情着急，还被周萍儿反问，严清雨不怒反笑：“德妃，每次都是你，如果我妹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第一个拿你问罪！” 岳菱是听着消息赶来劝架的，正巧来了就看到严清雨咄咄逼人：“贵妃，此事尚未有论断，你莫要着急，别气坏了身子。” “公主，那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不着急？”严清雨心中虽不喜永嘉公主已久，但也不敢真正表现出来，到是卖起惨来。 “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岳菱安抚着严清雨，眼神同时也给周萍儿安抚。 很快，周萍儿的大宫女玉兰从外面回来了，脸色并不太好！ 第61章 毁容 严清雨看到玉兰的脸色，心中大感不好，急忙问道：“有消息了吗？” “回贵妃娘娘，找到严小主了！只是……”玉兰支支吾吾不肯说出详情来。 气的严清雨瞪了周萍儿一眼：“这便是德妃调教出来的人吗？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知道严清雨正在气头上，周萍儿明面上也不会跟她计较：“玉兰，到底怎么回事儿？” 玉兰这才说出御林军一番辛苦，终于在在冷宫里找到了严涟漪！ 原来严涟漪一大早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满脸毒疮，自觉没脸见人便跑去冷宫躲在，害怕毁容被逐出皇宫！ 秀女好端端的在宫里却出了意外，还是有些吓人的，玉兰亲眼目睹了严涟漪的样子，到现在都还后怕。 “什么？”严清雨不敢相信，妹妹是那样标致的容貌，居然毁容了。一定是有人嫉妒然后下了毒手。 严涟漪的确是这一届秀女中的佼佼者，虽然有严清雨这个靠山在这儿，但主要还是靠自身的实力。 原本严家送严涟漪进宫是为了帮严清雨固宠，早日诞下皇子，现在这颗棋子突然就被废掉了。怎能不生气？ 严清雨对这个妹妹倒不是真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只是不容许别人欺到她头上来而已。有心刁难德妃，严清雨把矛头都聚焦到周萍儿失责上：“本宫不过才病了几日，德妃就是这样照顾这群秀女的嘛？” “我……”周萍儿没法辩解，又不是她出手毁了严涟漪，但是她又不能直接甩手。 岳菱适时开口：“这事儿也怪不着萍姐姐，还是先让太医给严姑娘悄悄，再查查严姑娘到底怎么毁容的吧！” 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当务之急是先要稳住严涟漪的伤势，再尽快查清凶手的好，这宫中还有这么多的秀女，万一再有人出事儿可真就是失责了。 周萍儿这才找到些思路，连忙吩咐人去太医院传唤御医，又让玉兰带人搜查秀女们居住的储秀宫。 光等着不是办法，严清雨生怕周萍儿的人做手脚毁灭证据，提议也出储秀宫看看。 周萍儿没有反对，她觉得是该弄清真相才好，免得严清雨总是怀疑到自己头上。 “我去不太好吧！”岳菱一副不想凑热闹的样子！ 严清雨却不肯放着这么好的认证：“公主你也去吧！这样我和德妃才有个见证的人，到时候皇上怪罪的时候，还请公主做主！” “我？”岳菱有些不乐意，不想被人使唤的样子。 周萍儿也觉得有永嘉公主在场，她才心安：“嘉嘉，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好吧！”岳菱收起为难，跟着二人去了储秀宫。 三人到的时候，玉兰早已经将储秀宫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严清雨气得不行，但是也同样束手无策。岳菱和周萍儿对视了一眼，周萍儿才提议道：“先去看看严秀女的情况吧！” 这才让严清雨反应过来，先关心妹妹要紧。 严秀女的确是毁容了，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一块好皮，全是溃烂流脓的毒疮！ 那样子着实恶心，就连严清雨这个姐姐看了都忍不住犯恶心，唯有岳菱知道这些毒疮不会要了人性命，但是也断了严秀女的选秀之路。 严涟漪自从被找到后就哭闹着，看到严清雨之后稍微安静了一些，她本想凑到姐姐身边，却看见严清雨嫌弃地避开了。 “姐姐！”小姑娘娇生惯养，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打击，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偏偏严清雨还露出嫌弃的眼神。 一声姐姐带着些哭腔，绝望而凄厉！突然严涟漪转身，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幸亏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严涟漪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你这般是做什么？凶手都没有抓到，你便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恨铁不成钢大概就是严清雨现在的心情，严家儿女如何能轻生呢？ 严涟漪摊在宫女怀里，大哭起来，小姑娘家最爱美了，如今满脸脓疮如何见人？最难受的还是她如今这个样子，选妃已经无望了。 “严姑娘，你先别哭，你可知道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岳菱见严清雨也是一个不顶用的，都没有抓住重点，便亲自开口了。 到底是公主也开口了，严涟漪再难过也懂得皇权至上：“昨晚，有个黑衣人逼我吃了一颗毒药，今晨醒来，我的脸就坏了。” “黑衣人？你可看清他长什么样？”严清雨这下也反应过来了，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搞严家。 严涟漪摇了摇头：“他蒙着面，但是会飞！” “这事儿怕是要让皇兄来处理了！”岳菱想把这件事捅到天子面前，深宫大内竟然由着一个黑衣人来去自如，这事儿要追查起来，不是一个贵妃能够承担的。 “这种小事麻烦皇上不好吧！”严清雨有些犹豫了，这件事到底是发生在后宫中，她这个代管六宫的人难免有些责任，她不想让萧君衍觉得她疏于管理。 “严贵妃，这事儿非同小可，关系重大，不是你说了算！”岳菱丝毫不给严清雨面子，自从严清雨小产之后还爱萧君衍爱的深沉，岳菱就不屑拉拢严清雨了。 “我觉得嘉嘉说的有道理，真有黑衣人的话，必须要为皇上太后的安危考虑了。”周萍儿及时附和岳菱，“玉兰，你去养心殿把这事儿报给三全总管！” 都到了这个时候，严清雨说不出阻止的话，心里又给周萍儿记了一笔。 萧君衍听闻此事儿，立马就发作了皇宫御林军副统领，此人正是周家的门生！周萍儿也因此事儿被夺了协理六宫的权利。 事情已经不简单是一个秀女被陷害的事儿了，天子动怒，很多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秀女背后的势力在蠢蠢欲动。 周家行事儿越发低调了起来，御林军也严格了起来，加强了宫中的巡视。但是那个给严涟漪下毒的人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正在御林军大统领伤透脑筋也查不到凶手的时候，宫中的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第62章 喜事 原本太医没有诊断出所中何毒，束手无策，只能用些止疼的药物，没想到严涟漪的毒疮自己慢慢就愈合了！ 这下宫中流言四起，明里暗里都是再说严贵妃姐妹俩嫉妒周萍儿一入宫就获宠，所以合谋演了一出戏！ 岳菱在长宁殿听着玉兰汇报着宫中四起的流言，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萍姐姐觉得流言说的可信吗？” “她们姐妹二人倒是真的一点都不给周家留活路！”一石二鸟的计谋，也是严家扶持了新的副统领上位后，周萍儿才算看明白。 岳菱安慰道：“萍姐姐，有我在！” 在这深宫中，周萍儿本是无心之人，可有的人偏要将她拖入深渊：“我本想安稳度日，在宫中悄悄了却残生，可是为了周家，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见识过宫中的冷暖，周萍儿被现实逼着向前，为了周家，也为了自己，她绝不是坐等挨打的人！她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她不想争宠，可是这宫里容不下一个清心寡欲的人。 比起长宁殿的清冷，延禧宫则是要热闹的多，因为秀女出事儿，严清雨的身子很快就好了起来，重新接受宫务。 宫中那些拜高踩低的人将延禧宫的门槛都快踏破了，就盼着给严清雨表忠心。严清雨也是飘飘然，自己什么都没做周萍儿就失了圣心，她竟然觉得周萍儿只是个不足为惧的对手。 严清雨根本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在岳菱的掌控之中！ 严涟漪身上的毒药是岳菱下的！为了挑起周萍儿的斗志，她可是下了苦心的，好不容易才搞得毒药用到严涟漪身上了，丝毫不敢手抖，怕弄错分量伤害一个无辜的性命。 眼下后宫中的局面是岳菱期盼已久的，她等着看严清雨和周萍儿以及背后势力之间的博弈。裂痕是一点点加深，慢慢形成沟壑的。 因为严涟漪的事儿，秀女们的已很快定了下来，最终萧君衍只留了八个人。封了一个宝林，两个御女，五个采女，位份都不高！严涟漪到底还是被留了下来，这其中不知道严清雨到底有没有出力，这八人中就只有严涟漪位份最高。 宫中的生活渐渐热闹起来，美丽又年轻的面孔时常在御花园中出现，各显神通，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在萧君衍的面前露面。 但是萧君衍好像忘了自己后宫中新添了不少美人，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入过后宫！每日处理完政务都只待在养心殿！ 看着六宫中无一人能的圣心，周太后有些着急，每每看到周萍儿，总是忍不住要她对萧君衍上心点，别被新进宫的那些丫头抢了先生下皇子。 周萍儿倒是变听话了,周太后说什么她都微笑应对：“臣妾知道了！臣妾会的。” 隐隐觉得周萍儿好像变了，但是岳菱又说不出周萍儿哪里不一样了。不过她并未完全放在心上，直到半个月后，一同在寿康宫请安的时候，周萍儿呕吐不止，岳菱才终于反应过来周萍儿在谋划什么！ 母凭子贵！ 萧君衍膝下尚未有皇子皇女，谁若是第一个诞下子嗣，必然伴随的是一身荣宠。 暗叹周萍儿的聪慧，岳菱终于难的认真审视了一下周萍儿。 当着周太后的面前有了反应，周萍儿自然是被周太后看作是眼珠子，生怕她有个闪失，立马就传了御医。周太后脸上克制着脸上的笑意，但还是被众人看在眼里。 严清雨也在场，她的脸色并不太好，谁让她小产这么久都再未有过动静。她自我感觉比周萍儿更得宠，可是没想到周萍儿却率先害喜了。 但是严清雨很快又安慰自己，也许周萍儿只是脾胃不适呢？ 御医来的很快！周太后让人将周萍儿扶到了内殿，又遣散了众人。岳菱本来也打算走，但是周萍儿非要让岳菱陪着她。 正巧岳菱也很想知道周萍儿是不是真的怀上了，她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御医刚一把上脉，神情就有了变化，满脸的惊喜丝毫没有掩饰。只是为医者还是谨慎的，他又搭了一会儿脉，才起身恭喜周太后：“恭喜太后，德妃娘娘这是喜脉呀！” 在场的人都是周太后的亲信，没有一个不为周萍儿高兴的。周太后当即就要赏，但是想到周萍儿制止了她：“母后，不如等皇上来赏吧！” 这才提醒了周太后，此等好消息还没有让萧君衍知道：“快，快去养心殿传话，就说德妃有喜了！” 手下的人得了命令立马就跑出去报信了，整个寿康宫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恭喜萍姐姐！”岳菱的这一句恭喜没有丝毫的真心，但是她不得不为周萍儿感到开心。 “嘉嘉，幸好有你陪着我！”周萍儿也不是真正的开心，但是她只有在岳菱面前才会暴露一点点的情绪。为了周家，她不得不委曲自己，她做不到放任家族自身自灭。 “萍姐姐，如今你要做大人了，可不许任性喽！”话说的是真心话，但是是不是真心的说就不知道可，岳菱只能演一个贴心的表妹。 心中邪恶的念头闪过，岳菱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周萍儿，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看着萧君衍子嗣繁荣。岳家那么多条人命，血和泪的教训，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带着些好奇，岳菱将手放到了周萍儿的肚子上：“萍姐姐，这里面藏着一个娃娃吗？好神奇！” 周萍儿也伸手捂着岳菱的手：“我也觉得好神奇！” 做了母亲的人，眼神中总会带上些不自觉的温柔。看着周萍儿，岳菱突然心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可又不想让周萍儿误会，只能找了个借口：“我会不好压着他呀！” 周萍儿掩唇轻笑，心底倒是觉得能生一个表妹这样天真单纯的孩子也不错。 “傻丫头，都要做姑姑的人了，还这么傻气！”周太后应该是最开心的人了，她盘了许久的孙子终于要来了，还是从周家人的肚子里来的，她怎能不高兴。 第63章 嫉妒 岳菱才不管周太后怎么说自己，能够掩饰自己的心虚就好，她不敢再瞧着周萍儿：“我去瞧瞧皇兄怎么还不来！” “去吧！”周太后还有些事儿要私底下交代给周萍儿，见岳菱要去迎接萧君衍，便放任女儿出去了。 岳菱飞快地跑出寿康宫，直到远远地再也看不到寿康宫的影子，她才停下来。 捂着心口喘着粗气，岳菱为自己的心软自责：岳菱，怎么可以对仇人心软？他们踩着岳家的尸骨纵享荣华富贵的时候，可曾有过心软？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一劳永逸才行！可是该如何下手呢？ 正想着，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岳菱的肩膀，吓得她几乎要出手了，但最后又变成惊吓的样子：“啊！” 尖叫声响起，十分刺耳。 萧君衍无奈地笑着：“瞧把你吓得！” 捂着心口，岳菱喘着气：“原来是皇兄，吓死我了！”的确是想下了岳菱一身冷汗，她差点就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儿。 “你不陪着德妃，怎么来这儿了？”也不怪萧君衍疑惑，素日里岳菱和周萍儿都是形影相随的。 “那还不是来看皇兄怎么还没来，这样大的喜事，皇兄要是不来，那可差了点意思。”岳菱机智地回应着，心中已经开始算计了。 萧君衍一听到周萍儿有喜的消息，马上就坐不住了，丢下大臣直接就赶来寿康宫。没想到妹妹还嫌弃他来得慢。 “你个小没良心的，皇兄没来，不知道替皇兄照顾一下德妃吗？”轻轻在妹妹的额头上敲了个一下。 岳菱捂额头，瞪了萧君衍一眼：“哼！” 正烦着，没想到萧君衍还来招惹自己，岳菱要不是顾忌着身份，拳头都想挥出去了。 “好生气了？”萧君衍看妹妹的脸色不太好，生怕妹妹就生气了，那可是真的不好哄回来。 岳菱却只是笑着说：“咱们快去看看萍姐姐吧！” 当下周萍儿的确是这皇宫大内的焦点，一提她准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也是的亏妹妹提醒，萧君衍心底那股子喜悦又被翻了出来，不过到底是天子，面上依旧淡定：“你在前面带路吧！” 也不是不认识到寿康宫的路，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所以故作姿态。 岳菱怎会看不出，萧君衍压抑着的喜悦之情。她不高兴，可惜只能憋着。心里想着且让萧君衍高兴会儿，以后有的是哭的时候。 不一会儿的功夫，岳菱就带着萧君衍到了寿康宫。 萧君衍丢下妹妹大步跨进了内室，一见到天子驾临，周萍儿原本是要起身行礼的，但是萧君衍率先开口：“萍儿，好生歇着！不必多礼。” 已得到天子的恩赐，周萍儿也不多礼，继续半躺着，还顺手压好了盖在身上的被角。 “可有什么不适合？”关切之意丝毫不加掩饰，萧君衍对这个孩子期待已久。不过他心中始终记着严清雨没保住的那个孩子，依然有些紧张。 “臣妾并不是！”对萧君衍的关系有些不适应，周萍儿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抓着床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天子。 “朕听说孕妇初期会不思饮食，已经吩咐御膳房小心伺候着了，你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尽可安排！”萧君衍一听说周萍儿有喜，立马就吩咐了下去，凡是长宁殿的要求，六宫都要先满足。 “多谢皇上！”虽然对皇帝情谊并无多少感动，但是周萍儿还是说了谢谢，这是为妃的本分。 寿康工作这边喜气洋洋，严清雨的脸色却乌云密布。 原本在寿康宫她就已经心存疑惑了，觉得周萍儿的样子像是害喜了，但是周太后却打发了所有人，只留下周萍儿！ 等现在确定了周萍儿有喜的消息之后，她内心十分嫉妒，想起了自己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 周萍儿有孕的事情终于让严清雨想起了周太后犯下的罪孽，她恨！但是她无能为力，因为凶手是她心爱之人的母亲！ “姐姐，现在这么办？”严涟漪也在延禧宫，听完宫女的回报，她先按捺不住性子了。 严清雨淡淡地看了严涟漪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有孕又能怎么样？”后半句严清雨没有说下去，即使严涟漪是妹妹，但她也是萧君衍的妃子。 且在严清雨的眼里，周萍儿并不足以畏惧，她更担心的是周萍儿身后站着的太后。有周太后在，想要对付周萍儿就难得多了。 “姐姐，德妃是周家的人，若是她母凭子贵坐上那个位置怎么办！”严涟漪要单纯的多，她一心想着自家姐妹坐上后位，现在有人出来拦路，她自然担心不已。 “当皇后也是要有福气的，有命坐稳才是本事！”到底是经历过岳菱的事儿，严清雨知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毕竟萧君衍承诺过不会动摇严清雨的地位。 严涟漪还是没能被安抚下来：“姐姐，德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也不怪严涟漪紧张，毕竟她们通过选秀进宫的人至今还未获得圣宠！与其说担心周萍儿生下孩子，倒不如说是担心自己的未来。 “放心吧！她生下不来！” “这……”严清雨的话有些吓到严涟漪了，没想到自家姐姐会如此自信地说出说出这样的话！ “瞧你那副样子！”严清雨看不惯妹妹的大惊小怪，但又不得不提点一下，“你不要忘了当初在储秀宫的事儿！” 这下算是提醒了严涟漪，她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蛋，毒疮的阴影尚未完全过去。 “姐姐，毒疮难道是德妃做的手脚？” 严清雨冷哼一声：“毒不确定是不是她下的，但是后来的留言跟她绝对脱不了关系！幸好皇上信任我，没有听信那些流言！” “那我们该怎么办？”严涟漪年岁小，一切都是以姐姐为主心骨！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不让德妃好过！”严清雨没打算让周萍儿能生下孩子，只是要如何做还需要好好谋划，她绝不会让自己沾染上任何罪名。 第64章 染血的情谊 宫中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长宁殿，周萍儿本想低调都低调不下来，忍不住跟岳菱抱怨：“我一向喜欢宁静，可这一日日车水马龙跟赶集似的，倒是违背了长宁的本意！” “都是各宫的心意，大伙日日在这宫里都挺无聊的，这有了热闹自然就爱往上凑！”岳菱倒是有自己的见解，“若不是常来姐姐这儿，我可得被闷死了！” 周萍儿被哄笑了，也不再抱怨！然后顺手端起岳菱送来的燕窝粥吃了起来。 只是刚吃了两口，便觉得喉间一阵不舒服，轻咳一下，却突然呕起血来。 “萍姐姐！”岳菱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扶着周萍儿，满目被鲜血染红，“快来人，快来人！” 紧紧地抱着周萍儿，岳菱短暂忘记了仇恨，全心全意为周萍儿担心着：“萍姐姐，你怎么样！” 浑身抽搐着，嘴里的鲜血一股接一股从嘴角溢出，周萍儿根本说不出话来。 可是周萍儿还有知觉，她能感觉到小腹处隐隐的痛意，眼泪偷偷从眼角滑落，周萍儿伸着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她的力气一点点在流失，眼前也越来越暗！ 岳菱想要去抓住周萍儿的手，给她可有可无的安慰，可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心尖上一阵痛意，岳菱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为什么！她想报仇，但看着痛苦的周萍儿，她也跟着难受起来。 来不及释放所有的情绪，宫女就来帮着岳菱将周萍儿抬了起来。 太医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让人难受！娇贵的永嘉公主抱着浑身是血的德妃娘娘坐在床上上，两个人额头轻抵着。 一听到动静，岳菱抬头看了一眼太医，随后又低头抹去眼角不该出现的眼泪：“张太医，快救救德妃！” 张太医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也感到悲凉！昨日他来请平安脉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正当太医在诊脉的时候，萧君衍闻讯赶到，他一来就看到了床上的两个人，开口便是：“嘉嘉，你怎么样了？” 似乎被萧君衍的呼声唤醒，岳菱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怎么对周萍儿心软了？ 傻乎乎的没有回答，岳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合适。若要放开周萍儿，可是张太医还在诊脉，若是不放开，她一直这样抱着周萍儿也不合适。 纠结到张太医诊完脉搏，岳菱才放开周萍儿下了床！ “皇兄！”看到萧君衍，岳菱终于记起了自己的真名姓，她不是永嘉公主，不是周萍儿的真表妹，她只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岳菱。 “嘉嘉！吓到没有？”心疼地将妹妹揽进怀中，萧君衍捂住了岳菱的眼睛。 天子心疼不已，他的宝贝妹妹不知道被吓到没有！ 岳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她不能被情绪扰乱心神！她躲在萧君衍的怀里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在周萍儿身上：“我没事儿，是萍姐姐有事！” 萧君衍此时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周萍儿身上，注意到正在施针张太医满头大汗！ 不敢直接开口，萧君衍等到张太医终于停下动作，他才终于开口：“张太医！德妃到底怎么样了？” 心里也担心着周萍儿，不只是因为周萍儿是他的表妹，更因为周萍儿肚子里怀着的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张太医急忙跪在萧君衍面前：“老臣无能，只能尽力保住德妃娘娘的性命！” 高大的身形轻晃了一下，岳菱躲在萧君衍怀里才清楚地知道萧君衍的动作，她唇角想要偷偷扬起一抹笑容，却是眼泪的动作更快！ 许是知道事实不可扭转，萧君衍虽然面色阴沉，但是语气还是一如往常：“务必治好德妃娘娘！” 张太医不敢马虎，立马磕头领旨，又立即投入到紧张的救治工作中。 救人的事儿萧君衍参合不了，但是怀中的人他还是能关心的：“嘉嘉，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守着。” 只是轻微点了点头，岳菱麻木地从萧君衍怀中出来，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萧君衍不放心，给了三全一个眼神，让他跟上去将妹妹平安送回兴庆宫。 岳菱失魂落魄地回到兴庆宫，让人准备了热水，一连洗了三遍都觉得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公主，你不能再洗下去了！”花影拿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看见岳菱还在不停搓着已经发红的身子，担心不已。 岳菱没有回应，花影心慌了！：“公主，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自责！” 依然还是没有得到回应，花影大着胆子拦着了岳菱的手，哀求道：“公主，你不要吓奴才！” 岳菱这才稍微回过神来，但是开口就是问长宁殿的情况：“花影，长宁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奴婢跟着公主直接回来，也不知道现在那边怎么样了！有张太医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小宫女的眼里有太医院的高手坐镇，万事都不用担心。 岳菱却是摇了摇头，她亲眼看着周萍儿吐血，怎么会没事儿呢？ 其实她应该高兴的，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出手解决这个孩子，就已经有人先动手了！ 可是也许那一个场景太过悲惨，她自己反应不过来。终于没有继续搓澡，岳菱无助地靠在浴桶边上。 “公主，你快起来吧！”从前岳菱从外面回来也爱洗澡，但是从未像今天这样，花影生怕她受了凉意。 岳菱总算是找回一些理智，她起身穿戴好，不再纠结：“你去长宁殿守着，有消息了回来告诉我，我先歇一下！” 觉得很是疲惫，岳菱打算好好休息，暂时逃避心中的是是非非，纷纷扰扰。 在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但是花影依然没有回来，岳菱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再去一趟长宁殿。 可是岳菱已经走不出兴庆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兴庆宫外被层层的御林军围住，兴庆宫的人不得外出！ “怎么回事？”岳菱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第65章 凶手 兴庆宫被围，执行命令的御林军对永嘉公主还是十分客气，都不敢得罪天子的妹妹！ 之后，岳菱很快就得知了真相，是周太后要彻查周萍儿吐血的真相，知道周萍儿是吃了岳菱送的燕窝粥之后当场吐血，立马就派人为了围住了兴庆宫。 岳菱觉得好笑，周太后对周萍儿也太看重了些，居然直接怀疑到永嘉公主这个亲生女儿的身上。 “我要出去！”岳菱心中正愁着不知道怎么离间周太后和萧君衍的感情，立马就有人送来了梯子。 御林军虽然敬畏永嘉公主的身份，但是周太后的命令也不敢不听，所以只能认真守着兴庆宫，但是谁也不肯放永嘉公主离开。 见闯不出去，岳菱便只能转了口风：“我要见皇上！” 这个要求没有什么大问题，御林军很快就支了一个小兵去通传！ 岳菱让兴庆宫伺候的人先散了，独自一人耐心等着萧君衍的到来，心中认真盘算着怎么好利用周太后围住兴庆宫这件事情。 没过多久，岳菱便听到了天子到来的动静，她立马换上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坐在院中瑟瑟发抖。 “嘉嘉！”萧君衍看到庭院中孤独的妹妹，没有办法不心疼妹妹！ 岳菱缓缓抬头，委屈的脸色再看到萧君衍的那一刻变成了惊喜：“皇兄！你终于来了，母后把我关起来了，他们不许我出去！” “乖，不哭了，皇兄立马撤了外面的人！”萧君衍满是心疼，甚至觉得周太后有些过分，妹妹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岳菱却越哭越伤心：“我好害怕！好害怕！” 原本就经历过那样惨烈的场面，再被御林军这么一下，永嘉公主吓出点毛病来也在情理之中，这一次岳菱打算再充分利用一下萧君衍对妹妹的疼爱， 突然，岳菱没了身影，脑袋耷拉在萧君衍的怀里，整个人完全晕了过去！ “太医！太医！”刚刚才失去了一个孩子，萧君衍很害怕再失去自己的妹妹，一时间惊慌失措，紧张万分。 张太医也是没想到今晚的夜如此不平静，他刚保住周萍儿的命，兴庆宫这边又要传唤他了！ 不敢马虎，张太医急匆匆又去了兴庆宫，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就赶紧给永嘉公主把脉！ 还好永嘉公主的问题不大，只是紧张焦虑，累到了心神，好好休息就行了。他将一切如实汇报给了萧君衍！ “那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萧君衍并不放心，因为他一直都觉得妹妹的身子骨弱，禁不起折腾。 张太医并不担心，一脸轻松：“公主是累着了，好好休息，明早就会好的！” 脸色并未因张太医的话放松，萧君衍依旧担心着妹妹：“你今晚先别回去了，就在兴庆宫候着！” 心想着长宁殿那边还有一位更严重的病人，张太医迟疑了一下：“那德妃娘娘那边！” “算了，你先去那边！让太医院再派个人来，朕现在这儿守着！”萧君衍是真的担心妹妹，永嘉公主一直被保护在羽翼之下，突然经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换不过来。 “臣立马就去办！”张太医不敢有耽搁，立马就吩咐了随行的小医徒回太医院叫人，自己先去了长宁殿守着！ 周太后全部的心思都在周萍儿身上，并不知道女儿晕倒的事情。 等岳菱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萧君衍在场，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母后呢？” 原本看到妹妹醒过来很是开心，但是在看到妹妹眼里的失落后，萧君衍的心情瞬间阴了下来。 他并没有刻意去通知周太后，但是也知道周太后一直在长宁殿守着，张太医已经去了长宁殿，不可能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 但是不能让妹妹直面惨淡的真相，萧君衍只能哄着她：“母后在照顾你萍姐姐，皇兄在这儿陪着你！现在德妃那边离不了人，母后暂时不能看你，但是已经吩咐过皇兄好好照顾你了！” “皇兄，母后是不是不爱我了！”岳菱却是一点都不听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没有！母后怎么会不爱你呢？”虽然是为了安慰妹妹，但是萧君衍的心里也有些打鼓，母后怎么就忽略了亲生女儿呢？ “母后一定是不爱我了，她只疼周家的姐姐，不疼嘉嘉！”岳菱演的十分入戏，那眼泪像是操练过一样，一滴接着一滴，齐齐整整地落下。 见不得妹妹伤心，萧君衍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觉得周太后的确太偏心了，只要遇到周家的事儿，自己和妹妹总排在最后！ “我真的不是凶手，我没有害萍姐姐，皇兄你要相信我！”岳菱不安地抓着萧君衍的袖子，整个人的情绪都十分激动。 “皇兄相信你！”萧君衍是无条件相信妹妹的，况且永嘉公主真的没有任何动机去伤害周萍儿。 凶手到底是谁，萧君衍心中也有怀疑的对象，只是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不能轻举妄动。后宫和前朝关系密切，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伤害君臣之间的关系。 “真的不是我！”萧君衍的安慰也不起作用，岳菱继续伤心难过着，脸上的神情全是小心翼翼，甚至听到一点响动也会惶惶不安，完全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皇兄知道不是你，嘉嘉好好休息！”现在这样的情况只能让妹妹先放松，消除紧张的情绪，除了休息，萧君衍也别无他法。 岳菱即使躺下休息了，也始终拉着萧君衍的衣袖，不肯放松，将内心的害怕紧张表现得淋漓尽致。 萧君衍不敢抛下妹妹，但是这样就没有办法去上朝，真是烦心！ 三全在外面已经催了好几次，文武大臣还等着今日的朝会，萧君衍不去不妥。 时间在沙漏中流逝，已经到了必要去上朝的时候了，只觉得头疼！萧君衍心里怪周太后非要闹得后宫不宁。 看着妹妹似乎已经睡了过去，萧君衍菜脱掉了龙袍，让妹妹拿在手中寻些安全感。 终究是要去上朝的，但是他会尽量赶在妹妹醒过来之前回来。 萧君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岳菱忽然睁开眼，看了一眼手中的龙袍，目光中满是嫌弃。不过戏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她干脆放轻松好好睡一觉再说！ 第66章 盘问 再次醒来，这一次兴庆宫不再是空荡荡的安静了，岳菱一睁眼就看到周太后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神色严峻。 “太后！公主醒了。”是徐嬷嬷先发现了岳菱醒了过来，立马就提醒了周太后。 但是身为母亲的周太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女儿的身子，而是盘问起了昨日女儿和周萍儿相处的情形。 岳菱摇了摇头，目光低垂，不敢说话。 周太后起身来到床边坐下，语气终于软了一些：“嘉嘉，你萍姐姐中毒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你能说说到底怎么会事儿吗？” 拼命摇头，岳菱想往后躲，但是周太后却握住了岳菱的手腕，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嘉嘉，告诉母后好不好？” 已经快哭了，岳菱的小脸上挂满了害怕，身子瑟缩着。 萧君衍没想到以来就是看到这样的画面，语气有些生硬：“母后，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非要逼嘉嘉？” “皇上，萍儿一向和嘉嘉要好，昨日萍儿中毒的时候，也只有嘉嘉在场，嘉嘉是关键证人！”周太后一心只想着查出凶手，不愿周萍儿白遭了这样的罪过。 可是萧君衍眼里不只是这样的，他只知道妹妹受了惊吓，他只知道妹妹现在需要休息：“嘉嘉也是受害者，母后这样对嘉嘉不好吧！” “阿衍！你不能一直宠着嘉嘉，她迟早要学会长大，这一次正好是机会！”周太后觉得女儿年岁不小，也该懂事了，不能永远只生活在羽翼之下。 “母后难得不知道你已经吓到了嘉嘉了吗？再说，教导嘉嘉的事情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萧君衍上前抱住了妹妹，在这个时候他不想妹妹再受到惊吓。 “阿衍，德妃失去的是一个孩子，嘉嘉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凶手！”也不怪周太后迫切想要查清真相，主要是一夜过去，她把怀疑的人都排查李一个遍，也没有发现任何跟周萍儿中毒有关的证据。 所以周太后才会着急，才会让人围住六宫，不许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够了！母后你先回去吧！德妃那边还需要你！”担心周太后继续待在这儿会影响妹妹休养，萧君衍直接下了逐客令，虽然已经竭力克制愤怒了，但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周太后拗不过儿子，也不想和儿子起冲突，只能先行离去。 看到周太后离开了，岳菱突然大吵大闹起来：“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萍姐姐！” 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岳菱将疯魔的样子演的入木三分，让萧君衍心疼不已：“嘉嘉！没事没事，皇兄相信你，有皇兄陪着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君衍在身边，岳菱反复念着同样的话，神情紧张，目光中透露着害怕，主要稍微有点动静，她便浑身发抖。 萧君衍没有办法，只能传来太医，给妹妹开了安神的药，给妹妹喂下，让她安心睡一觉。 随后萧君衍留了三全在兴庆宫照应，自己去了长宁殿。 周萍儿虽然已经解毒了，但是依然昏迷不醒，张太医也不敢怠慢，顶着黑眼圈一直在长宁殿盯着！ “德妃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萧君衍同样也是挂心周萍儿的，天子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道这一次中毒分明就是冲着周萍儿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回皇上，毒已经解了，就看德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张太医小心谨慎，斟酌着措辞。 “可知是什么毒？” “回皇上，这是一种唤作血桫椤的毒药，来自北周，不知道如何流入后宫了！”张太医也是第一次见后宫中下毒用这样烈性的毒药，红花、麝香都算是小儿科了。 “血桫椤？”萧君衍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毒药。 “此物是一种灌木，但是长相与桫树极为相似，因其有剧毒，中毒者咯血不止，唤名血桫椤。且此物只有北周境内才有！” 听完张太医的解释，萧君衍陷入了沉思，这毒药居然跟北周有关，莫不是有细作已经潜入大梁后宫？ 感到此事非同小可，萧君衍心中决定必须严查此事：“张太医，太医院可还有识的此毒者？” “这毒药虽然稀缺，但是名气很大，太医院的人应该有不少识的此毒的人！” “吩咐下去！让御林军带着太医院的搜宫！”萧君衍是真的十分生气，宫中下毒之事频发，凶手却从未露出痕迹，这完全是对皇权的挑衅和藐视。 这事儿若不严查，萧君衍都无法安眠。 周太后听说儿子下令严查后，心里轻松了不少，终于不用她这个老太婆出面去张罗了。 她抽空来看了周萍儿，正巧碰到萧君衍，少不了要关怀几句：“皇上这两日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儿臣不辛苦！遭罪的是德妃和嘉嘉，儿臣只是心疼。”萧君衍对着周太后并没有太好的脸色，只是面上过得去的态度。 周太后听到儿子提起女儿，心中有些抱怨脱口而出：“嘉嘉也不太经事儿了！都怪你平时太宠着他了！” 在她的心里，女儿应当尽显自己年轻时候的本色才是，怎么能遇到点事儿就吓坏了。同时也是有些责备萧君衍的偏心，让女儿被养成了娇花。 原本不想和周太后计较之前的事儿，可偏偏周太后非要去触碰萧君衍的底线，饶是母子，萧君衍也不想留情面了：“母后不关心嘉嘉就算了，何苦还要折腾她！” “阿衍，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君衍紧抿薄唇，忍耐着心中的不耐烦，到底是亲生母亲，他说的太过也不好，只能选择逃避了。 “阿衍！”看着儿子的背影，周太后气不打一出来，自己关心人有错吗？ 徐嬷嬷看着这一切，只能好好劝自家主子了：“太后，皇上如今正烦着！情绪不太好，你就原谅他吧！” “这个儿子，正是越来越不贴心了！”周太后也是气呼呼的，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不能理解自己的好意。 徐嬷嬷不好再多说，只能说：“我们先去看看德妃娘娘吧！” 这时候周太后中总算是想起自己的侄女，满脸担忧地走进了内殿！ 第67章 主仆情深 周萍儿尚未苏醒，周太后不放心，便一直守在长宁殿，连兴庆宫的女儿都忘记了。 岳菱一个人窝在兴庆宫装病，没想到周太后竟然瞧也不来瞧一眼，她可高兴坏了。但是只要萧君衍一来看她，她就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十分需要人关爱的样子。 “皇兄！你终于来了，兴庆宫空荡荡的好吓人！”岳菱虚弱地靠在软榻上，两眼乌青，一看就是休息欠佳的状态。 “花影呢？”花影是岳菱身边的大宫女，但是这两日都没有见到人，萧君衍有些不悦，觉得宫女伺候妹妹不尽心，才让妹妹受了这么苦。 “兴庆宫被围困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花影了！”岳菱眼眶微红，她也不知道花影去了哪儿。 萧君衍心中大致已经猜到了花影的去处，连忙吩咐三全去一趟慎刑司把花影捞出来。不过当着妹妹的面，他说的没有那么直白。 岳菱见萧君衍和三全耳语，故作疑惑：“皇兄，你在跟三全说什么？” 见妹妹问起，萧君衍也没打算隐瞒：“我大概知道花影在哪儿了，让三全去接她回来！” 听到是花影的消息，岳菱笑了起来：“多谢皇兄！” “就这样多笑笑，别愁眉苦脸了，都不漂亮了！”萧君衍看着妹妹稍微有了精神，忍不住打趣到。 懂事儿地点了点头，但岳菱开口的时候还是带着些委屈：“还不是花影都不在，我担心她！” “你总是那么善良！也多担心一下自己吧！又瘦了那么多。”萧君衍满满的心疼，拉着岳菱瘦弱无辜的手，“出去走走？” 一直待在屋子里，岳菱也着实是有些闷了，她慢慢从软榻上下来，动作间都是满满的虚弱。 萧君衍不敢松手，一直扶着妹妹的手臂，生怕妹妹一不小心就摔没了。 在兴庆宫的院子里转悠了两圈，三全终于带着人急匆匆回来了，不过花影的样子不太好，她是被一个小太监背着回来的，身上还搭着一个黑色的披风。 “花影！”岳菱急着上前去看花影的情况，都没有注意脚下，差一点都绊倒在地，幸好萧君衍在身后扶住了她。 “嘉嘉，你慢点！” 岳菱却不肯，她凑到小太监旁边，急切地问到：“花影怎么了？” 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岳菱知道花影伤的不轻，急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三全朝着萧君衍看了一眼，得了准许，才斟酌措辞将花影的情况说给岳菱听：“花影姑娘被收押在慎刑司，下面的人不知道情况对她动了刑！” 三全自是没有完全说出实情，他可不敢说是周太后下的命令用刑。 “皇兄，你快救救花影。”弱小无助的公主不得不求助萧君衍。 萧君衍握住岳菱的肩膀，害怕妹妹支撑不住：“放心吧，三全已经叫了太医，你先去休息，等太医看过花影再说。” 一边说着，萧君衍一边示意小太监将花影背进房间。 小太监前脚走，岳菱后脚就要跟上去，她才不要去休息:“不，我要守着花影。” 岳菱要表现出自己对花影的关心。只有她足够心疼花影，萧君衍才会足够心疼花影，才会对让花影受伤的人生气。 每一步都算好了，她不是不知道花影去了哪儿，但她多忍了两天，等时机差不多了才问起花影。 对花影还是多少有些真心的，这丫头是个实心眼，一心为主，伺候她也算尽心尽力，所以她的心疼便带着一半真情，一半算计。 “嘉嘉！你先去休息！”萧君衍可不敢让妹妹再折腾了，她已经很虚弱了。若是为了一个小宫女再病倒，那可不行。 “皇兄，我要守着花影。”岳菱挥开萧君衍扶着她的手，倔强地跟在小太监的身后。 眼看着劝不回妹妹，萧君衍只能负手跟在妹妹后面，时刻注意着妹妹的身子。 直到小太监将花影放到了床上，岳菱才看到了掩盖在外套之下的血衣。她可不傻，上前掀开了披风。 隐藏在黑色之下的伤痕触目惊心，花影原本的衣服上满是血痕，一看就是受了重刑罚的样子。 岳菱的身子摇摇欲坠，完全是被吓到的模样，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想要捂住妹妹的眼睛，可是又怎么来得及，萧君衍适时抱住妹妹，想要给她安慰。 也不知道岳菱哪儿来的力气，看着消瘦，却又一把推开了萧君衍，扑在花影的床前，拉着花影冰凉的手伤心不已。 岳菱伏在床前哭泣，话语中皆是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花影。” 听着妹妹的话，萧君衍说不出安慰的话，表情严肃地站到妹妹身后。 房间一度只剩下岳菱的哀嚎，其余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惹出天子的怒意。 幸好三全及时领着太医进来，才打破了屋子里的压抑：“公主，太医来了，快让他给花影姑娘瞧瞧吧！” 按常理来说宫女生病是用不住太医的，只由普通医女开药。但是兴庆宫的事儿怎么能按照常理来安排呢？ 况且花影的状况也不是医女能看的，估计只有太医才能救花影一命了！ 岳菱心知不能耽搁花影的救治时间，马上擦干了眼泪，给太医让出位置：“快救救她吧！” 太医都来不及放好药箱，就被三全拉到了床前，他只能先给花影把上脉。 老太医一搭脉，眉头就皱了起来。 岳菱看见太医是这样的申请，心里很是担心，她很想问问花影的情况，又怕打扰到太医。 萧君衍一直站在妹妹身后，看到了妹妹的样子，便主动帮她开口问了：“太医，这宫女怎么样了？” 天子亲自过问，太医怎敢马虎，立马回到：“皇上，这姑娘的小命算是保重了，不过失血过多，怕是要养伤一段时间了。” “真的吗？可是你刚才皱眉了，好像很棘手的样子！”岳菱不太相信太医的话，她明明看着太医脸色的褶子挤成一团，好像问题很严重的样子。 第68章 心疼 太医没想到自己皱眉还能惹得公主不高兴，连忙告罪：“老臣只是习惯性的皱眉！还请公主赎罪。” 感到一阵无语，岳菱没想到太医还有这样的习惯，这不是平白让人徒增烦恼嘛！不过她到底是担心着花影的情况，也就没打算跟太医计较。 “那花影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岳菱看了一眼昏迷的花影，只希望花影可与赶紧醒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可以醒过来！”老太医斟酌着用词，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公主不高兴。 “今晚吗？”岳菱想要确认一下。 哪里知道老太医以为公主是觉得醒来的太晚了，赶紧又补充到：“我待会人为这位姑娘施针的话，不出两个时辰就可以醒过来。” 没想到老太医还藏了一手，岳菱被惊讶到了，差点没反应过来：“那……那赶紧吧！” 萧君衍见花影这里已经差不多了，才又开始劝妹妹：“嘉嘉，你要不回去休息一下？” “皇兄！”这个时候岳菱仿若才想起萧君衍在自己的身后，她眼中含泪，欲言又止。 “怎么了？”萧君衍担心妹妹郁结于心，拍了拍岳菱的肩膀，示意她有话直说。 “为什么他们要打我的花影！”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这一刻的委屈达到了巅峰。 萧君衍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解释，说是因为周太后动怒的缘故吗？这样的话怎么能直接在妹妹面前说出来。 “我知道，一定是母后！她是不是不喜欢嘉嘉了，把嘉嘉当凶手，把花影也当凶手！”岳菱使劲儿哭，她就不行萧君衍不会心疼妹妹。 眼泪让萧君衍手足无措，此刻心里埋怨死周太后了，若不是周太后偏心周萍儿，一遇到事就不管不顾，岳菱怎么会难受成这个样子。 “母后只喜欢德妃，也不关心嘉嘉！”岳菱继续哭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萧君衍只能慢慢哄着妹妹：“乖，皇兄疼你！不哭了好不好？” 还在抽泣着，但是岳菱的眼泪已经所剩不多，不过红红的眼眶加上湿哒哒的睫毛，仍然可以看出她的伤心。 “你放心，母后不会不喜欢你的！”心里已经想好要去请周太后来充当一下慈爱的母后了，不能让嘉嘉继续伤心。 “可是母后都不来看我！”岳菱小声嘀咕，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她只是忙！待会儿母后就回来看你！”萧君衍给了承诺，正中岳菱下怀，等周太后来了，她再哭闹一番。 剩下的事情就等萧君衍和周太后自己去解决吧！她就不信萧君衍这样的人会看着妹妹委屈，丝毫都不生气！ 仿佛已经看到一场母子大战在眼前了，岳菱掩唇偷笑，但是身子依然颤抖着，好像还没有从难过的情绪中平复过来。 萧君衍又继续安慰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将妹妹哄回去休息。 “皇上！”三全看着站在永嘉公主房门口久未动作的天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三全，你说母后真的不喜欢嘉嘉嘛？” 这话三全可不敢随便接，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离间天家亲情，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够承受的。 斟酌再三，三全才开口：“德妃娘娘如今昏迷不醒，太后娘娘担心，怎么离得开长宁殿哟！” “朕要听真心话！”萧君衍显然是不满意三全的答案的，因为答案明明就在萧君衍自己的心中。 三全赶紧跪下：“奴才不敢妄言！” 萧君衍冷笑，气不过来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三全，抬脚往外走去。 赶紧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地方，三全心里终于放松下来：躲过一劫了。 “狗奴才，还不快跟上！”萧君衍看了一眼还落在后面的三全，又叫上了他。 三全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丝毫不介意刚刚天子才对他动粗。 门外的动静岳菱都听到了，她还算了解萧君衍的脾气，他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心中有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的样子。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萧君衍和周太后估计应该能起冲突了。若不是要装作病弱的样子，她真想起身去看看周太后如何应对萧君衍。 长宁殿 周太后听了张太医的话后，愁眉不展:“不是说这毒能解吗？怎么德妃还没醒过来！” 张太医跪在地上：“按理说应该这两天能醒过来，微臣待会再为德妃娘娘开一副药，让宫女每一个时辰喂德妃一次！” 周太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任由太医安排：“你先下去吧！” 萧君衍来的时候没有让人通报，他一进们就看到周太后左手肘支在桌面上，半扶着额头，愁眉不展。原本心中对周太后有些不满，但是看到周太后的愁容，他又换上关心的话：“母后，你身体还支撑的住吗？要不回去休息一下？” “阿衍，德妃还未醒过来，你快去看看她吧！”以为萧君衍是来看望周萍儿的，周太后很是欣慰。 她万万没有想到，萧君衍对她的话舞动于衷，反而是走到周太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萧君衍，周太后并不能理解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萧君衍顿了顿，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阿衍，不去看看周萍儿？”周太后看着儿子，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在跟前坐下，而不是去看周萍儿。 “母后，你不去看看嘉嘉？”萧君衍还是问出口了，他还是不想跟周太后拐弯抹角。 “嘉嘉怎么了？也不见她来看看她表姐！”周太后完全没将女儿受到惊吓的事儿放在心上。 萧君衍听到周太后的话不觉沉了脸色，御手拨动着宫女端上来的茶被盖。 “阿衍！”周太后见儿子没理会自己，心中不悦。 萧君衍猛然将茶杯盖放下，屋子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动。周太后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阿衍，你到底什么意思？” “母后可还记得嘉嘉才是你的女儿，萍儿的情况是严重，但母后可曾想过去关心一下嘉嘉？”萧君衍是真的生气了，一想到妹妹哭红的眼睛，他便心疼不已。 第69章 伤感情 “嘉嘉她能有什么事儿？”周太后一心只想着周萍儿，并不觉得自己封宫查凶手的行为有多离谱。 “母后觉得嘉嘉会没事儿吗？”见周太后始终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萧君衍知道自己其实是来错了！ 周太后只以为儿子是因为她封了兴庆宫才来兴师问罪的，并不知道下面的人对花影动刑，更不知道永嘉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惊吓。 “能有什么事儿？嘉嘉也大了，不能一点事情都经不起，日后如何撑得起一个公主府。”大梁的公主成婚后是要在宫外单独建府邸的，也确实需要公主能当家做主。 萧君衍现在可担心的不是这些，他担心的是自己对妹妹无法交差，本来答应了妹妹周太后会去看她。 不过现在知道周太后是这样的态度，萧君衍到时觉得还不如不让周太后去见妹妹。妹妹短暂的失望，总比周太后去了又让妹妹伤心好！ 萧君衍这样想着，也就没有打算多说下去，起身就要走，却被周太后叫住！ “阿衍，你不去看看萍儿吗？” 萧君衍冷笑：“有母后在这儿尽心尽力，朕放心的狠！” 一点都没有留情面，脚步不肯在长宁殿停下。 “阿衍！”周太后气急，儿子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萧君衍也是气极了，只是他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刚刚在长宁殿也是刻意忍了。离开的脚步匆匆，快到随侍的太监都要小跑才能跟上。 “皇上，咱们歇一歇吧！你别气坏了身子！” 萧君衍瞪了三全一眼，低声呵斥：“狗奴才，滚远点！” 后悔替大伙出头了，但是不得不遵天子命令，三全几步跑到萧君衍面前横躺在地上，认真滚了起来。 “噗嗤！”天子笑了起来！ 三全继续滚远了，心里却美滋滋的，好歹哄住这位难伺候的爷了。 “去兴庆宫！”萧君衍放心不下妹妹，周太后不肯去看她，只有他亲自去了。 兴庆宫 岳菱根本没有睡着，心里只惦记着萧君衍和周太后会不会吵起来，哪有睡觉的心思。 但是她听到兴庆宫的突然又多了脚步声的时候，立马闭上眼睛装睡，但是耳朵却敏锐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公主怎么样了？”天子问到。 是那个因为花影不在才到她身边伺候的小宫女玉檀，声音都还露着些胆怯：“公主还在休息！” “好吧！朕就在外面坐坐！” 岳菱想干脆就让萧君衍等着吧！她先睡一小会儿。 睡过去没多久就醒了，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岳菱知道应该差不多了，便突然惊叫起来：“母后！母后！” 萧君衍正喝着茶，听到动静后不顾形象地冲进屋子，正好看到岳菱扑棱着手脚。 怕妹妹被梦魇着，萧君衍上前叫醒了岳菱：“嘉嘉，你怎么了！” 岳菱又继续抓了几下，直到指甲好像碰到肉了，才突然睁开了眼睛：“皇兄，你怎么在这儿！母后呢？” 眼神中带着期盼，但是因为萧君衍脸上的犹豫，岳菱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母后不喜欢我了！”岳菱无助地抱着双膝，失落地将头埋进怀里。 萧君衍别开脸，他在这样的妹妹面前说不出谎话来，他该如何给妹妹想要的？身为天子，原来许多事情也是自己所不能办到的。 “嘉嘉！没事儿，有皇兄在！” 岳菱根本听不进去，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我要母后，我要母后！”岳菱见萧君衍并没有将周太后带来，揣测周太后怕是不会来了，便吵着要母后。 萧君衍无奈，只能让三全去长宁殿请人。 好不容易才让妹妹安静一点，但是因为迟迟没有等到周太后，岳菱又不安分了：“母后怎么还不来！” 萧君衍从来没有怀疑过周太后对儿女的关爱，一向都是听从周太后的意思行事。也就是今天，因为妹妹的事儿，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清周太后。 等到了许久，周太后还是没有出现，只等到灰溜溜回来的三全：“皇上，德妃醒了，太后她正忙着！” “母后还是不肯来！”萧君衍心里翻涌着巨浪，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偏偏岳菱也哭了起来：“我就知道母后不爱我！我不要母后了！” 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岳菱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任何声音。 萧君衍无奈，收回僵硬的手，他没办法安慰妹妹，只能让妹妹先冷静一会儿。饶是天子，此刻也着实觉得无能为力。 “三全！你说母后真的疼爱朕和嘉嘉吗？”萧君衍抬头望着没有一丝阳光的天空，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 三全可不敢评价皇家的事儿，只能将头埋的低低的，装着一只鹌鹑。 “连你也不敢说了！”萧君衍笑了起来，但是没人会觉得天子是开心的。 “算了，不为难你们了！三全留在兴庆宫，好好给朕照顾好公主！”政务缠身，天子已经耽搁得太久了，不得不先回养心殿处理些事情。 照顾公主可是个烫手的差事儿，不过三全觉得自己是庆幸的，总比现在跟在萧君衍身边稳妥些。 且天子能留下他照顾永嘉公主，也是信任他的意思。 “奴才遵命！”所以三全领旨很快！ 三全的确是个好运的，岳菱演完戏了，后面倒是没有发什么脾气，甚至还走出了屋子去看望了花影。 花影已经醒了过来，浑身都扎着银针，丝毫不敢动弹。 “花影，你好点没有？” 花影没办法回答，只留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悠着，精神头还算不错。 跟在岳菱身边的三全是个机灵的，倒是替花影回答了：“公主，花影姑娘这个精气神，想来应该是没事儿了。” 岳菱终于脸上放晴了：“没事儿了就好！” 这厢总算是雨过天晴，暂时没有提起糟心的事儿，但萧君衍那边可就不怎么高兴得起来了。 养心殿的折子堆积如山，萧君衍心烦意乱，半天都处理不好一个奏折。偏偏周太后这个时候跑来找他了。 “阿衍，我来是想问凶手的事情！” 第70章 疑点 萧君衍将手里的奏折拍在桌上，压下怒火，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母后有时候问凶手了？” “阿衍，你怎么这个态度？德妃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了，若是不查出凶手，日后再有危险怎么办？”周太后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的问题，看着儿子的态度，她的威严被挑战了。 “母后想要我什么态度？亲自去抓凶手吗？”天子就算是克制着情绪，说出来的话还是听得出阴阳怪气的感觉。 “你就着这么跟哀家说话的！”周太后觉得自己不认识儿子了，从前萧君衍都是最听话的了，现在竟然跟她顶嘴。 “送太后回宫！”没有时间跟周太后做一些无谓的理论，萧君衍不想看见周太后杵在跟前。 “萧君衍！”直接撵人的方式让周太后面子上挂不住，她伸手指着萧君衍，当场怒了。 “母后，朕还有许多事儿要处理！”萧君衍拿起一叠奏折扬了扬，然后一个个认真翻阅起来，丝毫不把周太后当回事。 “你……”有气却发不出来！周太后拂袖离去。 很快养心殿的消息就传到了三全这儿，是三全带的小徒弟下了值偷偷溜过来的。岳菱心情不错，还赏了小太监点心吃。 但是面上却是愁容密布：“皇兄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给他做些点心吧！” “公主，你先歇歇吧！”三全可不敢放永嘉公主去做点心，她这副娇弱的身子若是倒在了小厨房，天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可皇兄那么辛苦都没有休息！”岳菱不想去休息，她就是想做点心。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折腾了。”三全一脸为难地看着岳菱，眼神中都是哀求。 “我没事儿，能做点心。”岳菱可不管，她想干啥就干啥，谁劝都没用。 三全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准备拿出多年的老手艺来：“公主，奴才原先也是会做点心的，不如你就指导奴才，奴才来动手吧！” 偏头想了想，好像也可以，岳菱才答应下来：“那你要是做的难吃就罚你！” “好，就罚奴才！”三全什么罚都愿意受着，只要眼前的姑奶奶好好的就成。 岳菱果真带着三全去了小厨房，不过万事都是她动动嘴皮子，让三全总管跑断了腿。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将点心做好了！ “三全，你快给皇兄送过去！”岳菱看了看三全做的点心，还算是满意。 想着天子吩咐自己照顾公主的事儿，三全有些犹豫：“公主，皇上吩咐奴才要照顾你，这奴才走了，谁照顾你呀！” 岳菱想了想：“那你送去就回来吧！” 好像没毛病，但是三全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提上食盒，三全正要出门，岳菱突然叫住他：“记得同皇兄说，是我做的！” 三全点了点头，他也不敢说是自己做的呀，这可是公主殿下的心意，他奴才一个，可不敢冒领功劳。 目送三全离开，岳菱唇角化开淡淡的笑意，任萧君衍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的点心和以往的有所不同。 心情似乎没有那么烦闷了，演戏差点把自己给演了进去，岳菱踩着轻快的步子去了花影的屋子里。 花影身上的银针已经全部取掉了，小姑娘一看到公主走了进来，便作势要起身谢恩。 “哎，可别！你好好给本公主养着身子，我还等着你早日恢复呢！”花影是无辜的，岳菱心中很明白，所以她心疼花影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看到小姑娘身上的伤痕，她也会心疼到红了眼眶。 “公主，花影不疼的！”花影看着永嘉公主为了自己都红了眼眶，心中甚是感激。不想让公主掉泪，花影强忍着伤痛表现得十分勇敢。 “傻丫头，怎么会不痛呢！”岳菱不是真正的永嘉公主，她是在边关吃过苦的将门虎女，那些伤痕她看得出来有多严重。 “奴婢真的不疼，奴婢皮糙肉厚，还有公主关心，早就不疼了。”此刻，主仆二人都没有什么防备，只认真做了一会真正的主仆。 岳菱一直待在花影的屋子，直到萧君衍来了，她才出去迎接萧君衍。 “皇兄，你怎么过来了！”岳菱情绪早已平复，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般。 不过萧君衍有自己的见解，他以为妹妹是伤心到了绝处，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心中便对妹妹又多了一份担忧。 “朕过来看看你，怎样？身子骨好些没？” 岳菱在萧君衍面前转了一个圈：“看，我好着呐！” 还是不放心，萧君衍拉着妹妹坐下：“你身子骨弱，就不要累着自己！今个儿的点心不错，但是彻底恢复之前不许再做了！” “皇兄，我真的没事儿。”岳菱现在眼下的脸色是要比早上的时候好许多了。 可对萧君衍而言，妹妹被梦魇着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放心不下：“不许便是不许！” 不想跟萧君衍继续拗下去，岳菱只能应下：“好！都听皇兄的。” 这下萧君衍才算是满意，又拉着妹妹问了些其他的事儿。 岳菱耐心等着萧君衍说的差不多，才突然问起凶手的事儿：“萍姐姐中毒的事可有眉目了？” 萧君衍点了点头。 “凶手是谁？”岳菱也十分关心到底是谁帮她解决了一个问题。 “新进宫的一个采女，她父亲从前在舅舅麾下做事儿，因犯了军纪被舅舅处置了，她便怀恨在心，对德妃下手了！” 岳菱觉得有些蹊跷，一个小小的采女是如何拿到北周特有的毒药？又如何下到德妃身上？这些都是疑点！ 也不敢多问，岳菱怕暴露了自己的聪慧，只能将疑惑存在心间，等有机会的时候再去详查。 “可怜萍姐姐，何其无辜，可怜那个孩子。”岳菱面露难过，替周萍儿惋惜。 萧君衍见妹妹又被情绪裹挟，又开始哄人了：“你赶紧养好身子，等你和萍儿都大好了，朕带你们去九牛山猎狐狸！” 听到出宫，岳菱眼前一亮：“真的吗？皇兄可是答应要给我做一件狐狸皮狐裘。” 吸引她的并不是狐狸狐裘，而是出宫的机会，她想回岳家看看。 第71章 太后不悦 下毒谋害周萍儿的凶手已经水落石出，周萍儿也苏醒了，宫中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岳菱并没有放弃查那毒药的来源。 借着花影受伤，岳菱非要闹着跟太医院的人学习。 萧君衍害怕妹妹还在计较周太后不爱她的事儿，直接允了岳菱要求去太医院的要求！ 有了恩旨，岳菱在太医院不要自在，她趁机翻了不少医药典籍，一副认真求学的态度。 只是苦了花影，明明生着病，还成了岳菱的试验品。 岳菱拿着银针玩的不亦乐乎！ “嘉嘉！你在胡闹什么？”周太后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回出现在一个宫女的屋子里。 “母后怎么来了！”手中还捏着白晃晃的银针，岳菱怕周太后不悦，赶紧将银针藏在背后。 “你背后藏着什么！”周太后并没有错过女儿的动作，她十分不悦。 堂堂公主干起医女的勾当就算了，只是给一个小宫女医治，把皇家的颜面放到哪里去了！ “没什么！”岳菱不敢看周太后，心中却巴不得周太后再生气些才好。 “来人，把这个小宫女给我拖出去，成天撺掇公主不学好，这兴庆宫留不得她了！” 岳菱没想到周太后这么沉不住气，居然拿花影开刀，她自然是不会让花影受到伤害的。 急忙拦在床前，岳菱张开双臂挡住周太后带来的人：“本宫不许你们动花影！” “公主！嘶！”花影躺在床上，还不太能动弹，一动伤口就疼。 “花影！”岳菱知道花影的伤势有多重，一看花影吃痛，她担心不已。直接推开了冲向她和花影的人。 到底顾忌着永嘉公主，周太后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金枝玉叶可不能被她们碰到、磕到了。 “还不动手，还等着干嘛？”周太后见众人不敢上，又继续下令。 众人不敢再犹豫，只能对着岳菱下手，为首的人向岳菱告罪：“公主得罪了。” 岳菱被两个宫女拦住，其余人不顾轻重地拖起花影就往外走。 花影一脸痛苦，却不敢在岳菱面前叫出声，一双眼眸中满是绝望。 花影若是真的被带走了，就真的活不了。岳菱心急，一针扎在拦着她的宫女手臂上，宫女吃痛一时间放松警惕，被岳菱一把推开。 从来没有想过要求周太后放过花影，岳菱就是要闹腾，萧君衍应该块过来了，这一场闹剧很快就会以她想要的方式结束。 一个猛冲撞开站在一旁的周太后，岳菱不顾自己的安危，上前扑在花影脚边，抱住花影的双腿，不让花影离去。 “把公主给我拉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原本在德妃的劝说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冷落了女儿的周太后此刻完全被岳菱疯狂的举动气坏了。 “放开我！” 宫女们急忙去拉岳菱，急的岳菱连自称都忘了，她的手死死扣在一起，但依旧抵不过宫女们人多力量大，她感觉力气在流失，就快要支持不住了。 “公主，你放开奴婢吧！”花影脸色惨白，被折腾的不轻，反正已是残躯一副，无所谓结局。 终究岳菱还是被宫女拉起来了，周太后走上前“啪啪”两个耳朵甩在女儿脸上：“哀家没想到竟然把你教得这般顽劣！” 岳菱的头偏向了一边，完全没有料到周太后力气这么大，打得她唇角都有血溢出来了。 “母后！你这是在做什么。”恍若一声低沉的惊雷炸响，周太后朝着门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面色阴沉的天子就站在哪儿。 “阿……阿衍！”周太后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掌心，第一反应不是打疼女儿没有，而是想到了儿子会生气。 “皇兄！”岳菱眼泪簌簌落下，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地方倾诉，“母后她打我！她打我！” 天子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每走一步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战。 “啪啪”又是清脆的两个耳光声，不过这一次不是打在岳菱脸上，而是打在了抓着她的宫女脸上。 岳菱哭着扑到萧君衍的怀里：“皇兄，她们要伤害花影！” 刚刚打过人的手被萧君衍攥紧背在身后，他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岳菱的背部，帮着小姑娘顺气。 虽然天子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懂事儿的三全已经让人扶起花影，重新放到床上。 “皇上，你怎么来了？”周太后心虚了，但是她作为天子生母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面上依然拿着太后的威仪。 “母后又到这儿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欢迎你！”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了，萧君衍此刻再也不想估计母亲的感受，他只看到妹妹挨了打。 明明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宝贝，怎么有人偏偏要让他的宝贝受伤呢？ 萧君衍想不通，周太后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好好的跑到兴庆宫来撒野，还对岳菱动粗。 “阿衍！”周太后原本想要解释，但是只开口说出两个字，就被萧君衍打断了。 “母后，若是寿康宫太闲了，不如去西郊给父皇守灵吧！”萧君衍是在威胁，他威胁自己的亲身母亲。 “什么？”周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就是荒唐。 “朕的意思母后难道还不明白吗？”萧君衍的目光中全是冷意，没有半分属于一个儿子看向母亲的温情。 周太后这下终于是明白儿子是在责怪自己：“你在怪母后吗？嘉嘉堂堂大梁长公主，没有半分公主的样子，我只是想好好教一下她。” “朕的妹妹，朕自己会教！”萧君衍连看都不再看周太后一眼，根本不听解释。 岳菱窝在萧君衍怀里，觉得自己这两巴掌挨的太值了。一下子就把萧君衍母子二人的恩怨放这么大，岳菱甚至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挨两下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徐嬷嬷终于忍不住，她跪倒在萧君衍面前，替周太后开脱：“请皇上息怒，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 萧君衍又怎么会认为是徐嬷嬷狗胆包天！他冷冷地别过头，连看都不看徐嬷嬷一眼。 周太后也是一言不发，任由徐嬷嬷连连磕头：“是老奴揣摩太后旨意，自主主张吩咐她们带走花影的！” 第72章 气个仰倒 “三全！”萧君衍还是不耐烦了，他叫了三全一声。 “奴才在！”作为萧君衍的狗腿子，三全随时听候调遣，他立马凑上前去等候天子的旨意。 “把这个聒噪的老狗拖下去！”一点儿也不顾忌周太后的面子，萧君衍直接就要动徐嬷嬷了。 周太后这下再也不能沉默了，她急忙出声制止：“阿衍，我的人你也要动？” “母后身边的人也该好好敲打一番了，跟了母后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进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母后不会调教人！”萧君衍说的话完全就是在打周太后的脸了。 周太后差点气个仰倒，指着萧君衍的鼻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不赶紧送太后回宫休息？”萧君衍连忙给三全使了一个眼色，他也不是真的要徐嬷嬷好看，只是杀鸡儆猴，想要周太后收敛一些。 看着周太后被气到了，萧君衍也就见好就收，徐嬷嬷他不会处置了，但是那些碰到妹妹的奴才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奴才恭送太后回宫！”三全接收到天子的命令，上前恭请周太后离开，脸上笑容一丝不苟。 周太后见那些拖着徐嬷嬷的人停手了，也不知道儿子的意思，只能不甘心地带着徐嬷嬷离开了。 萧君衍还留了一手：“哪些人碰过公主和花影姑娘的，自己留下！” 此话一出，那些动过手，又想跟着周太后一起离开的宫女通通跪倒在地上，哭天喊地地求饶。 岳菱静静地看着一切，今天萧君衍算是和周太后正是撕破脸了吧！只可惜孝道二字压在头上，无法动周太后分毫。 继续靠在萧君衍的怀里，岳菱没有克制自己的颤抖，她偷偷看了看那些求饶的宫女，又害怕地躲在萧君衍的怀里。 “拖下去，杖毙！”天子一怒，承受后果的只有这些最底下的人。 等到萧君衍处置完一切，岳菱才想起花影，她也不管萧君衍才给她依靠，直接就推开萧君衍冲到花影的床前：“花影，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萧君衍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无奈地笑了笑，他这个妹妹还真是…… 花影其实没有受什么伤，那些人将她拖在地上，她聪明地借着力，没有蹭伤：“公主，奴婢没事儿！奴婢还要伺候你呢！” 虽然花影有办法死里逃生，她当初可是在慎刑司都熬过来的人，但她看到岳菱为了救她奋不顾身的样子，还是动了不该有的感情。 “没事儿就好！”岳菱抱着花影，眼泪又流了出来，这一次的眼泪热辣滚烫！ 萧君衍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扶起妹妹：“你放开这个小宫女吧！她本就受着伤，你再抱下去，说不定伤口要有裂开了！” 急急忙忙松开花影，岳菱擦掉眼泪：“花影，对不起！” 花影笑了笑：“公主可别折煞奴婢了！” 岳菱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屋子里先前的混乱到了此刻完全烟消云散，再也没留下痕迹。 留花影一个人好好养伤，岳菱跟着萧君衍走了出去，她故作不经意地问起：“皇兄，萍姐姐中的毒是叫血桫椤吗？我听到太医院的人还在讨论这种毒！” 以为妹妹只是好奇，萧君衍倒是没有往深处想：“这毒药是有些厉害！听说是从北周传过来的！” “北周？那不是个秀女下的毒吗？难得那个秀女是北周的奸细？”岳菱很是惊讶，似乎觉得一个秀女能有这种毒很奇怪。 “我让人查过了，那秀女不是奸细！”萧君衍当初也怀疑过是不是宫中混入了北周的奸细，但是并没有查到什么证据，那秀女认罪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不是奸细，那她哪儿来北周的毒药呀？”岳菱歪着头，很认真的思考着。 看见妹妹认真思索的样子，萧君衍也觉得妹妹说的不无道理，这毒药的来处还真是一个疑点。 本来这件事他都打算放过了，但似乎没那么简单！ 见萧君衍也陷入了沉思，岳菱知道目的达到了也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很快又说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岳菱问起了太医院给萧君衍请平安脉的事情，还非要拉着萧君衍当病人，她自己当大夫把脉。 担心妹妹不高兴，萧君衍只能答应妹妹的请求，他露出自己的手腕。 岳菱还真有模有样地当起了女医，她拿出自己的小药箱，将脉枕放在桌上，又抓着萧君衍的手放了上去。 纤纤玉指搭上萧君衍的手腕，岳菱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萧君衍不知道妹妹的医术学的怎么样了，但能肯定的是她这副太医常有的神情倒是学的九成像。 岳菱对脉搏是真的懂一点的，但是她想要看看萧君衍到底还行不行却是把不出来的，她学着那些老太医的模样，眉头皱了好几次，依然看不出什么来。 偏偏萧君衍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永嘉太医，我这病情怎么样了？” “脉象平稳有力，皇上身体康健，实乃我社稷之福！”岳菱收回了手，很遗憾并没有看出来萧君衍有什么不妥，她不得不佩服那些真正的医者了，居然能从这脉搏中悟出疾病。 岳菱的这话虽然做不得数，但是萧君衍还是很满意：“来人，看赏！” 没想到萧君衍还要赏自己东西，岳菱心中暗笑，若是萧君衍知道她要把脉的理由，会不会气得从此不行，断子绝孙呢？ 可惜她只能胡思乱想，还没有能力诊断出萧君衍现在的身体情况。 萧君衍的赏赐很丰富，岳菱觉得这应该不单单是奖励她刚刚的胡诌，而是对她这些天遭的罪、吃得苦的安慰吧！ “皇兄，这些赏赐也太丰富了吧！要是我学成了，那你再赏赐什么呢？”岳菱推辞了一下，这些赏赐对她来说也没有多大用处。 萧君衍道：“不全是给你的，那个小宫女为了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挑几个赏赐给她吧！” “原来是这样呀！”岳菱还真就挑了几样不错的首饰，但又觉得这些样式的首饰对一个宫女来说有些贵重了，她转身向萧君衍央求到：“皇兄，不如你赐些黄金给花影吧！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呀！” 没想到妹妹还有这么周到的时候，萧君衍颇感欣慰，当即转赐花影黄金千两。 第73章 病倒了 兴庆宫倒是因为赏赐的事儿热闹极了，但是寿康宫那位就不高兴了。 周太后来找岳菱的时候带了七八个随从，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徐嬷嬷在了，她心有余悸，难以相信儿子竟对她如此残忍。 “太后！保重凤体！”徐嬷嬷扶着周太后走回来的，周太后一进寿康宫身子就软了，徐嬷嬷很明显地感觉到了。 “孽子！” 徐嬷嬷觉得太后说的不对，但是她没有反驳，只是强调了萧君衍的身份：“太后，那是我们大梁的天子！” 可惜周太后没有明白过来徐嬷嬷的意思，她反而更生气了：“天子又如何，那还不是哀家的儿子，若不是哀家当年出手快准狠，又岂会……” 生怕隔墙有耳，徐嬷嬷赶紧打断了周太后：“太后，这事儿可不能说！” 周太后却是不管不顾，这天下都是她儿子的天下了：“那贱人早已经成灰，我还怕她不成！” 见劝不住周太后，徐嬷嬷也只能赶紧将太后扶进内殿，不让旁人看到周太后这幅样子。 进了内殿，周太后突然老泪纵横：“三娘，你说阿衍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周太后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但是儿子所作所为却是足够她伤心难过了。 主子的是非对错不是做奴才的能说的，徐嬷嬷虽然打小就跟在周太后身边，但是很明白中自己的身份，为了安享晚年，她不敢置喙！ “这些年若不是我帮着他，他能坐稳皇位吗？”周太后自觉为儿女付出良多，但是到头来却和儿女闹成这样，她觉得心寒。 徐嬷嬷只能劝解到：“太后，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确实年纪大了，就这样折腾了一番后，周太后困意袭来，也就由着徐嬷嬷伺候她歇下了。 只是没想到晚上周太后竟然发起了高烧，嘴里还说着胡话。 寿康宫几个大宫女都被萧君衍杖毙了，一时也找不到顶用的，那些二三等宫女都急的团团转，等着听徐嬷嬷吩咐做事儿。 “快去请太医！然后派人……”这个节骨眼上，徐嬷嬷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养心殿通知萧君衍。 “嬷嬷，还要做什么？”小宫女见徐嬷嬷只说了一半，便主动问了。 徐嬷嬷想了想，觉得毕竟是亲母子，哪有隔夜的仇，她还是让人去通知萧君衍：“派人去养心殿，说明咱们宫里的情况！” 得了吩咐，两个小宫女分头行动，一个去了太医院，另一个则是奔向养心殿。 只是去往太医院的小宫女一路畅通，去养心殿的宫女却迟迟不见回来。 太医已经为周太后用了退烧的法子，又煎好药让周太后服下。 唯有养心殿一点动静也没有，去报信的小宫女也一直不见回来。徐嬷嬷心中打着鼓，难道天子如此绝情，就连太后生病也不愿意过问了嘛？ 老人家心中担心着主子，又无人可商量，只能派人去请了周萍儿过来！ 周萍儿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就听到周太后病倒的事儿，她拖着病躯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寿康宫。 她一看到徐嬷嬷守在宫门口等着她，就觉得事情不简单：“月黑风高的，嬷嬷怎么出来了？” 徐嬷嬷见了周萍儿就要跪下，却被周萍儿拦住了：“嬷嬷不必多礼，太后她怎么样了？” “夜里突然就起病了，太医已经瞧过了！通知养心殿，可是皇上他没有来！”徐嬷嬷心里已经认为是天子故意不来的，她现在六神无主，只能将一切寄托在周萍儿什么。 周萍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露疑问：“皇上怎么会不过来？” 徐嬷嬷这才将白日里在兴庆宫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她不认为周太后做的对，但是也觉得天子不肯来寿康宫是为不孝。 “德妃娘娘，老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太后她如今这个样子显然是心病，若是皇上肯过来，太后也能恢复的快一些！所以老奴只能求你了！” 周萍儿明白，徐嬷嬷是在利用她对姑母的感情，她没有办法拒绝：“嬷嬷，本宫定会去请皇上过来！还请你要照顾好太后！” “老奴遵命！” “先去看看太后吧！”周萍儿心中还是记挂着周太后，她要看过人才放心！ 徐嬷嬷赶紧领着周萍儿去了内殿，只见周太后面色潮红地躺着，额头上还敷着一块湿帕子！ 原来周太后是真病了，周萍儿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着周太后会装病来骗她。 真病了，那她还是尽心为周太后请来萧君衍吧！ 不过周萍儿并不觉得自己请的动萧君衍，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有她在，萧君衍肯定会来寿康宫。 折腾了一会儿，已经差不多是五更天了！ 周萍儿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去兴庆宫应该也还行吧！心里默默跟永嘉公主说了一声对不起，周萍儿还是去了兴庆宫。 兴庆宫大门紧闭，守门的小太监早已经睡了过去，玉兰叫了好几声他才睁开惺忪的睡眼：“谁呀！” “是我家德妃娘娘，有要紧事要找公主殿下！” 小太监突然一下就清醒了，他可不糊涂，德妃娘娘一向和他家公主要好，他得赶紧开门才是。 “娘娘，里面请！”小太监恭恭敬敬将周萍儿请进了兴庆宫！ 周萍儿压低了声音吩咐到：“小声点儿，我在院中坐一会儿，等公主醒过来！” 反正已经进了兴庆宫，周萍儿反倒是冷静下来，她决定等永嘉公主睡醒再说，反正姑母已经用药了，现在这个时辰萧君衍还要上早朝，迟些再去请他也行。 不过周萍儿也等多久，半盏茶的功夫，岳菱就起身出来了：“表姐怎么过来了？” 有些意外周萍儿的到来，岳菱都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周萍儿，她对周萍儿的称呼也有些生硬。 在表妹面前，周萍儿也没有藏着掖着，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太后病了，我想求你去请皇上！” “这……母后病了？”岳菱突然间才意识到周太后病了，她的反应不对，脸上瞬间挂上了担忧，“怎么样？母后她怎么生病了？” 岳菱的反应有些激动，周萍儿心中起了一丝疑惑，暗想：昨天不是才闹了那么一出？ 第74章 一点不留情 不过周萍儿很快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就算再起冲突，姑母毕竟是表妹的亲生母亲，母子间哪有隔夜仇呀！ “姑母晚上突然高热不退，可是皇上却不肯见姑母！” 岳菱暗道：哪里是你的表哥不肯去见太后呀，是我不想让他们母子相见呀！不过面上岳菱义正言辞地埋怨萧君衍：“皇兄也太过分了，怎么说那也是母后，怎么可以不去关心母后呢？” “嘉嘉，皇上一向最疼爱你，你去劝劝他吧！” 岳菱拍了拍胸脯：“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不只皇兄会去看母后，我也会去的！” 就知道表妹有办法，周萍儿以为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的！” “表姐，你放心吧！倒是你身子才刚好，怎么跑出来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对周萍儿还是关心的，岳菱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我没事儿！”周萍儿其实已经很疲惫了，不过强撑着，她现在可不能倒下。 “你就听我的，去休息！就在兴庆宫休息！”岳菱看着周萍儿惨白的脸色，心里也有些担心。 玉兰也跟着劝：“主子，你就听公主殿下的，休息一下吧！” 也就是贴身宫女玉兰才知道周萍儿的真实情况，虽然毒已经解了，人也醒了，但是底子到底是伤了，短短几日怎么能恢复如初？ 也就是寿康宫的人才敢大半夜来折腾德妃娘娘，玉兰心中不忿，却不敢表现出来。 推脱不得，周萍儿便听话地在兴庆宫歇了下来！ 岳菱安置好周萍儿，便去带着人朝着养心殿去了。中途她还恰好发现了昏迷在路边的小宫女，正好有人认出小宫女是太后宫中的人。 由着人将小宫女送回寿康宫，岳菱唇角快要压制不住弯曲的幅度了。 她预料到了寿康宫可能会出事儿，大晚上没睡觉还特意出来溜达了一圈，正巧看到小宫女去急匆匆去养心殿，她便偷偷打晕了小宫女。 不想让萧君衍立马就去看周太后了，怎么也得让老妖婆多受些折磨才好！ 岳菱到了养心殿的时候，萧君衍早朝还未散，她便悠哉悠哉地一边品茶，一边等着。 “嘉嘉，你怎么在这儿？”直到岳菱已经开始打盹的时候，萧君衍才回来了。 猛然睁开双眼，岳菱差点从椅子上栽倒下来，还是萧君衍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免于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皇兄，母后生病了！我们要去看她吗？”岳菱没有直说自己的来意，反而迂回询问。 “母后病了？那嘉嘉可想去看望母后？”萧君衍是心疼妹妹的，周太后才对妹妹做了那样的事儿，他担心妹妹心里还过不去。 “我……”小姑娘表现得犹犹豫豫的，很是为难。 “如果不想去，那就不去吧！”萧君衍摸了摸岳菱的脑袋，只要妹妹高兴，不去也好！ “那皇兄，你回去吗？”岳菱更想知道萧君衍到底会不会去看周太后！ “那毕竟是咱们的母亲，我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岳菱纠结地勾起了手指，她脸上有些茫然。 “怎么了？不想去是可以不去的！”看得出妹妹的纠结，萧君衍并不希望妹妹为此事儿伤神。 “可皇兄说那是我们的母亲！即便她不爱嘉嘉，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岳菱以萧君衍能够听到的声音嘀咕着，满是委屈。 “那和皇兄一起去？”萧君衍想逗一逗妹妹，其实她若是不想做的事情，他身为皇兄他是不会让任何人逼迫妹妹的。 岳菱终于决定：“我和皇兄一起去！” 于是两兄妹终于在差不多快午膳的时间才溜达到了寿康宫！ 周太后已经醒了，也能靠在床头喝两口清粥了！一看到萧君衍兄妹二人出现，她脸色一沉，粥也不喝了，扭头不看儿子女儿。 “母后这是大好了呀！”萧君衍看到周太后的态度，原本想要关心的话也变得阴阳怪气。 “皇兄！”岳菱怯怯地扯了扯萧君衍的衣袖，连她都觉得萧君衍语气不太好！ 对着妹妹，萧君衍依旧温柔和煦：“你先出去吧！我和母后说几句话！” “我不能听吗？”岳菱实在是想不出萧君衍叫她出去的原因，越是叫她出去，她反而越想留下来。 萧君衍笑了起来，这个傻丫头，他只是突然担心周太后的病气过给她，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况且周太后这个脸色，萧君衍也不想妹妹在这儿承受怒火，他一个人面对就好了！ “你先出去玩吧！我和母后说几句大人的话。”萧君衍实打实的心疼妹妹。 岳菱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内殿。 “你这是做什么？让嘉嘉走得远远的，是来看望病人的样子吗？”周太后很是不满意萧君衍的安排。 “朕只是怕母后这个样子吓到嘉嘉了。” 没想到儿子居然这样说，一点也不给自己留情面：“你……” “母后刚退烧，还是省些力气吧！”萧君衍如今对着周太后是没有什么好态度了，仿若孝心在前二十多年里早已经消耗殆尽。 “你还记得哀家是你的母后吗？” 萧君衍听到周太后这样问，直接笑了起来：“那母后还记得朕和嘉嘉都是你的儿女吗？” 始终记得周太后为难妹妹的样子，萧君衍对周太后剩下的亲情已然不多了。 “你们都给哀家滚，哀家不想看到你们。”周太后心情本就不好，再被萧君衍这么一刺激，怒火直冲脑门，说话也不经大脑。 萧君衍听了，一笑置之，立马就转身离开了。 徐嬷嬷看着萧君衍的背影，忍不住叹息：“太后，皇上都来看你了，你就不能收敛一下脾气！” “他哪儿是来看望哀家的，分明就是嫌哀家活的太长了。”周太后还是觉得生气，萧君衍太不听话了。 徐嬷嬷只能摇摇头，这哪里是能听她劝的，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心尽力伺候着，希望周太后身子骨早些好起来。 岳菱等在门外，没想到萧君衍不多一会儿就出来了：“皇兄，你和母后就说完话了吗？” 萧君衍颔首，没有说话！他心中也在生气，周太后简直不可理喻。 “那我进入看看母后！”岳菱作势就要进去，却被萧君衍拦住了！ 第75章 爱洗澡的公主 小脸上满是疑惑，岳菱看看自己被拽着的手臂，又看看萧君衍，装作不明白萧君衍为什么拦着她！ “母后要养病，别去打扰她了，陪皇兄在御花园走走吧！”心情确实受了很大的影响，萧君衍只想赶紧离开让人窒息的寿康宫。 岳菱其实耳朵很好，她听见了些许争吵的声音，但是以永嘉公主的听力应该是听不见的，所以她才装傻。 萧君衍的步子有些快，来的时候他都还知道将就妹妹，现在是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在走。 知道这一次在萧君衍和周太后之间划出一条大裂痕，岳菱很是满意。 陪萧君衍在御花园逛了一会儿，又陪着萧君衍用了午膳，岳菱才回到兴庆宫。 一回兴庆宫，岳菱就赶紧吩咐宫女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不喜欢萧君衍的触碰，每次见过萧君衍之后，岳菱是一定要洗澡的。她重生以后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不洗的话，她浑身都不自在。 听到动静，坐在屋子里的周萍儿立马就走了出来：“嘉嘉，你回来了！” 岳菱一拍脑袋，她发现自己差点把周萍儿忘了：“表姐，可用过午膳了？” 一看到岳菱，周萍儿的脸上就洋溢着笑容：“已经用过了，嘉嘉可去看过太后了？” “去过了，不过只待了一会儿！皇兄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岳菱如实相告。 聊了几句，很快宫女就来提醒岳菱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了。一听到沐浴，岳菱立马就告别了周萍儿，急急忙忙去了。 周萍儿看着岳菱着急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笑了。 备水的小宫女见德妃娘娘笑了，多嘴说了一句：“我们家公主总喜欢沐浴，有些时候一天三回都不嫌多！” 也就是想跟德妃多说两句，在主子面前讨个好，万一得了赏识呢，她昨天可是看到花影姐姐得了许多赏赐。 黄金千两，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的金子。小宫女也难怪心思活跃了，想要积极在主子面前挣表现。 听着宫女说起永嘉公主爱洗澡的事情，周萍儿心中倒是想起小时候的永嘉，那个时候可是最讨厌洗澡的，非要人哄半天才肯洗。 如今大了，倒是不一样了。也没有往深处想，周萍儿笑了笑没当回事。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岳菱才轻快地走了出来，此时她早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表姐，你怎么不进屋里休息！” 周萍儿坐在院中，岳菱还真担心她身子骨能不能行。 “我没事儿！这些日子躺的多了，浑身难受，在院子里坐坐也好！”周萍儿确实是不想关在屋子里了，浑身都快发霉了，除了周太后，也没人能够好好陪她说说话。 然而周太后能说话，也总是说不到她的心坎上，总是说一些她不喜欢的话题。 她在岳菱这儿反倒轻松的多。 “表姐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昨天夜里肯定累着你了！”岳菱知道周萍儿昨晚就被叫去寿康宫了，也真是难为寿康宫的人了，竟然想到去麻烦一个病人。 “活动活动到是舒服了不少！又在你这儿说了一觉，现在没什么问题。”周萍儿是有些难受，但是她并没有在岳菱面前表现出来，她不想让人担心。 岳菱也没再说什么，和周萍儿坐在一起，竟然尴尬起来——她们突然之间没什么能聊的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岳菱抬头望向周萍儿，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却发现周萍儿也看着自己。 “表姐！” 周萍儿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嘉嘉，你似乎和我生分了。” 她不是傻子，岳菱的称呼变了，起初她有些不适应，只是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岳菱突然叫了一声表姐，周萍儿才觉得是有些不一样了。 “没有！”立马就否认了，但否认太快反而让人生疑。 “嘉嘉，你是不是还想着我中毒的事。”周萍儿心里觉得可能是岳菱还在为中毒那一日的事儿愧疚，她醒来后都听说了，自己晕倒后被永嘉公主抱在怀里，谁动都不许。 “我！”本想否认，但岳菱还是点了点头。 周萍儿温柔地笑了起来：“是不是吓着你了，都怪表姐不好！”将一切揽到自己的身上，周萍儿并不希望妹妹因为这件事愧疚。 “萍姐姐！”面对真挚的周萍儿，岳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突然起身上前抱住了周萍儿，终于舍得唤一声旧日里的称呼。 愣了片刻，周萍儿还是开心地回抱了岳菱：“嘉嘉，我很幸运有你陪着我！” 岳菱紧紧抱住了周萍儿，她想等以后放过周萍儿一马吧！她似乎和萧君衍不一样。 可也只是片刻间的念头，意识到自己对仇人心软，她立马就放开了周萍儿：“萍姐姐，对不起！” “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这个时候的周萍儿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真心喜欢的这个妹妹，并不是真正的妹妹。 “没照顾好你和小宝宝！”岳菱找了一个借口岔开了。 周萍儿只是笑笑：“应该是姐姐照顾妹妹才是！” 表姐妹俩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亲近，周萍儿一直在兴庆宫待到傍晚才不舍地离去。 岳菱等到周萍儿走后，把自己关进了屋子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继续，不能半途而废。 如今一切都在慢慢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岳菱终于有了很大的信心继续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她会为岳家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第二天，行宫来了稀客。周萍儿中毒之后就神隐的严清雨终于舍得出现了。 “贵妃怎么来了？”岳菱看着一脸讨好的严清雨，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也不知道是什么把严清雨吹过来了。 “听闻公主病了，早就想来看望公主，只是因为封宫的事儿，耽搁到今日才来，不知道公主可好些了没？”严清雨这个时候才来示好，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岳菱并没有给严清雨什么好脸色：“劳贵妃记挂，本宫早好了。” 尽管岳菱的态度并不好，严清雨也不生气，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公主既已经大好，我也就心安了。” 严清雨来这一趟也有试探的意思，虽然她已经把下毒一事栽赃出去，但是封宫的事儿却让她胆战心惊。 “贵妃坐吧！给贵妃看茶。” 见严清雨舔着脸不走，岳菱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只能招呼着严清雨坐下，又让宫女端来茶水。 “真没想到，那秀女竟是如此狠毒，对德妃下手！”严清雨猫哭耗子假慈悲，装作很关心德妃的样子。 岳菱看着装模作样的严清雨，原本心中一团乱麻似的疑惑有了些头绪。 第76章 北周来使 那个对周萍儿下毒的人不像是有能力搞到毒药的人，但是严清雨像呀！ 严太师年轻的时候曾出使北周，能有血桫椤这种毒药也不足为奇，越看严清雨，岳菱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有可能，若真是这样，那严清雨也太可怕了，悄无声息就将一切栽赃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日后和严清雨打交道，要更加小心才是。 岳菱并未对那个下毒的秀女做任何的评价，只是说了一句：“可惜，皇兄的孩子又没了！” 见岳菱这里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严清雨坐了没多久便借口延禧宫有事要忙离去了，岳菱看着严清雨的背影若有所思。 即使对严清雨有怀疑，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不能打草惊蛇。 日子一天天过去，严清雨也越发的低调，不似之前当贵妃时候的骄傲蛮横。 周太后和萧君衍的母子关系还是那样，谁也不肯为谁低头。 岳菱巴不得母子两人吵翻天，互相伤害，自然是没有去帮着调和，只辛苦了周萍儿，一边照顾着周太后，一边想办法让萧君衍消气。 只是收效甚微，周太后的身子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没见萧君衍去寿康宫坐过几回！ 每次陪过周太后，周萍儿总喜欢到岳菱哪儿坐坐。这深宫大院也就岳菱能让她的灵魂得到些许慰藉了。 “太后和皇上母子间倒像是仇人了！”周萍儿忍不住跟岳菱吐槽。 “母后根本不爱我！”岳菱一脸哀怨，确实像一个不受母亲疼爱的丫头。 周萍儿也知道周太后的个性，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太后她可能也是为了你好。” 岳菱怎么会因周萍儿一句话改变，她是永远不可能和周太后有母女亲情的。 见表妹对自己的话不怎么感兴趣，周萍儿也适时住了嘴，换了一个话题：“听皇上说过些日子就要去九牛山围猎，你以前最盼着去了，今年总算是如愿了！” 一提到围猎，岳菱总算是提起了兴致，她总想着回岳家看一看。 但是围猎的日子还没到，前朝先热闹了起来，原是北周突然派来使者共商两国结盟大事。 岳菱对结盟的事儿并不看好，北周狼子野心多年，若不是哥哥镇守北塞多年，说不定北周人早就打到大梁都城了。 不对！岳菱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北周来和谈，肯定不是突发奇想，不然如何能够过关来到大梁境内。 那些人污蔑哥哥通敌的时候，是否有想过北周来朝的事？如果和谈成功，那哥哥还算的上是通敌吗？ 心中不忿，但是无处可以发泄，只盼着萧君衍早日尝到恶果。 岳菱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北周使者接触，居然还遇到了老朋友。见到大名鼎鼎的北周战神太子的时候，岳菱以后自己眼花了。 她和周萍儿原本在御花园一处小亭子里纳凉，却不想看着鸿胪寺的少卿一群领着身着北周服饰的人出现。 那鸿胪寺少卿眼尖，老远就看的了永嘉公主和德妃娘娘，原想带着北周人避开的。 殊不知北周太子偏偏好奇哪里来的两位美人，开口问道：“这宫中竟有如此佳人！” 鸿胪寺少卿见没有办法避开了，索性直接解释了二人的身份：“这是我们大梁永嘉公主和德妃娘娘。” 北周太子丝毫没有收回自己目光的意思，十分放肆：“原来这就是永嘉公主。”说着北周太子还朝着岳菱她们所在的小亭子走了过去。 鸿胪寺少卿急的满头大汗，天子吩咐他好好招待贵宾，他却给公主带来了麻烦，这趟差事可真不是人干的。 都怪那个北周王子，好好的住鸿胪寺安排的驿馆不就行了，非要说想和皇上亲近住什么宫里。 岳菱见老熟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心里有些紧张，她死死地抓着周萍儿的手。 “嘉嘉，你怎么了？”周萍儿发现了异常，赶紧将周萍儿挡在身后。 “没什么，就是有些害怕北周人。”岳菱并不是真的怕北周人，而是她知道北周太子赫连宇不是什么好人，就这样直接撞上了，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便是永嘉公主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北周太子站在亭子的出口处，他身材高大，可不是德妃就能挡住的人，目光像是盯紧猎物一样落在了岳菱的身上。 “这里是大梁，岂容你放肆！”周萍儿虽然也害怕，但是她保护表妹的意志很坚定，绝不退缩。 鸿胪寺少卿心里叫苦不迭，这北周破太子真是个麻烦，偏偏天子还自找麻烦，然后还把这个麻烦放在身边。 “德妃娘娘，这是北周太子，是今日刚到的使臣。”鸿胪寺少卿不得不提醒周萍儿，万一出了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能承担的。 “原来是北周太子，听闻北周乃是礼仪之邦，今日所见才得知传言有误呀。”周萍儿讽刺到，一点都不给北周太子的面子。 或者说大梁人人都知道北周是手下败将，不足为惧。可惜人们都忘了，那个打败北周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萍姐姐！”岳菱深知北周太子的手段，担心周萍儿惹怒了赫连宇，急忙拉着周萍儿后退了几步。 赫连宇脸皮厚，一点都不觉得周萍儿在讽刺他的无礼，因为他还有更无礼的：“孤远来是客，公主是主，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带我在这宫里转悠转悠，领略一下大梁的风光。” 脑子里满是疑惑，这赫连宇怎么比多年前还要恶劣了，岳菱直接拒绝了赫连宇：“不能！” “哈哈哈！有性格，我喜欢。”赫连宇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永嘉公主的兴趣。 “你……”想发火，但是岳菱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和赫连宇这样的人打交道，也就唯有哥哥才能制服他了。 周萍儿及时站了出来：“还请太子让一下，本宫和永嘉公主还有要事要忙，就不在这儿耽搁了。” 赫连宇岂是会听的人，他杵在原地，正好挡着德妃和永嘉公主的去路。 瞪了赫连宇一眼，岳菱又撇过头默默想办法，怎么才能带着周萍儿摆脱赫连宇这个瘟神呢？ 第77章 狗皇帝 好在鸿胪寺少卿脑子足够灵活，赶紧上前：“赫连太子，晚上还为你准备了接风宴，不如先行去落脚的安和殿，也让随行的各位大人们好好歇一歇。” 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卿的话起了作用，赫连宇还真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为难岳菱和周萍儿，转身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这人真无礼。堂堂北周太子竟然是这副德行。”看的众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周萍儿才瘫坐在凉亭里，浑身发软。 “是呀！也不知道皇兄为什么会放这种人进宫。”岳菱觉得萧君衍和赫连宇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萧君衍为何要待赫连宇这般客气。 历朝哪有把外邦之人带到宫中住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岳菱想着有机会的时候得好好探一探赫连宇的底细。 晚上的接风宴是个好机会，但是岳菱没有想到萧君衍还特意派三全来知会她不要去参加接风宴。 “皇兄可有说是为什么？” 三全忙不迭将萧君衍的吩咐都说给岳菱听了。原来这一次北周来和谈，早已经透露出和亲的意思，萧君衍打算安排一个宗室女和亲。 今晚的接风宴便是为北周太子相看宗室内女而设的，这个时候永嘉公主就不适合去凑这个热闹，避免节外生枝。 “可是我已经和赫连宇见过了！”没想到北周来和谈还有这样的目的，岳菱想起赫连宇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安，可千万不能被赫连宇打乱了她的计划。 “这……奴才得赶紧去告诉皇上！”三全深知这事儿的重要性，万一永嘉公真要是被赫连宇看上，那还了得！ 所以他急匆匆离开了，必须马上将这件事告诉皇上。 岳菱深知赫连宇来者不善，她不能坐以待毙，和亲是不可能的。就算不说大仇未报，她也绝对不会和亲哥哥的手下败将。 夜深人静，接风宴早已经落下帷幕，岳菱早已经躺下，等到四周已经安静下来，她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打算夜探安和殿。 这一年来，她每天晚上都在练习重生前早已经炉火纯青的武功，只可惜永嘉公主的身子骨大概是不适合练武的，即使岳菱不断努力，始终达不到从前的功力了。 不过去一趟安和殿打探一二，她现在的这点儿武功足够用了。 安和殿 赫连宇还没有休息，他正在和随行的礼官说话：“殿下，你这般无礼，怕是会引起大梁的不满，这样于和谈不利呀！” 赫连宇大刀金马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得意：“狗皇帝怎么会不满呢？他不敢的。” “殿下，你这要是被大梁人听到了可不行。”礼官很紧张，还警惕地注意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就怕隔墙有耳。 “怕什么？岳清风死了，萧君衍如今可动不了咱们。” “太子殿下，你毕竟代表的是我们北周的脸面，还是要对大梁客气一些。”礼官语重心长，他是真心不想赫连宇犯错的，毕竟还有不少人对赫连宇的位置虎视眈眈。 这礼官有些迂腐，赫连宇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根本不怕萧君衍：“别以为孤不知道萧君衍和父皇的交易，他和父皇勾结，用岳清风一条命换十年边疆安稳。可惜萧君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岳清风既已死，日后的大梁便不足畏惧，迟早被北周的铁骑踏平。” “可是太子，我们如今人在大梁，始终是要客气些才好。”礼官还是觉得赫连宇应该行事低调些。 赫连宇毫不在意：“若是让大梁摸清孤的脾气反而不好，就这样真真假假，让大梁对孤放松警惕更好。” 岳菱听到一半，便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原来真正勾结北周的是萧君衍。 萧君衍这个狗东西，为什么要忘恩负义害死哥哥？ 心中怒火滔天，岳菱随手就揪断了身旁开的正艳的花朵。 过了一会儿，“咯吱”一声，岳菱看的赫连宇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她赶紧藏了起来。 只见赫连宇一个人小心谨慎，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才施展轻功快速消失在岳菱面前。 岳菱刚想嘲笑萧君衍居然把赫连宇放在眼皮子下，也不管皇宫大内的安全，就看的几个黑影闪过，朝着赫连宇的方向去了。 心中划过一丝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发现没有，蹲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好一会儿之后，岳菱闪身扔了几个石头出去，四周都有了响动，但是没有看的任何黑衣人出现，她才急忙离去。 岳菱没有直接回兴庆宫，她还是怕暴露了自己，只能在御花园不断兜圈子，最后她先去了延禧宫，摸进严涟漪的偏殿，又换了身衣服才再次出现在御花园中。 第二日，延禧宫果然传来失窃的消息，岳菱还在担心着，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瞒过去。 萧君衍下朝之后便来了兴庆宫关心妹妹：“嘉嘉，你没事儿吧！” “皇兄，赫连宇真的是来和亲的嘛？我不要和亲。”岳菱生怕萧君衍护不住永嘉公主，也不知道亲妹妹在萧君衍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你放心，皇兄是不会让你远嫁的。昨夜接风宴上，我已经为赫连宇和永宁郡主赐婚了。待到赫连宇回北周的时候，送嫁队伍便一起启程前往北周。” “赐婚？真的要和亲嘛？”岳菱还是不敢相信，这竟是她岳家满门忠烈守护的天子。 “嘉嘉，两国联姻意义重大，不可儿戏！”萧君衍想要太平，想要边境无战争，所以只能满足北周的胃口，联姻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等到十年过去，等到他看好的那个年轻人成长起来，他一定会将北周划入大梁的版图内。 “可是北周明明是大梁的手下败将，皇兄为何要如此卑微。”萧君衍对待赫连宇太客气了，岳菱很不满。 二十年前，北周可是屠尽大梁北塞的，若不是岳菱的父辈拼死顽抗，怎会有大梁的今日？ 没想到这样的血海深仇换不来教训，却换来萧君衍对赫连宇礼貌有加，岳菱如何不气？ “嘉嘉，你不懂朕的良苦用心，如今大梁正是该修生养息的时候，永宁郡主换十年安稳，大梁并不吃亏。”萧君衍一脸的无奈，拉起妹妹的手，耐心地解释。 他多么希望妹妹能够理解自己，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岳菱却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一把推开了萧君衍，义愤填膺：“你当初害死岳清风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 第78章 丢面子 父母早年战死，是哥哥一个人撑起了岳家军，是岳家在北塞努力了几辈才将北周抵御在兴海关外，可是大梁的天子却亲自引狼入室。 岳菱还是没有忍住委屈的泪水。 看着妹妹的眼泪，萧君衍有些慌了，况且妹妹还提到了岳清风，他心中更是不安。岳家早已经成为他心中的禁忌，他怕！ 赫连宇为什么能拿捏自己，还不是赫连宇手中有自己和北周皇帝勾结的把柄。萧君衍害怕赫连宇将真相公诸于众。那样大梁百姓的眼里会怎么看待他们的天子？ “嘉嘉，皇兄只有你了。岳清风有谋逆之心，皇上是不得已而为之。”萧君衍畏惧岳清风手中的兵权，害怕岳清风谋逆，可是这些他不能对妹妹说起。 心里冷笑着，岳菱冷冷地看着萧君衍：“堂堂天子，对杀害自己子民的人如此尊敬，我还真是第一次。” 萧君衍的脸色绷不住，他心中本就有鬼，如何经得住妹妹这样讽刺他。露出了少有的怒意，萧君衍厉声喝住妹妹：“永嘉，这不是你一个女子该管的事儿，两国和谈有助于边关和谐，朕不许你闹脾气。” 泪中带笑，岳菱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话，但她不后悔自己沉不住气。她是有血性的将门虎女，不是在皇宫中长大的菟丝花。 可是终究复仇的离职战胜了意气，她不得不软下来：“皇兄，嘉嘉只是觉得你这样放纵赫连宇，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会让他更加得意，我看不惯。” 原本一开口之后，萧君衍就有些后悔，他不该这样凶妹妹的。见到妹妹发红的眼角，萧君衍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将妹妹揽入怀中：“嘉嘉，皇兄只有你了！” 岳菱乖巧地待在萧君衍的怀里，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萧君衍付出代价，可是现在她只能继续扮演永嘉公主，她一定要早日拿到能够证明岳清风的清白的证据。 兴庆宫只是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延禧宫却是鸡飞狗跳。 严清雨没想到自己管辖的六宫之下居然还有偷鸡摸狗之人，还偷到了延禧宫头上，怒不可遏，对着延禧宫阖宫上下发了一通怒火。 随后，严清雨又将妹妹叫进内室，姐妹俩说起了悄悄话。 “可有其他东西被偷了？”严清雨是在担心之前毒害周萍儿的事情暴露，特意叮嘱妹妹几句。 “只是丢了首饰和一件宫女的衣服，其他的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那玩意儿我早丢了，没有什么。”严涟漪倒是没有姐姐那么害怕，剩余的毒药她早丢了，不可能被发现的。 “丢了就好！这件事虽然已经定案，但在宫中还是要小心为妙。” 听完姐姐的话，严涟漪点了点头，不过她想了一会儿，又问道：“姐姐，红袖那个丫头能放心吗？” 严清雨还真就认真想了想：“红袖一直在我身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姐姐放心就成。不过北周的人刚进宫，就发生这样的事儿，皇上那边姐姐打算怎么解释？”严清雨毕竟掌管六宫，宫中频频出事儿倒像是她的无能了。 严清雨心中也闪过一丝苦涩，不过面上强装着坚强：“皇上信任我，这件事定是不会怪罪我的。” “那就好！”严涟漪依附严清雨而生，她最担心严清雨出事儿了。 “这个周萍儿每次都那么好运，居然毒都毒不死她，下次我一定会让她不得翻身。”对于屡次想害周萍儿都不成功这件事情，严清雨耿耿于怀，她就不信周萍儿每次都那么好运。 严涟漪比起严清雨还是要单纯性些，她才刚进宫，想的都是如何获得盛宠：“姐姐，我入宫也有些日子了，皇上都还没有召幸过我。自打德妃小产后，皇上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进后宫了，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皇上他是真龙天子，也是男人，不会不进后宫的。” 严清雨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小产后身子已经恢复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再要一个孩子了。她相信凭借自己的魅力和严涟漪的帮助，获得盛宠不是难事儿…… 若不是从岳菱的口中听到，周萍儿是绝对不会写相信萧君衍会凶永嘉公主的。 “萍姐姐，皇兄他真的好过分，怎么可以对我那么凶，对北周贼子那么好？”岳菱还在抱怨着，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很是招人心疼。 周萍儿不好评判天子的对错，只能哄着岳菱开心：“乖，不委屈了。” “若是岳家还在，我看那赫连宇还怎么敢轻狂。”岳菱的不满无处可诉，只能全部吐给周萍儿听了。 因为昨日的事儿，周萍儿也对赫连宇不喜，倒是附和了岳菱的说法：“是呀！若是岳清风在，定会揍得赫连宇满地找牙。” 没想到周萍儿口中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岳菱总算好受了些，收起了委屈的样子：“算了，不提那些了。现在赫连宇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去九牛山围猎了。” 她真的很想回岳家看一眼，就一眼也可以。 “皇上已经要邀请了赫连宇一起去九牛山围猎。”周萍儿昨日是出席了接风宴的，宴会上的一切她都知道。 “为什么要赫连宇一起？”岳菱觉得奇怪，怎么萧君衍还有心和赫连宇一起打猎了。 “想来是接风宴上赫连宇给皇上出了难题，皇上想趁着围猎找回些面子吧！” 岳菱并不知道宴会上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些好奇：“赫连宇出了什么难题。” “让大梁帮一只小羊羔寻找自己的母亲。” 这算什么难题，岳菱不能理解：“这也算难题吗？” 周萍儿苦笑：“昨日参加接风宴的都是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朝臣，怎么会懂如何在一群母羊里找到小羊真正的母亲呢？” “这群庸才！”岳菱一听就觉得来气，这帮朝廷养的米虫，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周萍儿看着表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那帮老臣是蠢了些，最后还是有人答上来了。” “是谁？” 周萍儿被岳菱问到了，想起昨日那人的风姿，她眼底一片黯淡：“是他！” 见周萍儿这副样子，岳菱如何能不懂周萍儿说的是谁，她也没有继续吻下去了。 脑海中对沈之南的印象有些模糊了，当初她躲在暗处也只是匆匆一瞥。如今她倒是对沈之南颇有几分好奇，真想会一会这位拐走周萍儿芳心的状元郎。 第79章 围猎 岳菱期待的九牛山围猎终究还是来了，她正和周萍儿聊着的时候，三全便跑来传话：“公主，五日后九牛山围猎，皇上让奴才通知你一声，让公主提前准备好随行的物资。” 岳菱和周萍儿相视一笑，赏了三全一杯茶才让人离开。 “看，我说的没错吧！皇上想找回面子，今日急匆匆就定了围猎的日子。”周萍儿并不看好萧君衍的做派，赫连宇岂会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我们也能去凑热闹就好啦！”岳菱满脑子都说想着出宫的事儿，才不管萧君衍会不会继续丢人。 七月里的天气，出门有些偏热，但幸好九牛山林深树茂，倒是比城里凉快许多。 九牛山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切，因为天子出行，必然是要在九牛山那边住上几日，放马在山间跑几个来回才能尽兴。 岳菱到的时候，看见营地早已经搭建好了，林立的帐篷，可见随行的人并不少。收拾好了自己的营帐好，岳菱便拎着食盒去找萧君衍了。 萧君衍这次围猎果然邀请了北周那一帮人，岳菱老远就看到萧君衍和赫连宇并排站在天子的营帐外闲聊。 赫连宇也一眼就看到了岳菱，远远的向她打招呼示意，岳菱却装作没看见。 心想又碰到赫连宇这家伙，本来她是想来找萧君衍送些点心的，看来萧君衍是吃不上自己手中的好东西了。 她拎着食盒转身就往回走，想法总是美妙的，但是有的人偏要往跟前凑。 一见到岳菱，赫连宇便丢下萧君衍跑到她跟前来凑热闹了：“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岳菱回礼：“见过太子殿下！”随后便安静地立着，也不主动说什么。 赫连宇倒是积极的多，指着岳菱的食盒问道：“公主，这是好吃的吗？。” 不知道赫连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岳菱只想赶紧打发了他走：“没什么，不打扰太子殿下和皇兄说话了。” “公主殿下可是讨厌孤？”一副求和的样子，赫连宇的态度很虔诚。 岳菱就算是真的讨厌赫连宇，也不会真就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来，赫连宇不要脸，她可想被他缠上。 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听不出喜怒：“没有！” “可是孤觉得公主好像很怕我！”赫连宇紧盯着岳菱，不肯放过她。 萧君衍咳了两声，似乎在提醒赫连宇。 但是赫连宇一人没有放过岳菱的意思：苏清雨点了点头：“公主是把孤当作是洪水猛兽吗？” “非也！”岳菱脸色沉了下来，白皙的小脸瞬间乌云密布：“就算是洪水猛兽怕也比你可爱些，还请太子殿下让让，挡路了。” “嘉嘉，过来！”见岳菱已经不高兴了，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萧君衍怕妹妹得罪了眼前这个北周太子，赶紧叫走她。 “公主对孤误会太深，就不给孤一个辩解的机会吗？”赫连宇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目光依然落在岳菱身上，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本宫与太子并不熟，还请太子自重。”岳菱转身欲走，却被赫连宇拦住。 赫连宇的眼神让萧君衍十分不舒服，像是自己的宝贝被觊觎了一般。 他见赫连宇迟迟不肯放过妹妹，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然后也走了过来。 “天子殿下如今已有未婚妻，还是要注意些分寸。” “永宁郡主是个贤惠的，自然是不会误会我跟公主说几句话。”赫连宇并未将未婚妻放在心上，又不是他心爱之人，与他何干。 岳菱依然冷着脸：“太子殿下若是无聊，不如去林子里寻些好玩的，本宫还有事儿，告辞。” 萧君衍紧盯着赫连宇，生怕他再上去纠缠自家妹妹。等到岳菱已经走远了，萧君衍才再次开口：“太子殿下还是没要太过分了，这终究是在大梁的地盘上。” 语气中隐隐有威胁之意，萧君衍的确暂时不敢动北周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会一直忍下去，人都是有底线的。 “皇上误会了，公主殿下活泼可爱，孤只是想同她说几句话而已。”赫连宇依然紧盯着岳菱的消失的方向，目光中竟然带着些宠溺。 “太子殿下如今在大梁，应该多尊重些大梁礼节才好。我大梁儿郎可没有拦着女孩子不让离去的习惯。”萧君衍绝不允许赫连宇觊觎自己的妹妹，哪怕他背负骂名，也不会对欺负妹妹的手软。 “皇上有所不知，北周男子对喜欢的女子，是丝毫不会掩饰的。”赫连宇对上萧君衍，也面不改色，他压根就没有将萧君衍放在眼里。 萧君衍已经很不高兴了：“太子，还请注意礼数，毕竟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赫连宇笑了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 完全就是在萧君衍的雷点上蹦跶，赫连宇才不会管萧君衍犹如锅底一般的脸色，看着大梁皇帝吃瘪，他爽翻天。 “太子怕是要失望了，永嘉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不是谁都配得上的。”唯有涉及到妹妹，萧君衍才有一丝王者的骨气。 “皇上这意思，是瞧不上北周，那当初何必跟北周合作呢？” 见赫连宇故意提起合作诬陷岳清风的事儿，萧君衍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处，不上不下。 “朕没有这样的意思。”还是无奈说出了违心的话，萧君衍一点儿都不痛快。 赫连宇倒是没有再继续和萧君衍争锋相对，毕竟做的太过了也不太好，他还是留些力气日后再打脸萧君衍吧！ 萧君衍目送赫连宇离开，他负在身后的拳头紧握，他发誓日后一定要让北周人伏在自己的脚下当狗。 眼下最烦的还是赫连宇对妹妹的觊觎。 萧君衍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赫连宇竟是个不守规矩的，明明已经赐婚了，还敢惦记他的妹妹。 这下，萧君衍觉得妹妹的终身大事是耽搁不得了，得早些定下来才妥当。只是要选一个妹妹心仪的驸马，但还真叫人头疼。 第80章 故宅 萧君衍送走瘟神后决定去看一眼妹妹，可是却被小宫女拦在营帐外：“皇上，公主说她不想见你。” 担心妹妹被吓到了，萧君衍并不放心，哪里是小宫女拦得住的。 “我不想见到你！”岳菱其实并没有多生气，只是一个人窝在营帐中着找个什么时间回岳家好。 听到营帐外的动静后，她突然就想到了对策。 果然她一说气话，萧君衍立马来哄：“怎么了？被吓到了是不是，都怪皇兄不好。” “我不想看到那个大坏蛋。”岳菱觉得她这样称呼赫连宇也没问题，谁叫赫连宇老是来她跟前恶心人。 “皇兄也是没想到竖子如此无礼，让嘉嘉委屈了。你放心，皇兄迟早给他教训。”其实萧君衍拿赫连宇没什么办法，要是动真格他也不敢，只能哄哄妹妹了。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岳菱有些想提前回宫。正好趁机回故宅看看。 萧君衍并不想妹妹直接回宫，这一次围猎随行的世家子弟不少，他希望妹妹能挑中一个：“其实也不必回避，你给自己寻个如意郎君保护你不就成了。” “不要！嘉嘉不嫁，嘉嘉要永远陪着皇兄和母后。”没想到萧君衍竟突然提到了她的婚事，她觉得萧君衍不像是看玩笑的样子。 总觉得妹妹这个样子单纯可爱，萧君衍忍不住又想刮她鼻子了：“傻丫头，净胡说。大姑娘哪有不嫁人的。” 岳菱冷哼一声：“就不嫁，皇兄明明答应过要给我自由的，现在要反悔了吗？” 记起自己不久前是对妹妹说过这样的话，萧君衍假装无奈：“可是皇兄想找个人来保护你呀！” 赫连宇在旁虎视眈眈，他可不放心。 岳菱撅起嘴，怏怏不乐：“我想回宫。” 萧君衍哪里肯：“不行！”他这一回是铁了心要给妹妹寻个驸马了，就算没有赫连宇，妹妹早已经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纵然是公主，年岁大了也不好。 见没有办法让萧君衍松动，岳菱转身不理会萧君衍：“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嘉嘉！”萧君衍连着叫了几声，见岳菱都没有松动，心中有些失落。最后他决定让妹妹冷静一下，最终该相看的驸马还是要相看的。 正巧那个人因为边关无事也回京了，说不定嘉嘉会喜欢。萧君衍心中有一个人选，但是他没有并直接告诉妹妹，过两天总会见上面的。 岳菱假装生气，一个人躲在营帐中不肯见人，还吩咐伺候的宫女，若是把任何人放进来，就赶走小宫女。 半夜，贵人已经入眠，守夜的人也在昏昏欲睡，岳菱换了一身依附，带上面纱，偷偷溜出了营地，施展轻功朝着城里的方向急速前进。 旧时亭台楼阁依然在，只是故人皆已逝。 岳家故宅大门前，岳菱跪在地上，难掩泪水翻涌。 “哥哥，对不起！”凡忆起岳家的那一场杀戮，岳菱就没有不自责的时候，是她自己识人不明，错付痴心，才会导致悲剧的发生。 可怜她岳家满门忠魂，铁骨铮铮，没有倒在战场上，倒在了自己人的手里。那个人还是他们岳家曾经拼命保护的人，是她眼瞎错爱过的人。 眼泪是无声的，岳菱也不敢失声痛哭，寂静的夜里，寂静的宅院，一切都只能悄悄的进行。 岳家大门还贴着官府的封条，一年的风吹日晒，封条有些破损。 一个人漫无目的在故宅晃悠了一圈，岳菱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捡的半截断剑——那是哥哥第一次在战场上得胜时，她送的礼物。 并不是什么上好的兵器，只是她贪玩学着铸剑师父乱铸的一把剑，也是铸剑师父帮忙才能够拿出来见人的。但是岳清风一直待在身边，从未离身。 如今人不在了，剑也断了…… 来的匆忙，没有办法给岳家亡魂准备香烛纸钱，岳菱只能挥舞半截残剑，演练着岳家独门剑法的一招一式，以此来寄托对亲人的哀思。 岳菱虽然功夫不必从前，但一柄断剑也足以让她展现出了岳家武功的奥妙。 突然，夜空中传来石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岳菱手腕吃痛，断剑掉落在地上。 “什么人？出来！”不曾想岳家故宅如今还有人光顾，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岳菱猜不出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岳家的人会是什么人。 是敌？是友？ “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岳家独门武功？”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刻意压低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暗处一跃而出，稳稳当当落在岳菱面前，着实下了她一跳。 但见来人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虽然夜色朦胧，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看不清对方真实的样子，偏偏岳菱感觉他不是坏人。 不过即使不是坏人，岳菱也没有打算暴露身份：“江湖路人，久慕岳家盛名，曾得恩惠。岳家遭难已久，今日有空特来祭拜。” 黑衣人似乎不相信岳菱的说辞，突然出手，凌厉的招式朝着她的面门袭来。 就从刚刚黑衣人偷袭成功来看，岳菱如今的武功根本打不过黑衣人。 所以她放弃了抵抗，如果真的是敌人，那她在劫难逃。若不是，她不反抗，对方也没有必要为难人。这是在赌，赌天，赌命。 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黑衣人的招式却突然收了回去，然后轻轻一跃，施展轻功消失在夜幕中，留下岳菱一人在原地莫名其妙。 若不是手腕仍有痛觉，岳菱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人还真是奇怪。”嘴里轻轻呢喃着，心里越发警惕。 故宅是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了，她得赶紧走，否则暴露自己就不好了。 岳菱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她刚走，黑衣人再次现身，身边还跟着一个随从。 “跟上她，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随从领命离去，黑衣人弯腰拾起落在草丛中的那柄断剑：“岳家全家被屠，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终成了一抔黄土，只留下他一个人无奈叹息。 第81章 露一手 忙着回到九牛山，岳菱却在半路上却察觉出了不对劲，似乎有人在跟踪她。可仅凭她一己之力，恐怕难以对付，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幸好这大梁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岳菱都熟悉，有心想甩掉一个人的话也花不了多少功夫。所以她故意在街巷里转悠，好一会儿才甩开了跟踪的人继续往九牛山赶去。 黑衣人派出去的人无功而返，跪在堂下请罪：“主子，属下跟丢了，请你降罪。” “一个姑娘也看不住，怎么跟丢的？”黑衣人把玩着断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姑娘似乎发现了属下，带着属下在城里绕圈，然后就跟丢了。” 男子目光深邃，唇角扬起一丝笑意。能够熟悉大梁京城环境，还和岳家有关系，这个女子倒是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几日多出去走走，记住不要暴露身份，看看能不能再找出那个姑娘。” 手下有些为难，这可不好找，想着要推掉这门差事：“主子，你还要去参加围猎，我得跟着你呀！” 黑衣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将手中的短剑放在桌面上，发出了一声轻响，手下立马应下：“属下马上就去办。” 一个笑容绽放在黑衣人脸上，看上去妖冶绚烂，迷人心神：“去吧！” 岳菱平安回到营地，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四肢酸疼。她不得不感叹常乐公主的这副身子太过柔弱，若是换作以前的她，绕着京城跑两圈都不会难受。 看着手腕处多出来的一抹淤青，岳菱心中对那个黑衣人充满了好奇，会是什么人呢？ 正想着，周萍儿突然过来了，正在门外跟小宫女说话：“公主可醒了，我去瞧瞧她。” “公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小宫女这一次十分用心，就怕再放人进去公主不开心了。 “让德妃进来吧！”现在自己已经回来了，自然是谁都可以见了，岳菱便让小宫女放人进来。 周萍儿笑着走了进来：“你这个宫女倒是调教的不错。” “是花影调教出来的，我可懒得管她们。”岳菱也不领功，兴庆宫很多事都是花影这个大宫女负责的。 周萍儿坐了下来，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是皇上让我陪陪你，这两日咱们就待在营帐中，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猎狐狸。” “好呀！”岳菱有了新的盘算，她是不怎么瞧得上赫连宇这个人，但是相比之下她更讨厌萧君衍这种表面上看上去正人君子，背地里使坏的人。 看着萧君衍对待赫连宇的态度，岳菱觉得或许赫连宇身上有自己想要的秘密。所以岳菱有心想要接近赫连宇。 为了做戏，岳菱还是跟周萍儿在营帐里窝了两日，才肯走出来瞧瞧。 围猎，重头戏自然是骑射了，依照往年的惯例会由天子拿出彩头来举行比赛。 而萧君衍为了给赫连宇下马威，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展示大梁儿郎风姿的活动。前几日都是些自由活动，不过是借着大家熟悉九牛山的借口等一个人而已。 如今万事俱备，围猎活动便正式拉开序幕。 第一项比拼是最简单的射箭。 这其实是北周人很擅长的项目，毕竟他们的男子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但是萧君衍并不担心，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大梁最优秀的射手。 因是是骑射项目，繁琐的宫装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岳菱便着了一身干练简洁的骑装。乌黑的秀发高高地挽起，用一根玉簪别住。娇俏的容颜不施粉黛，依然白里透红，惹人怜爱。 素日里娇美恬静的姑娘突然换了风格，更多了几分活力，愈加显的美丽动人。 等到岳菱一出现，好些年轻的儿郎都挪不开自己的眼睛，弯弓的赶紧立着腰身，看起来更加威武。 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永嘉公主的欣赏，赫连宇坐在位置上，慵懒而随意地目光落在了岳菱身上：“公主今天真漂亮。” 岳菱好不露怯，一改往日的娇弱，直视赫连宇：“太子有眼光。” “嘉嘉，你来了！”可能只有萧君衍不喜欢妹妹这样张扬的打扮了，他也看出了今日妹妹的不同，但是他脸色并不是很好。 一群猪想拱自家的大白菜，他如何高兴的起来。 “臣妹给皇兄请安！”行过礼后，岳菱站在了萧君衍身边，一起期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箭术比拼在岳菱来了之后正式拉开了帷幕，大北周不愧是骑射上的好手，几乎每一箭都上靶了。但是大梁准备的也不是酒囊饭袋，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这个时候赫连宇站了起来：“孤也想给陛下露一手。” 说着便抢过一个大梁人的弓，三箭一起搭弓上弦。 赫连宇的猖狂引得很多人的不满，岳菱心想：若是哥哥还在世，那容得了这厮猖狂。 不过看着萧君衍的脸色，她内心又有些高兴，萧君衍灭岳家满门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天受赫连宇的气？ “皇兄，怎么办？要输了！”若是赫连宇这三箭射出去，怕是在场的大梁儿郎怎么也拼不过了。岳菱看着萧君衍不高兴，她内心闪过一阵窃喜，还忍不住火上浇油。 萧君衍眉头越皱越紧，他倒是低估了北周。 只听嗖的一声，三箭齐发，势如破竹，整整齐齐地命中靶心。在场的大梁儿郎都摇了摇头，这样的箭术，他们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追不上呀。 萧君衍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脸上瞬间布满寒意：“我大梁可还有哪位爱卿愿意一试？” 场上突然有些安静，那些输了的人深知给大梁丢人了，挣不回这口气就算了还可能惹得天子不高兴。而那些没有上场的人，更是面面相觑，即使有心扬我国威，也无能为力。 “皇兄，要不算了吧！”岳菱假意劝道。 不想这个时候有人站了出来：“微臣愿意一试！” 那人身长有八尺，剑眉星目，眉骨高耸入云，生的十分俊朗。岳菱甚至觉得这个人即使是站在天下第一美男萧君衍身边也会毫不逊色。 但这样出众的人，她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第82章 表哥 “去吧！”萧君衍终于等到人了，脸色转晴，他轻快地挥了挥手示意那人赶紧上场。 得到天子命令，只见那人一个跃身跳到比试台上，拿起长弓试了试力量。一个个长弓都被那人掂量了一下，他却不住摇头：“太轻！” 众人皆是疑惑，连赫连宇也换上了看好戏的表情，他还不信萧君衍手下还有什么能人。 “皇兄，这人行不行呀？”岳菱在天子面前犯起了嘀咕，有意让萧君衍觉得此人不行。 紧抿薄唇，萧君衍心里也有些没底，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此人展现真正的实力。 “皇兄！”见萧君衍没有反应，岳菱又轻轻唤了一声。 “先看他表现吧！”萧君衍早已紧张起来。 “皇上，请允许末将用自己的大弓！” “准了。”萧君衍很爽快，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力挽狂澜。 只见那人让手下搬来了一张大弓，那弓比场上比试的长弓还要大上一倍，看起来死沉死沉的样子。 那人一手举起大弓，轻弹了一下弓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给了在场的大梁人很大信心。 不少人都好奇地看着那人，想看看他要如何破局。 他同样是三支箭搭弓上弦，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同样是三支箭，如何才能技高一筹呢？ 只见那三箭飞快冲了出去，直接穿透赫连宇射出的箭，赫连宇的三支箭灰溜溜地落在地上，而那人的箭却射穿整个红色靶心。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想起大梁人叫好的声音。 赫连宇将弓扔给了原主，心不甘情不愿地向萧君衍祝贺：“恭喜皇上，大梁果然人才济济。” 扬眉吐气，萧君衍的心终于落回实处：“承让，承让。” 虽然输掉，赫连宇倒也没有不高兴太久，他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在享受美酒佳肴，顺便欣赏美人在旁。 萧君衍将那赢得比试的人叫到跟前：“很好，年轻有为。岳家军交到你手中，朕很放心。” 听到岳家军三个字，岳菱又将目光落地那个男子身上，岳家之前交给了周振山，周振山禁足后皇兄好像提过一个外室子。 难道此人就是……岳菱不敢相信，她不信周家能有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岳菱不甘心地问道：“你是谁？” 只听那人沉声答道：“末将周洵。” “周洵！”果然是周家人，岳菱对这个人的好感荡然无存。 这个时候萧君衍才给岳菱介绍道：“嘉嘉，周洵乃是舅舅的庶子，一直在军营中磨练，近日才回到京城。” “原来是大舅舅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岳菱是完全没有想到周家还真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原本她以为周家已经被她算计了，偏偏算漏了这么一个人。 “嘉嘉！嘉嘉！”萧君衍连连唤了两声，岳菱才拉回了神思。 “过来见过你洵表哥！”萧君衍给妹妹选中的如意郎君便是这个周洵，他从前就看好周洵，只是一直没有打定主意让他出现在妹妹面前。 要不是赫连宇，萧君衍还真舍不得把妹妹就这样推了出去。 岳菱被拉着叫表哥，心中大吃一惊，萧君衍怎么对着周洵这么热情，该不会……心中警铃响起。 “见过洵表哥！”内心很不情愿，但是她根本躲不过，又不能让萧君衍怀疑。 周洵看着岳菱，俊朗的面庞上染上了几分不自然：“末将见过公主！” 因为自己的面子被周洵挣回来了，萧君衍是怎么看这个表弟都觉得满意：“嘉嘉，周洵不熟悉京城，你若是有空便带着他在京城中逛逛，也可以要邀请他去宫里坐坐，说起来母后还没有见过他呢！” 萧君衍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遮掩自己的心思，他看妹妹和表弟的目光都快拉丝了，恨不得直接将这二人捆绑在一起，免得妹妹被外人觊觎。 赫连宇冷眼看着这一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也看出萧君衍的心思了。 不过永嘉公主能嫁给谁，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饮尽一杯薄酒，赫连宇唇角又挂上了笑意，这一趟大梁之行没白来。 周洵却是很得圣心，他被萧君衍安排在了最靠近御座的位置，紧挨着岳菱坐。岳菱朝着周萍儿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是周萍儿却摇了摇头。 懂得了萧君衍的安排，岳菱自然是不自在的，没一会儿她便寻了机会拉着周萍儿出去透透气。 “萍姐姐，周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表哥。”来到了林子中，周围只有自己和周萍儿两个人，岳菱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从前听到过萧君衍说起这个外室子，可惜她并未真正放在心上，今日见了才觉得周家原来还有这么一号敌人存在。 周萍儿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他，只是从前听说爹爹养了一个外室，有个儿子。母亲不肯让那孩子入府，想来应该就是他了。” “外室子？”岳菱倒是觉得稀奇，周家嫡子被养成那个样，倒把个外室子养成才了，也不知道是外室养的好，还是周家养得好！ “我瞧着皇上似乎很看重他。”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能为大梁争光，周萍儿还是高看了周洵一眼。 岳菱闷闷不乐，她不只是担心萧君衍把她和周洵凑一对，而是周洵完全就是她计划之外的变故，想要拔掉周家似乎没有那么的简单了。 “你好像有些不高兴？”周萍儿看出岳菱似乎有心事，少不得要关心两句。 对着周萍儿，岳菱虽然不能说出真正的心事，但是还是能说一下作为永嘉公主所担心的问题：“皇兄有意为我选驸马了。我看皇兄倒是很中意周洵。” 原来是这样，周萍儿笑了：“你年岁也不小了，婚事儿也该上心了。他今日表现还不错，身份是低了些，但日后成了将军，配你倒也不错。” 岳菱却是不怎么乐意：“我不想成亲。” 低眉偷笑，周周萍儿再抬头时却突然紧张地看着岳菱身后。 “怎么了？”岳菱顺着周萍儿的视线看出去，没想到正巧看到慢腾腾走过来的人。 第83章 夜会情郎 两个人都没想到周洵会跟着出来。 周洵人生的高大威猛，宽肩窄腰，看上去很有气势。偏偏他刻意放轻放缓的步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拜见公主、德妃娘娘。”周洵行了一个军中的抱拳礼。 但是岳菱故作高傲，回过头并未打算理会周洵。倒是周萍儿看在周洵是自家人的份上，笑着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周洵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大概是看出岳菱不怎么欢迎自己，忙解释道自己出现的原因：“林中或有凶兽出没，皇上担心公主和娘娘的安危，便指派末将前来保护。” 岳菱冷哼一声。一点儿都不给人面子：“不是说你对京城不熟悉吗？怎么知道九牛山有猛兽出没。” “九牛山为了让皇上尽兴，的确提前准备了一些凶兽。”周洵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做过的，他不只是简单听从皇上的安排而已。 “公主只是在同你说笑罢了，周将军别放在心上。”周萍儿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毕竟岳菱的安危更重要，在外不可任性。 “末将只依皇命行事！” 听着周洵说话就觉得烦，岳菱干脆不理会，拉着周萍儿躲得远远的。但是无论她走快还是走慢，周洵总是能保持着一样的距离，分毫不差。 气得岳菱停下来不走了：“你跟着本宫，本宫还怎么和萍姐姐说体己话？” 周洵像木头一样，直直地杵在原地，一言不发。 实在是拿周洵没有办法，岳菱也没有心情再拉着周萍儿闲聊，只能再次回到席间。 比过了射箭，围猎自然少了比比谁的猎到的猎物最多。 今日早已经有了安排，萧君衍便宣布明日狩猎比赛，全场无论是谁，猎到猎物最多的人，皇上有重赏。 这种能够在天子面前展示实力的机会，自然有不少人向往。有的人心想今天已经让周洵出尽了风头，明日总要找回些面子才行。 岳菱对围猎本身没有多大的兴趣，她不过就是想趁机去一趟故宅而已，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她只想窝在营帐中，谁来了也不搭理。 可是萧君衍偏偏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今日得了周洵这样的人才，正是高兴的时候，自然要来给妹妹炫耀一番。 “嘉嘉，你觉得周洵怎样？”萧君衍犹如献宝一般，丝毫不吝啬对周洵的溢美之词，“没想到舅舅还给我留了这么一个人才，真是朕的福将呀！” 岳菱对周洵没什么好感，仅仅只是因为周洵是周家人，如此而已：“他有什么？不过是箭术稍微比旁人好了些，比起……” 总是不自觉想拿岳清风来比，幸好岳菱记得萧君衍不喜欢自己提起故人，她及时压低了声音。 “比什么？”萧君衍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有些忽略了妹妹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周洵只是比赫连宇厉害一点，哪有皇兄说的那么厉害。”岳菱语气中都是对周洵的不屑。 不懂妹妹为什么对周洵这么看不上，萧君衍以为妹妹只是因为不想嫁人才闹脾气。 “皇兄也不是逼你立马嫁人，你总要接触一下再看。周洵真的不错，又是你的表哥，想来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萧君衍越看周洵越觉得喜欢，他觉得周洵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大梁注定要兴盛，注定不受北周的威胁。 所以周洵说要让大梁修生养息，要和北周签订和平协议，他答应了。 萧君衍肯定周洵日后一定会给他惊喜的，所以他很看好周洵，心甘情愿撮合周洵和永嘉公主。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妹妹这般不配合。 “要嫁人皇兄自己去嫁，何必拉上我。”岳菱耍赖学的倒是挺会的，用着永嘉公主的身份，她也不怕萧君衍。 “调皮，怎么可以跟皇兄这样没大没小。”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语气中的宠溺丝毫未减。 岳菱觉得萧君衍大概是真的要嫁妹妹了，日后能待在宫中的时间怕是不会太长了，很多事情她必须加快进程了。 夜色降临后，岳菱一个人待在营帐中看书，突然周萍儿急匆匆走了进来，露出紧张的神色。 “萍姐姐，这是怎么了？” 周萍儿手里捏着东西，但是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求岳菱帮忙。 “到底怎么了？”岳菱试图用一个温柔的笑容驱散周萍儿的紧张。 “嘉嘉，我思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了。”周萍儿直接跪在了地上，神情严肃。 “姐姐这是干什么？先起来说。”不喜欢周萍儿跪着，岳菱现将人扶了起来。 永嘉公主是周萍儿仅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她信任的人只有这个表妹了：“你先看这个，晚饭过后一个生面孔的宫女塞到我手里的。” 将手中的字条递到表妹面前，周萍儿将自己下午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下午才偶然撞见过沈之南了，晚上就有人给我送了这个字条。” 字条上写着：今晚亥时三刻，小溪边，不见不散，敬亭。 岳菱看着字条，面露疑惑：“敬亭是沈之南？” “是他，敬亭是他的表字。”周萍儿解释到，“不过字条不是沈之南写的。” 岳菱面露不解，拿着落款沈之南的纸条来说不是沈之南写的：“这，你怎么知道？” 周萍儿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坚定：“因为我知道沈之南不会害我。不会做出这种夜会这种伤风败俗，污我名节的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岳菱相信周萍儿所说：“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想请你演一场戏，揪出幕后黑手。”周萍儿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没有证据的事，谁会承认呢？ “那萍姐姐你想怎么做？”岳菱很想帮这个忙，因为她猜字条可能是严清雨的手笔。 这次围猎严家姐妹只来了严清雨一个，一直都安静地待在营帐中很少出来。在这九牛山，想害周萍儿的人，岳菱找不出第二个了。 所以这个忙，她帮，这场系事关周严两家，她必须参合。 第84章 遣送回宫 “嘉嘉，到时候你穿着我的衣服，偷偷从我的营帐出去，我跟在你后面看看到底是谁玩这种把戏。”周萍儿心中还是很生气的，她受些委屈不要紧，但是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沈之南。 这个想要陷害她的人根本没有考虑沈之南的前途，一旦坐实了嫔妃与沈之南夜会的罪名，沈之南的前途就毁了。 为了心上人，周萍儿必须支棱起来。 岳菱觉得周萍儿的主意还行，只是考虑不周全：“萍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沈之南也跟你一样看出是有人陷害，他不接招，这局还做得下去吗？” 只想着把此人抓出来，周萍儿还真是没有想过其他的：“我没想那么多。” “想要诬陷你和沈之南有染，起码得看你和沈之南有没有上钩吧！我猜肯定有人注意着你们俩的动静，若是你想将计就计，不如……” 岳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说给周萍儿听后，周萍儿才恍然大悟，只是有些担心：“他会配合我们吗？” “以他和你的关系，自然是会配合你的。”岳菱想那个人应该不介意帮助才是。 安排妥当之后，岳菱换上了周萍儿的衣服，然后让周萍儿留在自己的营帐中等着，她借着夜色去了周萍儿的营帐。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果然分别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出了营地，而早已经盯着周萍儿和沈之南的人，自然麻溜地跑去报信了。 严清雨这些日子一直窝在营帐中，除了侍奉萧君衍的时候都不露面，让人差点遗忘了她的存在。 听着红袖的禀报，严清雨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之前宫宴上让周萍儿逃过一劫，这一次我就不信她还能好运。宫妃私通外人，这个罪名一定会让周萍儿身败名裂的。” 纸条上所说的小溪就在营地左后方不远处，夜色掩映下，显得十分僻静。岳菱披着黑深色的斗篷，若不近前还真瞧不出来不是周萍儿本人。 没走多远，岳菱已经看到了站在小溪边的身影，她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才走了过去，行迹十分可疑。 “你竟然还真来了，我替萍姐姐向你说一声谢谢。”其实邀请眼前这个男人做局，岳菱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觉得看在同是周家人的份上，周洵应该站在周萍儿这边。 “有人对付德妃，万一牵连到周家可不好，所以末将不得不来。”周洵对周家没有多少感情，但周家对他还有用，他不能袖手旁观。 “还是谢谢你！”场面还是有些尴尬，她发现孤男寡女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还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大胆周萍儿，竟然在此处私会外男。”严清雨尖锐的嗓音响起，十分刺耳。 随着声音望去，岳菱才发现来了不少的人。 岳菱庆幸严清雨来的这么快，可惜终究是太过着急，这样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一般。 “这么巧，严贵妃也在这儿散步？”岳菱笑吟吟走了过去，一点也不避讳在场的人。 “怎么是你？”严清雨的神色渐变，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红袖，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是戏已经开唱，就没有退场的机会了。 等到看清跟在岳菱身后的人是谁后，严清雨更加不淡定了，为什么明明是周萍儿和沈之南，结果去变成了永嘉公主和周洵。 这下还怎么收场？ 岳菱没有理会严清雨的疑惑，很自然地走到了萧君衍面前：“见过皇兄，大晚上的，怎么都出来散步了。” 萧君衍到了这个时候如何不明白这严清雨的把戏，对严清雨已经十分不满，只是因为妹妹也在，他隐藏着怒意：“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皇兄，严贵妃一来就对着我叫萍姐姐，这也太巧了吧。”岳菱可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严清雨。 “皇上，我……”严清雨想要解释，但是她无话可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枉然，她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了。 “都回去吧。”萧君衍心中已有论断，但是他不想当着北周人的面处置自己后宫争风吃醋这种事。 岳菱还是很了解萧君衍的，如今这个情形，要是再抓着不放，反倒是不好了。 她当妹妹的，自然要懂事儿，上前挽住了萧君衍的胳膊：“皇兄，臣妹陪你走走，欣赏一下月色吧。” 萧君衍没有拒绝，带着岳菱先走了， 留在原地的严清雨很气，又功亏一篑，皇上肯定误会自己了。 陪着萧君衍走着，岳菱小声解释到：“皇兄，今天晚上其实是有人想陷害萍姐姐，萍姐姐看出来了，便来求我帮忙，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晚上的你也不怕危险，自个儿就跑出来了。”萧君衍真是拿妹妹没有办法，这个小姑娘明明被利用了都还不知道。 “反正有皇兄在，能有什么危险？”岳菱笑嘻嘻地，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萧君衍无奈，摊上这么一个妹妹，只能自己尽心保护着了：“皇兄不会让你和德妃受委屈的。” 也算是变相的承诺了，岳菱想严清雨这下估计要惨了。 “皇兄，自从萍姐姐一进宫就多灾多难的，每次总是跟严家有关系。”随口就抱怨了一句，岳菱有意提及严家。 萧君衍却只当是妹妹无意中说出来了，不过也给了他惊醒。他因为严清雨小产的事对严家多有包容，若是有人借此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是天子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天子的权威最是不容挑战的，从前的岳家不行，如今的严家更是不行，他决定不能再让严清雨恃宠生骄了。 “朕会好好安抚德妃！平日里你们姐妹关系亲近，你也多照顾一下她。” 仔细想想，周萍儿的确吃了不少的苦，萧君衍对她多了几分心疼。 岳菱见萧君衍对周萍儿没什么怀疑，便放心地问起严清雨怎么办：“那严贵妃这样生事儿，皇兄不怪她吗？” 想来妹妹是不满意严清雨了，萧君衍想了想：“就免了她管理六宫的权力，先遣送回宫吧！免得她再生事端。” 这样的处罚对严清雨来说还是有些重了，岳菱还算是满意，她知道严清雨应该不会就此罢休，就看严家怎么帮助她了。 第85章 无礼的太子 一夜折腾下来，岳菱第二天本想赖床，但偏偏被赫连宇那个该死的人吵醒了。 “什么事值得太子殿下在本公主的营帐外大吵大叫？”岳菱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眼角都还有一团淡淡的青黑。 赫连宇一见到永嘉公主，便露出了不羁的笑容：“今日的狩猎比赛，孤想邀请公主一起。” “本公主不去。”就是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儿，赫连宇居然一大早就来找她了，真是不知所谓。 “公主，赢得都归你好不好？”赫连宇虽然野蛮无礼，哄起女孩子来的时候，眼睛里倒像是装了星星似的，目光清澈明亮。 不知道赫连宇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岳菱自然是不想去的，可是没想到赫连宇不肯轻易放过岳菱：“你该是不会骑马吧？” 岳菱懒得理会，想躲进营帐，懒得跟赫连宇这个混蛋掰扯。可是赫连宇豪横惯了，哪里舍得放岳菱离开。 萧君衍原本和周洵在营帐中商量北塞要事，听到外面嘲杂的声音，有些不悦。 直到三全突然掀开门帘跑了进来：“皇上，赫连太子非要带公主去骑马，公主不肯，正在公主营帐前跟赫连太子拉扯。” “什么？”萧君衍神色骤变，这下脸上乌云密布。 他的确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对妹妹的担心：“这赫连太子也太不像话了，以为朕对他客气，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皇上，末将在军中的时候也曾和赫连宇打过交道，此人绝非行事放浪之人。他来大梁之后的行迹实在太可疑了。”周洵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觉得赫连宇这般行事是在误导大梁对他的判断。 萧君衍颔首：“朕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你早前上奏说过，近年不宜和北周开展，我才对他多有放纵。” “此子能在北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子，心机不可不谓之深沉。若是他最终能够平安登上皇位，定是我大梁劲敌。”周洵眼里，赫连宇的确算是一个对手，若不是现在需要边疆稳定，他都想对这个敌人提前下手了。 知道了赫连宇没有表现看起来那么简单，萧君衍如何还坐得住，他如珠如宝的妹妹还在被他纠缠。 他疾步走出营帐，周洵还想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天子果然只有在永嘉公主的事儿很难保持足够的理智。 周洵得到了心中所求的答案，便也跟着萧君衍身后走了出去，总不能让赫连宇太过分了。 “赫连太子，这是在做什么？”看到赫连宇正抓着妹妹的衣袖，而妹妹瑟瑟发抖、弱不禁风，萧君衍心底就翻涌着怒意。 只是为了表面的友好，他不得对赫连宇客气一些。 一看到救星到了，岳菱含泪欲泣，又不肯轻易落泪，故作坚强。 这下萧君衍更是心疼了，他不客气地挥开赫连宇的手，将妹妹藏到自己的背后。 “孤只是在同公主开玩笑而已。”赫连宇内心强大，即使是萧君衍来了，他也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意。 岳菱缩在萧君衍背上，带着哭腔开口：“皇兄，其实也不怪赫连太子，是我不想同他一起出去。”说完还在萧君衍身后又瑟缩了一下。 天子明显感觉到妹妹的害怕，却没有想到妹妹还在替他着想，不愿得罪北周来使。越发的心疼妹妹了，萧君衍觉得底气也足了一些，必须保护好妹妹。 “赫连太子若是喜欢热闹，自由朕还有周小将军陪着你，怎么好意思来打扰姑娘家？”说话的时候萧君衍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丝笑意都不肯露出来。 赫连宇倒是表现的波澜不惊：“孤只是和公主开个玩笑，谁知道公主一点面子也不给。” 岳菱对赫连宇这副做派感到恶心。年少时在边关总听哥哥念叨这么一个对手，那时候少年皇子似乎还是哥哥很看重的对手，不知为何如今跟一个泼皮无赖似得？也许是她记错了？ 反正对赫连宇没什么好感，偏偏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能对赫连宇做什么，否则真想给他讨个麻袋，再打上几棒子才能解气。 很可惜，她只能在萧君衍面前装柔弱可怜：“皇兄，我害怕。” 岳菱将整个身子都藏在了萧君衍身后，完全不敢去看赫连宇。 一直偷偷打量着永嘉公主的周洵觉得这个公主和传闻中似乎不太一样。 “不怕，皇兄送你进去。”也不管赫连宇还在场，像是当他不存在一般，萧君衍懒得在理会，转身扶着岳菱就回了营帐。 周洵和三全自觉守在营帐外，不让任何人进去。 赫连宇看这架势，依然保持着唇角上扬的笑容，眼神中火焰四射。达到了目的，也没想在此处多逗留，赫连宇朝着周洵挥了挥，满脸的挑衅。 “这赫连太子也太过分了。”见人已经走远了，三全忍不住吐槽起来，谁让赫连宇为难他们十分宝贝的公主呢。 周洵没有说话，像一棵挺拔的苍松，生根李一般，稳稳当当地站在营帐前。 “竟是个不爱说话的！”三全见周洵面相平易近人，不似那些杀气腾腾的武将，还以为能聊上两句，不想这个人竟然跟个木头一般，正是看走眼了。 营帐中萧君衍正在安慰自家受了委屈的妹妹，岳菱一肚子怨气都朝着他发泄：“皇兄，我都很已经听你话很忍让那太子了，可是他咄咄逼人，一点也没有将皇兄放在眼里。” 岳菱说的有些夸张了，赫连宇是有些不把大梁皇室放在眼里，但是到没有真的咄咄逼人。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是岳菱故意的。 “皇兄知道委屈你了，待会儿亲自去给你猎狐狸好不好?”萧君衍也拿赫连宇没有办法，毕竟是一国太子，将来北周的皇帝，现在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还是有些委屈，但是岳菱点了点头。 围猎并未一个小插曲而结束，但是因为这个小插曲，萧君衍特意给岳菱加强了护卫。 临出发时，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便指着周洵吩咐到：“阿洵，你跟着公主贴身保护吧！” 第86章 刺客 周洵沉声应下，恭敬地跟在岳菱身后。 淡淡地瞥了一眼周洵，岳菱并不是很满意萧君衍的安排，但是转头看到赫连宇冲着她露出坏坏的笑容后，她勉为其难收下周洵这个贴身护卫。 比起赫连宇那个不安分的的人，她勉强觉得周洵稍微顺眼一些。 后妃中跟随围猎的也就周萍儿和严清雨，这两位都要维持后妃的端庄，便没有机会在马背上一展风采。 周萍儿还好，还出来给岳菱鼓励：“嘉嘉，加油哦！” 严清雨则是一直低调地待在营帐中，岳菱都没有见过她几次，若不是知道这次出行的名单，岳菱都快以为严清雨留在皇宫了。 也没多在意严清雨的动静，岳菱笑着对周萍儿许诺：“萍姐姐，等着我给你捉一只小兔子。” 说完岳菱扬鞭，赶着小白马跑起来，欢快地往林子深处去了。周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适宜的距离，不会让保护的人脱离自己的视线，又不让她觉得压迫。 感受到了周洵的小心谨慎，岳菱赞许地看了周洵一眼。 在林中跑了一会儿，岳菱放慢了速度，因为真正的永嘉公主肯定是打不到什么猎物的，她只能做做样子。 有些无聊，岳菱便对着周洵格外的好奇，周家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一个青年才俊的：“你是大舅舅家的，为何本宫从未见过你。” “末将不在周府长大，公主自然没有见过末将。”周洵回答的不卑不亢，仿佛丝毫不介意自己外室子的身份。 “本宫看你昨日箭术很厉害，不知道师从何人？”岳菱停了下来，等着周洵跟上来。 “末将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岳家军，是军中的老师傅教导末将的。”周洵想起了故人，亦师亦友，但不足以在公主面前提起那个人。 岳菱很是震惊，周洵明明是周家人，却是在岳家军中成长起来的，是不是代表周家的势力早已经渗透岳家，所以污蔑哥哥的时候才会如此顺利。 这个局到底布了多久？她不敢想象。 “那你认识岳清风？”试探性地问了问周洵认不认识岳清风，岳菱只是想知道周家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 “岳将军威名自是听说过的，可我从前只是一个小兵卒，不曾在将军跟前效力。”周洵倒是没有岳菱想到多，对着一个单纯的公主，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如此！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舅舅麾下，而选择了岳家军？”可惜岳菱还在震惊中，她思考着周家陷害岳家的事儿，都没有注意到中周洵对岳清风尊称岳将军。 周洵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皲裂：“末将是外室所生，为周家所不容，所以不愿去周家。” 这下岳菱更是满脸的震惊：“你和舅舅不和？”岳菱觉得不可信，明明之前有听说萧君衍说过很看好舅舅提拔的一个青年，这人应该就是周洵，看起来不像是父子不和的样子。 “是。”周洵倒是很坦诚，没有丝毫隐瞒之意。 岳菱不敢相信周洵所说，毕竟他身上流着周振山的血，周家人满肚子的阴谋诡计，谁知道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心事儿重重，没有继续打探周洵的情况，岳菱骑着马儿慢腾腾地向前走着。 忽然间，一声虎啸振聋发聩，岳菱感觉到马儿突然也躁动起来，她努力稳住手中的缰绳，却依然无法阻止马儿狂奔跑。 “公主！”周洵骑的马是他养大的坐骑，要淡定的多，所以他才能分出心思来担心永嘉公主。 如果能够施展武功的话，岳菱还是有能力制住马儿的，但是周洵在身后，岳菱只能隐藏实力，眼见着就要跌落马背，幸亏周洵及时伸出一双大手，将她捞到自己的怀里。 “公主，得罪了。”周洵一只强健的臂膀将岳菱紧紧揽在怀中，另一只手握紧缰绳，催动马儿奔跑起来，赶紧离开此处。 岳菱有些不自在，她并不是害怕，只是靠的离周洵太近了，甚至能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声。 周洵的坐骑是匹良驹，即使带了两个人，也很快就回到了营地。 看到天子尚未归来，周洵将岳菱放下后，又急匆匆上马：“公主自己小心，末将去保护皇上了。” 点了点头，岳菱没有多说什么，心里想的是最好让萧君衍碰到老虎，咬死他才解气，可理智又告诉自己，别让萧君衍这么轻易就死了，没有经历过绝望，怎么知道死才是最简单的事呢。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周洵去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其他人回来，岳菱的心紧张了起来，萧君衍身边的人应该不至于连一只老虎都不打过吧！ 终于，岳菱听到外面传来响动，她赶紧走出营帐，就听见三全的哀嚎：“太医、快救救皇上，救救皇上。” “真的被咬了嘛？”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岳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三全总算是看到了能让自己找到主心骨的人：“皇上遇刺了！” 差点没有控制好唇角，岳菱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眼含泪光：“不是老虎嘛？怎么还遇见刺客了，皇兄他怎么样了？” “就是先出现了一只老虎，侍卫们都去抓老虎了，刺客们才突然出现，皇上中了一剑，不过幸亏周小将军及时赶走，才赶跑了刺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三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眼泪一茬接一茬的。 岳菱想肯定是萧君衍伤得不轻，她还是假意关心到：“快去传太医，我去看看皇兄。” 远远地，岳菱已经看到萧君衍被护送着回来了，她扑上前去，拦住了去路：“皇兄，怎么会这样？” 周洵扶起了她：“公主，快起来，先让人将皇上抬回营帐。” 借着周洵的手臂，岳菱退到一边，等着抬着萧君衍的人先进了营帐她才跟了进去。 太医来的很快，随行的几个人都一起过来了，一丝不苟地展开了对萧君衍的救治。 萧君衍这一次伤的不清，岳菱看着太医清理伤口，那伤深可见骨头，十分吓人，也不知道萧君衍的狗命能不能扛过去。 第87章 岳家旧物 等到太医处理好一切之后，才跟岳菱汇报了萧君衍的情况，毕竟这一次围猎太后没有跟来，同小萧君衍最亲近的也就永嘉公主和德妃了。 刚好永嘉公主在场，太医便报了喜讯：“公主，皇上的伤势无碍了，只是这一次中毒似乎催发了从前的旧毒。” “旧毒？什么毒？”岳菱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下的毒又被发现了？ “这……都是从前的毒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太医有些为难，天子中的毒可不好跟公主提起。这事儿还是等皇上醒了再说吧，万一不小心泄露了天子的秘密，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见太医吞吞吐吐的，岳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太医不愿意说，她不好多问，只能叮嘱太医照顾好萧君衍：“好好照顾皇兄，等到皇上龙体康复，本公主自会为你们请赏。” 可能狗命都比较硬吧，刺客在刀刃上还喂了毒都没能要了萧君衍的命，反而又发现了从前中的毒，除了自己下毒，岳菱都找不到谁还会给萧君衍下毒了。 萧君衍又平安度过一劫，岳菱只希望他赶紧将好运用完，日后说不尽的苦难等着他。 尽管萧君衍得救在意料之中，岳菱还是有一点点的失落。见萧君衍这儿已经没什么大碍，她才出了营帐透透气。 看到在门口抹泪的三全，岳菱问了些遇刺时的情形：“怎么好端端的会出现刺客和老虎呢？” “已经安排人去查了，那群人来的太突然，一点防备都没有，是奴才没有保护好皇上。”三全跟在萧君衍身边多年，是个忠心护主的。 岳菱看三全的样子，似乎只除了担心萧君衍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她决定去找周洵聊聊，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你好好照顾皇兄吧，我出去散散心。”岳菱面色沉重，一副为萧君衍担忧的样子，果然骗到了三全。 “公主也不要太担心了。皇上他吉人天相，会没事儿的。” 岳菱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直接去找周洵了。 没想到周洵还挺忙的，岳菱看到他正在和御林军新上任的赵统领说话，便等在一旁。 周洵和赵统领也还算眼尖，很快就发现了岳菱的存在：“参加公主。” “赵统领，这次刺客到底怎么回事儿？可是你失职了？”岳菱狐假虎威的样子还是能够震慑人的，她乃天子亲妹，谁也不敢得罪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 “回公主，是卑职失职，没能及时发现刺客。”赵统领很是慌张，他也刚上任不久，完全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岳菱没有错过赵统领手臂上的伤口，语气稍微温柔了一些：“赵统领也受伤了，先去包扎吧。” “多谢公主，卑职这点小伤不碍事。”赵统领如今满心担忧着皇上，也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伤口。 岳菱也没想多管，只不过是恩威并施，起到震慑作用而已。她随口又问起了刺客的情况：“这些刺客可查明来历了？” 赵统领递给岳菱一块黑牌子：“这是在刺客身上发现的。” 看到牌子，岳菱神色一变，都不敢亲自去拿，拳头紧握在衣袖之下：“这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像是身份标记，但是卑职不认识这具体标记的是什么意思。”赵统领并不认识这个牌子，他也正在为此事儿伤脑筋。 岳菱努力稳住心神后，才道：“让本公主看看这个是东西。” 将黑牌子接了过来，岳菱认真翻看了好一会儿，她能够确认这是仿造的岳家人身份牌。 岳家满门早已经在一年前覆灭了，究竟是谁在借岳家的名头行事？ “公主可有发现什么？”问话的是周洵，在永嘉公主面前，他倒是要比赵统领要从容的多。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牌子做得挺精巧的。”岳菱将牌子递还给赵统领，她收起了所有不该的情绪。 周洵并不相信永嘉公主，她先前一刹间的心神晃动都被他看在眼里，这块牌子她一定认识。 “公主先去歇歇吧！”赵统领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永嘉公主一介女流，肯定被吓到了，便想着照顾好她。 “那辛苦赵统领了。”岳菱没有客气，事情有蹊跷，她只能静观其变。 回营帐的路上岳菱没想到会碰见赫连宇，想躲的时候却已经躲不开了：“见过赫连太子。” 原本对着赫连宇没有什么好脾气的，可是为了让赫连宇找不到错处，她只能装着客气。 “公主可有被吓着了？”赫连宇一改往日泼皮无赖的作风，对着岳菱客气起来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劳太子记挂，本公主无恙。”岳菱说完就想离开。 赫连宇伸出手拦住了公主的去路：“公主还在跟孤生气吗？” 原以为赫连宇知情识趣了，没想到还是这般没皮没脸，岳菱没有心情同他多纠缠：“赫连太子，本宫对你客气是因为你是大梁的客人，你若是在这般纠缠，别怪本宫不客气。” 赫连宇面不改色，依然乐呵呵的：“公主这性子有我们北周女子的麻溜，孤很喜欢。” 知道没有办法和这种人沟通，岳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出去，她转身就走，丝毫不给赫连宇机会。 可是赫连宇反应也极快，几步就跨到了岳菱面前：“公主，你皇兄现在可没有办法为你撑腰了，不如你就从了孤，跟孤回北周吧！孤不要什么永宁君主了，就要你了。” “滚开！”饶是岳菱早已经在深宫中学会忍耐，但是在赫连宇面前再次破功。 赫连宇其实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只是杵在岳菱面前，拦住她的去路而已。不过这样的行径实属无赖，让人十分生气。 岳菱没有办法，此时才有些恨透了永嘉公主柔弱的身体，若是从前，她非要教训教训赫连宇不可。 “公主，皇上醒了，想要见你。”正在岳菱无可奈何的时候，周洵像及时雨一般出现了。 第88章 回宫 赫连宇一听萧君衍醒了，他也想去凑个热闹，便闹着要跟岳菱一起：“孤也随公主去看望皇上吧！” “赫连太子，如今围场形势复杂，还请太子现在营帐中歇息。”周洵的大掌轻轻搭在赫连宇的肩膀上，制止了赫连宇的动作。 没想到周洵年纪轻轻去宫里深厚，只是轻轻按着自己的肩膀，自己轻易就动弹不得。 看不出周洵真正的实力，赫连宇也不可能拿内力去和周洵硬拼，只能放岳菱离开。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岳菱挑衅地看了赫连宇一眼，唇角满是嘲笑。 “皇兄真的醒了吗？”岳菱才出了萧君衍的营帐不久，按理说萧君衍应该不至于醒的这么快。 “皇上还没有醒，是末将看到公主被纠缠了，特意过来帮忙。”周洵一点也不隐瞒自己撒谎的事实。 倒是没想到周洵如此实诚，岳菱绕着周洵打量了一圈：“没想到你也会撒谎。” 的确周洵总是一脸正经，看上去就是很值得信赖的样子，这样正派的长相下，脑子还灵活，岳菱突然不想看着周洵成为萧君衍信任的栋梁之才了。 “为了救公主，情急之下才出此主意，还请公主赎罪。” 岳菱看着周洵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感觉眼前的人并不像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年纪轻轻就从一个无名小卒奋斗成将军的人，必定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许久，岳菱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周将军救了本公主，应该赏赐才对，怎么回怪你呢。” “末将谢过公主。” 既然萧君衍没有真的醒过来，岳菱也懒得去看他了，让周洵护送自己回营帐后，她好好歇了一会儿，只等养足精神再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用过午膳，岳菱才又去了看望萧君衍，这个时候萧君衍总算是醒了过来，但是脸色却算不上好，即使看到最疼爱的妹妹来了，也没什么表情。 本就不是真的兄妹，岳菱也不在意萧君衍是什么态度，她只要拿出自己的态度即可：“皇兄，你可好些了？” 因为失血的原因，萧君衍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他努力在妹妹面前挤出一个笑容，但此时笑起来反而很难看：“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这哪里像是没有事儿的样子，可岳菱心底没有多少难过：“皇兄，你要快点好起来。” “我会的。”萧君衍还是很虚弱，说两句话又有些撑不住了。 岳菱赶紧扶着他躺下：“皇兄是不是哪儿还不舒服？你别吓我？” 眼眶红红的，泪花含在眼角不肯落下，岳菱此时只是一个失去了主心骨的小姑娘，可怜、柔弱。 再心疼妹妹，如今萧君衍也是没有多少力气能哄她了：“阿洵，你替朕送公主回营帐。” 除了当场死亡的刺客，其他的刺客都跑掉了，为了萧君衍的安危，周洵被安排守着萧君衍的营帐，也恰好有机会送一送岳菱。 只是两个人在路上并未说话，岳菱有着自己的新事儿，周洵则是一贯沉默的人设。不过周洵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岳菱身上，尽到了保护公主的责任。 岳菱看到站在营帐门口的周萍儿有些惊讶：“萍姐姐没去御前候着？” “我去做什么，皇上自有人照顾。”周萍儿的心完全不在萧君衍身上，她自然不想去表现什么。 “那你陪我坐坐吧！我这心神不宁的，总是担心着皇兄。”心神不宁是真，担心萧君衍是假，岳菱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那群刺客，到底是谁的人。 “你别担心了，听说明天就会启程回宫，回宫就安全了。” 岳菱有些惊讶：“明天就回宫？皇兄那身子撑得住吗？” “不知道，我只是听说的，也不是很确定。”周萍有些为难，她有什么事情从来不瞒着永嘉公主的，但是在她听到的事儿却只能烂在肚子里。 “你听到谁说的。”忽然间，岳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明明刚刚去看萧君衍的时候，他身体都还不太好，怎么会急着回宫呢？ “我就是听见有小太监在私下地说，兴许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吧。”周萍儿是很会撒谎，找的理由有些蹩脚，她是不敢告诉表妹自己是在萧君衍营帐前听到的。 的确，周萍儿的消息没有错，到了晚上明日回宫的口谕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岳菱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她想去萧君衍跟前求证，但是以她的身份都没能进入天子的营帐。 “三全，皇兄可还好？”岳菱被拦下来了，她也好硬闯，只能借口关系萧君衍打探一点消息。 “皇上他好很多了，晚上还吃了一碗燕窝粥。”三全笑盈盈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得不到答案，岳菱只能等到回宫再看，不想回宫之后竟然一连半月都不曾见过萧君衍。每次去养心殿，都被各种理由拦下。 从前岳菱可是去哪儿都畅通无阻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任凭她怎么威胁，养心殿的人硬是不让进。 “萧君衍该不会真的要不行了吧！”岳菱一个人嘀咕着。等到养心殿彻底有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个月，天子终于上朝了。 “居然还活着。”岳菱有些气，白熬了一个月。 萧君衍下了朝后，径直来了兴庆宫，一个月没有见妹妹，他放心不下。 “嘉嘉！”看着妹妹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萧君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岳菱被吓了一个激灵，抬头一看竟然是萧君衍：“皇兄，是你呀！” 久违了的人再次出现，有了很大的变化，岳菱觉得萧君衍比从前更瘦了，颧骨高耸，看上去有些刻薄寡恩。 “朕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可还习惯？”萧君衍总是忍不住想刮一下妹妹的鼻子，他伸手后却被岳菱灵活地躲开了。 “哼，皇兄都不愿意见我，又来看我干什么？” 萧君衍收回了落空的手，尴尬地背在身后：“皇兄不是怕你担心嘛。” 无法对妹妹言明真相，那是一个男人心中永远的痛。 第89章 绝嗣 “知道我担心还不肯见我。”故意不给萧君衍好脸色，岳菱还是很能拿捏萧君衍的，知道自己怎样才会让萧君衍手忙脚乱。 “是皇兄的错，不该让妹妹担心。这不是一有空就赶紧来看你了吗。”萧君衍果然立马认错，不改宠妹兄长的本色。 岳菱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闹一下萧君衍的时候，三全急匆匆地跑进来，在萧君衍的耳朵边悄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萧君衍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岳菱一看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嘉嘉，皇兄有事儿，回头再过来看你。”萧君衍已经收起了在妹妹面前的温柔，一脸帝王不可冒犯的严肃。 “好吧！我就知道皇兄心里没有我。”岳菱故作脸色，也不送萧君衍就进了房间。 萧君衍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心情去哄妹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等了一会儿，岳菱才叫来花影：“刚刚我看皇兄脸色不好，你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花影在六宫中都混得比较熟了，时常为岳菱带来些八卦。岳菱料想萧君衍应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才会突然变了脸色，才想着让花影去打探一下。 从前她也没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萧君衍突然安静了一个月让她心中不安，总感觉有大事儿要发生。 花影回来的有些晚，面色颇为沉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花影想起来都还觉得后怕，只敢挑些和谐的画面讲个岳菱听。 原来刚刚皇上离开是去了延禧宫，那边传来消息说严清雨有喜了。 “严清雨有喜？”岳菱觉得不可思议，当初太医说过严清雨是伤了身子，再也不可能有孕的。 “不是真怀孕，是假小产。” 这下可把岳菱倒要绕晕了：“什么假小产？到底有没有怀孕？” 花影喝了口茶，缓了缓：“也没有小产，也没有怀孕，是贵妃陷害德妃娘娘。” 但是岳菱更加糊涂了，这花影也不说完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贵妃娘娘根本没有怀孕，但是陷害德妃娘娘的事情被发现了，皇上十分生气。然后就对贵妃娘娘动刑了。” 萧君衍居然会在后宫中动刑，这一切太可怕了。花影正要继续说，门外就通传德妃娘娘来了。 想着周萍儿也是当事人，岳菱干脆不让花影说了，直接出去迎接周萍儿了。 印象中的周萍儿端庄守礼，总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样子，岳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失魂落魄，面色惨淡的她。 “萍姐姐，这是怎么了？” “嘉嘉。”双眼无神的周萍儿，终于在看到表妹的那一刻哭了出来，她是真的被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暴怒的萧君衍，尽管她对萧君衍没有男女之情，可她心底萧君衍还是温润如玉的一个人。 可是将在不久前，她看到了一个嗜血的天子，看到一个几近封魔的天子。 “表姐，你怎么吓成这样。”扶着周萍儿，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没事儿，有事儿的是贵妃娘娘。”说话都少了些精气神，周萍儿现在这幅样子，岳菱根本想不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扶着周萍儿进屋，让花影准备了热水热茶，岳菱帮着周萍儿洗漱后，姐妹俩才关在屋子里说起了悄悄话。 “嘉嘉，我好怕。”仍然心有余悸，周萍儿觉得只有搂着表妹的手才能找到一丝丝的安慰。 等到周萍儿慢慢平复后，岳菱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真相。 原来不只是严清雨假孕被揭穿了，萧君衍要重罚延禧宫的时候，严清雨的大宫女红袖站了出来，指认严清雨给周萍儿下毒。 “皇上知道知道我小产是因为贵妃之后，便突然疯了一般，让人将贵妃当场杖毙。”周萍儿都不敢再想那个染血的场景，“还好，姑母及时赶来，救下了严清雨。” 没想到周太后居然会保严清雨一命，岳菱倒是觉得周太后有些假仁假义，现在如此好心，当初为什么要给严清雨不孕手镯。 “可是严清雨对你做这些，实在是死罪难逃。” 周萍儿不赞同岳菱的话：“她也是有委屈的，她的孩子是姑母害的，所以她害我也情有可原。” 今日在延禧宫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秘密，周萍儿觉得自己难以消化。 “萍姐姐，你真是太善良了。”岳菱觉得换作是自己绝对做不到以德报怨。 周萍儿摇了摇头：“是姑母说贵妃身后还有严家，她确实不应该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不利于朝堂稳定。” 岳菱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给萧君衍下的毒会不会药石无医了？否则他怎么会对孩子一事如此敏感，竟然对严清雨痛下狠手。 “萍姐姐你受委屈了。”岳菱给了周萍儿一个拥抱，她能为这个朋友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她可怜周萍儿被卷入这深不见底后宫。 “嘉嘉，我刚刚给你说的这些，你不要告诉别人，”理智有些回来之后，周萍儿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表妹面前说了这些，她怕吓着单纯的永嘉公主。 岳菱挤出一个让周萍儿放心的笑容：“我好歹也是在宫中长大的，这点儿事还吓不到我。” 姐妹俩相互依偎着，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晚上周萍儿都没有离去，就在兴庆宫挨着岳菱睡下了。 若不是周萍儿非要人陪着，岳菱是不愿意和她一起睡的，耽误晚上练功不说，还因为有人在身旁，晚上睡得不安宁。 所以岳菱起得很早，一大早就去了太医院。先前常来太医院倒也熟悉了这里，岳菱很快就找到了萧君衍的脉案。 她果然猜的不错，萧君衍的脉案中的确表明，萧君衍的身子出问题了。 她猜的不错，萧君衍之所以会对严清雨动怒，完全就是因为严清雨害死了他绝嗣。可惜萧君衍不懂得自省，明明就是他坏事做多了。 眼泪落了下来，岳菱感动于上苍的眷顾，果然是恶有恶报，萧君衍这样的人活该断子绝孙。 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岳菱决定去养心殿看一看萧君衍，看看天子如何面对这个男人的耻辱。 第90章 心如死灰 毕竟从前和严清雨也算是手帕之交，岳菱这个时候以此为借口，替严清雨向萧君衍求个情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一惯宠着妹妹的萧君衍，这一次却不肯松口。 “皇兄，你可怜可怜严姐姐失掉的那个孩子吧。”句句话不离孩子，岳菱每一个字都恰如其分地踩在萧君衍的痛处。 可是即使心中难受，萧君衍也不肯对着妹妹发泄，只能将所有的苦痛都埋在心间。他的秘密只能藏在心底，只有太医院的人和周太后知道。 岳菱看似自顾自地说着，一心一意为严清雨求情，但是她却一直注意着萧君衍的表情。 看似情绪毫无波动的天子，有几个一闪而过的不耐烦表情都被岳菱看在眼里，觉得说的差不多了，岳菱立马住了嘴。 “皇兄，你吃点我给你做的点心吧。”这一次岳菱还是带来了亲手做的点心，但是萧君衍并没有什么胃口。 “放着吧，一会儿空了吃。”萧君衍因为身体的问题，已经郁闷了许久，连带着胃口也不好了，即使是妹妹亲手做的东西，他也没什么兴趣。 “皇兄，你吃一口嘛。”岳菱亲自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萧君衍，但是萧君衍直接撇开了脸，都不肯张嘴。 岳菱尴尬地收回手，面上很是受伤，心中却嘲讽：下了毒的时候吃的可开心了，现在没毒了，反而不吃了，真是个傻子。 发现了妹妹的难过，萧君衍只能主动拿起点心尝了一口，味道有些不一样了：“嘉嘉做的东西还是这么好吃。” 岳菱笑了起来，陪着萧君衍坐了好一会儿。但是如今的萧君衍精气神都比从前差了许多，更无多余的心力陪着岳菱。 岳菱也没有久待下去，她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延禧宫 因为天子的怒意，延禧宫成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曾经门庭若市的延禧宫如今门可罗雀，岳菱不由得叹息。 “你来做什么？”严清雨受了杖责之刑，虽然被太后及时救下，但到底是伤到了，如今正趴在软榻上养着。 看到岳菱来了，严清雨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今严清雨的样子是再也轻狂不起来了，往日贵妃的风范全无，只是一个可怜无依的痴情女子。 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岳菱要单独跟严清雨说说话。 严清雨看着身边的人都听岳菱的安排退下了，面上有些不安。她猜不到永嘉公主要对自己做什么，可惜她又不能动弹，无法避开，只能以手挡面。 “别折腾了，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体己话。”岳菱按住严清雨唯一能动的手。 “放开我，你要看我的笑话吗？那你可以得意的笑了。”严清雨不是岳菱的对手，她都躺下了，也不能阻止岳菱做什么。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不过你确实可笑。”岳菱也没有客气，她不是真正的永嘉公主，没有办法把严清雨当做是手帕之交。“一个名门淑女，看看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严清雨脸上尽显落寞，只是最硬：“用不着你管。” “若不是念着幼时的情谊，我也不想来看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岳菱用着永嘉公主的语气，试图挽回一些严清雨从前的记忆。 “严姐姐，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岳菱以情动人，一声严姐姐多少让严清雨找回些从前的记忆。 严清雨没有说话，但是迷茫的眼神却泄露内心的秘密。 岳菱见有戏，便继续说了下去：“自从知道母后对你做的事之后，我心中愧疚，不敢与你亲近，没想到竟任由变成这样的样子，都是我不好。” 说着岳菱还掉了几滴清泪，可她哪有什么愧疚？不过是觉得严清雨太蠢，居然原谅能周太后那个老妖婆，还能继续和萧君衍恩爱，她才渐渐远离了严清雨。 即使是复仇需要有一个工具人，她也不喜欢严清雨这样没脑子的。 “皇上他是爱我的，你不会明白。”说着，严清雨自己都笑了起来，现在她连自己都欺骗不了，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眼前的人会不会信。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岳菱伸手在严清雨的后背轻按了一下，立马就让严清雨痛苦到尖叫。 严清雨是痛苦地闭上眼睛，想逃避那该死的现实，可是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 身上的伤全拜萧君衍所赐，若不是萧君衍翻脸无情，以严清雨从前的盛宠，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岳菱瞧着时机，继续说道：“没有人对不起你，只有你自己。” 也许这句话的意思太过深奥，严清雨听在耳朵里，却一脸茫然。也许她被情爱短暂蒙蔽了双眼，但严家教育出来的女儿总有一天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好好休养，我会继续替你求情的。保不住你贵妃之位，但是留你一条命应该是没问题的。”岳菱知道看在严太师的面上，严清雨应该是不会死的，但是总要在严清雨面前表现一番善意。 “没想到这个时候只有你还愿意帮我。”严清雨此时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滋味，曾经为了萧君衍的恩宠，她还嫉妒过永嘉公主，到头来只有永嘉公主一个人来关心她。 “相识多年，我也不忍心看你落得个凄凉的结局。”岳菱直接暗示严清雨结局不好，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能不能听进去。 “嘉嘉，谢谢你！”严清雨这一刻是真心感谢永嘉公主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切地叫过公主了。 自从她被遣送回宫，又被剥夺了管理六宫的权利之后，她便认识到了人心的可怕。 曾经她以为萧君衍对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宠爱，以为那便是所谓的情爱，甚至为了这份虚无缥缈的感情放弃了为孩子报仇。 可是萧君衍当场要杖毙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多么可笑，一腔痴情错付。 她现在心如死灰，活着反而是一种痛苦。 岳菱见严清雨的这幅样子，觉得自己大概说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多逗留：“你先好好养伤吧，别让严家担心。” 也不算多了解严清雨，岳菱觉得严清雨应该活不了多久了，因为严清雨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不知道严家知道严贵妃去世的消息会怎么样，严清雨可是严太师的独女，若是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场面可真叫一个可怜呀！ 只是想想，岳菱也觉得兴奋，这些陷害岳家刽子手，一个都逃不掉的。 第91章 有事儿瞒着 没有意外，当天夜里，严清雨走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岳菱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就算严清雨自己不死，她也会送严清雨一程。 不想严清雨死的悄无声息，岳菱连夜让人送了一封匿名信给严太师，将严清雨在宫中遭受的一切详细阐明。 素来听闻严太师疼爱女儿，不知道老大人能否承受这一系列打击。 不出所料，严太师病了，彻彻底底称病在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让萧君衍自己去头疼怎安抚严家吧！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赫连宇那边也闹出了幺蛾子。 本来赫连宇围猎回来之后便搬去了宫外，借机和长宁郡主培养感情，但是没想到长宁郡主突然犯了重病。 本就不喜欢大梁硬塞的什么长宁郡主，现在有机会可以换人，他自然是要闹腾一阵子。 严太师称病，赫连宇闹事，这桩桩件件叠加在一起，足够萧君衍烦上一阵子的了。 所以萧君衍一下了朝就来了兴庆宫寻求安慰。 “我没想过要她命的。”萧君衍神色间些许落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遗憾严贵妃殁了。 岳菱对严清雨的死没有什么共情的，反而因为严清雨的死，给她机会调拨严家和萧君衍的关系，她高兴还来不及。 不过她觉得萧君衍的悲伤有些假，明明求情的时候都不肯松口，人死了又来装什么情深？ 也不知道岳菱死的时候，萧君衍有没有过难过。心里忍不住冷笑，岳菱突然觉得就算是难过又怎样，换不回死去的冤魂。 短暂的难过之后，天子照样是天子，但是死去的人只能化作尘土。 萧君衍现在的难过伤神，更多是严太师连续三日称病罢工了，他才慌了。 说来严清雨对萧君衍真的是痴心一片了，隔着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还能爱的那么痴狂，一个名门闺秀为争宠几次三番陷害别人。 “嘉嘉，我真的没有想过她会死。”萧君衍见妹妹什么话也没说，又作了无力的解释。 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走神，没有及时安慰萧君衍，岳菱赶紧找补：“皇兄，严清雨残害宫妃，本就是死罪，她自我了结了，反倒是解脱。” 萧君衍内心曾经也是觉得严清雨罪无可恕，可是严太师突然病倒了，萧君衍才意识到严清雨的重要性。 “她从前其实很好的，管理六宫从未有过疏漏，就连……就连小产了，也还要来安慰我。”萧君衍现在才想来严清雨的好，那是一个真正爱慕他的女子。 看不惯萧君衍这幅样子，岳菱觉得他就是惺惺作态。 她觉得自己不能做好一个乖巧的永嘉公主了：“皇兄若是这样说，那从前的岳菱嫂嫂有什么错？错在她是岳清风的妹妹？还是错在皇兄从来没有爱过她？” 没想到妹妹竟然会提起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萧君衍被堵得哑口无声。 岳菱，那才是萧君衍内心深处最亏欠的人，只是他不敢面对过往的种种对错。 “皇兄，也不要伤心了，保重身体，国事更为重要。” 岳菱终于是觉得有些累了，她懒得去安慰萧君衍，索性直接送客。 看着一脸淡漠的妹妹，萧君衍以为是妹妹为手帕之交的去世在难过。他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便循着妹妹给的台阶下了。 “那我……那我还有事先回养心殿了。” 岳菱没有再说什么，低眉，素手拨动茶杯盖。 萧君衍抿了抿嘴，妹妹不高兴了，他现正为严太师罢工的事儿烦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妹妹。 可是走还是不走，仍然有些纠结，那是妹妹，妹妹伤心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萧君衍看到了周萍儿，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萧君衍朝着周萍儿迎过去：“德妃来了，正巧，你陪嘉嘉散散心，朕还有要事要去处理。” 周萍儿遵命，送走萧君衍之后她才慢慢走到岳菱面前。 “嘉嘉，我有话跟你说。” 看着周萍儿满脸的愁绪，岳菱略带疑惑地看着周萍儿：“萍姐姐可是有什么难事儿？” 周萍儿看着一脸平静的表妹，想来应该是天子尚未告诉表妹那件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这个口。 见周萍儿有话又吞吞吐吐的，岳菱总算是脸上多了一丝情绪，她面带微笑，玉手托腮，歪头盯着周萍儿。 “萍姐姐，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瞧你这为难的模样。”还没有意识到危机逐渐降临，岳菱还是很放松的状态。 “你还不知道嘛？赫连宇的事儿。” “赫连宇？皇兄不是找借口让他搬出宫，去和长宁郡主培养感情了？”岳菱不知道为什么周萍儿突然提起赫连宇，但是总感觉没有好事儿。 “看来皇上没有告诉你。”周萍儿这下纠结了，该不该说？ “到底什么事儿呀？” 心里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周萍儿不说出来，岳菱也是摸不着头脑。 “是赫连宇和长宁郡主的婚事估计要告吹了，你现在很危险。”周萍儿知道赫连宇一直对岳菱的觊觎，这下长宁郡主突然病了，正好给了赫连宇重新选择和亲对象的几口。 “什么？”这个消息对岳菱来说的确有些突然，自从赫连宇出宫住后，她心里放松了不少，到时没想到还能突然出了变故。 难怪萧君衍憔悴了不少，她还以为萧君衍真为严家的事儿烦心，原来是有更烦心的事儿。 不过，现在岳菱自己也要跟着烦心了。赫连宇那个祸害，还真是一个烦人的因素。 “你也别担心，太后和皇上肯定会想办法的。” 岳菱根本没有听周萍儿在说什么，她脑子里满是万一和亲该怎么办。 “嘉嘉？”周萍儿见岳菱没搭理自己，还以为自是自己吓到她了，连忙关心。 “啊？”岳菱被周萍儿的叫声吓得一惊一乍的，她拍了拍胸口。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我就不该告诉你的。”周萍儿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就这样直接告诉表妹，表妹肯定害怕赫连宇那个坏蛋。 第92章 倚老卖老 岳菱到是不会被赫连宇吓到，她只是觉得万一和亲，她还怎么报复萧君衍？也许她该加快复仇的进度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洗清岳家的冤屈，她该怎么办才好。 脑子里想着事儿，嘴上也没闲着，岳菱看到了周萍儿担心的眼神，岳菱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其实你只要定下婚事，也用不着去和亲了。” 永嘉公主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周萍儿想着若是趁此机会定下来，倒也不错，免得公主一直惦记着岳清风。 定下婚事对岳菱来说却是不愿意的，萧君衍的意思大概很明显，周洵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可要岳菱嫁入周家，她是不会愿意的。 “可我不想定亲。” 周萍儿无奈地笑了笑，她有些羡慕永嘉公主，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嘉嘉说傻话，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的，皇上一定会给你疼你爱你的如意郎君。” 不是不知道萧君衍有撮合岳菱和周洵的打算，在围猎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让周洵护着岳菱。 周萍儿也看好周洵，因为周洵比周太后看好的周景阳好多了。周萍儿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回事，明明周景阳已经没什么前途了，偏偏周太后还想着选他做女婿，一点也看不上周洵。 同样都是周家的孩子，周萍儿不懂为什么周太后为什么那么注重嫡庶之分。 周萍儿并没有将周太后交待的事情说与岳菱听，因为她觉得周太后如今和萧君衍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若是再逼女儿嫁人，估计母子关系还会继续恶劣。 “对了，萍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宫务不忙吗？” 如今的六宫诸事都由周太后处理，时常会叫周萍儿过去帮忙，大概目的是想培养周萍儿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后。 “是太后让我来瞧瞧你，最近怎么样了。”周太后和女儿之间还是有些隔膜，先前封宫的事还横亘在母女之间。 对周太后的关系并不在意，岳菱笑了笑，没有接话。 “最近你和皇上都没怎么去看太后，她老人家也想你们了。”周萍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继续试探。 不说还好，一说岳菱便想起周太后那个老妖婆还能喘气。 萧君衍母子二人如今的关系并不好，但也没有到痛彻心扉的地步，岳菱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再努力一下，让萧君衍被周太后伤透心？ “改日再去看看母后吧。”岳菱现在得好好想想，该送周太后一份什么样的大礼才合适。 没想到表妹还能松口，周萍儿还是很高兴的，她终于可以解脱了。若是一双儿女都不去看望周太后，最后受苦的还是周萍儿，每次去请安都会听周太后念叨。 “嘉嘉，其实我也不想当这个说客，但是太后她……” 一开口，岳菱便知道周萍儿想什么，嘴上应的很快：“我知道，其实我早就不怪母后了。只是围猎回来之后，担心着皇兄，就一直没抽出时间去给母后请安。” 见表妹这样说，周萍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下次在遇到周太后盘问，她也不知怎么应付了。 岳菱却是想的有些不一样，严太师突然倒下，萧君衍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周家在这个时候有点想法，也实属正常。 这个时候见见周太后正合适，周振山闲赋在家也有些日子了，肯定会想办法重新回到朝堂上，这个口若是在周太后来开，肯定会有不错的效果。 岳菱答应了周萍儿的事说到便做到，第二天便拉着表姐一块儿去了寿康宫。 寿康宫已经没有从前的那些热闹了，萧君衍将寿康宫的人处理了一批之后，再派过来的人都有些拘束，生怕触怒上位者。 “儿（臣）臣（妾）给母后请安！” 岳菱和周萍儿一起出现在周太后面前的时候，周太后笑的十分开心，毕竟女儿已经很久没有没来寿康宫了。 “嘉嘉过来了，让母后看看，最近是不是瘦了。” 主动上前拉住了周太后的手，岳菱似乎忘却了过去所有的不愉快：“是儿臣不好，这么久都没来看望母后。” 周太后哪里会真正的怪罪儿女，在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时候，她更乐意做一个慈爱的母亲：“你养身子要紧。” 害怕气氛会尴尬，周萍儿时不时凑趣几句，倒也让寿康宫呈现出一派融洽的气氛来。 母女俩说到了高兴之处，岳菱突然提起了萧君衍：“近来皇兄为严家的事情烦心，没空来看望母后，母后可不要责怪皇兄哦。” 虽说周太后不是一个特别慈爱的母亲，但是她政治嗅觉还是十分敏锐，知道严太师是在装病。 “他女儿做的那些好事儿，阿衍没有迁怒严家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没想到严家这般不识抬举。”周太后对严家不喜，主要还是因为严家害的周景阳永远不能再考科举。 “是呀！严家一点都没有把皇兄放在眼里。” 其实严家已经很克制了，除了严太师称病，其他人还是安分地做着分内的事情。不过上眼药的时候，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真相。 周太后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先前除掉岳家有功罢了，还真以为天家不敢动他。” “母后，严太师毕竟是老臣了，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可怜。”这话看似在替严太师开脱，实则是引得周太后对严太师不满。 “倚老卖老的东西。” 若不是顾忌着严家是清流中的领头羊，周太后还真想让严太师一直称病在家。可惜生气归生气，一时间问题还是没有办法解决。 “还是从前舅舅在朝的时候好，皇兄那时可没有这么多的烦恼。” 看似一句无心的话却点醒了周太后，周振山如今闲赋在家，她说不定可以想想办法让他重返朝堂，这样也可为萧君衍分忧。 只是周太后眼里看好的周家人却不是萧君衍眼中所看好的人，而萧君衍看好的人，周太后又觉得身份太低，一个外室子也敢猖狂。 所以周太后好心为儿子出主意分忧的时候，又遭到了萧君衍的嫌弃。 第93章 尚公主 “母后是忘了舅舅是如何闲赋在家的吗？”萧君衍一听到母亲提及周家就头疼，周家人那点能力，难道出自周家的母亲会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可你舅舅好歹能为你分忧呀！” 身为母亲，周太后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儿子总是不信任最亲近的人。 “母后，朕说过，你安心待在寿康宫养老即可。” 周太后喋喋不休，萧君衍只觉得脑瓜嗡嗡嗡的，让人十分心烦，说话也丝毫不客气，压根没有估计周太后的心情。 见儿子这般对自己，周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自己的良苦用心没有人能理解呢？ “皇上，周家人才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呀！” 萧君衍皱了皱眉，心想母后又在为周家谋划了：“母后，周洵是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朕也确实在重用他，只要他日后努力，周家定会光耀门楣，你别担心。” 可是偏偏周太后最重嫡庶之分，最讨厌那些比嫡子还要出彩的庶子，当年有个贱妇的儿子就差点抢了萧君衍的皇位。 “一个外室子，如何能光耀门楣？” 很是不赞成母后的观点，萧君衍这些日子一直将周洵带在身边，他越发喜欢周洵这个得力干将了：“朕觉得阿洵很不错，而且朕有打算让他尚了嘉嘉。” “什么？”周太后没想萧君衍居然要把永嘉公主嫁给一个外室子，“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不是最疼嘉嘉了吗？就让她嫁给一个身份卑贱的人？” “母后可有真正去了解过阿洵？他比周家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甚至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舅舅都比不过阿洵的才能。”萧君衍如今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躲在母亲身后听从指挥的皇子了。 他是天子，是大梁最尊贵的人，他是大梁最厉害的男人。 “阿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哀家绝对不会同意你把嘉嘉许配给他。”周太后并不信周洵有那么厉害，若是真厉害，为什么从前从来没有听周振山提起过这个儿子。 “母后怕是忘了，母后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周太后一时之间还真没想起来萧君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还是需要提醒母后，当初你可是答应过嘉嘉的婚事你不能插手。”。 萧君衍这么一说，周太后才终于想起了她的确是有过承诺。觉得自己是被儿子算计了，周太后气愤难消：“你算计哀家？” 这一回合的交锋，萧君衍基本上是胜利了，他也不想和自己的亲身母亲争吵，所以他态度突然变得温柔，微笑挂在脸上。 “母后多心了，只是希望母后颐养天年，不用再操心了。” 周太后捂着胸口，感到一股浊气闷在那里，十分难受。 “既然母后不舒服，朕就母后回去休息吧！”萧君衍主动当一个孝顺儿子，抛开先前母子二人的聊天内容，也挑不出什么错了。 周太后可不想看到萧君衍，直接甩开了萧君衍的手：“哀家自己走。” 见没有办法为周家谋一波福利，周太后只能先回寿康宫。 挽着徐嬷嬷，周太后吐处一口浊气：“阿衍如今越发的不在乎周家了，若是让那个外室子做大，以后景阳还如何在周家立足。” “太后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劳大半辈子，就好好歇歇吧！”徐嬷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周家的确是真没用呀，只能劝周太后自己放下。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那个外室子尚了嘉嘉，一个低贱的人，也敢肖想哀家的闺女。” 周太后还想着要周景阳尚公主，因为周景阳除了这条路，真的很难出头了。有永嘉公主这个保护伞，周景阳才不会被一个冒头的庶子夺取了嫡子的风光。 徐嬷嬷生怕周太后又做出什么和儿女离心离德的事儿，赶紧劝阻：“太后，不如就让公主自己选择吧。” 冷冷地看了徐嬷嬷一眼，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周太后就要动怒 徐嬷嬷只能垂下脑袋，不敢再多说一句。 周太后是一个行动派，心中很快就有了计划，借口自己想念娘家人了，就让人去传周夫人明日带着孩子进宫。 岳菱让花影注意着寿康宫的动静，花影打听回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公主，你还猜的真没错，太后高高兴兴去找皇上，结果气呼呼回寿康宫的。” “我就猜到皇兄和母后肯定会这样，你替我送些东西去养心殿，我亲自去寿康宫看看母后。可别气坏了。” 花影觉得自家主子真是个孝顺女儿，立马就为岳菱收拾一番，目送岳菱离开后，她才送东西去养心殿。 周太后没想到女儿又来瞧自己了：“嘉嘉怎么过来了？” “儿臣想母后了。”岳菱凑到周太后身边，开开心心地搂住了周太后。 “都是个大丫头了，还这么黏人。”周太后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得赶紧实现才好。 “儿臣不管多大，都是母后的女儿呀。”岳菱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撒娇，她觉得日后不仅仅是碰到萧君衍以后要洗澡了，碰到周太后也得洗澡才是。 周太后愁眉舒展，因为女儿的到来心情都好了不少，她想着趁此机会，也问问岳菱的心意。 “嘉嘉，你可还记得你景阳表哥。” “表哥他怎么了？”岳菱可不认为周太后是随意提起周景阳的，周太后又不知道打什么算盘了。 “没什么，就是哀家想他了，明日会召他入宫，嘉嘉到时候过来玩，好不好？” 听这话的意思，岳菱觉得周太后应该是又想点鸳鸯谱了吧。 既然周太后想，岳菱觉得成全她一次又何妨，只希望周太后到时不要后悔才好。最近刚想让萧君衍的母子关系更恶劣一些，周太后就凑上来了。 “好呀！许久没见过表哥了，还真是怪想念的。”岳菱故意做出很期待的样子，让周太后放松警惕。 果然周太后很满意女儿的表现，已经想着明日如何去撮合两个年轻人了。她想的很简单，萧君衍不是说婚事自由嘛，若是女儿自己愿意，那可就由不得萧君衍乱点鸳鸯谱了。 第94章 美人计 第二日，岳菱睡了一个懒觉，精神饱满地起床，特意让花影给自己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 要想使用美人计，自然先得是个美人才行。岳菱看着镜子里的永嘉公主，心想难怪萧君衍对这个妹妹的不一般，这样娇美的可人儿，谁会不心疼呢？ 准备好了一切，岳菱才慢悠悠地去了寿康宫，想到寿康宫今日的热闹，临行前她还特意吩咐花影差不多的时候也请萧君衍去凑个热闹。 周家人沉寂了许久，如今太后召唤，周夫人领着嫡子进了宫。 “见过舅母，见过表哥。”岳菱按照周太后的吩咐和周家人行了见面礼，特意在周景阳面前多停留了片刻。 “见过公主。”周景阳很是客气，经过了科举一案的打击后，这个贵公子身上多了几分忧郁。 岳菱掩嘴偷笑：“表哥真客气。” 周太后觉得女儿对周景阳似乎有些不同，很是满意：“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这把老骨头就在屋里跟你舅母说些私房话。” 周景阳早就因为岳菱冲着自己笑而有些魂不守舍了，还是母亲悄悄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年轻人高高兴兴正要一起去御花园玩，周太后却特意叫住了周萍儿：“萍儿，你许久未见你母亲了，你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吧。” 周萍儿和母亲的关系早已经破碎不堪，自从母亲逼迫她入宫，她对那个家就已经失望透了。她不是不懂周太后的意思，但是她担心永嘉公主。 看了岳菱一眼，看着岳菱点了点头，周萍儿才留了下来。岳菱松了一口气，若是周萍儿跟着，她还真不怎么好出手。 和周景阳一起出了寿康宫的门，岳菱边带着他去了御花园闲逛，这个季节毒日头正盛，没走一会儿，岳菱便寻了一处凉亭坐下。 她寻了一个借口打发了跟随的宫女，单独与周景阳闲待在一起。好在周太后原本就有意撮合二人，早吩咐了宫女不可打扰，这些宫女倒也撤得很快。 “不知道表哥如今做些什么？”岳菱很是活泼，主动问起了周景阳如今的状况，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周景阳，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周景阳别开眼，脸色微红，说话结结巴巴：“我学了一门制墨的手艺，等过些日子，给公主送一块儿来。” “制墨？”岳菱好奇地握住周景阳的手，“表哥这手真能干，居然还会制墨。” 可不敢唐突佳人，周景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表妹紧紧握住。肌肤相贴，周景阳觉得胸膛有一股热气想要往外冲，他快要压制不住。 “表哥，怎么这么多汗？”说着岳菱还捏着手帕去为周景阳擦拭，可惜周景阳躲开了。 岳菱这下伤面子了，收回手：“表哥是嫌弃我嘛？” 周景阳连连否认：“不不不，不是。” 抬起已经含着泪珠的眼眸，岳菱羞答答地问道：“那表哥为什么不让我替你擦汗。” “公主，男女授受不亲。”周景阳也不知道表妹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冒犯。 “表哥怎么不肯叫我妹妹，是不是我不如萍姐姐讨人喜欢，你刚刚在寿康宫都叫萍姐姐妹妹，怎么就偏偏跟我这样生疏？” 小姑娘家表现的天真无邪，到是让周景阳觉得是自己的不对了。 “公……” 岳菱扑上前捂住了周景阳的嘴：“不许再叫公主了。” 目光直直落在周景阳脸上，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无尽的情愫蕴含其中。 “表……表妹。”周景阳手足无措，他心里惦记的人此刻就半倚在他的胸口，温香软玉在怀，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表哥！” 岳菱捏起手帕轻扬在周景阳脸上。 暗香浮动，周景阳只觉得那香味摄人心魄，转眼间，他心中起了另外一种念头，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岳菱，轻纱外衣罩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雪白的肌肤影影绰绰。 “表妹！”心跳的很快，周景阳控制不住翻涌的情绪，他竟想一亲芳泽。 岳菱和周景阳周旋着，只等着时机一到便动手。她特意选了此处的凉亭，凉亭在养心殿前往寿康宫的必经之路上。 看着时辰似乎已经到了萧君衍早就下朝了，不知道他为何还不来寿康宫，难道花影去养心殿的时候没说清楚？ 岳菱有些担心此中出了差错，那样的话她这台戏还怎么能唱下去呢？ 心里也很紧张，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万一失败了，以后再找机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边担心着，一边应付着周景阳，岳菱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盼来盼去，总算是看的远处天子仪仗出现了，岳菱趁着周景阳不注意，往嘴里塞了点东西，这一次她的牺牲希望能换来一次大戏。 不过片刻，岳菱就觉得腹部升起一阵燥意，脸色也渐渐染上红晕，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红果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周景阳也确实是朝着岳菱的脸凑了过去，但是没想到表妹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嘉嘉！”周景阳脑子有些混沌，他隐隐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表妹。 岳菱没想到药性来的那样快，饶是她有内力支撑，也有些压制不住药性的感觉。她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这样的动作却是吓到了周景阳，他只是害怕表妹伤到自己，便忍不住上前制止她。 可是他碰到表妹之后，表妹却挣扎着哭着喊放开。那声音好吵，好闹。接着周景阳的脑子就有些混沌不清了，他好像抱着了一块软软的东西，怎么也不肯放开。 然后突然感觉到一阵痛苦，再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岳菱终于撑到有人出现了，她也没看清来人，就撑不住跌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觉得怀抱中有她贪寻的凉意，她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只是突然一只大手制止了她不安分的动作。 第95章 要水，脏 理智被药性燃烧掉，岳菱不断挣扎着，想要寻求一块舒服的地方。突然，她觉得一阵痛意袭来，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岳菱同样感觉到一阵刺痛，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拿针刺她。 等到她强行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真的有人在拿针扎她。 小脸皱成一团，岳菱痛呼了一声：“疼！” “公主恕罪！”下手的太医见岳菱醒了，又连连扎了几针。 那药劲儿实在是有些厉害，岳菱脑子还有些晕，她觉得自己都喊疼了，还被扎，这谁呀太过分了：“你在做什么？” 萧君衍原本坐在外间，听到动静，直接就跑了进来，看到躺着的妹妹已经睁眼了，才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嘉嘉，你醒了？”天子的声音都在颤抖，平常的沉稳全都不见了。 天知道他在御花园里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有多愤怒，想也没多想就让周洵赶紧救人。幸亏周洵武功卓越，及时打晕了作恶的周景阳，及时护住毒性上头的妹妹，否则后果真不是萧君衍敢想象的。 萧君衍赶到凉亭是，看到的是衣衫不整，脸上红痕明显，楚楚可怜的妹妹。他看过妹妹后转身就给了周景阳两脚，然后才吩咐人将周景阳关押起来。 好不容易看到妹妹醒来了，萧君衍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急切地关心着妹妹的现状：“嘉嘉，你怎么样了？” 岳菱觉得头好重，又闭上了眼睛，一点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晕过去了。”萧君衍看的妹妹闭上了眼睛，以为庸医无能。 金晓光很无奈，他为什么要来受这个窝囊气，原本是轮不到他这样年轻资历的小太医，可是老太医恰好都不在，只能他硬着头皮上了。 “皇上，公主所中之毒药性霸道，强行解毒之后身子较弱的人是要昏沉上好几日。”金晓光无奈只能向天子解释，这并不是他的医术不好，而是这药太恶心了而已。 “皇兄，我没事儿。”岳菱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吸引了萧君衍的注意力。 “嘉嘉，怎么样了？” 岳菱闭眼休息了一会儿，还是很不舒服，但是她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她可不能一直昏下去。 “皇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哭，但是眼泪偏偏躲着不肯出来，岳菱挤了半天都没有润湿眼眶。 “嘉嘉，不怕！” 萧君衍看着妹妹已经肿起来的脸颊，仍觉得后怕，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脑海中飘荡，他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的妹妹，周家人怎么敢？周太后怎么敢？ “皇兄，我好怕。”岳菱挣扎着要起身，也不管手上还扎着一排排银针。 萧君衍只好坐在床边，由着岳菱靠在他肩膀上。 “皇兄，真的好可怕。”岳菱浑身都在颤抖，“我要水，水！” 真正的永嘉公主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曾想到的，岳菱正是利用这一点去刺激萧君衍，去调拨萧君衍和周家的关系。 “还不快到茶水来。”萧君衍若不是在岳菱面前，恐怕早已经暴怒。 岳菱摇了摇头：“我不要喝水，我要水，脏！” 说着岳菱发疯似的就要去扯身上扎着的银针，吓得萧君衍赶快抱紧妹妹，控制她有多余的动作。 这个时候萧君衍才明白过来妹妹的意思，想来是凉亭中周景阳轻薄妹妹，给妹妹留下了阴影。 这还了得？萧君衍恨不得立马就砍了周景阳的脑袋，什么货色也敢染指自己的妹妹。 “来人，把周景阳给我阉了。” 周太后一进门就听到萧君衍说了这句话，心中大惊：“阿衍，你这是做什么？景阳可是你的亲表弟。” “亲表弟？他狗胆包天，怕是也有母后的意思吧！” 萧君衍觉得若不是受了周太后的允诺，周景阳怎么敢在宫里行不轨之事？ “阿衍，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太后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宫女来报，说凉亭出事儿了，她就着急忙慌赶来。 “母后想用这种手段逼朕把嘉嘉嫁给周景阳，简直是痴人说梦，周景阳也配？”萧君衍一点儿不带客气，好不掩饰一下自己对周家的厌恶。 周太后确实是打算把女儿嫁给周景阳，但是她不理解儿子为什么这般动气？周家有那么不堪吗？姑表兄妹，亲上加亲，多好。 “阿衍，哀家是打算撮合他们，可是……”周太后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萧君衍态度不善，她只能先解释清楚。 “母后，是朕太过宽容了，你便觉得你可以和周家为所欲为吗？”萧君衍的脑袋中已经听不得任何的解释，他打断了周太后，现在只想替妹妹出了这口恶气。 周太后听到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心口闷得难受，有些站不稳，还好徐嬷嬷及时扶助了她。 而一同前来的周夫人听到萧君衍的话，更是担惊受怕，直接拉着周萍儿跪在了地上请罪。 这样的场合周夫人是不敢开口的，她和周太后在寿康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有人来报公主出事儿了，她和周太后才赶来过来。 看得出来天子的怒火全在周家身上，周夫人若是贸然说话，让天子更加生气，遭罪的还是周家。 周萍儿跪在周夫人身后，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表妹，心中满是担心。明知道周太后的心思，她就不应该留在寿康宫，应该跟表妹他们出去的，但真的没想过会发生意外。 “阿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哀家先看看嘉嘉。”周太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乱。女儿是出事儿，解决问题的根源肯定还在女儿身上。 岳菱见周太后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不肯让人靠近，立马就叫嚷着躲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嘉嘉不怕！”萧君衍侧过身子挡住了周太后，不让她看的岳菱。 “皇兄。”岳菱死死抓着萧君衍胸口的衣服，不肯放开。 周太后见状，只能温声细语地哄着女儿：“嘉嘉，是母后呀！” “坏人，坏人。”岳菱只会朝着萧君衍的怀里躲，不愿意听到周太后的声音。 “太后还是请回吧！”萧君衍见妹妹不愿意见到周家人，只能立即赶人，谁也不能影响妹妹的休养。 第96章 逆鳞 “皇上！” 周太后着急，但是三全已经带着人请她离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周太后就被请回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周夫人跪在地上，也不敢动作，幸好周太后没有忘记她，让徐嬷嬷拉着周夫人一起走了。 周萍儿担心表妹，不肯离去，她等到屋子里的人散了才跪倒萧君衍跟前：“都是臣妾不好，没有保护好嘉嘉。” 萧君衍现在没空理会周萍儿，眼中只剩下对妹妹的心疼了。 “太医，还不赶紧过来取了你这些银针。”因为岳菱乱动，扎在她身上的那些银针早已经乱了位置。 扎在妹妹的身上，疼在萧君衍的心里。 金晓光赶紧提着脑袋去处理那些银针，他觉得自己进太医院这个想法真的是大错特错，以后得找机会赶紧跑路。 萧君衍紧盯着金晓光取下银针，每取一根，岳菱都会瑟缩一下，似乎很害怕的样子。若不是理智告诉自己太医还有用处，萧君衍真想把那些银针全扎进金晓光的肉里。 好不容易取完所有的银针，金晓光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公主还需要用药，微臣去煎药可以吗？” 萧君冷眼扫了过去，给了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金晓光才松了一口气，快速退下。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萧君衍想要让妹妹自个儿歇一歇，但是岳菱却不肯松手。 “嘉嘉，你先休息好不好？” 岳菱摇了摇头，红着眼睛看着萧君衍，脸上都是不安：“皇兄，我害怕，有坏人。” 萧君衍根本就放心不下妹妹，只能留下来。 岳菱虽然躲在萧君衍的怀中，但是目光却落在了周洵的身影上。她昏迷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她知道昏迷前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萧君衍。 萧君衍担心妹妹，也不敢问妹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凭着自己看到的景象去判断。 岳菱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萧君衍以为妹妹睡着了之后，挥手将三全叫到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周景阳如何了？” “宫刑之后便昏了过去，尚未醒过来。”三全想想都觉得残忍，一刀硬生生的切下去，再是强壮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周景阳那样的文弱书生。 萧君衍只觉得不够解气，可这样的事情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惩罚周家，他妹妹毕竟还要名声的。 周萍儿一听到周景阳晕了过去，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在地上。 三全看了看她，又看看萧君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将德妃送回去吧！”萧君衍到底知道周萍儿素日和妹妹关系要好，周家的事儿也就不想迁怒到她身上。 由着宫女将自己扶起，周萍儿不敢多言，想着等岳菱恢复些后再求情吧！如今可能只有岳菱才能平息天子所有的怒火了。 岳菱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听到萧君衍的处置后，她觉得萧君衍也真够狠得，亲表弟说用刑就用刑了，这样冷酷无情的儿子，也不知道周太后怎么将他生出来的。 结果让岳菱很满意，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平息下去的，她要先养好精神再说。为了做戏她不得不吞下那个毒药，只是没想到药性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现在身子被掏空了一般，十分虚弱，岳菱慢慢也就真正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萧君衍担心妹妹靠在他肩膀上睡得不舒服，他便将人轻轻放倒。还好岳菱真的睡了过去，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萧君衍才放心地去处理应该处理的事。 寿康宫 萧君衍让人将整个寿康宫围住，断了消息往来，周太后一时间还搞不清楚周景阳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心中一直不安，直到萧君衍出现在寿康宫。 “阿……”很想亲切地叫出儿子的名字，但是看着萧君衍不善的脸色，周太后顿了顿，还是改口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母后这里不欢迎我吗？” 周太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生怕说错一句话。 “搜宫。” 岳菱是中了下作的毒药，萧君衍觉得这是不会是周景阳一个人所为，其中必有周太后这个帮凶指导。 “皇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后。” 萧君衍勾唇一笑，但是这样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温度，反而寒意逼人。 “母后眼里都没了骨肉亲情，朕就当自己没有母亲。”萧君衍为了妹妹，彻底疯狂。 周太后终究是老了，面对儿子的忤逆，再也拿不出年轻时压制整个后宫的气场。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半边身子感觉到了麻木。 很快，萧君衍的目光注意到了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周夫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人，恨不得用眼睛直接盯死这些坏人。 “拖下去，给我打到说真话为止。” 萧君衍觉得自己的妹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这些雍容华贵的夫人不受点皮肉之苦，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连一声冤枉都没能喊出来，周夫人直接就被人捂着嘴巴拖走了，地上还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大概是被吓坏了，尿裤子了吧。 “皇上如今真的是长大了。”周太后对儿子的疯狂行为很不满，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悄无声息的降临了。 萧君衍对着周太后还能有些笑容，他笑眯眯地看着周太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让人感到恐惧。 整个寿康宫都笼罩上着一层阴影，御林军在寿康宫翻找着，没有人知道天子到底想要找出什么东西来。 母子二人无话，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三全急匆匆将一个药盒捧到萧君衍面前：“皇上，金大夫说这便是公主所中的毒药。在太后房中搜出来的。” 周太后听到了三全的话，她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她根本不知道毒药是怎么一回事。 “不……”想要解释，但是周太后感觉到自己的嘴巴不受到控制，要想完整说出一句话都难。 萧君衍合上眼，想要平息掉心中的怒火，可惜好像很难做到。 周太后还在努力张嘴，咿呀啊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皇上，周夫人招了。”是周夫人带下去严刑逼供的人，一个贵夫人如何熬得住御林军折磨人的手段。 没挨过两盏茶的功夫，周夫人就招认了，自己带着儿子进宫意在永嘉公主。 “母后，嘉嘉是朕的逆鳞，你安享晚年不好吗？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周家去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第97章 死不了就行 心痛如刀割，萧君衍终究是为了妹妹舍弃了母亲。 说完那句话，萧君衍连看都不看周太后一眼，便带着三全走了。天子走后，寿康宫的大门被重重合上，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里面，无人关心。 岳菱醒来的时候，宫中早已发生了巨变。花影小心谨慎地守在岳菱床前，一看到自家主子醒了，立马就去跑出去叫人。 最先进来的是萧君衍，第一句便是关心妹妹：“嘉嘉，你觉得怎么样了？” 岳菱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倒是没什么其他的不是，只是为了维持永嘉公主较弱的形象。她只能装一装了。 “皇兄！”语气虚弱无力，只是两个字都让岳菱费许多力气。 看的萧君衍满是心疼：“你先别说话，好好歇着吧！” 其实此刻岳菱心中很想知道萧君衍到底怎么处置周家人了，但是她为了当好一个受害者，自然是不应该主动提起伤心事的。 心思转悠了一圈，岳菱觉得还是躺着吧！不要操之过急了，反正这一次周家人，周太后应该都是跑不掉的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岳菱不能多说，萧君衍是想安慰妹妹，又怕让妹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幸好花影及时端来了岳菱的药汤：“公主该喝药了。” 萧君衍这才道：“嘉嘉你先喝药，我去上朝了。” 乖巧地药喝完，岳菱目送着萧君衍离开，松了一口气。 觉得萧君衍应该已经走远了，岳菱才将花影招到床前：“那坏人怎么样了？” 花影不知道怎么开口，怕吓着自家主子。 “想想也觉得可怕，我就想知道皇兄有没有惩罚坏人。”眼泪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武器，岳菱一哭，花影便啥都说了。 听完，岳菱很想拍手称好，没想到萧君衍这么疯狂，居然下手那么狠毒。 不过她要维持病弱的样子，只能叹了一口气，再擦擦眼睛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花影，你当时不在我身边，真的好可怕，我……” 说不下了人，岳菱直接抱着花影哭了起来。 小丫头被表象迷惑，赶紧安慰自家主子，好一番功夫才让岳菱将眼泪收了回去。 岳菱才准备下床走走，周萍儿便上门探望了。 她一夜难安，听到了寿康宫那边的动静，所以一大早便来关心表妹了：“嘉嘉，你怎么样了？” 其实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周萍儿，她也是周家人，岳菱没有看她：“我还好，好多了。” 语气带着些客气，一下子就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生疏了许多。 周萍儿愧疚不已：“对不起。”上前握住了表妹的手，周萍儿的眼泪恰好滴在了岳菱的手背上。 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岳菱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怎么能对仇家心软，当初可没有对岳家那些无辜的性命心软。 “嘉嘉！” 在岳菱将手抽回的那一刻，周萍儿的心中慌了，她好像小心思被戳穿了一般，满脸不自在。 “萍姐姐坐下说吧！”岳菱先坐下，看着周萍儿还呆呆地站着，才开口。 心里藏着事儿，周萍儿也坐不住，她又站了起来：“嘉嘉，我……” 其实周萍儿的心思也不难猜，大概是想求情的，只是岳菱现在不想听。她好不容易，差点牺牲了自己的清白才换来的，可不会放过周家人。 “萍姐姐不必开口了，若是要求情，那……”话都说不完，岳菱便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花影面对突然情况，立即上前：“德妃娘娘，你放过我家公主吧！” “我……”周萍儿不想让表妹伤心的，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忙着安慰自己公主，花影也没有理会此时一脸尴尬的周萍儿。 岳菱由着花影哄自己，只是大概是哄不好的状态。 站了许久，周萍儿愧疚之意渐浓，她再也待不下去，只能告辞 养心殿，早朝过后，周洵跪在萧君衍面前，天子不忍心，将其扶了起来：“朕知道你自小长在军中，与周家没什么关系，朕不会怪罪于你。” 一夜过去，萧君衍又变回心思沉稳的帝王，与昨日嗜血的天子仿佛是两个人。 周洵执意跪地请罪。 “你昨日及时救下公主，有功当赏，快起来吧！”萧君衍如今看重周洵，也知道周洵不是周家长大的，对周家的厌恶一点也不影响他和周洵的君臣关系。 “末将愿尚公主。” 萧君衍怔了一下，若是没有发生昨日的事情，周洵倒是极佳的驸马人选。先前萧君衍也确实跟周洵提起过尚公主的事情，当时还给了周洵时间考虑。 不过岳菱刚刚受了惊吓，不宜提起婚事，萧君衍只能将周洵的心意记在心中。 “起来吧！等过些日子嘉嘉好些了，再给你们赐婚。” 其实岳菱的婚事已经到了很着急的时候，赫连宇几次暗示想要永嘉公主和亲，都被萧君衍挡了回去，但是赫连宇宙势在必得的样子，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萧君衍心里也着急，偏偏妹妹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真是让人伤神。 “皇上不比烦心，虽然现在不宜开战，但若北周真的动手，末将还是有几分把握守住北塞。” 周洵不愿意开战，是因为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但若北周来犯，他也能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以国为先。 “有你在，朕放心。”如今军中无人可用，萧君衍能遇到周洵这样的人才，自然要好好抓住。 等到聊完政事，周迅退下之后，萧君衍才靠在椅背上，揉揉了发疼的太阳穴。昨日一气之下处置了周景阳、周夫人还有寿康宫的人。但是周家余下的人该怎么办，萧君衍还没有想好。 事关妹妹名节，若处置周家，必然招人怀疑，若不处置周家，他又不解气。 纠结了许久，萧君衍始终没想好怎么办。 正在烦恼的时候，三全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皇上，寿康宫人又让人递话了，太后真的怕是要不行了。” 原本天子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寿康宫的消息，但是三全觉得事关太后，还是硬着头皮禀报。 “派个太医过去，死不了就行！” 即使是亲娘，萧君衍如今也不放在眼里了，因为周太后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会做的。 “皇上，那毕竟是太后呀！” 第98章 夜会 萧君衍抬起眼看着三全，嫌弃他多嘴，那带着寒意的目光让三全不敢再多言。 亲身母亲又怎样，不顾儿女，一味偏心娘家的母亲不要也罢。萧君衍此时只想守护好妹妹，不让任何人伤害妹妹。 内心深处也许也会很难过，但此时他只知道最应该心疼的人是妹妹。、 一想到妹妹，萧君衍恨不得立马就飞到兴庆宫去看看，可是赫连宇突然来访，他又不得不提起精神应付这个北周太子。 “皇上，永宁郡主久病不愈，难道这就是大梁和亲的诚意？”赫连宇好无规矩地坐着，对萧君衍没有半分尊重。 为了边关稳定，萧君衍只能忍气吞声，对着赫连宇依旧客气周到：“太子这是哪里的话，朕已经派太医院的杏林高手为永宁郡主治病了，相信假以时日，必定还太子一个健康的未婚妻。” 赫连宇摇了摇头，又道：“孤信奉神明，这一定是神明给我的指引，郡主并非孤的真命天女。” 这话让萧君衍无语，这种鬼话都被赫连宇拿出来说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真不好对付赫连宇，萧君衍不想退亲，但是永宁郡主又确实是病了，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是要答应退亲，萧君衍担心赫连宇会打起自家妹妹的主意。 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给永嘉公主定下亲事，可是才发生了糟心的事儿，萧君衍不愿意让妹妹难过。 “皇上，请退婚吧！”赫连宇又在逼萧君衍答应了。 萧君衍还是咬牙拒绝了赫连宇，让赫连宇等着永宁郡主康复。 “皇上，孤在大梁逗留已久，孤的父皇要担心孤了。”赫连宇的话中有威胁之意。 萧君衍生气，但是无可奈何：“再等十日，重阳佳节，若是郡主尚未康复，便趁着重阳节给重新选择和亲之人。” “那好！”赫连宇倒是想看看倒是萧君衍又拿什么搪塞自己，至于他心仪的和亲对象，迟早会嫁到北周去。 赫连宇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莽撞无礼，他心中也算计着大梁的人。 这一次出使大梁，明面是打着和谈的旗号，实则是为了探探大梁的虚实。北周人一直将岳清风视为劲敌，岳清风已死，他们觉得大梁不足为敌。 不过赫连宇胸怀天下，心中自由沟壑，不敢轻瞧了大梁，便亲自来这一趟。 这些日子虚虚实实打探下来，赫连宇觉得大梁虽然没了岳清风，但是根基尚在，轻易也打不下来。 赫连宇走了这一趟，没想空手而归，他一眼看穿萧君衍对永嘉公主的看重，心思便打到了永嘉公主身上。 其实赫连宇并不着急回北周，他有时间同萧君衍耗下去，只是不知道永嘉公主在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赫连宇最近意外打听到了永嘉公主曾为岳清风殉情的事儿，觉得可以利用一下永嘉公主的这份痴情，所以一件岳清风的旧物被送到了兴庆宫。 因为周景阳冒犯她的事儿，岳菱一直躲在兴庆宫修养。某天一大早，有个面生的小太监求见，塞了一个花影一个荷包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花影将荷包呈给了岳菱，岳菱看着十分熟悉的荷包，确认是岳清风的东西。岳家难道还有故人在？岳家故宅遇到的黑衣人、打着岳家旗号的刺客，层层迷雾在等着她拨开。 打开荷包，岳菱取出里面藏着的纸条：今夜子时甘泉宫，静候岳清风未婚妻。 这到底是谁呢？岳菱想不出宫中何人能和岳清风有关，这个邀约要不要去也让岳菱十分纠结，敌友难分。 也许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太久了，岳菱还是决定去会一会此人，若是能多一个帮手，未来的路也许不会走的那么艰难。 夜深人静，岳菱无法入眠，掐着差不多的时间，岳菱溜出兴庆宫。 甘泉宫 自从周芸儿死后，甘泉宫又沉寂了下来，死过两任皇后，许多人都觉得甘泉宫晦气，连值守的人都时常偷懒。 偌大个宫殿空荡荡的，没有约定具体的屋子，岳菱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碰头。 突然，岳菱看的一个影子越来越近，她有些紧张。差点叫出声，却被人捂住嘴巴按在墙上。 “嘘！”来人将食指放在唇中央，示意岳菱不要小声点。 “你是谁？”不敢泄露自己的武功，岳菱没有去试探来人的路数，只等着对方自报家门。 “没想到永嘉公主对岳清风一往情深，就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未婚夫。”赫连宇故意转换了嗓音说话，不想让永嘉公主发现自己是谁。 岳菱自然是听不出可以改变过的声音，她只能装糊涂：“岳清风通敌叛国，死有余辜。” “看来公主对岳清风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又何必为一个逆贼殉情呢？” 见来人似乎知道的不少，岳菱心中疑惑此人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对岳清风的情谊到底有多深？你能为他殉情，难道不想为他洗清冤屈？”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岳菱的心事，眼前的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他不会这样说：“你究竟想怎样？” 岳菱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此人的动机，只能等着此人自爆了。 “只不过是想要跟公主做一笔交易。” “跟我做交易？我倒是想知道什么交易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又是送东西，又是深夜闯深宫。”岳菱觉得此人应该不是宫里的人，若是宫里人应该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出手。 “和亲！” 岳菱没想到对方居然提出了和亲，这下更让她不解了。只是为了和亲，为何这样大费周章。 “你开什么玩笑，大费周章就为了让我和亲？” “因为北周有能证明岳清风并未通敌叛国的证据。” 这话着实让岳菱震惊了，北周居然有证据，可是她不懂为什么北周会有证据：“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我骗你干什么？”赫连宇是真有证据，所以他很自信，倒是没想到永嘉公主会有疑问。 “北周和岳清风是死敌，怎么会有证据替岳清风洗清冤屈的证据呢？”岳菱觉得自己可能知道来人是谁了。 “公主冰雪聪明，难道这都猜不透？”赫连宇没想到永嘉公主这么难骗，不是传言永嘉公主单纯吗？ “赫连宇，你到底打算什么算盘？不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岳菱不是十分肯定，但是她觉得除了赫连宇，她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第99章 威胁 居然被认出来了，赫连宇也不在装了：“我的确有能够证据能证明岳清风的清白，因为萧君衍和我父皇往来的书信都还保存在北周。” 没想到自己苦苦想要找寻的证据居然在北周，岳菱有些心动，但是和亲北周，她还如何向萧君衍讨债。而且赫连宇为什么偏要永嘉公主和亲，这似乎也是一个坑。 “我如何能相信你？真要和亲北周，我还有什么机会替岳清风洗清冤屈？”岳菱现在脑子还是有些乱，她很想拿到证据，但是也深知和亲这件事必有阴谋。 可顿了顿，岳菱又突然换了口风：“岳清风一案是我皇兄亲自定案，我不信其中有什么冤屈。” 赫连宇笑了起来，这永嘉公主真有趣：“公主会相信我的，因为我知道公主在御花园自己编排了一出好戏。” 这下岳菱是真的慌了，赫连宇怎么会知道？ “太子殿下胡说什么？”强装镇定，岳菱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一切，她明明确定周围没人。 “孤很好奇公主为什么要陷害你的亲表哥？莫不是因为岳清风？”赫连宇对岳菱是真的好奇，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堂堂公主要用下三滥的手法对付自己的亲人。想了半天，找到一个突破口，便是岳清风。 据赫连宇了解，陷害岳清风，周严两家最是积极，当初去北周商谈的时候，周振山便是主要人物。 但一切也仅仅是赫连宇的猜测而已，所以才有今晚的邀约，无非是想看看永嘉公主对岳清风到底有多少情谊。 “你是想威胁我？”见赫连宇这幅样子，岳菱知道这事儿轻易没有办法糊弄过去。赫连宇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肯定是想借此要挟。 “只是想和公主做一笔交易。” 岳菱现在还没有摸清赫连宇的底细，但是自己已经被赫连宇拿捏了，这交易怕是不做不行了。 只是岳菱不能理解，为什么赫连宇会选择永嘉公主。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把证据的事儿告诉你。”赫连宇看穿了岳菱的心思，反正自己也被认出来了，也没什么估计便解释了缘由。 岳清风到底是大梁人，北周人如何能去大梁面前替岳清风证明清白？北周出现只能坐实岳清风勾结外敌，否则北周人凭什么为自己的死敌喊冤？ 所以赫连宇只能找一个大梁人来做这件事。 然而岳菱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赫连宇要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岳清风让北周痛恨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还想着为他洗清冤屈，真是稀奇。” 赫连宇冷哼一声：“我们北周人可不是你们大梁皇帝那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岳清风虽然是敌人，但也是一个可敬的朋友。” 没想到赫连宇居然还对兄长如此崇敬，这么一对比，萧君衍更显得可恨了。 不过岳菱不会轻易应下这件事，北周人诡计多端，她得小心为上：“我不会背叛皇兄的。” “公主若真的不会背叛你皇兄，孤还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吗？” 赫连宇的逻辑没有错，如果永嘉公主真的信任萧君衍的话，一遇到有关岳清风的事儿，应该先通知萧君衍，而不是一个人来甘泉宫赴约。 岳菱挫败了，赫连宇比外表看上去要精明的多：“没想到太子殿下比看起来的要聪明的多。” “所以公主，和亲吗？” 岳菱差点心动了，有证据洗清哥哥的冤屈，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间脑袋中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非要和亲呢？只是单纯想洗清冤屈的话，直接将证据送到她手中不就行了？ “赫连宇，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若真心想为岳清风昭雪，直接将证据交给我不是更简单？” 又被戳穿了，赫连宇也不着急，就是不肯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你若是不说，那我先走了。”岳菱抬脚就要走，一点犹豫的机会都不给赫连宇。 原以为是个小兔子，却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赫连宇拦住了岳菱的去路。 不得不解释道：“我帮岳清风洗清冤屈，不得从中得点好处？岳家已经没人了，由你这个未婚妻来报答我，应该也可以吧！” 岳菱翻了一个白眼，原以为赫连宇有些不一样了，没想到依然是个无赖。 “赫连太子费这么大周章，就为这？你自己信吗？”岳菱没那么好骗，赫连宇动机不纯，她不能轻易上当。 “哈哈哈，公主好好考虑考虑吧！”赫连宇知道暂时不能说动永嘉公主，也不着急，让开了去路。 都没有多看赫连宇一眼，岳菱匆匆走掉了，她逃也似得离开了甘泉宫。 赫连宇倒是将目光落在了永嘉公主的背影上，眼神中满是兴味，没想到岳清风不简单，他的未婚妻也不简单。 还以为岳清风死后自己会少了很多乐趣，没想到来大梁一趟，又让他发现了两个宝贝。 岳菱平安回到兴庆宫，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赫连宇的条件太过诱人，明知道那是一个坑，可岳菱很想往里面跳。 其实想要洗清岳家的冤屈，能让周严两家认罪也是一个办法，可是让周严两家认罪岂会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甚至比拿到赫连宇手中的证据还难。 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赫连宇的话，第二天岳菱顶着浮肿的眼睛醒来，吓了花影一大跳。 “公主，没睡好吗？是不是做噩梦了？”花影有些后悔听岳菱的话没有守夜了，现在看着自家公主没睡好，有些心疼。 “别担心，我没事儿。” 岳菱精神很差，身子骨都还没恢复又熬了一夜，以至于她下床的时候都腿软。 “还说没事儿，公主自己看看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扶着岳菱坐在床边，花影只能端来吃食喂岳菱。 岳菱没什么胃口，吃不下，花影劝着，非要看着自家公主吃点东西才肯罢休。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通传德妃娘娘驾到，岳菱才算松了一口气。 周几日周萍儿一直求见，但岳菱始终闭门谢客，今日总算是愿意让花影去将周萍儿请进来了。 没想到周萍儿也顶着一双疲惫的眼睛，她没有往常来找岳菱时的自在，有话想说却又纠结着怎么开口。 第100章 对视一眼 岳菱招呼着周萍儿坐下，担心周萍儿没用早膳，还特地让花影重新备了碗筷。 “萍姐姐，可用些早膳？” 周萍儿如今哪有什么胃口，寿康宫那边传来消息，周太后不大好了，但是天子盛怒未消，对寿康宫不管不问。 虽然周太后和周家人有些咎由自取，但是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周萍儿总想着为她们尽一份心。 “嘉嘉，我知道大哥做的事不值得原谅，可是太后毕竟是你的母亲，寿康宫那边还请你替她们求求情，太后她情况不太好了。” 岳菱没有捧住手中的粥，一到周萍儿的话后，一碗粥洒在了桌面上、岳菱的收缩。 这下，也顾不了求情的事儿，周萍儿动作比花影还要快，她帮着岳菱排掉手上的热粥，也不管自己烫不烫，只惦记着岳菱已经烫红的手掌。 “嘉嘉，疼不疼，都是我不好。”周萍儿很实在自责，眼泪轻易从这个女人的脸上滑落，她后悔了，为什么要来求情？嘉嘉明媚也是受害者。 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岳菱将其从周萍儿的手中抽了回来。 “嘉嘉！”周萍儿看着岳菱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到表妹。 没有忽略掉周萍儿担心的神情，岳菱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周萍儿为何而来，可惜她不会心软。 周家人和她本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现在的局面是她期盼已久的战果。 岳菱这一次是要辜负周萍儿了，她不是善人，她是身负血海深仇的修罗，只想屠尽所有陷害岳家满门的人。周萍儿或许是个例外，她和周家人有些不一样，但是也不能改变岳菱报仇的决心。 “萍姐姐若是来用早膳的，那便将就用一些吧，若是其他的，还是请回吧！” 周萍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再求表妹，因为周太后真的很不好了，若得不了及时的救治，很有可能熬不过去。 但是岳菱连犹豫的机会都不给她：“花影，送客。” 也害怕又惹表妹记起伤心事儿，周萍儿没有办法，只能告退。 周萍儿走后，花影收拾好了桌面，又重新给岳菱拿来了早膳。 花影看着自家公主还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下去，放心不下：“公主，你若是放心太后就去瞧瞧吧！” “傻丫头，你哪里看出来我担心她？”岳菱忍住内心的笑意，依然哭丧着个脸，她是绝对不可能担心周太后的。 花影并不知道自家公主内心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着岳菱茶饭不思，还以为她放心不下：“奴婢是看公主一早上什么都没吃，还以为你担心着寿康宫那边。” 原来如此，岳菱只能再次端起桌上的粥：“好，我这就吃！” 她可不会担心什么寿康宫，只是担心着赫连宇这个麻烦而已。 不过花影倒是提醒了岳菱，寿康宫那位毕竟是永嘉公主的亲身母亲，她不能太过冷漠无情。不过求情是可以，至于萧君衍会不会同意，那倒是说不一定了。 逼着自己用了小半碗燕窝粥，岳菱才放下了碗筷，决定去养心殿一趟。 花影如今是一步也不敢离开岳菱，紧紧跟在岳菱的身后，一副要好好保护自家公主的样子。 知道花影是好意，岳菱也有着花影去了，反正一个小宫女而已，也不担心花影会发现什么秘密。 主仆二人一起到了养心殿，萧君衍并不忙，他还有闲情逸致和周洵对弈。不过一看到妹妹来了，他便丢下了周洵，只顾着和妹妹说话。 “嘉嘉怎么过来了，身子骨可好些了？” 岳菱点了点头，由着花影扶着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一看这个样子，萧君衍觉得妹妹没有说实话：“找皇兄有事儿吗？怎么不让花影过来叫我，还亲自跑一趟？” 萧君衍生怕妹妹还没有恢复过来，满眼都是担心。 岳菱挤出一抹笑容：“皇兄，我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我听说寿康宫那边……” 不知道妹妹有没有跨过这件事了，但萧君衍的心里还是很过不去：“你担心他们作甚？” “可是，母后她……好像有些不大好了。”岳菱看起来还很虚弱，说一句话都要歇口气。。 只想给周太后一些惩罚，让周太后能够好好反省自己，可不是让妹妹为难的，萧君衍见妹妹这个样子，还以为寿康宫的人跑去打扰岳菱了，心中顿感不悦。 “三全，派个人去看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不许寿康宫的人随意走动。”萧君衍告诉自己，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才关照一下周太后，好让内心对妹妹没有那多的亏欠。 岳菱见状，猜到萧君衍不会轻易放过周太后，这下放心了不少。若是因为老妖婆小病一场，萧君衍便心软了，她这一遭罪过不是白受了吗！ “皇兄，也许母后她也是好意，我其实没事儿了。”面上说着没事儿，但是头却埋的很低，眼泪眨眼睛就润湿了地面，没有一点犹豫。 周洵端坐在着，似乎全神贯注在棋局上，丝毫不为岳菱的动静所分神。 萧君衍一直注意着妹妹，及时发现了那些委屈的泪水，立马小心翼翼地哄人，替岳菱擦干了眼泪。 见好就收，岳菱很快就不哭了，只是鼻尖还泛着红，看上去楚楚可怜。 想让妹妹转移一些注意力，萧君衍拉着妹妹一起加入了棋局。 “阿洵，朕还有事儿，你和嘉嘉手谈一局吧！” “末将不敢。”周洵谦逊道，虽然明白萧君衍的意思，他自负棋艺颇高，有些不想陪一个小姑娘过招。 萧君衍是一心想替妹妹寻一个如意郎君，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本来就是姑表兄妹，怕什么，这儿可没有什么公主将军的。” “皇兄，我棋艺不好，还是不要了吧！”岳菱也跟着谦虚，但她棋艺是真的不好，她也不知道永嘉公主的棋艺到底如何。 “我还不知道你谦虚？阿洵也是一个高手，你就跟他过几招。”萧君衍想着从前妹妹棋艺不凡，和周洵算是棋逢对手，说不定能从中培养感情。 岳菱暗道不好，她还真不知道永嘉公主棋艺高超这件事，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第101章 引人注意 “皇兄，我不想下棋。” 岳菱只能是一脸的情愿，是装都装不出来的不开心。 萧君衍无奈，只能由着妹妹：“既然不想下，那就不下了吧！让阿洵陪你玩点其他的，只一点，不许再掉眼泪了。” 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哭就不哭呗，她又不是真的伤心。岳菱立马就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不经意间目光落到了周洵身上。 也许是巧合，周洵也突然抬眼看了岳菱一眼。 目光相接，对视一眼，只一眼，岳菱下意识就避开了。 是心虚，岳菱下意识的反应，可是她很快回过神来，又鼓起勇气，抬眼打量了一下周洵才微微低头，装作不好意思。 周洵有些诧异，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可是永嘉公主又看一眼是怎么回事？ 心中对永嘉公主的好奇又多了几分，从九牛山围猎第一次见她开始，周洵总觉得永嘉公主身上总有什么吸引着人的注意。 棋没下，但是萧君衍还是特意让周洵陪着岳菱散心。 天子的命令不可违抗，岳菱即使心中不愿意，但是面上也不能多拒绝，害怕太过反常引起更多的怀疑。 经过赫连宇的事情之后，岳菱知道自己必须得更小心才是。 而周洵纵然生有反骨，却还记着自己的身份，天子有令，为臣着不得不从。 萧君衍这头，送走了妹妹，他还是决定去出宫一趟，严太师病的太久可不行。 御花园 岳菱和周洵两个人并肩走着，身后还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他们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岳菱的动静，生怕一不小心公主就出了意外。 跟一个大木头一起走着，岳菱没有什么想说的，周洵也把沉默当成是男人魅力，觉得故作神秘也许更能让天真的永嘉公主感兴趣。 两个人一路无话， 直到他们遇见一个让两人同时皱眉的家伙。 “这不是公主吗？好久不见。”赫连宇又带着他那张欠揍的脸出现了。 岳菱再见到赫连宇，总觉得他眼神中多了一些暗示的意味，很想假装没有看到赫连宇，然而赫连宇是一个根本容忽视的人。 “公主似乎不太喜欢孤，这可真叫人伤心呀！”赫连宇脸皮够厚，我行我素，也不在意大梁人怎么看他。 岳菱心里有鬼，不得不搭理赫连宇，否则要是赫连宇张嘴乱说，她做的那么多努力很有可能都白费了。 “赫连太子说笑了，远来是客，我大梁欢迎。” 岳菱这话说的让赫连宇挑不出错来，他似乎也有意放岳菱一马，不再多说混话。不过他自认为拿捏着岳菱的小秘密，两人应该算是比较亲密的关系了，他主动朝着岳菱走近。 不过周洵适时往前跨了一步，高大的身子刚好挡在岳菱和赫连宇之间，不让赫连宇唐突了佳人。 赫连宇瞪了周洵一眼，但是周洵不以为意，面不改色，眉宇间洋溢着正气。 心里对周洵没来由的感谢，幸好他巧合站了出来，她不用直面赫连宇。 赫连宇哪是轻易就能挡住的，他忽视了周洵的存在，只拿着一张笑脸面对岳菱:“公主既是主人，不知道能不能陪我这个客人在御花园中走走？” 岳菱不想得罪赫连宇，也不想和赫连宇多说什么，正是左右为难的时候，周洵突然开口：“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陪赫连太子逛一逛？” 没想到周洵居然会来参合一脚，这是赫连宇没有预料到的：“那怎么好意思麻烦周小将军呢？” 岳菱不得不高看了周洵一眼，想不到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不知不觉间就帮她解决了赫连宇这个麻烦。 有了周洵出头，岳菱便能很好的拒绝赫连宇了：“正好本宫还有要事儿，就麻烦周将军好好招待赫连太子了。” 赫连宇自然是不满只有一个周洵陪着自己，但是眼看着岳菱要离去，他也没什么办法，因为周洵凡事挡在永嘉公主面前，就算赫连宇有什么想法，也没得发挥的余地了。 借机脱身，岳菱也不管两个大男人逛御花园有什么趣味，她先溜一步。 不过岳菱并没有直接回兴庆宫，而是又转去了养心殿一趟。刚刚因为有周洵在，岳菱都不好多演，趁着现在再过去打探一下萧君衍的动静。 很遗憾的是，萧君衍很忙，并未在养心殿。好在三全在，他领着岳菱进了养心殿：“公主，你来的不巧，皇上他刚走。” “那我就在休息一会儿等皇兄回来，你先下去吧！”岳菱在养心殿那是随便玩的存在，都知道天子对这个妹妹最是放纵，就算永嘉公主烧了养心殿，恐怕养心殿的守卫还要帮着点火。 说完岳菱便在自顾自的找了地方坐下，开始闭目养神，也不管三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岳菱听到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才缓缓睁开了双目，一双平时总闪烁着无辜眼神的眼睛，突然漏出敏锐的目光。 岳菱也是临时起意，她看到赫连宇之后才想到，大梁说不定也保存着北周的来往下信件，她打算趁机在养心殿找一找，因为萧君衍处理政务基本上都是在养心殿。 四处看了看，岳菱什么都没发现，就连之前看到过的岳清风的笔迹也不见了。 岳菱觉得奇怪，她记得明明先前就是这个位置，怎么会没有了呢？ 一番搜寻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现，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岳菱担心萧君衍随时回来，放弃了找下去。 萧君衍回来的有些晚，一回来就听三全说妹妹还在养心殿，他快走了几步，想早些见到妹妹。 但是他见到岳菱在软榻上歪着睡着了之后，脚步缓了下来，变得很慢很轻。 动静虽小，但是岳菱好歹是习武之人，早就醒过来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岳菱假装着刚睡醒时的迷糊：“皇兄，你怎么在这儿？” 萧君衍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傻瓜，你看看这是在哪儿？” 经过提醒，岳菱才反应过来：“我好像睡糊涂了。” 萧君衍也不怪妹妹，这样的小可爱出现在眼前，他开心还来不及。 “皇兄，你怎么才回来？”不知道萧君衍到底做什么去了，岳菱想打探一二，便不经意地问起。 第102章 危机 “出宫了，去看看严太师怎么样了。” 严太师乃文官之首，他一病倒，朝廷中很多事情一下子就陷入困境。有些事儿还是需要严太师来主持大局，所以萧君衍不得不去安抚老臣的心。 没想到严太师一病这么久，想来是自己送的那封信奏效了吧！也不知道严太师怎么看周太后当当初给严清雨下不孕药这件事。 虽然有意思挑拨周家和严家，但是岳菱却也不会放任严家安安稳稳地过下去：“皇兄，虽然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师伤心难过也实属正常，可若是耽误了政务，那可怎么办呀？” 就连一个小姑娘也懂得问题，萧君衍能不明白吗？岳菱所言恰好戳中了萧君衍的心事儿，只是他现在手下无人，还离不了严太师。 “今日去瞧了，严太师已经好多了，不日应该就可以回来了。”萧君衍这一趟也算有所获。 听到严太师不日返朝，岳菱也不在注意这个问题，又说起了赫连宇来：“皇兄，我今日在御花园碰到赫连宇了，他怎么还不走呀!” 赫连宇一行人出使大梁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是丝毫没有提及返程的事儿。 “赫连宇有意退婚，朕尚未答应。”萧君衍觉得赫连宇或许留在大梁还有其他的目的，不过这些不好透露给妹妹听，免得白白让她担心。 “永宁郡主这病的也太久了些。”岳菱都快觉得这永宁郡主的病是不是赫连宇动了手脚，否则怎么一直不见好呢？ 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赫连宇真正想要的和亲对象是她——永嘉公主。 突然觉得有一种危机即将降临，岳菱心烦不已，她不想和亲，但是想要能为岳清风洗清冤屈的证据。 “赫连宇是个不安分的人，你这些日子还是多在兴庆宫养伤吧！”萧君衍担心着妹妹，赫连宇想要换一个和亲对象的意思太明显了，萧君衍自然是不希望妹妹成为和亲的牺牲品。 岳菱倒是想要避开赫连宇，可哪里是能避开？就算在她窝在兴庆宫，赫连宇肯定也有办法联系她。 找不到可以解决赫连宇的法子，岳菱很是烦闷，这个时候或许像永宁郡主那样，生病了才好。 萧君衍本来是想送岳菱回去，但是看到妹妹面色不太好，以为哪里惹到妹妹不高兴了：“怎么了，是在担心嘛？” 思绪一转，岳菱低眉，再抬眼水汪汪的眼睛欲泣欲诉：“皇兄，我害怕。” 面对妹妹突然的情绪，萧君衍深感自己的无能，连妹妹都保护不好。 “皇兄，我真的好害怕。”这是岳菱主动扑进了萧君衍的怀里，她到了不得不装柔弱的时候，只希望萧君衍能够一直当一个好兄长。 一股子愧疚之情慢慢在萧君衍的心底汇聚，一点一点凝聚成一股恶气，堵在胸口，闷得十分难受。 “嘉嘉，你放心，皇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萧君衍在给妹妹承诺，也似乎是在给自己承诺，在妹妹的事情上，他决不妥协。 兄妹俩正说着，有个小太监进来传话：“皇上，赫连太子和周小将军求见。”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赫连宇还跟周洵在一起，这两个男人难道有很多话要说吗？岳菱觉得好奇。 “嘉嘉，你先去后面躲躲？” 有赫连宇在，萧君衍不喜欢妹妹暴露在人前，便让岳菱躲到内殿。 正中岳菱的下怀，她听话地走进内殿，没有半分犹豫。 “传！” 萧君衍是有吩咐过周洵多接触赫连宇，打探一下对方的底细，所以听说这两个人走到了一起，萧君衍一点儿也不意外，就是不知道周洵那个木头能不能在赫连宇身上发现些什么。 “皇上，孤的父王传信，关心孤的婚事，眼下永宁郡主这个情况，可如何是好呀？” 没想到赫连宇突然发难，明明说好重阳节再议这件事。萧君颜不动声色地看了周洵一样，指望着这个爱将能为自己提供点帮助。 周洵得令，主动开口接下赫连宇的话头：“姻缘之事，太子可急不得。” 赫连宇冷哼一声：“周将军还年轻，没有喜欢的人，自然不知道孤的着急。” 这话一出，萧君衍和躲着的岳菱都紧张了起来，明明就是和亲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赫连宇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太子怎知周某没有喜欢的人呢？”周洵说话的时一本正经，语气完全是一个调子，不带丝毫的感情。 赫连宇笑了起来：“原来周将军也有喜欢的人。” 周洵说话做事板正，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乍一听到周洵口中说出有喜欢的人，赫连宇根本忍不住笑意。 而坐在上方的天子也被周洵的话搞得糊涂了，周洵有喜欢的人了吗？明明周洵是自己给妹妹选的驸马。 周洵突然抬头看了萧君衍一眼，然后坚定地说：“有。” 这下赫连宇有些愣住，目光在周洵和萧君衍身上来回扫了两边，若不是顾忌着萧君衍的身份，赫连宇真想确认一下周洵心中所爱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外面的声音有些听不清了，岳菱没能听到周洵喜欢的人到底谁。不过她心中同样有疑惑，周洵难道不想当驸马？当着天子的面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是害怕天子赐婚？ 岳菱突然少了许多压力，若是周洵有喜欢的人，萧君衍应该就不会在再想着撮合的事儿了吧！ 一时间的走神，岳菱没有听清外面又说了什么，再想听清时只听到赫连宇告辞的声音。 心想怎么这么快，赫连宇不是来催和亲的吗？ 正疑惑着，萧君衍突然带着周洵走了进来：“担心你在御花园又遇到不喜欢的人，让阿洵送你回去吧！” 岳菱有点蒙，周洵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萧君衍还想撮合吗？ “公主，请！”思考间，周洵已经恭请岳菱一起走了。 “皇兄，我……”岳菱现在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萧君衍居然不送她，让一个外人送，真放心把刚受过伤的妹妹交给别人吗？ “你先回去吧！朕听花影说你都没有好好吃饭，晚上皇兄再来陪你用膳。” 岳菱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只能先回去再说。 第103章 尬撩 周洵一直安静地跟在岳菱身后，他一直有心接触永嘉公主，但是苦于没有机会，属下告诉他如今永嘉公主出了事儿，他适时献上关心，保管有用。 可是他身边从未有过红颜知己，如何去讨一个姑娘的芳心，他也是第一次。 宫中进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御花园中往来的宫女太监并不多，只有一列列巡逻的御林军不时经过。 周洵有些紧张，他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若是让旁人听到了他的话，那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所以话一直憋在他的心里，岳菱没有主动开口聊天，他也跟着沉默。 兴庆宫也不算很远，很快就要到了，这个时候周洵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他有些急。 眼见着已经到了兴庆宫门口，周洵终于忍不住开口：“公主，我喜欢你。” 岳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满脸惊恐地看着周洵，这人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岳菱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算是正常。 只一眼，周洵就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永嘉公主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吗？觉得面子很挂不住，不管是军营中还是私底下，他说话从来不会说第二遍。 岳菱没想到周洵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心中万千想法飘过，周洵又有什么目的呢？ “你……”岳菱和周洵不约而同开口，还刚巧说了同一个字，搞得两个人都说不下去话了。 花影满脸担忧地看了周洵一眼，然后默默站到永嘉公主身后，害怕自家公主被吓到了。 周洵也觉得有一丝丝的尴尬，明明他看到京城里那些风流公子哥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小情人说的，他还担心吓着永嘉公主，说的含蓄了一些。 明明自己还没有做什么，岳菱觉得格外的紧张，她只能掩唇轻咳两下。 “公主不舒服的话，我们快些走吧！早些送你回去。” 花影嘴角轻抽了一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另类的表白。不过她身份卑微，可不敢开口吐槽，只敢关心岳菱的身子如何了。 “可是不舒服了，要不要歇一歇？”到底是花影更贴心，见岳菱不舒服，想着的是让人先歇一下。 “好吧！”由着花影扶着，岳菱手帕挡脸，仿佛害怕被晒着了一般。 周洵瞧瞧了快要落山的日头，觉得这永嘉公主也太较弱了一些，若不是为了大计，他也不想亲近这样较弱的女子。 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坐下，岳菱突然又站起身来：“花影，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岳菱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神色稍微慌张，让人十分担心。 周洵原本还在想着自己刚刚的表现如何，突然接到随从的提醒，他立马凑上前去关心人。 “公主这是怎么了？” 岳菱的脚步蹒跚了一下，害怕自己摔倒地上，她一把拽住了身旁的周洵：“我没事儿。” 也看不出岳菱到底有没有事儿，周洵干脆一把抱起岳菱：“冒犯了，末将送公主回去吧！” 这一举动惊呆众人，但见岳菱没有反对，也忘记了周洵的动作有些唐突。 原本装不舒服是为了试探周洵，没想到周洵居然一钓就上钩，岳菱也就顺水推舟，想看看这位周将军是不是真的喜欢永嘉公主。 双手挽住周洵的脖子，岳菱见周洵的耳朵微红，便起了坏心思，故意靠在周洵的肩膀上。 距离被拉进，周洵能感觉到永嘉公主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强劲有力的臂膀突然觉得有些散劲。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如此亲近，从前有亲近过的女子，不过是些几岁的孩子。 打定了主意要接近永嘉公主，周洵坚定了自己的心，不被女儿香迷惑。他颠了一下怀里的人，重新将人抱紧。 突然的动作吓了岳菱一跳，她搂着周洵脖子的手更紧了一些。 一段路愣是让周洵走出了飞一样的感觉，花影和随从都在后面拼命的追。周洵直到将岳菱送到了兴庆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还得意地问自己的常随。 “怎么样？爷有魅力吧！” 常随哭丧着个脸：“要不你还是让我去追查神秘人的踪影吧！” 周洵抑制住了上扬的唇角，冷冷地开口：“你难道不觉得公主被我吸引到了吗？” “爷，属下觉得公主可能是被你吓到了。”常随觉得自己想的也没错，不然为什么走的好好的，公主突然就走不动道了呢？ 周洵抿了抿嘴，一脸阴霾，给了常随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后，大步离开了，一点也不顾及腿短跟不上他的常随。 岳菱回到兴庆宫才松了一口气，她借口自己要休息一会儿让花影先退下了，等到花影关上门，岳菱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觉得周洵还真有意思，但岳菱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利用周洵，毕竟是能在岳家中混出头的人，她不能小觑了此人。 心很乱，想要解决赫连宇这个麻烦，偏偏又放不下赫连宇手中的证据。 岳菱坚持到了现在，依然没有找到为岳家洗清冤屈的证据，总不能把刀架到周严两家人的脖子上，逼他们承认陷害岳家吧！ 赫连宇手中的证据真的是太重要了，只要萧君衍和北周密谋的书信，应该足够还哥哥清白，还岳家清白了。 但和亲北周，一去何时能还？赫连宇也实非能够结盟之人。 就在岳菱迟迟不下决定的时候，赫连宇又让人送了东西来。岳菱不明白，赫连宇哪儿来的这么多自家兄长的东西。 又是约见！岳菱握紧了手中的纸条，这一次她不去了。 可是赫连宇有意来招惹永嘉公主，又岂是岳菱不见就会罢休的？他在甘泉宫等了一夜，没有见到岳菱，第二日便直接上门来找岳菱。 岳菱实在是无奈，赫连宇仗着自己北周来使的身份在宫里还真是畅通无阻，拦都拦不住。 “不知道赫连太子有何贵干？”敌人已经到了城门口，岳菱不得不迎敌。 终于见到了永嘉公主，赫连宇露出了得意了笑容来：“公主你觉得呢？” 第104章 暴露武功 早就该想的以赫连宇的厚颜无耻，应该不会轻易罢休的，岳菱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 “花影，给赫连太子看茶。” 赫连宇看到岳菱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中觉得畅快：“公主似乎有些不欢迎孤。” 岳菱挤出一抹笑容：“怎么回呢？花影，记得用今年新进的极品贡茶。”心里却暗骂赫连宇，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上前膈应人，真是混蛋。 “公主这么客气作甚？我们是朋友，不必客气的。”赫连宇很是享受这种让人吃瘪的感觉。 气的岳菱不想说话，论脸皮厚度，她真是比不过赫连宇。 见岳菱不说话了，赫连宇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讨人厌，他只好主动引起岳菱的兴趣。 “公主，考虑的怎么样？” 这厮，竟然直接来兴庆宫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是真的不怕她将一切都告诉萧君衍吗？ 赫连宇见人不说话，便又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桌上。 赫连宇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岳菱却担心被兴庆宫的有心人发现什么，急忙遣散了众人。 “公主！”花影不肯退下，她不放心让自家公主单独和赫连宇待在一块儿。 “先下去吧！我没事儿。”岳菱相信赫连宇不至于在宫中做出什么非礼的事。 花影不情愿地带着人众人退下房间，但她依然守在房门外，若是有什么动静，她会第一个冲进去保护公主。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东西上，岳菱很好奇赫连宇到底拿出了个什么东西，但是心里又不想被赫连宇牵着鼻子走。 “公主不看看？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应该认识这个东西才对。” 将信将疑，岳菱拿起周洵放在桌上的锦囊，不明就里，岳菱疑惑的目光看向赫连宇，赫连宇示意岳菱打开看看。 耐着性子打开锦囊，岳菱才发现这竟然是半块玉佩。 虽然只有半块，岳菱认得那确实是岳清风的东西：“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岳清风的东西。” 先是荷包，再是玉佩，若非亲近之人，怎么能拿到这些东西？哥哥一向谨慎，这些私人物品不会随意丢弃，赫连宇却能拿到，这其中可能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孤早就告诉过公主了，我和他是朋友。是公主不肯相信我。”赫连宇笑着，一副我很坦诚的样子。 “本公主也早说过，太子不如直接说出目的，倒省得我费心思去猜了。”岳菱毫不相让，在赫连宇面前不能表现得对证据太上心，只能和赫连宇慢慢周旋。 赫连宇大笑：“公主就不信自己的魅力征服了孤？” “赫连太子是跟我说笑吗？”岳菱可不觉得赫连宇是个看脸的人。 “公主像是一个谜，就不容许孤有一颗探寻谜底的心？”赫连宇起身走到岳菱面前，手突然拍了拍岳菱的肩膀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岳菱反手抓住了赫连宇的手，想要揍人。但是也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岳菱抬头看了一眼赫连宇，迅速撤回了自己的手，她不安地站了起来。 但是这样的反应速度已经足够让赫连宇震惊了，金尊玉贵的大梁公主怎么一副会武功的样子？ 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安静的空气，岳菱愈发紧张了，这么倒霉，才让赫连宇起疑，萧君衍又来了。 赫连宇扫了岳菱一眼，眼神中的兴味丝毫不减。 故作镇静，岳菱不想再被萧君衍发现什么不妥，感觉出门迎接萧君衍。也不管赫连宇还在她的屋子里。 “皇兄！”娇娇弱弱地唤了一声，岳菱上前挽住了萧君衍的手。 萧君衍是听说赫连宇进宫来找妹妹了，生怕妹妹受委屈，才急匆匆带着周洵赶过来。 “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或许是周景阳留下的阴影，萧君衍总担心妹妹受委屈，仔仔细细将妹妹打量了个遍。 “赫连太子突然上门，我也不知道招待的好不好。”这个时候只能装无辜了，岳菱祈祷着赫连宇千万不要乱说话。 赫连宇怎会让人如愿呢，他巴不得搅乱大梁的浑水。所以他听到萧君衍的话，便抢先开口：“皇上这就不够意思了，公主身怀武艺，谁能欺负她呢？” 萧君衍和周洵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岳菱身上，一个紧蹙眉头，自家妹子可没有学过武功，这赫连宇到底误会了什么。另一个眼神中闪过惊讶，这娇娇弱弱的公主居然会武功？ 岳菱目光中带着无辜，心里却慌了神，大意了，怎么就再赫连宇面前暴露了。更该死的是萧君衍这个时候不该在上朝，怎么跑兴庆宫来了？现在该怎么解释自己会武功这件事？ 可是不能承认自己会武功的事儿呀，若是会武功，那周景阳轻薄她的事儿怎么解释？没想到自己潜伏了这么久，居然栽在赫连宇的手里。 “赫连太子说笑了，我这妹妹自小娇气，可没学过什么武艺。”萧君衍第一反应还是相信自己的妹妹，妹妹可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武功。 既然萧君衍这么信任自己，岳菱不得不赌一把：“皇兄，赫连太子他……”有些说不下去，岳菱将头埋在萧君衍的肩膀上，拼命往外挤着眼泪。 这下让萧君衍紧张了：“嘉嘉，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岳菱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说实话。 “孤可不会欺负公主，孤喜欢公主还来不及！”赫连宇并不想让萧君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为自己辩解到。 “皇兄，没有。”抬眸，岳菱委屈巴巴，小金豆直掉，好不可怜。 这幅样子足以让萧君衍心疼，忙着安慰，一时也没有纠结妹妹会武功是怎么回事，先哄好再说。 看着眼睛里只有宝贝妹妹的萧君衍，赫连宇心思一转，唇角染上笑意：“孤不过是跟公主表白的心意，公主怎么打了孤还要哭呀？” 岳菱恨不得堵上赫连宇的嘴，这人不说话会死吗？但目前还是要先消除萧君衍的疑心：“皇兄，他突然靠近我，我害怕，就下意识……” 说不下去了，岳菱用眼泪代替语言，直言赫连宇的无礼冒犯，自己受了委屈。 果然萧君衍的注意力被引到了赫连宇对妹妹无礼上，他目光中杀意横生，若是眼神能够变成刀片，早已将赫连宇活刮了。 第105章 求娶 “赫连宇，朕一直对北周客气，这就是北周对大梁的态度吗？”萧君衍将问题上升到了两国的邦交上，企图以此威胁赫连宇。 从前北周是在大梁手下吃了很多败仗，那是因为有岳清风这个战神在。如今大梁虽然还有个没有露出过真正实力的周洵，但北周不怕。 “皇上，孤可是拿出最真诚的态度了。”说着赫连宇突然郑重起来。 岳菱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赫连宇下一句话直接让她目瞪口呆。 “孤真心求娶永嘉公主，缔结两国盟约，永以为好。” 真心急了，岳菱觉得赫连宇这把玩大了。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都在猜赫连宇到底想做什么。 萧君衍突然就笑了起来：“赫连太子真是会说笑，你和永宁郡主的婚约还在，如今又要娶我的妹妹，这算哪门字的诚意？” 故作紧张，岳菱靠着萧君衍的身子，心里盘算着补救的办法。 赫连宇倒是没觉得求娶永嘉公主有什么过错，那永宁郡主是绝对没有机会和亲北周的，只是萧君衍一直拖着不肯解除婚约。 这个时候突然求娶永嘉公主，也不过是想要让萧君衍明白，想要和谈总得有些诚意才行。 “皇上，孤是要娶太子妃，娶将来北周的皇后，你送一个病秧子到北周，这难道就是北周的诚意？”赫连宇早就对永宁郡主做了手脚，只要他没娶到想要娶的人，永宁郡主是不会痊愈的。 “皇兄，我不嫁人。”听到赫连宇这样说，岳菱担心萧君衍动摇，赶紧开口。萧君衍有把柄捏在北周人的手里，绝对不能让萧君衍应下这门婚事。 萧君衍拍了拍岳菱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皇兄不会让你远嫁的。” “皇上这意思是不愿意与我北周和谐共处，共建边境和平了吗？”赫连宇笑着看向萧君衍，他倒是笑的自然。 “和亲的事重阳节再议。”萧君衍的语气坚定，一点都不松口。 可是萧君衍的心里也没有底，若是赫连宇硬要求娶妹妹，他该怎么办？北周万一反咬一口，他还如何能让臣民信服。 周洵冷眼旁观，天子未让他开口，他便杵在一旁当柱子。 他作为一个臣子，无法左右天子的想法。不过作为一个将军，他还是希望和亲，让百姓免遭战火的摧残。 至于永嘉公主，周洵也没有多少心疼，反正也不是真心表白的。 瞧着萧君衍的样子，赫连宇知道天子不会轻易松口，他也不着急，反正对于永嘉公主，他势在必得。 浑身是谜的女人，让人忍不住探索，更何况永嘉公主的身份放在那儿，娶她，正好！ “孤等着皇上赐婚。”赫连宇用得意的眼神看了岳菱一眼，带着挑衅的意味。 岳菱气愤地撇开头，眼不见为净。 “阿洵，你送赫连太子回去吧！”萧君衍也觉得赫连宇很烦人，只想赶紧打发了他，不让他在跟前碍眼。 “太子，请。”周洵依然板着一张脸，严肃正经。 “那就有劳周将军了。”萧君衍的逐客举动并未让赫连宇多心，他知道萧君衍不会答应，且也不急于一时，今日之所以提出来还有想要帮永嘉公主遮掩的意思。 他一时嘴快，想要揭穿永嘉公主的老底，但是看到她着急的模样后，又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万一害了永嘉公主，谁来替岳清风洗清冤屈呢？ 看着赫连宇总算走了，岳菱才在萧君衍面前哭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掉：“皇兄，我害怕，我就打了他，会不会影响大梁和北周的邦交？” 萧君衍一遍安慰着妹妹，一边思考着赫连宇的话，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哭了，皇兄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可是怎么办？他一心求娶，不达目的，怎会罢休？为了大梁，我……还是嫁了吧！”故作大方，岳菱就想看看萧君衍的态度。 “傻丫头，有皇兄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有了萧君衍这句话，岳菱才止住了眼泪，只是还在担心萧君衍会不会在意赫连宇说她会武功的事儿。 想了想岳菱还是主动解释了：“皇兄，我不会武功，只是从前那人教了我防身的招式，情急之下，我才对赫连宇用了出来。” 似乎并不在意妹妹是不是真的会武功，萧君衍摸了摸妹妹头：“你没受欺负就好。” 始终都像一个关爱妹妹的好兄长，他如今也只有岳菱这么一个至亲之人了。 虽然萧君衍看上去并没有深究这件事，但岳菱心中依旧不安。 入夜，岳菱才终于知道这股子不安来自哪儿了。白天赫连宇才泄露了她会武功的事儿，晚上就有人光临兴庆宫了。 不过岳菱猜不出到底是谁的人，又到底想做什么，她虽然听到了动静，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房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岳菱心都快到了嗓子眼，但还要拼命稳住呼吸，不能让来人发现她已经醒了。 被子下的手握成拳头，紧紧贴着大腿，岳菱只愿岳清风在天之灵能保佑她。 剑影折射出月光打在岳菱的脸上，她睡得十分安详，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有人提剑欲轻轻掀起被角，却被一个暗器打断了。 “让开！”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但是岳菱还是分辨出来了。 知道是谁来试探自己了，岳菱手突然就放松了，也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她感觉到身子有一股凉风吹过。 是有人挑开了被子，很快又盖上了。岳菱纹丝未动，只希望这两人感觉离开。 好一会儿之后，屋子里没了动静，但是岳菱不敢睁开眼，她总觉得人还没有走，但是她听不到有呼吸声。 不能确定来人的功夫到底如何，她只能继续躺着，盼着天早些亮起来。 到最后，岳菱终究是抵不过黑夜漫长，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迟迟未醒，也未见有人来唤她。 等到岳菱自然醒了之后，她才发现整个兴庆宫都有些安静。她不安地唤了几声：“花影！花影！” 好一会儿，花影才急急忙忙跑进来，连衣服都尚未系好：“公主请恕罪，奴婢睡过头了。” 第106章 进贼 “其他人呢？”岳菱觉得奇怪，花影从来不是贪睡之人，今日怎会睡过头了。 “不知道是怎么会回事儿，好像大家都睡过头了。” 岳菱一向不喜欢有人值夜，总是放她宫里的人早早的去休息，所以花影昨夜也是睡在了自己的屋子里，直到岳菱叫她，她才被惊醒。 起床之后才发现，宫女太监住的地方都还关着门，似乎大家都还在睡觉。 “花影，派个人去养心殿，就说兴庆宫昨晚进贼了。”岳菱倒是想看看那位到底想做些什么，偷偷的来了，还要留下这些痕迹作甚。 “啊？进贼？” 花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兴庆宫这么多侍卫守着，还能进贼？ “快去吧！就按我吩咐的做。”岳菱催促着花影赶紧去养心殿报信。 可是花影有些犹豫：“公主，若是真进了贼，那群侍卫大哥估计又要遭殃了。” 大梁皇宫的御林军近一年来着实有些惨，宫中不得安宁，不是谁不见了，便是谁又中毒了，如今若是守着的兴庆宫进了贼，那他们被撤职都是小事儿了，还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处罚他们。 于心不忍，花影突然给岳菱跪下：“公主，那群侍卫大哥平日里也兢兢业业的，若是真进了贼，他们的前途可就没了。” 岳菱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明明就是守卫放进来的人，不该他们自己承担吗？ “去吧！本就是他们疏忽职守。”岳菱不知道萧君衍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亲自来兴庆宫试探一趟。 她是哪里暴露了吗？岳菱心里很乱，先是被赫连宇发现了端倪，如今又引起了萧君衍都怀疑。这皇宫她真的要待不下去了吗？ “公主，那我去了。”花影心中替兴庆宫的守卫默哀，她也没有办法了。 岳菱觉得头痛，到底萧君衍是什么意思？明明悄悄来试探一趟就可以了，偏偏药翻兴庆宫所有人留下痕迹。 花影一个人回来了，岳菱还特意花影身后看了好几眼：“你一个人回来的？” 觉得有些奇怪，花影也跟着看了看身后：“奴婢一个人呀！公主你别吓我。” “皇兄没过来吗？” 萧君衍一向最疼妹妹了，可是如今兴庆宫都进了贼也不来关心一下，猜不到萧君衍的心思。 “花影，你先下去吧！” 岳菱打发了花影，岳菱单手扶额，一脸的疲惫，也许永嘉公主的身份也不是那么有用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昨晚明明一切都那么自然，她应该是躲过一劫才对。 岳菱一直等着，就想看看萧君衍会不会来关心一下妹妹。可是左等右盼，始终不见萧君衍的踪影。 “公主，天快黑了，我们进屋吧！”岳菱已经在院子中坐了一天了，时不时望向大门口。 “公主，皇上许是在忙，等他忙完了一定会来看你的。”以为岳菱是在担心进贼的事情，花影好心安慰到。 岳菱并未动作，也没有回应花影，依旧坐在院子里，不肯挪动一步。 并不懂岳菱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花影也说不到岳菱的心坎儿上去，只能默默陪着岳菱等着。 萧君衍是没有等到，但是岳菱等到了周萍儿。 依旧好几日未见周萍儿了，今日的周萍儿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气色欠佳，但原先挂在眉眼间的愁绪早已消失不见，被一抹喜色代替。 “嘉嘉，皇上派太医去看姑母了，谢谢你。”周萍儿以为萧君衍那边能够心软下来是岳菱的功劳，所以她一来便感谢了岳菱。 “皇兄去看望母后了吗？”岳菱心中只觉得不妙，萧君衍去看周太后了，是什么改变了萧君衍？若二人母子关系修复，那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皇上没去，只是派了太医过去。”周萍儿很快就发现了岳菱的不对劲，解释完后又立马问花影，“你家公主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昨晚兴庆宫进贼了，今天一整天公主都心神不宁的。” 周萍儿还以为岳菱是被吓到了，连忙关心：“人没事儿吧！快让我看看。” 此时的岳菱却有些排斥周萍儿的亲近，她挣脱了被周萍儿握着的手臂，语气有些疏离：“我没事儿。” “嘉嘉，你这是怎么了？”周萍儿有些无措，表妹从来没有这么冷漠对待过她。想来是岳菱心情不好，可是她都不知道从何安慰。 “我真的没事儿。”岳菱勉强自己在周萍儿面前笑了出来，我真的没事儿。 周萍儿心思敏锐，察觉到岳菱的反常，便也不再多问，只挑些也许能让岳菱开心的事儿来说：“今日太医去看过太后了，太后的身子好了不少。” 但是岳菱对周太后是好是坏这件事也毫无兴趣，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周萍儿抿了抿嘴，又看向花影，想着花影能不能给点提示，到底怎么才能哄好她家公主。 看到花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周萍儿又想了想：“不如我们去找皇上吧！” 都知道天子最宠爱永嘉这个妹妹，周萍儿想萧君衍指定会有办法来哄好这个妹妹。 “我不舒服，我不想去。”岳菱觉得这个时候她不能主动去找萧君衍，太主动反而显得她心虚。 但是太过安静似乎也不太好，岳菱想着，她突然猛地一起身，吓了周萍儿和花影一大跳。 “你这做要什么？”周萍儿忙问。 “我……”步子都还没有跨出去，岳菱突然晕了过去。 若不是有周萍儿和花影手忙脚乱地扶着，她这一晕非得摔倒在地上。可是她意外跌进一个温柔的怀抱，鼻尖有着栀子花淡淡的香味。 岳菱知道那是周萍儿，便放心点了自己的睡穴，彻底让自己晕过去。 “快请太医。” “快去养心殿报信。” 院子里的混乱，岳菱已经不知道了，只想着小病一场，让萧君衍放松警惕。 的确不出岳菱所料，听到兴庆宫出事儿了，萧君衍也顾不得什么猜疑，立马就赶到兴庆宫。 看着昏迷的岳菱，他一阵自责，已经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药翻兴庆宫的人，只怪自己为什么要吓到妹妹。 第107章 知错 太医给岳菱看过之后，只道岳菱是体质较弱，受惊后没有休息好，只让好好养着便成。 花影见不得自己公主伤心，便多嘴在萧君衍面前提起岳菱在院子里坐了一天的事儿。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放任公主胡来？”一听妹妹在院子里坐了一天，萧君衍便有些不悦，觉得是奴才伺候不仅心。 一群人直接跪下，唯有花影胆子最大，还敢继续说：“奴婢劝了，只是公主不肯听，公主她一直盯着兴庆宫的大门，好像在等人。” 话里暗示了永嘉公主是在等萧君衍，萧君衍哪里听不出来。 冷哼了一声，但是萧君衍并未责怪花影。也确实是因为他心中有疑惑未解成，才冷落了妹妹。 “萍儿也在这儿？”萧君衍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周萍儿也在。 生怕天子因为周家不待见自己，周萍儿赶紧解释：“今日太医去瞧过太后，臣妾见太后精神好了不少，才想着来给嘉嘉说一声，免得她担心太后。” “母后那边你好生照料着吧！听太医说先前情况不太好，也是朕疏忽了。” 没想到萧君衍如今口风大变，这是要放过寿康宫的意思吗？周萍儿心中感到喜悦。哥哥周景阳已经废了，和母亲一起被扣留在寿康宫，如今应该是有希望了吧。 “臣妾自当尽心尽力照顾太后。”周萍儿不敢懈怠，只有照顾好了周太后，自己的亲人才能平安。 “你先回去吧！不必在这儿守着了。”萧君衍不想太多人打扰岳菱，吩咐完周萍儿后立马就赶人了。 “臣妾告退。”周萍儿还是有些担心岳菱，但是萧君衍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多待，只能先回去准备改日再来。 岳菱也没睡多久，不到亥时便醒过来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实在，导致脑袋微晕，她软糯地唤了一声：“花影，要水。” 说完岳菱爬起身，将头靠在床栏上，继续闭目养神。 突然有人扶着她，将水杯凑到她嘴边，岳菱猛然睁开了眼，被萧君衍吓了一跳：“皇兄，你怎么在这儿？” 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欣喜，仿佛期盼了许久一样。 萧君衍有些不敢看妹妹的眼睛，他催促道：“快喝吧，不烫。” 过于亲近让岳菱心里不舒服，但是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就怕萧君衍再怀疑些什么。 就着萧君衍的手喝了半杯水，岳菱便不肯再喝了。 萧君衍默默将茶杯放回桌上，又转身回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妹妹。 “皇兄，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岳菱抬起眼看向萧君衍，依然是那双清澈的眼眸，不受纤尘污染。 “这就回去了。” 兄妹二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变了，岳菱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萧君衍身上的疏离。 虽然说了要走，但是萧君衍一直盯着妹妹，也不说话。就在岳菱开始猜测萧君衍还盯多久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急匆匆离开了，也没有留下一句话。 花影都看出来萧君衍的不正常了：“公主，皇上他好像有些奇怪。” 哪里不知道萧君衍的奇怪，可是岳菱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岳菱心想复仇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只是遗憾依然在，她还没有还岳家清白，也还没有让萧君衍得到报应。 “花影，我累了，想休息了。”明明才刚醒，岳菱不想多说什么，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 有些不放心自家公主，但是花影看岳菱已经躺了下去，也只好先退下，不过她决定晚上开始守夜，万一有什么情况，她能及时出现。 萧君衍离开兴庆宫后并未直接回到养心殿，他拐了一个弯去了寿康宫。有些事他好像做错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补救。 寿康宫外依然围着重重的御林军，往日的恢宏气派早已经随着主人的病倒消失。萧君衍驻足在寿康宫前站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走进去看看。 周太后病了许多日，徐嬷嬷一直照顾着她，两个老人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尤其是周太后，躺在床上都已经起不来了。 “母后，儿臣来迟！”萧君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心里的愧疚渐生，他走到周太后的床榻前跪下。 周太后的眼神已经不能聚焦了，只是听到了久违的声音，却分辨不出来声音的来源在哪儿。 “这是怎么回事。” 徐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自打出事儿后，太后十分自责，整日以泪洗面，没几日就哭坏了眼睛。” “母后，都是儿臣不好。”悔意在心底蔓延，萧君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这是他本该安享晚年的母后，却因为他的固执毁了双眼。 “阿衍！”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太后不停扬着自己的手，想要抓住萧君衍，确定儿子在眼前。 “儿臣在！儿臣在。”轻轻握住周太后枯瘦如柴的手，萧君衍红了眼眶。 感受到儿子掌心的温度，周太后安静了下来，清瘦了不少的脸颊上挤出一个笑容。 将周太后哄睡，萧君衍才将徐嬷嬷叫到外殿内，细细询问了如今寿康宫的情形。徐嬷嬷心疼周太后，故意将一切往严重说，惹得萧君衍羞愧难当。 “是朕疏忽了，是朕对不起母后，对不起周家。” 天子居然主动认错，这事非同小可，但徐嬷嬷可不敢指责天子。 徐嬷嬷只盼着天子和太后母子一心，周太后早日恢复健康，寿康宫能回复昔日的辉煌。如今已经看到了萧君衍认错，徐嬷嬷也没有忘记引起事端的永嘉公主。 “不知道公主如今看怎么样了？” 周太后的一双儿女自从出事后就一直没有来过寿康宫，徐嬷嬷难免替自家主子不值得。 “嘉嘉她身子不太好，今日又晕倒了。”萧君衍想起兴庆宫的事儿，心中又增加了不少烦恼。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公主记恨咱们太后，不肯来看望太后。”听的人可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说的人确实故意的。 见萧君衍一点反应都没有，徐嬷嬷又继续添油加醋：“咱们太后可是一直挂念着公主，可是公主也不来看看太后，太后这病便一直拖着不见好。” 明明是萧君衍不肯派太医来寿康宫，经过徐嬷嬷的嘴之后，倒像是因为思念女儿，周太后才病倒了一般。 萧君衍皱起了眉头，觉得徐嬷嬷有些话多了。妹妹是犯了一些错误，可是有他这个哥哥来承担便好，哪容的老嬷嬷多嘴。 第108章 无奈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多，徐嬷嬷又赔笑到：“皇上可不要嫌老奴多嘴，老奴只是心疼太好。” 萧君衍也猜得到徐嬷嬷是为了周太后才这般嚼舌根，他看在周太后的份上不愿意计较，因为周太后身边亲近的人已经不多了。 “嬷嬷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因为母后累坏了，如今母后身边还要仰仗嬷嬷伺候。”萧君衍爱屋及乌，对徐嬷嬷还算客气，只盼着徐嬷嬷能将心思都放到周太后是身上。 “阿衍！”周太后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又见到了儿子。 萧君衍耳聪目明，听到了周太后的声音，又回到周太后床前守着。 过了许久，三全上前提醒到：“皇上，时辰不早了。” 萧君衍这才无奈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休息，过不了多久又该上早朝了。 且重阳节马上就要来了，萧君衍还没有想好怎么应付赫连宇，这又是一件伤脑筋事儿…… 兴庆宫，岳菱不想坐以待毙，看不透萧君衍到底是什么态度，岳菱犹豫着要不要和亲。 若是能够拿到赫连宇手中的证据，日后为岳家洗清冤屈才多一分的把握。让岳菱无法彻底下决定的是她不知道会不会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赫连宇、萧君衍。 两个名字在岳菱的脑海中过了千百遍，她依旧没有想出解决困境的办法。 “公主，赫连太子让人送东西来了。”岳菱正在头疼的时候，花影突然捧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进来。 “这是什么？” 花影将盒子递到岳菱面前：“这盒子是赫连太子派人送来的，说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盒子，岳菱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不知道赫连宇玩的什么把戏，她不想接招。 “放着吧！” 让花影将盒子放在了桌上，岳菱都不想多看一眼。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将目光移到了盒子上。 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岳菱最终还是没忍住拿起了盒子。打开后发现盒子里装着一个白玉瓶，还附有一封信。 “若是公主想拿到证据，就服下瓶子的药水，一定能心想事成。” 岳菱不解其意，她拿起白玉瓶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无色无味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将破瓶子放回盒子里，岳菱才不想听赫连宇的，她又不傻，永宁郡主久治不愈，她不信没有赫连宇的手笔。 现在又拿着药送给她，她只要不蠢就不会傻傻的听话。 将盒子扔到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岳菱打算去看一看萧君衍，还是先探一下萧君衍的态度才行。 虽然依旧引起了萧君衍的怀疑，但是她顶着的这张脸就是王牌。任萧君衍想破脑袋，应该也不会想到他的亲妹妹早已经换了芯子。 还是按照老规矩，岳菱做好了些点心带上，但是她来到养心殿的时候却发现萧君衍并不在，而是去看望周太后了。 短短一日，母子关系就修复了吗？岳菱心中有疑惑，便也追去了寿康宫，顺便去周太后面前假装一下孝心。 寿康宫，萧君衍正陪着周太后说这话，就听到了门外岳菱的声音老远就传来了。 “母后，我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将食盒递给徐嬷嬷，岳菱也凑到了周太后跟前。 “好孩子，过来。”儿女都来看自己了，周太后自然是很开心的。 岳菱瞧着周太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疑惑地望向了萧君衍。 为了解释，萧君衍朝着岳菱比划了看不见的动作，并没有出声，害怕周太后听到后心里不舒服。 这下岳菱有些放心了，反正看不见，不用她演的那么辛苦了。虽然这样想着，岳菱还是乖乖靠着周太后坐下：“母后，我好想你。” 周太后眼盲心不瞎，虽然看不见了，但总想要用手感受一下儿女的温暖，她伸出手慢慢摸索到岳菱的脸上，想要记住女儿的轮廓。 有些不自在，岳菱觉得周太后的手摸在脸上很不舒服，偏偏她不能拒绝。 求助地看来萧君衍一眼，岳菱想看看萧君衍是不是如往常一样。 果然萧君衍一收到妹妹的眼神，他立马就拉过周太后的手：“母后，嘉嘉带了糕点，要不要尝尝？” 很好地转移了话题，徐嬷嬷将糕点递到主子跟前，岳菱挑了一个绿豆糕喂给周太后。 味道还算将就，但是周太后吃着了几口之后，却似乎不太满意，不肯再吃。 不过周太后并未说什么，岳菱也只当是老年人，身体不舒服，吃不惯这些甜腻的点心。 倒是萧君衍很捧场，连吃了半碟子绿豆糕才停:“嘉嘉这手艺见长，很不错。” 得了夸奖，岳菱还以为萧君衍是真心实意的，心里放松了不少。 “皇兄喜欢就好。” 萧君衍对着岳菱宠溺地笑了笑，一如往昔兄妹情深。 兄妹俩陪着周太后玩了好半天，中途周萍儿也过来了，周太后跟前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想着周太后大好，周萍儿突然提起了旧事:“太后，我母亲已在寿康宫待了许久，家中甚是挂念，不知道可否容她回家？” 岳菱的唇角下垂，嘴边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看向萧君衍，和周萍儿一起期待着周夫人的结局。 周太后自然是最挂念周家人了，见周萍儿求情，便期待地看向萧君衍。所有人都知道，决定权在萧君衍手中。 萧君衍早已有意放过周家了，只是周景阳的伤不可逆转，这倒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他的他都会想尽办法弥补周家，那毕竟是天子舅家。 天子思考着，迟迟没有答应下来，在场都人心里都有些紧张，生怕萧君衍不肯放过周家。 “皇兄，不如放舅母回家吧！”岳菱适时跟着求情，眼下不是搞垮周家的时候，适当求情胜过冷漠。 妹妹都松了口，萧君衍便应了下来。放过周夫人也是应该的，只是萧君衍的目光落在妹妹身上，满是无奈。 收回目光，萧君衍便叫来了三全。 “传朕旨意，送周夫人回去。” 这下周萍儿总算将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移开了，她赶紧叩谢圣恩。 唯有岳菱心中不快，但是她暗自发誓，不会让周家好过的，以后还有机会。 第109章 不见妹妹 意外总是来得很快，岳菱毫无防备。 那一日在寿康宫陪过周太后，岳菱便放心地回到了兴庆宫，她大概摸清楚了萧君衍的态度，还以为暂时没有危机了。 熟料和亲的旨意来的那么突然，都没有等到重阳节。 岳菱有些不敢相信，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萧君衍都是很坚定地维护妹妹，为何突然将妹妹推了出去。 岳菱想去问问清楚，却在临出门的时候犹豫了，是不是萧君衍还是发现了什么？这一躺该不该去成为内心的纠结。 思考了许久，岳菱还是打算走一趟，一定要问清楚到底为什么，不能不清楚就嫁去北周，她还要报仇。 但是岳菱还是第一次跑空了，三全以萧君衍不在为借口拦住了她:“我的公主殿下，皇上真的不在，你可别为难奴才了。” 很明显三全的话不能信，往日里萧君衍不在，三全也会把岳菱领进去，根本不会将人拦在外面。 可是即使知道萧君衍就躲在养心殿里，岳菱也没有办法，她不可能突破重重侍卫去见萧君衍。 无功而返，岳菱想大概只能和亲了，其实也不算很坏的结果，起码她有机会拿到证据，只是何时才能杀回来呢？ 养心殿，三全等着岳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养心殿后，他才急匆匆去向萧君衍回话。 “陛下，公主失望地离开了，这样做公主很难过。”三全心疼永嘉公主，不单纯是因为永嘉公主的尊贵地位，而是他知道萧君衍心里最疼爱妹妹，怕萧君衍以后后悔。 萧君衍一脸深沉，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意，让人不得不小心伺候着。 “去寿康宫。” 得了吩咐，三全立马就跟着萧君衍出门，一丁点儿都没有耽搁就到了寿康宫。 周太后的病好的很快，前两天都还只能躺着，今天已经能到寿康宫前院坐坐了。 “母后，为什么一定要嘉嘉嫁到北周？”这个决定萧君衍做的十分艰难，即使觉得妹妹做错了事儿，萧君衍也觉得不至于让妹妹远嫁。 但是太后非要逼他拟出这道旨意来。 周太后不肯说出自己心中的怀疑，因为毫无证据支撑。她只能尽量让萧君衍大局为重。 “哀家听说了赫连宇求娶永嘉的消息，只是帮你下决心而已。这个坏人就由着哀家来做吧！” 周太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两国邦交聊到大梁内部稳定，无不说明让永嘉公主和亲乃是最优解。 萧君衍也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他心疼妹妹舍不得罢了。但周太后就不一样了，她更在意儿子一些，不想儿子的江山社稷受岳菱影响。 “皇上，如今我们开罪不起北周呀。再过几年，大梁国力强盛，你再将嘉嘉接回来便是了。” 周太后循循善诱，替萧君衍将一切都考虑得十分周到，唯独没有考虑永嘉公主的意愿。 “可是母后……”萧君衍还想挣扎一下，他心里还是疼爱妹妹的。 “阿衍，她是公主，享受了一个公主的荣誉，就应该承担起一个公主的责任。永嘉公主一人可保边关平静，这样的功劳她会受万民敬仰的。” 周太后说的都没有错，萧君衍觉得错的是自己，是自己没有教好妹妹，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 母亲以死相逼，现在圣旨已经被逼着下了，萧君衍忽然觉得再纠结下去也好像突然间就没有了意义。 此刻，萧君衍脑海中想着的全是笑靥如花的妹妹，但是他不敢去见她，怕她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丢弃了她？ “三全，回吧！”萧君衍在周太后这儿也寻不到意思安慰，他又带着三全回到了养心殿，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子颓废的意味。 赫连宇递交的国书还放在书案上，因为里面写着求娶的永嘉公主，萧君衍便觉得它十分碍眼，拿起国书就直接扬在了地上。 “皇上，怒伤身，保重龙体。”三全生怕萧君衍气到龙体，赶紧跪下祈求萧君衍息怒。 冷静了一会儿，萧君衍叫起了三全：“你起来吧！替朕去……” 原本想想让三全替自己走一趟兴庆宫去看看岳菱，但是想了想，萧君衍怕了：“算了，不去了。” “皇上，要不还是你亲自去看看吧！”知道萧君衍根本就放不下妹妹，三全不想天子留下遗憾。 等到永嘉公主出嫁后，再见一面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她会原谅朕吗？”萧君衍瘫坐在龙椅上，唯独此刻，他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哥哥，为了自己的江山，献祭了他最疼爱的妹妹。 “公主深明大义，不会怪你的。”三全只能拣好听的话说，这个时候说不得实话。 萧君衍抬头望着屋顶，长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敢去看一看妹妹。 和亲的日子有些着急，赫连宇借口已经在大梁逗留了许多时日，要早些回北周，便逼着萧君衍尽快择好良辰吉日。 岳菱看着不请自来的赫连宇，没有一丁点儿兴趣想同他说话。但是赫连宇一向厚脸皮，岳菱不理他，他也滔滔不绝。 “原本以为求娶你会有一番波折，可是没想到一向疼爱你的萧君衍也不过如此，圣旨下的很快嘛！” 岳菱都懒得理会，躲不开赫连宇，便假装听不见赫连宇说什么。 “你难道不想要证据了吗？按理说能嫁给孤，你应该很高兴才是。”赫连宇说了好几个话题都没办法让岳菱理他，不得不拿出了岳菱最感兴趣的东西来诱惑她。 果然岳菱终于肯回头，用正脸对着他了。 “如今木已成舟，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是我了吧！”盯着赫连宇看了一会儿，岳菱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我早说过了，因为你是岳清风的未婚妻。”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岳菱满意，她扫了赫连宇一眼，好奇地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岳清风？” “什么跟什么？”赫连宇简直是被岳菱的想法吓到了，他喜欢岳清风，怎么可能，他可是纯爷们。 不过岳清风那个人确实是蛮讨人喜欢的，虽然是敌人，却很令人佩服。与岳清风交手多年，赫连宇可以说吃饭睡觉都在想着怎么打败岳清风。 可是还没等到他打败岳清风，岳清风自己没了。 第110章 追回来 “你什么时候把证据交给我？”拿不准赫连宇对岳清风到底是怎样的情谊，岳菱并不相信赫连宇。 “等到了北周我就给你呀！”赫连宇看着对面坐着的姑娘，觉得或许拿不下岳清风，拿下岳清风未婚妻也还行吧！ 就知道赫连宇不会轻易交出证据，岳菱懒得多说，装作没看到赫连宇的存在，不再理人。 两人无话，过了一会儿，岳菱看到花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关心地问道：“花影，你去哪儿了？” 花影笑了笑：“要跟着主子离开了，去跟宫中认识的小姐妹道个别。” 想着兴庆宫的这些人也要跟着自己远赴北周，岳菱于心不忍，便想着给个恩典：“花影，你若是想要留下来不比跟着我背井离乡。” 花影立马摇了摇头，在岳菱面前表了衷心：“奴婢既然跟了公主，便一辈子都是公主的人了。” “傻丫头，跟着我有什么好的。”岳菱对前路迷茫，未来复仇的路都不知道在何方，她也没有办法给身边的人保护。 原本主仆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悲伤了，情绪被煽动了起来，但赫连宇突然插嘴：“她跟着你，日后给孤做个侧妃也是不错的。孤王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赫连宇油腔滑调，话还贼多，花影很是嫌弃。她还是喜欢话少沉稳，低调内敛有实力的人。 花影大智若愚，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实心眼的，但是心里明白着，这个时候她不能和赫连宇计较。 乖乖走到岳菱身边站好，花影也学着岳菱，把赫连宇当作是透明人。 转眼，就到了北周使臣返程的日子，也是岳菱出发和亲的日子，一连消失了月余的萧君衍总算是出现了。 不过岳菱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便毅然决然地登上了北周准备好的马车。 如今永嘉公主已算是赫连宇的未婚妻了，只等到了北周举行完大婚之礼后，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 马车渐行渐远，满城都沉浸在公主和亲的喜悦中，百姓为他们有一个舍己为人的公主而开心，高呼千岁。 萧君衍和周洵站在城墙最高处，送别和亲的队伍。 天子红了眼眶，最后落荒而逃。 周洵落在后面，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车队，默念一句一路平安送给远方。 马车离开皇城，从大梁京都北门出去，一路北上便可抵达北周。这条出城的路恰好能够路过从前的岳家所在的街道。 岳菱突然让马车停下，她直接跳下马车，走到街口，对着岳宅的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哥哥，我一定会回来的。”岳菱在心里许下承诺，她一定会带着证据回来，为岳家洗清冤屈。 赫连宇好奇岳菱的行为，他并不知道岳家故宅就在附近，只当是岳菱在和故土告别。 “走吧！以后你会回来的。”赫连宇胸怀大志，不会甘心只守着北周的土地，他期盼着有一天带着数万铁骑，踏破万里河山。日后打下大梁，带着永嘉公主回来也是很容易的事。 岳菱白了赫连宇一眼，然后慢慢抬头再看一眼故乡的天空，内心渴望着回来的那一日…… 妹妹走了三日，萧君衍后悔了，他大半夜召来了周洵：“阿洵，若是和北周开战，你可有把握？” 不知道萧君衍大半夜发什么疯，周洵瞌睡都还没醒就被传进宫来了：“好男儿当誓死守护大梁疆土。” “好！”听到这样热血的承诺，萧君衍觉得更有底气了，“朕后悔了，朕不想在北周面前低头。阿洵，你速带手下得力的人出发，将公主给我带回来，我大梁的江山自有热血儿郎守护，怎么能牺牲一个女子。” 没想到萧君衍居然是发这个疯，周洵撇了撇嘴，萧君衍也就这点能力，当年若不是靠着岳家，怕也坐上皇位。 明明留着差不多的血液，为什么差距那么大呢？ “末将遵命。”天子吩咐，他现在还是要听的。 得了命令的周洵这一夜再也没能合上眼，他带着亲信，一路朝北追了出去，誓要将永嘉公主带回来。 “主子，这和亲怎么跟儿戏似的？都走了好几天了，还要去把人追回来。”途中休息的时候，长随凑到周洵身边抱怨道。 周洵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长随立马咬了一口干粮占住嘴巴，不再多言。 岳菱这边的和亲车队，因为带了较多的嫁妆，走的并不算快。但是偏偏赫连宇带队，想要早些回北周，一路上休息的很少。 几日的马车坐下来，岳菱浑身酸疼，要不是想拿到证据，她真想中途跑路，这样走到北周，她不死也快散架了。 花影到时要比岳菱结实些，她坐马车无不良反应，还能将岳菱照顾的很好。 很羡慕花影的身体，可惜自己摊上的是永嘉公主这么一朵娇花。正想跟花影说几句话缓解一下，免得一会人太难受直接吐了出来。 可是也就那么凑巧，岳菱还没开口已经很难受。花影赶紧叫了停车，岳菱摇摇晃晃出了马车，靠在路边的树上便吐了起来。 “公主，你没事儿吧！” 岳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能挥了挥手示意花影别说话。想当年她还是能在马背上骄傲的人，如今一个马车就要折服她了。 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岳菱半天恢复不过来，直到赫连宇走了过来，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 “花影，我要水。”原本以为是花影拍了自己，没想到伸手拿水的时候才发现是赫连宇。 收回了自己的手，岳菱有些不待见赫连宇，所以并不愿意和他递过来的水。 “喝点吧！原地休息一下再走。” “不敢耽搁太子的时间。”岳菱心情很不好，想要回到车上休息。 赫连宇无奈地笑了笑，他很是欣赏岳菱的个性，倔强不肯服输。这一路他其实有意折腾，但是没想到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居然一句苦都没有叫过，反而还安慰陪嫁的人。 只是晕马车有些折磨人，看着永嘉公主难受，赫连宇才想着好心帮她一下，没想到人家不领情。 第111章 刺杀 赫连宇还是叫停了队伍，万一真把永嘉公主病倒，他会觉得心疼的。 队伍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岳菱索性就在路边找了个石头坐下，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岳菱嗅到了空气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抬头看了赫连宇一眼，看到对方脸上也恰好露出了警惕之意，便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有人来了。 坐在外面目标太大了，也不放心花影，岳菱便起身准备靠到马车旁边，却听赫连宇突然大喊了一声：“小心。注意警戒。” 利箭穿破空气的身影传来，岳菱倒在地上滚了两圈，顺利避开暗箭。等她起身的时候，赫连宇已经靠到了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只暗箭过后，空气中又恢复了平静，但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只箭会从哪个方向过来。 岳菱有一种感觉，这箭是从她来的，她一把推开赫连宇，朝着马车跑了过去，果然又有两只箭“嗖嗖”两声就飞过，幸好岳菱身法不错，才堪堪避过伤害。 “危险。”赫连宇看着岳菱莽撞的担心不已，但是他也看出了这箭是朝着岳菱来的，所以他不敢轻易冲上去。 没有管赫连宇的提醒，岳菱已经冲到了马车旁。 第二三支箭出来的时候，赫连宇就基本能够确定方向了，他朝着自己的护卫首领打了一个暗语，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出其不意地朝着西北方向的草丛中洒了一把石灰。 随即立马听到了惨叫声，赫连宇趁此机会，又让人冲了上去，将草丛里的人解决掉。 这两下过后，其他地方藏着的刺客也按捺不住了，直接冲了出来，和队伍的护卫打斗起来。 双方实力相差不大，但和亲队伍中有许多不会武功的宫女太监需要照顾，大大影响了赫连宇这边的战斗力。顷刻间，死伤无数，惨叫声不绝于耳。 看到有宫女被砍了之后，岳菱再也按捺不住了，出了皇宫她根本不需要掩盖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一脚踢起刺客落在地上的刀，稳稳握在手中后，也跟着加入战斗。 赫连宇看到岳菱的武功路数之后，有些意外，居然是岳家的武功。 花影惊叹了一句，没想到她家公主这么猛，犹豫着要不要加入，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宫女，生怕打架暴露了自己。 所以花影另辟蹊径，她勇敢地为永嘉公主加油：“公主，加油，打他，对，就是这样揍他们。” 许是花影捧场的太过激动，引起了刺客的注意，一个刺客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后，飞身朝着花影而来。 花影正犹豫着要不要避开的时候，岳菱一脚踢开了刺客的刀，再补上一剑划拉出的鲜血都溅到了花影脸上。 “花影，你没事儿吧！”岳菱还在关心人，却不知道身后又有一个刺客过来了，花影连忙推开岳菱，一脚踢起，准确地踢在刺客的下颌骨上，再加一个回旋踢将刺客打倒。 这主仆二人震惊了赫连宇，没想到居然都是深藏不露，不过他暂时没看出花影的武功路子。 虽然有岳菱和花影的加入，提高了一点点的战斗力，但是终究还是和亲队伍还是落了下风，就在快要扛不住的时候，终于奇迹出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一群新的黑衣人，专门按着刺客打，有他们的帮助，和亲队伍这边逐渐找回了优势。 见到情势不对，刺客连忙撤退，避免更大的损失出现。 暂时平安了，赫连宇让人搜查了部分刺客的尸体，有人将一块牌子交给了赫连宇。 岳菱吃惊地抢过赫连宇手中的牌子：“又是这种牌子。” 在九牛山的时候，那些刺客身上就找到了这种牌子，虽然是岳家的标记，但这些全都是假的。 到底谁在背后捣鬼？为什么要冒用岳家的名头行事。 九牛山刺客底细并没有人透露给赫连宇，所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牌子。见岳菱的样子似乎认识这种牌子，赫连宇便问道：“这牌子有线索？” 岳菱偏头看着赫连宇：“你不是和岳清风很熟，难道不知道这个牌子？” “孤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赫连宇是和岳清风很熟，可那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交情，谁没事儿研究一块破牌子。 “这是从前岳家的标记，不过这些都是假的，岳家的身份印记用的不是这种材料。” 岳菱觉得事情越发复杂了，总觉得在萧君衍背后可能还有一股势力蠢蠢欲动，不知道是敌是友。 赫连宇还想继续的问，但是看到刚刚伸出援手的黑衣人走了过来，他便没有开口。 “公主，末将是来接你回宫的。” 岳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听到了周洵的身影。她大胆地扯下了周洵的面巾，果然是他。 心想这下糟了，她会武功的事儿彻底暴露了。 “周将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赫连宇立马警惕了起来，将永嘉公主藏到了自己身后。 “我来接公主。”在赫连宇面前，萧君衍从不露怯。但是他说话的方式很容易让人不满。 赫连宇便是第一个觉得不满的人：“周将军是在说笑吗？” 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感觉下一秒就要打起来，花影赶紧拉着岳菱避开。留下赫连宇和周洵对峙着。 不过好一会过去后，周洵突然收起了手中剑，郑重地向赫连宇告辞：“太子殿下，再会。” 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赫连宇觉得周洵就是一个怪人。但是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往身后看了一眼，哪还有永嘉公主的影子，早就不知道丢到那儿去了。 赫连宇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手下的人问道：“公主呢？” 所有人刚刚的注意力全在周洵身上，生怕就打起来了，得做好准备，于是没有人发现公主不见了，也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越想越气不过，赫连宇一刀砍在树干上，这下怎么办才好？ 回去找公主吗？可是大梁会承认公主回去了吗？ 赫连宇吃了一个闷亏，这笔账他记在了周洵头上，日后一定会向大梁讨回来的。 第112章 公主的秘密 岳菱揉了揉自己浑身酸疼的肌肉，她原本是被花影拉着的，可是她突然觉得头昏，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影！”岳菱清醒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影的安危，她们原本是一起的。 “公主，你醒了。”花影的脑袋从马车门外探了进来。 岳菱看花影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不禁怀疑就是花影把自己给弄晕的：“花影，我怎么晕了过去。” “公主是我做的！”花影不安地对着手指，公主对她那么好，她居然还坑了公主。 花影的坦诚反倒是让岳菱放心下来，她想起了刚刚花影揍人的样子，她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边卧虎藏龙。 “你是谁的人？” 岳菱开门见山，她下意识觉得花影会如实相告。 可是花影抿了抿嘴，收回脑袋望了望前面骑着马的身影，然后又看向岳菱，捂着嘴巴摇了摇头。 “不能说？”岳菱问道。 花影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能说？” 同样，花影又看那个身影，才钻进马车，同岳菱坐在一起：“我的主子是个很可怕的人，我怕他。” 岳菱早就认出了前面骑马的到底是谁，那不就是周洵吗？花影说话的时候总要看看周洵才说，明摆着的事儿。 突然觉得小丑竟然是自己，岳菱整个人都有些丧气，她到底有多少秘密被人发现了。 郁闷了一小会儿，岳菱却清醒了不少，知道关心自己目前的状况了：“现在我们要去哪儿？” 又是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岳菱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再往哪个方向走。 花影这下倒是开口回答了：“回京。” “是周洵让你进宫的？” 花影又开始不说话了，她犯了一点小错，不能再主动暴露自己了。 周洵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放慢了马蹄，慢慢的和马车并排行着：“公主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岳菱掀起窗帘看着周洵：“跟你有什么好问的？”岳菱对周洵的印象仅限于木、傻，觉得自己不能和他沟通。 “公主肯定是想问为什么花影会武功，为什么会来你身边吧！”周洵好像突然便聪明了。 “你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岳菱审视着周洵，心中对这个出身岳家军的周家人满满的好奇。 “公主不也跟平时不太一样？” 没想到自己会被怼了一句，岳菱不肯再说话了。 但是没想到周洵的话倒是比平常多了起来：“不如公主说说你为什么会武功吧？” 据周洵所知，永嘉公主可是没有机会学武的。 “我是岳清风的未婚妻，他从前教过我武功。”岳菱胡说八道，但是确实也有这个可能。 没想到周洵一点儿都不信：“公主这话要是拿去哄花影还行，但是公主哄不到我。以你刚才跟刺客打架的动作，没有十多年的功力应该做不到那般麻溜的动作。” 这周洵还真不好忽悠，岳菱觉得流年不利，先是遇到赫连宇，在遇到周洵，她怎么就那么难。 “公主不必紧张，你也知道了花影的秘密，我是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周洵担心永嘉公主不会对自己敞开心扉，便直白地说出了永嘉公主担心的事儿。 “你身上也有秘密吧，不如跟我交换交换，我就告诉你更多的秘密！”岳菱是在诱惑周洵，也是在试探周洵到底知道她多少底细。 周洵笑了起来，岳菱这才发现周洵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平时不苟言笑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亮点，甚至觉得这个人有些木，但是笑起来时，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比星星还亮。 “可我对公主的秘密并不是很感兴趣。”周洵一点儿都不接招，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木讷，此时精明的很。 岳菱又憋了一口气在心里，周洵说话比不说话烦人多了，果然还是不要说话的好。气鼓鼓地放下了窗帘，岳菱默念眼不见为净。 “花影！”一听到主子叫自己的名字，花影便一脸紧张。 岳菱看了，嫌弃她太不争气了：“你怕她做什么？” “没办法，从小养成的习惯。”花影说完，发现自己又说多了，赶紧捂着嘴巴下车了，生怕迟了又被周洵罚。 花影下车后，岳菱终于卸下防备，褪去坚强后，岳菱剩不了多少精气神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暴露之后怎么办？”周洵面对下属的时候自有一股气场，说话的时候都不用盯着花影，花影自己便怂了。 “主子，我那是迫不得已，我要是再不出手，公主就完了。”还想为自己狡辩一下，花影觉得自家主子对公主有些不一样，于是拉出永嘉公主作挡箭牌。 周洵抬眼看了花影一眼，可能眼神过于压迫，花影立马蹲地抱住周洵的小腿：“主子，我真错了。当时就是看着公主打得爽快，我也想试一下，就想试一下下而已。” “你不要回宫了。”周洵想了想，只丢给花影这么一句话，没有理由没有解释。 花影不能理解，她在宫里待的好好的，给主子传递了那么多有用的消息，怎么就沦为弃子了，她不服。 “日后就跟着我吧！”周洵是看着花影长大的，从来没有打算过将这丫头培养成细作，可偏偏小丫头非要闹着去玩，才选了较为安稳的皇宫给她潜伏。 想到要每天跟着周洵，花影更想每天跟着永嘉公主，心里这么想的，嘴巴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周洵气笑了：“跟着她有什么好？” “有黄金拿，而且她会护着我。”自从岳菱拼命护着她之后，花影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公主。 周洵顿时无语，这小丫头亲人都在外面，非要回皇宫干嘛？ 不过自己人，他不得不替花影遮掩一二，还好他带的都是亲信，即使知道花影的身份，也不会乱说话。 唯一的不能确定就是永嘉公主这个变数。不过看着马车，周洵笑了，既然大家互相攥着彼此的小辫子，倒也不必太担心。 周洵轻轻敲了敲马车，想跟岳菱再说几句话。 第113章 是敌是友？ 岳菱听到了动静，但是并不是很想理会，便假装没听见。 马车外的人却很有耐心，只要岳菱不答应，他便可以一直敲下去。花影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主子，你这样，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周洵的手顿在半空中，是如何也敲不下去了。 “小丫头胡说什么？”一段不太好的记忆突然就涌入脑海，周洵面子有些挂不住，原本还想找永嘉公主说两句话的，现在突然就没了心思。 岳菱在马车里听的清清楚楚，若不是花影提到喜欢，岳菱都快忘了周洵在御花园表白的事儿了。 虽然现在想起来不像是周洵会做的事，可岳菱亲身体会过了，很搞笑。一个没忍住，岳菱笑出声来。 这下周洵更加尴尬了，只能狠狠瞪了花影一眼，就她多嘴。 花影才不是乱说话，她觉得自己主子品貌非凡，总要有个天下第一的女子来衬才行。而以花影的目光来看，永嘉公主就很合适。 “主子，你可是自己跟公主表白过的。”花影嘀嘀咕咕，却不小心就泄露了周洵不堪回首的往事。 随行的人纷纷朝着周洵行了注目礼，原来他们主子凶巴巴的也会喜欢女孩子呀。 “看什么看，还不好好赶路。”周洵唇角微扬，面带笑意，但锐利的目光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花影吐了一下舌头，赶紧回到马车里陪着自家公主，避免挨了周洵的训。 各自都暴漏了秘密，花影在岳菱面前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欺骗了这个用命保护她的公主。 看出了花影的不好意思，岳菱对着她笑了笑。 得到了原谅，花影一下子就扑倒了岳菱怀里：“我就知道公主你最好了，比那周扒皮好很多。” 在花影面前，岳菱也不想装了，难得回归本性：“你还要跟我回宫吗？” 岳菱想着反正也被花影知道了秘密，与其回去之后又调教新的宫女，还不如就留着花影在身边。 “我当然要了，只是主子他不允许。” “那我来跟他说！”岳菱主动要留下花影，这可让小丫头开心坏了，只抱着岳菱傻乐。 周洵听着马车里动静，真不知道永嘉公主有啥好的，能让花影这个小丫头如此喜欢。 他就看不出永嘉公主有什么好，浑身上下都揣着秘密，都不知道她嘴里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 很快，就要回到大梁京城了。 中途歇脚的时候，岳菱主动找了周洵：“我们都藏着秘密，但我不会害花影，还让她跟着我回去吗？” 周洵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仿佛又回到了一根木头的状态。 见人答应了自己请求，岳菱也没有什么要多说的，陪着周洵站了一会儿便想着先行离开。 “公主能告诉我你的目标是谁吗？”周洵最后只是想确定一下岳菱是敌是友，不想因为她打破自己原来的计划。 “我以为你能猜的到的。”岳菱没有明言，但是直觉告诉她，周洵应该能够才出来。 周洵笑了笑，这永嘉公主的确是个有趣的人。 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周洵没有继续去验证，只问了一句：“从前想过利用公主，不知道日后公主有没有机会帮一下忙，就当看在花影的面上。” 若不是因为花影，周洵想自己大概是不会对岳菱这么客气的。只因为花影说过这永嘉公主是个有趣的人，他便不想为难她。 只可惜以后大事有成，她们未必能继续做朋友。 “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周将军还是不要太指望我了。”说完，岳菱笑了笑就走掉了。 周洵拿着这句话品味了许久，一直在想永嘉公主到底愿意帮还是不愿意呢？ “公主，他答应了吗？”花影看到岳菱回来，立马就冲上去问道。 “你真的不怕跟我回宫后，我像皇上告发你吗？” 岳菱唬得花影一愣一愣的，她呆呆地问道：“公主你会告发我吗？”花影很单纯，虽然小有本事，但是心眼没有那么多。 和花影也算相处了一年多，岳菱很喜欢这个花影，她掩下了原本想要揭发的心思，留着花影其实也不错，至少周洵会有所顾忌。 岳菱其实听见了先前花影和周洵的对话，她知道花影对周洵来说很重要。 不能完全确定周洵是敌是友，但起码目前对周洵没有任何威胁的自己，不会是周洵想要对付的人。 “傻丫头，你就跟着我吧！你反正也有我的秘密，回宫后可不许跟任何人说起我会武功的事儿。”岳菱还是要再叮嘱花影一遍，免得在花影这儿出了什么漏子。 “嗯嗯！我明白的。”只要能跟着岳菱，花影便觉得开心，若是出宫只能跟在周洵身边，整天跟着一群臭男人，花影嫌弃。 岳菱被花影的快乐所感染，也许之后的路也不会那么苦难。 她认真想过了，妹妹在萧君衍心目中应该还是会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不然也不会都答应了和亲又派人将妹妹抢回来。 只要好好利用萧君衍这一点，岳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继续接着永嘉公主的身份作妖。只是日后更多的目标要放到朝堂上去了，她要让萧君衍君臣离心，失去拥护。 至于赫连宇手中的证据，岳菱想总有机会的拿到的，只是现在还不能去北周，不能放任萧君衍好过。 宫中，周太后听到萧君衍派人追回岳菱的消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没想到儿子还是如此的拎不清。 “阿衍，你糊涂呀！”周太后让人扶着亲自到了养心殿质问萧君衍，“你这般行事就是给了北周借口作乱呀，这难道就是你要的江山安稳？” 萧君衍不愿意听到周太后的唠叨，他此刻只担心着岳菱是否平安。他早已经收到了和亲队伍遇刺的消息，心里正烦着。 “阿衍，你糊涂呀！”感觉到儿子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周太后气的用拐杖一直敲地。 “那是我的亲妹妹，你要我如何？” 第114章 如此母女 周太后很气，她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江山稳固，牺牲一个女子又如何。更何况永嘉做错了事儿，就应该瘦到惩罚。 “她对景阳做的那些事，只是让她和亲都已经小惩大诫了。” 萧君衍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能够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周家是人周太后的家人，难道他和妹妹就不是了吗？ 而且萧君衍觉得如果不是周太后一直撮合妹妹和周景阳，妹妹也不会陷害周景阳。 他得知妹妹会武功的时候，才觉得当初御花园的事儿有蹊跷，等他彻底查清后之后，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没有教好妹妹，一姑娘家手段如此可怕。 可是后来，他心中越想越愧，等到妹妹和亲后他更是气自己保护不好妹妹。如果他再厉害一些，妹妹何须亲自动手，妹妹又怎么会远嫁和亲？ 所以萧君衍后悔了，连夜让周洵去把人追回来。 “嘉嘉马上就要回来了，朕希望母后和嘉嘉相安无事。”萧君衍觉得自己太了解周太后了，一个永远只会倾其所有维护周家的母亲，大有可能在妹妹回来后刁难妹妹。 周太后觉得儿子的态度不对，原以为儿子向自己低头是有所改变，没想到儿子还是只会维护永嘉。 “她做事心狠手辣，我做母亲的还不能教训她了吗？” 萧君衍不想和周太后争执，每次都是因为一群外人来伤女儿的心。 “送太后回宫！” 眼不见为净，萧君衍如今不想跟周太后计较，只能选择躲避。 打发了周太后，萧君衍满心只想着怎么去迎接妹妹回宫，害怕妹妹不能原谅自己，萧君衍还在养心殿想了很多见面时该说的话。 萧君衍早早就到了送别妹妹的城墙上等着，望眼欲穿，都不曾看到妹妹的身影。他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已经问了三全十几次“怎么还没有回来？” 好不容易远远的望见了车马回来，萧君衍赶紧整理了自己的仪表，急急忙忙跑下城楼，在城门口等着妹妹的归来。 “嘉嘉！”萧君衍有些激动，急匆匆走到马车边上，期盼着妹妹下车就能看到自己。 但是第一个下车的却是花影，萧君衍有些失望，又眼巴巴地望向马车。 一只玉手掀开了帘子，身子慢慢钻了出来，岳菱终于出现了。 “嘉嘉，你回来了。”萧君衍难掩脸上的喜色，伸手就要去扶岳菱。 冲着萧君衍笑了一下，岳菱将手递给了萧君衍，由着他牵着自己回家。 “皇兄，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我又回来了。” 其实岳菱心底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周洵提醒过萧君衍只是知道她御花园算计周景阳的事，但她还是担心萧君衍看出其他的破绽来。 萧君衍一路上都沉浸在妹妹终于回到自己身边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去想妹妹犯下的错事。 一路提心吊胆，岳菱见萧君衍确实没有其他的反应后，才彻底放心下来，同萧君衍讲起了路上遇刺的事儿。 岳菱说那时候情况凶险，若不是周洵及时赶到，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亲人了。 顿感周洵功劳最大，萧君衍下令好好犒赏周洵，还当众夸周洵是自己得力干将。 岳菱趁机和周洵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合作已经开始。 阖宫上下都沉浸在岳菱回宫的喜悦中，唯有周太后还在埋怨萧君衍做事冲动，得罪了北周。 回到皇宫，岳菱见如今萧君衍已经和太后修复了母子关系，便主动提起是否需要去给母后请安。 萧君衍借口周太后需要静养推了，他不想让妹妹去周太后跟前挨训。 “那我晚些时候再去给母后请安。”岳菱如今是不打算拉下脸皮继续亲近周太后了，她陷害周景阳的事儿一出，肯定是无法再同周太后亲近的。 既然萧君衍也不想她去请安，刚好随了她的意——不去正好。 周太后原想着岳菱回来之后应该来跟前请罪才是，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踪影，心中窝火：“也太不像话了，都是皇帝将她惯得无法无天。” 徐嬷嬷不好说什么，只能道：“公主还小，少不更事。” 周太后冷哼一声，丝毫不赞成徐嬷嬷的说法：“明年就该十八了，早已经是该议亲的年纪了，又闹了和亲这么一出，我看日后谁敢娶她。” 金尊玉贵的公主自然是不愁嫁的，周太后嘴上这样说也不过是发发脾气，因为周景阳没能成功尚公主的抱怨。 “太后，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公主大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徐嬷嬷苦口婆心，只希望老太后听劝，莫要再闹得儿女离心了。 先前折腾的那一场，徐嬷嬷记忆犹新，只盼着老主子能够省心些，安享晚年！ 岳菱又回到了兴庆宫，只是离开了短短几日，再回来好像一切都变得陌生了。陪嫁的那些人除了花影都没能活过刺客的屠刀，若不是萧君衍早有准备重新拨了宫女太监来，兴庆宫怕是会空荡荡的了。 “花影，你还跟从前一样，只是得多留个心眼。”岳菱看了看正在忙碌着的宫女太监，她现在很不放心这些人。 “奴婢明白！”花影早就得了周洵的嘱咐，回宫后不可胡来，因为如今的兴庆宫很有可能满是眼睛。 花影既不能暴露了自己，也不能公主添乱。 岳菱觉得自己带花影回宫的做法很明智，不然她回来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 主仆二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将新来的人全部召集到一起训话。 “本公主脾气好，事儿不多，但是有一点，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若是背主的、心怀不轨的，这兴庆宫是容不下的。” 岳菱说完，又让花影端着一大盘荷包，分发给众位新人，恩威并施。 收拾完好兴庆宫，岳菱才让花影陪着自己去了养心殿，因为萧君衍早早准备好了酒菜，要为妹妹接风洗尘。 不过是兄妹之间的一顿晚膳，只多了周洵一个外人在场而已。 第115章 弹劾1 一顿饭还算吃的欢欣，岳菱收敛了些脾气，做回萧君衍的好妹妹。 萧君衍还沉浸在妹妹回来的喜悦之中，席间话不少。作为妹妹，岳菱自然要接话，和萧君衍有说有笑地聊着，独周洵依旧像一根木头似的，几乎不怎么说话。 不过萧君衍很看好这个将妹妹带回来的亲信，总是有意无意地替两人搭话。 哪里会不知道萧君衍的意思，不过周洵装木头人很是在行，总能恰如其分地插一两句。 酒过三巡，岳菱才忍不住关心到：“皇兄，这一次我们这样对北周，会不会不好？” 两国和亲乃是关于邦交的大事，萧君衍一时儿女情长，很容易挑起两国的战乱。最重要的是天子行事不正，文武百官怎么能够拥护？ 虽然岳菱平安回宫了，但是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萧君衍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有些过分，可他是天子，拥有大梁至高无上的权利，难道还不能保护一下自己的妹妹嘛？ “你不用担心，朕对那些人自有说法。”不想让妹妹担心，萧君衍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岳菱这次放心地笑了起来，内心也确实是开心，之前尚不知道怎么扰乱萧君衍的朝堂，这不就是来机会了嘛？ 用完膳，萧君衍亲自送给岳菱回到兴庆宫。 送完之后有些舍不得离去，他踟蹰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微微一愣，岳菱随即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还在的时候。” 看着妹妹眼神中多出来的几缕哀伤，萧君衍知道自己问错话惹起妹妹的伤心事儿了。 心里还有疑问，也不敢再问下去，萧君衍一脸的纠结。 “皇兄，我不喜欢周家。”岳菱猜到了萧君衍的意思，觉得与其让萧君衍梗在心里，倒不如直接承认了。 “为什么？”萧君衍不能理解妹妹为什么讨厌周家，那明明是兄妹二人的舅舅家。 “我讨厌母后偏心周家，也恨周家害死了岳清风。” 虽然岳菱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萧君衍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妹妹心中的恨意，他内心升起一丝不安。 “周家跟岳家通敌没有关系。”萧君衍忍不住替周家解释，或许他更想为自己解释。 把岳清风通敌的罪名坐实，妹妹才不会记恨周家，以后也不会记恨他。 可是岳菱不会相信，她编造了一个谎言：“我听到母后和舅舅的密谋了，他们就是想要周家飞升，所以才除掉了岳家这个绊脚石。” 萧君衍心惊，妹妹居然知道了岳家灭门的秘辛，不知道妹妹的到底知道多少。 “皇兄，我忘不了岳清风。”既然已经聊到了这个时候，岳菱干脆将有些事摆到台面上来说。 “嘉嘉，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呵斥，没有想象中的生气，萧君衍很无奈地劝了一句。 萧君衍的反应在意料之外，岳菱原以为永嘉公主做了错事，萧君衍对妹妹的态度应该会有所收敛的。 既然萧君衍对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岳菱很多事做起来便会顺溜的多。 兴庆宫 岳菱刚到，花影便拉着她进了内殿，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有没有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递给了岳菱。 看到花影跟献宝似的拿出点心，岳菱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哪儿得的点心，这么宝贝？” 岳菱做吃的手艺也算一绝，她并热衷于吃的。 花影打开包点心的油纸，掰开一块点心，取出了里面藏着的纸团。 看的岳菱目瞪口呆，不过她很快就想到，这必然是周洵的手笔：“什么消息，需要这么隐秘。” 接过字条一看，原来是周洵提醒她回宫后务必小心，要提防周太后。 岳菱自然是知道自己对周家做了那样的事儿，周太后心里肯定会记恨的，很有可能不顾及母女之情。 但是她并不担心，因为萧君衍会挡在她的面前。 岳菱反倒是更担心这个周洵，虽然都抓有彼此的小辫子，暂时成了合作对象，不过岳菱并没有完全信任周洵。 “花影，你主人不在，你能告诉我，你家主子到底想做什么吗？”岳菱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但是她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 花影摇了摇头，不能说的是千万不能说的，即使她很喜欢岳菱，可是主子说过还没有到揭露谜底的时候。 眼见花影不想说，岳菱也不再问。 不管周洵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自己的仇还是要好好报的。 这次萧君衍出尔反尔，毁掉和北周的联姻，是非明君所为。这个时候若是拱火，朝堂上肯定会吵得不可开交，足够萧君衍烦上好一段日子了。 决定好之后，岳菱悄悄送了一份大礼给严太师。 先前严清雨去世后，严太师称病，岳菱就看出严太师也不是清流想象的那般忠君。她试探过严太师对女儿的感情，觉得可以利用一番。 所以一封弹劾永嘉公主的密信被送到了严太师手上。 萧君衍不是喜欢护着妹妹嘛，就让他为妹妹好好头疼头疼吧！ 永嘉公主回宫的第二日早朝，百官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除了和北周和亲的这件事。 “皇上，永嘉公主和亲路上反悔，撕毁与北周的盟约，实在是没有将百姓的幸福放在心上，臣要弹劾永嘉公主，她这般不顾大梁的行为，不配为公主。”御史台的谏官没有估计皇家的颜面，一上朝就直谏。 萧君衍听后，一脸严肃，但是未置一词。 那谏官还不死心，硬是要萧君衍表态才行：“皇上，公主既享荣耀，也应当为我大梁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才是呀。” 萧君衍还是没有说话，倒是步入官场不久的沈之南察言观色，决定为永嘉公主仗义直言。 “皇上，微臣以为北周野心勃勃，早已路人皆知，和亲并不是长久之策。无论是朝堂上还是边境都有大梁儿郎热血沸腾，不应牺牲公主的幸福。” 这就是明摆着替公主说话了，萧君衍的脸色好了不好，他赞许地看了沈之南一眼，以作鼓励。 第116章 弹劾2 御史台的谏官李良清是严太师的人，才不会因为沈之南开口便放弃对永嘉公主的弹劾：“皇上，公主不将两国的和平放在眼里，不关心百姓的生死，这绝不是应该合格的公主应该有的表现。” 萧君衍脸色更黑了，目光紧紧地盯着御史大夫，暗示他管好自己的人。 御史大夫是个正直的人，此事的确是永嘉公主的不对，他也知道该怎么规劝手底下的人才好。 这个时候周洵又站了出来：“皇上，北周与我大梁有血海深仇，和亲并不是最稳妥的办法，而且显得我大梁畏惧他北周。这次公主拒绝和亲，反而是扬我大梁国威。” “一派胡言，公主此举分明就是挑起北周与我大梁的战争。如今北周兵强马壮，我大梁危矣！”李良清知道周洵出身周家，肯定会维护皇家，所以对周洵一点都不客气。 “李大人此言差矣，北周与大梁交手的次数来看，几乎都是我大梁取胜。李大人莫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沈之南出言帮腔，他是新科状元，自然是要在天子面前表现的。 李良清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岳清风死了，现在朝中无人可用，他担心的是事实。 又是一番唇枪舌战，争论不休，萧君衍觉得头疼：“够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对付北周，朕自有安排。” 萧君衍把希望都寄托在周洵的身上，他相信这个年轻人有实力。他也不觉得离了岳清风，大梁的就再无良将。 兴庆宫 岳菱看着来势汹汹的周太后，早已起了警惕之心。 “瞧你做的好事儿，如今朝堂上弹劾你的奏折堆积如山。”周太后一来就没有给女儿好脸色。 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早就没有办法和周太后母慈子孝了，岳菱也不继续装下去了，反问道：“难道母后对儿臣就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吗？” “你身为公主，和亲乃是你应该的。” 岳菱笑了起来，但目光中全是寒意：“若是岳清风还在，又怎么轮得到我去和亲。” 见女儿还想着岳清风，周太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你还念着那个逆贼。” “母后，还是回去好好养身体吧！别在我这儿气着自己了。”岳菱话里是关心，但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周太后：“你不用急着赶哀家走，哀家是过来让你自行去请罪的。”周太后听说早朝的时候萧君衍面对御史台的弹劾，就一直担心儿子被言官诟病。 虽说贵为天子，但是到底还是要名声的，千古流传，谁也不愿意背上昏君的骂名。 “这就是母后的来意？” 没想到周太后居然目的在此，岳菱想大概是周太后担心萧君衍为难吧！可是岳菱却不会担心，所以让她自己去认罪，受百官的口诛笔伐，那是不可能的。 “正是，你惹出来的祸端，就该你自己去解决。”周太后偏心，尤其是知道女儿对周景阳所作所为后，就更没有多少母爱了。 “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那儿臣去好了！” 岳菱收起了笑容，作势就往外走，她估摸着萧君衍应该也快来了，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来挂在脸上。 “公主！”花影担心不已，也跟着岳菱。 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周太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女儿，原本还以为会费一番唇舌。 岳菱提裙跑了出去，刚出兴庆宫就撞上了匆匆而来的萧君衍。 “嘉嘉，这是往哪儿去？”原本萧君衍是要来陪妹妹用午膳的，没想到刚到妹妹就出来了。 但是仔细看去，妹妹一点都不像是特意出来接他的。 “这是……”刚想开口问，就看到徐嬷嬷扶着周太后走了出来，这个时候，萧君衍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准时周太后对妹妹说了什么。 “母后也在这儿呀！” 周太后看到儿子，也有些惊讶：“下朝了吗？” “昨个儿答应了嘉嘉，今日陪她用午膳。”萧君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觉得有些巧合了，原本还以为萧君衍会被朝堂上的那些人缠上好一会儿，没想到这么早就下朝了。 “微臣见过太后，见过公主。”周洵像是一个小跟班似的，随时跟着萧君衍出现。一看到太后，他便恭敬地行了礼。 可是周太后并不待见周洵，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萧君衍看着周太后的表现，心中也不太乐意，周洵毕竟是他的人。 “既然母后也在，不如一起用个午膳吧！”想着打圆场，缓解一下母后和妹妹的关系，萧君衍便做主邀请周太后一起用午膳。 “皇上，前朝怎么样了？”周太后知道早朝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道最终结果，心里也在担心着。 “放心吧母后，嘉嘉不会有事儿的。”萧君衍还以为母亲是在关心妹妹，有他在，自然是不会让妹妹受到任何委屈的。 “皇上，我的意思是大臣们安抚了吗？民心如何？和亲的事儿非同小可呀！”周太后这一次是真的关心儿子到了实处，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儿子更关心的是永嘉公主的幸福。 “朕既然不让嘉嘉和亲了，便一定会保护好她。” “皇上，你糊涂呀！如今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吗？万一北周觉得我们大梁在侮辱他们，直接开战怎么办？” “太后放心，周洵誓死捍卫北塞。” “这儿轮得着你说话吗？”周太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周洵这个庶子，哪怕他是周家年轻一辈的希望，周太后也不待见周洵。 “母后。”不喜欢周太后对待周洵的态度，萧君衍皱了皱眉。 “皇兄，都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一直悄悄抹眼泪的岳菱适时开口，说话间还时不时看向周太后，一脸的小心谨慎。 “不怪你，先前是朕错了。朕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萧君衍是在给妹妹承诺，他看到了妹妹的眼泪，还以为妹妹是在担心。 有些看不下去了，周太后没什么心情用午膳了：“哀家先回宫了。” “母后。” 周太后说完便走了，任由萧君衍叫她也不肯留下来。 岳菱抿着唇，犹豫再三才开口：“母后是不是生我气了，都是我不好。”说着又要掉眼泪了，直让人心疼。 第117章 坦诚 在母后和妹妹之间，萧君衍总是会毫无原则地选择妹妹。眼下看着妹妹掉了金豆，萧君衍哪里还记着周太后的不开心，只顾着哄妹妹了。 “母后一定是在怪我？”岳菱一双红红的眼睛格外引人心疼。 “怎么会呢？”萧君衍也知道周太后的心思，安慰妹妹的话有些无力，不知道从何解释。 不想过多谈起和亲这件事，萧君衍委婉地表示自己饿了。 岳菱赶紧让花影摆上午膳。 一顿饭并不算吃的很愉快，岳菱想打听朝堂上的事情都被萧君衍岔过去了，或许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希望妹妹为和亲的事儿烦恼。 但对岳菱来说，她跟想象知道朝堂中的情况，才方便决定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午膳过后，萧君衍没有什么时间陪妹妹，却将周洵留了下来。 “皇兄把你留下做什么？”虽然和周洵算是达成了互相利用的默契，但是岳菱和周洵并不相熟，甚至因为周洵之前莫名其妙的表白，两个人之间流动着一丝丝的尴尬。 花影本想撮合二人，但是宫中隔墙有耳，她一个宫女的身份也不能太胆大了，只能干着急。 趁着上茶的时候，花影顺便夸了一圈周洵年少有为，还将话头递给岳菱。 但是岳菱并不想搭理周洵，接话也有些生硬。 “周将军的确年轻有为。”说完便不再将话题引下去。 周洵倒像是个局外人，安静地品着茶，一点也不参和两个女人之间的交流。也不理会花影一直给他递的眼色。 花影心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瞎操什么心呀。 过了许久，岳菱有些想赶人了：“周将军近来公务不忙吗？” “不忙，北塞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若是北周胆敢来犯，定让他有来无回。”周洵的神情总算是多了一些变化，他抬头冲着岳菱笑了笑。 “周将军到时胸有成竹的样子，可不要说大话了。”岳菱觉得周洵不像是说大话的样子，但心中其实对周洵了解也不多，并没有见过他在战场的威风。 “昔年岳将军还在的时候，微臣也曾伴他左右，学过一点儿本事。”周洵心中有意试探。 之前在岳家故宅见到的蒙面女子仍然没有下落，联系宫中进来发生的事情，周洵觉得永嘉公主身上也许还有秘密。 “哦？你认识岳清风？”周洵说的太直白了，岳菱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应对着。 “微臣不是同公主提起过，微臣出自岳家军，曾经有幸得岳清风将军教导。”周洵没有打算掩饰自己同岳清风的关系。 “哦，原来如此。”脑子里搜寻过所有的记忆，岳菱年幼时在边关并不曾见过周洵，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到哥哥的指教。 岳菱顿了顿，突然想到：“若是北周来犯，还是岳家军上前线吗？” “自然是！”提到岳家军果然岳菱的话就变多了，周洵觉得自己的思路对了。 “那日在岳家故宅是公主殿下吗？”周洵大胆一试，因为公主的武功分明是同岳家故宅出现的女子是一路的。 就算是再能掩饰，岳菱一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暴露了吗？可是很快她又镇静下来，她现在跟暴露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该不该同周洵坦白呢？ “你之前不是担心我目的不纯吗？我这是在向你坦白。”没有用微臣的自称，只是你我之间，周洵也在赌。 岳菱不敢相信，周洵明明就是萧君衍的走狗，怎么会跟岳家扯上关系，到底是试探还是另有隐情。 看着岳菱一脸警惕，周洵很无奈地笑了笑，拿出了那柄断剑。 “这……这怎么会在你这儿？” 心中已经猜到了真相，可是岳菱根本没有办法把周洵和出现在岳家的那个黑衣人联系起来。 “你到底是谁？”也是第一次岳菱对周洵的身份有了怀疑，她觉得周洵不像是周家人。 “周洵！” “你觉得我会信吗？若你真的是周家人，又怎么会和岳家有牵扯，难道你不知道周家一直将岳家视为仇敌。” “你果然冰雪聪明，我的确不是周家人，只是到底是什么人，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周洵见岳菱怀疑了，也没有过多隐瞒，把能坦白的都坦白了。 “哼，你还是不信任我？”岳菱笑了，其实周洵能坦白到这个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到底有着永嘉公主的身份，周洵不敢完全自爆。 “我对公主已经很坦诚了，也想见到公主的诚意。”周洵只是猜测永嘉公主是为了给岳清风报仇，才会对周景阳做出那样的事儿，可是他怎么也猜不到眼前坐着的人会是自己年少时的喜欢。 “我不相信岳清风通敌叛国，所以我去查了，是周严两家在萧君衍的授意下，故意诬陷岳清风的。”岳菱还是没有打算暴露自己是岳菱的真相，毕竟重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只能借为岳清风甚洗清冤屈的名义了，这原本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那你可曾想过洗清岳家的冤屈？”周洵忍不住问道，他觉得永嘉公主都已经走到了复仇的这一步，应该也会为岳家伸张正义。 “你什么意思？”又是一个要为岳家洗清冤屈的人吗？岳菱有些疑惑，难道周洵也同赫连宇一样，拿捏了证据？ “我只是想想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替故人洗清冤屈。” 没想到周洵身上居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可是他现在和周家又有关系，眼前这个人到底能不能相信呢？岳菱心里也没底。 “我知道这些说出来肯定让人难以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确实不是周家人，周振山外室所生的儿子夭折了，我便顶替了那个孩子。” 突然全部坦诚了出来，岳菱一下子消化不过来这么多的信息，连忙让周洵停下：“你先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周洵果然及时住了嘴。 花影一直给两人放风，注意有没有偷听的人。她听着自家主子和公主的谈话，觉得自家主子还是没有足够的实诚，周洵平时在自己人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花影没有打算在公主面前拆穿，她还不想做主子手里死的很难看。 第118章 太后的往事 给了岳菱足够的时间考虑，周洵没有再说什么，只悠闲地品着兴庆宫的茶水。 算着差不多该出宫的时间，周洵才又开口。 “我知道公主不会轻易相信我，不如我先帮我公主解决一个麻烦吧！”周洵打了一个哑谜，没有直接跟岳菱说到底要解决什么麻烦。 岳菱没有开口，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周洵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不打扰公主了，兴庆宫的茶不错，不过没有北塞的那种味道，改日我送一些给公主尝尝。”周洵起身告辞，还特意提到了茶。 等周洵离开后，岳菱端着茶杯想了很久，北塞的茶？北塞苦寒，土地贫瘠，哪会有什么好茶？ 岳菱想不出哥所以然来，目光又落到了花影身上。 花影连忙起身，满脸的拒绝：“公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说完花影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坚决不肯再岳菱面前泄露半个关于周洵的字。 即使花影不肯说，岳菱也不会怪她，虽然周洵神神秘秘的，但也不像敌人。暂且相信一下周洵，多个帮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的多。 岳菱又将思绪放到了前朝上。忠君爱国是文官清流的信奉的原则，真要搞一些不利于天子的事，很难。 实在是伤脑筋，岳菱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先让萧君衍头疼撕毁和亲盟约的事儿吧！以后再找机会一点点让萧君衍失去拥护。 大梁的朝堂很不平静，弹劾永嘉公主的事儿还没有解决，御史台的人又突然出来弹劾周太后。 萧君衍当场就发了怒，责怪御史台管的太宽，将手伸到宫中了。 下朝之后萧君衍却直接就去了寿康宫，有些疑惑他需要周太后来解答。 “母后知不知道，你今日也被御史台参了？” 周太后冷哼一声：“哀家早就说过，嘉嘉和亲路上逃跑会受人诟病，如今都牵扯到哀家身上了。” 周太后只听说御史台参她教女无方，却不知道后续御史台还指出当年周太后有残害宫妃的嫌疑。 若不是时间久远，毫无证据可以证明，萧君衍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母后，难道你自身就没有问题吗？”萧君衍心中也藏着秘密，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秘密，只是这些年他身处高位，渐渐忘记了。 周太后被参之后，记忆深处的秘密又被他想起来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母子之情几经折腾，如今早已没有往日的亲近。 “母后自然是明白的，非要儿臣说出来吗？”萧君衍板着一张脸，在母亲面前也拿捏着天子的威严。 周太后这才意识到，萧君衍可能知道了什么，可是眼前人是她的儿子，她问心无愧：“哀家纵横后宫这么多年，历经两朝，能有什么问题？” “母后和元贵妃的死有关系吗？” 萧君衍语出惊人，周太后没想到儿子会提起那个她最嫉妒的女人。 “你知道什么？元氏都死了快二十年了，你父皇在世的时候都没有怀疑是很忙，轮得到你在这里胡说。”周太后心虚了，当年为了护住后位，为了延续周家的荣耀，她的确做了不少不能见光的事情。 “母后，你还要瞒着我吗？”虽然那个时候还小，但是萧君衍还是记得元贵妃的孩子五皇子出身后，先皇的喜悦之情。 一个庶出的皇子而已，先皇却为此恩泽天下，与万民同庆。直接减免当年赋税，甚至大赦天下。 有传言先皇想直接立五皇子为太子，但是元贵妃拒绝了。再后来元贵妃暴毙，五皇子夭折，宫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萧君衍成年后，诸皇子争夺皇位，周太后的手段他也见识过。 所以萧君衍其实心中已经有数，只是想听周太后说出来而已。 心中有愧，周太后在面对儿子的时候是没有底气的。当年元氏圣宠优渥，把她一个皇后的风头都盖过了，她的确恨，也的确用了些手段。 先皇的宠爱又如何，谁命长，谁才能笑到最后。 “皇上，你是哀家的儿子，难道你不信任哀家吗？”周太后打起了亲情牌，她并不想在儿子面前承认过去。 “朕……”他不信任吗？萧君衍不想承认，他只是不想让人觉得他的皇位来路不正，明明他才是先皇立下的太子，可是他没有底气。 “皇上，这件事皆是嘉嘉引起的，你不能再心软了。” 想把锅甩到永嘉公主的身上，周太后打着如意算盘。 “母后，朕会保护好你和嘉嘉的。”不管是妹妹还是母亲，萧君衍都想护住。 周太后还是不想儿子因为和亲的事儿在史书上落下污名：“皇上，你是明君，当心怀天下，不能只为一己之私。嘉嘉这件事，必须要严肃处理。” “母后！”萧君衍生气了，他见不得母亲一味地将责任退到妹妹身上。 “看来母后是不愿意说真话了！朕还有要事，先走了。”没有办法继续在寿康宫待下去了，萧君衍转身就走。 看着儿子的背影，周太后身子一下就放松下来，若不是徐嬷嬷扶住了她，可能她就要多倒在地上了。 兴庆宫 岳菱听说了周太后也被参了的事儿，觉得这些言官也管的太宽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脑子豁然开朗。 她叫来了花影：“是你主子做的？” 觉得事情有些离谱，若不是幕后有推手，哪个御史会整天盯着皇家的人。 “嗯！”花影点了点头，这个是她早得了吩咐的，可以告诉岳菱的事儿。 “你家主子为什么针对周太后？”岳菱只是有些搞不懂，周洵对周太后下手做什么。 “有仇。”花影这一次没有隐瞒，直接将周洵和周太后的关系说了出来。 “有仇？什么仇恨？”岳菱有些明白周洵走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便是他的诚意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主子没说，我们做属下的只知道主子和皇室和周家有血海深仇。”花影是个心大的，早早就跟随了周洵，却没有去过多了解周洵的事儿。 “看来你也不是他的心腹嘛，连这个都不知道。”岳菱故意逗花影，就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到底还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第119章 萧洵 “我真的不知道了，有些事也许主子亲自告诉你比较好。”事关周洵的身世，花影并不想多嘴，觉得还是有周洵自己告诉永嘉公主的好。 岳菱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了奇怪：“这么算起来，我是周太后的女儿，其实我也算是跟你主子有仇，你们还……” “还是让主子告诉你吧！”花影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她怕永嘉公主不信。 “他？他又不在这儿，怎么告诉我嘛！”岳菱心里太好奇了，根本就不想等到和周洵见面的时候再问。 正说着，门外突然通传周将军求见。 岳菱两眼一放光，觉得周洵真的是来的太及时了，她让花影赶紧去吧人给带进来。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岳菱干脆板起一张脸。 “微臣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洵客气地行了一个礼，脸上还带着些调侃的意味，他这样的态度无非是想像岳菱示好。 “免礼吧！花影，看座。”明明两个人其实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但岳菱还是用客气来掩盖自己的好奇之心。 “是皇上派我来陪公主解解闷的，如今皇上正忙着，没有办法抽身。”周洵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可是岳菱觉得这只是表象，周洵来兴庆宫也不只是陪她解闷那么简答。 “今天，肯坦白了？”岳菱不想拐弯，直言问周洵。 周洵点了点头，他将一段往事说过了岳菱听。 二十年前，先皇偏宠元氏，有意立元氏为后，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周家人逼先皇立周家女为后才肯助先皇登基。所以周太后才成了皇后。后来便是些惊心动魄的宫斗，元贵妃不曾生出害人之心，一时遭了周太后的道香消玉殒。 而五皇子，幸有忠仆偷天换日，用一个幼童尸体将五皇子替换出宫，才有了如今的周洵…… “你就是五皇子。”岳菱觉得震惊，这也太离谱了。 周洵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那我们其实应该是仇人，你就这么放心我。”这是岳菱费解的地方，周洵这么信任她，着实大胆了一些。 “因为你也不是真公主。” 岳菱心中咯噔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漏出了马脚，居然被周洵看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有些不易察觉的慌张。 周洵解释道：“当初我母妃身边的宫女为了报复周太后，将一个弃婴与周太后刚生下来的女儿调换了，你便是那个弃婴。” “所以我是假公主？”原来这才是假公主的意思，岳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周洵如此坦诚，岳菱心中也纠结，自己该不该也坦诚一下。 思索片刻，岳菱突然提起了周家。 “那你和岳家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你为何会出现在岳家？”这是岳菱心中最后的疑惑，她只是关心周洵和岳家有什么牵连。 “岳清风对我来说，亦师亦友。”周洵这下是一丝隐瞒都没有，将自己和岳清风的过往说了出来。 岳菱模糊的记忆中，好像是记得哥哥从前在军营中收留过一批孤儿，教他们读书识字习武。 “你既然出身岳家军，又和岳清风相熟，那你知不知道岳清风是被陷害的。”岳菱始终坚持岳家的清白。 提到岳家，周洵的情绪染上些许哀伤：“我知道了！我劝过他不要回京。可是他说妹妹在宫中，他不得不回来。可是没想到萧君衍如此狠毒，杀妻，灭门。” 原来是自己的错，当初为什么要执意嫁给萧君衍呢？是被他温润如玉的外表骗了？还是贪图他的虚情假意。 岳菱不知道，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你哭了。” 周洵看到岳菱突然红了眼眶，心中对她的怀疑也加深了，只是那个想法太过玄幻，他不敢相信。 有些失态，岳菱赶紧擦了擦眼泪。 “你和周家……”周洵斟酌着自己的语言，很想问清楚，她是不是如同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虽然匪夷所思。 岳菱抬眼，和周洵目光对视，突然间下定了决心。 “你既然告诉我这么大的秘密，我好像也该坦诚才是，但是我觉得可能你不会相信。”岳菱不知道周洵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妖孽，但是她想坦诚。 “什么？”周洵心中答案呼之欲出。 “我不是永嘉公主，我也不是什么弃婴，我是……”顿了顿，岳菱咬唇，犹豫不决。 “你是什么？”周洵目光中已满是期待，岳菱看着这样的周洵有些发愣。 “你倒是说呀？”或许担心自己一直盯着，会让姑娘紧张，周洵还不好意思地低头了。 “我其实是岳菱。”坦诚之后，岳菱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可是我不敢相信。那一夜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像她。可是我不敢相信，因为我的人明明看着岳家满门被灭，看着你自尽。”周洵红了眼眶，心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认识我？”看着周洵这个样子，岳菱疑惑了，为什么周洵会对岳菱那么熟悉，可是她对周洵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记得了吗？”周洵苦笑，她都不记得自己了，时光呀，总是让人遗憾。 “你小时候在边关的时候，是不是常和一个叫小五的孩子玩？” 岳菱摇了摇头，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有些失望，不过周洵转瞬就想明白了，她还活着比什么都好：“这是我给你带的茶，你空的时候尝尝。” “北塞的？”岳菱结果茶叶，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她和周洵居然还有过去，只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周洵却还连茶叶都还记着带来了。 “我……”正要开口解释一下，周洵却打断了她。 “这茶不错！你喝喝。”周洵岔开了话题，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听岳菱说什么，只想沉浸在岳菱还活着的喜悦当中。 他很感谢岳菱对他的信任，，连这么重要的秘密的都说出来了。 “周洵！”岳菱心中还是憋着话，不吐不为快。 “萧洵！” 岳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周洵。 第120章 真假公主 “我姓萧！”周洵又重复了一遍。 岳菱这才反应过来，周洵既然是五皇子，那他也应该姓萧才是。 “现在互相坦白了，你信不信我？”萧洵似乎迫切想要得到岳菱的信任，目光中全是期待。 岳菱不知道该不该信，两个人突然将一切摊开来说，感觉都是在赌。 “你是不是还是不信我？”萧洵似乎能看透人心，他能理解岳菱的不信人，毕竟是敌人。 “我不知道我的身上有什么值得五皇子利用的。是岳家遗孤的身份吗？”岳菱觉得萧洵意在皇位，要推翻一个皇位已经逐渐稳固的皇帝，只能从他的错误入手。 而萧君衍登基后最大的破绽便是岳家灭门案。 “岳菱，你能不能信我一次？”没想到坦白了一切之后，岳菱居然会是这样想的。萧洵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还没有完全取得岳菱的信任便鲁莽坦白一切。 岳菱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抱歉，我不知道该如何信你。毕竟我只有一个人，就算你要算计我，我也无法抵抗。” 见岳菱这个态度，萧洵气恼不已：“你先尝尝茶叶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对岳家的感情不必你少。” 萧洵和岳家兄妹俩的渊源甚深，只是一个早已作古，一个丝毫不记得从前的一切。他唇边荡漾开苦涩的笑容。 说完，萧洵便离开了。 岳菱看着桌上的茶包，这东西难道有什么故事？ 鬼使神差，她让花影准备了些开水，烹茶。 茶包打开后，岳菱才发现这并不是茶叶，只是北塞的人享受不到茶水的甘醇时，寻找的一种替代品，是一味略带苦涩滋味的树叶，回口微甜。 抿上一口，有些记忆涌上心头，忆起童年岁月，岳菱潸然泪下。 “哥哥！”脱口而出的哥哥，惊到了花影。 “公主，怎么了？是主子他欺负你了吗？”看到岳菱的眼泪，花影十分担心生怕是自己那不知道轻重的主子气到岳菱了。 “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岳菱赶紧擦了擦眼泪，若是旁人看到去，生了误会便不好了。 花影不太信，觉得自己私下里要提醒主子，对待姑娘可不是这样的，得哄着。 自从萧洵坦白了身世之后，岳菱一脸几日都没有再见过周洵，倒是听说前朝因为周太后的过往吵得不可开交，大有要彻查当年元贵妃一案。 假借关心萧君衍的名头岳菱去过几趟养心殿，不过萧君衍都在忙碌，倒是没什么时间陪妹妹。 最终，周太后的事情，萧君衍安排了周洵去查，明显是故意放水。只觉得周洵是周家人，应该会站在周太后这边。 万万没想到的是，周洵居然会秉公办理，将二十年前的真想呈现在萧君衍面前。 “阿洵，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手里的证据，萧君衍不敢相信。 “皇上，这是微臣查到的所有证据，请皇上治罪。”并没有为周家遮掩的心思。 萧洵将当年周太后联合周家谋害宫妃，残害皇子的罪证原原本本地呈了上去，最重要的是人证物证齐全，即使萧君衍相帮周太后赖掉，也无能为力。 握着证据，萧君衍按捺住不发：“辛苦你了，这些先放在这里吧！” 一切都在萧洵的计划之中，他猜到萧君衍会维护周太后，毕竟周太后是萧君衍的亲身母亲，也代表萧君衍的体面。 若是周太后获罪，世人该怎么看待萧君衍这个皇帝，是不是也会觉得萧君衍得位不正？ 见萧君衍已经在为周太后的事伤神，萧洵赶紧补充到：“微臣还查到另外一件事儿，还请皇上定夺。” “还有什么事儿？”萧君衍只觉得头疼，一种疲惫感从脚底升起，突然席卷全身。 “是关于公主的。”有意卖了一个关子，萧洵就是想要利用公主的事儿打乱萧君衍的思路，毕竟他最疼爱妹妹了。 “公主又有什么事情？”萧君衍担心着妹妹，不希望妹妹受到周太后的牵连。 “公主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当年有宫女调换了真公主。” “什么？”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萧君衍不敢相信，自己疼爱了快二十年的妹妹居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可有证据？” 萧洵回应到：“根据老宫女的供词，已经找到了真公主。” 心突然就凉了半截，萧君衍想的不是亲妹妹，而想着的是永嘉公主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真公主现在在哪儿？” “微臣找到公主之后，不敢声张，只让她住在周家。”萧洵想要将岳菱从摘出去，就只能将真假公主归位，他不想岳菱继续复仇，不想她继续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萧洵想替岳清风好好照顾妹妹。 “先不要轻举妄动。”萧君衍的脑子都有些混乱，这个时候竟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保护好永嘉公主。 想了想，萧君衍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永嘉公主，让她安心待在兴庆宫。” “皇上，那真公主怎么办？”萧洵倒是没想到萧君衍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永嘉公主，事情似乎会有些难办了。 “先在周家好生照顾着吧！” 萧君衍也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怎么突然就多出来一个妹妹。那永嘉公主怎么办？他得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萧君衍是想先不要揭开真相，但是周太后却不这么想。 她从周夫人递进宫的消息里知道了真公主的事情，也不顾她现在处境，直接去了养心殿找萧君衍，想让他接回自己的亲生女儿。 看到周太后的到来，萧君衍眉心一皱，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添乱吗？ “皇上，哀家听说了真假公主的事，为什么还不把真正的永嘉接回来？” 无论是周家还是周太后都不喜欢永嘉，因为永嘉她对周景阳做的事太狠了。周夫人知道真公主住在府上后，才第一时间通知了周太后。 永嘉是个假公主，只要失去了皇上庇护，那她便可以为儿子报仇了。 “母后哪里听说的这种消息？”萧君衍还想将消息压下去，不想兴庆宫那边有压力。 第121章 报复 “皇上，你可瞒不过哀家！”周太后可不打算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她知道自己有个真女儿在周家之后，这些年对永嘉公主的厌恶便占据了她整个内心，她现在只想见到亲生女儿。 “母后，公主的事儿先放一边，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的事儿怎么解决吧！” 萧君衍将周洵查到的关于周太后谋害元贵妃的证据丢到了周太后面前：“母后还是先想着解释这堆东西吧！” 这些日子朝堂上提起了当年元贵妃事情，周太后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做的一切会有被揭穿的一天，可她如今是太后，是天子的母亲，她无所畏惧。 “这些事儿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看都不看一眼所谓的证据，周太后就是有这种迷之自信。 “若是朝臣要提，若是天下人要提呢？”萧君衍根本就没有办法平息这件事，他虽贵为天子，但是很多事情都需要文武百官的支持。 可是文武百官之首的严太师近来常游离在朝堂之外，很多事情问道他，总是答不上来。 萧君衍虽然也培养了新人，但是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代替严太师的。 “皇上，你什么意思？”见萧君衍的神情不对，周太后才觉得一丝不安。 萧君衍闭上了双眼，大手划过额头：“来人，将太后请回寿康宫。”为了保全周太后，萧君衍也实属无奈。 只有周太后安分地待在寿康宫，他才有办法将这些证据永远压在桌上。 可是萧君衍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足够残酷，即使他想要保全母亲，但是也阻止严太师想要为女报仇的决心。 第二日的早朝，百官奏过诸事之后，萧君衍真准备退朝。御史台的李良清又站了出来：微臣有本奏。 萧君衍脸色有些黑，不知道这个李良清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让太监将李良清的奏本呈了上来，萧君衍打开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将奏折压在桌上。 “李良清，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拖下去。”不有分说，萧君衍便想着灭了李良清的口。 就在这着紧急关头，一向神游天外的严太师突然开了口：“皇上，不知李大人所奏何事？不如等他说完？” “臣要告发周太后戕害贵妃，谋害皇嗣。”语出惊人，谁也没想到李良清居然会直接瞄准周太后开火。 李良清知道自己如果不拼死说出来，皇上是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吐露一切的。严太师开口之后，李良清便不管不顾地说出奏疏上的内容。 “皇上，这李良清先是弹劾公主，如今又将矛头对准太后，怕是居心不良。臣以为不该让此人危言耸听。”严太师开口并没有为李良清求情。 萧君衍确有些犹豫了，李良清已经开口，真要是直接处置了他，朝野上下肯定会不服气的。可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太后该怎么办呢？ “皇上，臣觉得还是让李良清把一切说清楚才是，事关太后的声誉，不可马虎。”说话的是历经两朝的一位阁老，素来和严太师不对付。 骑虎难下，左右为难，萧君衍这才觉得无能为力。 李良清终究还是彻底将事实摆在了文武百官面前。萧君衍无力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座下神色各异的百官，突然天子起身，摘掉了头上的王冠。 “皇上！”众人不知道天子意欲何为，纷纷下跪磕头。 “母亲有错，就由朕来承担吧！” “皇上使不得呀！”这一举动吓坏了不少人，有忠心的人慌忙劝阻。 萧君衍却表明自己虽为天子，但是儿不言母之过，既然太后犯错了，那就他来受罚吧！ 众人又赶紧跪求皇上三思。 萧洵没想到萧君衍居然还能急中生智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他给沈之南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出手。 沈之南接到暗示后，大胆进言：“皇上，你乃万金之躯，不可轻易亵渎。不如效仿古人。” 一时间肯定是不能直接扳倒萧君衍的，时机尚未成熟。萧洵只能让沈之南先想办法稳住局面。 “那沈卿家，你说该怎么办？”萧君衍自然是知道他自己是身份，要替周太后受过只是一种说辞而已，他是天子，谁敢动他。 “前朝有人以发肤代刑，若皇上要替太后受过，不如也效仿之。” 沈之南的办法一出来，有不少附和的人。 萧君衍也十分满意，果然是他看中的人才，这个功劳他要给沈之南记下，待此间事了再好好找个机会加官进爵。 不过严太师却对此表示否定：“皇上，此事怕是不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是太后，若处理不公允，怕是难服众呀！” 严太师是抱着置周太后于死地的决心来的，他知道女儿第一次小产便是周太后的手笔，而严清雨最终在深宫中香消玉殒怕也是周太后逼的。 所以严太师其实自从女儿死后，便一心想着要女儿瞑目。 周太后这一次，是在劫难逃。 严太师毕竟是清流之首，不少人听到严太师的话后，纷纷站出来支持。 看着过半的人都要严惩周太后，萧君衍气到了极点。不过也不知道他是气周太后给他添了麻烦，还是气这满朝文武居然站到了严太师的身后。 场面已经到了萧君衍无力改变的状态，没用办法只能委屈周太后了。 查封寿康宫的时候，周太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间就来了许多的御林军：“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哀家了？” 周太后发飙，但是御林军中却没有回应她的人，全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兴庆宫 岳菱兴奋地吃瓜，没想到周太后就这样栽了，她有些好奇：“花影，这可是你主子的手笔？”不是很懂萧洵这一步棋是为了什么。 “不是，主子没有给过我消息。”花影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自家主子。 “那会是严太师？”这是岳菱第二个怀疑的对象。也许是她从前送给严太师的密信起了作用呢？ “花影，赶紧给你主子传信，我有事儿找他帮忙。”若真的是严太师报复，那岳菱觉得离严太师彻底背叛萧君衍也不远了，她想要好好利用一下严太师。 第122章 证词 花影一传信，萧洵便急急忙忙入宫来了，还好萧君衍有意让他尚公主，让他时常进宫陪陪永嘉公主，他才得了方便。 “怎么了，着急火燎地要见我？”萧洵双手环抱在胸前，帅气地半靠在门框上，没经过岳菱的允许倒是没有冒冒失失跑进来。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岳菱脸上全是认真，“进来吧，别在门口杵着了。” 萧洵也摸了摸鼻子，收起了姿态，有些不自在地进来：“什么事儿？” “今天早朝上的事儿我听说了，这事是你做的还是严太师做的？”也不跟萧洵客气，岳菱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严太师？你怎么会想到他？”萧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岳菱会提起严太师。不过的确今日早朝上严太师的行为是将皇上逼上了绝路，不得不对太后动手。 “严太师可能是为严清雨报仇，你先前远在北塞，可能不知道。严清雨曾经没了一个孩子，是周太后给她用了不孕药。” “这……”萧洵其实知道严清雨小产的事儿，他以为只是一个宫斗的意外，没想到居然是周太后做的手脚。 岳菱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是我告诉严太师严清雨的事有蹊跷的。” “你想做什么？”萧洵很快就意识到岳菱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严太师曾经是萧君衍的心腹之一，陷害我哥哥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能拿到他的证词，那我就不需要赫连宇手中的密信了。”岳菱想尽办法拿到证据，只为给岳家洗清冤屈。 “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的。”岳菱的想法很好，但是实现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萧洵直言不讳。 岳菱冷眼盯了萧洵一眼，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严太师不会轻易开口的，但是这不是有你嘛！” “什么意思？”萧洵有一种自己要被利用的感觉。 岳菱得意地笑了起来：“若不是有你这个盟友，我还兴许还没有办法拿下严太师，不过有你在，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萧洵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你还真是会打算，万一要是我办不到呢？” 目光中露出狡黠，岳菱胸有成竹：“我哥哥对你亦师亦友，你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得意的脸上隐藏了一丝的愧疚，但是没有办法，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而恰恰萧洵有这个能力帮助她，只能利用一下了。 “我尽量吧！”萧洵其实很佩服岳菱，一个人在深宫中同萧君衍周旋了许久。 心里的那个想法越来越坚定了，他不能让岳家最后一点血脉埋葬在深宫中，复仇对岳菱来说太危险了。 “萧洵，谢谢你。”送萧洵出宫的时候，岳菱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为公主效劳，微臣乐意。” 岳菱没有再说什么，她先萧洵一步转身，不想去理会身后那个人真实的想法。 这一路她走的孤独，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她都习惯了。 岳菱还没有等到萧洵带来好消息，就等到了真公主回宫的消息，她一脸震惊，不明白萧洵想做什么。 “花影，你家主子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拆穿永嘉公主的身份。”岳菱有些生气，好像遭到了背叛的感觉，她有些后悔相信萧洵了。 萧家人从来都不值得信任。 “公主，圣旨。”三全突然带人出现在兴庆宫，手中还握着一道圣旨。 “三全公公怎么来了？”岳菱心中倍感不安，她竟猜不出这道圣旨到底会是什么内容。难得是要把她这个假公主处置了嘛？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坚持到今天，大仇未报。 “公主，是赐婚的圣旨。”三全也有些心疼岳菱，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公主，天子对这个妹妹的心疼，他全都知道。 “什么？赐婚？”岳菱心中惊讶，怎么会是赐婚的圣旨呢？ 岳菱直接拉过三全手中的圣旨，展开一看，是给她和萧洵赐婚的圣旨。一切变故来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思考。 看到了永嘉公主的脸色，三全连忙解释到：“公主，这是皇上为你选择最好的路了，因为真假公主的事儿，周家的人闹着要处置你，皇上也是没有办法了。” 岳菱倒不是因为赐婚这件事不高兴，而是她觉得被萧洵欺骗了，没想到她小心谨慎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栽在了萧家人的手里。 旨意传达到位之后，三全还要回养心殿复命，也没有多逗留。 花影看着岳菱的模样，再单纯也明白自己主子这件事怕是做的伤人心了，想要帮萧洵挽回些什么，但是花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真假公主的事儿很明显就是萧洵泄露出去的。 “公主，主子肯定不是故意的。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的。”解释很苍白，花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用说了，我想静一静。”岳菱没有很愤怒，情绪平静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岳菱这个样子，花影心里更是担心，若是岳菱真的大吵大闹一场，她倒是觉得自家主子还有可能被原谅，可是偏偏岳菱这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花影不希望自家主子犯这样的大错，立马就去让宫中的眼线联系萧洵。 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岳菱很想冷静下来，但是她现在整个人的脑子都有些混乱，怎么偏偏就相信萧洵了呢？ 可能是因为萧洵利用了她对岳家军的亲近心里吧，先说自己出身自岳家军，再说岳清风于他亦师亦友，这些都足以让岳菱放下戒心。 明明自己在宫中隐藏的好好的，萧洵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前几天还答应了帮她去要严太师的证词。 “公主在吗？”快晚膳的时间，萧洵居然摸了过来。 “主子，你这个时辰还在宫里？”花影见到萧洵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以为自己一说，萧洵就来了。 “我一直被皇上留在养心殿议事，公主怎么样了？”萧洵担心岳菱看到赐婚的圣旨会心生不快，因为他还没同岳菱说起过赐婚的事情。 第123章 亲母女 “主子，你完了。我看公主的情况很不对劲。” 花影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是真假公主的事儿对岳菱的打击，可是萧洵却以为花影是在说赐婚的事儿。 “没事儿，这件事我会跟公主解释的。”萧洵觉得自己是一心为了岳菱好，她一个女孩子待在宫里太危险了，所以赐婚将她带出宫。 给了萧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花影也不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主子心里拿定的主意，别人是很难再给他纠正过来的。 哎，只可怜了岳菱，本来多好的一个姑娘，偏偏主子要做一些让人伤心的事情。 “你滚吧！这里不欢迎你。”萧洵刚敲了两声门，就传来了岳菱清冷的声音。 其实萧洵还在跟花影说话的时候，她便知道人来。 “我其实可以解释的。” 岳菱并不想听，屋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萧洵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这到底是怎么了，这点事儿都不相信他吗？ “岳菱，真的，我可以解释的。皇上赐婚的事儿，是我的主意。因为周家不打算放过你，赐婚后你跟我出宫，我可以护着你。” 萧洵还在向岳菱承诺着，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岳菱冷若冰霜的一张脸：“说够了吗？滚。” 一脸吃瘪的模样，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萧洵一时间尴尬不已。 毕竟是面对自己心仪的姑娘，一点面子都不给，饶是萧洵脸皮厚也撑不住这许多的尴尬。 “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大的脾气。”只当是岳菱不愿意嫁给自己，萧洵强撑着笑了笑。 “这里不欢迎你，还请马上滚。” 这下，萧洵再是反应迟钝也回过味来了：“你生气了？怎么了？” 岳菱看着萧洵这副茫然的样子，冷笑道：“萧洵，你到底想做什么？既然和我合作，又为何要出卖我？” 多少也有些明白了，只是萧洵不明白，自己闹出真假公主的事儿岳菱为什么不能接受，总是要解释一下自己的用意：“你一直待在宫里不安全，我便想着接你出宫。” “用不着你好心，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送客。”岳菱示意花影送客，说完又关上了门。 “哎！”萧洵想要跟进去，但是却差点被门夹到。 悻悻地看着花影，一脸无辜：“她这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连花影都不想理会萧洵了，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萧洵气不打一处来，这死丫头，到底是谁的人呀！ 在兴庆宫讨了个没趣，萧洵心里也不舒服，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好像是不太对，可他也是为了岳菱的安危呀！ 萧洵走后，花影打算问问岳菱是否摆晚膳了，偏偏岳菱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也不想理萧洵的派来的丫头。 “公主，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也觉得主子他不靠谱。”花影守在门口，，不肯离去。 “花影，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岳菱和衣躺下，怎么也都不能将内心的烦闷平复下来。 没过一会儿，花影跑来通传，说是萧君衍过来了，还在门口没有进来。 岳菱一个翻身下床，萧君衍怎么也来了？这个时候她该怎么应对呢？说自己不嫁人？还是直接说自己想永远当萧君衍的妹妹？ 眼下怎么留在宫里才是关键，真公主！假公主！想起这件事岳菱就觉得真是信错了萧洵。 “请皇……”顿了顿，岳菱心思转动，还是遵循了从前的习惯，“请皇兄进来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妆容，岳菱揉红了眼眶，又挤出两滴眼泪来，才去见了萧君衍：“给皇……皇上请安。” 故意改了称呼，再加脸上的哀伤，岳菱故意试探一下萧君衍的态度。 “嘉嘉，你受委屈了，即使找回了永安公主，你依然是朕最疼爱的妹妹。”萧君衍原本是想扶起妹妹的，可是即将碰到妹妹的手时，他突然撤回了。 似乎觉得不妥，萧君衍解释到：“忘了洗手，手上有墨水。” 一眼看出萧君衍在撒谎，岳菱也没有拆穿她：“花影，让人送点热水过来，给皇上净手。” 可以疏远了称呼，但脸上又满是哀伤，岳菱拿捏着萧君衍对妹妹的感情。 “嘉嘉，你坐下吧！陪朕用用晚膳。” 大概是早有准备要过来用膳，萧君衍什么都准备好了。岳菱才点了头，宫女太监便鱼贯而入，端上来的都是永嘉公主喜爱的吃食。 “皇上有心了！”岳菱擦了擦眼泪，强装淡定。 “嘉嘉，你真要和朕疏忽了吗？” 果然萧君衍一试就上当，她不过挤出几滴不要银子的眼泪，萧君衍还是照常会心疼。 “可是真公主那边怎么办？毕竟是我占了别人的东西。”以退为进，岳菱表现得十分大度。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这些年朕看着你长大，你早就是我的亲妹妹了。”说着萧君衍将妹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他生怕会永远失去这个妹妹。 “皇上，真公主怎么样了？”现在很不喜欢萧君衍的怀抱了，岳菱觉得恶心。只能寻了一个话题打岔。 “周家已经为她求得了永安宫，你不用担心她。”萧君衍的眼里满是心疼，她的妹妹何时这么委屈了，居然还要为另外一个重要人考虑。 “周家本来是不肯罢休的，是周洵求娶了你，周振山才没有再说什么。朕知道对不住你，以后等有机会了，再依你自己选择。” 话都说到这儿了，岳菱明白了赐婚只是暂时的，心里又轻松了不少，只要不办婚礼，她还有时间继续留在宫里，继续搞事情。 岳菱突然跪在了萧君衍的面前：“谢过皇兄。” 感激涕零，岳菱一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萧君衍一如往常，好生哄好了妹妹，才陪着妹妹用了些膳食。 不一会儿，兴庆宫门口却传来吵闹声，岳菱让花影去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花影还带了人进来。 岳菱抬眼望去，只一眼，就认出来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真公主。因为来人和周太后长的太像了，不用滴血认亲都能确认母女关系那种。 第124章 出宫 “你便是那鸠占鹊巢的家伙？”永安公主在宫外长大，不知礼数，一见到岳菱便不客气地问出口。 岳菱面不改色，她倒是很意外，永安公主居然是这样的性子。自家大概在宫中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 客气地向永安公主行了一个平辈礼，算是表示友好。可是偏偏永安公主却不把岳菱当回事：“你这个礼不对吧？” 眉头一皱，岳菱抬眼打量着永安公主：“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岳菱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永嘉公主的名号一日为废除，她便没有打算向永安公主伏低做小，萧家的人不配。 “公主，永嘉公主的礼仪没有问题。”到底顾忌着永嘉公主曾经的恩宠，永安身边的教养嬷嬷也不敢真说什么。 “啪！”耳光声格外的响亮，教养嬷嬷捂着脸跪下。 “公主开恩！” 永安公主一脸倨傲，她如今是公主了，乃是天子亲妹，太后亲女，吃了十几年的苦，一朝得势，自然是要耀武扬威一番。 “不过是个奴才，也敢管本公主的事儿了吗？” “永安，你这么这般胡闹？”萧君衍从岳菱身后走了出来。 “皇……皇兄，你怎……怎么在这儿？”永安公主也不过是听说永嘉公主占着她的名号，十分得宠，才想着过来叫嚣一番，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萧君衍。 “送公主回宫。”萧君衍冷面无情，对这个刚寻回来的妹妹也无亲近之意。 “皇兄，为什么这个人还在宫里？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妹妹。”永安公主见萧君衍要赶走她，更是不乐意了，挣脱开搀扶她的宫女，扑棱到萧君衍跟前。 见永安公主毫无顾忌地抓着自己的手，萧君衍心底升起一股不喜，只是到底是亲妹妹，他生生忍了下来。 “还不赶紧送公主回去？”天子瞪了宫女嬷嬷一眼，她们赶紧过来拉永安。 可是永安公主哪里肯听话，她觉得就是因为永嘉公主的存在，自己才得不到一个公主应有的荣誉。 她突然丢开萧君衍，一个大巴掌就朝着岳菱扇了过去。 速度快到岳菱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扇倒在地上。 “嘉嘉！”萧君衍十分心疼，正想扶起岳菱，却被永安公主死死拽住。 “皇兄，我不想见到她。”永安公主强行向萧君衍撒娇，虽然她这性子有些疯魔，可到底是吃了不少苦的妹妹，萧君衍也不好发落。 “你先回去，朕来处理。” 永安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不顾，就是不肯随教养嬷嬷离去：“皇兄就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她还能在宫里，还要把我赶走。” 如此撒泼岳菱还是第一次见，她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暂避其锋芒。 萧君衍无奈地看了岳菱一眼，虽然不是亲妹妹，可是宠爱了快二十年的人，那样的感情肯定是十个永安公主也比不过的。 可是再看看撒泼胡闹的永安公主，倒地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也不能不管她。萧君衍亲自扶起永安公主：“你们都是我的妹妹，朕一视同仁。” 永安公主也不懂见好就收，还想着去挠岳菱，若不是萧君衍拦着，岳菱说不定又要受伤了。 无可奈何，萧君衍只能先哄着永安公主离去。 一顿午饭吃的糟糕透了，岳菱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吃下去，让人直接撤了。 花影跟在岳菱的身边，也不知道岳菱生气了没有，只能试探道：“这永安公主也太没礼貌了。” “她是公主，从小流落宫外，有这些怨气也正常。”岳菱倒是没有怪永安公主，她为了留在宫里还是能忍下委屈的。 只是她觉得这个永安公主太反常了，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蠢，才当上公主就敢这么胡闹。 直到萧君衍来告诉岳菱，让她搬出宫住一段时间，岳菱才不得不感叹这永安公主泼皮无赖的功夫着实厉害，居然连萧君衍都能服软。 “皇上，这是要我去哪儿住？”岳菱心有不甘，出宫了，她想搞萧君衍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朕已经和阿洵说好了，你先去他府上住一段时间。”萧君衍也是舍不得永嘉公主，可是他更不忍心让刚寻回来的妹妹难过。 “去周家？”岳菱可不愿意去周家，她觉得自己去了绝对是有去无回。 “不是，让你去周家，是阿洵的私邸。” 岳菱其实也不想去萧洵那里，她可不信任萧洵：“可以不去吗？” “嘉嘉，你听话，只是住一段时间就回来。等公主府建好之后，我便让永安出宫住。” 萧君衍开口给了承诺，让岳菱心中不安。 “为什么一定是我。”亲疏有别岳菱是知道的，可是她就是气不过就这样被送出宫。 “嘉嘉，永安她刚找回来，有些气性也正常。只能委屈你了。”萧君衍一脸的无奈，其实他还别有心思，只是害怕现在说出来吓到岳菱，才闭口不谈，只借口永安公主的事情让岳菱先出宫。 萧君衍想的是等到日后有机会了，再风风光光将嘉嘉接回来，倒是准能给她一个惊喜。 知道没有办法改变了，岳菱心中不快，可是也只能听从安排。等到了萧洵府上，她大不了再另作安排。 宫外，萧洵府邸 岳菱只带了花影一个人，没有带其他的宫女，主要是担心那些宫里的人带了出来之后，反而成了萧君衍的眼线。 花影回到了亲人身边，心情十分愉快，对比下来，岳菱倒是一脸的不情愿。 一大早，萧洵便让人收拾好了岳菱要住的地方，只等着岳菱到来。 岳菱才一下轿，他便直接迎了上去：“到了，我带你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面对萧洵的热情，岳菱仅有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这一次萧洵揭发真假公主的事情没有跟岳菱通过气，他自知理亏，也就任由岳菱发发脾气。倒是花影对着他张牙舞爪的，嫌弃他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关起门来，岳菱才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宫里现在很不安，我担心你的安慰，才出此下策。”萧洵在花影的怂恿下，还是决定解释一番。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用不着你干涉我。既然你这样，那我只能告辞了。”岳菱转身欲走。 第125章 利用 萧洵着急了：“住在我府上要安全的多？” “你这意思我就不明白了，感情宫里便是龙潭虎穴，而你这儿才成了避难所不成。”岳菱面露嘲讽，一点好脸色都不肯露给萧洵。 “你不喜欢？”萧洵并不笨，只是他顺风顺水习惯了，总以自己聪明才智自负，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岳菱好，便这般做了。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做是否会让给岳菱徒增烦恼。 岳菱没有接话，她要如何说？她是再也不会相信姓萧的了。 “宫里是真的不安全，你是岳家仅存的血脉，不能折在宫里。即使不是为你，为了岳清风，我也决计不会让你涉险。” 岳菱听不懂萧洵在说什么，只顾着生自己的气：“不劳五皇子费心，即使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打算划清和萧洵的界限了。 心里一急，萧洵上前拉住岳菱的手腕：“你怎么还是那么倔呢？” 小时候的岳菱就是一个倔脾气，从来不肯认输。她在边关长大，学了一身武艺，总想着和军营里的小孩打架，试一试谁更厉害些。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的多。 可是她输了，也从不服气，总是要找着机会打回来才是。后来她年岁渐长，许是武学上有些天赋，同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之后，她的目光便瞄准了大一些的少年。 萧洵便是这样跟岳菱认识的，那个时候他跟着岳清风身边学习，自然多的是机会见岳菱。 小姑娘妹妹找他单挑，总是失败告终，可是偏偏越挫越勇。 可是年少的回忆那么深，有的人却将过往都忘了，只剩下满腔仇恨。 “岳菱，我知道你想复仇，也想为岳家洗清冤屈。可犯不着冒险。”萧洵既然知道她的存在了，就不会让岳菱去冒险。 “你相信我，很快，萧君衍就会受到应有的报应。”萧洵心中早已经有了大计，只是还不知道该不该对岳菱说起。 “相信你？相信你什么？”岳菱觉得好笑，她和萧洵之间哪有什么情谊值得她去相信萧洵。 “我已经得到严太师的支持了，很快就会为你哥哥洗清罪名了。” 岳菱听到这话，心中大致是明白了萧洵是什么意思：“你图的是皇位吧！原本该是备受宠爱的五皇子，可是却被迫流落宫外二十多年，换我是你，我也决计咽不下这口气。” “是，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萧洵蛰伏多年，自然是不肯放弃皇位。 “所以，岳家也是被利用的一环吗？岳家世代忠良，在民间颇有声誉，若是你拿岳家被萧君衍陷害做文章，天下人自然会觉得天子无道，你再借着五皇子的身份出现，刚刚好顺应民心，拿下皇位。” “我没想过利用岳家！”萧洵不希望岳菱这样想自己，即使没有岳家他照样能拿回自己的东西。从前他不会想拉拢岳清风帮自己，如今也不会利用岳家的冤屈。 “是吗？怎么时机就那么好？你刚和我结盟，周太后就被揭发谋害元贵妃的事？”岳菱心中戒备森严，任由萧洵怎么解释，她都不会再去相信。 “你怎么这样想我，你真的就一点都记不起我了吗？”萧洵十分难过，为什么岳菱记得所有，唯独他，被淡忘在时光里。 被萧洵的话一惊，从前认识吗？可是她的记忆里可没有萧洵这号人物的存在。 “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每天被你拉着揍的小哥哥了吗？”萧洵想起那段年少的时光，他总觉得美好。 岳菱一怔，小时候她是爱在军营里打架，可是她打过萧洵吗？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岳菱的态度倒是稍微变化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语气中带着些心虚。 “好吧！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咱们也算重新认识了。我只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为岳清风讨回公道的。” 萧洵的眼中是岳菱看不懂的坚定，尽管萧洵的话不像有假，可是岳菱却不敢轻易相信了。 “既然严太师已经站在你这边，那你可有拿到供词？”不管萧洵值不值得相信，岳菱还是想将证据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才觉得有期望。 “已经拿到了。” 萧洵的回答还算让满意，岳菱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那麻烦你把它交给我吧！” “那……你还走吗？”萧洵知道岳菱现在不信任自己，害怕岳菱拿到证据就走掉了，可怜巴巴地期盼着岳菱能给留下来。 “公主，你就留下来吧！”花影一直在旁边候着，她都快替萧洵着急死了，连哄个姑娘也不会，现在逮着机会自然是要帮着将岳菱留下来了。 岳菱也在纠结着，她不想离萧洵太近才不想住他府上，可是现在萧洵有求着自己留下，她不知道该怎么打算了。 其实她现在也没有想好去哪里。京城这么大，都没有一个能容下她的地方。 见萧洵和花影都期盼地看着自己，岳菱勉强应下：“我只是暂时没想好去哪儿才留下来的，希望我以后也要做什么，五皇子不要再添乱才好。” 决定了留下来，岳菱还是想要和萧洵讲清楚，她不想萧洵打乱了她的计划。 “只要是不涉及危险的事儿，我都可以答应你。” 萧洵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从前是他不知道岳菱重生在永嘉公主身上，现在知道了他就替岳清风好好管管这个妹妹。 岳菱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让花影带着她去住的地方，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洵才好。 “公主，你不要生主子的气了，他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你呀！”花影努力为萧洵开脱，想要岳菱知道萧洵的心意。 虽然觉得萧洵很过分，但是对着花影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岳菱是没有办法板着一张脸的：“我没生气！” 花影才不信岳菱的说辞，她跟着岳菱也有些时间了，还是很了解这个姐姐的。岳菱现在的脸色明显就是不高兴。 “公主，主子他就是自大了一点，人还是挺好的。”花影还在为萧洵挽尊。 看着花影努力的样子，岳菱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儿，我不在意。对了，在宫外不必叫我公主了，我本就不是真正的公主。” “那我叫你什么？”花影很想叫嫂子，但是她知道这个只能藏在心底。 第126章 心意 “叫姐姐吧！”岳菱想了想，她年纪花影大上好几岁，也当得起花影一声姐姐。 这个称呼让花影很满意，本来还担心因为萧洵的缘故岳菱对自己会疏远，这下好了，叫姐姐。 想想都觉得开心，花影立马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岳菱笑着应了一声，对花影她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这个小姑娘很对她的胃口，就当个妹妹看待吧！ 花影将岳菱带到了住的地方，这个地方一看就是精心布置了的，从前花影她们跟着萧洵，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这房间好漂亮呀！”花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她觉得以萧洵的审美应该是搞不出这样精致典雅的闺房。 正巧一直伺候萧洵起居的惠姨走了进来，一看到花影和岳菱就很热情打招呼：“小花影回来了吧！这位应该就是咱们主子惦记着的岳姑娘了吧！” 见是一位温柔和善的中年女子，岳菱出于礼貌微笑着回应了：“应该是我吧！”在萧洵的府上，岳菱并不担心秘密泄露出去，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惠姨见自己没有认错人，开心了起来：“这屋子是洵哥吩咐我布置的，他可上心了，还担心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怕布置好了你不喜欢。” 没想到惠姨说话不拿自己当外人，岳菱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再三道谢。 不曾想惠姨推辞道：“可别客气，洵哥等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得偿所愿了。”惠姨并不知道如今岳菱和萧洵之间的关系，只以为眼前的女子就是萧洵惦记多年的小姑娘。 可惜岳菱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她和萧洵之间的关系可不像惠姨说的那样，正想解释，花影突然拉着惠姨走了出去。 岳菱话都还没有说出口，这个误会不好解释了。 惠姨被花影搞得一头雾水，这也太不礼貌了吧！人家姑娘都还在，她们把她一个人落在屋里不好吧！ “惠姨，你先别说了，咱们主子跟岳姐姐闹矛盾了。”花影小声跟惠姨解释到，她怕惠姨说话唐突了岳菱。 “小丫头你不懂，洵哥对那姑娘那么伤心，就算闹矛盾也只是一时的。”惠姨根本不知道萧洵还没有拿下岳菱。 “哎呀，惠姨，主子跟岳姐姐还不是你想的那样。”花影扶额，要真是惠姨说的那样就好了，可是看样子岳菱对主子明明就还生存芥蒂。 惠姨傻眼了，她不能理解：“主子喜欢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拿下那姑娘？” 萧洵在惠姨面前提起自己喜欢了一个姑娘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惠姨只知道萧洵心中有这么一个人，却对萧洵心上人的底细并不知情。 昨日萧洵突然让她帮忙布置一间客房，要讨女孩子的欢心，惠姨还以为是萧洵终于追到了心爱的姑娘，原来不是呀！ 想到萧洵那么睿智的人，竟然在感情上还没有着落，惠姨不免担心了起来：“这姑娘看着不错，洵哥还没有搞定？” 花影点了点头，就她家主子那个脑袋瓜，怎么懂得姑娘的心思嘛，“我看道阻且长。” 听完，惠姨的眉头紧蹙，看来她要替萧洵这小子好好凑谋一二，怎么连个姑娘都搞不定。 岳菱不傻，她听出了惠姨的意思。她不禁想难道她和萧洵真的认识很久了吗？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也没有为此纠结很久，如今她突然出宫了，后续的报仇计划得好好完善一下才行。 寿康宫 萧君衍冷眼看着周太后和永安公主相认。这些日子寿康宫的日子不好过，周太后被限制了自由，等待着宗室和律法的审判，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越发显老态了。 可是一看到亲生女儿，周太后又焕发出生机。 她都不用滴血认亲，一看永安公主，便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的女儿，因为真的长得和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周太后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不是很亲近永嘉，是因为她们之间少了一丝血脉关联吧！ 将亲生女儿搂在怀中，眼里是满满的怜惜：“孩子。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永安公主早已经不是在兴庆宫撒泼的样子了，在周太后的面前，永安公主乖巧伶俐，十分讨人喜欢。 萧君衍看着这阖家团圆的时刻，内心没有多少的感动，脑海中却想起了远在宫外的岳菱：不知道她今夜是否习惯，这好像还是妹妹第一次在皇宫以外的地方歇息。 反正萧君衍是很不习惯，送走了永嘉之后，他总觉得心里缺失了一块儿。从前把她当妹妹宠，一直关心永嘉还算正常。 可现在永嘉已经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了，他心里的惦记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嘉嘉，你在宫外还好吗？”心中思绪纷飞，萧君衍人在寿康宫，心已经逃走了。 “皇（皇）上（兄）！”周太后和永安公主齐齐叫了好几声。 萧君衍突然回过神来：“太后叫我做什么？” 看着儿子的态度，周太后很是不满意，再加上这些日子儿子将她囚禁在寿康宫，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想要发泄出来。 “兴庆宫哪位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可是假公主，你不许再护着她了。” 永安公主瞅着萧君衍的脸色，再看看太后的样子，故意说出了永嘉公主已经被护送出宫的事儿。 “什么？”太后见萧君衍没有发落假公主，心中大为不满，“那可是让你亲妹妹在外流落多年的罪魁祸首，你居然轻易放她离开。她去哪儿了，快去把她给哀家抓回来。” 从前的母慈女孝荡然无存，周太后对永嘉公主再无慈母之心。 “母后，嘉嘉是无辜的，她从小被换，她也是受害者。”萧君衍的心里还是护着永嘉的，那时他从小护到大的姑娘。 “那个贱人享受的一切都是哀家的女儿才能享受的。”周太后还是很不满意，她恨死那个偷换孩子的宫女，也恨永嘉。 “母后！”听到周太后的话，萧君衍黑了脸，他不喜欢听到有人侮辱永嘉。 第127章 流言 “怎么？还不许我说她吗？”见萧君衍黑脸，周太后也不高兴了，“你现在应该好好心疼永安才是。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 “永安如今已是公主，不会再苦了。”萧君衍却想起宫外的嘉嘉，她可还习惯？今夜可会睡得香甜？ “皇上，你听到了没有？” 周太后一直在耳边唠叨，萧君衍有些不耐烦：“母后还是先关心自己的处境吧！你谋害元贵妃的事儿，朝中虽没有定下结论，可是证据确凿……” 深深地看了周太后一眼，萧君衍心中很不开心，因为周太后的事儿，他很有可能也要背负骂名。 “哀家是太后，他们怎么敢？”周太后知道是那群大臣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心中也大为恼火。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妃吗？死了就死了，还查什么！ 周太后不能理解，明明她的儿子才是这当今的天子，这群大臣为什么不懂的收敛。她就没有想过自己当初做下的冤孽，如今报应来了。 “母后自己做过什么，难道不清楚吗？你难道不知道如今是严太师的人紧咬着你不放？”萧君衍已经看出是严太师在背后支持了，否则那些言官如何敢盯着皇帝的亲娘不放。 “严太师，这个老不死的不是你的心腹吗？”周太后没想到居然是严太师是在背后捣鬼。 “母后都会心疼自己的女儿，难道严太师不会吗？”萧君衍有那么一瞬间都想放弃自己的母亲了，可是他不想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母后说话。”永安公主适时出声，维护着她刚刚才相认的母亲，实乃孝心的表率，让周太后感动不已。 周太后欣慰地搂住女儿，扭过脸不打算再理会萧君衍这个不贴心的儿子。 对着这两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萧君衍也没什么话好说，干脆直接离开了寿康宫。 但是烦恼并不是离开了寿康宫就可以解决的，明天的早朝还要面对那些咄咄逼人的言官，头疼不已。 永嘉公主离宫的第一夜，萧君衍失眠了，头疼一直持续好几日。没等他彻底恢复，更让他头疼的事情又出现了。 早朝上，百官又针对周太后谋害元贵妃一案做出讨论，周家的门生和严太师的吵得不可开交。一方拿着证据要求皇上定罪，一方咬死了周太后没有做过，局面僵持不下。 萧君衍肯定是想要偏向周太后的，但是他才说了一句偏向周太后的话，立马有言官提起民间的流言蜚语，暗指萧君衍得位不正的说法都出来了。 萧君衍不信，他是先皇亲封的太子，先帝亡故后顺理成章的登基，哪里是流言能够中伤的。 直接退朝，萧君衍立马安排萧洵和沈之南一起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倒是终于把沈之南和萧洵凑到一块儿去了。 四下无人的时候，沈之南收起往日不熟的态度：“你如今怎么这样着急，这个时候就把五皇子在世的消息放了出去。” 萧洵无奈：“不是我做的，原本是想先给周太后定罪，然后再拿岳清风的事做文章。可是有人不愿意。” “什么？”沈之南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背后还有人？” 摇了摇头，萧洵解释道：“是永嘉公主。” “她？”沈之南并不知道岳菱的真实身份，只是听周萍儿提起过几次永嘉公主的善良，他没想到是永嘉公主在搞鬼。 “说来有些复杂，她其实是岳清风的妹妹！我和她有些误会。”萧洵提起岳菱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沈之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假公主又变成了岳清风的妹妹了，岳清风到底有几个妹妹。 不对，沈之南很快反应过来了，他看着萧洵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你不会爱屋及乌，才对这个妹妹也宽容吧！” “她就是她。” 萧洵将岳菱的情况跟沈之南解释，重生这种事情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过沈之南到底还算是镇静，反倒是关心起萧洵来：“那她对你？” 多年好友，沈之南知道萧洵心中的人便是岳菱，当年岳菱嫁给天子的时候，他还陪着萧洵来过京城。 沈之南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好说中萧洵的伤心事，萧洵扭过脸不打算搭话。 “哟，还有你萧洵办不到的事情呀！”沈之南笑了起来，很少看到萧洵这样的人也搞不定的事儿。 “你是来做什么的？”萧洵将脸拉了下来，被沈之南戳中痛处。 笑个不停，沈之南才不怕萧洵冷脸。 两人一起回到了萧洵的私邸，花影正在院中打扫，见到是沈之南，很热情地打了招呼。 岳菱坐在屋檐边，看到和萧洵走在一起的沈之南很是诧异。 “见过公主殿下。”沈之南依照往常的习惯行礼，只是目光却没有看向岳菱，但是看着萧洵。 “我不是什么公主，沈状元不必客气。”岳菱对沈之南还是很客气的，可能是因为有着周萍儿的这层关系吧！ “那我可以叫你岳姑娘吗？”沈之南丝毫不客气，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这反而让岳菱不知所措，她看了一眼萧洵，眼神中似乎是问沈之南怎么回事。 沈之南哪里看不出岳菱眼中的疑惑，他暗中将萧洵推了出去，小声嘀咕道：“解释呀！” “沈之南是我的人，他和你哥也认识。”萧洵的解释很简单，主要是他在岳菱面前有些不自信，害怕又惹她生气了。 岳菱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看不明白萧洵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萧洵一点都不避讳这自己，沈之南表面上可不是萧洵的人。 “都不是外人，我从来没有想过避着你。”萧洵赶紧解释道，态度略显卑微。 花影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她还没有见过萧洵这个样子。 “姐姐，你就相信主子一次吧！他真的是想带你出宫，让你能够安全些，绝对不是阻碍你报仇。”花影趁此机会向岳菱解释。 其实这几日相处下来，萧洵的一举一动都被岳菱看在眼里，只是她又有自己的想法。 第128章 合谋 “我……”岳菱只想自己一个人报仇，不像牵扯到其他人。 这一路走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你就再相信我一次？”萧洵也主动开口，这几日岳菱对他都冷淡的很，他是能够感觉到岳菱态度的变化的。 他知道自己闹出真假公主的事儿打乱了岳菱的计划，他也认真赔礼道歉了，可见岳菱还是对他冷淡，他才意识到他和岳菱之间有了信任危机。 所以他今天将沈之南带来了，算是把自己的秘密都展示给了岳菱：“沈之南是我的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值得信任。” 岳菱如何看不懂萧洵的意思，她也有些纠结。不是不知道领情，而是她害怕自己看不清背后隐藏的玄机。 “那岳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岳菱转移了话题，其实还是想看萧洵的态度。 “我会为你哥洗清冤屈的，可我也会拿此做文章去抨击萧君衍。”萧洵这一次没有隐瞒，向岳菱袒露了自己的想法。 就知道会利用岳家一案，但是此刻岳菱心中也没有多少不适。 “那些萧君衍得位不正的流言是我放出去的，虽然当年萧君衍在夺嫡之中大杀四方，但是还是有些皇室心存不满。我早前才能试探过，觉得可以利用，便将消息放了出去。” 岳菱解释了自己引起京中流言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沈之南似乎想到了什么。 “坐收渔翁之利。”岳菱想的是利用夺嫡中心存下来的王爷们，岳菱不相信同样是先帝的儿子，有的人真的愿意做一个闲散的宗室。 “你的目标是裕亲王？”萧洵心中立马想到的就是这个人，当年裕亲王是拥护另外一个皇子的，可是中途却叛变，转头投奔了萧君衍。 “是他！当年他临阵倒戈保住了一命，但是萧君衍不敢重用他。我重生后一直在观察了宗室的人，发现他有点意思。” 岳菱早就发现裕亲王有谋反之心了，只是大概时机一直不成熟，他才蛰伏在萧君衍的眼皮子底下。 现在岳菱故意放出这么一个流言，就是为了裕亲王觉得有机可趁。 “这能行吗？”萧洵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那群宗室身上，还真没有注意过裕亲王。 “接下来的事，我一个人可办不到，就要麻烦五皇子动用你的人脉了。”岳菱想萧洵的实力应该不小，监视裕亲王的任务也就只能拜托萧洵了。 “你是早已经把我算进去了？” 萧洵有些疑惑，岳菱的想法他摸不准。 “没有，若不是你带着沈之南来，我还是不会相信你的。”岳菱很坚决，她不会轻易再相信萧洵。 可是没想到萧洵会毫无忌讳地将沈之南带了过来。心中若是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沈之南听着，笑了起来，感情他做了一个工具人，很好！ “我听你的，这就安排人去盯紧了裕亲王府邸。”萧洵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把岳菱架到了一个位置上。 岳菱面皮发热，只是面上佯装着淡定：“我只是个人看法，希望不会影响五皇子的大计。” 萧洵既有着不一样的身份，岳菱想对那个位置肯定也还是有些想法的，现在若是将裕亲王推了出来，也许萧洵的路会变得不好走。 “我就是想相信你。”萧洵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心意，却忽略了岳菱对这样的诚意有些不敢当。 岳菱见说不通，也没有继续跟萧洵纠结这个事儿。 一下子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场面变得有些诡异。沈之南和花影这两个局外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咳了两声。 “站在阳光下有些不舒服，不如我进屋说吧！”花影指着指不算大的日头，一脸笑的十分灿烂。 岳菱点了点头，起身将人迎进屋子里。 沈之南瞧着这架势，偷偷在萧洵的耳边嘀咕道：“还真有点想你府上的女主人，不过我看你想要拿下人家还要费些功夫。不如……” 听到沈之南瞎说，萧洵心虚地踢了沈之南一下，然后看向岳菱，生怕岳菱听到些什么。 虽然沈之南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岳菱是习武之人，自然没有错过沈之南的说的话。不过她到底隐藏的更深，这样的话不会让她的情绪有任何的波动。 表情上还是一片淡定，岳菱先走进屋子，寻了合适的位置做下，她倒是学不会跟萧洵客气。 花影跟在岳菱的身后，她可是听到沈之南说的话了，还故意朝着萧洵挤眉弄眼的，打趣萧洵。 若是换做其他事儿，萧洵可能还对花影的打趣没有什么反应。可这是在岳菱的面前，他很明显有些不自在。 沈之南也不想做的太过分，进屋后便主动提起了天子的动静。 “皇上将查清流言的事儿交给了我和阿洵，不知道岳姑娘有没有什么看法？” 岳菱倒是没有想到沈之南居然大大方方问自己的意见，她想了想：“我觉得萧君衍应该是有些心虚了。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他，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应该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否则太后一案不会这么久还没有搞定。” “萧君衍的确应该是有些慌了，严太师突然就不顶用了，还要跟他对着干，所以他现在很信任我和阿洵。”沈之南和萧洵认识的很早，两个人算是朋友，所以沈之南在萧洵这儿也没有什么顾忌。 “那你们可有什么想法？既然萧君衍将此事儿安排给了你们两，总要交差不是？”岳菱倒想知道这两个萧君衍的心腹，会如何去应付萧君衍。 突然发现萧君衍快众叛亲离了，心里开心了不少。 “自然是如实将查到的消息放上去！”沈之南和萧洵已经盘算好了，就直接将流言和传闻中的五皇子联系到一起，只是这个锅就要让裕亲王背了。 “到时候五皇子是假，裕亲王是真，就看萧君衍怎么处置了。”萧洵补充道。 这个时候就看裕亲王和萧君衍两个人会分别有什么举动了，萧洵只需要静观其变。 第129章 风雨前的和谐 三人合计好之后，萧洵和沈之南就要开始行动了，总要完成萧君衍交代的任务才是。 岳菱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知道自己走的这一步有些险恶，分明就是想将萧洵也拖进局中，可是萧洵如今却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向她坦诚。 因为还要去查流言的事儿，沈之南和萧洵也没有在家多休息，正要出门的时候，岳菱突然叫住了萧洵。 “怎么了，舍不得阿洵涉险？”沈之南故意凑趣了一句。 岳菱面不改色，只是看着萧洵：“我再信你一次，只希望你能为岳家洗清冤屈。” 深知要报仇，要想萧君衍家破人亡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办到的，那毕竟是一朝天子，岳菱希望萧洵最后能成功。 “好！”萧洵得了这么一句，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岳菱愿意相信他就好。 目光注视着岳菱，萧洵久久不能回神。还是沈之南看不下去了，提醒他：“喂，再不走你还怎么交差？” 萧洵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一脸的傻笑。 花影和岳菱目送两人离开后，才在岳菱面前揭了萧洵的短：“这些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这样失态，岳姐姐，主子他其实……” 算是经历过两世的人了，岳菱哪能不懂萧洵眼底的情谊，只是她心中唯有仇恨，别的任何事都无法敲响她的心门。 “花影，你不是说想学做点心，我教你。”岳菱找了个借口打断了花影，她暂时不想谈论报仇以外的事情。 心知这种事情不能着急，花影也就先同岳菱去厨房了。 两个小姐妹正开开心心地做着好吃的点心，突然门房来报，说是有一位锦衣公子在门外等着求见。 岳菱心中突然就想到了那一位，只是不能确定。 “姐姐，会是谁呀？难道是皇上？”来找岳菱的，花影只能想到萧君衍了。 “他怎么会来了？”一时想不到理由，岳菱心中有些忐忑，萧君衍这么忙还来看他，别是有什么变故才好。 看着还没有做完的点心，岳菱只让花影继续忙着，她去会一会萧君衍。 “民女拜见皇上！” 萧君衍早已经等在会客堂等候了，听着岳菱生疏的称呼，萧君衍脸色微变，他急忙扶起了跪拜的妹妹：“嘉嘉，你同我生疏了。” 如今她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自然是懒得再和萧君衍虚与委蛇。一声皇上都是无可避免时，才不得不客气的称呼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公主，该有的礼仪还是要遵从的。” 岳菱可以避开了萧君衍的搀扶，似乎要就这样同他划清界限。 萧君衍心中烦闷，才想着来看看岳菱，分别几日，他对妹妹的思念与日俱增：“你是不是还在怪皇兄？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永安性子不好，我怕她伤害到你。” 岳菱只觉得萧君衍有些好笑，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对他生疏也不是因为真假公主的事儿。 “民女不敢。”岳菱懒得和萧君衍多说，只想着赶紧打发了他走才好。 “嘉嘉！” 萧君衍心中满是苦涩，他最疼爱的妹妹现在却不想理他了，这到底为什么？ “皇上还是请回吧！宫外流言四起，怕是有些人欲对皇上不利，皇上还是早些回宫吧！”也没多久就开始赶客，岳菱是真的不想再和萧君衍有什么纠缠了。 “好吧！如你所愿。”心里还是觉得嘉嘉是不适应现在关系的转变，萧君衍觉得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弥补妹妹的，这一次真的是让她伤心了吧！ 萧君衍果然没有再多待就走了，岳菱看着萧君衍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她才无力地靠着椅子坐了下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花影不放心岳菱一个人面对萧君衍，最后还是丢下了厨房里东西跑来看着岳菱了，刚好一来就看到岳菱瘫坐在椅子上的场景。 “我没事儿！”岳菱心中酸涩，委屈突然全部涌了出来。从前她在兴庆宫忍受的那些日子一遍遍从脑海中浮现。 虽然岳菱说的是没事儿，但是花影又不傻，看得出岳菱这个样子的情况好像不大好：“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下？” 岳菱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要沐浴。” 只是单单靠近萧君衍，岳菱都觉得浑身难受，她不明白自己那一年多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我马上就去准备。”花影得了吩咐，自然是跑的飞快，只要岳菱没有事儿就好，她知道的，岳菱最爱洗澡了。从前在兴庆宫也是一天要洗好几次。 每次见完萧君衍总是要沐浴的，花影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居然才发现这个秘密。有些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开始心疼起岳菱来。 是要多少的勇气，才会每天对着自己的仇人笑脸相迎？难怪从前岳菱总是喜欢沐浴，怕是要洗去在仇人身上沾上的晦气吧！ 脚步不再停顿，花影赶紧去备水。 岳菱闭眼靠在椅背上，眼泪从眼角偷偷溜了出来。一点点打湿脸颊。眼泪是她无力的表现，很多时候无可奈何，却又被一个遥远的目标裹挟着向前。 岳菱忍不住希望，但愿这一次，萧洵能够带给她意料之外的奇迹吧！ 到了傍晚，萧洵和沈之南就回来了。 得知萧君衍来过的消息，萧洵有些担心岳菱，特别是听到花影说岳菱情绪不太对之后，萧洵都顾不得在外奔波了许久，直接朝着岳菱的房间去了。 岳菱并没待在房间里，萧洵扑了一个空，慌忙跑去问花影：“她呢？怎么不在房间里？” “岳姐姐可能在后院吧！她心情不太好。”花影给岳菱备好水后就去忙了，也知道岳菱沐浴之后去了哪儿。 萧洵正要去找，岳菱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你去哪儿了？”萧洵急急忙忙应了上去，十分担心岳菱。 “我看这儿离岳家挺近的，便去那边走了走。”岳菱心情沉重，去了岳家并没有改善多少，反而是看着旧时亭台楼阁，触景伤情。 “时辰不早了，要不要用些晚膳？”萧洵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的岳菱不开心了。 岳菱看了看尚未落山的太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洵也跟着眉眼间舒展开来，只要岳菱高兴就好。花影和沈之南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一个觉得自家主子没形象了，一个觉得自己是不是站错对了。 “你们也辛苦了，不如晚上我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吧！”岳菱总算是想起厨房里还没有忙完的点心。 花影第一个表示好，她吃过岳菱做的点心，味道好极了，想来岳菱做饭也是没问题的。沈之南表示客随主便。 只有萧洵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福气呀：“我给你打下手吧！”只想趁机跟岳菱多待一会儿，萧洵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懂厨房里的那些事儿。 第130章 天子的心思 岳菱没有拒绝萧洵的帮忙，但是很快她就后悔了，厨房真不是萧洵这样的人能够待下去的地方。 觉得厨房不应该继续遭罪，岳菱让萧洵先出去，收拾好了萧洵弄坏的菜刀，剁坏的菜板，扫干净萧洵弄脏的地面，才挽起袖子开始忙碌。 夜幕降临之前，岳菱做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 花影看着慢慢一桌子的美食，忍不住发出惊天的赞叹：“哇，岳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只是做了一些家常小菜，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岳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个没留神就做多了。 “不嫌弃不嫌弃，都不用自己动手嫌弃啥，是吧！阿洵。”沈之南对岳菱又有了新的认识，觉得她不愧是萧洵心里惦记多年的人。 “你辛苦了！”萧洵此时变得有些笨拙，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才对得起岳菱这一桌子美味佳肴。 回以萧君衍一个淡淡的笑容，岳菱没有将内心的愁绪暴露。 “那就吃吧！”萧洵招呼着众人做下一起用膳，席间不知道是被岳菱所做的美味征服了，还是各怀心思，四个人都埋头吃饭，谁也不肯多说一句，像是怕少吃一块肉一般。 晚膳过后，岳菱又坐到了屋檐下，望着天空中为数不多的星星出神。 萧洵在沈之南和花影的鼓励下，磨磨蹭蹭走到了岳菱身后，陪她看着漆黑的夜空：“有心事儿？” 岳菱听到是萧洵的声音，连头都不肯转一下，只盯着星星：“是不是京城中很快就要风起云涌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京城中的安宁怕是持续不了太久了。 “嗯！”萧洵看着岳菱的后背，心中也思绪万千，到时候不知道自己还没有机会继续这样陪着她看星星。 夺回皇位路凶险万分，尽管他已经筹谋多年，却在岳菱面前毫无把握。 “你有把握吗？” “啊？”萧洵觉得岳菱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自己才再担忧，她就问出来了。 “你有把握吗？我知道你应该是筹谋多年了，可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岳菱如今是将希望都寄托在萧洵身上了，只要他能成功，岳家的冤屈就能够昭雪，她也算了却所有的心愿。 “你希望我赢吗？”此时的萧洵就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对岳菱的答案充满了期待。 岳菱总算是回过头来，她静静地看着萧洵，许久！久到萧洵心里满是慌张，岳菱突然开口：“你一定要赢。” “我会的。”萧洵像是得到了奖赏的孩子，开心全部写在脸上，怎么都藏不住。 这一夜漫长，但是黎明终会来临，后来所有人才发现，他们希望那一夜永远夜不要过去，因为那是他拥有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第二日 岳菱和花影看着一脸沮丧回来的萧洵，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这是怎么了？” 萧洵抬头看着岳菱，很难得主动握住了岳菱的手腕：“你快走吧！” “到底怎么了？”不是很好的感觉，岳菱知道肯定出事儿了。 “皇上要你回宫！”萧洵很不开心，他才和岳菱朝夕相处了几日，就又要上去她了。 回宫！这对岳菱来说是一个诱惑，她待在宫中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近萧君衍。可是看萧洵的样子，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回宫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 萧洵握住岳菱的手上又使了劲，他真的不想放岳菱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去：“皇上说先前的赐婚不算，你得先回宫。” 有些摸不准萧君衍是什么意思，他明明一直是想撮合岳菱和萧洵的，这下怎么又生了变故。 岳菱问道：“萧君衍没有说为什么吗？” 萧洵摇了摇头：“他没说，但是我觉得他可能没按好心，一个正常的人不会出尔反尔。” 萧洵担心着另外一个方面，岳菱现在和萧君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萧洵害怕萧君衍别有想法，毕竟萧君衍偏爱妹妹多年。 “可是我想回宫。”岳菱觉得自己回宫之后，还可以给萧洵做个内应，等到起事儿的时候，里应外合，杀萧君衍措手不及。 “不行，太危险了。”不敢拿萧君衍恶心岳菱，萧洵也就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岳菱将手从萧洵的手中抽了出来：“可是我不回去的话，你那什么理由来搪塞萧君衍？你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我不能让你现在就功败垂成。” 做好回宫的准备，哪怕心里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岳菱也无所畏惧。 反正她这条命也是从老天哪儿偷来的，及时是死，只要能够洗清岳家的冤屈，她也在所不辞。 “萧洵，我只想求你一定赢，一定要为岳清风讨回公道。”岳菱只希望萧洵是真的在乎岳清风这个朋友。 “我不想让你走。”萧洵强忍着将岳菱搂住的想法，只拽着岳菱的衣袖，不肯松手。 “花影，我们回宫。”岳菱运了内力，衣袖被她震断，萧洵只握住一截破布。 最终还是没能拦住岳菱，不过好在她带走了花影，虽然不舍，但是萧洵心中有了一丝安慰，有花影在，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安全的多。 可是没想到第二日花影便被送回来了。 花影在萧洵面前哭成泪人：“我没想到岳姐姐她居然借口我和你府上的管家情投意合，将我送出宫，我不肯走，她就要横刀自尽。” “主子对不起，是我无能。”花影很难受，这个时候被岳菱抛弃了，分明就是岳菱害怕会遇到危险，可是现在只剩下岳菱一个人在宫里了。 “你们昨日回宫，萧君衍可有什么反应？”萧洵很担心岳菱，却又强逼自己镇静下来，他要先摸清楚萧君衍的态度。 “公主昨日一回兴庆宫，萧君衍就过来陪她用膳了，一直待到很晚才离开。”花影仔细地回忆着做完兴庆宫的热闹，详详细细地说与萧洵听。 越听萧洵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萧君衍可还有别的举动？” 花影想了想，觉得有些蹊跷的便是萧君衍又向岳菱提出了亲事儿：“才否定了赐婚的圣旨，可是皇上昨日却说他要给岳姐姐寻一个如意郎君，会一辈子对岳姐姐好的那种。” 萧洵暗叹不好，这萧君衍该不会真的动了那种心思吧！ 第131章 没有可能 “不行，得提前了。”萧洵觉得岳菱在宫中多待一刻钟都不安全，他现在就想把萧君衍立刻拉下马来。 花影虽然难受，但是还是知道自家主子做的事情大意不得：“主子，你不要冲动。” 一时气愤，萧洵还是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他现在不能乱，若是他败了，岳菱就更加危险了。 不过到底脚下的步子要加快了，这件事迟早是要解决的。萧洵在宫外紧锣密鼓地筹谋着，只为了早一点接岳菱出宫。 岳菱在宫中的日子的确不舒坦，虽然萧君衍已经很用心在保护她了，可是永安公主却还是时不时能来闹一闹。 “今天永安又来闹你了？”也幸好还有周萍儿能和岳菱说上几句话。 永安公主的闹腾，岳菱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她到时很惊讶周萍儿还能出现在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是皇上让我过来陪陪你的。”周萍儿已经知道了岳菱陷害周景阳的事儿。 “对不起！”面对周萍儿，岳菱始终是觉得亏欠的，她起初是利用了这个周家人，但是慢慢的却被周萍儿的性格所吸引。 若不是身负血海深仇，岳菱想自己应该是很乐意和周周萍儿永远做朋友的。 周萍儿笑了笑，她心里其实没有多怪岳菱，周家人是什么样的她心里一清二楚：“要说我不怪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了。” 岳菱微微一怔，不解周萍儿的意思。 周萍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其实我对周家那些人的感情，在我入宫的那一天起，就所剩不多了。你若是为了岳家的事儿报复周家的话，其实也是周家活该。” 不确定表妹究竟是不是为了岳清风陷害周景阳，她也想不到有其他的理由了。 “我的确是为了岳家。”到了这个时候，岳菱坦不坦诚的已经无所谓了。 周萍儿没觉得岳菱的所作所为多么可恶：“周家多行不义必自毙，包括太后，有今日的报应都是情理之中。” “你怎么了？”岳菱察觉周萍儿的态度中有一种超脱的感觉，这种感觉更像是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有些担心周萍儿，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撑得下去吗？ “没事儿，只是看着太后马上要倒台了，周家也很快就要覆灭了吧！有些感慨罢了。” 周萍儿的目光没有太多的情绪。 生怕周萍儿想不开，岳菱想了想，试探地问道：“沈之南最近怎么样了？听说皇上很重用她。” 即使提到了沈之南，周萍儿的神色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他呀！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岳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想到沈之南是萧洵的人，岳菱有些担心沈之南会不会也是在利用周萍儿那种。 有些同命相怜的感觉，岳菱轻轻抱住了周萍儿，想要给她些许安慰：“我还在这儿陪着你。” “嘉嘉，你还想不想为岳清风报仇？”周萍儿出人意料地提及了岳清风。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觉得周萍儿的状态有些不对，岳菱也不敢轻易回答。 “我这儿有证据，能够证明我父亲陷害岳家的证据！” 周萍儿语出惊人，岳菱惊吓之外更多的是惊喜：“你说什么？” 周萍儿苦笑起来：“我素来敬仰岳家的英雄，小时候也曾见过岳将军的风采，虽然周家和岳家一向不对付，可是我却从未讨厌过岳家人。” 这话岳菱是相信的，从前岳菱还是皇后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善意就有来自周萍儿的善意。 “从前的岳皇后也是很好的人，只可惜她姓岳。”周萍儿继续说道，“岳皇后嫁给表哥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表哥有了正妃之后，姑母就不会再怂恿我入宫了。” 岳菱没想到周萍儿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看来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皇宫，入宫对她来说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周萍儿继续诉说着过往，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我后来被逼无奈，还是只能入宫，我真的好想一死了之，可我害怕她们不放过沈之南。” “沈之南他不会有事儿的。”岳菱想着沈之南的身份，对周萍儿多了一份心疼，即使周萍儿不入宫，沈之南怕是也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但是周萍儿不会知道。 周萍儿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再说沈之南，反而解释到自己为什么会有证据：“我父亲将一个以模仿笔迹出名的秀才养在了周家的别苑。是我无意之中发现的，那个时候我去庄子上和沈之南私会，意外发现的，我连沈之南都没有告诉。”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岳菱不知道周萍儿怎么突然和自己说起这些，满心的疑惑，只想要一个答案。 “因为我觉得你不像是表妹，你像是表嫂。”说完周萍儿自己就笑了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有些荒唐，表嫂明明就死了，死的彻底，早被萧君衍烧成一把灰。 没想到周萍儿居然是第一个发现区别的人，岳菱神情一怔，但是在听到周萍儿接下来的话之后，她很快放松了下来。 “是我胡思乱想，嘉嘉你不要吓着了，你虽然不是我的亲表妹，可是我会永远把你当作亲妹妹看的。” “萍姐姐！”这一声萍姐姐是真心的把周萍儿当作是姐姐的，可是他们两家终究隔着仇恨。 岳菱想，若是萧洵成功后她还活着，她一定会要求萧洵留下周萍儿。也希望即使她死了，沈之南能够护住这个真心爱的姑娘。 “嘉嘉，你要好好的。不要怕，永安伤害不到你的。”周萍儿稳了稳情绪，继续安慰着岳菱。 “谢谢你，萍姐姐。”看着周萍儿明明自己情绪不好还在努力安慰自己，岳菱心中大为感动，她生怕周萍儿会撑不下去，想了想，决定给周萍儿一个希望。 “萍姐姐，你要好好的。沈状元他一定也希望你好的。” 提起沈之南，周萍儿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也希望他好好的。”周萍儿心底却是知道自己和周萍儿没有可能了。 第132章 宫变 宫中的风雨来的意料之外的快，岳菱和周萍儿谈过心后约莫有四五日的样子，宫中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永安也不再来兴庆宫挑事。 岳菱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行动了，她便计划着要寻个安稳的地方藏好。 这阖宫上下岳菱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便是甘泉宫，因为是不太吉利，甘泉宫很少有人去，所以听到裕亲王发动宫变的消息，岳菱一刻都没有犹豫，立马就去寻周萍儿了。 念及周萍儿的善意，岳菱不想丢下她，也许来日这个通透善良的姑娘，还会有拥有幸福的一天。 “嘉嘉，你带我去哪儿？”周萍儿并不想动，她觉得只是裕亲王造反而已，萧君衍定能荡平一切。这一点周萍儿还是蛮信任自己家表哥的。 “现在不是跟你解释的时候，跟我来。” 岳菱早已经寻好了藏身之处，却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她带着周萍儿正要出门的时候，永安公主突然杀了出来：“贱人，你这是要带德妃娘娘去哪儿呀！” “永安公主不在寿康宫陪着你的太后娘亲，怎么有空来这儿消遣来了。”岳菱可不是真的怕永安公主。 “是母后担心宫中生乱才让我带人盯着你的，没想到你果然不在兴庆宫，可是我还是让我逮着了吧！”永安深的周太后的信任，周太后将手中的权力都转给了永安，毕竟周太后在寿康宫中，不能随意出来。 周萍儿给了岳菱一个眼神，示意她挟持自己。岳菱会意，等到永安公主下令让宫人抓住她的时候，岳菱立马就拔下头上的簪子，横在周萍儿的脖子前。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永安刚回宫，对周萍儿可没有那么多骨肉亲情：“她不干动手，直接给我拿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起的。” 岳菱不会束手就擒的，她会武功的事儿早已经不是秘密，她索性放开性子跟来人扭打在一起。 宫中的人根不是岳菱的对手，但是胜在人多，一时间岳菱也无法脱身。 永安公主见状，目光落到了一旁正在着急的周萍儿身上。 “还要继续打下去嘛？”永安公主突然出手，夺过侍卫手中的刀架在周萍儿的脖子上。 “卑鄙！” 永安公主哈哈大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嘉嘉，不要管我，你自己走。”周萍儿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永安见周萍儿挣扎，直接上脚踹了她一下。 “萍姐姐！”心疼不已，岳菱担心周萍儿的安慰，只能束手就擒。将武器扔在了地上，岳菱很是无奈。 “带走！”永安得逞之后，便带着两人去了寿康宫。 “母后，我已经将永嘉带过来了。”永安公主很是能干，让周太后十分满意。 “你做的不错，很有哀家当年的风范。”越看女儿越觉得她像自己，周太后仿佛找到了安慰。 说完，周太后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岳菱身上：“你这个祸害，害了景阳，如今又想来害我的皇儿了吗？” 不知道周太后是发哪门子的疯，岳菱瞥过头，一点都不想看到周太后。 周萍儿想要求情，却被周太后吩咐人带了下去。 “好歹也母女一场，你就这么对待永嘉？”岳菱嘲讽道，周太后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她早已经看透了。 “若不是你，永安怎么会流落宫外，若不是你，阿衍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萧君衍做了什么事情？岳菱并不知情！ “你儿子女儿吃苦，何必怪逼人，为什么不想想是你作恶多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呢？” “啪！” 岳菱被一耳光打偏了头，周太后似乎很气，这一巴掌用了不少的力气。 “怎么，恼羞成怒了？你陷害元贵妃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你也逃不掉报应的。”岳菱的恨意不是一巴掌能够打灭的，她巴不得看到周太后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过是最后的挣扎而已。 “来人，给我张嘴。”似乎意识到自己动手有些不妥，周太后将这项工作交给了身边来做。 眼见着周萍儿已经被带走了，岳菱无所顾忌。她猛地挣开了束缚她双手的绳索，一个跃身飞到周太后的身边，直接挟持了她。 “周太后，你没想到吧！”岳菱的武功好歹是岳家教出来的，不是什么三脚猫功夫，宫里这点手段根本拿不下她。 也是刚刚周萍儿被挟持的时候，岳菱想到的办法。如今宫变已经发生了，若是有周太后在手，萧君衍投鼠忌器，说不定能起到关键作用。 “公主，快放手。太后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呀！”徐嬷嬷率先站了出来，她的担心着周太后的安危。 “我可不是什么公主，徐嬷嬷不要折煞我了。”岳菱带着周太后，一点点退出了寿康宫，她要带着周太后去找萧君衍。 周太后被吓得不轻，她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即使在宫斗最艰难的那几年，也没有人敢拿刀指着她的脖子。 “怎么走不动了吗？”觉得周太后有些拖后腿，岳菱瞪了她一眼。 吓得是不出话来，周太后站也站不稳。 “真是没用。”眼神中无尽的嘲讽，岳菱继续拖着周太后往养心殿那边去了。 岳菱中途拦下了一个慌忙跑路的太监，因为恰好她见过那个小太监，是养心殿一个打杂的。 “站住，养心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太监一看是永嘉公主，眼神中露出欣喜，却又在看到周太后的时候慌乱不已：“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快说，养心殿到底怎么样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小太监也不敢扯谎，直接告诉了岳菱实情。 原本是裕亲王发动宫变，皇上发动禁卫军护卫皇城，可是没想到眼见着裕亲王被打败了，宫中又突然冒出一股子叛军，甚至有不少朝臣站在叛军那一边，还打着已故五皇子的旗号。 现在萧君衍已经被困在养心殿，依旧和叛军僵持着，试图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第133章 最后的审判 岳菱知道，萧洵应该已经赢了，哪还有什么援军，萧君衍失道者寡助，不知道大梁的军心早已经偏向了从小在军营总摸爬打滚的萧洵身上了。 来到养心殿外的时候，岳菱看到了威风凛凛的萧洵，他真的和哥哥很像，果然是哥哥带出来的人，岳菱觉得有些欣慰。 “你怎么来了？”老远就看到了岳菱，萧洵让沈之南密切注意养心殿的动静，他拨开人群走到岳菱跟前。 “让我进去跟萧君衍谈谈吧！有些事情我想自己来。”岳菱不希望所有复仇的事情都让别人做完了。 对萧君衍的审判，她要自己来。 “那她呐？”见岳菱是带着周太后来的，萧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岳菱看来周太后一眼：“她就交给你吧！正要方便你为元贵妃报仇。随便你怎么处置她都行，只是在我出来之前，让她活着。” 萧洵不想岳菱进去，可是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拦不住。 “你还会出来吗？”萧洵明白自己心里的不安是从哪儿来的了，他想要岳菱的一个承诺，想要这个承诺绊住岳菱的脚步。 “我会的。”岳菱笑了笑，这个笑容让人觉得很安心。 说完岳菱便拨开人群，义无反顾地朝着养心殿走去。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出，从岳菱的耳边擦过，岳菱毫无惧意，她大声朝着养心殿喊话：“我要见皇上。” 许久的沉默过后，养心殿的大门终于露出一丝缝隙。 见状岳菱继续向前走去，不曾回头，不曾见到萧洵那双不舍的眼。 岳菱终究还是进到了养心殿，她和萧君衍见面的第一句话是萧君衍先开口：“嘉嘉，你怎么来了？” “萧君衍，你自己退位吧！” 没想到心爱的妹妹居然是来劝降的，萧君衍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妹妹为何要帮那些逆贼。 “嘉嘉，为什么？” 岳菱这个时候已经不想演下去了：“萧君衍，周太后现在在萧洵的手上，你自己退位吧!” 萧君衍以为妹妹是爱上了萧洵，才会帮着萧洵说话，只是他不理解嘉嘉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萧洵的。 “你喜欢萧洵？为什么要背叛我？”一连两个问题，萧君衍不能理解，眼泪从这位年轻的君王脸上滑落。 岳菱对养心殿已经很熟悉了，她一点都没有客气，自己斟了一杯茶，浅浅抿上一口：“萧君衍，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你什么意思？”萧君衍现在满脑子都是困惑，只盼着岳菱能够给他解惑。 “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是岳菱！”这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捶在萧君衍的心口。 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人竟然是从未入过他的梦，却又让他时时惦记的女人。 “原来真是你！可是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早有预感，但是萧君衍不敢相信。那些点心的味道很熟悉，那些日常小细节中露出来的熟悉感，原来真的是她在身边。 岳菱笑了起来，眼里却是无尽的嘲讽：“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嘉嘉，不，菱儿。” 捂住了双耳，不愿意听到萧君衍那恶心的声音。 “萧君衍，你认输吧！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皇位。”岳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要冷静下来，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萧君衍主动退位。 “不，菱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萧君衍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知道为什么好端端妹妹会变成了岳菱。 “这样吧！你承认对岳家所做的恶行，我便告诉你，为什么岳菱会变成了永嘉，怎么样，你敢应下吗？” 萧君衍一阵沉默，他不敢，承认陷害岳家，外面的人便更好讨伐他了。本就得位不正，还陷害忠臣，这样下去人心尽失，他只会留下千古骂名。 “不敢是吧！”岳菱没用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在意，“没关系，你不说，自然有人替你说。” 环顾四周，严太师果然不在现场，岳菱拿出了萧洵交给她的证据，这是严太师的供词。 “在场的各位，你们要不要看看，你们效忠的皇上是怎么对待忠诚良将的吧！”岳菱将证据丢给了最近的一个人。 可是证据就在手中，那人却不敢打开。 “为什么不敢呢？”岳菱也不去究其原因，自己拿去证据念了出来。 “别念了，你究竟想做什么？”萧君衍歇斯底里，他的内心不够强大，根本不敢面对这样直接的审判。 “萧君衍，认罪吧！你的母亲，你的妹妹她们还需要你。”如今这个局面，萧君衍已经是案板上的鱼，任由岳菱处置。 萧君衍抬眼看着岳菱，已经是泪眼朦胧：“我写罪己诏，我退位，你会原谅我吗？” 岳菱没用说话，却是亲自走到书案前，摊开纸，又为萧君衍研墨。这一切她都做的十分流畅。 萧君衍恍若回到了和岳菱新婚时候的，那个时候郎情妾意、红袖添香，真是羡煞旁人。 可是现在佳人依然在眼前，他们之间却隔着山海，山海不可平。 “我写！”酝酿了许久，成败已定，萧君衍不想继续做无畏的挣扎了。 “皇上，不可。”依然有死忠萧君衍的人想要劝阻，只要坚持下去，江山未必就会落在萧洵的手上。 无视手下的劝阻，萧君衍颤颤巍巍拿起笔，却不知道从何开始写。岳菱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口中缓缓念出萧君衍的罪行。 萧君衍没用动笔，岳菱便重复一遍又一遍，直到萧君衍开始写。 许久之后，终于落笔。 岳菱仔细地检查了萧君衍所书，总算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萧君衍，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小心翼翼拿起了萧君衍刚刚写好的罪己诏，岳菱又让他写下退位书。 萧君衍迟迟不肯动笔，岳菱便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了你的妹妹？”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萧君衍摇了摇头，他不敢知道了。因为一个人要彻底改头换面变成另外一个人，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萧君衍不敢去听，不敢去了解，因为是他逼岳菱变成这样的。 “你不想听，可是我偏要说。” 岳菱从周太后的毒酒，说到了岳家自刎，又说到自己一觉醒来就变成了永嘉公主。还说自己当初醒来的第一巴掌打轻了。 萧君衍还记得当初妹妹醒过来的反常，只是没想到那个时候，岳菱就已经变成了永嘉。 “你别说了！别说了！”萧君衍不敢继续听下去，他害怕听到岳菱心中的恨意，害怕自己无法面对过去的错误。 “怎么能不说呢？你知不知道我有恨你，可是还要忍着恶心跟你兄妹情深，我只要和你见过面，我就会沐浴，我真怕沾上你这种身上的晦气。” 萧君衍掩面而泣，也不知道是无颜面对岳菱，还是无颜面对这些追随他的人。 第134章 浮生若梦，不如归去（结局） 岳菱将一切讲完，那些追随萧君衍的人都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如今的出路在哪儿。这些人都是萧君衍最后的亲信，很多都是忠义之士，岳菱想成全他们一次。 “你们都出去吧！主动出去，五皇子不会为难你们的，他是要做明君的人，想来会待你们。” 似乎没有人相信岳菱的话，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动作。 “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跟着这个昏君有什么意思。先皇本就是立了五皇子为太子，现在是拨乱反正，你们出去吧！” 岳菱上前打开了养心殿的门，没有一个人阻拦她。 门外，萧洵远远地望着她，眼神中满是担心。岳菱始终保持着微笑，做了一个手势让萧洵放心。 随后岳菱让开大门，让追随萧君衍的人可以走出去。 一开始，无人肯动，但是外面的萧洵明白了岳菱的意思，让人大声在外劝降。 很快有了第一个人，然后第二个人接着，最后养心殿连小太监都跑光了，只剩下岳菱和萧君衍两个人。 “菱儿，你满意了吗？”萧君衍一直枯坐在龙椅上，养心殿的人都走光之后，他缓慢抬头看着似乎很久没见的人。 “萧君衍，谢谢你，你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岳菱突然走到萧君衍的面前，她温柔地拉起萧君衍。 有些受宠若惊，萧君衍没岳菱居然还能这样亲近他。 可是很快下一刻，一种钻心的疼痛从他的腹部传来，他不敢相信地往腹部看去，只见岳菱握住一把匕首，死死地扎进了他的肚子，鲜血很快染红了衣服。 岳菱狠狠地将匕首抽了出来，鲜血溅到脸上，她面无表情。 “菱儿！”萧君衍痛得跪在地上，可是手还死死拽住岳菱，“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恨你，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你应该明白了，这一年多发生了许多的是，都是我的手笔。”岳菱此刻有一种解脱，她算准了萧君衍一时半刻死不了，便将自己如何报复他的事儿娓娓道来。 萧君衍身上的痛和心尖的痛交汇到一起，十分难受，但是他又不能立马死去，只能听着岳菱说出所有的算计。 原来这一年多不是流年不利，是报应不爽，都是他应得的罪过。 可是萧君衍还是不甘心，他只想听岳菱一句真话：“菱儿，你难道现在对我一丝爱意都没有了吗？” 岳菱没有回应，但是她丢下了匕首，一个人慢悠悠地朝着门外走去，她不想继续跟萧君衍待在一块儿了，她想看看门外自由的天空。 “菱儿！”萧君衍想留住岳菱，可是他根本站不起来了，只能一个人慢慢在地上爬，如何追得上岳菱。 萧洵终于看到岳菱走了出来，他高兴地跑上前去迎接心爱的人。 却看到岳菱露出一个笑容之后，唇角涌出了一丝血迹。 “岳菱！”风一样地飞到岳菱的身边，缓缓抱住了岳菱缓缓倒下的身子，“金晓光，快传金晓光。” “不用了！”岳菱拼命摇头，“我自己的毒药，我知道。” 岳菱很想再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是那毒药太疼了，疼的她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萧洵，谢谢你，记得替岳家正名。” “不！”萧洵脑袋一片空白，他从来没用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让我说完好不好，我快不行了。”岳菱又吐了一口鲜血，毒药正在侵蚀她的五脏六腑，她撑不了太久了。 “我不能活的，我是个妖物，不能成为新帝的污点。”岳菱说上一句都要歇上好一会儿，“麻烦你让沈之南帮我照顾一个人……” “照顾谁？”岳菱的声音越来越弱，萧洵已经听不清说的那个名字了。 “沈之南，你给我滚过来。”不想让岳菱留下遗憾，萧洵迫切想要知道，能让沈之南照顾的人是谁。 “殿下！”沈之南走出来跪倒在萧洵的面前。 “她要你照顾一个人，照顾谁呀，你快答应她。”萧洵已经快疯魔了，为什么，为什么赢得天下输了她？ “是周萍儿吗？”沈之南想了想，也就只有一个周萍儿能让岳菱牵挂了。 “是周萍儿吗？”得了名字，萧洵赶紧跟岳菱确认。 但是怀里的人再也听不见他说了什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痛！原来是这般感觉，萧洵想哭，却偏偏笑了起来，他觉得岳菱肯定是在跟他开玩笑，否则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就吐血了呢？ “殿下！” 萧洵抱起了岳菱，朝着宫外走去，将身后的胜利抛在脑后。任由沈之南怎么呼唤，他也两耳不闻。 总觉得岳菱肯定恨透了这个皇宫，她一定不愿意待在宫里，萧洵便带着她往宫外去。 养心殿里，萧君衍看着门外发生的一切，他发出了最后的咆哮！岳菱是真的恨他，即使要死也不愿意倒在他的面前。 后悔，萧君衍后悔死了。 宫里的一切尘埃落定后，沈之南都还没有见到萧洵的人影，还好有他和一干心腹稳住。 周萍儿被沈之南找到后，也听说了岳菱的事，她泣不成声：“她原来真的是岳菱。” “现在五皇子不见了，后续还没有那么事情需要处理，眼下我哪里去找他才好呀！”沈之南为萧洵真是操碎了心。 “去岳家吧！”周萍儿觉得这里应该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 沈之南一拍脑袋，他怎么没有想到呢？随后沈之南立马带人往岳家故宅赶去。 在岳家故宅，沈之南还真就找到了萧洵。 萧洵让岳菱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就这样搂着早已经冰冷的人待了一整晚，始终不肯相信岳菱已经离他而去了。 周萍儿也跟来了，沈之南已经帮她换了一个身份，从此时间再也没有德妃，也没用周萍儿了。 周萍儿跟着沈之南出现在岳家，只是想见见岳菱最后一面。 “岳菱真的走了吗？”若不是岳菱的脸色是死人的白，周萍儿也不愿意相信岳菱真的死了，明明昨日都还鲜活的一条命。 周家的人都还没有死，为什么岳菱先走了呢？ “嗯！”只有沈之南回应了周萍儿。 悲伤席卷而来，周萍儿掩嘴痛哭，不敢出声打扰了萧洵和岳菱两个人的宁静。 许多年以后，周萍儿儿孙满堂，再回想起这一幕，都仍然会心痛。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只知道有个叫萧洵的皇帝为这样一个姑娘空悬后位一生…… 那一日，在萧洵在周萍儿和沈之南的劝说下，还是回宫主持大局了。萧洵终究是成了新的皇帝，废帝萧君衍在甘泉宫孤独的老去。 也许世人会觉得为什么萧君衍没用去死，但萧洵觉得更好的惩罚是让萧君衍一辈子痛苦地活着，永远记得自己弄丢了一个可爱的姑娘。 萧洵即位后，一生勤政爱民，重用贤臣良将。后来甚至御驾亲征，收复北塞失地，将岳家忠骨的名字永远刻在了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