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快穿)》 1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a市。 在市中心最大的vip酒吧里,冬歉坐在窗前,垂下眼眸,悄无声息地往下看去。 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渺小的像是蚂蚁一般,他有些恐高,目光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不愧是小说里描写的最大最繁华的a市。 这要是掉下去就b市无疑了啊! 冬歉单手撑着脸,坐在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品尝着涩口的红酒,神色慵懒。 他不知道的是,酒吧里此刻有无数道正注视着他。 在冬歉听不到的地方,有人小声议论纷纷: “那位就是冬家的三少爷?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漂亮。” “冬家可是最富有的商家之一,在上流圈子里有极高的声望,就算在政界也是位高权重的,谁敢忤逆冬家。这位主可不是咱们随随便便就能碰的人,真是可惜了。” 对面桌上却有人举起酒杯,用猥琐下.流的目光看着冬歉。 “你们不知道吗,别看他现在眼高于顶,不容染指的模样。听说冬歉跟冬家的关系并不好,等他哥哥上位的时候,指不定会不会把他赶出冬家,到时候,他还不是一样任人宰割。” 冬歉并不关心那些人说了什么。 现在,他只关心自己的任务。 冬歉是快穿局炮灰部门的员工,负责进行角色扮演。 他需要按部就班的走完属于自己的剧情,只要在每个世界结束后拿到足够的分数,他就能慢慢升职,说不定哪天就能去更高级的部门。 他在这个世界扮演的是觊觎主角受的炮灰攻三。 或许是为了让他更好的适应世界,这个炮灰跟他同名同姓,也叫冬歉。 原主虽然患有心脏病,虽然运气不错拥有不错的家庭条件,却命比纸薄,什么不好学什么。 学别人混酒吧,还学别人玩包养那一套。 被他包养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说里万分抢手的主角受。 他不光包养了他,还整天折辱他,跟学人精一样,别人怎么对自己的小情人,他也跟着学,什么刺激玩什么。 这还得了。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没想到,一直被他欺压的主角受江殊居然是豪门真少爷,而且在遇见冬歉的第一天就深深地讨厌着他。 不仅如此,更糟糕的是,冬歉的大佬哥哥们都对江殊有别样的心思。 所以当他们知道冬歉每天都在欺辱江殊的时候,立刻对冬歉做出了严厉的惩罚。 书中的结局也很喜闻乐见,冬歉将江殊骗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小黑屋想要强行要了他,被他的哥哥们逮了个正着,英雄救美。 江殊毫发无伤,作恶的冬歉也被关进了禁闭室里,因为心脏病突发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而死去。 妙哉妙哉。 冬歉在这个世界是胎穿。 他并不是冬家的少爷,而是他们从孤儿院里被领养回来的孩子。 冬歉的母亲是主角攻的父亲冬蹇在年轻时的白月光。 冬蹇对冬歉的母亲爱而不得,在她车祸逝去之后,便在孤儿院里将无依无靠的冬歉接了回来,还给他取了冬歉这样的名字。 此时此刻,距离冬蹇妻子过世才不过两年。 起初冬家两兄弟对这位孤儿院里抱来的弟弟还挺有好感,经常轮流哄他玩,可是当他们从知情人中了解到冬歉的真实身世后,对这个弟弟的态度只剩下憎恶和仇视。 在冬蹇为了自己的名声刻意引导,以及有心之人的添油加醋之下,冬歉的母亲俨然变成了一心想要攀上冬家上位的女人。 在冬思危和冬煊眼里,冬歉的存在无疑是对他们母亲的侮辱。 而冬家两兄弟就是本世界的攻一和攻二。 他们一个是商界名流,一个是娱乐圈影帝,各个都是大佬。 而冬歉只是一个徒有美貌的心脏病患者,性子乖戾无常,表面处处留情实则冷血薄情,傲慢又自卑,终其一生都在讨好他的哥哥,难怪在书里只是一个可悲的炮灰。 这就是目前为止的人物设定和世界背景。 当冬歉看见在酒吧当侍应生的江殊时,眼前一亮。 江殊是名牌大学的学霸,周身都萦绕着一股书生气,一双凤眸淡漠疏离,不愧是在书中被反复渲染描述的美貌,连冬歉这个直男看见了心里都忍不住颤抖一下,更何况是那些y花样众多的攻呢。 冬歉正专心欣赏他的颜值,下一秒,大好的心境就被系统给摧毁了。 【看够了吗,宿主。】 冬歉:【...看够了。】 系统露出了蜜汁微笑:【宿主,接下来你的任务是要去调戏他。】 “......” 系统怕宿主不知道该怎么做,还贴心的给出了备选方案。 方案一:摸他小手 方案二:掐他细腰 方案三:强吻他 .... 不管是哪个方案,都是冬歉不擅长的。 冬歉便坐在这里磨洋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江殊,努力做着心理建设,顺便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酒客们此刻也敏锐地注意到冬歉的目光一直落在江殊的身上,心情变得不悦起来。 区区一个侍应生,除了长得好看一点没有一点特别之处,怎么就能吸引到冬少爷的注意了。 他们都在这坐了几个月了都没得到冬少爷一瞬的在意。 坐在这里已经留意冬歉很久,想要搭讪的林承注意到了冬歉看向江殊时眼中的欣赏,心中的阴暗面无限放大,嫉妒像荆棘一样疯长。 这个人,真碍眼。 在江殊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林承不动声色抬起手肘,往桌上轻轻一碰,故意将一个靠近桌角的酒瓶推了下去,随即指着江殊的鼻子骂道:“长不长眼睛啊,你怎么做事情的!” 江殊垂下眼眸看他,冷静道:“客人,我并没有碰您的酒。” “你还不承认?”,林承站起来就想要动手,眼看事情就要闹大,冬歉这时却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握着一杯酒坐在了林承的旁边。 他看也没看江殊一眼,嘴上却占着他的便宜:“林少爷,他是我的人,你就卖我个面子怎么样?” 听到“我的人”这三个字,江殊看向冬歉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这也是林承到这个酒吧以来,冬歉第一次主动跟他交谈。 没想到冬歉居然记住了他的称呼。 林承先是心中一喜,后来又转念一想,冬歉第一次主动接近他居然是为了一个侍应生,很快又变得不快起来。 他故意给冬歉制造难度,咧嘴笑开道:“当然可以。” 但是很快他就话锋一转:“不过,只是冬小少爷要屈尊陪我玩一次卡牌游戏。” 冬歉的眸光颤动了一下。 说是卡牌游戏,但其实,这是这家酒吧特别设计的一场束缚游戏。 如果输了,赢家就可以束缚住输家的手腕,脖子等任何部位。 这是这家酒吧里新颖的玩法。 听到有人要跟冬歉玩这样的游戏,酒吧里的人都露骨的看了过来,江殊眉头皱了皱,立刻道:“这瓶酒我可以赔。” 冬歉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慵懒地拉长声线道:“好啊,我陪你玩。” 冬歉对这场游戏输了的惩罚没什么想法,反正只是被绑着,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干脆卖主角受一个人情,笑着应允了。 毕竟,以后自己还要欺负他一段时间呢。 不得不说冬歉的手气真的很差,第一次赌牌的时候,抽到的数字比林承小上许多。 这怎么,完全没有新手保护期啊喂! 冬歉无所谓的撂下了手中的牌,昂了昂下巴:“绑哪?” 他的眼中完全没有失败的懊恼,目光单纯的像孩童一样,仿佛只是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偏偏那双桃花眼含着几分笑意,显得他格外放.荡,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在他的身上完美融合。 林承的喉咙滚了滚,心跳声震耳欲聋,浑身的血液都往下涌去,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拿起黑绸,呼吸粗重凌乱道:“少爷,伸手。” 冬歉玩游戏一向愿赌服输,此时听话地伸出了手,袖口下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冬歉的腕骨纤细,摸在手里像上好的绸缎,林承喉咙发涩,绑了很久才在冬歉的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看的手腕被这样绑着,好像冬歉是即将被打包送给什么人的礼物,刺激的场面令人浮想联翩。 冬歉感觉到无数炙热的目光正戳着自己的后背。 第二次抽牌,冬歉手腕被绑着有些,不方便,便吩咐江殊帮他取从左往右数的第三张牌。 江殊的眼睫垂了垂,按他的话照做,将牌取过来递给他。 冬歉的双手被束缚着,看着江殊递过来的卡牌,冲他笑了一下,自然而然地用嘴叼了过来,嘴唇虚蹭过他的手指,牙齿轻轻咬在卡牌的边缘,挑眸看了他一眼,眼里藏着坏,像是恶作剧的孩子。 江殊的心跳乱了一瞬。 林承也快速将手中的牌翻了个面,脸上露出了笑容。 很显然,冬歉又输了。 他这次问也没问,直接弯了弯眼眸看向林承,目光坦然,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他的眼眸水波潋滟,勾心摄魄,迷人又危险。 让人轻而易举地生出了想要独占的心思,贪婪的心思不断膨胀,不想让这双眼睛在注视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林承按捺不住,这次走到他的身后,拿白纱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冬歉也没反抗,任人宰割地被蒙上了眼睛,只是笑着反问:“林少爷,你蒙上我的眼睛,接下来我们还怎么玩?” 语气轻浮挑逗,倒不像是真的在担心游戏的结果。 冬歉的人设就是游戏人间,不掩饰自己对别人的欲望,也不介意别人对他动什么不干净心思。 反正他有心脏病,活着就是为了开心,玩都来不及,哪有那么多拘束。 更何况,美貌就是他作弊的最大利器。 冬歉眨了眨眼,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颤动,他转过眼眸,轻声蛊惑道:“要不,林少爷放过我这一次?” 林承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瞬,耳朵都酥了,在他眼里,冬歉就像是披上画皮的妖怪,惯会蛊惑人心,此时此刻,无论他想要什么,林承都愿意给。 这种撒娇手段是他惯用的伎俩。 只可惜,有的人就是不吃这一套。 比如... 酒吧的门顷刻间被人推开,门外的人气质冷冽,无机质的灰色眼眸注视着冬歉,空气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森森寒意涌入每一个人的血液。 冬歉原本从容的目光变得慌乱,惑人的表情瞬间破碎,对着门外的人支支吾吾道:“...哥?” 冬思危的视线往酒吧内扫荡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冬歉的身上,冷笑一声:“几天没管你,你就乐不思蜀了?” 2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冬思危一步一步地走到冬歉的面前,沉声道:“跟我回家。” 他的目光顺着冬歉惊慌的目光一寸寸下移,直到看见了他被绑缚住的手腕,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愈发危险。 冬思危的目光看向冬歉旁边的人,仿佛在确认这东西到底是谁绑的。 这是江殊跟冬思危的第一次对视。 在原剧情中,冬歉第一次轻薄江殊的时候被冬思危逮了个正着,没想到现在,看起来被轻薄的人貌似成为了自己。 冬思危似乎也没有心情追究到底是谁绑了冬歉的事情。 毕竟就像外人说的那样,冬歉跟冬家不合,冬思危自然不会有闲心去管他的破事。 他就着冬歉手上的绳结将冬歉捞了起来,气压极低地扯着他往外走。 到了楼下的时候,冬歉才委委屈屈地跟冬思危说上一句:“哥,我疼。” 冬思危这才回过头来,解开束缚着冬歉的东西一看,手腕果然红了,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圈暧昧的红痕。 这个世界的冬歉有些泪失禁体质,受不住痛,此刻正可怜地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像一抹胭脂。 冬思危不再用力拉他,但是脸色依然不悦。 坐到车上,空间封闭,四下无人的时候,冬思危面沉如水道:“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跟谁学了那些手段,一身骚味,要是我晚点过来,你是不是还准备躺在哪个男人的床上?” 冬歉没有反驳,只是默不作声地往车的角落里挪了挪。 在这个世界的人物设定里,冬歉的两个哥哥最讨厌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只有在冬歉来酒吧的时候,他们才会愿意来管一管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作为两个哥哥的一级舔狗,只要哥哥愿意关心他,哪怕是骂他,他都喜欢。 所以只要人身自由,他每周都要来这种地方混个脸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的两个哥哥都对这种地方厌恶至极,但是只要他过来,他们俩百分百会有其中一个过来捞人。 不过,这也给他们结识主角受提供了契机。 炮灰是为了衬托主角受而存在的。 相比于他这个整天沉迷酒色的人,为了学业和生病的母亲去那里打工的江殊就显得自带档次,凌然不可侵犯。 至于他这种惹人嫌的炮灰,被怎么对待都可以。 * 回到冬家主宅之后,冬歉还在默默揉着自己被勒红的手腕。 冬思危多看了他几眼,嘲讽道:“是不是还要带你去看个医生。” 冬歉不太正经,笑嘿嘿道:“不用,去医生那晚一点,我这伤就该愈合了。” “.......”,真是油嘴滑舌。 冬思危走到哪,冬歉就像一只小鹌鹑一样,紧紧跟着他。 这也算是他撒娇的一种方式,那就是跟粘人精一样,走哪跟哪,倒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只是想用这种手段逃避惩罚。 换作一般人见了,早就缴械投降,要什么给什么了。 但冬思危并不是一般人。 冬思危冷道:“今晚睡禁闭室。” 冬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哦豁,来了。 他的眸光颤动了一下,立刻拉住冬思危的袖子,装可怜道:“哥....别这样,我怕黑。” 他的指尖轻颤,蜷起的指节晕着淡粉,薄唇紧抿,尾音都发着抖。 冬思危一点也没有心软:“知道怕黑,怎么就不知道长长记性?” “长了长了,这次真的长了。”,他想,才怪呢,下次还敢。 他委屈的时候眼圈就会泛红,睫毛湿答答的:“哥哥,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是真的怕黑。” 虽然话说的可怜,但是冬歉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冬思危都不会对他网开一面。 如果他会这么容易就心软,那他就不是冬思危了。 而且,冬思危平常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喜欢装可怜耍赖的人,所以冬歉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到了他的雷区。 为什么知道这些还要这么做?因为,他故意的。 冬思危越讨厌他,当他包养江殊后,得知情况的冬思危就会越心疼那个人。 就在冬歉以为接下来冬思危就要将他一脚踹进禁闭室时,冬思危攥了攥拳头,面无表情道:“回你的房间面壁思过去。” 冬歉愣了半晌,恍惚道:“哎?” 怎么不是去禁闭室? 看他半天杵在那里不动,冬思危冷眸看他,冬歉知道再磨蹭下去就崩人设了,松开他的袖子,忙不迭的跑了。 奇怪,冬思危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了。 * 冬歉当然不会乖乖地待在房间里面壁思过。 他窝在沙发里抱着枕头,边嚼着橘子味棒棒糖边跟系统一起看电视。 电视正播到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猪八戒大喊道“师傅别念了,别念了”的剧情。 系统好奇:“什么电视剧,有猪又有猴的。” 冬歉:“烽火戏猪猴。” 系统:“......” 冬歉舔了舔棒棒糖,歪着脑袋问系统:“下一次跟江殊见面是哪段剧情?” 系统翻了翻剧本道:“是冬歉强迫包养江殊的剧情。” “喔。”,冬歉捏着自己手里的柔软的抱枕,嚼碎了塞在口中的棒棒糖,目光淡淡:“看来他也要开始讨厌我了。” 系统有些担心:“宿主。” 有些员工在角色扮演的时候出于道德感不愿意做出一些坏事也是常见的事情。 它担心冬歉也会这样。 冬歉笑了,将糖棍丢进了垃圾桶里,看着电视剧里被唐僧误会的孙悟空,微笑道:“放心,我有职业道德感。” * 第二天上午,江殊在酒吧里清理昨天客人们狂欢一夜留下来的狼藉。 清理到昨晚帮他的少爷坐的位置,他心中一动,抬眸问酒吧里的调酒师:“你知道昨天晚上被人带走的那位少爷叫什么名字吗?” 调酒师将冰球放进刚刚调好的威士忌里,随口道:“你说冬歉,冬少爷啊。” 江殊轻声道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唇角扬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调酒师扬了扬眉道:“兄弟,我劝你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你要是不来这里工作,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他昨天帮你只是心情好,你可千万别抱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虽然他表面上说的好像是为他好,但实际上,他的笑容下隐藏着深深嫉妒。 毕竟,他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跟冬少爷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就中了大奖,居然能让江少爷帮他一把。 江殊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须臾,语气淡淡道:“我只是想因为今天的事情向他道谢。” 调酒师轻呵一声,对他阴阳怪气道:“我看道谢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了吧,人家冬少爷指不定根本就没记住你,你要是眼巴巴地去跟他道谢,人家估计还莫名其妙呢。” 虽然被冷嘲热讽,但是江殊的脸上从始至终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拿起抹布,继续面无表情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调酒师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时之间气郁的很。 江殊清理完酒吧,拿了自己日结的薪水离开,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时,有三辆红的骚包的车不怀好意地挡在了路口,阻拦了他的去路。 几个嬉皮笑脸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江殊面沉入水:“你们是谁?” * 冬思危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没有人管的冬歉从房间里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他像猫儿一样伸了伸懒腰,揉着犯困的眼睛,点开了手机里的信息。 今天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倒是没有约他去酒吧。 总算是不用喝酒了。 但是到了傍晚的时候,赵让发消息跟他说:【今天晚上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冬歉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然后赵让就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酒店的照片,切的是远景,能看见一张洁白的床上若隐若现地躺着一个人。 似乎是为了展现自己卓越的拍摄技术,他很快又发来了几张近景和特写,全方面多角度宽领域,仿佛生怕自己高度近视,不能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看清楚。 床上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主角受。 冬歉:“.......” 虽然知道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显眼包。 但是为什么纨绔里的显眼包全让他碰见了! 赵让还洋洋自得道:【知道你昨天对他有兴趣,特意给你带过来了,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冬歉沉默了一会,微笑道:【知道了。】 我谢谢你啊。 冬歉按照他们给的地址来到了江殊所在的酒店。 他们似乎对他用了什么东西,江殊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仿佛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冬歉有些为难。 虽然按照剧情需要,冬歉确实是要包养他,可也不能真正的对主角受坐什么。 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什么竞争力的炮灰,他的存在只是为了用自己的弱小衬托攻一攻二的强大,顺便反衬出主角受的真善美,哪里配得到主角呢? 此时此刻,他能做的或许只有看着江殊,然后跟他大眼瞪小眼。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江殊撑起力气想对付进来的人。 他抬起眼眸,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戾气。 看见他狼一般锋利的眼神,冬歉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原剧情对主角受的描述一直是清冷随和,所以冬歉从来没有想过,江殊会露出那么阴冷可怖的眼神,像是恶狼伸出了利爪,又或是屠夫亮出了利刃。 可是当江殊看清进来的人是冬歉后,不知为何,他周身那些可怖的戾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眼底划过的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为什么会觉得,江殊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有些开心。 3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江殊看向他的目光无比复杂,各种情绪都有,只是独独看不出来厌恶和仇恨。 大概是现在脑子不太清醒,还没有将始作俑者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冬歉想了想,还是给他倒了杯水,靠着床头将他扶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怀疑那水里面有没有被加了点别的东西,当杯口靠近江殊的嘴唇时,他下意识偏过了头。 冬歉垂下眼帘,缓缓解释:“你现在这个情况需要多喝热水。” 系统翻了翻医学书有些不解:【咋滴,多喝热水真的包治百病啊?】 冬歉:【......】 江殊听了他的话,犹豫一会后,果真开始慢慢地吞咽起来。 见他喝了,冬歉抿了抿唇,忽然道:“对不起,是我的朋友们领会错了我的意思。” 江殊抬起了眼眸。 不愧是在书里被众人追求的对象,那双眸子干净清澈,望着人的时候不掺杂任何东西,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连带着想欺负他都会生出些许负罪感。 冬歉垂了垂眼睫。 不管忍不忍心,他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锅揽在自己的身上,好拉一波江殊的仇恨值。 他梳理了一下今天的剧情,对江殊温声道:“我了解过你,我听说你正在上大学,家里还有生重病的母亲,我佩服你面对这样的处境还能这么坚强。” 铺垫完毕后,他话锋一转,问:“我有个办法能让你轻松一点,你愿不愿意?” 冬歉认真看人的时候迷人又危险,桃花眼里蓄着几分笑意,好像是在精心布置陷阱,引诱猎物上钩一般。 江殊的喉咙滚了滚,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办法?” 冬歉笑道:“很简单,被我包养。” 不得不说,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包养这种字眼对主角受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按照他的脾性来说绝对不会答应,但是接下来如果他想要拒绝,冬歉就会彻底露出狐狸尾巴,用他生病的母亲来威胁他。 到时候,主角受对他的仇恨值绝对能达到顶峰,而自己距离作死成功又近了一步。 谁知江殊眨了眨眼睛,天真地问:“您说的包养...是指什么?” 冬歉:“.......” 不是,需要他从这个地方开始科普吗?! 现在的主角受都这么单纯的吗?! 这活系统熟,它已经开始从善如流地从资料库里搜索出了包养的名词解释:【宿主,包养是指基于经济交易的交往关系,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为了钱形成的交往关系,以金钱的寄予和索要建立。】 冬歉微笑回它:【我问你了吗?】 系统:qvq 冬歉撩起眼帘,通俗易懂的跟江殊解释:“包养,就是指从今天开始,你要对我随叫随到,同时负责解决我的生理需求,相应的,我会给你很多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听到“解决我的生理需求”这几个字眼时,江殊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瞬的异样。 这也难怪,毕竟自己昨天晚上好歹也是帮了他一把。 起码从昨天到现在,他可能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来看,所以当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好人其实是个惦记他身子的坏人时,心中难免失望。 或许此刻,眼前的少年已经不再相信光了吧,冬歉惆怅的想。 虽然他开出的条件一般人很难拒绝,但是他知道,主角跟一般人不一样,他不会轻易为五斗米折腰。接下来,自己肯定还是要威逼利诱一番。 他已经开始斟酌pua话术。 谁知下一秒,江殊却点头道:“好。” 冬歉的脑子一瞬间没转过弯来,有点懵了。 江殊说好。 他怎么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可是他还准备了很多威逼利诱的台词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呢! 失态只有一瞬,冬歉很快敛下眼中的慌乱。 在原剧情中,当主角受被迫屈辱地答应了冬歉的包养提议后,冬歉就彻底卸掉了伪装,展现了属于他恶劣的本性。 自己接下来怎么表现这种恶劣? 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江殊忽地又问他:“冬少爷...还会包养其他人吗?” 冬歉的眼睛一亮。 展现恶劣的机会来了! 冬歉看向他,唇角勾了勾,拔吊无情道:“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 他爱怜地轻抚着江殊的头发,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刻薄:“既然是包养关系,你就不能强求我对你的专一度啊。” 这种电视上他看见了都唾弃无比的人渣发言,此刻说出来,冬歉自己都想给自己一拳。 江殊现在恐怕已经看清他了吧。 果然,在那一刻,江殊的神情变了,睁大眼睛,好像在消化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 就在冬歉装完逼想要离开的时候,江殊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明明江殊现在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但是他的力气竟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些,冬歉一时之间居然挣脱不开。 江殊认真看着他道:“既然冬少爷包养了我,我也应该做些事情才对,冬少爷现在想要我做什么?” 冬歉愣住了。 没有人跟他说过主角受这么尽职尽业啊,还没持证上岗呢就急着想工作! 原设定里的江殊明明是性冷淡啊! 再说了,就算江殊愿意,可主角受浑身上下的东西有哪里是他一个炮灰配碰的。 等等,他懂了。 肯定是江殊身上那些药物的关系。 绝对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在这之前给江殊用了什么才让他现在的状态如此不对劲。 冬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有些不知所措:“我现在没有那方面的需....” 就在这时,冬歉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冬歉看清上面的联络人,脸色瞬间变了。 是冬思危。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刚混完酒吧被他薅回来,结果第二天就来自己就不知死活地来包养主角受,那下场应该还挺惨的。 冬歉倒并不怕他。 只是原主的人设是不管在外面玩的有多疯多花,在面对哥哥的时候就会瞬间变成一个懂事听话的乖宝宝。 他可以玩的花,但是他可不能崩人设呀。 在人物设定里,原主从小缺爱,所以一直渴望得到亲人的关怀。当他被冬家收养的时候,欣喜若狂,好像从此以后,他就是有家的孩子。 可是当他提着简陋的行李箱来到冬家时,看见的只有两位哥哥眼中的厌恶。 他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就如此讨厌自己。 从此以后,冬歉就努力想要跟冬家看他不顺眼的两个哥哥打好关系。 他渴望得到亲情,但是冬家的两个哥哥从来没有疼爱过他。 如果他们天生不会疼人,冬歉倒也不会对此有太大的执念。 只可惜,恰恰相反,冬歉见过他们宠溺别人的样子。 在很小的时候,他晚上怕鬼,常常一个人睡不着觉。 这个时候,白天总是话很少的冬思危会悄悄来到他的房间,一边拍着他,一边温柔地给他讲故事。 冬歉指着电视机上的哪个哥哥说漂亮,混娱乐圈的冬煊就会想办法帮冬歉要到那个哥哥的签名照。 不过后来,在他们知道冬歉的身世背景后,他们宠溺的对象是冬夫人姐姐家的儿子,程亦。 听家里的仆人们说,程亦跟前年去世的冬夫人长得很像。 小的时候,冬歉就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自家两位哥哥带程亦在院子里玩。程亦过生日的时候也是全家人忙里忙外的准备,好像在对待这世界上最盛大最重要的日子。 而冬歉的生日,除了冬蹇会留意一下,买个不轻不重的礼物之外,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天和以往的任何一天有什么区别。 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被冷落和区别对待的那一个。 在遇见江殊之前,冬歉的两个哥哥将自己所有的耐心和亲情留给了程亦,而在这之后,他们又在江殊身上明白了什么叫做爱情。 他们的恶意全部释放在了冬歉身上。 或许是心有不甘,又或许是为了吸引哥哥们的注意力,冬歉从小就跟程亦不对付,两个人是铁打的死对头。 只不过一开始,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比起冬歉对程亦赤裸裸的敌意,程亦小的时候倒是单纯,经常主动想找总是对他冷脸的冬歉玩。 他喜欢跟冬歉玩,这种喜欢的程度甚至超越对冬歉两位哥哥的兴趣。 程亦从冬歉的两个哥哥那里得到有趣的玩具后会主动过来跟冬歉分享,但是冬歉看着他妒火中烧,总觉得他是来炫耀玩具的,每当他屁颠屁颠跑过来,就会毫不留情地一把将他推开。 后来两个人做了同班同学,冬歉想取得优异的成绩让家人们满意,可是程亦总是跟他争抢这个第一名,让他屈居第二。 冬歉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发动全班孤立程亦,但是后来他发现,程亦开朗的性格似乎比自己更加讨喜,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孤立谁。 好在高中之后,程亦就在家人的要求下出国留学了。 算了算时间,程亦出国留学,现在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大概就能继续看到哥慈弟孝的戏码了。 面对冬思危的突然来电,情急之下,冬歉反倒冷静下来,摸到江殊的手机并点开,在他的手机里存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来电显示消失,冬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系统却告诉他,冬歉的手机上装有定位,现在,冬思危已经朝他的方向开车赶来了。 可冬歉还有一段剧情没有走完。 为了完成剧情,系统只能尽职尽业的跟冬歉播报着冬思危的距离。 【宿主,还剩4000米。】 冬歉将一张卡塞进江殊衬衫的口袋里,偷情一般,双目含笑道:“我的哥哥似乎要来了,要是叫他发现我们就完蛋了。” 【3500米。】 冬歉依然从容,声线温柔:“你乖乖待在这里,这里面的钱你随意使用,五分钟后,我会帮你叫医生。” 【3000米。】 没有时间了,冬歉起身离开,虽然脸上依然淡定,心里已经慌得一批。 见他要走,江殊眼眸睁大,伸手想要拉住冬歉的衣袖,只是这一次却扑了个空。 门开了又阖,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江殊一个人。 他闭了闭眼,起身坐了起来,动了动手指,目光泛起一阵光泽,丝毫看不见刚才的脆弱无力。 他看着手机里多了一个崭新的联系人,手指轻轻抚了抚。 他本来以为,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再也无法离他这么近了。 没想到,从未眷顾过他的上天,终于偶尔眷顾了他一次。 4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正巧,冬歉眼下所处的酒店旁边有一家奢侈品牌店,他在自己的真实行踪被冬思危发现之前走了进去,借此混淆视听。 不多时,他的手腕被一个人捉住了。 冬歉转过眼眸,看见了面色压抑,满眼严肃的冬思危。 他看着冬歉微微蹙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冬歉对他的问题早有准备,微笑道:“这不是程亦快要回来了,我在给他准备欢迎礼物,顺便想找一找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好为昨晚的事情道歉。” 听到程亦这个名字,冬思危皱了皱眉:“你不是一直...” 冬歉抬眸看他:“一直什么?” 冬思危停住了话头,偏过脸去,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冬歉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看来冬思危早就知道冬歉讨厌程亦了。 只是尽管知道,每次依然要当着自己的面宠爱他,将自己渴望的一切全部给他。 冬歉倒是能理解他。 毕竟一个代表着父亲对母亲感情的背叛,另一个却是长相与母亲及其相似的亲人,感情上会偏向谁,不言而喻。 只是冬父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冬歉的妈妈,还将她视为自己的白月光,爱而不得的对象。 可是他的白月光并不喜欢他,对他的追求无动于衷,她很有个性,对冬蹇滔天的产业和权势没有丝毫的兴趣,反而选择跟一个善良温柔的普通男人谈恋爱,继而走向婚姻。 只可惜,后来这两个人不幸在车祸中双双去世,只剩下年幼的冬歉孤苦伶仃。 虽然冬歉的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一半的血,可是他长得实在像他妈妈,甚至眉眼比他的妈妈还要更漂亮一些,冬蹇睹人思人,从孤儿院里将他抱了回来。 从始至终,原主和他的妈妈并没有对冬家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却要莫名遭受这种仇视和敌对,真是格外无辜。 所以,冬歉虽然能理解冬思危他们的做法,却也并不认同。 但他毕竟只是快穿局的员工,负责扮演一个小炮灰而已,所以他可以以一个看客的身份审视这个世界的人物关系,不会过分沉浸在原主的悲剧当中。 因为冬歉将话题引向了程亦回国的事情,总算把冬思危的注意力引向了别处,让他对于自己今天出门的目的没有更多的怀疑。 冬歉悄悄地松了口气。 * 程亦回国的这段剧情在原剧情线里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 他的存在也只是为了对比一下冬歉在冬家两兄弟心目中芝麻大点的地位,从而反衬出冬歉的卑微可怜。 这也为他后面黑化埋下伏笔。 正是因为他怎样努力都得不到家人们的关心,却在某一天夜里看见自家哥哥将江殊逼到墙角吻他,心怀嫉妒,才会变得对江殊越来越恶劣,脾气也愈发乖戾任性。 在程亦回国的那天,冬家的气氛跟平常不太一样。 家里的仆人们打理宅子,修剪庭院的时候比平常更加卖力,冬歉甚至听说连冬煊都百忙之中从剧组抽空回来,想见一见自己这位亲爱的表弟。 果然,程亦在家里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冬歉打了个哈欠,随意穿了件常服,对于今天并没有很重视。 反正今天他的剧情就是被冷落排挤后回到房间独自流泪emo,再将自己的郁郁不得志发泄到无辜的江殊身上,一石二鸟,剧情的逻辑总体来说非常简单丝滑。 程亦到冬家之后,冬思危已经早早站在门口迎接他。 冬歉远远看见了他。 出国一趟后,他好像比以前更加挺拔了,头发稍稍带了点自然卷,五官帅气立体,唇角微微带着些笑意,穿着宽松的针织衫,露出的小臂紧实有力,看人的时候,眼眸深邃如夜空 冬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对于死对头,是不能太在意。 冬煊在路上耽搁了一会,一时半会还没有到。 程亦跟冬思危打了招呼之后,一转眼,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神色淡淡的少年。 几年不见,冬歉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变得愈发出挑。像是矜贵的牡丹,又像是红得糜烂的玫瑰,艳丽又危险。 程亦走了上去。 昨天晚上,冬思危已经交代自己面对程亦的时候要尽可能友好一点,否则,禁闭室警告。 就算是为了不进这个禁闭室,冬歉也得好好表现一番。 当程亦走到冬歉身边时,冬歉挑了挑眉,看向他,轻声问候道:“好久不见。” 见他主动问候自己,程亦露出了惊喜的目光:“小歉。” “别这么叫我,我们好像不熟。”,冬歉笑吟吟地打断了他。 反正这个距离冬思危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冬歉表面一副温顺热络的模样,嘴里说出的话却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主打的就是人格分裂。 程亦却不觉得讨厌,看向他的目光透着些宠溺。 在他眼里,冬歉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的叛逆少年,在哥哥面前装乖宝宝,在他这里就可以张牙舞爪,试图将他从自己的地盘赶走。就像炸毛的小猫一样,自以为凶猛,实则凶萌,让人实在很想拎起它的后脖子挑逗一番。 冬歉不知道程亦在想什么,他的目光悄悄瞥向冬思危,皮笑肉不笑道:“别多想,是大哥说你刚从外面回来,让我对你客气一点,不然你以为,我会给你好脸色。” 熟悉的兄控,熟悉的配方。 程亦愣了一会,压下眉眼,叹了一口气道:“冬歉,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冬歉脸上露出友好天真的笑容,语气却冰冷异常:“讨厌?当然讨厌,从小到大,你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吗?” 就在这时,冬歉听到了一阵小猫的叫声。 冬歉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没过几秒,那一阵阵幼猫的叫声反倒越来越清晰了。 程亦的司机从车的副驾驶处拿出了一个猫包,很快,一只长相委委屈屈的金吉拉幼猫就从猫包里跳了下来,走到冬歉的脚边,蹭他的脚踝。 冬歉:“.......” 他浑身僵住了。 冬思危走过来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养了这种东西?” 程亦笑了笑:“觉得可爱,就养了。” 此时小猫已经将舌头伸进了冬歉的裤腿,带有倒刺的舌头舔过冬歉的脚踝,有些痒。 冬歉一直都很喜欢猫。 可这是程亦带过来的猫。 秉持着恨屋及乌的原则,冬歉尽力想装作对程亦带过来的猫不在意的模样。 可是这只猫不知为何,总是粘着他,就连给他放了猫粮,它也要绕着冬歉闻一闻再走。 等到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冬歉才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抚摸着小猫的脑袋。 小猫被撸的很舒服,干脆躺下来抱着冬歉的手指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冬歉又趁机挠它的下巴,出于人与猫的信任,他没有摸它的肚皮。 就在这个时候,冬歉感觉有一道阴影挡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缓缓地抬起眼眸,看见冬思危就站在他的旁边。 冬歉的动作僵硬了一瞬,跟冬思危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忽然来了一句:“哥你摸吗?” 冬思危眼中微微露出一些嫌弃,淡淡道:“无聊。” 冬歉哑然,又低头看了看卖萌打滚的小猫,沉默几许后,忍不住吐槽:“哥,你是戒过毒吗?” 冬思危看了他一眼。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点崩人设,冬歉立刻收回目光,轻咳一声,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恰巧这时程亦也在找他的猫,看见冬歉后,一时之间没有打扰出声。 他一直知道小猫是冬歉诱捕器。 小的时候,冬歉听到哪里有小猫的叫声,就站在那里,整个人安静地走不动道了。 没想到现在他长大了,却还是老样子。 他走了上去,冬歉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立刻停止了抚摸的动作,僵硬地站了起来,目光有些心虚。 程亦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早出现在冬歉的面前,他那样温柔的样子可不多见。 冬思危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别扭和不对付,故意对冬歉道:“上次见你,你不是说要给程亦选礼物吗?” 冬歉的心里咯噔一下。 听到冬歉特意给自己准备了礼物,程亦的眼睛亮了起来。 冬歉看向冬思危。 冬思危好像就是在故意为难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冬歉的目光无动于衷。 为了不崩人设,冬歉磨磨蹭蹭地将放在自己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他的动作不情不愿的,但是碍于哥哥的面子,他还是要把这种东西拿出来,送给程亦。 冬歉将礼物放进了程亦的掌心里。 虽然冬歉看向他的目光不太友善,但程亦的心还是颤动了一下。 从小到大,冬歉一直跟自己针锋相对,从来没说过什么软话,也没给他送过礼物,现在这样,他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胸针。 看起来价格不菲,从外观上类似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让程亦想到了冬歉背上的那对漂亮的蝴蝶骨。 小的时候,冬歉有一次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浑身擦伤一片,因为担心回去会被骂,所以不敢回家。 他就躲在院子的角落里,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独自舔舐伤口。 程亦发现了他。 那是冬歉第一次愿意接受程亦的帮助。 程亦从家里偷偷拿了药箱来到冬歉躲着的院子,冬歉则背对着他,默默地解开了自己的外套。 他摔下来的时候肩膀磕到了石头,有些严重,正在往外渗血。 也就是那个时候,程亦的目光从冬歉颤抖的肩头滑落,看见了蝴蝶骨,线条漂亮,精致美好。 他第一次看见躲在草丛里看他的冬歉时,就觉得他像童话故事里的精灵一样美好,所以当冬家两兄弟开始讨厌这只精灵时,他依然觉得那孩子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存在。 程亦的手指抚在冬歉送他的胸针上面,就好像在触碰当时遇到的少年。 冬歉唇角扬了扬,例行公事一般询问问:“怎么样,喜欢吗?” 程亦也温和一笑:“喜欢,小歉的眼光很好。” 听到这个称呼,冬歉不太开心地挑了挑眉。 明知故犯是吧。 但碍着冬思危在这里,冬歉到底也没有纠正他。 几个人正要进屋,这个时候,一辆低调的保时捷穿过大门驶入了冬家的院子。 一个戴墨镜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咖啡色的风衣,双腿笔直修长,墨镜下的五官立体英俊,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松松垮垮的解开,袖口挽到手肘,笑容张扬邪肆,颇有点斯文败类的意味。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冬家二少冬煊,同时也是当今娱乐圈里红极一时的影帝。 看见他回来,冬歉立刻表现出一副惊喜的样子。 原主一直以来都是冬煊最大的粉头,给他建立超话,自己当主持人,平时还热衷收集冬煊的物料。 虽然冬煊是他的家人,但是长大之后,冬煊的事业愈发繁忙,他待在家的机会少之又少,冬歉跟他相处的时间和普通粉丝没什么区别。 当然,如果冬煊真的在乎冬歉的话,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在冬煊还不知道冬歉的身世背景的时候,不管自己的工作有多忙,他每周都会抽出时间陪冬歉吃饭。 哪怕现在物是人非,小说里的冬歉也只是安慰自己,没关系,他只是工作变忙了,并不是他变了。 冬煊站在程亦和冬思危的面前,摘下墨镜,吊儿郎当地问了一句:“惊喜吗?” 他们那群人自然而然地热络着,冬歉像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唤了一声:“二哥。” 5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冬煊将目光投向他,好像是才发现他一般,漫不经心道:“你也在啊。” 冬歉也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态度和对那两个人不一样,尴尬地揪了揪衣角,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这种备受冷落的戏份对他来说不要太简单。 毕竟冬煊就是想让他知道他在这个家里是局外人,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把他当做空气,既然他想这么做,自己只需要配合就可以了。 冬煊进门的时候,目光瞥见了缀在后面的冬歉。 他此刻正耷拉着脑袋,露出一副十分失落的模样。 这就对了。 他就是要让他难过。 如果他现在放下了对他的介意,那么谁又对得起他的母亲。 凭什么冬歉现在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他本应该待在孤儿院,将来在不知道什么旮旯里辛苦地讨生活,或者因为心脏病发作得不到治疗而早早死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这个肮脏的身份,心安理得地待在他妈妈生活过的地方,影响她的心情。 因为知道冬煊和程亦今天都会回来,王姨已经提前做好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 冬歉小的时候,王姨就已经在冬家工作了。 她见证了冬歉是怎么从家中的掌中宝慢慢沦落到现在尴尬的处境。 冬家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是打心眼里心疼冬歉这个孩子。 小的时候,冬歉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生病难受了也不哭不闹。 冬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打针吃药进医院是家常便饭。 可偏偏这孩子打小就乖,要打针就打针,要吃药就乖乖吃药,吃完药奖励颗糖他就满足。如果那颗糖恰好是橘子味的,他就像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就这么含着糖,又甜又乖的看着你,简直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啊。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冬家人对这孩子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但她还是本能地喜欢这个孩子,每次做了他喜欢的菜,都要故意将它们放在冬歉触手可及的地方。 冬歉的面前今天也摆着他喜欢的饭菜。 乳白色的鱼汤混合着已经滚烂了的嫩豆腐和翡翠的葱花,汤里的鱼块两面都被煎成了金黄色,不知炖了多久,抿一口就能化在嘴里。 红烧牛肉脆嫩酥香,外面已经被火烤酥了,内里却十分软烂。 冬歉第一筷子就将那块看起来最诱人的牛肉夹到了冬煊的碗里,讨好地看着他:“二哥,你吃。” 冬煊的动作凝滞了一瞬,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但是碗里的那块肉,他根本就没有动过,甚至连那块肉周围的米饭,他碰也没碰。 这一切早在冬歉的预料之中,他垂下眼帘,并不在意,安心地享受自己周围的美食。 就在这个时候,程亦却将筷子伸向了冬煊的碗里,夹走了冬歉夹给他的那块牛肉,吃进了嘴里。 冬煊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不知为何,冬煊看着冬歉失落的样子明明是有些爽快的,在他看来,冬歉的一切,包括他送过来的东西,全部都令人讨厌。 可是当程亦将冬歉夹给他的东西夹走之后,他竟然隐隐有些不快。 程亦抢走了冬歉夹给冬煊的东西后,又夹了块冬歉爱吃的鱼肉放进冬歉的碗里,冬歉皮笑肉不笑,跟着他二哥有样学样,碰也不碰。 程亦无奈地笑了笑,目光却带着一丝纵容。 这时,冬思危问起了程亦在国外的情况。 整个饭桌的话题很快被引向了这个方向,冬歉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就默不作声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趁他们聊天的功夫将最好吃的部分全部收入囊中。 酒足饭饱的时候,他就要黯然神伤地回到房间,然后将自己的郁气全部发泄在江殊的身上。 嗯,不得不说将江殊真是无辜中枪。 系统跟冬歉已经在探讨待会要怎么折腾江殊了,他们甚至还采用了先进的投票机制。 让他脱衣服一票。 让他哭给冬歉看两票。 让他..... 打定主意之后,冬歉正要起身,忽然,胸膛里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瞬间坐了回去。 他的手攥着胸口的衣服,心脏传来闷痛,他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餐桌上的其他人发现冬歉的异常后,很快变了脸色。 程亦唤他:“冬歉!” 系统及时开启了痛觉屏蔽,冬歉能感觉到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可是视线还是不断涣散,像是搁浅的鱼,嘴巴一张一合,努力呼吸着。 晕倒的前一秒,他从冬思危和冬煊的眼睛中看见了慌乱。 下一刻,他就闭上眼睛,失去了知觉。 .... 冬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 程亦坐在他的身边。 他说:“还好这次我们都在你身边,救治的及时,医生说你没有什么大问题,以后要注意休息,不能在外面乱玩了。” 程亦虽然出国在外,但是对于冬歉在国内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 他经常托朋友去了解冬歉的情况。 他哪天去了酒吧,哪天喝醉了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对着每一个来往的路人傻笑,然后被一群女孩子围着逗孩子一般哄问着他家在哪,程亦都知道。 冬歉看向他,还很虚弱,但张嘴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哥呢。” 程亦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他没有说冬思危和冬煊其实一直待在这里,等到医生说冬歉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才离开。 说实话,他今天也奇怪,按照冬家两兄弟平常的态度,应该是巴不得冬歉死了才好。 他们觉得冬歉的存在是对母亲的羞辱,是光彩的,也是不正确的。 但是当冬歉心脏病发作之后,他们却一改平常对冬歉的事情漠不关心的态度,在医生从抢救室出来之前,一刻也不敢离开。 当医生跟他们两个人说患者的病情接下来要注意什么的时候,他们也听的很认真,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程亦并不希望冬歉知道这些。 如果冬歉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会关心他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会依赖自己的。 这几年来在国外,他没有谈恋爱,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思,只要一想到冬歉的那双眼睛,他就情难自禁。 在听说冬歉在酒吧里第一次对某个男人释放出善意时,他几乎是一刻也等不下去,立即抽身回国。 冬歉听到程亦说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会后就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晕倒前那两个人眼中的愕然和不安,竟然让自己有些误会,他们对自己还是有些关心的,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剧情没有出太大岔子,对冬歉来说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虽然心中窃喜,但在表面上,他的手指攥了攥被子,偏过了脑袋,眼眸氤氲起一层湿气,看起来有点难过,但是又强撑着不想在程亦的面前表现出来。 程亦看出了他的脆弱,捂住他的手腕对他道:“别担心,我会一直待在这里陪着你的。” 冬歉却抽开了手,语气漠然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死对头人设还是要贯彻到底。 见在这种情况下冬歉还是如此厌恶他,程亦的眼中晦暗了一瞬。 不过,不用着急,他可以慢慢来。 反正,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来日方长嘛。 程亦叹了口气,像是宠溺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对冬歉无奈道:“那好,我在外面陪着你。” 他走之前还贴心地帮冬歉掖了掖被子,关门的那一刹那,留恋地看了他一眼。 看着程亦走了出去,冬歉开始跟系统核对程亦的信息。 但因为程亦的剧情在小说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对他的介绍并没有太多。 对剧情来说,应该不太重要。 冬歉躺在医院,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今天的剧情还没有完成呢。 冬歉努努力,手指小心翼翼地碰到放在床头柜上外衣口袋里的手机。 自从自己加上江殊之后还没有联系过他。 冬歉想了想,拨通了江殊的电话。 对面居然秒接:“冬少爷。” 冬歉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对方初次被包养,面对金主的电话应该会更加扭捏一些,没想到会接的这么果断。 冬歉垂了垂眼睫,调整回贱嗖嗖的语气:“想我了吗?” 对面的沉默了一会,道:“想了。” 冬歉笑了。 要不是他知道江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设,估计这会还真的就信了。 江殊是什么人,那可是冬思危和冬煊用尽手段都追求不到的高岭之花,既不为五斗米折腰,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名利而感到自卑,天生就有上位者的姿态。 这样一个难以动心他人,他说想自己,完全是拿钱办事,哄他开心呢。 他勾了勾唇:“是吗?”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的冬歉有些虚弱,江殊忍不住问:“冬少爷,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冬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语气慵懒:“也对,我包养了你,你是得做点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要怎么折腾他。 胸膛还在隐隐作痛,话稍微说的多一点,他就有点心悸,呼吸不上来。 冬歉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因为困倦,眼皮愈来愈沉,他轻声道:“那你就...” 江殊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 他知道冬歉让他做的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但是他愿意付出,愿意替他做任何事情。 冬歉呼吸声很轻,好像很疲惫了一般,软声道:“那你就,对我说一声晚安吧。” 他今天是真的累了,尾音带着点松软和撒娇的意味。 这样的冬歉比平时更有魅力,江殊的心慢了半拍,一时之间竟忘了言语,恍了恍神才道:“冬少爷,晚安。” 冬歉阖上了眼睛,连挂断电话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江殊听到了冬歉均匀的呼吸声,垂了垂眼帘,有些舍不得挂电话。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电话的对面有人打开房门,对躺在床上的冬歉说:“小歉,跟谁打电话呢,你情况才刚刚稳定怎么就这么任性。” “心脏还疼吗?” 电话被挂断了。 江殊愣住了。 对面的那个人是谁? 他可以...唤冬少爷小歉。 那个人说的心脏疼,又是怎么回事? 6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在医院里待了几天,冬歉的病情才慢慢得到康复。 这几天,程亦时不时地来看他,导致他都没时间去骚扰江殊,出院之后,冬歉就立刻着手准备约他见面。 作为一个合格的金主,见自己的小情人怎么能空着手去。 冬歉出院的时候到街上逛了一圈,看中一个适合江殊的手表。 这是从国外进口的品牌手表,表盘是漂亮的银河,拿起来看的时候,还能看见闪动的碎片,仿若星屑。 选择手表除了好看实用之外,最重要的是,它还脆弱易碎,落在地上,啪嗒一声,表盘上就出现了裂痕,像是两个人修复不好的关系。 非常适合小情人跟金主断绝关系的时候使用! 冬歉满意的买下手表,期待着跟江殊的见面。 .... 或许是因为冬歉才刚刚从医院回来的关系,平常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冬思危最近也不怎么找他麻烦,他再闯祸的时候他们也没再提要把他关禁闭室。 毕竟,一个随时容易心脏病发作而死的人就像一个瓷娃娃一般,就算不去管他,也会自己碎掉。 这天,冬歉坐在房间里随意地拨弄着吉他,手指往弦上熟练地勾着,轻而易举地地弹奏出好听的旋律。 冬歉刚上大学不久,学的是音乐,现在在放暑假,平常的时候就写写歌,还算清闲。 王姨往冬歉的房间里端水果的时候,看见了冬歉放在桌面上的那块手表,笑道:“少爷,这个手表真漂亮,很适合你。” 冬歉看向那块银河手表,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块表是我拿来送人的。” 送人? 王姨愣住了,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目光隐隐变得有些担心。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用pad看策划案的冬思危。 冬小少爷每次买东西,无一例外,都是想送给他的哥哥的。 可是不管是小时候送的钢笔,玩偶,还是长大后送的领带西装,无疑例外,最后的命运都是被丢掉。 尽管是这样,冬小少爷还是一直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送给哥哥们,好像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就能回到以前,他就可以重新被接纳。 这样的心意却总是一次次被践踏。 看来,这块手表的结局最后也不会好到哪去。 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冬思危还是听到了冬歉跟王姨的对话。 他的眉不自然地挑了挑。 明明他送自己那么多次东西都被自己当着他的面丢掉了,他还是学不会放弃,依然坚持不懈,送一次受伤一次。 医生已经交代过了,冬歉的病情不能经受太大的刺激,平常的时候要尽量让他保持心情愉悦,也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 他想起了冬歉上次昏倒时的样子。 面色苍白如纸,连呼吸都那么困难,那样脆弱易碎,好像稍微用力碰他一点,他就会这样死掉。 冬思危蹙着眉想着,如果这次他再给自己送礼物,还是不要丢掉了。 哪怕扔在角落里,碰也不碰。 心脏病....可真是麻烦。 冬歉可以死,但是他不可以因为自己而死,这是他的道德底线。 于是这一整天下来,冬思危都在等着冬歉开口。 他思考自己应该用怎样的语气接过他的礼物。 他不想让冬歉太难过,或太开心。 不能表现出自己很喜欢的样子,否则这个麻烦精给点阳光就灿烂,以后他恐怕会经常买这些碍眼的东西送给自己。 但也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很嫌弃,不然,他会难过,病情还不稳定的他搞不好会再次进医院。 他反复斟酌着。 可是这一整天,冬歉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要送他礼物。 反倒是下午的时候,冬歉对着镜子反复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后将那块手表放进了衣服里,准备出门,临走前对王姨交代了一句:“王姨,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了。” 王姨关心了一句:“少爷去哪?” 这么多年,王姨已经将冬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晚上不在家用餐,王姨都要担心地问一句。 冬歉笑了,半开玩笑道:“有一个约会。” 她看见了从冬歉口袋里露出的一角手表,明白了什么,目光变得慈祥:“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对,去见我的情....咳,我的一个朋友。” 差点说漏嘴,冬歉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看到冬歉这副样子,王姨打心眼里开心。 冬小少爷终于不再只围着他的两个哥哥转了。 他有了别的想送礼物的人。 冬思危第一次从冬歉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禁愕然。 少年的眼眸亮得像是藏了星辰,有些害羞,可更多的是期待。 这种情绪似乎在别的地方也看到过。 对了,他曾经在公司看见一个身处恋爱中的员工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表情有一天会出现在冬歉的脸上。 从小到大,他一直围着自己转,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跟自己绑定在一起,没想到现在,有什么事情好像慢慢偏离了轨道。 这种感觉让冬思危有些不舒服。 还没等他弄清楚心里这种异样的来源,冬歉已经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 冬歉跟江殊约在蓝岛餐厅见面。 但是因为考虑到那地方的交通不太方便,所以在江殊从学校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冬歉站在学校的正门等他。 冬歉的外表实在太过优越,以至于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他都忍不住纷纷侧目。 江殊一转眸,看见不远处有人举起手机对着冬歉想要拍照,眼底闪过一瞬晦暗,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冬歉的面前。 没想到冬歉居然会在这里等他,江殊一时之间还没有真实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小到大,和别人青春期后就开始想谈恋爱的人不同,他几乎从来没有动过这方面的欲望,以至于别人的家长担心的都是孩子早恋,而江殊的妈妈担心的却是这孩子将来愿不愿意结婚。 但是在见到冬歉的那一瞬间,他就像是中了蛊毒一样,感受到了那个人对自己的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愿意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冬歉见他出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直地注视着他,江殊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上车吧。”,冬歉扬扬下巴,语气有些骄纵。 江殊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了上去。 ...... 蓝岛餐厅。 相比于市中心,这个地方显得安静优雅,他们的包厢连接着阳台,站在那里,能看见正对着这里的一片人工湖,风景很好,十分浪漫。 冬歉对江殊勾了勾手,声线慵懒道:“过来。” 江殊走了过去。 冬歉拿起江殊的左手,将那块银河手表按照他手腕的尺寸给好好戴上。 江殊愣住了:“冬少爷,这是?” 灯光下,冬歉的眸子里仿佛盛了行星,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做我的情人,当然得有些小礼物。” 听到情人这两个字,江殊的目光很快晦暗下去,他对冬歉说:“我不需要这些。” 冬歉的眉眼压了下来,声音显得有些强势,目光有些危险:“给你你就拿着。” 他靠近他,眯起眼来,眼底蓄着嚣张的恶意:“我不喜欢被拒绝。” 根据人物资料来看,冬歉包养江殊并不是喜欢他,只是给自己寻找一个解闷的玩意,当宠物养着。 宠物,就是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给了好处就得摇尾巴,给了棍子就要好好受着,没有半分自由。 他得按照这个设定,让江殊好好地体会到这一点。 没想到江殊还挺有当宠物的自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悉心地抚了抚那块还泛着凉意的表,认真道:“我会好好保存的。” 冬歉漫不经心地轻哼一声。 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要摔碎的。 晚餐进行到一半,冬歉又开始筹划着带江殊喝酒。 江殊不喜欢沾酒,之前去酒吧工作也是因为那里的工资高。 反正能让他讨厌自己的事情,冬歉都不介意做一做。 他故意在江殊的杯子里倒了满满的酒。 江殊看在眼里,眸光微动,抿了抿唇,倒也没有拒绝。 手上给他倒酒,冬歉的嘴上也没闲着,假模假样地关心着江殊最近在做些什么。 江殊如实回答道:“最近一直在图书馆。” 冬歉“喔?”了一声:“怎么,学业很繁重吗?” 江殊面色平静:“还好,明天考完试就差不多了。” 冬歉:“......” 冬歉:【系统,你没跟我说过江殊明天有考试啊。】 系统委屈:【资料里也没讲这么详细啊。】 冬歉低头沉吟起来。 唔...考前诱导学生喝酒貌似不太好。 别看冬歉这样,他事业心还挺重的,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考试前就不熬夜,不喝酒,不打游戏,复习完就乖乖躺床上睡觉,不让人操心。 冬歉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那么缺德,默默将给江殊倒的酒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江殊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认真道:“我可以喝酒。” 冬歉拿起酒杯,笑眯眯道:“乖,好学生不可以喝酒。” 江殊喉咙滚了滚,须臾,心中一暖。 冬歉喝酒的时候,藏在袖口下的手腕露了出来,江殊看见冬歉的手腕上绑着一个手环,是用红绳穿上的用玉石制作的红豆,红艳异常,挂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格外显眼。 这个手环不知道已经戴了多久,很多地方都被磨损起毛了。 这样一个手环,跟冬歉满身的奢侈品显得格格不入。 冬歉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等他问,坦然解释了他的疑惑:“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这是冬歉刚来到冬家不久的时候,两个哥哥送给他的见面礼。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戴着。 江殊用冬歉听不到的声音,很轻地重复了一遍:“很重要的人....” 他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攥紧,心中好像突然之间空缺了一部分。 他表面上不显,甚至还故作从容地问了一句:“这个手环好像很旧了,没有想过换个新的吗?” 冬歉已经喝得有点微醺,听到江殊的问题,他缓缓笑了,歪过脑袋,右手撑住脸颊,语气慵懒又认真:“我喜欢的东西,就永远不会丢掉。” 江殊愣住了,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像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痛。 他原本还庆幸冬歉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不关心,这样很好,意味着谁也得不到他。 可是现在看来,原来他心里面也有念念不忘的人。 只是提到那个人时,为什么他脸上表情看起来那样落寞。 看到眼前这个在灯光下满眼醉意的男人,江殊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对他知之甚少。 原来他们的距离,还是犹如一道天堑。 ..... 吃完饭,冬歉找司机将自己和江殊送了回去。 一路上,冬歉靠在窗户旁,路灯的光影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有一段路不算好,有些颠簸,冬歉胸口忽然间有些痛,蹙眉按了一会才好。 江殊留意到冬歉的异常,想起了那天听见的话,有些担心地问:“冬少爷,您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冬歉眼睫颤了颤,看向他,手肘曲起来撑在窗户上,眉眼含笑:“怎么这么问?” “我...” “你放心,我身体很好,你能做我情人的日子还很长。” 冬歉就算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调戏他,本以为江殊会厌恶,没想到他却露出放心了一般的笑容:“那就好。” 冬歉愣了愣,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能理解这位江殊的脑回路。 他看起来好像很关心自己的样子。 车子停在路口,冬歉还想着自己今天要完成轻薄一下江殊的任务。 江殊一向很反感那些近距离的接触。 江殊看到学校的方向,心想接下来就要跟冬歉分离了,心情有些低落。 下一秒,冬歉的手就拽过江殊的领口,将他扯到自己的身边,坏笑一下,喝醉的他身上还沾着酒香,像熟的刚好的果子,眼尾也是胭红色的,瞧起来格外蛊惑。 天色已晚,冬思危发现冬歉手机的定位在酒吧附近,以为冬歉这么久没回来说不定又是去那里鬼混,不顾王姨的劝阻,驱车要把他揪回来。 冬思危到的时候,就看见喝醉的冬歉的手指轻轻勾住了一个男人的下巴,轻笑着靠近,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吻向男人的脸颊。 那一刻,他的太阳穴狠狠疼了一下。 7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冬思危的视线缓缓下移,看见了那个男人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再结合冬歉今天的表现,一个可能性突兀地出现在冬思危的脑海。 冬歉恋爱了。 他一阵愕然,随即,神色慢慢冷了下来,一股不爽涌入心头。 可是,这不应该。 他到底在不爽些什么。 他想出声阻止,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他只是他的哥哥,难道还能干涉冬歉谈恋爱吗。 大抵是顾念着江殊只是一个还没有出校门的大学生,冬歉的这个吻相当的克制清纯,只是碰了碰江殊的脸颊,便再没有下文。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冬歉从出生到现在没谈过恋爱,甚至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拉过的关系。 但尽管是这样简单的触碰,江殊还是轻而易举地被他弄得心跳加速,看着冬歉的眼睛忘记了思考。 冬歉吻完他之后舔了舔唇角,瞧起来轻浮且风流。 他努力装作一副自己很熟练的样子。 要知道,一个吻技不过关的金主是很容易被小情人看扁的。 他侧首靠近江殊的耳边,指尖蹭过他的脖子,嗓音暗哑:“你的脖子挺好看。” 下一秒,他坏笑一声,压下眉眼,低声羞辱道:“真应该在你的脖子上套一个项圈,被我牵着玩。”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江殊的耳廓,江殊感觉耳朵发酥发痒,口干舌燥。 冬歉等着江殊接下来愤怒地推开他。 他等了一秒。 他等了两秒。 他等了一分钟。 江殊丝毫没有发火的迹象,甚至耳朵还诡异的红了。 冬歉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明明是按照剧本演的啊。 一阵冷风灌进冬歉的领口,他被冻得瑟缩了一下,偏过脑袋,无意间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神色冷冽地看着他的哥哥。 哦豁,下一个剧情点来了! 在原剧情中,这是冬思危第二次见到江殊。 第一次在酒吧遇见他时,他就被他坚韧的气质给深深吸引,久久难忘,第二次遇见他,却发现他正在被自己平日里最嫌弃的弟弟抱着又亲又调戏,像是一朵上好的花被糟蹋了一般。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他对江殊产生了好奇的话,那么第二面,则是生出了怜惜。 爱情的火花来的那么突然。 冬歉看向冬思危的目光愈发炽热,心想你终于来了。 那他突破自我调戏江殊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果然,冬思危一脸严肃地看向他,压下眉眼,目光冰冷地质问着:“你在这里做什么?” 面对这种场面,冬歉脑子一转,决定装傻。 他松开了江殊,目光懒洋洋地看向冬思危,脸颊还带着绯色,嘿嘿笑道:“哥。” 冬思危很快意识到,他喝醉了。 他啧了一声,大步走了上去,攥住冬歉的手腕,压低眉眼:“回家,别在外面丢人。” 他扯着冬歉就走,力气有些鲁莽,冬歉一时有些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等等。” 听到身后江殊的声音,冬思危侧过脸来,视线陡然变得锋利,眸如鹰隼。 江殊神色微冷地看向他,声音不卑不亢:“要不是他喊你哥哥,我真有点不相信你是他的亲人。” 冬思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嗤笑一声:“我们家的事情,似乎还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管。” 冬歉看向冬思危,又看向江殊,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这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怜惜呢? 爱情的火花呢?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心情不悦的冬思危拽上了车。 冬歉顾及着剧情,上车之后目光还透过窗户紧紧地粘在江殊的身上,希望事情能有什么转机。 冬思危关上车门,看着喝醉的冬歉,嘲讽道:“刚刚康复就喝酒,我看你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平常这个时候,冬歉就会怂怂地缩着脖子躲到角落里挨骂了。 可是冬歉喝醉了之后异常胆大,似乎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冬思危有多凶多不好惹,还对着他嘿嘿傻笑。 冬思危:“......” 他倒不能真跟一个醉鬼一般见识,见状,刚刚酝酿出来的讽刺之词全部都无力地收了回去。 这一路上,他除了紧绷着脸开车,倒也没有再训冬歉什么。 到了主宅的时候,冬思危打开车门叫他下车,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冬歉已经靠在角落的座椅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冬思危面色冷峻地看他:“醒一醒。” 冬歉没有出声,脑袋还下意识往暗处躲了躲,发出一声睡熟后的轻喃。 冬思危想要拎他出来,此刻手指僵硬了一瞬,顿了顿,还是面无表情地换了个姿势。 ..... 冬煊今天没什么工作安排,难得有时间可以在家里待一会,顺便想要跟冬思危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冬思危最近想投资一部电影,冬煊可以帮他把把关。 听说冬思危大晚上开车去逮冬歉去了,他翻着杂志,心想这个弟弟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过,能让冬思危大晚上出去逮人的,也只有他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 冬煊站起身来,看见了冬思危怀里抱着冬歉走了进来,一时之间有些诧异。 冬思危看了他一眼道:“过来帮忙。” 冬歉被放在了卧室的床上,冬思危将从冬歉身上脱下来的外衣放在了衣架上。 冬煊抱着手臂看着冬思危的背影,轻笑一声:“你今天怎么了,转性了?” 冬思危冷冷瞥他一眼,冬煊吊儿郎当的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行了,我不说了。” 冬歉睡着的时候不太老实,稍微翻身的时候,被子就掉了一半。 冬思危走过去,将他被子捞了起来,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冬歉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软哝道:“哥哥...别走” 他看起来像是在说梦话,眼睫轻轻颤抖着,应该不算是个好梦。 冬思危蹙了蹙眉,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就在这时,他看见冬歉手腕上被红绳穿起来的红豆。 他想起来,这是他跟冬煊在冬歉小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没想到他现在还保留着。 那根红绳已经很久了,他却还固执地戴着。 冬煊显然也看见了,心中一颤,抿了抿唇,目光不动声色地偏开。 冬思危将冬歉的手放回被子里,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 第二天早上,宿醉的冬歉缓缓醒来,还没有清醒,就被系统提醒做任务。 系统:【今天冬煊的影视剧官宣了,你记得转发一下。】 冬歉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在剧情线里,冬歉一直在默默地追星,追的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哥哥冬煊。 他在冬煊的超话里当主持人,每次都及时地更新物料,每当冬煊有什么新的代言,新的作品,他都会第一时间转发。 冬歉头昏脑胀,点开账号,因为app自动更新了,冬歉得重新输入账号密码。 他按照自己的记忆,条件反射的在账号框里输入了一段数字,点开冬煊的官博找到最新的动态,一键转发,就继续蒙上被子睡回笼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慌乱的系统叫醒:【冬歉,你发错号了!】 冬歉愣住了,他赶紧点开软件,发现自己用来转发的动态,居然是自己以前闲得无聊的时期,为了保护被网暴的冬煊时所使用的账号。 在江殊还没有出现之前,冬歉整个人都处于没有任务的空白状态。 那个时候,他除了忙于制造麻烦被哥哥们讨厌之外,还会给自己找点乐子。 于是【我的eye就是尺】这个id出现了。 看名字就知道这个账号多么的随意,多么的随性,多么的随机。 每一个考古冬煊的人都会知道在冬煊的职业生涯低谷期有这么一个大v的存在。 他在所有人都误会冬煊有黑幕的时候挺身而出,搜集证据,细细分析每一个断章取义的综艺片段帮他洗白。 不止是冬煊,任何一个有断章取义的黑料的好演员都曾被他洗白过,他可以准确的发现后期剪辑的漏洞,找到恶意剪辑的证据。 这个账号有几百万的粉丝,但是当冬煊一跃成为顶流时,这个大v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一条动态,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所以当这个账号诈尸之后,立刻被冬煊的粉丝冲上了热搜。 冬歉揉揉眼睛,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8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那条转发的动态下面转眼间评论已经破万。 【eye活了!他活了!】 【起猛了,居然看见eye发动态了。】 【@冬煊,快来看啊,你心心念念的人出现了!】 他匆匆想将自己转发的动态给取消掉,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已经上了热搜,瞒是瞒不住的,说不定他撤回之后还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此时此刻,冬歉发现eye的微博私信已经快挤爆了。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在这些私信留言中,看到了冬煊的身影。 比起平常他对自己冷漠的样子,给eye私信留言的他看起来格外诚恳礼貌。 冬歉甚至恍惚间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的二哥。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谢谢你,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 【这么多年没有出现,我一直很担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见个面吗,我想当面感谢你。】 见面是不可能见面的。 冬歉赶紧修正自己的这个错误。 【不必了。】 发完之后,冬歉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生硬,于是又在后面补充道:【我有点社恐。】 说完这句话,他就立即退出账号装死,切回正确的粉丝账号转发了冬煊的影视剧官宣图。 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eye重新出现的事情上,所以超话里的人没有意识到一向狂热的超话主持人今天转发动态的手速比别人都慢很多。 做完这些之后,冬歉也算是彻底吓清醒了。 系统:【清醒了?】 冬歉:【醒了。】 【不困了?】 【不困了。】 系统很满意:【正好,你今天还有一个跟冬煊有关的任务。】 任务内容很简单:到冬煊的剧组给冬煊送饭,还要强调是自己亲手做的。 因为冬煊最近的微博动态里有拍摄剧组发的盒饭,粉丝觉得这盒饭实在是太过简陋。 身为哥控的冬歉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动于衷。 但是自己做是不可能自己做的。 反正冬煊嫌弃他,不可能愿意吃他送过去的东西。 于是冬歉一大早联系剧组自己今天会去剧组探班后,就在剧组附近最好的餐厅预订了饭菜,然后用自家的餐具包装了一下,完美伪装成亲手制作的家常菜。 ..... “咔,好的冬煊,这段ok了。” 冬煊接过助理的毛巾擦了擦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他打开微博,看见了eye的回复,唇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笑容。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回复。 这些年来,他经常给这个人留言,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他甚至想过这个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情让他不再愿意更新任何内容。 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了。 曾经他发给他的那些消息已经被系统自动清除。 他本来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这个人的回音,没想到事情居然在今早迎来了转机。 他居然转发了自己影视剧官宣的动态,甚至还回复了自己的私信。 没想到他在网上的时候帮人分析澄清耀眼的时候言语犀利,一针见血,私下里却如此木讷不善言辞,怕他误会还特意跟他解释自己是社恐。 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 临近饭点的时候,冬煊忽然觉得外面有些热闹。 他没有在意,随意地翻弄着剧本,细致地用笔在上面做了一些标注。 直到他听见身旁有人说:“今天有个帅哥来探班,还带了很多茶饮和小点心来,我们有口福了。” “那小帅哥到底是谁啊,听说是片场某个演员的粉丝,那颜值完全可以原地出道了好吧。” 有粉丝来剧组探班是很常见的事情,冬煊专心看剧本,连眼皮也懒的抬。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声音:“二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冬煊愣怔一下,抬起眼眸,看见了满面笑意的冬歉。 他今天穿着黑白拼接的衬衫,手腕处松松挽起,头发随意地垂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高调骄纵,多了几分亲和鲜活,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挑起,又让他这份气质里沾了惑人的意味。 冬煊合上剧本,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缓缓道:“你怎么来了?” 看到冬煊的脸色,冬歉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道:“二哥,听说你这几天没胃口,我给你带了点饭菜过来。” 冬歉打开自己从餐厅订的饭菜,有肉有菜,还有餐后水果和点心,呈现一个九宫格的形状,每一道菜的分量都刚刚好,十分精致。 看到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恶,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弟弟! 冬煊目光只在那些食物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便道:“不用了,我最近在控制饮食。” 他这个借口找的还挺好的。 虽然冬煊对自己这个弟弟心怀芥蒂,但是他也不喜欢在外面的场合公然表现出来,让外人看冬家的笑话。 冬歉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像路边蔫掉的野草:“哥,好不容易做的,很好吃的。” 在片场工作的几个小姐姐看到这一幕,心疼坏了。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这个漂亮的少年还热情地在剧组里发点心和水果,冲人笑的时候,感觉心都酥了。 她们起初还以为是哪个追星的小粉丝,还想帮他搭个桥,没想到,人家是来看自己的哥哥的。 没想到,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他看起来有多期待,有多开心,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小狗一样。 让人很不忍心。 冬歉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用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给冬煊订餐的时候倒没真想过他会接受,事实上也果真如此。 他眼睛往剧组扫了一圈,看见了几个和眼缘的漂亮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需要被救助的小动物一样。 冬歉看向他们,语气有些苦涩:“不介意的话,可以请你们尝尝这个吗?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丢了怪可惜的。” 听到他这么说,小姐姐们纷纷点头如捣蒜。 这顿饭,因为冬歉的到来,所有人都吃的很开心。 冬煊在这里面反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看向今天的盒饭,又对比了一下冬歉分给剧组成员的食物,忽然感觉比以往更加没有胃口。 饭后开工的时候,剧组有了一个突发情况。 原本饰演一个被歹徒杀害的大学生的演员临时辞演,这个角色目前处于空缺状态。 虽然只是一个配角,但是这个角色在剧情里十分重要,是主角情感变化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由冬煊饰演的主角何毅在小的时候,家里闯入了几名杀人犯。 尚且年幼的何毅无助地躲在床底,亲眼目睹自己的哥哥被歹徒残忍的杀害。 也正是因为这个剧情,才让长大的男主想要成为一名刑警。 王导这时候将目光投在了冬歉身上,瞬间有了想法。 冬歉刚想要离开,王导忽然来到他的身边,问他对演戏有没有兴趣。 冬歉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王导开门见山道:“是这样,我的剧里有一个角色,想要请你来演。” .... 原定的演员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辞演了这个全剧没有一句台词的角色。 冬煊看见了王导在积极跟冬歉交涉。 他不明白导演为什么会看中冬歉。 剧本中的这个角色叫何言,虽然是一个没有台词的角色,但是他的设定却是一个正直善良,沉默寡言的好哥哥,喜欢一个人默默抗下所有的事情,不让任何人操心。 冬歉呢? 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常常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跟人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情,每次请家长的时候都是他跟冬思危轮流去,完全不能叫人省心。 就好像他跟冬思危越想将他当成空气,他就越会惹出一个个的麻烦,让他们不得不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他的身上一样。 明明有心脏病还常年浸在酒吧里,放任各种男人围在自己身边,轻而易举地撩动别人的心,却又不让任何人得到,通过这种畸形的方式尽情地享受自己的世界。 冬煊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有哪点适合何言这个角色。 但既然这是王导的意思,冬煊倒也没有理由掺合。 反正一切都是由结果来决定。 他知道冬歉一定会把这个角色演的一团糟。 角色定下来之后,场景很快就布置好了。 小演员已经就位,冬煊和王导一起站在场外。 拍摄开始。 手持刀具的歹徒露出丧心病狂的笑容,一把将冬歉推倒在地。 冬歉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磕在地上立刻红了,他浑身发抖,眼泪从眼角滑下,因为双腿发软,只能用手臂一点点地往前爬。 他只不过是一个大学生,就算平时表现得再坚强,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会害怕,那双眼睛懦弱又恐惧,好像怕极了死亡,怕极了闯进家里的这个强壮的男人。 在歹徒的追赶下,冬歉想要爬到床下,却在那里看见了躲在床下的弟弟。 那一刻,他的眼睛缓缓睁大。 好像生怕吓到弟弟一般,面对死亡的恐惧在那一瞬间慢慢转化成温柔,他的眼睛柔和地弯了弯,就算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意给他的弟弟留下阴影。 那种目光只露出短暂的一瞬,他就被歹徒硬生生的拖走按在地上残忍的捅杀。 他被拖走时,手掌无力的想抓住地面,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兽一般的呜咽,头发却被狠狠抓起,明明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却没有再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硬骨头地没有再往那张床下看任何一眼,被捅到致命处的时候,他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血汩汩流出。 他毫无生机地倒在了地上,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分明是死不瞑目,他的眸子却还是那样的干净清澈。 全场死寂,连导演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出声。 冬歉收起情绪,微笑着被那名饰演歹徒的演员拉起来后,冬煊还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一句台词都没有的角色,却被他的弟弟演出了这样丰富的层次。 最重要的是,在冬歉被刀刺中的那一刻,他心脏停了一瞬,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忘记了那把刀只是道具,忘记了那个人是总是闯祸惹人厌恶的冬歉。 看到还在发愣的冬煊,王导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你的弟弟是一个好苗子。” 冬煊没有说话。 王导不知道冬煊跟他这个弟弟到底有什么矛盾,但他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冬煊,对你的弟弟还是温柔一点吧,家人是最重要的,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顿了顿,忽地想起了什么,对他道:“你知道我在跟你弟弟商量他能不能来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冬煊看向导演。 他倒是很好奇自己这个弟弟能说出什么话来。 王导看着他这样一副对弟弟毫无信任的模样,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他对我说,我不太喜欢出现在荧幕上,但如果我愿意演出的话,这样可以帮到我的哥哥吗?” 9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冬煊愣怔了一瞬。 他抬起眼眸看向冬歉,心情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复杂。 冬歉正在跟刚刚饰演杀人犯的那个青年聊天。 青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道:“你好,我叫吴盛。” 明明演戏的时候眼神那么凶悍,仿佛他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没想到出戏的时候这么乖巧。 切换太快,冬歉恍惚地眨了眨眼睛,随即笑道:“你好,我叫冬歉。” 吴盛有些紧张。 眼前的少年颜值太惊艳,虽然衣服和发型都弄乱了,身上还沾了点剧组的血浆,却也由此生出了一股破碎感。 想必当剧正式播出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一定会非常心疼他吧。 虽然在剧组里经常能看见各种好看的明星,但吴盛还是第一次不敢直视一个人的眼睛,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冒犯。 他不好意思道:“刚才抓你头发的时候,是不是弄疼你了。” 吴盛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此刻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着脑袋,立正等批评。 冬歉有些忍俊不禁,他声音放缓道:“没有,你演的很好。” 他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我很看好你,希望将来能在荧幕上看见你饰演的主角,一定会非常精彩。” 听到这样不加掩饰的肯定,吴盛睁大眼睛,脸立刻红了。 自从他踏进娱乐圈以来,接到的角色永远是这种没什么戏份的小配角,但他也为此精心准备,不想浪费任何一个镜头。 只是从来没有人夸过他,告诉他做这些的意义,他也慢慢磨平了热情,觉得反正自己的角色无足轻重,就算演的不好导演都懒得ng,他是不是也该放弃了。 可是原来,他的努力是有被看见的。 对于吴盛来说,今天是他进入娱乐圈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看着冬歉在那边跟人交谈,因为距离隔的远,冬煊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冬歉笑着说了点什么后,青年的脸立刻染上绯色,结结巴巴的,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冬煊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还是老样子,是个人都要勾搭一下。 说什么为了能帮到他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像冬歉这样的性子,肯定是觉得有趣才参加的。 只是明明他这样笃定,导演刚刚的话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呵。 冬煊咬咬牙,手指不自觉地缓缓攥紧,他闭了闭眼睛,心想,这世上,从来不会有人能让他后悔。 只是为什么... 他揪了揪胸口的衣服,脸色不太好地蹙了蹙眉。 为什么,他的潜意识里会觉得这样不安。 .... 身为兄控的冬歉在冬煊那里刷足了存在感,除了成功地惹他烦之外,不知为何意外收获了全剧组的喜爱。 这可能就是氪金的力量。 对冬歉的两个哥哥来说,他的存在就是原罪,人生本身就打上了叉号,无论他多么努力地想讨他们的欢心,结果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越是在他们面前晃悠,反而越适得其反,让他们变本加厉地讨厌自己。 不得不说,惹两个哥哥厌弃的任务实在是太好做了。 做完这一切的冬歉奖励了自己一顿下午茶,顺便登上微.博看了一眼,如愿地发现eye转发影帝动态这件事已经从热搜上降下来了。 冬歉的心也慢慢放回了肚子里。 这就是大数据时代,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新鲜事充斥着人们的生活,这种小事势必不会落下太大的水花,想必不久之后,应该就没有多少人能够记住这件事了。 不会被人发现的。 冬歉愈发惬意,又给自己点了一碗香草味的冰淇淋,十分安逸。 只是还没有安逸多久,冬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蹙眉看去,原来是那帮狐朋狗友又怂恿自己今晚到酒吧不醉不归了。 冬歉缓缓垂下眼睫,目光略带嘲讽。 这帮人,表面上会吹捧冬歉,信誓旦旦说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但是却丝毫不顾及冬歉有心脏病。 原主也知道这一点,但尽管知道,他也心甘情愿的沉沦。 毕竟他的哥哥们连骗骗他都不愿意呢。 冬歉拿起手机,只简简单单回复了一个字:【好。】 这时,一碗清甜的香草冰淇淋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服务员的手长得还挺好看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一看就是帅哥的手。 冬歉抬起了眼眸,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是江殊。 他的身上穿着服务生咖啡色的制服,因为脸俊身材好,普普通通的衣服都被他穿出绅士的感觉,再配上他脸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可以轻而易举地博得任何人的好感。 但是! 冬歉的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 不是,他的业务这么广泛的吗? 为什么他感觉全世界都遍布着江殊打工的足迹? 冬歉缓缓靠在椅背上,抱起胳膊,缓缓抬起了下巴:“你怎么在这?” 江殊站在那里,垂下眼帘,规规矩矩道:“冬少爷,我在这家店打工。” “我不是说这个。”,冬歉打断他,眼神微凝,“我不是已经包养你了吗?” 江殊愣了愣:“我...” 我只是想工作,想能够为您做点什么。 虽然我知道您不需要这些,但我还是想尽力把我拥有的给你。 至少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对您是有价值的。 还没等江殊说出缘由,冬歉便一把拉过他的手,语气浅淡却不容反驳:“乖,你不用做这些工作。以后你的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心思全都放在我的身上,对我随叫随到,明白了吗?” 还不懂吗打工人? 这种主观性极强的工作就等于没有工作!解释权全部在我,你完全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学习和生活,为将来成功变成大佬然后狠狠打脸我做好根基。 江殊看着自己被冬歉握着的手,喉咙下意识滚了滚。 冬歉微热的体温顺着掌心渗透他的皮肤,江殊耳尖微红,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看见他的反应,冬歉满意地收回了手,拿起托盘上的勺子享用自己的冰淇淋。 香草冰淇淋球放在冰沙上,周围铺满了各种鲜切的水果,上面还点缀了几片薄荷叶,看起来就很清爽。 冬歉的唇角沾了点果汁,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薄唇被水色浸染,原本浅淡的唇色比以往更多了几分血色,嫣红饱满,江殊看在眼里,分明是在空调室,他竟不自觉有些热了。 吃完冰淇淋,冬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正欲结账,江殊却按住了他的手道:“不用。” 他垂下眼睫:“我请你。” 说完这句话,他稍稍偏开目光,抿了抿唇,看起来竟是有点害羞。 冬歉看在眼里,张了张嘴,有些意外。 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小说里介绍江殊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城府极深,会不会不是因为他高冷,而是单纯因为.... 跟人说话容易害羞? 有,有点可爱。 难怪会被他的两个哥哥喜欢上。 冬歉没忍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手放在了江殊的头上,像撸狗一般揉他的头发,手感好到令人咋舌。 江殊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抬起眼眸看着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乖乖受撸,目光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看起来真像一只人畜无害的狗狗。 冬歉甚至怀疑是不是这时候真给他戴上项圈他都不会反抗。 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周末的时候,你来我家找我。”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暧昧不清地补充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个人。” 小说里,原主趁着两个哥哥都不在的时候,把江殊叫到家里,跟他玩一些金主和小情人玩的游戏,却不小心玩脱,被偶然回家的哥哥给撞见了。 这一次,是原主的哥哥第一次被江殊勾起了欲望。 真是非常喜闻乐见的剧情。 冬歉的笑容很具有欺骗性,明明已经一肚子坏水,眼睛里却干干净净的,骄纵而张扬,却又不会引人讨厌。 江殊不知道这是诱他跳入深渊的邀请,美丽却藏着剧毒的罂粟,他大脑空白,心乱如麻,毫不设防地点了点头。 冬歉薄唇轻扬,奖赏般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语调懒散地说:“真乖。” 离开餐厅前,他拿纸巾细致地擦干净了每根手指,随意揉了揉,将纸团丢进垃圾桶里,没有再留给江殊一个目光。 他疼爱宠物的时候是真的疼爱,但是也是真的拔吊无情,调戏完就走,还要清理干净摸过他的手。 渣男也不过如此。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江殊一个人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 晚上十点,冬歉如约来到了酒吧。 面对一桌的纨绔朋友,他微笑道:“今晚的单我买,你们随便喝。” 他们对着冬歉又是一阵让人酸掉牙的吹捧。 冬歉浅笑一瞬,撑着脸望向窗外,目光始终淡淡。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混在人堆里,却偏偏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孤独感。 冬歉在江殊的眼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冬歉让江殊不要在外面工作了,但是江殊还是想为冬歉做点什么,所以他没有听话,今天依旧照常来酒吧工作。 更何况,酒吧是冬歉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 他不想错过能见到他的任何机会。 冬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玉白的手指和嫣红的酒液格外相称,此刻的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窗外的月色,有些出神。 手中的酒杯被人用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调笑着:“想什么呢?” 冬歉轻轻扬了扬唇角:“想为什么对面桌总有客人看我。” “对面桌?呵,不止呢。” 男人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他,调侃道:“你知道吗,现在圈子里有不少人想把你关进家里当宠物养。” 本以为冬歉会大惊失色,或者勃然大怒,没想到他只是淡定道:“喔?是吗?” 看到他反应如此平淡,男人反倒失了一些兴趣。 “不过....” 男人坐了回去,有些遗憾道:“听说你最近包养了一个人,又给钱又帮忙解围的,该不会是对人家动心了吧?” 听到这个问题,正在冬歉察觉不到的地方为客人端酒的江殊动作微微一怔。 他转过目光注视着冬歉,捏着托盘的指尖有些发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冬歉尝了口酒,闻言撩起眼帘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会呢,觉得有趣就收了,玩玩而已。”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猛灌了一口酒,乐颠颠地对他调侃道:“也是,谁能让我们冬少爷收心呢?” 顿了顿,他又猥琐道:“那冬少爷要是玩腻了,能不能把人带过来给我玩玩?” 冬歉表面依然笑吟吟的,心里暗讽着:你想的倒挺美。 但鉴于原主是一个顽劣且嘴硬的小混蛋,冬歉只是皮笑肉不笑道:“他?当然可以。”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闲聊,可落在某个人的耳朵里,就有了能击碎到此以往所有认知的重量和力度。 没有人注意到,江殊的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降至了冰点。 一个工作人员不小心碰到了江殊的肩膀,痛骂道:“杵在这做什么,没长眼睛啊?” 江殊转过眼眸,狠狠剜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睛里布满阴霾。明明还是那张温文尔雅的脸,浑身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目光深戾却夹着一股畸形的,不正常,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看得工作人员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将没有说出口脏话全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悻悻离开。 他小声嘀咕着,奇怪,江殊不是个很好捏的软柿子嘛? 为什么刚刚看起来,像是想要吃人的恶鬼。 10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鉴于江殊第二天要过来,于是当天晚上,没什么经验的冬歉挑选了几部大尺度的影片,打开投影仪,好学地坐在毯子上记笔记。 电影正好放到男主跟女主令人脸红耳热的前戏阶段。 比起真刀实枪的do,这种前戏反而更有张力,能否勾出伴侣的欲望十分考验男人的技巧。 这暧昧的画面,这暧昧的bgm,再搭配着女主轻轻的喘息,冬歉顿时感觉身临其境,皮肤隐隐有些发烫。 系统更是没见过世面,啃着用数据做成的爆米花,眼巴巴地盯着。 没见过,没见过,这场面他们是真没见过。 一人一系统离投影的墙面越来越近,纷纷露出恍然大明白的表请,睁大眼睛感叹:“我悟了。” 男主轻抚着女主的脸,女主显然是初经人事,有些紧张,男主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安慰着:“别怕,我待会尽量温柔一点。” 冬歉听得脸颊发烫,对着笔记本写写画画道:“词儿不错,抄了,明天我也要用用。” 看着宿主这副现学现卖没什么大出息的样子,系统摇了摇头。 但它也悄悄把这句话刻在了自己的数据库里,羞涩地想,说不定将来泡别的系统时可以用到。 想到明天要带江殊回家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冬歉的目光情不自禁带了点怜爱。 江殊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对于那种事情更是一窍不通。 好不容易到了大学,连轴转的打工更是将他逼迫的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时间。 原本以为遇到了心软的神,没想到却遇到了贪图他身体的神经病。 他什么都不懂,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被原主欺负。 实在是太可怜了! 冬歉漂亮的眼睛里生出一抹兴味,像是把江殊当成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语气微微有些轻佻道:“明天我会对他温柔一点的。” 系统有些沉默。 明明宿主就是一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小学鸡,临阵磨枪看影片涨世面,为什么莫名自信呢。 .... 翌日,接近傍晚的时候,冬歉坐在庭院里的秋千吊椅上晃悠。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两只手搭在腿上,腿间摊开一本乐理书,看累了,就闭着眼睛小憩一会,有阳光顺着树缝落在他身上,他抬起手来遮住眼睛,睫毛簌簌抖动。 算算时间,江殊也快要来了。 一只麻雀听见动静从树枝上腾地飞起,大门被门卫打开的时候,冬歉睁开眼睛,看见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江殊有一张很优越的脸,鼻梁高挺,骨相优美却透着一股冷峻之意,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穿着,凤眸扫过来的时候带了些淡淡的侵略性。 他看向冬歉的时候,冬歉后背忍不住有些发毛,无端生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冬歉按着书页的指尖有些泛白,他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意外。 之前看见他的时候,江殊给过人这种感觉吗? 这种...令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不过很快,冬歉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应该是江殊刚到金主的家有点紧张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中肯,冬歉放宽了心,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随手将搭在腿上的书合起来,扣在手里,悠然来到江殊的面前,轻笑道:“你来了。” 他靠近了些,桃花眼里带着漂亮的光:“我等你很久了。” 江殊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目光有点复杂。 明明之前还能笑吟吟地把自己拱手送给别人,现在又能对没心没肺的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原本以为跟他的距离稍微近一点了,但是没想到,他还是看不透他。 只是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办法讨厌这个人,甚至还生出了一股近乎病态扭曲的执念。 原本觉得能够待在他身边就好,可是现在,他想要的更多了,甚至想拥有能够完全拥有他的实力。 他不想做那个随时会被甩开的人,他想做那个不管他愿不愿意也能牢牢地抓紧他的人。 见江殊不说话,冬歉将手抚在他的脸上。 小情人比较木讷,当金主的可不就得主动点。 冬歉从小身体不好,体温偏低,手有些冰凉。 江殊的眸色愈深。 原本以为江殊会因为害羞而避开他的动作,没想到江殊竟直直地看着他,没有丝毫回避,甚至在冬歉想缩回手时,伸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殊的力道很大,目光紧紧锁着他,冬歉稍稍用力想要挣脱,却被攥得更紧。 他的手很热,冬歉几乎有一种自己要被烫伤的错觉。 冬歉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对了。 只是这个时候,江殊又冷不丁地放开了他的手,神色淡然,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从江殊现在的这个情况来判断,冬歉初步分析出江殊现在应该不是一般的紧张,而是超级无敌紧张。 毕竟自己当初包养他的时候就把条件给说的一清二楚了,就算是再迟钝的人,就这么被金主约在家里,应该也会有什么不好的联想吧。 想到这里,冬歉主动拉着江殊的手道:“别紧张,跟我走。” 江殊的目光落在冬歉握住自己的手上,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他牵走了。 ..... 冬歉的房间里萦绕着一股苦香。 江殊以前总在冬歉的身上闻到若有若无的苦香,一直没弄清楚是什么味道,今天忽然意识到,那应该是药香。 难道冬歉其实身体不好? 房间有半环绕式的大落地窗,此刻都很没有安全感的被窗帘挡了起来,只有虚虚的光透了进来。 室内的装潢分明是敏感孤独的风格,和冬歉骄纵张扬的外在表现不太符合。 江殊在大学辅修过心理学,能一眼看出来这其中的矛盾和反差。 少年走在前面,肌肤白皙若冷瓷,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背影显得孤寂又脆弱,好像一阵风就能让他破碎。 他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个晚上,少年隔着电话,松散疲惫地让自己对他说一声晚安。 明明来之前还有些生气,现在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后,他的心里又慢慢升起一些对少年的担忧来。 此刻的冬歉并不知道江殊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在脑子里面快速过了一遍今天的剧情。 剧情里,原主圈子里的人包养小情人这种事其实很正常。而那些有小情人的朋友,也常常喜欢将自己与情人亲密的照片发进群里给大家赏玩。 亲锁骨,咬耳朵,或者一些令人脸红的束缚y可以说是屡见不鲜。 现在冬歉包养小情人的事情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自然有人怂恿他也在群里发几组这样的照片。 原主为了合群,也确实照他们的话这样做了。 于是乎,当冬歉想将平日里跟忽用绳子将江殊的手腕绑起来,正琢磨着要对他做点什么时,就被忽然回家的冬思危撞见了。 被冬歉吓坏的江殊露出我见犹怜的模样,轻而易举地将冬思危那颗冷酷的心拿下。 说实在的,冬歉还真想看看冬思危那家伙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为了能顺理成章的将剧情过渡到那边,冬歉福至心灵,从昨晚看过的限制级电影里面选了一部出来,放出来跟江殊一起看。 不得不说一个人看电影和两个人一起看还是有区别的。 当男女主为爱鼓掌的时候,冬歉显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江殊朝冬歉的方向看去。 少年半弯着腰背,身材清瘦,没有穿鞋,因为紧张脚趾微微蜷缩,眼睫轻颤,随着电影暧昧的音效,耳尖阵阵发红。白皙的手抱着小腿,因为用力留下了淡淡的指痕。 江殊鬼迷心窍,忽然意有所指道:“冬少爷做过这种事情吗?” “嗯?”,冬歉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什么事?” 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实在很近,江殊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侧,让他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江殊看着他,眼神微凝,语气平静道:“电影里正在做的事情。” 冬歉的脸颊忽然有些发烫。 这种问题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实在没想到江殊居然会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他这么让人难为情的问题啊! 冬歉从容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他轻咳一声,偏开目光,对江殊结结巴巴道:“你以为我是谁,当,当然做过。” 他的脸颊因为撒谎而不自觉有些发烫。 金主对这种事情还是得装的熟练一点,不然会被小情人看扁。 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江殊骤然阴翳的眼眸。 他缓缓凑近冬歉,用近乎危险的口吻问道:“冬少爷以前也包养过别人吗?” 11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这个问题对冬歉来说实在有些突兀。 在他的认知里,江殊现在首先应该关心的事情是自身的清白问题,而不是现在这样,操心他是自己的第几任包养对象。 冬歉挑了挑眉看向他,荧幕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这让他的神色显得有几分喜怒难辨:“乖,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看冬歉如此回避这个问题的答案,江殊的心里也隐隐约约知道了答案,心里沉了下来。 其实这样的结果江殊其实也并非没有预料到。 在刚刚提议要包养他时,冬歉就曾经对他说过,不能强求他的专一度。 能够接近这个人的条件,不是从一开始就明码标价好了吗? 只是那个时候的江殊觉得,只要能够待在冬歉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情都并未多想太多。 如果在那里拒绝了,他跟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近距离接触的可能性。 但是随着相处的次数越来越多,江殊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他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既然冬歉现在可以收下他,那么将来,他也同样可以包养别人,被别人的双手触碰。 一想到冬歉跟别人亲近无间的画面,江殊就觉得胸口钝痛,难以呼吸。 那次晚上冬歉给他打电话,他听见了电话对面的一个陌生人可以对冬歉叫出这么亲近的称呼时,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危机感。 他不满足于现状。 他想变得更强大。 他想强到让冬歉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身边。 他想让这个少年....也爱上他。 从那时起,被圈养的宠物起了贪念,觊觎起了自己的主人。 电影很快播到了结局,在暧昧的片尾曲里,冬歉用遥控器将投影仪的幕布升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冬歉感觉房间的温度有些上升。 冬歉松了松衣领,转眸看向江殊,薄唇染了淡淡的绯色,笑了起来:“那,接下来让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被他用慵懒的语气说的暧昧不清。 他向江殊的方向缓缓靠近,一点点地用膝盖挪蹭过去,双手搭在江殊的身上,泛红的耳尖透露着他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云淡风轻。 冬歉穿着短裤,淡粉色的膝盖蹭过地毯,白色的衬衫紧贴着少年的身体,勾勒出少年漂亮的脊柱线条和令人遐想的后腰。 冬歉看着江殊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心想他怎么不躲一躲。 难道就乖乖坐在这里被他糟蹋吗? 冬歉漂亮的眸子里染上了零星的困惑,而这种困惑放在江殊的眼里,变得有些难以理解。 他的喉咙滚了滚,哑声道:“少爷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江殊猝不及防地靠了过来,揽住冬歉的后腰,冬歉被惊到了,身体骤然失去平衡,跪在了他的两腿之间,江殊为了扶他,被冬歉的动作扑倒在地毯上。 冬歉的双手撑在江殊的肩膀两侧,胸膛里的心跳有些紊乱。 还好还好,虽然过程有点崎岖,但至少小说里的扑倒这个动作是实现了。 还没等冬歉反应过来,被冬歉压在身下的江殊缓缓伸手按在冬歉的后脑勺上,将他的头压向自己,闭上眼睛,温柔地吻上他的嘴唇。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让人意想不到,冬歉的眼睛猝然睁大。 强吻的动作也实现了。 但是为什么被强吻的人变成了他啊! 冬歉想要挣扎,但是江殊却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倒将强迫他的脑袋埋得更低,这个吻也更加的深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江殊表面上看起来是性冷淡,可是从吻技上根本看不出来。他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欲望,又像是终于捕捉到猎物的饿狼,仅仅只是个吻就让冬歉双腿发软,根本跪不住,卖力去躲,差点泄力摔在他的身上。 这样不对! 虽然是个炮灰,但他也要拾起攻三的尊严来! 冬歉一把推开了他,抬起手肘挡住了自己的嘴唇,眼眸氤氲起一层水雾,头发凌乱,衣服的领口敞开的更大了,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他的胸膛一下下的起伏着,有些气喘吁吁,眼尾泛红地看着江殊,咬牙道:“你放肆。” 这样的场面,反倒会让人误会冬歉才是那个被糟蹋的人。 见识过冬歉如此生涩的吻技,江殊眸色晦暗,竟反过来质问着:“冬少爷真的吻过别人吗?” 冬歉抿了抿唇,垂下眼帘,一时之间被他问的有些心虚。 别说是吻别人了,刚来快穿局上班的时候,闲暇时间想坐下来平平淡淡追部剧,荧幕上放点蜻蜓点水的吻戏,同事都会顺手挡住他的眼睛。 他扒着同事的手,想从他的指缝里看点名堂出来,那位同事却轻笑一声,宠溺地拨了拨他的头发,然后残忍地给他换了台。 冬歉出车祸死亡的时候是未成年,所以到了快穿局,那里的人都把他当未成年照顾。因为这个缘故,冬歉一直都想赶紧升职,尽快变得比这些前辈还厉害。 他刚想说点什么,系统这时探查到了一个紧急情况,紧张地对冬歉道:【不好了宿主,冬思危已经靠近这边了!】 冬歉的指尖颤了一下,显然也有些慌乱。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任务要紧! 江殊以为冬歉会因为自己擅自吻他而生气,已经做好了会被他讨厌的准备。 没想到下一秒,刚才还羞愤至极的冬歉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此刻竟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猛地将他压在地上,扯住他的衣领,俯身吻他。 江殊眼睛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冬歉会主动吻他。 只是他的吻技还是那样的生涩,总是不得其法,但又生怕别人看出来他吻技烂,努力伪装成技术流,又舔又咬的,却又始终进入不了正题,反倒欲盖弥彰。 江殊看破不说破,躺在地上,由着他做实验。 冬歉在这个间隙里还不忘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察觉到江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他就连忙将他的脸掰正,二话不说继续吻他。 江殊纵容地看着他,没有反抗。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来了! 冬歉松了一口气,根据剧情需要,故意咬了一下江殊的下唇,有些用力,咬出了一点血丝。 很好,高岭之花被人压在地上强吻,甚至连嘴都被亲破了,凌虐的场面已经做足!始作俑者实在令人发指! 冬歉对这个画面很满意。 想必在冬思危的眼里,现在的江殊一定是相当的我见犹怜,非常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冬思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冬歉跪在一个男人身上,将男人按在地上又亲又咬,两个人都衣衫凌乱,喘息连连。 冬歉咬了男人一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含着几分恶劣的笑意,淡色的嘴唇比往日红艳,雪白的皮肤染上暧昧的色彩。 冬思危一直都知道冬歉一颦一笑都很勾人,轻轻松松就能征服别人。 甚至冬歉更小的时候还被变态跟踪过,差点被人得手,冬蹇知道这件事后就连忙加强对冬歉的保护。 冬歉在他的公司里出现过一次,那之后的几天里,他都会从公司的员工嘴里听见他们议论这位冬小少爷有多么吸引人,跟谁说话都乖巧的笑着,一双眼睛柔和地弯一弯,好像天生就讨人喜欢。 冬歉自然是讨人喜欢的,不然小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这个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弟弟。 那个时候,他跟冬煊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爱都给他,只为博他开心一笑。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记忆都快变得模糊了。 看着曾经那个人见人爱的弟弟跪坐在别的男人身上,贴近男人的胸膛,亲密地吻着他,好像两个人是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火热,肆意。 真是格外的...令人不爽呢。 冬歉像是才发现冬思危的存在一样,肩膀僵硬一瞬,快速跟男人分开,紧张道:“哥,你怎么...” 冬思危无机质的灰色眼眸注视着两个人,明明一句话也没有说,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袭来,让冬歉的指尖忍不住有些发冷。 果然,冬思危生气了。 也对,看见江殊这么美好的人被他这种货色肆意糟蹋,他一定很恼怒吧。 他不知道的是,被他压在身下的江殊察觉到有人打扰到他们,冷冷地看向冬思危,仿佛他的存在十分碍眼一般,眼神锋利的像刀子,哪里有一点被糟蹋的美人的样子。 巧的是,冬思危恰好也看他格外不顺眼。 他轻呵一声,冷冷道:“你怎么总是把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 冬歉以前曾经将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们带回家里玩过,但是当他发现那帮混子待在这里只会增加王姨的工作量之后,就再也不带人过来了。 但是这句话在江殊的心里就被理解成,冬歉以前也带包养对象回家过。 江殊手指攥了攥,眼神黯然。 冬歉没注意到江殊心情的变化,他已经被冬思危的话给弄懵了。 不是,带人回家是重点吗,抓错重点就算了,居然还把江殊说成是不三不四的人! 冬思危现在的台词难道不应该是让自己赶紧滚蛋吗? 你不应该好好安慰一下被自己欺负的小可怜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将来是要追妻火葬场的! 看着面冷如霜的冬思危,冬歉缓了缓心神,维持人设,说出自己身为炮灰攻三的台词:“哥,他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冬歉深吸一口气,不知死活地当着冬思危的面圈画所属权:“他...他是我男朋友。” 12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小说里的冬歉宣称江殊是自己的男朋友,除了对他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好感之外,更多的是为了逃离哥哥的惩罚。 毕竟要是让冬思危知道这是他在外面随便包养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扒下他一层皮。 冬歉喉咙滚了滚,等待冬思危的反应。 冬思危看着这两个暧昧不清的人,下颌绷紧,神色冷冽。 他忽然想到那一天,冬歉在路灯下跟眼前这个男人接吻的画面。 果不其然,那个猜想在今天得到了证实。 呵,男朋友是吗? 他的心脏紧缩,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十分不悦。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此时此刻,他迫切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立刻,马上从冬歉的身边离开。 “男朋友?”,冬思危压下心头那股陌生的情绪,嘲讽地扬起唇角,“我看是你的新玩具吧。” 冬思危冷冷道:“玩可以,不过别带到家玩,碍眼。” 眼看着剧情没有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冬歉着急了:“可是,哥...” 冬思危冷眸看他,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又不怕黑了?” 言下之意,禁闭室警告。 冬歉很快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为了防止矛盾进一步的激化,冬歉对江殊道:“你先走吧。” 江殊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冬歉一个压抑的眼神止住:“听话。” 他表现出一副对自己的哥哥唯唯诺诺的样子,由此衬托出冬思危的强势和自己的窝囊,这样一来,江殊就应该能发现,自己这个炮灰有多么的糟糕。 江殊眼底闪过一瞬的晦暗,说出来的话像是一句挑衅:“好,明天见。” 明天见,见谁?是自己,还是他的哥哥? 冬歉有些捉摸不透江殊的用意。 江殊从冬思危的旁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在冬歉看不见的地方,给了冬思危一个不寒而栗的眼神。 像是在宣示所有权一样。 眼瞅着江殊都要离开了,冬思危却毫无反应,冬歉有些着急。 带不动啊,真是带不动。 怎么不去追呢?! 他分析了一下,觉着应该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少,目前还没有跟对方形成良好的认知。 于是他对冬思危科普道:“哥,江殊是a大的大学生,为了妈妈的医药费才会在酒吧里打工,不是你想的那样。” 冬思危看着努力为江殊辩解的冬歉,忽然发觉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弟弟。 冬歉以前对他的话听之任之,从来不会反驳。他不喜欢谁,冬歉就会立刻跟自己的那个朋友断绝关系,不再让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以前他觉得冬歉这样的行为很是冷血,不近人情。 但是现在,当他在自己的面前拼命维护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五官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稚嫩,身形颀长,眼神坚定,不再是当初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不再始终眼巴巴地跟在自己的身后,而是慢慢长大,渐渐有了其他更喜欢的人。 冬思危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焦躁。 最令人窝火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这份焦躁源于什么。 他不是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对这个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有任何上心吗? 冬思危咬咬牙:“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明白了吗?” 冬歉愣住了。 什么嘛,原来他还是吃醋了。 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心狠手辣口不择言的,其实心里肯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看来剧情还是在自己的轨道上发展,没有崩盘嘛。 冬歉心中暗喜,但表面还是哀求道:“哥,别这样...” 冬思危没有再理他,他随手拿了一份文件就出去了。 冬歉眼巴巴地看着他,心中啧啧两声:【我就知道他嘴硬心软,现在肯定后悔对江殊说了这么重的话。】 系统也深以为然:【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隔行如隔山,祝他成功。】 一人一系统连连点头,看着冬思危离开的背影,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 冬思危拿完文件就回到公司处理工作,进他办公室的员工看见他一脸低气压的样子,吓得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 工作结束后,他跟刚巧碰面的程亦聚了聚,吃了顿宵夜。 程亦看着冬思危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问他:“你怎么了?” 冬思危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程亦眸光闪了一下:“既然是烦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帮你开导开导。” 冬思危心中烦闷不已:“也没什么,只是今天回家的时候,看见冬歉把一个乱七八糟的男人带回家乱...” 乱搞这个字眼,他到底没说出来。 他摇了摇头,嘲讽道:“我这个弟弟,身体弱的不像话,玩得倒是越来越疯了。” 程亦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晦暗一片,语调有些怪异:“你是说,冬歉把那个人带回家了?” ... 昨天晚上冬思危离开之后,冬歉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睡了一个囫囵觉。 他做了个不算安稳的梦,早上醒来饿身后,揉着太阳穴,有点偏头痛。 他想起来洗个热水澡,推门下楼的时候,在客厅里看见了程亦的身影。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笑眯眯地看着他,冲他抬了抬手中的咖啡杯。 冬歉:“.......” 起猛了,大早上竟然看见程亦坐在他家里。 冬歉原地呆站了一会,忽然转身,决定回去重睡。 “小歉。”,身后程亦已经叫住了他,微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冬歉转过眼眸看向他,淡淡道:“你是来找我的哥哥的吗,很不巧,他们都不在。” 程亦唇角扬了扬,笑道:“怎么会,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冬歉被弄褶的衣领,意有所指道:“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冬歉挡开他的手,语气不太友善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亦不正经地挑了下眉,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看任性的小辈一样:“你没有谈恋爱的经验,我只是想帮你把把关。” 冬歉转过身道:“不需要。” 程亦却拉住了他的手腕,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目光夹杂了点别的东西:“你知道跟男朋友之间需要做什么吗?” 他的眼底晦暗:“需不需要我教教你?” 冬歉反讽道:“看来你在国外的时候恋爱经验很丰富啊。” 程亦听见他的话,愣了愣。 冬歉趁他没反应过来,拿来他攥住自己的手。 “小歉。” 冬歉回过头来,看见程亦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你亲他了吗?” 程亦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大部分时候,他都一副温柔却薄情的,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模样。 冬歉扬了扬下巴,一副少小瞧我的表情,骄纵任性道:“亲了又怎样。” 程亦的手指蓦地攥紧,脸色沉了下来。 没想到冬思危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想到少年的初吻被别人夺走,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耐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冬歉想不明白自己亲了江殊这种事情怎么能对他打击那么大,难道死对头之间连谁先脱单这种小事都要先比一比吗。 真是,这该死的胜负欲。 冬歉不想再管自己这个死对头怎么想,他缓缓走向浴室,纽扣解至最后一颗,衬衫滑落在地上,少年皮肤桂白,赤着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关上了浴室的门。 看着少年毫无避讳地当着自己的面解衣服的模样,程亦闷笑了一声,手指插进发梢,有些无奈。 但凡冬歉知道自己对他抱有怎样不轨的心思,肯定不会这么心大,这样肆无忌惮。 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整栋别墅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无论自己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根本无力反抗。 .... 冬歉当然不会对程亦产生防备。 虽然自己跟他是死对头,但是在小说里,程亦没有喜欢上主角受,也没有喜欢上攻一攻二。 这是什么,妥妥的直男啊! 虽然冬歉严格按照剧情需要将他当成死对头来看,但是在他心里,已经默默将他划分成了安全的同类。 他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他故意洗的很磨蹭,玩自己身上的泡泡,用淋浴器将自己打湿一遍又一遍,等他穿上浴衣擦着头发推开浴室的门,以为程亦早已没有耐心地离开时,他仍然坐在那里,悠闲地看着沙发上的杂志。 见他出来,程亦勾起唇角,悠然跟他打了个招呼:“洗好了?” 冬歉:“......” 他嗤笑一声,靠在楼梯扶手上,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亦合上了手中的杂志,淡笑道:“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跟我?”,冬歉嘲讽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挺会挑人。” 程亦放下杂志,起身来到冬歉的面前,垂眸看他。 高中之后,程亦的身高就逐渐吊打冬歉,他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只是鉴于两个人微妙的关系,他只是笑就情不自禁让人觉得这个人憋了什么坏水。 冬歉察觉到了危险,微微后退,本就喜怒难辨的美人面冷了几分,像是炸毛的幼猫一样,带着毫无威慑的警告。 这时,程亦冷不丁道:“你哥哥对你带人回家这件事很生气。” 听到这句话,冬歉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颤动,眸中闪过一抹难过的光,握住扶梯的指尖微微发白。 程亦的心中泛起一阵晦暗的嫉妒。 从小到大,冬歉只会对他的两个哥哥上心,被人欺负了他不难过,经常去医院打针吃药也不伤心,但是只要稍微被哥哥批评一句,就会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地哭。 凭什么被他这样在意的人不能是自己呢? 程亦心里嫉妒的要命,故意吓他:“你哥哥对此很生气,搞不好,会把你关起来。” 让冬思危猝不及防背了一口黑锅,程亦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毫无负罪感。 他宁愿让冬家人在冬歉的心里更烂一点,更糟糕一点,好把他分给别人的目光全部夺回来。 冬歉眸光颤了颤,显然信了一半:“哥哥说....要把我关起来?” 见冬歉害怕了,程亦又有些于心不忍。 有一滴水从冬歉的发梢流下,顺着他的眉梢滑落,差点滑进冬歉的眼眸刺痛他的眼睛。 程亦伸手抚去了那滴水珠,语气温柔带着蛊惑:“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帮你说点好话,让你的哥哥放过你。” 按照原主兄控的设定来说,这确实是冬歉拒绝不了的条件。 他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终于缓缓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 程亦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道:“明天一天,陪我约会。” 13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陪他约会? 这个要求着实把冬歉惊到了。 他想凭借程亦的条件,完全不缺人陪,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冬歉愣了愣,须臾,桃花眼含着几分嘲讽的笑意:“你是有自虐倾向吗?” 程亦眉梢一挑,手搭在冬歉的肩膀上,缓缓凑近他,俊挺的面容上挂着肆意的笑意:“当然没有,我很认真的。” “好吧,就这么简单?”,少年显然以为自己讨到了便宜,毫不留情道,“既然条件谈妥了,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程亦捏着少年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带了点惩罚的意味,眼神微凝,发出一声轻笑:“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不近人情,就这么想赶我走?” 甚至...都没有想过提出这种条件的自己,是不是对他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冬歉有点吃痛,微微皱眉,精致的皮相透着淡淡的薄情:“赶你走又怎么样,交易的时间是明天一天,与今天无关,不是么?” 程亦眼帘半阖,神色平静中仿佛压抑着什么:“好,就明天,我等着。” 他放开冬歉后,看着少年揉着肩膀的动作,有些后悔。 刚刚还是有点太着急了,不小心将他弄疼了。 不过冬歉在他面前倒也不是什么白白受气的受气包,他看似容忍下了,实则从程亦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故意用力撞了他一下。 看着骄纵张扬的少年得意洋洋地回头挑衅,程亦不怒反笑。 想到那个有机会得到他的男人,程亦的心中被嫉妒占据。 那个人怎么有资格碰他? 他想,他绝对不会将少年拱手相让。 他一定会,亲手把他抢回来。 .... 冬歉晚上上传了一个不露脸的吉他弹唱视频发到了网上。 视频里,他穿着休闲卫衣和宽松裤,修长白净的脖子上戴了一个银项链,拨弄吉他的手骨节分明,吸引来一堆手控粉丝。 人稍微红一点就会引来不少是非,每次冬歉上传弹唱视频之后,就会有人质疑他不露脸是不是因为长相不能见人。 不过这种评论大部分情况下会被冬歉的粉丝给怼回去。 冬歉倒是并不在乎他们怎么评价自己的长相,反正有被音乐吸引来的听众,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想到上次让江殊回去之后他们还没有联系,冬歉有点在意他怎么样了,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不得不说江殊真的是一个很不爱分享生活的人,他的朋友圈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没有。 冬歉从他的朋友圈里退了出来,又看见了自己那帮狐朋狗友闲的没事开始瞎搞一些乱七八糟的造型,还怂恿冬歉跟他们一起染头发打耳钉耍帅。 冬歉看了看他们的照片,那简直是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由于太辣眼,冬歉看了两眼就退了出去。 原剧情里冬歉为了吸引哥哥的注意力,确实跟着他们进行了一番改造。 他想到很简单,哥哥发现自己的造型变了,一定会过问上一句。 哪怕就是漫不经心的问一句,他也开心。 可事实上,他们连看他一眼的耐心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过问呢。 原主努力学坏,希望哥哥们可以注意到自己,分一点关心在他的身上,殊不知这样反倒让他们愈发讨厌自己,将他们推的更远。 冬歉看了看镜子里自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他不想在自己的头上染上奇奇怪怪的颜色... 但是打个耳钉...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 一大早,程亦就早早地站在门口等他了。 冬歉看着他,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出跟自己待一天。 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冬歉盛气凌人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散漫笑意:“你倒挺积极。” 程亦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今天你想去哪里?” 冬歉抬起眼眸看他,有些困惑:“听我的?” 程亦笑了:“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冬歉居然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些许宠溺。 明明是他找自己陪他,但是去哪里却是听自己的意思。 他到底是哪里吃错药了? 不过这也这正合了冬歉的意,他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洋洋道:“既然要我决定,那依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冬歉转身就走,却被程亦握住了手腕。 他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你确定要我跟你回去睡觉?” 不知为何,冬歉感觉自己后背有些发毛。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直男,冬歉简直要觉得他是不是话里有话了。 既然需要程亦在他的哥哥面前说几句好话,让他免受禁闭室之苦,冬歉还是得认真地陪他一天,拿出点诚意来。 冬歉有些无奈道:“知道了,那我去打个耳钉,行吧。” 程亦有些意外,眉梢轻挑:“怎么突然想起来做这个。” 冬歉目光下意识偏了偏,轻咳一声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程亦注视着他,很快,心中了然:“你又想做这种奇怪的事情来吸引你哥哥们的关注了?” 冬歉的心事被他一语道破,耳尖微红,他自顾自走到前面,毫无底气的反驳道:“你真有想象力。” 程亦看着少年微红的侧脸,心道果然如此。 从小到大,这个少年的心思都挂在脸上,无比好猜。 这也是他格外讨人喜欢的地方。 程亦倒也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兀自跟在他后面走着。 在冬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程亦的眸光暗暗发冷。 总有一天,他会将少年对他哥哥的在意和信任全部偷走。 事实上,从他遇见少年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处心积虑想这么做了。 .... 不得不说,打耳钉比冬歉想象的要疼。 这具身体要比别人更加敏感一些,所以疼痛也会比常人感知到的更多一点。 冬歉坐在那里,有点紧张。 程亦垂下眼眸看着他,将手伸到他的面前:“觉得疼可以抓紧我。” 冬歉用一种少瞧不起我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当穿孔师用酒精拭子擦拭他的耳垂时,冬歉就控制不住的紧张,手指控制不住地握住椅子的扶手,指尖有点打颤。 他有点怂怂的对穿孔师说:“打一边就可以了。” 但是当他看见程亦勾起的唇角时,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眼神又变得坚毅起来,发誓不要让死对头看笑话。 可是穿刺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控制不住地伸手用力攥住程亦的手。 冬歉有点泪失禁体质,眼里慢慢升腾起一层水雾,但是又强撑着不想在死对头面前流露出来,低头咬着牙,努力不想让他看出来。 程亦看着少年低垂的脑袋,露出纤细脆弱的天鹅颈,眼神微动,眼底有些晦暗。 小的时候,冬歉跟他吵架,吵着吵着自己却泪流满面。 他那时候就用让人心软的哭腔说:“我哭可不是因为我怕你啊!” 这个时候的他显然是没有任何气势的,程亦回想起当初,有些忍俊不禁。 冬歉打着颤打完耳钉后,浑身都有点发软。 少年莹白的右耳垂上多了一颗嫣红的耳钉,像是耳垂上的一滴血。 倘若咬在那个位置,他一定会受不住,手指绞紧,哭着求饶吧。 冬歉沉浸在耳垂上的异物感里,没有察觉到程亦那抹盯上猎物一样的目光。 等他缓过来之后,程亦立刻掩下了眼底的情绪,微笑着扶他站起来,陪他到这附近的店面逛了一圈。 冬歉走累了,就走到一处货架旁边,看到小朋友的玩具。 一架玩具钢琴。 冬歉是学音乐的,常见的乐器他都能弹一点,他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白皙的手指放在琴键上,轻轻一碰,响起了音符的声音。 这音色自然没有被精心调.教的钢琴动听,但冬歉不知怎么就来了兴趣,他的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跳动着,弹出了一段欢快动听的旋律。 站在一旁的小女孩不禁看呆了,傻傻地看着他。 冬歉垂下眼眸,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原本面无表情,但是仿佛怕吓到小女孩似的,弯了弯眉眼,冷漠疏离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不算生动,却有着不动声色的温柔。 小女孩的脸忍不住红了,扯了扯妈妈的衣角,用讨要礼物的口吻说着:“妈妈,现在国家不是鼓励要二胎吗,我就想要这个哥哥。” 女孩的妈妈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微笑道:“乖喔,好孩子不可以随地大小要。” 冬歉:“......” ... 冬歉从商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阵阵小雨。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向前面。 不知是不是巧合,冬歉发现这家店正对面的位置居然就是江殊的学校。 此刻大概是放学时间,又不少学生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哪里吃饭。 说起来,江殊成为真少爷的剧情点也快要开始了。 他瞥见了被扔进垃圾桶的报纸上头条版面的几个大字。 【唐家正寻找其丢失继承人】 冬歉看了一眼,便淡淡收回目光, 等江殊一跃龙门,就会迫不及待地摆脱自己的束缚。 不过不知剧情发生了什么变故,江殊现在,似乎对自己还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恶意。 或许得想办法,让他更讨厌自己一点, 冬歉垂下眼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没有注意到,a大有不少学生往自己这边看来,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有一道目光正在贪婪的看向自己。 江殊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见冬歉。 他一个人站在房檐下躲雨,身上衣服单薄,有点冷,他抱着双臂,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地上,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前,清冷疏离。 江殊胸腔里的心跳剧烈跳动,想朝他走去。 就在这时,一把黑伞在冬歉的头顶撑开。 冬歉收回目光。 一个男人将手护在冬歉的肩膀上,将他往伞里拥了拥,雨伞细心地向冬歉的方向倾斜,侧首垂下眼帘看他,温声询问:“小歉,冷么?” 这个称呼,这个声音.... 江殊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天电话对面,那个对冬歉格外亲密,照顾有加的男人。 冬歉没有注意到江殊看过来的目光,他伸手握住自己冰冷的手腕,眼帘半阖,下意识点了点头。 程亦却察觉到了江殊的存在,转过眼眸对上江殊的视线,狭长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意。 他用口型一字一句地向江殊宣示所有权—— 他是我的 14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冬歉看向程亦时,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一辆车从两个人的面前驶过,挡住了江殊的视线。 江殊想追上去,少年的身影却被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路人彻底淹没。 他捏紧了拳头,眸如鹰隼。 那个人...到底是谁。 .... 这一整下天,程亦都跟狗皮膏药一样粘在冬歉的身后,挥之不去。 不管冬歉去哪里,程亦都悠哉悠哉地跟着。 冬歉想到了自己平时爱去的酒吧。 记得之前冬思危对程亦的评语就是,程亦知书达礼,比你懂分寸,从来不会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他对冬思危的教育方式一直有些不服。 就非要拉踩?就非要踩一捧一? 想到这里,冬歉故意一绕,拐到平时常去的酒吧门口,对着程亦懒声询问:“怎么样,我到这种地方你陪不陪?” 程亦很快就明白了少年到底动的什么心思。 冬歉原以为程亦会皱着眉拒绝,没想到他却戏谑一笑:“好啊,我也想看看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地方。” 眼瞅着程亦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冬歉反而有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第一次带程亦到这种地方来还是很新鲜的。 当酒客看见他们时,纷纷停止了闲谈,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充满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们。 原本冬歉一个人就够引人注目了,现再这两个看起来就身份不俗的人站在一起,着实让人好奇。 冬歉走到半路,被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生拉到了一旁。 他看冬歉跟看海王似的,小声问:“冬歉,你这是又泡了一个?” 冬歉知道他显然误会了什么,对他道:“不是,以前跟你说过的,我死对头。” 这个小男生是冬歉高中认识的同学,叫杜延,是个gay,还是下面那个。 杜延曾经也看上了冬歉,但是后来他发现冬歉看似好相处,但其实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对待感情凉薄的要命,但同时又是个顶级兄控。 充满矛盾,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很迷人。 后来他就转变方向,跟冬歉做起了朋友,把他当好哥们看待。 杜延眼巴巴地看着程亦:“你是跟我说过你有这么一个死对头,但是你没告诉过我他长得这么帅啊。” 看杜延这个样子,显然是看上程亦了。 冬歉可是知道杜延追人的时候有多么磨人,他心思一动,倒是很像让杜延遭这个罪。 于是他对杜延道:“你要是喜欢,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杜延眼睛发光:“真的吗冬歉,你真是太够意思了。” 冬歉拿出手机正要给他程亦的联系方式,忽然感觉自己被一道阴影覆盖。 他心觉不妙,僵硬地转过脖子,看见程亦正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哦豁,被发现了。 程亦惩罚性地捏住了冬歉的后颈肉,目光和善地看着杜延:“你们慢慢玩,这个人我就先领走了。” 话音刚落,冬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程亦拉到了别的位置上。 冬歉用挑衅跟的目光看着他:“我就普通地跟朋友聊聊天,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程亦侧眸看着他,唇角弧度似笑非笑:“从小到大,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冬歉无情吐槽:“怎么,你会读心术啊?” 程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无所谓一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几分危险:“小歉,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但不要把我推给别人,你不会想知道我失去耐心的模样的。” 冬歉对上他双认真的眼睛,微微有些发愣,没来由地一阵胆怯,竟下意识点了点头。 程亦看着少年,摸了摸他的头发,微笑道:“真乖。” 冬歉:“.....” 他的死对头在某些方面,真的挺欠揍的。 不过,以前倒是没想到程亦最讨厌的事情原来是别人给他牵线。 .... 刚刚那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冬歉并未放在心上。 他像往常一样,自顾自点了杯酒喝。 只是今天,冬歉的酒刚刚上来,就被程亦拿走了,冬歉连酒味都没有闻到。 他有点忍不住了,脸色冷了几分:“程亦,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做什么你都要跟我作对?” 程亦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时候,侍应生又端上来了另外一杯度数低的果酒,看起来应该是新品,果香味很浓,高中生都能喝着玩。 程亦将那杯就端到他面前,对他说:“你前不久才进过医院,这个度数的酒比较适合你。” 冬歉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酒有些发愣。 “喔,谢...谢谢了。” 程亦抿了抿刚刚从冬歉那里夺来到酒,轻笑了一下。 冬歉从小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 此刻的他像是被顺毛撸舒服的小猫一样,双手端起那杯酒,用舌尖尝了尝酒液的味道,确信自己没有坑他,才放心地小口抿了起来。 真可爱。 冬歉尝着酒,一通电话突然响起。 是江殊打来的。 冬歉犹豫着要不要接,程亦却微眯着眼睛道:“陪我的时候要专心。” 冬歉:“凭什么?” 程亦抿了口酒,不轻不重地说出了那句威胁:“你哥那边...” ....好,你狠。 冬歉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了江殊,人设要紧。 就在这时,杜延主动过来拉着冬歉跟他们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冬歉原本以为程亦应该会拒绝,没想到他却爽快地同意了。 说来奇怪,按照程亦的气质来说他在这里应该格格不入,倍感不适才对,没想到他应付这些却如鱼得水,格外吃的开。 只是这家酒吧的真心话大冒险... 冬歉正有些犹豫,却无意间跟程亦含笑从容的目光对上。 跟程亦这种常年在国外混的人比起来,这里可是自己的主场,他都不怕,那自己为什么要怕。 想到这里,冬歉也自然而然的放心下来,跟着杜延来到游戏桌,坐在程亦旁边的位置上。 程亦随意扫了一眼卡牌上面的内容,眉梢微挑。 大多卡牌上面写的东西都挺...过分。 杜延显然也注意到了程亦的表情,跟他说:“帅哥,咱们这里的真心话大冒险又好几个版本,这一款卡牌比较刺激,你见谅哈。” 冬歉能怼程亦一次就怼一次,他右手撑着脸,看着程亦,微微抬了抬下巴,笑容带着蛊意,声音轻到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说出来的话却夹抢带炮:“游戏规则你应该知道,玩不起就退出。” 程亦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那我们倒是看看,到底是谁先玩不起。” 冬歉的眼睫颤了颤,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不愧是死对头,没有一句话是怼不了的。 从小到大,他似乎都不能在程亦这里讨到太大的便宜。 冬歉默默决定回去的时候修炼一下怼人的艺术。 很快,游戏开始了。 玩真心话大冒险的人一共有六个,游戏会通过摇骰子的方式选择惩罚对象。 冬歉和程亦分别是4和5。 第一轮游戏开始,站在一旁的侍应生负责摇骰子,当他的动作停下来的时候,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往杯子下面看。 冬歉倒是不担心。 虽然他已经够非酋的了,但是杜延的运气比他还要更糟糕一点。 果然,骰子摇到了3,杜延不幸入选。 他玩游戏一向玩得花,此刻作为任人宰割的惩罚对象,眼里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些兴奋。 冬歉偏了偏目光,有点没眼看。 这个真心话大冒险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还要摇一个人当处罚者。 由处罚者选择卡牌,决定要如何惩罚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这次,骰子摇到了4. 正是冬歉。 杜延暧昧地问:“冬少爷,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冬歉靠在椅背上,轻笑了一声,手背在桌面上游移,最终还是选择了温和一点的真心话。 【说出你最近的一次春梦。】 冬歉:“......”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听。 杜延害羞地红了脸。 冬歉矜持地放下了那张卡牌,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杜延倒也是个老实人,不藏私,将那个充满非人类和藤蔓的梦境陈述了一遍。 听到最后,气氛到了,杜延越描述越叫一个声情并茂,冬歉越听,握着酒杯的手就止不住地抖。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不健康了。 眼看杜延终于羞红着脸讲完了,冬歉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程亦意味深长地看了冬歉一眼,问:“你们平时也这么玩吗?” 杜延听到程亦的话,热情道:“那当然了,我跟你讲,冬歉跟我们玩的时候可疯了,什么惩罚都敢做。” 包括但不限于锁骨上倒红酒,被高高吊起手腕,在处罚者脚边屈辱地跪十分钟.... 听到自己的黑历史就这么暴露在程亦的耳中,冬歉差点又呛了一口酒。 早些年头的时候他凹人设比较卖力,玩的的确是挺疯的,不过好在他的两个哥哥会及时来逮他,让他不至于被别人占太多便宜。 冬歉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再多说下去,杜延却还在那边津津有味地跟程亦科普他的黑历史。 冬歉感觉自己的黑历史跟有色素一样,不然程亦怎么会越听脸色越黑。 这下,程亦能调侃自己的素材又变多了。 亏大发了。 骰子被重新放进罐子里,游戏继续。 这次,程亦很不幸地被抽中了。 冬歉感慨自己的运气今天居然得到了反超。 最神奇的是,这次的处罚者居然是冬歉。 这岂有手软的道理。 冬歉的手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中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坏心眼地选择了大冒险。 程亦看着他,眉梢微挑。 大冒险的卡牌上写着:【一口气喝一杯威士忌。】 这...好简单。 冬歉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程亦看着没有得逞的少年,轻笑了一下,随手端起一杯酒来,爽快地喝了起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有几滴酒液顺着脖子滴落下来,落入锁骨,十分性感,引来众多目光。 不得不承认,伤害性为0,还帮死对头点了几分魅力值,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下一局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而这一次,骰子的点数为4。 受惩罚的人是冬歉。 至于处罚者,好巧不巧,正是程亦。 没想到被人报复的机会来的这么快。 冬歉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程亦戏谑的看着他,笑容都带着几分愉悦。 果然,他也选择了大冒险。 这次的大冒险非常简单粗暴;【被处罚者按在椅子上强吻十秒钟。】 冬歉看着这张卡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哈,这究竟是在惩罚我还是惩罚你?” 程亦含笑看他,话里有话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冬歉还没有反应过来,程亦哗地一下站了起来,冬歉瞬间被程亦高大的身影所覆盖。 程亦轻笑一声,伸手按在了冬歉身体两边的椅子扶手上,让他逃无可逃,无处遁形。 冬歉的肩膀僵硬了起来,他的眼睫颤了颤,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万万没想到,程亦竟然是玩真的。 他忽然想起了游戏开始之前程亦对他说的那句话。 那我们倒是看看,到底是谁先玩不起。 冬歉的整个后背都贴在了椅背上,莹白如玉的手指下意识有些蜷缩。 看着程亦缓缓朝自己靠近,冬歉抿了抿唇,强装镇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阵让人难以忽视的动静。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眼前。 江殊来到了酒吧,看着被程亦按在椅子里的冬歉,视线陡然变得锐利,淡色的眼眸中布满阴霾。 冬歉愣住了,紧接着,后背凉嗖嗖地发冷。 有一个问题,在线等,挺急的。 被小情人发现自己的金主被别人按在椅子玩弄了该怎么办?!! 15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江殊的眼神陡然晦暗,脸上隐隐浮现痛苦之色。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画面。 他心爱的少年被人任人宰割地压在椅子上,仿佛身上那个男人可以对他随意索取。 倘若他现在不来,他们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 这一切,简直令他不敢深想。 江殊走了上去,却被程亦给挡住。 程亦眼神变换片刻,随即唇边露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你就是江殊吧。” 江殊冷冰冰地看着他:“你知道我?” 程亦笑道:“我当然知道。” 他的眼帘垂了下来,充满挑衅地看着他,戏谑一笑:“小歉的一切我都知道,当然也包括,他心血来潮收了什么样的玩具。” 他微微凑近,用只有江殊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得知道,既然是心血来潮,就会有失去兴趣的一天。” 他故意说的很慢,像是一场为了折磨他而故意拉长的酷刑。 江殊的眼神凌厉地像刀子,漆黑的瞳孔仿佛黑夜中的暗兽,紧盯着程亦,冰冷的目光遍体生寒,让旁观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眼看着两个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冬歉懒洋洋地做了一番选择题,决定维护自己的小情人。 他站了起来,挡在江殊的面前对程亦,轻叹道:“失陪一下,我的情人好像吃醋了。” 程亦眼睛微眯,难以置信道:“你要去陪他?” 他咬了咬牙,目光危险地看着冬歉:“如果我不允许呢。” 冬歉没有说话,掀起眼帘,平静地看着他。 酒吧明暗交错的灯光映射在冬歉的脸庞,纤长的睫毛在昳丽白皙的脸上投下阴影。 他桃花眼微扬,漂亮到刺目的美人面上绽开一抹笑容,迷人至极,也凉薄至极。 午夜的钟声响起,他轻叹一声,像得意,也像惋惜:“程亦,约会结束了。” 说好的一天,一分钟不多,一分钟不少。 程亦眼睛微微睁大。 在少年的眼里,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的的确确只是一场交易。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这么讨厌自己,却还是可以放下芥蒂陪他相处一天的原因。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为了他的哥哥。 眼前的少年危险而迷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撩拨自己的心,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抽身离去,看似多情,其实薄情。 他吝啬给别人一分一毫的在乎,却将自己整颗赤忱的心思毫无保留地交到他哥哥手里,眼巴巴地看着,随便他们处置。 然后,那颗心被他们像对待垃圾一样,残忍地扔掉,践踏,碎落一地。 那个时候,他多想将少年抱进怀里,当作掌上明珠一样好生安慰。 可惜,惹人怜惜的少年只会对别人树起防备和尖刺。 包括他。 程亦低头轻笑了一声,语调略带苦涩:“小歉,你还真是残忍啊。” 冬歉面上神色淡淡,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道:“这局算我输了,自罚一杯。” 他扬头喝了一半就被程亦伸手截住。 程亦将他的酒杯夺了过来:“喝几口玩玩就行了,你身体不好,我怎么舍得让你喝那么多酒。” 他看向冬歉的眼神温柔又宠溺,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江殊一眼就能看出他对冬歉的刻进骨子里的占有欲。 冬歉看着那杯自己只喝了几口的酒,垂下眼帘,说了声:“谢了。” 说完,就想拉着江殊离开。 “等等。” 就在冬歉以为他又要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程亦将一瓶药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嘱咐道:“出门的时候,你忘记带了。” 心脏病患者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一些救命药。 冬歉今天确实是疏忽了。 他愣了愣,有几分怔忡。 须臾,他语气稍微柔软了些,眼神带着少有的温和:“知道了。” .... 冬歉带着江殊从酒吧里走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江殊看向他,眼底藏着某种晦暗的情绪:“少爷,我对您来说可有可无吗?” 如果是,您还有多久会把我丢掉? 你对我的兴趣,还会维持多久? 冬歉看向他,目光顿了顿。 随即,他的眉宇舒展,调笑道:“怎么会?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他凑近江殊的耳朵,精致的美人面上透着几分凉薄:“至少,在近期之内。” 少年字字诛心,江殊的胸膛一丝一缕地痛。 喜欢,这个字眼仿佛可以被少年随意使用。 对江殊来说,他的世界里只存在唯一一株玫瑰,精心保管着,任何人不得觊觎,只有他最珍爱的那个人才能得到。 可是少年,却拥有一整座玫瑰花园。 他最喜欢的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人。 “喜欢”对少年来说,可能更像是一种新鲜感。 刚刚那个人说的话像魔鬼的低语一般,一遍一遍地在他的心中重复── 既然是心血来潮,就总有失去兴趣的一天。 见江殊露出痛苦之色,冬歉歪了歪脑袋,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难过一般,冰凉的手指触碰上他的脸庞,声音低柔的像情人间的耳语:“别想太多,该给你的我都会给,感情这种事情,不要太当真。” 所以不要对我心慈手软。 在变强的时候,记得毫不留情的将我炮灰掉。 冬歉转过身去,看着浓郁的夜色,忽然有些茫然。 回去的话,冬思危之前看起来那么生气,搞不好今天会不会真一时怒火攻心,把他关禁闭室里去。 可是不回家的话,他又能去哪呢? 冬歉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 江殊提醒他:“冬少爷,您现在走的不是回家的方向。” 冬歉看着他:“你对我家倒是熟悉。”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露出漫不经心的散漫笑意:“我今天晚上住酒店,怎么,你想陪我么?”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想看看江殊紧张不安,落荒而逃的画面。 谁料江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想。” “......” 冬歉沉默良久。 冬歉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主角受怎么一点也不矜持呢?! 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同意了呢?! 小时候的安全课老师没教他不能随便跟坏人去酒店吗?!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不过,想逼他走倒也不难。 冬歉多情眼微挑,面上的笑容美丽又恶劣,语气轻佻地羞辱道:“你就这么想跟我上.床?” 16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江殊的眼底神色变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好像承受不住这样的污言秽语似的。 冬歉下巴微扬,有点得意。 果然也就这点道行,别人稍微激一激就不行了。 他姝色眉眼里缓缓浮现一丝讥诮:“不敢做就滚。” 冬歉转身刚要离开,江殊却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您喝酒了,我不放心您一个人。” 他眼中的关心不似作假,冬歉愣了愣神。 对于一个被哥哥们放弃,安全感全无的人来说,这种关心往往就会一击致命。 ..... 就比如,倘若江殊当时眼里没有那么真诚的话,冬歉恐怕就不会这么稀里糊涂地将他带到一个酒店了。 冬歉看着曾经那个跟人说话就容易害羞的男人现在就连跟他一起住酒店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退意和胆怯时,突然有些好奇,他的忍耐度在哪里。 于是来到前台的时候,他故意对前台小姐姐说:“要一间大床房就好。” 他的余光瞥向江殊,想看看他有没有紧张。 江殊目光平静,对于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必须被迫和冬歉睡一起这种事情似乎无动于衷。 好胆量! 冬歉有些悲哀的对系统道:【也不知道江殊最近是怎么了,逗弄起来都没有意思了。】 以前他可是很容易害羞的。 系统深思道:【可能是跟你混久了,耳濡目染之下,见怪不怪了。】 冬歉深以为然。 其实刚刚他开始做任务的时候,也不太适应小说里原主这么糜烂的生活。 但是时间可以教会人一切,就好比现在这样,他对于包养别人这种事不是已经手到擒来了吗。 冬歉收回目光,专心地看前台进行客房登记的时候,没有察觉到江殊眼底闪过的一道晦暗的,被极力掩饰的欲望。 ... 房卡一刷,房门一关,整个房间只剩下冬歉跟江殊两个人。 这家酒店的隔音不错,而且因为价格昂贵的缘故,很大部分情况下,一整个走廊里可能只有一个房间有客人。 冬歉桃花眼微挑,故意吓他:“听说这家酒店的墙壁很隔音,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无论叫得再大声,都不会有人听见。” 江殊的眼睫颤了一下,缓缓道:“嗯。” 冬歉看着他这么淡定的模样,有些发怔。 这都不带怕的? 他觉得唐家的人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自己,在把他们的继承人还回去之前,自己已经将他调.教的格外成熟了。 想到下一个剧情点,冬歉垂下眼帘,面露思索。 在江殊离开之前,他还得表现的更恶劣一点,让江殊更厌恶自己一点才行。 只有记住在这里受到的屈辱,江殊才会渴望变强,渴望未来有一天能够有实力从自己这里千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投映在少年单薄的身形上。 冬歉没有穿鞋,光着脚踩着鹅毛地毯坐在了沙发上,盛气凌人地看着他:“愣着做什么,我要洗澡了,帮我脱衣服。” 江殊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少年坐在酒红色的沙发上看他,像是慵懒的波斯猫,仿佛以逗弄他为趣一般,眼里写满了兴致盎然。 高高在上,艳丽迷人。 这样的人,合该将他按在床上,想逃,就拽着脚踝拖回来,任由他眼尾泛红,颤巍巍地,眼泪将床单濡湿。 他风流薄情,那就将他紧紧锁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少年看不透江殊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己怀揣着怎样危险而又大逆不道的想法。 须臾,江殊嗓音暗哑道:“好。” 他走上来,一颗一颗解开了冬歉上半身衬衫的口子。 冬歉垂下眼眸,注意到江殊的手上还戴着自己送他的银河手表。 表盘清晰,一尘不染。 竟像是爱护有加。 就像自己的手腕上始终戴着哥哥们送他的红豆手绳一样。 冬歉有些意外:【他好听话的,居然真的一直戴着我送他的手表,而且看起来还保护的很好。】 系统无情戳破:【平时不戴,跟你见面的时候才戴,其实也有这种效果。】 冬歉懂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小子还挺聪明。 小说里,其实有江殊因为感到耻辱而不愿意戴冬歉送的礼物的情节。 于是,盛怒之下的原主就对他进行了一些惩罚。 不过现在看来现在这个剧情,貌似用不到了。 毕竟江殊学会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冬歉起初还能任由江殊帮他解衣服。 但是渐渐地,心里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江殊的手指莫名发烫,解衣服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虚蹭过冬歉的皮肤,弄得他好不习惯。 他竟有一种自己是被猛兽叼回窝的猎物的错觉。因为还不是很饿,所以凶残的猛兽愿意慢慢舔舐着猎物的身体,温柔地尝试他的味道。 冬歉下意识有些想躲。 他耳根红了一半,承受不住,为了摆脱自己给自己挖的坑,站起身来嘲讽道:“算了,解衣服都这么慢,我自己来。” 冬歉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江殊垂下眼帘,眼底终于浮现出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欲望。 .... 浴室内,浴缸里温热的水将冬歉的身体包裹着。 冬歉抱着自己,无聊地发呆。 江殊距离他只有一门之隔。 说起来,其实原主包养江殊之后,是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得到他的。 只是为什么原主一次都没有机会真正地碰过天涯呢。 只能说作者对冬歉这个炮灰攻三实在是不偏爱,给他设置了心脏病,让他不能做剧烈运动,包括跟主角受上.床。 如果他真的上位的话,恐怕欲求不满的他只能通过小玩具得到主角受来满足自己了。 难怪他必须被炮灰掉。 冬歉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 主角受跟他在一起是得不到幸福的。 因为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冬歉晚上跟江殊只能盖着棉被纯睡觉。 冬歉关灯的时候,江殊问他:“少爷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冬歉略有心虚的为自己的行为找补道:“今天没兴趣。” 之前嘴里骚话满天飞,但是不能实操,不知道会不会被江殊看不起。 睡觉时,冬歉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殊。 他不知道的是,江殊正在看他。 不知为何,他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矛盾感。 外人对他玩得花玩得疯的评价是真的,处处留情却也薄情的评价也是真的。 但他又从来不会做到最过分的那一步。 江殊眼眸微深。 少年的身上,似乎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 夜渐渐深了,冬歉不太老实,睡姿换了一个又一个。 到最后,他整个人几乎都埋在江殊的怀里。 窗帘没有拉好,月亮的微光落在了冬歉的脸上,他的脸色被月光映射地苍白,眼睫轻轻发颤,眉头紧蹙,仿佛正做着什么噩梦。 他在梦中痛苦地呢喃着:“哥...不要。” “冬少爷,你怎么了?” 冬歉的手却紧紧揪住被单,被魇住了:“好黑,不要把我关起来。” 江殊意识到了冬歉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开了床头柜的灯,唤他:“冬歉,醒一醒。” 冬歉从噩梦中挣扎出来,只是情况也并没有好上多少,他揪紧自己胸口上的衣服,好像呼吸不上来一般,气息微弱:“药...” 药? 江殊想到了之前程亦放在冬歉口袋里的东西,快速根据记忆找到药的位置。 他借着灯光看过去,上面赫然写着速效救心丸几个字。 江殊的眸光颤动了一下。 心脏病.... 江殊顾不得太多,赶紧扶着冬歉,用水喂他将药吃下去。 抱着少年的身体时,江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你千万不能出事。 想到不久之前,少年还坐在车子里,眸光微亮地告诉他,他的身体很好。 他那时候没有想到,少年的身体居然孱弱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让他可以那样轻松地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体状况。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江殊的眼前满是冬歉被医护士用担架带进救护车的样子。 少年的手无力地从担架上垂了下啦,苍白如纸,仿佛随便一阵风吹来,都能将少年弄碎。 心脏病。 梦里要将他关起来的哥哥。 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些年来,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 冬思危坐在办公室里,蹙着眉翻看着几份资料。 这些资料的左上角贴着江殊的照片,上面详细地记载了江殊的个人履历。 比较可疑的是,医院并没有他的出生登记。 除了这一点之外,不可否认的是,江殊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 冬歉这次居然找了一个靠谱的人。 助理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文件。 他跟冬思危相处多年,对于冬歉的事情也了解不少。 助理忍不住道:“也许冬少爷这次是认真想谈个恋爱了呢,有个优秀的人在他身边跟着也好。” 话虽如此,冬思危却依然忍不住地感到烦躁。 认真想谈个恋爱吗? 他有了一种什么事情正在慢慢失控的感觉。 曾经好像不管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孩子正在慢慢放开他的手。 在冬歉每次就算害怕他生气也要不管不顾地靠近他的时候,冬思危冷硬的心肠其实也在慢慢变软。 他甚至想过,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会敞开心扉,试着接纳这个少年。 他一直这么觉得。 但是当那个一直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少年缓缓放手不再坚持的时候,冬思危的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为什么呢? 冬思危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按了按眉心,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 就在这时,冬思危看见了江殊的母亲是桐山医院的护工。 他控制不住地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唐家一直是冬家重要的合作伙伴,它的连锁店遍布全国,就算是在全世界也是top级的企业。 此前一直是冬思危的父亲冬蹇跟他接洽,现在冬思危的势力慢慢变强,逐渐取代了一部分他的位置。 毕竟精神出轨的人是他,当年背叛他母亲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冬思危那次跟唐韩见面的时候,一向意气风发的他似乎比往日看起来要衰老许多。 冬思危当时颇为关心地问了一句:“您最近看起来有些疲惫,有什么事情是晚辈能帮得上忙的吗?” 唐韩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面对冬思危,苦涩笑道:“没什么。” 冬思危道:“听说唐家在找一个二十年前丢失的孩子?” 唐韩最近实在是被这件事情烦的不行,碰上一个能说话的人,便也闲聊了几句:“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二十年前唐家的生意出了点意外,我没有顾上即生育的妻子。孩子出世后不久就不见踪影,那之后我的妻子患上了严重的抑郁,我们为了安抚他,就抱回来一个孩子,骗他说孩子找到了。” 冬思危听了几句,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现在是纸包不住火了。 冬思危顺嘴问了一句:“方便说一下那孩子是在哪里丢失的吗?” “就在桐山医院。” 唐韩道:“这个孩子的小臂上,有一块像叶子一样的胎记。” 唐韩的孩子在桐山医院丢了,而现在,一个没有出生证明的孩子出现了。 两个人的年龄刚好对的上,这一切难道会是巧合吗? 冬思存的思绪被管家发来的短信打断。 短信上说冬少爷今天晚上没有回家。 冬思危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他这个弟弟心野的很,肯定又是去什么地方乱玩了。 就在这时,助理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一分钟后,他脸色不太好看地看向冬思危:“老板...” “冬少爷他在抢救室。” 17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冬思危快步开车驶往医院。 路上,他给冬煊打了一个电话,尽可能冷静地跟冬煊说明情况,并拜托他:“听说你朋友是那家医院心脏科的专家医生,让他过去看一看,抢救成功的几率会大一点。” 冬煊似乎在看书,听到他的声音,合上书本,不缓不急道:“急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听着冬煊的话语,冬思危凝滞了一瞬,紧接着,后背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发寒。 他感觉到有种近乎荒谬的残忍。 一种对冬歉的残忍。 在很久以前,冬歉曾经是他们两兄弟间炙手可热的宝物。 冬煊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拿糖果和童话书来诱惑冬歉,哄冬歉到他的房间里跟他一起睡觉。 冬煊少年老成,不喜欢跟同龄人打交道,却总是炫耀一般地跟他说,昨晚冬歉抱着他睡觉了。小小的冬歉睡起觉来好乖,身上还有股好闻的橘子果香。 现在,却连冬歉的生死也不当做一回事。 察觉到冬思危情绪不对劲,冬煊提醒道:“冬思危,你在乎他了?” “别忘了,冬歉可不是你的亲弟弟,他从来都不属于我们家。” 这句话带着某种力量,让冬思危从那旁观者的视角中抽身。 是了,或许是跟冬歉相处的时间久了,让他有了不该有的心软。 电话对面,冬煊的声音继续传来:“医生我已经叫了,放心,我也不是什么见死不救的人,不过,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他的命了。” 接近凌晨时,冬思危赶到了抢救室外面,看见医生走出来,守在抢救室门口的江殊连忙冲上去询问:“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医生拉开口罩长舒一口气道:“幸好,你处理的很及时,我们已经将病人抢救回来了,过了今晚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得知这个结果,江殊一直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冬煊在电话里听到那两个人的谈话,自己都没有察觉地松了一口气,轻笑道:“我就说,他命硬,死不了的。” ... 冬歉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三天后,冬歉生命体征稳定,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这几天,江殊一直在病房外面陪着他。 冬思危看着静静守在病房外面的江殊,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审视他。 他的模样看起来,跟年轻时的唐韩确实风韵神似。 江殊留意到了冬思危的目光。 他对冬思危毫无兴趣,对他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他是冬歉的哥哥,同时也是商界的成功人士,上流社会的精英。 但是,抛开那些光鲜亮丽的外表来看,他几乎没有看到过他对冬歉有过身为哥哥的温情。 仅仅只是这一点,他就无法对这个人产生好感。 江殊看向冬思危,一双黑眸深邃又锐利,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把他关到过很黑的地方?” 冬思危愣了愣,没有想到为什么江殊会突然这么问。 但是他不打算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平静道:“对。” 下一刻,他就被江殊猛地揪住了衣领。 江殊的眼里还带着未退的红血丝,对着冬思危怒目而视,一字一句地质问着他:“你知不知道他怕黑,你是他哥哥!” 冬思危看着他,回视着他,依然带着那份衣冠楚楚的体面,冷静道:“我知道。” 他薄唇中溢出一声低笑,一句残忍的话从凉薄的唇边倾泻而出:“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江殊咬了咬牙,一拳砸向他的面部,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混蛋!” .... 冬歉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手背上有些刺痛。 结白的病房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位护士。 冬歉的手稍微动了一下便有点回血,吓得他只能乖乖躺着不动。 他眨巴眨巴眼睛,思考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又躺在了医院。 那天,他和江殊待在一起。 睡梦中,他看见自己被关在禁闭室里,心脏忽然剧痛。 在那之后呢? 一道亲切的女声从头顶响起:“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冬歉看向那位护士姐姐,礼貌道:“您好。” 因为生病的缘故,冬歉整个人像一个极其美丽又脆弱的瓷娃娃一般,唇色淡淡的,眼底却十分干净清澈,就算是陌生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也会觉得十分舒服。 护士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您有什么需要吗?” 冬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哥哥来过吗?” 从小到大,每一次从医院里醒来,这都会成为冬歉必问的第一个问题。 虽然大部分的时候他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意义,但是为了尊重人设,冬歉只能不厌其烦地问一遍又一遍。 他的目光如此期盼,好像只要稍微给出一点否定的答案,他的目光就会瞬间黯淡下去。 护士微笑答道:“有的。” ? 他哥来了? 冬歉不开心了。 要是他的臭哥哥没来,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继续躺着了。 但是现在他来了,按照原主兄控的人设,他非得心花怒放地下去确认一遍才行。 冬歉对护士绽开一抹微笑:“姐姐,能不能帮我把针拔掉?” 虽然他笑得实在很乖很招人疼爱,但护士还是温声拒绝道:“再等一等,瓶子里还剩一点。” 冬歉看起来却像是一点都没能忍耐的样子,一直焦急地往门口看去,好像很迫切地希望能够见到他的哥哥一样。 苦等了大概三分钟,护士才帮忙拔掉了吊水的针,正想用棉签帮他按住伤口,转头却发现床上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已经自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冬歉推开门,果然如愿在门口看见了自己的哥哥。 只不过,眼前的画面和他预想的不大一样。 冬思危将江殊推在了墙上,两个人距离极近,看不清表情。 不论他们在做什么,在冬歉的角度上看,两个人就像是吻上了一样。 天呐,他看到了什么。 冬歉大喜过望。 果然剧情还是按照它应有的轨道发展,之前他还担心主角们能不能按照剧本确定感情,想不到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差不多好到可以壁咚接吻的程度了! 这让冬歉想起了原著里的那段剧情: 【冬思危暧昧地将江殊按在墙上亲吻,那是冬歉第一次看到哥哥动情的样子。那一刻,他对于自己这个情人的新鲜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无穷的嫉妒。 冬歉怎么也想不明白,凭什么他苦苦求了十几年的关心和在乎被自己随手捡来的玩具轻轻松松得到了呢? 这不公平。 凭什么你可以被哥哥爱上。】 终于要来了吗,原主黑化的剧情! 其实冬歉觉得原主对于哥哥的喜爱已经上升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他从哥哥这里得不到任何关心,所以就会下意识地进行比较,对一切能够跟哥哥亲近的人产生嫉妒。 因此,就算程亦什么也不做,他也会将他视为自己的死对头,就连上学的时候,也总是千方百计地想在各方面赢过他。 倘若有人从哥哥这里得到了爱情。 他就会立刻生出自己的哥哥被别人抢走的恐惧之中,心中生出丑陋的,丝丝缕缕的憎恶。 他站在病房门口,面沉如水道:“哥哥...你们。” 江殊看见冬歉后,立马推开了冬思危,上前关心冬歉的身体情况。 冬歉抬起眼眸看向他的时候,江殊的目光竟情不自禁有些躲闪。 果然。 他好心虚! 他们果然悄悄摸摸在一起了。 冬歉对此非常满意。 不得不说,江殊确实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冬歉看起来好像很在乎他哥哥,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刚刚气不过跟他哥哥打了一架,恐怕会很生气。 因为这种心虚,江殊并没有注意到,冬歉看自己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时,他注意到冬歉手背上渗出来的血迹,握住他的手腕,蹙眉关心道:“您的手怎么了?” 冬歉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冷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仅仅一瞬间,他对待江殊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江殊以为冬歉是身体虚弱不想说话,温声安抚道:“不想说话也没关系,您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痛?” 冬歉顿了顿,忽然冷冷地看着他:“我不用你操心。”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没有再分给他一道眼神:“我想跟我哥哥单独待一会,你走吧。” 江殊怔住了。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为什么他觉得冬歉离他那么远了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哥哥吗? 冬思危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眼神微凝。 在刚刚跟江殊争执的时候,他留意到了江殊手臂上叶子形状的胎记。 18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冬煊坐车经过医院的时候,下意识往里面望了一眼。 经纪人忍不住问他:“来都来了,不进去看一眼吗?” 冬煊收回目光,淡淡道:“不必了。” 经纪人叹了一口气。 昨天拍完宣传片后,冬煊在休息室里看书,紧接着,他从医院里得知了冬歉在抢救的消息。 他没有耽搁,快速联系了自己在医院的那个朋友。 他在电话里问:“能救回来吗?” 朋友只能对他说:“我尽量。” 电话被挂断了。 像是没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冬煊淡淡地蹙了蹙眉。 在那之后,冬煊依旧面色平静的看书,只是书也再没有被他翻过一页。 直到冬思危给他打了那通电话。 其实在冬煊为冬歉联系医生的时候,经纪人生平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许慌乱的神色。 可是面对冬思危的时候,他却表现的不慌不忙,平静而漠然,宛若一个看戏的路人。 经纪人旁观者清,他知道,冬煊对于自己这个弟弟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恨是有的。 可毫不在乎却也谈不上。 不知为何,在他们家里,好像关心弟弟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一样。 他只能无奈地对冬煊道:“冬煊,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已经是冬煊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其实在小的时候,甚至在冬煊的妈妈还活着的时候,他就一直想要个弟弟。 所以他经常怂恿妈妈帮他生一个可爱一点弟弟,要求不高,就是不能像冬思危那样无趣。 但是冬煊的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再给他生个弟弟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揉着他的脑袋道:“你这样说你哥哥,他多伤心。” 没有弟弟这件事一直是他的遗憾。 再后来,妈妈去世了。 对冬煊来说,那是一段极其黑暗的时光,天空好像结了一层密不透风的乌云,外面透不进来一缕阳光。 直到两年后,真的有一个可爱的弟弟来到了他们的家。 毫不夸张地说,乖巧可爱的冬歉治愈了他年少时的丧母之痛。 他甚至觉得冬歉是天上的妈妈送给他的礼物。 那时候,他对这个弟弟爱不释手,拍戏的时候也喜欢将他带到剧组里面玩,对他的每个心愿都有求必应。 剧组里面的人都说,照他这个样子宠下去,迟早会把这个弟弟给宠坏的。 冬煊才不管这些,他对那些人说,就算他的弟弟成了世界上最糟糕的弟弟,他也会依旧宠着他,惯着他,捧在掌心里。 冬歉在小学的时候被一个身强力壮的高年级男生欺负过。 在得知这件事后,冬煊找人将他揍了一顿,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谁再敢欺负我弟弟,我会杀了那个人。” 再后来,他在一个冬天参加了妈妈的葬礼。 冬歉想陪哥哥,冬蹇却神色怪异地没让冬歉跟着去。 在那场葬礼里,他从姥姥的嘴里听见了冬歉的来历。 原来,父亲在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这对本就身体不好的母亲来说毫无疑问是致命的打击。 原来...冬歉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在她的嘴里,昔日疼爱的弟弟变成了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生下来的寄生虫,是老天给他们家埋的祸根,是扫把星。 他的世界观完全崩塌。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弟弟。 他...再也不敢看到他了。 后来,他每天都辗转于各种工作,不再轻易回那个家,他开始板起脸来面对年幼的冬歉。 冬歉虽然有些害怕,但会凑过来紧张地问:“哥哥,你身体不舒服吗,是生病了吗?” 在弟弟眼里,不开心就是生病了。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是了,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冰冷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 他永远无法忘记冬歉那时候受伤的眼神。 小小的冬歉被推的坐倒在了地上,懵懂道:“是我让哥哥生病了吗?” 那个时候的他甚至天真地以为,哥哥只是生病了,不是不爱他了。 而这个真相,他或许需要用余生慢慢消化。 可笑的是,在他的宠爱下,弟弟并没有变成别人口中那个被宠坏的弟弟,反而越来越乖,越来越讨人喜欢。 但是当他拿走了对这个弟弟所有的爱时,昔日乖巧的弟弟反倒变得越来越恶劣,越来越无法无天。 冬煊凝了凝眉,不愿意再想,催促经纪人快点离开。 经纪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照着他的话做。 冬煊目光恍惚地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昨天晚上,他做了很多关于过去的梦。 年少的自己倘若知道自己如今是这么对待冬歉的,想必会气势汹汹地挥着拳头过来揍他吧。 那时候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冬煊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扯住了他的衣领,一脸护弟狂魔的模样,对他信誓旦旦道:“谁敢欺负我弟弟,我会杀了那个人!” 想必现在,对年少的自己的来说,他也算是一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人吧。 冬煊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从这段回忆中抽身。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向经纪人追问起了eye的事情。 自从eye出现引爆热搜之后,本以为会继续活跃的他再没有更新任何一条消息,有关他的一切也再次归于沉寂。 只是冬煊从未放弃,一直让他手下的人去搜寻他的信息。 他一直很想好好地跟他道个谢。 经纪人边开车边道:“暂时还不能定位他到底是谁,不过从他过去的一些动态来看,他似乎身体不是很好,经常住院,有时候还会烦恼地吐槽吃的药好苦,打的针很痛。” 冬煊眼皮跳了一下,一个诡异的联想突然涌上心头。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笑自己的多想。 这怎么可能呢。 ... 江殊站在医院里,看着空荡荡的病房。 听路过的护士说,冬歉在医院住了几天就跟哥哥回去了。 最近不知为何,冬歉好像一直在躲着他。 虽然他每天都去看望冬歉,却没能再跟他好好说上一句话。 甚至当自己最后一次过去的时候,他的病床已经余温散尽,预示着他的不告而别。 江殊只能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母亲所在的医院。 其实,他对这个母亲算不上有感情。 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冷漠的家庭环境中。 从他懂事以来就意识到,自己的妈妈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 她从来不会夸奖自己,也不会像别的母亲一样,愿意耐下心来倾听孩子的话,也不会为孩子取得的任何一个进步而感到高兴。 从始至终,她对自己的态度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她虽然不会虐待自己,但是她也让自己清楚的明白,他是孤独的,不被爱的。 他从来不敢麻烦她什么,遇见什么难以熬过的困难也只会自己默默承受着。 渐渐的,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不喜欢跟人接触。 后来这个从来没有疼爱过的他的女人病重了,毫无生机地躺在医院,用一台台冰冷的机器维持生命。 江殊虽然并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受过母爱,但还是愿意打工为她赚手术的费用,延长她的生命。 毕竟,这也算是他唯一一个亲人了。 都说父母是孩子第一个在乎的人,可是对江殊来说,他从记事以来,都并未跟这个世界产生过什么羁绊。 那么,他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一刻,冬歉的脸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冬歉是他出生以来第一个在乎的人。 他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般,灰头土脸地在挨着墙角走,终于在某一个转角,有一个姝色眉眼里写满多情的少年向他勾了勾手,唤他过来。 他知道那是陷阱。 但他想要他跳,他便跳了。 不论多难,他都想待在他的身边。 如果有一天那个人觉得没意思了,不要他了,他也会闻着气味追到天涯海角咬住他的衣角,将他扑倒在地,再也无法离开。 他会让他知道,没有一样东西是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 江殊眼底浮现一丝晦色。 当他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有几个黑色的身影拦在他的面前,对他恭敬道: “您好,江先生。” “唐总想请您跟他见一面。” 19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江殊坐在了唐家的宅子里。 唐家年逾半百的掌舵人亲自接待了他。 这样的人物,只在报纸电视这样的媒体里见过。 传闻他很有手段,能够一手将唐家从岌岌可危的困境中一举拉扯壮大,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 江殊看向他,问:“您为什么见我。” 唐韩缓缓回过头来,眉宇间两条深深的沟壑让他显得有几分严肃。 他一字一句道:“可能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但是接下来的一些话,我我希望你认真听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道:“江殊,我是你的父亲。” 江殊愣住了。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在生活里素未谋面的男人声称是自己的父亲。 曾经的江殊很希望拥有这份亲情,但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胸膛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唐韩将手里拿着的一张检查报告单递给他,上面写着他和唐韩的基因近乎百分之百的吻合。 但讽刺的是,这是江殊第一次面对面跟唐韩这个人接触。 “我知道你过的日子很苦,甚至还被迫被一个不懂事的少爷给包养了,我已经告诉过他的哥哥,会让他跟你彻底划清界限。” “从今天起,忘记这段耻辱的过去。” “我保证,你会过上和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原本以为江殊会露出惊喜的表情,可事实上,江殊却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眼眸中带着森然的寒意:“就凭这一张纸?你有什么资格指点我的人生。” 唐韩愣住了,眼神微凝,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江殊,你是我儿子。” 江殊嗤笑一声:“然后呢,我就要听你的安排,跟我身边的人断绝关系吗?” 他嗓音冰冷道:“您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唐韩愠怒道:“江殊!” 江殊撂下那张检查报告单,转身欲走。 唐韩没有拦他,只是一字一句地戳着他心窝子:“你不想放下他,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放下你。” 江殊的心痛了一下。 唐韩摇了摇头,走上前道:“我承认,见过冬歉少爷的很少有不被他迷住的。” “但我知道冬家那位小少爷是什么脾性,薄情寡义,从不会真正动感情。你不跟我当权势滔天的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却要选择自甘堕落地做他的小玩具。” 他像是笃定了一般:“你等着看,他今天会不会放弃你。” 江殊用力攥紧了拳头。 .... 冬歉坐在床上喝王姨亲手炖的虾仁粥。 粥被炖的粘稠软糯,里面的虾仁颗颗饱满,清淡鲜美。 王姨把他当小孩子照顾,知道他住院几天心疼坏了,连勺子也不让他拿,一口一口地喂他,嘴里还念叨着:“少爷都瘦了,这些天阿姨给你做点好的补补,咱们赶紧把肉都补回来。” 冬歉也乖,被她念叨就乖乖听着,见她眼圈心疼红了就温声安慰。 冬歉咽下一口粥,餍足道:“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就算我死了也要变成鬼来吃您做的粥。” 王姨生气了,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就知道乱说,快跟我一起呸呸呸。” 冬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地方,眨了眨眼睛。 看王姨这么紧张的样子,冬歉虽然知道自己按照小说剧情的发展一定会死,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冬思危进门时,听到冬歉从嘴里若无其事地说出“死”这个字,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和烦躁。 他走了进来,对冬歉道:“唐总跟我说,你包养了江殊。” 冬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冬思危垂眸问他:“之前为什么跟我撒谎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冬歉有些胆怯地看着他:“哥,我是...担心你知道之后生气。” 冬思危严肃地看着他:“你撒谎骗我,我才会生气。” 不过不知为何,当他知道江殊只是冬歉随便包养后的一个人,不是什么男朋友的时候,冬思危心中稍霁。 他对冬歉说:“你现在还在跟他联系吗?” 冬歉摇了摇头。 按照书中的剧情,原主在撞见自己的哥哥跟江殊亲吻后,动了很大的怒,几天都没有理他。 冬思危满意道:“这样最好。” 他对冬歉道:“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江殊现在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人,他是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唐总知道你包养了他的孩子后大发雷霆,告诉我要好好管束你,从此以后,不可以再接近他。” 冬思危面色冷峻道:“你这次真是给我惹了好大的麻烦。” 冬歉眼中闪过一丝阴暗,他头一次对冬思危反驳道:“哥,你让我不接近他,真的只是因为他是唐家的人吗?” 冬思危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冬歉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什么。 知道剧情就是好,对于冬思危的心思都猜的明明白白的。 王姨感觉气氛不对,挡在了冬歉的面前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冬少爷他身体才刚刚好一点,别惊吓到他了。” 冬思危的神情绷紧,须臾,也缓缓道:“知道了。” 他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他对冬歉伸出手来:“把手机给我。” 冬歉眨了眨眼:“哥?” 冬思危不容置疑道:“我要帮你把江殊的联系方式删掉。” 冬歉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来了。 冬歉:【这应该就是主角攻的占有欲吧,连联系方式都不打算给我留。】 系统点头:【我也觉着。】 冬思危见冬歉迟迟没有动作,还以为他是不情愿,眉头紧蹙,用很重的语气道:“冬歉,这是命令。” 冬歉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 所有人都觉得冬家的小少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腕上戴着很沉重的镣铐,脖子上套着勒人的项圈,被哥哥轻轻一扯,就会窒息。 冬歉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些,须臾,仿佛下定什么决心道:“我自己来。” 冬思危眼睁睁地看着冬歉输入了开锁密码。 那个密码输入顺序,是冬思危的生日。 那一瞬间,冬思危就哑了火。 冬歉点开了跟江殊的聊天记录,没有立刻点开删除键,而是阳奉阴违地给他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冬思危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厉声道:“冬歉!” 电话很快被接听,冬歉的脸出现在江殊的眼前。 因为刚出院不久,他的脸色还带着苍白的病气。 冬歉敛下眼睫看他,漆黑的眼眸毫无光亮,唇角却浮起一丝笑意。 明明似桃花招摇的美人面,不知为何,此刻仿佛带着某种刻薄的审视。 就好像在思考,冬思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有好感。 这些天来,江殊都没有好好看过冬歉。 他静静等冬歉开口。 又或者说,在等待他下达审判。 冬歉笑了笑,慵懒地打了声招呼:“江殊。” “不,现在或许应该叫你唐少爷。” 江殊的心猛地一颤,一种未知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他的手下意识地抬了抬,仿佛想要阻止眼前这个人抽身远去。 冬歉的眉宇绽开一抹笑意,手指轻轻触碰着屏幕,好像在通过屏幕抚摸着他的脸庞,那么缱绻,眼神却泛着凉意。 他像是戏谑,又像是惋惜:“没能跟你上一次床,我真的很遗憾。” “不过,我想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吧。” “再见,江殊。” 说完这些话,冬歉眼尾微挑看向他的哥哥,露出了某种叛逆:“我会找新的玩具的。” 20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程亦听说冬歉上次突然发病进抢救室的事情,立刻撂下手中的事情,拿着车钥匙准备赶去冬家主宅。 从房间经过时,他看见不久前家里刚请来工作的阿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挂在墙上的照片,眼中泛着泪光。 那张照片里,是小时候的冬歉跟自己的合照。 阿姨一直看着冬歉的脸,仿佛在怀念着什么。 发现程亦在看着自己,她赶紧抹掉了一点眼泪,恭敬道:“程少爷。” 程亦不明白这张普普通通的照片怎么会将她看得热泪盈眶。 他急着去看冬歉,没有多问,只是提醒她:“这张照片很珍贵,不可以乱动。” 阿姨赶紧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走之后,阿姨看着冬歉的脸,眼中浮现一丝哀伤,自顾自道:“你跟他们家幺儿长得真像,都这么漂亮。” “可惜,要是没有那个男人,他现在应该还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 程亦靠近冬歉房间的时候,心脏跳得很快。 他害怕看见比起以往更加孱弱的少年。 推开门后,房里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程亦的眼睛微微睁大。 少年光着脚坐在地毯上,垂下眼帘,认真拨弄着吉他,温柔的旋律从他的指间缓缓流淌。 白色的衬衫包裹着少年单薄的身体,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半截突出的锁骨。 他正盘腿坐着,裤腰扎的松松垮垮,露出来的脚踝白的晃眼,青色的血管在脚背上清晰可见。 看到完好无恙的少年,程亦缓缓松了一口气。 冬歉抬眸看见了他,眼尾勾起些许笑意,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垂下眼帘,拨弄着手中的吉他:“是想过来看看我死没死?你应该很失望吧,那天你要是不给我药,我说不定就真的死了。” 程亦:“别总把死挂嘴边。” 他栖身来到冬歉的面前看他:“还有,我不讨厌你,也不希望你死,所以不要再说这种话。” 冬歉的手微微顿住。 程亦轻笑一声:“说了这么多,你其实是想跟我说一声谢谢吧。” 冬歉的耳根因为他的话微微泛红,随即又羞又恼地将脑袋垂了下去。 真可爱。 口是心非,总是竖起尖刺想防备靠近他的人,但其实,只要愿意触碰他,就能看见外强中干的他内心柔软的样子。 冬歉垂下眼睫,若无其事地继续拨弄吉他。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家里,皮肤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像一株极其缺少阳光的,快要失去生机的花。 程亦握住冬歉的手腕,目光温和地包裹着他,声音都因为怕伤到他而比往日更加温柔:“小歉,想出去散散心吗?” 冬歉的皮肤薄,手背上有青紫的针眼淤青,落在他霜雪般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这都是病痛在少年身上留下的痕迹。 程亦看在眼里,喉咙哽住了一般,心底泛起一丝心疼。 冬歉察觉到他的异样,桃花眼微扬:“你怎么了?” 没有等程亦回答,冬歉放下吉他站了起来,对着阳光重获新生般伸了伸懒腰,松散道:“好啊,陪我出去走走?” .... 冬歉确实很久没有出来了。 太阳有些刺眼,冬歉抬起右手挡住眼睛,阳光从他的指缝中细碎撒下,漂亮的脸庞上跳跃着斑驳的光点。 路上,在靠近酒吧的地方,冬歉远远看见了杜延跟一帮人嬉笑着走来。 他们看见冬歉就笑着跟他打招呼:“冬歉,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过来玩啊。” 冬歉并不喜欢将自己生病的事情跟这些朋友说,不动声色地将青紫的手背藏在身后,笑着轻叹道:“最近哥哥管的严。” 他的狐朋狗友们立即响起了一阵笑声。 他们都知道,冬歉是出了名的哥管严。 一个朋友按住他的肩膀,问他:“对了,之前你包养的那个人,还有兴趣吗?” 他们了解冬歉的脾性,对任何一个人的耐心都不会维持太久。 冬歉挑了挑眉,像是才想起他这个人似的,漫不经心道:“他啊?” 他的语气随意到像随手丢弃一个廉价的玩具一样:“腻了,就扔了。” 程亦闻言,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眼底藏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愉悦。 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他们想过江殊可能会失去冬歉的宠爱,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突然。 一个男人看向冬歉,猥琐道:“既然冬少爷你已经不感兴趣了,那我可以拿来玩玩吗?” 冬歉转过眼眸看他,神色喜怒难辨。 就在大家以为冬歉会爱惜一下自己过去的小情人时,他却无所谓道:“随便你。” 还没等男人高兴,冬歉意味不明的眼神扫了过来,若有所指道:“如果你有能耐的话。” 要知道,江殊现在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拿捏的江殊了。 他可是唐家苦苦寻找的继承人。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冬少爷。” 冬歉怔了怔,转过眼眸看他。 江殊站在背光的阴影处,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刚才的话,不知道叫他听去了多少。 冬歉看着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江殊咬咬牙,淡色瞳孔里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为什么把我删除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冬歉看着他,张了张嘴,有些茫然。 他不是已经跟冬思危好上了吗? 现在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其实还有点在乎自己? 冬歉的眼神黯了下来。 既然如此,他就要将他对自己仅剩的这点在乎全部摧毁。 他得体的对身边的朋友道:“对不起,我的旧情人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去跟他聊一下。” 冬歉正要走,程亦将手拦在了冬歉的肩膀上,用警惕的目光看向江殊。 江殊是唐家唯一继承人的事情他已经听说过了。 现在的他已经今非昔比,要是被甩了之后恼羞成怒想报复冬歉,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冬歉却安抚般地拿下他的手:“我去去就来。” 程亦眼睁睁地看着冬歉向江殊的方向走去,手指下意识捏紧,眼神十分不安。 而另一边,冬歉带着江殊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 走到黑暗处,江殊按住他的肩膀,将冬歉抵在墙上,发狠一般地看着他:“是因为你哥哥对不对,你哥哥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明明是那么愤怒,可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他的眼底甚至染上了一丝哀求:“如果我不是唐家的继承人,如果不是你哥哥让你这么做,你....” 冬歉打断他:“江殊,是你想多了。” 他抬起眼眸,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勾心摄魄的多情眼里透着与生俱来的薄情。 冬歉凑近他的耳朵,温柔的,一字一句地说出那个残忍的真相:“你,我已经玩腻了。” 他的唇角露出一抹恶劣的笑意。 所以,恨我吧。 等到你变强的那一天,随便你怎么报复我。 按照剧本的话,我或许会流着眼泪,哭着求你放过我。 21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江殊出国了。 唐韩是上位者,天生自带掌控欲望,在江殊认祖归宗后,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要出国去,在看不见冬歉的地方学习深造。 他还让他试着管理自己在国外的产业。 因为这个公司每年的利润几乎为负,唐韩没报多大希望,只当给江殊练手,没想到在他的手上,这家公司居然慢慢扭亏为盈。 眼瞅着冬思危和冬煊的工作也变忙了,冬歉又不需要跑剧情,闲得乐呵,经常一个人宅在家里,享受快乐的人生。 冬歉也会时不时听到江殊在国外的事情。 他很有天分,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唐韩更精明一些,现在的他已经陆陆续续的拿到了学位证,并且一手创办了属于自己的上市公司。 根据小说的描述,冬思危在江殊还没有认祖归宗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坚毅的品质折服。 现在,当他在商界展现了自己的城府和手段,锋芒毕露的时候,爱意和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证是他们感情最大的一个看点。 妙哉妙哉。 冬歉也过上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与此同时,当初冬煊主演的电视剧也登上了荧幕。 冬歉在超话里面以主持人的身份帮冬煊转发宣传了一播之后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这个电视剧里面也演了一个小小的配角。 于是冬歉在电视开播的时候满怀期待地点了进去。 片头曲播出的时候,他点开弹幕,就看见满屏都在刷冬煊的高超演技和英俊的颜值。 而冬歉的戏份仅仅存在于冬煊的一段回忆中。 不得不说他果真是专业的炮灰,甚至在扮演炮灰的世界里又演了一次炮灰,这简直就是套娃行为! 冬歉嘴里含着一颗橘子味的糖,抱着抱枕认真看剧。 作为要帮冬煊刷人气的粉丝,冬歉也跟着弹幕的大部队里夸赞冬煊的演技,手忙脚乱地给一条条赞美冬煊的评论点赞。 到时候在超话里发一张点赞截图,他扮演粉丝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是后来,慢慢的,这些弹幕的风向渐渐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有从后面回来的观众说:【前方高能!】 冬歉不知道前方有什么高能镜头,但他也本能地跟观众们一起期待起来。 可当他看到这所谓的高能指的是什么时,他脸上的的表情慢慢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在他出场时,弹幕瞬间如洪水般涌出,甚至隐隐有盖过冬煊的趋势。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单眼落泪!】 【明明只是一个炮灰配角,为什么艳压群芳?】 【他的演技好逼真啊,察察剧组我没开玩笑,是不是真把人家杀了?!】 冬歉越看弹幕,表情就越有些茫然。 奇怪,他明明只是演了个炮灰啊。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大家都在夸他? 后来,这件事发酵的远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因为这部剧在全网爆火,有人因为主角被杀掉的哥哥戏份实在太少,于是忍不住回去翻原著。 这一翻可不得了。 在原著里,冬歉饰演的何言结局要比电视剧里更惨一点。 因为何言虽然是男生,却天生一副美人相,凶手潜入他家的时候,色迷心窍,先是强.暴了他,再将其杀害,事后甚至还将其肢解。 还有人说现在大家看到的其实是作者修文后的结果,原版的结局甚至是小美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活解。 但无论如何,这单纯的文字已经让人心痛不已,更何况在电视里的人将何言的形象具象化之后,这个文字就活灵活现地以冬歉的脸的形式,脑补在了每一个观众的心中。 这样惨烈的结局放在电视剧里面的那个人身上,实在是让人太难以接受了些。 关于这个炮灰角色的讨论度越来越高,话题贴也越来越多,甚至上了热搜。 冬歉彻底的懵了。 冬歉时不时地会在网络上发一些不露脸的弹唱视频,评论区经常猜测他颜值太低不能见人,所以才不敢露脸。 但当他们发现这部剧演员表的犄角旮旯里居然有冬歉的身影,并且本人的颜值如此惊艳后,冬歉个人账号的粉丝在一周内涨了十万。 冬歉懵逼了:【系统,你能用人类行为学解释一下现在发生的一切吗?】 系统也有点懵逼:【可能,人们对美的,并且被毁掉的事物感兴趣?】 希望这个小插曲对剧情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事情也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后来就有人扒到冬歉其实是冬煊的弟弟。 他们发现小时候的冬煊是一个宠弟狂魔,剧组的花絮随便一找就是冬煊的宠弟日常。 就连现在热播的这部剧花絮里,还能看到导演亲自找冬歉谈能不能演这个角色的片段。 画面里,冬歉对导演认真道:“我不太喜欢出现在荧幕上,但如果我愿意演出的话,这样可以帮到我的哥哥吗?” 太甜了有没有,这简直是双向奔赴! 可是就在他们打算将这俩孩子的日常当甜宠看时,就有圈内人扒到了这俩兄弟现在的关系。 为什么哥哥变冷淡了? 为什么这么宠爱弟弟的哥哥舍得将冬歉一个人丢下? 为什么哥哥不愿意吃弟弟亲手做的饭? 明明冬歉还在认真地喜欢着哥哥啊! 重重疑问压在每一个观众的心里,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而这批想知道答案的观众带着十万个为什么涌进冬煊的评论区时,场面极为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冬歉甚至不敢想象冬煊现在是什么表情。 超话里的粉丝怂怂地问主持人:【这个现象我们管不管。】 其余粉丝:【...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热度呢?】 于是这个问题就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这个事件好像暂时进入了尾声。 可总有人觉得,这像是某种暴风雨前的预热。 ... 客厅里没有开灯,江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投影仪里反复播放着一个录像带。 出国之后,他就再得不到冬歉的任何音讯。 这个人真狠心,说玩腻了,就真的丢下他,再也不管了。 这些年来,他拜托朋友,获取有关冬歉的所有信息。 他以为他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包养对象。 没想到,冬歉居然一反常态,不光身边没有新的情人,甚至就连酒吧都很少去了。 录像带里,冬歉倒在地上,眸子黯淡,宛若一条死寂的河。 无论看多少遍,江殊的心都会狠狠颤抖一下。 他本以为出国之后就会淡忘对这个人的感情,没想到,最后只会越陷越深。 这些年来,他一直努力变强,就是为了将来,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将他们分开。 哪怕是冬歉本人,也不行。 说起来,他的生日马上要到了。 如果那天看见自己回去了,他会怎么样呢? 或许,会害怕吧。 可是,既然将他丢掉,就应该做好自己会随时找回来的准备。 江殊低声呢喃,眼底仿佛压抑着一头凶兽,却又无限温柔和深情道: “冬少爷,害怕,可不行。” 22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程亦在书房翻完了一份合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忽然想到什么,他打开了冬歉的音乐账号,播放了一段冬歉自弹自唱的音乐,松散地靠在椅背上。 听着冬歉少年感十足的声音,他的唇角就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自己书柜第三排,从左往右的第六本书被人动过。 那是一本相册。 程亦蹙了蹙眉。 他调了监控,发现他们家新请来的阿姨经常到书房里翻这本相册。 看起来不像是想偷东西,就算是想偷,这本相册也是他的书房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这也恰恰是程亦最在乎的东西。 因为相册里面,记录了冬歉从两岁到成年的照片。 对他来说,这是他的命根子。 这个阿姨名叫张娴,而她过去工作履历,除了曾经在不同的人家里做钟点工之外,再无特殊。 程亦手低着眉心,露出思索的神情。 于是第二天,这本相册出现在了张娴的面前。 张娴看着这本相册,又抬眸看了看程亦,神情有些紧张。 程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脸上没什么表情,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不解释清楚,你就可以不用在这里工作了。” 张娴立刻收回目光,脸色煞白道:“程少爷,实在对不起,只是这个孩子...跟我以前工作过的那家人长得太像了。” 程亦的动作顿住了,随即蹙了蹙眉,命令道:“有关那家人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听。” 说到这里,张娴的眼圈就泛起了红:“那家人原本是我们小镇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家,可惜后来...家破人亡。” 她的眼底划过一抹遗憾:“女主人貌美如花的,家里的男人也温文尔雅,两个人一起生了一个冰雪可爱的孩子。小家伙很聪明,逢人便笑,谁瞧见了都喜欢。” “但是后来,那家女主人太漂亮了招恶人惦记,有个有钱的男人一直变着花样地骚扰她。但因为也没实质性的伤害,所以迟迟无法立案,夫妻两个每天担惊受怕的,连生活都受到了影响。”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年,女主人跟男主人一起出门置办年货的时候,被那个男人尾随而来的车子给吓到了,他们打错了方向盘,从高速上坠落出了车祸,没抢救回来,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孩子。” “他们家很宝贝那个孩子,小家伙一笑,夫妻两个就笑得合不拢嘴。那天我正逗孩子玩,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知道了他们夫妻两个出事的消息。” 张娴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像是怀念:“他们那家人对我特别好,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吃饭,知道我没有家,过年还让我在他们家跟他们一起,我一直把他们当家人。” 程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问:“你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吗?” 张娴哽了哽:“夫妻两个人都没有别的什么亲人了,这个孩子就只能被送去孤儿院,我后来有点积蓄了想收养他,孤儿院的院长却告诉我,他被一个有钱人领养了。” 程亦蹙眉思索了一会,问:“那户人家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 冬歉的生日快要到了。 这也意味着原著最大的高潮要来了。 小说里,江殊在这一天回国,没想到却被小人陷害,被原主下了药。 系统有点不放心地问:【生日会变成这样的闹剧,宿主不难过吗?】 冬歉反问:【这有什么难过的?】 小说里的生日又不是他真正地生日,他只是来这里进行一场角色扮演,好拿下足够的积分升职。 快穿局里的前辈都很宠他,冬歉因为工作的问题忘记自己的生日时,前辈们就会提前给他准备一场生日惊喜。 有这些前辈在,他可是很幸福的。 再说了,这个世界的生日本质上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从小到大,他的生日除了冬蹇会随手给他买件礼物之外,就只有王姨会认真记着了。 后来冬思危总揽了公司的大权,冬蹇也常年往外面跑,几乎不怎么回这个家。 偶尔有几次回来,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都隐隐约约含着点亏欠。 快过生日时,冬歉从系统那里知道他的哥哥又派人来视察他的表现了,于是故意去酒吧一趟,跟自己那帮不靠谱的朋友疯玩。 他点了一桌昂贵的酒水请他们喝,并宣布今晚随便喝,随便玩,不醉不归。 那是很混乱的一晚。 冬歉跟人赌酒玩乐,输了就满足对方的要求。 每次冬歉跟人玩这种游戏时,这家酒吧的生意就会诡异的好。 毫不夸张地说,在这里玩乐的酒客,没有一个是不想得到冬歉的。 他的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明明那么的高高在上,却又好像唾手可得。 他可以自甘堕落让你触碰他,也可以在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一脚将你踹开。 他可以对老熟人爱搭不理,但在玩游戏时,连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可以随意地绑住他。 可是他又永远不会出格,没有人可以越过那条红线跟他有更深入的接触。 当最后一个客人终于轮到跟冬歉玩一玩时,他却站起身来,毫不留情道:“我累了。” 冬歉回到酒桌时,那帮狐朋狗友嬉笑道:“冬少爷,这些游戏都不够刺激了。要不等你过生日了,哥们点几个雏过来跟你玩。” 冬歉笑了笑,声音带着醉酒的慵懒:“现在就点。” 几个人愣了愣,随即猥琐地笑了,挥手喊来了侍应生,让他帮他们挑几个干净的进来。 可是很快,这家酒吧的老板就过来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店里不能给您提供这个服务。” 冬歉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一双眸子定定地瞧着他,不满道:“为什么不行?” 老板紧张地擦了擦汗:“实在是不好意思。” 冬歉像是忽然觉得扫兴,不再玩了,摇摇晃晃走了出去,随便叫了一辆车。 车里有些暗,后面似乎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坐在阴影处,看不清脸。 冬歉醉醺醺地坐了上去,跟司机说了个地址。 他今天玩得有点太过分了,手腕好像还被什么东西绑过,留下惹人遐想的红痕。 男人的眼底划过一阵不悦。 冬歉昏昏沉沉,上车的时候没有扶稳,身体软在了座椅上。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伸手接住了他。 他语气凶狠又带着些宠溺:“你怎么这么贪玩?” 要不是他今天实在忍不住特意过来,提前跟酒吧老板沟通了一下,冬歉说不定还真就跟别人... 想到这里,江殊的眼底就沉淀了暗色,车厢内包裹着危险的气息。 他惩罚性地咬了咬冬歉透着淡粉的锁骨。 冬歉觉着疼,眼睫湿漉漉的,似乎想躲,却又只能被江殊锢在怀里,哪里也去不了。 酒精渐渐麻痹着他的神经,冬歉不满地对弄疼他的人哼唧几声后,歪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江殊也察觉到了这点,十分无奈。 他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缓缓道:“再等等我,等我忙完剩下的一切,就待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你生日那天,我很期待。” 23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冬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醉醺醺地打了一辆车,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印象都不深了。 他洗漱完下楼的时候,王姨见他醒了,给他端来一杯牛奶过来。 冬歉接过牛奶问:“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王姨告诉他:“昨天晚上,有一个自称你朋友的人把你送回来。” 不过男人戴着帽子,她没有看清他的脸。 冬歉懵懵地想,自己有哪个朋友能对他这么上心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王姨突然跟他兴奋道:“冬少爷,最近您的哥哥好像在置办什么礼物。” 她看起来很开心,就算是什么都不用说,冬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生日快要到了。 哥哥们认识的人里也没有最近会过生日的。 这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在帮自己准备礼物。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冬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是出于人设,他还是露出了一副惊喜到不知所措的模样。 除了等待即将到来的剧情之外,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冬歉按照人设的需要给哥哥们写一首歌,希望能够缓和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另外因为冬煊新剧上线的原因,冬歉现在的知名度也格外的高。 他发微博说要为哥哥们写一首歌时,在很短的时间里转发量就破万了。 冬歉每天在房间里尝试不同的旋律,废稿写了一个又一个,每天都要弹给王姨听,问她这种哥哥会不会喜欢。 当这首歌即将完成时,有超话里的朋友戳冬歉去微博吃瓜。 冬歉点开微博,看见了微博上娱乐栏目的一条最新信息。 那是一张被营销号po出来的照片。 看起来是一张偷拍照,画面里,冬思危跟江殊站在一起,出入同一家酒店。 还有媒体跟风说这两个人在商业上早有合作,再加上同为帅哥,你来我往的真的不会心动吗? 因为这一张照片,牵起了太多人的猜测,网络上顿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知道剧情的冬歉恨不得冲浪在第一线说你们猜想的不错,他们俩真的有感情! 冬歉感动地对系统道:【剧情来了。】 这在原著中是一段至关重要的剧情。 在生意场上越来越优秀的江殊通过自己的魅力成功吸引到了冬思危。 在江殊回国之后,跟生意上有合作的冬煊也被他吸引,于是展开了两兄弟之间喜闻乐见的修罗场。 而这也预示着炮灰冬歉即将下线。 在小说里,原主通过媒体得知了哥哥跟江殊的关系,不敢相信,跑去跟哥哥确认,得到的却是沉默的回答。 原主嫉妒心作祟,想要下药让江殊躺在他的床上,让哥哥不再喜欢他。 这次行动失败之后,哥哥们和江殊的感情得到进一步提升,而他则被关进了禁闭室里,因为心脏病突然发作而死。 眼看任务成功在即,冬歉迫不及待拿着手机走了下去,准备亲自去问哥哥这媒体上写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来到哥哥房间时,冬歉深吸一口气酝酿情绪,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了老夫人冷漠的声音。 “你们还把那孩子留在这呢?” 冬思危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平静道:“他有心脏病,身边离不开人。” 老夫人冷冷道:“心脏病又怎么了,他死了是他的命,我应该感谢老天爷让他有病。” 王姨站在一旁劝道:“太太,冬少爷在楼上。” “在楼上,他就算站在我面前又怎么样?我把话放在这里,他就算是死了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你们护着他,我可不护着他。” “再说,他根本就不是冬家的人,他只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可怜虫,能有个家住,他早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冬煊轻笑一声,轻飘飘地堵住了她的话头:“他死了是无所谓,但要是冬家把他赶走,未免落人口舌。” 听到这样绝情的话,冬歉放下了门把手,后退了几步,因为不小心绊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有点踉跄。 房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老夫人道:“对了,唐家人那个找来的少爷不是要回国了,接风礼可得备好了,冬家在国外的产业还要跟他们合作呢,得拿出点诚意才行。” 冬思危抿了口茶,随口应道:“您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冬歉眨了眨眼睛。 果然...礼物也不是给他准备的。 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啊。 冬歉轻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炮灰这种角色在快穿局为什么那么不受待见了。】 系统有点担心冬歉会难过,安慰他:【宿主,别难过,等你在快穿局升职了,咱们就去龙傲天部门去坐坐。】 冬歉弯了弯眼眸,脸上绽开一抹笑意:【我什么时候难过了?】 冬歉清楚,这一切都是任务。 胎穿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熟知剧本,知道哥哥们什么时候会爱他,什么时候会恨他。 被爱着的时候,他就享受着,不被爱的时候,他也不介意。 工作而已。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小说里的情节。 原主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葬礼中回来之后,曾经爱他的哥哥就不见了。 甚至就在参加葬礼前,冬煊和冬思危还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说会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他最喜欢的那家店,给他买水果味的钵仔糕吃。 于是他就一直等着,连卧室也不去,守在大门口一个人无聊地搭积木。 可当哥哥们回来时,却像是从头到脚换了个人一样,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格外冷硬刻薄,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那时候的他忽然意识到,自从踏上那条去参加葬礼的路时,爱他的哥哥们就跟他走丢了。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等了好多年,可是当初答应给他买钵仔糕的哥哥却再也回不来了。 冬歉一步一步走到垃圾桶前,将手腕上曾经为了人物设定而爱不释手的红绳剪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是啊,死了也无所谓的人,就算自欺欺人地戴着这种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呢? 当原主绝望地待在禁闭室,心脏病发作,痛苦地意识到哥哥真的丝毫不在乎自己时,才舍得用牙生生将这红绳咬断。 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床头柜上摆着他的药。 想到已经是最后一个任务了,冬歉没有拿。 无所谓了。 他推开门,不知为何,心情格外不错地去执行最后一个任务。 这是冬歉黑化的最后一步。 在原著里,作者只用寥寥几笔写出了这个炮灰当下的想法: 【既然我是你们最讨厌的人,那现在,就用我这种人,弄脏你们最喜欢的人吧。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如果你们发现江殊躺在我的床上,还会喜欢他吗?】 ... 冬歉不见了。 起初,冬家没几个人在意。 他们以为冬歉只是像往常一样出去跟朋友们鬼混了。 毕竟这孩子实在劣迹斑斑,十分好猜。 但是当他连续几天还没有回来时,冬思危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联系了酒吧老板,却听到对方说冬少爷今晚根本没有来过。 冬思危余光落在门口的垃圾桶里,看见了冬歉一直戴在手上的红手绳。 现在,这手绳却断两段,被它的主人毫无留恋地扔进垃圾桶里。 难道之前他们说的话,他听到了? 冬思危蹙了蹙眉。 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安弥漫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此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冬歉去哪了?” 程亦推开冬家的大门,眼里带着汹汹怒意,看见冬思危后,扯着他的衣服往他脸上给了一拳。 冬思危踉跄几步,口腔中涌上一股血腥味,愠怒道:“你疯了?” 程亦却嗤笑地看着他:“我疯了?你们全家才是疯了!” 程亦拼命地在房间里寻找冬歉:“冬歉呢,我要把他带回程家。” 冬煊握住他的手臂,沉下眼睛看他:“程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程亦看着他,冰冷噬人的眼神中凝聚着风暴:“你不是一直讨厌冬歉,不想让他再黏着你吗?” 他唇角划过一抹残忍的笑意,目光森然地看着他:“现在你如愿了,冬煊,还有你,冬思危,从今以后,冬歉会恨你们冬家人一辈子。” 他揪起他的衣领道:“我会告诉他,你的父亲,你们冬家人,是害他变得家破人亡的杀人凶手。” 冬思危愣怔一瞬:“你说什么?” 程亦嗤笑一声:“好啊,你听不懂,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会告诉他你的父亲是一个怎样道貌岸然的人,他骚扰冬歉的家人,害他们出了车祸,也是你的父亲,让冬歉从小没了父母。” “你知不知道,他妈妈从来没有对冬蹇动过一分一毫的心思,从始至终,都是你们的父亲觊觎别人的家庭,把他们家毁得干干净净!” “可笑他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们冬家人一遍一遍地泼脏水,还拼命地讨好你们。” “你知不知道,他明明可以是一个很幸福的孩子...” 程亦越说越痛苦,他眼里带着刻入骨髓的恨意。 冬思危看着他的脸,在近乎艰难地理解他所有的话每个字背后的含义后,一股寒意忽然从后背袭来,沿着神经攀向大脑,带来撕心裂肺的阵痛。 有什么东西,天翻地覆了。 一个从未听过的,另一个视角的故事将他过去的认知和信仰打碎。 这怎么可能。 可如果这些不是真的,为什么冬蹇会不敢看他的脸,会在给冬歉送完礼物后匆匆离开。 无数以前被忽略的细节变得那样难以忽视。 如果这些是真的,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 冬思危和冬煊面色惨白。 那个一直讨好着喊他哥哥的少年,真的会恨他一辈子。 不,不止。 是千刀万剐都无法弥补。 “不好了!” 王姨跑过来,拿着手中的药瓶,声音颤抖道:“冬少爷离开的时候...没有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