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道门禁忌》 第1章 天降九雷劫 我生来是个野种!不知道亲爹是谁! 只因,我娘是个疯子。 20年前,穷乡僻壤的黑土村,莫名多了一个疯妇。 那疯妇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粉雕玉琢。圆圆的脸蛋儿,似天上的新月。水灵灵的皮肤,像刚刚凝结的猪油膏子。 黑土村在大山里头,只有百十来户人家。大半的村民都是光棍儿。 村子里莫名其妙多了个俊俏的疯女人。男人们都红了眼。 村长马来宝给我娘安排了一间破土窑。 从那之后,总有男人们拿着红皮儿鸡蛋和热气腾腾的白馒头,往那土窑的方向去。 男人们拿着吃的进屋。再两手空空,一边提裤子,一边出来。 没过几个月,娘就怀了孕。 马来宝把所有的村民们纠集在一起开大会,愿意给我娘当男人的不少。心甘情愿养野种的却没有。 后来,是九叔站了出来! 九叔那年都已经50出头,他本不是黑土村的人,是在十几年前莫名出现的外来户。 他原是个瘸子,50多岁的年纪,国字脸,人很瘦,长得中规中矩,只是性格有些古怪。 九叔把我娘娶回家后,他把我娘照顾的很好,养的白白嫩嫩。肚皮也挺拔健康。 转眼便是七月初七。天降暴雨。 我娘破了羊水,躺在炕上生产。 娘生我时难产,身体里流出的血淌成了一条黑河。 村子里的稳婆也束手无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不成喽!都不成喽!估计要一尸两命。” 可是九叔不信邪,他竟然闯进产房中。从身上摸出一包银针,亲自帮我娘接生。 那时,村里人才晓得。原来九叔是有手艺的。 他会中医,下针又准又狠,手法独到,让人难以琢磨。 九叔在我娘的肚皮上施针,原本已经差不点儿咽过气儿去的我娘,竟然猛的翻开眼皮,然后咬着牙,蹬着腿。愣是生生的将我从肚子里挤了出来。 只是,九叔和稳婆看到我的脸时,二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因为,我竟长了一副阴阳脸。 我的脸上生来带有胎记,以鼻子为中轴,左右划分了清晰的楚河汉界。 我左边的面庞生的正常白嫩,可右边的那半张脸,却是暗红发紫,颜色如同蔫儿茄子。 老人们都讲,阴阳脸,害人精,厉鬼转世活煞星。 同样,在那天深夜,常年干旱的黑土村,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天降九道炸雷,正好炸响在九叔家院子的正中央。 那九道天雷,把院子的土地劈出了几道裂纹,裂纹交错而行,放眼望去,竟形成了一个——‘死’字。 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天降九雷劫。 九道天雷,蕴含着我命中的九次劫难。 九叔说,我生来不平凡,是九殿阎王命。 因此,我命中每三年便会有一次劫难。一生九劫,直到我27岁,经历过九次磨难之后,才能安然无恙的存活于世间。 后来,在我出生之后第三天,娘没挺过去,还是死了! 从那之后,我便跟着九叔一起生活。 九叔没有给我起名字,他说我命格特殊。普通人担不住,所以不能随便给我取名。 于是,因为我脸上的胎记,九叔给我起了个外号,管我叫小阴阳。 跟九叔在一起生活久了,我才明白。九叔是个隐士高人,他不只会针灸医术,还会风水命理,他甚至还会法术,能通神鬼。 我曾询问过九叔的身份,他却不肯说。只告诉我,时机未到。 在我三岁和六岁那年,第一次是村里闹狐灾。还有一次,有一只双脚站立,会说人话的黄皮子走到我的面前讨封。 这两次劫难,都是九叔帮我化解。 因为,村子里没有学校,九叔便亲自教我读书识字。 那时,他交给我的第一个字,是“医”。 九叔说。“医者仁心,世间万苦皆为病,唯有医者得逍遥!” 于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九叔就开始给我讲医书。 什么《神农百草经》,《针灸甲乙经》,《千金药方》……这些医书,在我七岁那年就已然倒背如流。 再后来,等我长到八岁的时候,九叔又要求我学洑水。 他不讲缘由,只是每天把我带到河边,从岸上一脚踹下去,然后逼着我练。 大约练了一年的时间,我从开始的狗刨,慢慢变成了浪里白条。 我似乎对洑水很有天赋,我最擅长的,便是在水下憋气。 有一次,九叔拿着一块儿老怀表给我掐时间。我竟然在水下整整憋了20多分钟。 直到我九岁生辰那天,九叔破天荒的宰了家里的一只老母鸡,给我炖鸡汤。 吃过饭后,九叔掷地有声的告诉我,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叮嘱我晚上不能出门。又把一枚奇怪的,锈绿色的铜钱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夜,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并没有等到九叔归来。 我等来的,却是九叔的死讯! 村长马来宝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壮年,闯进了我家的大门。 “小阴阳,老九死了!去送一程吧!” 九叔死在黑土村后面的半山腰上。 他浑身只剩一层皮,里头的瓤子全部被掏空。有一些零落成渣子的尸骨,堆在九叔的尸体旁边。 村里人说,九叔是被狼给掏了!又或者,是遇到了人熊。 可只有我知道,九叔是为我而死。 我命中九劫,三年一劫。那年,我正好九岁,出生后的第三次劫难。九叔,是用自己的命帮我挡灾。 是啊!像我这种九殿阎罗命。命中有九灾,哪怕我自己不死,也会克死身边的人! 可是,九叔也走了,我连家都没了! 后来,我发现九叔的尸体,双手紧握双拳。 我轻轻掰开九叔的手掌。只见,九叔的两个手掌里,每只手都分别写着三个大字。 “岐黄山,天医门。” 我并不晓得这六个字的含义,但我知道,这定然是九叔给我留下的,极其重要的信息。 九叔的葬礼,是村里人帮忙操办的。简简单单,十分糊弄。 他躺在别人睡过的棺材里,穿着一套半新不旧的破布衫子,就这样,长眠于地下。 葬礼前脚刚办完,就在这时,有一长排的黑色奔驰轿车队,浩浩荡荡开进了黑土村。 这排奔驰轿车的主人,是一个40多岁的商人。 那人长着国字脸,穿着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粗眉圆目,看起来很有威严。 他自称名叫周启山。来自于江海市,家中做矿产生意。 他来到黑土村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我。 因为,我竟是周启山的亲外甥! 第2章 阴阳借命 周启山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把我搂在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我的心肝儿,舅舅终于找到你了。” 周启山四十多岁的年纪,眼泪却糊了满脸都是。他哭的摇摇欲坠,就连肩膀都在风中颤抖。 周启山说,我的母亲叫周娉婷,是他的亲妹妹。而我母亲至今,已经离家十年了。 直到三个月前,周启山根据凌乱的线索,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黑土村。虽然母亲已经离世,不过还好找到了我。 我跟着周启山回到了江海市。 初到江海市,周家的繁华,险些惊掉我的下巴。 周家住在三层别墅内,别墅后面还有个很大的庄园。占地一千多平米,环境清幽,大的就像是古代皇帝住的行宫。 周启山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叫周景深,比我年长三岁,却是个天生的病秧子。 他身体干瘦,惨白着一张脸,常年坐在轮椅上。因此,我只在刚进门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从那以后,几乎很少见到。 周家二儿子叫周景玉,倒是与我同岁。 我刚一进家门儿,周景玉就跑到我的旁边伸出手。 “你好,咱们是姑表兄弟,一脉相连。以后在周家我罩着你。” 周景玉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像是个小大人。 他一边说着,径直就抓起了我的手。 周家的三个孩子当中,唯有最小的周冉畏惧我。 她是个小姑娘儿,比我小两岁。长得奶奶糯糯,胆子却小的出奇。 见到我的第一面,周冉便被我的阴阳脸给吓哭了。 “呜呜呜……好可怕,鬼!鬼!” 周启山见状,立刻挥手,让保姆把周冉抱走。 他蹲在我的身侧,柔声安慰我。 “孩子,别怪妹妹。冉冉年纪小,不懂事儿。” 此刻,周景玉抓着我的手,询问我的名字。 我怯生生开口。 “小阴阳!” 周景玉顿时气鼓鼓的说。 “人咋能没有名字呢?那群山里人真没文化。” 因此,周景玉给我取了人生里的第一个名字。 他给我取名叫周阴,周家的周,阴阳的阴。 自那之后,我彻底入住周家。 周家人待我极好,尤其是周景玉。 他每天都喜欢粘着我,晚上睡觉也要跟我挤在一个被窝。 这样的生活周而复始,直到,三年之后。 三年后的中秋节,周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留着山羊胡的老头。 他乍一进门,就直奔周家长子周景深的房间。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保姆大声喊。 “成了!大少爷站起来了。咱们大少爷站起来了!” 当时年仅12岁的我,搞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我站在房间门口,小声询问周景玉。 “景玉,什么成了!舅舅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啊?” 可就在这时,周景玉忽然板起一张脸。 他抬起右腿,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然后恶狠狠的狂笑。 “狗东西!成了,我大哥借命成了。 你以为我们周家做慈善?养你这个怪物整整三年。 我告诉你吧。我爸找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大哥借命。” “什么?借,借命?”我被周景玉的言语吓了一大跳。 周景玉目光阴鸷的说道。 “不然呢?你个死怪物,倘若不是你与我大哥有血缘关系,只要好生供养你,就可以夺走你的30年寿命,用来救我大哥。我们家怎么可能供养你?” “要不是为了防止你逃跑,老子怎么会鞍前马后的跟着你三年?只为了盯着你!” 他又道:“现如今,事已办成。你对我们周家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一条狗。否则的话,老子要你好看。”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 原来,周启山处心积虑去黑土村找到我,又把我带回周家供养。 他这么做,只是想给他的大儿子借命。 原来,整整三年的富贵日子,只不过是周家给我编造的黄粱一梦。 当时,我委屈的眼眶含泪。 我执拗的说。 “既然你大哥的病都好了,那我走就是!” 周景玉却一个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 他笑的阴森。 “走?老子整整伺候了你三年,现在你还敢说走?呸!” 周景玉一口浓痰钉在地上。紧接着,他指挥着一个姓孙的司机,把我死死的摁在地上,让我双膝跪地。 周景玉用脚踩在我的后背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哈哈哈。” 从那之后,我从松软的大床房内,搬到了下人房。也吃不到鸡鸭鱼肉。每一次吃饭,周景玉都会用一个大铁盆,装一盆泔水丢在我的面前。 他说:“狗就要吃狗饭!要跪着吃,舔着吃。” 周景玉以捉弄,折磨我为乐。 每天清晨,周景玉都会指挥着孙司机,在我的脖子上套上铁链。然后牵着我,在庄园里遛弯。 周景玉美称,这叫清晨遛狗。 他总是让孙司机把我按在地上,然后自己骑上我的后背。一边骑我,还要一边大叫“驾!驾!” 他说,这叫骑狗。 有一次,我实在忍受不住。 我一个翻身,把周景玉压在身下。我骑在他的腰间,拼命的扇他的耳光。 “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此刻,孙司机见状,立刻挥手喊来十几个保镖。 那些保镖抓着我的手脚,用力的将我扯开。 他们按着我的肩膀,踢我的膝窝,让我跪在地上。 周景玉从地上爬起来,他脸被我抽肿了一半儿,眼神却红的吓人。 周景玉发疯一般对我又抓又踢,他双手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恨不得将我的喉咙拧断。 可是,周景玉还没有折磨够我。 “死畜生!老子才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 周景玉阴森的说。 “孙司机,找两根铁丝过来。穿了他的琵琶骨,给我吊在房梁上。” “妈的,一条狗竟然还敢咬主人。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畜生。” 孙司机果然找来了两只闪闪发光的大铜钩。 那铜钩后面拴着两根细铁丝,是剧组用来吊威亚的,极其结实。 周景玉亲自动手,他扒了我的上衣,摸着我的锁骨。然后直接用那钩子将我的锁骨贯穿。 我被吊在庄园里头,被太阳暴晒。 周景玉仍不解气,他用竹签子刺穿我的脚趾甲,用锤子砸我的膝盖。他还拿着锋利的军工刀,在我的身上整整划了108道口子。 直到,那个山羊胡子老头看到了我的惨状。 山羊胡子在周启山的身边耳语一番。紧接着,周启山也慢慢向我走来…… 第3章 岐黄山,天医门 周启山走到我的面前,他的表情冷漠,眼神是如此的蔑视。看着我,就如同在看一只畜生。 而那山羊胡子老头的目光,锁定的却是我脖子上的铜钱。 “这是好宝贝,道气极重,倘若带在大少爷身上,能当个护身法宝!” 周启山抬起手,一把将那枚铜钱扯下。 “还,还给我……” 我开口,想要说话。 可是我一张嘴,那鲜血便顺着我的牙关往外喷。 我的血溅到了周启山的脸上。 他冷漠的用手抹了一把脸,低声吐槽。 “晦气!” 羊胡子老道又说。 “周老板,这斩草,还是得除根呀! 别再像当年对周娉婷那般心慈手软,连累的大少爷遭了那些年的罪。” 周娉婷,我的母亲!难道,当年我娘会沦落到黑土村,这事儿也与周启山有关? 周启山眉心一皱,重重点头。 “好!孙司机!今天晚上,你就把这小子解决了。” 当天入夜。 孙司机先用麻绳捆了我的手脚。他又觉得不牢靠,便转身去仓库找麻袋。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人不是旁人,是周冉!周启山的小女儿。 进入周家三年,我最不熟悉的人,便是周冉。 她生性胆小,平时唯唯诺诺,每一次见到我,周冉都跟见到鬼一样,吓得立刻躲回房。 现如今,三年已过。周冉如今已经长到十岁,长得玲珑剔透,已然是个落落大方的小美人。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披着头发,蹑手蹑脚走到我的身边。 “嘘,别出声!” 漆黑深夜,周冉的眼睛如同天上皎洁的星,熠熠生辉。 “给!” 她将一枚冰凉凉,银色的东西塞到我的手心。 我感受得到,那是一枚女孩子修眉用的刀片。 “咦!三小姐,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此刻,孙司机拿着麻袋突然出现在周冉的身后。 “没,我睡不着!好吓人,都是血……” 周冉指着我,又哭哭啼啼起来。 “三小姐,快回房吧,晚上风大,别受了凉,让老爷担心。”孙司机说。 周冉闻言,一顾三回头的离开。 周冉走后,孙司机把我装进麻袋里。又在我身上捆了砖头。 江海市四周环海。孙司机把我带到海边。 只听“扑通”一声。 我,便永远消失在了海面上。 只是,无论是周家人,还是那孙司机都没有想到。 之前在黑土村的那些年,九叔一直逼着我学洑水。我水性极好,曾经在水下憋气超过20分钟。 在海底,我一边憋着气。 我拿着周冉给我的刀片。割断个手脚上的麻绳,然后又破开了麻袋…… 冰冷的海水之中,我拼命的游,不知去路。 我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我似乎是在海面上昏死过去的。又或者,在某片陆地上昏死。 可是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只知道,我正身处一座巍峨的山脚之下。 “这,这是哪里?” 我以为,我到了阴曹地府! 在我的身边,却站着一个身背竹筐,手中拿着拐杖,头发花白的婆婆。 “啊!这是岐黄山呀!”老婆婆道。 岐黄山!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 此刻,我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这,这不是在九叔的尸体上,他在手掌之中给我留下的密语么。 “岐黄山,天医门!”我嘴唇嗫嚅。 老婆婆却道。 “天医门是哪? 我只知道,在这岐黄山山顶,有一处天医道馆。 小娃娃,你是想要去天医道馆吗?” “天医道馆!”我呢喃。 岐黄山高耸入云,东面处有一条长长的台阶甬道。 老婆婆指着那条长长的甬道,哀叹! “上山的路途,一共有16366级台阶,高度堪比三座泰山。 小娃娃,我年纪大了!没办法送你上去。全凭你自己的本事吧!” 一万六千三百六十六级台阶! 三座泰山那么高! 我膝盖被打折,勾了琵琶骨,满身皆是伤痕。 我忘了自己爬了多久,好似天亮又天黑,反反复复,一直四次。我身后的台阶都被我染成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直到,我看到一个神似贞节牌坊一般的牌楼,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是,我再无力气,就此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眼,已经是三天之后。 我躺在一个松软的小床上,所处的房间很复古,木门木床。 一位身穿白衣,鹤发童颜的老人站在我的床前。见我醒来,老人缓缓将我从床上扶起。亲手喂我喝药。 后来,我才晓得。原来眼前这位老人,竟然是天医门的第73代传人陈川柏。 我诉说了我的遭遇。从那之后,我就留在了天医门,成为了白衣老者的关门弟子。 天医门人,以医术擅长。门中修行的却不是普通医术,而是鬼斗天医。不止可以医人,更可以医鬼,其本事能与阎王争命,能叫乾坤颠倒,起死回生! 入门之后,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陈道阳。 陈,是随了师傅的姓。道,也是天下大道的道。阳,是与阴相对的至刚至阳。 我跟随着师傅学习相面,卜卦,占星,风水,玄黄,医道。 不知不觉,几番寒暑。我已然长到了24岁。 与此同时,这些年间。我每一次三年的劫难,都是师傅帮我渡劫。 二十四岁,我度过了第八次劫难。师傅把我叫到身边,他声音严峻道。 “道阳!你下山去吧!” “师傅,徒儿,徒儿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惹师傅生气?”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顷刻间跪在地上。 师傅却道。 “道阳,你来到岐黄山整整12年,时至今日,为师也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道阳,咱俩师徒缘分已尽。 这些年,你心中恨意难平。你就下山,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 师傅一边说着,继续叮嘱我道。 “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死生不复相见。 不止如此,下山之后,倘若有人问你师从何处?你万不可提起为师的名字,更不可提起天医门三个字。” 我委屈的眼圈含泪。都已经长大成人,可是跪在师父面前,我还是像那个少不经事的孩子。 师傅一挥衣袖,最后下了逐客令。 “过了今夜,明日你必须速速离开。 并且,为师还要让你发下重誓。倘若你日后犯下杀人放火,大逆不道,有违天道之事。也绝不可连累天医门,你可记牢?” 眼见师傅心意已决,我也只能跪在地上,重重给师傅磕了三个响头。 紧接着,我字字泣血,发下誓言。 “我,陈道阳对苍天起誓。 从此,我与天医门一刀两断,我一身本事,随命而生,满身医术,娘胎带来。 便是我日后粉身碎骨,万鬼噬身,灰飞烟灭,绝不连累天医门。” 临走之前,师傅还告诉我一句话。 “道阳,下山之后,倘若遇到脸颊上有着红蝶痕迹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是你命中贵人,你必须善待于她。” 退出房门之后,我草草收拾行囊。 这些年,师傅医治好了我身上所有的伤病,就连我的阴阳脸。师傅都给我医治的光嫩白皙,与常人无异。 第二天一清早,我拿着师傅给我的三千块钱,孤零零下了山。 下山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火车站买票,而我的目的地,就是——江海市。 周启山!周景玉!周景深! 周家! 我回来了! 第4章 闻药断天机 时隔12年,乍回江海市。 刚下火车,我只觉得四周变化真大。 犹记十几年前,江海市虽然繁华,但火车站周围的建筑都是乌突突的,颇有年代感。 现如今,江海市高楼林立。火车站里通电梯。 走出火车站的大门,蓝白相间的出租车一眼望不到头。 我肩上扛着一个灰色的大包,犹如盲流进城。站在火车站门口,一时分辨不出东南西北。 忽的,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男声。 “小伙子,住店要伐?” 我随身转身,只见在我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牛仔服,头戴灰色鸭舌帽的中年男人。 男人大约40多岁,长脸,身材矮瘦。长着一双贼溜溜的耗子眼,模样有些猥琐。 “小伙子,50块钱住一宿。你要是想放松,一百块钱,晚上有少妇给你按摩。”男人一边说着,脸上荡漾着不明深意的笑。 这些年,我虽从未下山。但我又不是个傻子! 关于尘世之中的事,纸醉金迷,还有灯区的娘们儿,我当然都知晓。 我懒得搭理这耗子眼,只装作没听见,向前走了两步。 那耗子眼儿却偏偏盯上我,跟随我的脚步,一个劲儿的推荐。 “年轻的也有嘞!有十八九的,穿丝袜……” “你都要绝后了,竟还干这种勾当!”我一声冷哼,不屑的撇着耗子眼。 “脸色发黄,眼圈儿黑暗,典型的肾气不足。 某位同志已经沉睡多年了吧!年过四十,没有子嗣……” 我向前一步,走到耗子眼儿的身侧,然后闭上眼睛,用鼻子轻嗅。 “嗯!有吃中药调理。鹿茸,巴戟天,玉竹,女贞子……药吃的挺猛,只是治标不治本。 对了,你吃的药方之中,那味黄精用错了!不能用生黄精,要用九蒸九练的熟黄精……” 我话刚说到这儿,那耗子眼忽然伸出手,指着我的鼻子。 “你不是人!” “咦!你这人咋这么说话?”我暗自嘀咕。 红尘中人真没规矩,只因我不肯住店,他就出口成脏! 耗子眼一把抓住我的手,无比激动的说。 “不,你是神仙,你是活神仙! 小神仙,我求求你。你给我治病吧。我……我是不中用好久了!家里也没孩子……” 耗子眼抓着我的手不放,死活要把我拉到他的旅店去。 他说让我白住,不收我房钱。还愿意倒给我钱。只求我能给他把把脉,开副方子。 初到江海市,我身上的钱买了火车票。现在浑身上下只剩800块。 耗子眼愿意给我提供住的地方,还不收钱,这倒是个好事。 我索性遂了耗子眼儿的意。 他家的旅店,就在火车站对面。 小小的门脸,店名叫温馨旅馆。 刚走进旅馆,只见到,前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豹纹吊带儿的胖女人。 那女人也是40出头的模样,脸上化着浓妆,手里夹着香烟,正翘着二郎腿,半瘫在沙发上用平板看《甄嬛传》。 耗子眼儿带我略过那个女人,径直走向二楼。 来到二楼左手边,耗子眼打开第一间房的房门,然后邀请我进屋。 这是家小旅店,环境虽说有些简陋,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外加一个小小的洗手间。不过房间收拾的还算干净。床单儿被罩都是纯白色,房间内充斥着淡淡的84消毒液味道。 “活神仙,这间屋子你瞧着咋样?你就在我这儿住,有啥要求尽管跟我提。” 耗子眼帮我把行囊扛进房间,又把房卡插进了电控灯里。 “活神仙,要是想放松,我现在就给你叫人。” 一想起楼下那个身穿豹纹儿的胖女人,我抗拒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用!” 我说:“你也别管我叫活神仙。我姓陈,叫陈道阳。” 耗子眼连忙改口,尊称我为陈大师。 他把房门关上,表情有些局促的祈求。 “陈大师,您,您啥时候有时间,能帮我看看病?” 耗子眼说,他大名叫刘五,年轻的时候不着正调,因为抢劫,进去蹲过四年。 放出来后,刘五也没有彻底学好。虽说不抢劫了,但是烟酒不离身,女人也没少找! 就这样,日复一日,身体被掏空。 后来,到了自己36岁那年。刘五仿佛一夜之间成长,想要踏实过日子。他在打麻将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寡妇。于是就跟寡妇领证,过起了踏实日子。 而那位寡妇,就是楼下的豹纹胖女人。 原来!竟是我误会了!楼下的大姐,根本不是搞按摩的,人家是旅店的老板娘,是刘五的老婆。 刘五继续坦白。 “我媳妇儿虽然长得胖了点儿,但是人不错。 我身体不行,她也不嫌弃。这些年,算是她养我。 只是,我们两口子过了几年,都已年过40。我们是当真想要孩子。 尤其看到那大马路上,谁家抱着个娃娃,我和我媳妇儿看的直眼馋。 最近这半年,我天天吃中药调理。吃了那些中药,鼻血流过三四次。可是我的小同志,却依旧沉睡着,从来没有精神过……” 有些话哪怕刘五不说,我也猜出个大概。 人的肾精有数,年轻时候用的多,上了年纪自然就不中用了。 我又观察了一下刘五的面相。 黄脸,眼圈黑。目光呆滞,肌肉虚浮。耳朵肉薄,嘴唇发紫。这是典型的肾阳不足。 我道:“给我准备纸笔来。我现在给你开一副方子。你按方抓药!先吃上三天,准保你身体有反应。” “三天,三天就成?”耗子眼惊奇的咧着嘴。 “不是保你三天能生娃,而是保你三天有反应。”我再次重复一遍,然后又道。 “你若不信,就先吃药试试。反正我在你旅店里面住着。倘若我开的药方不灵,三天之后,凭你处置。” 耗子眼急忙摇头。 “陈大师,我便是不信别人也不能不信你……” 耗子眼一边说着,立刻跑出房间去给我找纸笔。 没一会儿功夫,等他再次回来。耗子眼还给我搬了一箱矿泉,拿了两桶方便面,几根火腿肠,外加一条红塔山。 “大师,纸笔给你,你先写着。我再去楼下给你取点儿卫生纸和洗发精……” 刘五在底层摸爬滚打,颇有点儿眼力件儿。虽然出手不阔绰,但是想的还算周到。 趁着他出门的功夫,我俯身在电视柜前,开始开方子。 “附子三钱,肉桂三钱,山药五钱,熟地黄二钱,鹿角胶,泽泻……” 刘五再次进门儿,我把药方交给他,叮嘱几句。 “去同仁堂抓药,别嫌弃好药材贵,一分价钱一分货。不准让店铺代煎,自己买口砂锅,用柴火烧,小火慢熬……” 刘五一一点头记下。 耗子眼离开后,我收拾了一下行囊,然后躺在床上打开电视。 初回江海市,我也该了解一下当地的新闻。 可万万没想到,我刚把遥控器播到江海市的当地电方台。那电视上赫然出现了一张大脸,竟是——周启山。 此时此刻,电视上播报的是财经报道。 短短十余年,周启山竟然成为了江海市当地首富。 他人老了不少,人也胖了一圈儿。可是那双冷漠的,视万物为刍狗眼神,我永远无法忘怀。 周启山给希望小学捐了两栋教学楼,因此评为了江海市十大杰出人物,优秀慈善家。 他面对记者采访那幅夸夸其谈,假惺惺的模样。恨得我不自觉并咬紧了牙关,双手握紧了拳。 呵!一个谋害亲妹妹,把外甥当成畜生的大恶人。竟然在媒体面前,大谈特谈慈善。 我气的血液上涌,只能急忙关了电视,然后盘膝坐在床上,吐纳呼吸。 自此,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刘五“咣咣”捣我房门。 我一开门,他两眼木头桩子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我。非要给我朗诵首诗。 “啊!道阳,你就是那天上的神仙。 能掐又会算, 长得又好看。 开的药方比蜜还甜。 今天的刘五, 怎样表达我内心的故事。 我那沉睡的兄弟, 昨夜已然扬帆……” “你有病啊!”我手握门把,直接把房门一关。 刘五被门碰到了鼻子,站在门口疼的直叫唤。 “啊!大师,你别关门呐,我是过来感谢你的。 我还给你拿了我老婆亲手包的小笼包。” 刘五再一次推门而入。此刻,他红光满面,眼冒春风。 “陈大师,你真神了!我昨天晚上就喝了一副药。然后,跟媳妇儿整整折腾一宿。” 我不懈回应。 “身体刚恢复一点儿,就不能省着点儿用。” 刘五嘿嘿笑道。 “没!我吹牛逼呢。前半夜成了一回,后半夜我一宿没睡,给你写感谢诗呢嘛!” 我道:“这副药方先吃三天,三天之后我给你换药。 只要好好调养,忌烟忌酒。我保管你半年能要上孩子。” 刘五又是对我千恩万谢,他给我带了小笼包,还有一盆小米粥。 就在这时,刘五开口问我。 “陈大师,你除了会治病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本事?” 我坐在床边,准备吃早饭。 “怎么?有话直说!” 刘五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我认识一个大老板。他现在有点难事儿,要是能把这事儿解决的话,人家不差钱,轻轻松松,能赚几十万。” “什么大老板呀!”我随口问道。 刘五站在我面前,介绍道。 “人家那大老板,是开疗养中心的。姓孙,叫孙长永。在咱们江海市可出名了! 咱们江海市首富你知道吗?周启山!那孙长永之前就是跟周老板一起混的。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给周家开车……” 刘五后面说的什么,我并没有听清。 我只知道,孙长永。 那个想当初在周家,负责处置我的姓孙的司机。 我永远记着,周景玉在我的脖子上栓了狗链。 他让孙长永牵着那链子,拽着我在院子当中满地爬…… 第5章 天火灭邪淫 一时之间,业火涌上心头。 我强力的做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 “孙长永,是个大老板吧?他家出了什么事儿?” 我轻轻挑眉,语气云淡风轻。 “哎呦!可不是个大老板咋的! 要说孙老板家里出的那个事儿,都邪门!电影都不噶实这么拍。” 刘五涛涛不绝的讲。 “孙老板吧!家里开了一个疗养中心。 那个疗养中心,是整个江海市最高档,占地面积最大最豪华的疗养院了。 里头住了许多老头老太太,还有一些得了癌症,时日无多的病患什么的。 就最近这几个月的时间,那个疗养中心出了事。丢人了!” “丢人?” 我咬着小笼包,眉头紧锁。 “丢啥人呀?” 刘五道。“不是丢人现眼的丢人。是病人丢了! 那个疗养院,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有一名病人莫名其妙的失踪。 紧接着,第二天一清早。这病人就会莫名其妙又出现在病房之内。 可是,那些半夜丢失的病人,有一个算一个,身上的皮都被剥光了。身上的血也被吸的干干净净。都变成了干尸!” “这么奇怪吗?” 我被刘五说的来了兴致。 “你是说,住在疗养院的病人们,半夜失踪,第二天早上再次出现。可是却被吸干了鲜血,就连皮都没了?” 刘五点头如捣蒜。 “嗯,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念叨。 “这前前后后,都已经死了七个病人。一个月死俩! 听说,孙老板给病人家属打的赔偿款,都快要把裤衩给赔进去喽!” 此时,我看着眼前的刘五。 这小子衣服穿的邋邋遢遢,在火车站前开了个小旅店,靠着拉皮条过日子。生活属实不大如意。 像他这样的人,那孙长永就算早些年并非大老板,而是周家的司机。可两个人的阶级地位完全不对等。 我当真不信,刘五会认识孙长永。 “说吧!中间人是谁?你提成多少?” 刘五听到我的质问,不好意思的咧嘴笑。 “哎呦!陈大师,您不愧是活神仙,这都看出来了。” 他坦白。 “嘿嘿!我确实不认识孙长永。 我有一个堂哥,姓高,是搞工程队的。他认识孙长永,两个人有点交集。 我表哥得知孙家疗养院的怪事儿。他又想跟孙长永搭关系,承包孙家的工程。 所以,就拜托我留神一下有能耐的人……” 果然,刘五并不认识孙长永,中间还有一个姓高的中间商。 “你小子,拉皮条都拉到我身上了。”我喝了一口小米粥,吃饱喝足。 “陈大师,这事,你是答应了?”刘五兴致勃勃问我。 我点头。 “带我见见你那个堂哥吧!” 刘五的堂哥叫高成,就是个小包工头儿,手下有二十几个工人。主要干装修和房屋维修的。 据说,高成曾经装修过孙长永家的别墅,两个人因此有点交情,但不多。 高成想要巴结孙长永,多捞点儿油水,才会对孙家的事儿百般在意,变着法的讨好对方。 吃过早饭,上午10点多钟。 我在一楼跟刘五聊天儿,刘五的媳妇儿就在楼上帮我换床单被罩,收拾房间卫生。 正唠着,只看旅店的玻璃门外,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穿着红夹克,长得肥头圆脑的男人,从一辆夏利车上走下。 那男人刚走到门口。 恰巧隔壁店铺,走出来一个黄头发露大腿,打扮的有些风骚的大姐。 大姐站在门外,跟男人交头接耳几句,两个人嘀嘀咕咕。男人还拍了那大姐屁股一下,这才挥挥手,把大姐打发走。 紧接着,男人推门而入。 “哎呦!堂哥,你来啦!”刘五热情的招呼。 原来,这胖子就是高成。 高成把手中的汽车钥匙往柜台上一撇,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色眯眯的笑,眼睛瞅着玻璃门外意犹未尽。 “五子,刚才那娘们儿谁家的,挺带劲呀!” 刘五瘪着嘴,拼命摇头。 “堂哥,你招惹谁都成,就刚才那娘们儿不行。她不是正经干这个的,她有男人。” “咋得?有男人还在外头瞎折腾?”高成问。 刘五道。 “嗯呢呗!这一片儿的那些女人我都认识。有年纪小的,有家里苦的。有离婚带孩子的。正经不正经的都有,干这行都有自己的原因。 唯独刚才那个,那娘们儿是纯骚。她男人可老实了,在外头开大车。贼能挣钱。 可这娘们儿闲不住,每一次趁着老公开车去外地。她就出来玩几天! 像这样的女人,千万别沾身上,容易惹的一身腥。” 高成闻言也瞬间变了脸色。 “妈的!那可不成! 破鞋老子能搞,这有家的老子可受不了。搞不好,要天火焚身的。” 高成这人也蛮可笑,来灯区玩,竟还有底线。不找有家室的。 我询问高成。 “啥是天火焚身啊?有什么说道吗?” 高成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柜台前面的我。 “这,这位是……” 刘五立刻指着我,给高成介绍。 “堂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陈大师。可有本事了。杠杠的!” 高成立刻站起身,往前走几步,然后伸出胳膊同我握手。 “哎呦!久仰!久仰!” 估计之前,刘五应该跟高成吹嘘过我几句。高成第一次见到我,表现的还蛮热情。 他人长得膀实,说话也粗声大气。 高成说。 “那天火焚身啊!这是我之前住的那个村子,里面流传的传说。 据说,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姓刘的女人。她本是个鞋匠的女儿。 这刘家招了个上门女婿,那男人既老实又肯干。 姓刘的女人和这上门女婿结婚之后,没过几个月,女人就把男人赶出了门儿。让男人进城打工养活自己。 那男人踏踏实实的在外头务工,每个月开了工资,都把钱装在信封里,邮回家里头。 可是这个姓刘的女人,待在村子里一点儿也不踏实。 她跟村子里的一个二溜子好上了,两个人同吃同睡。这个女人还被二溜子搞大了肚子。 女人被二溜子哄的晕头转向,也不顾村民们的闲言碎语,愣是给二溜子生了孩子,还是一对双棒。 是双胞胎,俩儿子! 等到年关将近,在外头打工的男人回到村子里。一进门儿,就发现自家媳妇儿,跟一个野男人光着膀子躺在炕上。并且,媳妇儿的旁边还躺着俩娃娃。 男人被媳妇儿气的直哭。 可是,那个姓刘的女人是彻底不要脸了。她大骂自己丈夫一通。还伙同那个奸夫,把自己的男人一顿暴揍。 男人被奸夫打的鼻口窜血,只能憋屈了离开家,再一次返回城里。 可就在那天晚上,忽然间从天上掉下来三团大火球。正好就砸的那个姓刘的女人房子上。 那娘们,还有给奸夫生的两个孩子。全都被这天降之火给烧死了,烧的跟焦炭似的!少皮无毛的,满屋子都是烤肉味儿。” 高成信誓旦旦的说着,仿佛若有其事一般。 对于这个故事,我却有几分疑问。 “那么,那个奸夫呢?隐身了?” 高成道:“大概率也被烧死了吧。反正,村子里的老人们都说。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不能沾,老天爷自然会惩罚她的。 像这种娘们儿,跟那种灯区的卖肉的还不一样。她们是上赶着给自家的男人戴绿帽子,这叫背夫犯邪淫。肯定不得好死!” 嚯!像高成这种搞工程的,也是常年在外头跑。跟自家媳妇儿亲近的日子不多,所以在外头的男女关系,一般都很混乱。 只是万万没想到。高成这人,竟然还有自己的底线。 破鞋可以,有家的不要。 我戏谑一笑。 紧接着,高成便问我和刘五。 “你俩吃饭没?我带你们出去整点儿。” 我即刻摇头。 “不,直接去孙家吧,办正事儿要紧。” 高成闻言,也只好按照我的说法去办。 “成!我车就停在门口呢,陈大师,你别嫌弃我那车破。咱们现在就去孙家。” 我同高成两个人走出旅店。 在车上,高成还跟我保证,如果我真的能解决孙长永这件事儿,甭管孙家给我多少钱,高成还会额外给我一笔报酬。 没一会儿的功夫,汽车开到一处高档别墅区。 紧接着,一直往左拐,开到楼王的位置。 万万没想到,想当年那个周家的司机孙长永,现如今,竟然已经住得起高档别墅小区的楼王。 到达别墅门口,高成按响门铃。 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一个穿着布衫的老太太过来开门。这是孙家的保姆。 我们进门之后,保姆让我们先在大厅呆一会儿。只说孙长永在楼上接待贵客,等会儿才能下来。 一楼大厅,我和高成坐在沙发上。保姆帮我们两个人倒了茶水。 我询问高成。 “孙家的这个事儿,之前请人过来看了吗?” 高成道。 “听说请了!前前后后,有些名号的都找了四五个。可是谁都发现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我们二人聊天的时候,忽然间。从孙家的别墅楼梯上,走下来一老两少三个男人。 走在前头的那个,穿着银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我一眼就认得出来。 他!他是周景玉。 12年,整整12年了。 周景玉,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够认出他来! 第6章 断头克子命 可是,那周景玉行的匆匆。 他全没有在乎大厅里坐着的两个人。从楼上下来,便径直离开别墅。 周景玉身后跟着的一老一少,把周景玉送到别墅门口。并在原处站了整整一分钟,目送对方离去,才转过身。 等那一老一少转过头时。 我一眼就分辨出,站在前面年纪相对大一些,身材干瘦,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是当年的孙司机。 也就是现在疗养院的大老板——孙长永。 整整12年,我已经从一个奶娃娃变成青壮年。 可那孙长永变化似乎不大。 想当初,他不过30出头。现在的孙长永,也不过四十余岁。 孙长永的模样和身材是没什么变化的,只是脸上的皱纹增长了许多。头发也比当年少了些。 而孙长永身边,并排站着的一个穿着白运动服的青年。这人我倒从未见过。 只是,我隐约从白衣青年的身上看出些许道气,想必也是玄门出身。可他身上道气微弱,修行最多不超过五年,没什么本事。 看见孙长永转头,高成立刻热络的迎上前。 “哎呦!孙老板,终于见到您了。” 体格高大的高成,在孙长永面前点头哈腰。 “你,你是……” 孙长永的神情有些恍惚。 高成主动自我介绍。 “孙老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儿。我是小高啊!高成。 您家这个别墅,想当年就是我的包工团队装修的。” 孙长永回过味儿。 “啊!有印象,有印象。那小高,你今天过来是……?” 高成谄媚的笑着,姿态做小伏低。 “这不是,听说孙老板你家疗养院出了点儿事。我认识一位大师,特意把他带过来,希望能帮您解忧。” 高成说着,伸出手,指着我的方向。 孙长永抬起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 “就他?” 孙长永怪笑。 “小孩伢子,毛都没长齐。还是算了!” 高成替我说话。 “孙老板,你别看这位先生年纪小。他有大本事。您暂且先试试呢?” 孙长永摇头,又指着身边的白衣青年补充。 “周二少已经帮我请来了著名的景昀景大师。这位,就是景大师的徒弟清风。 所以小高,我家的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你们回吧。” 不知为何,听到景昀两个字,那高成的表情瞬间颓废了起来。 他不好意思的满脸堆笑。 “那,那成!我们今天打扰孙老板了! 不过,还希望孙老板想着小弟。倘若日后有什么工程方面的事,还希望孙老板多多提拔……” 孙长永也不理会高成,他的那副神情,从未正眼看过高成。 仿佛,像那种平民阶级出生的人,多瞄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睛一般! 孙长永带着白衣青年转身便要上楼。 就在这时,我向前一步,轻声开口。 “高老板得知孙先生有难,特意约我一同前往。 可现如今,孙先生几句话就要将我们打发走。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我此话一出,孙长永倒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那高成,已经被我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他拼命的朝我摇头急眼。生怕我说话太重,得罪了孙长永。 我不顾高成的眼色,继续开口。 “常言道,货比三家。 孙老板之前也请过几位出名的大师,可那些大师,徒有名气,不都是骗钱的棒槌。 孙老板何不试试我?或许,我自有孙老板想不到的本事……” 我这边话还未说完。孙长永反应不大。倒是旁边那位白衣青年,立刻气呼呼冲下楼梯。 他走到我年前,大声质问。 “你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我家师乃是景昀景先生,你怎敢质疑我家师傅的能耐?” 我垂眸。 “景……昀!没听说过!” 清风闻言,气的直跳脚。 “家师出身茅山,祖上三辈都是声名赫赫的阴阳大家。 在江海市,还没有人不晓得我家师傅的名号。 反倒是你,我瞧着你面生的很。你又是哪门哪派?怎敢口出狂言?” 提起门派,我的思绪蓦然飘回那高耸岭里的岐黄山。 只是,下山之前,我曾对师傅发下重誓。日后,无论何人问起,我绝不能说出天医门。 我眉头微皱,声音清冷。 “在下陈道阳,无宗无派。一身本事,随命而生,满身医术,娘胎带来……” “呵!无宗无派!”白衣青年一声嗤笑。他傲娇的抬起头,用下巴对着我。 “原来你才是那骗钱的棒槌!无宗无派,也敢自称大师!” 他白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儿的看向孙长永。 “孙老板,你家大门是公共厕所吗?谁都能进。简直太没规矩了!” 张长永闻言,立刻吩咐自家保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赶紧把他们两个给我赶出去,别耽误我和贵客谈事情。” 登时,便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保姆过来赶人。 就连高成都上前抓着我的手。 “陈小弟,你快别说了。咱们走吧,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也不会让你白走这一趟。” 我却阴冷一笑,长吁一口气。 “好!既然孙老板赶客,那我走就是。 只是,孙家小少爷的心病,恐怕这世上也再没有人能治了。 不过,我想孙老板也已经习惯了,毕竟您天生克子。又不是第一次死儿子!” “慢着!” 孙长永听到我的话,一语叫住我。 此刻,白衣青年也挑眉。 “对,你小子,不准走! 孙老板的儿子今年才八岁,身体健康的很,你竟如此诅咒小公子。 像你这种嘴巴不干不净的人,绝对不能轻易放你离开。就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才行……” 只是,这白衣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孙长永已然转身,开口。 “清风公子,我们疗养院的事儿,方才在楼上也跟你介绍的差不多。 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有话,想跟这位陈先生谈一谈。” 清风闻言,表情无比错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老板,你可别让这小子骗了。他无宗无派,他……” 孙长永板着一张脸。 “吴妈,送清风公子离开。” 看到孙长永是认真的,清风也只能气的一甩头。愤愤不平的下了楼。 孙长永神色凝重,亲自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 “陈先生,如果您方便的话,还请移步二楼,跟我书房叙话。” 此刻,孙长永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我便会回想起儿时栓在我脖子上的那根铁链。 孙长永,现如今咱们离得这么近,你还能认得出我吗? 我在心中冷笑,表面云淡风情。 “好!请!” 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跟随着孙长永的脚步,一起走向二楼。 来到二楼书房,这里装扮的古色古香。 书房的光线很好,一扇落地大窗。其余的两面墙上满满都是珍贵书本。 书房的正中间,摆着一扇茶台,旁边便是军绿色的真皮沙发。 我坐在沙发之上,孙长永帮我倒茶。 “陈先生,我克子的事,您是……” 我淡然一笑。 “算出来的。 孙老板身材消瘦,脸颊长。双眼下方子女宫的位置晦暗,尤其是左眼。左眼泪堂凹陷,还生着两颗黑痣。所以,这是典型的克子之相。 因此我算出,孙老板除了现在身下的小公子,之前应该还有过两个儿子。只是,那两个孩子都已经夭折了。” 我继续道。 “放心吧,孙老板!这人嘴巴严的很。 今日之事,除了你我二人之外,也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孙长永这才长舒一口气。 “哎呦呦!陈先生,不愧是高人。 实不相瞒啊,陈先生。我从前确实有俩儿子,他们都已经夭折。只是,那俩孩子……哈哈!” 到达孙家别墅之前,我曾经跟高成打探过孙长永一番。 孙长永跟现在的夫人是二婚。 现如今所有的产业,也都是女方娘家带来的。 孙长永的前妻是个农村人。想必,那死去的两个孩子,应该是孙长永的前妻所生。 并且这个事儿,孙长永应该没告诉过自己的现任妻子。所以,大多江海市的人也不知这其中细情。 孙长永说着,继续为我添茶。 他又说。 “前面两个孩子暂且不提。至于我现在呢!和太太结婚十年有余。又生了个儿子,叫小童,今年已经八岁了。” 孙长永说,妻子生产时已经是大龄产妇。因此生下孩子之后,小童的身体一直不大好。 小童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虽不央及生命,却也一直让人提心吊胆。 小童的病情除了孙家人知晓以外,外人大多不知道。并且孙长永的夫人比较保守,不想给那么小的孩子开刀做手术,因此一直给孩子吃中药调理。 我一边喝着茶,轻轻开口。 “说实话,我之所以知道小少爷有病,就是因为别墅之中充斥着一股药味儿。 这些中药之中,内含乳香,红花,丹参……都是益气化阴,活血养心的药材。所以即使孙老板不说,小少爷的病情我也已经掌握一二。” 此时,孙长永听了我的话,他盯着我的眼神恍然间晦暗起来。 接着,孙长永猛的从椅子上站起。 “你,竟然是你!” 孙长永此话一出,我心头猛然微颤。 难不成,他认出我来了? 第7章 轩辕神宗 我手中端着茶杯,假意云淡风情。 “孙老板说笑了,我本是外地人。又没什么名声,孙老板怎会认识我?” 就在此时,孙长永激动的一拍大腿。 “你,你就是我要找的药王爷转世啊!要不然,你的鼻子咋这么灵?” 听到这话,我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这江海市的人到底都有什么毛病? 这孙长永跟那刘五似的,都喜欢一惊一乍。 孙长永无比兴奋的说。 “小先生,你这鼻子简直太灵了。 实不相瞒,你刚才说的那些药材确实是我家小童吃的药方。 只是,三个月之前,小童就跟着我老婆去外地探亲了。 整整三个月,屋子里的药味儿早都散了。小先生,你竟然还能闻的出来!” 我淡定一笑。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孙老板家中用的都是好药材,好药材味道芳馥,留香自然会久一些。” 我道:“这样吧,还请孙老板帮我取纸笔过来。我先给孩子开一副调理身子的中药。 对了,孙老板。您的最近身体应该也出现了一些异样吧。四肢乏力,睡不踏实,失眠多梦……” 孙长永点头。 “没错!小先生,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孙老板面色虚浮,眼圈儿泛黑。不过还好,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提议。 “孙老板,您的病情不严重,也不需要吃什么中药。只需每天买一捧新鲜的茉莉,摆在自己的床头即可。 还有,孙老板,你需要练一套俯禽戏。” “俯禽戏是什么?”孙长永问。 我道:“与五禽戏差不多,孙老板只需要每天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跪在地上,来回爬就行。” “这……这怎么成?”孙长永面色不悦。 我微微一笑。 “如果孙老板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这失眠也不是大病。人到中年身体虚,这也无碍。 毕竟孙老板跟夫人感情甚笃,孩子也生了出来,我想孙老板的夫人应该不会介意……” “不,不!” 孙长永嘴角一抖,他的眼神有些发虚。 男人啊!什么都能认,就是不认自己不行。 “只是,这在地上爬……”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见状,我站起身,在这个书房左右观察了一圈。 “也无需去别的地方,就在这书房就行。这书房恰巧就是这个别墅的正阳位,又有一扇大窗户,阳光充足。 孙老板只需要每天正午时分,在这书房里头爬上一个小时。对了,爬的时候,最好能叫出声……” 说此话的时候,我神色镇定,面无表情。 可其实,没有人晓得,这一刻我究竟等了多少年。 我继续压低喉咙,十分老成的说道。 “孙老板你的病,虽然不是很重。可却是心情繁重,年纪过大,阳气失调导致。 每天正午的时候趴在地上可以晒背,爬起来,可以让自己浑身的血液涌动。 最主要的就是,一边爬的时候,还要一边配合着叫声。要是那种狗叫,用自己的小肚子发力,这样可以把体内的浊气全部喷出体外。” 我又解释。 “想必孙老板也知晓华佗发明的五禽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 华佗每日练习五禽戏,身体轻便而欲食。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其实这俯禽戏,与五禽戏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到我说的有理有据,表情又如此镇定。孙长永渐渐相信了我的话。 我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的阳光。 “没错!现在这时间正好。 孙老板当下就可以练一练,保证即刻见效,身体会有豁然开朗之感。 与此同时,我现在也可以为贵公子开药方。” 孙长永闻言,把我带到书房的桌案前,上面给我铺好宣纸,又拿出一支镀金钢笔,让我写方子。 紧接着,孙长永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跪在地上。他的膝盖在地板上摩擦,往前爬了两下。 然后,孙长永红着一张老脸,“呜呜”的叫了两声,只是那动静有点儿小,不像狗叫,更像是羊咩。 “声音小了!” 我俯身写药方,眼睛并不看孙长永,却开口提醒。 “那,那该咋叫?” 我回:“用丹田发声。要像鬣狗,叫的急促一点。这样才能吐出体内浊气。” 孙长永有样学样,当真小肚子发力,“汪,汪,汪”的连叫好几声。 此刻,我药方已经写好。 我将钢笔置于桌案上,斜着眼角,我沉默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孙长永。 孙司机,你也有这么一天呀! 被人当狗的滋味儿好受吗? 被人牵着个链子满街溜的感觉好受吗? 孙长永啊,孙长永! 从始至终,你就是一条狗。 你就是周家,周景玉的一条狗腿子! 刹那间,我的目光与孙长永对视。 孙长永抬着头,额头有汗水析出。 “大师,你看啥呢?” “药房写完了,孙老板,你的姿势很对。”我淡然回应,面不改色。 “呃……那成!”孙长永从地上爬了起来。 “咦!真的有点儿感觉呀。”孙长永惊讶的伸伸胳膊,伸伸腿儿。 “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好像还有点儿精神了呢!” 像孙长永这种身体疲劳,不过就是富贵病而已。 他年轻时候是司机,什么脏活都干,后来娶了有钱的老婆,日子享受安逸。出行有汽车,家中有保姆。 人到中年,疏于运动,自然会精神疲惫,四肢乏力,再加上孙长永的疗养院最近发生的怪事,孙长永的精神压力也会很大,当然也会产生一些焦虑和失眠的症状。 像他这种情况只要每天运动一个小时,晚上摆一捧茉莉花在床头,茉莉得清香可以调节睡眠,以缓解人焦虑的情绪,孙长永身上的症状,便会不治而愈。 我点头含笑。 “这俯禽戏还是要常练,练的时间越长身体越棒,延年益寿。对男人的身体好!” 我一边说着,孙长永走到书案旁边,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支票夹。 他给我签了一张支票,我打眼儿一瞧,整整30万。 “陈先生,这张支票是今天你给我儿子开药方的报酬。 至于我家那个疗养院,如果您能够把我家疗养院的事情也一并解决,孙某定然还有重谢!” 我和孙长永约定好,明天早上9点,孙家的疗养院见。 下楼之后,高成一直担心竭虑的站在大厅等待。 见到我和孙长永一前一后走下来。高成担心的迎上前,朝着我挤眉弄眼儿。 “陈大师,你跟老板谈的……” 那孙长永走到高成的面前,他清咳两声,派头十足的说。 “小高啊,陈大师年轻有为啊!我谢谢你把陈大师介绍给我。 这样吧,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留张名片,以后有什么活儿我会想着你的。” 听到孙长永的话,高成立刻喜不自胜起来。 “哎呦呦!孙老板,有什么活儿交给我,您放心。我就算拼了这一身命,也一定帮您把工作干好。” 高成一边说着,然后点头哈腰的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交到孙长永的手里。 男人啊!在外头混出模样的第一步,就是用尊严换钱。 高成这小子,虽说是个小包工头头,但日子过得也属实不容易。 我和高成走出别墅后,坐上了夏利轿车。 在车上,高成都快对我吹出了花。 “陈大师,天呐!你咋这么有本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把孙老板给拿下了? 你知道么?那孙老板可是咱们江海市的大人物。人家身家十几个亿。 刚才他还拍了我的肩膀,倘若不是你。我在人家孙老板面前,我他妈算个屁呀……” 高成又看到了我手上的支票。 “陈大师,疗养院的事儿谈成了,他给你钱了? 哎呀妈呀!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运气。30万呐!我去,孙老板出手也太阔绰了……” 我不大喜欢高成在孙长永面前做小伏低的模样。 可没办法,都是普通老百姓,都是为了生活。 坐在车上,我询问高成。 “这孙长永虽然有本事,但是我却听说江海市的首富并不姓孙,而是姓周啊!” 高成是江海市本地人,又是搞工程,做小生意的,他平时打交道人龙混杂,知道的内幕消息也多。 高成咧着大嘴,啥都往外蹦。 “没错!咱们江海市的首富是周启山。那可是个大企业家,大好人,大慈善家。 并且,人家周家的几个儿子也是个个有本事。那可真是人中龙凤。” “几个儿子?有本事?”我轻轻挑眉。 高成说。 “嗯呢呗!周启山有俩儿子,老大叫周景深。人家那小伙子是金龙转世,天降祥瑞。 据说,这周大少出生的时候,口中衔着一枚锈绿色的铜钱。 后来就是因为这枚铜钱儿,周景深竟然被轩辕神宗相中,收为关门弟子。现如今,已经被带成了轩辕门,修行玄门法术,据说,将来能当半仙人的。” 听到高成的话,我的嘴角忍不住轻轻抽搐。 那周景深,竟然成为了轩辕神宗的关门弟子。 从前在天医门的时候,我倒也听师傅说过关于轩辕教派的一些事。 玄门之中,三教九流108门派。那轩辕一派,虽然名气不及茅山,崂山等之众,可却极其的神秘。 玄门功法,更是常人且不能及。 至于那轩辕教派现如今的掌门人,乃是堂堂的左伦海左老前辈。 师傅曾经说过,现如今当世之中的玄门中人,论玄门功法,无一人能超左轮海其右。 万万没有想到,周景深现如今,竟然成为了左伦海的关门弟子。 可是,那枚锈绿色的铜钱明明是我的! 那是九叔留给我的遗物! 想当年,若不是周启山从我的身上,将那枚铜钱抢走…… 呵!周家人,不止借了我的命。他们这是也抢了我的运啊! 第8章 阴旺补贵 高成一边开着车,一边继续说道。 “那周家的大儿子是隐世高人。周家的二儿子更是个青年才俊呀。 周家的二儿子叫周景玉,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在电视里头常看。 人家今年才24岁,马上就要当选为下一届江海市的商会会长喽!” “商会会长?”我轻轻挑眉。 “那是个什么机构?政府认证的?” 高成摇头。 “啊!那倒不是!这江海市的商会会长,其实是民办选举的。 江海市的,每一个集团,每一个公司。哪怕是每一条街道上的所有小店铺。这些小店铺的老板,还有公司的法人,全部都属于江海市商会的会员。 而这些会员,都是被商会会长统一管理。” 经过高成对我的多番解释我才搞明白。 原来,江海市为了发展经济。所以特意搞了一个经商会。 这个商会虽然是民办组织,但是也是受到政府大力支持的。 江海市一共有6座县城,43处街道。因此,这个江海市商会之中一共有43个主要负责人。 也就是说,每一条街道上面都会选择一个商会负责人。而这43个负责人之中,每三年的时间就会推出一个新任的商会会长。 搞这个商会,主要就是为了发展江海市的经济,所有的经营者可以通过商会进行交易。如果有什么大项目,也可以许多商家一起投资。 所以这个商会,对于江海市的所有经营者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任何一个小老板都是商会里面的一份子。 高成又说。 “今年。正好是上一任会长任职三年到期的年份。所以今年就要推选出一个新会长。 据说,今年的新会长九成会是周景玉。人家已经被内定了,小小年纪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可真是个商业奇才呀!” 不知为何,听到高成的话,我的心中有些怅然。 老天爷当真不开眼,周家那种恶人,现如今日子竟然过得越来越富贵。 就连周景玉那般不堪之徒,竟然还能内定商会会长。 我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表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此刻,高成依旧吹嘘。 “哎呀呀!周氏一门三父子,江海市里三英雄。人家那儿子生的,真是有本事!” 只是,高成说了那么多,却从来没有提起周启山的小女儿周冉。 “对了,周启山没有女儿吗?”我故弄玄虚的问。 高成被我的问题搞得一愣。 “女儿?没听说过啊!人家有钱大老板,估计都喜欢生儿子吧!” 这怎么可能?周家明明有三个孩子的。 此生,我永远记得。 在我濒死那天的深夜。在孙长永要处置我的那天晚上。是周冉偷偷摸摸跑到院子当中,往我的手心里塞了一只修眉刀。 话说,周冉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周家这个唯一有良心的女儿,为什么会无人知晓呢? 我心中揣着满满的疑惑,此刻,高成已经开着红旗轿车带我回到了旅店门口。 进入旅店内,高成对着刘五,又是把我一顿吹嘘。 “哎呀妈呀,堂弟。你给我介绍的陈大师,简直是名不虚传。” 高长伸出右手的大拇指。拇指朝上,眉飞色舞。 “得!今天晚上我请客。江海市所有的大饭馆,陈大师,你随便挑。咱们今天晚上出去潇洒。” 闻言,我轻轻摇头。 “聚餐什么的就算了。我已经跟孙长永约好,明天早上9点,疗养院内见面。 高大哥,还麻烦你明天早上,开车过来接我一趟。” 高成点头如捣蒜。 “那是自然的!陈大师,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从今天起我高成就是你的马仔,为你鞍前马后。 大师,你今天晚上真的不出去放松放松!咱们江海市可繁华了,场子热的很……啥妞儿都有,黑的,白的,黄的……” 我闻言不语,默默转身往二楼走去。 身后,还传来高成的阵阵惊叹。 “妈呀,这小伙子,真是有境界!高人呐!” ……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清晨。 高成再一次开着红旗轿车接我。 孙长永开的疗养院,名字叫做阳光疗养院。 到达疗养院的门口,眼前的场景属实让我震惊。 阳光疗养院是整个江海市最豪华,占地面积最大的疗养院。 建筑面积约21600平方米,分为四个疗养大楼。共有两百多间病房,床位超过500张。 这里还设有各种功能室,活动室,多功能厅等设施。疗养院的医护人员数量也相当充足,可以提供定期体检、专业康复服务、医疗护理等服务。 我从未想过,一个疗养院,竟然搞的比欧某洲的庄园还要高档。 我和高成刚刚下车,高成也忍不住赞叹。 “哎,将来等我老的一天,要是能住进这里嘛!天天美女护士陪护,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只可惜,就是太贵喽,住不起。” 据说,这家疗养院里,最便宜的病房每个月都要8000多。 因此,住在该疗养院的病人全部都是非富即贵。 前一阵子,疗养院每到初一十五便会消失一名病人。等到第二天,那些病人又会被扒皮吸干血液,重新出现在病房。 前前后后,疗养院里已经整整死了七个人。 而孙长永给每一位病人家属的赔偿款,都超过200万。三个多月以来,孙长永为着疗养院的命案,已经整整赔进去了两千多万块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倒是没有见到孙长永,反而是一个大美女医生急匆匆朝我们的方向跑来。 那女医生个子高高的,身段很窈窕。扎着干练的大马尾,脸上画着淡妆。年纪大约二十六七岁吧,却显得十分有韵味。 “你好,请问是陈先生么?” 女医生走到我的面前,朝着我灿出一口白牙。 “没错!是我,陈道阳!” 女医生道。 “您好,陈先生。我叫方青,是疗养院的院长。我现在就带您去孙董的办公室。” 方青走在我们的前面,她下半身穿着紫色的长裙,配了一双护士鞋。肉色的丝袜将小腿的形状展示的婀娜多姿。 万万没想到,这么年轻且漂亮的一个姑娘。竟然会是疗养院的院长。 高成跟在方青的身后,眼睛色眯眯的瞟着。还时不时的给我传递个眼神。 我不语,只跟着方青的方向走。 进入疗养院后,左手边的一个办公大楼,三楼便是孙长永的办公室。 此刻,孙长永一个人独坐在办公室内。 见到我后,孙长永热情的上前。随即,又尴尬的说道。 “那个,陈大师,真是不好意思。 原本,我跟景昀景先生也预定好,今天早上9点在疗养院参观。只是,现在这个时间……” 孙长永不好意思的,用手指着自己腕上的手表。 “现在已经是早上9:12分,看来,那位景大师是迟到了。” 之前,高成跟我说过。 这个名叫景昀的,在江海市很有名气。属于大多数的富豪都要上赶着的人物。 加上这一次,景昀还是周景玉亲自推荐的。因此,即使这个姓景的迟到,孙长永也不得不给对方一点儿面子。 我莞尔一笑。 “没事!要不这样吧,我可以先去疗养院里转一转吗?” 孙长永闻言,即刻点头。 “没问题!我和方院长陪同陈大师一起参观。” 我们几个人走出孙长永的办公室,孙长永和方青在前面带路,我和高成在后面缓缓的跟着。 一路上,孙长永和方青有说有笑。表现的特别热闹。 高成站在我的身边小声八卦。 “咦!陈大师,你说这个女院长,是不是这个呀?” 高成对着我点了一个ok的手势,意指方青是个小三儿。 我没有搭理高成,对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黄谣是非的水,实在是杀人不眨眼。 孙长永和方青带着我们在疗养院每一栋大楼全部走了个遍。还有疗养院内的每一处角落,每一处花园。 逛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也已然找出了疗养院的艮结。 “孙老板,这疗养院地下从前是个乱葬岗吧?”我开口询问。 孙长永闻言,倒并不隐瞒。 “没错,从前这地界却是个乱葬岗。只是,那都是百十年前的事儿了。 从前那个年代,战火纷飞的。哪个地界没有死人?” 我又问。 “这栋疗养院应该也有些年头,虽然如今看起来豪华,但应该也是后翻新的。 不知,这疗养院是在多少年前建立?” 孙长永又回。 “呃……那大概都有30多年了吧。 实不相瞒,这间疗养院是我媳妇儿的父亲留下的遗产。也是我媳妇儿的精神寄托。 三十多年前,我媳妇儿的父亲从国外留学归来,又去南方做生意赚了一笔钱。 恰巧那时江海市的医疗水平并不是很发达,我岳父比较有生意头脑,因此在江海市盖了这么一栋最大的疗养院……” 闻言,我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个疗养院的问题我已经找到了。问题确实出在风水上!” “这不可能!”孙长永立刻否定。 “疗养院从创建至今已经超过30年。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邪事。 我岳父守了这疗养院一辈子,风水尚且没出问题,怎么可能刚到我的手里,这风水就坏了呢?” 紧接着,孙长永又补充。 “并且我夫人跟我说,疗养院当年建立的时候,岳父也是请了名师高人,专门选址看的风水。 之所以会把疗养院建在乱葬岗之上,据说这叫阴旺补贵。” 我解释。 “孙老板,你这话说的没错。该疗养院的地界阴气极重。但风水布局极好,确实符合阴旺补贵。 也就是说,这个疗养院的地下阴气越重,这上面的建筑生便会越来越兴旺。 只是,想要符合阴旺补贵四个字,还要符合一个大前提,那就是——龙基!” “龙基,龙基是什么?” 孙长永被我说的一头雾水。 我道:“龙基就是打生桩。建筑物下面必须要以活人为生桩。而这龙基,就是埋在这个疗养院下面的八个活人。” 第9章 八根龙基 我给孙长永科普。 中华建筑,自由鲁班开始,便盛行打生桩一说。 不管是建大桥还是盖宫殿,都会选取一些八字命旺的童男女埋在地底下。这便是生桩。 据说,这人桩由于被埋在地下,死后魂魄不散。便会化身为守护神,一直守护着地面上方的建筑千百年不朽。 生桩无碍,建筑无碍。 生桩出事,建筑自然会屡屡犯邪。 而这块疗养院之地,原本是片儿乱葬岗,阴气极重,想要在这种阴地之上建立疗养院。一两根生桩是不行的,至少需要八根生桩,也称为八根龙基。 现如今,我在疗养院转了一大圈儿。整个疗养院的风水没有问题,但是气场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有一股惨淡的灰气笼罩于疗养院正上方,这就说明,疗养院下面的八根龙基,恐怕已然发生某些邪变。 孙长永听到我的话,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那,那可该怎么办呀?” 我道:“先把八根龙基挖出来,看看究竟再说。” 我一边说着,然后在疗养院的正中心随手指了了几个方位。 分别位于疗养院的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角落。 我们先走到疗养院的正东方向。 紧接着,我便让孙长永找几个工人。在我手指的方向开挖。 没一会儿的功夫。方院长就叫来了四个小工。 这四个人肩膀上扛着铁锹,正准备按我的指挥干活。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个粗重的声音从我们的背后响起。 “挖不得,挖不得!龙基一挖,这疗养院就毁了!” 我们几人转过身,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到,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色中山装,留着小平头,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背着双手,衣服的材质的很贵气。与此同时老头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男人,便是我昨天见过的清风。 而那女人,却是一个20出头,穿着一套粉色小洋装的漂亮姑娘。 不得不说,这老头长得其貌不一样,清风也有那么几分古板。唯独身后的漂亮姑娘,却是水灵灵的。 那姑娘长着鹅蛋脸,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好似会说话,樱桃小嘴,脸上画着淡妆。模样十分清纯。 最主要的就是,这姑娘的右脸颊上,竟然有一块儿极其显眼的,一圆硬币那么大的红色蝴蝶形状痕迹。 此刻,我突然想起下山之前,师傅对我最后的交代。 师傅曾说,倘若遇到脸颊上有着红蝶痕迹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是我命中贵人。 原来,我的贵人竟是她! 孙长永看到那老头儿,立刻上前相迎。 “景大师,您终于来了!” 原来,这老家伙便是景昀。之前听清风说,景昀出身茅山,祖上三辈都是声名赫赫的阴阳大家。 今日一见,我倒觉得那清风有点儿夸大其词了。 眼前的中山装老头儿,也就是打扮的华贵一些,派头足一些。可是他身上的道气,却也是弱弱的只有一点。 甚至说话的时候,声音发颤,中气都不是很足。 像这样的大师,倘若在天医门,顶多算是刚入门。怎么配承担得起如此盛誉? 此刻,景昀气的对着孙长永直跳脚。 “孙老板,这龙基可挖不动。龙基一挖,整个疗养院的风水都会被毁。 这小子,摆明就是在害你啊!” 景昀直接把苗头指向我,又故意挪谒。 “哼!一个无宗无派的毛头小子,果然什么都不懂得。像你这般人竟然胆敢修道,简直是害人不浅!” 无宗无派!呵! 看来景云的大徒弟,已然把我的底细告知给了他的师傅。 此刻,我面不改色,也不张口辩驳,倒是那孙长永开口替我说话。 “景大师,您别看陈先生年轻,他属实是有点本事的。 昨天陈先生帮我家看事,他确实能算出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 景昀闻言,铁青着一张脸,冷哼道。 “哼!这更加说明,这小子不是个好人。 孙老板,你这还想不通? 这小子摆明就是为你而来,想要骗你的钱,提前调查过你。他,他居心叵测!” 不管景昀说什么,我没什么精神搭理这般人,我指挥那四个工人。 “动手,挖!” 景昀见状,一个劲的在孙长永身边吹耳旁风。 “孙老板,挖不得呀。这龙基一动,整个疗养院的风水都会受损。” 清风也在旁边应合。 “是啊!孙老板,您一定要听我师傅的。那个姓陈的,就是在憋着坏你呢!” 闻言,我眉毛轻挑。我转过头,眯着一双眼睛看向景昀。 “景老前辈,既然你不让我动龙基。可现如今,疗养院已经出了大事儿。你能查出这事情的原因吗?” “这……这……”景昀吞吞吐吐。 我又转身,对孙长永道。 “孙老板,挖与不挖,一切主意在您。您自己看着办吧。” 那孙长永昨天被我治过病,估计他昨夜睡的不错,因此对我多生出了几分信任。 “成!陈大师,我信你,挖!” 随着孙长永一声令下。四个工人立刻挥舞铁锹。 这龙基埋的并不是很深,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在我指的方位,挖出一具小小的尸骨。 那尸骨一看就是个幼骨,年纪应该未及笄。从髋骨的形状观察,这是一个男性儿。 此刻作为正东方,东方为男。这具男性尸骨,确实就是八个龙基之一。 龙基被挖上来的一瞬间,我们所有人便发现。这具骷髅骨架已经腐朽不堪。上面还有许多虫眼! 见状,我指着这虫眼儿告诉孙长永。 “孙老板,你看到了吧?龙基被虫蛀,这才会导致疗养院的气运大转。” 那方青见状,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妈呀!陈大师真的神了。这块地下真的有尸骨存在呀。 并且这骷髅都被虫子给嗑了。虫眼这么明显?是不是真的会影响风水?” “不可能,这不可能。” 景昀怒气冲冲的说道。 “想当初,这八个龙基是我父亲亲自挑选。疗养院的风水,也是我父亲亲看。绝对不可能出问题的!” 看来,景昀阻止我挖出龙基,还有这么个原因。三十年前,这疗养院的风水,竟然是景昀父亲看的。 此刻,景昀忽然伸出手指着我。 “对,就是你小子。一切都是你小子从中搞鬼。是你破坏的龙基。” 这个景昀自己没什么本事,倒是蛮会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道:“景前辈,疗养院病人出事,是在三个月之前发生。 可是,我却才到江海市不几天。有车票为证的!” 那清风也在旁边说。 “谁知道你的车票是不是作假? 我看,就算这破坏龙基不是你亲自搞的。也是你家亲戚,要不然就是你家师祖!总之,跟你脱不了干系。” 闻言,我险些要笑出声。 我坚定道。 “我说过,我无门无派,无师无宗。一身本事娘胎带下来。满生医术下生自得。” 景昀被我这个话气的鼻子冒烟,站在原地一个劲儿的喘粗气。 倒是她身后的女徒弟上前。搀扶着景昀的胳膊。 “师傅,千万别气!”那女孩儿说话淡淡的,眼神之中倒满是光亮。 我望着女孩儿右脸颊上的蝴蝶红痕,心中百感万千。 清风瞬间捕捉到我的眼神。 “你小子,还是个死色批,竟然敢盯着我秋水师妹偷瞧!” 这个女孩儿,名字叫秋水吗? 我恍然回神儿,转身对孙长永说道。 “孙老板,别耽误时间了,接着挖吧。” “不能挖,不能挖!” 景昀还是一个劲儿的阻止。 高成看着情绪激动的景昀,站在我的身后小声吐槽。 “这头儿反应怎么这么大?知到的是挖的是疗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挖的是这老头家的祖坟呢!” 孙长永也下令。 “挖!” 景昀见就连孙长永也不听自己的,气的一挥衣袖。 “孙老板,你是被这小子给蒙蔽了。 算了!哼。闹出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担着吧。只怕到时家破人亡,可别怪老夫没有提前告知!” 我冷声:“只怕!孙老板尚且未家破人亡,先出事儿的应该是你景先生。” “你,你……”景昀被我气的直跳脚。 “好!你小子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走,我们走。” 景昀气鼓鼓的转身就走,那清风也紧跟在景昀的身后。 “秋水小姐!”我开口叫住女徒弟。 “你叫我?”女徒弟翩然转身,眸子熠熠生辉的凝视着我。 我点头。 “秋水姑娘,刚才我并没有辱骂你师傅的意思。 你师傅的身上有很重的邪气!只怕已是病入膏肓。还望姑娘多关注一下他的身体。” 秋水闻言,有几分害羞的朝着我嫣然一笑。 “嗯,好!”她的声音柔柔。 “秋水,干什么呢?赶紧走!”景昀转头,语调强硬。 秋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我一眼,急忙转身跟上景昀的脚步。走半路时,她又朝着我回眸一笑。 那身段,那眼神让人觉得莫名的熟悉。搅的我心绪起伏! “陈先生,别看了,人家女孩都走了。”高成嬉皮笑脸的对我说。 他问。“接下来咱们还干啥?” 我在疗养院转了一圈,又指出其余的七个方位让那几个工人继续开挖。 果不其然,等到八具尸骨全部挖出,其中有七具尸骨都被虫蛀。只剩下正南方的一具尸骨还是完好无损的。 “果然如此!”我一语断定。 “陈老板,这些虫蛀属于人为,有人要害你,让你倾家荡产。” 第10章 八方尸骨 “什么?有人要害我。”孙长永声音发颤。 我解释。 “这几具骷髅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上面的虫蛀儿却还新鲜,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这也就说明,这些骷髅上面的虫蛀是有人故意为之。 再加上疗养院出事,之前出人命的病人,都是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这恰巧能对应上毁运覆灭的诅咒法术。” “所以,这些怪事儿都是人为搞出来的?就是想要毁了我们疗养院的气运?”孙长永开口质问我。 我道:”那凶手要毁的,可不止是疗养的气运。 只怕,孙老板,这凶手要的是你的命。” 没错!八根龙基全部毁尽。也就是孙长永倾家荡产,命丧黄泉之日。 这凶手针对的,甚至不是孙长永一个人,而是孙长永全家。 听到我的话,孙长永已经被吓出了一头冷汗。 此刻,高成在旁边好奇的问我。 “那个凶手想要害孙老板,只要毁坏这八具尸骨就行。 为啥那人还要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从病房把病人偷走,然后扒皮放血,搞得人心惶惶。” 我指着地上的八具骷髅让高成等人看。 “你看,这七具被虫蛀的龙基颜色发红。另外一具完好无损的,则呈现普通的米灰色。 想要毁坏龙基,只破坏这骷髅是不成的。还要用人血进行浇灌。并且,这人血也不是随意取之。必须要选取生辰八字和属相相对应的人。 杀病人害命,也只不过是凶手做法之中的一环而已。” 听了我的解释,孙长永迫不及待的问我。 “陈大师,那现在,我可该怎么办呀? 八具龙基,已经毁坏了七个。我们疗养院也正好死亡的七名病人。 现在就差这最后一个。这岂不是说,我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 孙长永急的脚打后脑勺,我却十分淡定。 “孙老板,你放心吧。 那凶手能够知道院内病人的生辰属相,想必这凶手就在疗养院之中。 更何况,最后一具龙基还没有被破坏,这邪法也没有彻底完成,咱们尚且有机会补救。” 紧接着,我开始推算。每一个属相都会对应不同的方位。 鼠。对应正北方。牛和虎。对应东北方。兔。对应正东方。龙和蛇。对应东南方。马。对应南方。羊和猴。对应西南方。鸡。对应正西方。狗和猪。对应西北方。 现如今,只有南方的龙基并没有被损坏。南方对应的属相是马,这也就是说明,那个凶手下一步的目标是属马的病人。 我道:“孙老板,我可不可以查一下你们疗养院所有病人的档案?” 只要找出对应属相的病人,然后将他们保护起来。现在,距离下个月的初一还有两天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孙长永闻言,立刻点头。 “没问题,方院长,你快点去取病人的档案。然后把档案都送到我的办公室。” 紧接着,孙长永对我点头陪笑。 “陈大师,还请您移步到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我们几个人,再一次回到孙长永的办公室。 孙长永亲自帮我们沏茶倒水,搞得高成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这栋疗养院当真豪华,就连孙长永的办公室环境都是无比的开阔。 办公室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扇落地大窗,屋子里的办公桌,还有黄花梨大茶台。东墙的展示柜上摆着几款名贵的茶饼,还有一些瓷器作为装饰。 坐在办公室内,一边喝着茶水,孙长永一个劲儿的恳求我。 “陈大师,这件事情全都指望您喽! 说实话,我是真的看出来了,陈大师,你虽然年轻,但是真有本事。 不像那个景昀,不瞒您说,景昀这个人虽然名气滔天,但我总是觉得他不靠谱。天天搞得牛气哄哄,正事儿办不了,钱倒是不少坑!” 看来,这孙长永对那位景昀早就颇有微词。现在表现的如此尊重对方,不过是给了周景玉的面子。 毕竟,这位景大师可是周景玉亲自推荐的。 孙长永还在那边叨咕着。 “哎呀!前两年,我老丈人还没有去世,但是身患重病。 我特意花了300多万,把那个景昀请到家里。希望他能帮我老丈人看一看,怎么挣扎着让老人多活一个月。因为一个月之后,正好就是老头儿的八十大寿。所有人都希望老头能挺过八十那道坎。 谁知道,这个景昀收钱挺痛快,去我们家一顿做饭。结果第二天,老爷子就小辫朝天了!” 听孙长永的话,这个景昀就是名声比较大,倒没什么真本事。 不过,这些有钱人的钱也属实好骗! 景昀一出手,便能轻轻松松赚到300万。而我昨天给孙长永开药方,他给我的不过是给景昀的1/10而已。 即便如此,高成都羡慕的不得了!觉得我发了一笔横财。 就在这时,有个保安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然后进入。 “孙董,楼下有人找你。” 孙长永闻言,让我和高成先坐一会儿,他从楼下看看。 孙长永前脚刚下楼,我便站起身,站在那落地大窗面前。 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只看到孙长永跟在保安的身后,已经到达了楼下。 楼下确实有一个人在等孙长永,那个人大约40出头。穿的破破烂烂的。留着小平头,站在那里,吊儿郎当,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小混混。 孙长永走到小混混的面前,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忽然间,那小混混竟然敢抓住孙长永的衣领。 而孙长永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 两个人好像对骂了几句,然后就低着头商量什么事儿。 孙长永好歹是个大老板,怎么会对一个小混混为命是从? 此刻,我正在好奇。 忽的,方青抱着一摞子文件夹已经走进了办公室。 方青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也站在落地窗口。 “什么呢?陈先生?”她笑的淡然。 “这里是您要的病人资料!” 我眼神瞟向楼下。 “那人,是孙董家的亲戚么?” 方青挑着眉毛,表情也有些诧异。 “应该不是吧?或许是什么熟人!不过,我倒是见过这人几次。他每个月都会来找孙董。这人,或许是孙董从前没发迹时的朋友。” “从前……没发迹……”我呢喃。 “方院长知道的还真多。不过,也不奇怪。大多数的人,年轻的时候都要吃几番苦头才能有所成就。 像方院长这种年纪轻轻,做到如此职位的青年才俊也属实不多见。” 方青随口说。 “我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毕业的!我觉得,我能得到今天的成绩,那可都是我应得的呦!” 方青淡然一笑,紧接着对我介绍。 “是咱们疗养院里,所有属马的病人。陈大师,我也只能帮你筛查出这些。 剩下生辰八字什么的我不大懂。这些资料,还需要你亲自再检查一番。”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省事儿。 倘若换成个蠢笨的,只怕,会一股脑把所有病人的治疗全都推给我。就连属相都需要我自己筛选。 不过好在,方青是个有实力的女人。 看来,这美丽的皮囊和聪明的大脑也是可以兼得的。 我一边这样想着,然后就翻查起这些病人的资料。 掐算生辰八字对于我来说实在简单,我几乎瞄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目标人物。 前后后也不过十几分钟。大约20多个属马的病人,资料已经全部被我翻看了个遍。 我在其中,挑选出三个比较适合的病例。 就在这时,孙长永也已经回到办公室。 我把这三张病例交给孙长永。 “就是这三个人,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下一目标。 程旭,马峰,陈天霖! 把这三个人放在一间病房吧。然后重点看护一下。还有最后两天的时间,只要这三个病人不出事儿,就没有问题了。” 孙长永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转过身吩咐方青。 “方院长听到了吗?就是这三个人。一定找人重点看护他们。 病房门口多派几个保安,24小时巡逻。护士和大夫也要盯上。如果这三个病人出事儿,我唯你试问。” 方青闻言,说自己马上就会安排下去。 忙忙活活也已经过了一头午,我和高成离开了疗养院。 刚刚回到小旅店儿,刘五已经站在门口迎接。 “哎呦!陈大师,你回来了。” 刘五谄媚的说。 “我媳妇儿刚把您的房间给打扫完,床单被罩也都换了新的。 中午,我媳妇儿炖的丰收菜。我给你盛一盆儿,然后端到楼上去?” 我点头,看了看刘五。 刘五这人怎么说呢?在底层摸爬滚打,又是江海市的老人。虽然日子混的差了点儿,但是朋友多,三教九流全认识。 我朝刘五招招手。 “刘五,你,能不能帮我办件事儿?” “哎呀妈呀,陈大师,有啥事儿你就直说。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我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查个人……” 我在刘五的旁边耳语一番,刘五闻言,立刻一拍大腿。 “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指定没问题。” …… 第11章 囫囵头颅 转眼便到第二天。 清晨,我在火车站附近溜达了一圈。 火车站周围倒是繁华。旅店,饭店,灯区不少,也有许多摆摊做小生意的商贩。 我在这转悠,本想选间铺子。 来到江海市也有几天的时间,这几天,一直住在刘五的旅店。 虽说刘五夫妻二人对我还算热情,但住旅店毕竟不是长久不计。我总该给自己找个房子,到时候既可以住,又可以开铺子做买卖。 最主要的就是,之前高成跟我说过。周景玉马上就要应选今年的商会会长。 而在江海市,每一家店铺的小老板都可以加入商会。 现如今,凭借我的身份和地位,想要接触周景玉属实是有些困难。 而进入商会,则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接触周景玉的方法。 我在车站的附近逛了一个多小时。看了两家出租的铺子,也打电话询问过。 只可惜,租金有点超乎我的预期。 江海市繁华,商铺的年租金都在10万起步。最主要,还有一些押金什么的。 铺子没有选定,我随便在附近的小摊位上,买了一份煎饼果子。 刚拿着早饭回到旅店,刘五的媳妇儿便站在门口对我招手。 “哎呀!陈兄弟,你可回来了,楼上有个姓叶的小姑娘,点名要找你!” 刘五的媳妇儿身材丰满,嗓门儿也贼大。 她那那一句陈兄弟,把我吓得猛然一个激灵。 我尴尬的微微一笑。 “好!嫂子,谢谢啊,我知道了!” 姓叶的小姑娘?我在江海市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有姓叶的姑娘找我? 我满腹狐疑,拎着煎饼果子走向二楼。 刚刚走上楼梯,一拐弯儿,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我的房间门口。 竟然是秋水! 是那个脸上戴着蝴蝶红痕的,我命定的贵人。 “秋水姑娘,怎么是你?你……你原来姓叶。”我心下诧异。 秋水自我介绍。 “没错!我叫叶秋水。否则,百家姓里,哪有姓秋的呢?” “怎的没有!” 我说:“百家姓里第236个,全郗班仰,秋仲伊宫。不就是秋姓么!” 叶秋水听到我的话,噗嗤一笑。 “没想到,你还蛮有博学。” “卖弄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叶姑娘!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叶秋水说。 “陈先生,我师傅病了。” 原来,就在昨天半夜,景昀果然上吐下泻,折腾了整整一宿。 最后熬到今天凌晨,景昀开始吐黑血。 叶秋水记的我昨天与她说的最后那句话。所以特意过来请我,想要让我去给景昀治病。 “你就去给我师傅看看吧!他老人家一把年纪,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 我却坚定的摇头。 “叶姑娘,恕在下不能从命。我是绝对不会主动给你师傅治病的。除非,是他本人来求我。” “我师傅求你和我来求你有什么不同? 陈先生,我知道家师昨日得罪了你。只求你去看看……” “不行!”我冷声回绝。 “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我手中攥着煎饼果子,侧身经过叶秋水,正准备开房间的门。 我心里清楚的很,那景昀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 叶秋水今天主动登门,估计也是擅自主张。 我是个人有脾气,有尊严。我修行的也不是什么佛法,更不是坐在殿堂里的菩萨。 景昀昨天当众侮辱我,我不与他计较,也算是客气。今天想让我主动登门为他治病,我做不到。 我刚准备推门而入,就在这时。 那刘五又急急忙忙的跑上楼。 “陈大师,楼下来了一辆奔驰车。说是孙老板派来的人,想要请你去孙家别墅。” 孙长永,他派人来接我做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关门。 “好!我马上下去。” 我刚刚迈步,叶秋水忽然拦在我的面前。 “姓陈的,是我看错你了!” 叶秋水红着一双眼,表情有些愤怒。 “之前,我还当你是个心怀仁慈的大师。 原来,你也是看人下菜碟。知道孙长永有钱,就主动上门巴结。我亲自来请你,你却对我不屑一顾。” 在岐黄山12年,我没有同女人相处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和女人争辩。 孙长永与周景玉有密切的关系,他家的事儿我必须要管。 我冷声。 “叶小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在下先告辞。” 我一边说着,径直走下楼梯。 叶秋水气的在我背后大嚷。 “姓陈的,你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我走到楼下,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已然停在旅店的门口。 过来接我的人是孙家的司机。 上车之后,司机只负责开车,全程也不肯说话。 等我到达孙家别墅之后才明白。 原来,竟是孙长永的老婆和孩子从外地回来了。 前几个月,孩子的学校放假,孙长永的老婆听说外地有一个比较出名的中医,专治先天性心脏病。 恰巧,孙长永的老婆在那个城市有一个娘家亲戚在。 孙长永的老婆就带着儿子小童去外地探亲,主要也是为了治病。 今日刚回来,孙长永便为老婆推荐我。说认识一位年轻的神医,治病手段高超。 这女人是个急性子,前脚刚进家门,就迫不及待的吩咐司机去接我。 初见孙长永的妻子,我不得不感叹孙长永命好! 那女人叫赵晓枫,也是40出头的年纪,长得并不算是美艳。却也是五官周正,身材匀称,并且面容慈祥。看面相,便是个贤惠贵气的女人。 赵晓枫见到我,表现的尤其热情。 “这位就是陈先生吧!呦!这小伙子长得真俊,气质也好。” 她先是对我一番夸赞,然后又不好意思的说。 “陈先生,本不该无缘无故把你请来。我家老孙说,你给我们小童开了一副药方。还说你教了他一套俯禽戏,特别有效果。 但是我想着,我家孩子年纪小。你这又没见过病人,也没给孩子把过脉。只怕那药方的剂量…… 陈先生也别多想,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希望请您,能给我家小童亲自把把脉!” 我闻言,自然点头答应。 上楼之后,来到儿童房。 孙小童今年刚八岁,身形却比普通的孩子瘦弱一点。孩子是小圆脸儿,白白嫩嫩,模样随了母亲。 此刻,孩子正蹲在地上玩玩具车。精神头还不错,就是嘴唇发白,看起来有点贫血。 可最主要的就是,这孩子的眉心竟然凝聚着一股黑气。这是霉运缠身之兆。 我没有多言,简单的帮孩子搭了一下脉。 “就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并且有点心肌缺血。 孩子年纪太小,属实不适合做手术。我之前开的药方剂量没有问题。倒是可以再添加一味郁金,有活血止痛,行气解郁,清心凉血之效。” 听到我的诊断,赵晓枫这才放下心来。 她喃喃的念叨。 “唉!孩子没大碍就好,小童就是我的命。” 赵晓枫又说,她35岁才怀小童,怀孕期间又得了妊娠高血压。自打小童出生,她便什么都不在乎了。一门心思全扑在孩子的身上。 孙长永见壮,又忍不住询问我。 “陈先生,我刚才听司机说,你现在还住火车站附近的小旅店。陈先生,你在江海市没有房产?” “没!初到江海市,人生地不熟,更何况这边房价挺贵的。” 孙长永闻言,便继续给我画大饼。 “那不是个事!陈先生,等两天之后,我们疗养院的事情解决。我送你一套房子! 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住在小旅店咋行?” 孙长永表面送房,实则是在敲打我。让我多多把疗养院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两天之后疗养院再出事儿,孙长永便会家破人亡。 我淡定的点点头。既然孙家人已经没有其他事情,我便起身要走。 赵晓枫亲自把我送到门口。刚打开别墅大门,只看到门口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硕大的快递纸盒。 而这盒子上面还被鲜血浸泡。 “这是什么东西?”赵晓枫被吓了一大跳。 家里的保姆见状,也悠悠嘟囔。 “夫人,我也不知道,刚才还没有嘞。” 我谨慎的蹲下,然后撕开快递纸盒上面的胶带。等盒子打开时,里面的东西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纸盒里装着的,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并且,我一眼就认出了这颗人头是谁。 这不正是我昨天去了疗养院时,那个在楼下抓着孙长永脖领子的小混混吗? 赵晓枫似乎也认识这个人,她惊讶的捂住嘴,随即眸子变得暗淡起来。 “孙长永,你给我滚下来。”赵晓枫一声咆哮。 没一会儿的功夫,孙长永从楼上走下。 “老婆,怎么了?” 刚刚走到楼梯口,孙长永远远的便瞧见了这颗人头。 “姓孙的,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赵晓枫眼神伶俐。 孙长永则是满脸懵逼。 “老婆,这……这我不知道啊。” 赵晓枫愤怒的瞪了丈夫一眼,随即,她便转过身,温和的对我说道。 “陈大师,我们还有一点家世要处理,我这就让司机送你回去。今天的事儿见怪了。 放心,我们家是正经人。这人头怕是个误会,我们会报警的!” 不得不说,赵晓枫属实是更厉害的人物。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能立刻做好善后。 只是,看来这小混混是个关键人物。 不止孙长永怕他,就连赵晓枫都是认识这个混混的。 我安静的点点头,不多管闲事,立刻转身就走。 等回到旅店之后,我立刻把刘五叫到身边。 “老刘,我昨天让你调查的那个人……” “哎呀!陈大师,我都帮您调查清楚了!挖个底儿掉。他呀……” 第12章 邪煞冲胎怨 刘五悄悄的在我耳旁说道。 “您让我调查的那个小子,叫马平。今年四十有二。住在小河村。 那马平,就是一个十足的混混。” 这个马平,就是昨天去疗养院找孙长永的男人。 更是今天出现在孙长永别墅门口的,那个囫囵血淋淋的人头。 刘五说。 “马平这小子,爹妈早都死了。 他年轻的时候就游手好闲,又赌又嫖,简直就是一混不吝。 可这小子有一点很奇怪,他这些年从没上过班儿,却一直不愁吃喝,有不少钱。 七八年前,马平还娶过一房媳妇。听说光彩礼,就给了女方十几万。那姑娘长得如花似玉,贼漂亮。 只是,这两个人的日子没过长,结婚也就一年多吧。马平的媳妇儿就跑了。听说是被打跑的。马平这人喜欢喝酒,喝多了之后就没有边幅,见谁都敢骂。打起媳妇儿来下手也特狠。” 刘五又说。 “马平的婆娘跑了之后,他倒是没有再娶,一辈子也没孩子。天天就是在外头吃喝嫖赌。 他相好的不少,出手也挺大方。 总之,那小子除了有钱以外,啥正经事儿不干简直就是一人渣!” 听这刘五的说法,马平出身农村,家庭条件一般。上头无父无母,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 像他这般的人,却从来不缺钱。那钱,大抵是孙长永给他的。 只是,孙长永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马平勒索? 今天,马平突然死亡,难道也与孙长永有关吗? 或者,就是孙长永有什么把柄被握在了马平手中?所以杀害马平的人,根本就是孙长永。 刚才刘五所说,这个马平是小河村人士。 “小河村是哪儿?也属于江海市的嘛!” 刘五道:“没错啊!就在咱们江海市周边。 我那堂哥高成,就是小河村的人呀。” 没想到,高成竟然也出身于小河村。 等到晚上,那高成也恰巧来到了旅店看我。 据说,今天孙长永给高成介绍了一份工程。虽然不是个大单子吧,但是也能小赚一笔。 高成心里欢喜,特意拎着水果儿篮,来到旅店感谢我。 此刻,我坐在旅店的一楼,跟刘五一块儿看电视。 高成进了门,笑呵呵的放下果篮。又是给我递烟又是满脸赔钱。 “陈大师,多亏有您,您简直就是我的财神爷! 今天孙老板给我介绍的那个单子,干完了少说我能净赚10万。 得!等我结尾款的那天,陈大师,我请您吃饭。” 我拒绝了高成手中的香烟,开口询问高成。 “听说,你是小河村的人?” 高成点头。 “没错!我出生在小河村,只不过在我八岁的时候就跟随我父母搬进城了! 不过,我父亲去世之后,尸骨也是埋葬在小河村周边的。我家祖宗八辈儿都住在小河村,祖坟也在那儿。” “你有多长时间没回去了?” 高成掰着手指头一算。 “妈呀!那可有段日子了,上次回去的时候,好像还是去年7月15吧! 仔细想想,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我问高成。 “今晚你有时间吗?我想去趟小河村。” 高成道。 “哎呦!今晚可能不行。 小河村虽然也在江海市,但开车也需要两个多小时。 并且刚才我跟几个工人约好,晚上要请他们下馆子的。这两天就要开工,起码得先好好犒劳一下工人们!” 不过,高成又说。 “陈大师,你要是想去小河村的话,明天一早成不? 我正好也买点儿烧纸,回去给我爸我爷爷他们上上坟,再把坟前的草给拔一拔。” 我点头,和高成约定好,明天早上他来旅店接我。 转眼便到第二天早上,高成如约而至。 我不得不佩服,这小子身体属实是好。 昨天晚上,高成和那些工友们不知道喝到多晚,今天一大早他身上的酒气未散,但整个人却精神抖擞。 我们两个人坐上红旗轿车,高成一脚油门儿,正式出发。 路上,提起马平这个人,高成确实不大熟悉。 他毕竟离开村子比较早,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搬进了城里。 并且小时候的高成身体不大好。小的时候,他瘦的像根豆芽菜。不像现在人高马大。因此,从前住在村子的时候,高成都不怎么出门儿的,性格也怯怯懦懦,十分怕生。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车子终于开到了小河村的村口。 我和高成拎着烧纸下车,前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一户人家门口坐着一个老大爷。 那老大爷穿着一身蓝衣服,正蹲在自己家的门槛儿前抽着旱烟。 高成见到老大爷,一眼便认得出来。 “呦!这不是黄村长嘛!起的这么早?抽烟嘞!” 那黄村长看到高成,眼神却有时间恍惚。 高成笑呵呵的拉关系。 “是我!高成!我爸是高宝田。我爷爷是高来旺! 小的时候,您抱过我。” 黄村长这才认出高成来。 “啊!我记得,你是老高家的大儿子。听说你现在在城里搞工程。做大买卖呢?” 一条村子也就那么大。谁家的后代在城里做什么工作,村子里的百姓们都知情。 高成又上去跟黄村长唠了几句嗑。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中华烟,让黄村长抽。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声凄惨尖锐的嚎叫声,从村长家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来自于一个女人,声音又尖又细,既凄惨又痛苦。 “啊……啊……” 屋子里的声音此起彼伏,把我和高成都吓了一大跳。 “哎呀妈呀,这是啥情况?”高成谨慎询问,又时不时的看我一眼。 此刻,黄村长哀怨的叹了一口气。 “唉!没啥情况,是我家的儿媳妇。 倒霉呦!好好的一个女娃子,莫名其妙的就疯了。” 黄村长说,自家大儿子前年娶的一个漂亮媳妇。人也贤惠又老实,一大家子人别提多满意。 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就在一个多月之前,莫名其妙的得了失心疯。天天在屋子里又嚎又叫!搞的黄村长头发都愁白了一半。 闻言,我道。 “村长,实不相瞒,在下会点儿医术。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倒可以进去给您儿媳妇儿把把脉。倘若从前人是好端端的,莫名其妙发疯。说不定是谈迷心窍,许有办法医治。” 黄村长听到我的话,喜的直拍大腿。 “妈呀!这是真的吗?小伙子,你是大夫啊!” 黄村长立刻邀请我和高成进屋。 村长又道。 自家儿媳妇儿一个月之前发了疯病,可惜,他们家太穷,去大医院也去不起。所以也只能把人锁在家。 他们家人,一直想请个中医过来瞧瞧呢! 我和高成走进院子后,推开村长儿子儿媳妇儿住的那屋的房门。 刚进门,只看到炕上坐着一个头发蓬乱,埋埋汰汰的女人。 那女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碎花背心。盘着腿,坐在炕上一个劲儿的怪笑。 炕下,有一个30左右岁的汉子。手中拿着麻绳,正准备把这女人绑起来。 可是,男人每往前走一步,那女人就叫一声。声音刺耳,搞得男人乍着膀子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尚且没有替这个疯女人把脉,只打探她的面相,就看出女人面带黑气。这是典型的被瘴气所缠之相。 我道:“无需把脉了,恶鬼缠身而已。不是大病。” 我一边说着,忽然想起,黄村长家院子正中央恰巧有一棵大柳树。 “高成,去院子里折一条柳枝给我拿过来。” 高成闻言,放下手中的烧纸,立刻跑到院子当中。 没一会儿的功夫,高成就拿进屋一根细细的柳条。 我手持柳条,朝着那炕上的女人狠狠抽了几下。 没一会儿的功夫,黄村长的儿媳妇儿便口吐白沫。 “这,这是咋回事儿啊?” 黄村长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我冷声道:“无碍!一会儿就好。” 我一边说着,继续拿着柳条,在女人的身上又抽了三鞭。 这次,女人不只是口吐白沫,甚至两眼一翻,竟直勾勾的翻倒在炕上,然后浑身抽动了几下,就昏厥过去。 “媳妇,媳妇!”那30出头的汉子,看炕上的女人晕倒。吓得立刻喊了两声。 我再一次开口。 “放心吧!没有大碍。这是邪气离体,用不了几分钟,她就会清醒过来。” 我一边说着,顺手把手中的柳条放在炕上。 紧接着,我转过头询问黄村长。 “老大爷,您家的儿媳妇儿最近是不是去上过坟,或者看到过什么死人?” 黄村长听了我的问题,点头如捣蒜。 “没错,没错,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我亲家去世了。就是我儿媳妇儿的亲爹。” 我道:“这就对了!您的儿媳妇儿这是被自己父亲的阴魄给冲撞到了! 并且,你儿媳妇儿现在身怀有孕。正是体质最虚弱的时候,容易被那些阴的邪的给冲撞。” “啥?我儿媳妇儿怀孕了?这……这不可能啊。” 黄村长铁青着一张脸,不肯相信我的话。 第13章 红白撞煞 我笑问。 “别的老人知道自家小辈儿身怀有孕,大多都会喜笑颜开。黄村长,你咋还愁眉苦脸的嘞!” 那黄村长摇头。 “不是我不信!我家儿媳妇儿跟我儿子结婚都两三年,肚皮一直没动静。 我们家人也盼孩子。只是,这事真的这么巧?” 我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从身上摸出针灸包走到炕边。 紧接着,我在这个女人左手的虎口处施针。 然后,我又用挑针的手法,针灸了女人的内关穴和神明穴。 这两处穴位都有安神之功效。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女人果然缓缓翻开眼皮。情绪也变得正常起来。吐字也变得清晰,整个人的神志完全恢复。 黄村长和他的儿子看到儿媳妇儿变成了正常人。一个个惊讶的站在原地。直呼我是活神仙。 我开口询问炕上的女人。 “你跟你的父亲,生前是有仇吧!” 女人刚刚清醒,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 “嗯!我父亲确实不大喜欢我。不算是有仇,只能说我们二人没有当父女的缘分吧。” 原来,这个儿媳妇儿叫邓彩娟。他的父亲叫邓三。是附近周村的人士。 这个邓三有点儿重男轻女,再加上邓彩娟身下还有一个弟弟,只比邓彩娟小两岁。 邓彩娟说,自己跟黄村长的儿子是自由恋爱,两个人在城里打工相识,慢慢生出感情。接着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刻。 三年前,邓彩娟对父亲说想要嫁人。那邓三却狮子大开口,死活要让黄家出30万的彩礼。 而邓三要这30万的彩礼,自然不是为了给女儿撑底气。他是想要这30万块钱,给自己的儿子在村里盖房子。 邓彩娟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家庭条件一般,也是农村人。当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邓彩娟更是心知肚明,父亲要这些钱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弟弟。邓彩娟发觉自己从小到大,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为弟弟服务。 她没有上过高中,而是早早辍学去城里打工挣钱补贴家用。甚至工作之后,邓彩娟挣的每一分钱都打回了家里,最后都花在了弟弟的身上。 因此,为了这30万彩礼的事儿,邓彩娟跟自己的父亲发生了争执。邓三还打了自己女儿一耳光,扬言邓彩娟就是个赔钱货。打死她都不冤枉。 后来,还是在母亲的帮助下,邓彩娟从家里偷出了户口本儿跟老公领证。 可正是因为邓彩娟私自结婚,邓三跟自己的女儿彻底反目成仇。 从那之后,整整三年时间,父女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直到一个多月之前,邓三因为喝酒脑淤血突然身亡。邓彩娟这才和自己的丈夫赶回娘家,操办父亲的丧事。 听完邓彩娟的经历之后,我开口说道。 “你父亲这是对你心中有怨。 其实这个事儿本不怪你,只怪你父亲重男轻女。没把你当亲闺女,因此恨上了你。 他前脚刚刚去世,魂魄还没有离体,身上怨气未出。此刻,你出现在他的尸体面前。再加上你已身怀有孕,腹中的胎儿刚满两个月。你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所以,你父亲身上的怨气缠住了你的身子,才会导致你突发失心疯。 放心吧!这事儿好办。” 我让黄村长,去找一只通体纯黑的大公鸡。丁点儿怨气,只要用黑公鸡鸡血便可以解决。 黄村长家中养了几只芦花鸡,却没有纯黑的。 他立刻跑到村民们家中去求,跑了几户人家,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抓来了一只颜色鲜亮的黑羽大公鸡。 我在黄家门口,把这黑鸡抹了脖子。接了一碗鸡血,然后用鸡血在那女人的眉心点上一点。 不过顷刻之间,我便看到,这个女人脸上的黑气瞬间散去。 我又对其进行一番叮嘱,让她三年之内,不能给父亲上坟。 紧接着,在自己睡觉的这间屋子里,角落点上四根红蜡烛。每天晚上关灯之前都要点蜡烛,连续点上七天。之后,父亲的怨气便再也没有办法侵她的身。 黄家人闻言,不停的点头道谢。 那黄村长见我治好了他的儿媳妇儿,并且自家儿媳妇儿又怀了孕。黄村长顿时喜上眉梢儿,死活非要留我和高成在他家里吃饭。 黄村长的儿子亲自下厨。 他们家里只有儿媳妇儿这么一个女人,俩爷们倒都是挺能干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酒菜摆上小炕桌。 我们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吃点儿小菜。席间,我提起马平这个人。 “黄村长,听说你们村子里有一个叫马平的。他好像都没什么工作,但平时从不缺钱!” 听到马平的名字,黄村长鄙夷的直摇头。 “咦!马平那小子,简直就是给我们小河村丢脸。 我们整个村子,那都是踏踏实实的老百姓。就只有这马平,最他娘的畜生!打狗撵鸡偷鸟蛋,简直不是个人揍的!” 黄村长借着点儿酒劲儿,一个劲儿的跟我们说马平的坏话。 说这小子年轻的时候就不着调,灌上二两马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还说马平那小子,年轻的时候还搞破鞋。跟野娘们儿连娃儿都造出来了。这小子没被枪毙,都是老天爷不开眼。 说到这时,黄村长话锋一转。 “我们整个小河村,最畜生的就属马平。倘若说最有本事的嘛……” 黄村长忽的定住,转过头看了高成一眼。 高成还以为黄村长要夸自己,喜滋滋的刚抓起酒杯,黄村长却脱口而出。 “俺们村儿,最有出息的莫过孙长永孙老板了! 人家那真是大老板,有钱人,企业家。天天都上新闻报纸。听说,人家孙长永现在身家十几个亿。” 直到这时,我和高成恍然对视。 “啥?孙长永也是小河村儿的人?”最先问出这句话的倒不是我,而是高成。 黄村长频频点头。 “对啊!没错! 马平和孙长永都出自于咱们小河村。可瞧瞧他们俩,那简直是天上地下。 一个是企业家,一个是万人嫌。” 高成这才回过味儿,一个劲儿的念叨。 “我的天!我离开村子是不是太早喽! 早知道,小的时候我应该多在村子里面转几圈。 天呐!我跟孙老板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哎呀妈呀,错过了,都错过了!” 黄村长又说。 “孙长永之前娶的那个农村媳妇儿我也认识,姓刘,人挺不正经的。后来被大火给烧死了!” 听到这里,我立刻好奇的询问黄村长。 “什么?孙长永的农村媳妇儿死了?” 黄村长点头。 “可不是嘛!老大的火,把那女人活生生烧死在房中。唉!要怪就怪那女人没福气,没有当老板太太的命。” 听到这里,我心中瞬间恍惚。 我记得之前,高成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说是在他们村子里有一个姓刘的女人,背叛自己的丈夫,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给别的男人生过两个孩子。 后来,这女人就被天降火球焚烧而亡。 这事为什么如此巧合?孙长永的前妻竟然也姓刘。也是被大火烧死的! 我又询问黄村长。 “孙长永的前妻怎么不正经?” 可是黄村长却说不清楚。据说,那前妻好像被人捉过奸。只是,事发的时候黄村长并不在村子里,所以也一直搞不明白。 在黄村长家吃完晌午饭,下午的时候,我和高成便去小河村附近的后山上,给高成的父亲,爷爷,祖宗们烧纸。 忙忙活活,又是几个小时! 直到天色发阴,大片儿的乌云挡住了太阳。眼瞅着就要下雨,天色也黑的不行。 我和高成决定原路返回。 从山上下来,走出乡间小路。大约还需要走20多分钟。 就在我和高成刚刚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忽然间,天上飘起大雾。 这雾滚的很浓,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甚至,就连空气之中都充满了一股诡异的腥味。 就在这时,有一股怪异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仔细听着,这声音好像是丧乐。那种悲惨绝伦的唢呐声,听的我浑身汗毛直竖。 在此时,高成忽然开口。 “咦!大晚上的,谁家娶媳妇儿嘛?” “娶媳妇儿?”我轻轻皱起眉头。 高成说。 “对啊!陈大师,你难道没有听到喜乐的声响吗?” 喜乐?怎么会是喜乐? 我瞬间反应过来。 天呐!是红白撞煞。 果不其然,就在我反应过来的顷刻。 只见,我和高成的前方出现了一顶红色的轿子。 有几个头戴斗笠,穿着红衣,却看不清脸的人飘飘荡荡的扛着轿子,像我和高成的方向走来。 而我们的身后,又有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他们头戴白帽,扛着一口棺材,同样往我和高成的方向走来。 空中,红色的纸钱和白色的纸钱满天飞。 那喜乐夹杂着哀乐。笑声夹杂着哭声,齐齐往我和高成的耳边凑近。 前后不过几秒钟,等我缓过神儿时。此时此刻,我的四周一片漆黑。 我的身躯,已然躺在了一处四四方方的木盒子里头。 看来,我是被装进棺材里了。 第14章 结界困红凶 红白撞煞,阴鬼最为简单的小计谋。 这也是鬼魂借命的一种手法,原本,红煞指的是结婚当日惨遭横死的新娘,由于在大喜之日英年早逝,那么她的怨气肯定很重。 白煞指的是落水溺死的青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水鬼。水鬼一般都不能够轻易上岸,除非找到替死鬼才能成功投胎。 红白撞煞原本是自然现象,谁若摊上,那纯属倒霉,百分之百没命。除非身穿紫袍的顶级天师可以破解,剩下的,便是玄门中人也难以突破。 不过后来,这种红白撞煞也变成了一种最阴毒的法术,被一些玄门中人所使用。 我们所处的小河村。虽然名字中带一个“河”字,但是前后均不见水。因此,这里是不可能有水鬼。 所以今天晚上,我和高成撞见的红白撞煞纯属人为。 现在,我躺在棺材之中,这是白煞。那这就说明,在我的上方便是高成所坐的红轿子,那是红煞。 想到此处,我轻闭双眼,在口中默念口诀。 紧接着,我调动全身内力。将这股内力上涌,全部攻击于上方。 顷刻间,我的上方便冒起滚滚白烟。 紧接着,我的四周重现光明。 与此同时,有一些红白纸人散落在我的周围。 那些纸人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 看来,那红白撞煞果然是人为,甚至就连抬棺抬轿子的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纸扎的小人而已。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传来求救声。 “啊……救命!救命啊!” 我猛然寻着声音望去。 只见,就在距离我一步之遥的树杈上。高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描眉画眼,光着俩脚丫子,恰巧被挂在树上。 “陈大师!救我,救我!” 哎呦!我怎么把高成给忘喽! 估计是刚才我的那一掌力量太大,把这小子给打飞了出去。 见状,我轻轻拧了拧眉头。接着凌空一跃,抓着高成的衣领子,把他从树杈子上拽下去。 “哎呀妈呀,刚才这是咋的了?吓死俺了!” 高成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我道:“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有人给我点儿警告。好在,这点儿邪法不足为奇。” 高成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喘了几口粗气,慢慢恢复了呼吸。才连跪带爬的站起身。 “陈大师,咱们刚才不是撞鬼吗?难道,是有人故意要害咱们?” 我轻轻点头,没说话。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今天晚上,用红白撞煞害我的人。除了那个疗养院的真凶以外,估计也就只有景昀。 我来到江海市时间不长,目前为止,也只得罪了这么两个人。 并且,估计是景昀的面儿比较大。那老家伙表面周正,长着一双招风耳。想必心术也没有多正派。 不过好在,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倒不会影响我的大计划。 我一边这样想着,抬起头,忽然间看到面前的高成! 妈呀!这家伙现在的装扮,简直也太丑了。 高成本身就胖,挺着个大肚子,穿着一身红衣服。一张油腻的老脸,描眉画眼。厚厚的嘴唇,红的像刚吃了死孩子。 我连忙侧过头,生怕被高成的模样辣出眼泪来。 “走吧!明天还要去阳光疗养院。” 我说:“时间过的真快,眼瞅着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我和高成顺着那条小路往前走,没一会儿的功夫走到村口。上了轿车,一脚油门返回市区。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旅店刚刚起床,孙长永已经迫不及待的给我打电话。 他也晓得今天是最后的日期,所以希望我马上赶到疗养院。希望能在今天夜里,如愿抓到那个凶手。 挂断电话后,我在旅店随便对付了两口早餐。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人赶到疗养院。 到达孙长永办公室的时候,他人却不在。 院长方青告诉我,说孙长永其他公司有一个紧急的会议。孙长永去开会,下午才能过来。 “嗯,我知道了!”我轻轻点头,然后让方青带着我去那三个属马的病人住的房间。 方青在前面为我带路,然后开口介绍。 “陈大师,你之前说的那三位病人。现在都在a楼3层的vip病房内。 门口一共有八位保安看守。还有四个护士每六一小时换班。绝对不会发生任何安全问题。” 我道:“再严防死守也没有用。那凶手定然懂一些悬殊,普通人是抵挡不过的。 不过,只要让我去病房之内布下结界就可。” 我一边说着,随方青来到了a楼的3层。 接着,我又要来纸笔写下了一个单子,让方青把纸上所有的东西给我准备好。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方青把我要求的所有东西全部拿来。 我进入病房内,在房间的几个角落布下结界。 首先,我用糯米封住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又把窗户关严,上面也用符纸封住。 我又用红线在屋子的房顶栓了七七四十九只铜铃。等到晚上,只要这个屋子有半点风吹响动,铃铛便会响起。 我这边刚把结界布好,方青又找到我,悠悠的说。 “陈大师,我们孙董的夫人来了,现如今在办公室等你呢。” 孙长永的夫人,赵晓枫,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轻轻点头。 “好!知道了,方院长,你先忙吧。” 我简单的把房间又收拾了一下。紧接着拍拍手,关上病房的门,径直奔向孙长永的办公室。 我前脚刚进入办公室,把大门关上。 那赵晓枫猛然转身,“扑通”一下便跪在了我的面前。 “赵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大师,我求你。一定要保住我老公。”赵晓枫言辞恳切。 她道:“疗养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从前,老孙一直对我遮遮掩掩,他怕我担心。 直到今天我才晓得,如果今夜疗养院再出事儿的话,老孙恐怕就要没命了。 说实话,大师,这个疗养院的结局怎么样?我完全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够保住我家老孙一条命。 他是我男人,他是我们赵家的天。如果老孙没了的话,我和小童该怎么活呀?” 我走上前,立刻把赵晓枫搀扶起来。 “赵夫人,我,我尽力。”我磕磕巴巴的回复。 毕竟,对于我而言,从头至尾,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救孙长永。 疗养院的这件事情,我也从未完全放在心上。 毕竟,我跟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而那孙长永,就是周家的一条狗。 我有些尴尬的扶赵晓枫坐下。 紧接着,我无奈苦笑。 “说实话,赵夫人,你真是举世无双的好妻子。 只是,有件事儿我一直想不通。” 我问。 “赵夫人,我听说您家境优渥。而孙老板不过出身贫困,从前在农村还娶过妻子。 像您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甘心下嫁给一个农村的汉子呢!” 直到这时,赵晓枫才说。 “人的缘分,本来就是不可琢磨。 其实我知道,老孙有很多的毛病和缺点。但是他对我是真心的。并且,想当年,也是我主动追求的老孙。” 赵晓枫坦白,自己出身优渥,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她年轻的时候性情高傲,又不大喜欢那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便一直挺着挺着,直到年过30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姻缘。 至于赵晓枫和孙长永的相识,也算是一场凑巧。 那时,孙长永刚从农村来到城里打工,在一个大型商场当保安。 赵晓枫去商场购物,遇到了摸钱包的偷! 十几年前还没有那么流行手机支付,出门都是带现金和卡的。小偷不知不觉的划破了赵晓枫的包。就在这时,被孙长永发现。 孙长永在商场里,追了那小偷几层楼。最后终于将其逮到,为了抢回赵晓枫的钱包,还被那小偷用刀割伤了手臂。 便是这样的相识,让赵晓枫对孙长永产生好感。 可是,孙长永却主动承认自己在农村已有妻子。 赵晓枫为了感谢孙长永,便把孙长永介绍到周家当司机。直到两年之后,孙长永说自己跟农村的女人离了婚。赵晓枫才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孙长永。 赵晓枫又道。 “老孙这人是有些毛病,但他对我实心实意。 结婚这么多年,家里所有的产业,所有的房屋仍旧全部都是我的名字。 这疗养院是我父亲创立的,对我来说,疗养院有感情。因此,老孙也特别看重这家疗养院。 感情这件事儿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管老孙在外头如何?这些年他在家里是个好丈夫,是个好父亲。 他更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是我们家的天。 所以,陈先生,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求你一定要保住我们家老孙一命。” 不知为何,听到赵晓枫说的这些话,我的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儿。 或许,人都是灰色吧,世上根本就没有纯粹的非黑即白。 在我眼中,孙长永就是一条走狗,十恶不赦! 可是是在赵晓枫的眼里,孙长永就是实打实的好男人,是她们家的天。 因此,我只能尴尬的回应。 “赵夫人,我会尽力。” 送走赵晓枫之后,又在疗养院靠了一下午,很快就入夜。 此刻,孙长永也早已回到疗养院,我们两个人待在办公室。只等着事发。 大约到了晚上10点多钟。忽然间,外头黑暗的天空被一阵红光照亮。 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声喊道。 “不好!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人呀,着火了。” …… 闻言,我急忙冲出办公室。我却并不救火,也没有直接冲到a楼。而是直奔办公室楼下的一个小病房。 等我到达那病房门口,一脚踢开房门,冲进去的时候,只见有一个浑身红肉的怪物,此刻正站在病床前。 那怪物的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钢刀,刀尖正对病床上昏睡的病人。 见状,我直接从怀中掏出符纸。朝着那红色怪物便射了过去。 红色怪物猛然转身。病房内虽然未开灯,但是借着窗外冲天的火光,我这才看清,那怪物从上到下少皮无毛,只有一团血淋淋的红肉。 这红肉怪物身手敏捷,灵巧躲过我射出的符纸。紧接着,他一瞬间便逃到窗边,从窗户上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15章 当年天火往事 没一会儿的功夫,孙长永紧跟其后跑了进屋。 “陈大师,你怎么跑到这个病房来了?那几个病人,不是在a楼吗?” 我冷声。 “不,凶手最后的目标根本不是属马的病人,而是属鼠的。” “什么?”孙长永被我的话吓得虎躯一震。 我道:“鼠对应的是正北方,马对应的是东南方。 那天我们挖出八具龙基。只有东南方的龙基是完好无损。 但其实,正北方的龙基和东南方的龙基已然被凶手给调换过。那是凶手给我们使用的障眼法。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孙长永被我说的有点发懵,我也懒得同他解释。 因为早就断定,那个凶手便在这个疗养院之内。 所以,之前一直假装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也不过是为了迷惑真凶。 虽然,我从头至尾并不想救孙长永。 可是,身为天医门人,我也不能眼瞅着那凶手如此残害病人。 我转过身,十分冷静的询问孙长永。 “那个凶手虽然逃走,但是这最后一个病人,并没有让他得逞。所以这疗养院是保住了,你的命也能苟活! 只是,孙老板,我想问你,外头的火灾现如今情况如何?” 孙长永道。 “已经有保安去救火了。 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说不定就是凶手放的火。 好端端的,火光冲天,也不知要损失多少财物。” 听到这话,我却一阵冷笑。 “不,今晚这场火可不是普通的火灾,而是天火。” 听到天火两个字,孙长永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陈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啥是天火?这天上,还能往下掉火吗?” “天上能不能降火,我想孙老板你比我更加清楚。 孙老板,你是小河村的人士,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叫天火灭邪淫吗?” 这天火灭邪淫的故事,还是之前高成对我讲的。 我道:“据说,小河村有一位姓刘的妇女,那女人不正经。背着自己家的爷们儿搞破鞋。跟一个二溜子勾勾搭搭,还给那个二溜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后来,那个姓刘的妇女,就被天降的火球给活生生烧死了。与此同时,那一对双胞胎儿子也未能幸免于难。 孙老板,你也是小河村的人,你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说么? 对了!孙老板,我记得你曾经死过两个儿子。 你也承认过,那两个儿子是你农村的前妻所生。这件事儿,和天火灭邪淫之中的女人似乎有点相似。 孙老板,到现在你还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孙长永听了我的话,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这,这……” 忽然间,孙长永情绪有些崩溃。 “我,我承认! 想当初,在小河村被烧死的女人。其实,就是我的前妻。” “所以,想当年你前妻并不是被天火烧死的吧!而是,你亲自动手放的火。”我眯着一双眼睛,死的盯着孙长永。 孙长永坦白。 “对,没错!只是,那事儿不能怪我。” 孙长永说。 “是我前妻不正经。她在村子里头勾勾搭搭。跟别人生下野种,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我想要跟她离婚,她又不肯。所以我才放了一把大火……” 孙长永说,他自幼父母双亡,是被自己的二叔养大。 二叔和二婶儿对她很不好,常年虐待他不给饭吃。 倒是小河村里有一个姓刘的鞋匠,对孙长永不错。鞋匠很善良,时常偷摸给孙长永送饭。有的时候,还会给他送几个红皮儿鸡蛋,加上半碗炖肉。 刘鞋匠没有儿子,身下只有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儿。那个女儿叫刘翠燕,只比孙长永小两岁。 在孙长永20岁那年,刘鞋匠主动去孙长永的二叔家提亲。说是想招孙长永当上门女婿。 就是在那年,孙长永同刘鞋匠的女儿结婚。 两人成亲不到一年,刘鞋匠得了重病,是肺癌。因为家中没钱治病,孙长永为了医治老丈人,便进城打工。 在此期间,孙长永挣的每一分钱全都邮回了农村家里。 可是,即便孙长永再努力,仍旧没能救回老丈人的命。 老丈人去世后,那年傍年根,孙长永单位放了假,孙长永便回到村子里看望自己的媳妇儿。 可是,孙长永刚推开自家房门,就看到自己媳妇儿跟别的男人躺在炕上。 孙长永在外头打工,两年没回家,那个女人在村子里勾勾搭搭。竟然跟野男人连野种都生出来了。 孙长永无奈,只能开口提出离婚,可是那女人却不同意。 那女人说,孙长永从小受到自家接济,他欠自己的。女人狮子大开口,管孙长永要100万,否则死也不肯离婚。 孙长永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面子有损。再加上又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所以,就在那天夜里,孙长永放了一把大火。把那个破鞋和两个野种全部烧死了。 “那马平呢?你为什么会被马平勒索?”我问孙长永。 孙长永说。 “我放火的那天晚上,被马平看到。所以从那之后,马平总是管我要钱。” “所以,现在你家门口马平的人头。马平是你杀的吗?”我再次发问。 孙长永却一语否定。 “不,马平真不是我杀的。我……我只是每次都给他钱。我从来没有想过对马平下死手。” 孙长永刚才说的那些话吞吞吐吐。 这些言语,半真半假。关于马平的事儿是真,关于妻子的事儿是假。 呵!这个孙长永,直到现在他都不肯对我说实话。 既然孙长永执意隐瞒,我也不想刨根问底。 毕竟,黑暗永远遮挡不住光明。真相早晚也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我道:“好!那我清楚了。 孙老板,这个凶手摆明就是为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而来。 或许,这个凶手跟你的前妻有某些关系。” “这,这不可能吧?”孙长永尴尬一笑。 “那个女人是真的被大火烧死了!并且,死了好多好多年。” 接着,孙长永又问我。 “大师,现在那凶手已经逃跑!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陈先生,我可以给你钱,给你房子。我答应你的都能给你,我只希望你千万不要放过那凶手啊。” 闻言,我轻轻挑眉。 “一个字——等!” “等什么?” “等火灭!” 我和孙长永并没有离开这间病房,而是一直坐在房间内等待。 期间,高成热切的给我打电话询问这边的情况。又提起自己和孙长永是同乡,想要和孙长永拉关系。 孙长永有些厌恶的摆摆手,不肯接的高成的电话。 此时此刻,孙长永愁容满面。哪里能够理会别人的讨好。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疗养院的大火被灭。 保安又开始到处寻找火源。 我便开始跟孙长永聊闲天儿。 “孙老板,听说江海市有商会!” “嗯,没错!有的。” 我又问。 “是只要在江海市开店,就能加入商会。” 孙长永介绍。 “只要是江海市的店主,都可以加入商会。只是,想要通过商会认识一些上层的人物。起码要坐到那条街的街长,或者是副街长!” 关于街长,我倒有些好奇。 “街长,这是什么官职吗?怎么才能当上?” 孙长永见我对进入商会感兴趣,倒是直白的说。 “江海市商户太多,街道就有100多个。小商小贩加起来更是成千上万。 所以,每个街道都会选一个负责人,就是街长。只有街长和副街长能够参加商会的上层会议。” 孙长永又说。 “如果陈先生对商会感兴趣,我倒是可以替你引荐一下。 毕竟,我跟下一任商会主席,关系还不错!” “你是说周景玉吧!”我轻轻拧眉。 “怎么?陈先生也认识周二少?” 我干笑。 “怎么会!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而已。” 我眼神凝重的犹如一滩死水。 “想必,这位周二少很有本事吧。否则,也不会钦定为下一任商会主席。” 孙长永听到我的话,极其不屑的说。 “有什么本事,都是资本而已。前一任老会长的女儿,是周二少的未婚妻。 老会长退下来,自然要让未来的女婿顶上。”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孙长永惊讶的起身,前去开门! 第16章 红肉怪物的身份 谁料,站在门口的只是孙家的保姆而已。 那上了年纪的保姆手中提着一个保温桶,她瓮声瓮气的开口。 “老爷,夫人特意做了夜宵。送来让你与陈先生一起尝尝。” “唉!夫人有心了。” 孙长永叹气的说着,接过保温桶,吩咐保姆回家。并让保姆给夫人带个话,让其别担心。 这孙长永,和赵晓枫之间的感情好像还算不错。 只是,无论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多好,我永远也不能忘怀,想当年拴在我脖子上的那一根铁链。 孙长永把保温桶拿进病房。保温桶里装着的是八宝粥。 “陈大师,你吃吧,我吃不下。” 我倒没有孙长永那般感时伤秋。 我接过保温桶,看着里面黑乎乎,香喷喷的八宝粥。便觉得有胃口。 我抱着保温桶,一圈儿一圈儿慢悠悠的喝粥。不得不说,赵晓枫的手艺属实不错。八宝粥炖的香甜软烂,比超市卖的强多了。 “嗯,夫人手艺真好,尤其是里面的芸豆,炖的绵绵的,像是品云彩……” 我脸上带笑,一边喝着八宝粥。 此刻,孙长永却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孙老板,你在看什么?”我用手掌轻擦嘴角。“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呃……没!”孙长永摇头。 忽然,孙长永抬眸询问我。 “陈先生,我会死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会尽力!”我说。“今天夫人也跟我谈了很多。” 孙长永长叹一口气,紧接着,他主动向我透露有关周家的事情。 “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周二少! 周家体系庞大,是江海市的首富,关系网错综复杂。 周二少身边也有许多人帮衬。比如说我,还有一个外号叫胖头的。包括前一任的商会会长。有我们这些人帮衬着周二少,他定然是今年的新会长无疑。 只是,周二少年轻,其实在商会之中,还是有很多人不服的!” 看来,这周景玉今年当商会会长,也未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身边帮衬的人比较多。 我和孙长永一边说着,保安又传来消息。 放火的人找到了,不是别人正是方青。 放火的地点在a楼的楼后。那里虽然隐蔽,但是方青的脸还是被疗养院的监控捕捉到。 “竟然是方青!”孙长永闻言,直接拍案而起。 “方青人呢?她现在在哪?”孙长永质问保安们。 可是那些保安却频频摇头,只说在半个多小时之前。看到方青离开了疗养院,再也没有回来过。 孙长永听了这话,他气鼓鼓的冲到方青的办公室门口。 方青的办公室已经上锁,孙长永抬起右腿,一脚把办公室的大门踢开。 冲进办公室后,方青的办公室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在办公桌的电脑旁边,里面放着一张诡异的黑白相片。 那张黑白相片上,是一个农村妇女抱着一个小女孩儿的合影。 不知为何,孙长永看到照片,他的身子猛然一颤。 就在这时,孙长永的电话响起。 孙长永接通电话,电话是孙家的保姆打来的,老保姆说,回到家后便发现赵晓枫和小童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孙长永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上面写着——你的老婆和孩子在我手中,想要救他们,小河村刘家老宅。 孙长永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他便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见状。我道:“快,派车!马上赶去小河村。” 孙长永愣愣的点头,哪怕上车的时候,都是被保安搀扶上去的。 在车上,孙长永面色凝重,他一直不肯说话。 现如今,我总算明白。疗养院发生的一切事故,都跟十几年前小河村里,被孙长永烧死的前妻有关。 只是,孙长永不是很坚定的说,自己的前妻已经被大火烧死了吗? 而方青办公室里的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农村妇女和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儿又是谁?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大约过了40多分钟,我们终于赶到了小河处。 来到小河村,哪怕已经十几年没回来,孙长永还是第一时间找了想当年,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 那个房子位于小河村的村尾,房子的院墙都已经焦黑一片。就连棚顶都是破败不堪。 能够看得出,在若干年前,这个房子确实遭受过严重的火灾。 孙长永颤颤巍巍的伸手,推开了房子的铁门。 穿过一个小院儿,便是房子的正门。 进入正门后,屋子里灯火通明。放眼望去,屋子里的地面上竟然摆满了白色的蜡烛。 屋子的左手边有一方火炕,炕上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两碟简单的小菜。还有一坛发黄浑浊的酒水。 与此同时,赵晓枫和小童正坐在炕里头。两个人都被五花大绑,嘴里面塞着白布。 看到自己的妻儿,孙长永立刻翻身上靠,去解开母子二人身上的麻绳。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轻柔的脚步声,从我们的背后传来。 等到那脚步声靠近,走进房门。来的人正是方青。 孙长永看到方青,他的表情有些局促。 紧接着,孙长永缓缓开口。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的太太和孩子? 方青,试问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长永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此刻,方青忽然抬起头,仰天张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孙长永,你个畜生。 都已经回到这个地方,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你……你……”孙长永张着嘴,嘴唇嗫嚅半天。却死活不肯提起那个名字。 这时,我缓缓开口。 “总之,你不是孙长永的前妻,你不是刘翠燕。” 方青大笑。 “哈哈!我当然不是刘翠燕。刘翠燕早就在12年前,被孙长永这个畜生一把大火烧死。 而我,我是孙苗苗,我是孙苗苗啊!” “孙苗苗!”我惊呼,心中也升起些许疑惑。 孙苗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眼前的女人,她也姓孙。 “所以……你,你是……” 孙苗苗说。 “我是孙长永的女儿!我是孙长永和刘翠燕的女儿。 我是12年前,在那场大火之中,唯一侥幸偷生的女儿。” 听到这话,我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孙长永。 “孙老板,你竟然还有个女儿?” 此刻,不只是我,就连赵晓枫看着孙长永的表情都是那般的疑惑且陌生。 孙长永闻言,痛苦的跪在炕上。 他伸出手,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耳光。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是畜生,我不是人,都是我的错。 苗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们呀!” 我转过头,问眼前的方青。 “所以,你做这么多的事情,就是想要为你的亲生母亲报仇。 那么十几年前,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不是你的母亲在外面偷人。所以……” 我并不完全相信之前孙长永说的话。 可是,那个天火灭邪淫的传说,就连高成也听说过。所以我当真不了解刘翠燕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对十几年前的事情,也是越发的好奇。 孙苗苗听到我的问题,她挑着一双清冷的眉,看着炕上的孙长永。 “姓孙的?你自己做下的事,你自己都不敢说吗? 好!那就让我帮你回忆回忆。回忆一下,在12年前你是如何杀妻灭子,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丑事来的!” 孙苗苗的情绪有点儿激动。 孙苗苗一字一顿,声音泣血般的说道。 “想当初,在小河村有一个畜生叫孙长永。 他父母早亡被养在二叔家中,却遭到二叔二婶儿的虐待。 是村子里一户姓刘的鞋匠,看这个孩子可怜,常年接济他。 那个鞋匠家里只有一个独生闺女。年轻比孙长永小两岁。长得却是如花似玉,性格无比的单纯善良。 孙长永20岁那年,他为了彻底摆脱自己的二叔,也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所以就主动勾引鞋匠的闺女。两个人未婚先孕还没有确定关系,女人就大了肚子。 鞋匠见状,只能补贴给孙长永的二叔两万块钱。然后把孙长永招成了家里的上门女婿。 孙长永和刘翠燕在村子里办了喜事儿,结婚不到半年便生下一个女儿。 老鞋匠人好,虽说是上门女婿。却也不要求孩子跟自己家的姓,孩子依旧姓孙,叫孙苗苗。 后来,老鞋匠得了癌症,没钱治病。那个孙长永主动开口,说自己去城里打工要挣钱给岳父治病。 孙长永进城之后,三五个月回家一次。他确实每个月把所有的工资都邮回家中。可是,那点儿钱根本抵不过医药费。 老鞋匠还是死了。就在这时,刘翠燕发现自己再一次身怀有孕。 刘翠燕让孙长永回家,两口子在村子里过踏实日子,别再两地分居。 可那个时候,孙长永却说,自己认识了一个有钱人。并且换了工作,去了一个大户人家当司机。 孙长永让女人在村子里熬两年,等自己混出头就在城里买房。把媳妇儿和女儿,还有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全都接到城中去。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刘翠燕生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刘翠燕原本觉得,她自己对得起孙长永,她给孙长永生儿育女。孙长永肯定不会薄待自己,但万万没想到。就在刘翠燕坐月子的时候,孙长永回了家。 孙长永回家之后,一开口就提离婚。 原来,孙长永在城里认识上了一个有钱的富婆。他想要摆脱刘翠燕,然后跟富婆结婚。 刘翠燕自然不肯。她和孙长永有三个孩子呀!那年,她们的大女儿苗苗才不到五岁。双胞胎儿子也刚出生不久。刘翠燕怎么舍得,让这三个孩子没有父亲? 孙长永见女人死活不同意离婚,于是他便想出了一条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