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四大名著开始》 第1章 开局劫了薛宝钗 十月时节,正当秋高气爽。 天空湛蓝高远,白云悠然游荡天际,群山峻岭愈发巍峨挺拔。 那漫山遍野,层林尽染,枫叶如火,红黄交织,点缀于苍翠的松柏林间,恍如秋日霓裳一般。 山涧溪流清澈见底,偶尔几片落叶随波逐流,诉说着季节更迭。 悠远小路上,数十行人正缓缓入画。 为首的是一俊俏后生,十六七岁,束发无冠,衣着锦绣,腰间佩剑,骑着高头大马,伴着车架缓缓而行。 三辆马车宽大结实,单看那木料便知非寻常人家可用得。 烈日映照下,涂漆车厢外光泽闪耀,上覆斑斓秋叶,显是长途跋涉。 最先的马车上面挂着湘帘,里面隐约传出悦耳的说笑之声,后面两辆车里似乎是装载着箱奁,只看那车辙印便知,这车上的货物载重不轻。 一众仆役青衣小帽,四散坐在车辕上,懒洋洋的倚靠着车厢,有气无力地挥舞着手中长鞭,引导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渐行渐近。 刚翻过一个山头,忽听两侧林间一阵呼哨之声,接着便喊杀声四起,前后各有数十山贼冲了出来,众人顿时大乱。 “这里怎会有山贼的?” “快,快抄家伙……” 一行人乱成一团,那为首的俊俏后生却反而兴高采烈起来,一把将手中长剑抽了出来,大喝道: “娘亲、妹妹,且看我去杀贼!” 说完后,他便纵马上前,欲要厮杀,却把车厢内的女眷给唬的,魂儿都要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要啊……” “快回来!” 这后生看着勇猛,实际上却是个银样镴枪头,刚纵马跑出去不到十步,还不等接贼呢,便被迎面一颗弹子打在头上,“啊”的一声惨叫,便从马上摔了下去。 那贼人蜂拥而上,将这送上门来的肥羊给绑了起来,同时口中大声叫嚷道: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我榆山优待俘虏!” 那抄着刀子护卫在马车旁边的一众下人,彼此面面相觑了片刻,也顾不得车内的女主人了,直接便把手中的刀剑一抛,往地上一趴,屁股高高翘起,统统都降了。 一切尘埃落定,那山贼头子才下了马,将弹弓收回囊中,晃晃悠悠地走到马车前,伸手将车帘掀开,探头往里一看,只见里面坐着几个女眷。 最中间的是个美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保养得宜,体态丰盈,纤浓有度,穿金戴银,绫罗满身。 在她两侧,各坐着几位娘子,看衣着,应该是一位小姐和众多丫鬟、婆子。 那小姐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当妙龄,身段饱满丰润,不施粉黛,便有九分颜色,只可惜脸上如今惶恐无度,小脸煞白。 在那小姐身旁,一众丫鬟环绕,其中更有一个绝色,单论容貌,比起这小姐也丝毫不逊。 “诶呦,真是好漂亮的小娘子啊!” “几位小娘子勿需担心,我榆山好汉替天行道,一般只劫财,不劫色,能不杀生也尽量不杀生。” “只要诸位把携带的财物交出来,我们拿了就走,绝对不耽误贵人们的行程。” 这山贼人高马大,相貌粗豪,右目下一颗泪痣,满脸络腮胡子,言语又轻佻,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更是让闻者心惊。 车厢里面的几人,不过是些闺阁中的女子,哪里曾经见识过这种场面,此刻都已经吓成了鹌鹑一样,只知道哆嗦,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听得此言,不敢怠慢,立时便把身上的所有银票、金银都掏了出来,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那山贼头子伸手将财物接过,略一查看,顿时便眉头一挑,喜笑颜开。 这羊挺肥啊! 他兀自不足,从身上又掏出一个布口袋,撑开了往几人面前一放。 “来来来,把那金银首饰,珠宝玉器之类的,也都统统放进来!” 众女无法,只好把头上的银簪、腕上的镯子之类的饰物也统统摘了下来,放入那袋中。 那山贼头子眼睛尖的很,一丝半点值钱的东西都不放过,眼见那位小姐脖子上隐约还有个装饰品,顿时便把手一指,喝道: “你脖子上那个,是不是金的,赶紧的,别磨蹭,别指望有大侠蹦出来救你!” 眼见这贼发怒,那中间的美妇人顿时便慌了起来,急忙解释道: “大王息怒,小女身上这项圈,乃是高僧赠予的法器,是用来治病的,还请大王开恩,莫要收了去。” 那山贼头子便把脸一沉,发起怒来,“什么法器不法器的?我就问你,是不是金的?值不值钱?” 美妇人浑身一抖,顿时便怂了,转而劝说女儿道: “宝钗,算了,便与他吧!” “回头入了京,咱们便再寻个高僧大德,重新给你求一副过来。” 那小姐无奈,只好转过身去,将外袍解开,将那项圈摘了下来,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将之递了过来。 那山贼头子伸手接过,仔细去看时,只见这宝贝上面是足金项圈,下面连接着一条宝石、金珠串起来的璎珞,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煞是美观,璎珞中间,垂挂下来一枚金锁。 他托了锁看时,见那金锁上面一面有四个篆字,两面共计八字,写的是“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这个词……怎么似乎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正当他持锁斟酌之时,那之前被他一弹弓打落马下的小白脸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而那山贼头子正在那里勒索家人,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叫嚣起来。 “大胆贼人!” “真个不知死活!” “居然敢绑你薛大爷!” “你可知大爷为何人?” “我乃金陵薛家家主薛蟠是也!” “那九省统制王子腾乃是我的舅舅!” “你若识相,便老老实实地放了我,否则等我舅舅大军赶到,定让你满山鸡犬不留!” 王子腾……薛蟠……宝钗……金锁…… 这些线索串起来,顿时让这山贼头子的眼睛亮了起来。 眼见这山贼头子面上表情越来越诡异,薛宝钗吓坏了,急忙从车厢内探出头去,向着哥哥挥舞起手臂。 “住口啊!” “哥哥,莫要乱讲话啊!” 薛蟠向来听妹妹的话,虽然不明所以,但依旧住口收声,但可惜为时已晚,那山贼头子哈哈一笑,朗声叫道: “弟兄们,请这些贵人们回山上做客!” 众山贼轰然应诺,上前将那些绑好的下人拎起来塞进车里,赶着往山寨而去。 “不要啊……大王……我哥哥那是胡说的啊……” 薛宝钗欲哭无泪,却丝毫反抗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全家落入贼手,车辆渐渐没入那幽森的密林之中。 第2章 马甲双开展老爷 展廿四穿越过来有两三年了。 带着他穿越的是一颗石头,至少目前看来是一颗石头。 他有个爱好,那就是玩弹弓。 从小时候拎着个破弹弓漫山遍野乱跑,打哪指哪开始,到后来三十步内指哪打哪,纯凭爱好。 这东西跟刀剑弓弩之类的受管制物品不同,可以随身携带,而且弹药不用特制,随便找个石头、砖块就能使用,更重要的是,这是远程兵刃,不用近身肉搏,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安保物品。 某日展廿四就又在山里随地捡拾“弹药”来打着玩,然后就被一颗石头划伤了手,鲜血被那石头吸收,带着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那原本略有些光泽的石头,穿越后变得色泽更加灰暗,灰扑扑的,半点都不起眼。 展廿四试过很多法子,都没能让这石头重新焕发生机,只好就这么熬着,看时间能否让它再次积攒出一次穿越的能量。 肉身穿是最讨厌的了! 展廿四没身份,没金银,甚至繁体字都认不全,对这大庆朝更是一无所知,习不成文,也练不了武。 可他又不甘于勤劳致富,那怎么办呢? 只好纠结了一群同类,占山为王,行那共同富裕之事。 仰仗着一手好弹弓,以及远超这个时代人的眼界和见识,他成功拉起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做起了零成本的物流生意,将过往客商的货物运送到附近城镇士绅手中,低价出售。 为了规避官府对于无证经营的严打,展廿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办事,就近销赃,并且绝对不在老窝方圆百里之内下手。 后来发现那些士绅心太黑,给的价钱太低,于是展廿四就干脆带人下山,去掉了中间商,打通了产业链,自己组了商队,往外地运货。 顺便,他也提前步入了这个时代的小康生活——有酒有肉,妻妾成群。 如今的展廿四可不再是当年毫无来历的无名小卒了,而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展大善人,最是乐善好施不过。 他逢节派药,灾年放粮,悯恤孤寡,修建学堂,大凡有修桥铺路之事,只要找到展大善人门上,定然不会让人空手而归就是。 至于为什么本地的其他士绅都各种原因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那就肯定和展大善人无关了。 一群家中连举人都没有的地方小士绅,谁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原本展廿四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步步发展下去,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可谁知这次下山,居然劫到了“熟人”头上。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平行世界,是《红楼梦》的书中世界。 知道这一点之后,他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红楼梦的核心,那就是贾宝玉和十二金钗啊! 带他穿越过来的那块石头,也不知道和贾宝玉的通灵宝玉有什么关系,说不得就是另一块补天石呐! 既然如此,那给这石头充能的法子,说不定就要着落在通灵宝玉的身上。 想明白这点之后,展廿四顿时便心热了起来,带着薛姨妈等一行人,径自回了山寨。 虽然他在附近的城镇有庄子,但展老爷是展老爷,悍匪展廿四是展廿四,二者不是同一个马甲,不能混用! 这两套身份,山寨里面也只有最核心的十几人知道,底层的喽啰都是不清楚的。 顺便,展廿四也给这些心腹分配了新身份、田地以及……老婆。 别问这些贼婆子是哪里来的,在这个年月,活不下去的人多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才是民间常态,哪有那么多贞洁烈女啊? 一行人晓行夜宿,翻山越岭,直走了一天多,才算回到山寨里面。 这里当然不是什么榆山,之前的话都是骗人的,若是受害者真信了,按照这个山名去剿匪,那……就让同行受累帮忙背个黑锅吧! 那榆山上真有贼人,足以让官兵抓了交差,至于丢失的银两……那山寨里面多少得有点存粮吧?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展老爷这人嫉恶如仇,看不得这些害民贼的做派,一心一意要肃清周边营商环境。 在他的帮助下,周边的各山各寨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就连本地的文武官员都跟着官升一级。 功德无量啊! 过了三道明哨,五道暗哨,展廿四等人终于顺利到家了。 这一路上,展廿四等人都随身带着吃喝,但那些俘虏却没这个待遇,个个水米不沾牙,如今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半死不活了。 只有薛家几位,受到展廿四的特殊优待,还勉强不受影响,但心中早就已经乱成一团,惊怕无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那薛大脑袋,开始还不住叫嚣,但是被胖揍几顿之后,立即便老实了,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还是连他家人舅舅都救不了的大祸,如今蔫在那里,不敢动弹了。 这山寨不大,里面连带家眷老弱之类的,共计三五百小喽啰,真正能够用得上的,不过青壮两百余罢了,但好在这些人都是展廿四精心挑选过的,都是在他们活不下去的时候主动市恩,救过他们全家性命,信任度方面勉强还可用得。 再加上展廿四出手大方,又都给他们分配了家室,让他们生活有了盼头,忠心也就跟着涨了起来。 让他们造反,他们未必敢做,但让他们跟着打家劫舍,至今还没出过纰漏。 “大寨主回来了……” 守门的一声喊,顿时几百人都蜂拥着赶了过来。 展廿四随意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开,然后指着后面车里被拎下来的俘虏,吩咐道: “把这些人都先关起来,如何处理,等我命令。” “老规矩,不得我命令,不许打骂虐待俘虏,未经分配,不许妄动女眷,记住没有?” 众贼轰然应诺,“大寨主放心,谁敢胡乱伸爪子,一众兄弟们便先砍了那猢狲!” 车上众人听完之后,心中顿时放松不少。 这还是个义贼!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为了不泄密,展廿四外出做生意,向来都是当场劫财放人,从来不会把人往自家山寨里面带。 而但凡进入这山寨里的人,就没有任何一个能够离开的。 一般都是男的杀了,女的按需分配了。 之所以不许打骂虐待俘虏,是不欲节外生枝,防止他们逃跑或反抗,等他们饿的都没力气的时候,自然可以轻易拿捏,毫无损伤。 至于不许妄动女眷,则是因为这些女眷将来不定是哪个兄弟的媳妇,若是被人糟蹋了,那再见面可就尴尬了。 第3章 老爷我今夜就要做新郎 展廿四吩咐人把俘虏都各自安顿了,自顾来到后寨,入了自家的宅邸之中。 他惯常住在城镇之中做那展老爷,只偶尔才回山上巡视一番,这院子相当于他的度假别墅,虽然不如他在城中的居所那般富丽堂皇,但也住着安逸舒适。 一进大门,立即便有一群莺莺燕燕迎了上来,盈盈拜倒。 “恭迎老爷回府。” “起来吧,给我准备热水沐浴。” 展廿四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便大踏步进了屋中。 众女得了命令,急忙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虽然这是山寨,但在展廿四这几年的经营之下,各种物资不缺,生活比外界也丝毫不逊。 作为穿越者,展廿四很懂得,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的好的道理,所以在这山寨里面投入不菲。 片刻后,这浴桶等物就已经准备好了。 展廿四把络腮胡子摘了,目下的泪痣也抠了下来,伪装一去,便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壮年,任谁也无法把他和那江洋大盗联系起来。 他舒舒服服地往浴桶里一躺,一边享受着美妾、丫鬟们的服侍,一边琢磨着怎么好好开发这红楼梦的世界。 原本展廿四穿越之后,也想过放手大干一场的,但是当发现这个世界与自己已知的历史完全不同,一切都非常陌生的时候,很多雄心壮志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然而此刻发现这里其实是属于红楼梦的世界的时候,他原本消散的野心就又都回来了。 盖因陌生的人和事很难从中渔利,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如何发展,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的性情良善,谁的品行不端……等诸多因素都难以判断,而很多事情一旦出错,则往往轻则功亏一篑,重则性命不保。 不过书中世界就不一样了,至少很多人的性情是清楚的,未来世界发展的大方向是可判断的,这要不掺和一下,感觉都对不起自己穿越这一回。 何况还有疑似能够为石头充能的通灵宝玉存在,那就更加让他心动了。 那荣国府,恐怕必须得走上一遭了。 但是就凭他这穷乡僻壤里面的小地主身份,想登荣国府的门只怕不容易,想在京中绑了那贾宝玉恐怕也很困难。 如何能够顺利切入进去,多半还是得从这薛家入手。 他心中盘算不休,双手无意识的在两个美妾身上游来游去,把两人逗得面红耳赤,浑身发软。 眼看接下来就要少儿不宜了,众妾之中为首的妇人急忙开口问道: “老爷,听闻今日打猎又带回来了一个车队,可是又有姐妹要留在山上了?” 展廿四侧头看了一眼那问话的人,曼声道: “这几人不会留在山上,待老爷把她们调教好了,会带她们下山去的。” “这山上的基业,依旧由你们姐妹来掌管。” 那美妇急忙陪笑道: “老爷说的哪里话来,让人听了,好似奴家善妒,想要霸占这基业一般!” “其实山上的姐妹,都想跟着老爷一起下山。” “倒不是耐不住山上的清苦,也不是贪图那山下的富贵日子,而是想多和老爷亲近几番,早日有个一儿半女什么的。” “既然新来的姐妹需要调教,老爷不妨便把她们圈在山上,带着奴家这些已经归心了的姐妹下山随身伺候着。” 展廿四定定的看了那美妇一会儿,又环视周围的美妾们一眼。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一众美妾急忙拜倒在地,齐声呼道:“我等姐妹情愿跟随在老爷身边伺候,还请老爷垂怜。” 这些美妾都是最早跟随展廿四的女人,来历五花八门,有的是买来的,有的是抢来的,但最终这些女子都心甘情愿的成了山上的贼婆子。 后来展廿四开了小号展老爷之后,就在城内另起炉灶了,看中女人就用钱买,也不再用抢的手段了。 这些知道山寨位置的女人,他一个都没往山下带,就是为了防止她们无意之中泄露了山寨的位置,引来灭顶之灾,只是时不时回山雨露均沾一番而已。 如今也不知道她们是想要生孩子,还是耐不住山上的无聊日子,不过她们想下山的想法,应该是错不了了。 正好,展廿四的新计划里面,也确实需要人手帮衬,索性便答应了下来。 “也罢,老爷我如今也正缺人使唤,便给你们个机会。” “那薛家的人,如今被单独关着,你们大可各展其能,去想办法游说她们。” “你们单人可以,合伙也行,老爷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今天晚上,老爷我要做新郎!” “当然,你们把人绑好了放床上这种低端手段不算。” “不管她们是真乐意还是假乐意,新娘子晚上得笑着陪老爷入洞房才行。” “谁若把这事儿做成了,老爷我论功行赏,从来都不吝啬,到时候定然会带你们一并下山。” 这时候就看出来人聪明蠢笨了,在有人还迷迷糊糊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有几个美妾就已经道谢冲下楼去了。 虽然先下手的未必便能达成目的,但多半概率会大上许多,而且就算失败了,完全可以说是和后来者一并立下的功劳,怎么也少不了她那一份。 展廿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蠢蛋是不能要的,所以那些先下楼的聪明人,其实无论结果如何,都已经过关了,可以委以重任。 至于那些不够聪明的,则让她们打打下手就是了。 “行了,你们也别在老爷我这里伺候了,都下去一并去想办法吧!” 展廿四挥挥手,把所有侍妾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些粗使丫鬟,然后施施然从浴桶中起身,由丫鬟们伺候着擦拭更衣,自行回到卧室里面,吩咐人开始准备喜字香烛等物,为晚上的洞房做准备。 有赖于本山的特殊性质,这间房每隔三两个月就被展廿四当做洞房来用一次,所以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直接把新的备用品拿出来用即可。 不得不说,人的主观能动性还是可以期待的。 也不知道自家那些小妾是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到了晚上,华灯初上时分,就有一个身段窈窕的美人,蒙着红盖头,端坐在了洞房床沿之畔,等着展廿四去享用。 第4章 角色扮演需要沉浸感 展廿四如今也是久览花丛,虽然这新娘子一身吉服,头罩盖头,但他只搭眼一看这身形,就认出来了。 香菱! 没办法,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二人都是心胸宽广之人,自带粮仓,香菱美则美矣,在这方面却稍显不足。 不过没关系,香菱也很好嘛! 香菱是金陵十二钗副册中的唯一代表,其他的副册和又副册上面的女子均未说出名字,身份也都无法完全确认。 《红楼梦》中绝大多数女子的命运是悲惨的,而香菱的命运多舛堪称众女子之最。 香菱,本名甄英莲,寓意“真应怜”之意。 她是众金钗中第一个出场的女子,出场时只有三岁,是姑苏城乡宦甄士隐的独生女儿,却命运不济,被人贩子拐走。 千金小姐沦为奴婢! 人贩子将香菱养大后先是卖给了冯渊,不料却又被薛蟠看中,于是人贩子又将香菱卖给了薛家,冯、薛两家争执不下,薛蟠手下人将冯渊打死抢走了香菱。 审案的官员是受过甄士隐大恩的贾雨村,在知道香菱是恩公丢失多年的女儿之后,贾雨村为了自身的宦途,依旧决定假装不知道。 于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给薛蟠弄了个假死,就把这个案子给糊弄过去了。 而香菱,就成了薛蟠的妾。 按照曹公的判词,最后香菱应该是被薛蟠的正妻夏金桂折磨死,不过后四十回不是曹公写的,变成了夏金桂下毒反害死了自己,香菱被薛蟠扶正,最后难产而死。 不过这是书中的情节,现在她遇到了展廿四,那自然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展廿四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那紧张的双手揪着腿上红绣球不放的小娘子,心头火热。 香菱之美,在红楼诸多美人之间,应该也是少有的。 书中那冯渊是个惯好男风的,从来不喜女子,结果见到香菱之后,居然就被掰直了! 那薛蟠也是好男风的,而且身为豪门嫡子,见惯了各色美人,依旧对香菱动心,甚至不惜强抢,还打死了人。 由此可见,这香菱究竟有多美! 若她依旧是甄家女儿,那她的名气只怕未必便逊色于秦可卿! 这红楼梦用香菱做个开门红,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鲁迅先生说过,女人最美的时候,便是身披婚纱之时,所以展廿四最喜欢入洞房。 他的那些小妾当然知道自家老爷的喜好,所以准备的非常用心。 只见此时的香菱,端坐于床榻之畔,胸挺背直,风姿绰约,凤冠霞帔,大红嫁衣,颇有几分制服诱惑之意。 展老爷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不至于猴急到猪八戒吞人参果,cos当然要做全套,此时也是一副新郎官的打扮,这洞房之内更是一切大婚道具齐全,主打就是一个沉浸感和代入感。 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会玩的都会玩,不会玩的就只会牛嚼牡丹。 展老爷当然是个会玩的,所以才不会急着把肉吃到嘴里,要小火慢炖,煨入味了,才好尽情享用。 “来来来,娘子,咱们先来拜天地。” 正常纳妾和娶妻不同,一般不办婚礼,不拜天地父母,嫁衣只能着粉不能穿红,也不需要什么交杯酒。 不过展廿四玩的就是角色扮演,哪里会管这许多规矩,一应标准,除了六礼和婚礼没办之外,一切都参照新娘大婚标准来做的。 这种事情,女子一般一辈子只能经历一次,甚至一次都经历不到的。 展廿四最开始只是求个代入感,后来在实际操作之中发现,很多女子对于此事的看重,远超他的想象。 只不过走一次形式,便能让很多女子心生感动,身段不知道变柔软了多少。 既然这种玩法好用,那就多用几次好了! 于是,展廿四的这些小妾,人人都享受过一晚正妻的待遇。 若不是这洞房的频率太高,恐怕在山寨内搞个婚礼什么的,都是毫无问题的。 虽然事后这些女人多半都识破了展廿四的渣男本性,但是那一晚的美好记忆,依旧会残留在她们心中,成为她们人生之中不多可回忆的亮色之一。 展廿四乐呵呵地牵着香菱手中的红绣球绸带,将她从床沿带起,来到洞房一侧,这里摆着两张空椅子,客串父母高堂。 黄芪,那个说服香菱的功臣之一,早就在这边一侧候着,临时充当傧相,见两人盈盈拜倒,便高呼起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个环节展老爷都玩过十几次了,对流程熟悉透透的,当即驾轻就熟地带着香菱把一切都过了一遍,然后重新牵着香菱又回归床榻。 他从桌上拿起秤杆,将那红盖头挑了下来,在火红的烛光之下,一张羞红的美颜渐渐展露在他的面前。 高挑的?髻周围,各式簪钗环绕,什么顶簪、掩鬓、压鬓、挑心、分心、围发、花钿儿、满冠……不知道有多少饰品。 除了这些之外,耳上的坠子,颈间的项链,臂间的镯子……更是应有尽有,且尽数非金即银,更有各色珠宝夹杂其间。 没办法,做展廿四这行的生意,总是有大量的“商品”不方便销售,日常囤积在山寨里,闲着也是闲着,给自家人打扮一下,总没啥问题。 有道是一分钱一分货,漂亮首饰价格卖的高自然有其道理的。 在这至少千两银子的装饰品衬托之下,香菱的美貌愈发的让人惊心动魄。 只见她薄施粉黛,面若桃花,一对黛眉如远山含烟,一双明眸若秋水微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波流转间满载羞涩与无奈。 眼见盖头被挑开,香菱目光在展廿四那丰神俊朗的面上一转,似乎有些惊异这粗豪的山贼头子为何换了个俊俏的后生,但心中却陡然一松,眼中的无奈也跟着消散了,反而唇边一缕浅笑绽放。 “老爷,妾名香菱,请老爷怜惜。” 这话便如同火上浇油一般,顿时便把展廿四腹下的火焰给引爆了开来,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燥热,口干舌燥,便如同欲火焚身一样。 他快速将桌上的酒杯端起,和香菱走完了最后一个流程,将一对酒杯分正反掷入床下,随即便上前一步,急不可耐地将香菱搂入怀中,轻怜密爱起来。 果然是二八年华,正是最嫩之时,展廿四入手只觉怀中的玉人肤若凝脂,滑不留手,皮肤摩擦之间,便如同有静电产生一样,刺得他麻麻的,愈发心痒难耐。 纵使他也是吃过见过的,但是这种等级的美人,两世为人的展老爷也是不曾沾染过的,不由得动作便大了许多。 香菱满脸通红,却毫不抗拒,反而着意配合,颤声道: “妾帮老爷更衣……” 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5章 心思通透薛宝钗 却说那薛家众人,被带入山寨中后,便被分散开关押。 薛姨妈母女和香菱三女受了展廿四的青眼,被特殊对待,关押在一间小院里面。 这小院环境清幽,干净整洁,周边看押的山匪也都言行颇为客气,不曾有丝毫冒犯,这便让三女心中宽松了不少。 待到众匪离去,三女聚在一起,围拢在桌前坐下,薛宝钗便开始埋怨起自家哥哥来。 “哥哥好不晓事,半点风色都不会看,就连随机应变的道理都不懂!” “本来人家都拿了金银要走的了,他偏要胁之以威,这下倒好,那贼首怕了,多半此事难以善了了。” 薛姨妈不过是个无知妇人,管不了家,也做不了事,只会安享富贵做个富太太,如今遇见事情,早就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素来知道女儿宝钗是个聪慧的,所以有什么事情便寻女儿拿主意,她只要听女儿的决断便好。 如今全家落入贼手,如何脱身,她还得依靠自家闺女拿主意。 “现在说这些也迟了,还是想想该怎么脱身为好。” 薛宝钗低头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 “那贼首之所以改变主意,将我们都带回山寨,想来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者是知道咱们薛家富贵,想要多勒索点钱财,另一者是被哥哥所言吓阻,担心我等日后报复。” “若是前者,那问题不大,大不了咱们多掏些钱财赎身便是了。” “若是后者,那便麻烦了,需得让他确信,我家日后不会因此事报复回来才行。” “我观此山寨中人行事,令行禁止,对咱们秋毫无犯,虽然劫掠钱财,但是却不曾伤人性命,多半是个行事谨慎的,这才能够盘踞于此,不被朝廷剿灭。” “等明日我便求见那匪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胁之以威,设法打消他的顾虑。” 薛姨妈听完后,见自家女儿成竹在胸,便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犹自不忘提醒道: “若能好言相劝,那是再好不过,可千万莫提什么胁之以威了!” “那贼首虽然不曾害人,但毕竟是个贼骨头,宝钗你可切莫得罪了他!” 宝钗便笑着安慰母亲道: “娘且放心,我又不是哥哥那种不知轻重的,怎会随意出言要挟,定然会掌握好分寸的。” 母女两个紧着商量对策,香菱在旁只是听着,不敢插言半句。 正说话间,脚步声响起,一美貌妇人推门进来,笑容满面,见了薛姨妈便蹲身福礼。 “婢子红叶,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薛姨妈心头一跳,急忙起身还礼,不住声问道: “红叶姑娘有礼了,却不知这喜从何来?莫非你家大王要放我等离开了?” 那美妇把手帕一挥,咯咯笑道: “放肯定是会放的,但却不会是现在。” “我也不瞒夫人,我家老爷看中了令嫒,有意要纳府上千金为妾。” “只消夫人点个头,那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我家老爷向来为人仁厚仗义,怎么可能伤害自家的亲戚呢?” “到时候,夫人想什么时候下山,自然就什么时候下山!” 这话一出口,顿时把薛家母女唬得,魂儿都要飞了,两张小脸煞白。 “使不得,使不得啊……”薛姨妈急忙双手连摆,推辞不受,“小女素来娇生惯养,实在是不敢高攀你家大王。还请红叶姑娘回禀一声,我家愿意多出赎金,但嫁女一事,着实是使不得啊!” 红叶听了便抿嘴一笑,“夫人这是在讲笑话了,我家老爷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说出去的话哪里能够轻易改口呢?” “再者说来,夫人莫非忘记了,如今夫人全家性命可都在我家老爷手中悬着。我家老爷想要谁死,谁就得死,想要谁活,谁才能活。” “也就是我家老爷仁善,才愿意与夫人商量,行这纳妾之事。若是换了其他山寨的头领,只怕夫人母女都已经被摆到一张床上了呢!” 这话更加吓人,这种事情不需亲历,只需在脑中想想,就让薛姨妈心中有想死的感觉。 薛姨妈心慌气短,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知道不停地絮叨着。 “使不得,使不得啊……” 旁边的宝钗也被吓坏了,但是好在理智未失,虽然脸色苍白,但犹自大着胆子诱惑道: “这世间美貌女子甚多,你家大王何必非要我这小女子为妾?” “若贵寨愿意释放我们一行人,我家愿意事后奉上美女十名,以为酬谢。” 眼见红叶不为所动,薛宝钗便又意有所指地解释道: “若是贵寨担心我家离开之后,会调动大军前来报复,那大可不必。” “之前我哥哥所说的话,不过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 “朝廷大军,哪能轻动?” “就算家舅乃是九省统制,可也不能调动朝廷军队来做私事,若真个想要调动大军,也需上下打点,其花费银两人情,远比贵寨抢走的更多。” “若非逼不得已,我家也不愿意付出偌大代价来与贵寨为难。” “你们山寨若是想要借用姻亲关系来自保,那大可不必!” “我家和贵寨以前劫掠的那些普通行商不同,那些行商一旦被劫,往往便会破产,全家衣食无着,是以才把货物视作性命一般。” “我家却不同!” “我薛家乃是世家大族,族人远比金钱更重要。” “若只是损失些银钱,我薛家家大业大,也不会放在心上,纯当做生意亏本了,并不会伤筋动骨。” 说到这里,宝钗的话音陡然转高,声色俱厉地喝道: “但若你山寨贪心不足,妄图人财两得,那就只会逼得我家鱼死网破,跟你们同归于尽了!” 那红叶不过是个小乡绅的女儿出身,哪里见识过什么大世面,之前不过是仗着展廿四的虎皮,来这里哄骗薛姨妈,想要立下些许功勋,讨展老爷的欢心,如今被薛宝钗这一喝,顿时气势被压住了。 虽然她对自家老爷的狡兔三窟非常有信心,根本不相信有官军能够找到他们,但是若不能妥善应答,想要驯服这硬气的小娘子,只怕就不易了。 遇到这种情况,她不敢擅专,急忙转身出院,和外面候着的几人商量了起来。 薛家三人方自松了口气,谁知片刻之后,数名女子推门而入,不由分说便将薛家三人分别簇拥着离开,分散到了不同的房间。 第6章 关键时刻方见真情 “薛夫人,你也不想你儿子死在这里吧?” 与刚才语笑嫣然的红叶不同,这次来的美妇人双眉倒竖,杏眼圆睁,言谈举止之间,声色俱厉,一句话就把薛姨妈给吓住了。 “你、你们不是不杀人的吗?”薛姨妈看着对面冷面而视的美妇人,心头又开始发慌。 “呵呵……”唱白脸的绿柳冷笑了一声,“你见过山贼不杀人的么?” “我也不怕让你知道,你刚才见到的这些女子,父兄丈夫基本都是我家老爷杀了的。” “那你们还……”薛姨妈顿时花容变色,伸手戟指着二女,话说了一半,便不敢继续再说下去了。 唱红脸的红叶脸色一暗,涩声道: “就算是破家的仇人又能怎样呢?” “我们不过是一些弱质女流罢了,如何跟老爷那种强人相抗?” “不是没有姐妹性子烈,想要反抗老爷,或者暗害老爷,但如今她们的坟头草都已经老高了。” “薛夫人,这就是命啊……” 薛姨妈如何知道眼前的这女人在谎言吓她,当即就被唬住了,霎时间只觉得四肢发麻,手脚冰凉,浑身就如同陷入冰窟一般,连舌头都僵硬了起来。 红叶犹自在劝着: “薛夫人呐,我知道你如今是富贵人家的太太,看不上我家老爷。” “但你看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富贵出身?” “你看我们这手、这皮肤……”红叶和绿柳把袖子挽起,将那一对藕臂露了出来,展现在薛姨妈面前,只见一排的白嫩细腻,分明便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谁还不曾富贵过啊?” “可这命运无常,我们本来以为生来富贵,便会一辈子富贵,但是却忘记了,天有不测风云。” “我们不过是一些弱女子而已,大字不识几个,也不曾练过武艺,怎么反抗这从天而降的厄运啊?” “我们当然知道,屈身从贼可耻,但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们不想死啊!” 红叶哭诉完后,绿柳又紧跟着接上,厉声喝道: “薛夫人,你得学会面对现实才行!” “现实就是,你如今全家都在山寨掌控之下,死生尽数掌握在我家老爷之手。” “不管你在外面有多么风光,家族势力有多么大,现在都没有用了,你已经遭劫了啊!” 薛姨妈恍如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红叶和绿柳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上前将她从地上架起来,放到椅子上,二人各自蹲在椅子一侧,一边为她抚胸顺气,一边纷纷开口劝诱道: “薛夫人,你还算好的,至少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儿子着想啊!” “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薛家的香火,你总不能让你薛家这一脉就此绝户了吧?” “用女儿的婚事,来换取你自己和儿子的安全,这是多么划算的事情啊!” “女儿和儿子,究竟哪个更重要,那还用问吗?” “听我们一句劝,你千万莫要感情用事,一定要舍得放弃才行啊!” “而且你女儿嫁给我们老爷做妾,也未必便是坏事。” “你看我们几个,虽然拘在山上,不得自由,但却衣食无忧,还有丫鬟伺候着。” “可女儿家本来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对呀,这点不便的小事也不值当什么!” “你也别总以为是害了自家女儿,你这是在救她的性命啊!” “若你坚决不肯嫁女,说不得,你们这些人都得斩草除根才行呐!” 在二女的连番语言轰炸之下,原本就没有主见的薛姨妈精神早就崩溃了,她目光散乱,向着四处搜寻着,想要找个能够替她做主的人出来。 但所有人都被事先与她隔离开了,她又上哪里去找的到人求助? 在二女的逼迫下,薛姨妈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点头答应了下来。 红叶、绿柳顿时便大喜,当即便敲钉转角,催促道: “薛夫人能够通晓事理,那就再好不过了!” “令嫒那里,就由薛夫人来劝说吧!” “咱们宜早不宜迟,今晚便是黄道吉日,正合入洞房!” 两人不由分说,便又把薛姨妈架起,出了房间,进了隔壁。 一进来,就见到薛宝钗面色自若地坐在凳子上,而青莲和橙橘则脸色铁青站在她对面,显然是计划并不顺利。 见到母亲被架进来,薛宝钗急忙起身过来相扶。 “娘,你脸色很难看,没事吧?” 薛姨妈满面羞惭,转过头去,不敢看女儿。 红叶在薛姨妈身后用力一掐,薛姨妈身子一颤,看向女儿,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薛宝钗见到母亲如此,顿时心中便明白了,立时便在她开口之前先提前拦住话头,目视着红叶、绿柳两人,直接挑明道: “我薛家非比寻常小门小户,断不可能把嫡女嫁给个山贼做妾!” “尔等若是非要如此,那便是非要与我薛家为敌,不死不休,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直接动手杀了我们便是!” “我必在黄泉路上等着,看你们山寨群贼,是如何满门尽灭的!” 之前她便提过这事,红叶等人之前已经商量过应对之法,当即便冷笑道: “你不怕死,可不代表你娘不怕死,更不代表你哥哥不怕死!” “等你嫁入山寨之后,你娘和你哥哥自然可以离开,到时候他们只要对外声称你暴毙在路上,谁人会知道?” “还是说,你觉得这种家丑,他们会主动暴露出去吗?” “薛夫人,你可想好了,究竟要不要为了一个女儿,害死自己的儿子!” 这话一说,薛宝钗的心顿时便沉了下去,急忙转眼去看自家母亲,果然见到母亲眼中的目光再次闪烁了起来,显然在她心中的天平已然倒向了自家儿子的一边。 宝钗的心中不由得便是一阵气苦。 虽然她早就知道,世间的父母向来都重男轻女,但一直以来,她在家中备受父母宠爱,尤甚哥哥,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但如今遇到了这等生死大难的时候,过往的一切温情假象都被彻底掀飞了,母亲心中的偏爱被赤果果的展露了出来。 哪怕她很笃定,这山寨的贼人做事如此谨慎,定然不敢强迫娶她,更不敢将薛家全部害死,但耐不住母亲的软弱,和对于家中独子的担忧。 女儿的幸福,如何及得上儿子的安危? 宝钗心思剔透,不问便知最终结果,她心中感伤,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乃是世间常态,也怪不得母亲如此想。 她虽然难过,但也不想母亲为难,长叹一口气,便要在母亲开口之前将此事答应下来。 第7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宝钗本就是个通透之人,不想做这些无谓挣扎,已经决定放弃,正要开口妥协,可谁知门声一响,又进来了几人,为首者正是香菱。 香菱进来之后,便来到薛姨妈面前盈盈拜倒。 “香菱自幼被拐子养大,不曾有过父母怜爱,太太不曾怪过香菱给薛家带来祸患,待香菱有如亲女,香菱感激不尽。” “今薛家遇难,香菱愿意舍身以报,来报答太太的恩情。” 这话一出口,可就震动全场。 香菱虽然一副丫鬟打扮,但身份上却是薛蟠的侍妾,而且之前红叶等人游说的对象一直都是薛宝钗,可没香菱什么事情。 说的亏心一点,若香菱是个有心机的,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坐视薛家母女历劫,无论二人如何选择,都影响不到她。 但她不但没有在一旁冷眼旁观,反而还亲身下场,愿意以身相代。 从豪门侍妾,沦落成为山贼的侍妾,香菱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这份情谊不可谓不厚。 自此一事后,薛家对香菱的恩义便一笔勾销,香菱不再欠薛家任何情份,只有薛家欠香菱的。 薛宝钗对此心知肚明,心中感动,便上前一步,郑重向着香菱下拜,口中只道: “自今日起,你我便是亲生姐妹,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一个丫鬟或小妾,可是满足不了那山贼头子用以自保的目的的,只有将香菱收为义女,才勉强够格。 香菱也不客气,端正受了宝钗的一拜,又再次向着薛姨妈拜倒,“母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如今情况特殊,根本没有时间搞什么认亲仪式,便这么草草了事了。 薛姨妈当然也知道香菱所付出的代价,更是感动万分,不由得便抱住香菱痛哭起来。 薛宝钗拭了拭眼角的泪花,起身冷眼看向红叶等人,冷声道: “你们山寨既然想要用姻亲关系自保,那我姐姐薛香菱便是纽带,望你们好自为之!” 红叶众人面面相觑,对薛宝钗自以为是的想法不太想发表意见。 她确实很聪明智慧,人情练达的不像个闺阁中的小姑娘,但思维方式终究被自身的见识所限。 这些论断对于普通山贼来说,多半是不会错的,但若是换成了她们家展老爷,那可就完全是想岔了。 以她们对自家老爷的了解,什么自保之类的想法,都是不存在的,之所以要强娶薛家女,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罢了。 此事之后,多半自家老爷会毁掉山寨跑路,换个地方另起炉灶。 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能够这许多年来都一人不损,靠的便是个流动作案。 他们是游击队,不是坐地虎。 只要人手还在,大不了换个山头重建便是,所费者不过就是些银两罢了。 而她们所追求的,则是和自家老爷一起生活,在城镇里面做个阔太太,而不是困守在这小小山寨里面。 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家老爷干脆把山寨给解散了,安心做个士绅,那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这位眼前精明能干的美娇娘,多半最终也逃不脱自家老爷的手掌心。 不过这种想法,她们当然不会让眼前的美娇娘知道,反正老爷今夜只是想要个美人做新娘,究竟是谁倒是无所谓,便索性放过了薛宝钗,簇拥着薛香菱离开了房间。 ----------------- 是夜,洞房之内。 省略了一万字之后,展廿四搂着香菱,心满意足之余,犹自上下其手。 怀中的佳人已然粉黛弛落,发乱钗脱,口中连连告饶。 “老爷若是不能尽兴,不妨把红叶姐姐等人叫来,一并服侍老爷。” 香菱自幼被拐子调教,心下自卑,向来把自身位置放得极低,然则展老爷可是渣男,深通暖男的自我修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犯错,不但不肯答应,还口中抹了蜜一般安抚道: “娘子说的哪里话?” “今夜乃是娘子的大好日子,怎能让红叶她们来分润?” “老爷我今夜便是娘子一人的,便是不剑及履及,也是无妨。” 香菱何曾被男子如此厚待过,听完顿时心中感动不已,强撑着疲倦的身躯,手口并用,再次纠缠上来。 想那呆霸王虽然长了张小白脸,但却不过是个鲁男子,向来受人巴结,哪里懂得哄女人? 平日里薛蟠对待香菱也都是呼来唤去,半点温柔姿态也无。 香菱就算被他抢了回去,但在薛姨妈的翼护之下,却不曾被他收房,对他的感情其实并无多深,甚至还不如薛姨妈母女。 这次香菱报恩,纯粹是感谢薛姨妈给予她的那份难得的母爱,却与那呆霸王无关。 相比起薛家母女的纠结与抗拒,香菱就容易认命的多了。 原本还想着以身侍匪,牺牲一把呢,结果入了洞房才发现,原来这大寨主居然比薛蟠还要更加俊俏,不但相貌英俊,身段更加孔武有力,那满身雄壮坚实的肌肉,直弄得她浑身瘫软如同烂泥一般。 在勉力施为一番之后,香菱终于承受不住了,眼角带着喜悦的泪花沉沉睡去。 展廿四搂着怀中的佳人,一翻手,一颗石头从体内跃了出来,正是当日带着他穿越的宝贝。 穿越之后,这宝贝虽然色泽彻底暗淡了下去,但却融入了他的身体当中,寄居于神魂之内。 刚才在收用香菱的时候,他便感觉这宝贝隐隐似有变故发生,只是当时正当关键之时,哪里有空理它,如今闲了下来,方才取出查看。 只见这石头已然不再是灰扑扑的,上面隐隐似乎有色泽闪动。 这是充能了? 莫非不需要宝二爷的那块通灵宝玉,仅靠香菱也可充能? 那这收集到的能量,究竟是何来历? 命格? 气运? 仙灵之气? 之前他收用了那么多女子,影响了那么多人的命运,举人、士绅也不是没“意外暴毙”过,也不曾见这石头有半点异样,多半只能是在红楼梦书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身上才能获得这些东西。 那是否除了香菱之外,其他的金钗女子,也可以进行充能? 改变其他主配角的命运,是不是也可以进行充能? 若是仙灵之气,被石头吸走之后,这些女子死后还能回归仙界吗? 这石头充能之后,有什么作用,只是等着积蓄满了之后带着他穿越新世界吗? 第8章 让你干娘和你做姐妹 夜色悄然褪去,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沉睡的大地开始苏醒。 红日悄然探出头来,第一缕晨光轻轻地撩开了夜幕的面纱,慢慢爬上了阁楼,温柔地抚摸着小屋的屋顶和窗棂,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凌乱的床榻之上,一对璧人正相拥而眠,面上带着恬静的笑意,不知做着何种美梦。 阳光爬到床上,轻抚着展廿四的脸颊,将他从梦境之中唤醒。 展廿四眼睑微微颤动,继而慢慢睁开,随即便半眯缝起来,适应着突然涌入的光线。 随着意识的唤醒,他半翻了个身,将被环抱在雪腻丰润之中的手臂抽出,转而将脸埋了进去,阻挡那扰人清梦的恼人光线。 但长久以来已经养成习惯的生物钟却让他越来越清醒,再无丝毫睡意。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展廿四张嘴在红中之上嘬了两口,然后翻身起床。 他深知在这种封建时代,一旦得病能否治愈全得靠命,所以特别注重健身。 兼之这个时代夜生活匮乏,所以熬夜的恶习反倒因此而戒掉了,每日早睡早起,身体倒是健康得多了。 他动作这么大,香菱早就被惊醒了,急忙强撑着酸软的身体,想要起身服侍他。 展廿四一把将她按住,安抚道: “你尽管歇着便好,咱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不用你伺候老爷起居,也没有高堂在世需要你每日问安,更不用担心有人对你指手画脚、挑三拣四。” “从今以后,你想几时起床,就几时起床,想读书就读书,想学诗就学诗,怎么生活自在,你就怎么生活。” “在这山寨里面,除了老爷的话,其他人的命令你都不用理会。” “回头老爷再给你配两个丫鬟,以后你有事情尽管吩咐丫鬟去做即可。” 香菱自幼就开始学习伺候人,一辈子都没想过被人伺候该是什么样子,心中欣慰之余,也多了几分惶恐。 她根本就不习惯赖床,有心想要跟着一并起身,又担心驳了自家老爷的面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好,只好半躺在床榻之上,口中唯唯诺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展廿四见了便哈哈大笑,低头在她小嘴上狠狠地香了几口。 “不用顾虑老爷我的想法,尽管随心所欲就是。” 香菱立即便舒了口气,一骨碌爬了起来。 “妾身伺候人惯了,还是让妾身服侍老爷洗漱的好。” “哈哈……那也随你。” 在香菱的服侍之下,展廿四漱口净面,搂着香菱下了楼,和红叶等一众侍妾见了面。 “这几位是红叶、橙橘、黄芪、绿柳、青莲、蓝莓、紫荆……。” 香菱乖巧地上前行礼,口称姐姐,其余人却都热心的很,纷纷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 “好妹妹,以后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可得好好相处,把老爷给服侍好了……” 她们对自家老爷的性子都很清楚,这新来的妹妹向来是有一段时间“受宠期”的,在这期间,这新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一直到受宠期过了,或者有更新的妹妹到来为止。 她们当年也都是有被宠过的,对此经历心知肚明,所以没人会在这个“受宠期”内去招惹新妹妹,那不是给新人下马威,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若这新妹妹是个好相处的,那自然更好,但若这个新妹妹是个刁蛮任性的,那不妨忍她一忍,只等“受宠期”过了之后,自然有她的好看! 香菱却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些姐姐都好生和善,倍感到了家庭的温暖。 等众人都彼此认识完之后,展廿四便吩咐开饭,一家人环坐在一张桌子上,共进早餐。 这也是不合礼法规矩的,但展廿四不爱被周边一群人服侍着吃饭,一大家子一起吃才热闹,也吃得更香。 反正是山贼,所谓的规矩也就都无所谓了。 吃完饭后,展廿四才让人把山上的管事吴四海唤了过来,问道: “那昨日的俘虏,情况如何了?” “大寨主放心,我们把他们都关在厢房里,每日管控食水,不打不骂,他们果然就不跑。” “后山的坑都已经挖好了,只等大寨主一声令下,咱们就在水里下药,将他们一并麻烦掉料理了。” “那个薛少爷呢?” “打了几顿之后,已经老实了,现在每天乖乖的,一句牢骚都不敢出口。” “行,告诉兄弟们,那厮不是个好东西,让大家闲来没事多打几遍。” “原则是,不打脸,不重伤,不致残,不打死,其他的都随意了。” 香菱在旁听了,脸色一白,张口似乎想要求情,但是口唇张翕了几下,终究没有开口。 她虽然心善,但也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是个贼婆子了,实在是不能胡乱插手自家男人的事情。 杀人确实不好,但她其实和那些家丁、丫鬟、仆人之流没有什么交情,也实在是犯不着为他们开口求情。 至于薛少爷,这便宜干哥哥究竟有多蛮横霸道,她自然是清楚的,如今在这里受些皮肉之苦,长长教训,未必就是坏事,反正又死不了。 原本她都不打算插口了,谁知却听闻自家老爷又吩咐道: “啊,对了,若那厮熬不住,便给他个任务。让他去劝说自家妹妹,嫁给本寨主做小妾,完成了就免了打,完不成就继续。” “明白了!”吴四海嘿嘿一笑,拍着胸脯做了保证,“此事交给小的即可,大寨主尽管等着做新郎便是。” 这回香菱终于忍不住了,在旁插口道: “老爷,当初不是说好了,收了妾身之后,便放过妾身的干娘和干妹妹吗?” “谁说的?” “黄芪姐姐说的啊!” “哦,她骗你的。” 展廿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恍如五雷轰顶一般,直砸在香菱的头上。 香菱急忙转头去看,却见另一侧的黄芪正尴尬地冲着她微笑。 “这……这……怎么会这样?” 展廿四伸手将香菱搂过来,不以为然地道: “老爷我是山贼啊!” “怎么能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呢?” “当初带他们回寨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最终的结果。” “回头老爷把你干娘和你干妹妹都给收了,都跟你一起做对姐妹,然后咱们一家人在这山上好生过日子,岂不是好?” 第9章 要对软弱之人用强 “什么?” 香菱听闻之后还要和干娘一起做姐妹,登时便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紧紧抱住展廿四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老爷,还请看在妾身的份上,放过我干娘……” “那你妹妹就不用管了?”看着香菱花容失色的样子,展廿四心中恶趣味大作,插口打趣道。 “呃……”香菱想起宝钗对她的亲厚,急忙把干妹妹也补充了进去,“那就放过我干娘和妹妹……” “那你那个便宜哥哥就不用管了?”展廿四继续调戏道。 虽然香菱对薛蟠没什么感情,但是却知道干娘是多么在乎这个独生子,只好把他也加了进去。 “……求老爷放过我干娘他们一家,妾身必肝脑涂地,一辈子为老爷做牛做马,死而无怨。” “我要你做牛做马作甚?” 展廿四搂着香菱,狠狠地在她樱桃小口上亲了几口,乐呵呵地道: “你之前肯挺身而出,以身相代,无论结果如何,就都已经还过了薛家的人情,不必再总把屁股歪到薛家那边去。” “就算薛夫人是你的干娘,她们也不过是你的娘家,而你如今是老爷我的小妾,得跟老爷我更加亲近才是!” “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娘子你嫁给了个山贼,那就得有做贼婆子的觉悟,得把一切好东西都往家里面划拉,可不能总惦记着娘家啊!” “你要知道,你下辈子的幸福快乐,尽数都在老爷我身上。” “老爷我过的好,你的日子才能过的好,反之亦然。” “而且你不是缺少家庭温暖嘛,老爷我把你干娘和干妹妹一并都留在身边,跟你朝夕相处,那岂不是胜过你们母女两地分居,常年难得见一次面?” “好香菱,你看老爷我多体恤你!” 香菱只觉得胸口发堵,宁愿不要这种体恤,但却也心知,自家的命运确实已经和眼前这个男人绑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本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之前鼓起勇气以身相代想要报恩,不过是在黄芪巧舌鼓动之下的一时冲动罢了,现今没人怂恿她,顿时便又自己泄气了。 “罢了,一切都是命啊……” 香菱美目低垂,泪水涟涟而下。 展老爷最看不得女人哭,急忙将香菱拦腰抱住,放在腿上,开始安慰起来。 展老爷不善言辞,对于安慰女人,只会一招,那就是用行动表示。 他挥挥手,先把吴四海赶出去办事,然后便手口并用,把香菱弄得气喘吁吁,眼泪自然也就停了。 当然,很快香菱就又哭了起来,但此眼泪非彼眼泪,这不是伤心之泪,而是欢快之泪,二者完全不可以相提并论也! 作为一位资深lsp,展老爷深知,对于不同的女人,当用不同的手段。 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该软的时候就得软! 香菱这种性子,凡事只知隐忍,根本不懂得反抗,注定了要被人欺负一辈子。 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欺负她的那个人是谁。 如果她能够得遇良人,那么就算被自家男人欺负,也有机会幸福一生。 但若遇人不淑,就会每况愈下,并最终凄惨死去。 展廿四根本就没打算给香菱做任何选择,一切早就安排好了,香菱只要遵照服从即可。 虽然展老爷是个人渣,但对待自家的女人,向来是不错的,绝对不会让香菱再像书中那样,走向凄惨的末路。 而效果也很好,当展廿四态度硬气起来之后,香菱立即便软了下去,老老实实地不再开口提及这些事情了。 虽然她依旧会偶尔心伤落泪,但展老爷是多体贴的人啊,她一落泪,展老爷就过去安慰。 落泪,安慰,转悲为喜,再落泪,再安慰,心花怒放,又落泪,又安慰,喜极而泣…… 通过这一系列的安慰手段,展廿四成功把香菱给摆平了,让她彻底明确自身位置,转变心态,置身事外,不再以薛家之事为念了。 而展廿四也顺利的得出那块石头的初步研究结果,这种充能是一次性的,就算他多安慰香菱几次,也不会额外获得充能。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石头对他的充能方式产生耐药性了,奔着科学研究的精神,展廿四决定引入新的研究样本,来进一步进行科学观测。 “来啊,今天晚上,把那薛夫人给我带到房中来。” 这薛姨妈的性子,和香菱差不多,或者说,在这个时代,大部分女人的性子,基本都和这二人差不多。 不识字、没什么见识、软弱、毫无主见、逆来顺受、做男人的附庸……反而像是林黛玉这种才是少见,和贾宝玉一样都是稀罕物。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也是展廿四要对薛姨妈硬来的重要原因。 红叶等人为虎作伥,听见自家老爷吩咐了,便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各自摩拳擦掌,准备前去擒人。 香菱神色变幻,最终也没敢开口,反而还把身体往角落里面缩了缩,生怕老爷把她一并叫入房中,和干娘躺个并排。 虽然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早晚要面对的,但能躲一天就是一天吧! 逃避可耻,但很有用! 此时天色尚早,红叶等人还不等动手呢,之前离去的吴四海就又回来了。 “大寨主,那小白脸不顶事,咱们还没上什么厉害手段呢,只不过打了几顿,他便屈服了,愿意去劝说妹妹嫁给大寨主为妾。” “哎呦呵!”展廿四一听就乐了,“这薛蟠号称呆霸王,最是蛮横,我还以为他能够硬气一点呢!谁料想,他竟然是个银样镴枪头,这么快就萎了!”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准,今夜大寨主就又可以做新郎了呐!”吴四海凑趣道。 两人正说笑着,忽见外面有守卫寨丁过来传递消息。 “大寨主,那薛家的小娘子让小的来传消息,想要请您过去,当面商谈纳妾之事。” “哈哈……”展廿四听完便哈哈大笑,大手一挥,“你告诉那小娘子,不必商议,她同意要嫁,不同意也要嫁,一切可由不得她!” “她若同意,今晚我便与她洞房,她若不同意,我今晚便与她娘洞房。” “对于老爷我来说,谁先谁后,都没区别!” 第10章 柿子先捡软的捏 展廿四口中这么说,但心中其实知道,还是有区别的。 薛姨妈是个没主见的,他完全可以硬来,只需在初期几天看住了,别让她冲动自尽,之后再多安慰几次,多半她会慢慢想通,最后认命,乖乖的成为自家的宠妾一员。 但薛宝钗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女人,多半都很容易认命。 若是失身于人,最终选择认命委身的女子占了绝大多数。 但是还是有不少节烈女子存在的。 尤其是书读的较多的那批女子,不乏很多宁折不弯的。 所以说,书读的越多越反动,这句话不是没道理啊! 若是展廿四对薛宝钗动粗,或许可以暂时用她母亲、哥哥的性命做威胁,但是她却不会因为时间推移而逐渐认命,更大的可能是仇恨堆积,在虚与委蛇之后,找到机会反戈一击,和展廿四同归于尽。 这也是展廿四一直需要让薛姨妈和薛蟠许下婚约的重要原因。 薛宝钗虽然是个当世奇女子,但依旧也会被礼教所限制。 柿子要捡软的捏,只要摆平了这两人,通过薛姨妈和薛蟠将这婚事确定下来,就算她再不愿意,也绝对不会太过激进。 只要她不选择鱼死网破,那展廿四便有法子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压低她的底线,最终将她母女弄到一张床上。 那守卫把消息传回去后,没过片刻,便听到下面一阵喧哗之声,紧接着脚步声细密,一个俊俏女子便冲了进来。 那卫士紧跟着进来了,苦着一张脸,拜倒在地。 “大寨主,薛姑娘非要见您,直接就往外冲,小人阻拦不住,还请大寨主恕罪。” 这小娘明显将来会是压寨夫人的一员,若她是向外跑,卫士肯定是不许,但若往里去,那卫士如何敢拦她? 展廿四挥挥手,先将那卫士赶了出去,然后端坐在太师椅上,二郎腿一翘,接过身后香菱递来的茶水,轻轻啜着,也不说话。 薛宝钗满心想要找那匪首兴师问罪,借机谈判脱身,可一进来,没见到那大胡子匪首,反而见到了一个富家公子哥,耳听那卫士言语,又见新认的义姐站在那人身后一个劲地对自己使眼色,便知此人才是山寨的匪首。 她再仔细打量了那公子哥的面部轮廓,与记忆之中的大胡子有痣匪首一比对,立时便知道之前所见的不过是伪装,当即心头便是一沉,原本的想法瞬间就全被推翻了。 她所依仗的,不过是认为这山寨的匪首害怕朝廷官军,不敢做得太过分,只能闷声发大财。 可如今所见,却发现这匪首早就用的是假身份,随时都可以抛弃脱身而走,到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官军连匪首是谁都不知道,更遑论去捉拿。 眼见薛宝钗愣在那里,半晌没说话,展廿四便知道,其中的关窍她已经想明白了,便调笑道: “小娘子这般急着见老爷,可是急不可耐要入洞房了?” 薛宝钗脸上一红,随即又变得雪白,深吸一口气后,凝眉劝道: “我家此行入京,乃是送我入宫小选,以为陪侍。” “这是要限期到礼部报到的,否则礼部必然追查下落。” “按大庆朝的规矩,这皇宫中的陪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到时候锦衣缇骑四出,这山寨必然无所遁形。” “大王苦心弄出了个假身份,又好不容易在这山上积攒下偌大的家业,何苦为了小女子功亏一篑呢?” “无论大王是喜好美色,还是别有所求,不妨敞开来说,凡是我薛家能够提供的,一切都好商量。” “大王与其和当今圣上抢女人,冒那九族尽灭的风险,不如退而求其次,换些实际点的条件更好。” 展廿四对于这大庆朝的规矩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薛宝钗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却知道这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些官老爷们向来是不把普通人当回事的。 换句话说,那些待选的女子,绝对不可能享受到朝廷官员的另眼相看。 而且在红楼梦里说的很清楚,后来薛家根本就没有去参选,自然也就根本不存在什么限时报道的事情。 这宝钗姑娘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儿,这么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利用信息差来骗人了。 若是换了一个没见识的山大王,只怕真就被她给唬住了,但她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挂逼。 展廿四放下茶盏,哈哈大笑,伸手指点着薛宝钗,嘲讽道: “小娘子是把我当那无知的蠢货呐!” “你薛家如今已然败落了,还得靠往宫里送女儿才能有机会保住自家皇商的位置,却在我面前耍这等心机,着实可笑!” 听了这话,薛宝钗顿时花容色变,浑身颤抖起来。 “你、你究竟是何人,如何知道我薛家的情况?” 薛家的很多事情,薛宝钗自己心中清楚,却从来不曾与外人说过,便连自家那草包哥哥,以及养尊处优的母亲,都不曾知道这些,刚来薛家的义姐香菱,肯定也都不晓得。 至于家中的那些下人,整日里假借薛家的名头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更是不可能知道如今薛家外强中干的情况。 要想保住薛家的富贵,这皇商的差事就绝对不能失去,所以才有了她入宫参选的事情。 薛宝钗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也不愿入那皇宫腌臜之地,但没办法,自家哥哥枉自挂了个族长名头,却是个不顶事的,只好她这个妹妹来为家族立功。 而且她入宫参选的事情,是族中几位叔伯商议之后的决策,由不得她这个无父孤女拒绝。 但在表面上,外界却都认为这是薛家想要由富转贵的运作,一众管家仆人更是欢欣鼓舞,想着跟随一步登天呢! 可眼前的这个山贼,却轻易道出了实情,怎不让她心中惊惶,疑神疑鬼。 难不成,这个山贼背后,其实是朝廷厂卫不成? “呵呵,老爷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展廿四不知道薛宝钗心中所想,也不关注,只是问道: “老爷只问你,你可愿意嫁给老爷做妾?” “哼!”薛宝钗冷哼一声,非常硬气地拒绝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薛家的事情的,但我至少看明白一点,你费了偌大的心思在我薛家上面。” “你处心积虑地算计我薛家,说明我薛家对你有大用,你不会真个杀我们的!” “所以你那些要挟的把戏,就不必再拿出来了,我不会答应给你做妾的!” “哈哈……”展廿四抚掌大笑,夸赞道:“好个机灵的小美人儿,果然看的清楚明白,你们确实对老爷有用,老爷也确实舍不得杀你们,但这世间的事情,很多时候未必需要动手杀人。” “你不答应没关系,今晚上老爷便收用了你娘,明日便让你管老爷叫爹爹!” 第11章 不乖的孩子要被打屁股 “你……无耻!” 薛宝钗大怒,上前一步,挥动手掌便向着展廿四脸上掴去。 展廿四冷冷一笑,身体往后微微一让,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向里一带,一团温香暖玉便跌入了怀中。 “你……放手!” 薛宝钗急忙用力地挣扎起来,但她这点子力气在展廿四面前约等于无,唔……或者说,该是歹徒兴奋拳? 展廿四端坐在太师椅上,笑嘻嘻地把薛宝钗打横放倒,按趴在自家腿上,一扬手,对着她那圆滚挺翘的小屁股便拍了下去。 “不乖的孩子,可是要被打屁股的哦!” “啪!” “啊……” 感受到后丘上传来的那种热辣刺痛,薛宝钗简直都要疯了,她满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努力挣扎了起来,但那背后上的温热大手,便仿佛是孙猴子背上的五行山一般,让她连翻身都难。 展老爷可是怜香惜玉之辈,哪里舍得真个打痛了美人儿,每打一下,便要帮着揉揉,缓解疼痛,分外贴心。 薛宝钗连续挣扎半天,却丝毫挣脱不得,只得紧咬银牙,眼圈通红,趴在展廿四腿上苦捱。 等到展廿四将她放下来的时候,薛宝钗便如同兔子一样,一跃多老远,然后双手捂着后面,一溜烟的跑了,连头也不回,生恐让后面那可恶的男人看到从她眼眶之中喷涌而出的洪流。 当看到女儿哭哭啼啼的从外面狂奔而回的时候,焦急的薛姨妈赶紧上前将女儿抱住。 “诶呦我的心肝儿啊,这是怎么了这是?” “莫不是……” 薛姨妈欲言又止,心中怀疑女儿已然失身,想要咒骂那无耻山贼,却又无胆,担心牵连到儿子,无能狂怒之下,只好转头迁怒起一旁的儿子。 “你这孽畜!” “若不是你口无遮拦,怎会给家中招来如此大祸!” “现在还要你妹妹来给你消灾解祸,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种小畜生来!” 薛蟠自己挨不过打,出卖了妹妹,也知道自己理亏,心中也万分后悔,便闷着头跪在那里,任由母亲打骂。 宝钗见到母亲在那里责骂哥哥,心中悲凉更甚。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说过半句自己想听的话。 入宫的事情是这样,这次的事情也是这样。 女儿,终究只是女儿。 儿子,终究还是儿子。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珠,反手拦住了母亲那无力的手臂,淡淡地道: “娘,女儿没事,只不过受了些辱骂羞辱。” “不过女儿也试探出来了,那贼首早就有心对我薛家下手,这次咱们是误撞到了他们头上,纯粹是自投罗网了。” “虽然不知道这贼首是何来历,想要用我薛家做什么,但我很确定,他是绝对不会杀我们的!” “所以咱们不妨硬气一点,不用怕他的虚言恫吓。” 薛宝钗瞥了一眼旁边垂头丧气的哥哥,心中暗自叹息,特意提醒道: “尤其是哥哥,千万莫要被他们吓住了,他们最多就打你几顿,是绝对不会杀你的!” 听到这点,薛姨妈顿时大喜,拍着那饱满的胸膛,荡漾出一阵炫目的波纹。 “谢天谢地,那可就太好了!” “只要他们不杀人,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她松了一口气后,又见女儿表情淡然,知道宝钗心中必然是非常难过,便垂泪将女儿搂入怀中,啜泣道: “我可怜的女儿啊……” “都怪为娘没用,护不住你!” “只可恨这山寨的贼匪,不要银两,否则便是倾家荡产,娘亲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若是另外有其他的法子,娘亲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看着宝钗你去受罪……” 宝钗那颗刚冷硬一点的心,顿时又被母亲的眼泪给融化了。 她当然知道母亲说的是真心话,但凡天平的另一端不是哥哥,而是娘亲自己,她只怕也都愿意代替女儿去牺牲,但问题在于,在娘亲的心里面,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 儿子>自己>女儿,这才是娘亲心中三人的重要性排序。 罢了罢了,毕竟是自家母亲,做女儿的怎么能跟母亲斗气。 宝钗反手抱住了娘亲,安慰道: “那贼首若是想要强迫我,早就动强了,至今不曾用强,而是威逼利诱咱们答应,必定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存在的。” “按女儿估计,咱们只要咬死了不同意,他便拿女儿毫无办法。” “真的?”薛姨妈抬起头来,泪眼涟涟地看着自家女儿,目光之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当然是真的!”薛宝钗斩钉截铁地道。 “我这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关键就是娘亲和哥哥这边,一定得坚持住才行……尤其是哥哥,是最不让我放心的。” 薛蟠如今身上不那么疼了,自觉自己又行了,羞耻感再次占领上风了,当即便梗起脖子,羞恼大叫道: “妹妹放心,之前哥哥那是怕死,现在知道肯定死不了,自然便不怕了!” “他们若是再敢来打,我便和他们拼命,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辱于我!” 正自慷慨激昂之际,忽然门声一响,一群人涌了进来,顿时把薛蟠吓了一跳,连退几步,腿都开始哆嗦。 这次进来的却是一群女人,为首的依旧还是红叶。 红叶目光诡异地在薛姨妈脸上打了个转儿,然后又向下滑落,在那饱满粮仓上狠狠盯了两眼,最后才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薛夫人,薛小姐,您二位可曾想好了,今晚上谁陪我们老爷入洞房啊?” 不等薛宝钗回话,薛姨妈便色厉内荏地先叫嚷了起来。 “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把女儿嫁给贼、你们老爷做妾的!” 喊完之后,薛姨妈神色紧张地盯着红叶等人,生怕宝钗的判断出错,被这群人把自家女儿给抢走。 “呵呵……”红叶冷冷一笑,“明白了,那今晚上,便是薛夫人您亲自来入洞房吧!带走!” 她一挥手,一群人便一拥而上,抱头的抱头,搂腰的搂腰,把薛姨妈连拖带拽,往门外拉去。 “诶?”薛姨妈原本还担心自家女儿,结果忽然发现被抢的居然是自己,顿时便慌了起来,“等等……住手……救命啊……” 第12章 好女人,别错过 之前展廿四就和薛宝钗说过,她若不顺从,便要把她娘薛姨妈给收了。 薛宝钗原本以为这话是用来吓唬人的,毕竟自家母亲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育有一子一女,按当世的习惯,已经是老女人了。 当世人的审美,是白瘦幼,最喜欢的就是像薛宝钗这种豆蔻年华的小丫头。 但是作为一个后世人,穿越者,渣男,lsp,展廿四的狩猎范围,那可就宽广的很了。 说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那比较夸张,但无论是loli、乙女、御姐、年上,只要漂亮,身材好,展廿四都控! 薛姨妈在别人眼中是老女人,但是在展廿四的眼中,这分明就是个轻熟女啊! 尤其是薛姨妈婚后养尊处优,日常不染俗务,相貌皮肤都保养的非常好,只看外貌身段,说是二十多岁的新妇也毫不夸张。 这等美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现在不收入囊中,难不成留着浪费资源吗? 所以他让红叶等人来抓薛姨妈的时候,红叶等人表面不说,但心中却难免腹诽,想不明白自家老爷究竟是哪里有毛病,居然放着身边的大把美妾不享用,偏要弄个老女人。 几人私下里八卦了一番,最终也只能总结为这并蒂花开的前景太过诱人了。 她们这一动手,顿时薛蟠和薛宝钗就不干了。 薛蟠大叫一声,便冲了上来。 他招惹不起那些山贼,但打女人却非常有信心。 谁知这山寨里面的贼婆子,跟他在金陵城里面肆意打骂的那些婆娘完全不是同一个品种。 这些贼婆子虽然个个长的娇滴滴的,但骨子里面都是一群泼妇,虽然不曾杀过人,但下起手来也绝对不手软。 眼见薛蟠冲了上来,那紫荆头也不回,直接便是一个撩阴腿,正踹在薛蟠胯下,直接便是个要害打击。 薛蟠当即便跪了,双手捂着裆,栽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那副惨样比挨了十顿暴打还可怜。 薛宝钗则比她哥哥聪明多了,知道对方人多势众,是打不赢的,便将条凳抱起,使劲向前抡去。 果然,众女纷纷走避,让她把薛姨妈给救了回去。 薛姨妈惊魂未定,逃回去后便躲在女儿身后,紧紧地抓住女儿的手臂,坑了把女儿。 本来薛宝钗的力量就没多大,抡动那条凳便很吃力,如今被母亲抓住一条胳膊,顿时条凳便挥舞不起来了。 红叶等人冷冷一笑,分散着扑了上来,两人先把那条凳抓住,用力一夺,其余人便一哄而上,将两人再次分散了开来。 “宝钗,救我啊……” 眼看娘亲又要被人架走,宝钗豁出去了,仗着对方不敢杀她,一个劲地往前冲,却被两人拦住,也不挥手打她,只是左右将她架住,另一只手在她丰满突出之处又扭又掐,口中兀自谩骂不休。 “小婊子,老爷看中你,是你的福分,居然还敢拿乔!” “看看你这对下作的¥#%¥,小小年纪,居然便如此&*)!,分明便是#¥@%……” “别以为老爷不舍得打你,你便可以恃宠而骄,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家法!” 宝钗又羞又怒,但身薄力弱,根本挣脱不开,只觉得身上被掐之处,疼痛钻心,方自明白,自家哥哥为什么熬不过打。 不说宝钗在此如何被两人羞辱欺凌,单说那薛姨妈,被众人架着,如腾云驾雾一般,就到了后寨洞房之中。 这里如今已经焕然一新,一切装备道具都已经重新又“刷新”了,正静待着又一位新娘莅临于此。 薛姨妈抗拒不了,只好哭天抹泪,一个劲的嚎哭。 这眼泪哗哗的,也没法化妆啊! 顿时红叶几人便恼了起来,若不是这脸蛋打不得,说不得便大耳刮子招呼了,但她们也丝毫不客气,上手便掐。 “老娼妇,那豪门大户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龌龊事情,你家男人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你这小寡妇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了,在这里装什么新出嫁?” “识相的就乖乖把妆给扮上,把老爷伺候舒服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老娘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红叶几人精擅女人撕逼之术,这下起手来,又准又狠,薛姨妈吃痛不过,连连告饶。 “好姐姐,饶了我吧……” “我儿子女儿都在外面,真个不行啊……” 红叶伸出手指,挑着薛姨妈的下巴,看着这梨花带雨的表情,口中啧啧称奇。 “啧啧,果然是个狐媚子,现今这副表情,和刚才端庄大气的样子偏差也忒大了点,难怪老爷会看中你!” “先把这表情给老娘收了,变回原来的样子,等到了床榻之上,有的你发挥的时候。” “要笑,懂了吗?” “要笑出来!” 红叶也看出来了,薛姨妈虽然是大户出身,但本质上就是个没见识的愚妇,便谎言哄骗她道: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儿子女儿着想啊!” “你若惹恼了我家老爷,便一刀把你儿子杀了,把你女儿卖去娼馆,看你后不后悔!” 薛姨妈受此刺激,此时脑中混乱,仅剩少许清醒,犹自记得女儿的话。 “宝钗说了,你们不会杀蟠儿的。” 那女儿呢? 你就不管了? 众女面面相觑后,红叶把手中的帕子一甩,冷哼道: “当然不会杀他,直接阉割了,放在宅子里面当个内侍,正好伺候我们姐妹。” “不,不行啊……”薛姨妈关心则乱,根本就来不及细想,急忙扑上去抱紧红叶的胳膊,哀求道:“姐姐手下留情啊!” “我薛家就蟠儿这一根独苗,可实在是不能折在这里啊!” “姐姐跟大王好生说说,千万请放过我家蟠儿一马啊……” 红叶面露得色,左右旁顾,故意拿乔道: “这事儿可由不得我做主,你得去求我家老爷才行!” “你把老爷伺候舒服了,到时候吹吹耳边风,不就把你儿子女儿都保下来了?” “再者说了,你成了老爷的小妾,那你的儿子,就是老爷的儿子,你的女儿,就是老爷的女儿,老爷还能伤害他们不成?” 第13章 徒弟哪里及得上儿子(改) 薛蟠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谁也没想到,那薛蟠居然在这拜师仪式上面,又搞出了这种幺蛾子出来。 台下众人事先只知道今日是拜师仪式,却不知道后面居然还有认贼作父的剧情,当下便不由得交头接耳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薛姨妈也被自家儿子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闪到了,但她不知端的,只以为是自家儿子不靠谱,为了拉近彼此关系,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心头便暗自埋怨了起来。 唯有薛宝钗目光一闪,心中便已明白,这定然又是那个叫红叶的女人搞出来的事情。 事实也确实如此,昨日红叶确认了薛姨妈和展廿四同意拜师之议后,便又跑去找了薛蟠。 那薛蟠原本以为要被杀头,整日里又哭又笑,整个人都快要疯魔了。 结果就在他万念俱灰之时,忽然红叶过来了。 “薛大少,恭喜你了,你娘跟我家老爷相求,要让你拜我家老爷为师,我家老爷已经答应了。” “以后啊,你就是我们山寨的少寨主了。” 薛蟠听完之后,呆愣了半晌,脑瓜子里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他猛然从地上跃起,脸上表情瞬息数变,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红叶耍他的担心与恐惧,颤着声音问道: “你此言可真?” “莫不是在骗我?” 红叶便抿嘴笑道: “我没来由骗你作甚?” “话又说回来,我早晨的时候不是跟伱说过嘛,你的苦日子要结束了,怎地你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这都快半日时间了,你也不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回头拜师仪式上面,岂不是失礼的很?” 薛蟠哪知红叶是故意晾着他,便如同熬鹰一样煎熬他,只以为是自己蠢,没听明白,当即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个耳光,发泄一般地大叫道: “啊……我真是個蠢猪!” “哈哈……我不用死啦!” “我不用死了啊……” 眼见薛蟠眼中又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红叶便抿嘴笑道: “你娘也是个聪明的,想要拉近你家和山寨之间的关系,所以想出了这拜师学艺的法子。” “可要我说啊,你娘她还是见识短浅了点。” “若是换成我啊,还不如索性便让你干脆拜我家老爷为义父。” “虽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徒弟毕竟也只是徒弟,哪里及得上自家儿子?” 薛蟠闻言便呆愣住了,看着那正意味深长看着他笑的红叶,心头猛然醒悟了过来,知道了红叶这番话的意思。 这简直就是明示了! 但是……拜一个山贼为师就已经很过分了,还要拜为义父? 如果说,拜师这种事情,日后还可以搪塞的话,义父这种身份,可就搪塞不了了。 在有钱人家,谁还没请过几个教师? 学文的,有先生,学武的,有教头。 就算是真拜师了,在富贵人家之中,那所谓的师父面对自己的徒弟,也得客客气气的,本质上还是个收钱授徒的关系。 就算日后被人攻讦,那这拜师山贼,也不过就是个“误交匪类”罢了。 但这义父可就不同了! 这是真紧密联系在一起了啊! 如果是在以前,薛蟠遇到这种不懂事的家伙,肯定是上去连打带踹,给对方一个教训。 但这次在这山寨里各种受挫,时不时便被拉出去打一顿,又见到了自己身边那些狗腿子被挨个按倒了砍脑袋,然后又以为自家也要死了被熬了半天,他整个人都彻底被蹂躏稀碎了,哪里还有什么过去的傲气和自尊。 意志这东西,真不是说想有就可以有的,若小时候没有锻炼出来,长大之后想要意志坚定,着实是难为人了。 面对红叶这摆明了是羞辱的暗示,他心头怒了一怒,然后……就熄火了。 眼看红叶脸上的表情愈发阴冷与不耐,薛蟠浑身一个哆嗦,急忙扑倒在地,表态道: “薛蟠愿意拜大寨主为义父!” 红叶这才表情回暖,若有所指地道: “哼,别说的好像是我逼你一样,想做我家老爷干儿子的人多了,你想做,我家老爷还未必愿意呢!”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薛家个个都是凉薄的货色,这种事情,我可不再从中传话了。” “明日便是拜师仪式,你若真想拜我家老爷做义父,那便自己去求我家老爷。” 红叶说完之后,一甩袖子,走了。 薛蟠阻拦不住,留在原地,后悔了半天,生恐违逆了山寨的意思,再把拜师的事情也给搅黄了。 他原地打转,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明日拜师仪式上,死活也要把自家变成那贼首的干儿子。 于是,在今日的拜师仪式之上,他便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展廿四都不知道这回事,也只以为这薛大傻子又犯病了,突发奇想,搞什么认作义父的事情。 若论年纪,薛蟠如今不过十七八岁,他比薛蟠也没大几岁,做什么义父啊? 而且一提起义父,他就想起那句“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的名言警句,其次便想起各位专杀义父的“大孝子”们。 儿子还得是亲生的,干儿子哪里养的熟? 展廿四急忙摆手拒绝道: “不妥不妥,徒儿莫要如此,你我有师徒之份即可,却也不必定下什么父子关系。” 薛蟠不知他真心想要拒绝,只当他是在假意推搪,玩那三请三拒的把戏,便也配合着继续请求道: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孩儿真心想要与师父亲上加亲,父亲千万莫要嫌弃孩儿粗鄙才好。” 展廿四再次拒绝道: “还是不妥。” “你姐姐薛香菱已经做了为师的小妾,你再拜为师为义父,那岂不是乱了伦理?” 薛蟠听完便即语塞了起来,但他打定了主意今日要把这个爹给认成,索性便一咬牙,自曝其短道: “好叫父亲大人得知,那香菱并非孩儿的亲姐姐,不过是我娘为了拉近与爹爹的关系,所以才假称为女。” “孩儿觉得,这假的姐姐,终归是假的,无法真正拉近你我两家的关系。” “还是定下这父子关系才真个是好!” 展廿四只以为他是害怕山寨不想放过他,担心山寨想要杀他全家,便只是摇头不许。 “你且放心,山寨向来不滥杀。” “你既然拜我为师,便是自家人,也不需再拜什么义父。” 薛蟠想起那滚滚人头和漫天血花,心头更怕,便三次再请求道: “孩儿如今真心打算改邪归正,父亲不肯将孩儿收归膝下,莫非是觉得孩儿不成器,不愿意管教孩儿么?” 展廿四实在无法,不想他误会,只好点头答应,接了薛蟠手中的茶饮下,将这父子关系定下。 之后便是一场酒宴,庆祝大寨主收徒兼收义子,众人一顿欢宴,自不必提。 且说那红叶,等薛姨妈又被送回到小院之后,便又来了,对薛姨妈冷笑道: “薛夫人,你可真会算计啊!” “原来你那个女儿却是假的,可害得我好苦!” 第14章 自荐枕席(改) 薛姨妈眼见红叶上门前来问罪,心头暗骂自家儿子坑娘,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急忙陪起笑来,上赶着巴结道: “好妹妹见谅,都是妾身糊涂,当时被吓坏了,才出了这种下下之策,真个不是有心敢欺瞒你家老爷的。” 红叶板着脸,冷笑道: “呵呵……” “那强行拜我家老爷为义父的事情,又怎么算?” “好啊,我之前给你出了个主意,让你去拜师,结果你倒是真精明啊,拜师犹自不足,还要儿子做这山上的少寨主!” “怎么着?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鸠占鹊巢,把这山寨给改姓薛啊!” “没有没有!”薛姨妈急忙摆手否认,“真是误会啊!” “妹妹有所不知,我家那个孽子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这绝对是他自己临时一拍脑袋想起来的。” “我估计着,他也是想拉近两家的关系,用以自保,绝对没有想要窃取山寨权柄的意思啊!” “呵呵……我信你個鬼!” 红叶黛眉倒竖,杏眼圆翻,单手叉腰,另一手指着她唾骂道: “伱当我眼瞎吗?” “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和你儿子、女儿凑在一块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吗?” “就算这不是你的主意,也是你女儿的主意!” “说!” “这是谁的主意?” “呃……”这回轮到薛姨妈起疑了。 她记得好像自家女儿宝钗没有跟儿子说过这番话,但是……会不会宝钗偷偷的暗示了蟠儿,自己没注意呢? 其实若深究起来,这拜为义父的法子,还挺好用的。 虽然后遗症也不小,但至少肯定能够保住全家的性命。 若说众人之中谁最能够想到这个主意,那毫无疑问,便是自家的宝贝女儿宝钗了。 反正以自家儿子薛蟠的脑子,肯定是想不到这个好主意的。 而自己也不曾想到过,那若是这么算起来……这真是宝钗的主意? 她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老老实实地点头道: “这多半便是宝钗的主意了。” 红叶听了之后,便咬牙切齿骂道: “小贱人,闪的我好苦!” “这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 薛姨妈听得是胆战心惊,急忙上来赔不是求情道: “好妹妹,宝钗她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了事情。” “妹妹若是想要出气,便打骂妾身一顿好了,妾身绝对不敢还手。” 红叶就等她这句话呢,当即便上手来掐,口中冷声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给我好好受着吧!” 这红叶下手极为刁钻,直把个薛姨妈给掐的嗷嗷乱叫,一个劲的哭个没完,但又不敢躲闪,只能任由她下手。 红叶先在她胸前乱掐了一通,眼见她还能忍得,便将她推倒在床上,除了衣衫,专门挑那薛姨妈身上最细嫩、最敏感、最难以忍受的地方去掐。 薛姨妈自幼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苦楚。 开始还勉力忍受着,但随着红叶下手越来越狠,对她作践的地方越来越难以让她忍受,终于熬不住了,开口哭求了起来。 “不要再掐了……我受不了了……饶了我吧……” 红叶挑眉骂道: “这便受不了了?” “刚才不是还说,要替你女儿赎罪的吗?” “怎么这么点功夫,便开始求饶了?” 薛姨妈努力挣扎,却被红叶按住,动弹不得,无可奈何,只好放声大哭,哀求不断。 红叶眼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开口诱惑道: “还说不说代替女儿赎罪了?” “不说了,不敢说了……” “那你女儿的罪过,你怎么说?” “……”薛姨妈只是流泪,却不肯开口也让自家女儿遭这个罪。 红叶见状便又上手再蹂躏起来,直把薛姨妈给折磨的受不住了,哭求道: “一切都听妹妹的,你说如何,便如何……” 红叶这才开口道: “你既然当初承诺过我家老爷,要把女儿嫁给他,那就得说话算话!” “你去说服你女儿,让她嫁给我家老爷做妾!” 薛姨妈听完之后,登时又挣扎了起来,反抗叫道: “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红叶便又上手蹂躏她,但这次薛姨妈只是哭叫不休,却丝毫不肯松口。 最后被红叶摧残到无法忍受,薛姨妈便叫道: “我自己上!” “好妹妹,你饶了我吧!” “我去给你家老爷做妾!” 红叶听完便冷笑起来,拒绝道: “笑话!” “你一个老女人,得有三十多岁了吧!” “还想老牛吃嫩草?” “占我家老爷的便宜?” “想什么美事儿呢?” 薛姨妈便急忙爬起来跪下来哀求道: “既然蟠儿如今已经拜了你家老爷为义父,那作为蟠儿的娘亲,我理所当然应该去伺候你家老爷啊!” “再者说来,虽然妾身如今已经三十余岁,但妾身保养的好啊!” “只看妾身的容貌,说是二十几岁,没人不信。” “再说妾身的皮肤,依旧柔嫩顺滑,妹妹刚才亲手试过的呀!” “至于其他方面,妾身夫君早就没了多年,不曾再亲近过男人,一定能让你家老爷满意!” 红叶哪里瞧得上她,只是百般不肯,薛姨妈也顾不得颜面问题了,各种软语相求,甚至不惜使出各种狐媚手段,来诱惑红叶,想让她从中帮忙,成就好事。 不得不说,薛姨妈这般姿容貌美,气质绝佳的女子,一旦用起心来,便是个女子都难以抵御她的诱惑。 于是,在薛姨妈软磨硬泡之下,红叶终于松口,同意帮忙,想办法把她送到自家老爷的床上。 第15章 规划未来(改) 黎明时分,天际微显鱼肚白,霜华轻染,朝霞初映,其色若丹桂之瓣,浅浅铺陈于天幕之下。 雄鸡报晓,犬吠呼应,将山寨从深沉的睡眠之中唤醒。 展廿四从粉臂藕腿之中醒来,轻轻翻了个身。 自从体内有了那宝贝石头温养身体以来,睡懒觉反成了罕见的事情,这天一亮,立即就醒了。 他每日里只觉得浑身精力充沛,便如同生命力爆棚了一般,无论晚上折腾了多久,第二天都精神饱满,半点亏空都无。 只苦了香菱几人……唔,或许也不算苦。 香菱已经沦陷了,昨夜和红叶成了战友,亲密度踏破了界限。 红叶还沉沉睡着,香菱却已经被惊醒,挣扎着要起身服侍自家老爷穿衣洗漱。 “好香菱,别总这么乖巧,让老爷我心疼!” 展廿四将香菱搂住一阵狂吻,直把个香菱弄得粉面桃花,气喘吁吁,才自罢手。 “你继续睡吧,老爷我去晨练。” 也不知道是肌肉在生长,还是什么原因,展廿四总是闲不下来,不活动活动就觉得身上难受。 当然,床上运动也是活动,就是陪练水平太低,坚持不了太久,只能用数量来弥补质量。 此时天色方明,旭日将出未出,其辉如熔金流淌,晨曦微透,薄雾缭绕,就如同一袭轻纱,笼罩在秋意浓重的山间。 展廿四先绕着山寨加速跑了几圈,让心肺都激烈地运动起来,直跑到浑身大汗淋漓,方才转为慢跑,在寨内各条小巷之间穿梭起来。 等太阳高悬天上之后,他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香菱已经捧着热毛巾在院内候着了,见到展廿四回来,便急忙迎了上来,拿着毛巾在展廿四额上擦着汗。 展廿四笑嘻嘻地将香菱再搂过来,一阵上下其手。 香菱没把自家老爷身上的汗给擦干净,反倒弄得自己浑身香汗淋漓,口干舌燥。 展廿四自己拿过毛巾,在身上擦了一遍,笑着问道: “那薛蟠如今何在?” “回老爷,薛公子一大早就被吴四海大管事叫起来练功,如今正在门外候着,等候给老爷请安问好。” 展廿四当然没空也没兴趣教那薛蟠练武,便把这活交给了大管事吴四海。 吴四海原本是军中将领,后来得罪了权贵,被抄家流放。 在流放途中,他全家又染上了疫病。 那押运的衙役害怕传染,把他全家捆了,丢入林中自生自灭,自去回报上官,说全部病故交差了事。 恰好展廿四出来替天行道,便把他全家给救了,找医用药,救活了大半的人。 他感激展廿四的恩情,便跟着一并落草为寇了。 展廿四把毛巾丢还给香菱,迈步往前院去了。 一出小院的大门,旁边薛蟠便恭恭敬敬地过来行礼。 “孩儿薛蟠,给爹爹请安。” 如今的薛蟠,可都老实的多了,每天行事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事情被罚。 这几日间的晨昏定省,更是一次不落。 展廿四对着他点了点头,目光在身上转了一圈,摆摆手道: “还是叫师父吧,叫爹爹容易被人举报。” 自从薛蟠拜他为义父之后,他便把真正的身份亮给了薛蟠看。 原本薛蟠见到的是那络腮胡子的大汉,所以这爹爹的名头叫起来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如今知道,这义父的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这称呼顿时便感觉有些尴尬了。 不过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便是再难堪,他也得硬着头皮去叫,如今听展廿四说让他改口,便松了口气,顺其自然地答应了下来。 “是,师父。” 展廿四一边带着薛蟠往操场方向走,一边问道: “文龙可曾习练过武艺?” “回师父,以前简单练习过一些拳脚,后来吃不得苦,便荒废了。” “原来如此。”展廿四道貌岸然地道:“这武功一道,贵在坚持,若不能持之以恒,那便难有成就。” “只有如同为师这般,每日里勤练不辍,才有可能成为真正高手。” 展廿四有意想要彻底折服薛蟠,是以到了操场之后,他一伸手,便指着那训练用的石锁,吩咐道: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基本功很重要,你且去试试力量,让为师看看,你的力量如何。” 薛蟠便乖乖地过去挨个试举石锁。 他虽然不曾练过武艺,但自幼吃穿用度不缺,发育的极好,普通石锁都难不住他,一直到近百斤重时,才举不起来了。 展廿四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便漫步走过去,一把将那最重的石锁拎了起来,随手一丢,那石锁便飞到了半空之中。 待那石锁落下,展廿四又轻轻将石锁接住,反复几次,轻而易举,直把薛蟠给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他只以为这位便宜师父一直便是如此牛掰,却不知道,这是展廿四得到了那石头滋润之后,才在最近几天变得如此厉害的。 石头自从恢复了润泽颜色之后,在收入体内后,便会在潜移默化之中增强他的体质,无声无息,但效果显著。 虽然展廿四来到这個世界之后一直没有停止锻炼,但是他本就是个好色之辈,小妾众多,实在是把持不住,难免会被酒色所伤。 虽然他戒了酒,但是明显能够感到,自身的体质在缓慢下滑。 但最近几天他每晚风流,他的身体不但没有半点虚弱,反而能够感到体内精力旺盛,勃勃生机在从那颗石头上面向外发散而出,将这两年亏损的精元又都弥补了回来。 今日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那沉重的石锁抛来抛去,便如同小木头块一样玩耍,跟他自己的努力毫无半点关系,纯粹便是靠了这石头的强大补身功效。 当然,代价也很惨重。 那石头表面的颜色,又暗淡了下来。 不过他如今知道了该如何给石头充能,倒也不太着急了。 眼前便有个薛宝钗是重要充电器,不过现在既然收了薛蟠做干儿子,再碰宝钗似乎便有些不合适了。 唉,做个好人真难呐! 做个起点的好人,尤其是难上加难! 震慑住了薛蟠之后,看着他那震惊而又崇拜的眼神,展廿四笑着挥了挥手,给他灌了碗鸡汤。 “只要你坚持每天锻炼不懈,为师自然会把自身的本事都倾囊相授。” “或许达到为师的标准还需要些天赋,但是成为当世名将,或许不难。” 眼看薛蟠被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继续努力锻炼了起来,展廿四让吴四海看着他,自己转身又回了房间。 为了能够顺利让金手指续费,他觉得很有必要让自家脱离这个小地方,进京去发展一番。 但是具体该如何着手,又怎么才能让身份不会泄露出去,这些问题,都需要他仔细琢磨。 他在书房里面,勾勾画画地涂抹了一天,心中大体有了个腹稿,便又从书房出来,吃饭休息,准备夜间的娱乐活动。 这个年月,夜间又能有什么娱乐? 所以,当红叶笑嘻嘻地拿了条黑色布条过来,让他蒙上,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他就也非常开心地把眼睛给蒙了上去。 第16章 九姨娘(改) 此处省略一万字。 一番荒唐之后,展廿四才意识到,这里面怎么混入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嘞?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感觉到那石头再次复苏起来,便知道这是个充电器。 他一把将蒙眼布抓了下来,定睛看向身上的那名美妇,分明便是薛姨妈。 “嘶……”展廿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是你?” 薛姨妈晕生双颊,轻咬红唇,如水般的眼波流转,口中妩媚地呢喃着: “妾身夫君早已过世多年,每每午夜梦回,便觉……便觉分外难熬。” “自见到老爷之后,妾身便只觉得这夜晚愈发的清冷难熬。” “也不知怎地,妾身总觉得似乎和老爷前生有约一般,总是心心念念着,老爷的身影也总是会出现在妾身的梦里。” “在苦熬了几日之后,妾身终于忍受不住了,苦苦求了红叶妹妹帮忙,帮着妾身达成所愿。” “妾身自知此举有些不知廉耻,但情之所至,实在是难耐不住,还请老爷怜惜!” 薛姨妈含羞带怯说完这番话,早就已经浑身滚烫,就跟那新出锅的大虾一样,全身都已经红了起来。 那张脸更是娇艳欲滴,不敢抬头看人,只低下头来,趴伏在展廿四的身上,闭着眼,把口张开,向着展廿四吻来。 就为了这段台词,红叶给她排练了好几天,否则早就送到展廿四身上来了。 这话展廿四一听就知道有问题,但面前佳人索吻,他若舍得推开,那便是柳下惠了! “回头再找你算账!” 展廿四没好气地瞥了旁边偷笑的红叶一眼,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句之后,便被淹没在薛姨妈的柔情攻势之下了。 又过了几万字之后…… 展廿四心如止水,神圣如佛,搂着怀中昏沉睡去的美妇,伸手指冲着红叶勾了勾。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红叶笑嘻嘻地爬过来,张口把他的手指吞入口中,慢慢吮吸着,眉目之间春情上面。 “还能怎么回事?” “薛夫人想要继续拉近两家的关系,生怕薛蟠这个宝贝儿子不受老爷重视,便想着再给加一道保险。” “前两天老爷聊天的时候说过,想要入京谋划那宁荣两府,我琢磨薛家这门姻亲应该是很好的切入点,便自作主张,替老爷答应了下来。” “反正你情我愿的,老爷也不吃亏不是?” 展廿四反手在红叶挺翘的后鞧上抽了一巴掌,笑骂道: “老爷我当然不吃亏,但薛夫人可就吃大亏了!” 红叶便吃吃地笑道: “薛夫人守了这么多年活寡,早就吃够了苦头,说不定早就有了这個想法。” “如今她吃了老爷这根嫩草,又不用对老爷负责任,怎么便吃亏了?” “要妾身来看呐,薛夫人才赚大了呢!” “老爷你莫非没发现么?” “最近几日,妾身几人的身子骨忽然便好了许多,便是力气都变大了些许呢!” “我们姐妹几人彼此一琢磨,应该便是因为老爷滋润过的缘故。” “可见呐,这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乃是天地至理。” “再看这薛夫人,得了老爷这等青壮的滋润,现在便连皱纹都少了几根呢!” “怎么便不是赚到了?” 嗯? 展廿四一愣,仔细去看几女的相貌,果然发现她们似乎变年轻漂亮了许多。 以前可是没有这种情况的! 联想到这段时间自身的变故,那就只有石头滋润身体这一件了。 莫非,这石头的效果,还可以作用到别人身上吗? 还是说,因为自己的身体被石头强化了,导致自己变成了唐僧肉,可以间接滋润别人了? 或者也可能是这石头的效果太强,他一时半会儿没消化完,所以通过体液向外溢出了? 这一系列的想法在他脑中瞬间流过,蓦地便产生了做一些科学实验来进行比较的想法。 而这试验品毫无疑问便是此刻躺在他怀里的薛姨妈。 因为薛姨妈年纪最大,效果肯定也最明显,本人体会起来也更容易发现变化。 啧! 你看这事儿给整的!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本来他更喜欢宝钗的,结果阴差阳错,还没来得及攻略宝钗,反倒被薛姨妈先给拔了头筹! 罢了! 便放宝钗一马好了! 展廿四叹了口气,怒瞪了红叶一眼,斥责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记住了没?” 红叶便低眉顺眼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心头却雀跃不已,又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清晨,薛姨妈在展廿四的怀抱里面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畅,便如同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一般,都说不出来有多舒服。 她恋恋不舍地从展廿四温暖的怀抱里面钻出来,想起昨夜的荒唐事情,脸上犹自还是红晕密布,简直比当年首次出嫁还要更加害羞。 薛姨妈螓首低垂,便如同那正式的小妾一样,服侍着展廿四起床穿衣。 这些事情她当年初次出嫁的时候,也是做过的,此时再做,恍如隔世。 红叶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笑嘻嘻地将洗漱用具递了过来。 “薛夫人,昨夜里感觉如何啊?” “心愿可曾达成?” 薛姨妈脸一红,“红叶妹妹……” “打住!” 红叶突然开口打断道: “过去你叫我妹妹也便罢了,但如今若真算起来,伱是在我之后入门,若论起排行来,你该当是九姨娘。” “所以,你应该叫我姐姐!” 薛姨妈话语一滞,有心想说她只是献身,不是真正的小妾,但看着红叶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不知为何,不敢说出口。 她瞄了一眼旁边正在专心洗漱的展廿四,心中便给自己找了退缩的借口。 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连身子都给了,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心气一馁,她便老老实实地福了一福,乖乖说道: “昨夜里小妹成功得到老爷的怜爱,心愿达成,多谢红叶姐姐帮忙,小九感激不尽。” 红叶见她识相,便开心地拉起她的手,柔声道: “家中的姐妹,入门的时候,都是拜过天地的,妹妹因为怕老爷不同意,所以仓促便圆了房,委屈了妹妹。” 薛姨妈心中蓦地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红叶笑着扭头对展廿四建议道: “老爷,咱们今晚便帮九儿妹妹补一个简单的婚礼吧!” 第17章 改嫁(改) 薛姨妈只想着献身给展廿四,达到拉近两家关系的目的,根本就不想有什么名分。 瞒着儿女,给展廿四做个无名无分的地下情人,那就最好不过了。 但红叶怎么能遂她所愿,既然收了她的人,那自然也得收了她的心才行啊! 这才叫两情相悦嘛! 于是红叶便拉着薛姨妈到了一边,怂恿道: “行百里者半九十,你都成功爬到老爷床上了,什么都做了,补办一个拜天地的形式而已,你怎么又矫情起来了呢?” “我跟你讲,我家老爷最喜欢新娘子,你要想讨老爷的欢心,就必须得投其所好。” “我当你是妹妹,才教你这些,若是换了个外人,我才懒得开口。” “伱连九姨娘都做了,姐姐都叫过了,这名分早就定下来了,有没有这個形式,你都是展家的姬妾,还矫情什么呀?” 九姨娘到底是个没见识的,耳朵根子又软,没了薛宝钗在旁边提点,很快就又被红叶忽悠瘸了,怎么想都觉得红叶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当场答应了下来。 红叶还不算完,推着她,怂恿道: “你这话跟我说没用,得去求老爷才行。” 九姨娘踌躇着,迈不开腿,磨蹭了半天,才来到洗漱完毕的展廿四面前,红着脸开口恳求道: “老爷,妾身从红叶姐姐那里听说,姐妹们入门都曾经有个简易的婚礼。” “妾身昨夜太想获得老爷的宠爱,便自荐枕席,错过了这拜天地的环节。” “妾身斗胆,想请老爷再给妾身一个机会,给妾身补办一个婚礼,让妾身得以正儿八经的嫁入展家,成为老爷的姬妾。” 对于这种请求,展廿四怎么舍得拒绝,当即便哈哈笑着答应了下来。 “哈哈……这有何难?” “这本就是应有之意。” “红叶,这事儿便交给你来操办了。” “老爷放心,今天晚上,定然让你们花好月圆。” 红叶笑呵呵地点头答应了下来,拉着九姨娘风一般的跑了。 绿柳等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把九姨娘按坐到了梳妆台前,在她脸上一阵涂脂抹粉,肆意打扮了起来。 被反复折腾了几个时辰之后,九姨娘终于被装扮好,换好吉服,蒙上盖头,坐到洞房之内,等着新郎官过来。 盖头一落,喜烛的光线顿时便被遮挡在了外面,跟着沉入深渊的还有九姨娘的心海。 她不由自主便怀念起了当年刚出嫁时候的景象,那时的心情是忐忑、紧张、羞涩,以及期盼,但是现在,有的却只有茫然。 只有偶尔,她才会想起来,昨晚那让人羞涩却又眷恋的感觉。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绣球绸带,满脑子乱糟糟的,连展廿四什么时候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来,娘子,我们先来拜天地。” 展廿四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让她顿时陡然一惊,下意识地站起身,按着当年成亲时的流程,亦步亦趋地被牵着走到了房间之前。 依旧是红叶充当傧相,在旁边高声呼喊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九姨娘脑子里乱哄哄的,下意识的跟着声音,一板一眼地拜了三拜。 直到等夫妻对拜的时候,她才猛然省起,自己丈夫都死多少年了,两个孩子都十几岁了,而现今和她共同对拜的人,其实是那山贼头子。 她……二婚了! 还是以妾室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仪式感在很多时候真的有用。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拜天地仪式,九姨娘心中的抵触居然就削减了很多。 如果说被丢到床上用强,那她心中肯定还能自我安慰,一切都是被逼的,但这天地都拜了,高堂诸神见证,她薛王氏,以后就得改姓了。 九姨娘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浑浑噩噩地被展廿四牵回了床畔,用秤杆将盖头挑了起来。 灯光之下,九姨娘桃花粉面,娥眉微蹙,略带愁容,姿色更增。 那香菱穿着合体的吉服,如今裹在九姨娘身上,就显得小了很多,鼓鼓囊囊的,将身体都箍成了葫芦形。 香菱有着少女独有的粉嫩,而九姨娘则自有熟妇的风韵,尤其是她那多年豪门贵妇的雍容气质,更是香菱和山寨诸妾所根本无法相媲美的韵味。 望着灯下那穿着吉服丰神俊朗的新郎官,九姨娘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日成亲之时,不觉便脱口喃喃道: “老爷……” “哎!”展廿四笑嘻嘻地答应一声,坐到九姨娘身边,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娘子,为夫还不知道娘子的闺名呐!” 九姨娘身体一颤,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向后一缩,但却被健壮的手臂箍住,无路可退,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颤声回答道: “妾身闺名叫做、叫做王文君。” 这话一出口,展廿四顿时便感觉到怀中美人的身体柔软了许多。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闺名真不是能随便说给人听的,一般都是自家内部知道,在外面都是亲眷朋友们才有可能知道,但对于外人一概保密,只以张家女、李家小姐之类的称呼代称。 就算是婚后,别人的称呼也往往是张家娘子、李家太太这样的代称。 对于已婚女子来说,这闺名基本都是丈夫专用,外人就算知道,叫了出来那就是有意轻薄。 九姨娘如今把闺名都亲口道了出来,心中的底线便随着又崩断了一根。 “文君,真是好名字!”展廿四笑着拿起交杯酒,放到九姨娘的手中。 九姨娘暗叹一声,便要举杯,却被展廿四伸手按住,笑嘻嘻地道: “文君,咱们今天来个大交杯!” “大交杯?那是什么?”九姨娘不明所以。 “本地交杯酒礼节的一种,跟你们金陵那边的不一样,我来教你!” 展廿四左手将九姨娘抱在怀中,右手持杯,伸手在九姨娘颈后环过,然后将酒杯就唇,示意饮酒。 九姨娘被他紧紧抱住,两张脸颊紧紧贴在一起,呼吸可闻,顿时便面红耳赤起来,只觉得浑身发软,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交杯酒的喝法,可比她当年成亲的时候要刺激多了! 在现在这个时代,交杯酒还是比较庄重的,往往是先自饮一口,然后交换酒杯,再把另一半的杯中酒饮下。 而展廿四口中的大交杯,根本就是他在后世娱乐会所里面带过来的东西,要的就是个贴近紧身,近距离接触。 他有意在一点一点地挤压着九姨娘的心理底线,抽丝剥茧一般层层地把九姨娘的矜持都去掉,然后才慢慢享受这颗成熟的果实。 这叫情趣! 大交杯算什么? 他还没把皮儿杯拿出来嘞! 九姨娘哪里懂得这个,只以为这真的是本地的风俗,便乖乖从命,跟着展廿四喝了个大交杯。 展廿四接下来又是各种小意哄着,等把满头首饰卸下来后,九姨娘就已经像一个真正的小妾一样,主动帮着自家老爷宽衣解带了。 “老爷,灯还亮着,还是把灯熄了吧……”九姨娘含羞带怯地道。 展廿四当然不同意。 灯下观美人,别有一番滋味,怎么能熄呢? 他低下头去,用那如簧的巧舌,将九姨娘吻的神魂颠倒,气喘吁吁,很快就忘记了自己身在哪里。 蓦地身上一凉,九姨娘身上的衣服便失踪了,一具如玉般的身躯跳入了展廿四的眼帘。 “嘶……”看着这柔嫩娇躯,展廿四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宝爱,便伸手去揉,“来,老爷给你揉揉……” 九姨娘蓦然想起昨晚的那种滋味,心头发颤,半推半就道: “老爷龙精虎猛,贱妾抵敌不住,还请老爷怜惜……” 此处又省略一万字。 第18章 展老爷的跟脚(改) 次日一早,展廿四在九姨娘的服侍下,从床上起来,自去外面锻炼。 九姨娘则在红叶的带领下,和其他的几位姐姐见面行礼,正式成为了展廿四的第九房小妾。 众人见礼完毕之后,红叶便笑着对九姨娘说道: “如今小九既然已经入了家门,也见到了老爷的真面目,那很多事情,就没必要瞒着你了。” “咱们家老爷,在这山寨之外,还另有正经身份,这山寨不过是用来辅助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的。” 九姨娘听了,便点头道: “宝钗当日也和妹妹分析过,说咱们家老爷多半是在军中有职司,所以才把山寨的匪徒都练的非常精锐。” 红叶等人早就通过紫荆得知了这些,但此时只能故作不知,当做第一次听到。 红叶便笑着解释道: “老爷其实不是什么军中将领,只不过是地方士绅而已。” 红叶没有直接说展廿四在外界究竟是谁,但却也没瞒着九姨娘,把家中的实际情况,都告诉了她。 九姨娘这才知道,展老爷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明知道薛家是金陵大家族,却依旧毫不惧怕。 原来展老爷狡兔三窟,目前的这个山寨随时可以放弃。 而且他在附近还有其他隐秘基地不说,便是在城镇里面,也有明面上的身份,是正经的士绅,有家有业,官绅勾结的那种。 这种事情说起来似乎很难,但做起来其实挺简单。 大地方想要操作比较困难,但是小地方就太容易了。 只要到当地买一大块地,然后落户本地,拿到户籍,基本就是当地的地主了。 那些官老爷只看钱,不管你是商人还是土匪。 但想成为士绅,还得更进一步。 接下来展廿四便用心结交地方官员,喜欢钱的给钱,喜欢女人的给女人,再加上帮忙刷政绩。 每年征粮的时候帮忙征粮,完不成任务的,就自己掏腰包买粮给补上,务必保证知县大人的业绩永远是优秀。 等知县三年考绩都是优秀,便会升官走人,而后面来的县官为了保证每年考绩不掉级,就必须和他展廿四交好,否则人家前任知县每年都能把粮食给收齐,到了你这里就不行了,那你分明就是昏官无能啊! 前程还要不要了? 若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官员,或许不会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但这种官员展廿四向来绕着走,根本就不出现在他们的治下,压根就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他专门挑那种庸官,平庸、无能,偏又不甘心一辈子在这种小地方混日子的官员,就最适合和他沆瀣一气了。 靠着这一手,他成功成为了前后两任知县的挚友。 也是在这两位挚友的默许和怂恿之下,本县的各个士绅,关系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恶化了,然后彼此互相争斗不休,最后只好闹到官府那里,由官老爷来主持公道。 但最终的结果嘛……往往就是这些打官司的家族,财产土地被各家士绅共同瓜分。 展廿四深通政治之道,从来都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从来不居功,甚至还主动把功劳让给其他士绅,帮他们暗中扬名,让县内各個士绅之间关系越来越僵。 至于那些士绅遗留下来的土地财产,他也从来不独占,都是跟着所有士绅一起,共同瓜分,而且自己向来只拿该拿的,一点都不贪婪。 毕竟,他的收益从来是明暗两手,不差这一点。 凭借着这种有分寸的做法,展老爷终于在本地站稳了脚跟。 展老爷向来做事情有始有终,哪怕是独霸了本地,成了当地最大的士绅之后,也不曾撤销对现任知县的支持,态度一直都是亲密有加。 那知县在得意于在这偏远之地得到了一位知交的同时,也颇为遗憾,本地教化不彰,多年来一个举人都没有出过。 可惜他却不知道,本地曾经出过一些读书种子,但都被展廿四给引诱堕落了。 没办法,若本地出了举人,必定会有大量的人去投献,转瞬之间便会出现一个地方士绅,而且将来必定会是最大的。 他弄死士绅容易,但若弄死了举人,那事情就严重了,没准就会引来上面的关注,到时候王法如炉,他可不想被绳之以法。 所以,在那些才子考上举人之前,展廿四便让人与他们结交,引诱他们吃喝玩乐,把大把时间浪费在享乐上面,等他们考不上举人,再收到麾下做账房给自家赚钱,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说拉拢,在他们成为举人之前,拉拢当然是有效的,但等他们成了举人,这地位瞬间便会翻转过来,到时候你一个普通人,还想骑在举人老爷头上作威作福吗? 若万一更进一步,举人又成了进士,那说不得,他所有的财产都是给进士老爷准备的,自家反成了进士老爷的门下走狗。 以后本地能够考中举人的,有且只有展家的子孙,其他人谁都不行!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九姨娘方才对展老爷有了一个稍微清晰点的认识。 红叶讲完了自家的情况之后,便收了嬉笑的表情,拿起账册,翻开放到桌上。 “九妹妹是商家太太出身,定然对账目是熟悉的,正好以后这账目便由九妹妹来管着,也省了我的事。” 九姨娘原本不想接掌这账目,但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老老实实地听着红叶姐姐吩咐。 “我先把这账目给妹妹简单讲讲,回头九妹妹把账册带回去再慢慢看就是了。” “咱们这个账目,入账和出账都是分开的。” “咱们先说这入账。” “最近老爷一直在城镇里面做士绅,没做什么生意。” “士绅那边的账目,都是走的明路,有自家的商队和店铺,不走山寨的账。” “所以咱们这山寨里的账目,入账的就只有前几天那一单,也就是妹妹上山的这一单。” “我简单理一理,妹妹给听听,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这笔生意,山寨总共进账银票六万四千五百两,散碎银子一百二十六两七钱,金银首饰、玉器珠宝等物两百四十三件,除此之外,还有马车三辆,钢刀八把,长枪四根,绸缎三匹,各色杂物若干……” 九姨娘在旁边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都是自家的东西,结果如今都成了……自家老爷的东西! 红叶林林总总的念了一大堆,然后放下账本,笑嘻嘻地看着九姨娘,挑眉问道: “九妹妹,这账目上记录的,都是你前夫家的东西,伱最清楚不过了,你来给看看,这里面可有什么疏漏的,没能记录进去的宝贝吗?” 九姨娘目光下意识地在那些东西上面转了一圈,脱口说道: “确实漏了个好东西。” 第19章 老房子着火,烧的更快(改) “漏了什么?”几人纷纷转目看向九姨娘。 经过昨夜那婚礼之后,九姨娘心中,不知不觉,便已经自动开始了身份转换。 尤其是每天醒来,身体和心灵之中传来的那种双份的充实和幸福感,是欺骗不了自己的。 女人,果然还是得要有个宠爱自己的男人才行! 不知不觉间,在她心中,原本薛家太太的身份渐渐淡了,更多的开始为自家未来的贼婆子生涯开始考虑了。 所以当红叶向她询问的时候,她不自觉的便用心的去检查了一遍,然后把发现的问题脱口而出。 等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但是再想改口也已经晚了。 九姨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薛管家身上,应该还有一个青石印章。” “那是商行信物。” “持此印章,可在薛家各地商铺支取银两,一万两以内,只需报备即可。” 红叶恍然,急忙去翻找,果然在杂物堆里面翻了出来。 这东西材质不过是普通青石,毫不值钱,是以根本就没把它算入收获里面入账。 若不是九姨娘开口告知,只怕便要就此错过了。 当初薛家用普通青石刻章,而不用名贵玉石,不是用不起,而是不想因此被贼人盯上给偷走。 这刻章的作用,只有各地掌柜清楚,他们手头还有一张带着印花的纸,以及专属的防伪口令,到时候拿这纸和刻章一比对,再核对一下来客的口令,便知道信物的真假。 外人就算偷了印章,不知道口令,也是无用。 各地的掌柜只知道本店的口令,便是想跨区域骗钱也不可能。 而这一切,只有薛家的当家人知晓,手中既有印章,又知道各地的不同口令。 红叶拿着这青石印章喜笑颜开,拉起九姨娘的手夸赞道: “果然该问问妹妹的,要不然咱们家得少捞多少银子啊!” “回头我把这事儿跟老爷说说,让老爷晚上好好赏赐妹妹一番。” 九姨娘听了,脸顿时就又红了起来,羞涩地低头道: “都是为了咱家的生意,当不得姐姐的夸赞。” 红叶听了,心中更是欢喜,知道薛夫人已经彻底被自家老爷灌成了展王氏的模样。 连这种极为隐秘的消息都说了出来,就算是日后得救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她是被迫的了。 九姨娘,已经无法回头了! 或者说,九姨娘已经根本就不打算回头了! 红叶甚至怀疑,若自家老爷开口,让九姨娘留下,跟他一块在山寨里过日子,让薛家其他人离开,只怕九姨娘都会答应。 日后若山寨被官军剿灭,只怕九姨娘也会认命,跟着那自家老爷一起,以贼婆子的身份被绳之以法。 至于这种行径,会不会影响到她自家的儿女,此时她也都顾不得了。 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心生外向的不只有少女,这老房子着火,烧的更快! 眼见九姨娘已经彻底转换了身份,把一颗心都放在了自家这一边,红叶当然是非常开心的。 她笑嘻嘻地拿出纸笔来,让九姨娘把薛家各地店铺的提款口令都说了出来,还把更多薛家的家族隐秘,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详细记录在纸上。 九姨娘日常不管事,但是对于商行的基本情况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很多秘密根本不需要专门去记,便不知不觉的都了如指掌了。 在她的帮助下,红叶很快便拟了一份清单出来,喜滋滋的拿去给自家老爷请功了。 不多时,展廿四便搂着红叶笑呵呵的过来了。 一进门,他便将九姨娘也搂了过来,低头便是一阵狂吻,直吻的九姨娘秋波如水,双颊霞飞,气喘吁吁,才将她放开。 “好心肝儿,老爷真没白疼你!” “以后你的月例银子,每月多加十两。” 九姨娘得了自家老爷夸奖,顿时也喜上眉梢,急忙蹲身行礼致谢。 “多谢老爷怜惜,只要能让老爷开心,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哈哈……九儿你真会说话。”展廿四伸手在九姨娘脸蛋上面轻轻一抹,“不过老爷我有功必赏。” “从今日起,轮番侍寝你不用排序,每夜都来,跟轮值的姨娘一起伺候老爷,争取早日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 这话一出,九姨娘果然欢喜极了,便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双眼水汪汪的,若不是顾忌女儿在旁,只怕便要上前宽衣解带了。 对于姬妾来说,能够怀上自家老爷的儿子,那可是最大的赏赐了。 至于跟轮值姨娘一起这种事情,她早都对这些不以为忤了。 果然,人的节操这东西,一旦丢掉,那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不但九姨娘情动,便是那红叶和八姨娘也都羡慕嫉妒了起来。 “老爷,这事儿宜早不宜迟,等过段时间妾身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了,只怕这印章便失去效用了。” 九姨娘搂着自家老爷的胳膊,夹在自家粮仓里面,喜滋滋地催促起来。 既然缴纳了“投名状”,那干脆就做得更干脆些,现在她才是所有人里面,最想让山寨把这些银两弄回来的人,丝毫不在乎薛家因此遭受到多大的创伤。 这种热切,让红叶等人在旁看着都觉得奇怪。 她们不明白什么叫做皈依者狂热,只是觉得,九姨娘这身份转变也太快了点! 就算是改嫁给了展家,以后老老实实地做展家妇便是了,也没必要这么背叛薛家吧? 好歹也是做了二十几年的薛家大妇,就这么狠心对薛家下手么? 此女心性,恐怖如斯! 展老爷倒是懂得这個道理,但展老爷在意这十几万两银子吗? 他在意的是九姨娘的态度啊! “呐,取银子的事情,老爷自有安排,九儿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只需要保养好身体,做好备孕准备就行了。” “伱们继续对账,老爷带着九儿回去,好好赏赐一番。” 展廿四挥了挥手,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在红叶、香菱两人羡慕的眼神之中,搂着九姨娘堂而皇之的离开了账房。 至于用这手段骗钱,那倒不必了。 他未来还有大计划,可不能因小失大。 第20章 要人(改) 时间如流水,转眼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山寨之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展廿四通过科学辩证的方式,比较了以九姨娘为主的多个实验样本之间的属性值差异,包括且不限于双腿力量、深蹲速度、持久战耐力、多姿势柔韧度等一系列科学指标。 同时,他也好生研究了一下那块石头对于身体恢复方面的性别差异,以及肉体凡胎收容宝物的若干途径。 经过展廿四的科学研究,他确信,自己并没有变成唐僧,不用担心有女妖怪会来抓他吃掉。 但这就表明,他对于那石头散发出来的能量,吸收效率太低,以至于有逸散的情况。 经过这一個月的“被科学研究”,现在的九姨娘已经近乎“返老还童”了,那相貌便如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皮肤更是吹弹得破,粉嫩的不像话,还得用粉底盖上,才能避免被熟人发现破绽。 九姨娘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上似乎有些反常,但展老爷便拿出哄女孩子的手段来,潘驴邓小闲齐上,直把九姨娘哄的智商倒退二十年,自家老爷说什么便信什么。 展老爷说,他是仙人降世,与她有夙世因缘,她便搂着自家老爷笑眯眯地点头叫“仙人老爷垂怜”。 展老爷说,他是仙灵之体,体液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让人青春永驻,她便跟个小馋猫一样,每晚都要偷吃几口。 原本九姨娘也不太相信什么“仙人降世”、“夙世因缘”之类的话语,但是事实也由不得她不信呐! 这身体上的变化,是骗不了人的。 只不过才口服了一个月的“玉液”,九姨娘其身体素质,便已经超越自身这个年纪的巅峰,大有重返青春之势。 这世间的女子,无论古今,无论老幼,就没有一个不眼馋“青春永驻”的! 所以不管是想给自己失身找个合理的理由,或者让自己对未来能够有更多的期盼,如今的九姨娘心中,已经在不断的暗示自己,相信自家老爷就是仙人下凡,她和展老爷之间就是夙世因缘。 过去的薛王氏已死,如今只余展王氏。 薛王氏是豪门贵妇,要端庄典雅,要正经持重,不能让整个家族蒙羞。 但展王氏是个贼婆子,还只是个小妾,自然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东西,只要赢得自家老爷的宠爱,那便已经足够了。 所以,这一个月来,九姨娘展王氏就在展老爷面前展现了她的妩媚和顺从一面。 凡是展老爷想看的,她一定显露清楚。 凡是展老爷想用的,她一定双手奉上。 凡是展老爷想玩的,她一定用心配合。 便是展老爷让她倒反天罡,各种角色扮演,她也都照做不误。 你说,遇到这种尤物,展老爷能闲下来吗? 这些天的夜里,展老爷一直便在深入的搞科研,累了就用那石头来进行恢复,一直就没停过,足足奋战了一百万字,花样百出一直到天明,就连那石头上面的色泽,都又黯淡了下来。 这样不行啊! 这能量总是入不敷出啊! 老爷有需求,展王氏当然要为自家老爷分忧啊! 于是九姨娘就跑来找自家女儿。 “宝钗,娘跟你商量个事儿。” 宝钗这一个月一直被圈在这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比在薛家的时候还大家闺秀。 那门口的守卫就跟个木头一样,整日里话都不会跟她说一句,她就算想要探听情报,都没可能。 这一个月,九姨娘过的倒是非常滋润,她的宝贝儿子薛蟠每日里被吴四海狠狠操练,生活也很充实。 薛蟠被逼着跟着吴四海一起扎马、打熬力气,但凡有半点懈怠,便是被吴四海暴打一顿。 吴四海是个练家子,下手很有分寸,打起来非常痛,但是却并不会伤筋动骨。 过去他遇到挫折,还可以去找娘亲哭泣,但现如今娘亲正在积极备孕,每日里挖空心思想着晚上如何伺候好老爷,早日养个小号出来,早就把这个儿子给忘到脑后去了。 没了拐棍,人就只能学着走路。 薛蟠本身出身富贵家庭,衣食充足,营养不缺,身体素质其实极好,只是娇生惯养,吃不得苦。 如今在吴四海的调教之下,他逃无可逃,只能老实锻炼,虽然辛苦,但在新手快速增长期作用下,进步神速。 但凡健身过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人立即得到回报的,只有健身。 身体有没有变好,身体会感受得到的。 所以虽然依旧在哭爹叫娘,但薛蟠还是慢慢的坚持了下来。 唯独宝钗这个女儿,却一直整日里提心吊胆。 担心自家哥哥又再次惹祸! 担心自家娘亲又被那黑心的红叶所骗! 却混不知道,这里面只有她这个聪明人过的最惨。 如今突然见到娘亲出现在自家面前,宝钗顿时激动起来,起身抱住娘亲,不住口地问道: “娘,你最近过的怎样?” “哥哥可曾被他那义父逼迫着出去劫掠?” “他可又再惹祸了?” “那红叶可曾再找过你?” “她不是个好人,你可千万莫要相信她的鬼话……” 不待宝钗说完,薛姨妈便尴尬地打断了女儿的话。 “宝钗,红叶姐姐其实是个好人来着,对为娘也很好,你也别对她有那么大的成见……” “姐姐?”宝钗惊讶地看着自家娘亲,她印象之中,上次娘亲口中红叶还是“妹妹”,怎么就突然长辈分了? “咳咳……”薛姨妈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宝钗,我和伱哥哥现在过的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娘这次来找你,是想着,香菱姐姐,我是说,你姐姐香菱,如今做了老爷,呃,展老爷的八姨娘,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娘便想着,把莺儿送给她,随身伺候着。” “因为莺儿是你的贴身丫鬟,所以娘特地来问下你的意见。” 第21章 肉体凡胎如何收容宝物 眼见薛姨妈的气色越来越好,展廿四也放下心来。 薛宝钗有心想要告退离开,但又担心娘亲的身体,进退两难。 薛蟠就考虑不到这么全面了,眼见场面尴尬,直接便躬身请辞告退了。 展廿四也不留他,挥手让他自去。 眼见哥哥已经避开了,薛宝钗正迟疑间,忽听娘亲呻吟了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娘,你好些了吗?” 薛宝钗急忙上前一步关心询问,顺势将被子拉过来,把娘亲的身体盖好。 “我……” 薛姨妈一张嘴,就发现自己口中塞着什么东西。 展廿四笑嘻嘻地拽动丝线,把石头拉了出来,在薛姨妈面前一晃。 “呐,你应该感觉到了吧,你能够起死回生,全靠这宝贝里面的仙灵之气。” “这仙灵之气用一点便少一点,你看,老爷对你够好吧?” 薛姨妈满面茫然,下意识地点头致谢道:“多谢老爷。” 薛宝钗见他又在胡吹什么仙灵之气,也懒得纠正,只是伸手在娘亲额头上摸了一摸,欢喜笑道: “太好了,娘,你终于退烧了!” “你身体还难受吗,饿不饿?” “厨房里热有参汤和米粥,我去端些来给你?” 薛姨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感受着身上那到处游走的大手,脸蛋微红,默默点了点头。 等薛宝钗出去了,展廿四又把那石头拿出来,对薛姨妈道: “你已经沉睡三天了,今晚便是集体婚礼的日子,但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了让你早点恢复,赶上晚上的吉时,这宝贝你还得继续使用。” 薛姨妈之前刚醒的时候,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石头散发出来的生命力,知道这是个宝贝,如今听闻自家老爷要继续把这宝贝给自己用,不由得心下感激万分,美目之中尽是情意绵绵。 “多谢老爷怜惜。妾身一定会参加晚上的集体婚礼的,绝对不会扫了老爷的兴致。” 说完之后,薛姨妈便张开了口,想要再把这石头含入口中,谁知展廿四却笑道: “这次指婚的新娘,有不少都是你家的丫头,晚上还要你给她们敬酒祝福呢,可不能用这石头堵着口,那成什么样子?” “不过好在这宝贝也不需要非得用嘴含着。” 薛姨妈一声轻呼,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了自家老爷的胳膊,满面震惊之色,颤声问道: “老爷……您怎么把那宝贝……” “当然是这样效果更好啊!”展廿四笑嘻嘻的收回手来,“这宝贝是老爷我的伴生灵宝,可以自由融入身体当中,但你不过是个肉体凡胎,无法将此宝炼化,只能如此收容宝物。” “呐,你也感觉到了吧?” “现在这宝贝应该继续发挥作用了,感觉如何?” 薛姨妈满脸通红,勉力点了点头,轻声道: “妾身只觉得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身上的力气也渐渐恢复了。” “那就好。”展廿四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 也不知道之后多充能几次,能不能进化出相关能力来。 正说话间,宝钗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药食齐全。 “行了,你服侍你娘用餐吧,至于那药,吃不吃都影响不大了。” 展廿四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迈步向外走去,刚要出门,又停步转身,叮嘱道: “老爷的那宝贝,你可收好了,可切莫给弄丢了。” 薛姨妈闻言立时晕生双颊,在床上半爬起来,紧勾着腿,垂首低声细语,如同蚊蚋,若不细听,几不可闻。 “老爷放心,妾身必定好好……收容,绝不敢让那宝贝有失。” “哈哈……那便好,老爷这便放心了。” 展廿四仰天大笑出门去,自回后院洗漱更衣,准备迎接晚上的集体婚礼。 这几日来,山寨之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都在为今晚的喜事做准备。 便是那些俘虏们,也都每日多加了些餐,不让他们饿着。 至于那些新娘子,则被分别带到寨子各处不同的阁楼,让寨内的年长翁婆临时客串起各自的“娘家”,到时候娶亲时会有各自的新郎官过来正式迎亲。 这些“娘家人”还负有监视及开导新人的责任,避免有人想不开自杀。 虽然已经给了新娘三天的时间来平复情绪,但很多时候人一旦钻入牛角尖,胡思乱想的越多,就越容易走极端。 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者”,就可以用自家那“丰富”的人生经验来进行现身说法,来安抚这些新娘,让她们老老实实地认命。 迎亲的花轿之类的道具都是现成的,虽然被各家都用过很多遍了,但如今重新粉刷上色,看起来依旧是崭新的。 各家的洞房都由各自去准备,不劳山寨动问。 山寨这边,只需要把宴会厅准备好,备好酒宴,然后由展廿四这个大寨主负责举行婚礼即可。 到时候迎亲的队伍会绕着山寨转一圈,然后在山寨聚义厅落脚,分批进行拜天地。 到时候山寨中有父母高堂的,便一并请来,并排坐了,若是没有的,便由展廿四和薛姨妈客串父母高堂,接受众人跪拜。 这些事情基本都由吴四海带着人在忙活,根本不需要展廿四做什么,他只要等着主持婚礼就可以了。 到了下午,薛姨妈的身体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被薛宝钗亲自搀扶着,夹着腿,慢慢悠悠的从房间之中出来,进入了专门给她准备的“闺房”,在红叶等人的帮助之下净身沐浴,梳洗打扮,准备再次出阁嫁人。 第22章 相看两厌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斜斜洒下,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明暗交织的光影,为山寨镀上一层金黄的暖意。 秋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意,却无法掩盖那满眼的丰盈与祥和。 山寨内,到处张灯结彩,满眼都是喜庆氛围。 寨门处,一对硕大的红灯笼高高挂起,上书金色的“囍”字,随风轻轻摇曳。 灯笼下,一串串火红的鞭炮排列整齐,只待吉时一到,便炸响连天,将祝福的声浪推向四野。 石径两侧,枫叶在阳光下如火焰燃烧般,与那枝头喜庆的大红灯笼交相辉映,红绸、金黄流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愈发生动鲜明。 落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飘落在石板路上,堆积成一条条金红相间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 广场上,临时搭建的大红喜棚巍然耸立,棚顶五彩丝线交织,垂挂的流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风舞动,如梦似幻。 棚内,实木桌椅整齐排列,桌上铺着绣着吉祥图案的红布,金樽银盏交相辉映,各式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喜棚门口,一对金童玉女,笑容可掬,喜迎八方来客,正是薛蟠兄妹,在此客串傧相。 他们的娘亲此时已经坐在花轿里面,绕着山寨巡行,是薛宝钗亲自帮她化的妆,打扮好了,又亲自扶着送她上了花轿。 这种倒错感,让薛宝钗心中憋闷的都要炸开了,但却也只能忍着,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还得强颜欢笑,做出喜悦样子来。 偏生那狗贼有意要辱她,指名让他们兄妹来做这门前迎宾之事。 这次的婚礼,前来参加的不仅是本寨里的山贼,还有那些原本薛家的仆役下人。 薛宝钗恨展廿四,但更恨这群背叛者。 她自认薛家对这些人不薄,平日里银子给的足不说,便是他们在外面借助薛家的名头狐假虎威做些坏事,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深究过。 可如今他们是如何回报薛家的? 这些脑后生了反骨的家伙,见到山贼之后,居然毫不反抗,第一时间便降了。 若是当日他们拼力反抗,薛家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哪怕他们没胆子打仗,护着自家主子往外跑难不成都不会么? 现如今主家被辱,他们这些狗奴才居然半点事都没有,甚至如今还腆着脸过来参加主母的纳妾礼。 着实可恨呐! 但心中恨归恨,面上薛宝钗却依旧得笑意盈盈,对前来观礼的客人依次行礼致谢。 “恭祝展老爷和八姨娘、九姨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管家有心了。”薛宝钗在桌下的脚狠狠地踹了自家哥哥一脚,“记上,薛管家为八姨娘、九姨娘各送上礼金五十两,同喜、同贵各十两,莺儿、文杏……。” 薛蟠闷哼一声,收回正瞪着自家那老管家的目光,拿起毛笔来,双目通红,忍气吞声地低头在那大红纸上开始记录。 不低头不行啊,为了防止他在婚礼上犯浑,搅了老爷的兴致,在正式过来之前,吴四海管事先让人把薛蟠拎出去单独揍了半刻钟,然后才放他过来做事。 效果拔群! 薛管家眉头紧皱,口唇嗫嚅了几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拱了拱手,低头快步走了进去。 双方彼此擦身交错而过,心中都恨死了对方。 薛管家是薛家的老人,薛老爷在的时候,他便已经跟在薛老爷身边了。 若真论在薛家的年限,他比薛夫人还要长些,在薛家做了多年管家,也算是比较体面的人了,若说和薛家毫无感情,那也不可能。 但问题在于,在薛家和自己之间,究竟该如何选,他根本就不必犹豫。 薛宝钗恨他不为了家主而战,他还恨薛姨妈水性杨花,面对贼人逼迫,既不肯守节,也不肯去死,丢了薛家的颜面呢! 同样,薛蟠兄妹这对贱人子女,认贼作父,卖母求荣,同样是薛家之耻,不可饶恕! 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先和此地的贼人虚与委蛇,等脱身之后,便和薛家宗族里的耆老联系,将这母子三人一并从薛家开革了出去,另选家主。 他们愿意屈身事贼,那便让他们一辈子做个贼骨头好了! 薛管家开了头,后面的下人仆役也都按照地位高低,排好了队挨个过来登记、上礼。 他们生怕礼金给少了,让大寨主不高兴,所以兜里能有多少,基本就掏多少出来,简直比自家老爹娶亲还肯下血本。 相比起薛管家来,这些人可就粗俗多了,而且与薛家的情谊也没那么深厚。 毕竟算起来,他们不过是薛家的奴才,日常做事的时候,免不了要被各种训斥,心中早就满含怨恨,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扬眉吐气一次,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太过分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做,万一惹怒了两人,他们的“便宜爹爹”替他们出气该怎么办? 但口头上的怪话,却是少不了的。 这些人在拱手道喜的同时,难免阴阳怪气地劝说几句。 “展老爷一看便是堂堂伟男子,这娶亲合该十全十美,九个姨娘稍微欠缺了点,不如姑娘便一并给补上了。” “可不嘛!在金陵大户家里面,这母女共侍一夫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贾史王薛四家谁还没有几个会玩的?姑娘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九姨娘毕竟年纪大了,只怕用不了几年就会失了展老爷的宠爱。到时候年老色衰,膝下又无展老爷的子女,晚年岂不凄凉?姑娘一看就是个孝顺的,不如一并被展老爷收了房,帮九姨娘固宠一二。” “你懂什么?太容易得手的便不易珍惜。大小姐现在是先吊着展老爷,等九姨娘失宠之后,咱们大小姐正好顶上,无缝衔接,做个十姨娘,正当合适。” “大小姐果然不愧是金陵城内有名的才女,果然是聪明睿智,名不虚传呐!” 这群人话里话外,都是在劝说薛宝钗早点从了,在痛快了嘴的同时,也不担心会得罪此间的大寨主,没准万一撮合成了,还能得大寨主青眼呢! 薛宝钗直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了,只觉得热血上涌,将脑中的理智燃烧殆尽,银牙一咬,便要不管不顾发作起来。 第23章 认命 旁边一直在盯着的红叶等人看出不对,急忙上前,对着那说风凉话的劈面就是一巴掌。 “我打你个多嘴的狗才!” “我家老爷已经说了,之前的话都是顽笑话,当不得真,却被你拿来说嘴,真个不知死活!” 那倒霉蛋挨了重重一耳光,一愣神后登时便反应过来了,他们之前只顾着痛快嘴了,却忘记了展老爷纳妾,还搞的这般大张旗鼓,只怕其他的几位姨娘心中不是滋味,他们这是撞枪口上了。 十姨娘他们可以招惹,但是其他的姨娘他们可不敢招惹。 众人急忙跪倒磕头如捣蒜,口中哀求致歉。 红叶偷瞄了宝钗一眼,见她面色稍有缓和,便伸手一指,喝道: “给老娘磕头有屁用?” “你们的主子在这儿呢!” 众人便急忙又转头给宝钗磕头认错。 眼见这群薛家人如此见风使舵,宝钗也不由得心下悲凉,彻底绝望了,只怕从今以后真就只能在这山上做一辈子的贼婆子了。 宝钗心如死灰,只能幽幽一叹,面色淡然地摆摆手。 “算了,诸位宾客也是好心,还是快点入内就坐吧,婚礼快要开始了。” 众人急忙爬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喜棚里钻,不敢再多嘴多舌了,但他们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不过只看他们彼此之间那挤眉弄眼的样子便知道,只怕这群家伙肚子里面没憋什么好屁! 没了这群丢人现眼的家伙,门前的秩序便井然有序了。 其他的山寨之人虽然都是些盗匪,但是却老实多了,面对这九姨娘的亲女儿,疑似未来的十姨娘,个个都安分守己,连抬头多看一眼都不敢。 没过多久,所有的宾客就都登记完礼金,全部入内就坐了,薛蟠兄妹二人也不用继续候在门口,将装满银两铜钱的匣子分新人姓名收拾好,把写满名字的红纸折好放进去,让人抬着送入不同的洞房之中。 等这一切都弄好了,两人也跟在红叶等人身后,一并进入喜棚之中,在各自指定的位置就坐。 这里面的人员安排都是吴四海大管事负责的。 最前面两排是山寨内一些小头目及家人的座位,薛蟠兄妹及红叶等宠妾也在这边就座,而且是座位最中间,分外醒目。 后面几排,中间的位置,都是那些薛家人的座位,四周环绕着的,是山寨内各家各户,不怕这群人趁机跑了。 喜棚外面还有寨丁在巡逻,就算是这等大喜的日子,警卫也不曾有半点松懈。 至于各家各户的女人,则在后面厨房里面忙上忙下,并没有入席,多半得等婚宴结束之后,她们才能休息一下,吃些残羹冷炙。 薛宝钗茫然地坐在座位上,大脑一片空白,面色寡淡,与周围喜庆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周围的人也都知道她的身份特殊,也不敢随意招惹她,便任由她在那里坐着。 红叶几人一边吃着桌上的瓜子、花生,一边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还搂在一起笑个不停。 若是之前,薛宝钗多半还是会非常敏感地怀疑,这些女人是不是在暗中嘲笑她,拿她薛家母女的事情当笑料,但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死心了。 随便吧! 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她认命了! 娘亲靠不住,哥哥靠不住,管家靠不住,下人护院更靠不住……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察觉到,安全感这种东西,对于女人有多重要! 远处唢呐的声音隐隐响起,接着鞭炮声声入耳,紧接着,门外的鼓乐也响了起来,这是新娘子们的花轿到了。 红叶等人起身,拉了宝钗一把,她才反应过来,她还得去接娘亲、姐姐下花轿。 一行人呼啦啦地出了门,把红毯铺开,一溜直到广场口。 展廿四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新郎官服饰,一骑当先,带着后面一群新郎,分别领着各自的花轿,到了广场口不同的位置,下马,指引着花轿在红毯前落轿。 薛宝钗等人分散开,根据花轿上面挂着的不同装饰物标注,各自寻了自家的花轿,上去把新娘子给接下来,在红毯上站定。 然后三箭定乾坤、过火盆、跨马鞍,把一切流程都走了一遍,最后按顺序,沿着红毯进入喜棚。 宝钗扶着自家娘亲走在最前面,双手清楚的感受到,自家娘亲走路颤颤巍巍的,以为是病体未愈,便凑过去低声问道: “娘亲可是身子不适?” 薛姨妈此刻春情上面,有苦难言,又没法开口跟女儿解释,只好螓首低垂,微微摇了摇头,所幸有盖头遮挡,无人能看到她娇羞的面容。 宝钗尚且不知,又见娘亲双腿紧紧地夹在一起,便又问道: “娘亲可是想要小解?” 薛姨妈知道女儿看出了些端倪,心中更加羞恼,但又怕女儿继续追问下去,看出破绽,只好再次摇头,颤声道: “娘现在很好,只是有些、有些紧张。宝钗你也莫要问了,赶紧扶娘过去,把天地拜了,早点送入洞房。” 宝钗听了不由得心中暗叹,虽然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多半最终还是会认命的,但自家娘亲这认命的速度也忒快点了! 这才几天啊,自家娘亲就已经迅速的转变了自身定位,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变成展王氏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她亲娘,她能怎么办呢? 只好乖乖的听自家娘亲的话,扶着她赶紧去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薛宝钗木然地看着自家哥哥在那里高呼着拜天地的口号,把亲娘送到了人家的怀里,心中百味杂陈。 同样心中百感交集的,还有九姨娘薛姨妈本人。 她正站在展廿四旁边,接受众人一轮轮的恭喜和祝福,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些原本的熟人在内。 之前展廿四和薛姨妈在初次洞房的时候,其实曾经拜过一次天地,但那次的拜天地,就他们两个人,现场无人观礼,跟现在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百余宾客面前,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如今在众多熟人面前,薛姨妈又一次拜天地,并且当众受众人见证和恭喜,在心中羞囧的同时,对于这个“贼婆子”身份的认同,在无声无息之中,也又更上一层了。 好不容易接受完祝福之后,薛姨妈便被亲女儿薛宝钗搀扶着,送入了洞房之中。 没过片刻,干女儿薛香菱也被人搀扶了进来。 今天晚上,这种大喜日子,当然要并蒂花开才行啊。 此处又省略一万字。 第24章 最后的晚餐 十来对新人轮番拜天地,送祝福,所费时间不少。 等所有人把这一套流程完整走下来之后,天色就已逐渐暗淡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喜棚的缝隙射入棚内,给喜庆的环境又增添了一分暖意。 展廿四一声令下,大红的灯笼都点了起来,映衬着喜棚内所有人的脸庞都红彤彤的,看着就喜气洋洋的。 婚礼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欢宴时间,只见喜棚后门一开,一行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把酒肉菜肴流水般送了上来,摆放在各个酒席桌上。 “众位兄弟,今日是咱们山寨大喜的日子,大家伙儿都吃好喝好,不醉不归呀!” 展廿四振臂一呼,拉开了婚宴的序幕,众人顿时便眉开眼笑,拿起筷子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而那些新郎官则在展廿四的带领下,穿梭于各个酒席间,向宾客敬酒致谢,接受他们的祝福的同时,也要被一群兄弟们围上,一个劲的灌酒,宣泄心中的羡慕嫉妒。 “大家勿需羡慕,咱们山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老爷拍着胸脯在这里给你们承诺,以后山寨里面人人都有婆娘,谁也不打光棍!” 酒酣耳热之际,展廿四跳上桌子,拍着胸脯向着兄弟们做出了承诺,顿时便把所有的光棍汉的情绪都挑动了起来,如同狼嚎一般的叫唤了起来。 “大寨主万岁!” 不知道谁先带头喊了一声,顿时一群人都跟着振臂高呼了起来。 薛家的那些仆役身份尴尬,再加上这些天一直只能喝稀粥,被饿的够呛,如今都一个劲地往肚子里面划拉食儿,如今听到一群山贼在那里不知天高地厚的乱喊,不由得都彼此对视一眼,撇了撇嘴,心中不屑之极。 也就是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匪山贼,才敢这么随口乱叫唤了。 这也就是在山寨里,周围没人听到,否则若是出了山有人敢这么叫,被人举报出去,便是抄家灭族之祸。 他们生怕惹火上身,急忙把头低下,一个劲的吃喝,丝毫不敢掺和进这些山贼当中。 但他们不上去找事,展廿四却会下来找他们。 展廿四端着酒碗,笑呵呵地走到了薛家的这几桌旁边,向他们举起了酒碗。 “哈哈……”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都吃好喝好,可千万别饿着。” 众人急忙站起身来,卑躬屈膝地捧起酒碗来,口中一连串的送上祝福。 “大寨主雄姿英发,与我家主母正好相配。” “有缘千里一线牵,我等此行上京,目的便是送九姨娘和大寨主相会呀!” “我等今日有幸参加了八姨娘、九姨娘的婚礼,只可惜十姨娘太过害羞,否则一并娶了,岂不是好?” 他们之前在门口刚被呵斥过,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其他的几个姨娘此刻又不在这里,他们多拍拍大寨主的马屁,又有什么问题? 果然,大寨主被他们的话语哄的眉开眼笑,笑得脸上跟开了朵花一样。 “说的好!” “来来来,咱们喝上一碗!” “过几日老爷我收房十姨娘的时候,一定请大家再来饮酒!” 说完之后,展廿四一饮而尽,众人急忙笑着陪了一碗。 “大家尽管好吃好喝,酒肉若是不够,尽管跟厨房那边要,一定要吃饱啊!” “我去跟其他兄弟们再喝几碗,一会儿再过来陪大家喝。” 众人急忙点头哈腰,目送展廿四离开,“大寨主随意,不用理会我们,我们自己吃喝便是。” 等展廿四走开了,众人才原位坐下,彼此挤眉弄眼一番,眼神之中颇为不屑。 他们虽然是一些仆役、下人,但也是金陵四大家族家的下人,在金陵城那种繁华之地,也是吃过见过的。 在这山寨里面的酒肉菜肴,不过也就是些家常菜罢了,哪里能够和他们常吃的那些东西相比? 若不是因为被饿狠了,他们可不屑于吃这些东西。 至于那些酒水,更是粗劣,难以入喉。 被迫陪着展廿四喝了一碗,就已经不错了。 这山贼头子,最好就陪别人喝酒去,可千万别再回来了。 但是事与愿违,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并且陆续有人开始退场之后,展廿四带着人又回来了。 “哈哈……” “刚才被兄弟们抓去灌酒,怠慢了大家。” “来来来,咱们再喝几碗。” 众人无奈,只好再次起身,把酒碗端起,却见展廿四挥挥手,便有人过来,给那些不曾在此次出嫁的已婚或年老婆娘也都倒上了酒。 这些女子很少喝酒,但大寨主亲自来敬酒,谁敢不给面子,只好也都苦着脸把酒碗端了起来。 “来,咱们干了!” 展廿四一仰脖,把酒干掉了,众人也都跟着干了,然后展廿四带来的人就又把酒给众人满上了。 “来,再喝最后一碗。” 众人本就喝的很勉强,如今听闻是最后一碗,才心中松了口气,强忍着把这碗酒喝了下去。 谁知这酒一入口,就发现跟之前的那些劣酒完全不同,绵软清冽,分外可口。 他们这才知道,在他们桌子上放的酒,都是些下等货,如今展廿四带过来的这坛酒,才是真正的好酒。 他们心中不爽,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笑着夸赞了几声好酒。 展廿四把酒碗放下,坐到桌旁,示意众人坐下,然后环视众人,问道: “大家可都吃饱喝足了?” 众人急忙连连点头,“多承大寨主关心动问,我们都吃好喝好了。” “那就好!”展廿四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这样,至少你们到了黄泉路上,也不会是个饿死鬼。”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刚要动问,忽然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坚持不住,噗通几声便接连栽倒在了地上,挣扎几下后,便全都昏迷了过去。 眼看所有人都药效发作了,展廿四才施施然起身,轻描淡写道: “老规矩,清理干净,别留痕迹。” 吴四海一摆手,示意手下把这些人都拖出去,然后才笑呵呵道: “大寨主尽管前去洞房花烛,这边的事情交给小的就行。这种事我们干的都惯熟了,断然不会出事的。” 展廿四也便跟着笑了起来。 “这点小事,让杨有恭去做便是了!” “今日洞房花烛的可不止我一人呢!” “你那两房小妾,可在你房里都等急了。” “有道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切莫让佳人久候了啊!” 两人相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只可笑那薛家的众人,在投降的那一刻,便已经把自家的性命交于人手,死到临头犹不自知,也不知道他们落入九泉之下,究竟悔是不悔。 第25章 扳回一局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在上次省略的那一万字里,展廿四通过科学辩证的方式,比较了两个实验样本之间的属性值差异,包括且不限于双腿力量、深蹲速度、持久战耐力、多姿势柔韧度等一系列科学指标。 同时,他也好生研究了一下那块石头对于身体恢复方面的性别差异,以及肉体凡胎收容宝物的若干途径。 九姨娘不过便“收容”了那石头半日光景,其身体素质,便已经超越自身这个年纪的巅峰,大有重返青春之势。 原本九姨娘也不太相信什么“仙人降世”、“夙世因缘”之类的话语,但是这身体上的变化,是骗不了人的。 这世间的女子,无论古今,无论老幼,就没有一个不眼馋“青春永驻”的! 所以不管是想给自己失身找个合理的理由,或者让自己对未来能够有更多的期盼,如今的九姨娘心中,已经在不断的暗示自己,相信自家老爷就是仙人下凡,她和展老爷之间就是夙世因缘。 过去的薛王氏已死,如今只余展王氏。 薛王氏是豪门贵妇,要端庄典雅,要正经持重,不能让整个家族蒙羞。 但展王氏是个贼婆子,还只是个小妾,自然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东西,只要赢得自家老爷的宠爱,那便已经足够了。 所以,昨夜九姨娘展王氏就在展老爷面前展现了她的妩媚和顺从一面。 凡是展老爷想看的,她一定显露清楚。 凡是展老爷想用的,她一定双手奉上。 凡是展老爷想玩的,她一定用心配合。 便是展老爷让她倒反天罡,管干女儿薛香菱叫娘亲,她也都照做不误。 你说,遇到这种尤物,展老爷能闲下来吗? 昨晚三人累了就用那石头来进行恢复,一直就没停过,展老爷足足奋战了一万字,花样百出一直到天明,就连那石头上面的色泽,都黯淡了那么一丝。 一直到宝钗来门外向爹娘进行请安,展老爷才算是半场休息了一下。 “哈哈……宝钗来了啊,昨晚休息的可好啊?” 展老爷从床上下来,随意拿了件衣衫,披着便推开了门。 “一夜安好,多谢爹爹惦念。” 宝钗蹲身行礼,目光下垂,尽量不看展廿四那露着护胸毛的赤果胸肌,把门内床上那淅淅索索的声音更是丢到脑后,权当没听到。 这个便宜爹爹,整日里总想撩拨她一下,顺便占点小便宜什么的,宝钗如今都已经习惯了,但好在这厮还挺懂分寸,并不会动强,只要她时刻提高警惕,谨守礼仪,不要犯错,就不虞被占便宜。 “唔……”展廿四左右看看,奇怪地问道:“你哥哥呢?今日怎么没来请安?” 宝钗和薛蟠不是居住在一起,所以也不清楚为何今日哥哥没来,只好胡乱猜测着答道: “或许……是昨夜饮酒过量,如今尚未酒醒。” “少年饮酒贪杯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看你爹爹我,饮酒从来都有所节制,从来都不喝醉。”展廿四笑眯眯看着薛宝钗,“这孩子还是欠收拾啊,回头得再好好教育一番。” 宝钗面色半点不变,轻描淡写地道:“爹爹说的是,哥哥应当多向爹爹学习。” 如今她也看明白了,薛蟠经常挨揍是真的,但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破相、伤残、死亡的危险,而且之前她也见识过那宝贝石头的功效,不怕薛蟠会出事。 既然如此,让自家哥哥多挨几顿揍,长点教训,或许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这个傻子哥哥,虽然也挺宠妹的,但是他做出来的那些事情,让她这个当妹妹的都没眼看,可偏偏又被娘亲宠着护着,都给娇惯坏了。 她不过是个妹妹,没法管教他,如今借助这个“便宜爹爹”的手管教一番,也没啥不好。 眼见薛宝钗已经不在乎自家哥哥挨揍了,展廿四砸吧砸吧嘴,感觉自家的乖女儿进化了。 这是防爹抗体增强了啊! 看样子以后想再像以前一样,用家中亲人要挟她的法子,恐怕已经不太管用了。 她娘如今是自家的九姨娘,心肝宝,心头肉,宠爱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真的伤害她? 她哥哥是自己的便宜儿子,闲来没事抓过来打几顿没问题,但也就只能打了,根本就不能杀! 她已经识破了自家的纸老虎本质,开始以不变应万变了。 人生啊,果然必须开拓创新,与时俱进呐! 否则就连泡个妞,都会出现手段过时的风险。 展老爷实在是太难了啊! “罢了,蟠儿这顿打先记着!回头老爷给他找个师傅,教他练武,锤炼一下自身意志,别在外面丢了老爷的脸。” 眼见这“便宜爹爹”改了主意,不再责打哥哥了,宝钗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想法,心中莫名的有几分得意之感。 自小她就以少年老成、通达持家在整个金陵城鼎鼎大名,乃是全城知名的豪门贵女,家中诸事向来由她拿主意,长此以往,她心中也难免以此为傲。 但这些天来,她全家沦落于人手,饶是她使出了千般手段,却丝毫没有半点用处,反而只能坐视娘亲嫁给他人做妾,还是自己亲手化妆打扮扶上花轿送入洞房的。 接连的挫败,让她心中原有的自信心全部崩盘。 而今,她终于在这“便宜爹爹”面前搬回了一局,虽然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方面,但这却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深入的了解敌人,才有可能击败敌人。 宝钗心中很确信,之前的失败,不过是因为她对于这个敌人不了解,所以才没有应对的手段,但只要给她时间,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够彻底摸清楚展廿四的底细,一举翻盘,反败为胜,将他彻底打入地狱,让他也品尝一下,自己如今所遭受的苦难和折磨。 当然,胜不胜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个火坑! 她才不要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小山寨,做一个贼婆子呐! 第26章 给你来点刺激的 薛蟠当然不是酒醉未醒,而是被吓到了。 昨夜他心情郁闷,于是一个劲地往自己肚子里灌酒,想把自己灌醉,来个一醉解千愁。 可他酒品又不好,喝多了便耍酒疯,口中没有分寸,说了些平日里不敢说的话,然后就被周边的人又拎出去暴打了一顿。 事实证明,喝再多的酒,也不如一顿揍好使。 被暴打之后,薛蟠就又老实了,乖乖的回到酒宴上,不敢再作妖。 生怕再次酒醉,也不敢继续喝酒了,只是靠在椅子上低头干坐着,迷迷糊糊的,就囫囵睡了过去。 等睡醒之后,抬眼再看,发现周边的人很多都已经散场了,他便想找妹妹说一声,然后回去休息。 可左右一看,发现所有女眷都去后厨那边帮忙收拾残局了,妹妹不在。 不在就不在呗,他自己回去便是了。 可刚要离开,便见到薛管家等人如同死狗一样,被人拖了出去。 薛蟠心中又惊又喜,以为这些人也会跟自己一样,被拉出去暴打,便想偷着跟过去瞧瞧。 可他又没学过潜行,才走了三五步,就被人发现了,拎着带到了吴四海身前,一张口就让薛蟠膝盖发软。 “吴管事,这厮怎么处理?一并料理了?” “别啊!”吴四海笑嘻嘻的一伸手,把薛蟠薅了过去,“这可是咱们大寨主的便宜儿子兼未来的小舅子,怎么能杀呢?” “既然他发现了,那也就不必瞒他,带着他一并去见识见识,省着他以后整日里胡思乱想,再行差踏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大寨主舍不得弄死他,那咱们做手下的,就得帮着大寨主好好教育教育儿子,否则将来这孩子不孝顺怎么办?” 众人听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只把薛蟠当个玩物嘲笑。 薛蟠满面通红,低垂着头颅,双拳紧握,但又不敢发作,只能强自忍耐。 “哼!”吴四海冷笑一声,不屑地将他一脚踹翻,“你还挺不服气呗?” “没有,没有,服气,服气……”薛蟠早就吃够了苦头,哪里敢反抗,急忙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他这鸟样让吴四海看了,更是心中鄙夷。 “唉,大寨主英雄一世,居然有了这么个儿子,真是……” “以后你要想在山寨里生存,那就得学着狠一点,一点匪性都没有,怎么做山贼啊?” “今天咱就带你去见见世面,让你知道知道,山贼为什么叫山贼。” 他一摆手,便有人把薛蟠架起,跟着大部队上了驴车,开始往山后而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片茂密的枫树林前,众人停下,将驴车上的昏迷众人弄了下来,背入了林中。 在枫林中心空旷地段,十几个大坑,正错落排开,每个坑靠着一棵树。 众人把昏迷众人依次放在坑旁,一个坑对应一个人,不多不少,正合适。 不用吴四海吩咐,便有人上前去摸尸,把这些人身上的钱包、首饰之类的值钱东西都搜了出来,统一放在一个袋子里,又重新丢回驴车上。 吴四海瞥了已经开始哆嗦的薛蟠一眼,冷笑道: “看明白我们要干嘛了?” “这群蠢货,也不想想,都让他们看到山寨的位置了,怎么可能还留活口?” “可笑这些蠢婆娘,瞧不起山寨里的弟兄,不愿意改嫁,还以为大寨主允许她们不嫁是好事情呢!” “要么加入,要么去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本来呢,我们山寨里,大寨主定的规矩,历来是给人留个全尸,只拿钱财,不动衣服,每人一个墓地,单独树葬。” “不过今天让你长长眼,给你来点刺激的。” “有恭,看你的了!” 他一摆手,杨有恭便上前将那薛管家拎了起来,放到坑前,按倒了跪姿摆好,然后抽出刀子来,冲着薛蟠咧嘴一笑,在薛蟠尖叫之声中,手起刀落,便把那薛管家的人头给斩了下来。 这杨有恭原本是山间的猎户,射一手好弓箭,但因为设下的陷阱把当地士绅养的猎犬给伤了,被迫逃入深山,做了野人。 展廿四在此立寨,他便主动来投,展廿四略施小计便让他报了仇,将其收为臂助。 他手上人命不少,砍个迷昏的薛管家,便如同砍瓜切菜。 吴四海掐住薛蟠的脖子,逼着他面向尸体那方,看着那咕噜噜滚入坑中的人头,以及冲天喷起三尺高的颈子血,不许他转头。 薛蟠如同杀鸡一般尖叫着,下身一阵湿热,却是被吓尿了。 虽然他当日也曾经为抢香菱打死过人,但是其实他并没有见过什么血腥,那冯渊也是回去之后死掉的,多半是脑溢血或者内出血什么的。 打死人这三个字,对于薛蟠来说,也不过就是三个字而已,他心中对于这其中的内容根本就没有概念。 而如今,他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杀人”! 像是吴四海这种,搞的血溅三尺的,已经完全吓破了他的胆子。 吴四海皱眉拖着他,只往坑边去,直把薛蟠给吓的,双脚在地上一个劲的踢蹬,死活都不往那边去,但却敌不过吴四海力大,被硬拖了过去。 吴四海拖着薛蟠在地上划出一条湿痕,把他丢到了那坑边,与薛管家的无头尸体并排,又一脚踏在他的背上,伸手在他脸上啪啪打了几个耳光,才算让他清醒过来点。 “看清楚你眼前的东西,要是不想变成他这样,以后就乖乖地把大寨主当亲爹对待,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的话……呵呵……” 薛蟠倒在地上,侧脸紧贴着泥土,看着身侧近在咫尺犹自在从颈子里往外喷血的无头尸体,双眼瞳孔一个劲地紧缩,心脏咚咚直跳,脑瓜子里面嗡嗡的,吴四海的声音更是好像从遥远的天际那边传过来的一样。 “是亲爹,是亲爹……” 薛蟠大脑如同无意识一样,近乎本能的重复着呢喃起来,这个念头直接砸落在他的脑海深处,深深地镌刻在上面,永远都不会忘记。 吴四海侧头仔细看了他几眼,确定这不是忍辱负重,而是真的废物,才将腿收回,摆了摆手。 “带咱们少寨主回去休息,后面的课程不用上了。” 人群之中便上来了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将薛蟠架起,送回了驴车。 “有恭,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哥哥我先回寨享受去了。” 听吴四海这么一说,众人便哄笑起来。 “大管事这把年纪了,还纳两个小妾,到底行不行啊?” 吴四海虚踹了他们一脚,笑骂道: “日恁娘!” “爷爷龙精虎猛,别说两个,便是十个,也不在话下!” “尔等若是不信,尽管把妹子送来,看明年你们能不能做舅舅!” 在众人笑闹声中,吴四海当先上了车,回寨洞房花烛去了。 后面究竟林中又发生了什么,薛蟠也就不知道了,但哪怕用脚后跟猜,他都能猜到答案,不过他不敢猜,也不敢想。 回到山寨之后,薛蟠被送回了安置俘虏的小院,看着原本挤得满满的,如今却空荡荡的院子,薛蟠浑身冰凉,缩回床上,拿被子蒙住脑袋,一个劲的哆嗦。 第27章 改姓 “喔哦哦……” 雄鸡昂首挺胸,发出激昂的报晓声,打破了黎明前的静谧,宣告新一天的开始。 犬吠声随之响起,此起彼伏,仿佛在回应雄鸡的呼唤,将沉睡的山寨唤醒。 寨内各家也纷纷起身,炊烟袅袅升起,新一天的生活画卷就此展开。 展廿四在八、九姨娘的服侍之下,将衣服穿好,开门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薛蟠兄妹的身影。 “孩儿薛蟠/宝钗,给爹爹、姨娘请安。” 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只有正房夫人才能被叫母亲。 妾生子不能管自家的生母叫娘亲,只能叫姨娘,生母还得管自家的儿女叫少爷、小姐。 比如,探春便从来只叫自家生母姨娘。 再比如,东哥的续弦就管东哥的嫡长子叫小少爷,自称小天。 之前薛蟠两兄妹心中有抵触,所以始终不肯改口,展廿四也不在乎一个称呼,是以从来不曾强迫他们。 但如今两人却主动换了称呼,顿时让展廿四意外不已。 他不知道吴四海曾经私下里给薛蟠上过一课,也想不明白二人这种变化的由来,便侧目看了两人一眼,只见宝钗依旧还是那副恭敬但却疏远的样子,但薛蟠却谄媚的紧了,腰背弯成大虾一样,跟那二鬼子狗汉奸似的。 “今日怎么这么恭谨起来了?”展廿四笑嘻嘻地问道。 薛宝钗目不斜视,恭谨如仪,只道:“既然九姨娘已然入了展家的门,这个称呼当然要改过来了。” “咦?”展廿四听完便两眼放光,又再次调笑起来,“那你岂不是也要跟着老爷改姓?” “……”宝钗顿时便一阵哑然,心头后悔又说错话,有心想拒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薛蟠却不等妹妹决定,扑地便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爹爹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历劫,孩儿能够有幸随爹爹的姓氏,那可是天大的荣幸!” “孩儿展蟠,多谢爹爹赐姓!” 眼见哥哥这么快就跪了,宝钗不由得心头发苦,也只好跟着一并拜倒。 “女儿展宝钗,多谢爹爹赐姓!” “哈哈……”展廿四仰头大笑,挥手让人把红叶和吴四海都叫过来,吩咐道: “从今日起,八姨娘、九姨娘便跟着红叶学习如何管理山寨,尤其是对抢来的财物进行估值,可不能弄错了。” “不过我看她二人也不是做事情的料子,便由宝钗多多帮衬一二。” “咱们山寨已经打通了产业链,有自家的合法商队,宝钗可以多了解一下,免得日后接手的时候慌乱。” “至于蟠儿,正值年少,当是学习的大好时候,可不能荒废了。” “四海曾经在军中任职,武艺不俗,便让蟠儿拜你为师,跟随你学习武艺、兵法,尤其是战术,必须得滚瓜烂熟,将来抢劫的时候肯定用的到。” “咱们山寨,从业这么多年,垄断周边府县,至今平安无恙,靠的就是这流动作案,狡兔三窟。” “蟠儿你只需学到其中精要的一成,便可享用无尽,成为一代名匪!” 吩咐完之后,薛蟠便苦着脸心惊胆战的被吴四海给拎走了,而红叶则带着八姨娘、九姨娘和宝钗三人去了账房,先带着她们盘账。 到了账房之后,红叶让人把最近的账本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放,似笑非笑地看着宝钗三人,问道: “你们三人应该都识字吧?可能看得懂账目?” 宝钗恭恭敬敬地向着红叶行礼,回答道: “红叶姨娘,我家,啊不,薛家本就是商贾之家,我们三人都是识字的。” “至于说看账,我和九姨娘都是懂得的,只有八姨娘不曾学过。” “红叶姨娘只要教会八姨娘即可,若是红叶姨娘事务繁忙,由宝钗代为教导也是可以的。” 红叶听了便捂着嘴唇笑,笑完之后,把手中的手帕向着宝钗挥了挥,调笑道: “叫什么红叶姨娘?” “叫姐姐!” “反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宝钗后退一步,执礼甚恭,正色道: “红叶姨娘说笑了,咱们还是先教八姨娘如何看账吧。” “是啊是啊。”九姨娘见到自家女儿被人调戏,也急忙过来打圆场,“红叶姐姐,咱们还是先教香菱、香菱姐姐如何看账吧!” 听见九姨娘管八姨娘这个干女儿叫姐姐,红叶更觉得自家老爷恶趣味,不由得又以帕掩口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也把香菱两人笑得尴尬万分,无地自容。 也幸亏这几天展廿四在床榻之上,好好的锻炼了两人一番,让两人的脸皮都厚实了不少,否则只怕只这一笑,便能让两人寻死觅活了。 红叶也是个有眼色的,眼见面前几人神色不睦,也便不为己甚,直收了嬉笑的表情,做出一副正经的姿态,拿起账册,翻开放到桌上。 “我先把这账目给三位妹妹好生讲讲,回头九姨娘把账册带回去,再慢慢教你香菱姐姐就是了。” “咱们这个账目,入账和出账都是分开的。” “咱们先说这入账。” “最近老爷一直在城镇里面做士绅,没做什么生意。” “士绅那边的账目,都是走的明路,有自家的商队和店铺,不走山寨的账。” “所以咱们这山寨里的账目,入账的就只有前几天那一单,也就是三位妹妹上山的这一单。” “我简单理一理,三位妹妹给听听,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这笔生意,山寨总共进账银票六万四千五百两,散碎银子一百二十六两七钱,金银首饰、玉器珠宝等物两百四十三件,除此之外,还有马车三辆,钢刀八把,长枪四根,绸缎三匹,各色杂物若干……” 宝钗三人在旁边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都是自家的东西,结果如今都成了……自家老爷的东西! 红叶林林总总的念了一大堆,然后放下账本,笑嘻嘻地看着三人,挑眉问道: “三位妹妹,这账目里面,可有什么疏漏的没能记录进去的宝贝吗?”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黯然摇头,“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红叶笑嘻嘻的追问。 “真的没有了。”宝钗和香菱均摇了摇头,但九姨娘却犹豫了一下,“好像……好像漏了个东西。” 第28章 已经无法回头了啊! “漏了什么?” 几人纷纷转目看向九姨娘,九姨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薛管家身上,应该还有一个青石印章。” “那是商行信物。” “持此印章,可在薛家各地商铺支取银两,一万两以内,只需报备即可。” 红叶恍然,急忙去翻找,果然在杂物堆里面翻了出来。 这东西材质不过是普通青石,毫不值钱,是以根本就没把它算入收获里面入账。 若不是九姨娘开口告知,只怕便要就此错过了。 当初薛家用普通青石刻章,而不用名贵玉石,不是用不起,而是不想因此被贼人盯上给偷走。 这刻章的作用,只有各地掌柜清楚,他们手头还有一张带着印花的纸,以及专属的防伪口令,到时候拿这纸和刻章一比对,再核对一下来客的口令,便知道信物的真假。 外人就算偷了印章,不知道口令,也是无用。 各地的掌柜只知道本店的口令,便是想跨区域骗钱也不可能。 而这一切,只有薛家的当家人知晓,手中既有印章,又知道各地的不同口令。 红叶拿着这青石印章喜笑颜开,拉起九姨娘的手夸赞道: “果然该问问妹妹的,要不然咱们家得少捞多少银子啊!” “回头我把这事儿跟老爷说说,让老爷晚上好好赏赐妹妹一番。” 九姨娘听了,脸顿时就又红了起来,羞涩地低头道: “都是为了咱家的生意,当不得姐姐的夸赞。” 红叶听了,心中更是欢喜,唯独宝钗心头哇凉,知道娘亲已经彻底被爹爹灌成了展王氏的模样。 此事她其实也是知道的,但是却装聋作哑,一语不发,谁知却被娘亲一口给泄露了出来。 连这种极为隐秘的消息都说了出来,就算是日后得救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她是被迫的了。 娘亲,已经无法回头了! 或者说,娘亲她已经根本就不想回头了! 宝钗甚至怀疑,若日后这山寨被官军剿灭,只怕娘亲也会认命,跟着那便宜爹爹一起,以贼婆子的身份被绳之以法。 天啊,怎么会这样! 宝钗心头苦涩,低头一语不发,只侧耳听着娘亲把薛家各地店铺的提款口令都说了出来,还把更多的家族隐秘,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任由红叶详细记录在纸上。 九姨娘日常不管事,但是对于商行的基本情况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很多秘密根本不需要专门去记,便不知不觉的都了如指掌了。 在她的帮助下,红叶很快便拟了一份清单出来,喜滋滋的拿去给自家老爷请功了。 不多时,展廿四便搂着红叶笑呵呵的过来了。 一进门,他便将九姨娘也搂了过来,低头便是一阵狂吻,直吻的九姨娘秋波如水,双颊霞飞,气喘吁吁,才将她放开。 “好心肝儿,老爷真没白疼你!” “以后你的月例银子,每月多加十两。” 九姨娘得了自家老爷夸奖,顿时也喜上眉梢,急忙蹲身行礼致谢。 “多谢老爷怜惜,只要能让老爷开心,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哈哈……九儿你真会说话。”展廿四伸手在九姨娘脸蛋上面轻轻一抹,“不过老爷我有功必赏。” “从今日起,轮番侍寝你不用排序,每夜都来,跟轮值的姨娘一起伺候老爷,争取早日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 这话一出,九姨娘果然欢喜极了,便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双眼水汪汪的,若不是顾忌女儿在旁,只怕便要上前宽衣解带了。 至于跟轮值姨娘一起这种事情,她连和干女儿一起都经历过了,早都对这些不以为忤了。 果然,人的节操这东西,一旦丢掉,那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对于姬妾来说,能够怀上自家老爷的儿子,那可是最大的赏赐了。 不但九姨娘情动,便是那红叶和八姨娘也都羡慕嫉妒了起来。 唯有旁边的展宝钗,低头看着脚尖,想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想起自家娘亲和哥哥妥协的速度,她不由得对自身的坚持也丧失了信心,按这个进度下去,只怕用不上三五个月,她便难逃爹爹毒手,说不准还要和自家娘亲一并坐月子。 “老爷,这事儿宜早不宜迟,等过段时间妾身失踪的消息传出去了,只怕这印章便失去效用了。” 九姨娘搂着自家老爷的胳膊,夹在自家粮仓里面,喜滋滋地催促起来。 既然缴纳了“投名状”,那干脆就做得更干脆些,现在她才是所有人里面,最想让山寨把这些银两弄回来的人,丝毫不在乎薛家因此遭受到多大的创伤。 这种热切,让宝钗在旁都觉得脸红。 她不明白什么叫做皈依者狂热,只是觉得,自家娘亲这身份转变也太快了点! 就算是改嫁给了展家,以后老老实实地做展家妇便是了,也没必要这么背叛薛家吧? 好歹也是做了二十几年的薛家大妇,就这么狠心对薛家下手么? 这还是自己记忆之中那个永远雍容典雅,善良宽厚的娘亲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家母亲了! 展廿四不知道宝钗此刻心中的波涛汹涌,也并不关注,他只知道,这九姨娘算是彻底收服了,以后无论他做什么事情,这九姨娘都会跟着他一条心。 至于用这手段骗钱,那倒不必了。 他未来还有大计划,可不能因小失大。 展老爷在意这十几万两银子吗? 他在意的是九姨娘的态度啊! “呐,取银子的事情,老爷自有安排,九儿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只需要保养好身体,做好备孕准备就行了。” “你们继续对账,老爷带着九儿回去,好好赏赐一番。” 展廿四挥了挥手,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在红叶、香菱两人羡慕的眼神之中,搂着九姨娘堂而皇之的离开了账房,把对账的事情丢给了剩下三人。 “来来来,咱们继续对账,看看这次婚礼的收入和支出。” 红叶压下心中的酸味,乐呵呵地挥动着手帕,把宝钗和香菱又叫回桌旁,继续开始对账。 “这次婚礼八姨娘收到的礼金是……九姨娘收到的礼金是……总计收获各家送上的礼金……各项支出分别是……” 宝钗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账本上的数字,脑中一片麻木,心思早就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这种隐秘都泄露了,薛家此次必然遭到重创,娘亲和哥哥又跪的这么彻底,就算日后真的获救了,鬼才会信她薛宝钗居然会出淤泥而不染! 完了,回不去了啊! 第29章 宝钗的绝望 所有男子、未嫁女子都失踪了。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隐瞒的住。 山寨内的人早就经历过多次这种事情,心中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所有人都早就被培训过,对于这些事情向来都是守口如瓶,连提都不提。 但是那些新嫁娘则不同。 她们本来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一群山贼的,在洞房花烛之夜大都是哭哭啼啼的成就好事的。 但到了第二天,她们在山寨内一走动,就发现山寨空旷了起来。 她们试着向山寨内的人询问,但所有人都对此笑而不答。 她们试着寻找薛蟠兄妹询问,薛蟠哪里敢把真相告诉她们,也只是一个劲的搪塞。 宝钗虽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冰雪聪明,只看哥哥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三五句话一问,便猜出了真相,在恐慌之余,也不敢多嘴。 越是问不出来,众人心中就越是没底。 她们不想这些人被放走,只把她们这些弱女子丢在山贼窝里受苦,更加害怕这些人都被杀了,只有她们活着。 尤其是想起那些不肯改嫁,最后被放过的妇人,如今多半也都已经凉了。 再想起来自己曾经对她们的羡慕,以及想找人冒充已婚的蠢事,心中不由得一阵恐慌,方知自己曾经和死亡擦肩而过,只觉得心有余悸。 有了那些失踪人口的下场做比对,这些新嫁娘们也就都老实了起来,乖乖地认命做起了小媳妇,每日里孝顺公婆,服侍丈夫,至于夜里会不会以泪洗面,就没有人在乎了。 薛蟠被逼着拜吴四海为师,每日里跟着师父一起扎马、打熬力气,但凡有半点懈怠,便是被师父暴打一顿。 吴四海是个练家子,下手很有分寸,打起来非常痛,但是却并不会伤筋动骨。 过去他遇到挫折,还可以去找娘亲哭泣,但现如今娘亲正在积极备孕,每日里挖空心思想着晚上如何伺候好老爷,早日养个小号出来,早就把这个儿子给忘到脑后去了。 没了拐棍,人就只能学着走路。 薛蟠本身出身富贵家庭,衣食充足,营养不缺,身体素质其实极好,只是娇生惯养,吃不得苦。 如今在吴四海的调教之下,他逃无可逃,只能老实锻炼,虽然辛苦,但在新手快速增长期作用下,进步神速。 但凡健身过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人立即得到回报的,只有健身。 身体有没有变好,身体会感受得到的。 所以虽然依旧在哭爹叫娘,但薛蟠还是慢慢的坚持了下来。 而宝钗则每日里辅助红叶和几位姨娘处理寨务,她本就聪慧,又有管理商行事务的经验,上手很快。 展廿四也不瞒着她,把山寨销赃的各个环节都全部详细的展露在她面前。 她也知道了,展廿四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明知道薛家是金陵大家族,却依旧毫不惧怕。 原来这厮狡兔三窟,在附近还有其他隐秘基地不说,便是在城镇里面,居然都有明面上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却是正经的士绅,有家有业,官绅勾结的那种。 这种事情说起来似乎很难,但做起来其实挺简单。 大地方想要操作比较困难,但是小地方就太容易了。 只要到当地买一大块地,然后落户本地,拿到户籍,基本就是当地的地主了。 那些官老爷只看钱,不管你是商人还是土匪。 但想成为士绅,还得更进一步。 接下来展廿四便用心结交地方官员,喜欢钱的给钱,喜欢女人的给女人,再加上帮忙刷政绩。 每年征粮的时候帮忙征粮,完不成任务的,就自己掏腰包买粮给补上,务必保证知县大人的业绩永远是优秀。 等知县三年考绩都是优秀,便会升官走人,而后面来的县官为了保证每年考绩不掉级,就必须和他展廿四交好,否则人家前任知县每年都能把粮食给收齐,到了你这里就不行了,那你分明就是昏官无能啊! 前程还要不要了? 若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官员,或许不会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但这种官员展廿四向来绕着走,根本就不出现在他们的治下,压根就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他专门挑那种庸官,平庸、无能,偏又不甘心一辈子在这种小地方混日子的官员,就最适合和他沆瀣一气了。 靠着这一手,他成功成为了前后两任知县的挚友。 也是在这两位挚友的默许之下,本县的各个士绅,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意外身故,然后财产土地被各家士绅共同瓜分。 展廿四深通政治之道,从来都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就算是偷偷把别的士绅弄死了,也从来不居功,甚至还主动把功劳让给那些死者的仇人,帮他们暗中扬名,让县内各个士绅之间关系越来越僵。 至于那些士绅遗留下来的土地财产,他也从来不独占,都是跟着所有士绅一起,共同瓜分,而且自己向来只拿该拿的,一点都不贪婪。 毕竟,他的收益从来是明暗两手,不差这一点。 凭借着这种有分寸的做法,一直到本县所有士绅都死绝了,也没有人发现他的真面目。 展老爷向来做事情有始有终,哪怕是独霸了本地,成了当地最大的士绅之后,也不曾撤销对现任知县的支持,态度一直都是亲密有加。 那知县在得意于在这偏远之地得到了一位知交的同时,也颇为遗憾,本地教化不彰,多年来一个举人都没有出过。 可惜他却不知道,本地曾经出过一些读书种子,但都被展廿四给弄死了。 没办法,若本地出了举人,必定会有大量的人去投献,转瞬之间便会出现一个地方士绅,而且将来必定会是最大的。 他弄死士绅容易,但若弄死了举人,那事情就严重了,没准就会引来上面的关注,到时候王法如炉,他可不想被绳之以法。 所以,在那些才子考上举人之前,便把他们早早弄死,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说拉拢,在他们成为举人之前,拉拢当然是有效的,但等他们成了举人,这地位瞬间便会翻转过来,到时候你一个普通人,还想骑在举人老爷头上作威作福吗? 若万一更进一步,举人又成了进士,那说不得,他所有的财产都是给进士老爷准备的,自家反成了进士老爷的门下走狗。 以后本地能够考中举人的,有且只有展家的子孙,其他人谁都不行! 在了解到这一点之后,宝钗更是绝望了。 你说你一个山贼,老老实实地打家劫舍不就完了么? 怎么还这么心思缜密? 这还让不让好人活了? 完啦,只能一辈子做贼婆子啦! 第30章 展廿四教女 时间如流水,转眼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山寨之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那些外来的媳妇儿,都已经彻底被山寨的日常生活给同化掉了,每日里忙忙碌碌,便如同一开始便生存于此一般。 她们过去在薛家的那些记忆,便如同南柯一梦一样,彻底消散在这秋风之中。 宝钗跟着红叶等几位姨娘用心打理山寨之中的事务,把各项销赃业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处事又颇公允,山寨内外,都很信服,堪称山寨的女管事,便是红叶等几位姨娘都省心不少,暗地里没少撺掇自家老爷,赶紧把十姨娘收入房中。 展廿四当然也有此心,没事儿就去撩拨宝钗一番,但宝钗如今颇有应对心得,每日里小心翼翼,生怕犯错被他占便宜,一时间也没有太多进展。 但这个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在展廿四有心之下,时不时还是能够寻到一些宝钗的错漏,趁机好好“惩罚”一番。 这也是展廿四把山寨内各项事务都丢到宝钗身上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除非不做事情,否则怎么可能不犯错呢? 多做多错,不做又不行。 这就让宝钗也陷入了两难的处境之中。 今日,宝钗又犯错了,于是就又到了展廿四的娱乐……啊不对,是教育时间。 “唉,宝钗啊,都教育过你多少次了,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展廿四端坐在太师椅上,晃动着手中的账目,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在那里痛心疾首地斥责着。 若不是看他那勾起的嘴角,别人恐怕还真以为他在生气。 宝钗无语地看着那处错漏,那分明是香菱对于账目不熟悉,给漏写了的,却被算到了她的头上。 毕竟八姨娘犯错,她这个辅佐难辞其咎,就跟领导犯错,下属要受罚是一样的。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最开始她还把问题指出来,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她跑不了不说,犯错的八姨娘、九姨娘也要被拎出来一并受罚,几人并排摆一块,让展老爷“罚”个痛快。 后来她发现展廿四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惩罚谁的错误,而是惩罚这个行为本身,便不再配合了,试图进行消极抵抗。 但展老爷也不是吃素的,她敢抵抗,展老爷就敢镇压,镇压后惩罚加倍,然后还要母女连坐。 而且这做事又非常有分寸,每次“惩罚”都适可而止,从来不曾越线,让她燃不起拼命的念头。 在这温水熬煮之下,宝钗的底线是越来越低,心里的抵抗情绪是越来越弱,甚至她都怀疑,若某日这厮兽性大发要对她用强,她究竟会不会干脆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宝钗啊,虽然向来疼爱你,但是身为山寨之主,需得以身作则,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展廿四还在那里假模假式的瞎扯,宝钗就已经不耐烦继续听他装腔作势了。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干脆早完事早利索吧! 宝钗翻了个白眼,将宽松的衣襟拉紧,转身跪伏于地,把挺翘的丰润圆臀给凸显了出来。 “宝钗知错了。” 展廿四看着那在跪倒之时,还不忘提前将衣服拉紧,让曲线毕露的身段显露出来的宝钗,心中不由得大喜。 好! 又有进步! 不过展廿四却是个得寸进尺的,若宝钗没有这么退让,他多半还是会按照之前的尺度来进行“惩罚”,但是如今宝钗既然这么主动了,说明她的心理防线又往后缩了,那他可就要大大的往前迈一步了。 “咳……” 展廿四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责备道: “宝钗啊,你看你,竟然如此疏远!” “你趴在地上做甚?” “来来来,趴到老爷腿上来。” 听了这般无耻的言语,地上跪伏着的宝钗简直要把银牙给咬碎了。 这lsp究竟心中是什么打算,她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偏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但在展廿四一个月持之以恒的消磨之下,她此时心中的抵触感已经很低了,尤其是意识到可能永生无法离开山寨之后,她也渐渐的认命了。 迟疑了片刻之后,宝钗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来到展廿四身前,打横趴在了他的双腿之上,把衣襟撩起,蒙在脸上,不想让展廿四看到她娇艳欲滴的羞红脸颊,但她粉红的耳垂,已经把她此刻的心情出卖无疑。 展廿四举起手来,手起掌落,便打了下去。 “啊……” 这巴掌挺重,宝钗身体一颤,发出一声轻呼,耳垂的颜色愈发的重了。 惩罚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打一巴掌之后当然要再喂一个甜枣。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宝钗当然已经开始逐渐有些习惯了,至少不会像最开始一样非常抗拒。 宝钗正要反抗之时,忽然听到耳边响起展廿四的声音。 “宝钗啊,你想不想下山啊?” “你知道老爷在山下是有另外的士绅身份的,你若是听话,老爷完全可以让你以老爷爱妾的身份,离开山寨,重新回到城市当中生活。” 宝钗身形一僵,浑身力气顿时便都消散了。 第31章 定名分 宝钗当然是想下山的。 或许有那些自幼生活在山寨之中的人会习惯这里的生活,但是作为大户人家出身,见识过城市繁华生活的宝钗,肯定是不习惯这里的。 不仅是她不习惯,便是八姨娘、九姨娘,其实也都不习惯,但她们是没的选择而已。 甚至就连红叶她们,也都不想一直猫在山寨里面,都想跟着展老爷进城生活。 原本都已经彻底绝望,以为会一辈子都在这小小山寨里做一个贼婆子了,结果现在忽然天降希望,宝钗哪里能拒绝的了? 至于因此而需要付出的代价……难不成拒绝了之后,就能逃脱的掉了吗? 宝钗停止了挣扎,任由展老爷的手在身上随意把玩揉捏,颤着声音低声问道: “爹爹……老爷所言可真?” 听到宝钗改了称呼,展廿四心头大喜,手上动作更加轻柔。 “老爷我何曾骗过你们?” “这山寨之中清苦,老爷我平日里也大半都在城镇之中生活,只有偶尔做生意之时,才会回来居住一段。” “这次老爷也在山寨之中待了一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你若不肯,老爷也不强迫你,只带着八姨娘和九姨娘离开便是。” “不过下次咱们再见,说不得便要等个一年半载之后了。” 宝钗闻言顿时芳心大乱,心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展廿四把玩了半天,依旧没能等到宝钗的回复,心中知道火候还是没到,只好率先退了半步。 “罢了,谁让老爷我怜香惜玉呢!” “这样吧!” “老爷暂时不收用你,但这个名分得先定下来,等日后你想通了,咱们再把这婚礼补上。” “如何?” 宝钗心中如今最怕的,就是并蒂花开,对于这种名分什么的东西,反而不太在意。 连爹爹都叫过了,连姓都跟着改了,还在乎再换一个名分吗? 此时听闻可以暂时逃避,顿时如蒙大赦,心中感激涕零,对于展老爷的抵触心理都减轻了不少,已经颇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意思了。 “多谢爹爹……多谢老爷体谅!” “嗯!”展廿四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那白嫩的蜜桃上面又拍了一下,悠然道: “虽然老爷暂时不收用你,但名分既定之后,你可不能再拒绝老爷的家法处置了。” 宝钗俏脸通红,贝齿紧咬下唇,声音如同蚊蚋。 “宝钗既入展家门中,便是展家媳妇,自当遵守展家家法。” “老爷以后想什么时候惩罚,便什么时候惩罚,想怎么惩罚,便怎么惩罚,宝钗无有不依。” “哈哈……”展廿四听罢心中欢喜,笑得更加畅快。 说来也怪,宝钗不肯的时候,展廿四对调戏宝钗兴趣非常之浓,但现在宝钗从了,他反倒没有太大兴趣了。 “如今天气已经转凉,宝钗还是穿好衣服,防止着凉为妙。”展廿四笑眯眯的松手将宝钗放下。 宝钗红着脸,低头整理裙袂,便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媳妇也似,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展廿四心头顿时又再次痒痒了起来,刚熄灭的火焰又再次燃起,不由得伸手将其搂过,对着小嘴便亲了下去。 宝钗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半推半就,被他好生吃了个口滑,方才放过。 “走走走,老爷带你去见过你几个姐姐,然后便商量下山之事。” 宝钗一副羞答答的表情,被自家老爷牵着小手,一路回了后寨小院。 展廿四把其余众女一并叫了过来,伸手一指,宝钗便红着脸上前两步,对着众女蹲身行礼。 “宝钗见过诸位姐姐。” 她略一迟疑,又对着八姨娘和九姨娘分别行礼道: “宝钗见过香菱姐姐。” “宝钗见过、见过文君姐姐。” 虽然早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但是众人依旧非常惊讶。 九姨娘面色尴尬,小脸羞红,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女儿,下意识地屈身回礼。 “宝钗、宝钗妹妹不必多礼。” 红叶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凑过来拉住母女的手,将她们牵到一起,怂恿道: “恭喜两位妹妹亲如一家,我看今晚便是良辰吉日,不如便让老爷再洞房花烛一次。” “之前宝钗妹妹送文君妹妹入洞房,今日文君妹妹送宝钗妹妹入洞房,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明晚便让三位新人一并伺候老爷,也加深一下三位妹妹的家庭情谊,更显姊妹情深。” 她们几人噼里啪啦把这番话一说,直把宝钗三人吓得花容变色,所幸展老爷还是讲信义的,笑着把红叶几人给骂了回去。 “你们这群八婆,休在此做那长舌妇,胡乱挑唆。” “老爷我答应了宝钗,暂时先不将她收房,只是把名目定下,便于日后在外行走。” “至于何时圆房,老爷我肯定会尊重宝钗的想法的。” 宝钗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不防那红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不收房便不收房,反正肉早晚烂在锅里,老爷都不急,我们这些人急什么?” “不过按照咱们展家的规矩,一众姬妾每晚得轮流在老爷房中伺候,小十虽然不用圆房,但是随侍床畔总是要的吧!” 宝钗何等聪明,一眼便看出了红叶的叵测心思,想必只要她随侍床畔,那当晚侍寝的姬妾,必定是八姨娘和九姨娘,要的就是让她在旁边看着。 同样的,她也很清楚,红叶的这个“美好”建议,自家老爷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反正连名分都订了,这些细枝末节,纠结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索性便干脆认了吧! 于是宝钗便叹了口气,蹲身行礼道: “一切都听从红叶姐姐的安排便是。” 红叶得意地向着自家老爷飞了个媚眼,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展老爷那满意及赞许的眼神,她很懂适可而止,便不再继续挑逗宝钗三人,而是转移话题道: “小十的发型也该换了,得改成妇人的发髻,一会儿姐姐帮你好好选一个头型,一定漂亮。” “多谢红叶姐姐。” 眼看这两人手拉手,向着塑料姐妹花方向发展过去了,展廿四急忙出口打断道: “小十的发型暂时不必换,我等此次进京,还需要利用薛家的身份。” 第32章 说不通便耍赖 “进京?” 展廿四之前不曾向任何人泄露过自身心中的想法,便是众女,也只知道展廿四很快会带着她们离开山寨,但是她们谁都没想到,展廿四居然要带着他们进京,此刻听闻此事,不由得大吃一惊。 便是宝钗三人,也是吃惊不小。 “不错。” 接下来的计划里面,需要她们通力协助,所以展廿四也不瞒她们。 “地方士绅虽好,但地位着实太低,说不定什么时候便遇到飞来横祸,区区一县的知县便足以破家灭门。”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老爷我文不成武不就,想要有所成就,就得捞偏门!” “我看那四王八公已垂垂老矣,便如那冢中枯骨一般,与其坐视各府逐渐消亡,不如尝试从中渔利,捞上一把狠的。” “若是老爷的计划成功,将来你们少不得能捞个诰命出来!” 这番话直把众女听得心惊肉跳。 尤其是他区区一个山贼,居然敢算计四王八公这种朝廷顶级权贵,着实是不知死活! 九姨娘心中害怕,急忙上前拉住自家老爷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老爷,妾身不敢奢望什么诰命,只求能和老爷好生过日子,再生他个一儿半女,便心愿足矣。” “那四王八公乃是国朝顶级权贵,身份如何煊赫,老爷切莫小觑了他们,以致把满门老小的性命送了。” 展廿四便哈哈大笑起来,伸臂将九姨娘搂在怀里,以指挑她下巴,让她将头仰起,低头跟她香了一个,夸赞道: “好九儿,果然已经心向老爷了,没白费老爷这月余的疼爱。” “不过这个计划老爷已经参详了许久,决计不会放弃,你也勿需多言了。” “还有啊,那四王八公站错了队,在义忠亲王败亡之后,便已经注定死路一条了。” “不过今上碍于太上还健在,不方便动他们,所以才让他们苟延残喘至今。” “若是他们识趣,便乖乖的背弃太上,转投今上,还能保住身家性命。” “若是不醒目,还以为自家的爵位能够如当年一般万用万灵,那等太上大行之日,便是他们抄家灭族之时。” 展廿四自觉自己一番话乃是远见卓识,态度豪雄,睥睨四方,定然让众女看的脸红腿软,可环目四顾,却见众女全都满脸茫然,只当他是在大放厥词,脑子坏掉了发癔症。 这让他不由得分外泄气。 这年头的人,往往信息获取渠道简单稀少,很多得来的消息还往往都是道听途说,没准多半还是错误的。 也就他看过红楼梦,以及网络上诸多红学家的分析,才会知道这些未来的大势,否则若他只是个普通穿越者,断然不可能知道朝廷里面那错综复杂的派系关系。 别的不说,薛家也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靠着太上起家,也是太上的钱袋子,但眼看家族都要败落了,也没有想过,要换一条船继续给今上当狗。 他们难道不知道家族出问题了吗? 肯定是知道的啊! 但他们的解决方案是,把薛宝钗送入宫中参加选秀,寄期望于用一个女人来保住家族的富贵。 这跟荣国府把贾元春送入宫中,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多么愚蠢的想法啊! 一个女人,或许能够影响一个皇帝的想法,但是绝对不可能填平那些从龙之臣的欲壑。 薛家要想保住自家的财富,有且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卖身投靠今上,继续给今上做狗。 但问题来了,他们想做狗,也得看今上愿不愿意收! 薛家是白手套,不是不可替代的,说不客气点,谁都能做。 能够把这条狗打杀了吃肉,为什么要养着他呢? 薛家想成功当上狗,那就必须得交出足够的筹码,也就是太上在位时候造成的那些亏空,薛家得给填平了,不能让今上吃亏,否则没戏! 薛家之所以不跳船,固然是舍不得放弃这么多金银,另一方面,他们对于朝廷内部的很多事情也都搞不清楚,完全高估了老权贵们的力量,觉得大家抱团取暖,能够和今上对抗。 但殊不知,在规则内的玩法,他们怎么玩也玩不过最大的gm,而若想跳出规则来,那面对的更是只有雷霆一击了。 当年的义忠亲王得到四王八公的效力,尚且名正言顺,都没能造反成功,现在没有义忠亲王领头,造反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是各家族的人不这么认为啊,他们自认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有制衡皇权的能力,能够让自家的荣华富贵继续保持下去。 所以说,听到展廿四在这里大言不惭,便是宝钗都对他毫无信心。 眼见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展廿四索性便放弃了动员她们的想法,直接开始耍赖。 “你家老爷我本是天上星宿下凡,注定要在这世间成就一番事业。” “这些日子,你们应当也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了吧?” “那便是老爷我用仙灵之气在为尔等洗筋伐髓,只需假以时日,尔等个个都可位列仙班。” “便是日后遭劫,老爷也能够带挈你们一并上天修行,脱了这凡间的苦难。” 从古至今,这说真话的往往没人信,而那说假话的反倒人人追捧。 这年月的情况尤甚! 在这个时代,笃信鬼神才是人间常态,尤其是在座的都是些普通女子,对于这些更加深信不疑。 尤其是展廿四这些天没少让这些姬妾对那石头进行“收容”,在寻求闺房之乐的同时,也给众女都调理了一遍身体。 不说让众女都重返青春吧,至少也让她们身体健康,神清气爽。 在使用石头时,展廿四没少拿“仙人下凡”的说法来糊弄这些姬妾,不过把这“夙世因缘”从一个变成了多个而已,所以自家老爷是仙人下凡的说法,早就在她们心中留下了痕迹。 如今展廿四再把这事儿拿出来说,除了宝钗不曾亲身体会过之外,众女大都便信了。 既然老爷是星宿下凡建功立业,那还有什么说的? 老爷怎么说,大家便怎么做就是了! 于是,除了宝钗还心有疑虑之外,所有人都不再反对,开始按着展廿四的吩咐,来开始准备离山进京之事。 第33章 自我攻略 在最终选择好城镇开始士绅生涯之前,展廿四经常带着手下到处流窜,干几票就换一个地方,所以山寨里的老人们都对于迁徙毫不陌生。 展廿四一声令下,山寨众人便开始收拾东西,把东西装上车,开始陆续走人,前往展廿四提前选定的位置重新建立山寨。 不过除了吴四海管事等心腹之外,普通山寨众人根本不知道这次的情况跟以前不同。 展廿四打算入京,不可能把这些人都带走,所以只带着那些信得过的,口风严的,但是自家的根基却不能放弃,所以让这些人到京城附近扎根就很必要了。 京城附近的治安只能说相对还好,但不能说没有山贼土匪,书中的妙玉便是被贼匪给掳走的。 当然,究竟敢在京城里面公然行劫,且进入大观园里面掳人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贼匪,那就不好说了。 但不管是真贼还是假贼,在京城里面,有江湖人物那是肯定的了。 不过,作为一个穿越者,展廿四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一切无法根除的黑涩会,有且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官匪勾结。 在庆国京城这种地方,所有的有活力社会团体,都是权贵老爷们的白手套。 既然是白手套,别人戴得,他展老爷当然也是戴得的。 既然打算谋夺宁荣二府,那过往的打家劫舍就做不得了,太小家子气,要干就只干大的。 这批手下,他打算放在京畿附近,平日里安分守己,照章纳税,也不担心会被地方官府剿灭,等需要他们做事的时候,便拉出来到远方干活,干完了再分散开各自回家,谁也发现不了问题。 反正展老爷现在银子多,也不怕养不起这群人。 作为十姨娘,宝钗也跟着红叶等几位姐姐在山寨内跑前跑后,帮着将各家的行李打包、装车。 偌大个山寨,在三五天内便人去楼空,只残余一个空寨子在这里。 有道是破家值万贯,一般普通人家过日子都很精打细算,搬次家恨不得把大门都带走。 可这山寨里搬家却不同,那些瓶瓶罐罐、锅碗瓢盆,说扔就扔,直接便留在这山寨里面了。 展廿四每次搬家从来不会放火烧寨,毕竟没准过几年又流窜回来了,到时候还用得到,权当个备用的落脚点好了。 至于各家所需,到了新地方后,山寨里面掏银子给大家再去统一置办,绝对不会让自家人吃亏。 宝钗也是管着账目的,所以对这些很清楚,但她的关注点却不是在展老爷的大方上。 她看着那些青壮井然有序的列好队,护着装载着自家老弱妇孺的马车,出了寨门,整齐划一地向着远方行去,心头颇为震撼。 之前在山寨内生活的时候,她便隐隐有所察觉,这个山寨里面的人,似乎和书中、戏曲中以及传闻中的山贼都有很大不同,但她也从来不曾真正接触过这些人,也就缺乏实感,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同。 但现如今,看着那整齐列队而行的队伍,她忽然意识到,这些人令行禁止、行动如风,这几天在整个搬迁过程中所有山贼鸦雀无声,连个多嘴的都没有,简直比她在金陵城里见到的军队还要更加精锐。 这怎么可能? 再回想起,当日她被囚之时,试过用银两、首饰等珍贵物事去收买门卫,结果全部被拒。 这年头居然还有守卫是不收银子的! 便是舅舅王子腾麾下的近卫,都没有拒绝银子的! 还有那个教哥哥武艺的师父,似乎曾经在军中任职过,怎地就变成了个山贼,而且还不是大寨主! 还有自家老爷,原本是不认识自己等人的,但是一听到自家几人的出身姓名,立即便改了主意,把自家劫上了山,还知道薛家已经败落了,送女入宫是为了保住皇商的位置。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消息,而且必定是早对薛家有所图谋。 还有他要带着自家人假冒薛家的名义入京,图谋四王八公,他就不担心自己反复,向着朝廷告密吗?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答应委身于他做十姨娘便会因此归心吗? 哪个女人会愿意和自家&%一起被摆个并排? 还有他日前所说的那番话,什么今上如何,太上如何,言之凿凿,更不该是一个普通山贼该知道的东西。 宝钗把在山寨之中遇到的种种不解综合到一起,心头霍然浮起了个奇怪的念头。 自家这位老爷,该不会是今上的人吧? 大庆朝也是有锦衣缇骑的,不过碍于满朝文武的排斥,向来都比较隐蔽低调。 若是说这位展老爷是天子鹰犬,打算假借薛家的名义,来算计四王八公,那也未必不可能啊!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丝毫不怕薛家,也不怕自己去报官了! 因为他本来就是替皇帝办事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宝钗的心顿时又热切了起来。 若有今上在后为其做后盾,那他鸠占鹊巢之事没准真就能成,说不得真就能捞个国公当当。 就算公爵未必能顺利承袭,但今上论功行赏,侯爵、伯爵未必不行。 而薛家虽然是金陵四大家族,但不过是个商贾之家,多年来千方百计想要弄个实权官身,都不能成功,距离四王八公这种顶级权贵来说,更是云泥之别。 若自家老爷真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也不怪宝钗心中会如此想,做一个山贼的十姨娘,和做一位官老爷的十姨娘,那性质是完全不同啊! 虽然这种事情的概率不大,更大的可能是展廿四就是个山贼,但是在宝钗心中,却有意无意的把这个可能给忽略掉了。 都已经到了人生谷底了,当然要往好处想了。 不好好心理安慰一下自己,怎么迈过心里那道门槛啊! 早晚是要被收房的啊! 早晚是要和&%一起被摆成一排的啊! 或许只有当自家老爷变成了官老爷,她才能够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接受吧! 先不说宝钗在那里进行自我心理攻略,展廿四等所有外人都走光了之后,把剩下的人聚集到一起,开始进行角色分配。 等一切角色都分派好之后,展廿四才把薛家缴获来的那几辆车又拉出来,让众人分别上车,开始向着京城方向赶去。 第34章 初入荣国府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气象与外地大有不同。 那大街小巷,商贾云集,人流如梭,说是摩肩擦踵,毫不为过。 这京城里面除了人多之外,还官多。 那大街之上,随便一个布衣儒生,没准便是都察院的御史。 所以在这京中混饭吃的,多半都得有双明亮的眼睛,有对灵通的耳朵,有颗机灵的脑袋,有条伶俐的舌头,否则必然是混不出头的。 所以宁荣二府的姻亲薛家入京的消息,传的比薛家马车的速度还快。 马车刚到荣国府的大门前,门前的门子就已经满面带笑的迎了上来。 “诶呦,姨太太这可是到了家了!” “自从您的家书到了之后,府里的几位太太们就一直在惦念着,琢磨着您的车驾月前就该到了,可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一直担心您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谁想到今天您就到了呢!” 薛蟠从马上下来,和车中的宝钗一起将薛姨妈搀扶了出来。 薛姨妈抬头一看,这人自己认得,原本是王家的仆人,随同姐姐一并陪嫁到荣国府这边的,名字唤作周瑞的,便笑着点头道: “我当是谁,这不是周瑞嘛!” “这可是多年没见到了。” “路上出了点麻烦,薛管家病故在路上了,耽搁了些时间。” 薛管家是薛家的老人,地位非比寻常,不能凭空无故的消失,所以便给他安排了个暴毙而亡的结果。 本来想着演戏做全套,把薛管家的尸身装棺送回金陵老家的,结果发现吴四海为了吓唬薛蟠把薛管家给砍了。 没办法,展廿四只好假称薛管家染了疫病,为了防止传染,给烧成了骨灰,让人送回金陵。 这年头出门在外,水土不服染疫而死的,在所多有,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再加上他又多给烧埋银子,还让九姨娘写信给金陵族中,让薛家给薛管家的儿子安排个好差事,想必这事儿就过去了。 为了安全起见,送骨灰的人他都没用自己人,直接在路上找了个薛家的店铺,让店铺里面的人去送的,就是防止应对不当泄露风声。 “啊呀,居然遇到这等事情!” 周瑞唬了一跳,急忙追问起来。 “那姨太太身体可还康泰,用不用小人去请个大夫过来?” 薛姨妈急忙摆摆手,“不用了,我倒不曾染病,只是有些舟车劳顿,不值什么,还是先去见过姐姐吧!” 周瑞目光在薛姨妈脸上扫了一眼,见她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确实没有生病的样子,便不再多话,直接伸手,请薛姨妈再次上车,自引着车辆从东侧角门进了荣国府。 展廿四也下了马,跟在车辆旁边,一并往里面走,荣国府众人不知他的身份,也不敢拦,便任由他一并往府内去了。 这荣国府好生宽敞,车辆走了一里多地,才到了一处小门,薛姨妈再次下车,红叶和橙橘在两旁扶着,穿过小门,沿着院子的石板路继续往里面走。 之所以让红叶和橙橘客串起了丫鬟,是为了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 九姨娘如今已然归心,展廿四倒是不担心她会反叛,但是九姨娘是个没见识的女人,性格软糯,不会骗人,所以安排了最精明能干的红叶在她身边,时刻提醒、帮忙,防止她行事不谨露馅。 至于黄芪、绿柳等人,也都各有分派,全面替代了原本薛家的各个丫鬟。 宝钗因为一直未能归心,所以她的那些丫鬟都必须得打发了,一个不留,否则若是有人为了一己之私告密,那所有人都性命不保。 大事当前,由不得儿女私情。 宝钗几人是没法换,否则展廿四才不会留着这些破绽呢! 薛姨妈带着儿女走在前面,展廿四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左顾右盼,打量着这荣国府内的布设,尤其是各门各墙,就如同踩盘子一样。 只见这院落非常之大,左右两墙之间,足有十几、二十丈宽,那墙高近丈,除非在内外搬梯子,否则是没法进来偷香窃玉的。 穿过这院子,又是一块平坦的宽阔所在,在这之后,才是东跨院。 一行人入了院子,右侧几间厢房,门前各有几个丫鬟婆子在洒扫干活,见到众人进来,纷纷屈身行礼,却不过来。 穿过三进的院子,到了尽头,才看到三间小正房,皆雕梁画栋。 周瑞却不进去,而是引着众人往右侧最里面的东小院而去,那里才是王夫人的地盘。 东小院的门口台阶之上,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正簇拥着一个美貌妇人,在那里候着。 这妇人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眼见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一见这些人过来了,这妇人便忙笑迎上来,上前行礼,口称姑妈。 “小姑妈可算是到家了,要不然我这耳朵可就要被大姑妈给念叨出糨子来了!” 薛姨妈听她叫自己姑妈,便知道这是同样嫁到王家的内侄女,贾琏的正妻,唤作王熙凤的。 两人虽然都是王家人,但她出嫁的早,走的时候王熙凤年纪尚幼,印象不深,如今见到了,自有一番感动,不由得便拉住她的手,将她扶起。 “上次一别,不想如今连凤丫头你也都嫁做人妇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感叹之余,薛姨妈的眼角也不由得泛起了泪花,王熙凤急忙笑着打趣道: “小姑妈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已经七老八十了呢!” “可侄女我看啊,您这相貌皮肤,可半点都不显老!” “知道的说您是我小姑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同龄呢!” 这番话说的薛姨妈不由得小脸泛红,眼角余光总往后瞄。 她自己心里可清楚的很,这可都是自家老爷的功劳啊! 第35章 卧底成功 闲话几句之后,王熙凤便急忙搀扶着薛姨妈往院子里走。 王夫人早就等急了,见到她进来,急忙快步过来握住她的手,口中抱怨起来。 “我就说出去接你一下,结果她们非不让,说有那出门的功夫,你都已经到了,结果等的我好心焦。” 薛姨妈便笑了起来,拍着姐姐的手,安抚道: “都是自家姐妹,接什么接?” “我这又不是老的走不动路,多迈几步又怎地了?” 王夫人仔细端详了妹妹几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夸赞道: “看你这气色,竟似刚刚出嫁时一样,半点都不显老,可见这些年你在薛家不曾吃过苦,那我可就放心了。” 薛姨妈尴尬地笑笑,心想确实没吃过苦,但是却吃过腥。 王夫人没有注意到妹妹的表情,只亲热地把妹妹往炕上拉,口中叹息着。 “唉,我就不行了,没你那么好命,整日里操心这府内府外的,如今这张脸都老的不成样子了。” 薛姨妈看了姐姐几眼,见她脸上确实有了些微的皱纹,但毕竟是养尊处优的阔太太,其实也没有多老,姐姐之所以这么说,多半是与家中那几个姨娘做的比对,便安抚道: “姐姐保养的也半点不差,哪里便老了?” “要妹妹来看,姐姐如今正是那熟透了的果子,其绰约风姿哪里是那些小年轻能够及得上的?” 薛姨妈如今和展老爷学坏了,把他床笫之间的一些话直接拿了出来用到自己姐姐身上,顿时把王夫人给哄的眉开眼笑。 “还是文君你会哄人,自小这张小嘴就甜,不过这种哄人话就不用拿来在姐姐面前说了,还是……” 她刚要说去哄自家老爷,便蓦然省起,妹夫早就已经亡故了,急忙把话题转移开。 “……还是等会儿见到老太太的时候,多说些好听的吧!” 她这话题转移的非常生硬,生怕自家妹妹多想,便目光一扫,挥手把堂下站着的几人叫了过来。 “若我所猜没错,这位英武非凡的后生便是文龙了吧?” 薛姨妈看了眼姐姐笑眯眯看着的青年,脸色再次一红。 “姐姐,这位是展念嗣展公子,也是宝钗的……未婚夫婿。” 这展念嗣当然便是展老爷的马甲,正经的地方士绅。 “嗯?”王夫人眼珠子立时便瞪大了,吃惊地看着自家妹妹,“宝钗定亲了?她不是要入宫参加小选的吗?”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不过……这不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嘛!” 薛姨妈陪着笑,脸蛋都有些发僵了,双手在帕子上扭来扭去,期期艾艾地解释道: “当年我家老爷……”薛姨妈话说了一半,感觉挺别扭,急忙又改口,“我是说宝钗他爹……”,还是别扭,“宝钗她亲爹还健在的时候,和展家定过一门亲事。” 这话说的这个别扭,展廿四几人都替她着急,王夫人等人更是听着一头雾水。 “说什么亲爹?难不成宝钗还有干爹不成?” 眼见薛姨妈语塞,汗都要下来了,红叶急忙插口道: “我家小姐自幼身子骨就不好,施针用药都不好使,后来遇到个癞头和尚指点迷津,给开了个方子,又拜了那和尚为义父,身子骨才日渐好转起来。” 幸亏之前从薛姨妈那里知道了很多薛家的事情,否则红叶还真就没法这么临机应变。 “对对对,就是这样。”薛姨妈急忙附和起来,还顺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强笑道:“这如今不过才十月光景,天气还不太寒,府上怎么便烧起了火炕?着实热死个人!” 王夫人急忙便唤人开窗,把这件事情给岔了过去,其他人也不曾多心,唯有精明的凤辣子目光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暗自将此事放在心上。 等丫鬟们一通忙活,薛姨妈冷静下来之后,又继续说道: “定亲没多久之后,展家便败落了,双方断了联系,这门亲事便黄了,是以就不曾和姐姐这边提过。” “可谁想天可怜见的,展家如今又重新起势,展公子拿着当初的信物过来,又把这门亲事给续上了。” “至于小选之事,那也就再也休提了。” 王夫人听完之后方才恍然,上下打量了展廿四一番,见这青年相貌英伟,往那里一站潇洒俊逸、气质脱俗,不像是个小家小户出身的,便笑着问道: “不知展公子出身哪家?令尊官居何职?可曾有功名爵位在身?” 展廿四便笑着拱手回道: “小侄乃是河北展家之人,家父已然病故,小侄也不曾有功名爵位在身。” “展家?”王夫人侧头一想,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姓展的高官,河北那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展氏豪族,态度立时便淡了下来。 荣国公府乃是顶级的权贵,日常往来之人非富即贵,便是普通品阶低些的官员都看不上眼,何况一个地方普通士绅! 当年薛家之所以能够娶到王家的小女儿,还得凭借着太上皇钱袋子的身份才行,否则区区一个商贾之家,有什么资格和王家这种累世富贵的世家联姻? 但是如今薛家不行了,贾家却如日中天,两者的地位天差地别,自然看待女婿的标准也就不一样。 王夫人心头暗自叹息了一声,只觉得商贾之家终究上不得台面,难怪只能把女儿嫁给一些地方士绅。 她看不上展廿四这个薛家的女婿,便不再理会他,只拉过薛蟠兄妹到身边,亲热地夸赞了几句,便引了薛姨妈几人去拜见了贾母。 展廿四这个外人,这次便没法跟着登堂入室,只能被隔离在外,带到客厅里面奉茶休息。 过了小半个时辰,便有个小丫鬟过来,向他蹲身一礼,淡淡地说道: “姨太太全家以后便借住在府中,展公子请自便。” 展廿四听了,便哈哈一笑,径自告辞离去。 薛家偌大的产业,在京城当然是有住所的,但本来展廿四的目标便是宁荣两府中的那些美女,若薛家住在外面,对他日后偷香窃玉非常不便,所以最早便说好了,让薛家借住贾府。 反正红叶等人都已经环绕在薛家几人身边,现在算是顺利卧底到贾府里面。 任何堡垒,都是从内部开始攻破的,就凭贾府那些贪财心黑的狗奴才,什么墙角挖不倒啊? 第36章 荣国府初夜 却说那薛家众人,被安排在了梨香院。 这梨香院即当日荣公暮年养静之所,坐落于荣国府的东北角,非常宽敞僻静,小小巧巧,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 另有一门通街,薛家人日常可走此门出入。 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边。 而且隔壁便是宁国府的会芳园,日后营建的大观园也与此处紧邻,并将来的怡红院并排,正是偷香窃玉的好去处。 贾府这边刚安排好,吴四海便派人给展廿四送了消息。 当日晚间,薛姨妈将姐姐等人送走之后,回来便见到了自家老爷正歪倒在卧榻之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薛姨妈唬了一跳,急忙探头探脑、左顾右盼,生怕姐姐又回转了来。 “哈哈……” 展廿四被她紧张的样子给逗乐了,在身侧的床榻上拍了拍,示意她过来,口中安抚道: “这前门后院守着的都是咱们自家的人,若是有人过来,自然会拦住示警。” “再者说了,如今我可是宝钗的未婚夫婿,若是被人抓到了,就说我是过来私会情人的。” “谁会知道,我的小情人不仅有宝钗,还有小九你啊!” 薛姨妈这才心下稍松,走了过去,依偎在展廿四的怀里。 至于万一被抓到了,会否影响自家女儿的清誉,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想过。 反正早晚是老爷的十姨娘,有没有清誉,已经压根就不重要了。 便是宝钗自己,也不曾对此有任何异议,急忙行了个礼,和哥哥退到了门外为爹娘放哨。 “下午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展老爷一边丈量着九姨娘的食堂,一边曼声问道。 “唔……主要就是唠些家常。”薛姨妈一边挺起胸膛,让自家老爷更舒服些,一边把最新情报更新了一遍。 “姐姐对老爷和宝钗的婚事不太满意,话语之中,有意想要把这门亲事退了,再给宝钗安排一个更好的。” “哦?她可是想给她家那好色的蠢儿子做媒?” “好色的蠢儿子?老爷说的是宝玉吗?” 薛姨妈一听自家老爷的口风,便知道他对贾宝玉的态度,以为他在吃醋,急忙解释道: “宝玉如今才十二岁,只怕还不通人事,哪里便要这么快成亲?” “而且姐姐也不曾为宝玉做媒。” “就算姐姐有这个想法,妾身又哪能同意?” “宝钗如今已经是老爷的十姨娘了,当得从一而终才好,怎能另嫁他人?” “所以妾身便跟姐姐说了,虽然宝钗身子骨这些年好了,但却又沾了个毛病,时不时的就发癔症,一旦犯病,净说些三五不着的浑话,那是半点都信不得的,所以才草草答应了和老爷的亲事。” “果然听妾身这么一说之后,姐姐便息了做媒的想法。” “宝钗也亲口向着贾府众人承认了,自己偶尔会发癔症说胡话。” 这个癔症的病,不是薛姨妈自己编出来的,而是展廿四事先给定好的“人设”。 毕竟在薛家三人里面,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只有宝钗一人,所以先由薛姨妈这个亲娘亲口道出了她偶尔会犯癔症说胡话的症状,再由身边所有丫鬟仆人一并作证,便可把宝钗的“人设”给坐实了。 若是日后宝钗头脑发热,想要反目,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大家也都只会当做她又犯病了,不会把这些话语当真。 而宝钗也很识相,在明白这一切的目的之后,并未作妖,而是乖乖的承认了一切,把这“人设”给彻底落到了实处。 展廿四对于薛姨妈母女的表现非常满意,便低头相就,仔细品尝了一番她这丁香小舌,方才提醒道: “这荣国府看起来光鲜,但其实早就已经败絮其中了。” “如今的荣国府,正是缺钱的时候,你自己送上门来,她若不狠狠宰你一顿,都枉为贾家的大妇。” “你若不小心着点,只怕迟早会被她吃干抹净。” 薛姨妈听完吓了一跳,咋舌道: “这不能吧?” “我们姐妹向来感情深厚,亲如一家,姐姐怎会算计于我?” 眼见薛姨妈不信,展廿四也不强迫她,只是嘱咐道: “无论她怎么算计,最后终归要落到钱上。” “你只需记得,亲姐妹明算账。”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送钱与她,她若要借钱,也必须得有抵押。” “薛家的银子如今都是老爷的,可不许你拿去做人情!” 薛姨妈急忙点头答应。 “老爷放心,妾身每月的月例银子都是有数的,哪里敢胡乱花钱?” “那就好,她没问起同喜、同贵等人吗?” 展廿四的手指又再度活泛游走起来,让薛姨妈声音开始有些发腻,身体也跟着不住扭动了起来。 “只略略提了一嘴,我说她们年纪大了,不好拘在身边,已经将她们嫁人了,姐姐便不曾再问过。” “不过姐姐还挺关心蟠儿的,想让蟠儿跟着一并去家塾进学。” “据闻那司塾乃是位老儒,最是严格不过,我因未曾问过老爷,便给搪塞了过去。” 展廿四早就从书中得知,那司塾里面没几个认真学习的,但他一听薛姨妈的语气便知道,薛姨妈还是更希望自家儿子能走科举路线,而不是跟着吴四海学武,再加上他也有意让薛蟠去勾搭宝玉,便顺着薛姨妈的口风道: “既然如此,那便让蟠儿跟着一并入学好了,以后白日习文,夜晚练武,不能糟蹋了大好光阴呐!” 薛姨妈顿时便欢喜了起来,她不过是个小妇人,以后展贾之间的事情将会如何,她也顾念不到,只须能过好眼下的日子,她便很开心了。 “老爷,如今天色已经晚了。” 展廿四低头看了看满脸春情萌动的薛姨妈,怪笑一声,伸手一指门外,吩咐道: “去叫小十进来伺候着,看老爷我如何拾掇你!” 薛姨妈脸上羞窘之色更浓,却不拒绝,穿鞋下地,推开门轻声呼唤。 “宝钗……妹妹,老爷吩咐你今夜在床前伺候。” 窗外一阵死寂,良久之后,宝钗红着脸,低头进了门,臂上搭着毛巾,便如同一个普通姬妾一般,侍立在床榻一旁。 展廿四这才哈哈一笑,搂着薛姨妈上了床榻,开始大展雄威起来。 此处再省略一万字。 第37章 薛蟠的任务 翌日一早。 展廿四在薛姨妈母女的服侍之下用完了早饭,叫上薛蟠,正待离开贾府,去接手薛家的产业,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起,黄芪进来通秉。 “老爷,贾府的宝二爷来了,说要见十姨娘。” 宝钗急忙摆手,与之划清界限,“我可不曾和那什么宝二爷有过约定,我昨日连话都没多说几句,九姐姐可以作证。” 薛姨妈也急忙点头,“老爷放心,小十这边妾身会仔细盯着的,绝不会让她坏了贞洁,必然把第一次留给老爷享用。” 展廿四当然知道这贾宝玉是个什么德行,自然明白这次是这位宝二爷见到美女姐姐便心痒,想要来多多亲近亲近,可不是宝钗招蜂引蝶。 虽然他掐算时间,知道这位宝二爷如今还不曾初试云雨,更不通人事,安全的很,但宝玉和宝钗跟他这种冒牌的“夙世因缘”不同,是真有命定的瓜葛在其中的,所以防微杜渐还是需要的。 “蟠儿,你去把这宝二爷给回绝了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事涉女子名节,该有的回避还是要注意的。” 薛蟠急忙应声出去,把那贾宝玉给打发了。 虽然薛蟠不曾说起,但想来那贾宝玉的面色不会太好。 不过这就和展廿四无关了,他叫上薛蟠,从通街门出了梨香院,直奔薛家的各个铺子而去。 他要想谋算宁荣二府,这钱财方面就不能吝啬,而今入了京城,打家劫舍这种低技术含量的工作也不能经常做,只能走正行赚钱。 作为穿越者,他其实也是可以搞些新产品出来卖的,但是在这个年月,商人就是贵人老爷们养的肉猪,赚多少钱都是给老爷们赚的,所以他才只做些“物流生意”。 便是后来开了地方士绅的马甲之后,他也只在土地之上打滚,时不时吃点夜草,但绝不经商,免得赚的钱多了惹来豺狼虎豹。 但现在就不同了,他如今乃是薛家的幕后老板,荣国府的关系户,也有资格做点生意了。 如今天色大亮,这街道之上的人流也已经多了起来,展廿四不好纵马驰骋,便控着鞍鞯,和薛蟠并排缓行。 “文龙,我交代你个任务。” 薛蟠急忙侧身靠近,小声道: “爹爹尽管吩咐。” “啧,有外人在的时候,别再叫爹爹了,叫妹夫!别让人给听了去!” “哦哦,好,呃……妹夫尽管吩咐。” 最初叫爹爹的时候,薛蟠还万般不愿,但如今让他改口,他却已经早就习惯,又不愿意改了。 不管怎么说,他总感觉,对一个下凡谪仙人叫爹爹,比叫妹夫要更亲近的多。 “回头你去私塾学习的时候,记得跟那贾宝玉好生结交一番,若是可以的话……你懂的!”展廿四瞥了一眼这便宜儿子,意味深长地道。 展廿四对宝二爷最了解不过了,这厮是个颜狗,无论男女,只要皮相好,他就喜欢。 在原书中,宝玉和秦钟便有一腿,还和贾芸、蒋玉函不清不楚,还有什么私塾里面的“香怜”、“玉爱”的,都勾勾搭搭的。 而薛蟠本人,如今十六七岁,相貌不俗,皮肤白嫩,正合宝二爷的喜好,原本在私塾里面也是个花花太岁。 展廿四如此安排,倒不是因为钗黛,当然,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惦记着那块女娲补天剩余下来的顽石所化的通灵宝玉。 女人嘛,永远是男人事业的附属品,让自家的石头充能,才是展廿四最惦记的事情。 虽然他很清楚贾宝玉必然是此方世界的核心,但是他那块石头又没个使用说明书,他也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使用。 是让他干掉贾宝玉就能充能啊,还是说,得让他……才能充能? 这事儿不好说啊! 他可没干掉薛姨妈和香菱,不照样充能了? 万一这块石头是个惫懒货,直接来一个“参照前例办理”,那他可该怎么办? 薛蟠原本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结果听到是这种事情,顿时也惊到了。 不过这种事情正合他心意啊! 他如今每日里被吴四海各种操练,累得苦不堪言,如今有了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泡“妞”,心中不知道有多开心了。 “多谢妹夫,孩儿……愚兄……我知道了。” “好,回头给你批二百两的泡妞基金,不够的你再来找我要。” “那位宝二爷乃是贾府里面的心肝宝,自幼锦衣玉食,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好东西,你可莫要吝啬。” “他身边带着的那些仆人、丫鬟,也都大把撒钱出去,务必要让所有人都说你的好话。” 薛蟠听了便笑了起来,拍着胸脯道: “妹夫放心,对于别的我或许不行,但是在这方面我绝对没问题的!” 两人对视一眼,便如同那后世大学里的损友一般,共同仰天大笑了起来。 第38章 疑人不用 薛家是皇商,干的是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的买卖。 说白了,就是用皇家的钱,替皇家采办宫中各色物品,什么绸缎布匹、服装鞋袜、胭脂水粉、各色香料、古董字画、家具首饰、生鲜食品等货物应有尽有。 本来哪怕是正当行商,以皇商的身份在各地往来运货,所收到的盘剥也少,都必然会大赚特赚。 再加上用内帑里的钱给皇宫大内办事,顺便中饱私囊,断然没有亏损的道理。 在原书之中,薛姨妈便曾经截留了替皇宫大内采办的新款式头花,用来送人情,贾府的姑娘和黛玉人人有份。 按道理来说,这皇商应该是一个只赚不亏的买卖,但大凡对官府采购有点了解的都知道,官府生意最大的成本在于人际成本。 你以为这皇商谁都可以随随便便的做吗? 哪怕薛家是当年太上指定的,但如果太上身边的人总说薛家的坏话,这皇商的买卖,薛家又能做多久? 所以这盈利的大头,得是宫里的大珰。 平素里薛家得太上器重,这些大珰自然也就不会过分,但是如今乃是今上坐殿,宫中的大珰几番更迭,换了不少,薛家就得重新安排每年的供奉。 但问题在于,太上虽然退了,但依旧还在,太上一系的供奉都不能停,而又新增了今上一系,相当于原本的一份供奉现在得交两份,这里外里的一算,利润就变薄了很多。 所以你就应该明白,许皮带为何会欠下那么多的债,钱都去了哪里。 再加上为了采买及时,薛家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分店,这管事伙计众多,人吃马嚼的,花费始终居高不下,渐渐的便有了亏损之象。 这外地的管事或许还忌惮薛家势大,不敢太贪,但是这京中的人向来对于这势力的消长最为敏感,察觉到了薛家的虚弱,便趁着薛老爷死后,薛蟠年轻不谙世事,各种手段都使将出来,变着法的为自家谋私利。 于是,这京都的几处生意渐亦消耗起来,在这世间第一繁华所在,居然赚不到钱。 这年头又不能搞房地产,卖个大楼便扭亏为盈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是行不通的。 展廿四众人慢悠悠的来到了京中最繁华的街道,薛家在京城的总店便在这里。 昨日展廿四便让人提前做了通知,所以一众掌柜都已经在此聚集,正在恭候少东家薛蟠的到来。 这京城的大掌柜叫薛忠,也是薛家的老人,自然是识得薛蟠的,远远的见到骑在马上的薛蟠之后,便带领众人迎了上来,远远的便是一躬到地。 “少东家,您可来了,大家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外头寒凉,少东家还是入内叙话吧!” 薛蟠下了马,把缰绳随手一丢,指着展廿四介绍道: “这位是我妹夫,河北展家的展念嗣公子,你们叫展老爷就行。” 众人急忙又对着展廿四行礼,展廿四随意拱拱手,便当做还礼了。 彼此身份不同,不需对他们太过客气。 打过招呼之后,展廿四当先迈步入店,薛蟠紧随其后。 今日在此的掌柜都是老油条,只一看这细微之处,便知晓二人之间的上下之分。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不晓得这位展公子的来历,只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丝毫不敢怠慢,执礼甚恭。 进了店铺,展廿四左右扫了两眼,只见此间店铺宽敞明亮,两旁货柜上面各色货物齐全,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因为今日东主来店,所以店铺不曾招待客人,但是只看那外面的人流量,便知道这里的生意差不了哪里去。 他不曾止步,直接穿过大堂,往后院而去。 到了后院客厅,二人各自就坐,同样是展廿四坐在上首,薛蟠敬陪末座。 伙计们把茶水奉上之后,薛忠抱着一摞账本,恭恭敬敬地放在薛蟠面前的桌子上。 “少东家,咱家在京城的十七处店铺,所有总账都在这里了。” “若是少东家需要看台账明细,只需告诉小人要看哪部分内容,小人便叫人去取。” 薛蟠哪里懂得看账,直接便把账本往边上一推,送到展廿四面前,赔笑道: “妹夫,我根本不爱看这账本,一看这上面的数字便脑袋疼,便有劳妹夫你帮衬一二了。” 各位掌柜见了,心中更加确定,二人之中是以这位展老爷为首,便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展廿四。 展廿四瞥了一眼账本,压根碰都没碰。 他不用看便知道,这些账目里面,必定有很多问题,乃是专门做出来给东家查账用的。 真的账本根本就不可能拿给薛蟠看! 虽然展廿四也懂得账目,但也不可能比这些多年的掌柜更懂,与其费心费力去查,不如统统换掉,用自己人上位最好。 不过这京中的店铺,名义上是薛家的,但却有各方利益在其中,里面有很多宫中大珰的干股。 这些管事捞到的钱多半大部分还得给自家的新靠山分润,一下子全换掉的话,动作太大,容易出问题,须得徐徐图之。 展廿四把手一摆,哈哈大笑道: “这劳什子账目,不但你看着头疼,我看着也头疼,索性便不看了吧!” “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薛掌柜乃是薛家族人,其他几位掌柜也都是忠厚良善之辈,没必要查来查去的!” “过去的生意不好,肯定有各式各样的原因,以后咱们多用用心,搞点稀罕的商品过来,不愁把生意弄好。” 既然展廿四都这么说了,薛蟠更不会说什么了,只有附和道: “妹夫所言甚是,那这账目便不查了。” “薛掌柜,你把账目撤了吧,大家挨个把薛家的生意情况跟我妹夫汇报汇报,以后这薛家的生意,主要由我妹夫负责,他说什么,你们只管照做。” “明白了没?” 薛忠几人原本还担心,这少东家来了之后,不好捞钱了,苦心准备了一大堆应对手段,却不想如此便被轻轻放过,顿时大喜,急忙躬身应诺。 “请少东家放心,以后少东家和展老爷有事但请吩咐,小人等必定无所不遵。” 第39章 不是外人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这京城的风月场所也都纷纷燃起自家的红灯笼,开始了新一轮的夜生活。 那外地的客人都不需向人打听,只消往那楼阁瑰丽,灯火璀璨之处前进,必然能够在最繁华的地带找到一座座销金窟。 而在这众多销金窟之中,锦香院也是排在前列的。 为了给展老爷和少东家接风洗尘,薛忠等人专门在锦香院定了酒席。 一下午的时间,足够让两位公子哥对于薛家在京城内的这些生意有些基本了解,剩下的便是如何哄好这二位,方便各位管事继续欺上瞒下,上下其手捞钱。 而对于年轻公子来说,有什么比美女更诱人的? 原本薛忠等人预约了锦香院的头牌娘子云儿,准备用来糊弄自家少东家的,但谁知来了两位公子,而且明显这主事之人是展老爷,这女娘该当送给展老爷。 可偏偏这展老爷又是薛家大小姐未来的夫婿,这晚宴究竟要不要去锦香院,云儿究竟要不要送给展老爷,他们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可薛蟠多孝顺呐! 他晓得自家爹爹有寡人之疾,不等薛忠为难,便直接开口吩咐,要到京城最好的青楼消遣。 既然少东家都这么说了,想必他带着妹夫逛青楼不会惹来大小姐的不悦,薛忠等人自然更乐得如此。 到了晚间,众人乘车直往锦香院而去,远远的便听到丝竹之声,缠绵入耳,那软绵绵的小调,直如同搔在心尖上一般,让人心里痒痒着。 到了门前,展廿四下了车,左顾右盼,便见到这条街上,非车即轿,人人衣着锦绣,车马更是川流不息,其繁华热闹程度,远胜那吏部衙门。 那锦香院是个大院子,极为宽敞,门前牌匾上题写着“锦香院”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龙飞凤舞,显是名家手笔,非同寻常。 院子当中,左右各有亭台楼阁、池塘水榭若干,内有宾客无数,正临池饮酒,欣赏歌舞。 正中间一座青楼高矗,飞檐翘角,红墙绿瓦朱漆斑驳,古色古香。楼身四周挂满了大红、大粉的灯笼,红的热烈,粉的朦胧,交相辉映。檐下垂挂一道珠帘,随风轻摇,光影婆娑,朦胧而又迷离。 门前迎宾的小厮,一水的青衣小帽,个个精神伶俐,眼见展廿四等人眼生,便愈发热情,上来行礼打招呼。 “几位老爷,不知是来宴请宾客还是欣赏歌舞,可需要小人推荐姑娘?” 薛忠便从身后探头出来,摆手道: “我们预约了云儿姑娘,你直接带我们去楼上包间,再请云儿姑娘过来即可。” 那伙计定睛看了一眼,忙点头哈腰道: “原来是薛大爷,您几位这边请!” 这小厮当前引路,带着几人进了楼,不入大堂,直接在门侧沿着扶梯往楼上去。 到了包厢坐下,伙计酒菜送将上来,不一会儿,房门一响,一个美貌的女子当先进来,身后跟着一排女子,怀中抱着琴瑟琵琶等乐器,对着展廿四等人福了一福,到包厢一侧坐下,随时准备奏乐。 那为首的女子便是今晚的头牌云儿。 只见她一笼轻纱罩身,薄如蝉翼,若隐若现。裙摆曳地,将一对金莲遮住,隐见鞋尖珍珠闪现。双手皓白如玉,骨肉匀称,丹朱豆蔻染红十指。笑颜如花,眉目如画。 她目光一扫,便见到了上首主位上坐着的展廿四,见到是个俊俏公子哥,脸上立即便绽放出了笑容,莲步轻移,到了展廿四身边坐下,自斟了一杯酒,双手捧着奉上,轻笑道: “云儿见过公子,还未请教公子怎么称呼。” 展廿四也是见惯了夜总会玩法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搂,便把云儿揽入怀中,垂首叼住杯沿,一仰头便把杯中酒饮尽,才拿了酒杯在手中,笑吟吟地回答道: “老爷姓展。” 这云儿本是个清倌人,尚未曾被梳拢过,但心中也知,早晚会有这一天,如今见到这展老爷英俊潇洒,心中便也自心动,当下便曲意逢迎,盼着今晚便成就好事。 反正谁睡她都得给钱,她也乐得找个合眼缘的来第一次。 若是侥幸得遇良人,被赎买回家做个姬妾,那她可就享福了。 薛蟠等人旁边自然也都坐了女娘,众人吃吃喝喝,听着软语小调,不住地奉承着两位公子哥,务必要让两位玩的舒舒服服。 正自开心之时,忽然听到外面有吵闹之声传来。 这娱乐场所里面,向来容易滋生事端,各种拈酸吃醋的事情多不胜数,展廿四等人也不理会,但脚步声错乱,有人居然冲着他们这个包厢冲了过来。 展廿四眉头一皱,心头不悦,抬头看去,就见门外闯入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微胖,一身锦袍,留着八字胡,看着形象不俗,但面色苍白,眼袋浮肿,显然是酒色过度,尤其是那对眼睛,处处透露着贪婪、淫邪之色。 这人进来之后,见到云儿,先是一喜,但见到云儿满面堆笑,正躺在展廿四怀中,顿时便恼羞成怒起来。 他先扫了桌上众人一眼,见都是些生面孔,便无所顾忌,直接爆发了起来,指着云儿破口骂道: “好你个小娼妇!” “老爷我三请五请不来,原来是在这里卖骚!” “不过是要你过去唱个曲,又不是便收用了你,偏要在此拿乔!” “你不过是个卖笑的婊子,居然胆敢让老爷我在朋友面前没面子,着实可恶也!” “今日若不让你知道个教训,岂不让人小瞧了我贾老爷?” 原本见有人闯入,展廿四都想让人开打了,可一听这位自称是贾老爷,心头不由的一动,便低头问怀里的云儿道: “对面的这位贾老爷是哪位府上的?” 云儿不过是个普通女妓,哪里敢得罪客人,早就吓得慌了手脚,哆嗦着道: “这位老爷乃是宁国公府上的珍大爷。” “啊吔!”展廿四听了顿时便喜笑颜开,“我当是谁,原来是珍大哥当面,咱们可不是外人吔!” 贾珍的续弦尤氏和儿媳妇秦可卿,可都是展老爷预定的“内人”,眼见未来的苦主上门,展廿四当然要热情十分。 第40章 引狼入室 却说那贾珍,今日和一众狐朋狗友来这锦香院消遣,酒酣耳热之际,不知是谁起头,便聊到了院中最新挂牌的新魁首云儿姑娘头上。 那见过云儿姑娘的,直把她夸到了天上,赞她不但美貌,兼且歌舞双绝,诗词酒令无有不通,为人又机灵,口齿便给,最是知冷知热。 贾珍酒意上涌,便叫了那门外的龟公去唤人过来,给众人唱上一曲,自己也见识一下,这云儿姑娘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他们吹的那么好。 原本他不过是随意而起的一个念头,并没当回事,反正不过就是一首歌而已,又不是要梳拢个清倌人,也花不了几多银子。 可谁知那龟公去而复返,说云儿姑娘已经有了客人,不能过来。 原本这种事情在妓院里面都是常态,头牌嘛,业务总是非常繁忙的。 可耐不住贾珍身边都是一群损友,见到不能得偿所愿,便一阵起哄,揶揄了起来,直把贾珍给闹了个面红耳赤。 贾珍本就有了几分醉意,被众人的话语架了起来之后,还非要见到云儿不可了! 如果他真给的起银子,大把的银子撒出去,那说不定妓院见钱眼开,没准便把云儿找个借口调出来,给他唱上一曲,偏生贾珍近来囊中羞涩,给不起太多银两。 他虽然酒醉了,却不是冤大头,不可能脑子一热便把几百两银子丢在这里,只为听一首曲子。 想要人,又不想给钱,那怎么办呢? 当然是耍起权贵威风了! 以如今贾府的名头,在这京城依旧还是可以横着走的,就算是同样四王八公家的其他权贵,也肯定要给他几分面子。 有了这个依仗,贾珍便借着酒意耍起了酒疯,先是在走廊里抓住个龟公撒泼,得知了云儿所在的包厢之后,便直接撞了进来。 他本就是个好色的,看到了云儿之后,在心动之余,更是色心大动,想要一亲芳泽,所以才把怒骂的目标对准了云儿,打的主意便是先吓唬她一顿,然后逼着她献身赔罪。 可计划是挺好,但刚痛骂了云儿几句,便听到那年轻公子哥笑着叫他“珍大哥”,还说什么是自家人。 “什么自家人,谁跟你是自家人啊?” 面对未来苦主的怒目而视,展廿四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嘻嘻的一指旁边的薛蟠,介绍道: “好叫珍大哥得知,这位兄弟名为薛蟠,乃是金陵薛家的当家主,乃是政老爷夫人的外甥,昨日里才刚入的京,如今正借住在荣国府。” “啊!”贾珍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这个自家人是怎么来的。 虽然他还不曾和薛姨妈见过面,但是却知道这门亲戚,而且薛家在金陵老家也挺有名气,不是什么乡下来的穷亲戚。 这就尴尬了。 他本来是想过来闹事的,结果闹到了自家人头上。 眼见贾珍羞刀难入鞘,展廿四正想和他交好,岂能让他尴尬,急忙把台阶递上。 “珍大哥来的正好,小弟正有事想要找珍大哥,却是不曾知道珍大哥在此,否则必然早就前去相请了。” “不过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此遇到了,那必须得请珍大哥一并饮上几杯。” “您的那些朋友,不妨也都过来坐坐。” “今天的酒席,必须得是我请!” 贾珍得了台阶,便急忙顺着下来了。 “诶呀,这如何使得?” “你我兄弟首次见面,却如何能让兄弟破费?” “你我兄弟,一见如故,珍大哥便莫要再说客气话了。” 展廿四便上前拉着他,将他按在桌旁,另让人去隔壁把贾珍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并请过来。 那妓院里的龟公眼见此事和平解决,顿时便松了口气,急忙前去通传消息,将两家并在一起。 展廿四这边掌柜、管事众多,有十多二十来人,贾珍那边少点,也有十来个,这包厢虽大,但是合并在一起,便有些挤。 “呐,薛掌柜,今日的接风宴便到此结束吧!尔等先走,只留一人在楼下等着结账便好。” 展廿四一摆手,便把薛忠等人给赶走了。 薛忠等人心头不爽,但却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本来他们地位便低,今日之所以能够和展廿四两人同桌饮乐,完全是托了接风宴的福,但是贾珍那边的朋友虽然都是些狐朋狗友,都是各家不中用的货色,但也是货真价实的权贵子弟,实在不是他们有资格同桌宴饮的对象。 没办法,薛忠等人只好告辞离去,还得把银子准备好,留下薛忠在此,等着给楼上的那群二世祖付账。 说是展廿四请客,但实际上掏腰包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掌柜? 本来今日的这场酒席,就是给少东家薛蟠的接风宴,而接风宴,是不能用公家钱的,得各个掌柜自掏腰包共同负担才行,否则岂不是掌柜们拿薛家的钱来宴请薛蟠? 虽然众掌柜有些心疼,但是客人只展廿四和薛蟠两位,各家分分,其实也没多少,便全当犒劳一下自己好了。 这锦香院消费甚贵,众掌柜平日里可舍不得来这里消遣。 但现如今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客人,那得多花多少银子啊? 这得做多少假账,费多少心思,才能够把这些损失给捞回来啊? 且不说薛忠在楼下长吁短叹,楼上的贾珍等人却都已经喜笑颜开了。 展廿四有意结交贾珍,在听闻贾珍上来的起因之后,立即便让云儿展开歌喉,为众人献唱一曲,直把众人给听得如痴如醉。 他又有意哄着贾珍,各种好话一个劲地往贾珍身上叠,在众人面前给足了贾珍面子。 贾珍被他哄得飘飘然如在云端,对他观感大好,拍着他的肩膀道: “好贤弟,你我果然是一见如故,日后咱两家该多多走动才是。” 展廿四便笑道:“小弟当然愿意和珍大哥好生交往,却只恐宁国府门槛太高,迈不过去。” 贾珍便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胸脯道:“兄弟说的哪里话来,以后我家大门随时为贤弟敞开,你愿意何时来便何时来!” 既然这苦主都愿意引狼入室,展老爷当然不会拒绝啊,于是便又用心奉承了他几句,哄得他不知不觉就又多吃了几杯,最终直喝了个酩酊大醉。 展廿四见此,便笑呵呵地将贾珍扶起,对众人笑道: “珍大哥喝醉了,我得送他回府,今日的酒宴便到此为止,且待明日珍大哥醒了之后,咱们找机会再聚。” 众人也都酒意十足了,便不再饮,各自告辞回府。 云儿原本还打算将年少多金的展老爷留宿于此,但如今展廿四想的却是趁机登堂入室,进入宁国府转转,哪里还记得她是谁,便婉拒离开了。 第41章 壕就一个字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斜斜洒在贾珍那张宽大的古木床上。 这位中年贵胄,因昨夜酒色过度,此刻才勉强从沉醉中醒来,面容略显憔悴,眼中尚存未消的倦意。 他如今不过三十许,但身子骨却已疲态尽显。 贾珍费力地掀开厚重的锦被,半倚床头,一手无力地揉搓着肿胀的眼袋,试图驱赶残留的宿醉,另一手则无力地垂落在床沿,手指微蜷,指尖泛白,动作迟缓,仿佛垂暮的老朽。 他目光迷离,望向床边的铜镜,镜中映出他面色苍白、眼袋深陷的形象,丝绸睡衣松垮地滑至腰际,露出松弛的肌肤和微微隆起的腹部,昔日健硕的身形已被年岁与放纵消磨殆尽。 他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挣扎着坐起,取过床头的茶壶喝了一口,却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顿时暴怒起来,把茶壶往桌子上一顿,大声喝道: “人呢?” “都死哪儿去了?” 脚步声杂乱,一位三十来岁的美妇匆忙进来,身段窈窕丰润,手中端着洗漱用具。 “老爷醒了,妾身一直在外面候着,不曾离开。” “那这茶水怎么回事?” “怎么是凉的?” 都快中午了,这茶能不凉吗? 尤氏心中腹诽,口中却不敢抱怨,急忙摆手示意身后的丫鬟上前,“妾身马上让人去换。” 叫嚷了几句之后,贾珍的精神也清醒了许多,便坐起身来,在尤氏的服侍下开始洗漱。 等他洗漱好了,新茶也端了上来,他又嫌弃热。 “哼,一个个的,整日里偷奸耍滑,老爷的事情半点都不上心!” 听着贾珍的抱怨,尤氏等人只是低头在旁伺候着,半点不敢还口。 贾珍揉了揉宿醉的额头,隐约总觉得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事情。 “老爷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是一位展老爷给送回来的。” “哦,对,差点忘记了!”贾珍这才想起,屈指在额头上敲了两下,“展贤弟好像说有什么事情要找老爷我帮忙,他人呢?” “昨夜送还老爷之后,那位展老爷便告辞离开了。不过他留了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说是给老爷的见面礼。” “啧!果然是薛家的人,真有钱呐!” 听到有钱入袋,贾珍顿时便开心了起来。 宁国府坐吃山空,全靠那点庄子里的收成来维持体面,根本就没法享受太多奢靡生活,一个见面礼便五百两,顿时让贾珍更把展廿四当好兄弟了。 不过听到财神爷离开了,贾珍便不高兴了,瞪着尤氏喝道: “你怎地不把他留住?咱府中院子众多,怎不让他在府中留宿一晚?” 尤氏顿时便苦起脸来,“老爷当时喝醉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方便将陌生人留宿?” “怎地便是陌生人?他是政老爷夫人的外甥女婿,算起来我们还是兄弟,说什么陌生人?” 尤氏只好低头垂目应声道:“妾身知道了,下次展老爷再来,定然将他留宿于此。” 正说着,外面脚步声响起,一对青年夫妇带着丫鬟们走了进来,却是贾蓉、秦可卿夫妇听闻父亲醒了,专门过来请安。 一见到儿媳妇,贾珍脸上顿时便洋溢起了热情的笑容。 “不用行礼了,都是自家人,心意到了就好。” 他摆了摆手,示意贾蓉夫妇坐下,关切地嘘寒问暖起来。 贾蓉低头恭谨地对答着,对于他爹在自家媳妇儿身上打转的目光视若不见,尤氏更是找借口带着几个丫鬟退出了房门,把个秦可卿丢在这里,俏面微红,娇艳欲滴。 好在现在乃是青天白日,贾珍也不方便做些什么,在把目光放到秦可卿身上从头到脚反复滚过几遍,简单过过眼瘾之后,贾珍便放贾蓉夫妇离开了。 在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让儿子去书房好生学习一番功课之后,贾珍便出了卧房,开始用早午饭。 尤氏对自家老爷非常了解,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一出来便把一切都送上。 吃完了午饭,贾珍到院子里面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打算为晚上的活动积攒一下精力,便见管家赖升进来通禀。 “老爷,昨夜送老爷回府的展念嗣展老爷求见。” “哦!”贾珍听了顿时便精神一振,急忙吩咐道:“快快有请!你先请展老弟去客厅奉茶,我去换身衣服便来。” 赖升做了多年的宁国府管家,惯会揣摩老爷的心思,一见他这热切的态度,便知道这位展老爷大有来头,急忙小跑着赶回去,笑容满面的把展廿四迎了进来。 展廿四迈步入院,随手甩了一锭银元宝过去,赖升一接,便觉得入手沉甸甸的,足有五十两,顿时又惊又喜。 虽然他是府中的管事,但宁国府本身就没荣国府那么有钱,他贪的数量自然也就没有他哥哥赖大多。 这五十两对赖二来说,虽然不算特别多,但也是足以让他心动的赏钱。 尤其是这才刚见面,什么功劳都没立,便有了这许多赏赐,以后若好好巴结一番,岂不是能得到更多? 当下赖二的腰就更弯了不少,笑容也更真诚了许多。 展廿四要的就是这个,他既然谋算人家的主母,那当然少不了这些贪婪下人的配合了,就像那穷书生想要算计富家千金,第一关要过的就是收买那些贴身丫鬟。 这宁荣两府的下人,虽然品行大多都不咋地,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绝对的有奶便是娘。 不但他自己大方,便是在荣国府内的红叶等“丫鬟”,也都大方的很,以薛姨妈和宝钗姑娘的名义,在各房各院里面大撒钱,初见面的都有见面礼,但凡有为她们通风报信的,那都是各色礼物送上。 突出就一个“壕”字! 人人都只道这是薛家在收买人心做人情,却不清楚,她们收下的这些金银首饰,其实全部都来源于展廿四,都是山寨这些年做买卖积攒下来还没能顺利发卖的贼赃! 普通贼寇抢劫完后,因为缺乏销赃渠道,所以为了防止东窗事发被人顺藤摸瓜,所以要么在本地廉价出售给地头蛇,要么就熔炼掉当金银使用。 但展廿四才不肯做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他一直把这些不好处理的贵重物品留着,用来给官员、士绅当礼物,等到他成为士绅之后,更是直接在城市之中建立了自家的店铺来“直销”。 他暗中灭了本地多家士绅的满门,其掠夺到的珍贵物品不知道有多少。 如今入京,他把连“直销”都可能有问题的礼物都带了过来,直接在荣国府内“免费大派送”,谁若想查,尽管来查便是! 第42章 真想让你做我妹夫 “哈哈……展贤弟,我今晨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呢,你便过来了,果然是和愚兄心有灵犀啊!” 展廿四在客厅里只稍坐了一会儿,贾珍便大笑着从门外进来了。 展廿四急忙起身拱手,笑道: “我与珍大哥一见如故,心有灵犀也是理所应当。” 目光在贾珍身后一扫,没见到想见的美妇人,展廿四心中便稍显不悦。 说的那么好听,居然都不把嫂夫人介绍给我认识,真是岂有此理! 回头得让小九经常往宁国府跑一跑,咱们兄弟,当为通家之好才对! 两人客套了一番,各自坐下,闲扯了几句风月之后,待气氛热切起来了,展廿四才说明来意。 “珍大哥,小弟此次进京,想要在京城里面做些生意出来。” “不过小弟也懂得,这京中现有的生意,都被各家权贵给瓜分完了,并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小弟如今有一门新生意,过去都没有,应当能赚到些钱,想着反正要分润出去一部分给京中权贵,不如干脆便拉着珍大哥一块,咱们兄弟一起来做。” “不知珍大哥意下如何?” 一听说赚钱,贾珍顿时便来兴致了。 “贤弟这可是找对了人!” “我宁国府在这京中,也是有一号的,除了皇家和几位王爷之外,便是其他公侯权贵之家,多少也是会给我贾家些面子的。” “贤弟的生意若是和我宁国府合伙,我可担保必然顺顺当当,无人能来搅扰!” “那可就太好了!”展廿四一拍大腿,“小弟就知道,这种好事,就得和珍大哥一起做!” “顺便,还请珍大哥帮忙介绍一下,这京城内的煤炭生意,被哪家权贵垄断?” “小弟的生意,只怕多少会对煤炭销量有所影响,所以想着也分一部分股子出去,免得惹得他人不满。” 贾珍听了便眉头紧皱起来。 他本性便极为贪婪,见钱眼开,让他捞钱可以,让他把钱让出去,那就简直如同割他的肉一般! “这京中的煤、炭生意,向来是被分开的。” “炭比较贵,是北静王家的生意。而煤这东西烧起来烟气重,向来是市井之物,我家都看不上,是史家所垄断。” “所有运到京中的煤,烧制出来的碳,都必须得经由这两家过一遍手,否则这生意就做不下去!” “那太好了!”展廿四一拍大腿,“史家不正是珍大哥家的姻亲吗?我记得西府老太太便是史家的人,这正是自家人呐!” “这个……史家京中十二支,只保龄侯这一支才算是自家人……啧,贤弟的生意一年能有多少收益?”贾珍忽然岔开话题问道。 只看贾珍那心疼的表情,展廿四就知道,如果收入很高的话,说不得贾珍就会冒着得罪史家的风险,独吞了这门生意。 那可不行! “珍大哥,究竟一年能有多少生意,在正式开始之前,小弟也说不清楚。” “不过咱们还真就绕不开史家,因为这门生意需要购买大量的煤粉,若是不把史家拉进来,到时候他们把咱们的原料给断了,那可就糟糕了!” 听到这里,贾珍顿时一醒,开口问道: “贤弟还没跟我说过,这到底是什么生意,怎么就必须要煤粉了,换别的木柴之类的不行吗?” “还真不行。”展廿四解释道:“我在老家的时候,得到了一个秘方,能够把黄泥和煤粉之类的搅拌在一起,做成一种蜂窝煤。” “这东西只能用煤粉,没法用其他的东西。” “我让人带了几块过来,珍大哥一看就知道了。” 贾珍便让赖升去展廿四马车上将蜂窝煤和煤炉子一并取了过来,将那黑不溜秋的蜂窝煤拿到手上,一看便知道,确实是煤粉压制的。 “碳粉和木柴都不行?”贾珍捋着胡子皱眉问道。 “都不行。”展廿四摇摇头,“不耐烧,而且成本太高。” “这东西主要是卖给穷人的,一块蜂窝煤只要一文钱,却能烧小一个时辰。” “这东西成本低廉,点火快,能耐久烧,火力又猛,无烟无味无毒,再配上专用的小炉子,携带方便又安全,肯定有很多普通家庭喜欢。” “一文钱一块?那这能赚什么钱呐?”贾珍把蜂窝煤随手一丢,兴致大减。 “主要卖的就是个量。”展廿四开始给他算账,“眼看冬天要来了,这一家人四五口的总不能只用这一个小炉子吧?” “他们每日里吃饭、烧水、取暖,一天总得烧个十块八块的蜂窝煤吧?” “咱们就把数字都往小了算,这一户家庭一天取暖费也得十文钱,一个月就是三百文。” “每月一户三百文确实不多,普通人家都用得起,但架不住穷人多啊!” “咱们这京城内外,总得有百多万平民吧,咱就把这城外的排除,只算京城内的,也得有个十几万户吧?” “咱也不奢望所有人家都买咱的蜂窝煤,咱就少算点,只算一万户,差不多吧?” “一万户就是三百万文,那就是三千贯,还得是足贯!” “嘶……”听展廿四这么一算,贾珍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月就有三千多两银子的收入?” “还不止呐!”展廿四继续算账,“这都是往少了说的,如果不足贯算,那四千两银子都打不住。” 正常来说,一贯铜钱是一千文,可兑换一两银子,但实际上谁家的一贯钱有一千文那么多啊,六七百文就很了不起了。 “还有啊,如果咱们这个东西好用,那就不止一万户啦,那钱可就更多了!” 眼看贾珍满面通红,眼珠子一个劲乱转,分明动心了,展廿四便又继续说道: “按小弟的意思,我展家出秘方和银子,薛家出人手和店铺,那史家出材料和销售渠道,珍大哥什么都不用出,然后咱们四家各占两成半的股子,如何?” 贾珍一听自家居然只有两成半的股份,顿时就有些不高兴。 这多两成半的股子,每月便会多一千两的收入,他岂能不动心? 展家和史家都是不可替换的,他便有心想把薛家踢出去,但这薛家和展家却是姻亲,还出了人手和店铺,这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低头考虑良久之后,只好长叹一口气,非常惋惜地道: “唉,可惜展贤弟你已经定亲了,否则我非把妹妹嫁给你,让你做我妹夫不可!” 第43章 打的就是不长眼的 京中有人好办事,有了贾珍这个地头蛇牵头,很快这新铺子就开了起来。 在开业当天,史家也来了人。 不过史家如今一门两侯,保龄侯和忠靖侯,这卖煤的生意却是史家十二支共有的。 既然做人情,那肯定谁亲近给谁,于是贾珍便把这生意给了保龄侯史鼐。 如今的四王八公各家权贵都在走下坡路,不仅是爵位降等承袭,便是家族财富也都不够用了。 这大庆王朝每年都有功勋新贵出现,都在挤压各家权贵的财富地位,而保龄侯府内和如今的宁、荣二府也差不了多少,都是蛀虫无数,收益虽大,但开支更多,早就有了衰败的迹象。 如今展廿四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收益源头,保龄侯当然应该重视才对。 但问题在于,这贾珍向来是个不靠谱的,史鼐对他半点信任都无。 说是贾珍吃喝玩乐,史鼐就信,但是干正事做生意,史鼐就不信! 在史鼐看来,多半是这个侄子脑袋一热就异想天开,搞了门生意,最后能赚到钱才是怪事! 所以最终,开业之时,史鼐就没过来,只派了管家过来。 那史管家非常客气,对着贾珍和展廿四两人连连拱手致歉。 “我家老爷本来应该亲来的,只是今日我家老爷当值,身有职司在身,不克前来,只能让小人前来,还请两位老爷多多见谅。” “过几日我家老爷休沐之时,必会送上帖子,请二位老爷前往家中一会。” 没来就没来呗,展廿四暂时还没把主意打到史湘云那里,这次纯粹就是为了做生意赚钱,只要史家那边不使绊子就没问题。 “史侯爷客气了,还是朝廷政事为要,过几日我等必备上礼物,前往侯府拜会。” 客气一通之后,便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贵人不做贱事,正式的经营活动都是铺子里的伙计来做。 展廿四和贾珍等人只需要带头放了鞭炮,宴请了宾客,对外宣告了这买卖是谁家的,便算是搞定了这开业的事情。 有宁国府和保龄侯府给站台,所有宾客都很给面子,各种恭喜祝福的话张口就来,双方宾主尽欢。 等酒足饭饱,展廿四依次将所有宾客都送上了马车,依依惜别,算是正式在京中留下了点名号,但能否继续交往下去,那还都不好说。 等连贾珍和史管事都走了之后,薛忠才凑过来,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对薛蟠道: “少东家,这买卖其实咱们两家自己就能做,真犯不着请这两位爷过来分润。” “虽然这煤炭生意是史家专属,但小人刚才仔细看过了,这蜂窝煤用的不是块煤,而是煤粉。” “您二位是贵人,可能不清楚,在那煤场里面,煤粉都不值钱,根本就卖不出去,都是扫到一起扔掉的。” “咱们完全可以直接买他们的煤粉来用,用不了几个钱,他们还得谢谢咱们呢!” “至于珍大爷……呵呵,小人说句僭越点的话,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有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指望不上他。” “分那么多股子给他,那纯属浪费啊!” 他看着是向薛蟠抱怨,实际上却是说给展廿四听的。 这个新铺子,展廿四一个原有的掌柜、大伙计都没有要,只在薛家各个店铺里面抽调了地位最低的那些人,具体的管事的,都是展廿四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人。 薛忠做了多年的掌柜,那商业嗅觉也是不低,眼见这么一个赚钱的买卖,主事之人居然都是展家的,一个薛家的都没有,他居然插手不进去,当然心中不舒服。 他不知道展廿四和薛蟠两个是什么关系,完全弄不懂为啥自家的少东家事事都听这位展老爷的,便借着生意的由头,抱怨了几句,想着就算惹得这位展老爷不高兴,也不好发作出来。 毕竟他身为薛家的掌柜,为了薛家的利益说话,总不是什么问题吧? 可谁想,根本不需要展廿四做什么,薛蟠便当先暴怒了起来,扬手便是一耳光。 “你这瞎了眼的狗奴才!” “我妹夫做的决定,岂是你这个狗才能够质疑的!” “我妹夫如何吩咐,你只需照做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薛忠平白挨了一耳光,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的少东家,搞不明白究竟自家哪里犯了错误。 他脑瓜子嗡嗡直响,还必须得低头认错道歉。 “少东家,小人错了!” “小人不是质疑展老爷的吩咐,是想着能帮展老爷和少东家多赚点钱,真的绝无他意啊!” 他的那点小心思,也就能糊弄一下薛蟠,展廿四看得门清,但此时还不是动他的时候,便笑着安抚道: “薛掌柜也是好心,文龙不必生气。” “不过薛掌柜也是关心则乱,却忘记了,咱们有数十个伙计在制作这蜂窝煤,这个配方很难保密的,若是等日后赚钱了,只怕那史家便要自己也跟着做了。” “他们煤多,销售渠道也广,咱们肯定争不过他们的。” “至于说珍大哥,那都是自家姻亲,莫要说两家话。” 等日后成了同道中人,那可不就是自家姻亲嘛! 薛掌柜自忖薛家也是皇商,不是无名小卒,心中对展廿四的说法不以为然,却也只好点头哈腰,陪笑道: “展老爷高瞻远瞩,是小人目光短浅了。” 展廿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 “之所以我把这桩生意都让我家的人来负责,倒不是我展家想要从中做甚手脚,主要是他们都掌握了配方,带领众人做事比较方便。” “而且薛掌柜你这边事务繁忙,怕让你分心在这边,耽误你店铺里的正事。” “好像上次饮酒的时候,听你说下个月还有一批香料要送过来,那东西名贵的很,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对于展廿四的借口,薛掌柜半个字都不信,但架不住自家少东家胳膊肘向外拐,他还能怎么办,只好顺着展廿四的口风,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展老爷和少东家放心,这批香料我会亲自出城去码头查验,验收无误后才进行交割,决计不会被骗的。” “那就好,薛掌柜办事,我们还是放心的。” 展廿四毫不走心的夸了薛忠一句之后,便带着薛蟠出了门,径自回府了。 府里还有宝钗这个美娇娘在等着他去骚扰,哪里有空在这里跟个老东西磨嘴皮子! 第44章 刺激过头了 展廿四白日里不方便公然去贾府找薛姨妈等人,所以平素是住在薛家京城别院之中,只有夜色降临之后,才跑到贾府那边左拥右抱。 今日当然也不例外,他在薛蟠的掩护之下,直接便登堂入室,进入了薛姨妈的卧室,正好香菱也在这里,便索性左拥右抱起来。 如今香菱的身份是薛姨妈的义女,也是薛姨妈送给未来女婿展念嗣的妾室,用来给自家女儿固宠的。 若换作平日里,只怕这种身份肯定会被贾府的那些三姑六婆拿来说嘴,但现在靠着银弹攻势,整个贾府里面就没有说薛家人坏话的,上上下下对薛香菱也是恭敬有加。 展廿四往九姨娘腿上一躺,将香菱抱在怀里,一边伸手入怀推血过宫,一边吩咐道: “蟠儿,去唤你妹妹过来,老爷我有事吩咐她。” 宝钗这几日和贾府的姐妹们打的火热,就连心头的郁气都消散了几分,但哥哥过来的吩咐瞬间又把她重新拉回了现实之中。 她本以为老爷叫她,又是想让她在床前服侍,亲眼看着九姐姐如何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无奈之余也做好了装聋作哑的心理准备。 但谁知到了卧房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次老爷真有事情吩咐。 展廿四正膝枕在九姨娘的腿上,两条腿翘起,被八姨娘抱在怀里,享受着二人的按摩,见宝钗到来后,便睁开眼睛,慢条斯理地道: “宝钗啊,老爷我带着你哥哥,如今在和宁国府的珍大哥一块合伙做生意。” “你有空的时候,多往宁国府那边跑跑,与珍大嫂和蓉儿媳妇多套套交情,把关系都处好了。” “虽然这种事情九儿去最合适,但九儿的辈分比较高,与珍大嫂交往没准会有些尴尬,只好让你出马了。” “虽然你年纪比珍大嫂小了不少,但蓉儿媳妇年纪也不大,你们相处正合适。” “就这么简单?”宝钗疑惑地看着自家老爷,总感觉这不像是自家老爷能干出来的事情。 “没错,就这么简单。”展廿四道貌岸然地点着头,“也不需要你专门做些什么,就和她们聊聊天,套套交情,就足够了。” 真正做事情,怎么能让你这个不曾归心的小娘们儿去做,肯定还是让黄芪她们这些信得过的人去做啊! 宝钗愣愣地看了展廿四片刻,但最终还是在自家老爷那无耻乱转的眼神之中败退了下来,狼狈地蹲身行礼,想要告退。 “既然如此,宝钗明日便央姐妹们给介绍一番,去宁国府交个朋友。” “夜色已深,宝钗便不打扰老爷和姐姐们休息了,这便告退。” “别急着走啊!”展廿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便放她离开,当即笑眯眯地冲她挥着手,“你看你来都来了,就顺便帮忙推一下嘛!” “老爷我为了这个家,白日里到处奔波,也辛苦一天了,如今的气力多有不济,你来帮把手,也能让老爷省力不少。” 宝钗顿时便羞得粉面通红,直恨不得在地上找条地缝钻进去。 之前虽然她也随侍在床前,但也只是远远看着、听着,从来不曾上手,本以为今夜也会是如此,却不料突然间便加码了。 不过多日来的煎熬,让她心理防线也退却了不少,如今听到如此命令,虽然难为情,但也没有太多抗拒心理,乖乖地向前迈了几步,站到了床边。 展廿四有意更进一步,便坐起身来,在香菱两人的服侍下把衣服脱了,赤条条的站在床上,正对着宝钗面前,一身白肉晃得宝钗直眼晕。 宝钗自幼便居于闺阁之中,哪曾见过如此阵仗? 原本她这些日子在床前服侍,以为自己已经对这男女之事有了足够了解,也曾午夜梦回几次春心萌动。 但当这一刻真的降临到她头上时,她抬眼便看到那健美虬结的肌肉,那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直冲鼻端。 在这全方位的刺激之下,宝钗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扭头就跑。 作为薛姨妈的贴身丫鬟,红叶本来侍立在旁看热闹,如今见宝钗跑了,急忙便追了过去,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过了片刻之后,红叶让黄芪过来回报,说十姨娘如今正趴在床上痛哭流涕,不过有她看顾,让老爷勿需担心。 展廿四知道这次的刺激又有点过大了,不知道明日之后,宝钗那边又会作何反应。 不过反正宝钗如今也是“癔症疾病患者”,他也不担心宝钗会脱了掌控,便只等明日看宝钗的情况再说。 不过宁国府那边的谋划可不能断了,于是便拍了拍九姨娘的屁股,嘱咐道: “宝钗那边明日多半是过不去了,那这与宁国府女眷交往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你虽然辈分较大,但年纪比那珍嫂子也没大几岁,只需放下身段,用心结交,不担心她会将你拒之门外。” 九姨娘目光迷离地看着自家老爷,颤声说道: “老爷放心,妾身一定用心和珍大嫂结交,绝不会坏了老爷的事情。” “错啦!”展廿四“啪”的就是一巴掌,让九姨娘身体抖了三抖,“你该叫她侄媳妇,或者直接叫珍媳妇、尤氏,都行。毕竟她不过是个填房,而且辈分还比你低。” “多谢老爷提点,妾身知道啦~”九姨娘腻声回应了一句,挣扎着起身将位置让给了香菱姐姐。 此处又省略一万字。 万更之后,展廿四搂着美娇娘沉沉睡去,一夜美梦,羡煞个人。 到得次日,天光拂晓,展廿四起床洗漱,却见往日应该恭恭敬敬地候在门前的十姨娘宝钗,这次居然失约了。 这还了得? 需得家法伺候! 重重的罚她! 展廿四冲着前来请安的薛蟠笑眯眯的一挥手,“蟠儿,去唤十姨娘过来。” 薛蟠乖乖应诺,转身出去了,结果片刻之后,便面色古怪地返了回来,期期艾艾的道: “十姨娘说,她身子不适,怕把病过到老爷身上,以后就不来老爷跟前伺候了。” 第45章 摊牌 诶呦呦! 这小娘皮屁股痒痒了是吧,敢这么挑衅老爷? 这下子展廿四可就来精神了,“既然小十病了,老爷便亲去探望一番好了。” 展廿四把毛巾一甩,兴冲冲的向着前院而去。 到了宝钗所在的厢房,黄芪便迎了上来,神色颇为紧张。 “老爷,这次好像不太妙,宝钗妹妹没的硬气了许多,看那意思,是想反悔。” 她当然知道自家是怎么回事,生怕宝钗一怒之下把所有事情都捅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得跟着掉脑袋。 “反悔?”展廿四呵呵一笑,安抚道:“她若真反悔,早就出去乱嚷嚷去了。现在她不过是在耍小性子而已,看老爷去降服她。” 黄芪便忙不迭的将房门打开,放自家老爷进了宝钗的闺房。 展廿四以前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把宝钗叫过去骚扰,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宝钗的闺房。 这进来一看,他才发现,这宝钗的闺房与其他女子都不相同。 普通女儿家的闺房,都颇有脂粉气,而且多半都很温婉、娴雅、精致,里面各种胭脂水粉、瓶瓶罐罐之类的小玩意儿必定摆满了梳妆台,什么女红针线、流萤小扇之类的东西肯定也是房间里面的特色点缀,一看就是女儿家的闺房。 但这宝钗的闺房里面,却直如雪洞一般,一色的玩器全无。 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瓶中供着数枝菊,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 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 好一派肃杀景象! 宝钗正坐在案后,面沉似水,见到自家老爷进来,也不说起身相迎,只在那里坐定不动。 展廿四也不直接和宝钗打招呼,而是环顾一周,对身边的黄芪作色道: “你这黄芪,好不晓事,怎么妆点的这闺阁?” “这姑娘家的闺阁,怎么也得粉红底色才好。” “梳妆台、各色胭脂水粉、金珠首饰……全都配齐了,咱们家又不缺这个。” 黄芪知道他意非在己,急忙点头答应下来,展廿四又左右瞅了几眼,继续吩咐道: “虽然如今已快入冬,鲜花难见了,也得弄几支假花妆点一下才是!” “这青纱帐不好,回头换做淡紫色的,衾褥也要换花色被面的,定要有少女活泼之风方可……” 眼见他还待继续改动下去,宝钗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住处虽素净,却是根据她的喜好布置的,与她性格相合,若再不开口,指不定给改成什么俗气的风格呢! “好了!” 宝钗断喝一声,眉头竖起,冷着脸道: “尔之所为,目的,不过是借我薛家之名,混入这荣国公府,进而行那鸠占鹊巢之事。” “如今你目的已达,又何必在我这区区小女子身上浪费时间。” “以后你在府中做何事情,都与我无关,我不会从中作梗,也不会从中帮忙,也请你以后莫要再来骚扰于我!” 诶呦,连老爷都不叫了,姓都改回去了! 这是昨晚上刺激过头了啊! 宝钗在底线不断退却的同时,其实内心的压力却不曾有半点缓解,反而在一次次的堆积。 尤其是展廿四这厮,在骚扰宝钗的同时,还不断的拿薛姨妈去刺激她,在消磨她意志的同时,也让她心中的惶恐越来越大。 看似宝钗已经妥协认命了,但实际上母女并排这种事情,却一直积郁在宝钗内心深处,始终挥之不去。 若是展廿四缓缓推进,说不得她便只能步步后退,最终真个自暴自弃,但昨夜里展廿四的步子迈的太大,一下子施加了全方位的刺激,当时便把宝钗给压垮了。 便如同那弹簧一样,当压力超过了某个界限之后,便“嘣”的一声断掉了。 而断掉的弹簧大家都见过,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松弛状态。 如今的宝钗便是如此。 她不在乎了! 什么娘亲啊、哥哥啊,爱谁谁! 反正他们都已经倒戈投降了,根本就用不着她操心了! 她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顺心自在的日子! 什么床前伺候,姑娘不想去就不去! 什么母女同床,姑娘不乐意就是不同意! 反正已经从山寨里面出来了,如今在贾府里面,他还能把姑娘再抓回去吗? 想通这些之后,宝钗顿时便洒脱了起来,当哥哥薛蟠过来传唤的时候,便直接把人给回绝了。 展廿四过来也是她预料之中,就打算直接摊牌。 姑奶奶不伺候了! 她这些日子里面积攒了满肚子的怨气,正打算跟展廿四好好发泄一番,只等着展廿四拒绝,她便要拿出昨夜里翻来覆去想好的各种手段去要挟他。 可展廿四多奸猾啊,一看宝钗这个态度,立时便心知肚明,哪里会和她硬顶? 对于如何应付女人,尤其是生气时候的女人,展廿四那可是老有经验了! 不管她说啥,先答应了再说,以后再想办法找后账。 “好!” “没问题!” “那就按宝钗你说的办!” “以后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你就安然做你的薛家大小姐,也不用来后院这边请安、伺候了。” “这荣国府内有不少和你同龄的小姐,你尽管和她们一起开心快乐的生活,就当过去的事情完全是一场梦就是了。” 不等宝钗发作起来,展廿四便先全盘同意了下来,把之前千辛万苦获得的斗争成果一股脑退了个干净,直接便退回了起跑线外面,让宝钗满肚子的怨气找不到发泄的目标。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展廿四运了半天气,最后冷着脸一摆手,逐客道: “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你也不要再来了!” “行!”展廿四可不想拿针捅她这大气球,非常干脆的答应了下来,“以后你若有事,不妨让黄芪过来通报消息,我就不来你这里碍眼了。” 宝钗双眉倒竖,冷哼一声。 “谁不知道黄芪是你的人,专为监视我的!” “这等眼线,莫要放在我身边惹人生厌!” “我原本自有丫鬟,用不到别人伺候,你把莺儿和文杏给我叫回来。” 第46章 钱是好东西 “这个可不成!”展廿四虽然会对女人退让,但却不是无原则的退让,“咱们现在做的可是杀头的买卖,那些信不过的可半点都不能用。” “你也不想你家的事情被外人知道吧?” “你若想换丫鬟,我便另外让人给你买一个便是,但原本薛家的丫鬟却不能用。” 男女间事,本来就是个此消彼长的过程,之前展廿四主攻,所以可以大肆攻城略地,逼得宝钗步步退让,但现今他后退了,那就怪不得宝钗乘胜追击了。 “莺儿和文杏都是我的丫鬟,自幼和我一起长大,不会出卖我的,我信得过她们!” 宝钗此时已经处于一种非理性状态,冷口冷面,非要原本的丫鬟不可,展廿四只好先避其锋芒。 “好好,我让人去山寨那边问问,看她们愿不愿意回来继续伺候你。” “当初你逼着她们嫁人,可是让她们心中怨气不小。” 宝钗听完之后便沉默了下来,显然当日为了自保所做的事情,也让她心中非常愧疚。 眼见已经在宝钗心中埋了钉子,展廿四便不再说话,转头便走。 现在不走,万一宝钗又提出什么为难的条件,那可就麻烦了。 至于这两个小丫鬟要不要调回来,还得先问问山寨那边的情况,看这二女究竟有没有认命,在山寨内究竟老不老实。 若是实在不能调回来,那便弄一个“心有怨望,不肯回来”的理由推拒了便是。 到时候让两个小丫鬟抄一封怨气满满的信件,带回来给宝钗看就是。 人家心头有怨气,不肯回来,她又能如何? 黄毛丫头,毛还没长齐呢,也配跟老爷我斗! 展廿四离开宝钗房中,便又带着薛蟠出了门,往售煤埠场方向而去。 虽然新成立了店铺,但是制作和销售蜂窝煤,都不在店铺这里。 展廿四之前让薛忠从账户上支取银两,在史家煤场附近买下了一块宽敞的埠场,一切制煤工作都在这里面进行,旁边便是煤场,取用原材料什么的都方便。 蜂窝煤的售卖对象,就是那些过去在煤场买煤取暖的家庭,以及连煤都买不起只能苦熬的家庭。 至于那些用碳的家庭就暂时不予考虑,毕竟用得起碳的往往都是富贵人家。 至于那官员,往往朝廷“惜薪司”会直接发碳,或者发“柴薪银”,更加跟这门生意无关。 严格来说,用蜂窝煤的家庭多了,必然会影响史家煤场的销量。 但一方面这里有宁国公府的人情,史家推拒不得,另一方面史家的人也不觉得这贾珍能做出什么大买卖来,多半过几个月便关门大吉了。 就算往好了想,那贾珍也不过想趁着冬天赚把快钱,明年春天铺子多半就要歇业了。 抱着这种想法,史家对于这门新生意没那么在意,更加没什么打压的意思。 展廿四到了埠场,见到杨有恭已经带着人在热火朝天的干了半天了。 吴四海如今做了薛家的管家兼薛蟠武艺师父,于是杨有恭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展家的管家,这次的事情便是他在主持。 史家也派了一个对接的管事在这边,他们只负责出原材料和销售渠道,不用参与制煤,所以史家的人也没什么抱怨的声音。 展廿四没有刻意做什么保密的工作,毕竟这个年月,想要保密根本不太现实,能够保证别人不会用你的技术去牟利,只能靠权力进行垄断,便任由那史家的管事在旁边看着。 那史管事大喇喇的站在门口,看着杨有恭带着一众山寨中人分散开来,各自带着一些人在那里进行现场教学,把那黄泥和煤粉等物搅拌在一起,塑性晾干,心头暗自发笑。 这贾家的人心真黑,那煤粉已经很难烧了,居然还往里面拌黄泥,要能卖出去才是怪事儿呢! 不过这种事情和他没关系,他只负责把煤粉送过来,交接完毕,账目记清,就完事了。 正常家庭买煤,大都是买小块煤和粒煤,这样比较好烧。 但是煤粉因为一直在下面沉淀,往往和泥土掺杂在了一起,没人愿意要,只有用非常低的价格卖给那些最穷苦的破落户才能收回些成本,大多都是要丢掉的。 可这蜂窝煤本身就是要和黄泥等物掺和在一起,反倒不差这点土,用煤粉就可以制作。 反正这煤粉史家也卖不掉,如今卖给了贾家,不但做了人情,还相当于废物利用,把原本卖不出去的煤粉换了铜钱,这事情本身就是对史家有好处的。 所以这史管事虽然心中不屑,但面子上却一个劲的使劲恭维了起来,直把展廿四吹成了商业奇才一般。 展廿四不管他心中真实想法如何,只要不在生意上面给使绊子,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该有的赏赐也是半点不缺的,突出就是一个壕字。 果然,拿了银子之后,这史管事也跟赖二一样,当场就被砸跪下了。 他找了个空档,偷偷摸摸地暗示展廿四,可以把块煤或者粒煤当做煤粉卖给展家。 反正史家的煤向来是卖不完,好煤当差煤卖,从中吃回扣这种事情,那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种上下其手的事情太普遍了,没有才奇怪呢! 对于展廿四来说,虽然蜂窝煤用煤粉就行,但是煤粉里面掺杂的灰土含量不一,类别多样,也挺影响蜂窝煤质量的,若是能换成纯粹的煤粉,那制出来的煤质量肯定会更加稳定。 但是煤粉拿来就可以用,可这粒煤还得磨碎了才行,这就又是人工。 薛家是负责人工的,那都是自家人,展廿四不想让自家人太辛苦,那索性便劳动外人吧! 既然你史管事都拿了钱了,总不好不办事吧! 展老爷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 于是,展廿四便搂着史管事的肩膀,低声道: “史管事,为了安全起见,还请你让人先把那粒煤都磨成粉,然后再送过来交接。” “这样就算有人来查,咱们交易的依旧也是煤粉啊!” 本来史管事就想赚个轻松钱,一听说还得干活,那就有些犹豫起来了,展廿四见状直接又递了一锭银子过去。 “史管事你放心,我展某人做事向来大方,从来不亏待朋友,这回报绝对让你满意!” “反正这些活儿又不用你亲自动手,还不是就你一句话的事情,对不对?” 又见到银子之后,这史管事的贪心便立即压倒了理智,当即将银子紧紧攥住,塞到袖子里,狠狠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展老爷放心,小人绝对把事情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您只要在家里等着收煤就行!” 第47章 留人不留族 煤场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展廿四又上了马车,往其他的薛家店铺方向去了,他还要到这些地方去巡视一圈才行。 虽然早晚要换成自己人,但事先总得有所了解才行,不能两眼一抹黑不是! 虽然这店铺里的生意,多半都是由下面的人去操持,但主事之人若是放手不管,便是再信任的人,也难免会懈怠。 若是让伙计们发现这生意当中有隙可乘,那多半便会凭空多出无数消耗、浪费,赚钱的生意都能给做亏了。 他也不需要真的事事过问,只要时不时的走一走,问一问,让人知道,有东家在关注这件事情,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便会少掉九成。 就像那后世地铁站安检一样,关键在于震慑,而不是真的指望检查出什么巨大的问题来。 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在做贼的时候,都是会心虚的。 这薛家的店铺还真不少,虽然没有像史家那样,有一门垄断的买卖,但胜在全面,触角遍及各行各业,借着皇商的名头,只怕是没少了兼并之事。 但怎么得来的财富,失去权贵庇护之后,就会怎么失去。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这偌大的家族,说垮塌就垮塌,昔日的贵妇小姐,来日便沦落到泥地里,任人践踏。 所以说不能怪这个时代的人,削尖了脑子一个劲地往功名利禄里钻,而是在官本位社会里面,官老爷才是真正的上位者,商人、地主不过是潜在的韭菜,不上进便会陨落下去,最终被人吞噬蚕食,连身家性命都不可保。 薛家如今的店铺虽多,但日后若是垮塌,必然会被各家吞噬掉的。 而在这些店铺里面,展廿四也有看中的目标,打算到时候给吞下来。 薛家肯定是保不住的,别的不说,太上的那一大堆亏空,谁都解决不了。 不补全了亏空,谁都别想保住薛家! 若是让展廿四放开了施展,凭借他穿越者的能力,未必不能搞出很多商品来大赚特赚,把这个坑给填平了。 但是…… 何必呢? 有这么多银子,他直接送给今上,立下的功勋换个公侯不好说,换个伯爵妥妥的! 何必往太上的那个大窟窿里面填呢? 他的态度很明确,薛家的女人,他保了,但薛家这个家族,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了。 他今日来薛家的店铺,也是有目的的,是奔着铁器店而来的。 先说好,不是为了造反打造兵器,而是为了打造那蜂窝煤的小炉子。 至于说造反做皇帝,他现在还真没这个想法。 做皇帝是为了什么啊? 还不是为了享受吗? 若是他要造反,肯定得厉兵秣马,积蓄粮草,还得精选人才,建立造反的班底,然后还得战场厮杀,才有可能当上皇帝。 可如今又不是乱世,没有百姓期盼救世主降临,就算他当上皇帝了,说不得各地就烽烟四起,他还要各处平乱,不折腾个十年二十年,他是坐不稳皇位的。 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呐? 有那时间,好好享福不好吗? 至于日后会不会功高盖主,非反不可,那就到时候再说! 他现在只想把宁荣两府的美女们一网打尽,先把石头能量充满了再说。 没准到时候直接便霞举飞升了呢! 到了店铺之后,本店的掌柜急匆匆出来迎接。 “见过展老爷。” “林掌柜不用客气,我这次来是有些东西需要你找人给打出来。” 虽然都是薛家的掌柜,但并不是所有的掌柜都是薛家从金陵派过来的,大多还是在本地招募的。 这林掌柜便是京城本地人,前面铺子里的伙计和后面的铁匠都是本地人。 这铺子经营的还行,卖的最多的,其实是各种铁质农具、或者刀剪锅盆之类的东西。 暴利是没有的,但细水长流,生意也不算差。 真正最赚钱的,其实还是给那些权贵老爷们量身打造一些玩意儿,比如华而不实的长剑啊什么的。 但这些东西一般都要好钢,又费时费力,量产不了。 林掌柜以为展廿四要的也是这些类似的东西,便笑着点头哈腰道: “展老爷放心,小人亲自盯着大师傅,用最好的钢材,绝对给您弄的漂漂亮亮的!” 展廿四便笑着摆摆手,阻止道: “你可千万别用好钢,就用那最便宜的铁片子,简简单单一围,弄一个壳子就行了。” “我这东西是为了那蜂窝煤生意准备的,是卖给穷人的,可不能贵了。” “你多弄些样本,日后生意扩大之后,你这里定然少不了订单的。” 林掌柜这才恍然大悟,心头更加热切起来。 之前新店铺开业,搞出偌大的声势,他如何不知道。 虽然他没去现场,对于这门生意未来前景如何还不确定,但是至少这到手的订单是假不了的。 你亏不亏无所谓,反正我赚了就行。 “没问题!” “您请入内稍坐,我请后院的大师傅过来,当面听您的指点,您要个什么样的东西,直接吩咐他就成。” 展廿四入了店铺,在后堂就坐,片刻后林掌柜便带着一个铁匠师傅过来了,恭恭敬敬行礼,询问需求。 展廿四也不会专业的绘图,专门带了些刚做好的蜂窝煤过来,用这个东西做范例,比比划划说了半天,然后让那铁匠师傅返回后院现场做了个样品出来,又针对这样本改了几版,终于和他印象之中的小炉子非常像了。 “你这个东西做一个的成本大概要多少?” “外壳都是些破铁皮的边角料,就炉篦和炉盖用点熟铁,花不了几个钱,若是做的多的话,平摊下来,一个小炉子也就十文钱。” “好,成本越低越好。”展廿四满意地点点头,“到时候咱们统一售价五十文,便是穷人家应该也都用得起。” “这样,先生产一千个试试水,要统一尺寸,跟着蜂窝煤一块发售。” “等到蜂窝煤在京城内全面铺开了之后,便大量生产,狠狠地赚他一笔。” “我这里还有些其他的东西,跟这个类似,都是蜂窝煤配套用的东西,你给看看,能不能搞出来。” 展廿四将小炉子定版之后,又做了一些别的东西,也让这铁匠师傅先试做出来,但是暂时先不量产,而是扣下来不发,等待日后蜂窝煤普及开来之后再说。 第48章 通家之好 小火炉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谁都能做,但是以后只有展家能卖! 这就是垄断的魅力! 最早专利权出现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都说什么专利权是为了让研究者能够获得更多的回报,让科学研究这种高投入项目成为可持续性行为,但纵观古今中外,有几个搞研究的成为顶级富翁了? 是爱因斯坦发财了,居里夫人发财了,还是特斯拉发财了? 因为专心搞研究的,往往不会醉心于商业,只有爱迪生这种资本家才会重视专利、支持专利权的存在。 真正的科学家巴不得全世界的知识、技术都共享,让他们可以自由随意的研究。 但是资本的力量,可以定义是非对错。 所以在官本位社会里,天生就不可能出现专利权这种东西。 老爷说,这个东西是谁的,那就是谁的。 老爷说,大家伙儿一块去研究那个东西,所有工匠就被集中起来去搞研究。 老爷说,这个技术不许碰,大家就都各种唾弃。 只有被资本异化之后,专利才会逐渐变得重要。 很多东西展廿四不是不懂,但是不能拿出来,否则必然惹火上身。 但他现在也挂上了宁荣两府,勉强可以拿出些东西来了。 小炉子和一些相关配套都只不过是开胃菜,用来捞钱的,后期的土法炼钢才是日后的重点。 但那至少得是把这铺子弄到手之后的事情了,而且这玩意儿弄起来之后,立即就得献上去换功劳,手快有手慢无,性命都无的那种。 展廿四把想要的东西都弄好了模板,便让林掌柜把东西都收起来,先专心打造小炉子。 因为都是薛家的店铺,所以展廿四压根就没给定金,直接在账上欠着,打定主意就是要空手套白狼。 林掌柜虽然心中颇为不乐意,但他不过是个掌柜,连少东家都没意见呢,他能说什么? 只好乖乖的挂账照做! 离开了铁器铺之后,天色其实也还早,不过展廿四又不是那种打工仔,才不会把自己忙成个狗呢! 所以,下班回家! 大白天的,他不方便直接进贾府,便干脆拿了几套小炉子,拉上几十块蜂窝煤,光明正大的去了宁国府登门拜访,想顺便看看九姨娘的朋友交得如何了。 那宁国府的蓉大奶奶可是号称红楼梦第一美女,便是香菱之美,也不过是“有些象咱们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儿”。 香菱之美,展廿四已经欣赏过了,奉如珍宝,每夜里爱个不休,这姿容比香菱更甚一头的秦可卿,就更让他眼馋了。 贾珍却不知道展廿四的狼子野心,还迷醉在他画的大饼里,对这位姻亲可是非常上心,听闻他登门,便让儿子贾蓉亲自迎了出来。 这贾蓉也是个娇生惯养了的废物,好色无忌,男女通吃,偏又懦弱无能。 他也从自家老爹那里知道展廿四正带挈着他家发财,又从西府那边听说了薛家的大方豪阔,心中对于这些商人家中拿钱不当钱的土豪作风艳羡之极,这番出迎绝对是真心实意,半点都不掺假。 贾蓉出了府门,见到展廿四之后,当面便一躬到地。 “小侄贾蓉,见过叔叔。” 展廿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贾蓉,只见这少年一副好皮相,夸句奶油小生也毫不为过,只可惜身子骨单薄了些,一点年轻人英气勃勃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举止阴柔,像是个男娘。 不过这样也好啊,若这厮真是个猛男,秦可卿不就没他展廿四什么事儿了嘛! “哈哈……原来是蓉贤侄,初次见面,没准备什么东西,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展廿四春风满面地上前将贾蓉扶起,顺手在怀里摸了一方白玉,也不知道是哪个死鬼的赃物,便塞到他的手中。 贾蓉也是自小在古玩玉器堆里面长大的,拿手一摸,便知道是个好东西,怎么也得值个百八十两的,急忙惊喜接过,笑得越发开心。 “我家老爷这些天一直念叨着叔叔,时常教育小侄要多向叔叔学习,只恨一直不曾相见。今日终于有幸见到了叔叔,还请叔叔日后多多提点关照小侄才好。” 眼见未来的苦主主动要求,展廿四自然也笑得很开心,随口夸赞道: “贤侄品貌端方,谈吐得体,大有老宁国之风,日后必成大器。我区区一介商人,哪里敢称提点,咱们日后多亲多近才是。” 两人客套了几句话之后,便携手往院内而去,展廿四身后的人自把那小炉子和蜂窝煤卸了下来,紧跟在两人身后,往里面抬。 众人穿过大院,入仪门,前方便是暖阁大厅,刚要进去,忽然旁边窜出一个老头子,满身酒气,歪歪斜斜的撞出来,只盯着展廿四一行人,口中含含糊糊叫道: “何方贼子,胆敢入宁国府作乱?” 贾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便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骂道: “焦大,你这狗才!” “又在哪里吃醉了酒,到这里撒泼!” “老爷的贵客在此,尔休要冲撞了贵客!” 那老头子步履浮动,晃晃悠悠,扯着脖子在那里叫道: “什么贵客?” “这些汉子身上沾满血腥气,分明便是些厮杀汉,定然是贼子装的,想要来府里行劫!” 贾蓉听了更气,挥手示意赖二等人上前。 “还不快把这厮捆了丢出去,没的丢了我宁国府的脸面!” 骂完之后,又转过头来对展廿四陪着笑解释道: “这焦大是府上的一个老人,是跟过太爷的,当年在战场上救过太爷的性命,家中念旧,便一直将他养在府上。” “谁知这厮倚老卖老,每日里正事不干,只知吃酒,醉了便到处喷粪。” “平日里他到处游荡,也无人管他,不想他今日里跳出来撒泼,倒是让叔叔见笑了。” 展廿四便也笑着挥手,只道: “无妨,我这些手下有些当年是做过猎户的,说是手上沾满血腥,也不能算错。” “既然这焦大是有过大功的,那大家容让他几分便是。” “至于他酒后好说胡话,大家只要不信便好,他又能怎地?” 贾蓉见他不曾发怒,方松了口气,陪笑道: “叔叔果然仁善大度,此言极是,这焦大的醉话,如今早就没有人信了。” 两人继续向前,口中说说笑笑如常,展廿四心中却警醒起来。 那焦大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对于杀气熟悉的很,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且既然那焦大眼毒,看出了众人的根底,京中必然会有其他人也有这份本事,以后出外行走,可得带些不曾沾过血的手下了。 第49章 棒打鸳鸯 焦大的一点小风波,并无影响什么,众人便只当无事发生,径自进了暖阁,贾珍正在内厅等候。 这内厅里面华贵而雅致,四壁之上雕龙画凤,墙面上悬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墨迹淋漓,笔力雄健,不知是何名家手笔。 一扇青石屏风巧妙地将空间分隔,屏风上雕琢着山水楼阁,细致入微。 厅内的地面青砖铺地,下设地龙,热气从地下漾上来,暖意融融,伴随着袅袅升起的檀香烟雾,更显得静谧庄重,充满着大家族的气派与底蕴。 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镂空雕刻的大红酸枝八仙桌,桌上错落有致地陈设有各式瓷器茶具,青瓷茶盏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贾珍正端坐桌后品茗,尽显豪门大家之风范,一点都不像是个败家子。 见了贾珍之后,展廿四便笑着拱手,招呼道: “店里面的蜂窝煤刚做好,我便带过来一些让珍大哥看看。” 手下人便把小火炉和蜂窝煤放下,径自出去,只留三人在此聊天。 贾珍也不去看那商品,反而哈哈一笑,起身相迎,将他把臂带到桌前,请他入座,一边给他斟茶,一边口中调笑道: “哈哈……贤弟来的正好,薛姨妈和西府的几位女眷今日恰好也来这边做客,正和内子在后院闲聊。” “只可惜贤弟的那位未婚娘子却不曾前来,否则愚兄必然要给贤弟安排个僻静的地方,让你二人在此亲密相会一番!” 贾珍本身是个无耻之辈,所以把所有人都当成与他一般之人,说起这些事情来眉开眼笑,半点都不觉得有失身份。 只可惜他却不知,展廿四来此,为的可不是什么未婚娘子,而是想做曹贼! 他这是妥妥的在引狼入室。 展廿四当然也不会实话实说,只是拱手笑道: “原来薛夫人在此,那小弟当要前往拜见,还请珍大哥帮忙通禀一二。” 贾珍不知根底,只当是礼节所需,便不曾反对,当即叫赖二去后面通传。 等赖二离去了,贾珍又和展廿四闲扯了几句,才拿起那小炉子和蜂窝煤,瞄了两眼,又嫌弃的丢了下来。 “这东西,都是些下等人用的,我府中肯定是不用这个东西的。” 虽然展廿四知道,这宁荣两府内每年用来烧炭的费用必然不菲,若是换了这蜂窝煤,只怕每年至少能节省下来个几百两银子,但这种事情断人财路,招人恨,而且他如今巴不得两府破产呢,怎么会多嘴,便笑着附和道: “珍大哥说的是,不但珍大哥这里,便是小弟家中,也不用这些东西的。” “这年头体面人家中,哪个不是用炭的?” “还不是因为有钱人都精明,兜里的钱不好赚,所以我才想法子从那些穷鬼口袋里面掏钱出来。” “可不是嘛!”贾珍听了便眉开眼笑起来,“那些穷鬼连书都不曾读过,只要活着便好,哪里懂得什么体面?” 两人在前面说说笑笑,后院的薛姨妈得了赖二的通禀,也不知道自家老爷怎么突然来了,更加不敢拒见,当然便答应了下来。 赖二便回来回话,请几位老爷入内叙话。 两人携手入了内院,便见到九姨娘被众人簇拥着,正坐在当中,左右两侧各陪坐着几位妇人。 当中他只识得一位,便是当日在东小院里见过的王熙凤,另几位也是妇人打扮,年纪都在二三十岁左右,那相貌身段也都是一等一的风流,只有一个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打扮,在下首淡然安坐,低眉垂目,孤僻冷然,恍如个小透明一般。 在场人数众多,展廿四也不方便肆意去看,便先上前一步,对着薛姨妈一躬到地。 “小侄展念嗣见过薛夫人。” 薛姨妈急忙挥手,“展公子免礼。” 按照正常流程,两人应该说些客气话,聊聊家常,展廿四关心一下长辈的身体,薛姨妈关心一下晚辈的学业啊之类的。 但耐不住两人本就是一家人,早都袒诚相见了,有什么需要关心的话,回头关了灯慢慢说不好吗,在这众人面前有什么可说的啊! 展廿四是个脸皮厚的,倒是能聊的下去,但是薛姨妈就嫩了许多,能够勉强坐着和自家老爷说话,忍住不扑到展老爷怀里,就已经很吃力了,哪有能力这么尬聊下去。 于是在展廿四主动挑起话头说了几句之后,就有些冷场了。 宁国府几人也就罢了,和薛姨妈今日方才认识,只当是薛姨妈在外男面前比较自持身份,不便多话。 但那凤辣子最会哄长辈开心,这些日子每天没事便跑到薛姨妈这里套近乎,对这小姑妈的性子早就了解了很多,再联想起当日薛姨妈的失态,以及宝钗今日的古怪态度,心中便愈发稀奇了起来。 这女人向来都是天生的八婆,最爱关心这些八卦事件。 虽然王熙凤是个懂分寸的,不会胡乱向外说些什么,但是却耐不住她会在那里胡思乱想啊! 莫非薛家和这展家的关系有些问题? 难不成薛家不满意展家的婚事? 这倒也是,虽然这展老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兼且英武伟岸,简直比她家链二还要诱人几分,但出身却不好,不过是一个普通地方士绅罢了。 这年头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身世、功名、地位……这些才是男人立身的根本。 至于说能力,呵呵,她在荣国府内掌家,见过多少能力出众的,但最多也都不过是些管事罢了。 如今再看这三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只怕这婚事是那展老爷剃头挑子一头热,多半小姑妈和宝钗两人对于这桩婚事都不太满意,说不定还是碍于宝钗那发癔症的怪病,所以才勉强答应了这婚约。 既然如此,她若是能想方设法给宝钗另外再找一个佳婿,那岂不是会让自己这小姑妈很开心? 而以小姑妈这大方的性子,只要她开心了,多半手头上漏点什么,便足够她吃得饱饱的了。 至于宝钗的怪病,只要隐瞒下来,谁会知道? 两家虽然有婚约,但也不是不能解除,只要两家都同意便好。 听闻这位展老爷如今正在和珍大哥一并做买卖,这倚仗的便是贾家的关系,由不得他不低头。 凤辣子目光闪动,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想要讨好小姑妈,把这桩婚事给拆散了。 第50章 新品上市 是夜,梨香院,床榻之上。 “老爷,妾身日间没有坏了老爷的事情吧?”九姨娘依偎在展廿四怀中,神色忐忑地询问道。 “哈哈……”展廿四哈哈一笑,用行为好好了安抚了她一番,“你放心,只不过见面说几句话而已,哪里便能坏了老爷的事情?” “你只需继续和尤氏、蓉大奶奶交好即是。” “哦,对了,还有惜春姑娘,你带着她去宁国府拜访,却让宁国府的人有些尴尬了。” “她虽然是珍大哥的妹子,但在宁国府里向来不受重视。” 九姨娘听了,便柔声应道: “这点妾身却是不知,下次再去,便不带她了。” 展廿四仔细想了一下,这小妞是个性格孤僻的,而且为人心冷口冷心狠意狠,再怎么用心,也是捂不热的,便点头道: “以后不必理会她。” 吩咐完正事后,展廿四又淫心大动,笑着道: “以后咱们肯定会经常用这种身份对话,你这种表现可不行,咱们得多练练才好。” “那妾身明日起便跟红叶姐姐她们商量一下,看该怎么对答。” “还明日作甚?咱们现在便开始练起。” 九姨娘在一脸懵的情况下,被展廿四抱着到了桌边,放在太师椅上,身上只披了件薄纱。 穿着衣服,但胜似没穿。 展廿四则赤条条的,站在九姨娘面前,双手抱拳,笑嘻嘻地道: “小侄展念嗣,见过薛夫人。” 九姨娘的脸当即就红了,羞答答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自家老爷,只觉得浑身燥热,整个身体都跟那熟透了的大虾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想抱着咬上一口。 而床上的八姨娘和旁边服侍的红叶则“噗嗤”一声,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和自家老爷一起生活越久,她们就越会发现自家老爷的厚颜无耻,简直是没有底线一般。 但是无耻归无耻,自家老爷对她们却都是极好,各种体贴入微且不必说了,单说平时的各种纵容宠溺,从来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责备她们,便是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就让她们享受到了与此世女子不同的自由。 她们在自家老爷面前,根本便不需要任何伪装,简直比在父母膝下做小女孩的时候都要更随意。 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看书就看书,想打牌就打牌…… 一切随心所欲! 但越是如此,她们反而会越珍惜这样的生活,越不愿意违逆自家老爷的意志。 所以虽然已经羞怯不堪,但九姨娘依旧愿意陪着展廿四玩下去。 她勉强地抬起头,满脸通红,目光下垂,吃吃地道: “展公子免礼……” 此处再省略一万字吧……唉,我真不容易! 虽然再次荒唐半宿,但那石头效果非凡,展廿四几人依旧精神饱满,半点都不受影响。 如往常一样,展廿四和家中众人一起吃早餐,果然又不见宝钗的踪影,黄芪和绿柳两个丫鬟也都不在。 虽然宝钗反感这两个“内应”随身,但身为薛家小姐,身边不可能没人服侍,所以只好暂时受着。 “宝钗这几日在做些什么?”展廿四随口问道。 “多是和府中的姐妹们一起游玩,还有……还有宝二爷也经常来往。” 九姨娘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自家老爷吃醋,平生事端。 虽然她也不想母女并排,但对于女儿和自家老爷发生冲突,她也是不愿意的,而且屁股还是歪到自家老爷这边的。 展廿四哈哈一笑,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无妨,小姑娘家任性点儿,很正常,等年纪再大一点就好了。老爷不会见怪的。” 安抚完九姨娘后,他才扭头问薛蟠道: “之前交代你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薛蟠急忙把碗筷放下,恭恭敬敬地道: “回老爷,那宝二爷是个不爱学习的,向来少去私塾。” “不过孩儿把他身边的奶兄弟李贵给买通了,偶遇了几次,在用心交往的情况下,已经和他成为朋友了。” “但想更进一步,还需要些时间。” 展廿四满意地点点头,“唔,不错,这事情也不着急,你慢慢来即可。” 吃完饭,展廿四让薛蟠继续去“泡妞”,他带着人又去各店去走一圈。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日便盯着这生意上的事情,一直到蜂窝煤积攒了数万块,小炉子也有了千余存量之后,才联系史管事,准备开始进行正式售卖。 这售卖蜂窝煤,不可能像是其他生意一样,坐在店里面等着顾客上门,而是需要专门的伙计去进行推销的。 毕竟这玩意儿是新鲜东西,别人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 哪怕是在京城里面,普通人家也都是没什么太多钱的,过日子都得精打细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见到陌生的新东西,都会比较谨慎。 展廿四给他们出了主意,搞了个开业免费试用的促销,只要买了小炉子,便免费送几块蜂窝煤拿回去试用。 之所以小炉子不免费送,纯粹是成本偏高,生怕来捡便宜的人太多,只为炉子来的,拿回去后也根本就不烧蜂窝煤。 小炉子虽然要用钱买,但是卖的也不贵,只用十文钱的成本价卖。 这蜂窝煤好不好用不好说,但是那小炉子却是铁打的,便是买回去不好用,找铁匠改打成镰刀、菜刀什么的,十文钱怎么也不会吃亏。 他还通过那史管事给所有卖煤的伙计开了赏格,卖出去一个炉子,便给他们十文钱。 十文钱卖,所得全都给了这些伙计,相当于小炉子是白送他们的。 促销嘛,当然得下血本才行! 给推销员提成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好用的,那史家的伙计,以往卖煤,都是拿固定的月钱,现在为了这外落儿,连本职工作都不干了,谁来卖煤,都主动推销这小炉子和蜂窝煤。 为了让民众更直观的看到这蜂窝煤的好处,展廿四还让每个售煤点门口都放几个小炉子,日夜不停的烧那蜂窝煤,这蜂窝煤烧了之后究竟好不好用,够不够热,能烧多久,都可以直观的被民众看到。 别的不说,单纯为了过来烤下火取个暖,或者过来看个热闹,就会有不少人被吸引过来。 而只要有人过来看,那些想要赚提成的伙计就会热情上去介绍一番。 这有了实物做参照,那推销效果确实比空口白话要好上不少。 不过这毕竟是个新东西,正式销售第一天,不过才卖出去了百多个炉子,一块蜂窝煤都没卖出去,全是领了免费送的先用着试试。 展廿四也不急,这蜂窝煤生意,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这京城的冬天可长着呢! 第51章 进击的凤姐 却说那日王熙凤心中有了“棒打鸳鸯”的念头之后,生恐有所误会,再好心办了错事,便不曾声张,只是把事情记在心里。 这一日,凤姐见到宝钗和黛玉几个姐妹又在一起玩耍,说笑无忌。 谁知那林妹妹是个尖酸刻薄的主儿,不知怎地,便拿宝钗的婚事取笑了起来,惹得众人大笑,唯独宝钗面有愠色。 众人只道是宝钗不喜自家夫婿被人调笑,纷纷向她请罪赔不是,唯独凤姐心有成见,旁观者清,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便在集会散了之后,把宝钗单独叫到一边,屏退了两人的丫鬟,劈头盖脸问道: “宝钗妹妹,你是不是对这婚事不太满意?” 宝钗闻言便是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问道: “二嫂子为何如此说?” 凤姐便捂嘴笑道: “前几日我和小姑妈去东府拜访,你那未婚夫婿巴巴的赶上来求见。” “小姑妈虽然见了,但跟他却根本无话可讲,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待自家未来女婿的样子。” “我仔细观察过了,小姑妈当时面色古怪,偏又装出一副故作无事的样子,显然是和那位展老爷之间有所罅隙。” “他们之间平日里根本都见不到,能有什么罅隙啊?” “还用问吗?” “当然就是对这桩婚事有所不满呐!” 听着凤姐在那里“叭叭”一顿分析,宝钗面色古怪。 确实那不是对待自家未来女婿的态度,那是现在自家老爷! 也确实存在罅隙,自己这个一直不肯妥协成为十姨娘的不孝女便是最大的罅隙。 这观察全对,这分析结果全错。 宝钗苦笑一声,柔声道: “小妹多谢二嫂子的好心了,但是二嫂子误会了……” 凤姐丹凤眼一瞪,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好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也不必瞒我。” “我若真误会了,你便当面跟我说一句,你很满意这桩婚事!” 说完之后,凤姐不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宝钗。 宝钗张了张嘴,满意这两个字终究说不出口。 “你看看!” 凤姐顿时便乐了,指着她那茫然的脸笑道: “说不出口吧!” “我都不需要你开口,只要看看你现在脸上的表情,便能知道,你根本就不满意这桩婚事!” “女儿家的婚事乃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可断然不能胡乱凑合的!” “如果你是担心受自家怪病的影响,怕嫁不到好人家,那大可不必。” “这男子娶妻,最看重的一是家世,二是嫁妆,三是品貌,这三样妹妹半点不缺,根本就是不愁嫁的!” “你信二嫂子我,就算这桩婚事黄了,二嫂子也肯定能给你找一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哥,还得身家贵重,品貌双全的!” “若是你家真的对这亲事不满意,不妨跟二嫂子说,二嫂子定然有办法让那展老爷主动提出退婚。” 凤姐根本不觉得让展老爷退亲有什么难的。 区区一个地方小士绅,在京城这种地方,屁都不是! 不过是让他退婚罢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难事,大不了回头介绍几个官宦人家的女儿给他便是。 这京官之中,穷鬼一大把,肯定有愿意与一个富商结亲的。 若这样算起来,他还是高攀呢! 她如今掌家多年,早就见多了那些为了攀附高枝各种丑态毕露的事情。 比如那个叫做贾雨村的,为了攀附甄家的关系,把个丫头出身的小妾给扶正做了正妻,连读书人的体面都不要了。 后来被免官之后,明明跟贾府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靠着林丫头父亲那边的些许微小纽带硬是攀附了过来,套了个远亲的关系上去。 为的是什么啊? 还不是为了让贾家这边能够抬举他一把,让他能够官复原职吗? 就这还都算是好的呢,毕竟那贾雨村还是科举正途出身,多少还顾惜着一些文人的颜面。 像是老爷的门生,那个叫傅试的通判,为了攀附高枝,生生把自家的妹子傅秋芳的姻缘给耽误了! 傅秋芳那个姑娘,凤姐也是见过的,为人才貌俱佳,是个琼闺秀玉,只可惜如今都差不多得二十岁了,还不曾许配人家,看样子这辈子是不会有什么好姻缘了。 那傅试屡次三番让傅秋芳往贾府这边跑,那点小心思,谁还看不明白? 只怕若是府内任意一个哥儿有意,哪怕是庶出的环兄弟,只要挥挥手,便能将这兰心蕙质的姑娘收入房内。 若是早上几年,这姑娘说不定还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个正房,但现在她都二十多了,如果不愿意低嫁,那只怕也只能做个偏房了。 这好好的姑娘,却落到如此田地,还不都是她那个利欲熏心、一门心思攀附权贵的哥哥给害的! 这些男人们满脑子钻营心思的丑态,她见得多了,认定只要诱之以利,胁之以威,那展老爷必然会乖乖退出。 宝钗看着热心的二嫂子,心里暖洋洋的,非常感动,但问题在于,很多事情,她都不能说出来,连提都不能提。 她当然是想把这婚约给退了的,但问题在于,那说不清是贼头子还是锦衣缇骑的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她! 之所以她现在能够勉强保持一定的自由,不过是仗着那厮另有谋划,不想节外生枝坏了大事的缘故,才以鱼死网破为胁,换取短暂的喘息。 不过她看了看凤姐那热切的表情,心头微动。 二嫂子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那厮为了身份不被泄露,也不可能把一切真相暴露出来,说不得便得按照明面上的规矩来办事。 或许,二嫂子真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婚事给退了呢! 想到这里,宝钗当即拜倒在地,大礼参拜。 “二嫂子,小妹确实不满意这桩婚事。若是二嫂子能够帮忙把这桩婚事给退了,那小妹定然感激涕零,永世难忘。” 听到这话之后,凤姐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将宝钗扶起,拍着胸口保证道: “好妹子,你放心,一切就交给二嫂子了!” “我谅他一个地方小士绅,也不敢在我荣国府炸刺!” 第52章 起异心 宝钗想要提醒一下二嫂子,让她莫要轻敌大意,那位“展老爷”可不是什么地方小士绅,但是她张了张口,却压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正犹豫间,凤姐已经一挥手帕,转身带起一阵香风,风风火火的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好妹妹,你尽管和姐妹们耍子,只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诶……”宝钗伸手欲呼,但凤姐的人影三转两转就没影了,只好叹口气,内心期望着这位二嫂子能够给自己一个惊喜的结果。 再说王熙凤,告别了宝钗之后,便奔着宁国府来了。 她来找贾珍。 展家、薛家和宁国公府、保龄侯府一并做生意的事情,她当然也是知道的。 在展廿四看来,是他带着各家一块发财,但是在凤姐眼中,却认为是展家在攀附着宁国府发财。 既然展家靠着宁国府,那必定是有求于贾珍的,让他来从中传话,总比她一个女人家出面要合适。 凤姐和贾珍两人自小便一块玩到大,关系亲密,有如兄妹,所以虽然贾珍连自家儿媳妇都不放过,而且王熙凤也十分美艳,但二人反倒没什么私情。 也正因此,凤姐对于有事来找贾珍帮忙,那是半点都不担心会被拒绝。 抱着这种想法,她穿越角门到了东府。 两家本来就挨着,这一过来便被东府的人看到了,急忙笑着迎了过来。 “二奶奶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珍大哥在家吗?我有事儿找他。” “老爷正在后宅休息。” “行,那我直接过去就是了,你们不用跟着。” 凤姐挥了挥手帕,一阵风一样过去了,东府内的人也知道她的性子,又都是自家人,便不拦着,径自忙活手头的活计。 凤姐一路无阻,顺利到了后宅,一进门,便见到贾珍正拿着个花瓶在那里把玩着,便拿手帕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呦,珍大哥这是又在哪儿掏弄的好东西呀?” 贾珍一回头,见到凤姐进来,眼前一亮,笑呵呵的把花瓶放了下来,往桌旁坐去。 “这是早就看好的东西,只是当时银子不趁手,便一直没收。最近有了点闲钱,便舍不得错过了。” 他坐到桌旁,翻开茶碗,亲手给凤姐倒上了茶,笑着问道: “大妹妹今儿个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王熙凤侧身坐到圆凳上,抿嘴一笑,眉头一挑,笑着道: “看样子珍大哥最近做的那个蜂窝煤生意,没少赚呐?” 贾珍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心中得意的紧。 这桩生意,虽然还没到定好了分钱的日子,但那赚钱的趋势却已经开始显现了。 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好东西早晚会好卖。 穷人都很会过日子,向来精打细算,用哪种煤最节省,他们用过之后就最清楚不过了。 随着那些用过蜂窝煤的穷人口口相传,这蜂窝煤的名头便在京城里传开了,来买煤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眼见于此,展廿四宣布促销结束,小炉子五十文一个,蜂窝煤一文钱一块,概不还价! 这回先占到便宜的那些人便开心了,逢人便炫耀自家的眼光好,白占了几十文的便宜。 后来的人虽然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玩意儿是独家的买卖,别地方都没地方买去。 至于自己找铁匠打造个炉子什么的,都没铁匠敢接这活儿! 这生意可是权贵家的买卖,谁敢招惹? 若是钱多的话也还罢了,但一个小炉子才卖五十文钱,打造一个能挣几个大子儿啊? 这年月铁匠家里都不穷,没必要为了十文八文的小钱,给自己找不自在。 犯得着吗? 形成口碑之后,那接下来的生意就好做了,根本就不需要派人往城中挨家挨户的跑促销,只需要把东西往史家在城中各处售煤点一放,在别人来买蜂窝煤的时候,就一并把小炉子都给卖了。 这生意一日好过一日,那铜钱如流水一般往回收,每天晚上歇业的时候,都得一筐一筐的往车上运。 贾珍虽然不懂得做生意,但是也去现场看过几次,对于那一筐筐的铜钱印象深刻,知道这次他必定会大赚一笔。 而且这蜂窝煤是个稳定的进项,每月有了这个收入之后,以后没准就不缺钱花了,所以虽然还没拿到钱,但已经又开始大手大脚起来了。 见到贾珍笑得开心,凤姐心头也挺羡慕的。 她如今管家,对于荣国府内的收支情况非常了解,经常是寅吃卯粮,坐吃山空,靠着原本的积蓄支应着,迫切地需要找到新的财源才行。 可她费尽心思,用了各种法子,也没找到开源的方法,结果这珍大哥倒是走运,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被人送了一场富贵过来。 等把这桩婚事给拆了之后,可得让小姑妈给介绍一门好生意作为酬谢才行。 到时候她自家抽一半,府内抽一半,不对,还是二八开好了,自家费心费力,肯定要拿大头才行。 心中打着自家的小算盘,凤姐笑着挑起了话头。 “这门生意是那展老爷搞出来的吧?” “可不?”提起展廿四来,贾珍顿时笑容满面,“这位展贤弟真是个经商的天才啊,谁想到那黄泥和煤粉混合起来,居然还能烧,而且还烧的挺好!” “那煤粉都不值钱,黄泥更是不用钱,便是卖一文钱一块,也是大赚特赚。” “虽然这个月还没过,还没到分钱的时候,但我看了那卖煤的账目,这个月,已经卖了二十几万块蜂窝煤出去了。” 贾珍摆动着手指,眉飞色舞。 “这还是做出来的蜂窝煤不够用了,否则至少能卖出去一百万块蜂窝煤,那就是上千两银子的收入。” “这还只是刚开始,以后只会越卖越多,一个月三五千两不在话下。” 这话说的,让凤姐心里都开始发酸了。 “这生意全靠宁国府撑着,否则那展老爷可是做不了,合该珍大哥你抽大头吧?” 贾珍听了,便面色有些发红,他不好说自家一点力都没出,白拿钱,只好尴尬地道: “都是自家亲戚,也不必分的太细,四家平分就是。” 凤姐便撇了撇嘴,意有所指地道: “那位展老爷以后究竟是不是自家亲戚,那还不好说呢?” 第53章 各有算计 贾珍一愣,急忙追问究竟。 凤姐便翘起玉指,拈着那茶杯在嘴边打转,慢慢地啜着,慢条斯理地道: “我刚才和宝钗妹妹聊过,这门亲事啊……她不满意!” “虽然我还没去问过小姑妈,但哪有当妈的不疼女儿的,肯定不会强迫自家女儿嫁人的。” “作为一个晚辈,我怎么也得帮着长辈把事情给办在头里不是?” 她把茶杯放下,定定地看着贾珍,正色道: “珍大哥,小妹这次来找你,便是想请你从中给做个中人,给那展老爷传个话,让他识趣一点,主动把这婚事给退了。” “大不了回头我再介绍一个官宦家的小姐给他便是。” “你们一块合伙做生意,他正指望着你护着他的买卖,肯定不敢不听你的话。” 贾珍听完心头便是一动。 他和凤姐不一样。 凤姐是个女的,考虑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儿女私情之类的事情。 而贾珍是个男的,他考虑从来都是金钱、美色之类的东西。 本来他这个人就极为贪婪,只是碍于能力不足,想贪都不知道该怎么贪。 这次的蜂窝煤生意,眼看比预想的还大,他当然是想能多捞一些的。 可这持股四方都是姻亲关系,而且各自出力了,只有他是啥也不干白拿钱的,他想要多拿点都张不开口。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凤姐给他送来了一个绝佳的好理由! 这展廿四本来跟贾家就没亲戚关系,不过是薛家未来女婿罢了,以及这蜂窝煤的配方是他拿出来的,所以才给了他两成半的股份。 但若这展家跟薛家的婚事成不了呢? 那这股份凭什么要给他啊? 至于他那配方,赏他个三瓜两枣的不就是了? 到时候私下把他那两成半的股份给吞了,不让史家知道,那他岂不是就能拿一半了? 王熙凤想的是把展薛两家的婚事给退了,弥补他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 而贾珍知道这事后,想的是,不但把这婚事给退了,还要趁机把展家的股份都给吞掉。 论心黑,贾珍胜过王熙凤百倍啊! 而在贾珍琢磨怎么把这展家的股份偷偷吞掉的时候,忽然门子进来通禀。 “老爷,保龄侯府来下帖子,说要请老爷晚间过府一聚。” “保龄侯府?有说什么事吗?”贾珍正想着瞒着保龄侯干坏事,听闻相请,颇有点心虚。 “说是当日店铺开业,保龄侯正在朝中当值,不曾前往,今日恰逢保龄侯休沐,便请老爷和展老爷、薛少爷一并前往相聚。” 贾珍听完便是冷冷一哼,一个字都不信。 如今距离店铺开业早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要真想相聚,早就该下帖子了。 这摆明了是看到这门生意热火起来,也开始打起歪主意了,多半便是想要利用权贵身份,联合贾珍来挤压薛展两家的份额。 虽然大家彼此都是姻亲关系,但亲兄弟明算账,遇到这等真金白银的生意,情分都得往后排才行。 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才是常态,所有人都司空见惯,甚至都不会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 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贵人老爷没有直接把你家的饭碗都给抢走,甚至还留了一口给你,那就是恩典,都是看在姻亲的份上才留的。 薛展两家若是识趣,便乖乖的把股份送上,日后大家还照样做亲戚。 但若不识趣,那万一撕破了脸,只怕以后你想登门都不可能了,更不要想着借用两府的名头在京城里面混饭吃。 若是没有凤姐今天这一出,多半贾珍就和史家沆瀣一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默契地动手,把薛展两家的份额给挤掉一些。 但是现如今,贾珍想的却是,这些股份,我宁国府全都要!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与荣国府失和,让政老爷不满,那就不在贾珍的考虑范畴之内了。 想到这里之后,贾珍挥了挥手,对赖二道: “你告诉那来人,老爷一定准时前往。” 等赖二退出之后,他才笑着对凤姐大包大揽道: “大妹妹尽管放心,这件事情便包在哥哥我身上了,晚上侯府宴会结束之后,必定给你个好结果!” 凤姐登时便大喜,“还是珍大哥痛快,我家那个存留了几坛好酒在府里,回头我便让人给珍大哥送过来。” 贾珍心中惦记着银子,口中笑着应付了两句,便把凤姐送了出去,转头回来就让赖二去请展廿四过来,生怕史家的人先动手。 不得不说,彼此都是姻亲关系,贾珍还真了解那史家的人。 史家那边的人现在也坐不住了。 原本他们不过是碍于贾府的人情,再加上想把那没用的煤粉换点银子回来,才答应了贾珍的要求。 但谁想到,这门生意居然好像要越做越大了! 如果只是生意做大了倒也没什么,毕竟史家也是有两成半的股子在里面的,虽然只是在保龄侯这支手里,但毕竟也是史家人不是? 可这蜂窝煤的生意兴旺了起来,最直接受到影响的,便是史家的煤场。 原本每年到了冬天,这煤场的生意都非常好做。 毕竟有钱人家用的是炭,来煤场买煤的,要么是商家,要么就是些小家小户的,基本都没有太高的社会地位。 这就代表着,这卖煤的生意是卖方市场,煤场说了算。 你跟煤场的管事关系好,很有可能就能用同样的价格买到好煤,但是若是关系不好,多半买到的煤就要比较次一等了。 毕竟煤场进货的时候,好煤的价格比较贵,搭配收一些次等煤,可以有效的降低综合进货价格。 反正好煤差煤都是煤,有钱(关系)的就买好煤,没钱(关系)的就买差煤,天经地义不是? 但现如今,很多买煤的客人,见到煤场给的煤太差,干脆就不买了,直接转头去买蜂窝煤了。 这东西便宜,又耐烧,看起来就很划算。 反正用啥煤还不是用,干嘛非得在你这里受气啊? 你总不能把这一文钱一块的煤也分个三六九等吧? 于是,理所当然的,史家煤场里的煤,销量就不行了。 其实史管事那边暗中偷着卖优质煤粉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而史家的伙计也没少赚提成,但是史家这边的公账可就亏损了! 这也是展廿四故意形成的局面。 贾珍和史鼐是看到了这门生意兴隆起来之后,才开始打算暗中搞些小动作,但展廿四可早就在生意一开始,便已经在算计他们两家了。 三家各怀心腹事,没一个是好东西! 第54章 姻缘天注定 却说王熙凤在贾珍这里得了确信后,便告辞回了荣国府。 回来之后,她坐在房里,仔细一盘算,觉得还是得再去小姑妈那里一趟,先把这人情给落到头里,否则等保龄侯宴会后再说,这人情多半便要分散了出去。 想到这里,凤姐便又起身,风风火火地跑到了梨香院,来见自家小姑妈。 “凤丫头来啦,瞧你这走路带风的样子,跟当年在家里时候一模一样……” 王熙凤向来擅长哄长辈开心,是以薛姨妈也对自家这个侄女观感极好,见她过来,便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打算继续和她唠家常。 凤姐先是一切如常的陪着薛姨妈聊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喜。 “小姑妈,我这次来啊,是有个喜事儿要跟您说。” “喜事?什么喜事啊?”薛姨妈疑惑地问道。 “我今儿个去和珍大哥说了,让他去警告一下那个姓展的,劝他主动点,把这门亲事给退了。珍大哥已经答应了,晚上多半便有好消息过来。” “什么?”薛姨妈吓得魂儿都要飞了,霍然起身,吃惊地看着自家这个好侄女,手都开始哆嗦了起来,“不成!这可万万不成的啊!” 凤姐还不知事情轻重,犹自在那里捂着嘴笑,嗔怪道: “小姑妈,你还瞒着我做甚?” “之前宝钗都跟我说了,她根本就看不上这门亲事。” “要不是宝钗跟我开口,侄女儿也不敢胡乱插手薛家的亲事不是?” 她有心把这个人情给卖个瓷实,所以明明是她主动去找宝钗的,却非要说是宝钗开口求她。 可偏偏薛姨妈和宝钗母女之间在这件事情上面已经有了嫌隙,根本就没法求证,被她误打正着。 薛姨妈顿时便信了,她只以为是宝钗主动的,不知道宝钗跟凤姐究竟说了多少,心中顿时便慌了神,口中只会念叨: “不行,这婚不能退!” 凤姐听了便奇怪起来,“那姓展的不过是个地方小士绅,又没什么大背景,小姑妈怎地好似非常忌惮他一般?” 薛姨妈知道自己露了形迹,心中更怕被这精明的凤丫头看出破绽,更加慌乱起来。 眼见于此,旁边的红叶急忙插口道: “既然二奶奶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们也便不瞒你了。” “好叫二奶奶知道,这门亲事,其实不是我家薛老爷定下来的,而是我家小姐的干爹,那个癞头和尚定下来的。” “当年我家小姐胎里带了热毒,生来后不久便发了病,找了多少名医大夫,吃了多少名贵好药,都是无效的。” “后来幸亏遇到那位方外高僧,给开了个方子,叫做冷香丸的,又收了我家小姐做干女儿,给改了命数,方才把我家小姐给救回来。” “但那干老爷也说了,这病吃药、认干亲什么的,都不过是个权宜之计,要想从根本上把病给去了,必得找个命数相合的男子作为夫婿,方才能行。” “是以这许多年来,我家小姐虽然身体康健,但总时不时的会犯些癔症,说些胡话。” “我薛家也是金陵大族,多年来各方寻访,都不曾找到合适命格的男子。” “原本我们以为这辈子也难如愿了,便打了个主意,想要让小姐入宫参选,借用龙气来镇压这怪病。” “可也巧了,我们刚一报名,连参选还没开始呢,便借到了丝好运,那命格合适的人便被干老爷给找到了!” “这位与我家小姐命数相合之人,正是这位展老爷。” “他二人八字相合,乃是命定的姻缘,是决计不能更改的。” 薛姨妈在一旁听完,急忙附和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 “这是命定的姻缘,是决计不能更改的。” 这年头人人迷信,女子尤甚,听完二人这一番话,凤姐才知道,自家好心办了错事,急忙一拍大腿,推搪起来。 “这等事情,侄女儿却是不知。” “既然此事乃是天定,为何宝钗妹妹却……” 薛姨妈便又拿眼去看红叶,看她怎么继续往下编。 “呃……” 红叶大脑都快转冒烟了,脑门子汗都下来了,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胡扯道: “当年之事,我家小姐年纪还小,不曾记得。” “如今长大成人,却偏是个不信神佛的,只以为那病痊愈是冷香丸的功效,那干老爷不过是个江湖游医之流。” “又因这干老爷当年之言,我薛家一直在寻找命格相合之人,耽误了小姐姻缘多年,让小姐错过了多少金陵才俊,心中颇有怨气,如今却是转移到了这展老爷身上。” “在我家小姐眼中,只怕这展老爷乃是和那江湖游医癞头和尚一伙儿的,故意攀附薛家,来骗她的姻缘。” “在奴婢看来,我家小姐多半便是因此才去求二奶奶,请二奶奶棒打鸳鸯。” “我家小姐年幼无知,娇惯任性,二奶奶可千万莫要被她说动,把这桩美满姻缘给拆散了!” 薛姨妈在一旁听完,急忙又附和起来。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 原本凤姐已经相信了这番说辞,但是看她二人的表现,心中却又半信半疑起来了,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分辨不出哪里有问题。 这桩婚事里面多半是有内情的,而且很可能跟小姑妈等人说的不是一回事。 不过她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小姑妈本人是反对破坏婚事的。 但她之所以要破坏这桩婚事,完全是想讨好自家小姑妈,从中捞些好处,既然眼见小姑妈本人是反对破坏婚事的,那棒打鸳鸯的心思自然也就淡了下去。 她抑制住心中继续八卦下去的欲望,尴尬地笑着挥了挥手帕,致歉道: “你看这事儿给闹的,侄女儿差点就办错了事情!” “侄女儿这也是一番好心,小姑妈可千万别误会。” 薛姨妈见她如此说,便松了一口气,伸手拉住凤姐的手,把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塞给了她。 “咱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以后宝钗那边若是再乱来,你这个当嫂子的可得及时阻止她,可不能让她任意妄为。” 薛姨妈身上的首饰,都是个顶个的极品,凤姐一摸这玉镯,只觉触手温润,滑腻无暇,怎么也得几百两银子,便顿时喜笑颜开。 “小姑妈放心,都是自家姐妹,我肯定是会看顾好宝钗妹妹的,绝对不会让她行差踏错,误入歧途。” 她还生怕贾珍那边动手太快,再惹得小姑妈不满,急忙起身告辞道: “我这便去珍大哥那边一趟,把这事儿给了了,免得明日里宴会上,两家再起什么冲突。” 结果她到了东府一问才知道,贾珍早就已经和展廿四两人一同乘车前往保龄侯府赴宴去了。 “苦也!” 凤姐叫了声苦,原地转了几圈,有心想派人赶紧快马去追,但算算时辰,两人只怕已经都已经到了保龄侯府了,此刻再追也已经晚了。 没奈何,她只好心中期盼着,这珍大哥办事一如既往的掉链子,酒喝多了把正事儿给忘了。 她摸着手腕上那名贵的镯子,怎么摸都感觉合心意,万分不愿意再把这东西退回去,心中便又起了想法。 这桩婚事后面肯定有问题,若是能够搞清楚这秘密的真相,说不得她可以吃一辈子! 第55章 翻脸 保龄侯府的帖子是给另外三家都送了的,不过贾珍心热,想在到达保龄侯家中之前,便压服展廿四,把他那份股子给弄到手。 而且他太贪心,为了防止薛家也从中分一杯羹,还专门绕开了薛蟠,直接邀请展廿四一并乘车而行。 他都打算好了,等摆平了展廿四之后,便跟薛家说,展廿四不要什么官宦人家小姐,偏要攀附在他们薛家身上吸血。 多亏了他贾珍仗义,许诺了展廿四偌大的人情,答应帮着他捐个出身,才勉强让那展廿四同意。 至于展家那份股子究竟为何又跑到了他贾珍手里,那当然是展廿四为了能够捐官,心甘情愿的献给他珍大老爷的呀! 想来薛家素来豪阔,也不在乎这一桩生意,想来是不会与他相争的。 再加上他贾珍又是帮着把这婚约给退掉的人,多少有些情分在内,到时候跟他薛家再要个一半的股份,不算过分吧?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他堂堂宁国公府的继承人,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总不能白帮忙吧? 而贾、薛、展三家本来就是姻亲,薛家、展家都摆平了,自家内部股份变动,保龄侯府那边能有什么意见? 还不是只能认了? 这次宴请,多半便是史家见到这门生意兴旺,打算重新调整股份,挤压薛、展两个商人家族的份额。 但若这股份都是贾家的了,那史家便只能怪自己下手太晚,与薛、展两家关系太远,不如贾家近水楼台,却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和贾家撕扯。 毕竟他史家虽然如今颇为兴旺,但贾家现在还没衰落,声势比他史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珍大老爷不同意,保龄侯府再不满,也得忍着! 抱着这种如意算盘,贾珍只把展廿四请了过来一并前去赴宴,却不曾叫上薛蟠。 到了马车之上,贾珍便故意阴沉下脸来,虚言恫吓道: “贤弟,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如今见你大难临头,愚兄实在不忍坐视。这次将你叫来,便是要给你指引一条生路。” 展廿四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贾珍道: “珍大哥,你这把戏现在也忒老套了,便是那戏院里面说书的,如今都不这般吓唬人了!” “珍大哥有事不妨直言,若是小弟能帮衬的,断然不会推拒。” 贾珍被他当面揭穿取笑,顿时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不由恼羞成怒地叫道: “我好心帮你,你却如此说法,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与你废话了,你明日便去荣国府,找那薛家把你两家的亲事给退了!” “还有,既然你我不再是姻亲,这蜂窝煤的买卖,你也做不得了。” “那股份你乖乖吐了出来,那秘方我也不白要你的,便给你五十两买将下来,以后不许你再用这秘方,也不许卖给他人。” 贾珍为了钱财与他反目,这种事情,展廿四早就有心理准备,并不足怪。 但是贾珍居然让展廿四去退亲,这就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了。 就算贾家有人想要谋算薛家的财产,那也应该是荣国府来办这事儿啊,跟他宁国府有何关系? 难不成那政老爷自命清高,不好意思亲自下场,所以才让这个蠢侄子来动手? 可贾珍虽蠢了点,但却也贪啊,让他动手,就不怕他到时候也要跟着分一杯羹吗? 展廿四定定看了贾珍几眼,心中有些怀疑,是不是这贾珍太蠢,被那精明的王夫人给利用了犹不自知,便即问道: “珍大哥想霸占这蜂窝煤的生意,我不奇怪,毕竟财帛动人心嘛!” “但珍大哥怎地还想让我去退亲?” “这对你有何好处?” “莫非是王夫人对我这个姻亲有何不满,所以才请珍大哥开口?” 贾珍听了便是眉头一挑,叫道: “尔这是何等话来!” “你莫要以为大爷是贪图你的买卖,才故意找你的麻烦!” “我宁国府何等豪阔,岂会在意你这小小生意?” “当日你找上门来,大爷便不曾在意,不过是抱着带挈自家姻亲的想法,才许你用我宁国府的名头搞这蜂窝煤,还亲自出面牵头,帮你引荐了保龄侯史家的关系。” “但现如今我才晓得,当日被你给骗了!” “你这婚约根本便不曾得那薛家人的认可,不过是你有心攀附,却害得老爷以为你是自家亲戚!” “如今情况分明,你这婚约是假的,薛家不认,贾家自然也便不认,老爷我当然不会继续让你用我宁国府的名头在外面四处敛财。” “这是你咎由自取,却不是我宁国府巧取豪夺!” “尔日后也休要在外坏我宁国府的名头,否则当心老爷一纸文书将你拿到那顺天府去算账!” 展廿四听完便笑了起来,反问道: “珍大哥说我的婚约是假的,不曾得到那薛家人的认可,却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珍大哥只怕是被人给骗了吧!” “这几日文龙在私塾读书,却不曾在我鞍前马后。但之前店铺开业之初,珍大哥也是亲眼见到过文龙的,见过他对我唯命是从,也曾听他亲口叫我妹夫,怎地还会信这等谣言?” 贾珍听完之后,也有些语塞,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之前听到王熙凤的话之后,满脑子里面全都是银子,哪里有仔细思索其中的问题。 而凤姐平日里都在荣国府内,少有外出,只见过展念嗣两面,不曾见过薛蟠对展念嗣的态度,对薛家那复杂的内情只了解了一个片面,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若是让她多花个几天的时间,或者早和薛姨妈等人聊几句,多半便不会这么武断了。 但她办事太过雷厉风行,找到机会便和宝钗做了确认,然后立时便跑到贾珍这里来解决问题,事后发现问题想改口也来不及了。 “呃……这个……” 贾珍支吾了两声,但最终还是被银子迷了眼,无论这事儿真假,他都要当真的办! “你还有脸说!” “分明是你巧言令色,骗得了文龙的信任,进而骗得了婚约。” “但我要告诉你,这婚姻大事,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夫人本人不同意,那文龙同意也没用!” 第56章 谁都可以赚钱,就贾珍不行 听到贾珍这话,展廿四心中就忍不住想笑。 这桩婚事就算是薛蟠改口了,薛姨妈都不带改口的! 否则家法伺候! 当然他不能说出来就是了,只好板着张脸,冠冕堂皇地道: “我们两家的婚约正是父母之命,断无更改之理!” “贾老爷为了些许银钱,便要掠夺姻亲家族的财产,还要逼迫他人断亲,此等行径,着实无耻之尤,让人耻于与你为伍!” 这下子可把贾珍给气坏了。 他虽然很无耻,但还是很好面子的,这种黑锅怎么能背? “胡说!” 贾珍目放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展廿四,咬牙切齿地叫道: “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 “我把话给你放在这里,限你三日内必须去把这婚事退掉!” “否则的话,当心老爷我辣手无情,要你好看!” 这年头的官府,就是给权贵们开的,那些官员衙役,更是权贵家里养的狗。 如果贾珍这种顶级权贵打定主意要收拾一个商人,只需要送一张片子到顺天府,立时便可以让衙役过来,随便罗织个罪名就可以先将人拿了。 有没有证据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把人先抓进官府里面,到时候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轻轻松松就可以逼得人倾家荡产。 其实如果只是应对贾珍,那方法就太多了。 别的不说,只要薛姨妈出来说一声,这桩婚事没问题,她薛家认,贾珍就不好用这些下作手段了,也没什么用。 因为薛姨妈可以去找姐姐哭诉,然后王夫人在政老爷面前吹吹枕头风,政老爷便可以给顺天府打个招呼,把内侄女婿给放出来。 如果贾珍非要硬来,那就是宁国府和荣国府之间的碰撞了,顺天府原则上是两不相帮,一切公事公办。 但对于一个被栽赃陷害的人来说,公事公办就代表安全无恙。 就算薛姨妈那里出了问题,这桩婚事没了,展廿四还是有很多法子来应对。 比如,展廿四完全可以转头投向贾赦的怀抱。 贾赦跟贾珍是一路货色,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在原书当中,贾赦因为五千两银子的欠债,便把庶女贾迎春抵押给了中山狼孙绍祖。 如今这蜂窝煤的生意,看起来似乎远不止五千两,若是展廿四和宝钗的婚事黄了,那完全可以把蜂窝煤这部分股份拿来做聘礼,去迎娶贾迎春。 以展廿四对贾赦的了解,那是手拿把攥,毫无问题! 到时候便让贾赦和贾珍这对贪心的叔侄去狗咬狗,看他们谁能胜过谁! 而那贾迎春性格懦弱,为人向来逆来顺受,在原书中被众人笑称为“二木头”,想必稍稍强硬一点,就算把她弄上了手,也不为难。 甚至于他完全可以再挖个坑,等收用了贾迎春之后,便诱使贾赦悔婚,然后再另娶他人。 只可惜那保龄侯史鼐不像贾家这几个货色那般无耻,那史湘云也不是贾迎春那种庶女,仅靠蜂窝煤这点股份,还不够资格迎娶,否则展廿四都想趁机将错就错,便把薛家的婚事给断掉算了。 既然宝钗不想做正房大妇,那不如索性便成全了她! 反正那十姨娘是跑不掉的,有没有这个名分,也无关紧要。 但是……不行! 因为这与展廿四的计划不符。 展廿四不能让太多钱流入贾家,无论是宁国府还是荣国府,都不行! 想要攻略宁、荣两府,甚至谋求更多,就不能让他们太有钱。 以贾家人的性格,展廿四若是一下子把他们喂饱了,固然他们是会很感激展廿四,但也就持续一小段时间,便会把这份恩情忘在脑后,拿了钱后翻脸就会不认人,把一切视为理所应当。 就像是现在,贾珍不就翻脸了吗? 若是这样,那就不利于展廿四未来的计划了,反而不美。 每次让他们赚到一点,但是想赚更多,便得乖乖听话才行。 这就跟训狗一样,先喂点骨头给狗啃,让狗先看到好处,但是想吃饱肚子,那得乖乖听话,否则就打一顿教训一下。 贾珍那种人,聚麀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道德底线? 现在宁国府还没穷到三年后向自家的奴才借钱的地步,但也窘迫的很了,只要展廿四再暗中帮贾珍出把力,让他花销更大一点,那用不到三年时间,就能让宁国府山穷水尽。 到了那时,为了维持体面生活,以及日常享受,以贾珍的性格,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届时才是展老爷收网的时候。 等拿下了宁国府,想要以此做跳板,再谋算荣国府,那就容易的多了。 所以展廿四宁可让保龄侯府赚到钱,也不能让宁国府赚到钱,宁可让两家的下人、奴才赚到钱,也不能让贾珍赚到钱。 所以在做蜂窝煤生意的时候,他便坐视那些奴仆上下其手,损公肥私。 虽然现在这蜂窝煤的生意看起来非常兴隆,但是暗中的隐性成本也是非常多的。 展廿四不知道暗中挖了多少坑在里面。 等到了月底一结账,两家就会发现,这门生意收入高,但是利润却并没多高。 买薛家的小炉子,得要钱吧? 买史家的煤粉,也少不了钱吧? 薛家的人工,得给吧? 史家那些伙计推销的奖金,不能漏吧? 场地费要不要啊? 那些管事、伙计各种上下其手的费用,还都没算进去呢! 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一折算,那净利润就不高了。 虽然他看着似乎是带着贾珍、史鼐两家赚钱,但实际上却并不会让他们真正赚到太多的钱,真正的大钱,得被他自家赚到才行。 所以他才把蜂窝煤生意和小炉子等后续的各种生意分了开来,目的就是想把这财富截留下来。 蜂窝煤是四家共同的生意,但这小炉子以及后续的一些相关商品,那都是展薛两家专属的,可就没有贾史二府的事情了。 蜂窝煤生意是不错,但是四家平分,又能有多少,哪里及得上两家分享,何况这展薛两家,归根结底其实是一家,那就更没法相提并论了。 不过这种事情目前还看不出来,为了防止日后生变,展廿四索性便趁着这次贾珍搞事,干脆把宁国府从后续的生意里面踢出去。 还是那句话,保龄侯府可以赚到钱,但是宁国府不能赚到钱,两家的下人、奴才可以赚到钱,但是贾珍不能赚到钱! 第57章 先下手为强(周一了,求追读) 既然与贾珍已经撕破了脸,那也没必要继续维持这表面的客气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贾老爷自己慢慢走吧!” “告辞!” 展廿四略一拱手,直接叫停了马车,自己下车上了随从的马,径自扬长而去,不跟贾珍这种货色一起了。 眼见展廿四居然敢如此不给面子,贾珍不由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暗自发狠,一会儿到了保龄侯府,必要和史鼐合伙儿,给展廿四一个好看! “呸!” “什么狗东西,也配跟贾老爷我甩脸子!” 他狠狠地唾了一口,一甩袖子,钻入车厢之中。 “走,去保龄侯府!” 这保龄侯府占地虽然不如宁荣两府那么大,但也不小,而且同样处在京中繁华之所,周边的邻居非富即贵,众多大屋连在一起,华屋连绵,壮观之极。 与宁荣两府不同,史家乃是文官出身,书香门第,当年史公身居尚书令一职,乃是文官之首。 但这么个文官偏偏传下来了一门侯爵,显然是立了天大的功勋的。 所以林黛玉他爹林如海虽然是个探花郎,但贾母其实却并没有太在意的。 探花郎三年就有一个,但是能入阁执宰、文武双全的人却罕见的很,不值得贾母高看一眼。 史家的子孙也争气,不但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又立新功,得了个忠靖侯的爵位。 一门双侯,虽然还及不上贾家一门双公那么厉害,但比起其他六位公爵家族也丝毫不逊色了。 尤其是这忠靖侯,一看这名字,又“忠”又“靖”的,多半是在今上继位的过程之中立下的功勋,乃是今上的心腹人。 在四王八公都站在废太子那头的时候,他站对了位置,说明肯定不是什么嫡系,多半也是个边缘人物,跟家族不亲。 所以在原书之中,保龄侯和贾府的关系就比较亲密,但忠靖侯和四王八公这些老牌权贵始终若即若离,关系半点都不亲近。 甚至后来贾府遭劫,史湘云沦落风尘,忠靖侯都不曾伸手搭救,便知端的。 无他,立场不许罢了! 展廿四马快,先到了保龄侯府,通禀了姓名之后,立即便被迎了进去。 保龄侯本人便在客厅门口亲迎,见到展廿四到了,便笑着拱手,语气非常谦和。 “诶呀,久闻展公子器宇轩昂,不类凡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虽然展廿四知道这史鼐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已经决定把这蜂窝煤的买卖便宜他了,便也有心与他交好,当即便也笑容满面还礼道: “保龄侯过誉了。小子不过一普通商贾,侥幸因姻亲之故方才有所成就,都是列位长辈提携,否则焉有小子出头之日。” 两人客套了几句,然后携手入厅,分宾主落座。 眼见贾珍和薛蟠都没到,史鼐也就不想进入主题,毕竟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让他这自幼攻读诗书之人也有些难为情。 他想的是,等贾珍到了之后,他起一个头,以他对贾珍的了解,贾珍必定会借机生事、趁火打劫,到时候便不需要他主动做什么,只需要和贾珍打好配合即可。 于是他便开启了闲聊模式,打算天南海北、风土人情一个劲的胡扯,等四人都到齐了之后再说。 不过展廿四可不想这样浪费时间,那贾珍的马车虽然比他慢一点,但也不过盏茶功夫便能到了,所以便主动开口道: “近来的蜂窝煤生意愈发兴旺,只怕本月至少能有千贯铜钱的收入,下月只会更多。” 史鼐听了之后,眉头便是一皱,不太想提这个话题,便随口附和道: “如今天寒,蜂窝煤物美价廉,多卖一些也属正常。” 还不等他转移话题,展廿四就又说道: “听闻史家煤场因此受到影响不小?” “呃……”史鼐语气一滞,眯眼看向了展廿四,不知他此刻提起此事是有何用意。 他本就是文官,花花肠子较多,此刻脑筋急转,一时之间便不曾回答。 却见展廿四面色诚恳,非常厚道地拱手致歉道: “小子当初做这蜂窝煤,纯粹是想在京中找些生计,借此立足,却并无意影响史家生意的意思。” “谁知阴差阳错,这蜂窝煤的生意似乎比想象的更好,看起来居然反而要坏了史家的买卖。” “这便不合适了!” “小子不过是薛家的女婿,全因姻亲的关系才和史家一并做起生意。” “但官商有别,小子心中其实知道分寸,明白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既然这蜂窝煤的生意出现了偏差,那小子愿意把手中的股份转卖给史家,不知保龄侯府可愿意收购么?” 展廿四这话一说完,史鼐的眼睛都要瞪大了。 “展公子此言当真?” 史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顺利了点吧! 这小子、啊不,这位贤侄实在是太贴心了! 根本不需要他花费什么心思来威胁利诱,便已经主动把这股份给双手送了过来。 早知如此,他还叫贾珍那货来此作甚啊! 平白欠了他宁国府的人情,真是亏了啊! 至于说什么收购,那价钱都好商量。 这次想要蜂窝煤生意股份的,不是史鼐,也不是史鼐这一支,而是史家。 史家想要这蜂窝煤生意,那在乎的仅仅是钱吗? 当然不是! 一方面是为了继续保持对煤生意的垄断,另一方面是要给自家多增加一个细水长流的进项。 家族一旦大了,自然人就多了,而若是没有产业安置这多出来的人,那就容易滋生事端。 家族不能让族人过上好日子,那谁还会甘心为家族效命? 人心一旦散了,那队伍就不好带了。 钱当然好,但对大家族来说,总是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展廿四站起身来,正色拱手答道: “保龄侯尽管放心,展某人虽然没有考取功名,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 “侯爷若是不信,咱们大可以现在便签署文书。” “至于收购价,保龄侯看着给便好。” “诶呀!”保龄侯急忙起身握住展廿四的手,重新拉他坐下,笑容满面,“叫什么侯爷,叫伯父!” “贤侄说的哪里话,老夫哪里会信不过贤侄?” “今日本来请你们过来,是为了开业那天不曾亲往致歉。却不想贤侄如此仁义,愿意把手中的股份转让出来,那等会儿珍老爷和薛少爷过来之后,咱们便请他二人做个见证。” “如何?” 展廿四笑着一拱手,便顺着他的称呼爬了上去,“一切便听伯父的吩咐。” 史鼐也是官场的老油子,当然知道展廿四是有意要用生意来换人情,便热情地问道: “贤侄近来可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哦,倒没什么为难之事。只是小侄不做这蜂窝煤了,但那小炉子等其他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小侄在京中没有根基,还请伯父帮忙看顾一二,莫要被人给夺了去。” 史鼐只以为展廿四想找个官场靠山,便大包大揽道: “此事甚易,便交给老夫便是。日后若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尽管来我这里,史家给你撑腰!”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小侄便多谢伯父了!”展廿四微一拱手,和史鼐相视一笑,双方的目的都达成了。 两人刚达成交易,便见门子进来通禀,贾珍到了。 只可惜,他已经来晚了! 这世间的事情,很多都是先下手为强,就跟那微博小作文一样,谁先发谁就赢。 贾珍,出局了! 第58章 体面与规矩(周一了,求追读) 贾珍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客套几句坐下之后,也不等薛蟠过来,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伯父今日请我几人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说着,他还得意地瞟了旁边的展廿四一眼,那眼神如同示威一般,令人发笑。 展廿四老神在在地在原位坐着,慢条斯理地啜着茶,便如同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 果然,史鼐笑容满面地道: “我与念嗣贤侄说好了,由史家出资,将展家蜂窝煤生意的股份收购下来。” “此次请珍侄儿和文龙过来,就是想请你们一起给做个见证!” 一听这话,贾珍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住了。 国朝人做事都讲究留白,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总不能两个有身份的老爷坐一块谈论分赃的事情吧? 所以这次宴请的目的虽然不曾明说,但贾珍早就意会到了,也准备好和史家联手施压分割好处了。 可现在却赫然发现,这史鼐居然和展廿四私下里媾和了,打算一口把这好处都给吞了! 这可就不行了! 虽然他也在做这种下作的事情,但他做得,却不代表能够接受别人也做得! 谁还不是只双标狗! “不成!那是我的股份,怎么能被你吞掉!” 气急败坏的贾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史鼐听了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虽然他这件事情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但这种事情在权贵家族之中每日都在发生,大家都是各展手段,谁的手段高明,谁就吃到好处,而输家就该体面退出,捞一个人情回去。 史鼐既然把贾珍牵连进来了,就不能让人家白跑,哪怕在这件事情里面贾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也得给予一定的补偿才行,就当是出场费,或者说是预期收益没得到的补偿。 他史鼐又不是不懂规矩,今日的人情日后定然在其他方面给贾珍找补回来。 这都是潜规则,大家保持体面,不会撕破脸,也不会让输家全无收获。 若撕破了脸,没了体面,那就得冷冰冰的讲利益了,锱铢必较之下,那最终输家反而得不偿失,说不定连人情都没了! 就像展廿四这样,知道股份保不住,不如干脆就献出来,换来史家的庇护和好感。 史鼐知道展廿四是迫于压力才转卖的股份,展廿四也知道史家是在强取豪夺,但两家都装傻不说,反而弄了个友善亲近、其乐融融的表象出来。 两家都得了个好名声,史家大赚,展廿四也不算太亏。 这就是体面! 史家乐于和能够给自家带来好处,而且又懂规矩的商人长久交往,自然也不介意这商人借用自家的名望去解决麻烦,以及攫取更多利润。 只要这条利益输送链不断掉,两家关系也会愈发亲近。 这就是懂规矩! 国人官商勾结的规矩! 可贾珍如今这么做,那可就有些坏规矩了。 “咳!”史鼐干咳一声,语气之中便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珍贤侄听岔了,史家购入的是展家的股份,不是宁国府的股份。” 展廿四也在旁边帮腔道: “珍大哥,咱们这个蜂窝煤生意做起来,对史家煤场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已经严重损害了史家的收益。” “这是小弟当初做这生意的时候考虑不周,自觉愧对史伯父的厚爱,故此愿意将股份低价转让给史伯父,以为歉意。” “珍大哥不曾参与这门生意的经营,对此不知也属正常。” “我知珍大哥素来仗义,知道此事必然也是愧疚难安,不过既然小弟已经转让了股份,宁国府的股份倒是不必转让了。” 听到展廿四的话,史鼐心中对于这位懂事的贤侄愈发满意了。 你看,这把下台阶的梯子都递到贾珍脚下了,实在是太懂事了! “不错,念嗣贤侄此言有理。”史鼐捋着胡子,连连点头,“本来老夫也不想收这股份的,但耐不过念嗣贤侄非要给,老夫也只好勉强收下了。” 展廿四便再劝道: “这煤场的生意,并非伯父一家所有,乃是所有史家共有,小侄怎好以一己之私,便陷史伯父于不义呢?” “这股份,今日非转不可!” 眼见二人在眼前表演起了长惠幼顺的把戏,贾珍的肺都要气炸了。 在史鼐耳中是台阶的话语,在他耳中,这分明就是特娘的在取笑他、挤兑他! 再看到展廿四脸上那促狭的笑容,贾珍顿时便是爆炸了开来,猛地一拍桌子,怒叫了起来。 “休要转移口风!” “我说的便是他展家的股份!” “这厮当日找上门来,假冒是薛家的女婿,我当日想着带挈自家姻亲,才出面牵头,有了后面咱们四家合伙的蜂窝煤生意。” “但现如今我才晓得,当日被这姓展的给骗了!” “这厮有心攀附,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哄骗了那傻小子薛文龙,才骗了个关系出来,根本就不曾得那薛家人的认可!” “他这婚约根本便是假的,史伯父可莫要被他给骗了!” “薛家受不了他总是纠缠,今日来我府上,请我警告他一番,让他主动前去府上退婚。” “在来此的路上,我将此事挑明了,本意想要将他劝退,谁知这厮奸诈,一面答应将股份免费送给我,求我帮他保住婚约,另一面居然快马先来府中,把这股份又卖给了你。” “这等奸狡之辈,史伯父可千万莫要相信!” “咱们这便让人将这厮捉了,送到顺天府去,严刑拷打,治他一个冒认官亲之罪!” “至于这展家的股份,咱们两家平分即是,一文钱都不用出。” 史鼐听完之后,眉头便不由得紧锁了起来,看向展廿四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 虽然展家的股份他很想要独吞,但是他更不想身上有任何污点,若这展念嗣真的是个行事不择手段的家伙,没准日后会生出诸多事端来。 与其冒风险,不如便把这股份分宁国府一半。 毕竟,这次得到的蜂窝煤股份,不是他史鼐这一支的,而是整个史家的。 为了家族,而让自身陷入风险之中,着实有些不值啊! 第59章 绝杀(周二了,求追读) 眼见史鼐的目光渐渐不善,贾珍更是凶光毕露,展廿四也不着急,微微一笑道: “文龙很快便到,究竟我这婚约是真的还是假的,到时一问便知。” 史鼐听完顿时一醒,便不再着急了,只把茶杯端起来,稳坐如山。 究竟真相如何,且看看再说,不着急做决策。 而贾珍则冷笑起来,他面带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展廿四,就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样。 “呵呵,那薛文龙便是个大傻子,被你骗的团团转!” “你能骗的了薛文龙,却骗不了薛家其他的人。” “我这次之所以知道真相,便是得了薛姨妈亲口所托,要把这婚事退了。” “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文龙虽然是哥哥,却也绕不过母亲去!” 他也知道一会儿薛蟠会来,所以特意点明了,展廿四的婚约是通过欺骗薛蟠得来的。 这样一会儿就算薛蟠想帮这姓展的说话,说这婚约是真的,也是没有用的。 他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说谎,但没人能够证明,想推翻他的话,那就只有薛姨妈才行。 可薛姨妈不可能来这里,而史鼐也不可能为这点事儿跑到荣国府去找薛姨妈对质。 以他对于史鼐这大头巾性格的了解,必定是半点风险都不肯冒的,所以多半还是会让他得逞。 等今晚大家把股份转让契书一签,过了今天,谁也别想让他把股份给吐出来。 若是能够趁此机会把这姓展的丢到顺天府大牢里面,他必定舍得花钱,让这厮好好感受一下珍老爷的愤怒! 就算明日这厮便被捞出来,也让他过一晚“快活”日子! 至于这婚约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已经不在乎了,之后婚约能不能退,更加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他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钱! 只要能把股份拿到手,便是日后史鼐因今日之事对他不满,他也顾不得了! 果然,听了他的话之后,展廿四便眉头紧锁,看他的眼神也古怪了起来。 他自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便是展廿四肯定也分辨不出,可惜在展廿四的耳中,却处处都是破绽。 还说什么“骗不了薛家其他人”,薛家如今还有“其他人”吗? 原本展廿四还怀疑,这让他退亲的事情是不是王夫人看上了薛家的财富,打算从中作梗,现在一听他这话,便知道了真相。 毫无疑问,便是宝钗那个小娘皮搞的鬼! 等回去之后,一定得想个法子,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妞! 双方正对峙间,门子进来禀告,薛少爷到了。 史鼐急忙让人请入,过不多时,薛蟠便快步走了进来。 例行的客套一番之后,方一就座,还不等展廿四和贾珍动问,薛蟠就先开口了。 “珍大哥,对不住,舍妹胡闹,给珍大哥添麻烦了。” “嗯?”贾珍便是一愣,没听明白。 眼见如此,薛蟠便苦笑着对史鼐拱了拱手,致歉道: “史伯父,小侄得借您的宝地,跟两位兄长先赔个不是。” 史鼐目光闪动,笑着抚须点头,“无妨,你有话尽管直言便是。” 薛蟠起身,走到客厅中间,恭恭敬敬对着贾珍和展廿四一躬到地。 “我过来的迟了些,主要是家母把我叫过去,吩咐了些事情。” “今日早些时候,舍妹去找了琏二嫂子,请托二嫂子帮忙,想办法把这婚事给退了。” “二嫂子又请托到了珍大哥的头上,请珍大哥来帮忙办这件事情。” 他刚说到这里,那贾珍便喜上眉梢,以为薛蟠受到母亲指点,如今是他那头的,便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让我来拆穿这狗贼面目的,便是琏二媳妇!” “史伯父,如今你也听到了,可不是小侄我信口胡柴,这桩婚事的的确确是薛家的人请托我来办理的!” 史鼐听完也叹了口气,遗憾地瞥了展廿四一眼。 他对展念嗣的观感很好,如今见到这种情况,心中也挺遗憾的。 不过他目光及处,却见展廿四笑容依旧,老神在在的坐那里,半点不受影响,心头微微一动,到了口边的话便不曾吐出。 果然,薛蟠又继续说道: “后来这事儿被家母知道了,便勃然大怒,把妹妹叫了过去,好生斥责了一顿。” “这儿女婚姻大事,向来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一个小女儿家私自取舍?” “更何况,舍妹和展兄的婚事,乃是命中注定的,是干系到舍妹性命的,决计是不能取消的。” 贾珍听完此话,便如同五雷轰顶,顿时跳将起来,狂叫道: “你撒谎!”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命定的婚姻,还说什么性命攸关,分明便是在撒谎!” “薛蟠,为了给这姓展的张目,你居然胆敢假冒自家母亲的话语!” “这是不孝,你知道吗?啊?” 其实当薛蟠把琏二嫂子请托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贾珍就已经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了,后面的话在他脑子里一过,自然也能想明白,知道真假。 但问题在于,这种真相他不能接受啊! 若认了薛蟠的这番话,那岂不就代表着薛家其实本身是认可这段婚约的? 之前他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用薛姨妈来镇压薛蟠,结果如今薛蟠也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用自家母亲来镇压薛宝钗。 如果这一切都是薛宝钗那个小姑娘自以为是搞出来的,那她的意愿根本就不会被任何人采纳。 薛蟠长叹一声,把红叶之前编造出来的那套谎言又拿出来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本来这种事情乃是家丑,不便对外人言的。” “但舍妹无知,这么胡闹一通,家母只恐伤了贾展两家的和气,故此让我来解释一番。” “还请珍大哥大人大量,海涵一二,莫要跟舍妹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 不等贾珍再次发作起来,旁边的展廿四便起身将薛蟠拉回座位上,笑着道: “大家都是亲戚,些许误会,又有何打紧,说开不就是了!” 史鼐也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当然分辨的出真假。 他对今日贾珍的表现也颇为不满,便借机插口帮腔道: “不错,都是些误会。” “小女儿家的事情,无人会当真的,更不会有人出去乱传。” “是吧,珍贤侄?” 贾珍听了更气,只觉得浑身发凉,嘴唇都直哆嗦,想要大肆发作一番,却见座上三人都在冷眼看着他,分明便都是敌人,气得一跺脚,晚宴也不参加了,直接便拂袖而去。 第60章 女不教,母之过(周二了,求追读) 薛蟠当然是薛姨妈差遣来的。 凤姐一走,薛姨妈就急忙让人去叫薛蟠过来了,毕竟她是个妇道人家,不方便直接去让人找展廿四。 薛蟠在薛姨妈这里把一切都记下来之后,便立即快马加鞭往保龄侯府赶,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给贾珍来了记绝杀! 最终的结果也完全如展廿四所料,贾珍半点好处都没捞到,薛家的股份不变,史家独占一半的股份,这蜂窝煤的生意,彻底姓史了。 以展廿四对这年代那些办事人的了解,史家必定会在账目上面上下其手,各种虚增成本,降低收益,力求让另外两家分红更少。 不过展廿四没打算阻止他们。 还是那句话,史家可以赚钱,两家的奴仆也可以赚钱,只要宁国府不赚钱就可以! 虽然因此和贾珍闹翻了,但等展家再搞出赚钱的生意时,贾珍也只能忍着心头的不爽乖乖低头。 一场欢宴,宾主尽欢,史鼐亲自把展廿四两人送出了门,亲自看着马车走远才回转。 马车之上,薛蟠将暖手炉往自家爹爹身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道: “妹夫,这次宝钗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是不是让孩儿去教训她一番?” 展廿四轻轻揉着额头,打了个酒嗝,瞥了神色紧张的薛蟠一眼,曼声道: “你打算怎么教训她啊?” “这个……”薛蟠挠了挠脑袋,侧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好法子,“要不,我去打她一顿?” “哼!”展廿四没好气地瞪了这蠢儿子一眼,怒骂道:“夯货!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就算要打,宝钗也只能我来打,哪里轮得到你?” “是是是,该妹夫亲自打,我……我帮你按着!” 眼见薛大脑袋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展廿四知道这个儿子是养成了。 果然是棍棒之下出孝子啊! “行了,如何惩罚宝钗,我自有主张,你就不必掺和了。” “我且问你,那贾宝玉与你关系如何了?” 薛蟠急忙回答道:“关系已经亲密了很多,但他似乎还不通人事,暂时还……” “那你就专心攻略他即是,其他的事情,不必关心太多。” “是,孩儿明白了。” 两人坐着马车,堂而皇之的再次入了梨香院。 薛姨妈等人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展廿四下了马车,便急忙迎了上来,把薛蟠挤到一边,七嘴八舌问道: “老爷,之前见到宁国府的珍老爷气哼哼的回来了,该不是发生冲突了吧?” “蟠儿有没有及时赶到,没耽误老爷的事儿吧?” “那婚约之事,没退吧?” 展廿四伸手将九姨娘搂在怀里,哈哈笑道: “今日小九表现不错,蟠儿来的很及时,婚约一切照旧!” 众人听完之后,便都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她们这些人提心吊胆了一下午,就生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过来。 若是真闹翻了,婚约解不解除倒是问题不大,但万一贾府的人为了逼迫展廿四退婚,去展家原籍查出了什么,那恐怕便是杀头的罪过了。 她们担惊受怕了半天,如今才算是放松下来。 众人簇拥着展廿四回房,沐浴更衣一番之后,九姨娘躺在展老爷怀里,犹豫再三之后,道: “老爷,宝钗……妹妹这次做的也太过火了些,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才行。” “不能再让她肆意妄为了,否则咱家这许多人早晚会被她连累丢了性命。” “要不,今晚老爷就把宝钗妹妹收房了吧?” “老爷也别太惯着宝钗妹妹了,不用管她肯不肯,只管用强便是,我亲自帮老爷按着。” 展廿四听完之后,心头大悦,伸手在九姨娘身上扭了几把,调笑道: “女儿家第一次何等重要,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舍得让她就这么失去了?” 九姨娘贝齿轻咬红唇,恨恨道: “我当然想她能名正言顺入门,拜过天地之后再行房,但这丫头她、她也太不争气了啊!” 展廿四看着口是心非的九姨娘,心头爱煞了她这副小女儿表情,笑嘻嘻地将她搂过来,安抚道: “放心,老爷大度的很,不会就此便放弃宝钗的,早晚把她收房,但暂时还不是时候。” “老爷定然会让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躺到你身边,绝对不带用强的。” “你自管等着看老爷的手段便是。” “至于这次的惩罚嘛……既然子不教,父之过,那女不教,当然便是母之过也。” “小九,你教女无方,该当何罪?” 九姨娘听了便面色羞红起来,翻身背对自家老爷拜倒,把肥嫩的后鞧拱起,恰如一道肉拱桥,展现在自家老爷面前,娇滴滴地认罪道: “小九罪大恶极,但请老爷责罚,任打任骂,绝无怨尤。” 此处再次省略一万字,请大家展开想象的翅膀。 没办法,不删减太危险了。 一夜无梦,就是腰疼,好在有石头牌充电宝,他好,她也好。 次日一早,展廿四起床洗漱完毕,让人唤宝钗过来。 这次宝钗倒是没有拒绝,但来了之后,既不请安,也不问好,略微福了一福,便挺胸昂首立在房间正中。 如今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她索性便连装也不装了。 反正她自忖自家没有任何把柄和弱点可供展廿四拿捏了,这些表面上的面子功夫,索性也懒得做了。 眼见宝钗如此,九姨娘等众女都面色不悦,但展廿四却不以为忤,只是笑嘻嘻的一打响指,门外便有一女走了进来,扑到宝钗跟前,抱着她的大腿便痛哭了起来。 “小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次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宝钗先是一惊,但低头一看,便开心起来,急忙双手将人扶了起来,欢喜叫道: “莺儿,你可算回来了,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你放心,这次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任何人都别想再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宝钗说着,还昂起头来,示威一般地看向展廿四,结果却见到展廿四对她咧嘴一笑,承诺道: “放心,以后莺儿依旧便是你的贴身丫鬟,只要你不赶她走,老爷就不会换她。” 蓦地宝钗心头便是一凉,以她对这贼首的了解,他向来谨慎,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既然他如今把莺儿放了回来,那岂不是说…… 宝钗看向莺儿的目光顿时便少了几丝温度。 第61章 最有效的投名状 “文杏呢?” 宝钗抱着哭泣的莺儿,扭头看向展廿四。 “哦,文杏不想继续伺候你了,所以不肯回来。”展廿四的话毫无诚意,一听便是假的,“不信你可以问莺儿,她可以证明。” 宝钗低头看向莺儿,却见莺儿抽泣着点了点头。 “文杏的男人升职了,如今是新山寨里的小头目,几位压寨夫人都不在,现在寨里面后寨的事情文杏说了算。” “我家相公如今正跟着老爷跑腿,所以才能下山入城。” “小姐,你跟老爷说说好话呗,请老爷给我家相公安排个店铺的掌柜做做……” 宝钗差点没气笑了,还安排个掌柜,真还以为这还是薛家那时候呐,我说谁做掌柜谁就可以做掌柜! 何况,如今一听这口风,便知道,这莺儿如今也已经认命了,对自家的男人不但不反抗了,甚至还在想法子为他谋好处。 果然是女生外向,有了男人便胳膊肘往外拐。 罢了,连自家娘亲都没能逃脱这个铁律,又哪里能够怪罪到莺儿头上呢? 宝钗叹了口气,对于姐妹重逢的热情瞬间便消散掉了。 原本还想把文杏也要回来,如今也没这個兴致了。 既然两人都已经成了家,真心没必要再把她们拉回来。 心都已经倒向另一边了,人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她现在很怀疑莺儿的话,觉得很可能文杏才是依旧心想着她这位小姐的人,所以才无法回到他身边。 以那贼首的做派,只怕除非文杏也像莺儿一样“变心”了,否则多半是不可能回来的。 “行吧,以后你继续跟着我,我的习惯你也都熟悉。” “至于黄芪几位‘姨娘’,就不劳烦她们扮做丫鬟跟着了。” 宝钗丢下一句话后,拉着莺儿扭头便走,却不妨身后展廿四悠悠地道: “那你可得小心着点使用,莺儿可是已经有了身孕了。” “伱若是不小心,没准便一胎两命。” “嗯?” 宝钗大惊,急忙止步看向莺儿,却见莺儿陪着笑点头道: “山上苦寒,又缺医少药,生育不易,若不是有了身孕,老爷也未必肯让婢子下山养胎。” “不过小姐放心,婢子命贱,什么粗活累活都干得的,您可千万别把婢子再赶回去。” 眼见莺儿一副惶恐的模样,再回想起这些年莺儿活泼的笑脸,心中不由得怜惜之意大起,非常后悔当日所做的选择。 “好妹妹,是姐姐负了你!” 宝钗泪水涟涟,拉着莺儿的手,泣不成声。 莺儿急忙反手搂住自家小姐,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小姐这是作甚?” “一切都是命数,须怪不得别人!” “再者说了,婢子现在也挺好的,我家那个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书生士绅,但至少忠厚老实,而且不烂赌、不酗酒,还不打骂老婆,也算是一个良人了。” 莺儿越这么说,宝钗心中越自责。 主仆两人往日里在闺阁之中,闲来无事之时,也曾春心萌动,畅想过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两个小女孩,从来不曾出过远门,对男人的认识也不过就是身边之人,以及书中的才子佳人。 宝钗自有才学,从小受的便是管家婆教育,莺儿当然也跟着识字会算,所以心中的意中人,大多都是些书生秀才举人之流,最差也得是个地方乡绅仕宦家的少爷。 可现如今,昔日的梦想已经被如今的现实击碎,莺儿的良人标准,居然已经掉到了不打老婆便可以了。 这怎不让宝钗悲从中来? 展廿四不耐看苦情戏,便挥了挥手,黄芪等人急忙簇拥上去,将宝钗送回了房间。 至于她们姐妹二人在房间里面,如何忆苦思甜,展廿四就管不着了。 反正这莺儿如今已经确定是认命了,不会暗中搞什么事情的。 莺儿腹中的那个孩子,便是最好的投名状。 这个时代的女人,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君,老了靠儿子。 所以女子在嫁人之后,会完全变一个人,而生育之后,则又会再变一次。 不管莺儿过去如何不甘不愿,但是只要她有了孩子,她就完全没的选了。 这个时代虽然也有离婚再嫁的,但二婚的女子基本都只能低嫁了,何况她还是个山贼的婆娘。 在放莺儿回宝钗身边之前,展廿四就已经跟她仔细剖析过利害,如今她全家未来的前途,都和展家绑在了一起,若是不想日后凄惨度日,便得明白自身的立场,别做多余的事情。 宝钗怀疑的非常对,那个文杏就是因为在山寨之中表现一般,也没有怀孕,所以展廿四才不放她出来。 至于什么负责后寨事务,那更是莺儿用来骗自家小姐的。 有那么多老贼婆在,怎么也轮不到文杏这种新人上位。 但这些不需要让宝钗知道,只要让她晓得,文杏不能回来,只有莺儿,就足够了。 而且莺儿“叛变”的情况,展廿四也没打算瞒着她,一切都是堂皇正大的阳谋,由不得她拒绝。 解决完这桩小事之后,展廿四又把红叶等诸多“丫鬟”叫过来,吩咐道: “你们这几日在荣国府里和那些丫鬟婆子们多聊聊,把宝钗拜托琏二嫂子的这件事情给宣扬宣扬,务必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薛家大小姐有心想要悔婚,但是薛家夫人和少爷都不同意。” “顺便提一嘴,这宁国府的珍大爷想趁机夺取姻亲家女婿的股份,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枉做小人。” “还有,那琏二嫂子到底是贾家的媳妇,心是向着贾家的,为了点股份,连亲戚都算计。” 这等传八卦的事情,毫无难度,红叶等人自然不会拒绝。 而且红叶等人心中其实也嫉妒十姨娘一家的待遇,大家都是小妾,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做姨娘,我们就得扮丫鬟。 只不过碍于自家老爷的威势,谁也不敢废话罢了。 如今有了说十姨娘闲话的机会,她们自然乐得在其中添油加醋,坏了这十姨娘的名声。 正说着,薛蟠忽然急匆匆过来传消息。 “妹夫,不好了,掌柜薛忠带人去码头接香料,结果连人带货都被人给劫走了!” 第62章 自导自演 一听说东西被劫走,屋内众女下意识的都把目光转向了展廿四。 若论抢劫、绑架,这位才是祖宗! 结果也不出她们所料,展廿四把眼一瞪,话说的理直气壮。 “看甚看?” “老爷劫自家的东西,还能算劫吗?” 众人听了便纷纷捂嘴笑了起来,九姨娘嗔怪道: “老爷想要,直接在账上支取不就是了,还这般劳师动众作甚?没的吓坏了蟠儿。” “你们知道什么?” “尔等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哪里懂得老爷我的算计!” 展廿四翻了个白眼,往椅子后一躺,挥手让九姨娘过去给他按摩肩颈,口中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薛家的银子,是薛家的,在账上支取,日后早晚要还的。” “劫完之后,这东西过了遍手,那就是我展家的,跟薛家再无关系。” “老爷我一方面要掏空了薛家,丰富我展家的底蕴,另一方面,老爷我要一箭双雕,把那些薛家店铺里的蛀虫都给清理干净了。” “那些本地的掌柜,多年来已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各种互相包庇。各家店铺的账目我虽然没去仔细看,但只猜就知道,必定早就做的天衣无缝,一般人根本就查不出来。” “若是慢慢找资深掌柜来查账,虽然有可能查出问题来,但只怕不等问题查个清楚明白,说不得便会有火龙烧仓、阴兵借道等蹊跷事情发生,到时候薛家损失更大。” “那薛家的东西,早晚都是老爷的,怎能让他们如此糟践浪费?” “与其与他们勾心斗角,不如发挥老爷我的长处,直接便绑了那大掌柜薛忠,严刑拷打之下,不担心他敢拿谎话欺骗我们。” “咱们先把各店铺掌柜之间的关系都搞清楚,弄明白他们究竟在哪些生意上面动过手脚,然后就可以一步到位,有针对性的去处理。” “一个掌柜不够,那就多‘邀请’几個掌柜过来,反正是劫匪干的,和我展老爷有何关系?” “任是衙门里面的捕快想破了脑子,只怕也想不明白,这案子居然是咱们自己干的!” “若是能够拿到那本真正的账目,就可以直接以雷霆之势将这群硕鼠都给捉了,交衙门治罪。” “就算账目没拿到手,也可以通过赎金的方式从这些掌柜手中把损失给弥补回来。” “另外,老爷我还安排了点事情,借此机会大发一笔。” 说到这里,展廿四扭头看向管家吴四海,问道: “事情办的如何了?” 吴四海躬身行礼,“老爷,一切顺利,都是用的生面孔,拿的都是伪造出来的印鉴,用九姨娘之前提供的口令,各家店铺都没有怀疑。这批人办完之后就立刻离京回山了,不虞被人查到踪迹。” “弄到了多少银子?” “三十八家店铺,共计套取了十三万四千八百两银子,都运出京了。” 众女听完之后,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展廿四却不太满意,“这一家店铺平均还不到四千两银子,跟咱们掌握的账目不太一致啊!” 吴四海之前在听到回报的时候,也疑惑过,如今早就把这前因后果给搞明白了,便回道: “回老爷,这到各地店铺取银子,往往都需要提前知会,店铺方好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银根紧张,影响了生意。” “咱们如今要的急,各地店铺便不能把所有银子一发都给了咱们。” “何况咱们打的是那薛忠掌柜的名号,理由用的也是去码头取货银两不够,暂时拆借,所以几千两银子也差不多就够应急了。” “啊,原来如此,此言有理。”展廿四点了点头,挥手道:“那就这样吧,十几万两也不少了,够咱们用挺长时间了。” “那薛忠等人,就不要往老窝里带了,在附近找个山头搭个棚子,临时拷问一番即是。” “反正也没打算再放他们回来,等拿到口供或账本之后,直接就在山头上挖坑处理了吧!” “至于那批香料,另找地方暂存,注意防潮,回头薛家这边理顺了之后,蟠儿再掏钱买回来。” 薛蟠在旁边都听傻了,之前的这些事情都瞒着他做的,如今才知道,这所谓的劫匪,居然就是自家老爷,他白担心了半天。 如今听到老爷提到他,急忙躬身答应下来。 “老爷放心,蟠儿省的,一定给个高价。” 展廿四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孺子可教也!” “这香料是各家府上订购了的,为了不让订单落空,影响了薛家的商誉,所以才临时从外地游商处购买用来应急的,加价多些也属正常。” “各家店铺的事情,咱们就先当做不知道,一会儿蟠儿跟老爷我先去衙门报案,处理那薛忠被劫的事情。” 说完之后,他又扭头问吴四海。 “薛家那边的事情,是谁在跟进?” “回老爷,是杨有恭在做。已经暗中让人通知了那薛忠的娘子,让她把现银和房契地契等都准备好,今晚出城赎人。那薛娘子不过是个普通妇人,晾她也不敢对外声张。到时候让有恭那边连钱带人,一并都卷走就是。” “好!”展廿四赞了一声,继续道:“等各家店铺的事情被连带出来之后,就让人暗中释放消息,说这劫案是薛忠自导自演,利用职务之便,套取了各家掌柜的口令,然后又私刻仿制了主母的印鉴,大捞了一笔,来了个一波肥,如今已经带着家人跑了。” “总之,黑锅就丢给薛忠来背,回头再借此由头,把损失了银两的掌柜都拿下,换上咱们自己人。” “若薛忠那里能够拿到账本,就报官把他们的家也都抄了弥补薛家的损失,就算是拿不到账本,这些人也都没了职司,咱们大可以慢慢炮制他们。” “一箭多雕!” 众女听的心惊肉跳,急忙躬身行礼,赞颂道: “老爷圣明!” 展廿四钱财入账,计划顺利,心头自然快活,便哈哈大笑,起身带着薛蟠一并出了门,前往顺天府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