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疯批老公舔狗式求复婚》 上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刺啦——” 一阵尖锐的响声传来,把梁清语从老公出轨思绪中拉了出来。 这是去捉奸的路上。 对面不知何时来了一辆车,直直冲冲的撞了过来,她呼吸猛地一紧,立马踩下了刹车。 可已经晚了,距离太短,车头猛地撞上去,发出犹如油锅炸开般的巨响。 安全气囊迅速弹出来,她身子猛地前倾,车前玻璃破碎,喷洒在她脸上。 梁清语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要碎裂了,痛感愈发清醒,额头上的鲜血顺着淌下来。 尖锐的耳鸣声不断呼啸,她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意识有些混沌,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拿出了手机,她拨通了她的紧急联系人,是她老公谢厉程。 梁清语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嘟音。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句忙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谢厉程……接电话。 梁清语看着车内冒起了浓烟,心里的恐慌愈发强烈。 鼻子酸涩的厉害,她又再一次拨通了过去。 她一边等待电话接通,一边回想着下午在谢厉程手机上看到的短信。 【谢先生,谢谢你送我回酒店。】 【我给你准备了小礼物,晚上吃饭再给你吧。^v^】 梁清语看到信息时,心口已经被人割了一刀,而现在她出了车祸,谢厉程的电话,却一直拨不通。 冰冷机械声回复的只有方才一模一样的话语。 今天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是在陪那个女孩吗? 梁清语不敢往下想。 她知道自己不能等了,强忍着碎骨般的疼,从那破碎的车窗爬出去。 那碎玻璃直接扎入她的肉里面,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她用最后一道力爬出了车内,围观的人这才发现梁清语。 “小姐,忍忍啊,120马上就到……” 梁清语没有说话,疼得已经无法呼吸,她最后再拨通了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清语听到了那头清冷的嗓音有些急促,“什么事?” 她疼得双眼蓄满泪水,像是一个找到家的孩子,哽咽道,“谢厉程我……” 太痛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头显然没耐心了,“我说过,有事打刘秘书电话,没事别打给我。挂了。” 说完,那头连给梁清语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随之而来便是嘟嘟的音。 她感觉心脏处的那道口子好像又撕裂开来一点点。 她大脑一片混乱。 她和谢厉程自小相识,但感情不算浓厚,后来也是商业联姻。 可她爱了他八年,嫁给他三年,现在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就在她的混乱之中,她听到了一声极其害怕带着哭腔的,“厉程哥……” 梁清语像是触碰了某根神经一般,猛地睁开了眼。 她艰难的转过视线,只见对面车一瘸一拐的走下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带着哭腔,踉跄的跑向对面的男人,将男人抱紧,害怕的像个小兽。 梁清语看着男人的背影,那身衣服她认得,是她今早特意早起为男人搭配出来的。 梁清语只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谢厉程……” 她嘶哑着声音喊着谢厉程,却看见素来洁的丈夫却将浑身脏兮的女孩抱在怀走,大步流星的走向那台迈巴赫。 梁清语感觉痛意席卷而来,她红着眼看着那道背影,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一声,“谢厉程!” 那背影一顿,忽然转过来。 似乎是看了一眼梁清语的方向。 但,也就是一眼,他便立马收回目光,抱着女孩上了车,扬长而去。 梁清语脑袋嗡声一响,回想到了结婚那天。 按理来说,梁家是高攀不上谢家的,结婚的那天梁清语鼓足勇气问谢厉程为什么娶她,是不是因为喜欢…… 可还没等她问出下半句,他只说了一句: “谢家已经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增益,我不需要感情,只需要一个合格的妻子,梁清语,你是最好的选择。” 那一句话,将那个曾经满心欢喜的她打得七零八碎。 谢厉程娶她,是因为她家世不显好拿捏。但她嫁给他,却是因为她长达八年的暗恋。 后来她致力于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她想着谢厉程不爱她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会爱别人,她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可现在,那个女孩出现的时候,竟然让她如此之痛。 早上,她还将男人要穿的衣服准备妥帖,从外衫到领带夹,都是她亲自选的。 现在,她穿着她选的衣服,无视她躺在地上,抱着别的女人离开了。 心脏的裂口彻底崩坏,里面的血犹如泄洪般落下。 上午看到他手机里的短信时,她已有预料。 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女孩约他晚上见,还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穿着雪白漂亮的吊带裙,好看的手指握着一个小礼物盒,笑的一派天真的模样。 看起来顶多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说话都带着俏皮。 梁清语看了很久,反反复复的翻阅着谢厉程的手机。 她发现,作为妻子,在她和谢厉程毫无交集的三十天,他和那个女孩每天都在交谈,虽然都很零星,但对于谢厉程那样的人,他会跟人聊天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 谢厉程出门前洗过澡,身上冒着氤氲的热气,面色如常,嗓音冷淡跟她说,“今天不用等我了,我要见人,喜欢什么自己拿卡去刷。” 没等她回话,谢厉程的背影已经离开。 她当时已经猜到,谢厉程要见的那个人,大概率是那头电话的女孩。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等到了晚上七点钟,最终她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女孩。 她想知道是怎样的人让谢厉程那样冷情的人,动了心。 梁清语在路上想了很多,甚至有些头脑混乱,她在想如果谢厉程真的爱上那个女孩怎么办?如果谢厉程要跟她离婚怎么办? 她以为她对痛已经麻木了。 可是,原来亲眼看到谢厉程抱着别的女人,她依旧还会痛,甚至是痛不欲生。 而这时刘秘书一路小跑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语气客气道,“这位小姐,我们总裁让我跟你交接车祸事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 刚说着,刘秘书就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满脸泪痕的望向他。 刘秘书随之一怔,“夫人?” 不能得罪 “伤者情况加剧,需要紧急调用血库……” 旁边是医生焦急的声音,梁清语只觉得大脑模糊不清,只觉得浑身变冷,刘秘书一边拨通电话,一边道,“夫人,你放心我已经在联系总裁了,他肯定马上就到。” 梁清语喉头含了一口血,眼底都是血丝,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准备手术。”主治医师冷静地说道,“血袋准备好了没?” 这时一名小护士脸色不佳地跑了过来,“陈主任,血库最后两包rh阴性血被带走了……” 主治医师脸色顿时一黑,“怎么回事,没告诉血库那边情况紧急吗?让人先把血包腾出来。” 小护士摇摇头道,“对方用的是最高权限,听说是盛耀集团的ceo谢厉程把血库调走了,血库的人说他小女友也是出了车祸,紧着要。” 说完转而看向梁清语,“这位小姐你放心,我们已经去最近的血库紧急调血了,很快的,你再坚持一下。” 一听谢厉程,主治医师脸一僵。 这可是北城最大首富,也是这家医院的投资人之一,不能得罪。 梁清语呼吸格外虚弱,但还是将那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谢厉程是一个不喜欢用特权办事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原来谢厉程也会为别人打破原则。 她指节泛白,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感觉有一双手将她的心口撕裂,碾碎。 这一刻她也清楚,自己不需要去印证了,谢厉程的的确确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副手道,“陈主任,伤患的hp值过高,不排除有怀孕的可能……” 主治医师立马接过了检查单子,脸色微变,旋即看向了梁清语,“你是不是怀孕了?” 梁清语蓦然一怔。 只觉得大脑一阵发嗡 “如果怀孕的话,接下来的手术是不能进行麻醉的。或者麻醉,只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下来了。” 梁清语感觉无论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理上的疼痛,都让她前所未有的窒息,可是脑海不断循环播放着男人抱着那个女孩,回头看她一眼后,毫不犹豫离开的模样。 她不确定谢厉程有没有看到他,但在她被抛下的那一刻,她的脑海只有一个声音。 这个人她不要了。 “你做个选择吧。”医生声音传来。 —— 梁清语几乎昏睡了整整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天已经黑了下来。 “夫人,你终于醒了?”刘秘书又疲惫又惊喜的声音传来。 梁清语苍白的脸望向刘秘书,整个病房除了她和刘秘书,没有第三个人。 谢厉程没来。 刘秘书敏锐地察觉到了梁清语的情绪,立马解释道,“总裁公司事务抽不开身,他说一会就来看你。” 梁清语看着他,看破不说破。 心脏麻木地疼了一下。 但这疼比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做手术,还是差了那么几分。 她知道她是等不到谢厉程了,毕竟有人比她更需要他的陪伴。 “没事,”梁清语笑了一下,“刘秘书你也辛苦了,能不能等谢厉程工作结束之后,让他过来一趟,我有话对他说。” 刘秘书敏锐地察觉到“谢厉程”三个字,以前夫人都是叫总裁为“厉程”的。 他点点头,心里莫名不安,“好。” 梁清语没有再说话,沉默得像一只破碎的玩偶。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清语看着外面下起了大雨,就当她以为等不到谢厉程的时候。 他来了。 高大俊美的身形逆在光影中,松形鹤骨,每一寸骨骼都生得极其完美,光是看一眼都赏心悦目的程度,他头发沾染着水珠,显然是从雨中来的,眉目之间犹如霜寒般,乌黑的眼睛倒影着她苍白的小脸。 她就坐在那里,没说话。 谢厉程薄唇轻微蠕动,“你怎么样?” 梁清语笑了下,“还行,没死。” 谢厉程眉头一蹙。 “谢厉程,昨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你记得吧?”说着,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谢厉程一顿,薄唇抿成一条弧度,半晌,发出“嗯”的一声。 梁清语笑了,他果然记得。 但他给她的礼物却是,让她亲眼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离开。 “谢厉程,我回顾了我们三年的婚约,当初你是为了祖母的病才跟我结婚的,如今祖母已经走了半年了,我们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谢厉程眸色微变,冷得看向她,只见她轻微一笑,眼里全是释怀,“谢厉程,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在病房内轻轻回荡着。 谢厉程盯了她一会,“你病了。” 梁清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厉程,我只是出了车祸,没摔坏脑子。” 墙上的壁挂钟一点点地走针,病房安静无声,谢厉程嗓音此刻很冷,“理由。” 只有这两个字,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理由?梁清语心里莫名发笑,她总不能告诉他,她爱了他十一年,如今爱不下去了吧? 梁清语抬起小脸,目光对接那冷沉的双眸,鼓足了勇气,“谢厉程,你爱我吗?” 谢厉程眉头蹙深。 “你看,你不爱我。”梁清语笑了一下,“我当初是为了梁家能得到谢家的扶持才跟你结婚的,如今梁家已经相安无事,祖母也走了,我们算是各取所需,就到此为止吧。” 空气静了三分,谢厉程那漆黑的眼眸凝着她,“这就是你的理由。” “是。” 梁清语点头。 谢厉程静了三秒,嗓音依旧清冷动听,“如你所愿。” 这四个字,没有任何情感。 梁清语在那寂静的三秒钟甚至幻想过谢厉程会有一丝不舍,但如今看他果决的态度,她彻底死心了。 看吧,谢厉程就是这样的男人,冷心冷情。 不,只是对她而已,对那个女孩倒算是热忱。 她点点头,“那离婚手续就等我们出院办吧。” 男人不再说话。 梁清语听着病房门响,空间密闭而死寂,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摸了摸脸,一滴湿润的眼泪。 刘秘书好不容易等谢厉程出来,谢厉程却没有丝毫停留的大步离开,他拿着手机不停响的电话,手足无措。 总裁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不是在开会,听到夫人醒了,扔下会议就赶过来,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但电话那头像是夺命符般再度传来,刘秘书连忙迈着腿追了上去,“总裁,沈小姐的电话!” 谢厉程看着屏幕上“沈茹秋”三个字,神韵冷漠,“不接了。” 刘秘书微微一顿,“可沈小姐……”等会又要哭了。 话还没说完,刘秘书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总裁这是……心情不好吗? 第三章出事了! 梁清语在医院度过了整整半个月,虽然出了车祸,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伤及到骨头,一瘸一拐也能下地了。 而自从那天晚上过后,谢厉程没来过。 眼看着离出院的时间越来越近,梁清语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她母亲。 自从她嫁到谢家,跟梁家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梁清语连出车祸都没告诉家里。 梁清语接通了电话。 那头,梁母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又急促,“清语,咱家出事了!” 梁清语握紧了手机,“怎么了。” 梁母嗓音有些沙哑,“你爸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两天前咱家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已经跌了将近十倍!再这样下去,咱家估计是要破产了!” 梁清语蓦然一怔,按理来说梁家如今背靠谢家,怎么都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除非有人故意针对梁家,可谁会这么做? “你看能不能找厉程帮帮忙……”梁母的声音越发弱了些。 这些年,一旦有事梁家人都是找梁清语,再通过梁清语找谢厉程,几乎可以说是寄生虫般的存在,可梁清语现在以什么资格去求谢厉程? 一个即将成为前妻的妻子? 梁清语手指扣紧,那边梁母的声音更加哽咽,甚至放声哭了起来,“清语,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这梁家是你奶奶一辈子的心血!你不会不管的吧!” 梁清语呼吸微窒。 不愧是她母亲,最知道怎么拿捏她。 “我试试。” 那头梁母似乎是擦了眼泪,道,“清语,那就拜托你了!” 挂断了电话,梁清语陷入了沉思,到了晚上的时候,梁清语终于决定拨通谢厉程的电话。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嘟声,她手紧张到冒汗。 这是提出离婚后她第一次主动联系谢厉程。 终于在嘟音停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响动,梁清语吸了一口气,“谢厉程……” 那头明显一顿,然后传来一阵女声,道,“抱歉呀,厉程哥哥已经睡了,你有事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就明天再打过来吧。” 梁清语感觉大脑一阵发晕。 对面的女声俏皮而动听,调子上扬,带着轻微歉意,显然是被宠出来才会有这样的松弛。 她没想到她才提出离婚不到一个月,谢厉程已经睡到别的女人身边。 胃部一阵翻搅。 她立马挂断了电话,冲向卫生间,整个人干呕了起来,生理性的反应让她的眼泪飞飚,她蹲在马桶边上干呕不止。 恶心…… 真的好恶心…… 梁清语不知道缓了多久,整个人跌在边上,看着自己的肚子,轻轻抚摸,脑海却回想着做手术前医生的那句话,“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建议你保留孩子。” 但当时她是怎么选的? 她当时在想,她既然进不了谢厉程的心,那就带走他的孩子吧。 强忍着剧痛,坚持无麻醉手术,如今她发现她爱的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她连最后一点幻想都没有了。 梁清语躺回了床上,打开了梁氏集团的股市。 她之前是学金融的,只是后面因为结婚了便也退居幕后了,如今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婚了,那就不能在靠谢厉程了,她要自救。 梁清语连续三天观察着股市,发现有人恶意高价购买梁氏集团的股票,又低价出售,要做到这一步,需要比梁氏集团高出至少三倍以上的财力。 她追查着到底是谁在暗箱操作。 忙碌到了第四日,梁清语终于可以出院了。 刘秘书亲自为梁清语办的出院手续。 “夫人,你打算去哪?”刘秘书帮梁清语拿着行李,问道。 梁清语听着夫人两个字直皱眉,刚想让刘秘书以后别叫她夫人了。 下一秒,梁清语发现一台深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她的面前,这是谢厉程的车,上次在车祸现场她见过,记得尤为清楚。 旁边刘秘书道,“谢总一早就在等你了,夫人,你要回家吗?我们送你回去。” 车窗降了下来,那眉眼冷隽的男人目光落在了梁清语身上,“上车。” 梁清语没想到谢厉程来接她。 毕竟谢厉程一向工作很忙,常常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平时都是她做饭送去公司,盯着他吃饭。 梁清语却往后退了一步,淡笑了一下,“不用了,谢总,我自己可以。离婚的事情我已经通知谢家的律师团队了,过两天就能拟定离婚协议,到时候直接在民政局见就好。” 话音一落,旁边的刘秘书都惊到合不拢下巴,他听到了什么,夫人要离婚? 谢厉程那冷峻的眉眼沉了几分,他喉头一滚,冷道,“梁清语,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这是第一次,梁清语从谢厉程口中听到带有那么强烈情绪色彩的话。 他向来都很冷静自持。 梁清语点头,“是,一刻都不想继续下去了。” 谢厉程眸色一冷。 第四章闹什么? 空气冰冷僵持,刘秘书都感觉气压都低了。 半响,谢厉程轻微揉动了额角,眉眼依旧清冷自持,只是语气带了点疲倦道,“梁清语,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什么? 梁清语只觉得可笑,她这么坚决的要离婚,在谢厉程眼底只是在闹脾气? “谢厉程,我记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在这段婚姻我们已经完成了各取所需,也应该到头了。” 谢厉程冷凝着她,“已经完成了?”他蓦然冷得一笑,拿出手机的通话记录,而最近一行赫然显示着“梁夫人”三个字。 梁清语呼吸一顿。 “你母亲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求我帮你们梁家补足股票的空缺,我投了不少进去,想要两清可以,把钱给我。” 梁清语呼吸一紧。 她没想到她还在想办法,这边母亲已经急不可耐的找上了谢厉程。 梁清语深深吸了口气,“你投了多少。” 谢厉程嗓音清贵,不紧不慢道,“两个亿。” 梁清语两眼一抹黑,两个亿对于现在的她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她根本给不起! 她轻微一颤,“我可以净身出户,婚后财产我一分都不要,这两个亿我会想办法还上,但你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梁清语,你凭什么觉得你值这个价。”男人冷声一笑。 梁清语僵在原地。 谢厉程轻微摩梭着尾戒,矜贵的眉眼间带了几分薄凉的温度,淡淡的看着她,“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会还给我?你以什么身份做担保。” 梁清语心像是被人扎了一根刺,他说的没错,一旦离婚他们连陌生人都算不上,确实没有资格做担保。 “谢厉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谢厉程眸色带了几分倦冷,“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婚姻关系来维持公司形象,我不喜欢变数,这你三年做的很好,是个合格的谢太太。” 合格的谢太太…… 梁清语只觉得可笑,他留她不过是为了公司股票,需要一个好妻子,这个位置无论今天换谁来都可以,只不过刚好坐的人是她罢了。 梁清语忽然生了叛逆的心思,她抬起头看向男人冷冽的面容,“谢厉程,你要不离婚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谢厉程眸色半眯,“说。” 她道,“你手机里有个叫沈茹秋的女人,我要她从你身边消失。” 梁清语在赌。 赌那个女孩在谢厉程心里有多重要。 谢厉程眉头蹙深,“不可能。” “除了这个条件,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些话像是在梁清语心膛炸开一样,血肉模糊。 梁清语连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没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的条件也只有这一个,离婚的事既然你不同意,那就走法律程序吧。” 梁清语转身就要走。 “谁允许你走了?”男人几个步伐上前,直接扣住了梁清语的手腕。 梁清语被触碰的一瞬间,只觉得恶心反胃,“放开!” 男人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带了点力量,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梁清语,是不是平时对你太放纵了?还要我哄你?” 说完,他修长温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指腹的薄茧轻微摩擦她的肌肤。 梁清语胃部猛烈搅动,她直接将人推开,躬身干呕了起来。 谢厉程眸底划过一道厉色,下一秒,强行将女人拉了过来,他捧着梁清语的脸,嗓音磁性又冷沉,“嫌弃我?嗯?” 梁清语咬唇,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推开,下一秒手就被牢牢的抓住,被人圈在怀中。 她被迫贴近男人的身躯,滚烫,炽热。 “不准嫌弃我。” 话音落下的一瞬,男人发狠的吻了过来,猝不及防,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吻极为薄凉、侵略性。 结婚三年,除了床上,她和谢厉程没有过亲密的接触。 他的吻都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雪松气息,掠夺唇齿间的呼吸。 她整个人想要反抗却发现力量悬殊太大,她只能用力的咬着他的薄唇,血腥味在唇舌之间漫延,男人只是轻微皱眉,反而将人搂的更加紧了,吻的更加深。 她感觉极为缺氧,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见她有下滑的趋势,他的大手就将她的腰固定在怀中,反反复复。 就当梁清语以为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 男人喑哑的嗓音附在耳边,“味道不错。” 梁清语呼吸一窒。 “厉程哥哥……” 一道略带发颤的声音传来。 梁清语清醒了几分,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厉程已经迅速将她放开了。 梁清语看着怀抱一空,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沈茹秋此刻红着眼,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勉强的笑了一下,“听你的助理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这位是嫂子吧,真漂亮,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我先走就走。” 梁清语听得那些话,直皱眉。 沈茹秋说完就要走,结果一个转身,整个人狠狠的摔到在地上。 梁清语看着,轻微蹙眉。 平地摔?电视剧傻白甜女主吗? 沈茹秋立马疼得掉眼泪,坐在哪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谢厉程眸色微变,“摔哪了。” 沈茹秋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厉程哥哥,我好痛……”说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去医院。”谢厉程冷静道。 梁清语忽然多了几分心思,随即笑了一声,“谢厉程,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空气静了三秒。 谢厉程对视上梁清语挑衅的目光。 她是故意的。 “厉程哥哥,你送嫂子吧,我没事的。”旁边的沈茹秋说完擦干眼泪就要自己站起来。 他嗓音淡了几分,对着梁清语道,“我让刘秘书送你。” 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梁清语没有任何意外,她用前所未有平静的声音道,“谢厉程,咱们以后别见了,挺没意思的。” 谢厉程眸色一顿,梁清语掉头就走。 旁边的刘秘书没想到事情莫名其妙又发展到了这一步,总裁明明是太久没见夫人,得到夫人出院的消息专门推掉会议来接人的,怎么弄着弄着又变成这样了? 刘秘书立马,“总裁,我去追夫人……” 谢厉程嗓音冷淡至极,“让她走。” 刘秘书吓得不敢动了。 谢厉程收回目光:“走了自然会回来的。” 他从来不觉得梁清语会真的离开他,只要她还肯吃醋,那就不会走。 但他似乎太纵容她了,才让她无法无天,开始恃宠而骄了。 第五章这个女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梁清语直接将行李打包回了她婚前的一套小公寓,不大,但足够让她生活了。 她到家第一时间就是让朋友联系了离婚律师,沟通好流畅后,让律师替她发一份离婚法庭通知到谢厉程的公司。 另外整理了下自己现有的资产,她如果要离婚的话,梁家是肯定不同意的,那么她也要做好跟梁家断绝关系的准备,她现在流动现金有一百万,另外还有两套不动产,一套卖掉也能换个五百万左右。 六百万,足够让她富裕的生活一段时间了。 但她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至少不能在谢家的时候差。 梁清语已经当了太多年的全职太太,都快忘记了她以前可是金融系的天才,梁清语直接联系了当年的一些老同学,得到一些股市的信息之后,准备开始创立自己的基金公司。 一直忙到三天后,梁清语忽然收到了一条新短信。 那串号码梁清语记得很清楚。 是沈茹秋。 【梁小姐,你好,我是沈茹秋, 我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梁清语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竟然没有意外,她甚至有种‘她终于来找我了’的感觉。 梁清语回复了一个有。 那头很快就发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她正好也想看看,这个女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而此刻,盛耀集团ceo办公室。 谢厉程修长的手指轻微把玩着钢笔。 刘秘书将咖啡端了上来。 谢厉程看了一点时间,中午十二点。 “有人来公司了吗。” 他看似不经意的问到。 刘秘书放下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没有。” 谢厉程冷峻的眉眼更加寒了,端起咖啡喝了两口,“太苦了。” 刘秘书微顿,不敢吱声,这已经是泡的第三杯了,前面两杯要不是太烫要么是太凉。 他干脆笑道,“总裁,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你看要吃点什么,我给你点。” 谢厉程薄唇抿成一条弧线,“再等等。” 刘秘书无言,想起那日谢总自己说‘走了自然会回来的。’,结果好嘛,夫人出院都整整三天都没有一天来过公司送午饭,前面住院还有借口,如今看出来夫人是铁了心不想回来。 现在总裁衣服也不如以前有品位了。 叫你嘴硬。 这时,助理敲门而入,“总裁。” 谢厉程眸色微闪,“是有人来了?” 助理一愣,随即摇头,“人倒是没有,离婚诉讼倒是来了一份,总裁,这是夫人委托南山律师事务所发来的离婚诉讼,你过目一下。” 谢厉程一阵,随即视线落在那离婚诉讼上,脸黑成一片。 他等了三天,等梁清语低头,结果换来了这个? “很好。”他气笑了。 --- 将零星的事情处理好后,梁清语的基金公司初见模型,熬到了见面时间,梁清语才打车去了沈茹秋的地方,这次倒是相安无事,准时到达了见面的地方。 梁清语到的时候,沈茹秋还没到。 她先点了一份咖啡尝了一口,有点苦。 “清语……?” 一道温和带有试探性的男音忽然出现。 梁清语一顿,抬头便见男人身长修立挺拔,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却已经极为好看,深褐色的眼眸衬得整个人温和。 “学长?” 梁清语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易沉。 易沉看着她桌上的咖啡,微微一笑,“一个人?” “约了朋友,应该快到了,”梁清语语气有些愉悦,大学的时候她和易沉是两大财子,那个时候他们在一个导师经常见面,只是后来梁清语结了婚,易沉也出了国。 只记得当年她决定结婚的前一晚,易沉打电话问她,“相夫教子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清语,我觉得你的人生不止于此。” 当时她说,无论以后结果如何,她都愿意。 后来换来无尽的沉默,以及他说的那我祝你幸福。 至此再也没联系。 易沉笑了一下,“听同学们说你最近打算重新回到金融界,需要帮忙吗?” 他声音依旧温和。 梁清语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好久不见的学长居然要帮自己,她正要开口,忽然易沉伸出了手,“你别动,头发上粘东西了。” 梁清语没动,只是对于这种距离有些不适应。 “梁清语。” 一道极为薄凉的声音蓦然打破了这种气氛。 梁清语一抬头,就看见谢厉程那高大挺拔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哪里,那冷峻寒星般的眼睛此刻多了几分戾气。 “谢厉程,你怎么……”在这里。 她话还没说完,谢厉程直接将人从易沉的领地范围夺了过来。 梁清语蹙眉:“谢厉程,你要做什么?” 谢厉程嗓音冷又凉,“阿茹失踪了,她最后一条信息是发给你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话落下去的一瞬间,梁清语一顿。 随即而来的是清醒过来,转而看向了谢厉程,“所以你这是在怀疑我吗?谢厉程。” 梁清语看着男人冷沉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的质问着。 谢厉程看着梁清语,方才亲密的画面在他脑海闪过,他喉头一滚,冷笑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第六章就这么不堪吗? 梁清语以为自己的心已经不会痛了,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心口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自幼相识,八年暗恋,三年婚姻。 谢厉程半分感情不肯施舍,现在连她的人品也要被践踏。 她在他的心中就这么不堪吗? 梁清语嗓子有些干涩,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想落泪,可她知道她不能。 无论是易沉在也好,还是她自己那微薄的自尊心,都让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她深吸了口气,将那股酸意压了回去。 “谢厉程,我重申一遍,是沈茹秋约我出来见面的,我并没有见到她,她失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谢厉程没有说话,冷沉的眸子在触及她那有些泛红的眼眶时,冷意有那么一瞬间地消融。 可在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心中的烦躁压过了理智,“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找她,应该去报警,而不是在这里纠缠我。” 说完,梁清语不愿再看他一眼。 “易沉,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对于已经脱离职场三年的她来说,想要重新建立社会关系,并且在合适的岗位上立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易沉的出现可以帮助她查漏补缺很多东西。 这个机会,她不愿意错过。 “好。” 易沉笑着点头。 梁清语朝着他走过去,可刚迈开步子,就被一股力量拽住了胳膊,身子往后一带,撞进了男人的怀里,肩膀被人锁着,无法挣脱。 她有些急了,蛾眉竖起,怒视着做出这一切的男人,“谢历程,你到底想干吗?” “我有让你离开吗?” 谢历程神色冷凝,他什么时候被梁清语冷待过,还是在另外一个男人跟前。 心底的火山在积聚爆发的边缘。 “我要不要离开是我的权利,不用你的允许。” “你是我的妻子。” 肩膀上的力道在加重,谢历程说这话的时候,锐利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易沉。 他在圈定他的领土。 梁清语是他的人。 怀中的人不再挣扎,谢历程以为她听话了,态度和缓了些,“梁清语,你早该——” “真可笑,谢厉程,我提醒你一句,我们马上要离婚了,别再说这些话了。现在,放开我!” 女人的眸子清澈透亮,里面明明白白倒映出他的模样,却不似从前那般缱绻,反倒透露着疏离厌恶。 谢厉程眼神浸着凉意,他习惯了掌控,也不信爱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会轻易放下自己。 他伸手掐住了女人的下巴,嗓音压低,蕴含着暗怒,“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 疼痛让梁清语很不舒服,她皱着眉,伸手抓住男人的手,想要甩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 只是男女力量悬殊,她挣脱不开。 一旁的易沉看不下去了,上前来说:“谢厉程,你放开清语。” 可他的话于谢厉程而言,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他丝毫不放手下的力道,低头就要亲上去。 梁清语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这种不尊重的行为让她愤怒。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片空间响起。 谢厉程愣住了。 他没想到梁清语会打他,这放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男人愣神之际,梁清语挣脱了男人的束缚,快步走到了易沉身边。 再度看向谢厉程时,对上了后者冰冷彻骨的眼神。 她咬了咬唇,明白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可她的心已经被他践踏够了,又怎么能忍受他继续的折辱。 “梁清语,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过来。” 梁清语无动于衷,她不可能再回到谢厉程身边。 “你确定要这样,梁家的股市你不准备管了?” 这暗含的威胁让梁清语攥紧了拳头,她咬着牙,“谢厉程,你一定要这么无耻吗?” “无耻?”谢厉程神色漠然,“别忘了是你母亲求我投的钱,我只是在讨要正常的报酬。” 易沉听着两人的对话,从中抓到了一些信息。 “清语,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他语气温和,态度诚恳。 同步步紧逼的谢厉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梁清语混乱的心绪在他轻柔的嗓音下平和了下来。 看着他温柔的眉眼,那种妥协的念头被推翻。 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她不可能一直被谢厉程威胁。 三年都化不开的坚冰,为了别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抛下她,她若是再留在他身边,只会被踩进泥沼里。 她重新看向谢厉程,声音平静,语调自若,“我说过那些钱我会还给你,以后有关梁家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她不愿再去做无底线的妥协,这一次,她要靠自己将梁家撑起来。 奶奶的心血,她会自己护住。 这不是谢厉程想要的答案,俊美的眉眼笼罩上寒霜,黑亮的眸子像是溪水底的石子,渗着凉意。 他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忽地冷嗤一声。 “我说你怎么急不可耐地要离婚,原来是因为找到了下家。” 有些话比刀子还要伤人。 比如此刻。 梁清语脸色微微泛白,口腔里泛着腥甜滋味,只是她不愿后退。 她往易沉身边靠了一步,伸手搂住了他的胳膊,笑了一下。 “你说得不错,我要离婚的理由就是因为我爱上了别人,一个比你温柔,比你好无数倍的男人,所以,谢大总裁,麻烦你成全我们,早点签字去民政局离婚,好吗?” 梁清语的容貌很美,明艳似玫瑰,只是这三年甘愿为一个男人剥下了自己的刺,成了顺从可人的苞蕾,可在这一刻,玫瑰再度绽放,将刺对准了曾经爱的人。 谢厉程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额角的青筋剧烈跳动着。 他并不觉得自己爱梁清语,他只是难以容忍属于自己的人走向其他人。 这么多年的相处,梁清语明白男人此刻动了怒,即便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泄露。 只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谢厉程,给个准话吧,拖拖拉拉的,可真不像你。” 梁清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这段畸形的婚姻,快点结束吧。 第七章离婚。 离婚。 这个曾经谢厉程以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梁清语口中的话,在这短短的几天,无数次地被她挂在嘴边。 先是离婚协议书,后又是易沉的出现。 每一点都在他的底线上蹦跶。 男人的面容冷峻,视线如寒冰似的,落在梁清语和易沉相交的位置,女人修长白皙的手臂缠绕着陌生男人的臂膀,是那么刺眼。 “梁清语,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去索要梁家股市的两个亿吗?”他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你应该清楚,我如果做了,梁家的股市会瞬间崩盘,公司自然也会濒临破产,你当真承受得起这个后果吗?” 谢厉程很清楚女人对梁氏的在乎,当初结婚的时候,梁老太太百般叮嘱。 他不信她会无动于衷。 梁清语抿紧唇,她当然知道他现在撤资的后果。 可是一味地妥协救不了梁家。 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她知道谢厉程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她不曾知道沈茹秋,如果她不曾在命悬一线下被抛下,她或许还可以继续用那畸形的爱麻痹自己,继续做他手中的笼中雀。 可现在,她做不到。 “我承受不起,但我不会回头。” 沙哑的声音带着坚决,梁清语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谢厉程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怒极反笑,“好,很好,你当真是有骨气。” “刘文——” “谢总。”易沉打断了他的话,他声音温和却沉稳有力,“你若是现在选择撤资,影响到的不仅仅是梁氏。” 谢厉程看向他,没有说话。 即便如此,无形的压力还是袭向了易沉,但他并没有后退和迟疑。 像是看不到男人眼中的冷意一般,他继续说:“梁氏和谢氏本自三年前就有了深入的合作,在你们的姻亲关系加持中,很多金融商家都将你们两家看作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现在若是毁了梁氏,对盛耀集团也是一种打击。其次,对于自己岳丈家的公司你能都如此出尔反尔,该如何让别人相信盛耀的声誉,这对盛耀未来的发展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易沉的话很质朴,却条理清晰。 梁清语听了,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不少。 这些方面,她其实也能想到。 只是在面对谢厉程的步步紧逼,情感上的冲击让她很难保持绝对的理智。 她抬眸看向易沉,眼中带着感激。 她真的很感谢,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能够站在他这边。 谢厉程面色如冰,易沉的这些话的确说在了点上,只是……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他嗤笑一声,“撤资带来的负面形象,只需要几个外资项目就能扯平,商场上谈信誉不错,但最终追逐的无非是一个利字,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有多少人会去计较这些呢?” 梁清语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言语冷酷至极,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她明白,面前这人做得出。 易沉也沉默了下来。 见到两人这般,谢厉程嘴角勾起讥嘲的弧度。 他盯着不置一言的女人,“所以,你没有别的去路。” 梁清语攥紧拳头,眼瞳微微闪烁,旋即看向他,“不管我有没有去路,我要离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谢厉程嘴角下沉,他没想到昔日的解语花成了这般模样。 易沉却是松了口气,他很怕梁清语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回到谢厉程的身边。 “清语,你放心吧,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帮你。” “谢谢。” 看着眼前这幅“郎情妾意”的场景,谢厉程周遭的气压降到了底点。 想从他的身边离开,投入别的男人怀里吗? 想都别想!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片刻后,他又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人。 “有时间在这里眉目传情,不如想着怎么解决面前的处境吧。” 梁清语闻言以为他指的是撤资的事情,刚想回击,却见他对身后的刘秘书扬了扬手。 “报警。” 嗯? 梁清语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得他继续说。 “阿茹的事情,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谢厉程点燃了一根烟,轻吐出了一个烟圈,面容和声音都变得有些斑斓起来。 “梁清语,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让你如愿。” 十五分钟后,梁清语被带入了警局,作为嫌犯。 这是她第一次成为这样的角色,促使这一切的是她的丈夫,她面无表情地跟着警察去录口供,没有看那人一眼。 谢厉程的目光跟着她,直至人消失在了长廊拐角处。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位先生,请问你和嫌疑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指认她和沈茹秋女士的失踪有关?” 谢厉程收回视线,淡淡看了警察一眼。 “我是她的丈夫。” “呃。” 记录的警察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是这样一个发展。 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摆正态度,毕竟警察局也是人生百态的聚集点,他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觉得她和沈茹秋女士的失踪有关,以及你和沈茹秋女士的关系?” “朋友关系,她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人是梁清语。” “好的,谢谢配合。” 警察问完后,又去了易沉那边,简单问了两句后,便带着资料离开了。 谢厉程走到了易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冷声道:“我不管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离她远一点。” 这个她虽然未指明,但两人心照不宣。 易沉双手抵着,并没有退缩半分。 “谢总,我想不明白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别忘了清语已经决定和你离婚了。” “我不会和她离婚。” “这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易沉态度很平静,“清语的态度很坚决,你若是坚决不同意,她完全可以走诉讼的途径。” 说到这,他语气微顿,接着也站了起来。 “而且,我期待着清语离婚,毕竟这段婚姻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养分。” “爱人如养花,你并不是个合格的养花人,又何必一直纠缠?” 第八章他竟然被梁清语撇下了! 录完口供后,梁清语从审讯室出来,看到了站在警局大门外的两个男人。 两人各持一方,态度并不相洽。 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谢厉程后,便朝着易沉走了过去。 与其和他继续纠缠那些有的没的,她更想要和易沉聊之前的话题,她迫切地想重新回到职场,做一个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人,而不是成为依附别人的浮萍。 “站住!” 身后是男人冷沉的声音,蕴着不悦。 梁清语脚步一顿,那是她多年来的下意识反应,对于谢厉程的事事必有回应。 曾经的她觉得这是爱人应该做到的。 可现在她明白,单方面的付出,是彻头彻尾的愚蠢。 所以,她并没有回头,抬步继续走到了易沉的跟前,对他笑了笑。 “易沉,我们走吧。” 易沉点头:“好。” “梁清语!”谢厉程厉声道,“跟我回家。” 梁清语淡淡扫了他一眼,是和他从前看自己一样,“谢厉程,我不会回去了。” 说着,她快步朝着外面走去,易沉紧随其后。 两人上了车后,很快驶离。 谢厉程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面色阴沉。 他竟然被梁清语撇下了! 片刻后,他冷着脸上了车,回到了公司。 落地窗前,谢厉程看着高楼下如蚂蚁般穿行的人,曾经的梁清语在他眼中和这些人并无两样。 一张单薄的纸构建了两人的关系。 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深情,只是这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他需要一个顾家的女人,梁清语是最好的人选。 相应地,他也给了梁家好处。 可现在,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梁清语就和他闹成了这样。 离婚? 她也是想得出来。 他胸膛微微起伏,片刻后将情绪压了下去。 从来只有他舍弃别人的份,梁清语想甩开他,奔向别的男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刘文,进来。” 一个电话叫来了在秘书办的刘文。 “总裁,您找我?” “易沉,我要这个男人的所有信息。” “是,总裁。” 两个小时后,一份全面的资料呈递到了谢厉程的办公桌上。 他只是简单扫了几眼。 “呵,商圈一个刚冒出头角的新人,家世普通,不过是眼界稍微宽阔了些,就以为自己能成为他人的救世主,简直可笑。” 谢厉程将资料扔到了桌面上,拿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 易沉将梁清语带到了自己开创的证券公司。 “现在公司也初具规模,也有了长期合作的一些客户来源,虽然不能和一些巨头相媲美,但未来的发展还是很有前景的。” 两人一边走,易沉一边介绍各个部门。 梁清语看着那些员工眼里的光,就明白这是一个很有活力的团队。 这些正是上市公司所需要的。 初生牛犊不要紧,重要的是有冲劲。 梁清语很羡慕,曾经的她也是其中一员,只是这三年的婚姻让她作茧自缚,失了初心,也迷了道路。 参观完后,易沉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清语,我明白你想重新步入职场,我衷心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 男人的态度十分诚恳,眼中噙着期待。 梁清语心微微一荡,却还是有些犹豫。 “我,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胜任,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这些了,而且我刚刚成立了基金公司,可能会抽不开身。” 易沉听了她的话后,思索了片刻后,才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清语,金融方面的知识想要补起来,除了理论,实践是更重要的一步,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抽空时间来我这,可以先做我的临时助理。” 梁清语想了想,没有再拒绝。 她的确需要这样的锻炼机会。 其他上市公司,先不说是时间问题,光是她这脱产三年的空当就足以让他们将她刷下来了。 “谢谢你,学长。” 梁清语是真的很感激易沉能够如此帮她。 易沉笑了笑,“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其实,我真的很高兴你能重新回来。” “我,很怀念当初在导师手下和你一起工作的日子。” 那些青葱的岁月时光,梁清语并没有忘记。 这几年她不是没想过重回职场,只是无论是梁家,还是谢厉程,他们都没给她这个机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易沉盯着她的视线移开,“请进。” “易总。” 来人是他的秘书,神情有些凝重,快步走到他跟前,原本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梁清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梁清语察觉到了,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却被易沉制止了。 “没事,你说吧。” 秘书点头,说:“易总,刚刚我们有好几个客户项目都被单方面取消了,还有几个临时给我们加了很多要求,说要是规定时间完成不了,就不和我们合作了。” 易沉皱眉,这种情况不应该会发生。 “我们已经和客户那边进一步联系了,从一些可信之人口中得到了一点信息,说是公司得罪了大人物。” 说到这,秘书也是一脸苦色。 他们公司正处于上升空间,平日里的项目都是经过多方审核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得罪人呢? 易沉却在这时候明白过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他身旁的梁清语咬住了下唇。 “行了,我知道了。那些单方面取消的按照合约索取赔偿,至于那些新添要求的,按照他们要的改,不要自乱阵脚。” 这句话是对秘书说的,也是对梁清语说的。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问题再来跟我汇报。” “是。” 随着秘书离开后,梁清语有些愧疚地看向易沉,“学长,抱歉,都是因为我……” 易沉扶住了她的肩膀,摇头,“清语,就像我刚刚说的,不能自乱阵脚。不说是不是谢厉程动的手脚,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公司都有可能遇到,我们不应该去惧怕问题的发生,真正该做的是去解决问题。” 梁清语思索了片刻,心中的波澜渐渐平静,她看着面前的人,重重点头。 “学长,我明白了,我不会妥协的。” 易沉笑了,“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九章夫人呢? 盛耀集团。 谢厉程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后,往后靠在了皮椅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习惯性拿出手机打开了和某人的通讯界面。 空荡荡的,一天什么消息都没有。 可是往上滑,那些饱含着关心的话语一句接一句。 他鲜少回复,偶尔敲了两个字,对面就会发来一长串的话,每一句都可以看见真心和依赖。 对比今天…… 谢厉程轻啧了一声,抓起外套起身往外面走去。 回到别墅后,没有往常迎接上来的人,谢厉程面无表情地换鞋,进门,看到了佣人。 “夫人呢?” “先生,夫人还没有回来。” 佣人在说完后,就察觉到了男人冷下来的神情,有些胆战地低下了头。 谢厉程走到沙发坐下,想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显冷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梁清语的电话。 嘟嘟两声过后,电话被挂断了。 谢厉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重新拨了回去,依旧被挂断。 第三次,手机另外一头直接关机了。 “好,很好。” 谢厉程快要把牙齿咬碎。 “砰!” 手机被重重砸在了地上,周边的佣人们被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过后,谢厉程让刘文查梁清语的下落。 很快,几张照片就送了过来。 一男一女靠在一块,亲密交谈,不同的相片有不同的神情,但大部分都是笑容。 这让看了梁清语几天脸色的谢厉程更加震怒,他将相片攥成团。 不过通过这些照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两人现在的位置。 “老马,备车。” 谢厉程从别墅离开后,屋子里的气压才重新变得正常,佣人们立即开始清理地面,同时也在心中祈祷梁清语能早点回来。 他们真是无法承受谢厉程的怒火。 …… 办公室里,梁清语帮着易沉整理资料,这种实实在在的工作让她觉得充实。 不像之前,被困在那间空荡荡的别墅中,漫无边际地等待。 即便奉上了真心,却也得不到半点情意。 “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易沉将椅子移到她身边,问道。 “没有了,学长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我觉得受益匪浅,真的很谢——” “停。” 易沉笑着打断她。 “你数数今天已经跟我说了多少次谢谢了,现在你帮我忙,还跟我说谢谢,这是不是太见外了些。” 梁清语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好在易沉给她递了台阶。 “我知道你刚回到职场不适应,对于帮了你的人都抱有感激。不过,清语,早在求学时期,我就清楚你的能力,你本就是高空雄鹰,我希望你能明白帮你不只是因为我的私心,同时也是我对你的投资,所以你不必太过见外,好吗?” “嗯。” 梁清语笑了,很坦然,明艳似光华。 易沉喜欢见她这样,目光紧紧依附着她。 “啪啪啪……” 突来的拍掌声打破了这份静谧,两人一同朝着门口看去,对上了一张冷峻如霜的面容。 谢厉程本以为那些照片就够让他不爽了,没承想到了现场,竟然更加刺目。 言笑晏晏,情意绵绵。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才是一对。 可这个女人明明是他的妻子。 “谢厉程,你怎么来了?” 梁清语站起身,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谢厉程没有说话,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冷声质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梁清语想到了被自己按掉的那几个号码,眉头微蹙,“我在忙。” “忙着和男人厮混?” 梁清语横眉一竖,眼波带怒,“你嘴巴放干净点。” “那也得看你做了什么。”谢厉程冷笑一声,旋即拉过她的手臂就朝外面走去,“跟我回家。”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回去!” 梁清语挣扎,见无用,直接弯腰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上。 “嘶!” 疼痛让谢厉程松开了手,眉峰拧紧,眼眸被寒霜浸满。 “梁清语,你别太过分!” 梁清语往后退了两步,直视着他,冷笑一声,“过分?我怎么过分了,是挂你电话,还是和别的男人待在一块?” 没等谢厉程开口,她就继续说道:“谢厉程,别忘了你曾经都是这么对我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怎么,你受不了了?” 一个个字砸向谢厉程,让他心里堵得厉害。 他真是没想到,平日里温柔可人的女人此刻能说出这样尖锐的话来。 易沉走到了梁清语的身边,看向谢厉程的目光里也带着敌意。 “谢厉程,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白天说的话放在心上。我真的希望你能明白,你没有资格去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易沉不说话倒好,一出声就像是在本就沸腾的火焰上浇上了油。 谢厉程眼里火苗浮动,几乎没有过多思考,就一拳捶在了他的脸上。 【你不配养花,亦配不上她的爱。】 谢厉程眼神阴寒,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被他打倒的男人。 不配,配不上? 这些词都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花是他的,梁清语也是他的。 易沉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火气也上来了,爬起来就要反击。 只是他到底不是谢厉程的对手,身上很快又添了新伤。 一旁的梁清语回过神来,想要去阻止。 “谢厉程,你疯了吗,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只是没等她上前,就被跟在谢厉程后面的保镖给拦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谢厉程将人踩在了脚下,眼神如狼一般盯着脸上青紫的易沉。 “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教训,别以为你是我的对手,我要是真的跟你动真格。这栋芝麻大的楼很快就不复存在。” “所以,识相的,离她远一点。” 说完,他收回腿,慢条斯理地走到了梁清语的面前。 后者的目光始终盯着地上的人,带着担忧。 “学长——” 谢厉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转向自己。 “你想让他挨打,就继续说。” 梁清语将唇抿得紧紧的,即便她心中怒意翻腾,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谢厉程轻笑一声,攥住她的手腕,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第十章你给我清醒点 梁清语几乎是被男人拽着下车的,穿过前厅,上楼,最后被狠狠甩在了床上。 没等她反应,男人便压了上来,扣住她的手腕压到上方。 望着他那压迫性的眼神,梁清语的心急速跳动着,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谢厉程,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谢厉程没有理会她的叫嚣,只是沉眸盯着身下的女人,空出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脸上,摩挲着凝脂般的肌肤,慢慢下移,触上了娇艳的红唇。 梁清语一直在看着他,对于他眸色的变化并不陌生。 只有在同房的时候,他才会这么看着她。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愤怒和恐惧汹涌而至。 “谢厉程,你给我清醒点,我们马上要离婚唔——” 谢厉程已经受够了这两个字,他掐着女人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比之前都更要用力。 梁清语的眼睛瞪大,身体扭动着挣扎,牙关紧咬。 寻不到去路的谢厉程眼神越发阴鸷,在她的唇肉上厮磨啃咬片刻后,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声音沙哑中带着命令的口吻。 “张开。” 梁清语只是瞪着他。 “呵。”谢厉程冷笑一声,手直接往下,掠过她的锁骨,没入上衣,碰触娇嫩的肌肤。 冰凉的触感让得梁清语身体一个激灵,同时挣扎得更厉害了,挣脱了男人手上的束缚后,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子里格外响亮,谢厉程的动作一顿,梁清语飞速往后挪,一边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第二次。” 低沉沙哑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里,她抬眸看了过去,对上了男人幽暗的眸子。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打我。” 梁清语咽了口唾沫,尽力保持镇定,“是你先对我行不轨之事的。” “不轨之徒?”谢厉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嘴角勾起讥嘲的弧度,“梁清语,我该不该提醒你,我们还没离婚。还是说,你现在就已经开始为他人守身如玉了?” 梁清语脸色微白,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她并不想和男人去争论这个问题,如果这能让他早点厌弃她,放她离开的话,她会很乐意。 只是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占有欲。 脚腕突然一紧,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重新拽回了男人的身下。 没等她做什么,双手就已经狠狠按住,眼睁睁看着男人扯下领带打了个死结。 “不可以,谢厉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梁清语看着他发狠的表情,明白他是要动真格的了,可是她还怀着孕,她的孩子…… “我不可以,谁可以?” 谢厉程冷声回击,脱了自己的衬衫,露出了精壮有力的上身,重新覆了上去。 “管好你的腿,否则我不介意再绑一次,一边一根绳子,应该会很有趣。” 梁清语抬起的腿重新落了下去,心底一丝凉意。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很快被男人吻去。 “乖一点,才不会难受,知道吗?” 谢厉程捏住她的脸,虽然不满她的神情,但今晚,她必须是他的。 他重新吻上那抹红唇,正准备细细品味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他并不打算理会,直到敲门声一次重过一次,给人一种不开门不罢休的意味。 谢厉程抬起头,脸色黑沉如墨。 他扯过被褥将女人盖住,抓过衬衫套在自己身上,大步走到门边,拉开门,看到了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一男一女。 在他铁青的脸色下,男警察出示了证件。 “这位先生,有人报警你婚内强奸,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谢厉程看了一眼跟在警察后面瑟瑟发抖的佣人,沉声问道:“谁报的警?” “这并不是你该问的,现在请你让开,我们要进去查看。” 说这话的是女警察,她看着男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和他脸上隐隐的巴掌印,心中已然有了倾向。 “我要是不让呢?” “那我们只能逮捕你了。” 说着,她就拿出了手铐。 就在这时,梁清语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只是一开始不能确保自己能不能得救,但女警察的话让她心里有了些底。 她的双手还被绑着,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再加上被啃咬得不像样子的唇。 明眼人看过去都知道她是被迫的。 在谢厉程阴沉的眸子中,她看着女警官,说:“麻烦帮帮我。” 十五分钟后,梁清语整理好了衣服,跟着警察下了楼,看到了在客厅反复踱步的易沉。 “学长?” 易沉闻声立即走向她,“清语,你还好吗?” 梁清语很快明白过来是他帮忙报的警,心中有些庆幸和感激,“我没事,谢谢你,学长。” 易沉却没回答,只是盯着她被咬破的唇,内心自责。 “抱歉,我应该更早过来的。” “没事的,已经很及时了。” 至少,谢厉程没有得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得以逃过这一劫。 谢厉程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他瞬间就明白了是谁报的警。 “我就不该放过你。” 只是没等他靠近,两个警察就拦住了他。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下,你要是在这里做出暴力行为,会罪上加罪。” 谢厉程收回视线,冷冷地看着他们,“我有说过要动手吗?” “这样最好。” “我也要报警。” “嗯?” 两个警察先是一愣,而后皱眉,“这位先生,扰乱警情是会判刑的。” 谢厉程面色不改,“那个男人勾引人妻,教唆我的妻子和我离婚。” “这不构成犯罪——” “我的妻子和我离婚可以分得几十亿的财产,我有理由怀疑他有意诈骗,不能报警吗?” 这一次,换两个警察无话可说。 “谢厉程,你别胡说八道!” 梁清语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无耻。 谢厉程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被野男人勾走了心的妻子执意要跟我结婚,甚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野男人眉来眼去, 我心里不痛快,却又舍不得我们多年的感情,所以才会冲动下意图强迫。你们也看到了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模样,我必须声明,我和我的妻子还未离婚。” 两个警察看看他,又看看梁清语两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起带走。 第十一章这简直太冤枉了 警察局里,梁清语坐在大厅的凳子上,有些出神地看着前方。 短短一天,她进了这里两次,一次作为嫌疑犯,一次作为受害者。 世事无常,这几天发生的种种都在印证这句话。 她只是不明白,谢厉程明明不爱她,为什么不肯放她离开。 “清语……” 突然的声响让梁清语回过神,看到了走到自己身边的易沉。 她立即起身,问:“学长,你还好吗,他们有为难你吗?” 对于易沉,她是十分歉疚的,他帮了她,他却因为她的缘故被带到了警察局审问。 这简直太冤枉了。 “没有,只是正常地询问,我解释清楚就好了。” 易沉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要送她去哪?” 冷不丁地一句话插了进来,谢厉程大步走了过来,很显然他也没有被追责。 这是梁清语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没有实际上的伤害,再加上他的身份,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梁清语被易沉拉到了身后。 “谢厉程,你又想干什么?” “带我妻子回家。” “清语马上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但她现在还是。” “你——” 梁清语听着两人之间的交锋,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或许谁都不得安宁。 她从易沉的身后走出,看向谢厉程,道:“我这段时间不想回去。” “那你要想去哪,他家?” 谢厉程眉眼间染上戾气,好似她只要说个是,他就能在这里动手一般。 “我去住酒店。” “我不同意。” 没得商量的几个字让梁清语烦躁,她有些破防,“你到底要怎样?” 谢厉程像看不到她的抵触一样,“回家。” “然后再被你强迫吗?” 谢厉程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才道:“只要你和相关人士保持距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吗?” 谢厉程先前的种种行径已经将他在梁清语心中的信誉值拉到了最低。 意识到这一点的男人胸腔像是压了什么似的,郁闷难受。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必须和我回去,否则继续耗着。” 一瞬间,又陷入了僵持。 半晌,梁清语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几步外的男人,“好,我答应你,跟你回去。” “清语——” “学长,谢谢你帮我这些,不过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梁清语再怎么自私,也不能一直拖累不相干的人去跟她承受这些。 易沉皱眉看着她,眼里存着不赞同,“清语,你难道要妥协了吗?” 梁清语笑笑,“学长,我只是跟他回去,其他的想法都不会变,等到手续办完后,我会作为一个独立体搬出来的。” 她不可能永远依赖着别人。 她和谢厉程之间的事情,别人解决不了,只有靠自己。 原本因为她的话心情愉悦的谢厉程,嘴角再度下沉。 不等易沉说什么,他便直接攥住女人的手腕,拉着人往外走。 有些话,越听越气。 这一次,梁清语没有挣扎,甚至十分乖顺,始终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也没有给其他的反应。 两人坐在车上,谢厉程看她,她看着窗外的风景。 下了车后,谢厉程牵着她回到了别墅。 一直胆战心惊等着的佣人们见到两人这样“亲密”地归来,虽觉得疑惑,但一个个也放了心。 就在他们以为今天的风暴要过去的时候,楼上传来了砰的一声,接着是谢厉程不悦的声音。 “梁清语,你又闹什么?” “我想一个人休息,你说过的,不强迫我。” 谢厉程:“……” 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他决定退一步。 他转身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只是目光依旧会忍不住看向二楼。 半晌过后,他抓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走到玄关处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佣人。 “过来。” “先生,请您吩咐。” 谢厉程看了一眼二楼,旋即沉声道:“看紧夫人,别让她离开别墅半步,否则唯你是问。” “是。” 半个小时后,bluenight。 二楼包厢,昏暗迷离的灯光下,谢厉程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教父,伴着耳边舒缓音乐的节奏,指尖在玻璃杯上轻点着。 他的视线没有焦点,不落在实处。 每过一点时间,他会将杯中的酒饮尽,再续上一杯。 “啧,大哥,你大晚上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喝闷酒的吗?” 沙发另外一端,穿着一身花衬衫黑裤的男人,放下了搭在台子上的腿,双手捋了一把头,不羁潇洒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更为俊美。 只是此时男人的脸色堆砌的是无奈和不解。 谢厉程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喝酒。 “不是,这样太无聊了,我叫几个美女过来一起玩。” “不用。” 冷硬的两个字遏制了贺斯淮意图拨号的手,他深吸了口气,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往谢厉程旁边一座。 “谢大总裁,能不能告诉小的,大爷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就从来没有看过谢厉程这么奇怪的时候。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浑身透露出来的都是烦躁阴郁的坏情绪。 “你把我叫出来,肯定是希望我能说些什么吧,但你不跟我说明情况,我又该怎么给你支招呢,是不是?” 听着他不断絮絮叨叨,谢厉程眉头皱了下。 不过这句话确实点到实处。 他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梁清语要和我离婚。” “你说谁?”贺斯淮一脸不可置信,“你确定不是你要和她离,是她要和你离?” 谢厉程给了个冷眼。 贺斯淮立即双手合十,做求饶状。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太惊讶了,圈子里谁不知道梁清语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她怎么可能会和你离婚?” 谢厉程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几天这个女人所做的种种都在刷新着他的认知。 “她为什么跟你提离婚啊,或者说,她是什么时候跟你提的?” 谢厉程想了想,回答:“我在和她结婚纪念日那天去陪了沈茹秋,她知道了。” “呃……” 贺斯淮沉默了片刻,如果不是眼前这人是他的兄弟的话,他真的要骂一句活该。 “那我知道了,她是在吃醋!” 第十二章吃醋? “吃醋?” 谢厉程微微皱眉。 贺斯淮点头,“对啊,你身边出现了其他的女人,作为你的妻子,她肯定会介意。” “可是沈茹秋撼动不了她谢太太的地位,她没有必要介意。” 谢厉程从来就没想过让任何人取代梁清语的位置,谢太太的人选从定下来那天就不会有改变。 他想不明白梁清语会因为这个要和他离婚。 贺斯淮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不明白时,有些心累。 “你有没有想过相比于谢太太的身份,梁清语更介意你身边有别的女人?” 谢厉程眉头皱得更深,“不可能,她当初就是为了这个身份才嫁给我的。” “那就当她在意的是这个,你能在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撇下她,去找了沈茹秋,难道不会让她多想吗,或许她已经认为在你心中,你真正认定的妻子就是沈茹秋了,为了避免被你进一步伤害,她就选择先快刀斩乱麻,至少还能保留基本的体面。” 某种意义上,贺斯淮的这番话切中了要点。 只是谢厉程无法理解。 “我说过,谢太太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好嘛,说不通了。 贺斯淮真的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喝酒喝木了,这都转不过弯来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接通后,是家里佣人发颤的声音。 “先生,夫人……夫人不见了。” 谢厉程神色一凛,眼底再度积聚风暴,抓起外套,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夜晚的凉风拂面,让男人清醒了很多。 可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恼意越甚。 把他关在门外就算了,现在竟然又跑了?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谢厉程上车后,直接联系手下的人,“去调查城里所有的酒店,另外,去易沉的居处找。” 交代完后,他开车往回走。 最好不要是在易沉那里,否则他绝对不会再有半点留情。 很快就回了消息。 人不在易沉那边。 谢厉程神色有所缓和,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他气得磨了磨牙,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着听话,结果还是想出去住酒店。 他说之前怎么那么乖呢?原来只是为了麻痹她。 等他把她抓回来,他一定要用铁链将她锁起来,看她还能去哪。 脑子里想着一些折磨人的手段,谢厉程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停车!” 在他的命令下,司机很快停了车,他也得以看清在路边闲庭散步的女人。 不是梁清语是谁? 他沉着脸打开车门,大步走到了女人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原本还低着头想什么的女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多了个人,直挺挺地撞了上来。 “啊!” 梁清语捂住自己的脑门,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了,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没看到前面有人,你——” 声音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谢厉程?” 梁清语真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他。 “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唯一能让谢厉程稍微消点气的就是,女人在看清他的时候没有跑,这意味着她不是想从他身边逃开。 梁清语从他冷若冰霜的脸上,猜到了一点东西。 “你是觉得我是从别墅逃出来的吗?” “不然呢?”谢厉程嗓音像是被夜里的风裹了一样,里里外外浸着凉意,“家里的佣人一个个不知道你去哪了,还把电话打到了我这,如果我没看到你,你还准备去哪?” 梁清语不说话了。 她的确是避开佣人出来的,毕竟那个家中,其他人都是谢厉程的眼睛。 再说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要是被佣人看到了,她想出来的计划肯定会夭折的。 “哑巴了?说话!”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啊?” 梁清语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但是她情绪就是有些难以控制。 尤其是在听到他的冷言冷语时,那种从心底的委屈根本压不住。 她只能将这归结为怀孕后,身体激素变化的影响。 谢厉程愣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女人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圈时,心绪更加复杂。 他往常也是这么跟她说话的,怎么现在突然这样了? 一个困惑,一个委屈。 两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深夜的风吹过,穿着短袖的梁清语身体抖了下,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谢厉程一直看着她,几秒后,抓过她的手往车子那边走。 “你要带我去哪?” 梁清语下意识要挣扎,可又想到了在警察局发生的事情,停了下来,只是神情警惕。 她刚刚明显又惹这人生气了,他该不会又要对她做什么吧?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她脸色就有些发白,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 谢厉程没有回头,“回家。” 上了车后,没了冷风,梁清语也不觉得冷了。 谢厉程已经放开了她,她缩到了车子角落,双手放在肚子上,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姿态。 她想和谢厉程离婚,可是对于这个孩子,她是期待的。 这个和她有着血缘联系的小家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希望。 “肚子不舒服?” 谢厉程一直在观察着旁边的女人,见她时不时摸肚子,忍不住问了句。 梁清语心一跳,随后立即摇头,“没有。” 她的手也装作随意地放了下去。 她不想让谢厉程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因为她无法确认他对孩子的态度。 她几乎可以笃定,他做出的每个选择都是不利于她的。 谢厉程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追问,而是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你偷跑出来的原因?” “……吃东西。” “嗯?” 谢厉程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清语却很坦然,她扭头看向他,再次说道:“我刚刚是去夜市吃东西了,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那个老板应该还记得我。” 女人嘴巴一张一合,谢厉程注意到了她唇边残存的一抹痕迹。 片刻后,他俯身过去,在后者有些紧张的眼神中,擦干净了她嘴角的碎屑。 随着他重新坐回去,梁清语提起来的心也落了下去。 “就一定要出去吃,家里不能做?” “那不一样。” 第十三章她需要一点亮光 重新回到别墅,谢厉程走在前面,心里还想着那句那不一样。 他总觉得,梁清语是话中有话。 可他不想问。 因为答案肯定是他不爱听的。 两人上了楼,在进入房间时,他扭头看向她:“这种偷摸着离开的事情,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所有的佣人都要为你的行为买单。” “知道了。” 梁清语没有再去争辩什么,她累了。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她原本想直接躺下休息一会儿的,却被谢厉程拽着去了浴室。 “去洗漱。” 梁清语有些不情愿,“我很累。” “想我帮你?”谢厉程眉峰挑了下,虽然没什么表情,“也不是不行。” 梁清语没说话,只是重新打起了精神,将人推了出去。 她现在抗拒和他任何的亲密。 洗漱完后,她躺到了床上。 谢厉程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里舒服了些。 他希望这种情况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和以前一样。 只是当他洗漱完,来到床边时,看到了用枕头隔成两边的床,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清语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没听到一样。 谢厉程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又是一片寒冰。 他没有去管那些枕头,而是走到了梁清语那边,准备躺下。 虽然床被隔成了两半,但他不介意和她一起挤,大不了抱着一起睡。 只是没等躺下去,就被阻止了。 “谢厉程?” “不继续装睡了?” 梁清语咬了咬牙,克制怒气,“你睡那边?” “凭什么?” “没有凭什么,你就是睡那边!” 梁清语美目瞪着面前的男人,“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去住酒店!”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大不了再闹到警局去,去那边睡算了。” 真烦,她都快要睡着了,还是被这个人吵醒。 她已经够难受了! 梁清语微微喘着气,眼眶又开始泛红。 谢厉程看到了。 他转身走到了床的另外一边。 梁清语愣住了,没想到他会妥协,扭头却见他又去拿枕头了。 “谢厉程!” 是她想多了…… “我会和你保持距离,用不着这东西。” 说话的时候,几个枕头已经被扔下床,谢厉程躺了上来,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梁清语见他这样,一时间失了言语。 随后,她也重新躺下,只是方才浓重的睡意此刻却有些荡然无存。 这是在她从医院回来后,第一次和谢厉程同床。 以前她总是喜欢贴着他,虽然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可她还是会觉得幸福。 “你其实没必要和我离婚。” 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传来,打断了梁清语的思绪。 只是在这个话题上,她并不想说什么。 “我说过,没有人会威胁到你谢太太的位置,即便是沈茹秋。” 谢厉程想到了贺斯淮的话。 他的理解是,他对沈茹秋的关心让梁清语感到了威胁。 “你用不着去害怕什么,继续做你的谢太太,我承诺给梁家的东西一分不少,甚至,我可以继续给梁家注资,确保它安稳度过此次股市动荡。”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落入梁清语的耳朵里,可她却越发觉得可悲。 因为从这些话中,她完全没有感受到谢厉程对她这个人的关心。 梁清语闭上眼睛,不准备去理会。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你还不满意?” 谢厉程有些不悦,他不喜欢过于贪心的人。 梁清语睁开了眼睛,她明白今天若是不说些什么,她这觉也不用睡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可以不离婚。” “说。” “开除沈茹秋,让她从你身边彻底消失。” 梁清语的语气很平静,她其实能猜到男人的回答,只是心底依旧带着一些奢望。 只要这个打破她平静生活的女人能够离开,或许她还会有勇气再去信任他一次。 她还能告诉自己,谢厉程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的。 她需要一点亮光。 “不可能。” 男人的口吻笃定,没有半点可以转圜的余地。 沈茹秋在他心中的位置是真的不一般。 好吧,是她妄想了。 梁清语没再说话,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再说任何的话。 可心底那种撕裂的感觉却一点点蔓延开来,蚕食着她为数不多的爱。 …… 谢厉程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空荡荡的另一边床。 没有亲近的吻,没有从前觉得乏味的甜言。 他抿紧唇,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起身洗漱后,下了楼。 原本以为会在楼下看到梁清语,结果看了一圈,不见人影。 他脸色微沉,见佣人端着早点过来,问:“夫人呢?” “回先生,夫人说去找一位叫易沉的先生去谈工作了。” 佣人原本以为自己回答出了梁清语的去处,谢厉程的心情会好一点,毕竟夫人可是透露了行踪的。 没承想,男人的脸色更难看的。 她只是瞟了一眼后,就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不过好在,谢厉程没有对她发作,而是起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梁清语从一辆公车上下来,她今天穿了修身的女式西装,下面配着一条包臀裙。 现在离婚那边被谢厉程卡死了,短期之内暂时解决不了,她只能将自己的重心放到工作上来。 有了梁氏股市的先例,她现在只想快点将自己的钱包充盈起来。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处处受限。 所以,她今天主要的任务是向易沉去请教一些基金公司的注意事项,以及继续熟悉相关工作。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去买了两份早点,又带了两杯冰美式,然后朝着易沉公司走去。 结果她刚走进一楼大厅,就看到了一个婀娜的背影,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渐渐将这个背影和记忆中一个人重合。 沈茹秋?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本该失踪的女人,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梁清语满腹疑惑,又见她往远处走,想都没多想,就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同时放轻了脚步。 她真的很想知道沈茹秋为什么会失踪,以及那天发给她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十四章被发现了! 从拥堵的人群中穿过,梁清语跟着沈茹秋到了三楼,见她正要在一个岔道口拐弯时,前面突然有几个人走过。 她怕跟丢了,就追了几步,一时间忘了控制脚步声。 正在拐弯的沈茹秋似乎听到了声音,往回看了一眼。 梁清语赶忙低头,大约过了两三秒后,高跟鞋加速的声音很明显在远离。 被发现了! 她顾不得再去躲藏什么,赶忙追了上去,转弯到了另外一条过道。 沈茹秋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她跑过去的时候,人就没影子了,但那扇正在开合的门给了她线索。 人往安全通道跑了。 梁清语立即跟了上去,她没猜错,刚进入楼道,就听到了哒哒哒的下楼声,人在往下跑。 沈茹秋表现得这么反常,她想追上人的心思就越强烈。 楼梯间里,一跑一追的声音格外明显。 几乎是在梁清语下楼的时候,另一道声音的速度就更快了。 很快就到了一楼的出口,梁清语肚子有些疼,她脸色微变,伸手捂住肚子休息了两秒,还是抬头,咬着牙追上去。 可就在她跑到出口的阶梯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就要往前栽去。 余光看见地面上的水时,她瞪大了眼睛。 这里之前明明是没水的。 可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梁清语脸色煞白,手护住肚子,闭上了眼睛。 她的孩子…… 只是,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她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腰被人环住,熟悉的古龙水香气包裹了她。 男人被冲撞力带着往后退了几步,但依旧稳当地将人护在了怀里。 梁清语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心跳还没恢复正常,小脸煞白,有点回不过神。 就差一点。 如果她真的摔下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万幸! “还想靠多久?” 浸着冷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清语身体一僵,紧接着就要从男人的怀里退出去,却没有成功。 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牢牢把着她的腰,没有松动分毫。 梁清语连腮带耳通红,咬牙道:“你松开!” “呵,投怀送抱的是你,我为什么要松?” 闻言,梁清语不可置信地抬眸,瞪着面前的男人。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谢厉程!”她气得不行,“谁投怀送抱了,我明明是不小心滑倒的。” “好好的路怎么会滑倒?”谢厉程盯着她,不让一步。 “我跑得匆忙,没看见地面有水不行吗?” “跑得匆忙?”谢厉程想到刚刚女人脸上那焦急的样子,神色微松,后又意识到什么,再度板脸,“为什么这么匆忙,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大早上背着自己的丈夫出来找别的男人不算见不得人的事吗?” 一想到这,谢厉程就恨得直磨牙。 他看了一眼楼梯口的位置,继续讽刺,“怎么,你眼巴巴来找的人没有跟过来,不是说会护着你吗,要是我不出现,你现在已经摔得头破血流了。看来有些人也就是光有一张嘴。” “谢厉程,够了!” 梁清语真是没想到这人嘴巴能这么毒,易沉都没在这,就能被他这么嘲讽。 要是在,还不知道会怎样? “你凶我,为了那个面都不敢露的男人?” 谢厉程眉目一凛,手臂上青筋暴起,连带着力道也加重了不少。 腰上的疼痛让梁清语五官皱作一团,“疼,你放开我。” 她伸手去拍男人的手。 “说话,易沉就这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为了他跟我对着干?”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今天根本还没见他!” “嗯?”谢厉程有些意外,“你没骗我?” “我没骗你,你快松手,我腰好疼。” 听得她再三喊疼,谢厉程也意识到自己的力太大了,放开了箍着她腰的手。 梁清语立即往后退了两步,伸手去揉自己的腰。 谢厉程看着她痛苦的神色,舔了舔下唇,微皱了下眉,“真这么疼?” 梁清语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想说话。 谢厉程心虚,没再追问,只是有件事情还是要证实。 “你不是怕被我撞见和易沉在一块,为什么这么匆忙地跑?” 被他这么一说,梁清语终于想起了正事,“糟了,沈茹秋!” 她推开谢厉程,再往外面去看的时候,早就不见了沈茹秋的身影。 谢厉程在听到她的话时,眼神一沉,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说什么,你在这跟阿茹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他言语中的关切之意,梁清语身形微滞,心口又被划上了一刀。 不过好在她已经学会去习惯,没有太多的表情,回答:“我刚看到沈茹秋了,之所以跑到这,也是为了追她。” “说谎!” 没有调查,没有论证,就这么直接定了她的罪。 所有的事情一旦牵扯到沈茹秋,谢厉程就是这样一个态度,伤人至极。 梁清语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我没说谎,信不信由你。” 说罢,她转身就走,她现在不想和这人待在一块。 只是,她没能走成。 谢厉程拦住了她的去路,面若寒霜,“我有让你走了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 梁清语真的很累,谢厉程给不了她爱,却还把她锁在身边,这种不讲道理的行径让她身心俱疲。 她一点都不想再面对他。 “我昨天就跟你说过,你只能待在别墅里。”谢厉程一字一句道,“哪儿也不能去。” “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的太太。” “马上就不是了,我很快就会和你离啊——” 话还没说完,梁清语就被男人一把抱起扛在了肩膀上,带回了车上。 车门上锁,她被困住了。 “谢厉程,放我下去!” “老莫,回别墅。” “我不回去!” 只是,司机只会听从谢厉程的命令。 车子启动,梁清语只能看着自己离易沉公司越来越远。 她又被带回了那个牢笼一样的家。 谢厉程将她甩到了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硬。 “梁清语,好好做你的谢太太,别再胡闹,我没有多少耐心和你玩。” 第十五章这个婚,她一定要离。 梁清语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眸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没有半分退让,“谢厉程,我也再和你说一遍,我提离婚不是在胡闹,只要有沈茹秋在,我这个婚离定了!” 谢厉程的脸色顿时黑如深潭。 梁清语冷笑一声,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她不想看到谢厉程的脸。 谢厉程站在客厅里,目光冷冷追随着女人上楼的身影,心底的躁意不断翻腾。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应了这女人的话。 不就是离婚吗? 难道他谢厉程还离不开一个女人吗?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巴巴地离开她,就是为了去奔向另外一个男人,他就想杀人! 良久,他压下了心底的怒气,面色再度化作寒冰。 这场游戏的主动权永远都只会在他手里。 梁清语想离开,休想! 他看向那些佣人,沉声命令,“从现在起,不要让夫人离开别墅一步,就算她说了要去哪里,也不准!” 二楼主卧。 梁清语坐在床上,有些放空地看着前方。 她其实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脑海里还是会忍不住回放刚刚摔下楼梯的画面。 谢厉程的出现于她而言绝对不是没有触动的,那个时候她以为她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可他来了,挽救了她们。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爱意其实有些控制不住往外涌。 这毕竟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只是现实还是赤裸裸地扯下了那层温情的外衣。 想到男人对沈茹秋那毫无底线的维护,梁清语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心理上的触动带动着身体的反应,她捂住嘴,快步跑到了洗手间,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只是,除了一点胆汁,什么也没有。 镜子里的女人惨白的脸色上还挂着泪,眼圈通红,像是一朵被人践踏后的花,刺啦啦地剥开皮,暴露了最柔软的那部分。 梁清语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拧开水龙头,接了几捧冷水泼在自己脸上,降了温,同时也让她变得冷静。 这个婚,她一定要离。 只是等着谢厉程同意,太难了。 这几天无论她怎么挑衅,这人的态度都没松动分毫。 她必须得想其他的办法了。 她从洗手间里出来,突然听到了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她走到阳台,发现谢厉程开着车走了。 也是,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盛耀的。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找找办法。 重新整理了妆容后,她提着挎包下了楼。 只是没等她往玄关处走,就被几个佣人给拦了下来。 “夫人,您不能出去。” 梁清语皱眉,对着为首的管家说,“王叔,我有点事需要外出一趟,几个小时后就会回来的,你们放心,不会被谢厉程发现的。” 她早上就是用这么一番说辞让王管家给她开了门。 “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我把我的手机号和要去的地址写给你。” 就在她准备从包包中拿出便笺纸时,王管家说话了。 “夫人,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你出去,这是先生的命令。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被辞退的,还望您不要为难我们。” 梁清语变了脸色,恨恨地咬着牙齿。 她没想到谢厉程竟然这么不给人退路。 “所以,他现在是要囚禁我吗?” 王管家一众人低下了头,不说话。 梁清语生气,但也知道和他们发没用。 她只能转身,重新回了房间。 只有一个人独处的空间,梁清语将包甩到了床上。 谢厉程这是把她当什么,笼中雀吗?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妥协? 不可能,她是绝对不会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的。 她要离开这里! 就在她来回踱步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拿出来,发现是易沉打来的电话。 她立即接通,男人担忧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清语,你还好吗?”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时候,易沉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光一样。 梁清语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哽咽,“我,我还好。” 易沉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轻叹了口气。 “清语,别怕,我会一直在的,我会帮你。” 在他的安慰下,梁清语的情绪稳定下来。 “清语,我们这样在电话里聊,有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你还是来我的公司吧,或者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商讨办法。” “好。” 刚应下,梁清语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学长,我被谢厉程关在了别墅,家里的佣人堵了门,我出不去。” 她说完,心里又开始有些烦躁,这种被关起来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限制了人身自由,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圈养的动物一样。 易沉在那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交给我,我帮你逃出来。” “怎么逃?” “我上次去找你的时候发现那栋别墅后面没有人把守,到时候你从窗户那里下来,我在底下接着你,你可以先用一些衣服做成长条,保证安全。” “好。” 有了方向,梁清语心里轻松很多。 两个小时后,梁清语听到了石子敲打窗户的声音,那是易沉之前跟她说的暗号。 她赶忙跑了过去,探头看到了下面等着的男人。 按照两人之前的计划,一切顺利。 当从别墅中逃出来后,梁清语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易沉看着她放松的神色,脸上多了一点笑容。 “清语,谢厉程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你不见了,他到时候肯定会来我的住所和酒店去找你,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已经给你找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住所,你先住在那躲躲。” 说着,易沉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她。 梁清语没有过多推脱,接过钥匙,认真对他说:“学长,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日后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找我。” 易沉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两人去了新住所,是市中心的一处居民楼的五层。 进了门后,两人开始讨论梁清语离婚的事。 梁清语端着茶,说:“想要谢厉程答应离婚是不太可能了,现在留给我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离婚诉讼。” 第十六章这是她最后的办法了 易沉点头,“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需要一个在这方面杰出的律师。” “嗯。” 梁清语摩挲着杯子,有些迷茫,她并没有这方面的人际关系。 仔细想想,这三年来,她的生活贫瘠得可怕。 好像除了围着谢厉程转,其他什么都没做。 曾经的她是局中人,不曾反思过自己哪里有问题,真是作茧自缚。 “其实,我已经帮你找好了。” 易沉的话将她从自厌的情绪中拉了出来,梁清语有些怔愣,这真的是她没有想到的。 易沉解释,“之前你说要离婚,我想着谢厉程那边可能不太好说话,就和一个律师朋友了解了这方面的信息,正好他对处理这种诉讼很在行,我就预先和他说好了,如果你方便见他的话,我可以打电话叫他来一起商讨,你觉得呢?” 梁清语听完他一连串话,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回应,易沉抿了抿唇,“清语,如果你还没想好的话,可以再等等。” “不用!”梁清语语气坚定,“学长,麻烦你帮我联系这位律师吧,我只希望快点和谢厉程分割。” 她不想再困在那个囹圄了,她要离开。 “好。” 易沉如释重负地笑了,随即去了阳台打电话。 梁清语坐在沙发上,手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她其实并不觉得找到了律师就能很快解决这件事情。 毕竟谢厉程的身份摆在那里,很少有人会想去和他作对以及没有那个实力和他作对。 但这是她最后的办法了。 如果诉讼都没办法让她逃离谢厉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伴随着嗒嗒的脚步声,易沉走了回来。 “他下午有时间,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你可以先想想下午怎么跟他谈,以及整理一些对离婚诉讼有帮助的资料。” “好。” 下午三点,咖啡厅。 梁清语和易沉坐在一排,对面是一个长相儒雅斯文的青年男人。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一个律师的话,梁清语会以为他是一位大学教授。 “你好,我叫慕言旭,是你这次的委托律师。” “你好。” 梁清语简单和他握了下手。 男人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介绍完后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梁小姐,我需要再向你确认一次,你是已经下定决心和谢厉程先生离婚,而不是一时兴起吗?” “不是,我很确定。” 梁清语见他说到谢厉程时,面色不改,心里隐约有了些底。 至少这人没有被谢厉程的身份影响到,是个好的开始。 “很好,那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你为什么要和他离婚了。” 慕言旭看着她,拿起笔,做了个请的动作。 梁清语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他有别的女人了。” “婚内出轨,是个不错的证据。”慕言旭点了下头,继续问,“那你手上有他们出轨的证据吗,录像、照片或者聊天记录?” 梁清语:“……没有。” “什么都没有?”慕言旭皱眉,“那你是怎么确定谢先生出轨的?” “他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去陪了她,另外我和她一起出车祸的时候,他带走了她,撇下了我。” 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梁清语的心还是很疼,脸色有些发白。 慕言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才说:“对你的经历,我很同情,但还是刚刚的话,我们需要证据。” 梁清语再度沉默。 她没有。 易沉见状忍不住说:“言旭,我们找你就是来想办法的。” 慕言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脸色苍白的梁清语,点头说:“好吧,既然现在没有证据,而梁小姐你又要坚持离婚的话,我们就只能制造证据了。” “制造证据?”梁清语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微亮的眼眸又黯了下去,“可是,那个和谢厉程有染的女人失踪了。” “失踪?”慕言旭再度皱眉,他也没想到问题一出接一出。 不过他毕竟是过来帮人办事的,也没有揪着这个不放。 “那就从谢厉程身上找问题。” “谢厉程?” “对。” 慕言旭点头,翻看了手中的资料后,才说:“根据目前我调查到的线索,最适合让你提出离婚诉讼的理由是夫妻生活不和谐。” “啊?” 梁清语不解,同时有些尴尬。 慕言旭依旧一本正经,“首先,夫妻生活本就是婚姻中至关重要的事情,无论是对夫妻双方本身还是延续后代都是如此。其次,像谢厉程这样身份的人,肯定不希望这种事情闹大,所以如果你能有相关的证据,我们很大概率能够协商解决,梁小姐,你怎么看?” 梁清语想了想,最后点头,“好,就按照您说的来。” 除了这个,她也没别的办法了。 “行,那就辛苦梁小姐收集证据了,我会去协商其他的工作,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再联系。” “好。” 与此同时,别墅那边。 谢厉程进屋后,从管家口中得知梁清语从他离开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下来,连午饭都没吃。 他知道她这是在置气,便让佣人端好饭菜跟他一起上去。 门锁着,他敲了几下门。 “梁清语,是我,开门。” 没人回应。 反复几次后,谢厉程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不等人找来备用钥匙,他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房间里,空空如也。 很显然,人又跑了。 王管家脸色大变,“先生,我们可以确定绝对没有让夫人从大门离开了啊。” 谢厉程没说话,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大开的窗户上,旋即快步走了过去。 二楼的高度实在算不得多高,往下看,几根打结的布条垂在地面上。 很显然,梁清语是从这里爬下去的。 谢厉程双手扶着窗沿,面沉如水,牙齿都几乎要咬碎了。 “好,很好,我真是小看了她!” 男人的震怒,无人敢去触碰。 这时,视线被安排去调取监控的佣人回来了。 谢厉程看完后,面目更加狰狞。 “易沉,又是他!” 屏幕上,女人跳入男人怀中的画面被反复播放,刺眼至极。 最后,谢厉程将播放器狠狠砸在了地上,大步下了楼。 他要把人带回来,不听话的雀儿,把翅膀折断就好了。 第十七章你觉得我会信? 易沉刚走到自家楼下,突然被迎面揍了一拳,吃痛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路灯下,他得以看清楚打自己的人。 “谢厉程。” “梁清语呢?” 谢厉程面无表情道。 “回家了。” 谢厉程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 话音落下,他又冲了上去,拳拳到肉。 易沉也不遑多让,竭力反击。 两人纠缠在一块,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格外凶狠。 当然,最后还是自小练过拳击的谢厉程胜出。 他将易沉踩在脚下,吐掉口中的血沫,眼神狠戾地盯着地上的人。 “说,梁清语在哪?” 易沉冷笑一声,“我已经说了,她回家了。” “还嘴硬?” “谢厉程!”易沉尤为愤怒,“如果可以,我真想带清语离开,可是她不愿意,哪怕你这个混蛋都那么对她了,她还是放不下你,我求着她跟我走,她最后还是拒绝了,你说你凭什么,啊?” 谢厉程愣了一下,眼睛微眯,像是在思索着她这番话的真实性。 梁清语爱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是监控里她跳进别的男人怀里的事情也是真的。 谢厉程光是想想,怒气就压不住。 他的脚重新抬起,正准备狠狠踩下去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皱眉,接通,是别墅的电话。 “先生,夫人回来了。” 耳朵一震。 谢厉程愣了一下,真的回去了? 所以,这人说的是真的? 他垂眸看向地上试图爬起来的人,几秒后,又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在对方不甘愤怒的目光中,淡淡道:“你问我凭什么?当然是凭她心里的人是我。” 话音落下,不出意外看到了易沉冰冻的神情和眼中爬出来的猩红。 谢厉程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梁清语打发走跟上来的佣人,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她知道他们已经通知了谢厉程,想必对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只是一番拷问是少不了的,她得想想该怎么应付过去。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将两样东西藏起来。 梁清语脸上飞过一抹红霞,从包里拿出了两样东西,一盒肾宝以及一盒小号的计生用品。 既然要搜集夫妻生活不和谐的证据,就得抓住谢厉程的“把柄”。 她想了想后,选择了一个地方,将东西放了进去。 随后,她进去浴室洗了个澡,又重新窝回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边抱着事先准备好的零食,一边吃一边看。 大约二十分钟后,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在身后慢慢靠近,紧接着一道压迫性的身影站在了她身后。 手里的零食被拿走,梁清语下意识抬头,对上了男人深暗的眼眸。 她当即转过身看着他,“你回来了。” 说着,又伸手将他手里的零食抢了回来,重新看电视。 谢厉程看着她这一系列反应,的确不像是要逃跑的样子,只是这种不在乎的态度也让他不舒服。 他走到女人面前,挡住电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梁清语眨了眨眼睛,未施粉黛的小脸水嫩嫩的,唯独被他捏住的地方泛着红。 谢厉程下意识放松了力气,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有些生气,语气加重。 “白天去哪了?” “买吃的。”梁清语瞟了一眼桌上一大袋零食,“喏,就是那些,而且我是用你的卡刷的,你应该都能看到。” 谢厉程沉默了片刻,又冷声道:“为什么要跟易沉一起出去?” “这要怪你。” “怪我?” “我想自己出去的,你不让,所有佣人都拦着我,我只能求助别人。”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梁清语的表情很坦然,谢厉程看不出什么问题,又想到易沉那些不甘心的话,心里也信了七七八八。 “下次想买什么直接让佣人去,你要是想自己去,也只能跟我一起。” 谢厉程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手,接着将她没吃完的零食放回了她手上。 梁清语乖巧地点头:“知道了。” 见她这么听话,谢厉程最后一点气也消了,坐在她旁边跟着看了一会儿毫无营养的肥皂剧。 一个小时后,梁清语累了,洗漱完就上床休息了。 没过多久,谢厉程也上了床。 和昨天一样,他继续保持着那条无形的三八线,这也让梁清语松了口气。 虽然她的确要搜集证据,但不是今天。 今天她实在有些累。 …… 天微微亮时,梁清语就被一阵恶心感给逼醒,立即坐了起来,冲进了浴室,剧烈地干呕起来。 这种情况在这段时间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感觉自己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可实际上只是一些清水混着稀胆汁。 “怎么回事?” 谢厉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梁清语身体一僵,她很怕自己怀孕的事情被男人知道,毕竟无论他选择接受还是舍弃这个孩子,对要和他离婚的自己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脑子在这一刻飞速转动,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在又吐了几次后,才故作轻松道:“应该是吃坏了东西,可能是昨天那些零食太杂了,我一下吃太多了,吐了就舒服多了,不碍事。” 她试图打消男人探究这件事的想法。 谢厉程没有立即给出答复,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你脸色很差。” 梁清语手微微收紧,“毕竟刚吐完,脸色差是正常的,我再去躺躺就好了。” “不行。” 两个字让梁清语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就在她以为男人是发现了什么时,谢厉程开口了。 “我要去公司,让佣人陪你去一趟医院,看看情况。” 去医院! 这三个字和发现她怀孕是一样可怕的事情。 “不用了,我不想去医院,我真的没事。”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谢厉程皱眉,“还是说你不想佣人带你去,想让我陪你?” 他的表情很认真,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 “你如果要坚持的话,也不是不行,我可以推迟——” “不用麻烦了,让佣人陪我去就行,这点小事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谢厉程抿唇,虽然这话是为他着想,怎么就是听着不顺耳呢? 第十八章安心? 急诊室外,梁清语坐在椅子上,双手握在一起,光屏上是自己不断往前挪的名字。 如果不是佣人一直在身边看着的话,她真想逃走。 她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佣人,试图挣扎,“我已经没事了,回去吧,别浪费医疗资源。” 佣人摇头,“夫人,您别为难我了,要不然我没办法跟先生交差。” “我会跟他说的。” 梁清语说着站了起来,却被佣人拦住了去路。 “夫人,您就进去让医生检查一下吧,就算是求个安心也好。” 安心? 梁清语心里有苦说不出。 要是真的按照流程来,就不是安心,是闹心了。 不过,她并没有机会能逃走,因为广播里已经开始叫她的名字了。 梁清语只能被迫走了进去,佣人紧随其后。 越往里走,她脸色越发苍白,脑子一片乱,想着有没有办法能让医生帮自己,可又觉得不可能。 直到她看到了坐在电脑面前的人,清丽的五官,不卑不亢的态度,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 “小憬!” 梁清语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只是她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靠近一步。 因为这三年的宛若囚牢一样的婚姻,她的心中只剩下了谢厉程,无论是对外的交际还是和朋友的来往都大大减少,近一年和苏憬都没有见过面。 以前的苏憬不在急诊。 “坐。” 苏憬指了一下她旁边的位置,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我刚看到这名字时,还在想是不是同名,没想到真的是你。” 说到这,她扭头看向梁清语,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怎么这么看我,许久未见,不应该表现得激动一点吗?” 听到和以前一样的口吻,梁清语莫名有些想哭,强忍着心头的酸意,她笑着点了点头。 “心里很激动。” 苏憬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这次是哪里不舒服?” 问话的同时,苏憬的视线落在了她身后,“怎么不是谢厉程跟着你过来,你对他那么上心,你来医院,他就没影,还是和以前一样混蛋,也不知道你爱他什么。” 佣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听到她骂霍岐渊的话时,更是眼睛开始往别处瞟,有种希望自己没长耳朵的感觉。 梁清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伸手握住了苏憬的手,看了一下身后的人,然后对苏憬眨了眨眼睛。 苏憬会意,对着佣人说:“这位陪护,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要为病人检查。” “可是……” “这是医院规定,也是为了患者的隐私,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苏憬的态度强硬。 梁清语则是放软语气,对佣人说:“你就在门口等我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喊你的。” 佣人这才点头,退了出去。 当看诊室只剩下梁清语两人的时候,她大大松了口气。 苏憬皱眉,“到底怎么了,而且我刚骂谢厉程,你竟然没有反驳?” 梁清语苦笑一声,耸耸肩,故作平静道:“为什么要反驳,你说的是实话呀。” 苏憬愣了一下,旋即拉下了脸,“谢厉程那王八蛋又做了什么混账事,他欺负你了?” 这种维护的感觉让梁清语又心酸又感动。 她忍不住抱住了苏憬。 果然,真正在乎你的人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你的不对劲。 “清语,到底怎么了?” 苏憬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声音也放轻了些。 梁清语缓了一会儿后,才放开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看清了谢厉程根本不爱我,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我想和他离婚。” 苏憬面露惊愕,但很快就点头,“你早就该这样了,你们现在手续办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面对好友无条件地信任,梁清语心里很暖,然后跟她解释了一下眼前的状况。 “总之,我现在不能让谢厉程知道我怀孕,所以,小憬,麻烦你帮帮我。” “放心吧,交给我。” 苏憬处理了一下病历,将她的情况描述成了肠胃不适。 梁清语接过病历,松了口气。 有了病例,谢厉程那边就可以过关了。 苏憬看着她的动作,又看向她的肚子,忍不住道:“清语,我其实不太明白,你既然想要和谢厉程离婚,为什么还要留下和他的孩子?” 梁清语看了她一眼,随着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抬手摸了摸,低声道:“小憬,我知道你关心我。或许在你看来,我应该和谢厉程划清所有关系,包括这个孩子。” 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苏憬,露出了一个笑容。 “可是,这不仅仅是他的孩子,它身体里也有我一部分。而且,我们的关系更为亲密,我舍不下它。” 苏憬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轻叹了口气。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很快,她又想到一件事情。 “你既然怀了孕,那也要预约产检,在谢厉程那,这些应该都很难吧。” “嗯。” 梁清语点点头,她这些天光是和谢厉程就离婚的事情纠缠就已经心神俱疲了,更不要说是找机会去产检了。 “正好,我男朋友在妇产科,我让他帮你建个档以及预约下次的检查。”苏憬一边说着,一边拨电话,“等之后,你就用复诊当理由,再来医院。” “嗯,谢谢你,小憬。”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苏憬摆了摆手,很快就联系好了她男朋友那边,同时帮着开了一些孕期需要补充的药。 “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嗯嗯。” 跟着佣人回到别墅后,梁清语打发了人,回了房间。 为了帮她做掩护,苏憬给她开了一些胃肠道药物,她将盒子里的药拿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换成了孕妇必需的叶酸。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梁清语一跳,手上的药盒瞬间被她捏紧,扭头看了过去,对上了谢厉程带着探究的眼眸。 “是在做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 “谁做亏心事了?” 梁清语站起身,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明明是你不打招呼就进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吗?” 谢厉程不予置词,只是盯着她手上的东西。 “你还没说,你在干什么?” 第十九章为数不多的温情 谢厉程问了,却并没有光等着她的答案,而是上前两步,直接攥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手上的东西拿了过去。 梁清语眼神一慌,不过想到自己的药已经换完了,便故作镇定,说:“我只是在看药品说明书而已。你不是让我去医院吗,医生给我看了,说我就是消化不良,喏,这是病历。” 她将桌上的病历本递了过去,希望男人不要将注意力过度放在药上。 谢厉程的视线从那盒铝碳酸镁片移开,接过她手里的病历,翻看完后,才将两样东西一同都给她。 “以后不要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 梁清语伸手接住,闷声回了一句知道了。 将药和病历一起放进袋子里,梁清语的心才算彻底落地。 她重新看向还站在旁边的男人,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以往,都是早出晚归,有些时候甚至经常外宿。 想到这,梁清语神色一僵。 以前她问刘秘书,得到的回复总是处理工作或者出差。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想到了沈茹秋。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那些没回来的日日夜夜,都是在陪着其他人。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别多想,我就是提前处理完了工作,回来休息而已。” 谢厉程的嗓音冷淡,目光却忍不住停在女人身上,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结果,对上了一张过分苍白的脸。 他眉头一紧,“你怎么了?” 梁清语看向他,她没有听清楚他刚在说什么。 “说话啊。” 谢厉程抬手想去摸她的脸。 梁清语的脸色更加苍白,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落在谢厉程的眼里,顿时冻结了他脸上为数不多的温情。 “你——” 没等他说完,梁清语便冲到了洗浴室里,剧烈干呕起来。 谢厉程站在房间里,耳边是女人痛苦的声音,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脸上一片空白。 半晌后,他才看向茶几上的药。 是因为胃肠不适吧。 所以才会躲。 一定是这样。 谢厉程给出了答案,可是心里却没有底,竟然一种戚戚然的味道。 拳头缓缓握紧,他垂眸,思绪复杂。 直到里面的声音停止,哗啦啦的水声过后,人走了出来。 他第一时间看过去,对上了一双还泛着水光的眼睛,眼圈、鼻头和脸颊都泛着红,就像是躲起来哭了一场一样,有些可怜。 那些负面情绪在这一刻被压了下去,谢厉程朝着她走了过去,停在了她的跟前。 “还好吗?” 过分温柔,一点都不像是谢厉程会说的话。 梁清语隔着些许水光,看着眼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的心又酸又涩。 这样的温柔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呢? “还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梁清语摇头,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乱吃东西了,我先去吃药。” 说完,她绕开他,走到茶几前,吞药、喝水,一气呵成。 谢厉程一直看着他,眉峰微微蹙起,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 这几天,他眼中的梁清语似乎多了很多面,都是他曾经没有看过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先生,夫人,晚饭准备好了。” “知道了。” 两人一起下楼吃饭。 佣人们将一道道菜都端到了桌面上,其中有一碗鱼汤被放到了梁清语面前。 “夫人,您身体不适,喝点鱼汤有助于恢复。” 梁清语点头,接过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还没放进去,就被冲鼻的腥味给劝退了。 “这鱼怎么这么腥啊?” 她放下勺子,将汤推远了一些。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很腥。 “腥,不会啊。”佣人有些疑惑,凑近闻了闻,“夫人,这些鱼都是用调味去腥的,不会有味道的。” “可我就是闻到很腥。” 梁清语眉头皱起,相对于别人的话,她更相信自己的感官。 不过,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觉得呢?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后者不动声色地接过碗舀了一勺喝下。 “不腥。” “您看,先生都说不腥了,要不您再试着尝尝?” 难道真的是她闻错了? 梁清语有些怀疑,再次接过碗,可这次还没靠近,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还是很腥,我不想喝,你端走吧。” 佣人端过鱼汤,突然像想到什么,忍不住问了一句,“夫人,您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梁清语身形一僵,她差点忘了这一出,这时,对面的男人也看了过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视线慢慢往她肚子上瞟。 “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怀孕,你忘了我今天还去了医院,医生说了我是肠胃有问题,还给我开了药。我要是怀孕了,她会看不出来吗?”梁清语顿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胃肠道不好,所以才觉得腥的吧。” “也是,那我给您换一种汤。” “嗯。” 梁清语说完后,见谢厉程收回了视线,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她心底又爬出了一点好奇。 “谢厉程,你希望我怀孕吗?” 谢厉程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梁清语怀上了他的孩子……似乎挺不错的。 那样她或许就不会吵着和他离婚了。 不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 还是说,这也是她心神不安的一点。 想到这,他唇角下压,沉声道:“别胡思乱想,有没有孩子对你的身份都没有任何影响。” 过分冷漠的话,在梁清语的意料之中,却依旧难免让她失落。 也是,如果他真的想要和她有一个孩子,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梁清语垂着眸子,手轻柔地摸着小腹。 宝宝,别人不欢迎你没关系,我爱你,我会保护你。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同时也越发坚定不能让谢厉程知道她怀孕。 她觉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不过,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安排医生再来帮你做个全身检查。” 谢厉程看着突然不说话的女人,以为她是不开心了。 他知道她今天去的是急诊,不是专业医生,或许会出现漏诊也不一定。 越想,他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让人安排。” 第二十章不,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梁清语没想到谢厉程突然起了这么一个念头,方才的镇定被打破,“不用了吧,我才刚看过医生,只是肠胃问题而已。” 要是真的让谢厉程找来了医生,她怀孕的事情肯定会暴露,到时候,谢厉程就会发现她在说谎。 生气还是小的,如果他让她去打胎…… 不,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厉程,我真的没事。不要为了我反复浪费医疗资源,没有意义。”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谢厉程微微眯起眼眸,视线带着审度,“而且,你短短时间里呕吐了几次,刚刚吃了药,现在又这样,说明那个医生的本事不怎么样,我让人重新给你看,你不应该高兴吗?” 梁清语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的反应引起怀疑了。 “看病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而且药物哪有起效那么快的?” 谢厉程皱眉,“不管如何,我让人再过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话说到这份上,梁清语明白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脸色也冷了下来,“随你,我吃饱了。” 她放下筷子,转身上了楼。 进入房间,她脸上的平静瞬间瓦解,连忙给苏憬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苏憬关切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 “清语,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憬,我早孕反应被谢厉程怀疑了,他要找医生过来给我做全身检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能让他发现我怀孕,他会让我打掉孩子的!” 梁清语光是想到那种画面,身体就忍不住颤抖,她真的很害怕。 哪怕她有勇气去和谢厉程对峙,可是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现在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她才要藏,才要躲。 可现在马上就要被揭露了。 “清语,你先别急,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不要自乱阵脚。” 苏憬的话让梁清语冷静下来,“好,我等着你。” “嗯。” 挂断电话后,梁清语又去洗浴室洗了一把脸。 她不知道苏憬会怎么做,可现在除了等,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看着镜子中比前些日子瘦削了一些的脸,心中的惶然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 待在这栋别墅里,每天都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机。 她必须快点和谢厉程分开。 她想到了和慕言旭的约定,她得加快搜寻证据的进程了。 等度过这次危机后,她一定要想办法拿到证据,和谢厉程离婚。 从洗浴室出来,梁清语觉得有些累,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 “夫人,醒醒,夫人。” 耳边的嘈杂声让梁清语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床边的佣人。 “怎么了?” “夫人,医生来了,正在下面等着你呢。” “医生!” 梁清语瞬间清醒,她看了一眼手机,这才过去两个小时,人怎么就来了。 “是啊,先生说要让她帮你做全身检查,着重排查一下有没有怀孕。”佣人说着看向了她的肚子,眼里微微发亮,“要是夫人真的怀孕了就好了,先生肯定会很高兴。” 梁清语无法理解地看了她一眼。 她实在不明白佣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今天在饭桌上,谢厉程的态度已经那么明显了。 他一点都不期待她的孩子。 毕竟,他爱的是别的女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洗漱一下就下来。” “可是,先生说让您现在就下去。” 梁清语脸色微沉,“我只是去洗个脸——” 咔嚓。 房门被推开,梁清语下意识看了过去。 当看到跟着谢厉程走进来的人时,她愣住了。 “苏医生,麻烦你给我太太检查一下身体,她这两天频繁呕吐,对一些带腥气的食物也比较抗拒。” “听你这么描述有点像怀孕。”苏憬淡淡道。 谢厉程眸色加深,“嗯,不过她今天去看过医生,对方并没有看出来,麻烦你仔细筛查一下。” “我会的。” 苏憬简单和谢厉程说了几句后,就走到了梁清语的面前,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她眨了眨眼睛。 梁清语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得以放松,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配合。 谢厉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梁清语顺从抽血,确定她没有抗拒就医后,才走了出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梁清语和苏憬时,她立即问道:“小憬,谢厉程安排的医生怎么是你?” 苏憬收起听诊器,笑着说:“他原本预约的医生是我一个师姐,我跟师姐说了一声,跟她调了下包。” 梁清语也跟着笑了笑,“刚刚差点吓死我了,要是真的是别的医生,我今天肯定完了。” 苏憬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过,你取了我的血,查出来的数据不会有问题吗?” 梁清语看着放入机器中的两管血样。 “不会,我视线调整了一下机器的参数,查不出来问题的。” “那就好。” 梁清语吐了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我们安全度过这一关了,要感谢小憬阿姨哦。” 苏憬看着她这母性化的表现,有些感慨。 “我真没想到,你马上就要做妈妈了,了。这种感觉,就和曾经你执意要嫁给谢厉程一样。” 说着,苏憬愁上眉梢,拉过她的手,有些语重心长道:“清语,你真的准备好做一个单亲妈妈了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 “小憬。” 梁清语出声打断,她很明白苏憬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她在某种程度上却是很执拗。 “孩子的事情,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会有别的选择。” 苏憬见她执着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等到数据出来后,苏憬收拾仪器,带着她一起下了楼。 一直在客厅等着的谢厉程看了过来,梁清语走到了他身边坐下。 苏憬则是说:“我已经帮她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什么问题,血样显示并没有怀孕。” 这个答案让谢厉程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盯着苏憬,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点头。 “嗯,麻烦了,我让人送你。” 随着佣人将苏憬送走,谢厉程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女人,久久没有说话。 梁清语有些不自在,便说:“我刚不该跟你闹脾气,我现在有点饿了。” 谢厉程收回视线,让佣人重新准备了一桌饭菜。 第二十一章不过,今天不一样。 这次没有再出现之前的情况,梁清语吃饱后,回了房间洗漱,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来了月经。 想到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那些东西,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计划。 她去衣柜中挑选了一件比较轻薄的睡衣,红色的丝绸面料很好地勾勒出了曼妙的身材,v字领刚好微微露出胸前的风光,抓人眼球。 裙子的长度堪堪在膝盖上一些,将修长白皙的腿展露了出来。 梁清语看着镜子里的玫瑰美人,拿了一支口红,给自己较浅的唇上了一层底色,不太张扬,但也足够娇艳。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稍作整理,她才走出洗浴室。 这时,房门恰好被推开,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原本平静中略显淡漠的眼眸在触及不远处的女人时,视线微凝,很快带上了侵略性,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脸,她的身体。 梁清语自然察觉到了,三年的相伴,她很明白如何引起男人的欲望,曾经的她以此为豪,认为这是他爱自己的表现。 可在知道他可能也和别的女人巫山云雨后,心就渐渐冷了下去。 不过,今天不一样。 她需要他对自己产生欲望。 谢厉程关上了门,一步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梁清语并不想表现得太明显,表面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故作不在意地往床边走。 只是在路过他的时候,被攥住了手腕。 “干吗?” 谢厉程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轻柔地摩挲了一下,带来微微的酥麻感。 梁清语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他抬手扣住了腰。 “你在勾引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中有些喑哑,裹挟着欲念,一点点在她的耳畔盘旋。 在某种程度上,谢厉程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 出众的外形,冷峻的气质,以及那双看人时总会让人觉得自己被吸进去的桃花眼。 当初的梁清语就是这么沉沦的,现在的她依旧免不了受到影响。 只是不同于以前的甘之如饴,现在的她厌恶自己的不坚定。 她伸手去推他,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谢厉程,你别信口雌黄,我怎么就勾引你了?” 谢厉程轻笑了一声,没反驳,只是手从她的腰间慢慢划过那翘起的弧度,在她身体僵硬时,又很快往下,落在了裙摆下的大腿上,轻柔摩挲。 梁清语的脸颊绯红,她能感受到他手上的粗粝感在自己的腿上游离,让人羞愤的同时,又有些触电般的感觉。 “王八蛋,放开我!” 梁清语很生气,七分演,三分真。 她讨厌自己身体的反应。 谢厉程没有理会她的挣扎,手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她,下一秒,直接将人抱起,扔到了床上。 梁清语还没来得及回神,男人硬朗的身体便压了下来,肌肤相贴。 温热的呼吸相互交缠,她看着他那欲色渐深的眸子,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速。 谢厉程看着她,散落的乌发,胜雪的肌肤,像鬼魅世界的艳鬼,将他理智的一根根崩断。 “真美。” 他喟叹了一声,不再克制,低头吻了上去,却被女人躲开,落在了她的雪颈上。 很香。 他没有在意,细细舔舐着,慢慢往下,落在了她的胸前,丰盈微颤。 梁清语身形一颤,手抓住男人的发丝,红着脸,咬着牙,“不要,松开!” 只是回答她的是更剧烈的动作,梁清语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沸腾的岩浆中,咬着自己的手,低声呜咽。 良久,男人才抬起头,抓过她的手亲了一下,哑声道:“不是想要个孩子吗,我给你。” 什么? 梁清语的神志有些涣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吻住了唇,掠夺了呼吸。 缠绵的吻混着水声,让屋子里的热度不断升腾。 直到一抹冰凉触及她的大腿内侧,她的理智才渐渐回来。 她赶忙伸手抓住了他。 “不,不行!” “你不可以!” 男人没有理会她,又亲了上来,底下的手甚至带着她的手一起往哪去。 梁清语涨红了脸,重重咬了他一口,趁他不备,一脚踹了过去。 “唔。” 谢厉程吃痛闷哼,拉开了和她的距离,皱眉看着她,很是不爽。 “你干什么?” “我说了,不行。” 梁清语往后挪了,用被子裹住自己。 “梁清语,你在玩我。” “我没有,是真的不行,我来那个了。” “什么?” 谢厉程有些没反应过来。 梁清语小脸通红,声音带着羞愤,“我来月经了,真的不行。” 谢厉程:“……” 几秒钟过后,他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很快他又盯着她,“你没骗我。” “当然没有。” 谢厉程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猛地拽过她的腿,手飞快伸了进去。 梁清语先是呆住了,紧接着尖叫一声。 “谢厉程,你变态!” 几分钟后,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梁清语躺在床上,脸色青红交加,身体各处使不上一点劲。 想到刚刚谢厉程的行径,她就恨不得冲进浴室将他咬死。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缓了一会儿后,她走到床头,从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 手机呈录音状态,刚刚他们俩弄出来的动静里面全都有,她戴上耳机听了一遍,不免有些躁动。 不过她不要这些完整的,按照她想要的内容,她进行了编辑剪切,将自己刻意引诱的一些话混在一起,意思就截然不同。 虽然,这么干对谢厉程的形象有损。 可,这都是他逼她的。 如果不是他一直咬着她不放,她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梁清语咬了咬下唇,挣扎了一会儿后,还是将所有的东西一起打包发给了慕言旭。 她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但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做完这一切后,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下来,梁清语立即将东西归位,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床另外一边陷了下去,紧接着她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拽入了男人的怀里。 “谢——” “闭嘴,我就抱着你什么都不做。”男人有些不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但你要是再挣扎,我不介意再和你玩点小游戏。” 梁清语立即不动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惹他。 反正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再忍忍。 第二十二章一个未曾醒来的梦。 清晨,梁清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男人的睡颜。 睡着的谢厉程不似平日那般冷漠不可接近,纤长的睫毛,五官都柔和了很多。 有那一瞬间,她会觉得这是一个梦。 一个未曾醒来的梦。 只是,终究到底都是要醒来的。 她垂下眼睫,将男人架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起身去洗漱。 在她转身的那瞬间,谢厉程睁开了眼眸,他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进入了浴室。 眼眸深沉,夹杂着不明。 十分钟后,梁清语回到房间,看到了正在穿衣服的谢厉程,脚步微顿,接着自顾自走到了梳妆镜前,没有想要和他搭话的意思。 只是,她没想到谢厉程会朝着她走过来。 从镜子中看到站在身后的人,她的身体微微紧绷,面色不露分毫。 “怎么了?” “今晚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参加。” 梁清语下意识想要拒绝,“你知道的,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 谢厉程闻言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眼眸微沉,“这次宴会邀请的是你我,如果你不出席,别人会认为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出问题,虽然这可能是你想要的,但你觉得现在的梁家能够接受这样的消息吗?” 股市处于动荡的梁氏公司本就靠着盛耀的庇护在勉强支撑,如果传出了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加速崩溃。 梁清语手微微攥紧,片刻后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陪你去。” 谢厉程满意了。 “待会儿会有人带你去挑选礼服,你不舒服,这些都可以让别人做。” “知道了。” “我要先去公司一趟,有事情直接电话联系我。” “好。” 谢厉程看着面前的女人,明明每一句话都是服从,可他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不看着我?” 梁清语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出这么奇怪的话,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去看他。 她的眼睛是杏仁眼,黑色的瞳仁在看人的时候会有着亮光,像是暗夜里的星星一样,可这都是以前。 现在,这双眼睛看着他,平淡无波,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谢厉程心里堵得慌。 他下意识弯腰,捏住女人的下巴,在看到她那张寡淡的脸上露出了错愕以及隐隐的愤怒时,才顺畅了些。 “我警告你,乖一点,别动不该有的念头,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的手指微微在女人的红唇上摩挲了几秒,眼神晦暗。 梁清语没有察觉,她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大早上就在这犯病。 “我听不懂唔——” 炽热的呼吸压了过来,吞没了她的唇,胡搅蛮缠地抢了一个吻。 半晌,梁清语才从他的桎梏中挣脱了出来。 一张小脸染上了绯色,眼波潋滟,红唇娇艳。 谢厉程见状,勾唇笑了一声。 “乖一点,晚点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步履少见地轻盈了许多。 梁清语瞪着他的背影,抬手在自己嘴巴上狠狠擦了几下,还是觉得不行,蹬蹬瞪跑到了浴室,开始洗嘴巴。 大约一个小时后,谢厉程安排的人过来了,带着梁清语去了他们的礼服店。 “谢太太,谢总吩咐了,一切按照您的喜好来,不知您喜欢什么样风格的礼服?” 陪在身边的经理态度恭敬,笑着询问。 梁清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她孕期不到一月,暂时还未显怀。 只是她也不想穿什么太过累赘的衣服,对自己造成什么负担。 “布料轻盈舒适一些的吧,素一点,最好能够让人在宴会隐身的那种。” 她只当自己去走个过场,最好谁都不要注意到她。 经理听了之后有些为难,毕竟这种要求实属罕见,以往别人赴宴,大多希望自己能光彩照人,就算不能成为宴会的中心,也不能泯灭众人。 “怎么,不行吗?” “行,当然行,我这就去让人帮您找。” 俗话说顾客就是上帝,何况眼前这位还不是一般的贵客。 经理当然会竭尽一切努力去找,当然也会做一些调整,毕竟面前的人可是要作为谢厉程的女伴赴宴的,要是太寒碜了,他们也得遭殃。 梁清语:“嗯,谢谢。” 随后,她被带着去化妆。 正如谢厉程所说,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被人“装扮”。 时间一点点过去,梁清语在昏昏欲睡之时,被人轻拍了下肩膀。 “谢太太,好了,您看一下满意吗?” 梁清语只是睁了下眼,随意应付了句,“好看。” 化妆师:“……” 这么敷衍的吗? 不过她还是马上笑着说:“您满意就好,另外礼服那边也准备好了,我带您去换。” “好。” 他们挑选出来的礼服是一件白色为底,墨色点缀的旗袍。 梁清语刚换上,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还没好吗?” “回谢总,谢太太已经在里面换衣服了,马上就出来。” “嗯。” 谢厉程来了。 梁清语站在换衣间,莫名有些不想出去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深吸了口气,伸手拉开帘布,走了出去。 原本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男人闻声抬眸看了过来,触及那个身影时,眼神愣住。 他习惯了梁清语漂亮、明艳以及温柔的一面,甚至带刺时,也在前些天见过了。 可现在的她穿着中式旗袍,盘着发髻,又是另外一种美,像一幅水墨画。 不显锋芒,但就是能让人移不开眼。 梁清语见没人说话,咬了下颊内的软肉,心里有些纳闷。 难不成她选得太糟糕了,让谢厉程连话都不想说了。 不过不管他喜不喜欢,她都不会换了,这衣服她觉得很舒服,颜色不张扬,修身服帖,都是她满意的点。 她走到谢厉程面前,“走吗?” 赶紧结束这个宴会,她好早点回去休息。 另外也不知道慕言旭那边怎么样了? “嗯,走。” 男人低沉具有磁性的声音落入耳畔,旋即示意她挽住他的手臂。 梁清语看了他一眼,决定不节外生枝,顺从地搂住他的胳膊。 宴会的举办场所在格恩酒店。 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宾客了,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第二十三章亲我一下。 漂亮奢华的大厅中,谢厉程在进入的时候,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说到底,宴会是一个用来交际的场合,不少人希望能够借此和一些比自己高贵的人搭上线或者合作。 在这种时候,谢厉程总会成为焦点。 梁清语并不意外,只是她并不希望自己作为一个挂件在这里被人指点。 她凑到谢厉程的耳边,轻声说:“我有点饿了。” 沁香温热的呼吸扑打在男人的耳际,像是一片羽毛在他心间拂过一样,他垂眸看着倚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没有作出答复。 见他没反应,梁清语继续说,“我去那边吃点东西,可以吗?” “亲我一下。” “恩?” 梁清语怀疑自己听错了,杏眸微微瞪大。 谢厉程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亲我一下,你就可以去,或者跟我一起应付这些人。” 梁清语看了一眼那些正朝这边走来的宾客,想要和他们说冠冕堂皇的话,她便有了决定。 她微微踮脚,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了。” 做完,她就抽出自己的手,快步朝着角落里走去,步履飞快。 谢厉程摸了摸还留有温度的脸颊,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至她隐没在了人群中 …… 梁清语一路上没敢抬头,一直溜到了角落里,靠在墙边,轻吐了口气。 她真觉得谢厉程越来越有毛病了。 以前不是最讨厌她在公众场合和他亲近吗,现在竟然要她亲他? 她理解不了,更不愿去深想。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走到一排点心区,开始挑选自己喜欢吃的。 虽然刚是为了逃离谢厉程身边找借口,但她确实也饿了,毕竟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很容易饿。 她选了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吃,软糯香甜的味道顺着味蕾蔓延,很容易让人满足。 果然,吃甜食会开心。 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依旧是来往的宾客们,时不时有人会凑到一起说笑,偶尔有视线落在她身上,但很快就移开。 是错觉吗? 梁清语皱了皱眉,可她刚刚真的感觉有人在一直盯着她。 她又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后,便收回了视线,重新开始吃蛋糕。 很快,三个小蛋糕就被她解决了,她拿了一张纸擦了擦嘴。 这时,一个服务生端着盘子往她这边走过来,在看到她时,停住了脚步。 “这位女士,需要点喝的吗?” 梁清语正好有些渴了,便从他的托盘中端了一杯果汁,“谢谢。” “不用,祝您愉快。” 服务生很快离开,梁清语喝完果汁后,将杯子放在餐桌上,就准备去往另外一个区挑点别的吃的。 不过她没来得及走多远,身形突然一个踉跄,两条腿像是被抽了力一样,差点摔倒,好在旁边有桌子可以让她扶住。 梁清语一手扶额,一手撑着桌子。 怎么回事? 她微微喘息着,身体某处传来的燥热感让她有些难受,她抬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却没有任何用处。 不对劲,很不对劲。 梁清语抬眸看向周围,却见开始出现重影。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能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脸有些熟悉,但是她的嘴唇在开开合合。 【你完了。】 梁清语揪住胸前的衣服,转身朝着来的位置走去。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找谢厉程! 结果刚走几步,就有些头重脚轻,只能停下来休息。 呼吸越来越热,身体越来越无力。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担忧和关切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清语,你怎么了?” 梁清语抬头看去,发现是易沉。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学长,我有些不舒服,你能带我去休息会儿吗?” 易沉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立即点头:“好,我带你过去。” 话毕,他扶着梁清语往长廊走去。 此时在暗处,沈茹秋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抬步跟了上去。 “梁清语,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谢太太的位置马上就会是我的了。” 易沉带着梁清语来了三楼的一间套房,这是他为了工作需要长期定下的房间。 他先是将人扶到沙发上坐下,问:“清语,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梁清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是没有力气,有点热。” “热?”易沉皱眉,“我去开空调。” 说着,他便起身走到门边上,然后又去倒了杯凉水走到沙发旁边。 结果看到梁清语已经软倒在了沙发上,头上盘的发髻已经散了,乌黑的发丝散在脸颊旁边,同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人微闭着眼睛,唇微张着,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里面微红的舌尖。 易沉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莫名也觉得有些热。 在意识到自己想什么的时候,他暗骂了自己一句,而后蹲下身去,轻声问道:“清语,你要不要喝点水?” 梁清语睁开眼眸,没有焦点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那个杯子。 清水晃晃荡荡的,她舔了舔唇,点头。 “好。” 从易沉手中接过杯子,她先是抿了一口,而后便有些急促地往自己口中灌。 可这样一来,很多水反倒洒在了她的身上。 “清语!” 易沉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赶忙从茶几上拿了纸,帮她擦拭。 可当他的手碰触到她脸时,却发现温度过于高了些。 他神色微变,又探了探其他地方的温度,额头,脸颊,手臂……这些地方的温度都偏高。 “清语,你在发烧。” 梁清语已经快要听不出他的话了,就算听清了,混沌的大脑也让她无法思考。 她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凉凉的,很舒服,身体凑过去追着他的手。 易沉被她的反应吓了一下,平日里的镇定也被打破,清俊的脸上也有些泛红。 不过,他的理智尚存。 “清语,你身体出了问题,我去帮你找医生。” 他将梁清语的手拉开,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身后是女人难受的呜咽声。 易沉脚步一顿,扭头看过去,沙发上的女人面色酡红,整个人在无意识地扭动,像一条蛇一样。 这种情况,直接推翻了他刚刚的猜测。 不是发烧,这是被下药了! 第二十四章 怎么回事? 意识到这一点时,易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盯着女人看了几秒,转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当务之急是赶紧让医生过来检查一下梁清语的身体情况。 可当他试图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 “别想着开门,也别想着打电话,这间房已经被锁了,所有信号都被屏蔽了。” 外面突然传来声音,但却是那种被伪装过后的机械音。 易沉抓着门把手,冷声问道:“你是谁?” “这个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你只要知道,这是对你大好的机会,不是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这种时候还装傻吗?”嘲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不是喜欢梁清语吗,她现在中了药,你只要和她睡一觉,不就得偿所愿了吗?” “闭嘴!”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外面传来几声笑,接着就是人走远的声音。 “等等,把门打开!” 易沉用力拽了几下门,而后又重重踹上一脚。 都没有用,外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跟那人说得一样,没有信号。 他又跑到座机前,试图打前台的电话,依旧是没有用。 这时,咚的一声引起了易沉的注意,他赶忙看了过去,发现是梁清语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他赶忙跑过去,将人抱了起来。 “清语,你还好吗?” 怀里的人没有回他,只是喘着气,嘟囔着难受。 易沉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他试图将人放回沙发上,可是梁清语的手死死抱住他的脖颈,不肯松开。 甚至,她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胡乱地蹭,试图缓和自己的难受。 女人的香气和发烫的肌肤同时侵袭着易沉的嗅觉和触觉,他的理智在开始崩盘。 “清语,你冷静一点。” 他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可现在的梁清语就像是有重度皮肤饥渴症一样,很快又缠了上来。 “不,我难受,我要……” 易沉手臂和额角的青筋暴起,平日里温文儒雅的面容此刻隐隐在崩塌的边缘。 他喘着气,眼里有了血丝,深深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外面那人说得没错,他喜欢梁清语。 从她成为自己学妹开始,他就被她吸引了,一开始是外貌,后面是性格。 他一直在试图慢慢侵入她的生活,可奈何她心中早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在她结婚后,他以为两人将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是没想到,只是三年,那人就伤了她的心。 他看到了机会。 “清语,你真的愿意吗?”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还试图想要一个答案。 他想从她口中听到认同的声音。 被迫和舒服的冰凉拉开,梁清语很不舒服,为什么不让她靠近,她真的很难受。 “坏,你好坏……” 她哭着,哼着,抱怨着。 易沉的弦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女人含泪的眼眸,想要靠近他的恳切都在击打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他的手慢慢松力,梁清语没了阻抗,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身上。 玲珑的身躯同他的身体契合在一起,易沉再也忍不了,低头吻在了女人的雪颈上。 梁清语的身体轻颤,电流顺着全身蔓延,她搂着男人的脖颈,嘴唇微微张着,身体顺从为他展开。 “谢厉程,帮我……” “轰隆!” 易沉的耳边像焦雷炸响一般,全身的热意在这一刻全数冰冻,再多的旖旎也都散了去。 怀里的人还在蹭来蹭去,只是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了浴室。 他将人从身上扒开,放进浴缸里,见她还要缠上来,他只能抬手抵住她。 “清语,冷静一点。” 打开花洒,冰凉的水冲了下来,将处于燥热中的人尽数淋湿。 …… 宴会厅中,谢厉程应付完一些人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随后朝着餐饮区走了过去。 只是他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本该待在这边的人。 俊美的眉目间缓缓爬上阴郁,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梁清语的号码,没人接。 就在这时,耳朵捕捉到了一些声音。 “你真的看到了吗?” “当然,那个男人搂着她的腰,亲密极了。” “不会吧,她不是谢厉程的太太吗?” “有些人就是贪心呗,家里有一个,外面还要找一个。” “你们在说什么?” 冷沉中压着怒火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两个原本在聊天的女人吓了一跳。 不过在她们看到来人时,脸色都肉眼可见得白了几分。 “谢总。” “谢总。” 谢厉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 两人的声音打着战。 谢厉程:“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我听到你们在谈论我的夫人,她在哪?” “这……” “说话!” “谢总,我们看到她跟一个男的去了三楼,好像是开了一个房间。” “对对,有人看到是最里面那个房间。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谢厉程没再管她们,大步朝着长廊走去。 与此同时,那两个女人面面相觑,接着又招来了其他的人,默默跟了上去。 这种看热闹的事情,永远不少观众。 浴缸里,梁清语全身被冷水打湿,原本绯红的小脸渐渐恢复正常,然后变得苍白,连带着身体开始寒战,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 身上的旗袍浸了水,吸附在了皮肤上,将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明显。 “冷……好冷……” 易沉听到她发出的声音,将花洒关了。 “清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梁清语听见声音,抬眸看向他,苍白的小脸上,黑亮的眼眸盯着他。 她没回答,直接起身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温热的肌肤相贴,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凉意被中和了去。 易沉以为她药效还没散,想要将她推开,却听到她打战的声音。 “我好冷,学长。”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又见她没有其他的动作,便放任她继续抱着。 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易沉脸色微变,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个身影就快步走了过来。 阴沉的眼神落在了他们身上,眼底积聚的风暴瞬间翻腾。 第二十五章你在往哪看? 谢厉程看着浴室中相拥的两人,有那么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大步走进浴室,伸手抓住了女人的胳膊,想要将她从易沉的怀里拽出来。 “谢厉程——” “你给我闭嘴!” 他一点都不想听到易沉的声音。 “松手!” 易沉眼眸微沉,他不想让梁清语遭受无妄之灾,还是伸手攥住了男人的手臂。 “清语她被人下药了,我刚给她淋了冷水。” 谢厉程原本暴戾的眼神在听到前一句时稍微缓和了些,但旋即依旧拍掉了他的手,将女人拽到了自己怀里。 此时的梁清语双眸紧闭着,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连嘴唇都苍白得过分,全身冰凉得像是从冰窖里钻出来的一样。 他心中的怒火稍微消散了些,将她压进了怀里,重新看向了易沉。 “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清语被下药,但为什么会和易沉在一起。 “我——” 易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门外再度传来嘈杂声。 两人一同看了过去,发现是宴会里其他的宾客,明显是来看热闹的。 其中有不少人盯着他怀里的梁清语,以及不远处的易沉。 “我就说吧,这女人一点都不安分,竟然背着谢总出来偷男人。” “啧,这也太放荡了吧。” “胆子真大,这种场合也敢乱来。” “你们看谢总脸色多难看。” “……” 谢厉程青筋暴起,可事情远远还没结束。 突然有人高声喊道。 “不好意思,请问谢厉程先生在不在这?” 有人回道:“在里面呢。” 紧接着,几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两个公职人员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慕言旭。 他看了一眼浴室里的场景,又看向了谢厉程和他怀里狼狈不已的女人。 “你在往哪看?” 谢厉程冷声斥道。 慕言旭收回视线,没说什么,而是跟他旁边的公职人员低声说了句话。 谢厉程则是将外套脱下,盖在了梁清语的身上,随后才皱眉看向慕言旭,“你来这里做什么?” 易沉听到他对慕言旭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疑惑,“你认识慕律师。” “我们是朋友。” 这句话是慕言旭说的。 易沉愣了一下,“那你……” 慕言旭面色不改:“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 说完,他旁边的公职人员走到了谢厉程跟前,从包中取出了一张法院传票。 “谢厉程先生,您的配偶梁清语小姐已经以夫妻生活不和谐为由向您提起离婚诉讼,还望你界时准时出席。” 他的话音落下,这片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可仅仅是过了几秒,比之前更加激烈的议论声便此起彼伏。 “离婚?” “梁清语要和谢总离婚?” “还是这种理由!” “所以今天才会这样是吧。” “怪不得呢,我说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谢总真的……” “小心点,别让人听到了。” “……” 谢厉程的脸色顿时黑成墨,一旁的易沉也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在这个时候对梁清语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这时,公职人员已经将传票递到了谢厉程跟前。 他没有动。 慕言旭见了,提醒:“谢先生,无论你接不接受,法院都将如期开庭,你若是不出席,就单方面承认了,结果也将判处梁小姐胜诉。” 谢厉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从公职人员的手中抽走了传票。 他先是扫了一眼,而后冷笑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真狠啊,梁清语,我还是小看了你。” 只是昏过去的女人自然给不了他回应。 他将东西塞进口袋,将人打横抱起,就要带着人离开。 “等等!” 慕言旭拦住了他。 “还有事?” 谢厉程没好气。 等他把梁清语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好好跟慕言旭算账。 “你需要跟我走一趟,去补充一些数据。”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这是正当流程,你要是拒绝,那就是单方面放弃,给梁清语那边增加砝码。” 谢厉程想骂人。 “我先把她送回去。” “不行,你现在就要跟我走。” 慕言旭的态度不变。 易沉这时候走了出来,对谢厉程伸出手,“我送她回去。” “你在做梦。” 谢厉程毫不留情地回怼,接着电话叫来了秘书。 “送夫人回别墅。” “是,总裁。” 看着秘书将人带走后,谢厉程转向了慕言旭,“现在是你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时候了。” 慕言旭淡淡地看他,说:“车上说吧,我会把全部的情况跟你说明的,毕竟这是工作。” 谢厉程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半个小时后,迈巴赫中。 慕言旭合上自己手中的资料,“以上就是所有的情况。” 谢厉程面无表情地听完,“所以,她和易沉找到了你,并且请了你做她的辩护律师。” “是。” “你为什么同意?” “我从来不拒绝找上门的工作。”慕言旭一本正经,“何况这个案子只有我敢接。” 谢厉程轻嗤一声,不作评论。 “她要以那种理由提起诉讼,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还是说你们要无证据乱咬人?” 看着男人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慕言旭罕见地露出了一抹笑。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梁清语已经把证据交到了我这,如果真的要公诉的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谢厉程皱眉,“什么意思?” 慕言旭收敛笑容,“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先给你透个底。” 说罢,他在自己的电脑上飞速操作了几下。 “你自己看吧,记着戴上耳机,我还有别的工作。” 说完,慕言旭便让司机停车,自己下车离开了。 谢厉程没说话,沉默了许久后,将他发过来的东西打开。 …… 房门被推开,谢厉程沉着脸一步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得安然的女人。 他的视线很冷,像是看着死物一般。 他说呢,这几天一反常态的乖巧,原来是挖了坑等着他跳。 他弯腰俯身盯着女人看,明明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脸,可为什么变化能这么大。 从前的满心满意去了哪? 就这么想跟他离婚? 他越想越气,伸手慢慢握住了女人修长的鹅颈,一点点施加力量。 第二十六章 暴怒之下 床上的女人感知到了痛苦,脸色涨得通红,忽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了谢厉程发狠的神情。 “谢厉程,你,你放手!” 她抓着男人的手臂,用力拍打,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脖颈上的力道突然一松,男人收回了手。 梁清语护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开始慌忙往后挪,眼眸惊恐地看着床边的男人。 她没想到,她醒来会面对这样可怕的一幕。 谢厉程想她死! “别这样看我。” 谢厉程咬牙切齿。 梁清语自然不会理会,她逃到角落后,余光开始往门口看。 她不知道男人还会不会继续发疯。 但她很清楚,自己不想死。 “梁清语,今天你走不了,收起你那些侥幸的念头。” 梁清语胸膛起伏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恩?” 梁清语简直无法理解,这人先是差点将她掐死,后又说这些警告的话,现在反倒来问她想做什么,到底是谁有问题? 谢厉程往她逼近,冷声道:“你就这么想要和我离婚,甚至不惜让我丢尽颜面?” 梁清语愣了一下,旋即脑海中浮现了一些宴会的片段。 她现在回到了这里,男人又是这样一副震怒的模样。 是因为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怎么,想着找借口?”谢厉程冷笑一声,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这么有心机的人。” “谢厉程!”梁清语内心又是怒又是委屈,“关于宴会上的变故,我也是个受害者,我没有要在那种场合上做什么,是有人给我下药!” 她就算再想要离婚,也不会选择出轨的方式,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谢厉程神情微怔。 梁清语红了眼眶,声音有些沙哑。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想去找你的,可是没找到,后面才遇上了易沉,我们之间也没做什么。” 她依稀记得,对方将她抱到了浴室。 她咬着牙,克制着不让自己落泪。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谢厉程见她这样,皱了皱眉,“我不是在说这件事,不过,你说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没等梁清语说什么,他便冷笑一声,在她怔愣的目光中,快步走到了床头,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将里面的东西甩到了她眼前。 “你要怎么解释这个?” 梁清语看着面前药和计生用品,变了脸色。 “怎么不说话?”谢厉程沉声逼问,“我以为你这两天是真的变乖了,没想到是在暗地里算计我,夫妻生活不和谐?” 他一步步往她逼近,梁清语咽了口唾沫,极力往后退,直到抵在了床头,再无可退。 男人逼近她,锐利的眸子锁定着她。 “觉得我满足不了你,所以要离婚?” “我呃——” 梁清语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男人用力捏住了双颊,忽然的疼痛让她眉头紧皱,想要摆脱他的桎梏。 “还是说,我又冤枉了你,这些不是你做的?” 谢厉程的声音变低了些,连语调都变得轻柔了很多,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回答我。” 梁清语抓着他的手,有些艰难道:“你先松开,疼。” 谢厉程蹙眉,但手上的力道依言放松了些,转而捏着她的下巴,半点都没有避开的意思。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梁清语眨了眨眼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能。” 语气没有半分松动的意味。 梁清语无奈,却在余光看到床上那两样物品时,眼神微动。 她抿了抿唇,说:“是,这些都是我做的。” 东西已经被找出来了,她再狡辩也没有意义。 话音落下,谢厉程眼里爬出了一抹猩红。 “所以,你是真觉得我满足不了你?” “谢厉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提起诉讼的事情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只要你同意离婚,这些事情就可以提前终止。” 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呵,我为什么要放过你。”谢厉程冷笑一声,“你想诉讼离婚,我只要让人知道你做了伪证,这诉讼也可以提前结束。” 梁清语心底一空,一种不安感由心底而生。 “你要干什么?” “你。” “什么啊——” 不等她说完,手腕上一重,直接被拖到了男人身下。 冷硬如铁的胸膛压了上来,她的双手很快被压在了上方,男人滚烫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上。 “不,谢厉程,你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 谢厉程出声嘲讽,低头就要去吻她,却被女人侧头避开了去,他眼神一暗,而后直接用力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嘶——谢厉程,你松开,咳咳咳——” 梁清语本就身体不舒服,在被他这么一折腾下,更是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整张脸在刺激下变得通红,连眼泪都溢出了几滴。 谢厉程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目光沉默不见光芒。 “装可怜对我没用,在选择伪造证据的那天你就该想到后果。” 回答他的是女人更加剧烈的咳嗽声。 谢厉程觉得心烦,他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旋即继续去吻她的颈、锁骨,另外一只手去脱她的衣服。 “唔唔唔——” 被困住的呜咽声比之嘶喊更加强烈地撞击着男人的耳膜。 他的唇用力压在女人胸前白皙的肌肤上,印上自己的痕迹,却感受不到任何畅快的滋味。 忽然,所有的声音都没了,连带着女人的挣扎也消失了。 谢厉程动作一顿,皱眉抬头看去,发现人已经昏过去了,余下脸上的泪痕和红意,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手攥成拳头在床上狠狠砸了一拳,旋即猛地起身,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看到了端着药走来的佣人。 “先生。” “这是什么?” “给夫人准备的姜汤,之前夫人回来的时候身上体温有些高。” 谢厉程眼眸微沉,想到晕过去的女人,冷声道:“恩,照顾好她。” 说罢,他大步离开,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十七章总裁,不好了 离开别墅,谢厉程回到了公司,刚进入大厅,就看到刘文匆匆跑了过来。 “总裁,不好了。” “说。” “宴会上的事情已经被相关媒体传到了网上,您被夫人起诉离婚的事情上了头条,公司的股市在跌,另外有一方不知名势力在暗中鼓吹低价抛售股票,很多股民在跟风,这样一来,股市跌得更加厉害了。” 谢厉程脸色微沉,“立即让人去稳住股市,对于抛售的股票尽力回收,同时调查那方势力,此外让公关将网上相关的舆论尽快压下来。” “是。” 在处理完一系列工作后,谢厉程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起身走到落地前,看着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心里始终得不到片刻的平静。 好像自从梁清语提出离婚后,事事就没有一件顺心的。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宇间浸染着浮躁。 梁清语,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别墅里。 梁清语睁开眼睛时,眼前依旧有些模糊,头昏昏沉沉的,使不上一点力。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夫人,您终于醒了。” 梁清语眼珠缓慢往旁边转了一下,看到是家里的女佣。 她试图用手撑住床沿坐起来,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夫人,您发烧了,我来扶您。” 说着,她立即走了过来,将梁清语扶着靠在了床头。 “我给您熬了感冒药,你先喝了,看管不管用,不管用的话我再叫医生过来。” 梁清语意识昏昏沉沉的,落在耳边的话就单单听清了药和医生。 她当即变了脸色,“我不喝,不要医生!” 女佣有些为难,规劝道:“夫人,您不喝药怎么好呢,身体只会更虚的,还是喝点吧。” 说着,就把药端到了她跟前,企图喂她。 梁清语抬手挡了去,将药打翻了。 “我不喝,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的声音很沙哑,就算是在骂人也显得软弱无力。 接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女佣有些无奈,一边收拾地上的残局,一边说道:“好,不喝就不喝,您别生气。” 打扫完后,女佣很快退出了房间。 想到谢厉程走之前交代的话,她立即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管家。 管家叹了口气,到客厅打电话。 黑色轿车里,谢厉程正闭目养神,被一阵铃声惊扰。 他面无表情拿出手机,发现是别墅打过来的时候,眉头皱起。 隐隐猜到了是和梁清语有关的。 接通电话后,他沉声问道:“她怎么了?” “先生,夫人一直不肯吃药,可她的身体十分虚弱,要是一直拖下去,恐怕病情会加重。” 闻言,谢厉程更加烦躁。 “直接给她灌!” “恐怕不行,夫人反抗得很厉害,刚刚还将药打翻了。” 谢厉程脸色越发难看,直接挂断电话,对着司机冷声道:“加快速度!” “是,先生。” 十五分钟后,谢厉程回到了别墅,径直大步上了楼,推开门时,看到了端着药不敢靠近床边的佣人,以及床上女人苍白如纸的脸。 他大步走到女佣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药。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梁清语,脸色更加白,“谢厉程,我不喝药。” “梁清语,之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你现在别给我得寸进尺!” 说罢,他上前捏住女人的下巴,就要往她嘴巴里灌药。 梁清语紧抿着唇,不肯妥协分毫。 谢厉程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到最后,那碗药只是滚落在了被褥之中,半点都没有进入她的嘴里。 他几乎要将碗捏碎了。 在公司里要处理她带来的烂摊子,回家后还要面对这样的冷脸。 谢厉程真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一定要忍着她! “你当真要这么跟我对着干?” 梁清语的头很疼,她甚至都有点看不清他的脸,声音微弱而又沙哑。 “离婚,我要离婚。” 继续留在谢厉程身边,不仅仅是膈应自己,更多的是让她不断陷入危险之中。 她受够了,她要离开。 谢厉程在听到她的话后,身体僵滞,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冻结了起来。 离婚。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这个女人脑子里也只有这一件事。 他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 “呵。” 谢厉程冷笑一声,看向她的视线里没有了任何温度。 “好,我同意和你离婚。” 梁清语愣了一下。 就好像那种苦苦追求的东西一下子落在了你的面前,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让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谢厉程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在出门的那一瞬间,停了一下。 “我会留给你一栋房子和五千万,三天后在民政局领证。” “我不——” 没等梁清语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她躺在床上,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最后还是选择先躺下休息。 谢厉程既然答应了她,就不会反悔。 她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困了她三年的囚牢了。 …… 梁清语再次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身体的温度已经下去了,她先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听到了敲门声。 她抬头看去,“刘秘书。” 刘文走了进来,“夫——梁小姐。” 突然变化的称呼让两人都有些不适应,梁清语愣了一下后,笑着点头。 这是她想要的。 “有什么事吗?” “总裁让我来处理离婚后续的事情,这是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麻烦您签字。” 梁清语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谢厉程说的房子和钱,“这些我可以不要。” “总裁说了,您要是不签的话,离婚作罢。” 梁清语没再说什么,很快把字签好了。 刘文接过离婚协议书,有些感慨,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很快离开了。 梁清语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值得一提的是,谢厉程留给她的房子就是这一栋。 只是,这里布满了曾经的回忆。 她是不可能在这待下去的。 梁清语抿了抿唇,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自己的日用品,然后离开了别墅。 她去了易沉给她找的那栋居民楼里。 虽然简单朴素,但至少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