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桌！疯批反派只想做娇花》 第1章 成了主角 “这次你到是舍得对自己下狠手，我很好奇傅辰玥得到消息，是会第一时间担心赶来，还是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彻底对你置之不理。” 静谧的医疗室内，一道缱绻散漫的男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而回应他的，只有医疗仪器微不可闻的运作声。 青年也不在意。 他从进来起，没给过床上少女一个眼神，哪怕现在站在少女床边，也只低头专注的摆弄光屏，表情冷肃，沉静。 好似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直到将医疗机器人给出的后续治疗方案审核完，青年的视线，才似有若无落在少女身上。 那目光没任何温度，语气却透着循循善诱的熟稔： “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将傅家少主的情分，耗在这种事上，与其肖想自己根本够不着的东西，不如先将实打实的好处捏在手里，比如进化池的名额。” “滴滴——” “滴滴——” 回应青年的，依旧只有监护器的声响。 见少女还是一副熟睡的样子。 青年挑了挑眉，放下手里平板，双手环胸，没骨头般倚靠着身旁的医疗机器人。 原本沉静冷肃的气质，陡然变得散漫轻挑。 “花大小姐，这是成了整个花都城的大小王不够，还想在盐城监狱里扬名？可惜啊，从你进来开始，恐怕你的青梅竹马，就已经动了甩掉你这块狗皮膏药的心思。” 青年用着最温和的语调，说着最刻薄的话语。 终于，少女黑长卷翘的睫羽，颤了颤。 见状，青年笑了。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因这个笑容，增添了几分天真的邪性。 身上的白大褂，不只没让他沾染丁点救死扶伤的气息，眼底兴味浓的，反倒更像不知人间疾苦，唯恐天下不乱的变态。 他俯身凑近少女，声音低磁缱绻：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今天是徐家千金生日，所以你的盘算落空了。” 青年视线好整以暇凝在少女脸上，似打量一件可心的玩具，又似笃定的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细嫩白皙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又快又准的朝着青年脸颊而去。 “啪——” 青年唇角的弧度还没落下，软绵绵的巴掌，就响亮的招呼在他脸上。 少女依旧闭着眼。 不满呢喃：“吵死了......” 花似脑子昏昏沉沉，只想好好休息，奈何有只苍蝇一直嗡嗡聒噪，她只好遵循本能，灭掉噪音来源。 直到巴掌挥出，才隐约感觉到不对。 她怎么会有知觉！? 于是，青年还没从这一巴掌回神，花似的手，又开始在他脸上胡乱的摸。 细腻的指腹，携着略凉的体温，一路从眉骨到山根。 最后，居然在他脸颊捏了两下。 轻微的痛感传来，青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该捏碎这只手。 可恰在此时，少女手一松。 倏然睁开了眼。 看着离自己仅一臂距离，几乎要占据她大半视线的人，那双湿漉漉的眼眸里，没有防备，没有意外，而是露出了一抹如出生婴孩般，纯净无垢的笑容。 “你好，苏医生。” 青年呼吸一滞。 疏冷淡漠的眼底，浅映出一个满眼信赖，如雏鸟第一次遇见世界，对他毫不设防的少女。 而少女的眼角余光，则开始打量起周围。 熟悉的古早机器人，被子外手上材质款式一模一样的囚服，以及眼前这张有那么点熟悉的脸。 种种信息汇聚清晰了她的处境。 她成了那部看了18年的电影里，同名同姓的恋爱脑女主角花似！ 再看面前青年。 不愧是她！ 就算灵魂与意识不知沉睡了多少年，又被囚禁了多少年，依旧能凭少量信息，对事物做出准确判断。 并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选择———及时松手。 看到花似将手自然丝滑的缩回被子，青年直起身，修长手指抚过并没留下任何痕迹的脸颊，笑的温柔至极。 “花小姐刚苏醒就这么生龙活虎，我很高兴，劳改区限制了花小姐的价值，我不会，我想与花小姐在实验室继续相处，毕竟vx3可不是普通人能抗住的东西。” 花似一听，实验室能是什么好地方？ 作为一个曾靠着踏实肯干，一步一个脚印，前期不是在伏低做小，就是在忍辱负重的反派。 初来乍到，不节外生枝，本该是她的最优选。 但这人一开始就对她不抱善意。 并且她也更喜欢后来的处事习惯———多责怪别人，少反思自己。 于是，她当即沉了脸：“苏医生，你什么意思？你都诅咒我失去爱情了，我不过是不小心摸到你，你就要这么针对我？” “还有你在我半梦半醒间，说的那些话是想逼死我吗？” “如果我经不起你的言语刺激，你想过后果吗？” “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不是心理医生！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那些话？” 劈头盖脸的一顿发作，花似还不忘加强一下人设： “谁都知道我喜欢傅辰玥，刚经历生死，我想第一眼就见到他，有什么错？为什么就因为我喜欢他，就因为我是普通人，就成了不自量力的小丑？可小丑就不配有喜欢的人吗？” 最后一句质问完，少女强撑的气势骤然一泄。 眼眶不知何时已水汽氤氲，但仍旧微仰着头，怎么也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宛如一朵风雨中摇曳的娇花，脆弱，不屈。 但凡是个懂点怜香惜玉的。 此刻就该道歉了。 可青年只低头，沉默，拿起平板。 然后，在精神状况和智力表现良好那栏，勾了两下。 这才懒懒掀起眼皮，慢条斯理总结：“看似歇斯底里，实则逻辑清晰，恭喜花大小姐，神经毒素vx3，不但没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经过我的话疗检测，更没影响你的脑——子，一丝一毫。” 青年居高临下的视线，分明该是睥睨的姿态，却在说这番总结陈词时，好似染了几分怜悯与慈悲。 可花似只看到了一朵盛放的黑心莲。 无论是轻描淡写的「话疗」二字，还是说起她脑子时的刻意停顿。 花似都感受到了明晃晃的恶意。 同时，也排除了他的嫌疑。 这位抢救了这具身体的青年医生，没有故意针对她，也不是谁的后手。 他只是在以无差别的恶意，平等针对所有人。 知道是对方精神有问题。 花似就放心多了。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 显然，她看的那部和她同名的电影里，没有主角不死定律。 她这个被抓了壮丁，现在还没有任何武力值的中奖观众，同样面临着死亡风险。 上辈子的确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但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要死还是要活。 依旧该由她自己说了算。 俗称：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2章 哭一个看看 “神经毒素！？我体内怎么会有神经毒素？” 花似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惧怕与震惊。 几毫克的神经毒素，就能要一个普通人的命，还能通过空气、皮肤接触发挥作用，叫人防不胜防。 即使在她那个时代，也依旧被列为管制类物品。 这是在用能杀大象的东西，碾蚂蚁。 好重的杀心！ “这就要问花小姐了。” 青年答的漫不经心，眼睛却盯着花似。 “你怀疑我给自己下毒？”花似露出一副‘你没病吧’的表情：“我那么喜欢辰玥哥哥，上个月晕倒他就已经误会我了，我怎么还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死了才是什么都没了。 哪怕长了颗重度恋爱脑，原来的花似也深知这个道理。 再加上对痛感无比敏锐，一点疼就能迎风落泪的娇躯。 别说不想死。 就算真想死她也只敢吃安眠药。 进盐城监狱这两个月。 她顶多是想傅辰玥了晕一下，不想劳动了晕一下，被人欺负排挤了晕一下。 可她喜欢傅辰玥的疯劲。 太深入人心。 不管理由，不管真晕装晕，通通成了她为引得傅辰玥关注的证明。 “谁知道呢，或许死了，迟来的深情，能让你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呢？你在他心里本就是不同的，不是吗？”青年懒散的语调，充斥着古惑。 如果花似真是个不谙世事，将爱情看得比天大的纯爱少女。 没准哪天走投无路，此刻他话里的暗示，就会瞬间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最终葬送掉她的性命。 但花似的恋爱脑是有点独特的。 她激动的揪住被子，满脸愤慨：“你不相信我！？我答应过辰玥哥哥不会伤害自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也决不允许，辰玥哥哥有一天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孤独！要孤独，也让我去孤独！” 听完花似的豪言壮语，青年身上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松弛感，有了丝丝皲裂。 正要纠正花似，她应该享受不到那样的孤独。 只见她忽然低垂下眼眸。 似想到什么。 面上浮现出不安与惶恐：“.万一辰玥哥哥和你一样，也误会我怎么办？” 再抬头，少女眼里已充满祈求，伸手试图抓住青年衣角，语气急切： “这里不是监狱的医务站对吗？你能不能帮我联系辰玥哥哥？他肯定会相信我，因为我根本接触不到神经毒素这种东西，是监狱里有人要杀我，想离间我们的感情！” 原来的花似看不透。 她被送进盐城监狱是几方博弈的结果。 只单纯以为她被送进来，除了是替花爸顶罪，也是傅辰玥对她的保护。 可作为旁观者，她却很清楚。 一个快18岁，服用了那么多进化剂，依旧没检测出进化潜能，更没有自主觉醒的普通人。 这就是原罪。 被驱逐是迟早的事。 傅家不会接受未来主母是普通人。 有意与傅家联姻的徐家也不会容忍，向来寡淡冷情的傅辰玥，有个被收养在傅家，和他一起长大，还十分上心的小青梅。 和傅家以及傅辰玥不对付的人，则不希望他们再多徐家这样的助力，也想浑水摸鱼，对原主下手，来挑拨双方关系。 而傅辰玥为了让花似断掉对他的念想。 同时，不想在晋升的关键时刻，分出精力，继续为她劳神。 干脆同意了傅母提议。 在明知只有五岁智商的花爸，很可能是被人算计的情况下，依旧建议当时同样在场，也有着嫌疑的花似，以损害公共财物罪，来盐城监狱待一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傅辰玥认为将原花似送进盐城监狱，对她是种保护。 又是改大年纪，又是动用人脉。 只为能来这座向来只收重刑犯的监狱坐牢。 但现在有人要她死在这。 时机还选在最后一次见面，两人闹的不欢而散，近一个月，无论她装晕真晕，傅辰玥说到做到，再没出现后。 显然，傅辰玥的态度。 能影响对方的动作。 所以，花似打算撑好这把保护伞。 尽快联系上傅辰玥。 “求你了，帮我联系一下辰玥哥哥，他不会不管我！我不想死，你不是想用我做实验吗？就算我愿意配合你的实验，也需要得到辰玥哥哥的同意。” 花似再次伸手，像抓救命稻草一样，试图抓住对方的白大褂。 青年退后一步。 视线凉凉扫过花似的手。 露出一个似从冰缝中流泻出的笑容：“你倒是挺聪明，还懂利益捆绑。” “你答应了？” 见少女双眼放光，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青年皱了皱眉：“我不喜欢太高兴的人，你先哭一个看看。” 哭一个看看？ 这是什么鬼要求！ 花似表情微僵。 知道让这位有精神问题的医生帮自己，希望可能不大。 也想过会被冷漠拒绝。 但，能提出这么神经病的要求，终是她小看了对方的精神问题。 “非要哭？” 青年点头：“非要哭。” 在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花似平复好心头翻涌的戾气。 没一会儿。 她开始低声啜泣。 起初，她还哭的娇娇怜怜，好不伤心，发现青年不为所动后。 她干脆让原花似的情绪，主导了这具身体。 后怕、委屈、愤怒、难过......一股脑劫后余生的情感，瞬间席卷了她。 断断续续，我见犹怜的哭法，渐渐变得气势如虹。 她的目的是有枣没枣打一杆。 如果没哭来满意的结果。 那就当是为神经病医生提前哭丧了。 而青年对着大张着嘴，放声嚎啕的花似，歪着头，认真仔细的端详起来。 像遇见了一道难解的习题。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好丑。” 说完，便提步离开。 盯着被关上的门，花似打着哭嗝，小脸紧绷。 倒不是气对方骂她丑。 而是气对方用那么普通的一张脸，那么自信的骂她丑后，居然还不给她反击的时间。 但，来都来了。 不急。 刚苏醒，又来这么一场哭戏，演的她身心俱疲。 往病床上一摊，打算先闭目养神。 可身心刚放松下来。 再度来到物质世界的实感，逐渐让大脑活跃起来。 一个问题忽然浮现——— 重生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要给她一个不想活了的人？ 第3章 来都来了 上辈子，她无爱亦无恨。 在拥有令几乎所有人都恐惧的实力后，如一个万众瞩目的摇滚明星，在全场声浪最高时，用一颗恒星，拉下她人生舞台的电闸。 让一切戛然而止。 华丽谢幕。 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曾使她不好过的人，全被她一并谢幕了。 可现在她怀疑或许还有漏网之鱼！ 因为，无论是将她的意识，囚禁在那个黑暗空间，还是恶趣味逼她看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还同名同姓的人，从胚胎到死亡的流水账十八年。 最后让她在这具脆弱无比的身体里复生。 一醒来，就让她坐牢。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是仇家干不出来。 不过，或许是被关在那个什么都没有，无聊到令人发指的虚无空间太久。 又或许后来十八年的电影看下来。 使她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比如，都是坐牢，她就更喜欢在这坐！ 甚至，她都有点想感谢这个仇家。 …… …… “哈哈哈哈哈......” 念头通达后，花似蒙着被子，笑的猥琐又猖狂。 就差大喊一句：我花半域又回来了！ 不过理智最终让她克制了自己。 只在被子里打滚，憋气，吸气，再憋气...... 一遍遍粗暴体会着重新呼吸的感觉。 而一旁医疗机器人的镜头，对准了床上一会儿蒙上被子，一会儿又掀被子，不断深呼吸的忙碌小山包。 并默默完成了拍摄—保存—发送的全部流程。 主题：编号7077疑似创伤后应激障碍。 折腾了好一阵，直到身体的虚弱感，如洪水扑面而来，花似才摸着右手腕处的胎记，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半夜。 随着花似从床上迷迷糊糊坐起，医疗机器人也从休眠状态自动唤醒。 滑轨使它像只钢铁阿飘，在惨白灯光映照下，非常阴间的滑到花似床前。 接着，一道中性电子音响起： 「编号7077，我是为你服务的医疗机器人小白，目前你身体的各项指标正常，你已有21小时06分未曾进食，是否选择继续轻断食？亦或是其他帮助？」 对于一个不知多少年没吃过东西，闻过饭香的人。 选择继续断食？ 不可能！ 花似果断否了这个提议，坚定的选择进食。 「编号7077，半夜用餐易造成肠胃负担，导致发胖，你已注射营养液，不会出现低血糖或营养不良的状况，建议你可以来杯热牛奶或温开水。」 “建议你不要建议，我要吃饭，热乎乎的饭。” 花似的语气，冰冷，强硬，不容拒绝。 小白也识趣的没再劝阻。 「目前仅提供三种套餐，分别是卤肉饭、蛋炒饭，以及三明治，编号7077请点餐。」 总共就三样。 不存在选择困难。 花似非常豪气：“那就每样来一份吧！” 「编号7077，三份餐点总需60劳动点，附加30%非正常用餐时间税，餐点总额为78点，请扫身份卡。」 花似利落的将刻有她编号，吸附在衣服上的胸卡，摘下递给小白。 小白将卡往胸口透明方块处一按。 一道无情的中性电子音响起： 「编号7077，卡内劳动点不足，请积极参与劳动改造，获取足够劳动点。」 花似揉着眉心：“那去掉三明治。” 「编号7077，卡内劳动点不足，请积极参与劳动改造，获取足够劳动点。」 停下手里动作，花似眉头轻蹙：“那只要卤肉饭吧。” 「编号7077，卡内劳动点不足……」 花似赶紧打断小白，“我卡里到底还有多少劳动点？” 知道她劳动点应该不多。 但穷到连顿卤肉饭都吃不起的地步，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编号7077，你卡内劳动点余额为25点，卤肉饭加税需支付26点。」 这是什么差一点的缘分！？ 晦气！ “能赊吗？” 「编号7077，囚犯向监狱借贷是不可取行为，请积极参与劳动改造，靠自己的双手赚取劳动点。」 于是，花似怎么豪气干云的将卡递给小白，就怎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主打一个情绪稳定。 反正，来都来了。 卤肉饭她迟早能吃上！ …… …… 两天后。 “小白，我要尿尿。” 花似话音刚落，液压传动声响起。 接着，又是一阵金属摩擦撞击声，各种模块组件一通分开、移动、重组，一张小白牌轮椅出现在她床边。 机械臂扶手，半扶半抱的将花似弄上了轮椅。 背靠着原本小白的胸膛，花似深情款款：“小白，今天又是爱上你的一天。” 「编号7077，人越是脆弱的时候，越是不能轻易交付自己，容易所托非人，受到精神和情感操控，而你爱我的风险主要来自所托非人，所以别爱我，没结果。」 完成两天以来的第八次拒绝。 小白学聪明了。 还不等花似像前七次一样，说爱它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她一个人就能撑起两个人的快乐云云。 前七次的无效沟通，已让它学会避开这条交流路径。 直接警告外加转移话题： 「编号7077，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将投诉你骚扰机器人，你身体的各项指标已恢复正常，今天你可以开始尝试自己下床，摆脱对我的依赖，更有利于你的身心健康。」 将花似送到厕所门口，小白没像之前一样，把她放上马桶，恨不得连裤子都帮她脱掉。 而是用机械臂半托起花似的身体，鼓励她： 「编号7077，站起来，你可以的。」 花似回头，满眼受伤：“小白，你说要照顾我，这么快就要背叛你对我的承诺吗？” 「我对你的承诺是有一天目送你健康远走，然后你用矫健的背影告诉我：不必追。」 说完，小白再次用机械臂示意花似，扶住墙上扶杆。 继续鼓励：「编号7077，你是虚弱，不是伤残，加油！」 握住冰冷的扶杆，最终花似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并扭头对松开她的小白说：“我要和你分手！还要一个心理医生！” 对于花似单方面在一起，又单方面分手的要求，小白表现的很淡定： 「恭喜你结束了一段不正常的关系，尽管我们从没在一起，心理医生已经申请，暂未得到回复。」 听到小白的回复，花似低垂下眼眸，什么都没说。 缓慢走入厕所。 而门一关，原本还需要扶，才能缓慢行走的人，稳步走至洗手池前。 镜子里，花似表情略微有些凝重。 第4章 苏医生卒？ 近一小时，花似都没从洗手间出来。 经过两天的适应调教，小白对这个时长，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会像之前一样，再去打扰她。 尽管花似给出的解释很离谱。 她说她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厕所时散发的气质。 小白追问那是什么气质？ 花似说那是种世界虚妄，宇宙孤寂，百年难遇的事，放在千年里面，就是宿命的必然气质。 当即，小白就又发了一份，有关花似心理问题的报告。 而这样的报告。 这两天它已经提交过七份。 不过，小白不怀疑花似在里面干其他事。 因为每次花似近厕所没多久，她身上的微型健康检测仪，传来的数据都是显示呼吸节奏减慢，交感神经活性下降，耗氧量和心率都略微下降。 如同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所以，小白合理分析，花似有喜欢在厕所睡觉的怪癖。 而厕所里，被认为在睡觉的花似，正以一个手成三角形，腿笔直叉开，低头弯腰，恨不得将下巴搁在肚脐眼的古怪姿势，辅以更加古怪的呼吸术，一动不动。 仿佛一尊人形摆件。 一呼一吸间，她额前慢慢勾勒出一个银色纹路。 那是和花似身体形状一样的，大写字母a。 有点诡异，又有点滑稽。 她手腕处的胎记，则一直亮着盈盈微光。 又过了20分钟。 花似长长呼出一口气。 直起腰，又是扭动脖子，又是活动肩膀，这具身体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娇软，炼这套体术前，不用再去报个舞蹈班。 不过，其他方面简直是灾难，能量完全不能留存。 跟她上辈子更是没法比。 好在她的老伙计还在。 摸着手腕处的胎记，花似低垂下眉眼，神色柔和。 再开门，轮椅状的小白，立马上前询问： 「休息好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起先花似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两天，她不是没发现，小白在搜集汇报有关她的信息。 大概是她的恋爱脑人设，塑造的太好，以为傅辰玥迟迟没出现，导致她就此疯魔。 不然正常人谁会被怀疑在厕所休息？ “嗯。”她还是从善如流的点了头。 「休息好了，就去走廊散散步吧。」 对此花似并不反对，实际上她早就想下床走动，顺便出去看看。 不过，她还是表现出一副勉为其难，又弱不禁风的样子推开门，扶着走廊专给病人用的扶杆，缓慢散起了步。 通过和小白的聊天，知道这里不是监狱的医务站，也不是外面的医院。 而是监狱旁的医疗研究所。 这两天在房间里，听到外头一直很安静，花似就猜这里病人应该不多。 可此刻，她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走廊，每一步，都能听见脚步的回声，所有房间的门都紧闭着，门上小窗也不见一丝光亮透出。 如果不是身后还有一张轮椅跟着。 她都要怀疑自己不是出来散步的，而是出来进行灵异探险的。 “小白，你说这里还有别的人，他们是得了一种叫隐身的病吗？” 还没等小白回答，突然，前方的一扇门开了。 花似心下顿时警惕起来。 看似她愉快度过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两天。 心里却一直有种危机感。 也是这种危机感让她明明身体机能已经恢复，却假装自己仍旧虚弱。 尽管这样的假装，在绝对实力面前，连一成胜算都不会多给她。 只是尽可能做好每一分准备。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傅辰玥这把破伞，很可能撑不住。 上次见面，两人就闹得不欢而散，他还交代照顾花似的两位人类狱警，以后晕倒这样的事，不必再知会他。 虽然这次情况明显不同。 可几天过去了，傅辰玥都没有出现。 别说傅辰玥，就连精神有问题的主治医生，也没出现过。 这很不正常。 当从小白那里确认，已经为她申请了心理医生，但没得到回复。 就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恐怕幕后之人要再次对她下手了。 …… …… “谢老，您保重身体，下个月我再来看您。” 门内走出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男人微微弯腰，谦恭的对着里面的人道别。 见此情形，花似也并没有放松警惕。 直到将门关上，男人才看到她，似乎没想到走廊上会有人，只淡淡扫了一眼，随即目不斜视的离开。 她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回头看到男人走到电梯附近的休息处时，一个身穿制服的人钻了出来，恭敬的为男人按下电梯按钮。 这人花似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盐城监狱狱长宋辉。 终于，她也想起了男人是谁，正是经常出现在当地新闻里的盐城城主，邵正清。 随后她被自己逗笑了。 太久没被当成别人砧板上的肉，竟紧张到看谁都像是来杀她的。 走了一圈花似准备折返回房。 路过刚才那扇门时，她多看了一眼。 没办法，一圈走下来，这整层就她和这间房有人。 正考虑要不要拜访一下这位唯一的病友。 电梯门再次开了。 一个随意套着件白大褂，气质冷艳，走路带风的女人，迎面向花似而来，没多久就站定在她面前。 “编号7077你好，我是林萱，接下来你的治疗将由我来接替。”林萱一只手拿着平板，一只手插在大褂口袋。 女人虽然在笑，却让人很有距离感。 “苏医生呢？” 在此之前，她从没见过林萱这号人，而她又在这个时候，成为她的主治医生。 让人不得不怀疑。 林萱没回答花似的问题，直接说起了别的。 “放心，我和苏医生同样专业，甚至对神经毒素vx3的后续康复研究，我比他更有发言权，你的血液样本我研究过，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为了挽救更多vx3受害者的生命，我希望你能进入我的研究团队，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对于林萱一上来，就道德绑架自己去当小白鼠。 花似选择无视。 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苏医生呢？” 林萱皱了皱眉，不满花似的态度，语气冷了下来：“苏医生死了。”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 再追问，也不过是在以同样的方式，回击林萱对她的态度。 现在林萱告诉她，神经病医生死了，这倒是把花似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那位身上祸害遗千年的气息那么浓。 怎么看也不像是早夭的。 总不会是她觉醒了什么特殊能力？ 哭丧成功了吧？ “苏医生怎么死的？” “自杀。” 听到这个答案，花似就差笑出来。 “确认苏医生是自杀？他的亲属来认领遗体了吗？写遗书了吗？财产归属最后给了谁？” 直觉告诉花似这里面有问题。 那人教唆别人自杀还差不多，怎么可能自己去以身证道？ 第5章 神经毒素VXⅢ “你和苏医生关系很好？” 林萱看花似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 似想从眼前少女漂亮软糯的脸上知道，她刚才的那一堆问题，是看热闹的八卦，还是其他。 少女表情有些哀伤，目光微微向上，视线没有焦距。 仿佛陷入回忆。 “我只跟他见过几次，他救了我的命，是个好人，他还非常热心的开导我，我都还没报答他。” 花似的语气尽是遗憾跟惋惜。 不是教唆她自杀，就是要她哭，嫌她丑。 可不得好好报答？ 她抓住林萱手臂，眼里是真切的关心：“能告诉我苏医生为什么自杀吗？” 原本林萱不会跟一个囚犯谈论自己的同事。 甚至，在听到花似说苏医生救了她命时，心里还想着，这少女脑子都继承了些什么糟粕。 不会又想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毕竟眼前人有前科，她就是这么要求傅家少主的。 可对上少女真挚的眼神，毫不作假的关心。 她面色缓和不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一年前他就被诊断出抑郁症，半年前有所好转，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严重了。” 说完，林萱才察觉出自己的失言。 少女则依旧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伤心样子。 “怎么会？” 花似不是怀疑林萱的话。 而是抑郁症放在神经病医生身上，怎么看都透着股违和。 “很多抑郁症患者，表现的就和正常人一样，你和他接触的不多，没看出来也很正常。”不想再跟花似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谈，林萱将话题引回这趟来的目的。 “你知道神经毒素vx3是专门研究出来，用来对付进化者的吗？” 花似木讷的摇头。 像是情绪还没从救命恩人突然离世的噩耗中抽离。 “那你知道它可以用来对付什么级别的进化者吗？” 少女的目光，落回林萱身上，眼里写满了迷茫。 这倒不是花似装。 她脑子里真没多少有关进化者的信息。 这个世界的能量体系，也和她所在的世界，很不一样。 从前她的世界科技高度发达，人们也更加慕强，势力之间的争斗，拼的也是科技，经济，以及强者数量。 不过，个人实力的提升，主要以修行为主。 无论是精神力，肉体强度，还是血脉天赋，都离不开苦修加传承，其他都是辅助。 且人人都可修行。 而这里似乎不重视修行，只能靠觉醒。 实力划分也没有精确的各项数值。 只需一项觉醒能力，从低到高依次简单分为f、e、d、c、b、a、s，及传说中的s+。 林萱并不指望一个普通人，能知道有关神经毒素vx3的事。 而是直接摆数据，让眼前少女意识到，参与这项实验的必要性。 “无论是否提前注射解毒剂，5毫克的神经毒素vx3，能直接杀死f级至d级的进化者，c级和b级提前注射解毒剂，依旧有50%和30%的致死率，甚至只要剂量再加大点，还能给a级和s级，造成不小的麻烦。” 花似瞳孔震颤，嘴巴微张，露出一副惊恐至极的模样： “那......那是谁用这个对付我？” 在得知有普通人扛住了神经毒素vx3的消息。 林萱只顾着激动了。 根本没想过花似的问题。 猛然被这么一问。 她才认真打量起这个扶着墙壁扶杆，留着学生头，乖巧站在走廊上的少女。 同样来自花都城，眼前少女什么德性，她早有听闻。 一朵只会攀附和拖累傅家少主的菟丝花。 而神经毒素vx3因其制作原料的稀缺性，成品的危害性，已经被进化者理事会，明令禁止私人持有。 这就跟进化者没出现前，对枪支的严格管控一样。 神经毒素vx3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进化者的弹药。 各大世家就算私下有一些，也只敢拿它当战略资源储备，绝不会闹到明面上来。 所以，谁会用它去对付一个普通少女？ 花似和林萱两两相望。 四眼迷茫。 “是谁用神经毒素vx3对付你，监狱方面已经在调查，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林萱，花都城林家的林，只要你愿意配合实验，我会以林家的名义，保你在盐城监狱的安全。” 林萱的世家教养，让她不会在也许得不到答案，还跟她没什么关系的问题上继续纠结。 永远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 以及如何达到目的。 “可辰玥哥哥说他会保护我，让我来盐城监狱也是为了护住我，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事，所以才没来看我？” 听到现在花似还只关心傅辰玥，自己的命差点没了，不想着保命。 居然还在纠结对方怎么没来看她。 林萱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你觉得呢？你能在中毒的第一时间，被送到研究所，而不是监狱医务站，是因为你的名字，在盐城监狱的保护名单上，你被送到这里，肯定会有人通知他，这么多天他都没来，只能说明你的命，没有他的事重要。” 瞬间，花似的眼泪，刷的就出来了。 看着红着眼睛，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少女，林萱想起接管花似的病例后，看到的那些有关她心理问题的报告。 难得生出了些许负罪感。 她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尽管她觉得这就是事实。 “好了，别哭了，我先扶你回去，你每日的止疼药已经减量，现在背部还疼吗？” 没有亲近的姐妹，也没有要好的闺蜜。 一心扑在研究上，林萱不懂怎么安慰小姑娘，只能询问vx3的常见后遗症，来转移对方焦点。 其实这个问题，医疗机器人每天都在报告里发送。 林萱不等花似回答，就继续说道：“过段时间，应该就没那么痛了，止痛药也会改为口服，但你不能长期依赖药物，最后还是得靠你自己去克服，情况好的话，停药后只会轻微疼痛半个月。” 再次回到病床，林萱继续讲述了不少，有关神经毒素vx3的信息，以及实验的重要性。 “如果能找到克制这种神经毒素的方法，我们的进化者，就能探索更多的和平战场，进入更深的腹地。” “和平战场是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那是进化者才能踏足的地方，对普通人来说是绝对的禁忌之地，你只要知道，我们的进化者越强，所有人才越安全，而现在我们需要你的一份力量。” 见花似慢慢止住哭，情绪也好转了很多，还主动提问。 林萱瞅准时机，见缝插针的问：“所以你愿意配合这项实验吗？如果你愿意，除了经济补助，我还能向监狱，为你申请额外的劳动点补助。” 花似点点头，可紧跟着就问：“这件事是不是也要通知辰玥哥哥？你能帮我联系他吗？” 林萱表情凝滞。 看花似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大傻子。 最终，她叹了口气，决定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好，但我只负责将消息递给他，傅家少主的行程，我左右不了。”怕花似听不明白，又特意强调一句：“消息带到，最后不管傅辰玥来不来，你都得参与实验。” 当听到进化者的死亡数据。 花似就知道，她小白鼠的命运，大概率是跑不掉了。 就算她不答应，也有人会让她答应，或是想其他办法，令她被动参与这项实验。 而她哭是不想答应的太快。 等对方继续来说服自己，利益也好，信息也好，她都能得到更多。 果然，林萱没辜负她。 她真是个好人！ 第6章 谢老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好人卡的林萱，脚步轻快的出了花似病房，却没立即离开。 而是去了整层唯二有人的另一间病房。 她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里面略微苍老的声音传出，林萱才推门而入。 一位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病号服，双手捧着平板坐在床上 与在花似面前的自信放松不同，林萱规矩的站定在老人床前，像个来给老师汇报作业的小学生。 “刚刚我去见了囚犯7077，她同意参与实验了。” 老人皱着眉，看着平板里涂脂抹粉，正对他抛媚眼的进化者小鲜肉。 迷惑跟嫌弃，都快从身体的每个毛孔溢出来。 老人没抬头。 只一心二用的问了句：“是傅家小子送进来的那姑娘？” “嗯，就是救过傅辰玥一命，因损毁了一件伪超凡物品，被送进来的那个。” “不要脸！又败坏我名声！” 老人突然的叱骂，让林萱怔愣了一瞬。 不过，想想也是，傅家这事做的确实不厚道。 一件伪超凡物品。 又不是真的超凡物品，只要赔偿到位，理事会还能起诉？ 一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普通人，还留下了案底，以后怎么找工作？ 傅家的报恩，就是毁掉人家一辈子么？ 林萱赞同道：“确实有点不要脸，现在傅家就这样，以后出狱还不知傅家会怎么对她，人差点死了，傅辰玥连面都没露。” 老人半摘下架在鼻梁的银边眼镜。 一双瑞亮的眼睛，精神矍铄的盯着林萱，“我说的是星报，你说的是什么？傅家难不成也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 可不对呀！ 世家中偶尔是会长出几个脑抽的。 但傅辰玥绝不在此列。 只要世家还没丧心病狂，按道理不会有人舞到他面前。 林萱有些尴尬：“我以为您说的是囚犯7077，她是因您在理事会时，定下的规矩，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损害理事会财物，最后这条被细化扩充进了联盟宪法，她才被抓……” 老人就这么盯着林萱。 盯的她心里直发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良久，老人长叹口气：“小萱呐，我对你不好吗？” 林萱连忙紧张的表忠心：“您对我再好不过，我把你当爷爷看，目前您是我唯一想养老送终的人！” 老人一噎。 偏偏林萱说的一本正经。 显然，是将替人养老送终这件事，当成了自己情感的最高表达。 老人没有直接拂掉林萱好意。 但也没有说的太委婉：“我已经在养老了，用不着你，至于送终，暂时也用不着你，你不如趁我还在世，送我点别的？你看，小邵每次来就从不空手。” 顺着老人的目光，林萱看到小茶几上精美的礼盒，以及礼盒上小小的标志。 感觉心在滴血。 和平战场深处的雾山茶叶，是她送得起的东西吗？ 她刚死去的勇气瞬间复活过来！ “谢爷爷，您和邵叔两三月见一次，我们三两天见一次，我想送也送不起呀！” “送不起，所以就干脆送我一口大黑锅？是不是我每月一口锅，已经满足不了你们了？现在看到什么锅，都想往我脑袋上扣！？” 前一个问题林萱不知该怎么答。 可后两个问题她听出来了，她又被星报迁怒了！ 不过，这题她会。 偷瞄了眼平板上的新闻标题。 好家伙！ 「人类顶级进化者战力巨头x，身陷八岁私生子疑云！」 这可真敢写！ 星报员工是懂流量密码的。 明面上能被称作人类顶级战力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巨头，说明社会影响力强大，再加个x，直接报谢老身份证得了！ 很显著的星报风格。 这也算员工们的隐形福利吧。 毕竟谁家公司的员工，能这么明目张胆编排自家老板的八卦？ 写的还有鼻子有眼。 底下大段的文字详情，不用看林萱都知道，细节之详尽，内容描述之全面。 感觉不是常年趴在谢老家床底，绝对写不出来。 但，这次似乎有点过了。 谢老一个近百岁的人，有个八岁的私生子，这合理吗？ 以进化者的体质来说。 合理！ 可林萱也不能说，您员工是在变相夸您老当益壮啊！ 她只好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搬出每次师兄安慰谢老的那套说辞： “这也是为了流量和订阅，没有您的身先士卒，哪有星报如今的规模？成为联盟订阅用户最多，深受广大进化者和普通老百姓追捧的媒体，而且是您说想将真实深刻的内容卖出去，就总得配上些娱乐花边做调剂。” 林萱觑着谢老的脸色，继续补充关键理由： “当初也是您说只有您都在星报上，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才能让更多人敢于发声，写出更多真实报道，何况，每月您也没少拿自己八卦文章的流量分成。”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听完这些话，谢老又成了一个平和的小老头。 “我记得你好像也是星报的编外人员吧？这样，我交代你一个任务，等明后天傅家那小子来，你代表星报去和他谈谈，看看他愿不愿意签我们的娱乐板块？” 对于谢老刚被顺毛，转而就开始为自家企业拉业务，谈合作的跳脱行为。 林萱不意外。 但让她去和傅辰玥谈，问他要不要成为联盟最大媒体八卦娱乐版的常驻嘉宾？ 对方能同意？ “谢爷爷，编外和编外也是有区别的，我是编外记者，自由撰稿人，不是编外业务员，让我去谈这个，不合适吧？” 她本职明明就是研究员。 还是即将带领重要项目的研究员！ “怎么不合适了？刚刚你不还道德绑架的挺成功吗？” 听到这话，林萱有些不好意思。 谢老没管林萱的脸红，继续出主意： “傅辰玥一来，你就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把咱们星报创办的初衷，以及这些年星报的盈利去了哪，好好和他说道说道，再像刚刚一样，讲讲我这个老板，为什么要拿自己八卦分成的深层次原因，把立意拔高，多跟他谈谈情怀。” “可星报盈利大半做了慈善，不是已经被您宣传的人尽皆知了吗？” 谢老没好气的说道：“你听说一件事和听有关当事人说这件事，二者能一样吗？” “那您分明比我更适合。”林萱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谢老指着自己的鼻子：“一个八岁孩子的老父亲，人类进化者中的顶级战力，孩子生了六七八九十个，功成名就，生活美满，还得去跟年轻人谈这么小的业务，你觉得合适吗？” 林萱很想点头说合适。 在s级的威压下，没什么事谈不成。 除非，对方也是s级。 谢老一眼看穿林萱心思：“小萱，你怎么还双标呢？我要你将那小姑娘打晕，带进实验室，你说先走正常流程，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到我了就只配以势压人，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很邪恶的老人吗？” 林萱很想和谢老好好讲讲道理。 可话到嘴边，它就自己避开了谢老的问题：“我是答应了7077会帮忙联系傅辰玥，但他不一定会来，就算来了磨破了嘴皮子，傅辰玥也不答应怎么办？”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眼前这位一样，没有家族的负累和压力。 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名声。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傅家小子去了和平战场，把那姑娘的情况告诉他，哪怕为了面子，他也会来，至于他不答应，我给你出个主意……” 一老一小，嘀嘀咕咕了好一阵。 当然，主要是谢老在嘀咕，林萱在一旁点头听，只是她的表情相当复杂。 说完，谢老看了看时间。 “好了，就按我说的办，立即准备两份合同，趁那小姑娘头脑还发热，忽悠她把两份都签了，唉，这里也不清净，我还是回8号监区看他们斗法吧。” 林萱：“……” 您确定不是您的良心，使您想回避接下来的事？ 毕竟那主意实在是无耻了。 还有您一个s级的人类顶级战力，这么算计一个普通小姑娘真的好吗？ 第7章 第二份协议 当林萱拟定好两份协议，风风火火推门而入时，花似正端坐在床认真专注的品着牛奶。 “你多少岁？” 问完林萱就后悔了，她问这个干嘛？ “18？” 本想终止这个无聊话题。 可听花似用不确定的语气，说自己的年纪，林萱就没忍住继续。 “你自己多少岁自己不知道？” 微低下头，将碎发别到耳后，花似乖巧答道：“我是年纪改大了一岁，才能来这里坐牢的。” 林萱：“……” 怎么有种鲤鱼跃龙门，她不是来坐牢，而是来镀金的既视感？ 不过，盐城监狱收押囚犯，确实有一定门槛。 这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 却不是直接杀人放火的那种重刑犯。 而是在外面世界，曾呼风唤雨过，甚至一些对外界，依旧有着不小影响力的重刑犯。 不能想了！ 越想越忍不住脑洞大开，觉得少女不是来坐牢，而是来另辟一条走向人生巅峰的蹊径。 “我的岁数会对实验有什么影响吗？” 面上一本正经，实际深陷自己脑洞无法自拔的林萱，下意识就说出了心里话：“哦，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喝牛奶的样子，像个七八岁的小孩，看起来很好捏。” 花似知道自己长了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如果不了解她，哪怕见到她生气发火，也没人会当回事。 因为她沉下脸不笑的样子，看起来依旧是奶凶奶凶的，像小幼猫在对人亮爪子。 但一上来就坦诚说想捏。 这还是第一个。 然而，花似不尴尬，林萱却在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后，立即战术性咳嗽，赶紧将一支笔和两份协议递到花似面前。 “这两份纸质版协议，第一份是实验的《知情同意书》，里面详细说明了我们这次试验的性质，目的、内容、还有你将面临的风险和获益、以及权利和义务等问题，如果觉得没问题就签字。” 花似以为协议一式两份，很自然的就拿了起来。 太久没摸过纸张这种东西，她并没着急去看协议内容，也没翻看放在底下的那份协议。 而是伸出手抚过封面。 然而，这一幕落在林萱眼里，就是自己道德绑架的太成功。 花似不仅深刻明白，这个实验项目的意义，还从中感受到了某种崇高的使命。 不知道自己一个动作，让林萱产生了这么奇怪的想法，花似打开协议，一目十行看完前面的内容。 重点放在她将获得的报酬上。 项目期间她的报酬，按参与实验的次数结算，每次10000联盟币，每月还有3000劳动点补助。 对比联盟人均1500的月收入，一次10000联盟币的回报，着实有点丰厚。 而3000劳动点的补助，意味着她在盐城监狱什么都不干，也不会饿死。 当然，监狱有强制劳动任务，即便有了3000劳动点的补助，她还是得每天劳动。 但生活质量却会有质的飞跃。 至少卤肉饭自由实现了！ 想想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年纪，她还在星际斗兽场像牲口一样，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吃顿饱饭，每天都在用命去搏。 虽然这辈子她没了强大的体魄。 可现在的日子是那时的她，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美好。 “你这就签了？有关实验时长，实验风险，那些细则你都看完了吗？” 看到花似没有丝毫犹豫，提笔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萱惊了。 签好字的花似，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样子：“姐姐，你们会把我切片研究吗？” 林萱蹙眉：“怎么可能！实验内容不是都写了吗？细则里也告知了你，可能产生的风险，而且我们会最大程度保证你的安全，不可能对你造成人身伤害！” 她是良心研究员！做的也是良心项目！ 把人切片算怎么回事？ 顶多提取一下她身体各处的细胞而已。 听到林萱的保证，花似笑的很甜：“所以，姐姐我相信你，今天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被花似当面发好人卡的林萱，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暖流，正向她的心脏处奔涌。 这是什么绝世小傻子？ 明明第一次见面，因为听说了一些事，自己对她的态度并不好。 可就因为了解了这项实验背后的意义，便连同她这个人，也一起相信？这也太单纯好骗了吧？ 不行！ 她得让小姑娘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世道艰难！ “行了，你赶紧看第二份协议。” “什么第二份协议？” 当看到《星报签约艺人合同》时，花似头顶缓缓冒出个问号。 林萱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有一个星报的资深工作人员，看中了你的潜力，希望你能成为娱乐板块的常驻签约艺人，以后能经常出现在上面，里面是详细条款和收益分成。” 花似头顶的问号更大了。 她的潜力？ 她的什么潜力？ 想到之前感受到的那阵略有些暴躁的精神波动。 难道她的秘密被发现了？ 但不可能呀。 虽然她现在不能动用精神力，可也感受的出来，对方并没有监视她。 看出了花似的疑惑。 林萱解释道：“你知道的，出现在星报娱乐板块的人，几乎全部是明星进化者，而这是星报第一次，向普通人抛出橄榄枝，听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想问自己何德何能？” 不！ 花似并没这种想法。 她只想知道林萱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反馈给对方的表情，却像是被戳中了心思。 使得林萱眼神柔和，语气也愈发自信从容起来：“其实那位资历很深的星报员工，看上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和傅家的关系，或者说是你和傅辰玥的关系。” 立马，花似就明白了，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这是要她当滥竽充数的混子南郭，成为鱼目混珠中的鱼目，为那口醋才包的那顿饺子里，不太重要的饺子！ 可不得不说。 将一个无耻的目的，用一种自信坦诚的态度说出来。 很容易让人想继续听下去。 因为对方的态度，会使人产生一种错觉——能那么坦然的说出来，也许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而花似更想知道，接下来林萱还能多离谱。 毕竟，一旦关系到傅辰玥。 她的这颗恋爱脑，别说道德绑架不了她，连物理法则都别想束缚她！ 第8章 签约 “研究早已表明，只有进化者与进化者的结合，才能保证生出的后代是进化者，所以进化者一般不会选择普通人，像傅家这种底蕴的进化者世家，你想和傅辰玥在一起，成为进化者只是基本门槛。” 对于这个意想不到的切入点，花似清亮纯澈的眼睛里，写满了对这一残酷事实的抗拒。 低垂下头，不再看林萱。 “先前看资料以为你18岁，现在知道改大了一岁，那你的机会就更大了。” 林萱是懂说话艺术的。 又是欲扬先抑，又是留白勾人想象。 花似也是一个称职的捧哏。 她立马抬头，眼里迸射出希冀的光亮，随后又慢慢暗淡下去，声音里夹杂着七分期待，三分不敢置信： “什么机会？” 少女怕希望破碎，怕美梦醒来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可怜，林萱没再继续卖关子。 “你应该服用过无属性进化剂吧？” 花似点头。 别人服用后都没事，只有她服用后痛的死去活来。 起初，傅家人看到这么唬人的架势，还以为她是自主觉醒的天才。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一检测更让人傻眼，进化潜能：0。 “你在傅家待了那么久，应该很清楚，花都城这些老牌进化者世家，每年在觉醒日期间，能出多少d级和c级进化者，不谈那些高价购买无属性e级进化剂，只为激活进化潜能的普通人，只跟那些双方都是进化者的家庭作对比。” “这些老牌世家出中阶进化者的比率，几乎接近100%，可那些双方都是进化者的一般家庭，这个比例却连50%都不到，我想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原因。” 花似从九岁起就待在傅家，知道这些老牌进化者世家，每年都给家族子弟服用进化剂。 而随便一支无属性e级进化剂的价格，就需要至少10万联盟币。 “对普通人和普通进化者家庭，可能需要举全家之力，甚至倾家荡产，才能购买一支的进化剂，我们这些世家子弟，觉醒前每年一支，觉醒后当水喝。” 当水喝自然是种夸张说法。 不过，对于觉醒后，依旧有晋升潜力的那部分世家子弟。 林萱就是在描述事实。 “很多人觉得这不公平，其中不乏一些出生普通的高阶进化者，可这么想的人，应该去思考一个问题，凭什么他们拿几十年的努力，就想去追平我们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的累积？” 这些老牌世家在150年前，也就是进化者没出现时，很多就已经是财阀了。 现在留下来的这些，几乎全是在那场动乱里，经过了一轮血淋淋的残酷洗牌，生存下来的庞然巨物。 历经百年发展，从前他们与普通人之间的壁垒，现在更是成了天堑。 “如果你想跟傅辰玥在一起，也该考虑为了缩短你们之间的差距，你愿意拿什么换？而你又凭什么？” 林萱指着花似身前的合同：“签你，的确为的是挂羊头卖狗肉，这也是你最大的价值，可我们也拿出了极大的诚意，一个很可能让你成为进化者的机会，你可以好好看看合同。” 花似听话的翻看合同。 正如林萱所说，其中一条便是为她提供一支，普通人可服用的c级无属性进化剂。 虽然花似不知道这支进化剂的具体价格。 但知道进化剂每相差一个等级，价格会成倍增长，更何况，这支进化剂普通人也可服用。 估计这才是这支进化剂珍贵的地方。 不过，花似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只无属性进化剂上，而是在看给出这支进化剂的时间条件——— 以乙方为主题的相关报道发布后，三个工作日内送达。 这条件似乎很合理。 稍不注意，就一眼看过去了，但这个简单的条件，才是真正的大坑。 瞬间，花似明白了。 看起来林萱已经把自己的目的摊开，还给出了一个哪怕她是恋爱脑，知道签约肯定会惹傅辰玥不开心，也足矣动摇她的诱饵。 但，她依旧只是nb。 他们是要用她签下的这份合同，迫使傅辰玥本人签约！ 这个条件让他们进可攻退可守。 或许，她连nb都不是。 她只是一颗小棋子。 不过，这年头，谁没给谁当过棋子？ 花似脸上将一个正处在惊讶、纠结、内心疯狂摇摆的少女，展现的淋漓尽致。 林萱对花似的反应很满意，假意看了下时间： “普通人可服用的c级进化剂，比a级进化剂还要难得，傅家就算有，应该也不会给你，你是想跟他并肩作战，还是永远只能追着他的背影，星报的资深工作人员，还要一会儿才走，你还有一点时间考虑。” 说完，林萱就准备离开。 走至门口时，她忽又转身，给了花似最后一击： “对了，忘记告诉你，虽然没有联系上傅少，但我知道他这几天去哪了，他从徐家千金的生日宴离开，就直接去了和平战场，那里非常危险，只有等他出来，才能通知他这里的事。” 这段听起来只是告知情况的话。 也是在提醒她和傅辰玥是两个世界的人。 联系不上他的这几天，对方去的地方，她连踏足的资格都没有。 而之前说工作人员要走。 也是在心理上，人为制造一种紧迫感，明明她还什么决定都还没做，就已经提前体会到了损失厌恶。 感觉很快就要过这村没这店了。 林萱的手已经摸上门把。 眼看着气氛都烘到这了，花似赶紧将人叫住：“等等，我愿意签！但我有一个条件。” 林萱嘴角泛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说。” “收益分成我要拿九成，不然我不会签约。” 不同于之前，花似表现的软糯好说话，林萱看出了这次花似眼里的坚决。 少女在用目光告诉她：如果不答应，那就没得谈。 林萱嘴角的笑容逐渐僵住。 虽然她只是星报的自由撰稿人，但她知道星报娱乐板块，a级进化者的签约分成最高也只有七。 问就是人类顶级战力也只有这个数。 别小看七成，星报的日活用户数量，每天都是以亿为单位。 这小丫头怎么敢！ 原本听谢老说，不管傅辰玥最后答不答应，他都不会叫人写花似的报道，也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得到那支进化剂。 林萱还同情过小姑娘。 结果，谢老说的没错，骗子骗不了老实人！ 她当时就不该吐槽这是受害者有罪论。 “这个我做不了主，得去问问那个资深业务员。”忽而，林萱想到什么，虚指着花似：“你是不是知道，这层楼另一间病房住着谁了？” 花似有些害羞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看到盐城城主了，觉得里面的人应该很厉害，又听到姐姐之前离开的脚步声，没有往电梯方向走，而是去了那边，你回来就多了这个。”花似拿起合同：“所以，那间房住的是星报的什么人？很厉害吗？签约后我能去拜访他吗？” 林萱不想再搭理花似，立即出了病房。 十几分钟后。 一份按花似要求，重新拟定的新合同，摆放在她面前。 她看到甲方签名那栏，签了个像2，又像a的字。 花似也没有多想。 毕竟，她脑子里有关进化者的信息，还没知道傅家人的喜好多。 签好自己的名字，林萱扫描了电子版，将纸质版留给花似，又抄送了一份电子版给她，便再次离开了。 拿着新出炉的两份合同。 花似内心踏实很多。 总有刁民想谋害她的感觉，也减弱不少。 奇怪，好像把自己卖了后，她的安全感增加了。 第9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为了继续增加自己的安全感，花似决定趁人还没走，立即去上门拜访这位素未谋面的病友。 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 但肯定不只是星报高层那么简单。 星报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让一城城主经常探望。 回想之前感受到对方的精神波动。 她觉得很有必要上门去认个脸，毕竟，她也算对方半个员工了不是？ 想到就去做。 端了两杯免费牛奶，花似就坐着小白轮椅上门了。 敲了两下，里面没有人回应，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回应。 她颤颤巍巍站起来，扒着门上小窗伸头往里瞧。 里面居然没人！ “小白，这里的病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编号7077，这里并没有过病人。」 花似面无表情：“嗯，对，是我在无中生有，胡编乱造，凭空想象。” 「不好意思，表述错误，我的意思是这里的人，不是病人。」 “哦？那他是什么人？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电梯或通道？” 往走廊尽头看去，那里除了一堵墙，什么都没有。 「这里对外开放的电梯，只有走道中间的那部，其他信息属于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小白，我那么爱你，终究是错付了，在你眼里我始终只是个外人。” 空荡荡的走廊，一人一轮椅安静对峙着。 花似也不是真想知道对方去了哪。 她就是无聊。 整层楼只有她一个大活人，还什么都不能干的感觉，简直比坐牢还坐牢。 不过这种安静的氛围，很快就被打破了。 走廊中的电梯门打开，脚步声，滚轮的滑动声，以及医疗机器人移动时的特有声响，由远即近传来。 花似坐回轮椅，看到了两张算是熟悉的面孔。 一个曾在监狱医务站见过的医生，以及一名受傅辰玥托付，在监狱照顾她的其中一名狱警。 他们跟着医疗机器人，将一个穿着囚服，躺在医疗床上陷入昏迷的女人，送进了她斜对面的病房。 看到她时，那名狱警略微有些惊讶。 随后向她微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便紧跟着医生一起进了病房。 见状，花似没再逗留。 而是安静的坐上床，一边喝着没有送出去的牛奶，一边随手翻看起两份合同。 …… ……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时，花似没送出去的牛奶，只剩下了小半杯。 她默默叹了口气：“进来。” “花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来人正是刚才向她点头打招呼的狱警陈杰。 年纪看起来四五十岁，长了一张老实憨厚，格外有亲和力的脸。 原来的花似喜欢叫他陈叔。 “不好！”花似指着恢复成机器人形态的小白，开始委委屈屈告状：“我背疼的要死，才刚勉强能下床，它就开始逼我锻炼身体！你能帮我揍它一顿吗？” 小白：记录显示这人20分钟前还说爱它。 此时，陈杰眼里流露出的关切，与平时无异，眼神柔和的宛如看自家晚辈。 “花小姐，你总爱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一个人待在这里，还被机器人欺负，我出了这么大的事，辰玥哥哥也没来看我，如果你不揍它一顿，等辰玥哥哥来，我就向他告你的状！” 听了花似的威胁，陈杰非但不恼。 甚至还笑了。 “你呀！”陈杰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既然花小姐有要求，陈叔总得为你把这口气出了。” 说着，陈杰走到了小白面前。 小白不知道对方朝它走来做什么。 它全身大部分是合金打造，而且他是机器人，就算被揍，也没有痛感。 因此预测陈杰过来，顶多是拍它两下。 结果，陈杰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个黑色装置按下，紧接着，小白胸口和眼睛的光熄灭了。 见状，花似再次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故作惊讶的问：“陈叔，你在干什么？” 陈杰回头，笑容依旧柔和：“我正在给你出气呀，花小姐。” “不，我只是让你揍它，没有让你用电磁脉冲杀它！” 阿弥陀佛。 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爱人死了。 所以，她得替它报仇！ “花小姐，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如果我不毁了它，又怎么能杀你呢？”陈杰的笑容，带了几分狰狞与阴森，再不复以往温和。 “陈叔，你别吓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花似坐在床上面露惊恐，瑟缩的往后退，她的样子让陈杰眼底，染上了几分快意。 “花小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大家都是苦命人，偏偏你小时候救了傅少！” 陈杰步步逼近，看花似的样子，就像已经在看一个死人。 “为什么！？陈叔，我把你当叔叔看，你说喜欢花都城，我还想过以后出狱了就接你过去。” 陈杰眼神轻蔑：“就凭你？果然蠢的无可救药，你以为傅少的情分，能护你到几时？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来，你居然还没有醒悟！” “你胡说！如果知道我出事，他不会不管我，他是去和平战场才不知道消息，这两天就会回来！”花似大声辩驳。 陈杰的脚步一顿：“这消息你听谁说的？” 显然，他对此并不知情。 “与辰玥哥哥相熟的人特意来告诉我的！” 听到这话，陈杰原本紧张的神情，骤然松懈下来：“呵，我早就打听过了，这几天根本没人来探你的监，就连你那傻子父亲，这个周末也没来。” “那你看看这些是什么！？”花似将两份合同抛给了他。 原本陈杰以为花似只是在拖延时间。 结果，当他拿起那两份合同随意翻看时，瞳孔猛然一缩。 研究所的合同，他并没有当回事，花似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对方不来找她才奇怪。 可当他看见星报的合同。 尤其是那个签名，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了：“怎么可能？这肯定是伪造的，对不对？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你身上哪有对方看得上眼的东西？” 花似已经懒得跟他掰扯：“你爱信不信，反正你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不打算活了，不是吗？” 被花似这么一提醒。 陈杰才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回神。 是啊，当他在走廊上看见花似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原本只是想来看看花似情况，给跟他交易的人一个交代。 在他的想象当中，就算花似勉强活了下来，也应该是无法苏醒的状态。 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按道理该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人，依旧好端端的坐着。 他虽然废掉了房里的医疗机器人，但他这一路过来的监控，以及遇见的机械狱警不知多少。 只要他对花似动手，迟早能查到他。 陈杰苦笑一声：“你也别怪陈叔，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还倒霉。” “不，只有你命不好，还倒霉。” 花似将剩下的牛奶泼向陈杰。 然后唱起了歌：“abcdefg……你就是个大傻笔~” 第10章 打击 陈杰懵了。 倒不是被花似突然唱歌整懵的。 而是他面前的这一幕。 就在花似将牛奶泼向他，他准备闪身之际。 那乳白色的牛奶，突然如泼墨般定格悬停在空中，然后，瞬间化作了一个像迷宫，又像某种古老文字的神秘纹路。 所以，他哪有什么心思，去计较歌词对他的人身攻击。 甚至他都不知道花似唱了什么。 “进……进化者！？” 还是特殊能力的进化者！ 可是为什么感应不到任何能量波动！？ 花似又是什么时候成为进化者的？ 陈杰满脑子的问题。 但很快他就无法思考这些了，因为他头疼的像是快要炸裂一样，面色惨白，额头渗出细密冷汗。 “你......对我，做了什么？”几乎咬牙切齿，陈杰才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 花似很想像从前一样。 云淡风轻的笑着告诉他：没什么，就是你快死了而已。 可事实是陈杰不会死，倒是她的鼻血流了一摊，弄得被子和衣服到处都是。 一个最简单的精神铭文，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简直丢人！ 花似擦了把鼻子。 下床走到电路已烧毁的小白面前，三下五除二拆下它的机械臂，如同握住一根棒球棍，双手紧紧抓握着。 重重对着陈杰后脑砸了下去，陈杰被砸了一个趔趄，身体不自觉往前扑。 悬停在空中的神秘牛奶纹路，早在花似动作时，就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花似的鼻血也止住了。 但陈杰却好似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花似继续砸了第二下，将他砸的满头是血的同时，也稍稍恢复了一些神志。 不过不等他继续恢复，又是重重一下砸向他，花似不想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可陈杰却已经转过身来。 眼前一片血色，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花似的影子。 不过这就够了。 e级速度异能者的反应力，不只让他在花似又一下向他挥来时，抓住了那只合金机械臂，还抬手就想来掐花似的脖子。 但，少女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她身体侧移了一步，不退反进，让陈杰伸来的手，堪堪从她肩上穿过，如果这发生在两个舞者间，这就是一场完美的表演。 如果发生在两个想致对方于死地的人之间。 对另一个人来说，这就是个致命的错误。 陈杰被近身后，花似的手已经如藤蔓一样，箍住了他的脖子，两手一起发力，手臂死死卡住脖颈处的主动脉。 如果是以前，哪怕不动用任何能力，这种正面迎敌的站立绞杀，根本等不到对方反抗，人就已经被她解决了。 可现在花似想哭死。 因为陈杰松开另一只抓着机械臂的手，一拳打在她腹部。 瞬间，花似的泪水就糊了眼眶。 裸绞必须又快又狠，但她这具身体的素质，并没有让她具备这样的实力。 虽然，不是不可以用以伤换伤的方式，跟对方死磕到底。 但作为近身搏斗技术流中的技术流。 她不允许自己这么堕落！ 于是，在陈杰即将向她肚子，挥出第二拳时，她突然扭转身体，借着一股巧劲，将人头先着地带倒。 然后，快速捡起地上小白的机械臂，就是一顿猛砸。 而陈杰本就被花似一系列猝不及防的操作，搞得头部受伤严重，几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突然的倒地，也让他来不及反应，在被花似打到第一下后，再次失去先机，最后只能任由花似一下下，用机械臂疯狂的砸着他的脑袋和肚子。 …… …… 「警告！编号7077，请放下手中武器，否则你将即刻被击毙！」 「警告！编号7077，请放下手中武器，否则你将即刻被击毙！」 当一列跟监狱一模一样的机械狱警，闯入病房时，身姿单薄的短发少女，提着机械臂，一身血污的缓缓回头，满脸泪水。 明明一道道红外线，已瞄准她身体各个致命部位。 可少女却好似不觉，对着进来的机器人笑了。 笑的如释重负。 “哐当——” 随着小白的机械臂掉落在地，少女如脱线的风筝也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林萱惊喜的脸。 “你醒了！？” 花似不想说话。 “陈杰死了，你是怎么杀死他的？”见花似神情恹恹，林萱又赶紧解释：“你放心，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不会追究你的责任，605的病人醒了，听说了这里的事之后，向我们反映了一些情况。” “605？” “嗯，就是昨天进来的病人。” 昨天？ 花似错愕。 她竟整整昏睡的一天！ 预料到用这具身体，强行唤醒老伙计，还使用精神力，肯定会虚弱一阵。 可昏睡一整天，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605是你们7监区，同样也在保护名单上的人，她因为过敏性休克被送进来，过敏原正是陈杰带给她的，原本以为只是不小心，可听了你的事后，她觉得陈杰就是冲你来的，医疗机器人最后的影像，也佐证了这一点。” 也正是这样，林萱才更想不通。 陈杰毁掉医疗机器人，为的是不让医疗机器人汇报这里的情况，为自己杀花似争取时间。 同时也为自己争取未来抗辩的机会。 而从医疗机器人跟中枢断掉联系，到迟迟得不到信息反馈，中枢发出指令，派保卫机器人前来，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不够打一局游戏。 却足够让一个e级进化者，杀掉一个普通人十几次。 然而，现实却是进化者被反杀。 林萱迫切的想知道，花似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 花似依旧不想说话。 林萱这才想到，小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杀人，情绪肯定还没缓过来，她不该这么着急。 自以为切中花似情绪的安慰：“你不要觉得内疚，虽目前还不清楚陈杰作为狱警，为什么要来杀你，但他在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罪犯，不值得同情，如果他不死，你就得死，你勇敢做了正确的选择，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花似仍旧沉默着不说话。 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 她的确被打击到了。 在走廊和陈杰打照面时，她就怀疑对方可能是冲她来的，没让小白立即反馈情况是因为：第一，怀疑要有证据，第二，对方的精神波动很弱，身上的能量波动有，可同样也很弱。 所以，她想知道自己目前，在这个世界处在一个什么实力。 结果，她冒着可能提高对方精神力的资敌风险，一拳就被打哭了，最后虽还是将人杀死了，却也让自己昏睡了这么久！ 如果再来个人，她的命岂还由她？ 第11章 便宜竹马傅辰玥 “辰玥，看什么呢！这副表情？” 宫霖掀帘走进帐篷，就见自己向来表情寡淡的发小，正坐在会议桌前，神情怔愣的看着全息投影出神。 刚想看，傅辰玥便眼神凌厉的射向他，“在徐家时，你接听了我的通讯器？” 第一次见傅辰玥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宫霖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过，回想了一遍那天的事，他又立马心情放松下来。 “对啊，当时我在你车里，你在跟徐妍瑶道别，通讯器亮了，我就接了，接完后我还告诉你了呀。” 傅辰玥表情很冷：“你记得当时自己的原话吗？” “我说花妹妹又想让你去看她了，有什么问题吗？”宫霖耸耸肩，有些不以为意。 “可方秋秋怎么和你说的？” 方秋秋正是照看花似的另一名狱警。 想到方秋秋的话，宫霖的心沉了下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宫晨回答，傅辰玥已从他的表情知晓了一切。 “所以你并没有告知我实情，甚至怕影响这次的排名，还将研究所的消息也删掉了？” 对此宫霖没有否认。 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两个月她一直玩这些把戏，她不腻，我都看腻了，那天是你跟徐家正式合作的日子，我觉得她肯定是从哪里听了些消息，决定玩把大的，才把自己送去了研究所，又因为排名赛在即，我才没告诉你。” 自觉自己的解释，足够让向来理智的好友原谅自己。 宫霖上前勾住傅辰玥的肩：“你不用担心，花妹妹那么怕疼，肯定不会真的让自己吃苦，等奖励结算完，我们一起去看她，对了，你在看什么？” 宫霖眼睛一瞥，随后就愣住了。 全息投影里，一段画面正在反复播放。 少女纤细单薄的身影身上是一个个红点，她提着滴血的机械臂，满身血污的回头，明明泪流了满脸，却在看到随时可能射杀她的机器人时，笑了。 表情从麻木死寂，到笑的如释重负，像一颗即将坠毁的星辰，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轨道。 而画面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说对方怕疼，不会让自己吃苦的主人公。 这画面除了看的宫霖揪心，还让他嘴比脑子反应更快：“辰玥，花似是不是疯了！？” 傅辰玥像是没听到宫晨的话，自顾自的问：“你说是谁让小似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变成了这样？” 宫霖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因而没听出傅辰玥话里的狠戾与自责。 “你去哪！？” 等宫霖回过神，发现傅辰玥已经简单收拾好了东西。 “回去。” “可是还有最后一天，如果现在回去的话，奖励发放……” …… …… “你说你是进化者？” 对于花似给自己的新身份，林萱深表怀疑。 “应该是吧？” 这熟悉的不确定口吻，让林萱想起了前两天的对话。 “进化者按能力分基础进化者，元素进化者和特殊进化者，你觉得你属于哪种？” 花似想了想，“应该是特殊进化者吧？” “我们已经检测过了，你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花似不确定的问：“也许是我的特殊进化能力，进化的太特殊？” 如果时间回到两天前，对于每问花似一个问题，她都得带上一句反问的回答方式，林萱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抬杠。 可最近接触下来，发现小姑娘除了在星报分成上贪心了点，为人却格外坦率真诚，就好比现在她用那双诚挚的眼睛看着你，努力想帮忙找答案的样子，真的很难对她生出恶感。 不过，也让她更头疼了。 因为据花似自己说，她是发现陈杰破坏了小白的电路后，便对他戒备起来，所以故意和他聊天，降低对方防备，最后先下手为强。 可再怎么降低对方防备，先下手为强，也总不能任由她打吧？ 然后，小姑娘说她可能是进化者，有某些特殊能力。 林萱也觉得这是最可能的方向。 一些进化者，的确是在外界刺激下会自主觉醒。 但检测来检测去。 就是没在花似身上，发现任何能量波动。 “算了，我都找不出答案的事，你就更难解释了，可能就是陈杰罪有应得外加倒霉吧，普通人反杀进化者的案例虽少，也不是没有，他应该是轻敌了。” 花似只好配合的点头。 反正正确答案她都说了，没人相信，她有什么办法呢？ 听说进化者的优待很多。 她是真的想给自己弄一个进化者身份。 “对了，这一层已经加强了安保，24小时有机械守卫，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我还给你安排了一位心理治疗师，明天会来跟你见面。” “我不需要心理治疗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面对现实了。 林萱看花似的样子，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乖，听姐姐的，你需要，你就当对方是个树洞，或是一个情绪垃圾桶，你可以将最近所有的事讲给对方听。” “我真的不需要。” “你需要，尤其是最近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你别忘了你签了合同，受试者的心理健康，也可能影响实验结果。” 林萱替花似做完决定，又丢下一个觉得能给花似带来安慰的消息———傅辰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对于这个便宜竹马，花似已经将他从保护伞的位置，降级成给她生活提供便利的便宜金主。 救命之恩，怎么也得值个五六七八亿吧？ …… …… 见到傅辰玥，是在陈杰死后的第二天下午。 花似正吃着病号餐。 暖黄的阳光透过高窗，成几何状投射在门口，傅辰玥身姿笔直的站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映照着他的面容不甚清晰。 但依旧知道那是张年轻好看的脸。 他向前跨出一步，优越俊美的轮廓有了细节。 男人浅棕色头发，桃花眼深邃如星，挺拔鼻梁下，嘴唇微抿，左手嵌着不知名金属的黑色手套，更让他多了一种冷峻肃杀的气场。 在看到花似的瞬间，他原本冰冷寡淡的眸光，瞬间镀上了一层暖色。 黑色皮靴带动着大长腿，几个跨步来到花似床前。 下一秒，花似便被拥入了怀。 “小似，你没事真好。” 第12章 再不长大就死了 “小似，是哥哥不好，哥哥没保护好你。” 傅辰玥紧紧拥着花似，就好似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全然忘了上次对方想要一个拥抱，他是怎样冷淡的将人拒绝。 这些年的电影生涯，花似不只有观众视角，还有沉浸式的第一视角，现在更是有了原花似的记忆与情感。 这样的场景她本该真情实感的哭一场。 但想想，不哭，比哭更好用。 她像个失去了生气的布偶娃娃，不哭不闹，也不对傅辰玥的拥抱，做丝毫反应。 “小似你怎么了？”傅辰玥发现怀里的人，没像从前一样受了委屈，便向他撒娇求安慰。 稍稍拉开了一些和花似的距离。 这才发现花似神情一片漠然，仿佛与全息投影里，少女刚转头时的表情重叠。 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傅辰玥认真承诺： “小似，哥哥答应你，无论是谁，哥哥都会替你报仇。” 注视着面前这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花似同样认真的反问：“真的吗？” “小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着，傅辰玥就想像之前一样，轻抚花似发顶。 可刚有动作，手就被花似截在半空：“别揉，一周没洗了，脏。” 听花似这么说，傅辰玥反倒露出一个少有的笑容：“没关系，哥哥不会嫌你脏。” “可我嫌弃你。” 花似实在不想再跟这个人虚与委蛇下去。 这时，傅辰玥也才看清，花似眼底的排斥是那么明显，收回了想要继续触碰她的手。 表情也恢复到惯常的寡淡：“小似，你在怪我？” “难道不该吗？当初你让我来这里，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可到底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还是怕我在外面会碍你的事？” 少女清凌凌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 花似以为听到这些话，傅辰玥至少会有些难堪，或愧疚，可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小似，你长大了。” 阿弥陀佛！ 花似的脏话在心里，已经飙出二里地。 面上却在笑： “所以，哥哥你说无论是谁，都会替我报仇，是真的吗？” 傅辰玥呼吸微滞，仔细端详着花似的神情，看到了她眼里的认真，她是真的不再相信他，傅辰玥的心不自觉往下沉。 嗓音都有些艰涩：“嗯。” “谢谢哥哥。” 听到花似的感谢和这声哥哥，傅辰玥定定看着她。 半晌，唇角扯出一抹笑：“小似真的长大了，我出去了解一下情况。” 最终，花似已飙出二里地的脏话，让她实在没忍住，在傅辰玥离开前，用他绝对能听到的音量嘀咕： “再不长大就死了。” 傅辰玥脚步一顿，终是什么也没说。 …… …… 穿过走廊，走到了电梯旁的休息区，盐城监狱狱长宋辉以及他的两位下属，已经等候在那里。 见傅辰玥来，宋辉等人连忙起身，引他到沙发落座。 “傅少，花小姐被下毒的事，经调查也是那名叫陈杰的狱警所为，他借工作便利，将给到花小姐的牙膏里，添加了神经毒素vx3。” “还有呢？” 傅辰玥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无论是陈杰还是方秋秋都是宋辉推荐的人。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总得知道前因后果，对方到底是谁的人，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我们发现了他留下的遗书，说是因为不满花小姐嚣张跋扈，欺负他前妻和现任所生的女儿，才选择这么做，他的前妻一家，现在也生活在花都城。” 宋辉忐忑递上了对方的遗书。 “所以他在用生命，替前妻和现任所生的女儿报仇？”傅辰玥任由宋辉的手悬在半空，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你递这么个东西给我，是想拓宽我的眼界？怕我孤陋寡闻？” 抛开语气里的讽刺，傅辰玥的话，多少有点幽默在。 可休息区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哪怕傅辰玥再是天才，傅家再势大，当着下属的面，被一个晚辈这么下脸面，宋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如果是平时即便对不喜欢的人，傅辰玥也会留给对方几分颜面，很少这么不客气。 除非他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察觉到好友的异常，宫霖立马打起了圆场： “辰玥，老宋应该也是心急，毕竟在此之前，那个陈杰对花妹妹很好，也很得花妹妹信任，谁会想到他看起来老实，却藏的这么深，如果不是这次暴露出来，谁也不会怀疑他？我们再给老宋一点时间，他肯定能查出来。” 宫霖搂着宋辉的肩，就着他的手，将那封遗书，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 宋辉对宫霖投去感激的眼神，顺着他给的台阶说道： “宫少说的是，陈杰在盐城监狱也工作很多年了，基本上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老实可靠，所以之前我们重点都在排查那些囚犯，根本没有怀疑过他，所以才只调查到这些，接下来我们肯定会继续调查下去！” 宋辉嘴上信誓旦旦保证，心里却叫苦不迭。 敢公然和这位傅家少主唱反调，要弄死他护在羽翼下的人，身份很可能同样不简单。 这不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嘛！ 傅辰玥看穿了宋辉的心思：“太过趋利避害的人，很难交到真正的朋友，我希望宋狱长能多我这个朋友。” 原本还想将事情糊弄糊弄，就像对那些也曾在外呼风唤雨，最后死在盐城监狱的人一样，使用拖字诀。 然后让事情不了了之。 可被点破了心思。 宋辉只能哭丧着脸应下。 最后，宫霖打着圆场，送走了宋辉一行人。 见傅辰玥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 以为傅辰玥在气宋辉看顾不利，还想和稀泥，拍拍傅辰玥右肩宽慰： “行了，辰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地方水深，池大，王八多，姓宋的被推上来，看中的又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才艺，何必气性这么大?” 傅辰玥甩开宫霖搭在肩上的手： “如果能从他那里，走正规流程处理这件事最好，如果不能，我不介意废掉一个装聋作哑的傀儡。” “不是吧！宋辉好歹是那些老家伙妥协来妥协去，选上来的人，你动他，不就等于给他们找麻烦吗？你疯了一次性得罪这么多人！？” 宫霖十分不解。 就算想要给这件事一个交代，顺便震慑敲打一些人，也犯不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傅辰玥回的淡定：“我疯了，想对小似下手的人，才能真正搞清楚，她不是他们能动的人。” 错愕过后，宫霖恨铁不成钢。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生存之道，是权衡利弊，是计算得失，是以最少的代价，攫取最大的利益，争夺更多的资源和话语权。 他是这样的人。 傅辰玥也是这样的人。 可每次碰到花似的事，他这个好友的心思，就变得难以捉摸。 第13章 赔礼 当傅辰玥和宫霖两人回到病房时，病房门大敞着，花似已经吃完了寡淡无味的病号餐，正捧着一杯小白2号送来的牛奶。 少女认真仔细小口喝牛奶的样子，像是在品什么珍馐美味，表情似在出神，又似在陶醉。 “花妹妹，想什么呢？不会是辰玥离开一会儿，你就开始想他了吧？”作为游走在万花丛里的花花公子，也算是看着花似长大的人，宫霖自认为很懂她的心思。 面对宫霖态度轻慢的揶揄，花似低垂下眼眸，舔了舔粉嫩的唇，嘴角微弯。 想什么？ 当然是想王八。 不是说这里水深池大王八多吗？ 王八多好啊！王八多补呀~ 花似的表情，在宫霖看来，无疑是说中了她的心思。 而傅辰玥却像是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两个月不见花妹妹竟还学会害羞了。”调侃了一句，宫霖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做派，走至花似跟前，放下一个盒子：“花妹妹，这次是我不对，以为你又在跟辰玥开玩笑，才没将消息告诉他，这是给你的赔礼。” 感受到里面纯粹的能量波动，花似立马道谢：“谢谢霖哥哥！” 宫霖面部肌肉轻微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介绍：“这里面是c级无属性源晶，源晶是制作进化剂的主要材料，不只对进化者有好处，对普通人的身体也有帮助。” 花似依旧是那句话：“谢谢霖哥哥！” 宫霖的视线在花似那张浅笑的小脸上，定格了片刻，很是疑惑。 看到向来八面玲珑的宫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实则就差将“你为什么不拒绝？”印在脑门上。 花似决定替他答疑解惑： “我有预感未来我肯定能成为进化者，还是很厉害的进化者，所以霖哥哥你的这份礼物，送到我的心坎上了！” 宫霖听了差点吐血。 什么叫有预感？ 能不能成为进化者是光有预感就可以的事吗？ 以前只觉花似在对待傅辰玥的事上，缺少自知之明，可现在看来，缺少自知之明的人，在任何方面都不会对自己有正确认知！ 偏偏花似还故意火上浇油：“霖哥哥你这副表情，是不相信我吗？还是你根本不是诚心想送我这份道歉礼物？” 宫霖的目的是消除与傅辰玥的隔阂。 原本以为傅辰玥将花似送到盐城监狱，渐渐与她疏远，是心里已经开始厌恶她。 但这次傅辰玥的反应明显不是。 所以，与其说他是在给花似道歉，不如说他是在向傅辰玥赔礼，而一颗c级无属性源晶，起码能制造10支c级无属性进化剂。 虽然送了就送了。 只是私心里他觉得花似不配，也不会收。 可他哪能说真话？ “花妹妹以你在辰玥心里的分量，我就是送再贵重的礼，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还叫我句霖哥哥。” 宫霖说这番话时，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仿佛真是个宠溺妹妹的好哥哥。 而花似已经感受到了有哥哥的好处。 她冲宫霖甜甜一笑：“我就知道霖哥哥肯定不会那么小气！”又对傅辰玥眨眨眼：“辰玥哥哥，你的道歉礼物呢？” “你想要什么？”傅辰玥语气平静。 花似想了想。 想到她先前听过的两个东西：“我想要a级进化池名额和超凡物b-13，辰玥哥哥能给吗？” 房间静默了一瞬。 “不可能！” “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宫霖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傅辰玥。 “辰玥你疯了！？她连进化潜能都没有激活！多少人为一个a级进化池名额争破头，你给她！？还有超凡物b-13那可是关键时刻，能够救你命的东西！” 宫霖就快压抑不住到嘴的“她配吗”。 纵使平时他再世故圆滑，此刻，也很难保持理智。 花似一个普通人怎么敢狮子大开口！？ 那些是该属于她的东西吗？ 努力压抑住要从胸腔喷涌而出的怒火，他用自以为冷静的口吻说：“花妹妹，平日再怎么任性胡闹，辰玥都可以纵着你，可a级进化池的名额和超凡物b-13，给你就是在糟蹋辰玥的努力和心血！” 宫霖死死盯着花似。 想知道她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才什么都敢要！ “宫霖，你出去！”傅辰玥声音冷沉，不容拒绝。 如果是以前宫霖就出去了。 但这次花似的无理要求，已经踩到了底线，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火气。 他不再一口一个花妹妹的叫，对着花似满脸厌恶： “花似！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明明是你自己倒贴辰玥，偏偏倒贴久了，辰玥碍于情面，不好拒绝的太难看，就让你真以为你们两情相悦了！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吗！？你为什么总贪心不足？” 宫霖的目光，恨不得想要将花似烧穿。 花似打了个哆嗦。 啧啧，要不是没失忆，她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杀过他全家。 “宫霖，出去！” 傅辰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对上傅辰玥冷寒的双眼，原本怒气上头的宫霖，如被冰水当头一浇，渐渐冷静下来。 不过宫霖并不后悔。 因为这些话他早就想说。 但场面还是得圆回来的。 然后，花似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似翻书，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只见宫霖偏头，抵了抵自己的后槽牙，随即对花似露齿一笑： “不好意思，花妹妹，刚刚我是情绪失控，你别介意，等出去以后霖哥哥再给你好好赔罪道歉。” 宫霖的脸很有欺骗性，笑起来脸颊漾出的两个酒窝，使他看起来格外真诚。 很容易让人相信，刚才他真的只是情绪上头的一时失言，并无恶意。 而花似比他笑的还要真诚无害，唇角浮现两个可爱的梨涡：“不介意，只要霖哥哥记得依旧送我道歉礼物就好。” 四目相对，好似两人真在一笑泯恩仇。 宫霖嘴角抽了抽，他没再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病房。 “小似，对不起。”傅辰玥沉默了良久说道。 花似没问对不起她什么。 很是善解人意。 “哥哥不用说对不起，哥哥不是已经答应，将a级进化池名额和超凡物b-13给我了吗？” 对不起能值几个钱？ 但对不起如果能换来真金白银，她不介意再多几个对不起她的人。 第14章 永远欠她 虽花似并不清楚，a级进化池名额和超凡物b-13具体是什么。 但大家都想要的东西，她就不能没有！ “宫霖给你的源晶，你无法直接吸收，不过可以随身携带用来改善体质，至于a级进化池名额，进入进化池可以不是进化者，但必须有进化潜能，超凡物也需要是进化者才能收容。” 傅辰玥认真解释着。 花似听明白了，合着答应的这么爽快，其实是搁这开空头支票呢！ 许是察觉出花似的想法，傅辰玥又紧跟着开口： “我会让人给你更高等级的无属性进化剂，你会被检测出进化潜能的，如果你的心愿是成为进化者，哥哥会帮你完成。” 即便对进化者的信息了解的很少，花似也知道，要让一个检测不出进化潜能的人，变成进化者，其中需要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 花似笑了。 突然就觉得看傅辰玥这把破伞顺眼了。 只要不想着和他在一起，这人是可以在能力范围内，对自己做到有求必应的。 接着，傅辰玥又问了些花似的身体情况，与从前她总有说不完的话，绞尽脑汁找话题不同，花似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回。 也就在这时，宫霖去而复返，门都没敲，就冲入了病房。 他努力压抑着怒火，举着平板问： “花妹妹，这是你签的？” 看到宫霖身后的林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先一步将星报想要签约傅辰玥的事，提前跟宫霖说了呀。 不过花似面上却一片迷茫：“什么？” 宫霖将平板甩到了花似身前。 拿起平板，花似看着里面的电子合同，依旧不解：“是我签的怎么了？” 宫霖怒不可遏：“一支c级无属性进化剂你就把辰玥卖了！？” 花似露出了一个“你是不是眼瞎”的表情：“签合同的人是我，怎么会把辰玥哥哥卖了？”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如果不是辰玥，就凭你能拿到这种史无前例的分成？一支c级无属性进化剂而已！你想要辰玥能不给你？你用的着拉辰玥和你一起当娱乐大众的笑料！？” 看了眼宫霖身后的林萱，花似垂头不再说话。 一颗修行到家的小棋子，只要知道自己该在的位置就好，没必要对棋局投入感情。 而她的反应落在林萱眼里，就是浓到化不开的委屈。 林萱冷笑：“宫大少，别把一支普通人能服用的c级无属性进化剂，说的那么廉价，而且就算真如你说的那么廉价，这么多年也不见你们给她呀？我就不信你们的家族中从没检测出一个，毫无进化潜能的人。” 这时，傅辰玥从花似手里拿过了平板，看完合同内容，便明白这份合同是奔着他来的。 他眼底平静无波：“给我准备的那份合同在哪？我签。” 林萱错愕了一瞬，随后笑了：“傅少爽快！” “辰玥！一旦签了，你就给了星报乱写你报道，还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权利！” 最终宫霖还是没能拦下傅辰玥。 …… …… “你从没把小似当过妹妹，是不是？” 从盐城监狱离开，回去的路上傅辰玥突然问宫霖。 宫霖想说没有。 但对上傅辰玥看透一切的眼神，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是！她这个半路冒出来，总惹麻烦的妹妹谁爱认谁认！她是救了你一命，可你将她从云城的犄角旮旯接到花都城，这么多年整个云城花家上下都得了你的好处，该够了，为什么你还觉得亏欠她！？” 明明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知道他从傅家那帮看似和气，实则吃人不吐骨头的兄弟手里，走到如今，付出了什么。 怎么能看他总为一个没有分寸，不知轻重，除了会帮他惹麻烦，其他什么都帮不到他的人，一次又一次做不利于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一直觉得是小似在拖累我？” “难道不是吗？” “我遇见小似时，她九岁，却在生活上照顾着花叔和我，虽经常数落抱怨我们，却并不愁苦，别的小孩欺负我和花叔，哪怕知道动手会吃亏，她还是会边哭边动手，花叔的智商只有五岁，同样也处处保护她。” 意识到傅辰玥想说什么。 宫霖绞尽脑汁组织措辞，想着怎么才能打消傅辰玥的这种想法。 就听傅辰玥继续说：“是我的出现毁了他们的生活。” 当十五岁失去所有力量的他，在云城郊外对那个九岁小女孩，说出“求你救我”这四个字。 他就永远欠她。 “可如果不是你，这八年他们父女怎么会被照顾的这么好？而且就算没遇到你，没遭遇你那些好兄弟的报复，他们也不一定能好好待在云城那个犄角旮旯。” 看宫霖神色认真的说出这番话，傅辰玥什么都不想再说。 “以后她的事，你不用再管。” 如果是从前听到这话，宫霖求之不得。 但现在傅辰玥让他不要再管，是因为在花似的事上，傅辰玥不再信任他。 宫霖内心有点不安，嘴上却还在开玩笑：“得！从前她上学，我像个老妈子为她处理那些事，一句好话没有，还被埋怨上了，看来我和花妹妹一起掉水里，你肯定巴不得我去祭河神！” 宫霖有意调节气氛。 傅辰玥也没有揪着不放：“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未来嫂子和花妹妹掉水里，你救谁？”宫霖得寸进尺的开始试探。 “不用套我的话，小似永远只会是我妹妹。” 宫霖懂见好就收，趁气氛不错，提起了另一个问题：所以，都是妹妹，a级进化池名额是要给花妹妹？还是给紫妹妹？” 故意将两个妹妹咬的同样暧昧，宫霖在提示傅辰玥别厚此薄彼。 傅辰玥却像是没听出来：“嗯，不只a级进化池名额，还有超凡物b-13。”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宫霖只是不喜欢花似，不是没眼力见，傅辰玥决定好的事，他唱反调也没用。 幽幽叹了口气：“唉，你说我怎么就不是你青春叛逆期的妹妹呢？要什么给什么。” 傅辰玥笑：“只要你舍得，你也可以是我青年叛逆期的妹妹。” 第15章 又一个苏医生 作为一名跟业务毫不相关的星报编外人员，第一单就是让傅辰玥签下合约，林萱心情很好，连带着也愿意和花似多聊几句。 “你的那份合约不履行，对你才最好，不然舆论能吃了你。” 花似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将利用和过河拆桥，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也是很少见。 或许是花似的眼眸太过纯澈，林萱也觉察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无耻。 因而又换了个话题：“看傅辰玥对你态度，的确是挺宠你的，你喜欢他不奇怪，但你还是多分些心思在自己身上更好，毕竟只有你足够优秀了，傅家才会认可你。” 林萱又忍不住想拯救花似这颗恋爱脑。 说来也奇怪，明明她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不喜整天心里只有情情爱爱的人，但她还是希望眼前少女能有所改变。 花似微垂下头，笑容羞赧：“嗯，姐姐，我知道的，以后我会用一种更成熟的方式去喜欢辰玥哥哥。” 喜欢他卡内余额。 喜欢他所有好东西都是自己的。 喜欢他为她倾家荡产！ 见花似面颊浮现浅浅的红晕，一脸少女怀春的面相，林萱感觉她又在对牛弹琴。 “行吧，心理医生是监狱的，明天会安排你们见面，明早再做个身体检查，没太大的问题，观察两天，你就可以回监狱了。” “好，我都听姐姐的，谢谢姐姐！” 花似笑的又乖又甜，亮晶晶的眼里只有真诚，又一口一个姐姐，让林萱都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说的话不过是职责所在。 她不需要这样的感谢！ 于是，下意识开口提醒：“源晶是贵重物品，你回监狱，最好在机械狱警那做个报备，不然很容易丢。” 她们这些世家子弟见过不少好东西。 但一块c级源晶对他们来说，也依旧很有价值，更遑论是其他人。 “谢谢姐姐提醒，我就知道姐姐是好人！”花似目光清澈灼亮，有股她已透过现象，看到了林萱本质的穿透感。 林萱郁闷不已。 真不知道这好人卡，是怎么再度落到她头上的。 难道之前的行为，还没让小姑娘见识到人心险恶？ “你知道劝你签合同，只是为了迫使傅辰玥签约吧？我们是在利用你，因为只要你签约了，傅辰玥就会投鼠忌器。” 少女乖巧点头。 林萱更不理解了：“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是在利用你，你依旧觉得我是个好人？” 花似仍然点头：“嗯，因为刚才姐姐替我打抱不平，姐姐是不是想用激将法，让霖哥哥和辰玥哥哥给我更好的进化剂？” 这个答案倒是让林萱意外。 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也是话赶话刚好说到，便顺嘴一说。 可最后人家给不给，她管不着，也不在乎。 这是什么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绝世小傻子！？ “所以这么点善意就把你感动了？” 听到林萱这么问，少女却摇了头：“不是的，姐姐，我知道人心本就是偏的，合同也是我自己签的，你有你在意的东西，我也有我在意的东西，我们顾及自己在意的就好，可你却还是会提醒我，希望我成为更好的人，所以姐姐你是好人！” 如果没有这番对话，林萱只会单纯将花似当个好糊弄的恋爱脑。 但，听过这番话，从前只觉自己不好也不坏的林萱，现在觉得或许她真是个好人，好而不自知的那种。 只有遇到了像眼前少女这样，通透豁达，还有着赤子之心的人。 她的好才能被看见！ 这种感觉很奇异，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有人抱了一下你的灵魂。 看到林萱脸上的复杂神色，花似微微勾唇。 很好，似乎多了个被她俘获的友军。 …… …… 次日，花似又去了趟厕所，将额头上的字母a变成字母b后，正百无聊赖盯着天花板发呆。 门被敲响了。 没等花似说进来，对方就已经将门推开，不过却没有直接跨步近来，而是站在门口礼貌询问：“请问是花似在这间病房吗？” 来了这么久，除了宫霖在愤怒时，直呼过她一次大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的名字。 花似抬眼，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衬衫，手捧一小束没包装过的鲜花，腋下还夹了个毛茸茸东西，正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对自己笑的一脸灿烂的小青年。 “是。”花似回的不冷不热。 青年好似没看出少女脸上的戒备，依旧笑容灿烂：“那就没找错。”青年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开始介绍自己：“我叫苏岩，是一名心理医生，也是一名催眠师，需要关门吗？” 姓苏? 花似眼睛一亮。 上个苏医生骂她丑的仇，还不知道上哪报，又来一个苏医生。 姓苏是会提高盐城监狱的录取率吗？ “随便你吧，你平时怎么习惯怎么来。”少女明显热情了很多，仿佛一个好客的主家。 可将问题抛回来，还有另一种解释———眼前人对他心理医生的身份，有所戒备。 “那就将门掩着吧！”苏岩走至花似床前，掏出夹着的毛绒玩具，露出两颗小虎牙：“送你的见面礼。” 将小熊玩偶摆放在花似床头，他又拿起喝过牛奶的一次性塑料杯，晃了晃：“这个杯子还有用吗？没有的话，我就用来安置这些花了。” 花似本想说还有用。 但想到在场且有她生活习惯记录的小白2号。 又改换了说辞：“没有。” 得到预期的答案，苏岩从离花似不足50厘米的私人关系距离，立即退了出来。 拿起鲜花和牛奶杯笑着去了卫生间。 两分钟后，洗好的牛奶杯里插满了鲜花。 “外面阳光很好，这些花开的很灿烂，只是没人欣赏有点可惜，但现在它们被放在这里，希望能带给你一个好心情。”苏岩一边摆放临时花瓶，一边侧头对花似说。 花瓶放置好，他又礼貌的询问小白二号：“小白，能帮我拿一把可以调节高度的椅子吗？” 「没问题，请稍等一下。」 小白2号没有出去，而是没多久，另一个没有看护任务的医疗机器人，将椅子送了进来。 期间，苏岩又问了些无关痛痒的生活问题。 花似全都配合的一一作答。 随着椅子送来，苏岩坐到花似的床侧中央，第一次心理咨询开始。 第16章 危险指数半星 “你觉得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 随着苏岩坐下，他的声音也和缓下来，那种邻居大哥哥的阳光感，变得沉稳又专业。 花似心说那当然是因为她人设维持的太好。 眼里却起了一层水雾，给出了一个以前从没摊上过大事，这会儿17岁女生该有的回答：“因为我杀人了。” “所以你为亲手结束掉一条生命，感到难过和愧疚，对吗？” 花似沉默的点了点头。 苏岩温声说：“你可以抱着枕边的小熊，它好像需要一个拥抱。” 闻言，花似听话的抱起小熊。 苏岩注视着她的动作，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可以描述一下，亲手结束掉那条生命时，你的感受吗？” 少女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咬住自己嘴唇，半晌，才呆愣愣开口： “我不知道，当时我只希望他不要再爬起来，可他总是在动，我好怕，只能一直一直不停的砸他，他血液溅到了我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可我感觉好暖，好有安全感。” 花似紧紧抱住怀里小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的生理反应不是演的，而是调出了五岁第一次杀人的回忆。 因此看起来无比真实。 等她逐步平复下来，苏岩才又问：“他的血让你有安全感，是因为你明白他死了，你的生命才不会受到威胁，对吗？其实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 少女蜷缩起身体，头紧贴着小熊玩偶，声音闷闷的：“嗯。” “如果当时有你在意的人在场，他们看到那一幕，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少女的头埋的更深了：“应该会觉得我很可怕，是个怪物吧。” “所以除了杀死一条生命的愧疚与难过，你也恐惧那些你在意的人，他们对你的看法，是吗？” 花似轻点了下头。 “那你想想如果你没活下来，他们要怎么办？你觉得他们看到你杀人更难过，还是看到你被人杀死更难过？”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才听到花似的声音：“看到我死去会更难过。” “嗯，因为我们都不想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听说昨天有人来看你，对此他们说了什么？见到你，他们高兴吗？” 仿佛回忆起昨天见面的场景，少女嘴角微微勾起：“辰玥哥哥一进来就抱住了我，见到我他应该是高兴的。” “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改变自己的选择，放弃去保护你自己吗？” 此时，少女眼里的迷茫与恐惧散尽，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不会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是个勇敢的女孩，今天的见面就到这里，以后我们每周会在监狱医务站见。”苏岩笑着说道。 “这么快？” “今天是我入职的第一天，主要是来和你认识一下，林医生说你今早的身体检查没什么问题，很快就会回监狱，我们来日方长。” 根据医疗机器人发的报告，这位叫花似的女囚，心理问题可不只一个，例如在厕所睡觉，这可能是应激性心理障碍引发的焦虑表现，得介入疏导，例如无比渴望与机器人建立亲密关系，得协助她找到致使她有这种渴望的心理诱因，进行治疗。 花似不知道在这个正露着虎牙，对她笑的灿烂的心理医生眼里，她的心已然千疮百孔。 她视线扫过苏岩衬衫上的胸针夸道：“苏医生你的胸针好漂亮。” 苏岩顿了顿，手指轻抚过胸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谢谢，这是我奶奶的传家宝，所以不可以送你哦。” “是吗？那真遗憾，对了，苏医生，你认识另一个苏医生吗？” 苏岩起身的动作停住。 …… …… 从研究所出来，已接近上午11点。 离开了到处都是监控探头和机械守卫的大楼，苏岩站在空无一人的广场前，掏出一个粉色卡通口罩给自己戴好，手指再次抚过胸针。 嘴中默念：“祖母的礼物已送达。” 语毕，原本透明的水滴形胸针，其中一颗宝石变成了血色，接着血色开始在七颗宝石间轮转，速度越来越快，阳光下，整枚胸针成了一片血红。 忽然旋转毫无征兆的停了，只一颗宝石还余下一些浅淡的血色。 “儿孙们喜欢祖母的礼物。” 随着苏岩的手指，再度抚过胸针，最终那浅淡的血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联络器震动了起来，正要摘口罩的苏岩，只好再次将口罩戴上，才将联络器塞入耳中。 “你那边怎么样？”一道清冷的女声从联络器那边传来。 “姐姐，我今天第一天入职，你不会指望我第一天，就打入研究所内部吧？” “超凡物a-18血色胸针给你了，希望你能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苏岩走到了花坛边，张望了一圈，蹲下，一边摘花，一边说：“什么叫给，明明是只有我能满足它的收容条件，不过还是很感谢组织信任，能让我将它带出来，所以一来我就给所有同事送了遍礼，连囚犯我都没放过，花费实在有点大，能不能报销？” “你有什么发现？” 女人显然不想回复有关报销的问题，苏岩却揪着花，不依不饶： “有，我发现钱包承受不住。” 那边女人沉凝了会儿，语气听不出喜怒：“把礼物发票传输过来，别太离谱，也别超过500联盟币，这是你所有的活动经费。” “500联盟币！？监察会也太抠了吧！” 女人没搭理苏岩的吐槽，“没什么发现，就结束通话吧。” 正撅着屁股，在花坛里摘呀摘呀摘的苏岩，连忙制止：“别呀，瞧不起谁呢，我的发现挺多的！只是没什么重要信息。” 那边女人言简意赅：“说。” “我发现同事里卧虎藏龙，有两个危险指数二星，还有一个在研究所工作的医生，危险指数四星。” “你进研究所了？” “算是吧，但只进了研究所表层，活动区域也给我限制的死死的，只让进普通病人的治疗层。” 苏岩将花似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又重点提及了林萱。 女人语气波澜不惊：“进化者研究员的危险程度，一般都在三星以上，这不奇怪，还有其他信息吗？”怕苏岩继续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女人提示道：“像9号监区关押的都是进化者，8号监区住着谁，公共图书馆有问题，这些情报我们都有，只说和盐城监狱相关的进化者死亡事件。” “这我还真了解了点东西，刚才我在研究所，见到了那个囚犯7077，她主动和我提到了苏晨，她的说辞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觉得苏晨不会自杀。” “那个杀死了e级进化者的普通人？” “对，她说苏晨误以为她用神经毒素vx3自杀，被送去研究所时，当时苏晨还给过她非常暖心的鼓励，劝她好好活着，她觉得苏晨绝不会是想自杀的人。” “神经毒素vx3？她活下来，会被送去研究所参与实验吧？”女人抓住了这里面的重点。 “是的，她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线头，正好她有不少心理问题，我们还会继续见面。” 不知不觉，苏岩已经摘了一把花，他隔着口罩轻嗅了下，然后挪了个屁股蹲，继续摘第二把。 “她的危险指数测了吗？” “测了，危险指数半星。” 一个有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数值。 第17章 再见了，朋友 一个普通人在中了神经毒素vx3后活了下来，还杀死了一名e级进化者，这足以让她进入不少人的观察视线。 可也正因为她普通人的身份，注定不会有太高的危险指数。 虽然超凡物a-18血色胸针，不只根据实力，判断危险指数。 情感和精神意志，才是更为重要的考量。 但，一个真实年龄17岁，还长了颗重度恋爱脑的小姑娘。 又会有多危险呢？ 那边女人没对这个危险指数，继续于苏岩讨论，只吩咐道： “理好这个线头，或许还真能找出一些，与进化者意外死亡事件相关的信息。” “盐城监狱这边都知道我身份，还放我进来，怎么就不能让我去研究所里面转转呢？大不了签保密协议嘛，光从外围调查，能查出个什么结果？”苏岩比对着两捧花的大小，语气颇为不满。 那么多意外死亡事件，死亡人员，多多少少都和监狱的研究所有关，研究所没有鬼，谁信？ “如果不是谢老支持，我们连在外围调查的资格都没有，毕竟那些死亡看起来没任何问题，对了，盐城监狱有对进化者的能力压制，这对你来讲，既是保护，也是危险，自己注意安全。” 苏岩低头看了眼衬衫上的胸针：“你是怕弄丢a-18吧？” 那头女人没有否认：“对，就算你不在了，也别弄丢它。” 你的命没超凡物值钱，被女人表露的明明白白。 苏岩并不气恼：“行吧，我尽力。” 结束掉通讯，摘好了大小相同的两把花束，苏岩拍拍屁股，站起身，环视一圈，空旷的研究所广场前，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明明是临近夏日的艳阳高照。 却莫名有股秋风卷落叶的萧瑟。 …… …… 605病房门口。 小白2号负责敲门，花似则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又端了两杯免费牛奶，准备当做上门拜访的见面礼。 真实目的多个朋友多条路。 打的旗号感谢对方为自己作证，省了她不少麻烦。 “进来。” 得到对方准许，花似推门刚跨出半步，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 刚刚还柔和的声音，陡然拔高：“出去！” “好嘞！” 花似果断退出一步，只与床上的人打了个照面，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背过身，看着手上两杯依旧没能和人共饮的牛奶，花似自己和自己碰了个杯，咕嘟咕嘟就干掉了一杯。 “嗝~” 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花似慢慢溜达回房。 今天又是只能吃病号餐的一天。 原以为同样来自7号监区的605囚犯，肯定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既然能帮她作证，也应该能请她吃饭。 可一开门发现，对方不只是7号监区的大姐头之一，还是和她同一个劳动改造组的组长，也是最喜欢欺负她的囚犯7012，乔怡。 因而花似有点困惑，乔怡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不过很快花似就想明白了。 或许乔怡一开始不知道是她，又或许乔怡只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毕竟，按乔怡自己的说法，她这次算是被花似牵连，受了无妄之灾。 再想想刚刚她的态度。 一切就都明白了。 阿弥陀佛~ 倒霉的乔怡！ …… …… 接下来的两天，花似无聊到将小白2号从程序到系统，芯片到零件，设计到运行，一个机器人的祖宗十八代都了解了个遍。 至于这个世界智能机器人的感知、决策、计算机视觉、以及语言识别和自然语言处理，这些决定机器人智能程度的重要组成模块，都发展到了什么水平，早在看电影时她就已经知道。 所以，在不去厕所的日子里，走廊就成了花似最乐意逗留的游乐场滑道。 实现走廊这一功能的自然是轮椅小白。 每天不来回滑个两圈，感觉一天就白过了。 “小白，冲啊！” 刚吃完早餐说要消食的花似，坐在轮椅上比着前进的手势指挥小白2号。 可今天它却没听花似指挥。 「编号7077，今天你将离开这里，10分钟后会有机械守卫将你送至门口，狱警会在大门处等你。」 “不！小白，我不想离开你。” 花似两手紧紧抓住小白的机械臂，极力表达着她的不舍。 就在这时，这两天都对花似避而不见的605忽然开门，乔怡翻着白眼，叉腰站在门口。 “7077，你特么敢在这里继续待一天试试！？” 听到背后乔怡穿透走廊的声音，小白缓缓将花似掉了个头，让她直面病友的无情排挤。 就这样一人一轮椅，默默路过了乔怡病房。 「编号7077，请收拾好你的私人物品，即刻准备离开。」 刚将花似送到病房门口，小白就开始催促。 “小白你无情冷漠喜新厌旧，以后我不会再爱你了。” 「没关系，你的爱不是我运行的必要条件。」 花似没有什么私人物品，这些天她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由这里提供。 来的时候一套囚服，走的时候，只多了一只玩偶和一个装着源晶的小盒。 “小白，虽然你已经不是你了，但我要告诉你说爱你是真的，喜欢你的心也是真的，虽然短暂，虽然你觉得我有病，但你要记得，我最疯的时候最爱你。” 电梯前，在两个机械守卫的见证下，花似和小白2号依依惜别。 毕竟这是她来这个世界交流最多的人，机器人好歹带了个人字，姑且算个人吧，所以她需要一点告别的仪式感。 抱了抱已恢复正常形态的小白2号，花似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它的肩。 “好的，就送到这吧，再见了，朋友，今天我就要启航！” 跟着花似生怕她继续在这待下去，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的乔怡，再次翻了个大白眼：“有病！” 对此，花似表示她们不是朋友，她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被机械守卫护送到楼下，果然如小白所说狱警方秋秋，已经等在了下面。 对方比花似高出大半个头，身材壮硕，皮肤略有些黝黑，让她看起来很不好惹。 可一看到她，花似就笑盈盈快步走上前，主动挽住她胳膊：“秋秋姐，我这几天都快无聊死了，你也不来看看我？” 花似亲昵的态度，方秋秋已然习惯，但也只耿直回道：“我没有通行权限。” 第18章 盐城监狱 出了研究所大门，两人向左穿行过空旷的广场。 方秋秋收起了从前公事公办的语气，有些生硬的放柔了嗓子，用一副哄孩子的口吻问： “你之前不是一直嫌弃，只靠每日强制劳动任务，挣的劳动点太少吗？现在有个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的工作，你要不要？” 花似止住脚步，狐疑的将方秋秋从头看到脚：“秋秋姐，你要是被夺舍了，你就眨眨眼，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方秋秋有些黝黑的脸，烧红了一片：“别怕，这次傅少来，送了我一套大平层，我是想替他好好照顾你。” “可我不想当逃犯呀！” “谁让你当逃犯了！？”方秋秋的声音，再无刚才的和蔼可亲，将自己易怒的脾气展露了个彻底。 花似却觉得听起来舒服多了，满脸无辜：“可不当逃犯，还有什么工作能离家近？” “那只是个比喻！比喻懂吗！？”方秋秋深吸口气，尽可能让语气平静下来：“我为你争取了一个在图书馆工作的面试机会，面试成功，三小时300劳动点，你要不要去试试？” 图书馆？ 盐城监狱的占地面积很大。 分内围和外围，外围右面研究所，左面行政楼。 内围又分男女两个大监区和公共区。 公共区位于两大监区中央，其中包含了大食堂、劳动改造区、中心图书馆、医务站、警员办公室等场所…… 7号监区紧靠公共区，的确离中心图书馆很近。 可一份图书馆的工作。 怎么就位高权重责任轻了？ “秋秋姐，我已经跟研究所签了合约，我不知道那边的时间，会不会跟这份工作有冲突，能不能晚些回复你？” 三小时300劳动点的诱惑，让花似的拒绝，说的并没那么干脆。 但她不是要在盐城监狱待一辈子。 在10000联盟币和300劳动点之间，选什么，一目了然，何况她本就签了合同。 对于花似不给确切答复的做法，方秋秋非但没有生气，还十分支持。 “那你自己好好考虑，面试时间是下周二，如果想去，在这个周末之前答复我，如果不去，这个机会我就给其他人。” “好的，谢谢秋秋姐！” 想想今天才周一，算是给了她相当长的一段考虑时间。 这就是一套大平层的魔力吧。 而花似不知道，她正在左右权衡的这个面试机会，已经有不少人在向方秋秋打听。 此时，两人已走至研究所广场边缘的合金墙体前。 “滴——” 随着一声虹膜检测仪的通过声响，一扇小门打开。 穿过这堵黑色合金墙中的小门，就正是踏入了盐城监狱女囚区。 花似跟着方秋秋走进门内，入目的是一条通向各个监区的道路，道路两旁是划分监区和囚犯活动范围的铁丝网，右边铁丝网下，整齐排列着，一辆辆自动穿梭车。 左边铁丝网里，则是1号监区的篮球场，此刻，正有不少女囚在打篮球，也有一些囚犯看到了花似和方秋秋。 方秋秋低头在联络手环上操作了一下，左边一辆两人坐的穿梭车在“卡哒”一声解锁后，自动行驶到了她们面前。 两人上了车，对上那些向她们张望的眼神，穿梭车驶过1号监区篮球场，花似问：“秋秋姐，盐城监狱建多少年了？中间有重新或是大的翻修过吗？” 虽然不解，花似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但方秋秋还是耐心十足。 “盐城监狱建成有小50年了吧，至于有没有翻修过，作为在这工作的本地人，这个我比较了解，扩建有，但推倒建筑重新翻修，好像没有，你问这个干嘛？” 穿梭车驶过了1号监区，进入3号监区。 “哦，我就是看规划挺好的，所以问问，秋秋姐既然你是盐城本地人，怎么对这里什么时候建成都不了解？”花似好奇的问。 作为本地人的方秋秋表示不服：“盐城监狱前身，就一个劳改中队，听我爸说他们小时候，无论是孩子还是家人，一开始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中队存在。” “直到我爸读高中了，才渐渐广为人知，然后劳改中队更名为劳改大队，他们才知道大队的确切地址，随着这里的发展，上头有了正式规划，劳改大队才更名为盐城监狱。” 方秋秋继续一本正经的解释：“所以你问我盐城监狱建多久了，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答不出来，你问其他本地人，肯定也和我一样。” 原本作为本地人，回答不上花似的问题，方秋秋还是有点赧然的。 可说着说着，她成功的把自己说服了。 没错！ 盐城监狱的前世今生那么复杂。 哪能一句话说清楚？ 两人谈话间，穿梭车已行驶至7号监区门前。 说是门，不如说是道带着边框的铁丝网，只不过通过这道铁丝网，需要刷身份卡。 花似取下胸卡刷了下，网门自动解锁，她推门迈步进去，正式开启了她的牢狱生活。 “你在干嘛！？” 见花似推门进入后，就不走了，站定在门口张开双臂，闭眼深呼吸，仿佛她此刻站的不是监狱，而是某处风景宜人的自然森林，而她刚刚登顶，方秋秋看得满头的问号。 “适应新身份。” 丢下这五个字，花似就往记忆中的囚室走去。 她的归来被不少同样在球场的人，看在眼里，但看到花似身后，还跟着身着制服的方秋秋，即便有人好奇，也没人上来搭话。 方秋秋则看着花似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7077好像哪里不同了？ 不等方秋秋想明白，她又快步追上花似。 “刚才差点忘记说了，给你这个面试名额有上头的暗示，但也只是给机会，中心图书馆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非常抢手，只要不犯错，你可以一直干到出狱那天。” 花似：“……所以这还是一个铁饭碗中的铁饭碗？ “嗯！如果没有身份限制，我肯定报名。”方秋秋答的毫不犹豫，眼神里透着对这份工作的向往。 花似沉默。 盐城监狱是什么神奇的地方？ 狱警居然想跟囚犯抢工作！？ 第19章 来惹我试试？ “秋秋姐，这份工作有什么特别的吗？” 花似澄澈的眼睛里映着求知的渴望。 “劳动点高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先前你嫌劳动点赚的少，难道不是想去公共区大食堂？” 不等花似回答，方秋秋从花似直白的表情知道了答案，随即她想到什么，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所以这两个月你还没去过大食堂？” 依旧不等花似回答，方秋秋就开启了自问自答模式： “对！你肯定还没去过大食堂，你又没做过额外劳动，挣的劳动点，应该只够你在监区小食堂里，解决一日三餐。” “大食堂的饭很好吃？” 花似算是明白了劳动点的好处，也开始吸溜起口水，亮晶晶的一双眼里满是期待。 近十天的病号餐下来，哪怕只是想到那顿一直没吃上的卤肉饭，她都觉得人生值得！ 现在方秋秋的话更是拉高了她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而花似的问题，让方秋秋的头点的非常灵活。 “好吃！非常好吃！”方秋秋也吸溜了一下口水。 可不到片刻，她的情绪又急转直下，有些丧头耷脑：“但以我的补助加工资，想天天吃是不可能的。” “可我听说你们吃饭不用花劳动点，每月还有1500的劳动点补助，怎么会不够？” 想起自己卡里仅有的25点。 花似已经打起了方秋秋补助的主意。 她不贪心，只要吃过卤肉饭，晚上还能吃上蛋炒饭就好。 见花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方秋秋撇撇嘴：“1500劳动点听起来多，在监区的小食堂确实够你吃上半个月，但这些劳动点，还不够晚上连着去大食堂吃几天的。” 花似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此时，她不想管什么大食堂，她只知道卡里的25点，只够中午点一份卤肉饭套餐，而她的晚饭还没着落！ “那秋秋姐这个月你的劳动点还剩多少？” 方秋秋笑的一脸憨厚：“没剩多少了，也就够再吃两顿吧。” 听方秋秋这么说，花似觉得自己不安的心终于落下了。 还好，1500劳动点只够晚上在大食堂吃几顿，剩两顿，至少得有500劳动点吧？ “那秋秋姐，你能不能先借我个100劳动点？明早的日常劳动点到账，我就还你。” 一听花似要借劳动点，方秋秋像只炸了毛的大猫，赶紧拉开与花似的距离。 拒绝的非常干脆：“不行！你知道警员将劳动点借给囚犯，需要写多少字的报告申请，经过多少人批准吗？告诉你，比我的离职申请还要多两倍！” 花似有点委屈。 这年头借个劳动点都这么难了吗？ “秋秋姐，那你今晚能不能加个班？我没有劳动点吃饭了。” 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方秋秋那句已经到嘴的“你想屁吃”，迎上花似可怜兮兮的目光，又想起自己那套在城区中心地段的大平层，终是给憋了回去。 然后脸又红了：“好，但……但我只能请你吃小食堂，我说的两顿，其实是只够在小食堂吃两顿了，晚上6点我在这等你！” 怕花似发现自己的心虚，说完，方秋秋就赶紧走了。 独留花似一个人站在7号监区的回字楼小广场。 而她的出现，引起了楼上楼下不少囚犯的注意。 花似的囚室就在二楼。 可还没等上楼，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囚，走到了她身边，向花似打探： “喂！7077，听说陈警官死了，还跟你有关，是不是真的？” 陈杰在7号监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在囚犯中人缘和口碑很不错，现在听说他死了，还跟他平时非常关照的7077有关。 让不少囚犯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盐城监狱的囚犯都知道，机械狱警负责维持监狱的日常秩序和运转，守着监狱的规矩，不准囚犯逾越丝毫。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机械狱警那行不通的事，在人类狱警那，或许就能行个方便。 现在7号监区最好说话的人类狱警死了。 不就等于公共财物被损坏了吗？ 身为罪魁祸首的花似，怎么能不给大家一个交代？ “喂！问你话呢！哑巴了？”女人提高了嗓门。 回字型的监狱楼让她的声音，瞬间传遍了五六层。 花似仰头环视了一圈，楼上金属栅栏一根根封死的走廊里，不少囚犯正通过缝隙向下张望，她也对上了那些或空洞，或冷漠，或愤怒，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说话的虽只有面前的这个女人，但这些无声的凝视，似乎也在告诫她，她得给一个说法。 花似清凌凌的目光看向女人，“是，陈杰的死跟我有关。” “你为什么要害死他！？”女人尖厉质问。 花似感觉一口锅正朝她飞来，可她不得不接：“我没有害他，是他要杀我，我才杀了他。” 不觉得在这样的环境示弱有用，花似承认的干脆。 可她忘了她三天晕两次的光荣事迹，以及医务站常驻至尊vip的身份。 果不其然，女人听了花似的话，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7077，你这些天应该是伤了脑子吧？陈头儿可是进化者，你一个普通人怎么杀的进化者？” 得！ 又是说实话没人信的一天。 花似不再停留，径直朝楼梯走去。 但女人却不肯放过她，还想伸手来拉花似，被她一个闪身躲开。 见状，女人有些气急败坏：“7077，这件事你没说清楚就别想走！” 在二楼的人不知是想看热闹，还是对花似的说法不满意，也朝这边围拢过来。 “你......你们要干嘛？” 面对渐渐向她围拢的人群，花似如同一只森林里被猎人们惊吓的小鹿，逼的她步步后退。 “要干嘛？自然是要给你点教训！乔怡因为你被急救，陈警官也因为你死了！从前只觉得跟你一个劳动组倒霉，现在发现跟你一个监区，才真真是倒霉透了！” 花似看清了说话的人，乔怡的忠实跟班，跟她同一个劳动组的成员7044。 看来对方不只是在为乔怡打抱不平，还本就对她怨念颇多。 明明得到了消息，居然还一开口，就将她摆在7号监区公敌的位置，说的好像陈杰不该死一样，还想利用这件事，煽动7号监区所有人排挤她。 阿弥陀佛！ 好歹毒的用心。 花似清透水润的双眸，微微泛红，再次环视了一圈不怀好意的人群。 软糯小脸上是莫欺少年穷的坚定：“陈杰的确被我杀死了，你们爱信不信！他是罪有应得，如果他的死给你们造成了麻烦，或者你们觉得他不该死，大可以去举报，去投诉，我能惹事，是因为我不怕事！不信，你们来惹我试试？” 说完，花似昂首阔步往自己囚室走。 屁股后的人面面相觑。 她们刚刚好像都被花似的气场震慑了一下。 但也只有一下。 因为，她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们好像被挑衅了。 第20章 因为她们想杀我 这些人均十五年起步的囚犯，生活除了有点判头，枯燥乏味的就跟一潭死水差不多。 正渴望为无聊人生，再寻求一点波澜，一点刺激，一点挑战。 能被一小丫头的话吓到？ 试试就试试！ 于是，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人，也不自觉跟上了花似的步伐。 至于跟上去干什么？ 她们也没想好。 但必须让这个才来两个月的新人知道，这里不是她可以随意撒野，耍大小姐脾气的地方！ 搞得好像她们没脾气一样。 更何况，看刚才那小丫头的表情，很可能只是色厉内荏。 指不定心里多害怕呢！ 结果，当7044和最先挑事的女囚将花似堵在门口，花似已经快速刷卡开了门，她人虽被拦在了外面，手却伸了进去，在位于门边墙壁的按钮处，用力一按。 接着，冰冷的机械电子音传出： 「编号7077启动紧急呼叫钮，机械狱警将于1分钟内到达。」 「编号7077启动紧急呼叫钮，机械狱警将于1分钟内到达。」 “草！7077你不要脸！这就是你说的不怕事！？” 看到花似抱着小熊，冲她无辜点头。 7044被花似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跟本没想把花似怎么样，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这么多监控呢。 顶多是想警告几句，吓吓她，好让她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存在感别太高，尤其是小组劳动的时候！ 可按紧急呼叫钮算怎么回事？ 自己吓得她命悬一线了？ 7044立马松开花似的囚服，想和刚才挑事的女人赶紧离开，不过，这回成了花似抓着7044的囚服不放。 “你们还不能走，我怀疑你们想害我。” 少女说这番话时，神情格外认真，口吻也透着笃定。 两人知道现在走，已然来不及，她们肯定会被机械狱警问话。 只觉得晦气。 而此时，人群早已作鸟兽散。 当然，众人四散开时，嘴里还都不忘骂骂咧咧。 “7077有病吧！我们什么都没做，她居然按紧急呼叫钮！” “刚刚还说自己杀了进化者，结果这就让她下破了胆，真搞笑！” “这么玩不起，这跟上学输了游戏，就去向老师打小报告，有什么区别？” “呵！一会儿铁疙瘩发现什么事都没有，有她受的。” 听着人群的抱怨，花似像个没事人，抱着小熊，乖巧站在囚室门口，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机械狱警赶来的速度，远比她想象中更快，仅仅只用了30秒。 「编号7077，你是否知晓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按下紧急呼叫钮？」 高出花似整整一个头的机械预警，扫视了一遍三人，发现她们并无任何异常，便开始追究花似按下紧急呼叫钮的责任。 “报告，紧急呼叫钮只能在生命安全遭受重大威胁时，才能启用，否则将被视作扰乱监狱秩序，处三天以上禁闭，扣除500劳动点处罚。” 花似如同被老师点到名的好学生，认真回答着机械狱警的问提。 「那你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少女抱紧了手里的小熊，声音是极力克制的平静：“因为她们想杀我。” “你胡说！” 7044表示忍不了了，说想扇她，打她，7044她都认！ 结果一上来就说自己要杀她。 这么大的黑锅她可不背！ 最先挑事的女囚也同样愤怒，她不过是心情不好，也的确和陈杰关系不错，便借着陈杰的死，找找新人的麻烦。 怎么就成要杀人了！？ 当着机械狱警的面，7077竟还敢这么胡说八道！ 「编号7077，你有什么证据？」 花似摇摇头：“我没有证据，但之前我也从没想过，陈警官会想要杀我，今天才刚回来，她们就想强行闯入我的囚室，肯定和陈警官一样也是想杀我！” 7044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笃定口吻气到了，“7077！你的脑子是摆设吗？如果我们要杀你，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有被害妄想症，也别随便泼脏水！” “是呀，我们干嘛当着监控和那么多人的面杀你？”挑事的女人又看向机械狱警，“长官，疑罪从无，更何况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想找她聊聊天，是7077自己敏感多疑，乱按紧急呼叫钮，扰乱监狱秩序，请处罚她！” 「编号7077，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有。”花似指着最先挑事的女囚，为自己辩驳：“她问我的事，我都回答她了，可她还是追着我不放，字字句句都在维护陈杰。” 花似又指向7044：“还有她！明明是陈杰害了乔组长，她却丝毫不提，我告诉了她们陈杰的作为，却还是要把错推到我头上，她们肯定跟陈杰是一伙的，都是来杀我的！” 忽然，花似像是想到什么，再次指着7044。 “长官，囚犯7012也就是乔怡，我们劳动组的组长，她因为什么被急救，这件事应该并没对外公开，但刚才7044却能笃定的说，乔怡是因为我才被急救，可见她已经知道陈杰的所作所为，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最后，花似又说出了那句熟悉的总结：“她绝对和陈杰是一伙的，她想杀我，还想谋财害命！” “7077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你说我们想对你谋财害命，证据呢？” 似乎花似就在等这句话，7044刚问完，花似就从小熊玩偶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就是证据，7044能知道还身在研究所乔怡的事，就一定也能知道我的事，她肯定已经知道，我手上有一块c级无属性源晶！” 默默竖着耳朵，听这边对话的其他囚犯，全都倒吸口凉气。 她们虽不是进化者，也知道进化剂和源晶的价值，一开始她们只当是听个热闹，同样也觉得花似是在胡说八道。 可如果这块源晶是真的。 再加上刚才花似指证7044有问题的话。 可信度至少有了八九成。 毕竟，这些年不是没有囚犯，因一些原因，愿意当刀解决其他囚犯。 「囚犯7077、7044、7039、请随我们走一趟。」 机械狱警的命令一出，7044感觉自己快被气哭了。 原以为花似不过是外表骄纵，实则就是个胆小爱哭，最好拿捏的软包子。 现在才发现这包子里的馅儿全是黑的！ 这泼天的脏水，不会最后真给她接住了吧？ 第21章 弱小无助又可怜 上午10点，这本该是7号监区女囚的劳动改造时间。 可花似和7044、7039、被带到公共区的警员办，分别关押在了禁闭室。 狭小的禁闭室内，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是灯光映照下，略有些刺眼的白墙。 有过丰富经验的花似，对于坐牢这件事，早已驾轻就熟。 她抱着小熊，拖着椅子，选了个墙角，头靠着墙，以一个面壁的姿势，似乎是进入了梦乡。 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的狱警沉默了。 直到一个年纪最大的狱警老刘，打破了众人的沉默：“这小丫头看起来脸生的很，应该不是老油条，小方啊，这些都是你们7监区的人，她们什么情况？” 正在工位一边吃着油条豆浆，一边看星报摸鱼的方秋秋，看到放大的屏幕里，那缩在墙角小小的，孤独的背影。 好像越看越熟悉。 视线上移，左上角显示的禁闭室编号旁，被关押囚犯的编号后四位数，赫然就是7077！ 方秋秋：“！！！” 她们似乎才刚分别不久吧？ 这小祖宗怎么就把自己送进禁闭室了！？ 方秋秋胡乱抹了把嘴，立马站起身说明情况：“她就是今早我从研究所接回的囚犯，也就是陈杰被收买，想对其不利，最后被反杀的那个。” 听了方秋秋的话，狱警老刘眼睛一转，眼里闪过八卦的小火苗。 “哦？能开放一下，她的资料权限吗？机械队那边不好对她们三个做判罚，所以将她们的处置权，移交给了我们。” 不同监区囚犯，分属不同狱警管理，如果不是管理囚犯的直属狱警，只能看到囚犯的编号、年龄、服刑表现等一些特定的信息。 由于盐城监狱囚犯的特殊性。 不是管辖监区的直属狱警，其他狱警连囚犯的姓名、因什么罪入狱，受教育程度、服刑时间等信息，通通不知道。 按道理前辈的要求，方秋秋不该拒绝。 但，想到自己那套大平层。 她决定无论如何都得尊重客户隐私！ “老刘，机械队都不好判罚的事，看囚犯资料也没用，你们只要根据机械队移交的内容，做判断就行了，其他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酌情透露，她的资料没什么好看的。” 老刘一噎。 没什么好看的你不给我们看？ 就不能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让我们知道这女囚背后是谁，为什么生命受到威胁时，第一时间就能被送到研究所去抢救。 怎么上的保护名单？ 老刘被方秋秋耿直不做作的拒绝噎住。 其他人却没有偃旗息鼓，就着她的话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她是不是和傅家少主有关系？我听医务站那边的人说，你们7号监区有个三天两头晕倒的，是不是就是她？” “嗯，是她。”方秋秋承认的爽快。 见方秋秋答了，另一个又问：“那最近宋老大着急上火，还有很多警员被约谈话，似乎在从侧面调查陈杰的关系网，也是因为她咯？” 方秋秋吸溜了口豆奶，点了点头，依旧大方承认。 其他站在屏幕前的狱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从彼此眼神里，都读到了一种“原来如此”的默契。 方秋秋正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就听一个狱警叹道：“原来是有傅家座靠山，难怪她能把一块c级无属性源晶带身上。” “噗！”方秋秋的豆奶喷了出来，“你们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带了块c级无属性源晶在身上？” 这小祖宗带这玩意儿干嘛！ 万一丢了岂不又得给她找事？ 发现方秋秋的反应，明显也是才知道的样子，皆是微微一愣。 他们除了感叹7077心大，其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精明如老刘，则想到了另一件事。 “小方，刚才你几乎把7077的老底都给露了，她的资料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经狱警老刘这么一问，其他人也生出了相同的疑惑。 方秋秋清理桌上豆奶的动作一顿，笑的一脸憨直，语气却义正言辞：“你们懂的，傅少托我照顾她，她的资料就不能由我给你们。” “看来小方得到的照顾更多，不然一向大大咧咧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小心？”有人笑着打趣。 其他人也自觉明白了里面的内情，纷纷猜测方秋秋应该没少捞油水。 暗暗观察众人的表情，方秋秋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同事们都能体谅她的不易。 花似明面上是被进化者理事会，送进的盐城监狱，而和进化者理事会有关的案子，几乎从不向公众公开。 所以，花似的具体刑期，外界并不知晓。 从前知道花似在这座重刑监狱里，只有一年刑期的人，就她、陈杰、和正在休假的7号监区监区长、以及两三个监狱高层。 现在陈杰死了。 消息也可能早就泄露了。 但，对这里其他人来说，花似的刑期依旧是个秘密。 为了她的大平层，就算有人知道了，也绝对不能是从她这泄露的！ 众人的好奇心被满足，便开始商议起该如何处理7号监区的这件事。 快速清理好桌子的方秋秋，也赶紧上前了解情况。 看过机械队移交的事件相关资料后，抬头再看着屏幕里，那个缩在墙角小小一团，脚不知什么时候踩上了凳子，双手环膝，身体蜷缩在一起，整个背影都透着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人儿。 方秋秋才察觉自己真是失职！ “我建议立即释放7077！” 老刘等人对方秋秋投去了迷惑目光。 那目光仿佛在说，我们知道你收钱办事，但你也太不讲究了吧！ 送来禁闭室，连流程都不走，把我们调查组当什么了？ 方秋秋立即解释：“你们别这么看我，我这么说，可不只是因为收了傅少好处，7077因为陈杰，已经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机械队规矩重，也从不讲情面，却没直接处理这件事，证明双方都证据不足，但它们没像从前一样，各打五十大板处理，肯定有这方面的权重考量！” “之前碰到新来的心理医生，他和我透露过，7077有心理应激障碍，感到焦虑或者心理压力大时，可能会躲到厕所去休息，就像现在一样，所以必须尽快放她出来，舒缓她的情绪！” 方秋秋像只护仔的老母鸡，叉腰指着监控画面，对着一帮职位比她高，资历比她老的同事，发号起施令。 不过其他人也没觉得不妥。 一是大家知道方秋秋的性格，二是完全被她话里的信息吸引了心神。 原本还觉得花似太过气定神闲，像根本没把关禁闭当回事的众人。 现在对她的行为，全然是另一番解读。 想想对方的年纪，也就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也不知因为什么进来，又得罪了什么人，连他们的同事都能被收买，竟跑去研究所对她下手。 再看屏幕里那缩成小小一团的背影。 怎么看，怎么都弱小无助又可怜。 第22章 报备源晶 花似完全不知道，她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形象，已经在一众狱警心中立住了。 她正用额头抵着墙壁，默默运行着呼吸术。 不多时，禁闭室的门开了。 方秋秋和老刘走了进来。 “7077，经过监狱调查小组的核实，你已经没事了，想走的话随时可以离开，方警员也来接你了。”老刘微微躬身，满是褶子的脸上带着慈爱。 哪怕花似背对着他看不见，老刘的脸上也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方秋秋不自觉搓着手，紧张的探头看花似，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随时会分崩离析。 花似揉揉眼睛转过身，抬头，眼露后怕看向他们，“7044和7039也是来杀我的是吗？” 看着少女泛红的双眼，听着她嗓音里隐隐的颤抖。 方秋秋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怎么见到花似时，看到她和之前一样，就觉得少女两次死里逃生，最后还是她自己亲手了结了对方，会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少女开口问她借劳动点。 她居然连100点都不愿意借她。 甚至，为了不请这个死里逃生的小姑娘，去大食堂吃饭。 她还对她撒谎！ “7044承认自己早就知道陈杰和7012的情况，因为她认识那天送7012去研究所的医生，医生跟她是远房亲戚，知道她与7012关系很好，所以才将消息透露给了她。” 老刘仔细留意着花似的表情，生怕她在下一秒就崩溃的碎掉，再度放柔了语气： “我们也仔细调查核实过她的话，的确就像她说的这样，消息是医务站的医生透露给她的，她承认她希望你被7号监区的人厌恶排挤，但不承认知道你有源晶，也否认想对你谋财害命，暂时我们也没找到这方面的证据。” 莫名的在说出找不到证据时，老刘觉得有点心虚。 可明明他也相信7044是清白的。 “那7039呢？她一看到我似乎就对我不怀好意，她还那么维护陈杰，她是不是想杀我替陈杰报仇？”花似紧捏着小熊的脚，眼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老刘无声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说出实情，会伤害到少女的自尊心。 毕竟，否认自己的感觉并不好，尤其还让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敏感多疑，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了的人。 可出于职责他还是必须得说：“7039是因为早上有人探视，得知了说会等他出狱的丈夫，要另娶新人，还拟定了离婚协议让她签字，心情不好，陈杰又是她进监狱以来，唯一对她好的人，才维护陈杰，找你的麻烦，她也否认……” 没等老刘将话说完，花似就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却有着说不清的悲怆。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说完，一滴眼泪从少女眼角无声滑落。 方秋秋和老刘都急了，手忙脚乱的找纸巾。 方秋秋赶紧将纸巾递给花似，“你别哭呀！你什么都没做错，她们在封闭的环境呆久了，心理难免会出些问题。” 老刘也帮腔道：“你放心，我们已经对她们进行了惩处，先关她们三天禁闭，再扣除500劳动点。” 花似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原本她就是仗着，自己被狱警害得险些丢命，刚出研究所还在新手保护期，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有事，才按下的紧急呼叫钮。 可她那双水润的眸子里，却尽是担忧：“那……那我呢？” 花似像个第一次被老师批评，想乖巧听训，又忍不住忐忑无措的好学生。 见状，老刘倒是笑的脸上褶子都多了些：“刚刚不是说了吗？你想离开，现在随时可以走，让小方送你回囚室。” 方秋秋连忙接话：“对，我已经帮你递交了申请，今天你不用参与日常劳动，中午我请你去大食堂吃饭！” 这话一出，连老刘的表情都有些意外，“小方，今天你可以改名叫大方，能不能也加我一个？” 老刘的提议自然被方秋秋拒绝了。 …… …… 三人一起出了禁闭室。 花似并没有立即回7号监区，而是询问起贵重物品申报的事，不用问两人都知道花似要申报什么。 拉花似在办公区的休息椅坐下，方秋秋便用联络手环，替花似递了一份贵重物品申报表，很快专门负责物品检测的机械狱警，就来到了办公室。 在众人的见证下，花似将小熊口袋里的盒子掏出，又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源晶。 乳白色的半透明晶体表面，在自然光下有一层淡淡的荧光流转，看起来让人非常平和舒心。 花似将源晶交给机械检测狱警时，整个办公室的其他人，呼吸都微滞了一瞬。 接着，就听到了一道有点扫兴的电子音： 「编号7077，你的报备物品为源晶，如需对该源晶进行属性、品级、纯度等深度检测，需支付200劳动点。」 见花似迟迟不说话，方秋秋劝道：“如果不做这个检测，你报备了也等于没报备，但报备完，即便丢了，我们也会帮你找回来，查出来是谁，还会让他赔一块品质相同的给你。” 当着其他人的面，她没说的是直接吸收源晶，虽然有能量暴动的风险，但很多进化者为了变强，是不惧这份风险的，更何况无属性源晶，无论哪种类型的进化者都能吸收。 这无疑是块所有人的肥肉。 这个所有人也包含了她的同事。 即便盐城监狱有对进化者的能力压制，也阻止不了进化者吸收能量。 「编号7077，穷人买彩票，富人买保险，200劳动点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的是这块贵重的源晶，现在属于你，未来也属于你的保障。」 花似听着突如其来的蹩脚销售话术，表情凄楚：“我们穷人都是靠运气和天命过活的，如果想要有未来，得有好人愿意帮忙才行。” 花似的暗示已经不能再明显。 刚刚才决定大方一回的方秋秋，感觉额角青筋直跳，紧接着她就听到花似呼唤她的名字。 “秋秋姐，你能不能先借我200劳动点？” 第23章 少年 方秋秋被花似那双晶亮水润的眼眸，期待的看着，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咬咬牙，看向监狱调查审核组的一众人，“你们看到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不是我要徇私，主要因为我是个大方的好人，看不得自己监区的囚犯因太穷，失去了未来。” 说完，她快速草拟了一份500字的申请，又用联络器给正在休假的监区长打了通讯，然后又给位于行政楼的监狱财务办、人类狱管办、囚犯权益保障处都打去了通讯。 最终获得200劳动点的转账许可。 与此同时，热心狱警方秋秋的大名，也开始在监区外的行政楼传播。 “小方监狱子弟就是不一样，要是我们这么打通讯给行政楼，催他们办事，碰一鼻子灰不说，肯定还得被臭骂一顿。” 老刘听出了说话这人语气里的酸意，看向对方笑着说道：“小方这孩子是被很多人看着长大，大家知道她是什么人，也知道她开口求人不容易。” 听老刘这么说，那人悻悻闭了嘴。 “秋秋姐，你还有家人也在盐城监狱上班吗？” 刚给花似转完账的方秋秋，听到她的问题，愣神了一瞬。 “曾经有。” 方秋秋表情并不哀伤，语气却有点低落。 怕花似继续聊这个话题，老刘赶忙出声询问：“劳动点到账了没有？到账了就赶紧测源晶吧。” “嗯。”花似听话的取下胸卡。 正当她疑惑这跟小白不一样，该在哪刷卡时，机械检测狱警伸手摊开掌心，一个透明的小方块显现。 将胸卡放在上面，还没热乎的200劳动点，就成了过去。 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林萱这个大好人，才能让她的劳动点补助到账。 花似心里想着自己真的好穷，一旁的机械检测狱警已经将源晶，送入了自己的胸腔检测台，但它没有立即检测，而是一比一严谨绘制了一份源晶的3d图像。 接着才开始检测，原本透明只有浅浅红光亮起胸腔在封闭后，彻底变成一片漆黑。 再亮起便听到了电子音播报的检测结果： 「编号7077，持有源晶为c级无属性源晶，纯度99.99%。」 偌大的办公区，再次寂静了一瞬。 盐城监狱对进化者虽有能力压制，但所有在监区的人类狱警，全部都是进化者。 如果能慢慢吸收这块源晶，对在场的很多人来说，突破一个等级没有问题。 花似像是没看到，一些人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故意歪头不解问：“秋秋姐，源晶纯度99.99%是什么意思呀？” “证明这块源晶的能量，目前没有任何耗损。”方秋秋眼里同样有垂涎，却没有贪婪。 甚至更多的是一种隐忧。 她收了一套大平层，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很担心这东西能不能安稳到花似出狱那天。 “哦，辰玥哥哥说随身携带，对我身体好，这样会不会有损耗呀？” 方秋秋：“！！！” 随身携带？ 整个7号监区现在都知道，花似手里有这东西，估计人类狱警队，一会儿就会传遍。 她一个普通人得到这种东西，不藏着掖着，搞得人尽皆知就算了，往后还要随身携带！ 这是嫌我方水晶太好守护？ 还是觉得她是超级英雄？ “不会！你一个普通人将它带在身上一年，也不会有1%的损耗。”方秋秋几乎是咬着牙在和花似解释。 “哦，那实在是太好啦！” 花似开开心心将回到她手上的源晶，再次装入盒子，又将盒子塞回小熊玩偶的口袋。 然后，郑重的和方秋秋说：“秋秋姐，谢谢你愿意借我200劳动点，也谢谢你愿意为我打通讯拜托人，等我以后成为了很厉害的进化者，我会报答你的！算了，等我一成为进化者，就报答你吧。” 免得她到时候忘了。 低头看了眼小熊，嗯，她离成为一名普通进化者，也就差个八九十颗这样的源晶吧。 方秋秋哈哈大笑：“你要真想报答我，就快点还我劳动点，每月请我去大食堂吃几顿晚餐！” 原本还觉得花似就是惹事精，麻烦的很。 甚至想退掉那套大平层，再和宋狱长说她不干了，这小祖宗以后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反正她不伺候了！ 结果就被少女天真又傻气的承诺逗乐了。 其他听到花似话的狱警，也都笑着摇摇头，不过这年头，哪个普通人没有成为进化者的梦呢？ 从前他们也以为成为进化者，就能超凡脱俗，就能免去生活中的很多烦恼。 但他们现在还不是在为了进化剂，为了源晶烦恼？ 相反他们已经开始羡慕这个30分钟前，还觉得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普通少女。 毕竟，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普通少女都有的源晶，不弱小不无助不可怜的他们却没有！ 就在这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夹杂着液压传动声传来，大家都对这声音很熟悉，这是机械预警行走的声音。 “今天的禁闭室也太能接客了。”有狱警挑眉说道。 另一人竖着耳朵，觉得有点不对，“听这声响架势，来做客的恐怕是9号监区的人。” 听到9号监区，所有人身上那种坐班如养老的从容褪去，变得都有些紧绷，仿佛这一刻他们才开始上班。 方秋秋在听到9号监区时，也身体微僵，只有老刘将大屏幕的禁闭室画面，切换成走廊监控。 当两列手持武器，装备明显区别于普通囚区的机械狱警，押送着一名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少年，从拐角出现在画面，并向监控方向走来。 有人低呼了一句：“果然是9号监区的人。” 画面里，少年一边走，一边低头玩弄自己的指甲，闲庭信步，没有半点被关押的自觉。 就在他离镜头越来越近，能看清他蓬松柔软的头发，因走动翘起的发丝时，他忽然抬眼，精准的看向监控，冲着镜头露出了一个阴骘桀骜的笑容。 “是他！”有人不禁呼喊了出来。 几乎所有人在看到少年的脸后，全都立马知道了他的身份。 方秋秋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其他人虽然没骂，但表情比骂了还脏。 然后，全场只有花似一个人不明所以的世界达成了。 虽然很想吃这口瓜，但看众人正情绪上头，懂事的花似知道，这瓜不能直接吃，得迂回着吃。 于是，她一脸好奇的问：“秋秋姐，9号监区是什么地方呀？” 努力压了压火气，方秋秋道：“9号监区关押的都是进化者，你不知道？” 花似眨巴着眼睛：“这个我应该知道吗？” 方秋秋无言的看了眼花似，又看了下时间，“走，请你去大食堂吃饭。” 第24章 吃瓜 看出方秋秋不想在这多待，花似这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在这继续待下去的想法，乖巧懂事的跟着方秋秋出了狱警办。 她见好就收，非常审时度势，完全没提11点不到吃午饭，一点也不符合她的饭点作息。 正打算把话题从9号监区，引到刚刚的少年身上。 方秋秋却率先发问了：“你觉得刚刚那少年长得怎么样？” 花似仔细回忆了一下，少年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如果忽略掉他那一眼的神情，换成别的表情，大概很多人能溺毙在那少年的眼眸里。 “如果他杀了人？你还觉得他好看吗？” 花似点点头：“嗯，好看，做坏事又不会让人变丑。” 听到花似答的理所应当，方秋秋的脾气差点控制不住。 却又听少女接着说道：“不过，如果他敢动我的人，不管好不好看，我都送他回归宇宙。” 就像没把花似说成为进化者后，要报答自己的话当真一样，方秋秋也没把此刻花似的话当真。 “那他杀的那些人如果跟你没有关系呢？” 花似不解：“那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正想问那少年是不是杀了很多人，刚才所有狱警才那么气愤时，方秋秋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不聊这个，你心里只有傅少，这问题我就不该问你。” 花似：“……” 所以，这口瓜她注定吃不上了吗？ 不过对此她既不执着，也不遗憾，甚至她很快就把这口瓜抛在了脑后，因为她跟方秋秋来到了大食堂。 作为第一次踏足这里的一枚小土鳖，花似视线就没从点餐口硕大的电子屏上移开过。 红烧猪蹄、胡椒猪肚鸡、清蒸石斑、糖醋鲤鱼、岭南烧鹅、白切鸡、瑶柱干捞鱼翅、毛血旺、龙井虾仁、酸辣肥肠...... 盯着这些图片，花似双眼都有些泛红，像是怕惊扰了这些美食，会让它们飞走一样，花似非常小心翼翼的问：“秋秋姐，这么多好吃的我都能吃吗？” 方秋秋：“！！！” 她看起来像劳动点富足的大冤种吗？ 明白方秋秋借了她200劳动点，现在这些菜随便一道，就得四五十劳动点，肯定请不起所有菜。 花似也不想一下就把方秋秋薅秃。 自觉很贴心的说：“秋秋姐，我记得你说大食堂的晚餐贵，现在你请我的是午餐，但你也别点太多了浪费，就点那个，那个……” 看着花似不断点着的小手，方秋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抓握住花似的手用力按下。 “你闭嘴！” 最后方秋秋连点菜的机会都没给花似，立马点了几样，就扯着她坐到了餐桌前。 且为了转移花似的注意力，又见四周还没人，她表情严肃下来：“傅少给你c级源晶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没考虑过会有麻烦？” 花似诚实的点头：“考虑过。” 方秋秋见鬼似的瞥了花似一眼：“如果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我宁可你没考虑过。” 这结果怎么了？ 这结果正是她想要的呀。 “秋秋姐，我听说盐城监狱水深池大王八多，你知道大王八在哪吗？” 花似的话音刚落下没多久，方秋秋就伸手摸上了花似的额头。 “哪有什么大王八？你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了？” 察觉方秋秋的表情不是作假，她是真的在紧张自己，没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花似感觉有点挫败。 看来找大王八的事，只能暂时先放一放，还是钓钓小鱼小虾，补充营养吧。 没多久，她们的菜，就由送餐机器人摆放在餐桌，随着菜品和餐具一起摆放的还有毛巾。 方秋秋说道：“在盐城监狱，只要有足够的劳动点，不当着机械狱警的面，破坏这里的规矩，其实就跟外面差不多。” “9号监区的进化者也是吗？” “对。”方秋秋点头，“但他们的活动区域和日常劳动任务，跟你们不同，所以一般你们见不到9号监区的人，傅少难道没告诉你，这里还关押有进化者？” 花似净手后就先抓了只猪蹄啃，同时也不忘抓重点：“没有，这件事是什么秘密吗？得他跟我说，我才能知道？” 看着花似并不斯文的吃相，方秋秋却像是找到了共鸣，也抓着剩下的一只猪蹄啃了起来。 边啃还边不忘解答花似的问题：“盐城监狱有进化者的事，就跟这里的普通囚犯不是和世家有些关系，就是自己在外头特能整活，或多或少曾有些身份一样，都没有刻意隐瞒，同样也没对大众公开。” 方秋秋砸吧了一下嘴。 似乎想到什么，手里的猪蹄都不香了。 花似生出一种预感。 她的瓜好像要自己跑回来了。 果不其然，就听方秋秋说道：“可就因为刚才那小子，现在一群人在外面抗议，要求监狱释放他，现在整个联盟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关押进化者。” 听出了方秋秋语气里的怨念，花似赶紧又给自己多加了几个菜，边吃边听她说。 “那小子仗着自己有一张好看的脸，经常上星报，有一堆无脑粉丝，即便他害了三十几条人命，他在法庭上假装真诚的忏悔两句，解释他是因在强烈刺激下自主觉醒，伤害到了他的精神，所以他控制不了自己，就有一堆人为他求情。” 花似吃的贼拉香，却依旧不忘当个好听众，适时的给方秋秋以回应：“他的案件是公开审理的？” “不是！是花都城白家在背后运作，将他在法庭忏悔的影像流了出去，本来进化者就没有死刑，白家还各方面施压，用舆论绑架司法，让终身监禁改判成20年不够，外面那些脑残居然还敢喊着无罪释放！” 接着方秋秋又零零碎碎说了不少，比如由于那些人的抗议，给她和她的同事上班带去了多少不便，还有那少年在监狱里恶劣的态度等。 但全程开心吃瓜的花似，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成为进化者，就没人会在法律意义上让她死了。 第25章 猜测 “嗝~” 花似不好意思的偷偷觑了方秋秋一眼。 原本跟花似吐槽了一通，感觉气顺了不少的方秋秋。 听到花似的饱嗝才惊觉，除了从一开始啃到现在的这只猪蹄，偶尔吃一下花似夹到她碗里的菜。 她就从没自己动过筷子夹菜！ 低头一看。 好嘛！每盘菜最精华的部分都没了。 只剩下些做配菜的边边角角！ “秋秋姐，你怎么不动筷子？你别只顾着说话呀，我都吃饱了。” 放下茶杯，花似斯斯文文的擦着嘴角，像是没察觉方秋秋的脸绿，继续自顾自羞涩又向往的说：“谢谢秋秋姐请我吃饭，大食堂的中饭就已经这么好吃了，真不知道晚饭能吃的多好。” 方秋秋：“！！！” 她居然还想让自己请她吃晚饭！ “求你做个人吧！小祖宗，我总共就剩500多劳动点，借了你两百，这一顿又吃了200多，剩下你让我留着买零食行不行？” 花似委屈：“可你不是答应我，请我吃晚饭的吗？这一顿明明是你自己主动的……” 从少女委屈的口吻里，方秋秋听出了仿佛她是个渣女的控诉。 可分明该委屈的人是她呀！ 200多劳动点花出去她吃了个啥？ “晚上只能请你吃份监区套餐。”遵守承诺说出这句话，方秋秋感觉自己更委屈了。 她到底是什么大冤种？ 才能加班去请一个囚犯吃饭！ 花似水润眼眸里，满满都是感动：“秋秋姐谢谢你，我会记得我来这第一顿饭和第二顿饭，都是你请的，等我成了很厉害的……” “停！”方秋秋打住花似的话，“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走。” 看着剩下的菜，花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可秋秋姐你应该还没吃饱吧？” 方秋秋深吸口气：“饱了！” …… …… 花似美美饱餐了一顿，还吃到了瓜，心情非常愉悦，嘴里不自觉哼起了小调。 在这坐牢真是太好啦~ 有宠爱自己的狱警，关心自己的医生，送生活费的研究员，便宜哥哥还会给她暖心小礼物。 小日子不要太惬意。 而方秋秋站在大食堂门口，看着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志得意满的背影。 她不禁问自己：我之前是怎么觉得她弱小无助又可怜的？ 正当方秋秋跟上花似，迎面朝她们走来一个露着小虎牙，笑容灿烂的小青年。 “我正想找你，我知道你和林研究员那边每周三见面，我们的见面，就定在星期五吧？你觉得怎么样？” 苏岩弯起眼，温和又亲昵的征寻着花似的意见。 少女扬起手里小熊，同样笑的阳光明媚。 “好呀，苏医生，你送我的小熊我很喜欢，周五你还会送我礼物吗？” 苏岩笑容不变：“只要这能令你愉快，当然可以。”随即他看向方秋秋，“我刚从行政楼过来，听说有位热心的方警员，打了非常多通讯，只为能出借劳动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荣幸之至。” “走！” 苏岩刚伸手，准备表达自己的友好，结果就被方秋秋剜了一眼，随即就将花似扯走了。 转眼就消失在苏岩一脸懵的视线里。 离开公共区大食堂，花似好奇：“秋秋姐，你跟他有过节？” “没有，但我看到他拔花坛里的花，送给医务站的小护士，他还想送花给我，被我拒绝，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你的心理医生，我根本懒得搭理这种人！” 随后，方秋秋脸上浮现担忧：“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傅少，我也不想因为他的私下行为，质疑他的专业能力，但你千万别被他的一点小恩小惠和那副亲和有礼的样子骗了。” 花似点点头，听话的应下：“嗯，秋秋姐，我知道的，没有面包的感情，就像一盘散沙，走两步就散了。” “对！”方秋秋孺子可教的表情，还未完全显露就僵住了：“不对！这时候你不是该说你心里只有傅少？其他乌七八糟的人，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吗？” “是呀！”花似仍旧乖巧点头，“他是我目前最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个答案，方秋秋莫名安心不少。 可细心一琢磨。 又总觉哪里怪怪的。 …… …… 回到7号监区，还没到中午12点，这个点其他人都在劳改区，完成每日劳动任务，整个监区几乎没人。 可方秋秋还是将花似送到了门口才离开。 囚室内。 看着这个20多平米，有着干湿分离独立卫浴的小房间。 花似很是满足。 房间主体虽不大，白橡木的桌椅衣柜和地板床头柜，搭配白色被单和墙面，呈现出简单紧凑的原木风，看起来很舒服。 与外面用根根金属封上的走廊对比，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把小熊玩偶摆放在床头，拿出装源晶的盒子，花似将乳白色的源晶握在手里，不多时，她手腕处的胎记，就散发出荧光。 不过，不到一分钟，她便将源晶又放回了盒子里。 就像她刚才只是一时兴起的把玩。 但，如果有机械检测狱警，再对这块源晶做纯度检测，就会发现这块源晶的纯度已不足50%。 没了监控，在这个独属于她的小空间，花似完全放飞自我，把身体摆弄成各种形状，一玩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大汗淋漓，体力吃不消，她才停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看到洗漱台的牙膏和牙刷都没了，检查了一下胸前的身份卡，就准备出门去楼下的监区小超市转转。 她刚推门而出，就迎上了走廊里，不少囚犯的目光。 但这次没人再主动上前和她说话。 花似也乐得清净。 将事情闹大本就有这个目的。 省得总有人以为她好捏，是个人都想上来捏一捏。 而花似刚一下楼。 楼上的窃窃私语就开始了。 “7077都回来了，看到7044和7039没有？” “没有呀，7077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我囚室的门一直开着，没见她路过，不会是在我们还在劳动的时候，就回来了吧？” “也只有这个可能，你们说这7077到底什么来路？她说她有源晶，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假的！她能是什么来路？从前我还看她总被乔姐骂，估计是哪个世家旁支的小情儿呗，现在不过是仗着乔姐不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嘘！什么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你忘记七楼了？而且现在7044和7039没有回来，显然是关禁闭室了，我看那源晶多半是真的，没准7077是尊真神，你可别撞到她面前去。” 诸如此类的议论和猜测，在花似现身后，慢慢从二楼蔓延至整个7号监区。 第26章 决定面试 7号监区，7楼，某间囚室。 一个身着真丝睡衣，一头波浪长卷发，涂着大红唇，一举一动都演绎着将妖媚入骨四字腌入味的女人，靠在床头慢慢翻动着手中书页。 离床不远处的桌子前，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虽身着囚服，却一身学者气息，正伏案写着什么的年迈女人。 突然，虚掩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女囚闯了进来。 “娜姐，你不是让我们盯着7077吗？7077回来了！” 红唇女人将书突兀的合上，与停下笔转过身的女囚，对视了一眼。 两人似乎正从彼此眼中，传递着旁人不懂的信息。 “娜姐，她回来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她是二组的人，得罪的也是二组的人，该操心的也是乔怡。” 身着囚服的年迈女人，取下老花镜说道：“今早小娜向方秋秋打听图书馆面试的事，暗示她将这个面试机会给我们，她没有答应，只说周末才能给答复。” “可这和7077有什么关系？”运动服女囚依旧不解。 红唇女人叹了口气：“你想想这么久了，方秋秋特别照顾过谁？大人情她从来不沾，只收些小恩小惠，为的就是拒绝我们时，能拒绝的利落干脆，不用讲情面，什么时候见她拖沓过？” “你们是说这个机会她在给7077留着！？”运动服女囚恍然大悟。 女人笑了。 明明不是什么多么勾人的姿态，却给人风情万种之感。 “还不算太笨，方秋秋的父亲，死在9号监区囚犯手里，这些年她对囚犯一直不假辞色，唯独对7077态度不同，现在7077安然无恙从狱警办出来，7044和7039却没有，很难说里面没有她的手笔。” “这7077到底什么来头？” 红唇女人幽幽说道：“原本我以为她是被傅家驱逐，永远流放在这的可怜小女孩，现在看来流放是假，保护是真，至少傅家那位少主，对她有几分真心。” “傅家是花都城的傅家？不是其他地方的旁支！？”运动服女囚张大了嘴巴，“当时娜姐你说傅家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旁支呢！” 毕竟这关押最多的就是各个世家的旁支。 谁会想到花都城傅家少主的人会出现在这！ 运动服女囚凑近了些，小声询问：“娜姐，那图书馆的面试，我们还要跟她抢吗？” 红唇女人上挑的眼尾，淡淡扫过运动服女囚，声音不急不缓：“当然要，但我们得光明正大的要。” 光明正大的要，那就是做交易，谈买卖，可人家有连进化者都垂涎的源晶，得付出什么代价？ 一个面试机会而已，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运动服女囚不懂。 “娜姐，就算图书管和8号监区有关，但也只是一个机会，每个监区都能推荐一个人，还不仅仅是女囚区，十几个人争一个机会，争到了，也不一定就能接触上8号监区的人，何必呢？” 红唇女人与年迈女囚两人相视叹了口气。 …… …… 另一边，花似正在采购牙膏，牙刷，她站在货架前看了又看。 只看到了一个字——— 穷！ 如果不用监狱按季度发放的牙膏牙刷，使用劳动点购买，最便宜的也得11劳动点。 再加上最便宜的牙刷，得花掉她15劳动点。 然后，想起今天她并没参加劳动，这也就意味着每天早上九点发放的那100劳动点，明天她依旧领不到！ 阿弥陀佛！ 她想劳动了，现在就想！ 尤其是来生活货架时，路过了那一排零食货架后，她就从没这么渴望过劳动！ 唉，可怜的秋秋。 她的零食看来吃不成了。 正在狱警办值班休息室睡觉的方秋秋，忽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正吃着零食，吃着吃着突然零食长出了手脚，成为了进化者，然后踢了她一脚，飞快跑走了。 从床上坐起，回想起这个梦，她不由失笑。 自己大概被花似整日说要成为进化者洗脑了。 潜意识才会认为万物皆可进化。 直到晚上6点她和花似碰面。 “什么！你明天还要我继续请你吃饭！？”方秋秋太阳穴突突的，略微黝黑的脸颊涨红，给气的。 她就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囚犯！ 偏偏花似还一脸无辜，声音怯怯：“是你给我请假，不让我去劳动的，我没有劳动点吃饭，就只能找你了，这里其他人我都不熟，囚犯之间也不能借劳动点。” 方秋秋咬着牙，一字一顿说：“我、明、天、休、息！” “啊，那怎么办？” 花似无助的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兽，目露期待看着可能领养她的人。 方秋秋：“！！！” 她果然该退掉那套大平层！ 方秋秋揉着眉心：“我去超市给你买点泡面、面包什么的，先将就一天，人也不是非得吃饭的。” 花似：“……” 这说的是人话吗？ 但穷人是没有选择权的。 她只能乖乖点头，跟着方秋秋又去了趟小超市，花费40劳动点，买了两桶泡面和一块面包，一盒牛奶。 看着明天的伙食，花似觉得心心念念的卤肉饭都不香了。 不过，她还是吃的干干净净。 就在放下筷子的那一刻，花似做了一个决定——— “秋秋姐，上午说的图书馆面试机会，你还是给我吧。” 见识了大食堂的繁华后，一个月6000的劳动点，好像也不是很够花。 对此方秋秋并不意外：“好，后天上班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帮花似解决掉晚餐，被迫加班的方秋秋，就立即下班了。 而无论是方秋秋帮花似付劳动点买东西，还是请花似吃饭，两人都没有避着任何人。 看到这一幕的人，几乎都觉得这是方秋秋因上午的事，在对其他囚犯做敲打。 能让方秋秋做到这一步。 所有人看花似的目光都不同了。 至少，在花似提着东西上楼时，连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消失了。 就在花似觉得这也算无心插柳，让她未来的牢狱生活更加安稳了，她的囚室门口，却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好，7077，我是编号7002岑元春。” “你好，我是编号7001楚一娜，我们能和你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