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线的末日挣扎》 第1章 旧日之主? 房间里有些昏暗,我拉开窗帘后并没有明亮的阳光洒满房间,反而是看到窗外一片昏暗的天空乌云密布,乌云的缝隙间还偶尔冒出一道道闪电,看着这样的天空真是压抑,它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站在窗前的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感。 我叫武廿无,我曾经是一个很多人口中的“软饭男”。没错,我吃了很久的“软饭”,自从我的心理咨询师执照被吊销开始,我就这么一直窝在家里足足五年。我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单纯的好吃懒做,而是除了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之外,我是真的什么也没做过,什么也不会做。其实真的要说什么也不会做,这么说也并不准确,我还会给自己的老婆讲故事和做饭。 虽然做这些事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但是对于我的妻子这样一个自幼在西方长大的混血儿来说,她的丈夫在家里帮她做饭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亦或是难堪的事情。所以她给了我很多的耐心,和一个女人能给的所有温柔。也是她陪伴我,鼓励我,直到我再次找到现在这份教师的工作。 虽然我看起来是那么走运,但我在那几年还是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患上了抑郁症。我抑郁症的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是我曾经作为心理咨询师这个心灵垃圾桶,吸收了太多的负面情绪。另一方面才是那些不理解和嘲笑。有的时候我不禁会想,如果我死了我的妻子会不会过得比现在更加幸福?然而她一次次的告诉我,如果我死了,那么她的生活将坠入地狱。我就在这样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人的鼓励下渐渐的康复了,但是抑郁症就仿佛是魔鬼一样寄生在我的心灵深处。它随时都准备跑出来,把我吞噬殆尽。 作为一个有心理学知识以及丰富临床经验的前心理咨询师来说,其实我并不太忧心我自己的抑郁症。因为无论是从药理知识,还是从之前我治疗自己抑郁症的经验来说,抑郁症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无从下手。 让我更加担心的是我的妻子安晨曦(英文名为安娜)她已经被一种不可知的噩梦困扰很久了。 妻子(安晨曦)打开灯,然后关切地看着我走来,她坐在我身边坐下,然后柔声问道:“怎么了,有心事吗?”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试图做出一个轻松的状态,但这对于此时的她来说,依旧是那么的勉强。 我叹息道:“已经好几天都是这样憋闷了,这天气看得人心里真是压抑。”(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个小技巧,就是首先要和她产生共情。这种共情并不是为了欺骗而是更快的让对方心情放松下来。) 晨曦轻轻将她修长而略有些冰凉的手握住我的手,轻声抚慰道:“没事的,只是天气不好而已,过几天就会好转的。” 我看了看晨曦略显疲惫的脸庞,关切地问:“晨曦,你没休息好吗?”(我用我温暖的手捂住她略有些冰凉的双手,用体温给予她一点温暖。因为根据我的经验,肢体的接触远比一些温热的物品更容易让人从内到外的感觉到温暖。) 晨曦轻叹一声:“嗯,昨晚一直在做噩梦。”(听到这里,我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她,又感受了一下她手掌的温度,看来这个噩梦必须要解决了。) 此时,电视中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近日来,受冰川融化的影响,降雨明显增加,多地爆发山洪、泥石流等恶劣自然现象……” 晨曦听着电视机播报的新闻,担忧地皱起眉头:“看来今年的气候真的很反常啊。” 我望着电视,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的感觉,但也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恐怕会有很多人因此无家可归了。” 晨曦虽然已经很疲惫了,但她还是再次紧紧握住我的手,试图给我力量:“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大家也都会好起来的。”(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的抑郁症会因为糟糕的天气和差劲的心情而复发。但我担心的却是她气息消瘦这件事。) 电视继续播报:“预计今年台风、龙卷风等恶劣天气会比以往多出数倍,请各位居民做好防护。” 晨曦的脸上再次露出不安的神色:“也不知道这场暴雨会持续多久。” 我叹息道:“是啊,这雨下得人心烦意乱的。”(试图再次建立共情) 晨曦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点点头,试探着问道:“出去走走,或许能缓解一下心情。不过下这么大的雨还是开车出去吧,好吗?”(晨曦点点头) 我们走出家门,我准备好了一切,开车带着安娜去个远点的地方。然而此时的街道上却聚集了大量的人穿着雨披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旧日之主即将归来”。 晨曦好奇地问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我看着那群人,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最近网上传言''旧日主宰''的古神,即将降临,这群人就是相信这些荒唐事情的人。” 晨曦皱着眉有些惊讶地说道:“居然还真有人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 那群人越聚越多,他们堵塞了街道,汽车疯狂按着喇叭,但他们却我行我素的在街道任意穿行。 晨曦无奈的说道:“真是太过分了,他们的妈妈没告诉过他们,这样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吗?”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那些被雨水打湿,却仍执着地聚集在街道上的信徒们。他们的行为虽然荒谬,却也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狂热。街道上,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雨水打在车窗上,发出嘈杂的声音,与车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晨曦看着我,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道:“武廿无,你没事吧?这种场面看着真让人心烦。” 我微微一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放心,我没事。只是这些人……唉,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就在这时,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一般。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天空。那闪电的光芒异常刺眼,我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抑感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它的气息充满了威严与恐怖。我转头看向晨曦,发现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显然她也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气息。 街道上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他们高声呼喊着什么,声音充满了狂热与期待。我隐约听到他们在喊:“旧日之主即将归来,世界将为之颤抖!” 我不禁感到一阵心悸,这种场景让我感到极度的不安。我握住晨曦的手,紧紧地,仿佛想要从她的手中汲取一些力量。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起来,起初我还以为是错觉,但随着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错觉,而是真正的地震! 晨曦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她紧紧抱住我,声音颤抖地说道:“武廿无,我们该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慌,我必须保护晨曦,保护我们两个人。 我握住晨曦的手,温柔地对她说道:“别怕,有我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 说着,我启动了汽车,准备驶离这个混乱的街道。然而,地震的震幅越来越大,街道上的建筑物开始摇摇欲坠,有的甚至开始倒塌。我拼命地打着方向盘,想要避开那些倒塌的建筑物,但道路已经被堵塞得水泄不通。 地面开始更剧烈地震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地下疯狂地搅动。周围的建筑仿佛被这股力量撼动,玻璃在强大的震动下纷纷碎裂,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晨曦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公,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我紧握着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但内心的恐惧却让我无法保持冷静。地震愈发剧烈,街上的行人尖叫着四处逃散,但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的逃跑显得如此无力。 就在行人们四散奔逃的时候,建筑物上的巨大玻璃纷纷坠落下来,发出阵阵巨响。 在这混乱中,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仿佛是大地的伤口在缓缓裂开。伴随着震动的加剧,那条缝隙竟逐渐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拉着晨曦的手,焦急地喊道:“老婆,我们快走!” 然而,被我拉着的晨曦穿着高跟鞋,她却跌跌撞撞地跟不上我的步伐。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黑洞中竟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它散发着诡异的红光。随后在眼睛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后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了进去。 晨曦吓得尖叫起来:“啊!这是什么东西?” 我拼命拉着晨曦,试图对抗那股力量:“别管它是什么,总之很糟糕就对了,快跑!” 我们拼命奔跑,但身后的吸力越来越大。晨曦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随时都会被吸进去。我竭尽全力拉住她,但无济于事。 晨曦绝望地看着我:“老公,不要管我,快跑吧!” 我用尽全身力气,但还是无法抵抗那股强大的力量。最终,我和晨曦都被吸入了黑洞之中。 时间仿佛回到了原点,我们再次坐在家中看着窗外的雨。晨曦睁开眼睛,发现我仍坐在她身旁:“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吗?” 我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肯定不是梦,哪有两个人同时做的梦呢?而且更不会是小说里说的时间回溯,因为我被怪物吸入之前撞到的腿依旧很疼。” 晨曦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如果这不是梦,也不是时间回溯,那我们难道在那个怪物的肚子里?” 我猜测道:“我们目前身处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虽然看起来和之前一样,但实际上已经被那个怪物完全吞噬了。” 晨曦惊慌失措:“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先打个电话试试。” 然而,电话却无法接通。我面色凝重地说道:“情况不妙,这个空间被某种力量完全隔绝了,我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晨曦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刚才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天会下雨啊。” 我望着窗外的暴雨,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这场雨不太对劲,它似乎凭空出现,没有源头。” 晨曦惊恐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场暴雨可能是那个怪物制造出来的?” 我解释道:“很有可能。那个怪物可能并不具备操控空间和时间的能力,它只是制造了一场暴雨,让我们陷入幻觉。” 晨曦颤抖着声音问道:“那究竟有什么不对劲?” 我沉声道:“这场雨似乎没有尽头,它并不是来自正常的大气循环。而且,我记得这场暴雨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晨曦脸色苍白:“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几天前就被这场暴雨控制了,只是那个怪物还没有开始狩猎而已。” 我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却发现外面的景色已经完全变了样。原本的高楼大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破旧不堪的房屋和堆满垃圾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晨曦捂住嘴,惊恐地叫道:“天呐,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猜测道:“我们好像进入了它的肚子里。” 晨曦看了看四周:“这么说,我们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这个怪物制造出来的幻象?而且我们已经在这里被吞了好几天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的设施也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白色的墙壁变得灰暗,角落里还出现了一些霉斑,家具也变得破破烂烂,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我双手握拳,用力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不甘心的大喊:“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仔细想想然后对晨曦说:“这些天的幻觉,是不是都和我们的负面情绪有关?比如我们之前的抑郁,之后的恐惧。” 晨曦若有所思,而后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每次幻觉出现的时候,我都感到非常绝望和无助。难道我们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就足够了吗?我们可是在怪物的肚子里啊。” 我继续说道:“假如这肚子也是幻觉呢?你看啊,如果这肚子是真的。那么我们最近几天,几天做了很多事,吃了饭,还喝了酒,等等等等,事情多的不可胜数。可咱们吃的东西的残渣呢?喝酒剩下的酒瓶呢?就算咱们陷入幻觉,吃喝总要有个对应的东西吧。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晨曦琢磨了一下,说:“好像是这样啊。而且,如果是在怪物肚子里的话,我们应该会感觉到窒息才对。可是我们现在却没有任何不适感。” 我看向晨曦,觉得她不对劲,因为她看似和我认真的分析问题,其实看似总是在顺着我的思路帮助我,但她说出的任何有用的信息都只是在我分析完了以后得随声附和而已。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又怎么能做到面对如此的危险境地而又无动于衷? 她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只是随声附和而不采取一些行动呢?在我印象里的安晨曦并不是这样的。或者再过分一点说,这本身就是违反常理的,只不过对方现在是我妻子的模样所以我并没有往这个方面多想。 再想一下,那么多人都被吞了进来,为什么这里只有我和她?这很显然也是很不符合常理的。更何况她仿佛旁观者一样的淡定和从容,只能说明她完全知道这里不会危及她的安全。 我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妻子分外诡异,然而此时的我竟然发现镜中的妻子竟然缓缓的褪去人皮。 此时的她亦或是它,那个怪物此时的怪物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微笑,它猛的张开大大的嘴巴准备趁着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下一口咬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条长满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鳞片的手臂,仿佛是深海中的一把利刃,从怪物的胸口穿膛而出。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条手臂,它似乎是从怪物的心里钻出来的。这看起来很像是克苏鲁小说中深潜者的手臂,它竟然凭空出现,并且一瞬间贯穿了怪物的身体。 看着眼前的变化,随后我看到怪物的表皮脱落了,露出晨曦她的白皙且光滑的人类皮肤。她仿佛得到了新生一般。 (怪雨已经停止了,我们再次回到现实中的房间里。) (晨曦睁开眼睛,发现我正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她) 我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询问道:“你没事吧。” 晨曦抱住我,还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一个怪物,它要吃掉我。”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窗外那群穿着雨衣的人还在喊着,旧日之主,即将回归) 晨曦惊恐地看向窗外:“老公,外面那些人在喊什么?” 第2章 海边的启示 翌日清晨,明媚的阳光穿透过厚实且洁白的云层,将它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把海面上照得波光粼粼。天气看起来很好与昨日的阴云密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天空湛蓝如洗,看起来就像是一汪湖水清澈而明亮。 此时空中几只海鸥飞过,它们掠过我的头顶。这时候的我正驾驶着一辆敞篷车带着老婆驶向那片广阔的海滩,希望海风的吹拂能够驱散我和她心中的阴霾。 海风吹拂她的头发,让她乌黑亮丽的头发随风飞舞,她的墨镜和红唇让她看起来特别的性感。她作为混血儿,继承了她妈妈欧美人那种宛如大理石雕塑一般的清晰且立体的五官特点,又因为东方人的基因多了几分柔和。 海风轻拂着晨曦的发丝,她虽然竭力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但是我发现她似乎有些消沉,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噩梦中。 我轻声问道:“老婆,你还在想昨晚的噩梦吗?” 晨曦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看得出她还对那个梦心有余悸,她抿抿嘴后说:“那个梦太真实了,让我感觉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以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口吻说:“你仔细想一想,这个梦是不是和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晨曦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小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每次回家都闷闷不乐。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自在。” 我点点头,递给她一瓶可乐柔声说道:“这就对了,你梦里的怪物其实就是你内心的恐惧和压抑。只有克服这些负面情绪,才能真正走出这个噩梦。” 汽车快速的绕过山梁,穿过隧道,很快一片广阔的沙滩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此时我悄悄看向晨曦,她的心情也似乎在看到广阔的大海后好了很多。我们停下车,拿着太阳伞走向沙滩。 老婆看着我,故意打趣道:“哈哈老武好几年没来沙滩,今天一看你身材还没走样啊。” 我一把插上太阳伞,拍拍自己胸脯说道:“量量,准保比你的大,信不信?”说完我还抖了抖我的胸肌。 安晨曦(妻)大笑:“我的天啊,它居然会跳,哈哈哈,你从哪里学的这些鬼东西?” 我把她的手拉过来说道:“要不要摸摸看?手感不错的。” 晨曦脸红的娇嗔道:“不要脸。” 我则是一把抱住了她,我们距离近的完全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就在这时,沙滩上的喇叭突然响起,打破了我们的对话:“各位游客,各位游客,请马上离开沙滩,根据我们的观测......”话音未落,只见远处一股巨浪如同猛兽般袭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老婆!趴下!”我惊呼一声,迅速抱住晨曦,两人一同趴在沙滩上。海浪呼啸而过,带来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要将我们吞噬。 海浪退去后,四周一片寂静。我紧张地检查着晨曦的身体,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沙滩上的喇叭再次响起:“各位游客,各位游客,刚才的海啸只是一场意外,请大家不要惊慌。现在沙滩已经重新开放,欢迎各位前来游玩。” 我拉着晨曦的手,说道:“快走吧,咱们先去地势稍高一些的地方吧。” 我们爬上山顶,我忽然感觉颅内一阵猛烈的疼痛,还伴随着双耳剧烈地翁鸣。。。。 晨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赶忙凑过来:“老公,你怎么了?” 我按住头,痛苦的说道:“我。。。。。。我的头好疼。。。。。。” 晨曦扶住我:“快坐下,让我帮你看看。” 我感觉到眼前一阵眩晕,无数不可言明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这些声音苍凉而古老似乎带着某种特有的韵律。它像是咒语亦或是某种古老的语言。 晨曦焦急地看着我,声音急切带着哭腔说:“老公,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此时我脑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声。似乎就连晨曦也开始受到了影响。 晨曦也开始痛苦的捂住耳朵:“好吵,好吵!真的太吵了,吵得我几乎无法呼吸了。” 我的脑颅开始嗡嗡作响,无数狂乱的声音向我涌来,我几乎无法思考。晨曦也开始晕眩呕吐。 此时我们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我发现天空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那张脸就像是沉寂在深海亿万年一样,它上面挂满了贝类寄居生物。 我看到这个和昨夜一模一样的眼睛,心中不由猛的一阵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它的嘴里伸出无数根触须,每一根触须都连接着一个海滩上的人。海滩上那些旧日之主的信徒们被触须连接着,他们全都目光呆滞,口中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旧日之主即将回归。” 我感觉到大脑已经无法运转,我的精神似乎即将彻底被恐惧所淹没。 我发现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操控着我。我看到那张巨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奋力一咬舌尖,疼痛让我暂时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不见,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浑身湿漉漉的。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了看四周,晨曦正在旁边关切的看着我,我勉强坐起来:“老婆。。。。。。” 晨曦关心的看着我:“廿无,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的海啸吓到你了?” 我揉揉脑袋:“不。。。。。。我觉得不是海啸地原因。。。。。。” 晨曦试探着问道:“不是海啸?那是什么?”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的情绪,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你还记得。。。。。。噩梦里出现的怪物吗?” 晨曦点点头有些茫然的说道:“记得,怎么了?” 我也只好告诉她实情:“我看到了,与你噩梦里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睛。” 晨曦惊恐地捂住嘴:“天呐,它真的存在?” 我指了指大海:“不止它一个。海底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只不过有的醒了,有的还没醒。” 晨曦惊讶的说道:“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我还看到了一些因为某个古神即将苏醒而连带产生的东西。”(指向大海) 晨曦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黑色的物体,它们不断地蠕动着,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看了看那些黑色的物体猜测道:“我猜这些是深海恐惧症的具象化。并不是那些怪物的实体。” 晨曦看了看,说:“也就是说这些只是一些情绪的集合体?” 我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无论这些鬼东西是什么,但我确认它们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 晨曦紧张地打量着那些怪东西:“那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我指了指海滩上的游客们说:“你看看别的游客,有谁看到它们了吗?” 晨曦环顾四周,发现其他游客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些黑色物体。 我试着分析道:“这些是深海恐惧症具象化的东西,只有内心极度恐惧的人才能看到它们。” 晨曦低下头,呢喃:“看来是我太胆小了。” 我看了看晨曦,说道:“不,不是你的错。任何正常人看到那些东西都会害怕。” 晨曦抬起头,看着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家?” 我有些无奈的说道:“回家吧。毕竟,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晨曦点点头:“嗯,回家吧。”于是拉起我的手,跟着我,两人起身离开沙滩。 路上,她一言不发,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儿,她似乎下定决心。 晨曦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公,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尽力用缓和的语气:“晨曦,你听说过深潜者吗?” 晨曦一脸疑惑:“深潜者?那是什么东西?”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克苏鲁神话中的神明,“深潜者”是生活在海底的种族,他们与人类相似,但长有鳞片和鳃,可以呼吸水和空气。深潜者苏醒之后,对于深海的恐惧就会变成具象化的物体。刚才我们不就看到深海恐惧症的具象化体现了吗?” 晨曦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深潜者醒了?那么很多人对深海的恐惧感都会具象化啊。可是别人为什么没有害怕?” 我笑着说道:“因为我猜他们根本看不到,所以才不会害怕。” 我继续说道:“你听说过犹格索托斯吗?咱们看的克苏鲁小说中那位“全知全能之神”,犹格索托斯是克苏鲁神话中的三柱神之一,拥有无穷无尽的智慧和知识。祂可以随意操纵时间和空间,甚至可以通过梦境来影响现实世界。犹格索托斯是深潜者的创造者。” 晨曦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梦就是受犹格索托斯的影响吗?” 我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吧。” 我继续说:“还记得我在地下室里给你讲的故事吗?” 晨曦回忆了一下说道:“记得,你说犹格索托斯曾经答应一位深潜者,只要它愿意信仰自己,就可以获得永生和力量。” 我继续说:“我猜测你的先祖应该有深潜者的血统。因为你梦境里怪物就很像是一个深潜者。而那个怪物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你另一个人格的具象化体现。” 晨曦继续有些急切的问道:“怎么又和深潜者又关了?深潜者的血统?难道我们家族是深潜者的后裔?” 我也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也许吧,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要怎么解决眼前这个问题?” 晨曦感叹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啊。” (广播,据报道伴随着气温的逐步升高,南极冰川大量融化,海平面持续升高,南太平洋的一些岛国已经完全被海水覆盖化为一片泽国。) (广播,秘鲁以及智利沿岸海水温度已经达到20摄氏度,一些海洋生物已经出现大规模死亡。) (广播,印度洋海域出现巨型风暴,造成数百人死亡。) 我关了广播,看着晨曦:“老婆,这应该是旧日之主苏醒的前兆。” 晨曦有些焦虑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叹气:“先去地势高一些的地方吧,比如西藏,岳父岳母不就在那里旅游吗?” 晨曦听到我有了主意,立刻就恢复了精神,神气活现的说道:“好,我们马上回家收拾东西。” 第3章 怪异的草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听到晨曦在看电视的声音!:“沙特阿拉伯气温达到45摄氏度,撒哈拉沙漠地区出现大片沙漠蝗虫,啃食农作物,造成大规模粮食减产。。。。” 我看到电视机画面里:画面上,无数的蝗虫遮天蔽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随后电视里一个专家说:“此次蝗灾可能是由于全球气温升高导致的。由于气温升高,原本生活在非洲地区的蝗虫开始迁徙到其他地区,导致全球范围内的蝗灾爆发。。。(余光看到妻子,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血红色。) 继续听着全球的灾难的新闻,再看看窗外恐怖的乌云,更想到这几天的离奇遭遇,与末日的景象如此的相同。 妻子似乎也很是忧心忡忡,她的目光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忧虑。 我看着她勉强下定决心:“老婆,明天咱们就动身去西藏吧。放下所有的事情,我知道你也因为那些怪异的事情而忧虑。咱们这次去西藏,如果没事当然最好,咱们就当旅游了,也能去那里看看在那里旅游的岳父岳母。如果有事,看样子也会是从海里来的麻烦。西藏的地势最高,要淹到那里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晨曦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点点头就开始开开心心的收拾行李。 汽车行驶在出城的路上,我们看到了许多奇异的景象:原本干旱贫瘠的土地上,竟然长出了茂盛的植物;原本贫瘠的湖泊,竟然变成了一片美丽的绿洲。 (晨曦看着窗外,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我们停下车,下车查看。发现这些植物和湖泊似乎都发生了某种变化。原本干枯的枝桠上长出了新叶,原本干涸的湖泊里也充满了清澈的湖水。 我按了按潮湿的泥土,又捏了捏这些草:“地下水上升了,不过这些草长得也太快了吧。” 晨曦看着这些植物,目光复杂,她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指着这些植物说道:“你看这些植物的样子,像不像被污染了一样?”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植物的叶子上确实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色物质。蹲下来,用手指沾了一点这种物质,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晨曦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有点像硫酸的味道。她皱了皱眉:“这些草体内的汁液似乎有很强的腐蚀性,我的手都被灼伤了。” 在我关切的目光下,晨曦接过矿泉水,用清水冲洗手指,她的眉头略微舒展,似乎疼痛感减轻了一些。 晨曦摇摇头,说道:“没事,不过看来这些植物确实有问题,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估计这里很快就会被这种有毒的水和草覆盖了。” 我看了看天空,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远处还传来了隆隆的雷声。凝视天空中的乌云,似乎要下雨了。 我打开车门,催促道:“晨曦,咱们快进车里。这些雨有没有问题,谁都说不好。” 随后我赶紧拉着她上车,把车窗关上。透过车窗,我看到外面的天空越来越暗,乌云也越来越厚,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几分钟后,大雨倾盆而下,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水顺着车窗流下来,形成了一道道水流。雨水看起来并没有腐蚀性。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些雨水没有毒,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好。” 晨曦面色阴沉:“老公,并不是雨水没有毒就安全了。你忘了那些草?它们有了这些雨水的滋润很快就会沾满这里。” 我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担忧。我们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大雨,不知道这场暴雨会持续多久。 一个小时过去了,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路上的积水也越来越深。我们决定趁着雨势小了一些,赶紧离开这里。汽车在积水中行驶,溅起一阵阵水花。 一路上,我们看到许多车辆抛锚,被困在了积水中。还有一些人则在水中艰难前行。很快的我们也遇到了困难,道路被堵塞,难以通行。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车辆和人群,继续向前行驶。 车内的收音机:据气象部门报道,本次暴雨将持续三天三夜,请大家做好防洪准备。。。。。 看到路边有一个超市,我们决定进去买一些物资。走进超市,发现超市里的货架已经被抢购一空。只剩下一些不易腐烂的食品和水。 我看了看晨曦示意她拿起消防斧:“老婆,我去后仓看看,看看有没有物资。你拿好斧子保护好自己。” 晨曦(点了点头,接过斧子):“好,你快去快回。” 我有些担心把晨曦一个人留在超市里她会害怕,于是我找了个理由说道:“你最好先回到车上,咱们不能没有那辆车。” 晨曦点了点头,拿着斧子正准备开门,突然大喊:“老公,草,是那些毒草,它们都生长到这里了。” 我惊讶的发现一棵棵毒草竟然从水泥地面下,破土而出。这些毒草生长的速度非常快,没过多久就长到了一人多高。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这些毒草长得非常快,不断地向外蔓延。一些藤蔓甚至爬到了超市的货架上。 我拉着晨曦退到超市里,看着这些毒草不断地生长,我看到毒草中,一个巨大的花苞开始快速孕育生长。 只见那花苞越来越大,渐渐绽放开来。一个巨大的肉团出现在我们面前。肉团上长满了眼睛和嘴巴,不断地蠕动着。肉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随后,肉团开始疯狂地蠕动起来。 晨曦(看着那朵怪异的花):“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啊!” 肉团再次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叫声,仿佛在召唤着什么。那声音把几乎要把我们的耳膜都要刺破了。 这时,超市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我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发现一群变异的怪物正在向超市靠近。这些怪物长得奇形怪状,有的长着长长的触手,有的则长着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它们一边走,一边发出刺耳的吼叫声。它们似乎没有眼睛只是根据声音探寻方位。 晨曦小声道:“嘘,别说话,咱们悄悄回到车上。” 我点了点头,我们蹑手蹑脚地来到超市门口。我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怪物越来越多,它们已经把超市包围了,反复试探,发现它们并没有视力,于是拉着安娜,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怪物,向超市外面走去。 我们屏住呼吸,轻轻地打开超市的大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动那些怪物,悄悄地溜了出去。当我们走到停车场时,看到一群变异的怪物正在围攻我们车一旁的一辆老头乐。它们用锋利的爪子不停地撕扯着车门和玻璃。那辆老头乐还不停的发出:“别碰我,别碰我。。。。”这样的机械音。 我拉着晨曦,向停车场的另一边走去。我们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我们回头一看,发现那辆老头乐已经被那些怪物撕成了碎片,一个变异的怪物正抓着一个老头乐的零件往嘴里塞。 我和晨曦对视一眼,迅速钻进车里。我启动汽车,准备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然而,我们刚开出停车场,就被一群变异的怪物拦住了去路。这些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吼叫声。它们不断地拍打着我们的车窗,想要钻进来。 我猛打方向盘,避开那些怪物,继续向前行驶。汽车在积水中行驶,溅起一阵阵水花。我们身后,一大群变异的怪物正在追赶着我们。它们的速度非常快,不断地向我们的汽车发起攻击。我拼命地踩着油门,想要甩掉它们。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们的汽车已经被那些怪物撞得伤痕累累。后视镜也已经碎裂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辆大卡车迎面开来,撞飞了几个变异的怪物。卡车司机冲着我们大喊道:“快上车!” 我和晨曦迅速打开车门,跳上了卡车。卡车司机一踩油门,卡车加速向前驶去。 卡车一路狂奔,终于甩掉了那些变异的怪物。我们回头一看,发现那群怪物还在后面穷追不舍。卡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喊道:“这群怪物太可怕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卡车司机突然一个急转弯,避开了一只变异的怪物。那只怪物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发出一声巨响。 卡车继续飞驰,我们终于离开了这片恐怖的区域。我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停下了车。卡车司机从驾驶室里走出来,摘下了帽子。他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看上去非常疲惫。 我看着这个中年卡车司机,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肯定会被吃掉的。” 卡车司机说道:“我叫王伟,是个卡车司机,专门负责给灾区运送物资。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要求将一批物资送到这里。没想到,路上遇到了这些怪物。” 我拍了拍王伟的肩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肯定就完蛋了。” 王伟摆了摆手说道:“别客气,咱们互相帮助而已,应该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雨已经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给大地带来了一丝温暖。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鸣声。我们抬头望去,发现一架直升机正在天空中盘旋。直升机上涂着红十字会的标志,应该是来救援的。然而我却不敢停下脚步。 我对王伟说:“兄弟这里看来要乱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西藏?离这些水和草远一点?” 王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跟你们一起去西藏。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如跟你们一起走。” 我拍了拍王伟的肩膀说道:“好,那我们就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先开车,你就休息一会儿吧。”我们的卡车快速离开了这条公路,朝着西边前进。卡车行驶在公路上,我看着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心中感慨万千。 第4章 水中异种(1) 开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到了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双龙镇的地方。这个小镇看上去乱糟糟的,虽然村民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但是镇子里的小路上却堵满了车。我们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顺便打听一下前方的情况。 卡车被我们停在村口,安娜很困就在车里睡,我和王伟走进了村庄。村民们看见我们,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我给一位大爷递了根烟,问道:“大爷,请问一下,前面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有这么多车和人?” 大爷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堵塞在镇子里的那些车,问道:“和你们一样都是逃难的,可是前面的山滑坡了,都被困在这里了。” 我听到“山体滑坡”这个词,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我和王伟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 我继续问道:“大爷您说还有别的路吗?” 大爷叹了口气说道:“路是有的,但是现在总是下暴雨,我也不知道那里的山塌了没有。” 王伟笑着说:“大爷,您就给我们说说,我们去那里看看,如果路不通我们再回来就是了。您帮帮忙?” 大爷无奈的指着那个小桥说道:“过了那个小桥,再开五十里有片林子,过了林子有条上山的小柏油路估计你们的车能上去。但是路通不通,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啊。” 我赶忙道谢然后递给了大爷一百元钱。 那个大爷惊讶的说道:“哎,你这是干嘛?” 我赶紧解释:“大爷您别多想,如果路不通我们也许还要麻烦您给我们借宿一晚,你就收着吧。” 在大爷一番推辞后,我和王伟还是成功的把钱给了那个大爷。我们有些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大卡车。卡车上晨曦还在听歌,看到我回来了激动的问道:“老公前面什么情况?路能走吗?” 我苦笑一下:“前面山体滑坡了。” 晨曦问道:“前面山滑坡了,那怎么办?我们还能继续前进吗?” 我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前面山滑坡了,那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刚才那个镇上的大爷说了另一条路。我们只能找那条路绕出去了。好在我们的物资还算充足,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我发动卡车,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然而,当我们行驶到那片树林时,却发现前面的路也被封堵了。一棵棵大树横七竖八地倒在路上,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王伟目瞪口呆的大叫:“哇靠,这是打仗了吗?这么惨?” 我苦笑道:“可能比打仗还要糟糕。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去才行。” 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这片树林。于是,我开着卡车往小路上驶去。小路非常狭窄,只能勉强容纳一辆卡车通过。我们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卡车,生怕会撞到旁边的树木。 我紧紧地盯着前方,总害怕会出什么意外。晨曦坐在副驾驶座上,紧张地看着我。王伟则坐在后排,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哎,怎么偏偏赶上泥石流了呢?真是倒霉。” 突然,卡车颠簸了一下,接着就停了下来。我下车查看情况,发现前面的路被一棵倒下的大树挡住了。我们只好下车,想办法把树移开。 王伟自告奋勇地说:“嘿嘿睡了一路,终于到我大显神威的时候了。呸呸看我的。”只见他找了一根粗大的树干,用力地推动大树,结果大树纹丝不动。 我和晨曦也下车帮忙,可是大树实在是太重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推也推不动。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们抬头一看,发现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我们赶紧跑回卡车里躲雨。王伟抱怨道:“真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路,结果还下起雨来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对王伟说道:“兄弟,咱们回那个村子吧。这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难保不会再滑坡。” 王伟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我们重新启动卡车,往回开去。一路上,雨越下越大,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我们不得不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卡车。 雨刷器卖力的刮着雨水,但是前方的视线依旧模糊,我放慢了车速努力辨认着来时的路。 王伟看着窗外的大雨说道:“这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我缓缓减速,慢慢刹车,最终停了下来。此时,大雨已经变成了暴雨,雨点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王伟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停车?”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雨太大了,看不到路,只能停下来了。” 王伟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么大的雨,水位肯定上涨了不少。要是被洪水冲走了,那可怎么办?” 我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振作精神宽慰道:“没事的,这里地势高,应该不碍事的。” 王伟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万一水位继续上涨,把我们的车冲走了,那我们岂不是无路可逃了?” 我觉得王伟说的也有些道理,于是勉强再次振作精神说道:“行吧,那咱们就再开一段。” 我重新启动卡车,继续往前开去。雨下得很大,我保持着很慢的车速向前慢慢挪动着。王伟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廿无兄弟,你老婆叫什么名字啊?总听你说叫晨曦,姓什么呀?” 我知道王伟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我太紧张了,于是说道:“晨曦姓安,安晨曦,安娜都是她的名字。” 王伟:“怎么还两个名儿啊?” 晨曦有些不开心的嘀咕着:“我妈妈是外国人,所以给我起了安娜这个名字。” 我们的卡车继续前行,距离之前的村子也越来越近了。然而,当我们行驶到一座小桥上时,却发现桥已经被洪水冲垮了。桥面断裂,只剩下几根钢筋连接着两岸。卡车根本无法通过。 我停下车,看着眼前的断桥,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王伟突然说道:“不如咱们从水里开过去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水太深了,而且水流很急,万一卡车熄火了就麻烦了。” 王伟一脸疑惑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吧?” 王伟自言自语道:“这桥也断了,真倒霉。车里有钢筋没焊枪也是一点用都没有。我怎么就没带电焊呢?真该死。” 晨曦从副驾驶上伸出头:“你们看,那水里好像有个人影。” 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个人影在水中挣扎。我连忙打开车门,拿下一块木板,准备下车救人。 王伟拦住了我,说道:“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报警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来不及了,再晚点他就淹死了。”说着,我打开车门,跳进了水里。 我奋力向那个人游去,终于抓住了他的手。那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我赶紧把他拖到岸边。王伟和安娜也赶过来帮忙,我们一起把他救上了岸。 我把他放到卡车后排座椅一看,才发现这个人身上居然有着一道恐怖的伤口。他面色发白气息奄奄的说:“村子里来了怪物,千万别过河。。。。。” 王伟一脸震惊地说道:“怪物?什么怪物?” 他喃喃道:“是水里的怪物。它们会吃人。。。。。。快跑,快跑吧!”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并不难发现那撕裂开的肌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伤口很深,而且已经开始腐烂了。我赶紧拿出急救包,想要给他包扎伤口,可是他已经没了呼吸。 安娜说道:“太可怕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和王伟一起把尸体抬到了卡车的冷藏货柜里,然后发动卡车继续前行。然而,当我们经过一个桥洞时,突然听到桥洞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 王伟吓得脸色惨白,说道:“这。。。。。这是什么声音?” 安娜有些害怕地说道:“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 我壮着胆子,慢慢靠近桥洞。哭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当我走到桥洞前时,我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小女孩。她看上去只有五六岁,浑身湿透,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我小心翼翼打着手电小声地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人呢?” 那个女孩抬起头,在手电筒微弱的亮光下,我看到那个女孩竟然长着鱼的腮,她的嘴里也长满了尖锐的獠牙,她的身体也被一层粘液包裹着。 我心里一惊,想要关上手电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个女孩突然张开嘴,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紧接着,她便向我扑了过来。 就在我想要等死的时候,车上的安娜一脚油门踩下。只听“咚”地一声,那个怪物女孩被我们的重型卡车撞飞了。 安娜慌张地打开车门喊道:“快上车,我们快走!” 我和王伟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跳上车。安娜一脚油门踩到底,卡车咆哮着冲了出去。那个怪物女孩被撞飞了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卡车驶离了桥洞,我的心还在狂跳不止。我回头看了一眼桥洞,发现那个怪物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伟惊魂未定地说道:“刚才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长着鱼鳃和獠牙?” 我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看样子她并不是人类。” 王伟一脸惊恐地说道:“太可怕了,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安娜忽然把卡车停了下来:“我们得想办法过河,不然我们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我看了看前方被洪水淹没的公路,说道:“可是这河面太宽了,水流又急,我们怎么过去呢?” 安娜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造一座浮桥吧?” 我和王伟异口同声问道:“浮桥?这怎么可能?” 安娜笑了笑说道:“你们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们可以用卡车上的钢材和木板造一座简易的浮桥,这样我们就可以过河了。” 安娜自信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把卡车的重量减轻一些。只要卡车浮在水面上就可以了。” 我和王伟面面相觑,不知道安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只能按照她的方法试一试。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嘶吼,我们循声望去,刚才那个女孩居然追了上来。 王伟吓得脸色惨白,说道:“怎么办?它又追上来了!” 然而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内功再好搬砖撂倒。我的悍妻安晨曦又是一脚倒车,让那个小怪物被一辆重型卡车碾压而过。似乎是因为不放心,这位强悍的女人又反复开着重型卡车碾压了好几次。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太彪悍了。而王伟则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安晨曦跳下车:“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吧?” 我和王伟凑过去,走到那个怪物女孩的尸体旁边。只见它已经被压成了一滩肉泥,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绝对不是人类。 安娜:“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出来,但是我可以肯定它不是人类。你看它长着鱼鳃和獠牙,还有这一身绿色的皮肤,说明它可能是某种变异生物。” 安娜:“看了半天就看出个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些克苏鲁的玩意儿?” 我苦笑着说道:“也许吧,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过河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第5章 水中异种(2) 傍晚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仿佛被一层深重的阴霾所吞噬。我们选择了一处地势很高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我们也并没有用为数不多的物资去修浮桥。我坐在王伟的重型大卡车的驾驶室内,感受着雨水猛烈地敲打着车窗,仿佛要将这小小的空间也一并冲刷掉。 雨珠如同疯狂的精灵,在空中狂舞,然后狠狠地砸在车窗上,溅起一片片水花。车窗早已被雨水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外面混沌一片的世界。雨水顺着车窗流下,形成一道道水痕,如同泪痕一般,诉说着这场大雨的凄厉。 大雨带来的不仅是视觉上的模糊,还有听觉上的轰鸣。雨水砸在车顶、车窗和车身上,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声响,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让人心神不宁。 车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潮湿而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转头看向安娜,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仿佛想从我这里找到一丝安慰。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车外的山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山间肆虐。我可以听到那汹涌的洪水声,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它们咆哮着,怒吼着,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在这无尽的洪流之中。 我透过模糊的车窗,试图看清外面的情况。然而,除了那混沌一片的雨幕和咆哮的洪水声,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感受到这辆车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风暴雨所吞噬。 这场大雨仿佛是一场灾难的序曲,预示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危险。然而,在这黑暗的时刻,我们只能相互依靠,共同面对这未知的恐惧。 我紧紧握着方向盘,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但我知道,我不能让这种情绪影响到其他人。我必须保持冷静和坚定,带领大家度过这个难关。 雨势依旧猛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雨海中。我只能祈祷,这场灾难能够尽快过去,然而雨越下越大,此时的王伟打开了广播。 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信号声,播音员说道:“各位听众朋友,现在播报一则紧急新闻。近日来,我国多地发生了奇异的自然现象,引发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据了解,这些现象可能与一些未知的神秘力量有关。请各位听众朋友做好防范措施,保护好自身安全。” 王伟苦笑道:“这说了等于没说。” 我调了几个频道,发现所有的频道都在播放同样的新闻。王伟也很纳闷儿地说道:“调频功能坏了?” 这时,安娜突然指着车窗外说道:“你们快看!” 我和王伟顺着晨曦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奇异的光柱。这道光柱呈蓝色,直冲云霄,将天空都染成了蓝色。在光柱周围,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整个天空仿佛都要被撕裂开来。 我们三人都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王伟才喃喃说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了?” 安娜瞪了王伟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光柱周围的云层开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原本厚重的乌云像被泼上了一层墨汁,逐渐转为了深邃的黑色,而且仿佛有了生命般,开始向那束光柱缓缓聚集。很快,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在光柱旁成形,它疯狂地旋转着,电闪雷鸣在其中交织,仿佛有千万只野兽在怒吼。 突然,一种奇异而古老的声音从天穹顶端传来,它像咒语一般玄奥,每一个音节都似乎带有某种神秘的力量,穿透我的耳膜,直击我的灵魂。这声音越来越强烈,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我环顾四周,发现安娜和王伟也同样面露痛苦之色,他们的身体在颤抖,显然也受到了这神秘声音的影响。 就在这时,从那个黑色旋涡中,突然伸出了一只巨大的触手。这只触手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每一个吸盘都仿佛在蠕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它的每根触手都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同来自深渊的恶魔之眼。 触手逐渐从旋涡中涌出,越来越多,直到我完全看清了它的全貌。而在那触手的顶端,我看到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赤红色眼睛。那双眼睛高高在上,冷漠而无情,仿佛在俯瞰着我们这些渺小的生物。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恐惧深入骨髓,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汗,心跳如同雷鸣般在胸膛中回荡。我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这种束缚,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那股无形的力量。 赤红色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大,它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逐渐失去了控制。就在这时,我看到王伟和安娜也和我一样,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突然,从湖水中涌出了无数怪物女孩,她们的面容狰狞,口中发出奇异的咒语声。随着她们的吟唱,天空中的旋涡变得更加疯狂,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血红色。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恐怖的地狱之中,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划破了天际。我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的那只巨大的触手在闪电的攻击下剧烈地抖动。紧接着,它的吸盘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道闪电从云层中劈下,狠狠地击中了那只触手。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只巨大的触手在闪电的攻击下逐渐消散。天空中的旋涡也开始慢慢变小,最终完全消失。那些怪物女孩们惊恐地四处逃窜,仿佛生怕被即将坠落的触手砸中。 巨大的触手坠落的瞬间似乎连月亮的光芒都被抵挡住了。它还没完全落下,我就感受到大地的震动,周围的树木也随着震动而摇晃起来。伴随着巨大的触手掀起了一阵巨浪,将我们三人连同卡车一起卷入了其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一股猛烈的气浪。 我们三人被卷入了气浪之中,身体不断地撞击着周围的物体。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撞碎了,痛苦不堪。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汹涌的洪水不断地灌入我的眼睛,让我无法睁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一切平静了下来。我挣扎着从卡车的残骸中爬了出来,刚才的那股冲击力险些要了我的命。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是一片狼藉。卡车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周围的树木也东倒西歪。我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和血迹。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看到王伟和安娜也爬出了残骸。他们俩的情况比我更糟,身上布满了伤痕,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我们互相搀扶着,查看周围的情况。 王伟:“该死的外星人儿,我贷款买的大卡车。” 我苦笑着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卡车呢。再说了这是古神,也是旧日支配者。” 我抬头看了看天穹,发现那道蓝色的光柱已经消失不见了,天空中又恢复了黑暗。但是周围的景象依然非常恐怖。洪水仍然在四处泛滥,远处的村庄已经被淹没了大半。许多树木和房屋都在刚才的冲击中倒塌了,就连山脊都被断开了。 我转过头去,发现安娜正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东西发呆。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金色的盒子。这个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我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安娜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盒子看起来很古老,也许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走上前,想要打开盒子,但是发现它连个锁眼儿都没有,只有盒身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雕花。我用力地摇晃着盒子,试图将它打开,但是盒子纹丝不动。 安娜说道:“看来我们需要一把钥匙才能打开这个盒子。” 我看了看说道:“可是没有锁眼啊。” 安娜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指着盒子底部的凹槽说道:“让我来试试吧。” 我:“不对,不对。你看这个盒子。这个金盒子的雕花,看起来并不单纯是为了好看。而更像是一种另类的齿轮。如果钥匙孔在这里。那么这个凹槽一定会与很多类似齿轮一样的东西有着密切的连接,可你看连不上啊。” 安娜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武廿无?你说这盒子是不是那些鱼脑袋的小女孩留下的呢?” 我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这个盒子,就是从那些怪物女孩手里掉下来的。” 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个赤红色的眼睛,心中一震。我对安娜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赤红色的眼睛!它在注视着我们的时候,你说那些怪物女孩的样子像不像是在朝拜那个红眼睛?那群怪物女孩儿会不会是它的信徒呢?既然是在朝拜的时候带着的,也一定与献祭有关?” 她忽然大叫道:“血祭,一定是血祭。我试一下,这里就那些女怪物的血多。”说完安娜就把一滴怪物的血滴在了凹槽里。 怪物另类的血滴在凹槽里的瞬间,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随后,盒子上的花纹开始发生了变化。这些花纹不断旋转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接着,盒子上的锁自动打开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半透明小瓶子。这个小瓶子看上去非常精致,瓶身上刻着一些古老的金色文字。我打开瓶子,发现里面装着一些暗红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味,让人有些反胃。 我拿起小瓶子,闻了闻,然后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液体。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这些画面十分模糊,但是我依稀能看到一些扭曲的人形生物,它们似乎在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随后,这些画面又消失了。 王伟凑过来:“武廿无?你怎么了?别发呆啊!” 我回过神来,看到王伟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问道:“你们看到刚才的画面了吗?” 安娜走过来:“没有,我只看见你盯着这个瓶子发呆。” 我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我产生幻觉了吧。不过这个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安娜接过了盒子和瓶子:“不管怎样,这东西很邪门儿,先收着吧。既然怪物女孩儿们认为这是重要的东西,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我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第6章 水中异种(3) 因为刚才那条巨大触手掉落产生的惊人破坏力,原本无处宣泄的洪水散去了。我和晨曦、王伟一起把卡车的残骸从水里拖了出来。卡车虽然损坏严重,但是还可以勉强发动。我们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开车离开这里。 当我们三人刚要发动卡车时,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这声音十分尖锐,仿佛来自地狱一般。我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正在向我们跑来。这个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脸色苍白,神情惊恐万分。 这个女孩看上去非常害怕,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尖叫着。她的身后跟着几个鱼脑袋的小女孩,这些女孩手里都拿着尖锐的武器,正在追赶她。 王伟惊恐的大叫:“哇靠,又来?咱们是捅了那些家伙的老窝了吗?这么多?” 我一边发动卡车,一边对王伟说道:“先别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我开着卡车冲了过去,在女孩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打开车门把她拉了上来。那几个鱼脑袋的小女孩见状,挥舞着武器向我们冲了过来。我猛踩油门,卡车飞快地冲了出去。鱼脑袋的小女孩们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好险啊,差点就让那些怪物女孩追上了。” 被救的女孩喘着粗气,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管她们叫怪物?”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难道不是吗?她们的样子很吓人啊。” 女孩狡黠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发现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长相十分清秀。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皮肤白皙,五官也很精致。 安晨曦(安娜)有些不满的踹了我一脚,随后说道:“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我赶紧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些鱼脑袋的女孩很可怕而已。” 安娜瞪着我,她嚷嚷着:“武廿无,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尴尬地擦了擦嘴角,说道:“哪有啊。” 安娜看着女孩讪笑到:“我们刚才救了你,你是谁啊?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叫苏瑾,住在前面的双龙镇,你们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可以给你们指路的。” 我听到双龙镇的名字,回头看了看王伟,说道:“双龙镇?那不是我们出发的地方吗?” 王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里。” 我大惊:“那里不是闹怪物吗?咱们车的冷藏柜里还装着一个怪物的受害者呢。” 王伟笑了笑说:“可不是咋的。。。。” 安娜:“你们能不能先闭嘴?听苏瑾说。” 王伟:“对对,苏瑾,双龙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苏瑾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挠挠头:“没有怪物啊。” 安娜突然插嘴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你是从双龙镇逃出来的吗?” 苏瑾想了想说道:“我不是逃出来的,我是自己跑出来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自己跑出来的?” 苏瑾点头说道:“对啊,双龙镇没什么事啊。” 我停下车,拉着苏瑾下了车,打开卡车货箱,然后指着那个尸体说道:“这个人是不是你们镇上的人?” 苏瑾看了一眼尸体,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不是我们那里的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瑾:“你确定?” 我和安娜对视一眼,都感到非常疑惑。如果苏瑾没有说谎,那么这个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而且那个人临死还劝我们快跑,离双龙镇远一点。 我转头看着苏瑾:“小妹妹,你说的都是真的?” 苏瑾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双龙镇看看。” 王伟凑过来:“武廿无,你看她像不像那些怪物女孩儿们。”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苏瑾,发现她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她的眼神很清澈,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我把王伟拉到一边,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王伟摇了摇头说道:“没看出什么。不过,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努力回想了一遍,感觉合情合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叹气道:“总觉得怪怪的,可就是说不出来。” 我想了想对王伟说道:“算了,既然苏瑾说双龙镇没事,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反正现在也没别的线索,不如去双龙镇调查一下。” 王伟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那些鱼脑袋的女孩怎么办?万一她们追上来怎么办?” 我安慰道:“没事,我们在前面小镇上给卡车加点油,然后再买点食物和水,顺便打听一下消息。如果真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应对。” 王伟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们继续开车前进。苏瑾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忍不住问道:“苏瑾,你家里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跑出来了?” 苏瑾眼神暗淡,轻声说道:“他们,他们去世了。” 我感到有些尴尬,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苏瑾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都过去很久了。” 苏瑾默然的看着我,好像对我的问题根本没有思考过一样,她呆呆的看着我问:“打算?”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现在一个人,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苏瑾依然眼神迷茫的看着我,摇了摇头,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谁也说不准。” 安娜踹着我,恶狠狠的说:“让你装深沉,让你撩妹。” 我赶紧躲闪,解释道:“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王伟乐呵道:“哈哈,你小子也撞枪口上了吧?” 我瞪了王伟一眼,不再说话。苏瑾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一样。 王伟接着问道:“对了,苏瑾,你今年多大了?” 苏瑾说道:“我今年三百岁,是一百二十个孩子的母亲,三千个孩子的祖母。也是现在双龙镇的拥有者。” 安娜挖苦道:“呦?还女王呢?”随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中二病。” 苏瑾脸色微变,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中二病,这些都是真的。” 安娜翻了个白眼,继续挖苦道:“那您是吸血鬼?还是狼人?还是巫妖王?”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瑾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的孩子,是那些追杀你的鱼头女孩儿?” 我震惊的一脚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王伟直接被惯性甩到了前挡风玻璃上。我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苏瑾:“你说什么?她们是你的女儿?可是,她们根本就不是人类啊!” 苏瑾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她们是怪物,但是,那又怎样呢?她们是我的孩子,永远都是。” 我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疯了吗?她们会吃人的!” 苏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她们只是饿坏了。如果可以,我也想让她们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她们太饿了。。。。。。” 安娜看着苏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所以你就任由她们去害人?”随后拿起一把工兵铲不顾我的阻拦大喊:“我特么干死她。” 此时我们惊讶的发现,我们的卡车周围已经被那群长着食人鱼脑袋的小女孩围满了。 苏瑾缓缓摇着头说道:“没用的,她们已经饿了太久了。又有古神的复苏刺激了它们的凶性,除非。。。。。。” 我急忙问:“除非什么?” 苏瑾眼神黯淡,低声说道:“除非有人自愿成为她们的食物。”随后苏瑾走下车,很快她就被那群食人鱼脑袋的小女孩围住。那画面,我们根本不敢去看,太多的鲜血,而苏瑾的面容我们看不到一点的痛苦,更像是一种解脱。 我、安娜、王伟三人下车站在远处,不敢靠近。而那群食人鱼脑袋的小女孩也仿佛看不见我们,她们围在苏瑾身边,拼命地撕咬着她的身体。苏瑾痛苦地挣扎着,却最终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中。。。。。。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也在为这一幕而哭泣。 王伟指着天空大喊:“卧槽!踏马的!下这么大的雨,打雷劈死你们这群怪物啊!” 然而,大雨并没有浇灭那些食人鱼脑袋的小女孩的凶性。她们仍然疯狂地撕咬着苏瑾的尸体,场面极其血腥恐怖。 它们都在撕咬苏瑾,似乎对别的东西不感兴趣。一切看起来那么残酷,却又合情合理。也许一开始她就没有拒绝自己的女儿们,只是想到双龙镇再被吃掉,也许是因为现在的那里,她的儿女更多吧? 卡车缓缓前行并没有被那群怪物阻拦。晨曦趴在我怀里:“廿无,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看着远处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苏瑾,心中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只是驾驶着卡车经过,看着那群食人鱼脑袋的小女孩将她的尸体一点点吞噬干净。 卡车缓缓前行并没有被那群怪物阻拦。我叹了一口气,对安娜和王伟说道:“走吧,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第7章 新的启示(1) 我们并没有在双龙镇停留,虽然怪物们没有阻拦我们,但这地方让我们三人都觉得很不舒服。于是我们只是拿上了汽油,安置了那位被我们临时安放在卡车里的那位村民遗体,就继续朝着下一个城市前进了。 路上,安娜问道:“廿无,你后悔吗?” 我疑惑的反问道:“后悔什么?” 安娜有些情绪低落的问道:“如果我们当时阻止了苏瑾,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但是,就算我们阻止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她的那些孩子们还是会饿肚子,还是会去伤害别人。牠们需要的是食物,不是怜悯。” 安娜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王伟打断了她。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活下去。” 我顺着王伟的目光看去,发现地面上的确有很多野草在疯狂地生长着。它们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地面。就像是在那个超市一样,只不过我们还没有看到藤蔓,可这时候的水泥路面已经被一些杂草顶碎了。 我皱起眉头,说道:“这里的生态环境似乎有些不对劲。似乎生长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安娜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跟犹格索托斯有关?” 王伟抽着烟看着外边:“这里藤蔓和野草生长的速度可是比见到的那个超市那里快多了。” 我惊讶的说道:“按道理来说超市那边距离这里有几百公里了,超市那边更靠近海洋,应该会得到更多的降水才对啊。可是为什么这里生长的更快呢?” 王伟指着地面的野草说:“你看,那里有一棵草,它已经长到电线杆那么高了。” 我们顺着王伟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棵野草长得非常高大,几乎和电线杆一样高了。它的叶片非常厚实,就像是一片片钢板一样。 我惊讶地说道:“这棵草长得也太大了吧!它真的是野草吗?” 我们停下车,我开始观察这棵草裸露出土壤的那些根系,我走过去,用手扒开野草周围松软的泥土,发现它的根系非常发达,几乎布满了整个地面。它的主根非常粗壮,直径大约有十几米。它的须根也非常多,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起,几乎把地面都覆盖了。 我震惊的说:“这东西长得像榕树一样,但是却是一棵草本植物。” 王伟和安娜也走过来查看这棵奇怪的野草。王伟惊讶地说道:“这玩意儿长得也太大了吧!它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安娜说:“会不会是因为古神的原因,这些植物都发生了变异。” 我点点头,说道:“有可能。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些植物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突然王伟指着那棵野草大喊:“哇靠,你们看,它在动!” 我们顺着王伟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这棵野草的叶子正在微微颤动。随后,它的叶片开始变得更加厚实,就像是一片片钢板一样。紧接着,它开始扭动起来,就像是一条巨蟒在扭动身体一样。 我盯着那棵野草根部的土壤说道:“或许,并不是野草在动,而是它的根系在移动。” 安娜有些惊恐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棵野草的根系正在向地下钻?” 我仔细观察后,点点头,说道:“植物的根系都会向着有水的地方生长,它太大了,浅层的水估计无法供养它,所以它会往更深层的地方汲取水分。” 我盯着那棵野草根部的土壤继续说道:“这棵野草的根系一定非常发达,否则它不可能长到这么大。” 王伟挠挠头说:“这棵草还真特么成精了。” 我们继续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棵野草并没有继续生长,而是停留在原地不动了。它的叶片也停止了抖动,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我对王伟说:“我怀疑这些野草跟超市里的藤蔓是一样的,在古神的影响下,他们变异成了巨型植物。只不过超市里的藤蔓是横向生长,而这棵野草是纵向生长。我们先走吧,赶路要紧。” 我们回到卡车上,继续朝着下一个城市前进。一路上,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巨型植物。它们有些像树木,有些像野草,还有一些则像是藤蔓。无一例外的是它们的生长速度非常快,有些甚至已经长到了几十米高。 我开着卡车,王伟坐在我的副驾位,安娜则是躺在后排睡觉。王伟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他指着窗外喊道:“快看,那边有一棵巨型向日葵!” 我顺着王伟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棵巨大的向日葵。它的高度至少有十几米,金色的花盘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空。它的叶片非常肥厚,每一片都有几平方米大小。它的茎秆也非常粗壮,直径足有一米多。 这个大家伙的身材巨大,它巨型的花盘在转动着保证它永远朝向太阳,安娜被我们的惊叹声吵醒了,她看着这个巨型的向日葵感叹道:“这棵向日葵长得也太大了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向日葵。” 我看着那变异的巨型向日葵:“这也是犹格索斯苏醒的征兆吗?先是安娜的噩梦,海边的怪物,然后毒草,藤蔓,巨型的野草,现在是遮天蔽日的向日葵。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王伟抽着烟,说道:“谁知道呢?也许以后还会有更多奇怪的植物出现吧。不过犹。。由。。。犹格。。。犹格索托斯是啥?” 我开着车,但还是认真的介绍道:“犹格索斯是三柱神之一,也是时空与外来者之神。它也和生命之力有着某种关系。” 我继续努力解释:“阿撒托斯是盲目痴愚之神,也是外神们的统治者,三柱神之首。奈亚拉托提普是蠕动的混沌,也是外神们的信使和使者。另外还有十几个有名字的,和几百个没名字的外神。外神们居住在群星之间的太古世界,而人类居住的地球只是被外神们当做牧场。” 王伟惊讶地说道:“听起来好牛逼啊!那犹格索斯苏醒后会怎么样?它会毁灭地球吗?” 我无奈的说道:“它毁灭地球也没什么意义,它只是觉得有趣。犹格索斯渴望知识,一切知识。在它眼里,人类就像蚂蚁一样渺小和愚蠢。它的苏醒意味着噩梦和疯狂的到来。人类在它眼里,就像食物一样毫无意义。” 安娜有些担忧地说道:“那如果犹格索斯真的苏醒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记得我之前说过克苏鲁神话里的一句话吗?quando stee revertuntur ad locum, dominus l''aiye revivetur iterum.” 安娜点点头,说道:“记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当群星归位之时,克苏鲁将会苏醒。这句话是克苏鲁神话中比较着名的一句话,它暗示了克苏鲁的苏醒,也预示着末日的到来。而在犹格索托斯的神话中,也有类似的一句话,那就是‘当太阳变成黑色,乌鸦在白天飞翔’。这两句话的含义很相似,都预示着世界末日的到来。” 卡车从巨大的向日葵下方穿行而过,巨大的向日葵遮蔽了天空。王伟弹着烟灰说道:“哎哟,我看外面这雾好像越来越大了,我看还是别走了,就停在这里吧。正好,我这还带了不少酒,咱们喝一杯。” 我看了看前方,发现雾气确实越来越浓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听从王伟的建议,将卡车停在路边。 我和王伟把驾驶室里的座椅放平,三个人在驾驶室里支上桌子。我们拿了很多花生米、罐头、火腿肠、面包之类的食物,还拿出了一瓶酒,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王伟一边喝酒,一边说道:“真特么怪了,以前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雾啊!这雾气里好像有一股怪味儿,闻着让人头晕。” 我皱了皱眉:“我也感觉到了,这雾气里有一股腥臭味,闻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晨曦说道:“你们说,这雾气会不会和犹格索托斯有关?” 我摇摇头:“不好说,不过按照克苏鲁神话里的设定,人类和旧日支配者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人类无法理解旧日支配者的思想和行为。所以,我们现在也无法猜测雾气和犹格索托斯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们又说了好一阵话,天南海北的说了很多。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我喝完酒,把酒瓶放在一边,靠在座位上,准备休息一下。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敲打卡车的窗户。我睁开眼睛,发现车窗外站着一个奇怪的生物。 我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发现那个生物长得非常奇怪。它有着一张人类的脸,但是身体却像一只猴子。它的眼睛很大,嘴巴也很大,牙齿非常锋利。它不停地敲打着车窗,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感觉它虽然很急迫,但却似乎没有攻击我的意思。于是我慢慢打开车窗,想要看仔细一下那个东西,车窗刚打开一个缝隙,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那个生物看到车窗被打开,立刻伸出爪子,想要抓住我的手。我连忙把手缩了回来,然后赶紧关上车窗。那个生物似乎非常懊恼,不停地拍打着车窗,发出刺耳的吼叫声。 安娜也被声音惊醒,看到了那个奇怪的生物,她惊恐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猴子吗?” 我感觉手里被那个家伙塞了一张纸条,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小心,不要被它们抓住。这些生物是犹格索托斯的奴仆,它们会攻击所有试图逃离这里的人。” 那个怪异的生物跑远了,它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雾中,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拿着纸条,脸色凝重地说道:“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我们现在已经被犹格索托斯的奴仆盯上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王伟问道:“可是,雾气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呢?” 这时,我想起了之前给安娜讲的那个故事。她说,犹格索斯苏醒后,会释放出大量的精神污染,使人类失去理智。而那些被精神污染的人,则会成为犹格索斯的奴仆,为它们服务。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避开那些犹格索托斯的奴仆。 我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假装自己被精神污染了,然后假装服从犹格索托斯的奴仆,等到它们放松警惕后,我们再趁机逃走。” 我说道:“我们先假装自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然后开始自言自语,假装自己被精神污染了。接着,我们再假装受到了控制,开始攻击王伟。等到那些犹格索托斯的奴仆相信了我们之后,我们再趁机逃走。” 王伟兴奋的说道:“明白,明白不就是发疯吗?啊,犹格索托斯!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啊。。。” 我看着王伟浮夸的演技眼皮突突直跳,但是也没更好的办法也只好跟着王伟哇哇乱叫。 我们两个装作被精神污染,假装攻击王伟,那些奴仆没有上当,它们中有些猴子一样的生物开始对我和王伟扔石头,要不是躲进了卡车,我和王伟险些被砸死。 第8章 新的启示(2) 突然一阵苍茫而古老的声音从浓雾深处传来,那声音穿透浓雾,听起来让人觉得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恐惧的气息,那声音既像是咒语,又像是某种远古的语言,它晦涩难懂,但是这其中的韵律却极为流畅。 我们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这个声音。这个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我们甚至可以感觉到它在我们的脑海中回荡。这个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我们感到恐惧和绝望。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森林中的雾气也逐渐分开一条道路。那些原本攻击我们的奴仆突然停下了动作,它们纷纷跪在地上,仿佛在向某种强大的存在致敬。随后,我们看到森林深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它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那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我们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章鱼头人身的怪物。它的身体足有几十米高,挥舞着无数只触手,看上去非常可怕。它的眼睛是黄色的,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怪物缓缓地向我们走来,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我们的心上。我们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开始颤抖起来。 那个怪物停在我们面前,它的触手轻轻拍打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它的声音非常低沉,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它说道:“人类,你们为何闯入我的领地?” 我们被吓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只能木然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巨大怪物。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让我感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 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我不禁想起那些传说中的古神和它们的力量,这个怪物似乎就是其中的一员。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时,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说道:“我们是误入这里的,请原谅我们的无知。尊敬的古神,以及您所三柱神之一的犹格索托斯大人,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不小心闯入了您的领地。” 我的话音刚落,那个怪物便转过头来,用那双黄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我不知道它是否会发怒,是否会对我们发动攻击。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怪物并没有发怒,而是缓缓开口说话。它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它说道:“我不是犹格索托斯,我是他的眷属,被称为‘深渊使徒’。你们人类总是自以为是,以为了解了一切。但实际上,你们对真正的力量和智慧一无所知。” 听到怪物的话,我心中一阵惶恐。我意识到我们可能闯入了不该来的地方,触怒了这位强大的古神眷属。但是,我也感到一丝庆幸,因为至少它并没有立即攻击我们。 紧接着,怪物又说道:“快走吧,我不喜欢你们身上的味道。记住,不要再踏入这片领地,否则下一次,我不会再留情。” 我试探着问道:“尊敬的深渊使徒,那您能告诉我们,我们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吗?我们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回到人类社会。” 深渊使徒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离开,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条件?请您明示。” 深渊使徒缓缓说道:“在三天后,会有一场大雨降临在这个地区。如果你们能够在大雨中存活下来,那么我就告诉你们如何离开这里。如果无法存活,那么你们只能成为这片领地的祭品。”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这场大雨会持续多久?” 深渊使徒回答道:“这场大雨会持续三天三夜,直到大地被洪水淹没。如果你们能够熬过这场大雨,那么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如果你们无法熬过,那么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我转头看了看安娜和王伟,他们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显然对这个条件感到不解。) 我深吸一口气,对深渊使徒说道:“我们答应你。如果三天后我们能够活下来,请告诉我们如何离开这里。” 深渊使徒点了点它巨大的头颅,它的触手轻轻拍打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它说道:“很好,祝你们好运。三天后,如果你们能够活下来,我会在这里等你们。不过首先你们要去除人类身上这难闻的味道。不然你们根本没有机会活下来。去那个房间等待暴雨吧。” 它说完,只见它触须触及之处,一个巨大的没有屋顶的房子拔地而起。而我们也被猴子形状的怪物们,扔到这个没有顶没有门,只有四面围墙的房子里。 猴子们把我们扔在房子里以后,就逃跑了。 我皱起眉头爬起来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暴雨来临吗?” 王伟耸耸肩说道:“还能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能出去吗?” 安娜说道:“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我看了看房子里的茅草,看了看四周,地面上的小石块儿,垂下来的藤蔓,以及房间里简陋的有些不像话的架子,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个房间,所有的木头根本不够搭建一个木质屋顶,而搭建一个石头屋顶,那么这些石块虽然数量很多,但它们又太小了,根本不能制作屋顶。 我瞬间有了主意,开始计算这些石子可以烧出多少水泥,这些水泥可以搞出多大的屋顶,我一边算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我环顾四周,看着地面上的小石块儿,心中开始默默计算。我自言自语道:“这些石子,如果全部用来烧制水泥的话,按照每块石子能产出一定量的水泥来计算,大概能烧出……嗯,假设每块石子能产出0.1单位的水泥,那么这些石子总共能产出……嗯,让我数数,一、二、三……大概有五十块石子,那就是五单位的水泥。” 我皱了皱眉,继续自言自语:“五单位的水泥,能制作多大的屋顶呢?假设每单位水泥能制作一平方米的屋顶面积,那么五单位水泥就能制作五平方米的屋顶。但是,这个房子至少有二十平方米的面积,显然这些水泥是远远不够的。” 王伟看着自言自语的我,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在思考,然后继续自言自语,我叹了口气,看着垂下来的藤蔓和简陋的架子,心中开始构思其他的方案。 我自言自语道:“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些藤蔓和架子,制作一个简易的遮雨棚。藤蔓可以用来编织成网状,搭在架子上,虽然不如水泥屋顶坚固,但至少能抵挡一部分雨水的冲刷。” 我站起身来,开始动手测量架子的尺寸和藤蔓的长度。我自言自语道:“架子的宽度大约是两米,长度是十米,那么我们需要编织一个长十米、宽两米的遮雨棚。藤蔓的长度应该足够了,只需要将它们编织紧密一些,应该能承受住一定的风雨。” 王伟听到我的自言自语,也加入了进来:“这个主意不错,但是藤蔓上可能会有一些刺,如果直接编织在架子上,可能会扎伤人。”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需要将藤蔓上的刺去掉。我们可以先把藤蔓放在火上烤一下,这样藤蔓上的刺就会变软,然后再把它们编织在架子上,这样就不会扎伤人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茅草,茅草虽然柔软,但韧性不足,无法承受太大的重量。 我想了想,茅草虽然不够结实,但是可以用来填充藤蔓之间的空隙。我找了一些茅草,将它们撕成细条状,然后塞进藤蔓之间的空隙中。这样可以增加遮雨棚的厚度和稳定性,同时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暖作用。 我把编织好的藤蔓遮雨棚盖在茅草房上面。 王伟看着我大喊:“你还真聪明啊,动手能力也强。可是它允许我们盖屋顶吗?” 我笑笑回应:“那个深渊使徒已经告诉咱们了,咱们可以盖屋顶。” 王伟目瞪口呆的说:“你别瞎说啊,它哪句话说的?” 我笑了笑说道:“它说我们身上有味道,可我们一点味道也没有,所以它说的一定是七宗罪一样的人类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咱们自己盖屋顶就违背了懒惰,那么味道就会少一个。它不是说我们有味道就活不下去吗?懒惰也会活不下去的。” 王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然后竖起大拇指说:“你是真的聪明,我都想给你磕一个。” 安娜十分得意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他是个天才,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安娜继续说道:“现在,我们需要生火,把茅草房烘干,否则的话,晚上会很冷。” 我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些干草和树枝,把它们堆在一起,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很快,茅草房内就升起了一股浓烟。 王伟吐槽道:“这烟也太大了,咱们不会被呛死吧?” 我毫不犹豫的说道:“撒尿把衣服弄湿捂住口鼻,记得别有其他的心思,这就是摆脱咱们身上色欲的味道。” 我脱掉上衣,将上衣打湿,然后捂住口鼻。王伟和安娜也学着我的样子做了。过了一会儿,浓烟逐渐散去,茅草房内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随后等着浓烟完全散去,我们坐在火堆旁边,烤着湿衣服,等待着暴雨的到来。 第9章 新的启示(3) 我靠在墙上,这几天连续的劳动已经让我有些身心俱疲,现在的我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妻子有些有气无力的靠在我怀里问道:“廿无你说,暴雨过后,我们真的能够活下来吗?” 我看着她被篝火映照的忽明忽暗的脸,我拍拍她的肩膀:“别说丧气话,咱们肯定能活下来的。咱们这几天烧石灰拌水泥,给这个屋顶进行了很多次的加固,付出了多少努力你这个参与者还能不清楚吗?一定没问题的。” 安娜似乎打起了一点精神,她点点头:“嗯,你说的没错。对了,你说,如果咱们活下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咱们连最基本的食物和水源可能都没有保障,想要活下去真的很难。” 王伟又拿出他那个老年人用的小收音机开始摆弄起来,经过一阵调频的噪音。。。。。 王伟兴奋的喊道:“快听!还有信号!你们快来听啊!” 我和安娜凑过去,王伟把音量调大,隐约听到了一个男播音员的声音。虽然电流声很大,但是还能听清。 我们仔细听了听,播音员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可以听出他在说:“这里是滨海之声广播电台,据最新消息,我市南部地区遭受了强烈的风暴袭击,城市已经被洪水淹没。目前救援工作正在进行中,但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呼吁广大市民保持冷静,听从政府的指挥,共同度过难关。详情可咨询我们的对应网站……” 我开心的说道:“情况比我我们想象的更好,你们听到了吗?” 安娜:“可是广播里说的是城市被水淹了啊。。。。(突然反应过来)啊?对啊,我还听到了救助,还有人在组织救援。” 我激动的说道:“哎,你没注意听。除了救援,灾区城市的网站还在运营,这说明什么?” 王伟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于是不假思考的问:“说明什么?” 我笑着说道:“刚才的广播至少说明两个问题,1.说明灾区都能信息交流。2.灾区也可以物流还能运转。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你们想啊,如果信息交流和物流都中断了,那说明什么?说明整个社会都崩溃了。但是现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至少我们还能够知道外界可以通过网络和电台了解到相互的信息,外界的人还能够通过物流购买到一些必要的物资。只要社会还在运转,那我们就有希望。虽然我们被困在浓雾中心的这座房子里,只要我们能抗住三天后的暴雨,就一定能从深渊使徒那里得到走出这片浓雾的办法,然后就能找到救援的。” 安娜也笑着说道:“你说得对,看来我们还是要乐观一点。不管怎么说,活着就有希望。” 此时广播突然传来:“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们听到声音都不由一惊,赶紧抬头看向王伟手里的收音机,里面的电流声更嘈杂了,夹杂着求救声,哀嚎声。 接着传来了尖叫声,和野兽的咆哮声。然后就是一声巨响,就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之后电流声彻底消失。 王伟赶紧把收音机扔到地上,脸色苍白。 王伟颤抖着说:“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都很清楚,一定是洪水和风暴把什么了不得怪东西冲上岸了。而那个广播电台里的所有人估计也都遭遇了不测。只是现在的我们都还很难接受罢了。 王伟苦笑道:“天灾人祸啊,这该死的世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熬过这三天吧。” 我刚一抬头顺着房顶仅剩的那个缝隙看去,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过天际,仿佛要把天空撕成两半。而在那恐怖的电光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 安娜惊呼道:“看,那是什么?” 那巨大的黑色身影越来越近,逐渐显露出它的真面目。它长得像一只巨大的章鱼,但是身体上布满了触手,而且每一根触手上都长着一张狰狞恐怖的人脸。它的眼睛像两个巨大的探照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王伟吓得差点摔倒在地,我急忙扶住他。 那个巨大的怪物缓缓地降落在房顶附近,无数的触手缠绕在房顶上。它的触手上长着一张张人脸,那些人脸表情痛苦,仿佛在挣扎着求救。 安晨曦紧紧抱住我,她身体不停地颤抖。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表现出害怕或者惊慌,只会让那个怪物更加兴奋。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个怪物喊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个怪物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声音,仿佛在回答我的问题。(它的声音非常难听,好像是由无数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一样,让人听了之后感觉头晕目眩。它的触手不停地挥舞着,仿佛在向我们展示它的力量。) 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继续问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那个怪物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停止了挥舞触手,慢慢地靠近我们。它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在观察着我们。 它用触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 我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想让我们跟它一起离开这里。 我摇摇头:“抱歉,我们不能跟你走。我们需要留在这里等待暴雨结束。” 那个怪物似乎有些生气,它的触手不停地挥舞着,仿佛在威胁我们。它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难听,仿佛是在表达它的愤怒。 我握紧安娜的手,坚定地说道:“你如果不想伤害我们,就请离开吧。” 那个怪物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一声咆哮,转身离开了。它的触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向我们告别。 我和安娜都松了一口气,王伟更是瘫倒在地上。 安娜问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了?”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它并不是想伤害我们,只是希望我们能够跟它一起离开。” 我继续安抚道:“不管怎么说,它没有伤害我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巨响,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天空变得更加阴沉,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安娜惊恐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颤声说道:“这场暴雨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我们得赶紧加固一下屋顶。” 于是我们一起动手,把茅草和树枝捆绑在一起,加固屋顶。同时,我们也将一些重物压在屋顶上,防止屋顶被狂风吹走。 在我们加固屋顶的同时,暴雨已经倾泻而下。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屋顶流下来,整个房子都在剧烈地摇晃着。 突然,我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错误,虽然这个简陋的遮雨棚能够挡住雨水,但是却无法抵挡狂风的吹袭。我们的加固工作完全是徒劳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大声喊道:“快!快离开这里!” 我和安娜、王伟拼命地向外跑,但是大火已经将我们包围。我们无处可逃,只能躲在一棵大树下。大火迅速蔓延,周围的树木也都被点燃了。整个森林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看着面前汹涌的火焰,我内心充满了绝望。 我紧紧抱着安娜,安慰道:“别害怕,有我在呢。” 安娜哭着说:“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摇摇头说:“不怪你,这都是天灾人祸,谁也预料不到。” 王伟也哭了起来:“我们还能活下来吗?” 我说:“别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这场暴雨似乎永远不会停止,整个大地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突然感觉到周围出现了很多双眼睛,它们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惊恐地喊道:“快跑!” 我们三人拔腿就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无数只触手从黑暗中伸出来,紧紧地缠绕住我们。我们拼命挣扎,但是却无济于事。那些触手将我们拖进了森林深处,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10章 新的启示(4) 在无尽的黑暗中,我们三人被那冰冷的触手拖进森林深处。这里的景象诡异至极,触手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密密麻麻地蠕动着,扭曲着,它们的质感滑腻而冰冷,犹如无数条巨大的蚯蚓,在黑暗中穿梭。它们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缠绕着我们,将我们像玩物般高高举起,随后又狠狠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每一次的撞击都让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几乎要散架。王伟更是痛苦地惨叫着,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显得更加凄凉。 然而,就在这时,那些触手突然停止了动作,它们仿佛受到了某种未知的命令,迅速地向后退去。我疑惑不解,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恐怖的笑声突然响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的嘲笑。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章鱼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这只章鱼的身体庞大无比,仿佛能遮天蔽日。它的面孔狰狞恐怖,触手上布满了吸盘,每一个吸盘都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更为诡异的是,每一根触手上都长着一张人脸,这些人脸表情痛苦,仿佛在挣扎着求救,他们的眼睛空洞而绝望,似乎在诉说着无法言说的恐惧。 安娜突然尖叫起来,她指着那只章鱼喊道:“你看!它的眼睛!”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只章鱼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能看穿我们的灵魂。它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每一次的转动都让我们感到心悸。 突然,那只章鱼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如同雷鸣般震撼着我们的心灵,我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周围的树木都被它的咆哮声震得断裂开来。它挥舞着触手,向我们冲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王伟吓得瘫倒在地上,我紧紧地抱着安娜,用尽全身力气向远处跑去。 然而,我们的速度根本无法与那只章鱼相提并论。它很快就追上了我们,伸出触手将我们紧紧地缠绕住。那触手的触感冰冷而滑腻,仿佛有无数的吸盘紧紧地吸附在我们的皮肤上。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电流从吸盘中传来,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感到麻木无力。 那只章鱼用它的触手将我们高高举起,随后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每一次的撞击都让我感到疼痛难忍,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摔碎一般。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那触手的束缚让我无法动弹。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章鱼用它的触手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那只章鱼的刺耳笑声如同万千恶魔的低语,听得人毛骨悚然。它的声音尖锐刺耳,似乎每一声笑都带着强烈的魔力,让我的头晕得几乎站立不稳。看着安娜被它紧紧地缠绕住,我心如刀绞,愤怒瞬间占据了我的心灵。 “放开她!你这恶心的怪物!”我大声地咆哮着,挣脱触手的束缚,冲向那只章鱼。我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它挥出重拳。触手因为我的攻击而颤抖着松开了安娜,章鱼的身体也微微向后退去。虽然我的拳头火辣辣地疼,但看到安娜重获自由,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安娜!快醒醒!”我摇晃着安娜的身体,焦急地呼唤着她。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我紧紧地抱住她,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别怕,我们会一起挺过去的。” 然而,那只章鱼并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它再次伸出触手,向我们发起了攻击。触手的末端带着冰冷的黏液,令人感到恶心。我抱住安娜,用尽全身力气向远处逃去。但是,那章鱼的速度惊人,我们很快就被它追上。 它伸出触手,将我们紧紧地缠绕住。那触手的吸盘紧紧地吸附在我们的皮肤上,仿佛要将我们的血液吸干。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开来,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我咬紧牙关,忍受着这难以忍受的痛苦,同时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能够逃脱这可怕的魔爪。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颤抖了一下,那只章鱼也被吓到了。它松开了我们,然后迅速地向后退去。我看到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地面上,裂缝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不由自主地向裂缝中飞去。 我紧紧地抱着安娜,我们两人一起坠入了裂缝之中。我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洞,不停地往下掉。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周围的景象。我看到周围都是巨大的石块和树木,这些石块和树木都漂浮在半空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也变得轻盈起来,好像要飘起来了一样。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这次我清楚地看到了那只章鱼的身影。它在裂缝中不停地游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紧紧地抱着安娜,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就在这时,裂缝突然闭合了,周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和安娜在裂缝中急速坠落,周围的景象不断变换,我们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一片荒芜,到处都是破碎的岩石和断裂的树木。天空阴沉沉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雾气。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也变得僵硬起来,失去了知觉。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周围的景象。我看到那只章鱼正在不远处游动。它发现了我们,然后快速地向我们游过来。我紧紧地抱着安娜,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就在这时,那只章鱼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向我们扑了过来。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我紧紧地抱着安娜,拼命地向远处跑去。那只章鱼在后面紧追不舍,触手不断地挥舞着,试图抓住我们。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双腿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突然,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我毫不犹豫地抱着安娜钻进了洞穴之中。那只章鱼也紧随其后,它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洞穴。我在洞穴中不断地奔跑,试图甩掉那只章鱼。但是,无论我跑得多快,那只章鱼总是能够追上来。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最后,那只章鱼来到了我的面前,它伸出触手,想要抓住我。我紧紧地抱着安娜,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只章鱼并没有伤害我们。它伸出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们的头。我惊讶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只章鱼正在用触手抚摸着我们的头。它的触手非常柔软,仿佛是在安抚着我们。我感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了。那只章鱼发出了一种柔和的声音,仿佛是在安慰我们。我抱着安娜,感到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我开始思考这只章鱼为什么没有伤害我们,难道它只是单纯地想要和我们玩耍吗? 那只章鱼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情绪变化,它收回了触手,然后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它的眼睛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在注视着我们。我抱着安娜,小心翼翼地靠近它。我感觉这只章鱼并没有恶意,反而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它用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们的头发,然后张开嘴巴,发出了一种柔和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感到恐惧和焦虑。我感觉这只章鱼好像能够读懂我们的心思,它能够理解我们的感受和想法。它似乎想要告诉我们一些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试着靠近,然后在保持安全距集的情况下,试探着问道:“你好?我武廿无,你是谁?”我尽量把每个字节都说的很清楚就好像在教小孩子说话一样。 那只章鱼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它发出一声低沉而柔和的声音。这种声音非常特别,似乎是由多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我无法准确地描述出这种声音的含义,但是它让我感觉非常亲切和温暖。我感觉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感到恐惧和焦虑。我尝试着向这只章鱼靠近,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相反,它伸出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咪一样。 我继续尝试交流:“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的问题刚刚问完,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那只章鱼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它的触手不停地挥舞着,身体也剧烈地扭动起来。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周围的温度骤降,仿佛瞬间从夏天进入了冬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冻僵了,但是我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我紧紧地抱着安娜,希望能够保护她。那只章鱼发出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声音,这种声音让我感到非常痛苦。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大脑中一片空白。 第11章 离开迷雾 当我再次苏醒,眼前的一切似乎仍沉浸在梦魇之中。深渊使徒的身影在朦胧中逐渐显现,那种古神眷属所特有的威严与神秘感,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令人无法直视。 它的身形仿佛是由深邃的虚空凝结而成,每一次的移动都伴随着微妙的空间扭曲。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皮肤下,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宇宙奥秘,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敬畏。它身上的触须轻抚着空气,仿佛在编织着一种无形的魔法,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实的面目。 深渊使徒的眼神更是令人感到神秘莫测。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是两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明。它们的瞳孔中似乎映照着另一个世界的景象,时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时而弥漫着诡异的雾气。当你试图深入其中时,只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被吸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它的声音也充满了神秘感。那是一种低沉而悠长的声音,仿佛来自地底的深处,充满了古老的韵律。每一个字句都像是被精心编织的咒语,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它的语言似乎包含着某种深层的含义,让人在聆听的同时,也能感受到一种超越常人的智慧与力量。 深渊使徒与那只大章鱼之间的交流更是充满了诡异与神秘。它们的对话仿佛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神秘与诡异。它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仿佛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让人对古神眷属的力量有了更深的认识。 在这份神秘与威严的笼罩下,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幻与诡异的梦境之中。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感到震撼与敬畏,每一个瞬间都仿佛被定格成永恒。我知道,我已经深深地被这位古神眷属所吸引,同时也对它所代表的那种神秘与威严感到无比的敬畏。 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竟是那深渊使徒的诡异身影。它正用那细长而灵活的触须,轻柔地抚摸着一只庞大的章鱼,那只章鱼正是先前我们所遭遇的可怕生物。它们的互动,宛如主宠情深,又似母子相依,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与和谐。 深渊使徒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它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人类,你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之前我曾让你们经受暴雨的考验,因为我的孩子过于顽皮,无法自控。但作为古神的眷属,我始终信守承诺。现在,我将为你们驱散浓雾,让你与朋友、妻子安然离去。” 我呆愣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无尽的疑惑。这只庞大的章鱼与深渊使徒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我能感受到它们之间那种超越常人的联系,仿佛它们之间存在着一种神秘的纽带。深渊使徒对章鱼的宠爱,以及章鱼对深渊使徒的依赖,都让我感到惊异不已。 深渊使徒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仿佛一位慈祥的母亲在轻声细语:“它叫约书亚,它的哥哥奥利哈德,就是那个曾想违背我的意愿带你们离开的那个章鱼。它们确实长得极为相似,对吧?” 我点了点头,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回应:“是的,它们……它们确实很相像。”深渊使徒轻轻拍了拍约书亚的触手,继续说道:“约书亚总是调皮捣蛋,喜欢和我玩捉迷藏。但今天它似乎有些反常,对你们造成了伤害。我对此深感抱歉,我会好好管教它的。” 我摇了摇头,努力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没关系,它只是一时失控而已。谢谢您的帮助,深渊使徒大人。”深渊使徒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邃与智慧:“不必客气,人类。我会为你们驱散浓雾,然后你们便可以离去了。” 深渊使徒突然话锋一转:“孩子,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们等待洪水过后才离开吗?”它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看穿我内心的想法。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紧张的情绪:“您……您是想给我们一些考验或教训吗?” 深渊使徒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不,那不是我的做法。我不会把生灵当作玩具来戏弄。没有人有资格考验别人,即使是我们也不行。我把你们留下的唯一原因,就是那时候外边的洪水已经肆虐成灾。把你们放出去无异于送死。现在外边的水势已经稳定下来,我会送你们一条船,让你们安全离开。” 说着,深渊使徒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它伸出手臂,用气泡将王伟和安娜从水中轻轻托起。他们两人如梦初醒般地出现在我身边。王伟的脸上还残留着迷茫与困惑的表情,而安娜则紧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深渊使徒再次拍了拍约书亚的触手,温柔地说道:“好啦,小约书亚,我们该走了。”约书亚发出一声低沉而柔和的回应声,然后它缓缓地转过身去,跟随着深渊使徒一起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深渊使徒和约书亚的离去,让我们松了一口气。我感觉自己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周围的世界变得真实而清晰。王伟和安娜也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他们感激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安慰他们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安全了。” 我们登上小船,划着船离开了这个地下隧道,过了没多久眼前的一切变得豁然开朗,我们看到了碧绿的草地,以及我们的大卡车。 王伟激动的嚷嚷道:“我的大卡车,我的大卡车,我真的没想到还能活着看到它。哈哈哈!” 于是王伟还不等我们停下船,就趟着水,爬到岸上。开始仔细的检查着他的大卡车。 我和安娜相视一笑,也跟着上岸了。当我们来到王伟的大卡车旁时,王伟正蹲在车边,仔细检查着车身的每一个部位。他看到我们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太好了,都没问题。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这次大暴雨没有给这辆卡车带来太大的损伤。” 我拍了拍王伟的肩膀,笑着说:“兄弟,你这卡车质量不错嘛。这么大的暴雨都没事。” 王伟自豪地挺起胸膛:“那当然,我这卡车可是白俄进口的矿山车改造的,质量杠杠的!” 安娜在一旁也笑着说:“王伟,你这卡车可不仅仅是质量好,还救了我们一命呢!要是没有它,我们可能就被超市那边的怪物吃了。” 王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其实我也没想到它会派上用场。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章鱼还真是挺吓人的。尤其是最后突然袭击我们,差点把特么老子吓尿了。我今天能活着出来,也多亏了你们两个。要不是你们俩,我恐怕早就喂鱼了。” 我们就这么一边聊着天,一边把那条小船拉上岸来。小船很重,而且有很多大箱子。王伟跳上船大喊:“让老子看看廿无兄弟的大章鱼二姨,给我们的廿无准备了什么好宝贝?”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财迷大叔(王伟):“你财迷你认人家深渊使徒当二姨去啊?扯我干嘛?” 安娜也被王伟逗得咯咯直笑,她说:“王伟,你这个人可真是有趣。不过,我也挺好奇的,为什么那些箱子里会装着这么多东西?难道里面有什么宝贝吗?” 王伟神秘兮兮地一笑:“宝贝肯定是有的,不然人家也不会把那些箱子放在船舱里。至于具体是什么宝贝,我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他就开始动手去拆那些箱子的封口。 两个小时以后,小船被放到了大卡车的顶上,我开着大卡车行驶在公路上。公路两侧的洪水已经趋于平静,但此时还飘着很多的生活垃圾,闻起来恶臭非常。我耸了耸鼻子,关上车窗继续朝着西边前进。终于我们看到来时的巨型向日葵了,它巨大的花盘似乎比第一次见到它更加的庞大,它的身躯遮天蔽日。 王伟叼着烟大叫:“卧槽,这棵向日葵长这大了?廿无兄弟停车,快停车。” 我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王伟?” 安娜也有些惊讶地说道:“是啊,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这个向日葵还没有这么大。”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向日葵,发现它似乎真的变大了。它的花盘比之前更加饱满,花瓣也更加鲜艳。而且,在花盘的中心位置,似乎还长着一颗小小的果实。 我指着那颗果实说道:“你们看,那个果实好像也变大了。” 第12章 滨海市(1)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街道上满是积水,和没过膝盖的淤泥,车辆和行人早已不见踪影。原本繁华热闹的城市此刻一片死寂,宛如一座鬼城。在这座空荡荡的城市里,只有我和安娜两个人在艰难地前行。 我小心翼翼得踩着没过膝盖的淤泥,一边走一边说:“早知道就不让王伟吃那个巨型葵花籽了,结果吃得休克了。” 安娜摇摇头,苦笑道:“谁知道那么大的毒性呢?咱们还是赶快找到医院吧,要不然王伟真的该扛不住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在烂泥里前行。忽然,我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只已经腐烂了的手。我吓得连忙后退,差点摔倒在地。安娜也尖叫起来。 我定了定神,再次向那只手看去。那只手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上面布满了蛆虫和霉斑。我强忍着恶心,用木棍把那只手挑开。这时,我发现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手表的表盘已经碎了,时针和分针也停止了转动。 我捡起手表,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块精致的劳力士手表,价值不菲。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口袋,继续往前走。 安娜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脸色苍白。她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还好吗?留着那玩意儿干嘛?还不扔了?” 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回答道:“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而已。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摆弄手表) 安娜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害怕。这里太荒凉了,而且到处都是尸体和残骸。你把那东西收起来吧,我看着总想起那只手。” 听安娜这么说,于是我也只好把手表揣进兜里,然后继续打量着这座城市。 此时昔日繁华整洁的大城市已经变得比下水道还要臭,阳光炙烤在那些烂泥上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这味道更像是在沤肥。现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最多的就是苍蝇和蚊子。 我和安娜艰难地在烂泥中前行,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我们尽量避免踩到那些尸体和残骸,因为它们腐烂后的气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阳光炙烤着大地,烂泥散发出阵阵恶臭,熏得我们头晕目眩。我们的衣服上沾满了泥浆和血迹,但我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我们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一家医院。 趟着烂泥前行,眼前的景物开始有些模糊,可还是要勉强振作精神继续前行。 对讲机里传来王伟半死不活的声音:“武廿无同志在吗?收到请回话。” 我打开对讲机,回答道:“收到,这里是武廿无。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里传来王伟虚弱的声音:“情况不太好,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急忙问道:“王伟,你到底怎么了?” 王伟:“辛苦你们了,我在卡车这里等你们。。。。”(他发出一阵呕吐的声音后)对讲机对面的王伟有气无力的说道:“辛苦了,通话完毕。” 我知道必须要加快脚步了,趟泥的步伐更大了一些,身后的安娜也显得有些焦急。我知道安娜被我的情绪感染了,但是在这种烂泥地里即使没有怪兽,那也是很危险的,因为即使泥巴下有一颗生锈的铁钉只要扎破了我们的脚掌,随之而来的破伤风,也足以要了我们的命。 于是我对安娜说道:“老婆你慢点。这里是城市的废墟还是烂泥地,很危险的。” 安娜皱着眉强忍着呕吐感说道:“你得抑郁症的时候,可是我每天哄着你的,别看不起人。” 我看得出安娜在强撑,我苦笑道:“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在这种地方,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安娜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我会小心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就在我们艰难前行的时候,我的余光看到附近的一处浅滩上一个巨大的变异鳄鱼,正在晒太阳。它的身体足足有二十米左右,全身附着着金色的甲片。那鳄鱼就那么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阳光。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急忙提醒安娜:“小心,那里有鳄鱼!”安娜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也吓了一跳。她立刻停下脚步,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我也握紧了手中的木棍,警惕地盯着那只鳄鱼。那只鳄鱼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睛是金色的,像两颗金色的宝石。它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然后张开了大嘴,露出了满口锋利的牙齿。 我赶紧拉住安娜说:“别主动进攻它,一般鳄鱼吃饱了才会出来晒太阳。如果你主动打它,那就麻烦了。” 安娜点了点头,紧紧地握着木棍。我们小心翼翼地后退着,生怕惊动了那只鳄鱼。那只鳄鱼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们的恐惧,并没有向我们发动攻击。它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 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离开了那片浅滩。 城市到处都是苍蝇,走到哪里都是嗡嗡叫的声音,我用手赶了赶苍蝇,然后对安娜问道:“老婆王伟这属于食物中毒吧,咱们一会儿到了医院那什么药,有思路吗?” 安娜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给他催吐,然后再给他注射一些解毒剂。解毒剂的话,我们可以用阿托品和纳洛酮。催吐的话,我们可以用肥皂水或者高锰酸钾溶液。” 我点了点头,此时安娜注意到我手里有块表。安娜好奇地问道:“这块表是哪来的?” 我笑了笑,说道:“刚才在烂泥里捡到的,应该是某个倒霉蛋的吧。” 安娜接过手表,仔细地看了看。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这块表是劳力士的,很值钱的。” 我无奈的说道:“这世道,难说啊。也许它价值千金,也许一文不值,就当个纪念品吧。” 安娜点了点头,把表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我们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了城市的边缘。那里有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区域,铁丝网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危险区域,请勿靠近”。 我皱了皱眉说道:“老婆,滨海二院我来过啊,怎么会挂着这样的牌子啊。” 安娜也感到有些疑惑,她看了看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吓唬人的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不过我们先进去看看吧,毕竟王伟的状况很糟糕急需咱们拿药回去。” 当我们走到铁丝网门口时,我发现铁丝网上挂着几个尸体,这些尸体已经被泡得面目全非了,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生前长什么样子。我强忍着恶心,从铁丝网的缝隙里钻了进去。安娜也跟了进来。 铁丝网里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散落着各种医疗设备和器械。空地周围是一排平房,这些平房看上去非常破旧,墙上布满了青苔和霉斑。平房前面有一排柳树,柳树上挂着一些破布条。这些破布条在风中飞舞,发出沙沙的声音。 安娜好奇的问道:“这些破布条是干嘛用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装饰吧。我们先去平房里看看吧,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平房看上去摇摇欲坠,感觉像是随时都会倒塌一样。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第一间平房的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只能借助外面的阳光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床,床上躺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尸体旁边是一个破旧的铁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个玻璃瓶,瓶子里插着一朵枯萎的花。 安娜捂着鼻子,说道:“这里太可怕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走吧。”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求救声。我仔细一听,声音是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的。 我小心翼翼的说:“老婆,还记得咱们在双龙镇的时候听得广播吗?滨海之声那个栏目。滨海可是在大暴雨之前就已经被淹没而且沦陷了。怎么还有活人呢?” 安娜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幸存者躲在这里?我们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是幸存者呢。”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我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请……请进。” 我看着这间平房,它所有的窗户都拉着帘子,看不到里面的样子。我并不敢贸然闯入,生怕是别人布置的陷阱。 于是,我用木棍轻轻推开门。只听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了。房间里黑洞洞的有一个极度消瘦的人型生物在那里蜷缩着。 我心里一惊,急忙后退两步,举起木棍准备自卫。就在这时,那个人型生物说话了:“别……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它的声音非常虚弱,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我慢慢放下木棍,走到那个人型生物面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后退。安娜也被吓到了,她躲在我身后,不敢再看那个人型生物。那个人型生物不断地膨胀,越来越大,就像一个充气的气球一样。它身上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肌肉和血管。它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大,震耳欲聋。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型生物膨胀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大肉球,然后突然爆炸了。 爆炸让大量的脓液溅射而出,一些粘液中夹杂的球状虫卵刚一落地就快速的孵化出很多的小蜘蛛,这些小东西密密麻麻的在地面上快速爬行着。 安娜吓得尖叫起来,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浑身颤抖。我紧紧地握着木棍,警惕地看着那些在地上爬行的小蜘蛛。这些小蜘蛛的速度非常快,它们爬行的声音非常刺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我慢慢地往后退,尽量不让它们靠近。那些小蜘蛛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恐惧,它们更加快速地向我们爬来。 我强行忍住恶心,狠狠地一脚又一脚跺下去。 我拼命地踩这些小蜘蛛。这些小蜘蛛的身体非常脆弱,被我踩到就会发出气球被踩破的声音,然后变成一摊黏糊糊的液体。安娜也加入了我的行列,我们一起踩这些小蜘蛛。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布满了黏糊糊的液体和残肢断臂。 我看着房间内密布的蜘蛛网,这时我听到房顶有异动抬头看去,一只足足有一人长的巨型紫色蜘蛛竟然快速的在房顶爬行着。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拉着安娜躲到了墙角。那只巨型蜘蛛似乎也发现了我们,它停了下来,从房顶上爬了下来。它爬到我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这只巨型蜘蛛的体型非常庞大,全身覆盖着紫色的甲壳,甲壳上布满了尖刺。它的腿非常粗壮,每一只腿上都长着锋利的爪子。它的眼睛是红色的,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此时我注意到这只蜘蛛的腹部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凹陷,那个凹陷明显是曾经被什么东西给刺破了。(或许那只是个疮口) 我盯着那个圆形的凹陷,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只巨型蜘蛛曾经受过伤,而那个圆形的凹陷就是那个伤口。那个伤口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刺破的,或许是一根尖锐的木棍,或许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但是不管是什么,那个伤口肯定给这只蜘蛛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第12章 滨海市(2) 蜘蛛正在逼近我们,它的嘴里流出粘稠的绿色的汁液。 我握紧木棍,准备随时迎接这只巨型蜘蛛的攻击。安娜也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她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这只巨型蜘蛛突然张开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它的咆哮声非常刺耳,像是用指甲刮黑板一样让人难受。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震出来了,连忙捂住耳朵。安娜也捂住了耳朵,但是她还是被这咆哮声吓得浑身颤抖。 我用木棍的尖端对准蜘蛛,然而那个大家伙竟然毫不在乎的冲了过来。 我握紧木棍,准备在蜘蛛靠近的时候狠狠地刺向它。但是那只蜘蛛的速度非常快,它一下子就冲到了我们面前。我挥舞着木棍,想要刺向它。但是那只蜘蛛突然张开嘴,吐出了一团绿色的粘液。 这团粘液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沾到了我的胳膊上。我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火辣辣地疼。我急忙扔掉木棍,拼命地甩着自己的胳膊。 被灼烧的伤口处,居然还有几只肉眼可见的小蜘蛛在快速繁殖着。(甚至我能看见它们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变大,牙齿在变大) 我吓坏了,急忙用手去拍打那些小蜘蛛。但是那些小蜘蛛非常顽强,它们紧紧地贴在我的胳膊上,不断地撕咬着我的皮肤。我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我拼命地甩着胳膊,想要把那些小蜘蛛甩掉。但是那些小蜘蛛非常狡猾,它们不断地变换位置,让我无法把它们甩掉。 就在我们慌乱的时候,那只巨型蜘蛛突然扑了过来。它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就扑到了安娜的身上。安娜吓得尖叫起来,拼命地挣扎着。那只巨型蜘蛛张开嘴,想要咬安娜的脖子。我急忙冲过去,想要把安娜从那只巨型蜘蛛的嘴里救出来。但是我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推不动那只巨型蜘蛛。我手里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居然拿出在双龙镇从那群人鱼小女孩那里得到的神秘瓶子,对着蜘蛛的眼睛砸去。 那只巨型蜘蛛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它立刻松开了安娜。它的眼睛被瓶子砸烂了,鲜血直流。我感到非常震惊,没想到这个瓶子居然这么结实,接连数次的敲打,那个瓶子居然没有一点裂痕。 但是那只巨型蜘蛛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攻击,它伸出爪子向我扑了过来。我急忙闪身躲避,那只巨型蜘蛛的爪子从我身边擦过。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只巨型蜘蛛还想攻击我们,但是此时的它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它身上的甲壳开始裂开,从里面爬出来很多小蜘蛛。这些蜘蛛的体型要比刚才的大很多,每一只都有拳头大小。它们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巨型蜘蛛的身体,不停地撕咬着它。巨型蜘蛛发出痛苦的哀嚎,它的身体不断地抽搐着。最终,那只巨型蜘蛛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继续写)那些小蜘蛛从巨型蜘蛛的身体里爬出来,它们发出刺耳的叫声,像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它们不断地爬向我们,想要把我们也变成它们的食物。那些小蜘蛛不断地向我们逼近,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地面。然而我们的脚步并未停止,拼命的朝着医院的主楼跑去。 医院主楼的自动门居然还能正常运作,在我们进入之后砰的一声关闭挤死了跟的最近的一只小蜘蛛。 进入医院主楼之后,发现里面的环境还算不错,起码没有外面那么潮湿。但是大厅里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着杂物和医疗器械。 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尊雕塑,那是一尊医生的雕像,他手里拿着听诊器,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但是此时雕塑的脸上被不知道是不是血液的东西喷洒了上去,现在他的笑容显得异常诡异。 雕像的后面就是医院的导诊台,导诊台后面有一排排的药柜,药柜上摆放着各种药物和医疗用品。大厅的墙壁上贴着一些海报,海报上写着一些医疗术语和宣传标语。大厅里还摆放着一些椅子和沙发,沙发上散落着一些报纸和杂志。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大厅,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气氛非常诡异,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我们看到药柜上摆放着各种药物和医疗用品,有些药品已经过期了,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大厅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医疗器械,上面沾满了灰尘和污垢。大厅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透不进一丝光线,让人感觉非常压抑。 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歌声在大厅里回荡着,声音非常清晰,但是却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我们环顾四周,所有的广播喇叭都播放这首歌。但是大厅里除了我们两个人和一个诡异的雕塑之外,没有任何人影。 我们并不想在此逗留,可王伟还在等我们拿药回去救命,外面就是那些诡异的蜘蛛。 于是别无选择的我和安娜只有继续前行。诡异的歌声通过小喇叭传遍了整个医院,听得我们心里十分别扭。 在歌声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医院的药房。药房的门是半掩着的,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亮。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药房,发现这里的环境非常糟糕。货架上的药品摆放得乱七八糟,有些药品已经过期了。 地上散落着各种垃圾和废弃的医疗用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药房的窗户也被木板钉死了,透不进一丝光线,让人感觉非常压抑。我们打开手电筒,开始寻找我们需要的药品。 安娜被吓得脸色苍白,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我安慰她说:“别怕,有我在呢。我们先找药,然后我们就回去找王伟。”安娜点了点头,但是她的手还是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这时那个老人的声音从我们的背后响起,他大声嚷嚷道:“你们干嘛?为什么偷我的东西?”这声音字正腔圆,却带着一种拖长的腔调,听起来就像是唱戏的老生在说话。 我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满脸褶皱却带着假人的浅金色女款假发的老头儿。他穿着白大褂,里面却穿着半透明的白色宽领的雪纺上衣,下身穿一条黑色高亮度的漆皮短裙,搭配黑色丝袜。他的脸很胖,却铺着厚厚的粉。一抹艳丽的亮粉色嘴彩,此时他的嘴脸微微上扬,似乎有一种得意的神色。 这个人老头子双脚穿着一对胭脂红的高跟鞋,他的鞋尖不停的叩击着地面。他胸前挂着一个女医生的胸卡。 此时那个大爷模仿着女人的声音,尖叫道:“臭流氓你特么看哪里呢?信不信我让你变太监?”(掏出血迹斑斑的菜刀) 看着他极端愤怒的模样,我猜测他一定很早以前就存在性别认知障碍。他现在一定很在意别人的目光,一点儿的举动都会被他认为是对他这种怪癖的嘲弄。想到这些,我就举起来了双手和他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我试探着说:“我只是看看胸牌,您一定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吧。” 那个大爷挥舞着菜刀,用他模仿女人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别和我套近乎,你们这些臭流氓偷了我的药,还想耍花招?” 我观察着他,我发现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那就是这个大爷脑袋上的假发根本不是粘上去,或者简单放上去的,而是用手术用的针线缝上去的。他挥舞着菜刀,并没有逼近我们来砍人,而是站在那里,原地不动的拿着菜刀乱晃,仿佛是在砍不存在的敌人。 他还在那里嚷嚷着:“你们这群混蛋,你们欺负了我,还抢我的药,最后还骂我是人妖。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他一边挥舞着菜刀,一边哇哇大哭。忽然他的高跟鞋的鞋跟断裂,一下栽倒了下来。 我和安娜急忙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他趴在地上,捂着脸大声哭喊着。我和安娜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他似乎被我们的举动吓到了,急忙推开了我们。 他警惕地盯着我们,大声喊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别过来,我报警了!” 安娜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他说:“大,大姐,先吃点东西吧。您一定是饿坏了。”(安娜原本想说大爷,但是被我拉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改口称他为大姐) 那个大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面包接过去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一边吃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你们这些混蛋,你们这些流氓,你们这些变态。。。。” 我发现这个大爷很希望别人认为他是个女孩子,于是我试探着对大爷说道:“小姐姐,我们的朋友食物中毒了危在旦夕。我们想要找一点药。如果你愿意和我们走。我们也可以带着你去个安全的地方。现在就这样三天两头闹洪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水会不会涨上来。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那个大爷抬起头来,用他那画着浓妆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然后他用尖细的声音说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随后他居然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起来:“那个小哥哥会不会是看上我了?可我还没准备好啊。”他就那么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虽然之前安娜给我说了要拿哪些药才可以救王伟,但是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而且我看那个大爷把自己的假发在他头顶上的手法极其专业,我猜测他一定是个手法特别高明的医生。 于是我试探着问道:“小姐姐,我们的朋友吃了巨型向日葵的葵花籽,现在估计食物中毒了。我们应该拿哪些药?” 那个大爷用手托着下巴,对我露出一个自己觉得妩媚的笑容。他笑了一下,然后他站起身来,夸张的扭动着腰肢走到药柜前。他从药柜里拿出一瓶药,然后递给我们说:“这是阿托品,可以缓解食物中毒的症状。但是剂量要掌握好,否则会出人命的。” 随后他又拿出一瓶药,递给我们说:“这是纳洛酮,也是解毒剂。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两个药不能同时用,否则会中毒的。” 说完后,他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自己打了一针。我清楚的看到注射剂盒子上写着:“meno-regte injectio” 我试探着问道:“大,啊,不对。小姐姐你给自己打了一针什么呀?”(我差一点,喊出大爷,但是此时的我还是喊出了小姐姐。因为我知道一但喊了大爷,他肯定会生气甚至绝望的。) 那个大爷神秘兮兮地一笑,说道:“这是好东西,能够提高女性的魅力。”(那个大爷拿起注射器比划着,笑着说道)我们女孩子每天都要给自己注射一针,否则就会变得不男不女的。你们男人不懂的。 我看着那个大爷非常悠然自得的穿着高跟鞋在走路。我忽然明白,这个大爷估计平时在家里没少悄悄的练习和模仿女性的动作。 我试探着问道:“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一起躲避大洪水。我总要知道你的名字吧?” 那个大爷听到我这么说,明显愣了一下。他随后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说道:“我叫柳青,柳树的柳,青色的青。你们可以叫我青姐。” 说完他还对我眨了眨眼睛。我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以后我就叫你青姐了。我叫武廿无。她是我的妻子,叫安晨曦。我们夫妻俩很愿意和青姐交朋友的。”(我也怕刺激到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位叫做青姐的大爷,开始收拾自己的包。与我想象的不同,她并没有装很多的药,而是把之前的注射剂一盒盒的装入书包。还自己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还是都拿了吧,我以后估计再也不回这里了。” 我很清楚他的嘀嘀咕咕是他长期被困医院无法与人沟通,而无法分辨自己是不是在说话了。这种情况的病人如果心理咨询师或者别人直接告诉他,他在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往外说会极大的刺激他,甚至加重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我也就示意安娜不要接话。 我们和青姐一起走出了药房,青姐在前面带路,我和安娜则跟在后面。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排排的病房。青姐指着一间病房说:“那里就是我们平时住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医疗用品和药品,你们也可以去那里找一些需要的东西。” 这间病房位于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双人病房。房间里有两张病床,床上的被褥很干净,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病床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医疗用品和药品。青姐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两套白大褂递给我们,说道:“你们换上白大褂吧,这样看起来更像医生。”(她的言外之意是我们穿上白大褂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那些蜘蛛就不会袭击我们。)我和安娜换上白大褂,感觉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这时青姐忽然指着窗外说道:“快看,外面起雾了。”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窗外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很浓,几乎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青姐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我们得赶紧走,不然雾会越来越浓,到时候我们就走不出去了。” 第13章 滨海市(3) 此时只听见楼下大厅里的广播,突然响起了悠扬的华尔兹舞曲。原本的海报,此时也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男女舞者的照片。那些照片上的男女看起来都非常优雅高贵,穿着华丽的舞裙和高跟鞋。 安娜忽然指着窗外,大声喊道:“你们快看,外面是什么?”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窗外的雾气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那张人脸非常诡异,眼睛和嘴巴都是弯弯的,像是在微笑。人脸的下巴很长,几乎垂到了地面。人脸上面布满了皱纹和斑点,看起来非常苍老。人脸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看起来非常恐怖。这张人脸慢慢地靠近窗户,最后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青姐:“青姐那是什么?” 青姐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她颤抖着说道:“那是天蛾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它们能够预知未来,还能让人产生幻觉。如果遇到天蛾人,一定要赶紧逃跑。否则就会陷入疯狂的状态,最后变成天蛾人的奴隶。”(她并没有说实话) 我作为一个克苏鲁小说的爱好者,知道青姐是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真实的遇到这种东西,我还是不敢有一点大意。 于是我有些紧张的看向青姐:“我们该怎么办?” 青姐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先躲起来,等到雾气散了再出去。”她拉着我们走向卫生间,然后指着一个隔断门说道:“你们躲到里面去,等雾气散了再出来。” 安娜有些急迫的说道:“可我们的朋友还在滨海环城路的大卡车上很危险啊。” 青姐看着我们,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朋友中毒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天蛾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如果我们不及时躲起来,那我们就危险了。” 我看着她,问道:“天蛾人出现的频率高吗?” 青姐想了想,说道:“天蛾人出现的频率并不高,但是每次出现都会带来灾难。所以一旦遇到天蛾人,一定要尽快躲起来,千万不要被它们发现。”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听你的。”于是我和安娜躲进了卫生间的隔断门里。青姐则把门关上,然后离开了。 隔断门里面非常黑,只有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光线。我和安娜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这时我们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 安娜吓得浑身颤抖,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说道:“武廿无,你听到了吗?有人在哭。”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那个声音非常凄惨,像是一个绝望的人在哭泣。我们竖起耳朵,努力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是哭声很快就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这时门外传来了青姐的声音:“小武,小安,你们还在吗?” 我急忙回答道:“我们在。” 青姐听到我们的声音,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轻声说道:“你们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了。”我忍不住问道:“青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青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刚才看到天蛾人了。” 我和安娜都大吃一惊。我们急忙问道:“天蛾人还在外面吗?” 青姐回答道:“天蛾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于是她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我们跟着她走了出去。外面依然是一片浓浓的雾气,我们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青姐说道:“跟我来,我知道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医院外面。” 我们跟着青姐,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扇铁门前。青姐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然后我们走了进去。 铁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楼梯,楼梯两边都是一扇扇紧闭着的房门。青姐带着我们沿着楼梯往下走,走了不知道多久,我们来到了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青姐摸索着找到了一盏油灯,点燃了它。油灯的光芒很微弱,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我们借着油灯的光亮,看到了地下室里的景象。地下室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有破旧的家具、废弃的医疗器械和一些我不知道用途的设备。 青姐指着地下室深处的一扇门说道:“那里就是密道的入口。” 我们跟着青姐来到了那扇门前,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青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插进锁孔里捣鼓了几下,铁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她推开门,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们跟着她走了进去。密道里非常黑,我们只能借助油灯微弱的光芒看清周围的景象。密道里非常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我们跟着青姐,沿着密道向前走去。走了不知道多久,密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铁门。 青姐推开铁门,我们走出了密道。密道的出口位于医院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山坡上长满了杂草和灌木,周围一片寂静。我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 我们发现自己已经退出了浓雾之外,青姐看着我欢呼雀跃的样子,很是暧昧的笑了笑。 我此时想起了这次主要的目的,于是试探着对青姐说道:“青姐,咱们快去我们的大卡车吧。我们的朋友虽然只是食物中毒,但是目前的情况确实很糟糕。” 青姐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快去你们的大卡车吧。不过现在外面雾气太大,我们还是等到雾气散了再出发吧。” 安娜突然说道:“可是,我们的朋友还在卡车上。我怕他会有什么危险。” 青姐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发。不过你们要跟紧我,千万别走丢了。” 于是我们沿着山坡往下走,很快就来到了公路上。公路上一片寂静,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们沿着公路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了我们的大卡车。 大卡车停在路边,车窗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我们走到大卡车旁,往里面看了看,发现王伟正躺在后座上昏迷不醒。我急忙把他背了起来,准备让他给青姐检查一下。 但是安娜却拉住了我的胳膊,说道:“等等,你看这是什么?” 我看着安娜指着的地方,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安娜指的位置,是一个已经断成两截的蜈蚣) 这只蜈蚣足有成年人的手臂那么粗,身体呈现出暗红色,背上长着密密麻麻的小脚。它躺在卡车的座椅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青姐看到这只蜈蚣,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她低声说道:“这是天蛾人饲养的蜈蚣,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安娜疑惑地问道:“天蛾人饲养的蜈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姐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天蛾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正从浓雾中飞出,它的翅膀上布满了诡异的花纹。这只蝴蝶挥舞着翅膀,向我们飞来。它的速度非常快,几乎眨眼间就来到了我们面前。 我急忙拉着青姐和安娜逃进了大卡车里。然后我启动卡车,疯狂的踩油门,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青姐在我身后说道:“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天蛾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我点了点头,继续踩着油门。卡车在路上飞驰,浓雾渐渐散去,我们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一个巨人,身高足有十几米。巨人站在道路中央,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个巨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木棍。巨人盯着我们,一言不发。我猛地踩下刹车,卡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了下来。 这个巨人身材魁梧,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在盯着我们。我和安娜都被这个巨人吓坏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青姐却似乎并不害怕,她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巨人看到青姐,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青姐走到巨人面前,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青。” 巨人似乎听懂了青姐的话,他点了点头,然后向旁边让了一步。 青姐转身对我们说道:“这位是天蛾人的客人。” 我们急忙从卡车上下来,走到巨人面前。巨人低头看着我们,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我感觉大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网上挂着许多尸体。随后巨人收回手,看向青姐,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青姐对我说道:“天蛾人想要见你。” 青姐一手扶着方向盘开着我们的大卡车,一边微笑的看着我,我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她轻轻抿起红唇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看向安娜,安娜居然有些不乐意的噘着嘴说:“不许撒狗粮,不许撒狗粮,你们夫妇俩太过分了。” (读者请注意:前文青姐是个把金色假发缝在头上的老年女装大佬,现在居然变成了众人印象中的武廿无的老婆,甚至原本深爱着武廿无的安娜,也都觉得,青姐亲一下武廿无是正常的。所以这是天蛾人的变形能力和心灵控制能力,柳青这个名字就是心灵暗示的开始,其实天蛾人的变化都在人们一次次注意力的转移中润物细无声的变化着。) 青姐笑了笑,说:“我只是在亲我老公啊。” 安娜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青姐说:“安娜,不要生气嘛,等回去以后我给你买好吃的。” 安娜听到有好吃的,立刻转怒为喜,说道:“真的吗?” 青姐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啦。” 安娜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们继续前进,卡车沿着公路驶入了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已经荒废了很久,到处都是破败不堪的房屋和杂草丛生的田野。 村庄里看不到人影,只有一些乌鸦在树上呱呱地叫着。我们穿过村庄,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教堂前。 教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青姐把车停在教堂门口,然后下了车。 她走到教堂门口,回头看着我和安娜,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她便走进了教堂。我和安娜坐在车上,等待青姐。过了一会儿,教堂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 然后又传来了青姐的声音:“你们可以进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可思议。这座教堂居然像是欧洲顶级的大教堂一样,有着巨大的彩色玻璃,奢华的水晶吊灯。 我看着柳青(青姐):“老婆,这个村里怎么有这么豪华的教堂啊?” 柳青微笑的抱住我肩膀继续亲了亲我的脸颊说道:“老公,我找的地方,很不错吧?” 安娜发出嫌弃的声音:“咦,秀恩爱败人品。” 柳青悄悄在安娜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安娜居然面红耳赤了起来。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娜红着脸跑走了。我好奇抱住柳青亲了一下,好奇的问道:“老婆,你给安娜说了什么呀,她还害羞了。” 柳青抱住我的胳膊说道:“老公,我跟安娜说王伟其实很爱她,我建议他们两个交往一下。” 我忽然觉得不对,但是又觉不出哪里特别的别扭,我只是本能的摇摇头说道:“安娜和王伟交往这事,感觉哪里怪怪的啊。我总觉得安娜的男朋友不是王伟啊。” 柳青撒娇的靠在我怀里,说道:“安娜和王伟两个人交往很久了哦,你仔细想一想?”说完她就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问道:“安娜的男朋友是王伟,你想起来了吗?” 我想了一下,安娜的男朋友不是王伟,但是柳青却告诉我安娜的男朋友就是王伟。难道我记错了? 看着眼前开心的抱住我胳膊的柳青,难道柳青说的是真的? 我抱着柳青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老婆,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柳青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回答道:“我的记忆有些混乱。” 柳青忽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说道:“你的记忆没有问题,这个世界也没有问题。” 我点点头,彻底相信自己的直觉,疑惑的问道:“老婆,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个世界有些奇怪呢?”柳青又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处在一个由神创造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缺陷的。”(柳青所说的神,是指的天蛾人,而天蛾人并不是真正的神) 我疑惑地看着柳青,问道:“那这个世界的缺陷在哪里呢?” 柳青继续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的缺陷就在于人类本身。人类总是贪婪、自私、虚伪,他们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伤害其他人。因此,这个世界才会变得越来越混乱。”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柳 青回答道:“这是因为人类没有信仰。他们没有信仰来约束自己的行为,所以人类才会变得如此自私和贪婪。” 我跟着柳青走出教堂,看到安娜爬进卡车,她就如同一个羞怯的少女一样在亲吻昏迷的王伟,我的心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看到安娜亲吻王伟,我的内心怎么会如此痛苦?究竟是怎么了? 柳青赶紧拉住我,问道:“老公你怎么了?老公你怎么了?”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蹲在地上。 柳青急忙跑过来扶住我,问道:“老公,你怎么了?” 我努力地摇摇头,说道:“我感觉心里好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柳青焦急地问道:“那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道:“我只记得刚才我们在教堂里,其他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 柳青又问道:“那你还记得王伟吗?” 我点点头,说道:“我记得王伟,他是安娜的男朋友。”柳青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安娜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和他没交情。她只是我兄弟的王伟的女友而已。” 这时昏迷的王伟苏醒了,此时的他因为昏迷所以没有被柳青思想控制。王伟大声喊着:“安晨曦(安娜身份证的名字)你别这样啊。武廿无还在呢!你疯了吗?你别亲我,你别亲我,武廿无会宰了我的。啊,武廿无,快拉住你的老婆安晨曦啊,我没想这样啊。” 一时间,我的记忆恢复了。对啊,对啊我的老婆是安晨曦啊,也就是安娜啊。为什么会觉得我的老婆是柳青呢?为什么会这样?我一回头发现刚才还和我拉着手的柳青居然长出一对蛾子的翅膀逃跑了。还哪里有什么教堂,哪里有什么村子?更哪里有什么巨人,我们只是现在一个山洞里。 第14章 诡异的二道沟(1) 我们离开了滨海市,这次轮到了王伟开车,安娜和我坐在后排。 此时的安娜恶狠狠地盯着王伟说道:“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了。” 王伟如果听旁人这么说也许并不会并不会那么在意,只会轻松地说笑两句。可是现在王伟想起来的却是安娜在双龙镇把那鱼人,压成鱼子酱的惨状。毕竟我们三个人中,到目前为止似乎也只有安娜是那个唯一亲自手刃怪物的人。虽然重型卡车碾压听起来总是那么怪异,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王伟害怕她。 于是王伟大呼冤枉:“大姐啊,那可不是我的错啊。你怎么能怪我呢?我那时候食物中毒昏迷了啊。结果我一睁眼就发现你的脸就贴过来了,我推都推不开啊。” 我知道王伟并没有撒谎,毕竟那时候我也被那个天蛾人柳青的幻境骗得团团转,而王伟那一声大喊却也实实在在的终结了那个天蛾人的幻境。 于是我开口对安娜劝道:“老婆,你先别生气。” 我又对王伟说:“王伟以后那件事不许再提了啊。再提那件事,咱们这兄弟就真没得做了。” 王伟委屈的说道:“哥,你行行好吧。我啥也不记得了,我啥也不记得了。” 我苦笑着拍了拍王伟的肩膀说道:“兄弟,这件事毕竟也是因为你食物中毒,我们才去滨海市冒险给你找药才惹上这些麻烦事。再说了我和晨曦(安娜)是夫妻,我们遇到了这种事,她是个女孩子。你理解一下吧,好不好?” 王伟无奈的抽着烟唱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就理你做错了什么。。。。” 安娜还想再去踹他,却被我制止了。有些不忿的安娜看着我:“老公,你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笑着说:“咽不下,可王伟毕竟全程昏迷啊。” 安娜瞪了王伟一眼说道:“王伟我警告你,我下次再被幻觉弄得要亲你的时候,那就是你的死期。” 王伟大叫:“冤枉啊,我和武廿无是好兄弟,他能因为我吃了巨型葵花籽出生入死。你也能因为我食物中毒拼命。我要是还对你有非分之想,我还是人吗?安晨曦(安娜)你觉得我就是那种人吗?” 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也不该怪你的。” 我及时解劝道:“行了,既然误会解开,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大家看可以吗?” 王伟急忙点头,安娜则把头偏向一边说道:“嗯。” 于是王伟继续开车,而我则是靠着安娜的肩膀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安娜的怀里。而王伟此时正开着车,而安娜则抱着我。 我有些尴尬,急忙从安娜怀里爬了出来。安娜笑着看着我说道:“小懒猪睡醒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嗯,睡醒了。对了,咱们这是在哪?” 安娜回答道:“咱们已经离开滨海市了,正在去往西藏的路上。” 我看了看表说道:“老婆,轮到你休息了。你怎么也不叫我一下呢?快休息一会儿吧。” 于是我起身换安娜躺在卡车后排睡觉。也许是安娜也太累了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 三十分钟后,我看着昏暗的夜空,此时乌云密布,在乌云的缝隙处,有着若隐若现的闪电。我看着昏暗的天空,感受着憋闷的气息,就知道一场新的暴风雨又要来了。 王伟递给我一支烟:“廿无兄弟,来副驾驶一起抽抽烟,聊聊天。”我点了点头,钻到了卡车前排的副驾驶位置。 王伟点燃一支烟递给我,随后说道:“你说这都什么事啊?上次在双龙镇,苏瑾那事。我现在心里还有疙瘩,这次又有一个天蛾人。怎么就跟咱们过不去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说道:“哎,你还没说深渊使徒呢。” 王伟摆摆手:“深渊使徒那个不算,人家是是为了保咱们一命,虽然差点死了,可也把我救活了不是。” 我看了看王伟说道:“也是,这一路真够多灾多难的。咱们七天才跑出去三百公里。” 王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刚一提起起来速度,就有麻烦。” 我拿出在滨海的烂泥堆里捞出的劳力士手表擦拭着,王伟有些惊讶的问道:“哇靠,劳力士啊。哪来的?” 我无奈的说道:“就这次给你进滨海找药,路上捡的。要是没有这随时爆发的洪水,放在前几年,哪怕是上个月,也都可能还值些钱。现在?也就是个玩物罢了。” 王伟听我说完,一脸羡慕的看着我手中的劳力士。 我笑了笑,随后把劳力士戴在了手腕上。我抬起手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才凌晨三点,咱们再开五个小时,天亮了再找地方休息吧。” 王伟点点头说道:“行,那就这样安排吧。”于是王伟继续开车,而我则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仿佛要将天空撕裂一般。我急忙睁开眼,看向窗外。这时,我看到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乌云,正在朝着我们这边飘来。 王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真特么服了,这都什么事啊?”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也不是坏事,正好你可以休息一下。这样吧,前面有个村子叫二道沟,那儿有旅馆,我八年前来过。咱们拐过去看看那个村子被洪水淹了没有。如果旅馆还在,咱们都去那里休息一下。” 王伟笑了笑:“行吧。”于是,王伟转动方向盘开始朝着二道沟行驶,王伟不无苦涩地说道:“廿无兄弟啊,你也别抱太大期望。滨海那种大城市都和世界末日了一样,二道沟估计早就没了。不过吧,那里地势高,还背风适合搭帐篷。” 我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咱们凡事总要往好处想不是?” 王伟叹了口气说道:“有道理,但愿那里一切如常吧。” 汽车飞速的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但是我们却明显感觉路面似乎越来越平整,在我们即将到二道沟的时候我们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竟然是完好无损的柏油路面和明亮的路灯。 王伟不可思议的大叫:“哇靠,路灯,哇靠公路。这一路上除了死人我啥也没见过了。这。。。这二道沟神了。哈哈,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我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但是却并没有打断王伟的兴奋劲儿,毕竟一路上他也遭遇了太多的打击。然而王伟兴奋的大叫却也吵醒了安娜。 安娜也双手捂住嘴巴,激动的热泪盈眶。她一边擦着泪一边说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看到路灯和柏油马路会兴奋的大哭。” 我赶忙回去安慰喜极而泣的妻子,我抱着安娜说:“宝贝,别哭,别哭,如果这里没事,全国各地肯定也有很多这种地方。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太好了,太好了。”说着说着,我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汽车再次发动,这次开车的变成了安娜,她兴奋的说道:“哈哈,二道沟我来啦!” 我们的重型卡车在安娜的操作下,快速的进入了村子。 此时的村子依旧灯火通明,并且车子刚刚停稳,我们就被热情的村民包围了起来。 他们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外人了,十分兴奋的拿出了大量的东西往我们的车上送,都是新鲜的水果以及各种各样的点心。 安娜惊讶的说道:“哎呀老公,你快看呐。这里的人好热情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然而我却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因为我觉得这种家家户户都出来送最好的食品,最新鲜的水果,这种事情太反常了,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违背常理。 忽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冷漠的目光,然后那个人居然就消失不见了,我看了很久那个冷漠的人消失的地方。 我再去仔细打量这些热情好客的村民们,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并且每个人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这种兴奋感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在欢迎我们,而是在期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一样。我转头看向安娜,发现她也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氛围。于是我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小心一点。 安娜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于是她低声对我说道:“老公,我觉得这些人有点不对劲。” 我点点头,低声说道:“嗯,我也这么觉得。他们太过热情了,热情得不正常。而且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但是每当我转头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刚想要再说什么,然而我却发现王伟已经被几个热情的少女左拥右抱的推走了。 我大喊道:“王伟,王伟!回来!” 也许是周围声音太大了,或许是王伟太专注于这左拥右抱的感觉,他居然没有一点反应。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似乎全村的大姑娘都想亲一口王伟。那根本不像是男女之情,更像是摸一摸某个吉祥物能沾到福气一样。 安娜赶紧抱住我小声说道:“这太反常了,就王伟那副尊容,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亲他?” 我在安娜耳边说道:“那根本不是亲,你看着那些女人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和摸寿星公公脑门儿的小孩子一样?不过咱们先别表现出来。” 我们被村民们簇拥着进入了一栋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这个大房子装饰得非常漂亮,家具也都是新的,看起来很高档。但是我们刚一进屋,就发现屋子里有一尊巨大的神像。 这尊神像看起来非常奇怪,它虽然被黑色的布紧紧包裹着,但是通过轮廓我依旧能大致推测出它长着章鱼头一样的脑袋,以及人类的身体和四肢。神像的背上长着许多触手,看起来十分诡异。 我们一进屋,就看到神像的似乎动了一下,然后我从心灵深处仿佛听到它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怪异的笑声。我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我回头看向安娜,发现她也是一脸惊恐的表情。 我知道这个神像肯定不简单,于是我悄悄对安娜说道:“宝贝,等一下我们尽量表现得正常一点,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 安娜点点头,小声说道:“嗯,我知道。”我们被热情的村民们簇拥着来到了一张长桌前坐下。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但是每一道菜看起来都让人十分恶心。这些菜都是用鱼做成的,而且鱼肉都是生的,上面还布满了血丝。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水果和蔬菜,让人看着就有些反胃。 这些食物的气味实在让我难以忍受,那淡淡的血腥和恶臭几乎让我无法靠近。我的鼻子微微抽动,眉头紧锁,对于这种味道,我向来都敏感得要命。即使我尽力配合着演戏,但我的嘴角却怎么也张不开,仿佛被这股气味紧紧封住。 一个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老人,手持酒杯坐在我身边。他的妻子则微笑着坐在安娜身旁,那笑容中似乎藏着什么秘密。老人阴恻恻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中气不足:“后生,你从哪来啊?” 我警惕地扫了他一眼,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平静:“我们从滨海那个方向来的。” 老人听到“滨海”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哦”了一声,仿佛对滨海的毁灭一无所知。他继续道:“滨海可是个大城市,是个好地方啊。来,喝一杯。” 我端起酒杯,与老人轻轻一碰,然后勉强抿了一口。那苦涩而怪异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我紧皱眉头,但还是努力咽了下去。我挤出一个微笑,夸赞道:“好酒!”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继续问道:“后生,你们到二道沟来是打算干嘛啊?” 我暗自警惕,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我们是来避难的。滨海市已经不适合生存了,所以我们打算往西藏去。听说那里地势高,适合避难。” 老人笑了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深意:“你们路上见到过洪水没有?” 我点点头,眉头紧锁:“我们见过。” 老人继续道:“那你们应该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很糟糕吧?听说外边已经乱了,已经没人管了,对吧?” 我心头一紧,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果我说没人管了,那就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可以被随便欺负。但如果告诉他们有人管,这个谎言又太容易被戳破了。 我笑了笑说道:“外边到处闹灾,也到处发洪水。洪水退了的地方也到处都是淤泥,烂泥。这些事也瞒不住您。不过吧,广播还是能听的。路还是能走的,要不然我们也来不了这里啊,您说对不对?”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警惕着这个老头,毕竟这个村子太诡异了一些。 第15章 诡异的二道沟(2) 当天夜里,欢迎我们的村民散去了,我并没有去他们安排的房子睡觉。月色之下,村庄的轮廓若隐若现,虽然外边世界已经洪水滔天到处都是死人,洪水和满世界的淤泥,但是这个村子的小街道上却亮着电灯。 薄雾升起,仿佛给这条明亮的小街铺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我独自行走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觉。 自从踏入二道沟村,我便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不适,却又无法确定其来源,是神秘且诡异的神像,还是那些让人感觉可怕的生鱼肉?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万幸的是妻子安娜,她还是相信我的。 现在的她已经去开我们的卡车在村口等我,只要我找到王伟,我们就可以逃离这个怪异的村子了。 夜色中,村庄的房屋错落有致,但每一扇窗户都紧闭着,仿佛村民们都已经入睡。然而,我却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低语声,那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这时,我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气息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张扭曲的人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空洞无神,仿佛已经死去多时。他的嘴巴大张着,露出了一口黑色的烂牙。一股强烈的恶臭从他的口中散发出来。我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那个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我正害怕的时候,背后居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歌声:“小武哥,廿无兄弟,哈哈哈,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我一扭头,王伟从背后晕乎乎的从一间民房里走了出来。他裤子的口袋里,还塞着一个中年妇女们爱穿的红色蕾丝乳罩。 他就这么提着一个大大的酒瓶,嘿嘿傻笑着着说:“廿无兄弟,这次来二道沟真是来对了。哈哈(酒嗝)哈哈,我真是太开心了。哈哈。”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王伟,此时的他,造型可以说是惊艳无比。我刚才乍看去以为王伟脖子上带了领带,仔细看去是条黑丝袜。 我刚才以为他脸上有伤,借着月光看去那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口红印儿。此时他裤子松垮垮的露出腰间的裤衩边缘,天知道他是穿了哪家小媳妇的丁字裤。 我彻底傻眼了如果让二道沟的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即使人家不是我想象中的邪教徒,一样会把我们弄死的。想到这里我赶紧把王伟拉到一条小巷子里。 我拉着他刚进了小巷子,就赶紧说道:“王伟,兄弟,你听我说,这个村子不对劲儿,我们必须快点儿离开。否则会出大事的。” 王伟迷迷糊糊的,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他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吗?廿无兄弟。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她冲我笑了笑,还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猜她说什么?”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伟,随后问道:“她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哎,算了,你惹得这些事让二道沟的老爷们抓住了也肯定是打死你,快点跟我走吧。”(说着我就去拉他) “嘿嘿,他娘的,那女人长的可真是俊俏。我老远就看见她了,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她冲我笑了笑,还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猜她说什么?” 我眉头一皱,一把捂住他的嘴说道:“别说了,王伟,你喝多了。这里不对劲儿,我们赶紧离开。” “我不走,我还要去找她呢。嘿嘿,我还要和她结婚呢。你有老婆还不让我结婚了?”王伟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着巷子外面走去。我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 我一把扛起来王伟就往外跑,心说:“我去真沉啊。” 王伟被扛在肩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你别拉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和她结婚!” 我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你给我闭嘴!这里很危险,不想死就听我的!” 王伟被打得愣了一下,随后又开始骂骂咧咧地挣扎起来。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看来今天晚上是别想睡觉了。” 我扛着王伟一路小跑,来到了村口。安娜正在卡车的驾驶室里等我们。我打开车门,把王伟扔了进去。 安娜惊恐地看着我:“他怎么了?” “喝多了,没事儿。”我喘着粗气说道。 “快走吧,这里太邪门儿了。”我发动汽车,一脚油门儿踩下去,卡车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安娜坐在副驾驶座上,脸色苍白,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回头一看,只见二道沟的村口处,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他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不好!”我惊呼一声,连忙加速踩下了油门儿。 卡车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一样,朝着村外冲去。汽车飞驰在乡间公路上,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倒退着。 我长出一口气,心想:“总算是逃出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安娜发出了一声尖叫。我转头一看,只见安娜满脸惊恐地看着前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这个黑影足有十几米高,挡在路中间,卡车根本无法通过。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想:“这下完蛋了。” 我猛地踩下刹车,卡车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痕迹。 那个巨大的黑影逐渐靠近,我吓得浑身发抖,手心都冒出了冷汗。等到那个黑影靠近了,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座高大的雕像。这座雕像雕刻的是一个手持三叉戟的恶魔,恶魔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个雕像,吓死我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转头一看,只见十几名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卡车旁边,他们手里拿着木棍和镰刀,眼神凶狠地盯着我们。 他们缓缓地包围了卡车,其中一个村民举起手中的镰刀,用力地砍在了卡车的轮胎上。轮胎瞬间瘪了下去,卡车再也无法动弹了。 我咬咬牙,心想:“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只能拼了!” 我打开车门跳下车,举起手中的铁锹,准备和这些村民拼命。然而,就在这时,村长的胖老婆却突然出现在了人群后面。村长老婆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她径直走到我们面前,伸出肥胖却白皙的手指,指着我们,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把他们抓起来!”随后我们就被疯狂的村民像是捆扎粽子一样绑了起来。 王伟嚷嚷着:“肥婆,刚才你开心的时候不是喊我叫''爸爸''了吗?现在要谋杀亲爹吗?” 村长的老婆不屑的笑笑,不屑的对王伟说:“那种话都能当真,我看你也是疯了。” 她随后深情的对所有村民说:“我们这个村子是古神大人忠实的信徒,我们在血祭你们任何人之前都会给被献祭者帝王一般的享受。不要说是你,就是一个乞丐他只要愿意献祭给我们伟大的神。我们都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来服侍祭品。这是神圣的不容亵渎的。”村长的老婆一边说,一边疯狂的手舞足蹈,就像是某种怪异宗教的狂信徒一样。 我清楚的看到那个村长的老婆居然悄悄给王伟塞了什么东西。我心说:“卧槽,这是要给村长上演一出,‘大郎该喝药了’的剧情吗?” 村民把我们押送进了村子,这里房屋错落有致,但是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整个村子显得格外的安静,除了我们几个的走路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我们来到了一间屋子前,村长的老婆让人把我们扔了进去,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摸索着找到了一根蜡烛,点燃之后,发现这间屋子布置得很是温馨,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墙角还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不过现在电视机已经坏了,屏幕上满是雪花点。我们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些食物和水,便坐下来休息。 这时,王伟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兄弟,刚才那个胖娘们儿给了我一个小瓶子,你猜里面装的是什么?”我瞪了他一眼:“我他妈怎么知道。” 王伟听了听所有村民都走了,然后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道:“廿无兄弟,你看这个东西里面的红色液体,是不是和你在二龙镇,从食人鱼小女孩那里的得到的差不多啊?” 我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安娜也凑过来仔细大量,打开了瓶子,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是相差无几。 我惊讶的说道:“卧槽,食人鱼小女孩那群怪物可是玩血祭的。这里也搞这些吗?” 王伟试探着问道:“上次记得你说,你看到了幻象。这次闻了这个药你有没有幻象?”我摇摇头示意没有任何的幻象。 王伟念叨着:“不对啊,有什么区别吗?”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安娜突然说道:“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犹格索托斯的血液。之前我们在双龙镇的时候,食人鱼小女孩们用这血,唤醒了犹格索托斯的残影。现在他们献祭,应该也是在召唤犹格索托斯的本体。” 我点了点头:“有可能。毕竟在所有神明中,犹格索托斯是最喜欢做这种事情的。” 王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俩:“卧槽!你们两个那么厉害的吗?这些东西那么远古你们都知道?我就知道个克苏鲁神话。你们说的这些词儿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无奈的说道:“行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犹格索托斯的本体降临,我们都得死。” 王伟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个地方的大门都被锁死了,我们怎么离开啊?” 第16章 诡异的二道沟(3) 就在我们因为打不开门,陷入绝望的时候,我们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和叫骂声。 外面大概喊着,南沟人凭什么到我们北沟抓人,那个女人跑到我们北沟了之类的话。我在门缝听到了,这些对话。 安娜和王伟也凑过来仔细倾听,这时安娜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试着分析道:“老婆,咱们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对面的北沟也有居民吗?听意思是来了一些北沟的人和南沟这些人因为什么事起了矛盾。” 安娜小声说道:“那咱们岂不是有机会逃跑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有机会逃跑,当然是最好的。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王伟一脸兴奋的说道:“说不定是村民之间内讧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我摇摇头说道:“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撞开了,一群手持棍棒和镰刀的村民冲了进来。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们三个人按倒在地。 我挣扎着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看着那群人,他们很自然的分成两波人,自然分列左右。一边是从没见过的人,另一边是村长的老婆。 只见另一波人,全都是男人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人。只见那个领头人气势汹汹的说道:“你们南沟人太过分了,你们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就算了,我们这些光棍汉不羡慕嫉妒你们。可是这次我们那里有人看到了,大卡车已经过了你们南沟的线到了我们北沟。所以这三个人中的女人必须交给我们。否则没完!” 那个领头人这么一说,他身后的那些男人纷纷应和。村长的胖媳妇儿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光棍儿疯了吗?他们是祭品要拿来血祭的。” 领头人笑道:“祭品?简单,我再从外面给你们抓个男的还不是一样?”随后他指着安娜,对村长老婆说道:“这女人我们要定了,我可听说今天是你带队抓的人,真要是论起来,你也过线了。按着村长定下的规矩,我们就是把你抓回去村长也说不出什么来。” 村长的老婆大喊:“你们这群北沟的光棍儿真特么的疯了,我不管。神明祭品不能离开南沟。因为古神大人就在南沟。” 领头人不屑地说道:“行啊,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此言一出,领头人身后的北沟光棍汉纷纷大笑了起来,有的人还对村长媳妇嚷嚷道:“我就喜欢这种肥的,哈哈哈。” 我听到这里大声说道:“我们几个没过线,村长老婆是在线的对面跑过来抓的我们。” 领头人一听兴奋了,他用贼溜溜的目光在村长老婆肥大的身躯上打量了起来,随后言语轻浮的说道:“翠兰儿?村长定下的规矩,南沟儿女人过了线儿要去北沟住上半个月,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哈哈哈,我们可是有证人的。” 村长的老婆大声嚷嚷着:“别特么看我,小心老娘弄死你。” 北沟的领头人哈哈大笑道:“弄死我?那也得去我们北沟弄死我。”说完他一招手,所有人北沟的光棍竟然一下子就把村长的胖老婆围了。 村长家的媳妇吓坏了连忙指着安娜,对北沟的领头人说道:“老五兄弟,你看你们不是要这个丫头吗?我给我给。” 安娜大声嚷嚷道:“放了我老公和我朋友,我就跟你们走。要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北沟领头人听了这话,举起大巴掌啪啪啪的打在安娜的脸上,几巴掌下去安娜那张宛如玉雕一般,五官立体分明,且皮肤白皙的脸,就被打出一道道血印子。 我目眦欲裂的要去拼命但是被好几个人按着难以挣脱。我也不怕激怒那群人了大声嚷嚷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拼命挣扎,但是我很快就被一顿毒打,然后继续被按住。 领头人一把揪住安娜的头发,说道:“丫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今天只要松松口,说你是跑到了我们北沟然后被抓回来的,我们就可以带走你。你从外边来,我肯定是知道外边的情景吧。外边到处都是洪水,到处都是死人。你跟我我们回去,我们那里也有电灯,电脑,而且我们北沟这些光棍汉都是壮劳力。你去了北沟能亏了你?至于你老公你就别想了,我们抓你回去是当我们大家的媳妇。别说我能力救,就是有能力我们也不救。现在你就考虑一下你自己的这条命吧。”说完那个北沟的领头人,拿出一个这个末世很难看到的一桶泡面,倒进去热水美滋滋的边吃着。 安娜盯着那桶泡面,咽了咽口水。我知道她心动了,她平时最喜欢吃泡面了。 我此时知道自己必然被血祭的命运后,安娜如果选择和那群光棍汉离开,我的心里真的一点也不会怪她。现在就是安娜点头,然后承认自己在北沟被抓的问题。 安娜痛苦的咬紧了牙关抿起了嘴唇随后说道:“我和我老公一起被抓的,他在南沟被抓,我就在南沟被抓。他在北沟被抓,我就在北沟被抓。” 那个领头人看了看安娜,松开了抓安娜头发的手,恶狠狠的说道:“那特么的你就等着当祭品吧。” 村长的老婆听到安娜的话害怕了,因为她知道一但安娜不去北沟,而是选择留下送死。 那么村长老婆这个被我指认了跨过南沟和北沟交界线的女人,一定会被北沟的男人抓走的。 于是她害怕的跪在安娜面前语气急迫的说道:“这位外边来的妹妹,你还这么年轻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拼命啊。你看看外边到处都是大洪水,你男人就是不当祭品,带你跑出去了也就是个饿死,淹死,病死,你看那边的老爷们儿,虽然粗鲁但他们没老婆啊。你点头答应一下?你答应一下啥都有了,你就和过去一样过日子了。” 安娜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南沟被抓的。” 村长的胖媳妇儿气的对着安娜大骂道:“你特么的,有病吧?你是脑子被水泡了吗?还是你是个贱皮子?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臭男人?他哪有我们北沟的好啊?你去北沟啥都有了。” 随后她竟然指着抓捕我们的时候,用镰刀戳破我们汽车轮胎的那个年轻人说道:“洪明,你把你老婆送过去吧!” 那个叫洪明的男子大叫道:“凭什么把我老婆交过去?” 村长老婆得意的说道:“怎么?你不送过去?村里的规矩,南北两沟的人过了线,男的剁手女的过去住半个月。你觉得,北沟的人没发现你过线儿吗?一会儿估计就来剁你的手了。” 洪明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别剁我的手,别剁我的手。” 北沟的人听到村长老婆的话,纷纷大笑着把洪明的老婆给绑了起来,洪明的老婆是一个身材高挑,面容美丽的女子。 那个女子,她的面容原本美丽动人,此刻却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绝望和挣扎。她的双手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挣扎间,绳索勒得她的手腕都红了。她不断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但那些北沟的壮汉们却像铁壁一般坚不可摧。 洪明跪在地上,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声音颤抖地哀求着他的老婆去北沟住上半个月。他伸手去拉妻子的衣裙,却被那些男人一把推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带走,心如刀绞,但他却懦弱的不敢看任何人,不敢说任何话。 我心疼的抱住安娜说道:“你傻啊,留下来是要血祭的。” 而安娜,她默默地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泪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紧紧地抱住我,仿佛想要寻找一丝安慰。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但她却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就乐意陪你犯傻,你管不着。” 王伟看着那群人走远了,他把脸枕在铁栏杆儿上,有气无力的嚷嚷着:“北沟的老爷们儿们,你们看看我行不行。我虽然是个男的可我也有一个粉红色的公主心啊。你们别走啊,你们看看我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黄瓜大小伙儿啊。” 这时走来一个憨憨傻傻的胖老头儿,他像是猩猩一样吃着手里香蕉,听到王伟的话笑眯眯的走过来,说道:“就是你有一颗粉红色的公主心吗?” 王伟一听觉得来了希望,赶紧嗲声嗲气的说:“大爷您喜欢公主心吗?” 胖老头说:“喜欢吃。”王伟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老头走了,这时候安娜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推了推我说道:“老公,刚才那个红色的药水儿还在吗?” 我有些疑惑的说道:“还在啊,怎么了?” 安娜急忙说道:“快拿出来,我有个想法需要验证一下。” 我一听安娜说的那么认真,于是赶忙递给她那个小瓶子,然后说道:“老婆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安娜说道:“老公,咱们刚才知道了那个红色的小药水儿,是那些食人鱼小女孩搞血祭用的。而且你闻了食人鱼小女孩们的药水儿,还可以看到祭祀犹格索托斯的画面。那么你闻了这里的药水没有反应,你想到了什么?” 我挠了挠头说道:“你是说,这里的药水不是祭祀犹格索托斯用的血液?或者说这干脆就是假的血液?” 安娜点点头,然后说道:“对啊,咱们得到食人鱼小女孩那瓶药水的时候,那群食人鱼小女孩们,可是用精致的金盒子装着那个小瓶子。而且在滨海市你可是用那个小瓶子砸过变异蜘蛛的脑袋,那小黑瓶都没坏掉。可你看这里的瓶子,就是个破玻璃瓶,估计用点力就能捏碎它。食人鱼小女孩们连饭都吃不饱,把她们的妈妈苏瑾都吃了,还是那么郑重其事。可这里的村民吃喝不愁,居然把这么珍贵的祭祀用品用破玻璃瓶装,所以这里的东西肯定是假的。” 王伟也凑过来说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个肥婆给我的东西肯定是假的。” 我继续说道:“如果血祭仪式本来就是假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控制人口。所以外来人进来了会优先选择外来人进行祭祀,因为破坏了人口的数量。” 王伟又琢磨了一下,说道:“不对啊,控制人口数量的话。应该是咱们来了就把咱们赶走或者弄死才对啊。” 我转念一想也是,因为无论是王伟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弄走,还是我和安娜吃了这里的东西。他们有的是机会弄死我们然而却没有这么做。 我又想了想,于是说道:“无论祭祀是不是真的,估计过几天弄死咱们这件事应该是假不了。可他们为什么不把咱们捆起来呢?难道是他们知道咱们跑不出去?可咱们已经跑了一次了啊。而且你们也看到了全世界都被大暴雨大洪水弄成了什么样子。他们村毫发无损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咱们综合一下问题,一、祭祀用的红色液体是假的。祭祀有可能有问题。二、他们用假的或者有问题的祭祀却躲过了全世界都束手无策的大暴雨和大洪水。所以我们可以知道,他们虽然祭祀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他们一定有能力对抗这种超自然的洪水。” 安娜琢磨了一下说道:“老公,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其实有着很大的能力去对抗这超自然的洪水。其实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们只是不凭借祭祀,而是凭借着别的东西。要么是某个人,比如那个阴恻恻的村长或者他那个胖老婆。要么就是得到了某种东西。” 我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我要说一下,如果有能力抗衡大洪水的是人,那个人必然是村长,如果有什么宝贝,也一定是在村长手里。” 王伟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啊,廿无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会儿,那个阴恻恻的村长就要来叫我们了。”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 一个有些倨傲的男子走进来说道:“你猜对了,村长要见你们,跟我来吧。” 半个小时后,村长家。我坐在村长的对面,村长还是用那阴恻恻的目光盯着我,他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只夜枭一样。村长的老婆此时穿着一件居家服坐在村长的身边。村长笑道:“年轻人,我记得在欢迎你的宴会上,我问你从哪来外边乱不乱,你告诉我外边遭了灾,但还是有人救援。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我觉得你更聪明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试着问道:“包括我说想离开或者想留下都可以吗?” 村长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当然,当然可以了。包括你的好朋友王伟要是想要我的翠兰(村长的老婆)也行。不过你们提了要求,要了好处总要为我们做些事吧?” 我试探着问道:“完成祭祀?” 村长哈哈大笑,似乎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他的声音异常可怕,他还一边笑一边擦着眼泪说道:“哈哈你真是笑死我了。要是祭祀能管用,世界还能变成这个样子吗?全世界那么多人搞各种各样的祭祀。可世界不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吗?重要的是给他们一个无法怀疑而且愿意相信的理由。” 我继续说道:“所以村子里那个活着的恐怖神像就是你给村民的理由?” 村长点点头说道:“是啊,那就是我给的理由,但是一旦人们参与感不够也会怀疑和猜忌。所以我就需要一个大家更有参与感的做法。” 安娜插话:“所以您选择了血祭?” 村长点点头说:“对啊。” 村长抿了一口茶问道:“那么小丫头你觉得我这个效果如何?”安娜点点头说道:“虽然残忍但是杜绝了更危险的事情。” 村长问道:“哦?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安娜犹豫良久说不出来,随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我。 我对安娜点点头,随后对村长说道:“避免他们知道自己和您的巨大差距。这种差距估计足矣让他们崩溃和绝望。您用血祭这种所有人家都参与的方式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了,他们每个人在二道沟村这个集体的作用。我猜您还给他们立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让他们在抓人献祭之前,必须给予对方一切可以的享受。并且您还是假借古神之口,说出的这个要求。” 村长不动声色的继续抿了口茶说道:“看来小友,还是个知音啊。” 王伟大惑不解:“廿无哥,他如果那么为所有人着想,为什么不禁止抓外人献祭?这不是违背了他的初衷了吗?” 我无奈的说道:“因为血祭这个方法虽然好用,但确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不允许抓外人替代献祭,那么二道沟的人会觉得自己受到特诅咒想方设法逃离这里。可如果允许随意抓外人献祭,这里的所有人就会丧失人性。所以要给这条抓人献祭的制度加一个售价,那就是献祭者必须得到国王或者皇帝一样的待遇。因为有了这样的售价,所以人们不敢妄为了,因为他们知道做这件事是有代价的。” 我摇摇头,说道:“您恐怕守护这里不止是一百年那么简单吧。您应该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我想您比我更知道在这个世道扛起来这副担子有多重了。二道沟这个村子估计您也不是真正的村长。或者可以说您是这里的村长却不一定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从您制定的规则来看,或者说更像是一个管家或者牧羊犬,正在帮助自己的主人管理牧群。至于这里真正的的主人,我也有了一个思路,只是不方便说。” 村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你居然猜到了?看来你的心里比我想象的要更细。”随后他摆摆手,随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出去和你的朋友走吧,这座村子已经和你们没关系了。” 我摇摇头说道:“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村长笑眯眯的说:“你现在才想起来吗?你放心,我们二道沟村能存在这么久,手段自然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我转头对王伟和安娜说道:“咱们还是走吧,这里本来就不适合我们。” 王伟却凑过来问道:“廿无兄弟,那你觉得什么地方适合咱们啊?”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玩味的看着王伟:“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咱们得目的地了?去西藏,去世界最高的地方。我相信有很多人都会去那里。在那里人们肯定能组成更好的社会。二道沟这里看起来拥有一切,但其实是个沙子堆积的城堡,一旦信仰崩塌这里就是人间炼狱。王伟你想想,那群人今天可以为了献祭这样的不择手段。明天就可以为一块面包做同样的事情。那么这里还能呆着吗?” 王伟仔细一想不由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哆嗦,随后说道:“那个老头子岂不是死定了?” 我想着说道:“你说反了,应该说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所有的村民就死定了。” 安娜说道:“那些村民那么多人,难道这个老村长有什么超自然的伟力吗?” 我指了指前面那条深邃的山涧,然后说道:“这是沟对吧?”指指远处的北沟继续问道:“那也是沟对吧?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咱们省的滨海市有一个二道沟村。这种地名是咱们沿海省份村镇的名字吗?” 安娜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一般村子很多都是因地势而得名,二道沟,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像是西北的村子用的名。” 我继续补充道:“老婆你说的并不完整,之所以西北爱有这种名字,因为那里地势如此。可咱们省的地势多丘陵,地势起伏平缓。所以。。。” 安娜忽然打断我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村长有改变地形和拉扯大地的伟力吗?” 我继续补充道:“老婆你说的并不完整,之所以西北爱有这种名字,因为那里地势如此。可咱们省的地势多丘陵,地势起伏平缓。所以。。。” 安娜忽然打断我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村长有改变地形和拉扯大地的伟力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听起来很玄幻,但是在这个世道,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安娜吃惊的看着前方的深渊和远处的北沟:“那个村长,居然有这样的能力?” 我点点头说道:“他不仅仅有,而且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刚才对我说,二道沟村就是他的能力形成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这里的真神。” 王伟赶紧说道:“那我们现在走吧。” 我点点头说道:“走,赶紧走。趁着他还没有反悔。” 安娜奇怪的问:“怎么了,他不是好人吗?” 我摇摇头说道:“或许他内心是好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这样的生活,他很有可能被这里的人同化。当然这里只是我脑洞大开的猜测。不过有这样的猜测就证明这里太诡异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拉着安娜的手,王伟在后面跟着我们走出了屋子。 一个小时以后,一个身影闪身进了屋子,是村长的老婆翠兰。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对村长说道:“这个北沟老王家的人怎么办?他们来过咱们这里好几次了,我觉得他们肯定知道咱们的秘密。而且王老五是个刺头,这次闹事就是他挑的头。”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你去办吧。” 第17章 滨海市(4) 我开着大卡车离开了二道沟,王伟坐在我的副驾位,他有些伤感的拿出了一个红肚兜,搭在搭在脑袋上,一脸生无可恋。 安娜也有些没精打采,毕竟一路上,到处都是大洪水褪去后留下的脏水和污泥,看着这类的东西又哪里能有一点好心情呢? 我把那块劳力士递给王伟,王伟拿过来一看惊讶的说道:“哎呀我去,哎哟我去,这么贵的表你都能修好吗?”我看着满血复活的王伟,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二道沟给我们开出的条件太过优渥了。但是我也清楚的知道,如果我做了二道沟的牧羊犬,不仅仅是要撕咬侵犯那里的野狼。如果哪只羊不听话了,那么我锋利的牙也必须用来教训那些不听话的羊。 安娜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问道:“老公,你说你知道村长背后的古神是哪一位了。你到底是真的知道,还是随口说的?” 我微笑着说道:“那些神明,咱们还是敬而远之来的好。” 王伟听到这里就不开心了,赶紧凑过来说道:“兄弟,我是你哥们儿,安娜是你老婆。你和我们还故弄玄虚,这可就没劲了啊。” 虽然他们都很想知道,但是我心里还有些犹豫,于是试探着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村长要给村子划出那么深的沟吗?” 王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因为村子叫二道沟嘛,所以就划了沟?” 可王伟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不对。王伟继续说:“不对,不对,因为他先划了沟,所以叫二道沟?也不对啊,他为什么就必须让村子叫二道沟呢?” 我说道:“其实并不是因为村长先画了沟,所以这个村子才叫二道沟。而是因为这个村子叫二道沟。所以这个村长才会给村子划出很深的沟。” 王伟一脸惊讶的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摇摇头说道:“做好准备,真相可是非常恐怖的。” 我看着一脸迷茫的王伟和安娜,继续说:“养畜生的畜栏,或者猪圈,前面是不是都有个食槽?也可以叫沟?所以二道沟的意思就是两个猪圈。那里是神明的试验场。对比实验,懂了吧?所以我当着村长的面说,村长的职责就是牧羊犬。” 安娜继续说道:“神明要做什么实验?” 王伟一听到安娜的问题,也来了精神他兴奋的说道:“小武哥求你了告诉我们吧。” 我深吸一口烟,说道:“你们先别关心实验是什么,你们先说一下,你们在初中做化学实验以后,实验的溶液要怎么处理?” 王伟抢答:“这还不简单,实验的溶液倒进实验台一边的水池子。” 我笑了笑继续问道:“添加过杂质的液体还可以装回原来的瓶子吗?” 王伟一脸迷茫的继续说道:“不行吧,因为有了杂质就把原本的溶液污染了。卧槽,卧槽,卧槽!你的意思是实验做完了,那些村民也就没用了对吗?” 安娜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老公,老公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继续开车,然后苦涩的说道:“你们怎么对实验品,神明就怎么对那些村民,难道你愿意老公(看安娜),你的哥们儿(看王伟)为了那所谓超自然力量干屠夫的活儿吗?” 安娜还是不甘心,她看着我说道:“老公还有几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背后的古神,到底是谁?” 王伟听到安娜那句话吓傻了,赶紧说道:“嫂子,别说了,别说了。小武哥不是说了吗?离开二道沟也无法脱离神明的视线吗?真要是让那个神明知道了。咱们死得渣儿都没了。” 安娜瞪了王伟一眼说道:“我和我老公说话别插嘴。” 我说道:“安娜,你冷静一点。其实背后的古神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赶紧远离那个村子才是上策。” 安娜看着我一脸坚定的说道:“我就是想要知道,那个古神到底是谁?” 我心里一惊,随后问道:“你想要知道这个干什么?” 安娜说:“你觉得,咱们就这样逃跑,能逃得掉吗?” 我沉默了,车厢内只回荡着引擎的轰鸣声。王伟看了看我,递给我一根烟,随后对安娜说道:“嫂子,也许我哥说的对。咱们什么也做不了。” 我笑了笑,然后把烟头扔出车窗外,随后说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英雄。可我也是人,我也会犯错。安娜,无论我说出了名字,或者选择逃跑。无论哪一种选择,我都会后悔。我后悔的话,我就不是你心里的英雄了。可能,真正的英雄,是不存在的。” 安娜看着我,我转过头不去看她。我知道她的眼神一定充满了失望。过了一会儿,安娜说道:“武廿无,如果神明要杀我,你会怎么办?” 我恶狠狠地说:“哪个神明有这种想法,我会先想办法弄死它。” 安娜点点头说道:“好,记住你说的话。” 我把卡车调头往回开,安娜兴奋的亲着我的脸,大声喊着:“老公牛逼,出发二道沟。” 王伟吓得魂儿都飞了,大喊:“卧槽,卧槽,你们俩这是特么有病吧。快让我下车,快让我下车。你们都特么疯了吗?” 虽然王伟这么喊着,但是他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知道王伟这只是对于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而已。 于是我对王伟说道:“不怕死,不等于找死。我们回去做好准备再去二道沟。不过咱们暂时不往西一步了。” 王伟试探着问道:“哥,那咱们去哪?”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回滨海。” 王伟一下惊了,大叫道:“卧槽,卧槽,虽然滨海那次我全程昏迷,但我也知道那是个死城了。除了烂泥就是怪物。还有那个天蛾人柳青。” 王伟慌张的对安娜说:“嫂子,快拦住我哥啊。他要去滨海。我宁愿去二道沟啊。那里除了烂泥巴就是怪物。” 安娜笑了笑说:“咱就听他的吧。” 重型卡车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响彻在道路上,飞速前进的卡车带起了阵巨大的烟尘,路面上的垃圾被卡车带起的气浪一下吹飞,然后消失不见了。 路边一个废弃的咖啡馆里,天蛾人柳青看着我们飞驰而过的大卡车。她又流露出了那暧昧的微笑,随后抿了抿朱唇,自言自语道:“嗬,男人。。。想我了就告诉我嘛。搞得这么大阵仗?我也要好好打扮一下了。” 卡车在返回滨海的高速公路上极速飞驰,巨大的车身,因为风阻面过大已经开始摇晃了起来。作为卡车司机的王伟此时已经有些脸色发白,我看了看他问道:“兄弟没事儿吧,你一个司机,你还晕车吗?” 王伟胃里翻江倒海,但却强忍着说道:“哥,前面有个服务区,咱们休息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叫做崇明服务区的地方。我们一行人下了车。在崇明服务区,那股怪异的恶臭味似乎更加浓烈,像是腐肉与潮湿土壤混合而成的独特气息,让人不禁皱起眉头。被水泡过的汽车残骸散落一地,有的车门半开。。。。。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这些残破的金属躯壳上,反射出冷冷的光泽。 王伟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扶着卡车的车身,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胃部的不适。我看着他,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虽然他是一个有经验的司机,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味,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以承受。 安娜则显得相对淡定一些,她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勇敢,仿佛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她都能坚持下去。 我把手伸进驾驶室,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王伟。 王伟接过矿泉水,打开瓶盖,仰起头一口气喝完了整瓶水。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特么的,不知道服务区还能不能找到厕所。” 安娜把手里一包压缩饼干递给我说道:“你吃吗?” 我摇摇头说道:“有点吃不下。”安娜咬了一口饼干,我看着安娜的小嘴儿不停的咀嚼着饼干,还有饼干渣粘在她的嘴角上。 我伸出手指帮她擦掉饼干渣,然后顺势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儿。 安娜瞪了我一眼说道:“现在知道心疼我了?晚了。” 我笑了笑,随后说道:“走吧,咱们去服务区里找厕所。”安娜点点头,把手里还没吃完的饼干递给王伟,王伟赶紧接过来,他居然连包装袋一起塞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走进服务区,这里的大厅到处都是被水泡过的痕迹,整个大厅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腐烂的尸体和潮湿的泥土混合而成的气味。 我皱起眉头,想要去厕所,可是王伟却停住了脚步。我问道:“怎么了?” 王伟脸色苍白,指着不远处一个地方说道:“那是什么?” 我居然看到一个尼姑,并不是因为我不会用比丘尼这样的词语来说。而是她光秃秃的脑袋上就那么被刀子刻出来了“尼姑”这两个字。 她并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她穿着这里服务员的衣服。虽然那衣服已经碎的像是一个破布条的集合体,但是仔细看还是不难辨认出来这是一个高速公路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制服。 她就那么被人剃掉了女人视为第二生命的头发,还被人头顶刻上了字。她的四肢被荆棘缠绕着,手链被钢钉戳穿了,她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血腥版的十字架。我看到这里有些目瞪口呆,因为我知道这不一定是怪物的作为,反而更像是人类的恶趣味。 我看到这个情形觉得非常恶心,这恶心是心理上的。我也是第一次对于人类的恶,有了这么直观而深刻的理解。虽然我曾经作为心理咨询师接触过人类很多阴暗的负面情绪,但毕竟那都是语言的描述,第一次看到这么具象的展示也确实把我恶心到了。 王伟小声说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不屑的说道:“这只是某个或者某群疯子想要秀优越感,或者发泄一些特定情绪的方法。王伟你跟我把人救下来,看看是不是还活着。老婆你去找几根铁棍防身。”说完,我就和王伟缓缓的靠近了那个“尼姑”,只见她身体微微起伏,似乎是还有呼吸。 王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卧槽,她还活着?” 我点点头说道:“应该是的,但我不敢确定。” 就在此时,那个“尼姑”慢慢的把头抬起来,她似乎想要睁开被荆棘刺瞎的双眼,可因为伤势过重她根本就无法睁开眼睛。 我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我发现她嘴巴的伤口并不是人为弄出来的,而是被活生生的剥掉了嘴唇。她整个人颤抖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救我。。。救我。。。救我。。。。。。”王伟吓得赶紧后退了两步。我此时也是心里直犯嘀咕,心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慢慢的蹲下身子,安抚她道:“你不要害怕,我们会救你下来的。” 随后我从王伟手里接过了一根铁棍,然后一棍子打在荆棘上,荆棘断裂开来。我又是一棍子,打在尼姑手腕上,荆棘和手上的钢钉被打断,尼姑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我的手脚有些颤抖,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眼前这个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尼姑,实在有些太过于血腥了。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我弯下腰,把她嘴上的荆棘也割断。 她吐出一口血沫,随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救我。。。救我。。。我还不想死。。。” 我继续问道:“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的?” 尼姑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戴着面具,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了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伟在一旁小声嘟囔着:“这特么的,不会是变态杀人狂吧。” 说完他赶紧捂着嘴,生怕尼姑听到了害怕。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还好,没发烧。还有意识。”我伸手把尼姑从荆棘里抱了出来,她的身上遍布荆棘划破的伤口,伤口里还有蛆虫爬来爬去。 安娜小声在我耳边问道:“老公,这会不会是柳青啊?毕竟上次柳青一开始就变成了一个被人欺负惨了的女装大爷。”安娜虽然这么说,但她也说得很犹豫。 我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吧。我实在想不出柳青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惨。”说完我就继续抱着女孩,朝外面走去。 到了我们的大卡车前方,王伟赶紧过来接过尼姑说道:“哥,我来抱着吧,你开卡车容易颠簸。” 我点点头说道:“也好,咱们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给这个女孩治疗一下。”然后王伟把她放在后座上,安娜也跟着坐进了后座。 我坐进驾驶室,招呼王伟也快点上车。卡车缓缓驶出崇明服务区,驶上了高速公路。 王伟打开车载电台,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信号声:“吱。。。。。。滋滋。。。。。。滋滋滋。。。。。。这里是。。。。。。滋滋滋。。。。。。这里是。。。东。。。。。。滋滋。。。。。。这里是东南。。。之声。。。。。。现在播送紧急通知,近日以来,由于全球变暖,海水大面积上涨。。。。。。” 第18章 滨海市(5) 傍晚时分的滨海市,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不见一丝光亮。此时,雨点悄然落下,虽然并非暴雨倾盆,却也让街道笼罩在一片悲凉之中。街道上的淤泥被雨水冲刷成了泥浆,流淌在路面上,显得脏乱不堪。透过车窗的玻璃,我隐约看到几只金色甲壳的鳄鱼在水中欢快地游荡,它们那庞大的身躯在水中若隐若现,令人心生畏惧。 我看着眼前的街道,一片寂静,没有怪物出没,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车窗。王伟望着这片曾经繁华的滨海,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他轻声对我说道:“廿无兄弟,你觉得这个滨海和昏迷的尼姑是不是很像?” 我点了点头,明白他话中的深意。这座城市曾经美丽繁华,如今却如同这个昏迷的尼姑一般,被某种力量摧毁,变得恐怖而令人厌恶。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危房里,柳青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她修长的双腿微微并拢,随着留声机播放的音乐轻轻摆动。她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色的液体,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她对着角落里的黑影说道:“你的猪场没留住我的男人,早就告诉你了,武廿无不喜欢给别人当狗。”黑影中走出一个全身呈现深蓝色的人,他冷冷地说道:“不过是人类的虚荣心罢了。” 柳青哈哈大笑起来,她轻蔑地看着那个蓝色的人,说道:“哈哈哈,你还真是看不起他,你这样会吃亏的。”蓝色的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视线回到我们一行人身上,王伟把车停在了一家小医院门口。我抱着昏迷的尼姑走了进去,王伟和安娜紧随其后。医院里空无一人,虽然这里并不是一个大型医疗机构,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走进医院大厅,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大厅中央的圆形接待台上布满了灰尘,椅子和桌子也显得破旧不堪。王伟大声喊道:“有活人没有?出来个喘气的!”我对末世里医院还能运转本不抱任何希望,然而这时候居然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 那年轻的医生看到我们,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王伟看到他,恶狠狠地骂道:“你特么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医生连忙摆手说道:“王老板,你可别瞎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王伟指了指我怀里的尼姑说道:“那你特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医生这才注意到我怀里的尼姑,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女孩怎么了?” 王伟催促道:“你别管那么多,赶紧救人啊。”医生有些为难地说道:“王老板,我们医院已经被水泡过了,而且没有药品,也没有其他医生。我真的没办法。” 王伟一把拽住那年轻医生的领子说道:“我特么管你什么情况,人老子带来了,你必须想办法。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医生被他吓得脸色苍白,小声骂了句脏话,然后无奈地指挥我们把尼姑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我们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我好奇地问道:“王伟,这医院怎么都这时候了还能照常营业啊?” 王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种医院也被叫地下医院,道上的人受了伤一般也都是来这里。你别看他们不给好人看病,但这群家伙说实话还挺敬业的。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学人混社会,受伤了都是来这里治病。” 我看了看手术室的门,又问道:“王伟,这医院就一个人啊?”王伟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说道:“哦,过去他有个媳妇儿在这儿帮忙。后来吧,他媳妇儿就跟来旅游的老黑跑了。” 我听王伟说这件事的时候断断续续的,估计其中有什么内情,但我也没有多问。过了一会儿,王伟似乎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倾诉欲,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医生是我发小……” 安娜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怎么可能,他看着那么年轻,你那么……”王伟笑了笑,然后说道:“他从小就这样,白皮肤大眼睛,像是个小闺女一样。街坊们都说他如果是个女娃娃,那一定是个美人儿。” 安娜看了看王伟,调侃道:“所以你这个老渣男,就一直没找过这个小医生了吧?”王伟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看了看窗外,雨下得更大了,地面上的尸体在水面上漂了起来,就像是被河流搬运的一节节破木头推向远方。 我走过去拍了拍王伟的肩膀,说道:“他看样子还挺想你,你听到他刚才骂的是啥了没有?” 王伟茫然地看了看我:“说啥了?” 我笑了笑说道:“他说你,怎么没特么死外边。” 王伟听完先是一愣,随后跟着我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住,然后叹了口气,走到远处一个转角,点了根烟。烟刚点上,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抽完那根烟,王伟擦干眼泪,回到了手术室门外。我看了看他,递过去一根烟,他摆摆手拒绝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点上了一根烟。 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那个年轻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摘下口罩后露出了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他说道:“手术很成功,但是……” 王伟急切地追问道:“但是什么?”医生叹了口气说道:“她怀孕了。大概有两个月了。并且还有长期被虐待的迹象。你们可以看看病人了,但是注意安静别吵闹。” 医生看我们不会打扰到他的病人,于是打开了手术室的门。尼姑躺在手术床上,她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她睁着空洞的双眼,仿佛没有看到我们这几个活人。 我走到床边,蹲下身子,看着她说道:“你还好吗?”尼姑摇摇头,没说话。 我继续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尼姑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阿莉。。。。。。阿莉·达文波特。。。。。。” 我问道:“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的吗?” 阿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她低声说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看阿莉不愿意说,只能转移了话题:“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之前是在哪里被折磨的吗?” 阿莉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是被人贩子抓到那个鬼地方的,那里到处都是水。他们把我们这些女人抓过去,然后用荆棘和钢钉钉住我们的手脚,让我们动弹不得。每天只能吃一点发霉的馒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检查,如果谁要饿死了或者反抗了,他们就会直接用刺刀把人刺死。” 王伟在一旁听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王伟问道:“你们是不是还吃了人?” 阿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我们没吃人!” 王伟说道:“我们在崇明服务区捡到的你。那附近一个活人都没有。也没看到你所谓的人贩子。那里只有死尸烂肉还有一些水泡车。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活下来的?” 阿莉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痛苦的捂住了头,但是她很快就被猛烈的头痛折磨得抱着头在床上打滚。 年轻医生一把将王伟推开说道:“王伟出去,她是个病人。” 王伟激动的说道:“如果她吃了人,或者杀了人呢?” 年轻医生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她也是病人。还有你们也出去。”就这样我和安娜也被赶出了手术室。 王伟在走廊的尽头,独自靠墙站立,他的脸色苍白,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他的双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言说的恐怖场景。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来稳定自己的情绪。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颤抖都透露出他内心的惊恐和不安。 他的嘴唇紧闭,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但眼中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涌出,无法掩饰。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回忆着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那些与人肉有关的恐怖记忆。 我看着他,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我知道,他此刻的恐惧和不安,一定有着深深的根源。我轻轻走到他身边,想要给他一些安慰,但却又怕触碰到他内心的痛处。 我柔声道:“王伟,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没关系,我在这里,你可以告诉我。”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仿佛那些恐惧和不安,是他无法言说的秘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但他只是摇摇头,再次把目光转向窗外。窗外,大雨依然倾盆而下,宛如一场末日的狂欢。 窗外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我看着王伟,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那些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无法压抑。 我知道,此刻他的内心一定很挣扎,那些关于人肉的记忆,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煎熬。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王伟,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我都希望你知道,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支持你。”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我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而我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给他一些安慰和鼓励。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年轻医生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神情。 我开口道:“医生,让我和她聊聊吧。我过去是心理咨询师,这方面我比较专业一些。” 年轻的医生看了看我,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独自一人走进那间病房,病房里漆黑一片,关着灯,仿佛连光明都不愿在此停留。阿莉,那个我曾经救下的女孩,此刻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她的头顶被残忍地刮成了光头,显得格外刺眼。 四周弥漫着潮湿和霉味,空气中还夹杂着隐约的血腥气息和消毒水的气味,令人感到一阵恶心。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勉强投射下来,落在阿莉那光秃秃的头顶上,形成斑驳的阴影。那些阴影在她的脸上投下,使得她的表情显得更加阴郁和压抑,仿佛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集中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迷茫,仿佛已经被这个恐怖的世界彻底击垮。她的头顶被写上了侮辱性的字眼“尼姑”,那些字迹刺眼而残酷,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无情地刺入她的心灵。 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阿莉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她的心灵也被这恐怖的经历折磨得千疮百孔。她无法逃脱这个恐怖的地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痛苦和折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些恐怖的画面,那些被侮辱、被伤害的场景像是一部永无止境的恐怖片,让她无法从中解脱。 我慢慢走近,生怕吓到她。她的身上满是伤痕和淤青,那些伤痕和淤青像是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刺痛着我的心。 她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仿佛是一个受惊的孩子。我轻轻地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只要我一开口说话,就会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平和,希望能够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我问道:“阿莉,你还好吗?”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似乎我的话语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部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仿佛在思考是否要告诉我真相。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伸出手,想要安慰她,但她却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我是一个可怕的恶魔。我知道,她曾经遭受过非人的折磨,那些痛苦的回忆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内心深处,无法抹去。我试着用平和的语气说:“我知道阿莉是个好孩子,没有吃那些东西。所以坏人欺负你,对吗?” 阿莉听到这话,终于放松了一些。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仿佛在感谢我对她的信任和包容。她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我知道,她还没有完全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但起码她已经愿意向我倾诉了。 我继续说道:“别害怕,阿莉。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会保护你的。” 突然门外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我心理干预的过程。听到突然而来的声响,阿莉似乎发了疯一样的说道:“我不是尼姑。。。。。。我。。。。。。我不是自愿的。。。。。。那些人。。。。。。他们把我抓起来。。。。。。关在地下室。。。。。。不让我走。。。。。。他们强迫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我伸出手,想要安抚她,但她却突然开始猛烈地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在害怕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她的内心深处一定藏着一段痛苦的回忆,而那段回忆正是造成她如今这种状态的原因。我必须找到那个突破口,帮助她走出过去的阴影。 安娜一脸恐惧的说道:“是柳青,那个天蛾人柳青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金色贴身连衣裙的女人就那么走了过来,虽然此时的柳青已经不是上次见到的模样,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身材火辣的欧美女星,但从她的气质中我就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柳青。我看着柳青,也自然知道她的能力。我的双手紧张的冒出了汗水。 柳青看着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冷笑,她冰凉而纤细的手指擦过我的脸庞,十分玩味的说道:“武廿无,你又回来找我了?上次我修改你的记忆让你觉得我是你老婆。这次你想怎么玩儿呢?” “够了”我厉声喝止了她的挑逗。 柳青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假正经,上次你被亲到的时候可是一脸陶醉呢。哈哈哈。”柳青笑得非常放肆。 “啪”的一记耳光响起,这声音回荡在这医院的走廊里,这一季耳光是安娜送她的。 安娜不屑的说道:“贱人,我还有笔账没跟你算呢。上次你亲我老公,还改了我的记忆让我觉得,我的男朋友是王伟。这次我就让你感受一下耳光的味道。” 柳青作为天蛾人,自然是不可能会被安娜这样一个人类的普通女人打伤或者打疼,但是那种羞辱感让她瞬间变了脸色。我看到柳青的脸色,赶紧把安娜护在身后。 柳青看着我,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冷笑着说道:“怎么?你现在还想保护这个女人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只想让你离开,不要伤害她。” 柳青冷哼一声说道:“那你要拿什么来交换呢?” 我知道她这是要让我付出代价了,不然安娜很危险,但我也知道安娜的性子根本不会同意委曲求全。 于是我咬咬牙说道:“如果你让我们分手,还是现在就杀了我和她吧。” 柳青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她冷笑着说道:“呵呵,还真是个痴情种。不过,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凭我脸皮厚,凭我知道你喜欢我。” 柳青听到我这么说,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说道:“乖,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考虑放过她。”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说吧,什么条件?” 柳青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会强迫你爱我,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个代价对吧?” 我听到她这样说,我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然后勉强说道:“你说吧,代价是什么?” 柳青一听来了精神,说道:“你是我唯一喜欢的男人,如果你做我的男人,我一切都听你的。当然我知道你现在做不到。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题。a.给安娜一巴掌让她闭嘴。b.把病房里的那个小孩子交给我,今晚我要加餐。” 我冷笑了一声:“安娜和这个女孩没做错任何事,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想用这种方法驯化我?” 柳青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驯化?呵呵,这个词用得好。”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确实想过驯化你,让你成为我的男人。不过你放心,现在的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不过呢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二道沟的事吧。开口求我,我会和二道沟真正的主人说,让它放那群村民一条生路。”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会想到其他办法的,你那所谓的生路,无非是让他们变成怪物而已。” 柳青见我不答应,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耗着吧。你迟早会来求我的。”说完,她转身离开,她打了个响指,安娜的左手竟然对着她自己的脸抽起了巴掌,十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后,柳青已经消失了。 第19章 滨海市(5.1) 一切都是那样突然出现,然后突然停止,让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任何事。柳青这个雌性天蛾人的出现让安娜看起来非常的绝望,她的双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的泪水。 倔强的她是第一次感觉这样的无助,她拒绝和任何人沟通。实话实说我们现在实在是太弱了,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如履薄冰的小心以及更高级别的存在不愿意和我们计较。 现在的我们不要说是古神,就连全副武装的劫匪或者是抓了阿莉的那群人贩子,我们都毫无反抗之力。 当然,强大自己这种事我一路上都在想。但我的所见所闻告诉我,异能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据我目前的观察,所谓的异能跟那些生物的身体结构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就像是我无法像鱼一样在水里生活,因为我没有鳃,所以无法支持我在水下呼吸。更像是鸟儿是因为有翅膀和轻盈的骨骼才可以翱翔在天空。人类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那就是语言,他可以表达丰富的内容,甚至组织起来一个社会。可现在组建一个团体无疑就是找死,先不说洪水,单单就是灾难后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带来的麻烦,就让一个团体的组织就好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炸弹的人,不知内情的人也许会很害怕那些人物,但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个团体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危险。因为人与人的信任是那么的脆弱且难以维系。 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我答应做了某个神明的牧羊犬,帮他看护二道沟村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安娜了?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因为安娜有着自由的灵魂,我不想让我这个安娜的丈夫变成一个屠夫。 至于柳青,那这种情绪就变得极为复杂,她很像是末世前的安娜。末世前的安娜聪明睿智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么游刃有余。但如果让我因为一个更优秀的女人,亦或是女性古神让我放弃安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也许柳青也知道这个原因。所以她总是想尽办法让安娜崩溃,但是却从未想过杀掉安娜的原因吧。我思绪很乱,根本没有一点变强的办法。 此时的柳青已经飞到了滨海市的另一端,她正因为折辱了自己的情敌,站在楼顶开开心心的晒着太阳。毕竟在滨海这个城市她就是王者,她在滨海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忽然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来袭,柳青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今天她忘记用咒语预知未来了。 虽然天蛾人不用法术就可以敏感的预知未来,但是这次的预感来得有点太晚了。 此时她感觉到了这危机,于是猛的飞了起来她看着近百米高的巨浪即将冲刷掉地面的一切生灵。 柳青此时大大的瞪着眼睛,大叫道:“糟了这次的预感来得太晚了,来不及救武廿无了。该怎么办啊?” 柳青驾驭着她巨大的天蛾翅膀向着我们还在驻留的那个医院飞去。她飞的很急很快。 与此同时,医院楼顶,我正在安慰安娜不要伤心的时候,一瞬间天突然黑了。我仰视苍穹,发现数道足足有几百米高的巨浪正在用遮天蔽日的气势正在汹涌的冲过来,我看着这个景象惊呆了。 这时候听到柳青在远处大喊着:“武廿无,武廿无。。。”可是距离太远了,她完全来不及救我,估计她也没有能力救下两个人,于是我原地旋转着将安娜甩了出去。 急速飞来的柳青虽然接住了安娜,但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巨浪吞没。巨浪从城市中穿行而过,它用一往无前的气势对城市冲刷着。我被巨浪卷入水底陷入了昏迷。 柳青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飞走,而是停留在了城市的上空,她俯视着城市,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此时整座城市已经完全被洪水淹没,只有少数的高层建筑还露出水面。巨浪还在继续向前推进,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摧毁,这一切显得那么的脆弱与不堪一击。 柳青沉默了片刻,看着被我扔在怀里的安娜,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她最想救下的人是我,她最想弄死的人就是安娜。 安娜看着我坠入水中,情急之下拼命要挣脱来柳青的怀抱。柳青大怒:“贱人你有病吗?” 安娜大叫道:“你放开我,我有办法救他。”说着,他就趁柳青不注意一下跃入水中。 当安娜跃入水中的那一刻,她在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老公说过,我很有可能是深潜者血脉。老公说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错过,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她就那么给自己鼓着劲儿,一口气潜入了湍急的海啸之中,然而海啸巨大的力量又岂能是人类的身体可以抗衡的一股急促的水流就把她带入了水底。 安娜也眼前一黑,没了知觉。就在她身体里的氧气即将耗尽的时候,她忽然睁开眼睛,只见她的眼中泛着金色的光芒,身上的鳞片也似乎在这一刻亮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而敏捷,周围的海水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怕,而是变得异常亲切与熟悉。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她感觉自己似乎在这一刻和周围的水融为了一体,她就是大海的一部分。她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她觉得自己可以控制周围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如果她能够成功地掌握这种力量,那么她就可以拯救武廿无(我)了。 她凭借着这神秘的力量不断下潜,她感觉到了皮肤开始褪去,随之而来的鳞片在她的皮肤上不停地滋生出来。 周围的水流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安娜知道这是她在控制着水流。她知道只有将周围的水流都控制住,她才能够逆流而上,可能找到我。 于是,她开始尝试着控制水流。一开始,水流似乎并不愿意听从她的指挥,但是安娜没有放弃,她继续尝试着控制水流。在她的努力下,水流渐渐地开始变得听话起来。 最终,她成功地控制住了水流,并且开始逆流而上。 当安娜终于找到我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拼命地推着我,想要把我推出水面,但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无法将我推出去。于是,她决定用另一种方法来救我。她张开嘴,吐出了一个金色的泡泡,这个泡泡慢慢地将我包裹起来,并且带着我浮出了水面。当泡泡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海啸也终于停了下来。安娜带着我浮出水面,然后将我抱到了岸边。 安娜拍了拍我的脸:“嘿,老公,喂,老武你醒醒呀。”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害怕极了,她害怕我就这样死了,害怕我就这样离开她了。她抱着我,放声大哭。 泪水混合着海水,滴落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了一阵冰凉。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让我感到有些陌生,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安娜正抱着我,哭得那么伤心。我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随后又被喜悦所取代。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安娜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泪水,但是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惊喜和激动。她紧紧地抱着我,仿佛生怕我会再次消失一样。 第20章 滨海市(6) 我和安娜坐在滨海经贸大厦的楼顶,此时的滨海经贸大楼竟然只像个二层小楼。 因为原本百层的建筑只是露出水面两层而已,我看到安娜有点心事重重,于是我开始打量她的鱼鳞。这鱼鳞看起来金灿灿的,于是我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我很喜欢那个光滑的手感,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鱼鳞,这一次她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推开了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地问道:“你怎么了?” 安娜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么。” 我看出了端倪,但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道:“安娜,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这么红?” 安娜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 我继续追问道:“可是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啊,怎么会热呢?” 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 我更加疑惑了,问道:“紧张?你在紧张什么?” 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我怕你接受不了我现在的样子。” 我嘿嘿笑着问道:“老婆我给你讲个笑话可以吗?就是关于美人鱼的。” 安娜似乎试图缓解尴尬,于是说道:“你讲吧。” 我干咳了两下:“咳咳,问如果一个男人流落荒岛,他希望美人鱼上半身是鱼还是下半身是鱼?” 安娜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上半身吧,毕竟可以交流可以说话。” 我嘿嘿坏笑了一下安娜瞬间明白了,但向来都是口嗨王者的她又岂能认输:“肤浅,你们男人真是肤浅。下半身能做的事,上半身也能做啊。”说完她拿出一个刚才从海水里捞出的珍珠,用舌头秀了一下乔鲁诺.乔巴拿的成名绝技。 我惊讶的大呼:“卧槽,卧槽,卧槽,你有这个本事,这么多年你都没和我展示过,你这个骗子。” 安娜白了我一眼说:“切,我也今天变了深潜者,才发现所有感知都灵敏了,甚至可以感知细微的波动。” 我激动的说道:“真的吗?哈哈哈,我赚到了。” 安娜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她的脸更红了,她小声地说道:“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 我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不不,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安娜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她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我这不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吗?” 安娜微笑着看着我,说道:“那你愿意吗?”我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嘛,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安娜故意说道:“那我找别人练这个?” 我瞪了她一眼:“你敢。” 安娜笑得更加开心了,她故意说道:“你看,你既然不愿意,那我找别人练也是应该的。” 我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要是敢找别人练,你就死定了。” 安娜笑眯眯地看着我,她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轻轻去抚她的头,她却伸手就挡住了我的手,只见她噗得一口喷出一个水柱砸在我的脸上,随后她哈哈大笑道:“刺激吧,哈哈哈。” 说着她就跳进了湍急的海浪中,不一会儿,她露出脑袋,一手拿着一个大海螺对我喊道:“傻瓜还是先吃饭吧,我找食材,你给我做饭。”说完,她就又潜入湍急的海浪中去了。 我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一句脍炙人口的台词:“古神苏醒之前我就是吃软饭的,古神来了以后我还是特么吃软饭的。古神不是特么白来了吗?” 柳青忽然在我背后说道:“古神不白来啊,古神苏醒以后,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可以吃双份的软饭了。” 柳青的神出鬼没总是可以吓我一跳,她那句话吓得我猛然间蹦了起来:“卧槽,卧槽,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柳青啃着一个苹果悠哉悠哉的说道:“一直都在啊,别紧张你老婆知道我在这里。刚才那手绝活儿我也会。试试吗?” 我连忙摆手:“别客气,别客气。我一份儿软饭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了。两份软饭,我害怕我无福消受。” 就在柳青打算进一步调戏我的时候,安娜回来了。 她腋下夹着一条大鱼,她开心地说道:“看我找到了什么?今晚就给你做好吃的。” 柳青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仿佛在说:“吃软饭就是香。” 我没有理她,而是接过了安娜手中的鱼。这是一条巨型石斑鱼,它的身体足足有一米多长,体重更是达到了一百多公斤。这条鱼看起来非常凶猛,它的嘴里长着锋利的牙齿,眼睛像灯泡一样大。它身上布满了坚硬的鳞片,这些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我一边做饭一边看着我昏迷之前还在剑拔弩张的互扇耳光的两个女人,问道:“我昏迷期间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现在都可以说悄悄话了?” 柳青又扔了一个苹果核,这次正好砸在我头上。安娜非常紧张还想来检查一下我受伤没有,可是却被柳青拦住。柳青指了指我说道:“他没事儿结实,死不了。” 安娜吐了吐舌头说道:“大笨蛋,略略略。” 柳青居然随声附和道:“对,他就是笨蛋。” 我看得更加迷糊了,于是试探着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柳青想了想然后说道:“一天一夜。” 我大惊:“不可能啊,我记得我被安娜捞上来,捶了几下,然后她哭了,我就醒了。” 柳青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转而大怒,骂道:“我特么,我,我弄死你。”说着她就要动手,然而却被安娜拦住了。 安娜赶忙对我说:“捞出来你是昨天的事,我哭了是今天的事,中间你昏迷了,是柳青一天一夜给你做心肺复苏,你可别再说了。” 柳青这女人还真是可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对我做什么,我感觉自己胸口有些闷闷的。 安娜看我不说话,问道:“你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安娜,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安娜瞪大了眼睛说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了?” 我疑惑道:“那我胸口为什么会这么闷?” 安娜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没发烧啊?” 这时候柳青哈哈大笑道:“算了,我告诉你好了。你的肋骨断了三根,就算现在好了,短时间也不能做激烈运动。” 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欲哭无泪。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昏迷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不过想想也对,昏迷哪有什么时间概念呢?接受了昏迷一天一夜,然后觉得被安娜捞出来捶了一顿,再被柳青按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肋骨断了三根似乎也是正常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这段时间要当宅男了。” 安娜安慰我道:“没关系,我可以照顾你。” 柳青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看不出来,还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婆啊。” 这时王伟居然带着那个医生,还有阿莉出现了,更离奇的是,原本很小的那条深渊使徒给我们的小船居然变得很大,大得可以承载着我们那辆重型卡车。 我看了一眼大喊:“卧槽,真的假的。” 安娜笑了笑说道:“昨天我看你有呼吸了,所以就准备寻找一下他们的下落,然后就发现他们居然在那个小船上,而且小船居然大的能承载着咱们得大卡车。不过昨天我看到大卡车的时候,大卡车还倒扣在船上。今天估计是他们想办法把卡车翻过来了。” 听到安娜的解释,我更加惊讶了,我说道:“他们可真是个人才。” 柳青撇了撇嘴说道:“切,也就那样吧。比我差远了。” 我无语地说道:“你除了会吹牛逼还会干什么?” 柳青一脸骄傲地说道:“我还会吃软饭。” 我和安娜都被她逗笑了,我笑着说道:“你就不怕撑死?” 柳青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撑不死,撑不死。” 安娜笑着说道:“好了,咱们先吃饭吧。王伟他们应该也饿了。” 说完安娜要走,我急忙拦住安娜:“老婆你就和迪士尼的小美人鱼一样,顶着俩小贝壳晃悠一天了吗?” 安娜脸色瞬间红了,她狠狠地瞪着我:“你才顶俩小贝壳,你全家都顶俩小贝壳。” 我嘿嘿坏笑着,然后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鱼鳞挺漂亮的。” 安娜这才脸色好转,她白了我一眼说道:“哼,算你识相。”然后我们几个就围着篝火吃起了烧烤。 柳青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了无数的物资,有盐,有孜然,有胡椒粉等等,甚至还有一桶可乐,我和安娜目瞪口呆。 柳青一脸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厉害吧?” 我咽了咽口水说道:“厉害,真是厉害。你这能力也太强了吧?” 柳青笑着说道:“那当然,我可是天蛾人,神出鬼没,无所不能。” 王伟在一旁说道:“哎?这次你是不是有修改了他们的记忆,所以安娜和武廿无才拿你当伙伴的?” 柳青一脚把王伟踹到水里,此时的水已经很平静了,所以原本就会游泳的王伟也不害怕,大声嚷嚷:“凶婆娘,我廿无兄弟才不要你呢。” 我嘿嘿笑着,看着柳青被王伟给气到。我自然知道王伟这是故意的,王伟是想要缓解尴尬,毕竟我们一行人,只有他是和柳青没有交集的。 柳青这个天蛾人虽然对于安娜和我来说有些可怕,但是对于王伟来说,只是有些讨厌而已。 毕竟王伟从小也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他并不害怕柳青,反而觉得柳青很有趣。 柳青气呼呼地走到河边,在水里洗了洗手,然后走了回来。她随手抓起一根烤鱼,狠狠地咬了一口说道:“哼,不识好人心。我救了你们,你们居然还这样对我。” 我赶忙安抚柳青,我说道:“柳青,你别生气,王伟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王伟此时已经从水里出来了,他笑着说道:“老武,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哪是见不得别人好,我这是关心你啊。” 柳青这次生气了,大喊道:“你再废话我就用心灵控制,让你忘了游泳。” 王伟吓得赶紧游上了岸,大声喊道:“您听错了。您听错了。我是说您是个大好人。” 第21章 滨海市(7) 我独自站在船头,眼前是一片诡异而荒凉的景象。天空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色彩,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灰色纱布所笼罩,使得整个世界都显得黯淡无光。云层低垂,厚重而压抑,仿佛随时都会压垮这片已经摇摇欲坠的世界。 海风带着咸涩的味道扑面而来,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散了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安宁。 我望着眼前的滨海,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已经淹没在了一片汪洋之中。大水席卷而来,吞噬了一切,唯有那座滨海之珠电视塔孤独地耸立在海面上,如同一座被遗弃的孤岛。 我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试图缓解心中的压抑。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人类能否在这样的灾难中幸存下来。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是如此的孤独和无助,仿佛被这个世界所抛弃。我仰起头,任凭雨水拍打在我的脸上,试图洗去心中的悲伤和绝望。然而,雨水无法冲刷掉我心中的阴霾,反而让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冷漠。 王伟看了看我送他那块,捡来的劳力士,说道:“廿无兄弟,该换班了,回卡车歇会吧。滨海没了谁也不好受。” 我叹了口气:“最近总是这破天气,没有个间隔的下雨。估计也就那个神明庇佑的二道沟村没事。可咱们再回去恐怕要被血祭了。” 王伟笑了笑:“那个老村长不是挺看好你的吗?还让你当接班人呢。” 我苦笑一下说道:“要是不用当刽子手,我兴许还真愿意试试看。可那里。。。” 柳青笑了笑:“不就是个猪圈吗?其他的古神们,多多少少都有点这种变态的爱好。” 我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说了,咱们回卡车睡觉吧。” 柳青又拍了一下我,我惊呆了,这是个流氓古神吗? 我指了指她:“天蛾人好歹算个神只,请你自重啊。” 柳青哈哈大笑:“拍你一下怎么了?你刚才看起来挺乐呵的啊。” 我傻了,以一种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柳青扭着腰走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我的下巴说道:“嘴巴长那么大干嘛?饿了?”我无奈了,赶紧离开。 安娜很担心的看着我,我摆摆手说道:“没事的,咱们上车吧。”安娜见我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我们一行人上了卡车,安娜因为还没有从变化深潜者巨大的消耗中恢复,就那么和我睡在卡车上的后排。王伟等人就睡在卡车的载货车厢改装的房间。 我躺在后排座椅,安娜靠在我的身边。 我拉着她的手说道:“安娜,你觉得这场灾难会持续多久呢?” 安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现在全世界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人类还能继续生存下去吗?” 安娜沉默了片刻说道:“会的,人类总是能够克服一切困难,生存下去。”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希望如此吧。” 于是我打开卡车的天窗,安娜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一起看着天空,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知道,只要有安娜在我身边,我就会充满勇气和信心去面对这一切。 我看着雨过天晴拉着安娜问道:“老婆,老婆?” 安娜问道:“怎么了?”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你那个人鱼状态能维持多长时间?” 安娜沉思片刻说道:“维持不了太久,最长也就一天。”我问道:“如果强行维持会怎么样?”安娜叹了口气说道:“会透支我的体能,而且会消耗更多的能量,可能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我又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安娜笑了笑说道:“感觉好多了,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伤还没好,要小心点。” 我始终还是不确定谁弄断了我的肋骨,于是问道:“老婆我这肋骨,你和柳青谁按断的?” 安娜和柳青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是我。”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可是当时只有你们两个女人在场,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我不小心弄断的,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柳青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安娜你还会照顾人呢?”安娜脸红了,她说道:“我是不会照顾人,可是我会学着照顾人啊。再说了,照顾自己的男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又过了大约一天,洪水自己褪去了,就好像从未出现一样。滨海的街道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发洪水时留下的淤泥,变成了海底的细纱。 这次的滨海街道上有了很多海洋中的软体动物,比如一些螺和贝壳。甚至一些鱼虾就在街道上那么躺着,只需要去捡就可以了。 我们所有人都挽起了裤腿在滨海废墟中“赶海”。我从废墟中找到了几把小铲子分给大家,这样我们就能在厚厚的细纱中挖出一些螺和贝。 只是简单挖两下,就可以挖出一天的伙食。阿莉挖出一个大贝壳,现在正在卖力的撬着,虽然阿莉已经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但是那个大贝壳依旧是纹丝不动。 王伟在一旁无奈的说道:“阿莉,你还是交给我吧。” 阿莉嘟着嘴说道:“不要,这是我的贝壳,我自己撬。” 王伟无奈地说道:“好好好好好好,你自己撬,要是撬不开怎么办?” 阿莉说道:“撬不开,我就哭给你看。” 王伟说道:“那你撬吧,撬不开就哭给我看。” 结果王伟的乌鸦嘴真的说中了,阿莉撬了五分钟也没能撬开那个大贝壳。最后阿莉真的哭了,王伟只好过去帮忙,结果两人一起用力也没能撬开那个大贝壳。 柳青拿起那个大贝壳说道:“真是费劲,看我的。”说着,柳青举起那个大贝壳,然后用力往地上一砸,只听啪的一声,大贝壳被砸开了。 阿莉惊讶地看着柳青说道:“哇,你好厉害啊!” 柳青得意地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安娜笑着看着我说道:“这个天蛾人挺有意思的,虽然因为上次修改咱们记忆的事让我现在心里还有疙瘩,但这么接触下来,我觉得也并不是什么坏人。”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最近几天这么接触下来,发现还是个热心肠。” 安娜醋意浓浓的看着我问道:“哟,人家柳青又怎么对你热心了啊?给我学学呗。” 我指指阿莉那边小声对安娜说道:“我说的热心肠就是说阿莉这件事。你看看,阿莉头顶让那群人贩子刻了字,全身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一般人看到就是不表现出来,心里也还是害怕的,柳青却没有这种反应。” 安娜捡起来一个生蚝递给我,说:“老公给你补补。” 我拿起来一口吞了生蚝,然后看了看安娜笑道:“我感觉充满了力量。” 安娜笑道:“去你的,你的肋骨都断了三根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此时在我们的不远处的建筑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听起来就像是某种有鳞片的动物在震动着自己的鳞片。 我听到了这声音赶紧示意大家别说话,一时间滨海的街道上安静的可怕,只有那怪异生物发出的声音。 大家都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柳青悄悄地拿起一个生蚝,随时准备扔出去。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着那未知的怪物出现。 忽然,一个身影缓缓从一栋破败不堪的建筑物中走出。他身着一件破烂至极的西装,头发如同野草般杂乱无章,面色惨白得如同被抽干了血液。更为诡异的是,他的脸庞上竟然寄居着一些海洋生物,仿佛是与海洋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共生关系。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目光空洞而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如同一具被操控的傀儡。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向我们逼近。而从那男子的喉间,竟然发出了如同蛇类般的嘶嘶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更为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竟然逐渐变成了竖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他的全身开始剧烈地抖动,发出一种类似于响尾蛇震动尾巴的沙沙声,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他的靠近,他的双手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原本普通的双手开始膨胀,变成了巨大的爪子,手臂上的皮肤在膨胀的过程中纷纷爆裂,然后脱落,露出漆黑如墨的双臂。而在那漆黑的手臂上,竟然还隐隐约约地泛出细线状的金色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当那怪物走到我们面前时,我们终于看清了他的全部面貌。他身高接近两米,体型魁梧,身上的肌肉如同铁铸般坚硬。他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如同一片片细小的刀刃,让人不寒而栗。他张开嘴,露出满口锋利的尖牙,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怪物越来越近,我们终于得以窥见他的全貌。他身高接近两米,魁梧异常,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令人望而生畏。他身上的肌肉如同铁铸般坚硬,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他的脸庞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每一片都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一片片锋利的刀刃,令人不寒而栗。他张开嘴巴,露出满口尖锐的獠牙,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一切。 一股腥臭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扑鼻而来,令人作呕。他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我们吞噬。我们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被他那恐怖的气场牢牢锁定。 他越来越近,手指上的利爪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向我们发起攻击。他的嘴巴缓缓张开,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他猛地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 他的吼叫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哀嚎,充满了绝望和恐怖,令人胆战心惊。他挥舞着利爪,向着我们扑了过来,想要将我们撕成碎片。我们惊慌失措,拼命地向后退去,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怪物。 可是,我们的速度太慢了,又被他绕到了我们的面前。他伸出利爪,瞬间刺穿了一个挡在它身前的混凝土柱子。阿莉拿起一个生蚝向他扔了过去。生蚝砸在他的头上,炸裂开来,迸发出一阵腥臭的汁水。可是,那怪物似乎毫无知觉,继续向着我们逼近。 他越来越近,手指上的利爪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向我们发起攻击。突然,他挥舞着巨大的黑色利爪,向着我们扑了过来。 柳青动作矫健而迅猛,她飞起一脚,精准地踢中怪物的腹部,将其狠狠地击退数步。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一切困难在她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大声呼喊着,声音充满了力量和自信:“都不要害怕,听我的指挥!拿起你们能找到的一切,围在我周围,保护我。我要利用我的能力,修改这个怪物的记忆,让它成为我们的助力!” 我们闻言,纷纷行动起来。他们默契地配合着柳青,从废墟中捡起石块、木板甚至断裂的钢筋,将其作为临时的盾牌。他们迅速围成一圈,将柳青紧紧护在中间,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柳青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缓缓抬起双手,指尖凝聚起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后,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将指尖的光芒抛向怪物,那光芒瞬间化作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怪物笼罩其中。 怪物在巨网中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刺耳的嘶吼声。它的身体剧烈扭动着,试图挣脱束缚。但是,在柳青的操控下,那张无形的巨网变得越来越紧,牢牢地将它束缚在其中。 柳青开始修改怪物的记忆,她的声音变得轻柔而舒缓,如同一阵春风拂过心田。 她轻声说道:“你原本是一个人类,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只记得自己要听从我的命令。你会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命令,绝不会违抗。” 随着柳青的声音越来越轻柔,怪物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它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它停止了挣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柳青,眼神中充满了顺从和忠诚。 我们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凶猛无比的怪物,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它的眼神变得柔和,轻轻地蹭着柳青的脚边,仿佛是一只忠诚的宠物。 第22章 滨海市(8)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这片曾经被洪水肆虐的土地上时,我发现洪水已经完全退去。我们无需再像之前那样蜗居在船上,那条曾经承载我们生命的船只,似乎也感应到了洪水的退去,逐渐缩小,仿佛变回了它原本的尺寸,静静地泊在岸边。 我们寻找了一栋相对完整的楼房,临时作为我们新的栖息地。走进宽敞的房间,虽然被水泡过的家具已经无法使用,但那种空间感却让我们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与之前在船上的狭窄逼仄相比,这里简直就像是天堂一般。 海水褪去后,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海鲜,它们成为了我们新的食物来源。就像是昨天一样,我们只需要简单地弯下腰,随手捡起一些海螺和扇贝,就能轻松解决一顿饱饭。这种丰饶的感觉,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此时的我,正蹲在地上,认真地挖着海螺,同时也不忘捡起一些扇贝。我想给还在睡觉的安娜准备一些新鲜的海鲜,让她醒来后能够品尝到美味。就在我专心致志地忙碌时,突然看到柳青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柳青一脸兴奋的对我说:“亲爱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借助你老婆异能的特点,在这个世界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势力?” 我听到柳青喊我亲爱的还是吓了一跳,但是听她提到了安娜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要利用安娜的力量?可她变一次深潜者要用好多天才能恢复。你在打什么主意?” 柳青笑了笑:“我没说安娜。”说完她指了指自己,说道:“你的这个老婆。” 我无奈了,于是说道:“大姐你别闹了,你是古神还是天蛾人寿命长的很。你要是当了我的老婆,没多久你就变寡妇了。” 柳青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好了,我不开玩笑了,娶我的事我等的起稍后再说。刚才我说的就是安娜的能力。这个世界已经崩溃了,人类自身难保,而且秩序也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正是我们建立自己势力的最好时机。安娜的异能很强大,如果我们能够利用好这个异能,我们一定可以建立一个强大的势力,称霸这个世界。” 我看着柳青认真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再说了,安娜现在只是潜水和适度的控制水流就已经很辛苦了。真要说厉害,你那手驯化怪兽不是更厉害吗?为什么一定拉着安娜呢?” 柳青笑了笑说道:“你不懂,安娜的异能非常强大。她能够控制水流,这意味着她能够掌控海洋。而且,她的力量来源于深海之中,那才是真正的力量源泉。而你,则是我们最好的领导者。你有着出色的领导能力,而且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有你才能带领我们走向辉煌。” 我看着柳青,有点懵。啥玩意儿?这还是当初那个任意修改我们记忆,和之后那个被王伟怼的天蛾人吗?这特么是被王伟怼觉醒了智力吗?如果不是这张脸,我简直怀疑柳青被夺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柳青笑了笑说道:“你和安晨曦你们俩皇帝皇后,我给你当贵妃。”我整个人亚麻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末日小说看多了的天蛾人。我试着又问了一句:“你说啥?” 柳青俏脸一红,扭过头去,她嚷嚷着:“好话不说二遍,放着现成的软饭你不吃,你是不是有病?” 我拍拍双手抖掉了手里的海沙,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柳青,青姐,我还和过去一样叫你青姐。咱先说组建势力这个事吧。首先就是现在人类灾民的创伤后应激反应,你看看现在的人都是什么精神状态啊。阿莉看到了没?你知道为什么被那群人贩子在头顶刻了“尼姑”吗?” 柳青一听赶紧凑过来:“因为什么?你快说。” 我看了看她:“因为,她不肯听那群人贩子的话,去吃掉那些被杀死或者饿死的同伴。” 柳青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还特么是人吗?”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青姐,那种人现在到处都是,你想要那种人在这里吗?再说了,你一次能转化多少个人或者怪物?” 柳青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我没统计过,应该挺多的吧。” 我说到:“五千,咱就算五万吧,就算你能转化五万人都老老实实的听话干活。” 我看看昨天被柳青转化的还在乖乖干活的怪物,继续说道:“就和这个一样的听话。咱们总要养他们吧,这大海啸不定期的来上一波,咱们总要组织撤离吧。这些食物都是大海啸卷上来的,如果之后不来大海啸了,那可就更麻烦了。咱们就是把大家聚在一起饿肚子。” 柳青说道:“吃不饱他们不就走了吗?哪里会饿死人。” 我苦笑道:“螃蟹效应听说过吗?” 柳青笑了笑饶有兴致的一跃坐在一辆废弃的汽车上,说道:“来,讲讲吧,为什么那么多人饿了肚子也不会走,这和螃蟹效应有什么关系?” 我解释道:“所谓螃蟹效应,是指当篓子里只有一只螃蟹的时候,它会迅速的从篓子里爬出来,逃之夭夭。可是如果篓子里有好几只螃蟹,那么当那只螃蟹想要爬出去的时候,其他的螃蟹就会用自己的大钳子把它给拽下来。大家互相内卷,最终谁也爬不出去。” 我接着说道:“所以,就算我们把大家聚集起来,短时间内也许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是时间一长,大家就会开始互相争斗、倾轧,最终导致整个群体走向崩溃。甚至出现了,饿肚子人类的侥幸心理也会让他们相互压制着想跑的想法,而是把目光盯在咱们的食物上。你知道二道沟村吗?” 柳青得意的说道:“虽然我没去过那里,但是我认识那个背后的神明他的眷属。”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你知道吗?那个村子的村长很强,但是为了让全体村民有参与感,不乱跑不绝望,他是用血祭的方式来维持村庄的运行的。世界上最乱的就是人心。你有能力控制怪物,咱就说昨天被你抓了的这个怪物吧。二百个全副武装的人类能轻易杀了它吗?杀不掉吧。” 柳青思考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与其转化人类,不如转化怪物?” 我笑了笑连连摆手说道:“目前来说,这么一个两米高的人形怪物给咱们干活和警戒就够了。再多了也是给咱们添加风险和不可控因素。你看你上次,改了我和安娜的记忆,王伟昏迷你没修改他的记忆。所以王伟说出来我和安娜过去的事情,我们就醒了。如果这个怪物的亲戚遇到这个怪物,把它唤醒了。咱们就要面对两个怪物。转化的怪物越多,这种风险也就越大。所以吧,现在这一个怪物挺好够用了。即使咱们这里出现一个怪物唤醒了这个怪物。你和安娜也可以,一人对付一个。” 柳青看着我突然妩媚一笑,说道:“你就也娶了我呗。我和安娜一起给你生出一个幸存者营地出来。到时候让你当老太爷。”我老脸一红:“别闹,说正事呢。” 柳青笑笑问道:“那你说咱们该干嘛。”我赶忙告诉柳青:“青姐,当然是找药啊。咱们现在有了王伟那个发小,他可是个有能力的医生啊,阿莉那么严重的伤,他都能治好。可要是没有药也不行的。” 柳青笑笑问道:“那你说咱们该干嘛。” 我赶忙告诉柳青:“青姐,当然是找药啊。咱们现在有了王伟那个发小,他可是个有能力的医生啊,阿莉那么严重的伤,他都能治好。可要是没有药也不行的。滨海这里的医院都被水泡了两遍了,药估计是不能用了。要不麻烦麻烦你,飞出去找点药?” 柳青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武廿无,你说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你知道这次海啸覆盖区域有多大吗?少数也得方圆上千公里被水泡了。你让我飞多远呢?一千公里还是两千公里?两千公里以外哪里有药,你能告诉我不?”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赶紧递给柳青一个牡蛎:“青姐消消气,消消气。刚挖出来的新鲜。” 柳青捋了捋自己头发开心的吃了起来,然后看着我脖子上挂的小黑瓶子,欣赏里面的红色液体。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问到:“怎么了青姐,这是我在双龙镇遇到了一群食人鱼脑袋的小女孩留下的。估计这是祭祀犹格索托斯的祭品。” 柳青好奇的又凑近了我,她疯狂的嗅着我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瓶子的味道,有点慌神。 毕竟这货刚刚才说到让我纳她为妃的事。 我避开话题问道:“青姐,你认识这东西吗?” 柳青点点头:“当然认识了,可这东西不是什么祭品啊。这叫深海之吻,也就是深潜者的乳汁,深潜者喝了这个才可以在海里生活。安娜能变成人鱼的模样是不是因为你给她喝过这个?” 我赶紧解释道:“没有啊,我们就闻过两次。” 柳青一听惊呆了:“哇,闻一闻安娜就觉醒深潜者血脉了?那你赶紧拿回去给她全喝了吧。” 我赶紧说道:“可是青姐,这东西有问题啊。我第一次闻到味道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人在朝拜祭祀犹格索托斯的场景。” 柳青问道:“你确认你看到了幻象,并且一定是犹格索托斯?” 我仔细想了想那个情景说:“我也不确定,那画面朦朦胧胧的。不过那次食人鱼脑袋的小女孩真的几乎快召唤出犹格索托斯了。我还看到一个大章鱼的触须被闪电击断了的。” 柳青听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家伙,这个深海之吻里还有梦魇诅咒?那你看到那些鱼脑袋的小女孩召唤出了大章鱼?” 我点点头说道:“青姐是这样的。先是鱼脑袋小女孩们召唤大章鱼,我和安娜还有王伟都看到了。后来雷电打断了大章鱼的触须。小女孩们都跑了,留下这个。我打开了她们留下的金盒子。然后一闻味儿,看到了人类祭祀的幻象。” 柳青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你看到的这个大章鱼,很可能不是我们所知的犹格索托斯。深海中隐藏着诸多秘密,每一个生物和神只都可能拥有独特的力量和形态。深潜者崇拜的,也许是一个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古老存在。”我好奇地问道:“那青姐,你知道这个大章鱼是谁吗?它和我看到的祭祀幻象有什么关系?” 柳青点点头说道:“据我所知,大章鱼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之一,名为“大衮”。大衮是深潜者的神只,也是深海中的恐怖存在。在克苏鲁神话中,大衮常常以半人半鱼的形象出现,它的身体覆盖着鳞片,拥有强壮的手臂和锋利的爪子,能够轻易地撕碎人类。据说大衮还会利用它的魔法力量迷惑人类,将其引入深海中,成为深潜者的猎物。不过,这只是克苏鲁神话中的一种说法。深海中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和力量,我们目前还不得而知。” 安娜睡意朦胧的走出来说道:“可是我和老公看网文说,犹格索托斯劝诱了一个深潜者皈依它。然后赐予了智慧和永生,我们一直觉得我是那个深潜者的后裔呢。” 柳青听了安娜的话,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我和安娜一脸茫然,王伟凑过来说道:“你们两口子还大学生,研究生呢,柳青的意思是说那本网文是胡说八道。” 柳青听了大怒:“那本网文是我写的,王伟你再胡说八道,我修改你的记忆让你变白痴。” 第23章 滨海市 (9) 当天夜幕降临,星光点点,我和安娜坐在房间的一隅,手中各自捧着之前翻阅过的克苏鲁小说。我们沉浸在那些神秘而令人胆寒的故事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未知与恐惧的世界。然而,当我们将这些小说与柳青联系起来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惊讶。 我们决定向柳青询问这些小说的来历。随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书名被我们提及,柳青脸上的得意之情愈发明显。她的眼中闪烁着自信与骄傲,仿佛这些作品就是她最宝贵的财富。 最后,柳青终于忍不住开心地说道:“哇,你们居然是我的忠实读者。真是太好了!那,来说说吧,我的书怎么样?你们觉得写得如何?” 安娜此时有些激动地问道:“青姐,你那本写天蛾人的书,里面的故事也都是真的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柳青的敬仰与好奇。 柳青听后,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当然是真的啊,我可是天蛾人,写的当然都是真实经历啦。就那本书最真实,毕竟我就是天蛾人,对吧?” 安娜听到这个答案,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 王伟凑过来问道:“哪本书啊,写天蛾人的书,大部分都是神作啊,快给我说说。”安娜说:“就是那本《天蛾人之恋》。”王伟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那不是漫画吗?”柳青得意的走过来说道:“我画的女主漂亮吧!”王伟点点头说道:“是挺漂亮的。”柳青得意的说道:“漂亮就对了,这可是我按照自己的女王画的。” 王伟的发小,也就是那位年轻的医生此时手里恰巧有本《天蛾人之恋》他撕下女主全身立绘那一页,看看画,看看柳青,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一点也不像。” 柳青微微一笑,也并不生气,她只是轻轻一甩头发,她的头发瞬间从浅金色的长发,变成了漫画中粉红色的波浪发。 随后她修长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腿微微一点一条质感最棒的黑丝出现在她的腿上。只见她坐到小桌子上,摆出刚才女主角的风情万种的姿势,然后问道:“小朋友这样像了吗?” 那位医生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只见他频频点头,说道:“像,真是太像了。就连香味儿都和漫画旁白说的一模一样。” 医生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可是粉色的啊!粉红色!”他瞬间感觉自己不纯洁了,只见他红着脸,低着头,悄悄走出去。 安娜看着这一幕笑了:“真是个孩子。” 此时王伟已经去了厨房,并没有听清楚他的这位哥们说了啥。他一边煮着螃蟹一边说:“对,现在是粉红,一会儿是深红,煮熟了就可以吃了。” 柳青一听瞬间就把,得意之情变为了滔天怒火,此时的我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我赶紧抱住柳青,大喊:“青姐,别冲动。王伟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柳青被我抱的紧紧的,她面红耳赤,她想要推开我,却又没有伸手,于是就这么让我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柳青才缓过神来红着脸说道:“快放开我。” 年轻的医生看到眼前的景象说道:“兄弟,放开她让我来。” 结果,柳青的目光一瞪。那个医生就似乎是被瞬间洗了脑,现在他夸张的姿势就好像是一只手舞足蹈的大猩猩发出“喔喔喔”的叫声。 柳青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又给自己换了一个造型,这才满意的说道:“行了,我去煮螃蟹了。”说完她走向了厨房。 这时候王伟已经煮好了螃蟹,他将螃蟹端到桌子上。他看着自己这位发小奇怪的姿势问道:“你咋了,cosy大金刚吗?” 年轻医生并未回话,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兄弟,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 王伟更加懵逼了:“哈?” 餐桌上我举起螃蟹说到:“干杯,庆祝我们又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希望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安娜举起螃蟹:“干杯。” 我也举起螃蟹:“干杯。” 王伟举起螃蟹:“干杯。” 柳青举起螃蟹:“干杯。” 那个医生举起螃蟹:“呕吼。。” 安娜看着王伟的发小这样问道:“他是怎么了?” 柳青微微一笑说道:“被我修改记忆了。别管他,我们继续吃。”王伟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开吃。 我和柳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低头吃螃蟹。 安娜看了看我,问道:“老公,咱们这里就一个医生你给青姐说一下,给他恢复记忆吧。” 我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柳青,试探着问道:“青姐,可以吗?” 柳青擦了擦手放下螃蟹壳子,对那个医生摆摆手说道:“想继续当人吗?想当人就过来。” 柳青的话刚一说完,那个医生,就双手着地好像是一个大猩猩一样的跳了过来。“啪”得一记响亮耳光回荡在房间里,那个医生双眼恢复了清明。 我目瞪口呆的说道:“遇到天蛾人洗脑打耳光就行了吗?” 柳青继续吃着螃蟹说道:“当然不行了。我只是单纯的想揍他,顺便给他恢复记忆。” 医生捂着脸说道:“我。。。。我怎么了?我记得刚才我手里拿着螃蟹。怎么我就在地上了?” 安娜白了柳青一眼,柳青耸耸肩说道:“他失忆了,他应该不记得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安娜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向医生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最后,那个医生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说道:“这样啊。” 我问道:“你真的不记得刚才的事情吗?你端着螃蟹,然后摆出一个姿势。” 医生红着脸,尴尬的说道:“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了。不过,你们大家为什么都看着我?我的脸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安娜说:“你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姿势吧。”那个医生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瞪口呆。 医生红着脸,气急败坏的说道:“这。。。。。这。。。。。。这是谁干的!” 柳青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你的姿势实在是太有趣了。” 医生转过头看向柳青,怒道:“你!快说!到底是谁干的!” 柳青耸耸肩说道:“当然是你自己啦。” 医生气呼呼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摆出这样的姿势?我可是个正经人!” 柳青摆摆手说道:“别紧张,你现在是大脑恢复了人类的记忆,身体还没恢复人类的记忆,所以看起来像猩猩的姿势,一会儿也就好了。” 医生无奈的说道:“好吧。” 我假装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夹起一块螃蟹说道:“来,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看着医生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安娜白了我一眼,我才忽然想起来这个男医生是喜欢王伟的。 王伟看到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边吃边解释道:“哦,好几天了我还没介绍他的名字呢。张磊,张医生。我的发小。” 我点点头说道:“张医生,你也快吃吧。”张磊点点头,坐下来吃螃蟹。安娜这时候说道:“张医生,你喜欢王伟吗?”张磊点点头说道:“嗯,喜欢。” 安娜看了一眼王伟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追他。” 张磊惊讶地说道:“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我?” 安娜笑着说道:“当然啦。” 张磊激动地说道:“谢谢你,安娜小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我的那个小瓶子不见了,于是赶忙推醒了安娜。 安娜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揉着眼睛问到:“老公怎么了?” 我急切的问道:“老婆,你有没有看到我挂着的深海之吻?” 安娜迷迷糊糊的说:“深海之吻?什么深海之吻?” 我赶紧解释:“就是食人鱼小女孩们落下的小瓶子。” 安娜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昨天你洗澡,我打开瓶子闻了闻然后闻着像饮料,我就喝了。估计也不是古神之血之类的东西。” 我听到这里猛的一惊,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安娜的胳膊有长出了鱼鳞。 我惊呆了,没想到安娜真的喝掉了深海之吻。我赶紧问道:“安娜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安娜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长出鱼鳞之类的东西?” 安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然后说道:“咦?”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瞪大了眼睛说道:“天哪!我又长出鱼鳞了!” 我无奈的说道:“没有难受的感觉吧?” 安娜打了个哈欠说道:“没有,一切正常就是困。”说完她就又睡着了。 我走出房间,阿莉在神秘兮兮的抱着个小罐子急匆匆的出门了。她头顶被坏人刻出来的“尼姑”两个字也已经结痂,看起来就像是毛笔写出来的一样。 我看到这一幕问道:“阿莉,你抱着的是什么啊?” 阿莉赶紧捂住罐子,一脸警惕的看着我说道:“不告诉你,这个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宝物。” 我说道:“哦?是什么宝物啊?能让我看看吗?” 阿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我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阿莉这才把罐子递给我。我打开罐子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大把五颜六色的糖果。 我问道:“阿莉,这糖果哪来的?”阿莉说:“是我昨天在海滩上捡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糖。但是它们看上去很漂亮,我想应该很好吃吧。” 我点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那你知道这糖果有什么作用吗?” 阿莉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它们应该可以吃。” 我问道:“那你吃过吗?”阿莉说:“没有,我不敢吃,我怕有毒。” 我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有毒的。我来尝尝。”说完我就拿起一颗糖果放进嘴里。糖果入口即化,甜甜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口腔。我咀嚼了几下,发现糖果的口感非常好,就像在吃一样。不过,这种糖果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当我吃完一颗糖果后,整个人都感觉精神了许多。 阿莉刚刚想要问味道,这时就看到张磊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大声对我说道:“快藏起来,快藏起来,人贩子来抓人了。王伟已经被他们抓走了。”我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就在我们赶忙躲避的时候,一阵大功率马达的轰鸣声传来,听起来不下二十辆车。 我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街道上停满了电视上的那种大脚车,每辆车上都站着人贩子。他们的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看起来非常凶神恶煞。这时候,我听到一声巨响,转头一看,发现一辆体型巨大车撞开了大门,紧跟着的人就那么一窝蜂的冲进了楼道。 车上跳下来一群手持铁棍的人贩子,他们开始挨个房间搜索。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我们的房间门口。我吓得赶紧拉着安娜躲到了床底下,而阿莉和张医生则是躲进了衣柜里。忽然我听到柳青在背后说:“我们干嘛要躲起来啊。” 我差点被柳青的神出鬼没吓死,柳青捂住我的嘴巴继续问道:“我们干嘛躲起来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24章 滨海市(10) 我看着眼前的柳青,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前天她一脚踹飞两米多高的怪兽的英姿还历历在目,同时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到滨海时,她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我和安娜的记忆,那份神秘与强大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然而,此刻的她,却像个孩子一样躲在我床下,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皱了皱眉,轻声询问:“柳青,你怎么会在我床下?” 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她在我耳边吹着气柔声道:“哎呀,人家害怕嘛,就想和你一起躲躲。” 听着她软糯的声音,我心中一阵无语。没想到也有这样胆小的一面啊。。。等等,不对,这家伙好像在我钻进床底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难道这个天蛾人女变态,在我和安娜的床底下藏了一晚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但是她却得意洋洋的朝我眨眼睛。仿佛是在说“你猜对了。” 就在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被猛地踹开,几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我瞬间屏住呼吸,心跳加速。柳青也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她微微颤抖着翅膀,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都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走进来如此大喊着。随后他一把扯开窗帘,阳光洒进房间,他开始环顾四周。 我紧张地握住拳头,生怕被他们发现。然而,就在这时,柳青震动了一下翅膀,大片的粉末状物体弥漫了整个房间。我和那人都同时打了个喷嚏,这声喷嚏无疑暴露了我的位置。 我心中一阵无奈,看了看熟睡的安娜和躲在一旁的柳青。虽然柳青实力强大,但毕竟是女孩子,我不能强迫她为我冒险。于是,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下钻了出来。 我刚一露头,一把手枪就顶在了我的头上。我脑子疯狂运转,试图想出一个吓退对方的办法。然而,我的思绪却有些混乱,居然开始琢磨起如果我死了,该让安娜给我烧什么样的纸钱。 就在这时,我感觉顶在我脑袋上的枪挪开了。那个穿皮夹克的男子惊讶地问:“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我心中一动,原来是柳青刚才用翅膀向空中撒了致幻成分的天蛾粉末,让他们误以为我是他们的老大。我趁机强打精神说道:“你别搜了,这里我检查过了。” 那个皮夹克男子点点头,谄媚地说:“好的老大。”说完他招呼手下离开了房间。 看他们走远了,我转身看着床底的柳青,有些无奈地问:“你刚才在床下干什么?不出来的话,我差点儿就露馅儿了。” 柳青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我在避难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好歹也出来啊。”柳青撅着嘴说:“人家怕嘛。” 我叹了口气说:“你还会怕?你可是天蛾人啊。”柳青挠了挠头说:“嘿嘿,其实天蛾人也是会怕的嘛。”说完,她一把搂住了我的胳膊,撒娇地摇了摇。 这时,张医生从柜子里带着阿莉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后赶紧捂住阿莉的眼睛,然后自己闭上眼说:“哎呀,我什么也没看到。阿莉别看,小孩子不可以看这些。” 我瞪了他一眼:“别贫了,王伟还在他们手里呢。”柳青从床底下爬出来,顺手把还在熟睡的安娜也拽了出来。安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扶起来安娜,然后解释:“我们被人贩子发现了,现在王伟被他们抓走了。”安娜一听,立刻清醒过来,说道:“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他!” 柳青有些顾虑地说道:“等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搞清楚情况再行动。” 我点点头说:“没错,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动向和计划,然后再想办法救出王伟。” 就在众人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阿莉这时怯生生地带着哭腔说:“大哥哥,大姐姐,阿莉知道那群人。过去阿莉就是被那群人抓起来折磨的。阿莉愿意带你们去。” 柳青看着阿莉头上被那群畜生不如的东西刻的“尼姑”两个字,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低吼道:“商量个屁,灭了他丫的。” 张医生有些害怕地说:“可。。。可刚才是你说的,从长计议啊。” 柳青瞪了他一眼,低吼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黑子出来!”随着她一声召唤,前天被柳青心灵控制而言听计从的黑爪人形怪物瞬间从地下冒了出来。 我们这两天已经不止一次看过这个长着黑色大爪子的人形怪兽,但是这样登场方式还是让众人有些目瞪口呆。黑爪人形怪物站在我们面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柳青指着那些大脚车:“黑子,你去把那些大脚车给我毁了。”黑爪人形怪物点了点头,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那些大脚车旁边。它挥舞着黑色的大爪子,瞬间就将几辆大脚车拍成了废铁。 那些人贩子听到动静,纷纷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都被吓得目瞪口呆。黑爪人形怪物毫不留情,将所有能够移动的物体都拍成了碎片。那些人贩子吓得四散逃窜,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 很快,柳青的命令就被黑爪人形怪物执行完了。除了几个漏网之鱼,基本上所有的人贩子都丧命于黑爪人形怪物的利爪之下。我们一行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情十分复杂。安娜和柳青都有些不忍心,而张医生则是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这些人贩子罪该万死,但看到这样的场景,我还是感到有些不适。我转头看向柳青,说:“我们得尽快找到王伟,然后离开这里。” 柳青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会让黑子继续搜索的。”说完,她走到黑爪人形怪物身边,轻轻拍了拍它的肩膀。黑爪人形怪物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就在我们想要换个地方,去搜索王伟的踪迹的时候。我们听到一堆被切割成金属零件的大脚车残骸中有个声音大喊着:“卧槽,别走啊,我在这儿呢,救救我。”我们赶忙顺着声音寻找,发现那是一个笼子,此时的这个笼子已经被大脚车的残骸覆盖住了。我们扒开那一大堆汽车零件,就看到被刮了光头的王伟,此时的他正坐在笼子里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张医生到底还是最关心他的这位发小,以至于张医生这个男身女心的一米八多的人哇哇大哭了起来。 张医生懊恼的打了自己几巴掌然后哭着说:“我真没用,我真没用啊。呜呜呜。” 王伟此时浑身上下只有脑袋和胯骨没有被金属零件覆盖,他苦笑着说:“行了,磊子,多大点事儿啊。” 张医生哭着说道:“刚才你被抓走的时候,我吓得都不敢出声。”张医生的脸瞬间被自责与悲伤占据。 王伟擦了擦张医生的眼泪,随后说:“你小子真是,我又不怪你,你哭什么啊。” 张医生疯狂的扒开汽车零件,似乎是迫不及待的要见到王伟。他的双手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一次次的扒开散落下来的汽车零件。 张医生看到王伟落魄的样子,一把抱住此时已经被刮了光头的王伟脑袋亲了上去。 王伟被张医生大胆的举动吓到了。大惊:“卧槽,磊子。你冷静点儿。” 张磊死命的抱住王伟,他的眼中满含热泪,他大叫:“王伟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记住下次谁要抓你先弄死我。我看到你这个样子太难受了。” 王伟无奈的说:“行了,磊子。别闹了,赶紧把我救出去。” 张医生这才松开了王伟,然后擦了擦眼泪。他伸手去拉笼子的门,却发现笼子已经被大脚车的残骸死死压住了。 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拉开,反而被压在残骸下的王伟喊得直叫唤:“磊子,你轻点儿,疼死我了。” 张医生听到王伟的叫声,连忙缩回了手,然后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伟你没事吧?” 王伟说:“没事儿,就是压得有点儿疼。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我把大致情况和王伟说了一遍。王伟叹了口气说道:“唉,没想到这群畜生居然这么猖狂。幸亏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安娜这时提醒:“好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万一那些人贩子再回来,咱们可就麻烦了。” 柳青也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于是我们一行人赶紧离开了这个已经被汽车金属零件堆满显得有些像是垃圾堆的居民楼,来到了我们藏着我们大卡车的地下停车场。此时有两个人贩子组织的鸡冠头小弟正在撬着我们的车门。 我递给王伟一根铁棍,随后看着那两个小弟聚精会神撬锁的家伙问:“王伟,这个机会让给你了,没问题吧?” 王伟接过铁棍,看着那两个还在努力撬锁的小鸡冠头说道:“没问题,交给我吧。”说完,他就抡起铁棍朝着那两个小鸡冠头走了过去。 那两个小鸡冠头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来,看到王伟拿着铁棍向他们走来,吓得赶紧扔掉手中的工具,撒腿就跑。 王伟哪能放过他们,抡起铁棍就朝着他们砸去。两个小鸡冠头一边跑一边惨叫:“救命啊!杀人啦!” 王伟此时怒火中烧,他大吼道:“去尼玛的,老子今天打死你们!”随后他又抡起铁棍狠狠地砸向其中一个小鸡冠头的脑袋。 只听“砰”的一声,这个小鸡冠头顿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另一个小鸡冠头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地朝外跑。王伟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踹翻了那个小鸡冠头。 随后,他举起铁棍,狠狠地砸向那个小鸡冠头的脑袋。只听“砰”的一声,这个小鸡冠头也倒在了地上。 我走过去,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小鸡冠头说道:“死了?” 王伟丢掉手中的铁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不知道,反正我是出气了。” 那根已经变得赤红的铁棍被扔在地上,王伟眼中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张医生扶住王伟,然后对我们催促着:“先别管他们了,赶紧上车。万一那群人贩子又回来了,咱们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说道:“没错,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我们一行人上了卡车,然后启动引擎,准备离开这个已经被人贩子占领的滨海市。 然而,当我们刚要驶出地下停车场时,就听到一声巨响,整个地下停车场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我们赶紧下车查看情况,发现原来是一辆大脚车撞塌了停车场的墙壁,正朝着我们冲过来。 我在后视镜看着那个大脚车疯狂的对我们冲了过来,于是一脚油门踩下,随后猛打方向盘。巨大的惯性让大卡车的尾部猛的朝着那辆大脚车扑了过去。那辆大脚车随即转弯到了我们的前边。那辆大脚车的自重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这是白俄生产的别拉斯也被称作陆地霸主的存在,它如果被我们这辆车追上,必然就是粉身碎骨。 那辆大脚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于是它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从车上跳下来几个手持武器的人贩子。他们看到我们,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开始射击。 我立刻调转车头,朝着那些人贩子冲了过去。我的卡车与那群人贩子的大脚车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大脚车被撞得倒退好几米,而卡车则只是车头微微变形。 那些人贩子被我撞飞出去,随后又被随后跟来的卡车碾了过去。我停下卡车,看到那几个人贩子已经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块。我下车检查了一下卡车,发现卡车只是车头有些变形,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问题。看来这个白俄生产的卡车真的异常厚实。 王伟趁着这时候和张医生跳了下去,几个气息奄奄的人贩子还想举枪射击。但是他们因为受伤而变得动作迟缓。 王伟大笑:“这末世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有枪了啊,我去你的。”说完一棍子打在那个人头上,张医生的棍子也跟着补上。 几个人贩子被打得气息奄奄。最后一个人贩子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枪也掉在了地上。他看着我们走过来,惊恐地说道:“别。。。。别杀我。求求你们了。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钱!” 我走过去,冷笑一声冷哼:“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吗?”我话音未落,王伟就一棍子抡过去,把这个人贩子砸倒在地。随后,他捡起地上那个人贩子掉落的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枪声在停车场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王伟拿着人贩子的枪疯狂发泄的时候。黑子此时从卡车底下钻了出来,那个黑爪人形怪物大口大口的吃着地上那些人贩子被大卡车碾压过后的尸体。柳青这时候从大卡车的货柜里拿出一个鱼罐头说道:“黑子,来,尝尝这个,比那些人贩子好吃多了。”黑子看了看那个罐头,又看了看柳青,随后接过罐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柳青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才乖嘛,以后跟着姐姐混,保证你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柳青喂完了黑子,看着我问道:“这滨海估计很快就有人贩子的同伙来找麻烦咯,害怕吗?” 此时已经被人贩子刮了光头的王伟恶狠狠地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廿无兄弟,我不同意离开,这里一发大水,有吃有喝的凭什么离开啊。” 我笑了笑,说道:“谁说要走了?” 第25章 新家(1) 当天夜里,我们在滨海选择了一处新的落脚点。这里曾经是个宾馆,装修虽然已经被海水侵蚀,但是依旧看得出过去的奢华与复古的质感。大家藏好了我们巨大的卡车,随后开始收拾房间。 此时的王伟似乎已经从大仇得报的状态走了出来,他没了刚才的兴奋,现在的他显得有些虚弱。 张医生帮他收拾着房间,一边打扫一边问道:“王伟哥,你没事吧。” 王伟看着这个男身女心的张医生,笑了笑:“磊子,你要是个女人我肯定娶你。” 张医生听到王伟的话停止了一下动作,他似乎很心痛,但是那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张医生就开始继续打扫着床铺。 王伟扶着墙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他深吸一口烟,吐出烟雾后说道:“磊子,你说我们这样活着有意义吗?每天担惊受怕,朝不保夕。” “王伟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努力活下去。”张医生说着就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王伟身边,挨着他坐下,然后试图让眼前这个他最在意的男人一些安慰。 王伟苦笑一声,叹气说:“磊子,要是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声音中有着一些不甘和无奈。 张磊听到他这么说,拍了拍王伟的肩膀说道:“王伟哥,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休息吧。” 柳青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孤芳自赏,她秀着自己的大长腿,她优雅的把腿搭在桌子上。她轻轻地一点就让腿换上白色蕾丝的丝袜,随后她看了看,似乎还是不满意。于是又挥了挥手,丝袜消失恢复了光滑细腻的皮肤,此时她正拿着时尚杂志给自己用异能试穿搭,天蛾人的超自然力量就这样被她“活学活用”。 她一件件的去试衣服,从雪纺连衣裙到露背的晚礼服,再到说唱歌手的肥裤子大体恤粗金链子,最后柳青的目光驻留在杂志上的一套白色婚纱,她仔细打量着图片中的婚纱,满意地点点头。然而此时她却有些紧张的拉开帘子,看看窗外的情形,在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之后。她轻轻对着身体一点,那套婚纱就被她穿在了身上。 她穿上婚纱,眼中的喜悦溢于言表,于是她自说自话模拟的装作男声念叨着:“柳青,嫁给我做小老婆吧。”她这次的声音似乎是在模仿我。 接着,她又恢复自己的妩媚地笑了笑,自言自语着:“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随后,她开始挑选鞋子和头饰。 此时正在睡觉的我突然听到房间外传来的动静。我警觉地起身,拿起放在枕头边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我小心翼翼地来到走廊,发现声音是从柳青的房间里传来的。我悄悄地靠近柳青的房间,发现门没有关紧,露出了一条缝隙。我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去,发现柳青正在房间里换衣服。婚纱已经被她换下,此时她正穿着一件白色的蕾丝内衣,身材凹凸有致。我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柳青一抬头看了镜子一眼,镜子倒映出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得意的笑了笑,以那种魅惑的口气询问着我:“廿无,进来看呗,那里是看不清楚。” 我被这句惊的魂儿都飞了,赶忙解释:“青姐别误会,我是听着有男人说话,以为是人贩子又打来了。”我这话说得很心虚,就连我自己都能听得出来。此时的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柳青一边拿起一些小饰品比划着,一边说:“没事儿,我让黑子去警戒了。你也说过黑子有二百个士兵的战力,他在外边谁也过不来。”柳青特意把“过不来”说得很清楚,言语中的挑逗异常明显。 我面红耳赤不敢看她,可是余光却总能看到她白嫩纤细的手臂。 抽根烟冷静一下吧,可是现在怎么也打不着火。就在这时柳青走过来伸出手指在我的烟上一点,那根烟居然被点着了。我惊讶地看着柳青问:“青姐,没想到你还会这手?” 柳青得意地笑了笑说:“小意思,小菜一碟。” 说完,她痴痴的看着我嘴角就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微笑很浅却很自信,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随后她开始得意的打量着我,痴痴的笑着:“廿无,这是记忆修改啊,曾经作为心理咨询师的你应该了解一切内心活动,都是来自于大脑,我修改记忆动的就是人的脑子,我修改你的感官记忆,让你看到我的手指冒火,你就本能去吸,我在给你一定的多巴胺分泌,那么你的脑子就会骗你,让你认为自己在抽烟。我还可以让你的烟劲儿更大一点。”她的话音刚落,我猛然心悸,然后感觉到瞳孔有些涣散,多巴胺在快速暴增,我的心跳加速,大脑开始异常活跃,呼吸急促,我的内心也开始感觉到了无比放松仿佛心脏是一个花苞正在绽放。 这股强烈的多巴胺冲击并非没有代价。很快,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无情地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的四肢仿佛被注了铅一样。眼皮也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有千斤之重,每一次想要抬起都显得如此艰难,我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沉重且费力。 就在我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柳青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然后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我挣扎着想要推开她,但是却动弹不得。我的身体越来越沉,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是柳青的唇却依旧紧紧贴着我的嘴唇。 柳青吻了我一下,她用极其认真的眼神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武廿无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但你别反抗,就让我亲你几下,可以吗?”说完,她也并不与我商量就吻了上来。 我有些绝望,这绝望并不是来自我有多么厌恶柳青,而是我此时的大脑处于的状态,让我做不出任何反应。我感觉到她的唇又贴了上来,随后我睡着了。 我睡得很沉,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柳青的床上。柳青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杯水。她看见我醒了,于是把水杯递给我说道:“廿无,喝口水吧。” 我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感觉清醒了许多。我疑惑地看着柳青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柳青笑了笑,随后把手按了按我的肩膀说:“你刚才太累了,就睡着了。我把你抱到床上休息的。” 柳青看了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哈哈大笑:“哈哈,刚才给你心灵控制,没想掌握好力度。你看看你害怕的样子,哈哈哈。。。” 我知道她只是安慰我,可我毕竟曾经作为心理咨询师太了解这些了。我走到她身边,想要安慰她。但是她微笑着说:“时间在我这边,我等得起。” 我留心看着她每个微表情,想要寻找她的苦涩与不甘,然后安慰她几句。然而,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信,一种让人觉得舒适的自信,她就像是个太阳一样的温暖。我很清楚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心灵控制,更因为她肯定的语气而觉得费解。 柳青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笑了:“你忘了吗?天蛾人可以预知未来,你的未来只有我。” 我吃了一惊,问道:“天蛾人可以看到未来?” 柳青点点头说道:“对啊,我们天蛾人可以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不过这种能力会消耗我们很多精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轻易使用它。”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这么自信。” 柳青笑了笑说道:“所以啊,武廿无,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强迫你了吧?”她的眼神里透露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已经胜券在握了。 作为克苏鲁小说的忠实读者,我自然是明白柳青的话并非虚言,天蛾人预知未来的能力,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当然我更明白柳青的想法,于是说:“嗯,我明白,你是想等到我自愿爱上你,对吗?” 柳青点点头说道:“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着急地想要得到你,因为我相信只要时间足够长,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你相信吗?” 柳青最后那句“你相信吗?”让我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柳青推了我一下,催促:“愣着干嘛?出去啊,我要换衣服了。”我还想说什么,可是柳青却舔了舔嘴唇笑道:“怎么?舍不得走?” 我面红耳赤的说:“那个。。。” 柳青摆摆手:“挖海螺去,别废话。” 我走在走廊中,心里既有如释重负又有一些恋恋不舍,这种纠结的感觉缠绕纠缠着我。可当我看到妻子安娜的灿烂笑容一切纠结随之消融。 安娜看着我,此时的她已经穿上了一条渔民打渔时候穿的连着雨鞋的胶皮裤。她还带着阿莉,阿莉也是一样的打扮,她们两个女人拿着大大的水桶,似乎是要出去捡些海鲜回来。 安娜看到我后,高兴地跑过来说道:“老公,你终于出来了!” 我点点头说道:“嗯,我刚才在跟青姐聊天。” 安娜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们聊什么了?”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而已。” 安娜哦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我们打算去门口的水洼里捡些海鲜回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去。” 阿莉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嚷嚷着:“大哥哥,我们快去吧,晚了就没有了。” “好,我们走吧。”我边说边摸了摸阿莉的头。 我们走到门口,上次海啸残留的水坑还有很多,里面的鱼虾都很多,也很密集。 我和安娜开始干活,阿莉也是拿着两根小棍子,一边跑一边念叨着:“抓螃蟹,抓大螃蟹。” 很快的阿莉看到了一只大螃蟹,这只螃蟹足足有脸盆那么大的盖子。它通体赤红有着长长的腿。阿莉拿出准备好的两根棍子,一手一根,想要趁着螃蟹不注意给它来个突然袭击。 然而螃蟹却举起大大的钳子看着阿莉,似乎想要告诉她抓自己的代价是什么。我此时在正在水洼捞鱼,安娜正在捡一些海带和干净的海苔,准备在天气好的时候晾晒。 此时就听到背后出来阿莉兴奋的大叫:“哇,我抓到大螃蟹了,我抓到了。”随后,再听就是“哎呀救命啊,大螃蟹夹住我拉,快救命啊。” 我急忙转身,看到阿莉正被那只大螃蟹夹着胳膊,疼得直叫唤。我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螃蟹的钳子,用力一掰,把钳子掰断了。 阿莉胳膊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我急忙叫来安娜,让她给阿莉包扎伤口。然后,我再次用力掰开螃蟹的钳子,把螃蟹扔进了水洼里。阿莉被吓得哇哇大哭,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用海水清洗她手臂上的伤口。 安娜急忙跑过来,问道:“阿莉没事吧?” 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阿莉的伤口,然后说道:“没事,只是皮外伤,伤口不深。” 她松了口气,拿出纱布和酒精,开始给阿莉处理伤口。阿莉一边抽泣,一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安娜边给她处理伤口边问:“疼不疼啊?阿莉,以后不要再去抓这些螃蟹了,它们会夹人的。” 阿莉委屈巴巴地边擦眼泪边说:“嗯,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抓螃蟹了。” 我们处理了一下阿莉的伤口,不过一会儿天又开始变得阴沉沉的看起来很是压抑。云彩从灰蒙蒙的颜色变得漆黑如墨,我们知道这是又要下大雨了。我看了看今天的收获,也并不少,于是对安娜说:“老婆咱们先回去吧。” 安娜点点头说道:“好,我们走吧。”此时乌云越来越浓,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我们匆匆忙忙地赶回宾馆,刚进屋,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和安娜把阿莉送回房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柳青看到我们进来,问道:“外面下大雨了吗?” 我点点头擦擦汗,看着她说:“是啊,这雨可真够大的。” 柳青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说道:“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可惜我们今晚不能睡个好觉了。” 我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柳青指着窗外的天空说:“因为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一场风暴。”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柳青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脑袋说:“刚才我在房间里感觉到周围有很强烈的电磁波,这是暴风雨来临前兆。” 我点点头说:“原来如此,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 第26章 大麻烦? 暴雨还没开始,但是整个宾馆内的所有人都开始了忙碌。因为行李和卡车已经提前安排在了高处的原因,所以现在我和张磊以及王伟开始再次加固门窗。柳青和安娜带着阿莉把一些小件物品整理,并且拿着那些东西去收拾最高层的房间。外面的雷声雨声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急。王伟看了看被钉上木板的窗户,有些得意的擦擦汗对我说:“廿无兄弟,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我则是一边检查着是否漏水,一边回答:“不好说啊。这雨估计会很大。不过有个好处。” 张医生有些好奇的问:“什么好处啊?” 我指了指外面:“你们今天没出去吧。外边的水洼都快干了。要是再不下雨,门口水洼里的水一干鱼就全死了。到时候这里臭的根本没法开窗。” 王伟想象了一下周围都是臭鱼烂虾的腥臭气味,不由皱了皱眉头说:“哎哟那确实是恶心,过去我运海鲜的时候臭的我啊,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张医生递给王伟一瓶水,眼神有些躲闪。我知道这并不是张医生这水有什么问题,而是这瓶水他刚刚喝了一口。我对张医生这个大男人的幼稚心里多了一层的认识。这不就是小学生们说的间接接吻吗?然而张医生的表情,王伟却毫无察觉只是说了声,谢谢磊子,就“咕咚咚”的牛饮了起来。 我无奈的摇摇头,拿着工具继续在屋里检查。外面的暴风雨逐渐变成了台风,雨水仿佛一道道利剑一样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加固好最后一块木板,然后关上了窗户。王伟和张医生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张医生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这鬼天气,太吓人了。”他看起来很紧张,但此时的王伟却并不在意,他拿起一瓶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个嗝说:“这才哪到哪啊。想当年我出海打渔,遇到暴风雨,那才是真正的吓人呢。” 张医生好奇地问道:“哦?你遇到过暴风雨?快跟我们讲讲。” 王伟放下啤酒瓶,回忆道:“那次我在海上遇到了台风,整个海面掀起了十几米高的巨浪,我们船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吹翻了,船也差点翻了。还好船长经验丰富,我们才得以保住性命。后来,船靠岸后,我看到整个码头都被海浪冲毁了,一片狼藉。” 我笑着说:“你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整个房间都剧烈摇晃起来。我们赶紧抓住身边的东西,以免摔倒。 张医生脸色苍白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我们了。” 此时整个房间都停电了,黑暗笼罩着整个屋子。 柳青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大家不要慌,赶紧躲到桌子下面去。”柳青一边说一边打开手里的手电筒,我们赶紧钻到桌子下面。此时外面的暴风雨更加猛烈了,窗户被狂风吹得咔咔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我们躲在桌子下面,听着外面狂风暴雨的声音,内心充满了恐惧。我紧紧地抱着安娜,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暴风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柳青打开手电筒,照了照手表说道:“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这场暴风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王伟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愿快点结束吧。” 张医生看着自己手里的手电筒,说道:“这手电筒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咱们还是省着点用吧。”我们点点头,然后把手电筒关掉,黑暗重新笼罩了整个屋子。 此时整个屋子都在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样。外面是狂风暴雨,里面是惊恐不安的我们。我们紧紧抱着彼此,等待着暴风雨的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暴风雨终于小了一些,外面一片寂静。我们小心翼翼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发现整个屋子一片狼藉。 窗户被狂风吹得破碎不堪,雨水不断地从窗户上流进来。桌子上的餐具都被打碎了,地面上都是水迹和玻璃碎片。 安娜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天哪,这屋子没法住了。” 张医生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我们只能去别处避难了。”此时我突然发现少了个人,我点了了几个人的数量,只有五个人。 柳青此时也发现阿莉不见了,她焦急地说道:“糟了,阿莉不见了!”此时我们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我们赶紧跑到厨房,发现阿莉正躲在柜子里哭泣。 我赶忙把她拉出来,问道:“阿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莉抽泣着说道:“我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很害怕,就跑到柜子里躲起来了。” 柳青擦了擦阿莉脸上的泪水,说道:“没事了,别怕。我们大家都在这里呢。”我把阿莉交给安娜照顾,然后准备和其他人一起把屋子里的积水清理干净。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几声诡异的敲击声,声音不大但是似乎每个人都能听到。 张医生有些害怕地说道:“这是什么声音啊?” 王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风声吧。” 柳青皱着眉头反驳:“不对,这声音不是风声,像是有人在敲门。”我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我握紧手中的棒球棍,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家小心,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此时安娜突然指着窗外,喊道:“你们快看!”我们顺着安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窗外的黑暗中,一个被闪电照亮的高大人影正站在那里。这个人影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着,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是我们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 柳青看了看,只是淡淡的说道:“开门吧?一群傻瓜。刚才下雨我怕车被水泡了,所以我让黑子把大卡车,开到更高的地方去了。” 我打开门,前几天被柳青驯化的那个人形黑爪子的怪兽,就那么站在门口。然而我注意到了一些异常,原本凶悍的这个怪物黑子似乎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虽然这点伤对于黑子来说并不致命,但也足以让旁观者触目惊心了。 黑子看到我们后,低吼了一声,然后朝着屋里走去。 它走到柳青面前,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向柳青示好。柳青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黑子的头,说道:“辛苦了,黑子。”柳青的话音刚落,黑子就突然张嘴咬住了柳青的手臂,鲜血从它的牙齿中流了出来。 我们大吃一惊,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柳青拦住了。黑子松开嘴,舔了舔柳青的手臂,然后转身离开了,黑子的身体上的弹孔也在快速恢复。柳青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笑着说道:“没事,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随后,她对自己说到:“伤口不疼,我也没被咬,回到五分钟以前的状态,”我们是第一次看到天蛾人对自己展开心灵控制。在我们注视下,柳青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就在我们还因为柳青的恢复能力而惊讶不已的时候,安娜心事重重的看着柳青问道:“青姐,你过来一下。” 柳青停止了对自己的心灵控制,可伤口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安娜指了指阿莉,以复杂的目光看着柳青,最终还是开口了:“青姐,阿莉头上被坏人刻的字还能恢复吗?” 柳青看着阿莉头顶被人贩子刻上的“尼姑”这两个字,心里也很不舒服,但还是摇头说道:“不行啊,她还这么小。并且还在头顶,就算是她头顶的伤能恢复,她消失的嘴唇怎么办呢?” 安娜看着阿莉,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阿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好奇地问道:“安娜阿姨,你怎么了?” 安娜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没事,阿姨没事。阿莉乖,我们去洗澡吧。”安娜拉着阿莉的手,带着她往浴室走去。 我走过去拍了拍柳青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安娜只是心疼孩子。” 柳青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可是看到阿莉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看着安娜和阿莉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能帮她们分担一些痛苦。 我看着柳青有些落寞的眼神,轻声说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柳青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不知道为什么,暴雨停歇之后,外面的空气就冷了很多。所有人都聚在大厅里,因为风太大窗户被钉上了,我们点着蜡烛围坐在桌前,王伟和张医生在收拾餐桌,几个女人在哄着阿莉玩。我则是坐在床上翻看我的笔记。 大雨已经悄悄停歇,我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感觉自己的思想也变得更加清晰。我边看着笔记边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偶尔抬头看看外面的雨景。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像一块灰色的幕布笼罩着大地。窗户上的玻璃被雨水打湿,一道道水痕顺着玻璃流下来。房间里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影子在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图案。我抬头看着窗外,雨水不断地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这声音非常微弱,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地刮擦着玻璃。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然而却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是我听错了?这时,我感觉到有人在碰我的手臂。 我转过头去,发现安娜正站在我旁边。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怎么了?”我问道。 安娜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发呆,想过来陪陪你。” 我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道:“过来坐吧。” 安娜坐下来,看了看我手里的笔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我合上笔记本,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胡思乱想罢了。” 安娜笑了笑说道:“每个人都有胡思乱想的时候,这很正常。” 我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安娜看着我,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安娜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安娜。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安娜笑着抱住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就在我享受着这末世中难得的温柔之时,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履带声和引擎轰鸣声划破了暴风雨后的宁静。由于之前的暴风雨,木条固定着窗户,视线被严重受阻,我只听到声音,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心中充满了不安。 “快趴下!”我紧张地大喊,心中满是恐惧,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就在这时,一辆重型坦克的庞大身影突然出现在窗口,吓得我心脏猛地一紧。 履带碾压着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坦克缓缓地驶入房间。这是一辆苏制t-72主战坦克,宽大的履带和厚重的装甲让它看起来霸气十足。 坦克的炮塔转动着,似乎在寻找目标。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感觉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就在这时,坦克的炮塔停止了转动,炮管对准了我们。 我惊恐地看着黑洞洞的炮口,心里充满了绝望。我知道,这炮口一旦发射,我们就会被炸得粉碎。就在这时,坦克的炮塔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个人秃头穿着一身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手里拿着一把ak-74m突击步枪。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伟。他看着我们惊恐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吓傻了吧?别紧张,是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开着坦克出现在这里。王伟跳下坦克,摘下墨镜,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这个出场方式够拉风吧?”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拉风个屁,差点吓死我们!” 王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给你们个惊喜。”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大家伙,然后不可思议的问道:“从哪弄来的?” 王伟笑了笑指指对面的博物馆说:“当然是博物馆啊,就是可惜没炮弹。” 安娜问道:“这枪呢?”王伟按了下扳机,他的ak74m响起了儿童玩具一样“啾啾啾”的声音,我和安娜看着不靠谱的王伟都亚麻呆住了。 王伟看到我们震惊的表情,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哈哈,这枪是假的。不过没关系,反正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我走过去,拿起那把ak74m突击步枪看了看,又看了看王伟说道:“我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会用枪的。” 王伟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是参加过维和部队的,这点小玩意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得了吧,还参加过维和部队呢,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啊?” 王伟撇了撇嘴说道:“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第27章 新家(2) 我们一行人踏入了坦克博物馆。经过两次海啸的冲刷,城市已经面目全非,但这座博物馆却似乎被某种力量保护着,依旧屹立不倒。 地面上的水洼映照着昏黄的天空,海洋生物在其中游弋,它们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异常诡异。博物馆的大门缓缓打开,仿佛吞噬着一切的光明,将我们引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馆内昏暗而寂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展厅中回荡。坦克的钢铁身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它们曾经的威武与荣耀在末世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水洼中的倒影扭曲着我们的身影,海洋生物偶尔从水洼中跃出,带起一片水花,增添了几分惊悚与诡异。 走在展厅内,安娜和柳青在寻找食物和饮用水,王伟还挂着那把会发出“啾啾啾”声音的仿真玩具ak74m。 虽然他的姿势有模有样,但是张医生还是看着王伟偷偷的笑。 阿莉看着这里破败荒芜的样子,指着坦克问道:“廿无叔叔,为什么坦克上面长着贝壳呢?” 我看了看,许多的坦克上已经挂满了厚实的藤壶。这些海洋中的寄生生物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挂在坦克的炮塔和履带上。 我蹲下给阿莉仔细解释道:“阿莉这不是贝壳,这种东西叫做藤壶。你看海滩的石头上,海龟和鲸鱼的皮肤上不都是挂满了这种东西吗?” 阿莉看着一些被藤壶挂满的坦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这些看起来有些丑陋的生物,然后说:“廿无叔叔,那些东西真可怕啊。它们是在咬着那些坦克吗?” 安娜听到阿莉声音也看了看那些坦克,心里也怪怪的,于是拿出一包薯片递给阿莉,然后说道:“阿莉乖,咱们不看这些了。吃点东西。” 阿莉确实很乖,听到安娜这么说,就拿起坐在一边薯片乖乖吃了起来。王伟看了看坦克,说道:“这好在是古神苏醒的末日,如果和小说里一样是丧尸末日,那这里肯定会被一伙儿坏人占据,然后就可以称王称霸了。” 柳青看了看坦克,有些欣喜的说道:“这些坦克大多数都还能用。”随后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武廿无,你这个老木头别光看啊,这么多坦克没什么想法?”我清楚她是要说建立势力称霸世界之类的话,我也清楚坦克博物馆作为亚洲最大的坦克展览馆,也必定给各种型号的坦克留有足够的配件。 另外炮弹其实是最好解决的问题,滨海作为最大的城市有着各种各样的工厂可以生产。而且即使不去生产各个大国的炮弹储备也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不说别的,就滨海的储备而言也足以支持一次小型战争。然而这真是我想要的吗? 这时王伟从车里冒头出来大喊道:“原来这些坦克的大炮所有的击发装置都被拆除了,里面的都是一比一的模型。除了能打拖拉机开一开以外没有一点用了。”王伟的话似乎验证了我的猜想。 柳青却有些惊讶的跳进一辆坦克熟练地操作了起来,然而到了击发这个环节,柳青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沮丧的拍着控制台。 “为什么不能击发。”柳青的喊声回荡在空空荡荡的展厅内。 我看到她有些丧气的走了出来。她把我拽到一边说道:“武廿无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有些无奈的说道:“办法是真的有,那就是聚集个几百人组织生产,而且这些人需要是熟练工。”柳青听到这里有些兴奋。 我继续说道:“这几百人可不是抓几个人回来那么简单,作为工人他们是脱离农业生产的。也就是说这些工人在做完工厂的活儿,就不可能给咱们产生任何的食物,而且还要吃饭。你看目前的滨海,发生了两次毁灭性的海啸。偶尔还会出现暴风雨,就像是昨天一样。这种环境的滨海市也就咱们几个活人,还因为咱们是外来的。数千人的吃饭问题啊,咱们不是讨论过吗?只凭借海啸带来的食物够咱们活一辈子。但是供养几千人吃饭,那是绝对不够的。” 柳青缓了口气说:“武廿无,我想让你知道,虽然我一直劝你组建势力,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只是想保护你的安全。并不是当什么大人物的情人,或者妻子。虽然你还不爱我,但我作为天蛾人,我明确的知道未来你一定会爱我。也一定需要我的保护。”她的话语中有着对我们必然走到一起的自信,更有着对未来深深的恐慌。 我看安娜并没有注意这边于是把脸靠近柳青,问道:“你预测到了什么?” 柳青看了看我,然后痛苦的闭上了嘴,随后她说道:“我告诉你,你不光不会相信,反而会起到反向的作用。求求你相信我吧。让我陪在你身边,我真的可以保护你。我真的可以的。”说完她哭了起来,我轻轻的抱住了她。 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小声说:“相信我,求你了,相信我一次吧。” 我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眼里满是真诚,我点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赶你走,但是在我爱上你这个未来事件来临之前。我真的无法允诺你什么,因为我真的看不到未来。” 她扑进我的怀里,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抽泣着。她轻轻吻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道:“未来很残酷,我会替你去看的。相信我,相信我。你真的不知道有些人是多么的无耻。到时候你一定会明白我的。”我听着她隐隐约约描述的未来,我不由猛的瞪大了眼睛,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青,然而我的问题却停在了嘴边。 因为,我不可以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做那种猜测。我勉强深吸一口气,把这博物馆略有些压抑的空气吸入肺中。然而我的心里却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异常沉重。 柳青试探着问:“你猜到我这么做的目的了?” 我费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我说:“你们神明有个毛病,你知道吗?” 柳青不解的看向我,然后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我试着用平缓的语气说道:“你一开始就想解决所有问题对吗?然而没有发生的事,就是没有发生,甚至有可能正在发生。虽然你有着预测未来的能力,我作为心理咨询师也知道你没撒谎,但我只能把这当成猜测,一个最好的朋友因为猜测给我的警告。不过我的行为并不会因此改变。希望你可以在遇到危险时及时的告诉我。” 柳青看到我的表现似乎非常满意,她摆摆手说道:“行了,我去找阿莉玩去了。”我点点头,看向远处的安娜,然后跟了上去。安娜正拿着几桶罐头和几个散装的面包开心的和阿莉玩着过家家的游戏。(以上所有对话都发生在隔音良好的坦克里) 安娜看到柳青和我走了过来,很开心的给了我一个罐头说道:“武廿无你快来,柳青和阿莉都饿坏了。”我接过罐头打开后,给安娜和阿莉每人喂了一片午餐肉。阿莉开心的不得了,咯咯咯的笑着。 我笑着说:“阿莉,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王伟在车旁不耐烦的大喊:“喂,你们几个,吃饭也不叫我。”说着还拿出一瓶水坐在地上喝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云,似乎是要下雨了。于是我们也没继续在这里停留,爬上坦克的驾驶室,我启动了坦克,缓缓驶出了博物馆。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云层的厚度也越来越厚,整个天空都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我们行驶了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雨水敲打着坦克的顶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我把坦克停在宾馆的停车场,然后在宾馆的超市里拿了包被水泡过然后晾干的烟,辛辣苦涩。 柳青有些自责的走了过来,她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武廿无,其实有些时候我的预测也挺不准的。比如上次来不及救你”柳青的声音很低,听得出来这句话根本就是哄我开心的,但是我却很受用。人就是这样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我笑了笑看看四下无人问道:“未来的老婆?扶我起来,我的屁股坐麻了。” 柳青瞪我一眼嗔道:“滚,你现在不是我老公,老娘没义务伺候你。” 我们回到楼上的时候,安娜和阿莉已经吃完了。阿莉拿着书,似乎很有兴趣的看起书来。安娜正在厨房做饭。我和柳青坐在沙发上,我掏出烟递给她一支说道:“要来一根吗?” 柳青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才说道:“不,我不能抽烟。” 我点点头说道:“也对,对身体不好。” 此时安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武廿无,柳青,饭好了,快来吃吧。”我和柳青走过去,看到桌子上的饭食简单却不失精致,有荤有素还有汤。 安娜盛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说道:“尝尝吧,这是海鲜汤。” 我尝了一口,味道鲜美,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在青岛和几个朋友一起吹海风吃海鲜。 我对安娜说:“安娜,你的手艺真的不错,我感觉很温暖。” 安娜听到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柳青这时故意酸溜溜的说道:“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秀恩爱,真把我当电灯泡啊。” 我和安娜听到柳青的话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息。然而我并没有看到的是,柳青眼底却有一抹阴翳一闪而过。 第28章 新家(3) 我坐在房间里一直回忆着柳青的预言,虽然隐隐绰绰的指向了安娜和王伟,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柳青一开始的怪异举动。 首先作为天蛾人的柳青一定会对自己未来的老公有所猜测,所以她才会在滨海的那所医院出现。 至于最早变成了一个女装大爷,估计是她想用这种方式斩断我们的联系。估计就是我那句邀请她一起逃亡的话让这个天蛾人女孩,决定用自己原本就美丽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 至于修改我们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如果预言是真的。那么让我忘记安娜,以为是柳青的老公。让安娜以为自己是王伟的女友,似乎也是避免我们这个团体流血的最好方法。因为她估计已经预测或者察觉到了安娜对我的背叛所以才会顺水推舟修改了我们的记忆。如果我还活在那个被修改了记忆的世界那该有多好啊。没有一点痛苦,心也不至于那么累。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我们的旅行似乎就是一个笑话。因为以正常逻辑来说,最早王伟说的就是要去灾区送物资,然而在我邀请他一起去西藏的时候,他只是稍微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不反常吗? 他王伟一个在二道沟连村长的胖老婆都不放过的家伙会对安娜这种活泼外向且美丽的女人无动于衷? 再想想滨海市我们遇到柳青之前,正常的女人有哪个会,让自己好几年朝夕相处的老公去为一个普通的同伴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一座鳄鱼和怪物满地跑的城市?就算不在乎我的性命,难道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现在回想起来她又怎么又有一点的退缩与畏惧? 此时我又想起,柳青骗安娜说有天蛾人,让我们躲避,是安娜急着说王伟得了重病一直催促。 王伟是什么时候吸引的她呢?忽然我想到了最让我心寒的一件事,那就是一开始王伟就吸引了她。这并不是开玩笑,在我们即将面临死亡心跳加速,的时候一辆大卡车忽然杀出,那时候的她一定是心跳加速的看着王伟吧。 毕竟那时候我也在激动的说着各种感激的话。最简单的吊桥实验都可以让男女的心跳加速,产生一种心动的感觉。这么简单的心理学原理,我这一个心理咨询师竟然毫无察觉? 至于二道沟那次,她让我找到王伟才可以一起走。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我为什么这么蠢呢?为什么?是因为安晨曦给我吃了五年的软饭,让我洋洋自得了吗? 现在回忆之前的种种,似乎也只有北沟那些光棍汉要抓走她的时候她那句,“我和我的老公在一起,他在北沟被抓,我就在北沟被抓。他在南沟被抓,我就在南沟被抓。”足以安慰我的内心了?不对,她没有说过我的名字,从始至终都没有那时候王伟躲在我的身后。 如果让北沟那群光棍汉来理解。那么强势的女人保护的也一定是个懦弱的男人。 换句话说,如果当时北沟的人问她谁是你的老公。那么,那个答案一定不是我想听到的。 在想起昨天那把“啾啾啾”乱叫的枪,当时觉得王伟有多搞笑。现在的我就有多像个小丑。王伟一路上故意把自己展现的搞笑的举动,他一个异性恋,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搞笑,难道是为了给我看的?一路上又主要是我与安娜还有他。他故意搞笑,给谁看答案一目了然。。。。。 旅行中的一幕幕安娜看似温柔的眼神,再到自信,再到开心,又何尝不是从自责到无所顾忌的过程呢?我在那里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柳青走了过来。推开我的烟灰缸对我说道:“他们又开始了,你去听听吧。也好死了这条心。敢去吗?就在王伟的房间。她们没关门又能看又能听。” 我心痛的如同刀绞,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听听,就好了。也给自己的这段感情有个交代。” 我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二楼,正在楼梯口就听到了,一些淅淅索索的布料摩擦声,然后是安娜开心的笑声,随后那声音我是真的没脸描述。那笑声似乎是在发泄着她们心底的某种欲望,那种欲望是肮脏的,恶臭的。那是来自人性深处的扭曲,那是一切灾难的开始。我像个懦夫一样,握紧了拳头,默默的退了回去。柳青站在房间门口,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道:“怎么回来了?不敢听了?”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柳青看着我的背影,沉默良久。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怜悯,有鄙夷,有愤怒,有同情,还有对安娜的仇恨。我走进房间,躺在了床上。柳青默默地关上门,走到我旁边坐下。她叹了口气,说道:“别难过了,不值得。你值得更好的。”我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柳青拿出一张纸巾,轻轻地帮我擦去眼角的泪水。我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善良,让我有些感动。 我坐起身来,抱住了她。她愣了一下,然后也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们拥抱了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最后,她松开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对我说道:“别难过了,我们去吃东西吧。”我点点头,然后我们下楼去厨房做饭了。吃饭的时候,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 吃完饭后,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柳青说过的那些话,但是我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柳青到底知道什么,但是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的心里扎了一根刺。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但是脑海里却满是安娜和王伟做那种事的画面。 我拼命地想要忘掉那些画面,但是却怎么也做不到。最终,我放弃了,任由那些画面在我的脑海里肆虐。我觉得自己快疯了,心里有一种快要崩溃的感觉。我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柳青似乎听到了我的动静,她走到我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武廿无,你没事吧?”她轻声问道。 我打开门,看着她,眼神有些恍惚。 “我没事。”我轻声说道。柳青走进房间,坐在床边,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聊聊天。”她说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和安慰。我点点头,然后坐在她身边。我们聊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未来,关于我们的感情。聊了很久之后,我们彼此都感到有些累了。柳青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武廿无,晚安。”她微笑着说道。我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轻轻地拥抱了我一下,然后离开了。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但是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睁开眼睛,看到柳青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我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说道:“早啊。” 柳青微笑着说道:“你睡得好吗?”我点点头,说道:“挺好的。” 柳青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们去吃早餐。”我点点头,然后跟她一起下楼去吃早餐了。 吃早餐的时候,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吃完早餐后,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想着柳青说过的那些话,心里充满了疑惑和迷茫。我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一定知道一些什么。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想了很多,关于未来,关于过去,关于我和安娜的感情。最后,我下定了决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勇敢地去面对。我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然后下床走出了房间。 柳青正在客厅里看书,看到我出来,她微笑着说道:“怎么了有事?” 我点点头,然后坐到她身边。“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试探着说道:“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怪物。可这一次只有看到一次鳄鱼。当你来了以后,就连街道上的死人都被雨水冲刷走了。是你这个古神在庇佑我们吧?” 柳青点点头说道:“是啊,这次唯一的变数就是黑子。你是我的男人,我一直这么说,和其他的古神眷属也这么说。” 我继续说道:“所以之前那些古神眷属肯和我玩心眼儿,而不直接弄死我。甚至深渊使徒因为我误闯领地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是用特别的方式让我们躲避了洪水最凶猛的几天,也都是你的面子吧。” 柳青微笑一下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你。”她说完微笑的看着我,然后说道:“咱们走吧,离开滨海。咱们一走,或者说我一走,这里就会变成怪物的天堂或者叫做狩猎场。还记得你我相遇那次,你看到的蜘蛛吗?那玩意儿在滨海的地下要多少有多少。” 我有些感激的看着她,说道:“谢谢你的安排。” 柳青笑了笑:“命运就是这么神奇,避无可避。我一开始变成个恶心的老头儿,想让你恶心我。然后斩断孽缘,可我发现我爱上你了。每天晚上也可以梦到未来的你对我有多好。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我抱住柳青:“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还要多早?现在比你的命运里知道这件事的时间已经提前了三年。”说完柳青拿起包。她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道:“还不走吗?留着他们过年吗?” 我还是试着问道:“阿莉,那边。。。” 柳青无奈了双手环抱住我的脖子:“她就是个人贩子撒出去的鱼饵,她一路都在做标记。要不然人贩子怎么那么快就能找到你们?” 我点点头,从柳青口中听到这个答案,也让我验证了我的一些猜想。 柳青继续说:“亲爱的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一次性帮你,解决所有疑问。虽然我知道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对吗?看你眼神就知道你猜出来了。那个张医生也是安晨曦和王伟那个疯狂游戏的参与者不是身份男身女心。你忘了,我变漫画《天蛾人之恋》女主角的时候,那个张医生面红耳赤的样子了吗?男身女心简直是笑话。”我点点头说道:“我没问题了。咱们走吧。” 第29章 新家(4) 当柳青抓着我飞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大量的怪物破土而出,它们将混凝土破碎,泥土和草地下都潜藏着无数的怪物,我甚至看到我们住的宾馆墙壁正在逐渐剥落下混凝土的外壳。我们住的那个宾馆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鮟鱇鱼,头顶的上的一个小小的发光的肉瘤。对啊,滨海市坦克展览馆的对面是汽车展览馆啊,为什么会有宾馆?原来是这些建筑都是那个潜藏在泥土下的那条,上千米长的鮟鱇鱼的诱饵而已。 这时我听到了安娜撕心裂肺的大喊:“廿无,房子要塌了快跑。” 还听到王伟大声喊着:“廿无兄弟,安娜和阿莉被房子压住了,你快来帮忙。”最后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偌大的宾馆应声倒塌了,无数的砖瓦及其混凝土四下飞射而出,房顶应声落下,溅起一片浓浓的烟尘。他们的声音消失了,那条鮟鱇鱼还在奋力的咀嚼着废墟,似乎是想要压榨出废墟里的人最后一滴血液。 鮟鱇鱼居然可以在滨海这个混凝土森林中恣意遨游,看着那个巨大而可怕的生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此时的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居然住在这只鮟鱇鱼巨怪的头顶上三四天的时间。 城市中的怪物陆陆续续的爬了出来,我猜测柳青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居然落了下来,嘀咕着:“小说套路,有烟无伤注意补刀。”我听着柳青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柳青随意的一挥手,一条八九米长的蜈蚣竟然以一种极其迅猛的速度钻入废墟,然后将它巨大的头疯狂的探入废墟,废墟里传来阿莉的叫声:“啊,救命啊。阿莉好疼。安娜阿姨,廿无叔叔救救阿莉。”随后伴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之后就是张医生和王伟的惨叫。 最后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听到废墟深处发出了安娜的惨叫但是此时,她却喊着柳青快带廿无跑,随后“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一切都变得寂静了。我听到他们的惨叫,先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接下来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催促着我,这种感觉催促着我快点思考真相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但是安娜最后的那句话,却像是一根尖锐的刺一样,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为了保护我而牺牲自己。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她不是爱王伟的吗?虽然理性思考告诉我她绝对不可能爱我。可是女人的行为却让我动容。难道有什么被我忽略或者错过了吗?然而此时我的脑子已经被那只巨大的鮟鱇鱼即将游回来的巨大恐惧感侵袭和占据,以至于一时间竟然难以思考。 柳青看了看那个巨大的鮟鱇鱼说到:“这种怪物只有捕食的本能没有脑子的。我们快离开吧。”说着,她的双翼带起一阵巨大的烟尘,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已经身处于高空之上,洁白的云朵出现在我的身边,仿佛置身于童话王国之中。 柳青看了看随后笑道:“老公我们飞得高吗?” 我点点头大声说:“高,真的很高啊。过去坐飞机总是隔着玻璃就像是看电视一样,这次真的很真切啊。”这里的风声很大柳青听不清楚,但她也似乎能猜到我要说什么,于是她猛的震动双翼,快速飞向了远方。 在飞行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提前三年”这个词。以及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安娜大喊的那句“柳青快带廿无离开这里。”她是在讨好我,让我能救她吗?显然并不是这样。突然我又想到了,柳青说的每天晚上都能梦到未来的我对她有多好。所以柳青才会来找我。一般就人类而言不应该是,你现在对我好所以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吗?而不是你未来对我好,所以我必须现在和你在一起。 再结合天蛾人全部都能预知未来,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她们天蛾人根本就不是预知未来,而是生活在时间长河之中。所以对于咱们而言的今天和明天,是有区别的。而假如她们是那种生活在时间长河中任意往来穿梭于过去和未来的生物来说,也许昨天她还在经历今天的事,明天也许她们就在十年后,所以他们的时间感也许本身就是混乱且无序的。并且以天蛾人柳青的强大,难道别人拉着她一起逃难,就真的能让她不顾一切的爱上那个人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我努力回溯着我的记忆,我清楚的回忆起来,安娜还没有深潜者血脉觉醒就挣脱柳青的怀抱,就跳下水救我。 这也没有几天啊。难道前几天她可以奋不顾身的下水救我,昨天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在王伟的房间幽会而且还那么毫无顾忌。 从她救我,和今天临死还要大喊着让柳青带我逃跑来看。我无疑也是她在乎的人之一。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她和王伟那么毫无顾忌的在我们所有人住的宾馆里那么大张旗鼓的做那种事?先不说我和安娜是众人眼中的夫妻。就算安娜和王伟是夫妻,那种毫无顾忌的态度也让人无法理解。除非。。。我想到了一件更恶心的事。也许是我让王伟解决人贩子这件事让他自信心爆棚,而开坦克试图攻击我而没有被我严厉的惩罚。也许就是他们两个肆无忌惮的开端。 我想到这里心里觉得更加恶心了。我竟然亲手塑造了那么恶心的敌人。如果我没有离开那他们将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当然我能提前三年知道真相。也许这心里的伤也会比三年后知道来得更好。但是安娜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我心里堵的慌,一个身处废墟下的绝境中还能想到让她的情敌带着自己老公逃命的痴情女人为何又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对了,对了,我吃了她五年软饭,唯一的本事,在旁人看来就是给她讲故事。也许她就是想要一个在世人眼中为了她“不要脸”的男人吧。然而我试图用这些主观且武断的论断给安娜盖棺定论,然而作为一个曾经冷静分析过无数人心理状态的心理咨询师的职业素养却告诉我,这些分析都是垃圾,只是把内心的记忆进行串联和拼接,是一种我的自我保护意识罢了。 这一切的错误都归咎于别人的行为本身就是懦弱的表现。安娜和王伟死了,阿莉也死了,张医生估计也一样。我现在要做的是分析自己,结构自己的性格避免此类事情继续发生。否则作为一个曾经患有重大心理疾病的人,我不确定是否能承受再一次的打击。然而我却想到了一件更让我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我决定千万不要再深挖真相了。 因为这会让这个如此竭尽全力保护我的女人也会陷入痛苦的自责之中。我知道这一切的诱因,就是从安娜那个吻,也就是柳青给她洗脑后的那个吻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之前的情感虽然让安娜的肯为王伟拼命找药。但洗脑后的那个吻却让他们突破了身体的防线。 我们到了滨海经贸大厦的顶层。这是上次大海啸,安娜把我救出来的地方。现在变成了柳青的家,打开门走进去。房间里贴满了柳青创作《天蛾人之恋》而画的立绘,其中甚至有一比一的立绘海报。我看着这充满少女元素的漫画家工作室,不由感叹道:“青姐,末日了你也不忘画漫画啊。”柳青手里拿着一支蘸水钢笔,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对我眨了眨眼说道:“别人那是恐怖漫画,我记录的可是真人真事。武廿无你要看看吗?”“好啊,我也这么没看过几部漫画”我腼腆的笑了笑。只听她说了句,没看过更好,我们直接看高质量漫画以后,一大摞稿纸就堆在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这足足有一拳厚的稿纸,然后不可思议的说道:“这都末日了,你怎么还能有那么多的东西呢?” 柳青笑了笑,然后神秘兮兮的告诉我:“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滨海之主。人类出现之前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我听着这个中二少女的宣言,于是一把抱住她:“那可算是找对人了。我是专业吃软饭的。” 柳青哈哈大笑,然后一把推开了我,拉着我去看稿子。 柳青拿起最上面的几张画稿,然后翻到其中一张指给我看:“就是这张了,我就给你讲这幅画吧。” 我看着那张画,不由得感慨。整幅画充满了一种克苏鲁的恐惧,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的章鱼,又有着巨大的鱿鱼,最后那个巨大的海怪才是真正的主角。 于是我问道:“这是你画的?你画的这是啥啊?”柳青一副得意的表情说道:“怎么样?够厉害吧。” 我笑着说:“厉害是厉害,就是丑了点。” 柳青气的一下子把那幅画揉成了一团。随后,她摊开手说道:“算了,看在你是我好不容易拐回来的男人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哦,对了。安娜没死。那条大鱼把她送回来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居然猛然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开心,但是强烈的愤怒又把我刚刚出现的那一点开心完全压制住了。 柳青看了看我玩味的说:“武廿无,你要不要见见她?我觉得你不是个胆小的人。” 我点点头说道:“应该见的,昨天我就该推门进去和他们面对面的谈谈,但是那种羞耻心让我难以迈出一步。现在既然有机会那肯定要见见的。” 柳青开心的看着我说道:“武廿无你长大了,你的内心也更强大了。” 我笑了笑,知道她是故意安慰我于是亲了亲她说:“毕竟我也是滨海之主的男人了,好歹也是个贵族是吧?”柳青哈哈大笑:“贵族个屁啊,软饭男。”我们就这么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安娜被柳青安置的房间,推门进去此时的安娜已经没了往日的风情,反而是有些垂头丧气,柳青小声在我耳边说:“我告诉她咱们在一起了。”我看着安娜,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可她还是开口了:“廿无,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的开始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愿意接受我吗?”我听着安娜这么说,于是坐了下来说道:“说实话我很愿意接受你,但我这么做怎么面对默默付出的柳青。安娜你们昨天的事,我听到了,我当时撕心裂肺,你在王伟房间发出的声音,其实现在还是我的梦魇。我也听到了你遇到危险还在让柳青领着我快跑。这些让我心里很乱,相信你的内心也不平静吧。你愿意的话就住在这里,等你和我都想好了。咱们再重新谈谈,你说呢?” 安娜看着我的态度哇的一声大哭哭了出来,这个哭声应该是她最真实的情感宣泄。 柳青点点我说道:“武廿无不怕我把你赶出去?喂了那群怪物?” 我笑了笑:“我要是为了讨好你不顾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能接受吗?”柳青故意说道:“今天晚上你陪陪她?” 我拉着柳青回到卧室,我把她按在沙发上,然后说:“柳青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用这么勉强自己,真的。男人都是这个毛病见一个爱一个,但我也不是王伟那种人不一样,不是什么事都做,我是有原则的。” 柳青靠在我怀里,然后问:“什么原则啊?” “我的原则就是不会趁人之危。现在这种末世的情况下感情显得既奢侈又廉价。我不可能在别人心绪不稳的时候接纳任何人的情感。”我说着想要把柳青推倒。 柳青大呼:“喂,你这也是趁人之危,快放开我。” 我一把按住柳青:“真不要?”柳青把脸扭到一边说道:“不要。” 我的脸缓缓凑了过去。柳青大呼:“喂,你这个正人君子不是从不强迫别人吗?快放开我。” 我坏笑着说:“可你也不是别人啊。” 柳青听了这句话,她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小声嘀咕着:“臭流氓。” 第30章 真正的真相 经过两次海啸的肆虐过后,滨海市已然变得面目全非。曾经繁华的街道,此刻遍布着积水与厚厚的海沙,仿佛一层灰色的纱幕,遮盖了这座城市的往昔辉煌。建筑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和斑驳的痕迹,仿佛诉说着海啸的恐怖与无情。 我走在滨海的街道上,街道两旁,那些曾经高耸入云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它们曾经的雄伟与壮丽,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在这片废墟之中,偶尔还能见到一些顽强生长的植物,它们在裂缝中探出头来,给这片死寂之地带来了一丝生机。 我与安娜在这片废墟中漫步,脚下是松软的沙土和破碎的砖石。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我们头发上的细沙。我们默默地走着,她偶尔想与我交换一个眼神,仿佛想要在我的眼神中寻找着安慰与力量。 远处,一片废墟之中,曾经的一座高楼倒塌得尤为彻底。它的框架裸露在外,钢筋如同扭曲的藤蔓一般,缠绕在一起。这里曾经可能是滨海市的经贸中心,如今却成了一片荒芜之地。我们站在这片废墟前,凝视着这片曾经的繁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安娜跟在我的背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廿无我们谈谈吧。” 我找了个椅子递给她,她却对我说了声谢谢。我明白很多事情都变了,可能在她心里也明白。 我看了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等着她先开口。她看了看我,说道:“我和王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的事是个意外。我。。。。” 我看着她,但是她却并不再说什么了,我苦笑着说道:“我明白,夫妻之间肯定不只是那些事。你知道我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安娜低着头说:“你觉得是欺骗,但是。。。。” 我看了看她,说道:“你对他早就动心了吧?” “我没有!”安娜斩钉截铁的说。随后她的态度随即软化下来,说道:“你的变化让我觉得你好陌生。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和你沟通,你明白吗?我拒绝了他很多次的示好。” 我叹口气:“所以你要表达的是,这是第一次?你觉得你的话合理吗?别说咱们那时候还是夫妻了。就算你和王伟是夫妻,那么大张旗鼓的做那种事,是不是也显得对别人有些不尊重呢?安晨曦,我需要你明白。我曾经很在乎你现在也是,但这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安娜轻轻笑了笑说:“所以你觉得我不配和你谈这些对吗?你是不是很想我死?” “我从没那么说,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背叛了我,还那么拼命的去救我。我死了,你们不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我说完这话,有些无奈的搓了搓嘴唇,无奈的转过头根本不想看她。 一阵风吹过,安娜的目光有些黯淡,她呆呆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我摆摆手说道:“别解释了,别解释了,王伟死了。我可以照顾你。但是有些事回不去了。” “我要是说,每次我都是被强迫的你信吗?”安娜大吼了出来。 我幻想过一万种她会说的话,然而这句话却让呆愣在原地。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然后不屑的说道:“王伟强迫你?” 安娜大声喊道:“武廿无你不是很有脑子吗?昨天我和王伟那样,为什么不躲着你,为什么不关门?为什么刚好她就知道。你想过没有!还是你根本不屑去想!” 我试图稳定情绪,然后问道:“你说是柳青强迫你,那么柳青没来的时候是谁强迫你。” 安娜苦笑道:“你还记得王伟听说吃人肉以后的反应吗?” 我当然记得,那时候我看到他夸张的反应,还在医院安慰了他,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恶心。但是说出来这话除了像个小丑还能如何? 安娜走过来说道:“廿无,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我点点头说道:“在发现你们那件事以前我是信任你的。现在我也不会轻易怀疑你,希望你能不要再辜负我。” 安娜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王伟不是人。” 这一句话瞬间让我汗毛孔里都发出一阵麻麻的感觉。 安娜继续说道:“夫妻这么多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肯定觉得在王伟救下咱们的时候我就已经动心了对吧?我承认那时候我对他动心了。但是远远没到为了他可以抛弃多年的夫妻感情的地步。这个你相心吗?”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安娜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他就拉着我去了货柜厢。”她一边说一边流下了泪水,然后掀开衣服给我看一些不易察觉的伤痕。然后她继续说道:“他把我捆起来欺负我,可是后车厢原本就是放冷藏食品的,隔音性很好,你是知道的。我那天夜里哭啊,喊啊,我是多希望你能救救我。然而我喊着喊着就知道了,那个货箱就是他专门改造来做这个用的。” 我惊呆了,我太熟悉那个卡车的货箱了,完全就是她说的那样。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安娜然后给她递出了纸巾。 安娜哭着哭着,开起苦笑:“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不告诉你,然后咱们两个一起弄死吧?对不对?这种想法我想过!我想过我踏马的每天都在想。但是他不是人,他就是不是人类。就踏马字面的意思。他是天蛾人你打得过吗?呜呜呜呜。。。”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完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死死盯着她:“你说王伟是天蛾人?” 安娜一边哭,一边扔掉纸巾:“他不光是天蛾人还是一个恶魔。你知道他为什么像是个小弟一样跟着你吗?” 我这次试着说道:“他跟在我身边是为了防止你逃跑?” 此言一出,安娜瞬间泪崩,言语中有说不尽的委屈,我一时间觉得王伟谄媚的笑容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微表情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眼睛大大的睁开,我的嘴巴难以闭合,身体似乎被彻骨的寒冷所包围。 安娜继续一边哭一边说:“从那以后,他强迫我给你的水里放他翅膀上留下的粉末。我每天都会照做,因为我也很怕你会看到那一幕然后被他杀掉。” “另外呢,他给我定了暗号。只要他故意说笑话,就要按着他的剧本说话。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安娜看着我。 我又点了点头,然后我问道:“咱们第一次来滨海那次,他。。。” 安娜摇摇头:“天蛾人的食量大的惊人,根本不会因为吃了那一颗大的葵花籽就会食物中毒。你记不记得咱们在柳青的那个医院里看到的那张人脸?那就是王伟本来的面目。” 我一瞬间就想起来在那一次在玻璃上浮现的那张恐怖的人脸。 我傻了,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柳青弄出的戏法,而是那时候根本就是有两个天蛾人。 安娜看我要说什么,然后说:“可我一直催着要快点回去对吧?” 我现在就是个点头机器人。 安娜指了指我腰间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洞。安娜声若蚊吟:“那是他给你的腰上种了东西,不及时回去你就会死。至于他为什么让咱们必须进入滨海,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王伟的妹妹柳青想要把你变成玩物,她要看看货。” “你还记得柳青好几次提到雾散了再走吗?”安娜看着我。 我试着问:“她在用这句话威胁你?因为雾散了,我,我就会死?” 安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二道沟村吗?为什么,村长不让大姑娘小媳妇接待你呢?因为王伟是那里真正的主人。另外那个村长也不是人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我苦笑道:“差不多吧,记得我还愚蠢的当着你们的面炫耀来着。说什么二道沟是神明的猪圈。” “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你分析的全对。所以王伟才决定留下你的命,因为他觉得你很聪明很有趣。你一定想象不到那个村子的村长皮囊下是什么样子吧。那是个蓝色的透明的像是水滴一样的透明人。最近他也来过滨海。”安娜叹了口气。 “另外记得为什么我在路上因为你往回返,而拼命亲你吗?”安娜看着我。 我回忆道:“因为我的良心没坏透,所以说这也是王伟那个混蛋无聊的考题对吧。所以王伟有给人出考题的坏习惯,深渊使徒看着咱们说的那就它不喜欢无聊的给人做测试。就是说给王伟听的?那个混蛋每天强迫别人的老婆做那种事,居然还要测试我的良心?” 安娜回忆着苦笑:“那天我一直给你暗示要回去,要回去,不要不管二道沟的村民,就是这个意思。我看到你调头回去,那句老公牛逼,也真是太喜出望外了。我那句老公牛逼,也是说给王伟听的。你注意到他惊讶的表情了吗?他不是害怕而是不可思议。” 安娜最后说道:“其实你肯定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对吧。那就是为什么我在卡车上催促你去找王伟吧?因为二道沟外边有怪物,没有他在车里咱们出不去。至于咱们为什么去二道沟,其实看似很困难其实很简单。王伟那时候就在修改你的感官和记忆啊。你想想,你一个心理医生你去过二道沟村可能吗?至于为什么,王伟可以破坏柳青的记忆修改,还那么难理解吗?” 我点点头不难理解:“因为王伟的能力比柳青更强对吧。他们之所以放回来你也就是想在远处看我的痛苦吧?老婆我们走。”说着我抱起来了安娜,朝着远处走去。 安娜有些不安的说道:“老公你知道我为什么主动和你坦白这些事吗?” 我点点头:“因为他们现在已经逃跑了,跑得很远很远,在远处看着咱们的笑话。而这里应该也快爆发什么灾难了。”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闪电从云层的缝隙处散发着它的威能。我看到王伟之前就停在那里的大卡车就那么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奖励”,我拉着安娜上车,然后一脚油门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现在的滨海所有的高楼都在风中摇摇欲坠。 第31章 离开滨海 卡车飞速的在街道上狂奔,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夹杂着怪物们尖锐的叫声充斥着滨海的街道。然而此时并不是怪物在追击我们,而是跟着我们的巨型卡车逃避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安娜看着一只只从我们车旁飞奔而过的巨型怪兽,它们有的是四肢着地拼命奔跑,有的也是晃动着全身的黑色触手夺路而逃。 巨大的卡车被这些家伙撞得砰砰作响,此时我的手心已经冒出冷汗,因为我的余光已经看到整天街道的建筑都在垮塌,地面已经开始塌陷。 安娜一边拿纸巾给我擦汗,一边惊恐的注视着前方的景象,然而此时的她也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因为我们已经听到了背后隆隆的海浪声已经越来越近,无数的背后的建筑被海浪吞没,那些建筑应声碎裂,然后整条整条街道被吞没, 她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密集,她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虽然安娜有变成深潜者的能力,但是这种完全毁灭一座城市的滔天巨浪还是让她异常的惊恐。 油门被我重重的踩下,汽车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动力。然而背后的海浪却似乎是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个三米高的怪兽倒在我们的面前,然而此时车速已经到了最快根本无从躲避,于是我驾驶着这辆重型卡车朝着怪兽碾压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大的卡车只是微微颠簸了一下就从那个怪兽的身体顿时被碾碎,然而卡车上和车头上还是留下不少红色的液体。 安娜的尖叫声伴随着海浪的轰鸣,回荡在耳畔。 “停车!停下来!”安娜忽然大喊。 我疑惑的看了看她,但是她那惊恐的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怎么了?”我问道。 安娜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然后指着后视镜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通过后视镜我看到车后面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 随着这个旋涡的出现,原本漆黑的天空变得更加黑暗。 我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住了一般,一种窒息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 我知道,这是有多恐怖的东西要从这个旋涡里面出来了。 我奋力将油门踩到底,卡车咆哮着朝前冲去,但是后视镜中那个旋涡却越变越大,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 卡车咆哮着向前飞奔,从它身后汹涌而来的海水已经被甩在身后。我加大了油门,卡车发出轰鸣声继续向前飞驰。然而我此时已经知道,旋涡里面的恐怖存在,绝对不简单。我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东西,会属于那个时代。 卡车在公路上飞驰,车后是一连串的巨浪朝着城市扑来,也带着城市里的无数怪物,被海水淹没的怪物,一个个仿佛又活了过来。 此时,天空之中的乌云也终于酝酿成型,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不断劈下。 最终,天空仿佛被劈裂了一般,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云层中,一股庞大的威压从裂缝中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城市。我们脚下的大地也开始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卡车在公路上飞驰,车后是一连串的巨浪,卡车如同在风浪中的孤舟一般,仿佛随时会被吞没。 然而,我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只是不断的踩着油门,希望能够快点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跑得更快才能活下去。至于是否能逃出去?还是能逃多远,算多远吧。 卡车的轮胎飞速转动,在路面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刹车痕迹,终于让我们冲上了滨海市的外环线。 这条路上没有多少车辆,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加速。 就在我们快要冲出滨海市的时候,一股恐怖的气息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我们的身后,这个怪物有十几米高,浑身上下布满了坚硬的鳞片,看起来十分凶猛。 它咆哮一声,然后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巨大的爪子狠狠的拍在卡车的车顶。卡车顿时剧烈晃动起来,险些侧翻过去。 我立刻稳住方向盘,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卡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然而那个怪物却仍然穷追不舍,巨大的爪子不停的拍击着卡车的车顶。 “轰隆”一声巨响,卡车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卡车停了下来。我揉了揉被撞疼的头部,然后看向前方。 只见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卡车就停在这个深坑的边缘。 我立刻下车查看情况,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条深深的裂缝横在眼前。 这个裂缝大约有十几米宽,深不见底。 那个怪物还在不断的拍打着卡车的车顶,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怪物已经快要追上来了。 此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立刻回到了卡车上,然后继续朝着其它方向开去。 卡车刚刚启动,那个怪物就冲到了卡车的前方,然后朝着卡车撞了过来。卡车车身剧烈晃动,险些再次侧翻。 我急忙踩下刹车,将卡车停了下来。然而那个怪物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伸出巨爪,朝着卡车抓了过来。 卡车在巨爪的攻击下剧烈晃动起来,我立刻发动卡车,想要逃离这里,然而此时卡车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那个怪物仿佛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它伸出巨爪,再次朝着卡车抓了过来。 此时,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我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怪物过来。卡车最终还是没有启动,那个怪物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巨大的爪子狠狠的拍在了卡车的车顶。 卡车顿时剧烈晃动起来,我急忙抱紧安娜,防止她被巨大的力量甩出去。 那个怪物似乎没有杀死我们的意图,它用巨大的爪子不停的拍打着卡车的车顶,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紧紧抱住安娜,额头上冷汗直流,我知道,如果不能及时逃出去,我们必死无疑。 卡车在怪物的拍打下越来越摇晃,我感觉整个车身都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我咬紧牙关,用力的将油门踩到底,卡车发出一声嘶吼,再次朝着前方开去。 那个怪物似乎被我激怒了,它发出一声咆哮,然后张开巨口,朝着卡车喷射出一道黑色的火焰。 我立刻转动方向盘,卡车朝着一旁躲闪,然而却还是被黑色的火焰擦到,车身发出一声巨响,冒起一股黑烟。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迟早会被那个怪物追上,必须想办法解决它。 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这个怪物虽然体型巨大,但是速度似乎并不快。如果它不能追上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利用速度优势甩开它。 想到这里,我立刻挂上档位,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卡车发出一声怒吼,朝着前方冲了出去。巨大的惯性让安娜的身体紧紧贴在我的身上。 卡车在怪物的追逐下不断加速,然而怪物的速度也不慢。它一边发出咆哮,一边不停的喷射出黑色的火焰。 我咬紧牙关,努力的控制着方向盘,让卡车保持直线前进。 突然,卡车的引擎盖处冒出一股黑烟,发动机似乎出现了问题。 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卡车随时有可能停下。 我转头看向安娜,发现她满脸惊恐,身体也不停的颤抖着。我知道此时她一定害怕极了,但是如果再不想办法,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于是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安娜说道:“听着,安娜,等一下卡车可能会突然停下,到时候你一定要抱紧我。” 安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坚毅的表情。 卡车继续向前飞驰,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知道我们只剩下不多的时间了。 我猛的拉了手刹,车子以夸张的角度横摆了过来。巨大的惯性让开车以夸张的角度进行了一次甩尾,那个怪物一头撞在我们的车上。轰隆一声,怪物的身体摇摇晃晃,似乎它撞在车上让它受伤不轻。 我赶忙问安娜:“老婆,你不是说,王伟每天都会把翅膀上的鳞粉刮下来,然后逼着你给我喝下去吗?现在这个车上还有没有。” 安娜点点头,于是打开副驾位的手套箱,我一阵翻找拿出一大包白色的鳞粉。于是我拿出装着鳞粉的塑料袋,嘭的一下砸在那个怪物的脸上。我知道天蛾人的鳞粉有致幻和催眠的作用,但是这个剂量对付这么大的怪物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鳞粉散尽,我瞪大眼睛看着前方。那只怪物已经停止了攻击,身体在鳞粉的影响下开始不停地颤抖。 接着,它发出一声巨响,身体轰然倒地。 我转头看向安娜,发现她的脸色苍白,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着。我知道她一定是害怕极了,但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我急忙解开安全带,然后对安娜说道:“我们快下车,这里不安全。” 安娜点了点头,我们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了下来。 卡车已经被怪物撞得面目全非,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它已经报废了。 那个怪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晕了过去。我慢慢靠近它,发现它的眼睛紧闭着,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它。 发现它的身上布满了细小的鳞片,看上去非常光滑。它的嘴巴很大,里面长着尖锐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卡车撞坏了,怪物也昏了过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我对安娜说道:“我们怎么办?”安娜摇了摇头,显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厚,闪电也开始不断地落下。 我知道,一场暴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我转头看向四周,发现这个地方是一片荒野,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物,也没有任何路标。我叹了口气,然后对安娜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我们沿着公路往回走,希望能够遇到其他人。”安娜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开始沿着公路往回走。 暴雨已经落下,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我们根本无法走得很快。安娜紧紧地抱着我,让我感受到她的温暖。 我们走了不知道多久,暴雨终于停了下来。 阳光重新洒落在大地上,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我知道,这场灾难已经过去了。 然而,当我转头看向四周时,却发现四周一片荒凉,没有任何建筑物,也没有任何人烟。 我有些沮丧,对安娜说道:“看来我们已经迷失在荒野中了,我们必须自己想办法走出这里。” 安娜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开始在荒野中寻找出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我们兴奋地朝着村庄跑去,然而当我们跑到村庄附近时,却发现这个村庄已经被摧毁了。 村子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片狼藉。我们看到,一些尸体散落在村庄的各个角落,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 看到这一幕,我感到非常难过。我知道这些村民都是无辜的,他们也是被灾难卷入的牺牲品。 安娜也是一脸悲伤,她低声说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灾难?”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我们并没有停下脚步。 第32章 怪异的小屋 我和安娜在末日的公路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厚厚的海沙之上。四周弥漫着压抑而诡异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海平线上升后的海啸,给这条公路留下了厚重的海沙痕迹,仿佛是大海在嘲笑人类的渺小与无力。 地面上的积水映照着灰暗的天空,倒映出我们疲惫而坚定的身影。这些积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水,而是混杂着各种海洋生物的体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一个个水坑,生怕不小心踩到某个滑腻的生物。 周围的废墟中,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汽车残骸。有的已经被海啸冲得七零八落,有的则被厚厚的海沙掩埋得只露出一角。我和安娜在这些残骸中寻找着有用的物品,希望能够找到一些食物和水源。 我们找到了一些被海水浸泡过的面包和罐头,这些食物虽然已经变质,但是总比饿肚子要好。 我们还找到了一些瓶装水,虽然被海水浸湿,但是至少可以用来清洗伤口。 我们找到这些物品后,开始继续前行。 这时,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仿佛又要下起雨来。我们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突然,我们看到前方有一座废弃的建筑物。建筑物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是看起来还算结实,足以抵挡即将到来的暴雨。 我们加快脚步,朝着那栋建筑物跑去。当我们跑到建筑物前时,发现这栋建筑物的大门已经被海啸冲垮,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门框。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发现里面一片漆黑。我们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开始探索这座废弃的建筑物。建筑物内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和散落的杂物。 我们踩着这些杂物,慢慢地往前走着,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当我们走到建筑物的深处时,突然发现一个角落似乎有些异常。 我们走过去,发现那里有一个铁门。铁门已经锈迹斑斑,但是似乎仍然可以打开。我们合力将铁门推开,发现后面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地下室里一片漆黑,我们拿出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我示意安娜在这里等着,随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个房间打开一个门缝。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一个那个房间里有一个孩子被捆绑在那里。还有一个肥胖的屠夫正在磨刀。他的杀猪刀在磨刀石上一下下狠狠地摩擦着。在这个密闭的环境下显得是那么诡异瘆人。 我握紧了一把铁棍,悄悄的走到那个屠夫的背后,猛的一棍子打在了屠夫的头上。随后不放心的我还又给了那个光头屠夫的脑袋上来了几棍子。 我赶忙走过去解开那孩子嘴上堵住的破布,问道:“孩子你没事吧,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只有这一个人?” 孩子说道:“叔叔我不是人吗?”我当时愣了一下,只听那孩子嘎嘎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尖锐而且恐怖。 于是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我猛的举起铁棍可是男孩消失了,他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安娜走了进来,看到这里铁钩子上挂满了各种人类的肢体。 安娜紧张的小声询问:“老公这是什么地方?” 我看了看随后有气无力的叹道:“估计是个人肉作坊吧。这才末世一个月吧,这就开始吃人了。” 然后我又看了看倒在地面上的屠夫,对安娜说:“来,咱们先把他捆起来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说着我们就把那个肥胖的屠夫,放在一把被我血迹浸透了的椅子上, 就在我刚想推一下叫醒那个屠夫的时候,那个屠夫竟然化为一团烂泥一样的肉。 随后整个房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我和安娜紧张的打量着四周。我们惊讶的发现,四周墙壁的墙皮已经开始快速剥落,露出的墙体居然是新鲜的肉色。 这时我意识到我们被埋伏了,这个房间甚至于这个建筑都是那个男孩的诱饵。于是我大喊:“安娜快出去,这是陷阱。”可是话音刚落,那扇门就被猛的关住,再也打不开了。 安娜这时看着我说:“老公别紧张,我有深潜者血统,还救过你的命。你忘记了吗?”她说完,只见她的身体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鱼鳞。 这次她的鱼鳞是蓝色的,这蓝色的鳞片闪耀着刀锋一样的锐利的光芒。 安娜整个人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摆出了攻击姿势。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她用心感知着,这个房间的变化。似乎所有微弱的声音都逃不出她的耳朵。她的手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被她高高的扬起就好像是一个剑客正在蓄力随时斩出漂亮的一击。 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个肉体的墙壁游动。安娜深呼吸着,她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个东西移动的轨迹和速度,心里默默计算着出手的机会。突然,一个巨大的触手从安娜的背后升起,安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挥出手臂,那只巨大的触手一瞬间就被斩断。 那个触手断裂竟然发出尖锐的刺耳的叫声。这声音刺得我的耳膜几乎就要裂开了。安娜也赶忙捂住耳朵,但是她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这个房间的墙壁和地板。似乎那些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敌人来。 我看着那个被斩断触手的伤口似乎还在冒血,再想想那个触手灵活的样子。既然有血有肉必然就有神经来进行传导,那么也一定可以顺着他的血管和神经的脉络找到最疼的地方。只要我找到那里一定能让这个鬼东西痛不欲生的。于是我顺着那个家伙的血管和脉络看去,终于发现了神经最密集的区域,这里就好像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且有着凸起的血管。 看到这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于是我一铁棍打在上面。然而我却听到身后有风声袭来,再转过头的时候安娜已经在我的背后,用她结实的鳞片为我挡住了这次的攻击。我看到这里,一棍又一棍的打在这个怪异的肉体房间最敏感的神经交叉处。伴随着铁棍一次次的砸下去,整个房间居然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更多的触手也从房间里各个角落涌现了出来。我知道这个怪异的房间着急了,于是我直接把这根铁管狠狠地往下戳。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我戳到第十次,只听“噗”得一声,铁管在我利用体重往下捅的力量,竟然像是吸管戳破了饮料那层塑料纸一样,完全扎了进去。 随后“噗”的一声,一股令人作呕的液体喷溅而出,溅满了我的脸和衣服。强烈的腥臭,比瞬间让我的大脑嗡的一下几乎要炸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闻了臭味,也是有痛觉的。鼻腔黏膜火辣辣的,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啊。一瞬间这种臭气充满了整个房间。虽然我痛苦不堪,可是这个怪异的“肉房间”似乎也已经脑子承受这股强烈的刺痛。它的肉壁快速的干瘪萎缩着。这房间从剧烈的颤抖,变成了绝望的挣扎,最后墙壁像是一个巨大的肉皮坍塌了下来,将我们盖在下面。 安娜挥了两下手臂轻松切开了那肉皮,并将我也救了出来。我们在不远处看样子。我猜测估计这一定是个早产了的怪物。那个男孩看着我嘿嘿怪笑着,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一定觉得异常恐怖,然而作为曾经的心理咨询师我却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一种绝望的感觉。我在自己嘴里点了一根烟放到他的嘴里,他竟然贪婪的吸着。 男孩痛苦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让他解脱了。于是我举起来了铁棒准备砸下去的时候,那个男孩他竟然悄悄的操纵着他蝎子一样的尾巴在我们的视觉盲区,悄悄地翘了起来。 然而安娜却在余光中看到了这一幕,于是她上前一脚踩住了那个蝎尾男孩的尾巴末端,男孩一瞬间的表情凝固住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安娜恶狠狠的一脚,狠狠的踩断了那个蝎尾男孩的尾巴,而这一次男孩终于彻底失去了控制,他四肢扭曲的抽搐着,瘫软在了地上。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突然刚才那个被安娜踩断的蝎尾,居然像蝎子一样转动着向我刺来。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那个蝎尾又转了一个方向,想要继续刺杀我。我急忙抓过地上一个铁棍,然后冲着那个尾巴狠狠的砸了过去。 瞬间那个尾巴被我砸碎了,而这个房间竟然再一次剧烈的颤抖起来。这个房间时不时摇摇欲坠,房间顶部和墙壁开始不断的出现裂缝,地下也开始出现了如同泉水一样的黑色物质。我知道这似乎是这个房间的血液,随着这些黑色的血液的流出,房间的墙体开始快速的老化剥落。 第33章 解惑(1) 暴雨如注,狂风怒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在这末世之中,一处残破不堪的屋子成为了我们暂时的避风港。 雨水顺着屋顶的裂缝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片片小水洼。屋子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而阴冷的气息,墙壁上斑驳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灾难。 安娜坐在屋子的角落,生起了一堆小火。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映出她复杂的表情。她的黑发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脸颊上,那双曾经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疲惫和不安。她穿着一件破旧但干净的衣服,身形虽然略显虚弱,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而有力。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这段时间以来,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痛苦,而我却没能给予她足够的支持和帮助。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用这种方式传递我的关心和温暖。 她感受到了我的动作,微微侧过头,看向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轻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而温和。 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其实……我有一些关于王伟的事情想告诉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听到“王伟”这个名字,心里很不舒服。 然而我知道,安娜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因为对于安娜来说,王伟是对她的折磨,远远不是我这个丈夫的那些羞辱感可以比拟的。 我拉了拉她的手,我希望用我手掌的温度,希望可以让她觉得温暖和安心一些。 我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老婆你要说什么?我会是很好的倾听者的,相信我。” 安娜不安的看了看我,似乎想要在我的脸上找到一点儿愠怒的痕迹,然而她却并没有找到。于是她试探着轻声说:“老。。老公。你还记得阿莉吗?” 我怎能不记得呢,安娜这句话一说出来几乎就戳破了我的心。我还记得?我当然记得,这才几天呢?阿莉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她因为不听人贩子的话去吃死去的同伴,就被人贩子在头顶刻了“尼姑”这两个字。然而柳青说阿莉是人贩子撒出去的鱼饵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一点儿怀疑。我就那么看着柳青放进去一条巨型蜈蚣,把那个可怜的孩子吃了。她临死之前还大声喊着,阿莉好疼,阿莉好害怕。廿无叔叔,安娜阿姨,快救救阿莉。再然后,再然后就是那条蜈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咀嚼声。我,我究竟是多么狠的心才能看着那场人间惨剧? 安娜抱住我的肩膀说:“老公你我都知道,天蛾人恐怖的控制人心的能力。很多事情你无需自责。因为我在被王伟控制的时候。甚至曾经一度感觉他是无所不能的,以至于我曾经对你产生过轻视。甚至觉得你是一无所知的小丑。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其实却被王伟耍的团团转。但我很快就知道了,在一个信息隔绝,全员都在骗你的环境下你已经做到了最好。这并不只是我在安慰你,有的时候我甚至听到王伟和柳青因为下一步怎么骗你而搜肠刮肚。要知道天蛾人可是从咱们人类出现之前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物。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真的不用自责。” 她继续说道:“老公,我那天有件事很重要并没有说完。你还记得吗?” 我猛然想起,我和安娜谈话的时候她提到了人肉,以及王伟在医院问阿莉是不是吃过人肉以后怪异的反应。 于是我试探着说:“你是说,阿莉其实真的吃过死掉的同伴。既然王伟不是因为自己吃过人肉而害怕。那么也就是说,王伟本质上是在害怕吃过人肉的人,对吗?” 安娜目瞪口呆的看向我,一副惊讶过度的样子。 我苦笑的看了看安娜,问道:“老婆我猜对了吗?” 安娜点点头然后惊呆的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说道:“老武你是妖怪吗?和你过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觉得你精明的有些可怕。” 我无奈的说道:“在那种你被我质问和怀疑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在乎我想法的人。你一定是想最快的解决一切问题。而我猜,普通人就是和吃人肉才能隔绝天蛾人的心灵控制的影响。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说出吃人肉和王伟这些字眼儿。而你知道这个方法的原因,估计就是来自于王伟对于阿莉不受控制的原因对应的思考。所以王伟命令你试探阿莉是不是吃过人肉。而你不忍心再次刺激阿莉,又不敢违背王伟的命令。于是你就想通过感动阿莉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从而找到摆脱王伟的方法。” 安娜点点头此时的她,惊呆的抚摸着我的头,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这其中有恐惧、有不甘、还有不可思议,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兴奋和自豪。 她激动的抱住我猛的亲了几下,然后说道:“对,对,王伟和柳青的心灵控制,就像是过去的鬼故事里的恶鬼一样。老公你记不记得,很多鬼故事里。很多船夫因为吃过人肉水鬼就不敢上他们的船。所以我猜测王伟是发现末日以后人们快速的相互残杀吞食。他害怕的原因就是越来越多的人会不受他们天蛾人的心灵控制。” 安娜说的,恰恰是我最近的猜测。然而,阿莉是没有吃过人肉的。 于是我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说道:“老婆你猜测的很有道理,甚至无限接近于真相了。但阿莉没有吃过人肉。王伟不能控制阿莉,并不是因为阿莉吃过同伴的肉。而是有更让她痛苦的事情。” 安娜听到这里激动的抢着说道:“是,是阿莉头顶上被坏人刻的字?那个刻字有什么说法吗?” 于是我用平缓一些的语气告诉安娜:“老婆,可不是什么样的刻字都可以隔绝天蛾人的控制。因为人们纹身刻字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从古到今恐怕没几个人能摆脱天蛾人的控制吧。” 安娜继续思考着,于是她说道:“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纹身刻字,几乎都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大或者美丽,没有人会把内心最羞耻的事情,做到如此提炼和概括并且刻画在身体上?” 我点点头:“不止如此,一个人能面对最让自己崩溃的事。那么还有什么能打击到她呢?阿莉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她被人贩子刮了光头。本来就崩溃,然而人贩子还逼着她吃同伴的肉。她坚持信念不去吃,是这种信念支持她活着的。可是人贩子却给她头顶刻了‘尼姑’这样的字。试想一下,那种痛苦是多么的强烈,而且撕心裂肺。基本上那时候的阿莉约等于是死了一样。天蛾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办法给死人心灵控制吧。老婆你还记得天蛾人柳青给我洗脑,让我认为她是我的老婆吧。那时你也发自内心的亲了王伟。也就是那时候你对王伟存在着一种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情绪。所以柳青趁机把你心里对王伟因为恐惧而带来的仰慕无限放大。所以你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吻了下去。” 安娜听到这里猛的瞳孔一阵剧烈的颤抖,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我目瞪口呆的说:“感觉你说的哪里都对,心态和那时候的感觉完全贴合上了。但是为什么,柳青这么做不就是在帮王伟吗?为什么王伟还要破坏柳青的计划呢?” 我笑了笑道:“老婆,你不是真的相信王伟和柳青是兄妹吧?” 安娜惊讶的说道:“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指了指安娜说道:“和咱们一样,他们是夫妻啊。是不是王伟告诉你,他和柳青是兄妹?” 安娜急促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他们既然是夫妻,为什么,要破坏咱们的关系呢?” 我笑了笑笑说:“因为我猜测天蛾人,并不是一个这世界原本就有的种族。而是一种外神留在地球的眷属。所以他们作为杂交品种,在他们继承外神强大的神力的同时必然也会出现生理缺陷。比如不能族群内部繁殖,否则就会有遗传病。所以他们会找其他的生物繁殖自己的后代。” 安娜紧张的说道:“老公,我。。。。我。。。。” 我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说道:“因为我那句柳青把你对于王伟的仰慕放大,有些耿耿于怀吗?” 安娜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承认,我过去对你拿王伟当小弟,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可。。。。好吧,我确实在绝望的情况下,有些破罐破摔的想法。”说完后,安娜继续问道:“可,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洗脑的方法的?知道他们是利用已有情绪,而不是把一种情绪,无中生有的变出来呢?” 我点点头:“当然了,孤例的话我是不会拿来说的。那还记得阿莉被大螃蟹的钳子夹伤那次吗?我是从柳青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安娜点点头说:“是啊,那次我还想着如果柳青愿意假装是你的小老婆,不再逼我离开你,我也就认了。毕竟这样你也能开心一些。不过老公话说回来,你说那一次是因为你遭遇了什么怪事吗?” 我点点头回答:“是啊,很怪的事,柳青居然做到了给我无火点烟,然而那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通过她改变我的感官让我误以为她的手指在冒火。于是作为一个烟民,我会条件反射的去吸。最后在我简接的配合下完成了点烟的动作。然而她之后居然让我的多巴胺分泌的量暴增,以至于我都完全昏迷了。你想一下,这个还不能证明他们无法做到无中生有吗?” 安娜听了点点头说道:“行,这个我相信。那你说的他们是夫妻是不是因为王伟破解了柳青的幻术。而他并不是因为看到我在亲吻他。毕竟那个时候王伟已经强迫我做一些比那过分无数倍的事很久了。所以王伟破解柳青幻术的原因,就是王伟看到柳青亲吻你。王伟他吃柳青的醋了?是不是这样。这么说来那个王伟还真够怂的,还特么古神呢。” 我笑笑说:“人怂不怂和力量身份没啥关系,主要是心态。而且王伟对柳青的未必是什么感情而是占有欲罢了。试想一下,如果他对柳青有感情又怎么会先想着霸占了你,然后拿我作为补偿送给柳青呢?并且过去我一直以为天蛾人是因为不存在预知未来的能力,而是在时间长河生存,所以才会分不清过去和现在,以至于爱上我,柳青给我的理由也是,我的未来会很爱她。但是这里面存在着巨大的漏洞。我未来很爱她,那么假如她生存在时间长河之中。那么你想一下,她那么爱我,怎么不留在我特别特别爱她的那个时间点呢?而是出现在那个损毁的医院。并且变成一个女装的老头。你想一下,如果你穿越时空回来爱我。你会是什么状态?” 安娜思考了一下大喊:“对啊,我肯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怎么会用那种诡异的样子出来见人呢?所以,王伟是霸占了我以后扛不住柳青的压力才命令我把你带过去。而柳青一开始的样子则是为了拒绝?” 我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所以你明白了吗?” 安娜撇撇嘴说道:“王伟真特么恶心。可是老公啊,如果真的不吃人肉而是纹身或者刻字。难道你要纹上,我和王伟做那种事时候的样子,我要纹上,你和柳青做那种事儿?那也太恶心了吧。” 我听到安娜的话,哈哈大笑着说道:“安娜你太搞笑了。如果那样还要我们这些心理咨询师干嘛?不就是在破除你心里对他的恐惧吗?再说纹身也不用纹那么复杂的信息。我记得你在末日以前总是临摹柳青的那本漫画叫天蛾人之恋对吧。我觉得你画的还挺好的。所以你就画出咱们两个心理最恶心的这两件事。然后我根据你的画分析一下最在意的元素,然后我把它改造为抽象画也就行了。” 于是在安娜拿出纸和笔后,我又问了一些细节的问题。将王伟和安娜那张图更改为昆虫少女。而我和柳青的图,根据安娜的意思改为一个受伤的男人在被一只天蛾撕咬。随后我找出一把刀,将这些画纹在了我们各自的手臂上。 第34章 芬芳少年 寂静的混凝土森林中,一个美丽的女人穿着高跟鞋行走在废墟之中。此时的柳青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少女,她穿着雪白色的长裙,长袜,手里拿着一把粉色的雨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号的芭比娃娃。 她就这么唱着歌朝着城市的深处走去。她看起来很放松,这时候从城市的废墟里有几个鸡冠头冒了出来。 其中一个绿色的鸡冠头对红色的鸡冠头说道:“大哥,你看这个小姑娘长得真带劲儿啊,要不要抓去玩儿玩儿?” 红色鸡冠头似乎有些犹豫的说:“这么晚了,不会是其他人贩子撒出来的鱼饵吧。” 绿色鸡冠头大声嚷嚷着:“怕啥啊,一枪解决。大不了杀了吃肉。” 红色鸡冠头听了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把小手枪对准了柳青。 就在他们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柳青突然转过头来。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并且嘴里开始长出长长的獠牙,同时她的头上也开始生出粉色肉冠。紧接着她的背上也长出了两个,类似蝴蝶翅膀的薄翼。 红色鸡冠头看到这一幕立刻抬手开枪,然而就在此时,周围的建筑里突然伸出无数肉芽触手缠住了他们。 那些触手迅速的插入他们的身体,然后在他们的身体上不断扭动。他们的身体被扭成了麻花状,柳青也顺势用触手将他们的血液吸干。柳青舔了舔嘴唇,然后转身朝着城市里走去。而那些肉芽触手纷纷缩回了建筑的阴影之中。 柳青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武廿无?你究竟发现了多少秘密了呢?这还真是让人期待啊。”话音刚落一个深蓝色的人形生物出现在了柳青的背后。 那个蓝色的人声音低沉地说道:“大小姐,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根据那些蝴蝶的说法。武廿无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但是他猜错了两件事。” 柳青瞪大了眼睛看着蓝色的人型生物说道:“那两件?” 蓝色生物:“最关键的两件事:1.他认为您的丈夫是王伟。2.他觉得王伟才是二道沟的主人。” 柳青目瞪口呆的说道:“这两件事都猜错了。他是怎么猜到其他的事情的?天蛾人必须要控制洁净者的事他也知道了?” 蓝色的人形生物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还是王伟那个大嘴巴泄的密。” 柳青不可思议的看着蓝色的人型生物,说道:“你怎么让那个废物还活着?快把王伟那个废物拆了喂狗。每次我即将把武廿无得手他总是搅局。” “那么现在武廿无走到哪里了?”柳青一边用锉刀修饰指甲一边问。 蓝色生物:“他们到了金陵了。” 金陵,此时的金陵城并没有下雨,原本宽阔的街道上此时也是人烟稀少。我开着一辆大巴车带着安娜朝着金陵的城市中心前进。安娜自从有了这个纹身,人开始变得开朗了很多,现在如果看那么总能看到她在笑。安娜仔细欣赏着胳膊上的纹身。 安娜走到我背后抱住我:“武廿无我又把你抢回来了。这可是从天蛾人柳青手里抢来的男人。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我抬头看着安娜笑了笑,赶忙收回视线继续开车,我就这么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说道:“老婆,自从你纹了身,整个人开朗多了。” “可不是,现在睡觉都更踏实了。”她说完拿起一瓶果汁喝了起来。 安娜就这么懒洋洋的坐在副驾位说:“一会儿去哪?” 我一边开车一边打开广播,广播里:“东南地区,居民请注意,东南地区居民请注意,我们将在每个省的省会城市设立灾难救助紧急委员会,委员会将为大家提供物资,以及同伴,大家请放心。” 安娜听了一下说道:“这个广播员的口音好重啊,比我普通话还差。老公你说这靠谱吗?” 我继续收我方向盘,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说:“管他靠不靠谱,反正咱们不去。现在这世道哪有好人啊。” 安娜还想说什么但是想起来王伟的恐怖行径还是缩了缩脖子,把想要劝我的话憋在了心里。 我感觉安娜有些不对,于是问道:“老婆怎么了?是怕遇到王伟那样的人渣?” 安娜蜷缩着身体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说:“咱们又不去,不过即使咱们要去那里,你也别害怕,在这种末世的情况下,搭建个大功率的广播电台,信号还怎么好,不容易的。这从侧面说明了什么?” 安娜兴奋的说道:“说明他们很缺人。那咱们为什么还是不去呢?” 我继续开着车说道:“不去了,这种临时的势力,缺的就是亡命徒。你想想看,能跑出来的谁手里没点家伙?当然除了咱俩。咱俩打人的铁棍都要现捡。要是咱这是末日小说,估计准没人看。” 安娜此时哈哈大笑:“你啊,别贫了。再来个队友你敢要吗?” 我苦涩的撇撇嘴,然后开玩笑道:“你给我生个队友,我倒是不介意。” 我们正开着车,前方突然窜出一辆红色轿车。我急忙打方向盘猛踩刹车,然而我的大客车还是撞在了红色轿车的侧面。 红色轿车一阵翻滚,翻进了路边的沟里,而大客车也紧急刹车。好在没有出现多大问题,我仔细看了看大客车撞凹进去的铁板,估计应该是没有伤到油箱。 于是我拿起一根铁棍对安娜说:“老婆你在车上躲好了。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安娜对我点点头,表情复杂的说:“老公,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点点头说道:“好吧,你穿好衣服。我们走。” 然后我和安娜就下车,朝着那辆红色的轿车走去。此时红色轿车已经整个翻了过来。四轮朝天,而轿车里传出一阵小孩子的咳嗽声。“咳咳咳,我去真倒霉。”车里的孩童声音传来。我不可思议的凑过去,发现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卡在车里。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车里的驾驶员,他是个粉嫩嫩,白噗噗的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向我,说道:“大爷别愣着了,拉我出去啊。” 我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听别人叫我“大爷”,我不说我是多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吧。但是“大爷”这个称呼还是把我惊到了。 安娜笑着催促我:“大爷快救人吧,哈哈哈。”可是安娜刚一开口,小男孩的话却吓傻了她。 “欧巴桑你真没品味。”小男孩竖起中指。安娜更加惊讶了,如果说我武廿无三十岁被人叫大爷,那么安娜二十多岁被人叫“欧巴桑”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但是安娜却感觉被小男孩的话伤到了,于是她气呼呼的对我说:“老公这小孩太欠揍了。” 我摆摆手对安娜说道:“老婆,咱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可安娜从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在手里转了一个刀花,然后一脚踹开了车门,手里拿着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里面的小男孩说:“你说谁是欧巴桑?” 小男孩不屑的撇撇嘴说道:“别装了欧巴桑,你的演技太拙劣了。就你这喜怒形于色的样子,还想骗过小爷我?” 安娜此时的愤怒值已经到达了顶点,她恶狠狠的威胁小男孩:“说人话,不然老娘让你尝社会人的毒打。” 小男孩不屑的瞥了安娜一眼,说道:“别装了,拉我出来吧。” 他说完就拿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安娜的腰。 小男孩说道:“小爷给你脸了是不是?” 我十分清楚这子弹如果安娜愿意防御一定没有问题,毕竟安娜攻击姿态的蓝色鳞片有多坚硬我是亲眼目睹了的。这男孩虽然不至于给我们造成什么致命伤害,但是他透露出来的那股凶狠却也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此刻一定不是心软的时候,于是悄悄靠近侧面然后一棍子打在他的手腕上。男孩吃痛掉下了手枪,我紧张兮兮的捡起来掂了掂分量,似乎不对。再仔细一看“滨海市玩具厂生产”格外显眼。 男孩无奈的摆摆手说道:“小爷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便吧。” 安娜好奇的凑过去说道:“孩子你从哪来啊?” 那个小孩一听瞬间警觉了起来大喊着:“我特么才不告诉你们这些人贩子呢。快点儿弄死我。给小爷来个痛快的。” 他这么一骂,我算是听懂了。原来是把我们当成人贩子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拿出撬棍别开车门,然后将小男孩拉了出来。 安娜看了看这个已经变得灰头土脸的小男孩说:“喂,小孩儿现在相信我们不是人贩子了吧?” 小男孩气鼓鼓的说道:“又不是你救的,得意什么啊。” 现在这孩子也太早熟了。于是我对孩子说道:“小朋友我们救了你,你总得跟我们说一声谢谢吧。” 小男孩白了我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安娜气呼呼的问:“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礼貌?” 我笑了笑说:“孩子嘛。” 安娜还想说什么,却见我对她使眼色。于是她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我看了看大客车,发现发动机正在冒烟,看起来是坏了。 我对安娜说:“老婆,看来这车要坏掉了。现在开不了了,咱们和这个小朋友凑在一起做个伴,等车修好了再走,怎么样?” 安娜点点头说:“好吧。”然后我们把小男孩的手枪也捡起来,然后我们带着孩子回到车里。 我问那男孩:“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不耐烦的说:“问那么多干嘛?” 安娜这时候气呼呼的冲到小男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老实交代,别逼我动粗。” 小男孩龇牙咧嘴的说道:“唉唉唉,我说我说。我叫蒋新宇,是滨海市第二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其他的无可奉告。” 我点点头问道:“你父母呢?” 蒋新宇耸耸肩:“海啸的时候扔下我跑了呗。滨海这种事还稀罕吗?少见多怪。” 第35章 大儿子? 我看着蒋新宇,这个孩子依旧气鼓鼓的看着我。此时却猛然之间看到了阿莉的影子。 于是我不由想:“也许阿莉也是这么离开的家,然后遇到了人贩子吧。” 蒋新宇看着我冷笑了一下说道:“大爷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变态的。”我一时间语塞。 “孩子,我。。。”我被他这句话怼得一阵气闷。 安娜好奇的说道:“你这个兔小崽子脑子里都是什么玩意儿?” 蒋新宇撇撇嘴说道:“人在末世还当圣母要是小说,你俩都是一个章节都活不过的卡拉米。赶紧离小爷远点儿,小爷嫌晦气。” 安娜又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声在他耳边嚷嚷道:“给老娘我好好说话,听懂了吗?” 蒋新语大叫着:“小爷我这一次不会屈服的。。。哎呀,别拧了饶命啊。” 我第一次看到安娜呈现这种状态,于是大惊失色想要去拉开,可我刚凑过去,却被安娜一个伶俐的眼神喝止。一时间我竟然想到,小时候我妈要打我屁股时,而我爸却爱莫能助的画面。想到这里于是我发出“咳咳”的两声干咳,示意安娜可以见好就收了。 毕竟我们也没想过要把这个蒋新宇怎么样。安娜才一放手,那个孩子就一下眼圈红了,可他还是倔强的说:“别装好人了,亲父母又怎么样?遇到海啸还不是扭头就跑?” 我看着这个孩子知道他心里的那道疤痕太深了,绝不是三两句话就就可以弥合的。 我看了看这个蒋新宇又想起了阿莉临死前的哭闹声“阿莉好疼,阿莉好害怕,廿无叔叔,安娜阿姨快救救阿莉。”我 一时间有些想哭了,真的好自责啊。虽然阿莉不是被我杀了,但是我还记得那一瞬间大仇得报的快意。当时有多快意现在就有多自责。我一边擦着泪一边看公路两边已经侵蚀过来的海水。 海水在夕阳下被映得血红一片,这颜色就像是滨海市死难者的血一样。 蒋新宇走下车,他试探着说道:“大叔,你也抛下自己的孩子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对了,你拿玩具枪的样子挺凶的,不会真的抢过别人吧。” 蒋新宇笑了笑说:“你想知道?” 安娜听了有些紧张的看向我,然而我却摆摆手对蒋新宇说:“我就是问问不愿意说就算了。” 这时蒋新宇却缓缓开口了:“其实这辆车是抢了一个和你们一样好心的大姐姐的。我就是用这把枪逼她把车让给我的。” 我看着蒋新宇的眼中的泪花,刚想要安慰他,却觉得脖子一凉,此时的我却被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脖子上。 此时的蒋新宇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道:“所以,你也给小爷点儿东西呗。” 安娜被眼前的情况惊讶的目瞪口呆。这孩子还真是个演技派,居然短时间内就能那么将一个懊悔的男孩,和一个玩世不恭的小魔头这两个角色之间这么无缝衔接。 蒋新宇拍拍我的脸说道:“怎么了小白脸儿?是不是吃软饭的?怎么娘们儿唧唧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而他却毫不在意的大笑了起来。我看着他晃动着的刀子,问道:“你想好了?” 蒋新宇似乎很是玩味的看着我说道:“一会儿我弄死你,就把你媳妇儿卖给人贩子。哈哈哈。” 他的话音未落,我的一巴掌就先甩在他的脸上,猝不及防的他被打懵了。随后我反手抢了他的刀子,扔到水里。 安娜有些紧张的看着我,问道:“老公没事吧?” 我被那个小兔崽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什么玩意儿啊,这小崽子是不是有病?” 安娜看了看蒋新宇说道:“捆了扔水里吧。” 蒋新宇一听,刚开始他还有些不屑,之后看着他看着自己被绑,却哇哇大哭了起来。 蒋新宇大叫道:“阿姨,不对,姐姐。叔叔饶了我吧。我就是个孩子啊。” 安娜此时笑了笑说道:“哟,不是刚才挺凶的吗?还要把我卖给人贩子。这时候知道自己是个小孩子了?” 蒋新宇连连求饶道:“哎呀误会,我开玩笑的。您看我这么小胳膊小腿儿的。也伤不到你们二位啊。” 安娜笑了笑不顾我的眼神,还是给蒋新宇解开了绳子。可这时蒋新宇却抓起来一块玻璃朝着安娜就捅了过去。当玻璃接触到安娜皮肤的一瞬间,就被安娜身上飞速长出的鱼鳞挡住。 蒋新宇大叫道:“卧槽,看招儿。”说着一把面粉被他撒在安娜脸上。 随后只见原本还一瘸一拐的蒋新宇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狂奔了起来。就在我和安娜还在惊讶于这小家伙的诡计多端的时候。那小家伙竟然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哇哇大哭了起来。此时自然是没人理他。 他哭了一会儿,居然又走了回来,他见别人不理他于是他竟然厚着脸皮说:“你看看,你看看不禁逗是不是?我是告诉你们江湖险恶呢。哎?你们别不说话啊?你们去哪啊?” 我们谁也不理他,这时候蒋新宇大叫道:“喂,我是个孩子啊。”安娜点点头只是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你是个孩子。” 蒋新宇赶紧凑过去热情的对安娜说道:“美女姐姐,你是美人鱼吗?刚才鳞片儿挡住玻璃那一手真厉害啊。” 安娜不理他,于是蒋新宇开始拉我的袖子,这次他显得非常热情,也不叫大爷了一口一个“大哥哥”的叫着让我烦的不得了。 我自然是知道如果把他丢在这里等待着他的,没有好事。但是让这么一个如同王伟一样没底线的人加入跟着我们,那会是有多麻烦。 蒋新宇看我们并不搭理他,于是他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开始打转儿。我和安娜结婚多年依旧没有孩子,安娜最看不得小孩子哭。 于是,她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老公,真把这个孩子丢在这里吗?” 我知道安娜已经下定决心带着这个孩子,然而我心里却有些担心。 我看着安娜小声说道:“老婆,这个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会开车,也会玩儿刀。他只要找辆能开的车,就可以自己走了。现在他却死命赖着我们。你不觉得很像是王伟,第一次救下来我们的情景吗?” 此言一出,安娜害怕了。可她眼里还是透露出不甘,于是她又拽了拽我哀求道:“老公就一个小孩儿,应该没事的。” 随后她不等我同意就对着那个蒋新宇喊道:“蒋新宇,来吧。” 蒋新宇一听开心的冲过来大叫道:“谢谢妈妈。”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安娜一瞬间失神了,她激动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开心的表情完全不加以掩饰,一个劲儿的催促蒋新宇再喊她一声“妈妈”。 我知道这就是要坏事了。这小孩子太会来事而且还坏,跟在身边肯定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然而如果此时我执意把蒋新宇留在这里,安娜也一定不会答应了。 我对安娜喊了一声“老婆过来”就拉着她在一边说:“不能这样就带着一个人啊。” 安娜很显然是没有从那个孩子叫妈妈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她激动的说道:“老公,那个小男孩儿叫我妈妈啊。你听到了没?” 安娜说着说着停下了。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她拉着我说道:“老公我这辈子可能就没有孩子了。你就让我留下他吧。好不好?”我知道安娜已经被这个小孩子勾住了心,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安娜看我不开心,于是在我耳边娇滴滴的说:“哎呀老公,你留下他吧,我今晚会奖励你的。” 我一向是不敢听安娜撒娇,这次又是她主动求我。于是我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我看到安娜对远处的蒋新宇招招手,那孩子看到安娜招手一路小跑的就凑了过来兴奋的说道:“妈,怎么了?有事吗?” 安娜笑了笑指了指我,然后对蒋新宇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爸爸,他叫武廿无。” 我原本以为这个孩子会很不情愿。然而他那声“爸爸”却叫的底气十足,就好像是一个放学回家的孩子一样,开心而又乖巧。 我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谁知那个孩子却跑到我身边,没大没小的搂着我胳膊问道:“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回一句“马上”。我看了看天色,果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大客车肯定不能再开,公路两边的水又涨得太快了。于是我指了指地势较高的加油站,说道:“天黑了,咱们去那边的废弃的加油站过夜。”安娜点点头,刚想抱起蒋新宇,跟着我一起朝着加油站走去。 第36章 加油站 我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小堆篝火,这一抹微弱的光让我们的心里多了一点儿温暖和安全的感觉。安娜开始在货架上寻找一些吃的。我则是拿着罐头在火上烧了起来。 加油站的东西已经被人洗劫了好几遍,安娜此时开始把散落在地上的纸巾收起来。蒋新宇这次很是乖巧的跟在安娜背后弯着腰收拾地上的纸巾,当做下次助燃的材料。 蒋新宇看了看安娜说道:“妈妈你叫什么名字啊?” 安娜笑了笑,火光映衬出她柔美且标致的面容,她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着说:“我叫安晨曦,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干爸武廿无,他们都叫我安娜。” 蒋新宇看了看安娜,然后有些脸红的说道:“妈,你给我改个名吧。” 安娜看了看这个小鬼头,一边打量着他一边点点头说道:“那你以后跟着你爸爸一样姓武吧。行吗?怎么了不愿意吗?” “我还是跟着你姓安吧。总觉得他凶巴巴的。”蒋新宇努着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安娜捏捏他的小脸蛋儿,说道:“你别怪他,这一路我们遭遇了太多的坏事。他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特别警惕,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爸爸一定会喜欢你的,妈妈很确信这一点。” 那孩子似乎并不相信只是“哦”了一声,就继续跟着安娜收集一切有用的东西。 此时已经被改名为安新宇的男孩卖力的在收集着地面的纸张以及那些破纸箱子,看得出来他做这件事是真的很认真。 我看到他认真的做事心里自然也安心了不少,至于那个孩子之前体现出的狡猾和善于讨好别人,其实也容易理解。在这个末世中如果不会这些,一个小男孩恐怕早就死了。 一盒牛肉罐头煮好了,虽然只是加了点水在煮,可当它和方便面一搅拌,一股浓烈的香味儿就充斥在这残破的小屋。 安娜看着安新宇有些馋了,于是对他说:“去吃饭吧,你先吃。” 安新宇虽然很饿,可他还是对安娜说:“妈,我不饿。”我看出这个小家伙估计饿了好几天,于是拿着小铝锅放在他面前说:“吃吧,方便面还有很多,下一锅你妈妈吃。” 于是安新宇赶忙拿起小铝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安娜看着安新宇这个捡来的孩子吃东西似乎比自己吃饭了肚子里还开心。 她轻轻推了推我小声说道:“老公,我给你捡来的这个孩子不错吧。” 她一边说一边有些得意的打量着这个被她改名为安新宇的男孩,她的眼里很是得意。 我递给安娜一条巧克力,在这个总是下雨的末世,热量和碳水比什么来的都重要,然而安娜却毫不犹豫的把那条巧克力塞给了这个捡来的“儿子”。安娜小声对安新宇说:“记得以后饿了再吃。一次吃一点点,很有用的,知道了吗?”安新宇此时的嘴里已经被面条塞满了,只是不停地点头。 看着开心的妻子,我对这个男孩的戒备也消除了大半。心说,算了安娜开心就好,毕竟也只是个孩子。这个“儿子”吃完了面条,还一口气喝完了汤。当他还想再吃,安娜却拉住了他说:“别吃了,你估计饿了很久。先消化一下再吃不然会撑坏的。” 外面又开始打雷了,随后大雨又下了起来。漆黑的夜里,只有这破旧的小屋中的火堆发出微弱的光芒。暴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天气丝毫没有转晴的意思,外面的积水已经没过了柏油路面。积水中混杂着一些动物的尸体和一些塑料瓶子。 我和安娜开始用木棍挑起来一些瓶子,这些瓶子可以在平时帮助我们收集一些不用来喝的水。 安新宇则用木棒拽来一些漂浮物,他拉过来一个个漂浮物,有的是木块,有的是塑料袋,这些末日前的垃圾,到了现在也都有很大的用处。 安新宇熟练的将那些木块放在篝火的附近准备把那些木头烤干。 塑料袋则被他甩掉上面的水塞进安娜的书包。我们就这样熟练的配合着把一件又一件漂浮物打捞上来。这时一个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一个黄色的鸭子游泳圈吸引了我们三人的目光。它看起来很完好,而且还很干净。于是我赶紧把胳膊伸出去,希望能够用用木棍把它拽回来。 并不是因为这个游泳圈有多名贵。而是这东西,只要上面搭个板子,我们在涉水而行的时候就可以把一些怕水的东西放在上面,不用担心被打湿了。我努力的把那个游泳圈拉了回来,随后递给安娜。然后我又看了看外边,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了。于是我们就停止了打捞。 安新宇看着这个救生圈很是开心,他拿着救生圈仔细的打量了很久。他对这东西的喜爱溢于言表,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开心的对他说了句“喜欢就送给你了”然后看着心情也很不错的安娜,她似乎也像个孩子一样笑着。然而我却没那么多时间享受这段温情,现在我正在用破损的纱窗比比划划着,准备做一个虾篓。这样晚上放下去,明天白天捞出来我们就有了早饭。 安娜凑过来看着忙碌的我问道:“老公你在干嘛?” 我一边加工着纱窗一边说道:“做个虾篓,明天早晨就可以煮虾米吃了。”安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她对于虾篓充满了好奇。虾篓的样子一点点出现,我把那个虾篓设计成了一个只允许进不允许出的漏斗款式。随后在中间吊起来了一块牛肉。 安娜好奇的说道:“这就行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没问题。” 安娜想了想然后说道:“咱们为什么要这么捞小鱼小虾呢?吃大的不好吗?” 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安娜是深潜者血统了。只见安娜闭上眼感受着洋流的变化。忽然她睁开眼睛,手指微微勾起。 一条体型硕大的深海巨鲣被安娜拉了上来。我看着那个比小汽车还要大的巨鲣嘴巴张了张,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安娜笑着对我说:“这鱼吃多容易拉肚子。不过它的鱼籽应该能吃。” 我点点头看着安娜手中的鱼籽,这个鱼籽足足有拳头大小。这还只是整条鱼,巨鲣的一小部分而已。 我拿着鱼籽看了看安娜问道:“这个怎么做啊?” 安娜说道:“把它洗干净和米饭一起蒸,米饭里拌一些盐巴。这鱼籽蛋白质很多,应该足够我们三个人吃的。” 于是我把鱼籽仔细洗了洗,随后问道:“安娜鱼籽蒸好了吗?” 安娜想了想说道:“好了,等一会儿就好了。”她一边说一边将鱼籽用叶子包住放在了火堆旁。 十几分钟后,鱼籽的清香和米饭的香气很快就弥漫了整间屋子,鱼籽和米饭一起蒸熟的,所以米饭和鱼籽都带着一股特有的香气。 我有些期待的对安娜说:“老婆,这鱼籽味道不错呀。你尝尝看?” 安娜点点头说道:“味道还不错,这东西有很多蛋白质,主要是吃了很抗饿。” 我夹起一块鱼肉,这鱼肉入口即化,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而且鱼籽的口感非常棒,有点儿像蟹黄的感觉。 于是我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碗鱼籽蒸饭。 安新宇看着我的样子一脸的羡慕,他拉了拉安娜的胳膊说道:“妈妈我也吃。”安娜有些得意的看了看我,然后把碗递给安新宇。安新宇很熟练的拌好了一碗米饭,然后他又抓了一把鱼籽,随后直接把这碗米饭塞进了嘴里。安新宇的吃相很难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吃完之后还打了一个饱嗝,满足的拍了拍肚子。我和安娜看着安新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孩子就是孩子。 没过多久,他似乎吃饱了,于是又开始打起了哈欠。安娜看到他这个疲态,于是对他说道:“儿子困了就去睡觉吧。” 安新宇点点头,很听话的钻进了一个用草和布做成的帐篷里。安娜看着他的睡相,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看着安娜说道:“孩子睡着了?” 安娜点点头,然后看着我问道:“怎么样?那个孩子很乖吧?” 我看了看熟睡的小孩,然后又看看羞涩的安娜,小声在她耳边说:“不知道小孩的妈妈,乖不乖呢?” 安娜的脸一下红了,她扑哧一笑,然后假装生气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笑了笑忍不住去逗她:“我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安娜红着脸看着我,随后靠了过来,轻声对我抱怨:“你坏死了。” 我搂住她的肩膀,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忍不住轻轻的吻了她一下。安娜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吻,我的唇离开她的嘴唇,然后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看着外面的雨。 天色渐暗,暴雨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屋外传来一声一声的炸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个雷声有点过于频繁了。然而这个雨太大了,如果出去看很快就会被淋得全身湿透。 于是我只好坐在火堆边问安娜:“老婆,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第37章 天命在你 清晨,暴雨已经放缓,天空虽未呈现出一种让人怀念的湛蓝。却已经有阳光透过云层洒落,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久违的温暖。我带着安新宇走在去提虾篓的路上,脚下的泥土还湿润着,但已经没有了洪水的痕迹。 加油站外的虾篓里,活蹦乱跳的虾子们正等着我们。我提起虾篓,感受到它们的生命力,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安新宇好奇地凑近看,小脸上满是惊喜。 回到加油站的小屋里,安娜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她决定用废弃的罐头盒子制作一个蒸馏器,以便我们能够喝到干净的水。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自从我们收养了安新宇,安娜的笑容就越来越多,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温柔。 安娜先是将罐头盒子清洗干净,然后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切割开,形成合适的形状。她的动作熟练而流畅,仿佛在做一件艺术品。我走过去,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温暖。 “要不要一起来帮忙?”我笑着问安新宇。他点点头,兴奋地跑到我们身边,拿起一个小锤子,开始轻轻地敲打罐头盒子的边缘。 我们一起动手,将罐头盒子拼接在一起,形成蒸馏器的主体。然后,安娜找来一根细长的管子,巧妙地连接在蒸馏器的顶部。她解释说,这样可以将蒸馏出的水导入到收集容器中。 就在这忙碌的制作过程中,安娜虽然不时的去擦的脸上汗水,但却始终挂着笑容。 她不时地抬头看看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我微笑着回应她,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安新宇在一旁忙碌着,似乎也被我们之间的默契所感染。 终于,我们的蒸馏器制作完成了。安娜小心翼翼地将收集容器放在火堆旁,期待着水蒸气凝结成水珠。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晦暗。 过了一会儿,收集容器中开始出现了水滴。安娜激动地喊了起来:“水!水!”我和安新宇也兴奋地跑过去,看着水滴慢慢汇集成一股细流,最终落入下方的容器中。 安娜拿起一根棉线,小心翼翼地将水滴引入到另一个收集容器中。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生存的斗争,而是在享受生命的美好。 “太棒了!”我忍不住赞叹道。安娜抬起头,脸上带着喜悦和满足。她将蒸馏器放在一旁,然后走到我身边,紧紧地抱住我。我感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激动。 “谢谢你,”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这一切。”我拍了拍她的背,感受到她的温暖和力量。 蒸馏出的水虽然不多,但足以让我们三个人喝上一阵子了。安娜将水倒在一个干净的瓶子里,然后递给我。我接过瓶子,小口地喝了一口。水很清澈,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味。我忍不住又喝了几口,感受着这珍贵的液体流过我的喉咙。 安娜也给自己和安新宇倒上水。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这来之不易的水。安新宇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在地上,生怕洒出一滴水来。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笑着问他:“小家伙,你有什么梦想吗?” 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想吃炸鸡。” 他的回答让我和安娜都忍不住笑了。不过,在末日中,炸鸡确实是一种奢侈品。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一定会带你去吃炸鸡。”他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安娜也笑着对我说:“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吃炸鸡,再配上一大杯可乐,那该多开心啊。”我点点头,想象着那个美好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喝完水后,安娜开始准备午餐。她将剩下的虾子放进锅里煮,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弥漫着虾子的香气。我走到她身边,想要帮忙,但她却让我坐在一旁休息。 “这些粗活我来做就行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她微笑着对我说。 我点点头,坐在火堆旁,看着安娜忙碌的身影。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 午餐很快做好了,有虾子、鱼和野菜汤。虽然都是简单的食物,但在这个末日中,它们却显得无比珍贵。我们三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这些食物,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午餐后,安娜开始收拾东西。她将剩下的虾子和鱼打包好,放进一个破旧的行李箱里,然后对安新宇说:“等雨停了,我们就去下一个地方。”安新宇点点头,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帮忙收拾着行李。 雨停了,天空放晴。我们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个简陋但温馨的加油站。我们沿着公路继续前进,寻找下一个落脚点。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和安宁。 安新宇一路上都非常兴奋,他一直缠着安娜,向她询问各种问题。安娜也很耐心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有时候还会给他讲一些有趣的故事。他们的互动让我感到非常温暖。 当我们经过一个荒废的小镇时,安新宇突然指着路边的一个小卖部喊道:“快看,那里有个小卖部!”安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卖部。 “太好了,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安娜说道。我们加快了脚步,朝着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里一片狼藉,货架上的商品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一些废弃的包装袋和垃圾。安娜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安新宇却不甘心,他跑到货架前,仔细地翻看着剩下的东西。突然,他兴奋地喊道:“妈妈,这里有一个手电筒!”安娜走过去,拿起手电筒看了看,然后说道:“这个手电筒还能用,我们可以把它留下来。” 于是,我们把手电筒放进了行李箱里。在离开小卖部前,安新宇还不忘从柜台上拿了一块巧克力,他小心翼翼地把巧克力放进口袋里,然后一脸满足地笑了。 继续前进,我们路过了一个小公园。公园里长满了杂草,原本漂亮的雕塑和喷泉都已经破败不堪。安娜看着这个公园,感慨地说道:“这里以前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我停下来仔细听,发现声音是从公园的一个角落里传来的。我走过去,看到那里有一栋破旧的楼房,楼房的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枪,正警惕地盯着我们。 “你们是什么人?”我大声喊道。他们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人贩子吗?我经历末世以来心里最恶心的就是那些末世中的人贩子。然而我却是第一次遇到手持枪支的家伙。 安娜此时已经变化出了鱼鳞,挡在我和安新宇的面前,她潜行者的鱼鳞完全可以抗住水下的高压环境,些许子弹自然也就不在话下。我们就这么紧张的看着对方,对方并没有举起枪,而是他们中的一个人放下枪走了过来。 我们看着那个人走近了一些,然后看到那个人摘下雨衣的兜帽。 这个人看着我笑了笑说道:“廿无哥,记得我吗?咱们是金陵大学的校友啊。我张强,你不记得我了?我留校了。哎?这不是安娜吗?那个老外。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张强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是在迎新晚会上认识的。他比我高一届,后来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工作。他性格开朗,乐于助人,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我激动地和他拥抱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强摆摆手说道:“咱们金陵不是被一群人建立了个什么委员会吗?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这些老师和学生都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子上来了。哦,对了你和安娜什么关系?” 我笑着抱住安娜的肩膀说道:“你猜。” 张强惊讶的大叫:“我去,你可以啊。真是可以孩子都有了。” 我听到张强说孩子的时候,我开始有些紧张的看向安娜。然而这次安娜听别人提到孩子的话题居然并没有那么敏感了。反而是催促安新宇,说道:“新宇叫叔叔。” 安新宇大声喊道:“叔叔好。”张强摸摸安新宇说道:“你叫武新宇对吧?” 安新宇大叫道:“我叫安新宇。” 安娜赶推了安新宇一下,随后她笑笑:“安新宇这个名字是他和廿无生气叫着玩的。强子别介意啊。” 张强摆摆手:“叫啥都不碍事,快进来吧。咱们金陵大学虽然被赶到村里了。但是避雨的地方还是有的。快进来。”说着就把我和安娜往里面请。 我盛情难却,可在张强客气的时候却发现他黑色雨衣上印着一个白色的天蛾。我看到这个图标心里有些不适应,因为毕竟柳青是天蛾人,那个欺负了安娜的王伟也是天蛾人。 然而此时的我确实也不好多说什么。被张强客气的请到一家农舍,这农舍上竟然写着“校长室”。 我一进去就傻眼了,堂堂金陵大学的校长居然变成了张强。而且这个校长室还挂着干辣椒和小鱼干。 我和安娜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张校长”,张强苦笑了一下:“你们看我干嘛?我可不是校长啊。这是老校长看我们这群男老师守夜辛苦。所以让出来了校长室给我们休息。” 安新宇嘀咕着:“我去,刚才还以为是个校长,原来是个看大门的。” 我和安娜都惊了,有这么说话的吗?这都什么破孩子啊。 安娜捂住自己的脸很尴尬的说:“新宇以后你可少说几句吧,妈妈心灵太脆弱受不起打击了。” 张强笑了笑说道:“新宇,叔叔可是金陵大学的教授呢。讲临床心理学的。你这点小尴尬可难不住我。” 安新宇碎碎念:“就是脸皮厚呗。” 我和安娜目瞪口呆的去捂住安新宇的嘴。 张强却高兴坏了,他激动的说:“有意思,够霸气。” 我生怕安新宇又胡说什么,赶忙示意安娜领着安新宇一边玩会儿。我看安新宇离开了于是问道:“你们这身衣服怎么回事?怎么看着像武装分子似的?” 张强苦笑:“可不就是武装分子吗?那个什么委员会根本就是假的。是一伙儿人自己建立的。当头儿的叫楚天,领着五个老婆,和一个拍马屁的胖子,还领着一群怪人,有的是大胡子,有的是瘦子,还有个小女孩说是什么电脑天才。可仔细一问c++都没学过。” 我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大笑着说道:“那不就是网文小说吗?怎么冒出那种奇葩啊。” 张强大笑了一阵,说道:“给你看个照片。” 我接过手机,太辣眼睛了。先不说楚天的老婆们五光十色的头发。当然,白毛红毛必不可少,一个个黑丝美腿看起来像是按摩技师一样。 我惊呼道:“卧槽,这不是一个网文封面吗?” 张强小声说道:“ptsd。这灾太大了,那群人吓疯了。估计给自己暗示,觉得自己是网文主角团呢。” 我忽然感觉不对:“卧槽,强子你会是嘴贱给人家搞心理辅导去了。然后人家才把咱们母校撵到这里来了吧。” 第38章 阴魂不散(1) 房间内昏沉沉的,张强听了我的分析,点上了一根烟。 于是拿出一个心理治疗的临床记录,随后慢慢说道:“起先吧,这事儿赖我。全球都爆发了大洪水,那群孩子都吓坏了。我一个学心理学临床的博士就想着给学生做点事。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学校的教书匠,学的一辈子都是理论。关于和病人的交谈技巧语境语速的把持上,比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我觉得吧,不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那点事吗?于是我就开始给那些孩子做心理治疗。”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强:“强子,你特么有病吧。心理临床有多危险多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的门外汉。你比我更清楚危害性的。某个暗示做得不好,很可能就是别人一辈子的阴影。你倒好,学心理学的,却给那群孩子做心理治疗。你这不是害人吗?” 张强摆摆手说道:“我这不也是没有经验吗?一腔热血的想安抚大家伙的情绪。” 我无奈的点点头,而后又说:“那后来怎么回事儿?” 张强叹了口气说道:“一开始都好好的,后来吧我就给大家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大家想一想,是不是网文小说要先虐,然后才能爽呢?” 我痛苦的拍了拍头顶说:“卧槽,你把给正常人说话那套词用来给患者说了?你知道这是多强的暗示性吗?” 张强说道:“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所以我就挨个做心理治疗。”我问道:“你没给他们开药吧。” 张强懊悔的说道:“开了,利培酮每日两次一次两片。” 我琢磨了一下自己的临床经验,又想了想,没问题啊,一切看起来中规中矩。虽然药量很大,但是结合一般我估算的这个末日的人均状况,和20到25岁的人均新陈代谢水平。。。。。 这时候我听到安新宇对安娜嚷嚷道:“妈妈我饿。” 安娜安抚道:“孩子,你吃点巧克力就好了,现在是末世总是下雨,人体失温太快了。人体。。。。” 我猛的一拍脑袋:“对啊,这是末世,怎么能用正常的剂量呢?这样一直下雨人体失温加剧,新陈代谢就会加快。所以,所以就会出现药效达不到预期效果,甚至有可能吃了药给身体造成了压力,但是却起不到类似的效果。对吗?强子!” 张强痛苦的闭上了眼点点头说道:“对,你说的全对了。一开始没有出现怪物的时候只是洪水,大家挤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还有一些团体给我们捐赠了一些高热量食品。所以还可以勉强维持。” 我试着说:“所以高热量食品就是说的巧克力制品吗?” 张强点点头,继续说:“是啊,但是后来雨越下越大,人们都开始物资短缺,也就没人给我们这些学生和老师供应了。我们只能是接受定时的援助空投。学生们失温加剧导致药效没有明显效果。反而加重了身体负担,最后就是怪物也出现了,这进一步加重了病人的病情。” 我们坐在屋里,听着雨声。 过了一会儿张强接着说:“这时候我就发现问题严重了。可是我把药量加倍后,发现,人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如果继续加大药量,那么就会出现很严重的副作用。” 我急忙问道:“什么副作用?” 张强拿出一张报告单,叹了口气说:“那个副作用叫心脏骤停。”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卧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副作用太严重了吧。强子你是真没正形啊,你难道不知道,精神类药物是严禁和抑制心脏的药物混合使用吗?这是常识啊。” 张强懊悔的说道:“当时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啊。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研究出精神类药物的解药。”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强:“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办法?你试过吗?就乱加。” 张强哭了:“我试过控制药品,但是很多学生在参与和怪物的对战以后开始觉得我的药没用了。他们血液循环加快,药物失效的很快。所以他们私下交换。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一天吃多少药了。呜呜呜呜。廿无帮帮我吧。你最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我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安新宇凑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对安娜说:“妈妈,这个爸爸快气死了,咱们换个新爸爸吧。” 安娜嗔道:“闭嘴,不许胡说。” 张强赶紧凑过来说道:“他们现在还听我的话,他们还需要我的治疗,我可以领你去咱们过去的学校。他们现在还没疯狂到谁都不认的地步。” 我点点头说道:“行吧,不过我给你说,你那个一天两次一次两片的剂量在末日也是胡扯。不是不管用就加药那么简单的。你还得琢磨能不能排出的问题。哎,算了问题很多说不清楚了,先走吧。” 张强赶忙说道:“我给你叫车。你等着。”说着张强拿起电话说道:“喂喂喂,我是张教授,让楚天接一下电话。对,我找到比我更厉害的医生了。是的,派一辆车过来。” 说完张强挂了电话,看着我说道:“廿无啊,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这时我才想起,张强雨衣上的天蛾图标问道:“你们衣服上画着这个,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吗?” 张强笑了笑说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是因为有一个团体赞助了我们很多东西。唯一的要求就是挂着这个天蛾图标。帅不帅?” 我试探着问道:“你说的赞助人不会是叫王伟吧。” 张强笑着说:“你这次真猜错了。那个赞助人姓柳,叫柳青。” 此言一出我和安娜瞬间惊的一身冷汗。我的天这是什么鬼,天蛾人柳青怎么这样的阴魂不散呢?安娜紧张的看向我,她害怕极了。 我拍拍她纹身后的胳膊说道:“别怕你忘了?咱们这种纹身和阿莉的一样都是提炼了所有羞辱的纹身。不会那么容易被控制的。” 安娜听了这句还是说:“可人家已经控制了那么多人。甚至有可能楚天都已经被他们控制了。你去了那里,对方那么多人还有枪。你说你还能怎么办?” 我笑道:“凉拌呗。强子我能信任你不?这次兄弟的命也许就在你手里了。告诉他们医生受了好严重的伤无法长途颠簸。为了不影响学校的战斗力,让他们先送一半不参加战斗的女生过来。” 张强疑惑的问道:“哎?这是要干嘛?” 我解释说:“你不是说他们在那边有怪物吗?我猜准是末日小说那套男生打怪物女生做饭。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末日文男女主角了。肯定就是那套模式,做饭哪里能用那么多人?所以调拨一半女生过来减少药量。应该问题不大吧。” 张强点了点头说,安慰我说没问题,随后就开始打出一个又一个电话。最后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哎呀可算是按照你的要求圆满完成任务咯。”我看着张强说道:“张教授,辛苦了啊。哈哈哈”张强挥挥手说道:“滚蛋,你少来这套。你们两口子估计和柳青有仇吧。我也不问,我也不听。我就把我学生们的生命安全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我办好咯。”我看着这位大教授耍小孩子脾气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雨渐渐停了,一辆大卡车上走下来了很多的女生。她们虽然都是学生可却依旧穿着那款黑色制式的雨衣,上面一样印着白色的天蛾图案,我看到雨衣兜帽下一张张女孩的脸,各个面容憔悴。 她们梳着马尾,在雨中淋湿了头发。雨水顺着她们的脸颊滑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注意到有几个女生眼睛红肿,还有几个女生的手臂上缠着绷带。 她们都是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却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我拉着安新宇走上前去。安娜怕吓到这些女生,特意躲在了门后。 我看着这些女孩说道:“我是金陵大学的精神科医生,你们别怕,我不是坏人。” 这些女生警觉的看着我,她们很害怕,也许是害怕被伤害。 张强拿着自己雨衣的兜帽盖在了我头上说道:“好了好了,你们都过来吧。他们不是坏人。”说着张强还拿出精神科的医生证明。这些女生这才放下心来,她们慢慢的走向了我们。 张强对我说道:“别愣着了,赶紧给她们做检查啊。”我点点头,招呼那些女生进入室内。我把安娜和安新宇介绍给女生们,安新宇很懂事的一个个问好。这些女生也很懂事的回了一声。 张强招呼这些女生进入屋内,其中一个女生说道:“张教授,我们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您还有别的学生等着您呢。” 张强看了看我,我对安娜说道:“你和新宇留在门口。我和她们进去就好了。”安娜点点头,她就带着孩子站在门口。张强带着这些女生进去检查,而我则开始询问她们一些事情。 我问第一个女生:“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幻觉的?” 女生回答:“大概一周前吧,有一天晚上睡觉,我看到自己的房间里出现了很多小虫子,密密麻麻的,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问第二个女生:“你呢?你出现幻觉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第二个女生回答:“我出现幻觉的时间比较晚,是几天前。那天晚上,我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我问第三个女生:“你呢?你出现幻觉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第三个女生回答:“我出现幻觉的时间是昨天晚上,我看到自己在一个到处都是血的房间里,地上还躺着一个死人。” 我问第四个女生:“你呢?你出现幻觉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第四个女生回答:“我出现幻觉的时间比较早,大概半个月前吧,那天晚上,我看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动不动,我感觉很害怕,然后就拼命地想要逃出去。” 我问第五个女生:“你呢?你出现幻觉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第五个女生回答:“我出现幻觉的时间比较晚,大概是一个月前吧,那天晚上,我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里到处都是血,墙上还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几个字:你逃不掉的。” 我问第六个女生:“你呢?你出现幻觉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第六个女生回答:“我出现幻觉的时间比较早,大概是两个月前吧,那天晚上,我看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动不动,我感觉很害怕,然后就拼命地想要逃出去。” 我问第七个女生:“你呢?你出现幻觉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第七个女生回答:“我出现幻觉的时间比较晚,大概是三个月前吧,那天晚上,我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里到处都是血,墙上还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几个字:你逃不掉的。” 这一系列重复的问题不断的在进行着。我看着自己书写的记录越来越确认一件事,柳青这个天蛾人,就是在利用学生们因为精神类治疗措施不对症而策划了一场规模很大的心灵控制。而我现在就是戒断张强的不当治疗带来的影响。一张又一张的记录表,被我填写完毕。 终于我还是写完了这些重复而机械的记录,总结起来就是不当治疗产生的幻觉。外加柳青这个雌性天蛾人的心灵控制。下一步我就需要了解她们的真实用药量,然后帮助她们摆脱麻烦。 第39章 阴魂不散(2) 还是压抑的云层笼罩在天空之中,似乎很久以来从未变过。天空似乎很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我在一间办公室里看着楚天的心理治疗记录。我有些好气也有些好笑,真是见鬼的末世。 心理治疗记录如下: 问:你为什么觉得你是网文中的男主角? 答: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老师你难道出于可笑的嫉妒还是不愿意承认吗? 问:楚天同学你可以具体说一下吗? 答:首先我第一个救的人就是张娇娇,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泼辣女孩。这不是标准网文开头吗?还有,你们没有异能,我是有异能的还不足以证明我是穿越者吗? 问:楚天同学,如果你是网文主角,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楚天回答:当然是攻略大小姐柳青了,她给咱们提供物资,所以她必须喜欢我。 问:你作为首领不是该扩张势力吗? 回答:你看哪个网文主角正经做事的?直接搞定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加入后宫。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追问:可是如果你不是主角。 楚天不耐烦的回答道:如果我不是主角,大家早就死了。还会有柳青给咱们送吃的喝的? 平和的问:楚天同学你觉得柳青的目的是什么? 楚天笑了笑回答:当然是我,柳青这是多么标准的送菜上门的环节啊。送人又送钱? 医生耐心开导:你觉不觉得,柳青有什么其他目的? 楚天不屑道:如果柳青有其他的目的那就太刺激了。我最喜欢网文中那些有点坏的女人了,最刺激,最带劲儿。 医生质问:如果你不是小说的主角呢?你作为首领这种判断失误会死很多人的。 楚天嘴角上扬,然后自信的说:她越坏,驯服她以后就会越温柔。然后当我的打手和工具。另外如果我不是网文主角,张强教授,你怎么解释我的老婆有五个? 医生追问:五个老婆,这和主角与否有关系吗? 楚天自信回答:这就是你不懂了,五个性格各异的女人,如果再加上柳青和未来有可能加入的女人。性格各异,还能凑在一起和平相处。这不是恰恰说明了问题吗?正常情况下,她们早就上演狗血的撕逼大战了。但是她们却和平相处。这恰恰就说明,作者安排她们必须和奴隶一样爱我。我知道,作为一般人你的相貌一般。根本没有享受过被女人簇拥环绕。所以你很自然的理解为他们都有目的性。 医生无奈:楚天同学,你是不是还想说什么? 楚天激动的说道:张教授,张医生。你想啊,我是山里来的孩子啊。 张强:我们不歧视农村孩子。 楚天大叫:不是说这个啊,因为我有爷爷,因为我有爷爷啊。 张强不解:任何人都有爷爷啊。 楚天兴奋的嚷嚷着:我爷爷神秘失踪了。村里逃难来的人告诉我,我爷爷的坟墓是空的啊。 医生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是怪兽挖坟。 楚天:愚蠢,主角的爷爷必须神秘失踪,你等着看吧。当一切无可收拾的时候,我的爷爷会用一种最朴素的方式出现。什么boss都会被我爷爷一巴掌打懵,而且不敢反抗。 张强追问道:如果到时候您的爷爷没来,会怎么样? 楚天笑道:狗作者敢不安排这种情节,他还吃饭吗? 看到这里,我只感觉无力。这个楚天近乎于偏执,他认为这个世界就是按照网文的逻辑运行的。而不是根据人性,常识以及科学。 而楚天本人也许并不是坏人,但是他如果只是相信收女人可以救了一个团体,那么这不正是被那个雌性天蛾人柳青成功套路了吗? 我继续查看下一个学生的记录,这个学生更加奇葩。我看着他的病历记录,冷笑一声。是的,这个学生也和楚天有关。不过不是楚天的后宫团,也不是楚天专属的“王胖子”,而是一本书。 没错,这个学生认为自己是一本网文。他认为楚天等人都生活在她这本书里。我看着记录的名字“都市牛逼仙尊屌霸天”。性别一栏写着一本书。症状: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以纹身的形式纹在身上。 我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强。张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是学生会主席。” 我彻底傻眼了,赶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强苦笑:“这个学生会的主席原本是个很好看的女孩。也是楚天的女朋友。可是自从楚天认为自己是网文主角以后。觉得她人设像是炮灰女配,所以和她分手了。”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呀,我都懵了。我喝了杯水缓了缓神,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她就开始找,找自己是网文里什么样的存在。可是网文人物就那么几种,要么傲娇,要么温柔的没有人格,要么就是公主,或者女妖怪。一开始她觉得自己是公主,可是后来楚天的后宫团有人说这位学生会女主席不是什么公主,因为公主不会叫张大花。然后那群孩子就觉得她是狐妖。她又当了一阵狐妖。可是她从不带狐狸尾巴,所以她就被驱逐出了后宫团。她就想到了一个最极端的办法,那就是当一本书。如果楚天和他的后宫团都生活在同一本书里,那楚天还能离开她吗?可是做一本书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身上必须有字。”张强苦笑着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流泪。 安娜走过来问:“要是纹身纹了一本书,那人还能活吗?” 张强深吸一口烟:“所以特别惨呐。估计她想用作者的话来影响楚天。但是呢,网文作者这个群体很特殊。他们很多时候是在给某些特定的角色洗地。所以楚天也不太在乎剧情。毕竟很多网文,作者是给主角服务的,主角一倒霉,作者立马没饭吃。可即使这样,楚天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所谓的剧情啊。于是楚天就把她关在学校里,不允许任何人看她。如果谁看了她。那么原本温柔的楚天就会像是网文主角一样。开启杀伐果断的模式。” 安娜完全不敢听了,她不敢相信,在这个末世里人性可以扭曲到这种程度。她害怕安新宇听到这种话会承受不了。于是拉着安新宇去更远些的地方玩儿了。我继续看着这些孩子的资料,这些孩子似乎都认为自己来自同一本书。 这应该是类似于集体幻觉认同,这种集体幻觉认同也是很有趣的心理现象。一般来说,集体幻觉认同是因为人们希望通过集体认同来缓解社会压力。在这个末世中,集体幻觉认同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因为这种认同可以让人们感觉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很多人在支持着他们。而且这种认同可以让人们产生一种归属感,这对于人们在末世中生存是有帮助的。他们共同记忆着这本小说,于是楚天就成了他们的王。楚天的意志就是天,楚天的想法就是法。 他们共同经历着这些幻觉带来的压力,同时也在共同幻想着美好的未来。越是幻想,越是团结。而越是团结,就越是极端。 我继续看着这些资料越是阅读这些资料,心里就越是沉重。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如果单单是药物的问题也还好说。 可加上了柳青这个雌性天蛾人,让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而绝望。曾几何时,我曾经一度幻想着自己可以用科学帮助很多人摆脱病痛的折磨。让人们获得健康和幸福。 然而天蛾人王伟的出现让我和安娜的婚姻险些完全崩溃。这次天蛾人柳青的出现让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种绝望与崩溃的状态下。 然而,我很清楚,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毕竟那个楚天愿意让一半的女生配合我的治疗。我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给这些可怜的女孩子开始戒断药物依赖。 让她们可以正常的生活,也让她们的身体保持一个健康的状态。 我想到这里于是对张强说道:“强子快来,咱们先问一下她们每个人吃真正的服药情况吧。我感觉你开得药量。你之前也说了孩子们存在私自交换药品的情况。咱们必须先了解她们具体的服药状况。才可以制定出一个合理的减轻药物依赖的计划。” 张强有些疑惑的说:“刚才我已经让那些孩子填表了啊。你的意思是有的女孩填写了假数据?”我无奈的点点头:“你可能没去过精神病医院,那里的病人,多吃,少吃,不吃,甚至把药吐了的情况很正常。你不让她们住院并且详细观察那是不行的。” 张强一脸懵逼:“我,哎呀,我怎么相信填表可以解决问题啊。哎呀。” 我知道这不是责备张强的时候,因为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于是我问道:“金大有上万名师生,之前总不会是你一个人发药吧,之前配合你给你当护士的人在这里吗?” 张强哭丧着脸说道:“有两个人帮我,可现在都被那个赞助者柳青调走了。现在这里就是我和老校长,还有你刚才看到和我一起站岗的王教授,可他是学兽医的。他也没学过护士啊。” 我听了一下说道:“看来这件事不能着急,着急可能会适得其反啊。这样吧。咱们先给那些大学生做饭,让他们吃饱。然后正常发药,在她们服药的时候悄悄统计一下,她们每个人每天的用药量。最后再说断药的事情。” 张强无奈的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第40章 安置女生(1) 我站在农舍的灶台前,安娜和安新宇已经为我烧起了旺火,拉起了风箱。火焰在灶膛内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在为我加油鼓劲。我手持锋利的菜刀,开始精心切割猪肉,每一刀都显得那么专注而有力。 接下来,我开始熬猪油。挑选肥瘦适中的猪肉块放入锅中,随着火势的逐渐加大,锅中的猪肉开始发出诱人的香气。那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咽下口水。 猪油在锅中慢慢融化,金黄色的油脂逐渐渗出,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我小心翼翼地用锅铲翻动猪肉块,确保每一块都能均匀受热,释放出更多的香味。 炖菜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开。如果这道菜放在末世以前,那肯定是我脑子有病。因为猪肉炖菜是纯纯正正的卡路里炸弹。 吃上一口增重半斤的那种,可是放到末世这种接连不断下雨的鬼天气,再加上这些女生都淋了雨,身体处于失温状态。如果不进行热量的补充很快就会出现病号。那么别说戒药了,单单就是病号都是个可怕的数字。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大学女生此时肚子里没油水,更容易接受这种食物。 此外,我还搭配了江南人士更容易接受的米饭来补充碳水化合物。随着我一声“饭来咯”刚才还各个情绪低落的女生们,纷纷聚集过来面露欣喜的打量着我们餐车上的炖菜纷纷投来了像是馋猫儿一样的目光。 这时候一个女生却哼了一声说道:“就这还医生呢,这么高的热量加上碳水。你想让我们死吗?” 我心说既然我的母校全体学生都觉得自己是网文男女主角了,估计这就是大小姐了吧。惹不起惹不起,这种人只要怼了她几句,按着网文的套路就会爱上我。不过不怼她,那么这些女孩子就都不吃饭了。 于是我问道:“这位同学你想吃什么可以给我说。” 女生傲然道:“西餐你会吗?” 我点点头:“我是会的。” 女生喋喋不休的嚷嚷道:“你知道个锤子的正宗西餐,我可不是要炸薯条。我要的是法式菜品。” 安娜凑过来说道:“这位同学,我的妈妈就是法国人,她对我老公的菜也很满意。你如果。。。。” 那个女生还没等安娜说完,就一把掀翻了装着炖菜的盘子,汤汁流得到处都是。 我无奈的摇摇头心想:“算了,我什么样的神经病没见过呢?这次是傲娇大小姐。网文老套路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安娜和安新宇和我一起收拾碗筷。 老校长很是紧张的凑过来小声说道:“廿无对不起,那孩子过去不这样。加入那个后宫团以后,她天天模仿任性的大小姐才变成这样的。” 我看了看满头白发的老校长也出来端饭送菜,心里的火气就去了大半。 可那个大小姐看了看我说:“你媳妇也还有点姿色,你也是个心理医生一听就是反派炮灰的命。这样吧,你把你老婆交出来。我就让楚天放过你。” 安娜大吼:“我们没有得罪你那个楚天。我老公是来给你们治病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大小姐冷哼:“给自己加戏是吗?你这种没有性格的平面人物。作者一般用你水字数用的。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啊。” 我拉着安娜离开了,进入我们分配的村屋,我赶忙安抚安娜:“媳妇儿没事儿吧。” 安娜看着我说道:“老公你过去每天都要面对这种神经病吗?” 我笑了笑:“过去吧,怎么说呢?各有各的烦恼吧。总之负面情绪满满当当的。” 安娜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一听就来了兴趣,她激动的说道:“有没有女患者勾引你?” 我指了指外边,说道:“有是有,可那样的心理状态你要吗?我可无福消受。” “你给我讲讲呗。”安娜兴奋的推着我的胳膊。 “我讲了你不许生气。”我警惕的看向她。 安娜瞪眼:“别废话讲一个。” 于是我无奈的说道:“美雪儿,你知道吧。” 安娜一听来了精神:“我知道,我知道,末世前她的电视剧和综艺节目,我超喜欢。快说,美雪儿,怎么勾你,快说。” 于是我试探着说道:“咱们刚结婚那年,美雪儿来我的诊所了。戴个大墨镜,捂得严严实实的。。。。” 安娜还没等我说完就打断道:“对对对,明星就是那样。怕被人认出来。快说,快说啊。” 我看没事就继续说道:“她一进来就把丝袜挂我肩膀上了。” 安娜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大的张开:“哇,继续,继续。” 我看了看她,我觉得她比美雪儿流氓多了,但是不讲又不行,于是继续说道:“美雪儿,看了看我。随后给我说。快点儿我就三十分钟。” 安娜一听居然兴奋的大喊:“老公,那是美雪儿啊,加油。” 我瞪了她一眼说:“媳妇你有病吧。我是你老公你怎么盼着我玩儿女明星啊。” 安娜催促道:“快说啊,我最喜欢美雪儿。你和她发生什么我都不介意。快说。” 我可真不敢往下说了,因为美雪儿确实很过分,那是我见过最夸张的女人。 安娜指着我,说道:“快说。” 我知道玩儿大了,但是又骑虎难下,这次我被安娜套路了。可是我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 于是试探着说:“媳妇儿后边发生的事,可不是我乐意的啊。” 安娜一听就兴奋的大喊:“我特么就要听刺激的。” 苍天在上啊,我第一次被人说话吓到。早知道我这个职业可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对我说奇怪的事情的,安娜这种状态还是吓了我一跳。 可是仔细想想,我也没做啥。后边的事也是美雪儿强迫我的。 于是我继续说:“美雪儿看我没动作。然后她就问我是不是不行。” 安娜大叫:“老公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我心说:“啥玩意儿,这都可以?” 于是我看了看她热切期盼的微表情,没撒谎啊。不行,还是小心点儿吧。 安娜大呼:“老公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快哭了,我的天啊。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做人做事讲良心的好吗? 安娜看我没反应嚷嚷着:“老公你玩赖,你自己回忆,居然不告诉我。” 我点点头说道:“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安娜催促道:“别特么废话,我就当把自行车借给我偶像骑几天。”我傻眼了,自行车?什么时候我成自行车了。也对,都用骑的。 我尬笑了一下,然后说道:“然后她就把黑丝塞到我嘴里了,我这还能惯着她?” 安娜眉开眼笑道:“对对对,加油。” 我兴奋的说道:“然后我一巴掌就给她打懵了。再然后我就被开除了。吃了你五年软饭。” 安娜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努力扶住我说道:“武廿无,你特么的,你吃我五年软饭。就是因为给了美雪儿一个大嘴巴子?” 我点点头说:“对啊,过去我不是给你说,因为有个女患者很过分想要勾引我,我给了她一巴掌被开除了吗?” 安娜盯着我说道:“老武你是不是觉得我好骗,我很傻?美雪儿勾引你,你还打她?” 我目光清澈的说道:“对啊,对啊。当时我差点儿被拘留了呢。” 安娜看着我一阵无语,恶狠狠的说:“哼,哼,哼。” 然后我试探着问道:“老婆,那我去看看老校长那边。” 安娜摆摆手:“去吧,去吧。” 我刚要走,忽然被安娜拉住,安娜阴恻恻的说道:“老武,老武?我记得你不是因为这个被开除的啊。你打的那个人也不是美雪儿啊。我记得你打了一个家暴男。还是我给你交保把你放出来的呢。” 我害怕的看了看安娜:“那个,那个你还记得啊。可能我记错了吧。我那种二流医生怎么见过美雪儿呢?” 安娜哈哈大笑:“你真逗,哈哈哈。” 我大惑不解的看向她。安娜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说道:“傻瓜,我给你诊疗室装过监控啊。美雪儿确实给你塞了黑丝。不过我可没见到你打人家啊。你跳窗户逃跑了,哈哈哈。” 我听到安娜这么说一下就懵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现在回想起来,我过去每次出诊回来见到安娜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毛毛的。 安娜看了看我,然后说道:“去忙那些孩子的事儿吧。” 我小声问道:“你真装监控了?”安娜笑道:“废话,快滚去干活儿吧。” 我点点头说道:“哎,老婆你别多想,我真是好人。” 第40章 安置女生(2) 校长室内,我是想和张强还有老校长,商量一下新的治疗方案的。可是一开门,却发现几个各种颜色头发的“美少女”坐在老校长那个摇摇欲坠的桌子上还摆着各种造型。 赶紧走,我必须赶紧走,然后洗眼睛去。然而背后却听到那个自以为是大小姐的家伙用怪异的声音说道:“哼,下等人。你来我这里干嘛?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妄想,这对你我都好。” 我,我,我特么,能打她吗?真欠揍啊。 大小姐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楚天才是这里的天。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意志而存在。” 我心说:“那特么让他把你的精神病治好吧。” 可我还是努力维持着医生应有专业态度问道:“这位同学,你的问题似乎很严重啊。” 安娜这个坏家伙在门外居然冲着我比了一个猥琐的手势。我,我真想掐死这个混蛋。真想掐死她。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我是医生,我是个高尚的人。 我温和的问道:“这位同学,为什么觉得楚天才是你的天呢?” 大小姐说道:“因为。。。。。。因为他是主角,是盖世英雄,他的意志就是我的一切。” 我摸摸鼻子继续问道:“那你认为,楚天的意志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大小姐站起来,双臂抱胸,用傲慢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这种质疑楚天意志的人。连下等人都算不上,你一定是嫉妒楚天才。一定是这样。对吧!” 我忍着心中翻腾的怒火,继续问道:“那你认为。。。。。。。楚天的意志是不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大小姐仰着头,用鼻孔看着我说道:“当然,楚天是主角,他的意志就是所有人的意志。他拥有一切,他掌握一切。这就是盖世英雄,这就是天意!” 我无奈的扶额,我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了。只是看她的样子也绝不会相信我这个庸医。 我无奈的说:“那您帮个忙?告诉我,校长和张教授哪里去了?”大小姐说道:“你,怎么不问我?你应该问我的啊。心理医生这种男频小说中专业渣男角色。必须问我这个女主角开心不开心的啊。” 我看得出来她很惊恐,很害怕自己的女主角地位不稳。 我笑了笑:“那我该问你还是不该问你?” 大小姐毫不犹豫的说:“下等人你不配问我。”我摆摆手:“那我走了?”大小姐激动的说:“什么狗屁作者,一个炮灰男配,居然可以说寒冷的词儿。你是舔狗,你必须是舔狗你知道吗?”我强忍着恶心邪魅一笑:“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双男主设定。这个故事的风格不是双男主设定的样子。我懂了,我懂了。你是不是为了我想要弄死楚天?对啊,你们应该为了我相互拼杀才对嘛。原来这不是男主爽文。哈哈哈,这是女主文。大女主文啊!哈哈哈。”大小姐又哭又笑,她癫狂的样子,差点吓死我。 只见她因为长期滥用利培酮,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忽然泛起一阵诡异的嫣红,像是被涂抹上了一层不自然的色彩。她的嘴角夸张地扬起,形成一个近乎诡异的弧度,眼睛也眯成一条缝,透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她咯咯地坏笑着,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认为的妩媚,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美丽”。她用一种近乎痴迷的语气说道:“你很好,很不错。。。”每一个字都似乎被刻意拉长,充满了夸张和戏剧化的成分。 她的表现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种扭曲的笑容和诡异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疯狂和混乱。然而,她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沉醉在这种状态中,无法自拔。 我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她怪异而恐怖的行为让我头皮发麻。只见她一条腿踏在我身边的桌子上。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黑丝,然后双手抚摸自己的头发和脖子。她身后的美少女们也开始怪异的扭动着身体。 这是啥啊!如果不是她们笑得嘴角咧到耳根,还真能看一下。然而此时的她们的嘴太大了,比小丑还夸张。渐渐的她们的脖子竟然开始迅速的鼓起一个个巨大的肿块,然而更恶心的并不只是上面那些筋膜组织,最夸张的是那些玩意儿还像是心脏一样的跳动着。我甚至还能听到那这玩意儿发出心脏一样怦怦跳动的声音。 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此时我又听见大小姐喃喃说道:“下等人,你想看吗?想看我腹中的鼓包吗?” 随后大小姐褪下黑丝,露出丝袜包裹的小腿,我这才看清楚,她的小腿并不是肌肉腿,而是如同爬行动物一样诡异的肉瘤。 随后大小姐掀起了校服的上衣,那校服下竟然是一条流着恶心粘液的蜈蚣,那蜈蚣还活着,腹部的节肢一拱一拱的。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这特么是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但眼前的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 就在我愣神儿的时候,大小姐伸手去抓那条蜈蚣,并且将蜈蚣塞进嘴里。那只蜈蚣似乎很不愿意,还在不停挣扎。大小姐似乎很享受,只见她闭上眼,张开嘴伸出舌头,仿佛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 她一边咀嚼,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仿佛在品尝美食一般。恶心。。。。。。太恶心了!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干呕起来,差点没把胆汁都吐出来。终于,她慢慢咀嚼完,把蜈蚣咽了下去。 我感到一阵反胃,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 大小姐看着我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的样子很满意,她笑着说道:“下等人。想不想知道,我的腹中有什么?” 我看着大小姐那诡异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但是我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不想。” 大小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说道:“不,你一定很想知道。” 她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轻轻拉起校服的上衣,露出了腹部的诡异画面。我看到她的腹部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紫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管和神经,让人看了头皮发麻。而在她的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鼓包,鼓包上还覆盖着一层鳞片,鳞片上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最吓人的是,那鼓包还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大小姐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诡异。她伸出双手,抓住那个鼓包,用力一扯,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从她的肚子里掉了出来。 这时候安娜已经变化出深潜者的鳞片,走到屋里她看了看我笑道:“廿无玩儿的挺刺激啊,人家把黑丝都给你看了。”我刚想解释,只见安娜却毫不畏惧,也不躲闪的就走到那个大小姐面前。 她笑着说道:“哟,是个小朋友啊。你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吗?” 那个大小姐看到安娜的样子吓得说不出话来,我趁机想要逃走,可是安娜却一把抓住了那个大小姐的手腕,用力一扭,就听到咔嚓一声,大小姐的手腕竟然被安娜拧断了。大小姐发出一声惨叫,眼泪和鼻涕混着口水一起流了下来。 安娜却笑着说道:“小朋友,真不乖哦。你这样是没礼貌的。” 安娜继续笑着说道:“告诉姐姐,姐姐应该怎么办呢?” 大小姐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安娜却笑着说道:“看来小朋友是不会说话了。那姐姐就帮帮你吧。”说罢,安娜将手伸进大小姐的肚子里,用力一扯,竟然将大小姐的肠子扯了出来。鲜血和肠液喷溅得到处都是,大小姐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安娜却笑嘻嘻地把肠子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了两下,说道:“小朋友,真脏。这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拍了拍安娜的肩膀,然后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武力用够了,咱们该和剩下的人,讲讲道理了。” 安娜笑了笑,缓缓褪去了鳞片抱怨着:“不就是天蛾人的寄生体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第41章 突发的意外 我们刚刚把“大小姐”处理掉,就听到里屋传来呜呜呜的叫声,刚才跟着的几个“美少女”虽然不敢乱动,但是她们却依旧死死的盯着里屋。我知道应该是有什么人,被她们关在了里屋。 安娜看着我点了点头,于是我并不理会这几个美少女,而是直接推开里屋的门。此时我看到刚才被消灭的大小姐居然被双手反绑着,她的嘴里塞着一团布,根本说不出话来。在她的身边还有张强和老校长被捆扎的结结实实。 张强看到我们进来,立刻用眼神示意我们赶紧救人。我迅速走过去,一把扯掉张强嘴里的破布。 我赶紧问道:“强子怎么回事?” 张强大口喘了一阵子,然后说道:“刚才我们被变形虫袭击了,那只变形虫变成赵丽丽的样子,把我们捆在这里。” 我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叫变形虫?” 张强被我这么一问,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我问道:“廿无,你不知道变形虫吗?” 我摇摇头看向安娜,毕竟安娜刚才说那东西是天蛾人的寄生体,安娜挠挠头。好吧,看来安娜也不懂。毕竟目前为止我们最为印象深刻的不是大章鱼,就是天蛾人,其余的似乎也没见过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张强看了看我,发现我似乎确实不懂于是说道:“廿无你先给我解开。” 我赶忙给他松绑,安娜则依旧死死盯着外面那几个“美少女”,此时那几个女孩似乎失去了血色,完全瘫软在那里就像是几个瘫在那里的皮囊。 张强对安娜说道:“安娜你也别看了,那些是变形虫的幼虫,母体死了以后就是这样一动不动的。你也给老校长和赵丽丽同学松绑吧。” 安娜听了张强的话,还是警惕的盯着那几个“美少女”看了一会儿,才动手给老校长松绑。经过一阵手忙脚乱,张强和老校长才成功脱困。可是到了要给那个大小姐松绑的时候,我和安娜还是有些心里犯嘀咕。 张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问道:“廿无,怎么了?为什么不给赵丽丽同学松绑?” 我犹豫的问道:“强子,这。。,没问题吧?” 张强苦笑道:“看来你们是第一次遇到变形虫啊,这变形虫在我们金陵可是老对手咯。解开吧,没事的。” 听张强这么笃定,再看看老校长也是一样的表情,于是我有些犹豫但还是给这位赵丽丽同学松了绑。 这个叫赵丽丽的女孩刚刚被松绑就很是不开心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老校长看着我的表情说道:“廿无,辛苦了。刚才看你的意思是没见过金陵这边的变形虫吧。这东西很狡猾的。它们经常变成人的模样,混进各个幸存者营地到处捣乱,起先这东西让整个金陵城的所有幸存者营地都害怕得不得了,因为啊,这些玩意儿不光会复制人的样貌,还能复制一部分记忆。”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老校长:“听您的意思后来找到应对它们的方法了?” 张强看老校长说话太慢,于是抢着说道:“还是我来说吧,对付那东西其实很简单。你仔细看一下就能发现这东西都是一个母体跟着几只幼虫。而且吧,它们的额头上都有个小小的叉号一样的条纹。虽然挺浅,但是仔细看看还是能发现的。” 安娜赶紧检查刚才的变形虫尸体,然后对我点了点头验证了张强的话。 张强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次你知道我们面对的,这都是一些什么怪东西了吧?” 我点点头,于是继续问道:“你们每天就和这玩意儿打交道吗?” 张强活动了一下自己被绑麻了的肩膀,说道:“可不是嘛。刚才要不是你来得及时,估计我和老校长还有赵丽丽就被抓走了。” 安娜纳闷的说:“它们不当场吃掉人类,反而是要抓走?” 张强点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对啊,这些东西其实很像是蚂蚁或者蜜蜂,咱们平时能见到的都是外出找食物的最底层的虫子。它们负责保卫的,负责指挥的,生育的,都会在虫子窝里。不过廿无,安娜你们别看这东西凶,我们都找到规律了。它们很怕雄黄粉。以后你们见到那玩意儿不用打。抓起一把雄黄粉,一下拍它脸上就解决。” 我笑了笑说道:“听着挺有道理。” 张强一听急了:“什么叫听着挺有道理啊。这是经验。” 我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张强问道:“就这么简单?” 张强笑道:“是啊,就连小孩子都能干掉它们好几个。” 安娜一听哈哈大笑:“那你们两个大男人外加一个赵丽丽怎么被抓了?” 张强赶紧解释:“不是,廿无媳妇,不是这样的。所有营地都有雄黄粉画的圈儿,所以在营地谁也没见过这个小心啊。” 校长点点头:“是啊,张强确实没撒谎。而且呢,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变形虫袭击营地了。” 我试探着问道:“最近很久都不袭击营地了吗?” 张强说道:“对啊,一个星期都没出过这种事了。” 我再看向老校长,老校长也点点头,验证了张强的话。 这时候就听到屋子外面一群女生大喊:“变形虫,快打。” 我和安娜一听就紧张了起来,我们赶忙各自抽出铁棍就跑了出去。 然而我们还没跑到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雄黄味儿。 随后就看到一只恶心的大虫子正在被几个女生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看着虫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不由有些好奇,这些虫子难道是男子有问题吗?明明自己那么弱干嘛还来送菜呢?这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因为营地肯定是有雄黄粉画的圈儿,而且看几个女生打虫子的样子,似乎也很得心应手。也就是这群虫子肯定是吃过不少亏的。 等等,等等一个星期没袭击过任何营地。那他们吃什么?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这不就是,一个一般人渴死的时间吗?而且刚才张强说了,这些只是找食物的虫子。可是,可是。。。对了营地外的硫磺圈儿肯定是出问题了。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顺着虫子来时的脚印找了过去。 安娜大声喊:“老公你去哪?” 我回头喊道:“我去营地外围看看。”当我到达营地外围,我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此时的硫磺圈儿,已经被人用扫把扫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然后我看到一只红色眼睛的虫子从缺口爬了进来。 我大喊道:“快跑啊,变形虫来了。”那虫子似乎听见了我喊声,它抬起头看向我,然后开始快速的向我冲了过来。 安娜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一边拉着我逃跑,一边大喊:“你个笨蛋愣着干嘛?用雄黄粉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我拿出一把雄黄粉,朝着虫子就扔了过去。虫子很聪明,它看到我扔雄黄粉,马上停下了脚步。不过它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看来雄黄粉对它还是很管用的。 就这样,我边走边把雄黄粉往虫子脸上扔。虫子似乎很忌惮雄黄粉,它不敢靠我太近,但是又不愿意离开。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虫子,发现它的爪子上有很多倒钩,这些倒钩的尖端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看来这个虫子的爪子很锋利,如果被它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安娜也从另外的方向跑了过来,她看到我正在和虫子对峙,赶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后朝着虫子扔了过去。石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虫子的身上。虫子被石头砸中,它的身体晃了晃,然后继续朝我冲了过来。看来这个虫子的皮很硬,石头对它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我感觉这样下去不行,因为雄黄粉早晚会用完的。 于是我就对安娜说:“你赶紧去通知营地的人。这次来大虫子了。让她们带着雄黄粉赶快来支援。” 安娜一听赶忙凑过来说道:“要不,我再试着变一次深潜者?”说完,只见她的皮肤快速被鳞片包裹,但是那鳞片却又飞速的退了下去。 我猜测这一定是她频繁的变化深潜者,已经消耗掉了大量的类似于能量的东西。我刚想催促安娜离开,然而那个大虫子却已经朝着我们猛的冲了过来。 虫子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躲避,随后一阵剧痛传来,我被虫子锋利的爪子抓到了胳膊。 我手臂仿佛要被扯断一般,鲜血顺着我的胳膊流了下来,瞬间染红了我的衣服。 我挣扎着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拿出雄黄粉,朝着虫子的脸上扔了过去。 虫子似乎有些害怕雄黄粉,它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但是很快,它又继续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看着虫子朝我跑过来,心中一横,反正死定了,倒不如拼一把,于是我握紧手中的匕首,朝着虫子的心脏刺了过去。 虫子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它连忙躲开了我的攻击。然而我的匕首还是划破了它的皮肤,顿时鲜血直流。 虫子愤怒地咆哮着,然后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拼命地躲避着虫子的攻击,但是无奈虫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根本躲不过它的攻击。 就在这时,我看到安娜从我身后冲了过来,然后一把将我扑倒在地。她双手死死地搂住虫子的脖子,然后张开嘴巴朝着虫子的脖子咬了下去。虫子痛苦地挣扎着,但是它却无法挣脱安娜的束缚。 我趁机拿出雄黄粉,朝着虫子的脸上扔了过去。虫子的脸上立刻被雄黄粉覆盖,它痛苦地嘶吼着。随后虫子便开始身体剧烈的颤抖。我亲眼看到雄黄泼在那怪虫子的伤口上,就好像是沸腾了一样,咕嘟嘟的冒着泡儿,紧接着虫子的伤口就开始冒出了大量的青烟。之后虫子身上的鳞片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很快,虫子就变得干瘪瘪的了。接着虫子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第42章 风暴前夕(1) 我看着安娜领着新宇回了我们分到的房子,此时已经轮到我守夜了。 张强拿来了一个记录本,对我说道:“赵丽丽同学帮忙记下来的,你看看吧。这群孩子的服药量有点惊人。原本我开的一天两次一次两片的利培酮,剂量已经很大了。但是根据赵丽丽的记录现在平均到每个学生,平均一天八粒左右。我也问了她们理由,她们都说感觉自己身体,出现了耐药性,如果不多吃一些根本扛不住。” 我看了看张强拿过来的记录本,上面记录着每个学生每天的服药量。确实有些惊人,有的学生一天甚至要吃十几粒利培酮。 可我也知道,这些学生长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他们的身体确实会产生耐药性。 很多患者在长期服药之后,他们原本的剂量往往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不得不加大剂量服用,来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这种情况在临床上非常常见。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过量服用抗精神病药物,可能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这些孩子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这么大的剂量,实在是让人担忧。 我叹了口气:“强子咱们开始商量一下,给他们逐步降低药量的计划吧。八片太多了,我看这记录里边还有十片的。”说完这句话,刚刚被变形虫咬过的胳膊开始隐隐作痛。 张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也觉得这些学生吃得太多了。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一下子给他们减少药量,我怕他们会出现戒断反应。” (注:戒断反应是指长期服用药物的人,在突然停止服用药物后出现的一系列生理和心理上的不良反应。这些反应包括头痛、恶心、呕吐、失眠、焦虑、抑郁等,严重时可能会导致癫痫发作、昏迷甚至死亡。) 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现在只能慢慢来,先减少他们一天服用的药量,比如从八片减少到七片、六片等等。等他们逐渐适应了这种剂量,再慢慢往下减。不过,这个过程可能比较漫长,而且还需要严密的监测。” 我继续问道:“护士找得怎么样了?这种末世环境下估计不容易吧。” 张强苦笑:“找了怎么没找啊,金陵卫校也没陷落。那里的女生也很多。起先听说金大要人,各个以为加入楚天的后宫团报名都很踊跃。结果一听是要去治疗精神病一个个都反悔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没办法,对精神类疾病的歧视,到了末世也没改变。不怨人家。” 张强点点头说道:“嗯,是啊。不过,这两天我托人打听了一下,金陵医专有几个愿意过来的男生。他们都是学护理专业的,而且之前也接触过精神疾病患者,有一定的经验。” 我想了想说道:“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才。不过,也不能太着急了,不要上来就安排太麻烦的工作,免得把人吓跑了。” 张强把烟头扔到了篝火里,烟头在篝火中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冒出一缕青烟。 张强看着篝火,叹了口气说道:“唉,咱们现在的人手真是捉襟见肘啊。虽然这些学生也算半个医护人员,但是她们毕竟没有经历过临床工作,很多事情都不懂。而且,我担心她们无法胜任一些高强度的工作。” 我看了看张强问道:“这次来的除了那个认为自己是大小姐的赵丽丽,还有没有别人?” 张强苦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还有个王倩,她觉得自己很温柔,所以自己必须是楚天的原配。” 我看了看张强:“王倩的想法楚天不合逻辑啊,什么叫她很温柔所以是原配。” 张强笑了笑道:“他们不是都觉得自己生活在末世爽文里吗?这就是标准设定,那群孩子们相信自己是末日文主角团这种设定肯定也是承认的。” 我试着问道:“那么也就是楚天的正宫娘娘都来了呗?” 张强苦笑:“差不多吧,不过也就她吃完最多,吃起来一把一把的。” 我大惊:“她的症状很严重吗?”张强耸耸鼻子,然后回忆了一下:“其实她并不严重。你忘了?那群学生私下偷偷换药。所以利培酮在他们那边属于硬通货。因为每个都有刚需。这也算是末日炫富,以及给其他女孩展示楚天对她有多宠爱的一种方法吧。” 我傻眼了,可仔细一想和末日前买包不是一个性质吗? 于是我说道:“那估计想劝她少吃药很难吧。” 张强捏捏眉心:“别提她,太搞心态了。” 老校长看了看我们,走过来说道:“你俩说的我药剂药量我也不懂。不过我是学经济学的太知道所谓的奢侈品和刚需是怎么回事了。末日前各个觉得手机是刚需,现在还有人拿出那玩意儿了吗?很多东西都是觉得重要,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如果你们能让她们知道自己得病了。认识到要早点康复,那么谁吃药多不就被人笑话的最狠吗?那样谁还拼命吃药呢?” 张强苦笑了一下说道:“老校长,我也知道啊。可精神类疾病有几个真正治好了的?” 老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精神类疾病确实很难治好。但是,只要我们能够帮助她们控制住病情,并且让她们逐渐恢复正常生活,那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张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嗯,我明白了。老校长,谢谢你。” 老校长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为了孩子们好嘛。” 原本的金陵大学的主楼内,楚天拿着一杯红酒,柳青穿着一件蓝色的晚礼服长裙出现在他的背后。楚天邪魅一笑:“女人你还想顽固的坚持多久?我知道你喜欢我。” 柳青笑了笑将头搭在楚天的肩膀上,然后用她纤细的手指托起楚天的下巴说道:“等你统一金陵了再说吧,好不好?” 楚天一把抱住柳青,还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却被柳青的手抵住。柳青媚态的眼神儿,似乎是要拽楚天到怀里,可她的手却牢牢的抵住了楚天的身体。 她吐气如兰的在楚天耳边说道:“别急嘛,我都不急,你这个天命之子还那么着急吗?” 楚天被撩拨的浑身发热,但还是忍住了。他知道柳青这个女人的厉害,如果自己被她控制了,后果不堪设想。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说道:“好,那就听你的。等我统一金陵了,咱们再谈其他的事情。”柳青满意地点点头,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说道:“嗯,这才是我的天命之子应该有的样子。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说完,柳青便离开了房间。 楚天看着柳青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个女人虽然漂亮、妩媚,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算计和阴谋。他不敢相信她,但却又无法拒绝她。他只能祈祷自己可以驾驭这个女人,不要让自己被她控制了。 此时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穿着一身白色制服走了进来。她的双马尾就那么随着她的步伐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她头顶的呆毛一翘一翘的,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 少女走到楚天面前,她微微弯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楚天大人,您今天有什么吩咐?” 楚天抬头看了一眼少女,然后说道:“菲雅,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菲雅一脸认真地说道:“您说吧,楚天大人。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全力以赴地完成。”楚天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我要你去帮我一个人,他叫武廿无。看看他和柳青什么关系。” 让我们将视线放在柳青这边,此时的柳青已经躺在了浴缸里,她光滑白皙的皮肤被白色的泡泡覆盖了大半。此时王伟走了进来,笑道:“那个大小姐,楚天上钩了吗?” 柳青微微一挑眉毛,说道:“你胆子够大的,还敢来找我?” 王伟丝毫不在意柳青的威胁,他走到浴缸旁边,伸手拿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他喝了一口红酒,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不是想问问您的进展嘛。” 柳青冷笑了一声说道:“进展很顺利,他已经上钩了。” 王伟笑着点点头说道:“很好,不愧是柳大小姐。对了,我听说你给他吃了不少药?” 柳青缓缓的从浴缸里起身,她身上裹着浴巾,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走到王伟身边,用纤细的手指勾起王伟的下巴,笑着说道:“你想知道?” 王伟笑了笑说道:“当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柳青媚眼如丝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仿佛充满了诱惑:“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伟挑了挑眉毛问道:“什么条件?” 柳青笑了笑说道:“帮我给武廿无点儿小惊喜,让他跪着来求我。” 王伟点点头说道:“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了。不过,我想知道,给武廿无送了惊喜以后,您给我什么奖励呢?”柳青媚眼如丝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仿佛充满了诱惑:“放心吧,很大的奖励。”说完,柳青将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半个肩膀。 她凑到王伟耳边,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等我把这个惊喜送给武廿无之后,我保证会让你满意。” 王伟看着柳青,咽了口口水说道:“好,一言为定。” 第43章 风暴前夕(2) 篝火的火苗变小了,它似乎还勉强散发着最后的温度,我和张强敲定了每个人减少利培酮后的具体数量。此时的海水已经侵蚀到了金陵的附近,以至于我们在金陵的夜晚都可以听到海浪声。 张强看了看表说道:“廿无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笑了笑很是无奈的说道:“算了吧,我这时候回去。安娜和新宇都会被我吵醒。” 张强点点头,然后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毯子披在了我的身上。他小声地说道:“那你注意点身体。别感冒了。”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把毯子裹得更紧了一些。张强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靠在墙壁上,看着篝火慢慢熄灭。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海浪声不断地传来。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一个人正站在我面前。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那个人的语气中讨好又带有一丝嘲讽,声音怪异:“廿无兄弟,好久不见啊。哈哈。” 我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就被愤怒所占据,因为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王伟,那个曾经让我最信任的队友,然而他的欺骗与谎言至今仍是我的梦魇。 我站起身,怒视着王伟说道:“你这个混蛋!你还有脸来见我?” 王伟笑了笑,他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比原来英俊了些许的脸庞。 他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是那种怪异的语调。他笑着说道:“我为什么没脸见你?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和安娜的小故事对吧?” 王伟用他天蛾人生来就有的巨大力量推开了我,他冷笑道:“好好谈谈,否则我就打断你的四肢好好谈谈。”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右腿剧烈地疼痛起来。王伟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冷笑道:“怎么?不服气吗?你个废物。要不是我,你和安娜早就在那个破超市喂了怪物了。我就每天玩玩儿她,当做利息不行吗?”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然而却被他一脚踩在手上。手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的面容开始扭曲,身体也因为这痛感开始颤抖。 王伟再次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拉了起来。然后他用力地把我的脸按在篝火旁边。篝火里燃烧着的木头散发出灼热的温度,我的脸瞬间就感受到了那股灼热感。我痛苦地挣扎着,然而却无济于事。 王伟笑着说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如果你再敢反抗,我就把你扔到火堆里,让你变成烤猪。” 火焰不断地侵蚀着我的皮肤传来一阵阵剧痛,我闻到眉毛要烧焦了的味道。然而此时,他却把我拉了回来,我刚想说什么,只听咔嚓一声,我的右臂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王伟看了看我说道:“你这个人真的不识趣啊。在滨海的时候我们都把家安到坦克展览馆的对面了。你还不组建势力。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我苦笑一下说道:“我后边当然猜到你们的目的了。组建势力,这样你们就可以一直强大下去。你们天蛾人无法控制吃了人肉的人类。所以你们会给楚天的势力提供最好的伙食。他们给你卖命,你们给他们吃的。就像是猎犬一样。对吗?” 王伟不可思议的说道:“哎呀哎呀,还真聪明啊。组建个势力得到柳青那样的美人儿,还可以享受权力。多开心啊。来吧,给句痛快话。如果我杀了楚天你愿不愿意管理金陵。你点点头,金陵就是你的了。过去不好的记忆我帮你抹除。我还是你的小弟,怎么样?” 我哈哈大笑起来:“一个每天拿我当傻子耍的小弟吗?” 王伟拍拍我的脸说道:“我活了五百年了,我还辅佐过两任皇帝,无数的枭雄,他们都特么没你事儿多。给句痛快话,行不行?不行我就弄死你,也省事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安娜那边有了动静,安娜此刻已经恢复成了深潜者的形态。她看见王伟正把我的胳膊拽了下来。安娜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吼,她赶忙跑过来。 王伟看了看安娜,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只劣质的深潜者罢了,我折磨你的时候我可是拽了你那个敏感的金色鳞片呢。叫声我现在还很喜欢。哈哈哈。” 安娜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嘶吼,似乎是在控诉着王伟的恶行。王伟突然抓住安娜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安娜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王伟冷笑道:“哈哈,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啊,贱人。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再尝尝那种滋味的。” 安娜开始咒骂起来,虽然听不懂,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国骂。而且她使用了深潜者的语言。那种刺耳的声波让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王伟却面不改色,他说道:“蠢货,你们深潜者太弱了。如果你们足够强大的话,我早就死了。” 安娜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摆脱王伟的控制。然而王伟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安娜根本无法挣脱。 王伟冷笑道:“别挣扎了,你就乖乖地享受吧。”说完,他狠狠地掐住安娜的脖子。安娜发出痛苦的哀嚎。王伟用另一只手将安娜翻了个身,然后狠狠地压住她。他开始撕扯安娜的鳞片,安娜发出痛苦的哀嚎,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安娜挣扎着想要逃离,然而王伟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安娜发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尖叫。 王伟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他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爽了。这才是真正的深潜者,比那些普通货色强多了。” 王伟抽出一根绳子,将安娜绑了起来。他看着安娜被捆绑的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伟笑道:“不错,不错。果然还是这样的深潜者比较好玩。那些普通货色,一点意思都没有。”安娜绝望地哭泣着,她已经被王伟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王伟冷笑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呢。” 我一头撞在王伟的下巴上,这突然袭击让他猛的一个趔趄。他的鼻子出血了。 就在王伟还要反击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我看看王伟的脑袋被轰掉了一小块儿。 张强气鼓鼓的说:“玛德老子怂了一辈子,我还以为就是抢女人的狗血戏码。没想到你这么变态。”说着又拿起霰弹枪轰了一发。 王伟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涌出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和张强说道:“你们两个混蛋!我要杀了你们!”王伟举起拳头,朝着张强冲了过去。 张强冷笑一声,他举起霰弹枪,对着王伟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在了王伟的胸口上,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王伟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已经晚了。张强走到他面前,用霰弹枪抵住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轰的一声巨响,王伟的脑袋彻底爆裂开来。 这个营地是有枪的就像是我和安娜,最早看到的那样。然而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张强会舍命救我。毕竟王伟的事情已经让我有些不相信友情了。 这时候王伟居然和柳青一样用心灵控制的暗示,在不停的告诉着自己:“我没受伤,恢复到五分钟以前。”他在利用昆虫死亡缓慢这个特点在利用心灵控制自我修复。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伟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原状。他的伤口开始愈合,身体也逐渐变得强壮起来。很快,他就完全恢复了正常。王伟从地上爬起来,他冷笑道:“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张强脸色大变,他惊讶地看着王伟说道:“这怎么可能?” 王伟冷笑道:“哼,怎么不可能?就你们这种三流角色。。。” 就在王伟正得意的时候,老校长拿着另一把霰弹枪大喊:“五分钟是吧,小崽子。我让你五分钟。”说完霰弹枪的子弹,再次轰掉了王伟半个脑袋。 老校长一边拉动枪栓一边对张强说:“强子别开枪,我没字儿了再轰它。老子让他五分钟以前,五分钟以后都是烂泥。”霰弹枪,不停喷吐着火舌,一次次把王伟的肉体轰得稀碎。 随后张强把枪举起继续补枪。五分钟过去了,王伟还是没有死。他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只剩下本能在驱动着他的肉体。王伟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张强和老校长。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些混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说完,王伟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老校长说道:“强子闪开,老爷子我给他来一发炸子儿。” “砰。。砰,砰。。。”五发达姆弹轰击在王伟的身上,随后王伟的半个身子被炸烂了,达姆弹接触的地方就是一个大洞,血肉模糊。可就在老校长放下枪的一瞬间,我看到了王伟的眼睛已经恢复,我还记得柳青在滨海把张磊洗脑成大猩猩的事,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我二话不说直接用那只还没失去知觉的手,直接戳向了他的眼睛,只听噗嗤一声,我的手指插进了王伟的眼睛里。王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我的手指。然而我的手指像是铁钳一样,死死地扣着他的眼睛。王伟痛苦地哀嚎着,他的身体不断抽搐着,似乎想要摆脱这种痛苦。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最后终于一动不动了。 王伟死了。他的肉体失去了生机,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 金陵的某个豪华套房内,柳青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惊,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啊?王伟死了。”随后她露出一抹怪异的兴奋。她嘴角也不知是喜悦,兴奋,还是恐惧,她居然最后是停留在欣喜若狂的表情。 柳青哈哈大笑:“武廿无,武廿无你真是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啊。哈哈哈。” 随后那个蓝色的人形生物出现在柳青的身边:“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柳青一挑眉毛玩味的说道:“猜猜看?” 第44章 风暴前夕(3) 当昨天的战斗结束,我已经因为流血过多失去了行动能力。我只是依稀记得我和安娜是被张强和老校长抬回去的。 我们被搬到我们的那间农舍里。安新宇看到我们凄惨的样子“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安娜全身都疼,她的嘴也因为疼痛微微颤抖了起来。即使是这样,可还是费力的举起手,摸了摸安新宇的头说:“孩子别哭,妈妈没事儿。” 安新宇的脸上被泪水和鼻涕挂满了,他大叫:“小爷没哭,小爷没哭。让你别出去你就是不听。呜呜呜。” 安娜费力的挤出一抹微笑:“孩子你还小,你不懂。。。有些人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就在这温情时刻即将让张强落泪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却从背后响起:“武廿无,有种,天蛾人都敢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粉色双马尾的女孩坐在窗台上抠着指甲。她看到众人看她,也不害怕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女孩穿着一身白衣制服,她的双马尾就那么随着她的步伐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她是楚天的护卫也是曾经金陵大学的校花,更是张强的学生。 张强瞪了女孩一眼:“楚天让你来的吧。” 女孩可爱的微笑了一下说道:“老师真是年纪大了。我说了多少遍,要叫楚天大人。” 老校长说:“你来干嘛?” 菲雅看了看老校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行了,你们也别给那些女孩治病了。楚天大人说了,要打响统一金陵的战争。原本调来的一千来人,都要回去。” 菲雅看到张强面色不善,却并不在意她指着我说:“武廿无,你和安娜也要和我来。” 张强的霰弹枪一下顶在菲雅的下巴上,恶狠狠的说道:“我兄弟不是你们的人,你不能带走。” 菲雅也不生气她先是笑了笑,然后故作惊恐的说道:“张老师,我知道你是不光是心理学博士,也是移动靶射击冠军。你手里有把枪,谁也打不过你。但我只是个传话的。你弄死我有用吗?”说完菲雅还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调戏张强。 张强怒极反笑,他冷哼一声,然后说道:“好啊,那我就跟你走一趟。我倒要看看楚天要干什么。”说完,张强将霰弹枪扔在地上,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菲雅走到我的一边说道:“一看你就是个炮灰男配的命,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活到现在。算了,带着你的老婆跟我走。”说着就要去抓安娜。 安娜紧张的看向菲雅,说道:“你要干嘛?” 老校长举起霰弹枪说道:“强子,弄死她。人家廿无夫妇俩来这里帮咱们。楚天那小子的命令一听就没憋着好屁。”张强瞬间拿起枪“砰”地一枪轰碎了菲雅头顶的天花板。 张强看着飞溅的碎屑,一指菲雅冷冷的说道:“我不想杀人。赶紧滚!” 菲雅笑了笑,居然扭了起来,一把拉住张强:“张哥,人家都来了。给我两粒呗。” 张强大怒:“我给你两发霰弹,要不要?” 菲雅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张强一脚踹出去了。 菲雅在摔了个狗吃屎,她爬起来大骂:“不就是特么两粒吗?瞧你凶的。” 张强打开门,把两粒药片扔在地上,菲雅瞬间像是个哈巴狗一样,赶忙蹲在地上把药捡了起来。 她看了看然后嫌弃的说道:“阿卖力卡药?有印度的吗?”张强对天开了一枪,原本可爱的菲雅竟然像是个猴子一样,手脚并用的跑了。 我拄着拐走出来眼前这怪异的一幕有些惊呆了。于是我试着问道:“难道这个也是楚天那个后宫团的人吗?” 张强无奈的点点头说道:“是啊。这次药物滥用,也就楚天的后宫团最严重。” 我自然是听张强说过,但是没想到这群人已经变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我看着原本漂亮的女孩竟然像是一个乞食的猴子一样,心里也有说不出的异样感。 老校长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廿无啊,别怕。别看他们把我赶出来了,可我这把老骨头很硬,他们吃不下我。” 我一时间有些感动,然而我很快就开始为他们担忧了起来。我看着这阴沉沉的天,再看看如临大敌的张强。心里多了一种自责,然而同时感受到更多的却是踏实。这种同伴的感觉并不是王伟让我忽然觉得他很有意思,亦或是他在我身边很有成就感。而是他们是一根柱子,我累了可以靠一下的柱子。 城市的另一端,柳青的居住的大楼下,一队队身穿黑色特战服的戴着白色天蛾徽章的士兵们。他们正在集合列队,准备面对即将展开的大战。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已经坐在步兵战车里面,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人摘下面罩整理了一下防弹衣,然后继续将一发发的子弹从盒子里拿出来,然后一发发的压入备用弹匣。 如果仔细看这个人,不难发现这个就是王伟的发小张磊。他自从那次看到蜈蚣吃了阿莉以后,他就离开了滨海。 然而,他惊讶的发现即使跑到了金陵,柳青的身影依旧无处不在。所以他索性就放弃了逃避当了柳青手下的一名佣兵。张磊听着排长在复述任务,这已经是排长第三次强调不留活口了。 然而作战目标不是任何敌人。而是袭击楚天的车队,任务也很简单,轻重机枪火力压制,然后枪榴弹消灭轻装甲单位。如果有重型装甲车辆掩护就交给直升飞机。 这时一个士兵问道:“头儿你是不是听错了。咱们过去不都被大小姐派去帮楚天打仗吗?怎么这次又是去袭击楚天啊。”其他的士兵也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排长无奈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咱们当佣兵,就是拿了钱就办事,问那么多干嘛?” 再说楚天这边,原本的金陵大学的老校区,现在的楚天神王军总部。 此时的老校区已经像是一个兵营,门口被安置了沙袋,铁丝网,轻重机枪,以及碉堡和明暗火力。 楚天看着自己的学生兵在忙碌,陆陆续续有学生兵推着大炮进入学校。楚天此时已经觉得自己即将成为金陵之主了。 一个军官模样的女人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靴自信的走来,敬了个礼而后汇报:“报告楚天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楚天好奇的问道:“去叫武廿无的人还没回来吗?” 女军官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他们一直没有消息。” 楚天歪歪头,眼睛微微眯起,一脸疑惑的说道:“没有消息?怎么回事?这都快八点了。菲雅是干什么吃的?” 女军官摇摇头说道:“可能是半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他们应该没事的。” 楚天冷哼一声说道:“反正我们今天就要进攻。不管菲雅他们了。金陵这边就靠你了,小莉。” 女军官点点头,说道:“放心吧。金陵,我熟。交给我了。” 楚天点点头说道:“好,那就拜托你了。只要拿下了金陵,整个江南就都是我们的了。你可以加入我的后宫团。” 女军官兴奋的敬了个礼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楚天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女军官看着楚天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开什么玩笑,你这个疯子。我可不会跟着你卖命。” 女军官看着远处的金陵医科大学的方向,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她喃喃自语道:“我还是喜欢那里啊。那么一个书香气十足的地方。我的学生们也很可爱。不过你们都走了。这里也没有留下什么了。算了。反正这里也就是个基地罢了。” 金陵城外,破旧的村镇里,这里就是我,张强,老校长,安娜还有那个学兽医出身的王教授,以及一些没有加入楚天阵营的学生最后的避风港。 之前这里名义上是楚天的神王军一处分部,但是因为老校长把我和安娜保护了下来,所以神王军的旗帜自然也无法再挂着了。 张强一边检查着武器,一边对王教授说道:“我说,你个兽医怎么也跟着掺和进来了。” 王教授呵呵一笑,说道:“我能看你们去死?给我发一把枪。” 张强有些犹豫,可是王教授却说道:“你不会觉得楚天的神王军,以及城内的天王军,野狼兵团会尊重日内瓦条约不杀手无寸铁的人吧。行了,这都末世了,给我把枪。” 老校长点了点头,随后张强递给了王教授一把枪。这还是一把狩猎野猪用的霰弹枪,可能因为这里靠近林区的关系,所以张强他们搜集到的也都是这些猎枪。 张强对我和王教授说道:“这枪威力很大,后坐力也很大,是25mm口径的,用八号霰弹,也可以打软尖弹,以及咱们改造的达姆弹。理论上每次压八发子弹,实际六发。全枪重量六公斤。这枪一打一大片,可别乱开火。” 我和王教授接过枪一下就感受到了它的分量,这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重,但是握在手里一下就有了一种自己掌握命运的感觉。 张强继续说道:“廿无,王教授,别的不给你们讲太多了。有效射程啥的,告诉你们也没用,考虑的太多你们也打不准。记住了,人影儿有一巴掌大,你们就砰的一枪打过去。什么防弹衣,基本都白给。” 王教授一听就瞪大眼睛,大呼:“张教授,亲哥啊。你和老校长什么时候弄出这种东西啊,我还真没想过这玩意儿还能改造成这样啊。厉害,厉害!”我作为一个枪械完全不懂的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我老婆安娜作为一个在西方生长的孩子,她比我更懂这些,于是小声给我说:“施瓦辛格的电影看过吗?那种枪猛不猛?” 我一听就连连点头,猛不猛吗?一枪就把敌人打飞了。 我咽了咽口水问道:“这么厉害?” 安娜坏笑着说:“没你厉害。天蛾人眼珠子都被你戳瞎了。” 第45章 风暴前夕(4) 天空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阴霾,在这末日降临后的世界中,苍穹始终被无尽的尘埃和绝望笼罩。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似乎所有的色彩都被剥夺,只剩下灰白的废墟和沉默的绝望。然而,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却也有一丝生机悄然绽放。 安娜开心的对我大喊:“老公我带着新宇玩儿的时候发现宝贝啦!” 安新宇点点头附和:“嗯嗯,很厉害的大宝藏哦。”他们说完安娜就让新宇拉着我快去看看。 起先,我以为他们是发现了一个没被人洗劫的小超市。毕竟这种事在末世里也很常见。 然而,他们居然意外地发现金陵公交总站的汽车仓库,并且还隐匿在我们这个荒凉的村子附近。 我仰望着这个被绿色藤蔓植物爬满的大型仓库,只见这座庞大建筑伫立在那里,它巨大的身躯仿佛能够吞噬掉整个天空。 我们小心翼翼地推开仓库那沉重而锈迹斑斑的大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岁月的痕迹扑面而来。安娜打开仓库的电灯开关,伴随着灯光逐渐亮起。眼前呈现的是一排排被淘汰下来的金陵柴油公交车,它们静静地停放在这里,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巨人。 这些公交车,从八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跨越了数十年的时光。虽然它们已经被时代的洪流所淘汰,但车身依旧保留着当年的风采。只要给它们的电瓶充上电,加满油,它们便能够重新焕发出澎湃的动力,此时的我似乎都能想象到它们发动机的轰鸣声。 仓库里的柴油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让半数的“大家伙”开回我们那个小镇。这将是我们在末世中新的战车,带着我们穿越废墟,寻找生存的希望。 在仔细检查所有车辆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几辆特殊的公交车。它们原本是监狱淘汰下来押运犯人的车辆,车身两侧都进行了加固,窗户也焊上了钢管,显得异常坚固。最让我们惊喜的是,这些车辆还配备了高功率探照灯。 除此之外,还有几辆军用考斯特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它们的状态良好,显然是经过了细心的保养。这些考斯特在进行了钢板加固,并加装了红外和夜视探头以及防弹玻璃。原本车厢内的座位也被拆除了,换成了一个个铁皮箱子。 这种结构意味着,它们不仅可以作为客车使用,还可以作为小型装甲车使用。不过,由于车身的自重太大,它们只能依靠柴油发动机来提供动力,这也意味着它们的速度会比普通的公交车慢一些。 我用张强给我的对讲机叫来了老校长他们。他们一进来也都是一惊,完全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老校长激动的说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太好了,太好了。咱们赶快检查一下,汽车的情况赶紧修车。争取在金陵大乱之前可以让这些车带着所有学生离开这里。”听到这里我和张强以及王教授纷纷开始动手检查车辆,安娜带着新宇去给所有车辆电瓶充电,以确保车辆的正常运行。 老校长叫来了我们这个营地愿意离开的学生们开始修复汽车,他们从仓库里找来了各种工具和材料,开始对车辆进行检修。 安娜对我说:“亲爱的,我想要一辆校车,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到后点点头:“可以啊,不过需要好好修一下。这些车虽然都还能开,但是毕竟很多年没有没有维护过了。” 安娜自信一笑说道:“放心,交给我。这些车的整体结构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据我观察这些车的电路都没有损坏。只要清理一下灰尘,更换一些破损的零件,校车很快就能跑起来。” “嗯,我相信你。”我微笑着点点头。 随后,我和安娜开始检查校车。经过一番仔细检查,我们发现校车确实有一些零件需要更换,但是整体状况还是很不错的。 于是,我们开始着手修复校车。我们将校车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遍,然后将破损的零件都替换掉。经过一番忙碌,校车终于焕然一新。看着修好的校车, 安娜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校车修好了!”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校车旁兴奋的安娜问道:“怎么一定要选择校车呢?” 安娜听后脸红一下,然后小声在我耳边说:“因为我知道校车一般都有隔音玻璃,这样小孩子在校车里都能看书。所以我就想把校车,改装成咱们的家呀。”说完她还对我眨了眨眼。 我看着安娜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心里暖暖的。我对安娜说:“好,都听你的。” 随后,我走到校车旁边,仔细打量着它。校车的外观很漂亮,白色的车身加上红色的线条,看上去十分大气。它的前脸采用了经典的方正造型,两侧的大灯炯炯有神。 我伸手摸了摸车身,感觉非常厚实。我把车门打开,走进驾驶室,里面很宽敞,座椅也很舒适。我试了试油门和刹车,感觉都很灵敏。然后我又看了看仪表盘,发现车的油箱里还有不少油。 我关上车门,对安娜说:“这辆校车很不错,完全可以用。咱们赶紧收拾一下,争取明天就能开着它离开这里。” “嗯。我先进去看。”安娜说着就打开校车的门。 她又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玻璃,然后打开了车内的灯,她先从驾驶室里开始,一点点检查校车的情况,她先是检查了汽车的刹车和油门,确定没问题后,她又开始检查校车的内饰和座椅。她打开校车的每个储物柜,检查里面是否有遗留的物品。 她打开校车的天窗,让阳光照射进来,驱散车内的阴暗。她检查完校车内部后,又打开校车两侧的窗户,让空气流通起来。 安娜真是一个细心又认真的人。我被安娜的认真感动了,我走过去,帮安娜一起检查校车。我们两个一起忙碌起来,不一会儿,校车就被我们彻底打扫干净了。 安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说:“好了,终于打扫完了。” 我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说:“辛苦你了。” 安娜笑着摇摇头说:“不辛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此时她的嘴角上扬两个酒窝儿很是诱人。 这辆校车被收拾出来了,但是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食物和燃料。 我和安娜一起走到仓库里,开始准备这些东西。我们找到了一些罐头、饼干、巧克力等食物,还找到了一些汽油和柴油。我们将这些食物和燃料装进一个大塑料袋里,准备一会儿带回校车上。 然后我们回到校车旁,把塑料袋放进后备箱里。接下来,我们检查了一下校车的轮胎,发现轮胎都完好无损。最后,我们坐到驾驶室里,开始准备启动校车。我踩下离合器,挂好挡位,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老校长拿着对讲机气喘吁吁的跑来说道:“别着急。先别启动。楚天带人把这里围了。快拿上枪跟我来。” 我听到这里,脑袋就嗡嗡的响。这个楚天,这个精神病,到底要干嘛?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我看了一眼安娜,两人纷纷拿上了大口径的霰弹枪来到了仓库的外边。 此时,仓库的外已经站满了神王军的士兵,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和柳青的队伍很像但是他们的天蛾图标是印在衣服上的,而不是柳青手下那些佣兵一样挂着天蛾的金属牌子。我看着一个长发男子走到我的对面,我猜测这个人一定就是楚天了。 男子走到我面前邪魅一笑:“医生,告诉我你的角色定位。好吧,不用了,你老婆这么漂亮,你一定是书里的人渣老公的人设,对吧?其实我们,都生活在一本小说里而我就是这本书的主角。并且我了解所有的网文套路。别否认,别否认,你这种心理医生的精英人设,遇到我这种屌丝逆袭的人设屁都不是。交出你的老婆填充我的后宫,你就可以滚了。”我看着这个以为自己是网文男主角的二逼,用霰弹枪的枪口抵住他的脑袋。 安娜也用枪指着楚天,并对神王军的所有人大喊:“楚天在我们手上立刻散开。”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神王军的士兵居然都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们。 楚天笑道:“你觉得,小说主角会死吗?” 第46章 一个笑话 璀璨的骄阳照在我们身上,却无法驱散眼前这荒诞而危险的局面。我和安娜,手持枪支,面对着那个被称为楚天的男子,以及他身后那群神智错乱的士兵。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楚天,他的外貌并不出奇,但那双眼睛却透出一种诡异的狂热。他站在仓库的入口处,笑容诡异而滑稽,仿佛正享受着这场荒诞的闹剧。 “哈哈,你们以为拿枪指着我就能解决问题吗?”楚天大笑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戏谑和挑衅,“告诉你们,我楚天可是神王军的首领,是不死的主角!你们这点小把戏,对我根本没用!” 安娜用枪顶住他的头顶,恶狠狠地说:“让我们走,不然的话,我们就开枪了!” 楚天看着我们,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大笑着伸开双臂:“开枪?你们敢吗?我可是小说主角,你根本没机会杀死我。” 楚天说完就一把抓住了安娜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安娜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楚天用手指勾起安娜的下巴,笑着说:“美人儿,你长得这么漂亮,何必跟着那个窝囊废呢?不如跟着我,成为神王军的王妃如何?” 安娜狠狠地瞪着楚天,她一脸愤怒地说:“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就在安娜还想再推楚天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安娜的枪走火了。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神王军的所有人都已经傻眼了。 因为他们一直坚信楚天就是爽文男主角。就是不死的,然而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爽文男主角呢?安娜的枪可是25毫米口径的改造霰弹枪,枪里压着的是满满当当的软尖弹,和八号霰弹。这一枪的威力,让楚天脑袋上的弹着面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洞,这还没完,里面喷出来的,还有红色的,白的,黄的浆液。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那些神王军的士兵,已经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呆愣在了那里。 楚天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安娜也被这一幕吓傻了,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她手里的枪也掉在了地上。神王军的士兵们也愣住了,他们似乎无法接受自己心目中的主角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了。 这时,一个神王军的士兵突然大喊道:“楚天大人死了,快跑啊!”这个士兵说完就扔下了枪,疯狂地向外跑去。 其他的士兵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纷纷扔下枪,四散奔逃。一时间,仓库里乱成了一锅粥。 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安娜就拉着我跑到了校车里。她一边发动校车,一边对我说:“快,我们快走! 城市另一边,柳青还在布置自己暗杀楚天的计划,突然她的表情先是一阵苦涩,然后她似乎想笑,然而却又带着一种不甘心,最后她无奈的拿起对讲机给自己的手下说:“楚天死了,攻击其他目标。” 柳青回到房间,看到之前一直在她身边那个蓝色的人形怪,她愤怒的一巴掌甩了上去。然后大骂道:“这就是特么你给我推荐的傀儡吗?这特么叫大帝之姿?” 这个蓝色的人型生物一边被柳青痛殴,一边躲避,然而它却没有柳青的感知能力,它还在勉强解释道:“大小姐,我知道你看不上楚天。可是,他可以给咱们统一金陵省去很多的麻烦。” 柳青一听气笑了,问道:“统一金陵?刚特么出门,就被人崩了。我让你统一金陵?我让你统一金陵!我让你胡说。” 柳青越打越气,最后那蓝色的人形生物已经被柳青打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已经扭曲变形,显然是活不成了。柳青气呼呼地坐在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狠狠地踢了那个蓝色的人形生物一脚,说道:“废物,一群废物!一个就会耍嘴皮子,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来帮我。” 柳青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她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骂道:“以后别再来烦我!” 柳青刚刚走到门外,就看到她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管家一脸焦急地对柳青说:“大小姐,出事了!楚天死了!” 柳青闻言,不屑的说:“又特么是废物,要你说黄花菜都凉了。”管家赶忙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柳青撇了撇嘴角笑着打量管家:“您不都是老爷子智囊吗?过去劝我离开武廿无的时候嘴皮子不是挺利索的吗?自己看着办吧。” 管家心说:小娘皮,老子看你狂到没边了。 虽然这个管家这么想着可还是用和缓的语气说:“小姐,您看咱们是不是让您手里那个黑爪子的怪物帮帮忙?” 柳青烦躁的甩了下头发,不耐烦的摆摆手:“行,行,行,快滚吧。” 管家退出房间后,柳青打了个响指,黑子从地面浮现出来一个头顶。比划了一下管家离开的方向想了想,坏笑道:“弄死他。” 黑子领命后,便融入了黑暗。管家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他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走了没多远,管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管家继续向前走,可那个脚步声再次传来。管家有些慌了,他加快了脚步,可那个声音也加快了脚步,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管家越走越快,那个声音也越追越快。最后,管家终于忍不住了,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他的面前。管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黑影,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向管家走近。管家吓得大喊救命。 可黑影一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管家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黑影的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上,突然管家就感到自己的大脑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掏空。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抽走了,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失去了意识。 柳青坐在房间内,感知到了管家的死亡。她先是瞪大了眼睛,仿佛亲眼目睹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那惊讶与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她的脸上浮现。随后,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无常与管家的无能。 紧接着,她竟然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她一边笑一边擦着眼泪,仿佛这场死亡对她来说只是一场闹剧,一个可笑的笑话。 “哈哈,笑死我了。”她笑得前俯后仰,仿佛要将所有的欢乐都融入这笑声之中,“一个天蛾人,还是我爸的得力手下,二十秒不到就被黑子捏死了。” 她笑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唉,可惜了,他终究还是让他跑了。” 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她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柳青,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杀了安娜,直接敲断武廿无的手脚,这样就能把他绑在家里了。” 紧接着柳青的声音变了,她似乎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说道:“柳红你这个变态根本不懂爱情。” 第47章 一物降一物 校车内,我和安娜紧张的看向前方这密密麻麻的人群。神王军虽然已经溃散,但是还有很多死硬分子对着我和安娜的校车开火。 一般一个标准的校车,都是为了防止各类袭击而进行过改造的。它不但有厚重的钢板保护车身,还可以抵御大多数轻武器的射击。 安娜拿起对讲机呼叫:“张强,老校长,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张强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我们这边还有一些神王军在开枪。不过大多数车都修好,很多学生已经开车冲了出去。” 安娜继续问道:“我们这就过去支援你们。” 安娜挂断对讲机,随后对我大喊:“老公火力掩护。快!” 说完她就把枪丢给我。我拿起霰弹枪,将枪口探出去,开始对着外边人群开火。 这个经过改装的霰弹枪威力巨大,只要轻轻扣动扳机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打歪。 一枪下去,密集的人群中就会爆开大片血花,能看到那些神王军的肢体因为这把枪巨大的威力而到处乱飞。 我连续拉动枪栓开枪,巨大的后坐力震得我双手发麻。校车呼啸着为其他车辆冲杀出了一条血路。 随后一辆军用斯考特杀出,这是张强和校长的车,他们让赵丽丽开车,他们两个把枪伸出射击口,不停地对神王军这些还没跑干净的家伙们倾泻着霰弹。 这些霰弹是12号的子弹,弹珠更小一枪打出去,就能把钢珠喷出更大的面积。 渐渐的仓库内的公交车纷纷突破包围撞出了一条条血路。这些动能强大的柴油车就像是一辆辆坦克一样,冲去神王军的人群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碾碎肉体的声音。 神王军开始全面的溃逃,然而在这个人群中一个粉色头发的双马尾少女,却拖着一把巨大的电锯,向我们的校车走来。 她是菲雅,她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只见她高高的举起那个巨大的电锯大喊:“楚天大人死了,我要你们陪葬。死吧!”这时安娜举起另一把霰弹枪开火了,巨大的冲击力将菲雅渺小的身体掀飞,那边电锯也被打得支离破碎。 只见菲雅的尸体重重的撞在墙上,随后缓缓落下划出一道明显的血线。 菲雅的死了,完全没有这个中二少女想象中的电锯劈大巴,甚至没有一个神王军的士兵去多看她一眼。 这时候神王军这群因药物和天蛾人给予的幻觉而疯狂的士兵,完全没有再战下去的勇气。他们死的死跑的跑,不过一会儿,仓库外的广场上就只剩下神王军的尸体和一些奄奄一息的伤员。 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开始了有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和安娜跳下校车,我们的鞋子踩在地面的血水上,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这些血水有些已经凝固,更多的还是粘稠的鲜血。那些伤员看到我们靠近,都拼命的想要远离我们手中那冷冰冰的枪口。 张强看了看老校长询问道:“老校长。。。这。” 老校长看着这些曾经是自己学生的神王军士兵,叹了口气说:“走吧,走吧,别回来了。” 此时的王教授从另一辆军用考斯特后走了出来,还拿着几把突击步枪。他大声说道:“校长你看是ak47。” 张强看了看苦笑道:“你这个兽医,金陵哪来的那么多ak47,这是五六冲。不过这枪也不错,虽然精度差点,但重量轻,可靠性强。” 老校长拿起一把,掂在手里检查一番,说道:“哟,还不赖,保养的也挺好。”随后他看了看我问道:“廿无知道这枪最大的好处吗?” 我有些疑惑的摇摇头。 安娜笑了笑说:“我知道,这枪不娇气,零件儿也好加工。我看过一些视频这枪打到热的枪托都烧起来了,灭了火一样能打。” 老校长欣慰的笑了笑对我说:“廿无跟你媳妇儿学学。这年头没两根这玩意儿还真是不好出门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然而,余光却看到一个神王军士兵举起他的枪,即将扣动扳机,我刚要阻拦或者扑过去。我居然发现一辆夺路而逃的装甲车竟然从那个神王军头顶上压了过去。 只见那辆装甲车直接将那个神王军士兵压扁,并且从他的身上碾压过去。装甲车一路横冲直撞,朝着仓库的出口驶去。 我们看着那辆轮式装甲车横冲直撞,周围的公交很多已经被它撞得翻倒在一旁,甚至还有些已经起火冒烟。我们的霰弹枪很显然无法给它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张强此时也从车上拿了一把八一杠说道:“我去拦住他。你们赶紧躲起来。” 然而此时安娜突然举起她的突击步枪,她拿起枪就像一只猎豹一般,直接冲向那辆装甲车。 安娜的速度极快,她手中的突击步枪开始喷吐火焰,子弹打在装甲车的装甲上溅起了一片片火花。 然而装甲车根本没有理会安娜。而安娜仍然没有放弃,她一边跑一边朝着装甲车开火,子弹不断打在装甲车的装甲上。 突然,装甲车猛地一个急转弯,朝着安娜的方向冲来,想要将安娜碾死在车轮之下。 这个装甲车想要碾死安娜,安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直接一个急停,然后往旁边一滚躲开了装甲车的冲击。 装甲车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停了下来。安娜从地上爬起来,她端着突击步枪,瞄准了装甲车,准备发起第二轮攻击。装甲车里的人见安娜没有上钩,于是又转动了车,车履带轧过一具神王军士兵的尸体,这个士兵的身体瞬间被碾得血肉模糊。装甲车再次朝着安娜冲去,这次安娜没有躲避,而是直接迎了上去,她一边奔跑一边朝着装甲车开火。 安娜速度极快,她手中的突击步枪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不断地打在装甲车上。 装甲车也开火了,子弹打在安娜身边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火花。安娜一边奔跑一边变换位置,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坚定而果敢。 就在安娜四处躲避的时候,我和张强,还有老校长这边也被一挺轻机枪打得四下奔逃。我就那么跑着忽然觉得天黑了,一个足足有3.8米高的大型推土机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辆d9r推土机据说有405马力的净功率,这不是瞌睡了,就来枕头吗? 我快速爬上这辆推土机,朝着还在追杀安娜的装甲车撞了过去。 而此时安娜已经看到装甲车的火炮锁定了她。 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撞击。随后一阵“咔嚓”声。她再睁眼看去眼前的装甲车居然被这台120吨的推土机直接怼了个稀碎。 那些被这个装甲车碾碎,没死透的神王军士兵也被这个大推土机压成了肉泥。 她看着驾驶推土机的我,我回头对她笑笑说道:“快上来。” 安娜一咬牙坐上了我的旁边的副驾驶。 这时老校长的声音在无线电中传来:“廿无,牛啊!”我听着老校长的赞叹,不由看了看安娜。 安娜似乎也很好奇这个大家伙,对我说:“老公,你休息一下,我来开。” 我点点头,也没有客气,而是在无线电里让老校长和张强他们快点上车。我下了推土机,也准备坐我们的校车离开了。 我们在老校长的带领下朝着出口开去,一路上畅通无阻。有了推土机巨大的推力让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道路的情况。很快就开出了仓库。 第48章 我是好人(柳青1)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在安娜驾驶着巨型的推土机的掩护下,来到了金陵的环城公路。 公路上那些阻塞的汽车只是与这辆推土机刚刚一接触,就被这个钢铁巨兽碾压得变形进而扭曲。 我们这几十辆大巴车紧紧跟在安娜驾驶着的推土机身后。突然我们的车队停了下来,我们下车查看发现是前方的道路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一些树木和汽车残骸横七竖八的挡在我们前方。 此时突然有一条巨大的触手,从路边的绿化带中伸出,它猛地刺向天空,然后又向地面横扫过去。这触手力量极大,将周围的树木和汽车都扫飞出去,有几辆大巴车躲闪不及,直接被这触手抽飞出去。 公路上突然出现这样的一幕让所有的车辆都开始疯狂逃窜。学生们不断地尖叫着,老师们大声喊着让学生们不要慌乱,但是收效甚微。 我们赶紧冲回车上,然后向四周望去。这条触手似乎是某种巨大生物的一部分,因为它还在不断地从绿化带中伸出来。 这时,我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安娜的声音:“老公,我开推土机过去,把路清开。”我还没来得及反对,就看见安娜驾驶着那个推土机冲了过去,她似乎根本不惧怕这个触手,她驾驶着推土机直接撞断了这个触手。 然而,这个触手被撞断后,还有更多的触手从绿化带中伸出,它们开始疯狂挥舞。这些触手有的砸向地面,有的砸向周围的车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似乎要把整个城市都掀翻。被砸中的车辆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学生们更加惊恐了,老师们拼命地喊着让他们不要下车,但是一些胆大的学生已经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安娜驾驶着推土机,冲过去再次撞断了一根触手,但是更多的触手从绿化带中伸出,它们疯狂挥舞着,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砸烂。 一些触手甚至伸向了我们的车队,它们用巨大的力量将一些大巴车直接掀翻,还有一些触手将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学生卷进绿化带中,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消失在绿化带中。 我们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难道这就是末日吗? 此时通讯似乎被干扰,随后居然传来柳青的声音:“喜欢我的小礼物吗?哈哈哈。” 此时我听到天蛾人柳青的声音,一时间让我感觉毛骨悚然。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拿起对讲机大喊:“柳青你要干嘛?” 柳青听到我的声音居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还没注意到我的小秘密吗?我是柳红,那个羞答答的才是柳青。这次我要掰断你的手脚让你当我的玩具。就像你们人类的小孩折腾昆虫一样,你会飞我就揪下你的翅膀。你会跑,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来吧宝贝,我给你的礼物尽情享受吧。”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触手就直接掀飞了我的车顶。 我赶忙一边跑着去救安娜,一边用霰弹枪对着这些触手射击。 霰弹打在触手上,只是让它们微微抖动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疯狂的反扑。 一根根巨大的触手从天而降,砸在我的身边巨大的气浪溅起来的石子大的全身生疼。我看到安娜的推土机正在努力的冲击着这些触手。 我大声喊道:“推土机目标太大了,安娜你快下来。” 安娜听到我声音,在跳下推土机的一瞬间,我就看到巨大的推土机在那些触手的攻击下变得支离破碎。 安娜快速的奔跑,不时的躲避着一次次触手从天而降的抽打。 与此同时,我的霰弹枪里的弹药也已经消耗殆尽。我拿起了枪朝着触手射击,然而子弹依旧只是让这些触手微微抖动一下,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快速的打开储物格拿出子弹开始换弹,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安娜的惨叫。 我扭头一看,就看见一根触手直接缠住了安娜的腰,把她高高的举了起来。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我抱起枪一边射击一边冲着那根触手跑去。我一边跑一边换弹,很快就清空了所有的弹匣,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那些触手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一般。 安娜的腰已经扭曲变形了,我看到安娜痛苦的表情。 我接着换弹匣,我一边跑一边换弹匣。我知道我必须要救她,然而我的速度根本追不上那根触手。 我大骂道:“柳青你个变态,快放了她!” 这时,空中传来柳青的声音:“哈哈哈,现在知道疼了,你这个渣男,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说完又是一根触手从绿化带里伸出,猛地向我砸来。 我急忙躲闪,然而还是被这根触手击中,我整个人直接被拍飞出去好几米。我感觉我的身体都要散架了,全身的骨头像是要断裂一样。 我挣扎着站起来,拿起枪刚要继续射击。这时,我听到安娜的尖叫声,我赶紧抬头看去,发现柳青居然已经来到了安娜的面前。柳青看着安娜笑着说道:说道:“你都不干净了,怎么武廿无还要你。你给我说说?你都用了哪些小花招儿?”她的话刚刚说完我的枪子儿就打在她的头上。 柳青愤怒的看向我说:“你给我安静一点,男人!”随后一个巨大的怪物触手就一把抓住了我。那触手巨大的握力让我感觉所有的器官都要崩出来了。 柳青笑着操纵着巨大的章鱼走出了森林,她得意的说道:“嘿嘿,我很厉害吧。哎,对了安娜。王伟折磨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啊?我记得你可是有一阵子在那个王伟那里一点儿尊严都没有。怎么在武廿无这里装得这么坚强呢?你的演技真好啊。” 安娜痛苦的看着我,她眼中含着泪水,但是却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没有说。柳青抬手给了安娜一个耳光,安娜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柳青接着说:“快说呀,小婊子,那时候你的表情可真精彩。”说着柳青又给了安娜一个耳光。安娜依然没有说话。 这时安娜手中的匕首突然刺入柳青的触手。柳青惨叫一声,然后收回了触手。安娜顺势跳了下来。 柳青的触手被安娜刺伤,她疯狂地大喊:“你敢伤我?”然后她操纵着巨大的触手猛地向安娜抽去。安娜急速地躲闪,堪堪躲过,但是她身后的一辆大巴车却被直接拍扁,里面的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我挣扎着说道:“柳青你要干嘛?” 柳青笑了笑说道:“我是柳红,柳青的一个人格。你放心,我和她一样喜欢你。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太一样。”只听“咔嚓”一声我的胳膊被扭断了。 柳红继续说道:“那天你答应会和我在一起的。结果第二天就跑了。你知道吗?那天滨海有海啸,我可是找了你好久。以至于我家里的人都逼着我,离开你。” 柳红阴恻恻的看着安娜说道:“我会告诉他你也不是白莲花。安娜,拜拜。”柳青说完就用触手抓住我飞走了。我艰难地回过头,看见安娜站在原地,她的脸上挂着泪水。她缓缓地跪在地上,抱着头哭泣着。 第49章 我是好人(柳青2) 天蛾人柳青,此时穿着一套粉红的淑女装坐在我的对面,她笑了笑,而后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廿无,我可以猜到,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我。还那么伤害安娜,我凭什么不生气。” 柳青听到这里呼得一声,以后冷笑连连:“安娜告诉你,她是被强迫的对吗?” 我愤怒的大喊:“难道不是吗?”柳青叹了口气说道:“我先不说安娜有没有撒谎,难道是我强迫的安晨曦吗?嗯?”我一听这句话,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坐了下来,随后说:“他没说你强迫她。” 柳青继续问道:“廿无啊,你觉得安娜撒谎了没有?” “这。。。”我一时间语塞。 柳青笑了笑说道:“廿无,你看啊。安娜和王伟那件事。咱们不说谁强迫谁。因为王伟死了,安娜只要不承认。那根本说不清楚对吧?”我不理她。 柳青继续说:“那你不妨想一想,一件事那就是王伟为什么和小弟一样跟着你呢?” 我冷笑:“还不是,为了威胁安娜不许逃跑?” 柳青叹了口气:“你挺聪明的,怎么就这么情绪化呢?如果威胁安娜,用你就足够了吗?安娜怎么说我和王伟的关系?” 我冷冷的说道:“她说你们是兄妹。不过恐怕是夫妻吧。” 柳青笑了笑:“我结没结婚你还不知道吗?滨海那晚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一瞬间目瞪口呆的看着柳青。 柳青把手搭在我的肩膀说:“如果我说,安娜是因为王伟不要她了,所以回来找你,你相信吗?并且王伟之所以像是小弟一样跟着你。其实是为了讨好我,因为我的背后有着一个强大的天蛾人家族。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拍着桌子大喊:“安娜可以拼了性命在海啸里把我救出来。” 柳青收拾了一下书,随后很冷静的说:“你要是这么和我说话,那我无话可说。我想当你老婆,可没想当你的奴隶。我承认我那个叫柳红的人格很野蛮的把你抓了回来。但你这样对我,我很不开心。” 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拉住柳青的胳膊,疑惑的问:“那。。。那。。。” 柳青笑了笑说道:“你那天看到我放了蜈蚣进去。可是我可以告诉你。谁都没死,不光是你那个所谓的老婆安晨曦,你也知道王伟也没死,其实张磊也没死,就在我雇佣兵团队里,你想看随时可以看。” 我试探着问道:“阿莉呢?” 此时门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大喊着:“廿无叔叔,阿莉在这里啊,”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女孩。这根本不像是被坏人折磨以后那个面容凄惨的阿莉啊,但是声音为什么一模一样呢? 阿莉激动的说道:“廿无叔叔,那天那个大蜈蚣把阿莉带出废墟的时候,阿莉好害怕啊。”我不可思议的说:“可柳青你那天说是补刀啊。” 柳青不屑的说道:“就你那天那个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觉得,你不看到大仇得报你会安心吗?你是不是想说我用大触手拍死了多少学生?我是天蛾人,我不是章鱼博士。我可以给你催眠让你睡觉,我怎么给你长出章鱼触手去。神经病。”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柳青。对啊,天蛾人怎么长出章鱼的触手呢,怎么又变成了身体和章鱼连接着的怪物呢? 柳青靠在我肩膀上说:“你是不是还觉得王伟强迫了安娜?” 我点点头,柳青气愤的砸了我脑门一下,嚷嚷道:“在滨海那个咱们所有人住的宾馆里。他们那个笑声,你没听吗?你觉得那动静是不情不愿的吗?我明白的告诉你,那是王伟在摸她的金色鱼鳞。安娜那个鱼鳞让你碰吗?” 我猛然想起来,安娜救起来我那次,我很想摸摸她那个金色的鱼鳞,可是却被她躲开了。 柳青笑了笑说:“我记得你碰过安娜的鱼鳞,她不让你碰吧。”我点点头。 柳青继续说道:“武廿无你也是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你觉得一个背叛了老公的妻子,假如拼命救自己的丈夫不可能吗?那是出于爱情,还是负罪感,你特么比我清楚。另外我们天蛾人可不是游泳,王伟可不是我救的,你猜是谁在那次海啸里救了王伟?是安娜!还是那个安娜,如果王伟强迫她,淹死拉倒还救个屁啊。” “可,可是,王伟被我们消灭的那次,安娜也拼尽了全力啊。”我试图努力说服我自己。 柳青看着我说:“那时候王伟不要她了,你还在乎她。她能帮你灭了王伟,是不是就死无对证了?” 柳青继续说:“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你被章鱼追击是一场幻觉啊?没事,昨晚在金陵那个路口的交通摄像头的资料我拷贝了一份儿。末世就这方便。你要是觉得我有闲工夫合成视频那你就滚回去找你的安娜当傻子去。” 她说完以后,大电视里播放了昨晚的录像,只有我和安娜在那里做着莫名其妙的动作。所有学生都睡着了。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羞愧的低下了头。 柳青温柔的在我耳边说道:“还记不记得我刚把安娜带回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你说可以咱们三个人一起生活。”我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 柳青站起身来,看着我说:“我还说了,那晚你可以陪安娜。你选择了那晚和我在一起。你居然最后觉得我勾结王伟骗你。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心里有鬼,安娜根本不可能活着。” 柳青笑了笑说道:“你睡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今天晚上你也冷静冷静。我可不想再出现那种第二天一醒来,你就溜了那种事。” 第50章 我是好人(安娜) 武廿无走了,安娜呆呆的坐在地上。此时的安娜眼中充满了绝望,她觉得这次武廿无的离开也许就是永别了。 因为她撒了谎,撒了一个本质性的谎言。因为她根本没有被王伟强迫,她清楚,王伟清楚,柳青更加清楚。 时间回溯到安娜和武廿无被王伟救下的那个夜晚。 武廿无太累了已经在后排睡着了,他睡得很死。安娜看到王伟透过后视镜在看她,王伟的眼神自信而富有侵略性。 他就那么打量着安娜,眼角微微上扬,他坏笑的打量着安娜。她的心里很乱,因为王伟救下她以后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乱乱的,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王伟。 今天一路上,都是听着武廿无和王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她总能看到王伟贼兮兮的目光在看她,她知道王伟也有那种想法。 此时安娜的内心其实是无比孤独的,虽然她有着武廿无这个疼爱她的老公,但是有很多的话却不适合作为一个妻子和丈夫去谈。 如果一定要给出一个词语作为一切的理由那就是“人设”,自从武廿无得了抑郁症以来,安娜总是强迫自己每天都保持积极乐观的样子。在武廿无的面前也尽量不去抱怨什么自己的生活中的事情。因为她觉得她爱自己的老公,她的老公武廿无需要自己的帮助。 然而人毕竟不是理性的集合体,女人更加不是。她们有着强烈的倾诉欲和表达欲,她们喜欢漂亮的衣服,鲜艳的色彩。她们内心深处所渴望的一般也都是简单的陪伴。今天王伟的大卡车突然出现撞倒了一片怪物的时候,那个临死前强烈的多巴胺分泌,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甚至连自己呼吸的时候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安娜作为一个女人她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比武廿无这个男人敏感得多。自从她看到王伟的第一眼,她心里就冒出一个词“畜生”。 然而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却因为老公武廿无担心她被之前的噩梦,缠绕纠缠而时不时投来的关切目光而逐渐平缓了下来。 她渐渐的敢于借着后视镜与那个目光对视,甚至是对着镜子里的王伟做出微笑的表情。进而时不时地撩一撩头发,这一切安娜都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心里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一种难以言明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原本心情抑郁压抑被恐怖噩梦萦绕心头的她,甚至会悄悄的迎着王伟侵略性的目光比出一个国际问候手势。 随后流露出无声的坏笑,她觉得她已经沉醉在这种感觉中了。如果单以理性而言王伟虽然不丑,但是在很多女人心中王伟的样貌比起武廿无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他没有武廿无那种漂亮的眼睛,王伟的眼睛也总是眯起来散发一种贪婪的贼光。就好像是一只孤狼在流着口水在打量猎物,那对小眼睛贪婪而富有攻击性。 安娜拉了拉衣领,让衣服可以遮蔽自己白皙的锁骨。然而王伟却在倒车镜中流露出那种贪婪,以至于平时安娜见到就会觉得恶心的笑容。 可她却鬼使神差的再度放下了手不再遮盖。她看了看武廿无,她的这位老公还沉浸在大难不死的兴奋中,只是在那里开心的对王伟表达着感激。 于是她壮着胆子脱下了运动鞋,露出她精致小巧且被丝袜包裹的的小脚。她悄悄的把脚放在前排座椅靠背上,轻轻的晃动着脚丫。武廿无此时根本就没注意安娜,王伟看见了安娜的脚丫,他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意思,或者说安娜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让王伟瞬间明白了,她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洗礼了。 王伟悄悄的伸出食指和中指,随着车子的晃动,悄悄的在安娜脚心滑动。王伟很清楚脚底有个穴位,是男女之间一种隐秘的刺激。 安娜觉得很舒服,她感受着王伟用手指在自己脚心的滑动,痒痒的,有些上头。这感觉比跟武廿无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的刺激。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她要对王伟说不,她要拒绝这种无理的侵扰,然而她却听到王伟在车厢里一阵咳嗽声。 随后王伟装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对武廿无说:“廿无兄弟,我实在是不舒服。你在前面停下车。”说着还在安娜的脚心一挠,这一下吓得安娜赶紧收回了脚。 安娜感觉自己面红耳赤赶紧低下了头。她看着王伟装作痛苦的弯着腰。走到后门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后门。 安娜一时间心紧张的快要停跳了。安娜知道那是王伟给她来了暗号,但是她又怎么会在老公面前,跟着他去车尾呢?于是她红着脸瞪了王伟一眼,然后不再看他。 那天夜里的安娜此时停止了白天的回忆。此时正值深夜,武廿无还在睡着。安娜看着王伟的脸凑了过来,亲吻她。 安娜吓坏了,可是她再看武廿无居然像是昏迷了一样。王伟热烈的吻着安娜,武廿无像是死了一样掉在地上都毫无察觉。 “嘭”的一声伴随着武廿无掉落在地。她也似乎恢复了清明,武廿无从没对不起她,然而现在却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安娜推开了,王伟赶忙查看武廿无的呼吸,她发现武廿无的呼吸还在,然而却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毫无反应。安娜大声斥责着王伟:“王伟,你为什么这么做。廿无从没对不起你。” 王伟坏笑着靠近并抱住她:“你老公只是睡着了,没办法打扰咱们而已。”说着就去拉安娜的手,她象征的反抗了两下,就跟着王伟去了后车厢。 时间再回到现在,武廿无被柳青带走的这个时间。暴雨倾盆而下,所有刚才在幻觉中被“杀死”的学生们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爬了起来。 暴雨淋在安娜的脸上,雨水和眼泪流了下来。如果一切都如同与王伟的初见,也许她并不会那么想回到武廿无的怀抱。然而之后无论是王伟逼着她前往被怪物和鳄鱼占领的滨海,让她领着武廿无见柳青。 还是在二道沟村,王伟有能力北沟那群光棍汉打跑,把她救出来。然而他却躲在武廿无的身后,袖手旁观。 这无疑都验证了安娜对于王伟第一眼的印象:“那是个畜生,毫无人性的畜生。” 安娜真的好后悔没有把所有的实话告诉武廿无,然而又怎么说得出口呢?安娜知道当时的状态如果承认自己曾经对王伟动心,那么等待着只有武廿无离开的背影。 而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成为一个所有错误都归咎于别人,装作淤泥中的白莲花,真的是她的本心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她现在站在金陵的环城公路上。安娜不是个轻言放弃的女人,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亦或是追上武廿无以后该说些什么。 她默默离开了推土机,上了那辆准备和武廿无,用来当作家的校车。 打开车门,安新宇在校车里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妈妈”。安新宇揉了揉自己睡意朦胧的眼睛,喊道:“妈妈,你怎么了?” 安娜苦笑了一下说道:“妈妈哭了,没事的。” “你和廿无爸爸吵架了吗?廿无爸爸在哪里?”安新宇一边说,一边看向安娜的身后然而却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安娜低下头,说道:“妈妈撒了谎,估计爸爸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撒了谎要承认错误。而不是逃避问题。廿无爸爸之前就是那么给我说的。”安新宇一脸严肃的说着这番很像是武廿无说出的话。 安娜看着安新宇认真的表情和粉雕玉琢的小脸儿笑了。原来道理就这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一点儿也不高深莫测,根本不用搜肠刮肚的去感悟。 安娜点点头说道:“对,妈妈应该承认错误把廿无爸爸找回来。”随后安娜发动了校车,追着柳青带走武廿无的方向追了过去,此时暴雨仿佛要用这一道道的水幕将天与海连接起来。 第51章 我不是好人(武廿无) 我现在就站在柳青那座大房子的落地窗前,我其实对柳青描述的安娜并没有什么失望。 因为我根本无法,去责怪一个婚内五年始终为我默默奉献的安娜。毕竟她曾经陪伴我走过了抑郁症。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根本无法想象,有一个抑郁症患者作为丈夫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苦难。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因为人是复杂的,人会疲劳。安娜为了照顾我,所付出的代价,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但是她也渴望得到我的回应,然而那时的我觉得活着就是折磨,甚至连安娜对我的关心,都是我自责进而想要自杀的理由。 如果我的妻子不是安娜,也许当初我就死了。面对精神疾病的折磨,人真的无法做到自救,至少我自己很难做到。安娜对我的付出,我这一生也无法偿还。所以对安娜的欺骗我觉得都可以原谅,甚至可以说如今的局面,我是咎由自取。 柳青此时端着红酒杯坐在我对面,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了狡黠的目光。她就那么看着我,等着我说点什么。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问道:“柳青,你究竟想要什么?” 柳青抿了一口红酒说道:“我啊,我想要的,你已经都给我了。我要当妈妈了,这就是我必须带你回来的理由。” 我被她的这个回答弄得一愣,我疑惑的问道:“你?当妈妈?” 柳青肯定的点点头,而我却迷茫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微笑的柳青:“滨海那一次?” 要知道我和安娜五年都没有孩子也一直是亲戚朋友的笑柄。我也知道亲戚朋友在背后都叫我“骡子”,这个外号。如果你没去过农村也许并不知道马和驴之外的这个骡子是什么,因为骡子是没法生育的,我这种情况在农村被称为“绝户”,意思是断子绝孙。 虽然我们住在大城市,但是亲戚们依旧总是在背后戏谑的叫我“骡子”。 柳青点点头说:“对,就是你和我在滨海那一次。你在我的画室和我一夜缠绵。”说着还学着当时她自己害羞的样子,她笑着说:“臭流氓。” 我依旧不是那么相信,于是问道:“可我和安娜很久都不能生育啊。你还是天蛾人。” 柳青撇撇嘴说:“傻瓜你不知道吧,我们这些古神,亦或是外神眷属,只有喝了一种红色液体才可以生育人类的子嗣,自从我见到了你我就开始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安娜喝的深海之吻,是神泪。” “你早就想要。。。”我不敢说下去了。 柳青笑着说道:“想不想看看我们的孩子?它们现在都在睡觉呢,还要很久才可以破茧而出。” 破茧而出这个词让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妙。我难以理解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柳青却拉着我,走到了一个被生锈的铁门所阻隔的房间。 柳青此时像是个少女一样,露出甜甜的微笑说道:“你打开看看咱们的宝宝吧。”说完她递给了我一把钥匙。 我拿着这把硕大的黄铜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巨大的锁,拉掉了沉重的铁链。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惊呆了,完全彻底的惊呆了。 三五只大约120厘米长的幼虫像一个个巨大的怪物,身躯庞大而扭曲,蠕动着在地面爬行,它的皮肤呈现出深褐色,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仿佛记录着它成长的岁月,它们之中有些幼虫的表皮看起来已经开始龟裂。 然而最让我震惊的是它们居然长着类似于我少年时一模一样的脸。 而那些个150厘米大的茧巢,则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悬挂在墙壁上,每一个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内部孕育着无尽的生命力。茧巢表面布满了各种不规则的凸起和凹陷,犹如古老的图腾,透露着神秘与庄严。 我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 柳青笑着说:“这就是咱们的孩子,喜欢吗?”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疑惑的说道。 柳青笑着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放心吧你的孩子不会有人类那些遗传疾病,而且他们都会继承我们的力量。” 她继续说道:“我曾经听过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传说。这些孩子会继承你的思维和记忆。。。” 说罢她神秘的笑了笑。 我无法理解柳青说的这个到底是真是假,可是这些幼虫以及那些看起来怪异的茧,已经让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居然是我和柳青的孩子。 我看着柳青抱起来一个幼虫把它放回茧巢。我看着那个幼虫好像是打喷嚏一样的来回抖动。 柳青笑了笑说道:“你去关一下门,我们天蛾人在幼虫时期非常的脆弱受不得风,也受不得阳光。” 我关上了门,一时间房间里黑漆漆的,此时的我居然发现这个巨大的茧巢居然在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 柳青抱住我轻轻的亲吻我的脸颊,然后用她有些俏皮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很怕咱们的孩子?实话实说怕不怕?”说完她嘟着嘴看着我。 “我去过一个叫双龙的地方,那里有很多长着食人鱼脑袋的小女孩。她们一直很饿,直到吃了它们自己的母亲,才停止吃人。”我有些忧心忡忡的刚说完。 柳青就笑了:“那是和安娜一样的深潜者后代,我们天蛾人可是不吃人肉的。你猜到我们天蛾人无法控制吃了人肉的人,这个秘密了。你知道原因吗?” “因为那些人已经没有底线了,你们利用他们心灵的弱点估计会很难吧。”我这样说道。 另一边,安娜的心跳急促,她一边驾驶着校车,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前方。雨水疯狂地倾泻而下,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廿无,你等等我,我接你回家。”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坚定,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样能够给她带来力量。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她总觉得不该让柳青那么轻易地抓走我。 此时,暴雨中的雷声如同巨兽的怒吼,震耳欲聋。周围的怪物在这恐怖的雷声下纷纷四散躲避,仿佛它们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可抵挡的力量。 然而,安娜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她狠狠踩下油门,转动档位,校车如同一头狂怒的野兽冲进了雨幕之中。雨水打在车身上,溅起一片片水花,校车的灯光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刺眼。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安娜的车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望去,原本连接金陵和滨海的那座大桥已经断裂,巨大的桥梁如同被什么更庞大的怪物踩踏过一般,断裂的部分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安娜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雨中。漆黑的夜色中,一个身高近百米的金色巨人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穿着古埃及法老一样的华丽服装,每一步都踏在长江之上,仿佛是在长江上漫步。 这个巨人,他的身躯在暴雨中显得仿佛是一座山在移动,金色的光芒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耀眼。他的面容威严而神秘,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 安娜呆呆地看着这个巨人,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恐惧。她不知道这个巨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力量,那种力量仿佛能够撼动整个世界。 “廿无……我们该怎么办?”安娜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如此微弱。随后新宇也看着这个巨人紧张的拉住了安娜的手。 这个巨人在距离大桥还有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缓缓地转过身,目光落在安娜的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内心。安娜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力量所包围,动弹不得。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就像一只虫子一样被这个巨人抓在手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巨人向着她和新宇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上。 第52章 和解 视线再回到柳青的育儿房这边,柳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思议的说道:“坏了,坏了,我的父亲发现我在这里了。完了,完了,咱们的孩子还小。如果让他在这里发现我,这些孩子一定会被他杀掉的。” 我听着柳青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我完全并不理解为什么柳青的父亲会极端仇视这些孩子。因为丑陋吗?可是听柳青的意思,好像天蛾人的幼虫似乎都是这个模样。 到底是什么让她的父亲那么仇视这些幼虫呢? “柳青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我抓住柳青的肩膀焦急的问道。 柳青最终狠了狠心说道:“你听说过奈亚拉托提普吗?他就是我的父亲。也是他预言自己会被外孙所杀。所以一定不可以让他发现这里有幼虫。” 我震惊了,奈亚拉托提普居然就是柳青的父亲。那不是克苏鲁神话中一个地位极高的邪神吗?我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柳青继续说道:“奈亚拉托提普虽然从来不会亲自来到这里,但是他会派分身过来。万一被分身发现了这些孩子,那么这些孩子就必死无疑了。” 柳青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我知道她一定非常担心她的孩子们。 柳青看了看这些幼虫,有些绝望:“这些小家伙们,根本带不走啊。 ”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的心跳加速,生怕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发现了我们。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然而,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凶恶的男子说道:“小姐,您的父亲正在前来。请您准备跪拜他的到来。” 随后巨大的脚步声震撼着大地,柳青绝望的大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的声音近乎于疯狂。此时伴随着她的声音,那个我们曾经一起收服的人形怪物黑子和无数的不知名的怪物从墙壁的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那个男子紧张的看向柳青,不可思议的说道:“小姐不要,你冷静一些啊。。。。啊。。。。”话音未落那个男子就被怪物们吞噬殆尽。 柳青赶忙拉起我说:“廿无,来不及了。咱们快跑。” 然而巨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震得地面都开始颤抖了起来。那声音似乎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最终停了下来,这时只听一道巨大的风声极速袭来,然后轰得一声,我们这间屋子的房顶,被一个金色的法老模样的巨人掀开了。 暴雨瞬间倾泻在房间里,柳青大叫着:“不要,我的孩子不可以淋雨。”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许多拼命的找来一切可能用来挡雨的东西。我也帮着她寻找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 然而我发现这些幼虫似乎刚刚被雨水淋到就已经死了。它们此时的身体冰冷而僵硬。 我发现那个金色的巨人,竟然把安娜和新宇所在的那辆校车,用它的左手放了下来。安娜激动的大喊:“廿无我在这里。” 此时的我却顾不得拥抱安娜,大声喊着:“安娜,快把柳青的孩子放在校车里。”而这时柳青却颓然的跪在地上说:“不用了。不用了。” 柳青脸色惨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悲伤和绝望。“我的孩子们啊,我的孩子们!”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着地板,仿佛要把心中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柳青的痛苦与绝望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她瘫坐在地上,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走过去,想要安慰她。但是看到她的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默默地走到她身边,我紧紧抱住她,试图用我的体温和力量安抚她。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着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哭得更加伤心了。我心里充满了内疚,我太弱了根本无法帮她做什么。她的哭声在暴雨中回荡,让人心碎。 校车内,安娜和新宇默默地看着柳青,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同情。安娜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开柳青,她走上前去,温柔地扶起柳青,让她坐在校车的座位上。 新宇则默默地递过一条毛巾,让柳青擦拭脸上的雨水和泪水。 校车开动了,没有任何东西阻拦我们。我知道那是因为柳青没有带走那些幼虫的尸体。如果我们胆敢带着那些幼虫上车,那么我们的命运或许也会和那些幼虫一样。 一路上安娜开着车,而柳青则靠在我怀里睡着了。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但却显得比之前平静多了。我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或许是她的那些孩子们,也或许是其他的什么。 校车穿过了城市,绕过了山脉,最终停在了一处悬崖边。 我们下了车,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风景。 悬崖下面是一片广阔的海洋,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夜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颤抖。 我看着柳青,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失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也许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场悲剧。安娜也走了过来,默默地站在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三个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悬崖边,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我的拥抱着安娜和柳青回了校车,此时的新宇已经在一个床垫子上呼呼大睡。 安娜对柳青说道:“以后这个小崽子,也是你的孩子。可以吗?” 柳青看了看新宇,点了点头,但是她的神情还是有些落寞。也许对于柳青来说,这些孩子已经永远离开了她,而她却无能为力。我们只能默默地陪着她,给予她一些安慰和支持。在暴雨过后的夜晚,我们的校车在悬崖边上行驶着。窗外的夜色浓重,不时有闪电划过夜空,将校车的内部照亮。 柳青坐在副驾驶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娜坐在驾驶座上,专注地开车。我坐在柳青身边,身体微微向前倾,尽量不让自己打扰到她。突然,柳青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轻轻颤抖着。“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说完她的唇贴了过来,我没有躲避。 天亮了,新宇发现他的廿无爸爸竟然抱着两个“妈妈”睡在另一个床垫子上。 安新宇对着我大叫道:“啊,这,这,这阿姨也是你老婆?” 柳青揉了揉眼睛,笑笑说道:“对啊,又多了一个妈。你再废话我就打你屁股。” 安娜看着安新宇小脸涨得通红,然后点了安新宇一下说道:“臭小子,多一个妈妈给你做饭,讲故事你还不高兴吗?” 安新宇眨眨眼倒吸一口凉气凉气说道:“没看出来啊,武廿无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干这种事。” 安新宇看我似乎要发火,一下跳了出去。随后大叫道:“小爷不怕你。” 第53章 回金陵 我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柳青和安娜在陪着新宇玩儿。此时已经到了金陵,枪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此时,安娜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对讲机里传来老校长有些不安的呼叫着:“安娜,安娜,呼叫安娜,找到廿无了吗?” 我拿起对讲机:“老校长,我是武廿无,我们已经遇到了。” 对讲机对面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老校长用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廿无,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楚天的那个赞助人柳青害了呢。” 我听到老校长这么说,于是解释道:“事情有点复杂咱们见面再说,总之是友非敌。” “行,我们新的营地就在紫金山公园,这里比较安全地势也高不怕水。不过现在城区乱得很,一定小心。”老校长有些无奈的说道,很显然是心里有事。 我们的车子快速通过了金陵市残破的街道,这里到处都是内战的残垣断壁。 虽然楚天的手下的神王军覆灭了。但是此时的天王军和野狼兵团还是在抢夺着原本属于楚天的那些地盘的控制权。 城内不时还能响起一阵阵急促的枪声。枪声虽然还很远,但是依旧能听得出来是半自动在打点射。 校车小心翼翼的城市的街道上穿行。此时。新宇有些紧张的看着前方,他的小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手心正在冒汗,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狠狠地掐住我的肩膀。 “别紧张,我们很快就到了。”我试图想让这个小家伙放松一些。可是他听到这越来越密集的枪声后,依旧很是紧张。 此时我通过后视镜看到安娜的神色也有些紧张。柳青倒是十分轻松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此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将车速放慢了一些,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两伙武装人员在火拼。双方的交火十分激烈,火光四射,枪声震耳欲聋。我们的车子被迫停了下来。 我迅速地把车熄火,然后掏出了枪。安娜也拿出了自己的枪,但是只是抽出枪,却没有上膛。此时的新宇也有些害怕的拿着枪, 柳青则是无所谓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那指甲上镶嵌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饰品。 安娜很严肃的叮嘱道:“大家一会儿躲在车后面,千万不要出来,听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柳青继续摆弄自己的指甲,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忽然,一颗枪榴弹呼啸着从车窗外飞过,击中了前方不远处的一辆汽车,顿时汽车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场面十分惨烈。 我赶紧将车拉起了手刹。 然后拉着新宇,安娜和柳青跟在后面。 柳青此时终于放下了指甲,她看着眼前的火拼,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枪声越来越密集,双方似乎都没有停火的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此时一辆重型卡车从远处驶来,车上的人不停地朝着交火地带射击。卡车后面还跟着几辆装满了武装人员的卡车,他们全副武装,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既有ak47,也有火箭筒,甚至还有火焰喷射器。 重型卡车直接冲入了交火地带,撞飞了好几个武装人员,然后停了下来。随后卡车上下来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士兵,这些士兵个个身材魁梧,训练有素,手里端着ak47,朝着对方猛烈开火。 与此同时,卡车上的火焰喷射器也开火了,一团团火球落在对方的阵地上,将武装人员烧得鬼哭狼嚎。 经过激烈的交火,对方终于撑不住了,丢下一具具尸体和伤员,逃之夭夭。 随后那群士兵清理了战场,将伤员救走。 重型卡车开走,留下一地狼藉。 我拉着安娜和新宇上了车,坐在车上我对安娜说道:“奇怪,这些人是谁啊?” 安娜也有些疑惑地说道:“不知道,没听老校长说过金陵市里有这一股势力啊。” 我感觉这些人很可怕,他们完全无视了交火规则,上来就是全武行。而且他们身上那种死气沉沉的气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柳青看着卡车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说道:“这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做法。” 我看着柳青,问道:“怎么说?” 柳青说道:“现在金陵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是军阀割据势力,大家都在拼命争夺地盘。在这种形势下,想要保住自己的地盘,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这些人显然深谙此道,上来就直接开枪,完全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这样一来,对方要么被打得屁滚尿流,要么就会结下梁子,等着日后报复。而无论哪种结果,都能达到削弱对手的目的。” 我不禁有些佩服柳青的分析能力。的确,在这种混乱不堪的局势下,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足够狠。 而眼前的这些人显然深谙此道。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却十分强大。从他们毫不犹豫地使用火焰喷射器就可以看出这一点。看来这个金陵市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啊,才刚进来就遇到了这么一场激烈的战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伙神秘的武装力量也算是帮我们解围了。如果没有他们及时出现,我们恐怕就要被卷入这场混战之中了。 此时安娜重新发动了校车,我们继续沿着道路向紫金山公园进发。 新宇还是显得有些不安, 他问道:“那些是什么人啊?”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从他们的战斗方式可以看出,这些人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柳青说道:“管他是什么人呢,反正肯定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安娜接着说道:“这倒也是。不过,我感觉他们够狠的。” 柳青轻蔑地笑了笑,说道:“那是他们的事。我只知道,如果我们再遇到他们,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 安娜点了点头说:“嗯,知道了。” 新宇此时也说道:“那我也不喜欢他们,感觉他们很吓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思考着刚才的战斗。这些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帮我们?他们和柳青有关系吗?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我继续开着车,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达了紫金山公园附近。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更加混乱的场面。 不远处,一伙人正在围攻一群穿着红衣服的人,场面十分惨烈。 我们的车子刚一靠近,就有人朝着我们开枪。我迅速地往旁边一打方向盘,避开了子弹。然后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车子开进了紫金山公园的大门。 公园内,到处都是被摧毁的建筑物,还有被焚烧的车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安娜把车子停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我们下车查看周围的情况。 紫金山公园已经被毁坏了大半,到处都可以看到被炮火轰击的痕迹。在公园中心,一个巨大的弹坑显得格外醒目。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我们小心翼翼地朝弹坑走去,想要看看里面是否有人。 我们快要走到弹坑边缘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从我们头顶飞过,差点击中我。 吓得我赶紧拉着安娜躲到了旁边的一块巨石后面。 柳青则自顾自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化妆镜,开始补妆。 她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脸上依旧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 我问道:“柳青,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 柳青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说道:“我担心什么?这里是金陵,到处都是军阀割据势力,每天都有人互相残杀。如果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那我还怎么混?”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在这种混乱不堪的局势下,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足够狠。看来我们真的是进入了龙潭虎穴。 过了一会儿,枪声渐渐停止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从巨石后面探出头来,朝弹坑那边望去。 此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残破的建筑物和满地的鲜血。 我们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朝弹坑走去。此时我才发现,原来弹坑并不是很深。 底部散落着一些碎石和泥土,在泥土中,还混杂着一些人类的残骸。这些人应该是刚才在这里战斗时牺牲的。 在距离弹坑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辆被烧毁的汽车残骸。 从车牌上看,它应该是属于某个军阀势力的。这附近可能还有他们的残余势力。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弹坑,继续向公园深处前进。 这一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不少战斗的痕迹。比如说被炮火轰击过的建筑物,散落在地上的武器,和一些烧焦的残骸。 我们继续前行,张强那熟悉而浑厚的声音在我们的背后响起:“嘿,廿无你们来了。老校长等你们很久了。”他的目光看到柳青愣了一下,柳青作为曾经的神王军资助人金陵城几乎没有人没见过他。 张强小声在我耳边问道:“廿无怎么回事?你把她拿下了?”我笑着点了点头。 张强一下来了精神,立刻凑了过来,兴奋地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她可不是善茬。” 我笑着拍了拍张强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对了,老校长在哪呢?” 张强指了指前方,说道:“在那边的树丛里。我带你们过去。”说着,便带头朝树丛走去。 我们跟着张强来到了树丛里,果然看到了老校长。 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前方。看到我们过来,他立刻站了起来。 “老校长,我们来了。” 我走上前去,和老校长握了握手。 “廿无啊,你可算来了。”老校长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道。“你可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第54章 离开金陵 我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老校长,此时的他似乎一天的时间就老了好几岁。他的脸上的皱纹多了不少,他一笑所有的皱纹就全都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张苦瓜脸。 此时他看着我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我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老校长。让您担心了。” 老校长叹了口气说道:“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随即他看到了柳青,他自然知道柳青之前赞助过楚天的神王军,以及楚天对于柳青的追求。但是此时老校长还是对柳青报以一个礼貌的笑容。 我赶忙说道:“老校长,这位是柳青,和安娜一样现在都是我孩子新宇的妈妈。” 柳青听了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的脸涨得通红,喃喃道:“别瞎说,谁是新宇的妈妈啊。” 说完,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老校长似乎也看出了柳青的尴尬,他赶紧说道:“啊,欢迎欢迎啊。” 我也赶忙打圆场说道:“老校长,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对对对对对对,咱们到里面去说。”老校长说着,就带头朝紫金山公园深处走去。 我们一路跟着老校长来到了公园里面的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隐藏在一个垃圾桶的下面,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我们跟着老校长走进了地下室,发现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一些举止怪异的难民,他们看起来疲惫。 他们看到我们进来,都纷纷站了起来,和老校长打招呼。老校长也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示意我们也过来和他们认识一下。 我看了看这些难民虽然衣服都很破旧,但是从服装的款式和佩戴的饰品似乎都不一般。 于是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些人,过了一会儿老校长领我来到了,地下室的最深处一个小房间的门前。 门缓缓打开,里面一个一身军装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并不认识这个中年人,然而他的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却让我提高了警惕。 老校长看了看我说:“这位是,张将军从属于第二兵团的。他和外边那些逃难的有钱人不一样。他是带领着先头部队准备视察一下情况,然后制定计划收复金陵的。” 我心中暗自思忖:收复金陵?怎么感觉那么怪异呢?海水不停地上涨。现在金陵基本成沿海城市了。谁也不知道金陵哪天是不是就淹没了。这时候收复金陵做什么? 那位将军看出了我的疑虑,示意我先坐下,随后说道:“其实说收复金陵并不准确,以我们第二兵团目前的兵力来说我们控制的区域太大了。我们目前的第一步打算是稳固住紫金山公园到江心洲这一条防线,收拢难民然后逐步向南,收复金陵。当然这个过程有可能很漫长。我今天之所以请你来。是我听说你是消灭了楚天的头号功臣。所以我想和你谈谈。” 老校长关上了门后,我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军装怪异的将军。他和我印象里的军人的军装有些细微的差异,虽然都是绿色的军装,但却是有着一条蓝色的蓝色绶带,还有两枚夸张的勋章。 我虽然只是个心理医生,但是我却是个军功章的收集者,看那个款式更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那种给贵族带的款式。 另外第二兵团的番号也没听过。 张将军看了看我的眼神,笑了笑说:“怎么这么看我?没听说过我们的番号?末世了很多事情都变了。”随即他递给我一根烟,我接了过来。 张将军继续说道:“你好像有很多的想法。可以和我交流一下。” 我看了看这个张将军那个修身的军装,要知道普通军装为了便于行军一般都设计的比较宽松,可是这位张将军的却截然相反。 这说明什么?他根本就 没打算上前线。我微笑着说道:“将军,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选择紫金山公园这一片地方作为基地?” 张将军看着眼前的地图说道:“紫金山公园地形险要,易守难攻,非常适合作为基地。而且这里距离长江也不远,将来我们收复了金陵,还可以顺流而下,直达滨海。” “那么第二兵团有多少人?”张将军说道:“第二兵团现在有三万人。” “三万人?”我有些惊讶。 虽然说金陵城还算不上是大城市,但是怎么说也是个省会城市。而且我听老校长说金陵城里现在已经到处都是军阀割据势力了。就这三个万人的兵团根本是不够看的。 我笑了笑说道:“这恐怕不够吧?现在金陵城可是有很多军阀割据势力啊。” 张建军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些军阀割据势力大多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只要我们能够消灭他们,收复金陵城指日可待。” “收复金陵城?”我重复了一遍,随后摇了摇头。“恕我直言,张将军。在我看来,金陵城现在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而且海平面还在不断地上涨。金陵迟早是要被淹没的。” 张将军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的气象专家根据卫星云层观察大气环流情况,以及各种海况分析。海水估计很快就会退去的。另外我是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我知道这位将军在做什么了,他应该不是想完全收复金陵,首先他的兵力就未必够。另外他真的不是正规军,看起来更像是某些人在末世组建的更大武装势力而已。至于他这次来金陵,估计大的目的就是冒充正规军,然后往他们那里转移有人口。 唯一让我没想到的是,末世才刚刚开始有些人的动作真的是太快了。 这位将军似乎看出头的心思,于是他笑着说:“小兄弟猜到我的目的了。” 我哪敢承认这种事呢?于是赶忙摇头说:“您太看得起我了。军事上的事我不懂的。” 随后这个小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最后那个将军说道:“我叫张建军,这次我们的目的你知道了,没关系。因为这次行动牵涉的人很多。聪明人自然就更多了,我不在乎这次我们的目的会不会被人知道,因为也瞒不住。” 我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将军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么我就先走了。” 张建军摆了摆手,我退出了房间。 老校长看我出来赶忙问道:“怎么样?” 我苦笑了一下看看老校长问:“您打算跟他们走吗?” 老校长摇摇头:“哎,你认为他们会允许我把学生都带走吗?我要是走了,这群孩子难免又被楚天那种疯子带领。我加入他们也许这群孩子还能少遭点罪。” 我跟着老校长往外走,问道:“校长,刚才那些难民的身份不简单吧。” 老校长撇了撇嘴,看看里面示意没必要说太明白了。走出地堡,阳光显得分外耀眼。 老校长对我说:“你看这次麻烦你了,我也不想让你卷进来。可那个人一来就点名要见打死楚天的人。我也没法说是安娜,那样更麻烦。孩子啊,那个张建军不像是有什么容人之量的人。你拒绝了他,恐怕会找麻烦。咱们之前得到了那么多辆车,也都是你们夫妇找到的,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就赶紧拿。拿完了就快走吧。” 我点点头,知道老校长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于是我叫来了安娜和柳青,准备收拾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尽早赶路。 第55章 庐州异种 狂风暴雨之中,我开着我们那辆校车第二天清晨就出发了。这次的目标是庐州,暴雨不断地拍打在车身,传来一阵的噼啪声。雨水顺着玻璃窗流下,模糊了我们的视线。我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出了意外。安娜和柳青坐在后面,她们俩似乎并没有受到暴雨的影响。 柳青正在给新宇讲着天蛾人的故事,每当讲到有悬念的时候,柳青总会发出“哇”的一声大叫。以至于安新宇此时一直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还插一句嘴。 我看着外面,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而且雨势越来越猛。 我叹了口气叹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柳青也懒得和以往一样预测未来只是摆摆手说:“快了快了,等过一会儿就会停了。” 然而暴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猛烈。 我皱着眉头叹道:“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出什么事?你可不要吓唬我啊。”柳青虽然这么说,但是嘴里不时用泡泡糖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根本看不出她在害怕。 我笑着说:“没什么事,我只是担心天气不好会影响我们赶路。” 柳青把头靠搭在我的肩膀上,嗲声嗲气地说:“那你就开慢点,安全第一嘛。”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会小心驾驶的。” 然后我又问安娜:“老婆,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庐州啊?” 安娜看了看地图,想了一下说:“不好说,看现在的情况,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到。”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我的眼睛也觉得酸涩起来。在暴雨中驾驶校车,还真是一件很考验技术和心理素质的事情。不过好在有柳青一直陪着我们说话,我们的旅途才不会感到无聊。 就在我们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安娜注意到了柳青拿来的一个大包裹,随后问道:“青姐,这个包袱里装了什么?怎么还在动呢?” 柳青挠挠头:“这是阿莉啊。” 安娜并不知道阿莉还活着于是问道:“阿莉的遗物吗?” 此时我猛的反应过来急切的问柳青:“柳青你把阿莉装包里了对吗?” 柳青得意洋洋的说:“对啊,我办事你放心。” 我心想:难怪哪里都没看到阿莉,居然被柳青装包里了。不对,这么算起来都在包里憋了快一天了。 想到这里我赶忙大喊:“安娜这不是阿莉的遗物,快打开包袱不然就变遗体了。” 安娜一听赶忙打开包袱,这时候的阿莉嘴上套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氧气面罩。 柳青此时得意的说道:“我就说,我办事你们放心吧。” 此时的阿莉已经憋的满脸通红,嘴巴也被撑开,舌头都耷拉在外面,好在有氧气面罩的支撑,让她还能勉强呼吸。我用手捏住氧气面罩,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随后递给了柳青。 柳青接过氧气面罩,然后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她这么脆弱,我还以为她睡着了呢。” 我急忙把氧气面罩递给了安娜,安娜将氧气面罩重新扣在阿莉脸上。没过多久,阿莉就清醒了过来,随后她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阿莉缓过神来,然后一脸惊恐地说道:“我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我说:“因为你被柳青装在了包里,缺氧了。” 阿莉听后一脸震惊地看着柳青,说道:“你竟然把我装在包里?” 柳青耸耸肩一脸呆萌的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阿莉愤愤地抱怨着:“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死了!” 柳青听了拍拍阿莉的肩膀说:“我可不知道啊,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没事嘛。” 我连忙劝道:“阿莉,柳青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不是没事吗?” 阿莉听了我的劝,也不再追究,她只是淡淡地说道:“反正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柳青点头说:“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连忙打圆场,说道:“好了,大家都没事就好了。接下来我们还是好好赶路吧。” 安娜也附和着:“没错,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于是校车重新上路,柳青和安娜又开始了聊天。我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驾驶上,同时祈祷暴雨能尽快停下来。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暴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我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面,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校车。雨水不断地拍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柳青和安娜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们似乎已经睡着了。 突然,我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我赶紧打起精神,准备避让。 然而,雨雾太大,我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校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赶紧停下车,打开车门查看情况。 我走下车,看到前方躺着一个人形的生物然而他的嘴巴居然像是昆虫一样长着巨大的口器,他的背后长着巨大的翅膀。头上有着一根独角,身后的尾巴像是蝎子一样翘起。 我仔细一看,发现他的身体上布满了一层细小的绒毛,而且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 这个生物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碰它。然而,我的手刚一碰到它的身体,它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随后,它迅速地爬了起来,张开巨大的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 这个生物的嘴巴居然可以裂开到脸颊的位置。然后这个怪物对着我伸出了巨大的前肢,仿佛想要把我撕碎。 我见状连忙后退一步,随后拔出手枪,瞄准了它的脑袋。 然而这个怪物的反应速度奇快,它迅速地向后一跃,躲过了我的子弹。随后,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声,然后振动翅膀,飞上了天空。 我看着这个诡异的生物飞走,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要攻击我?我皱着眉头,然后回到车里,启动校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我再也没有看到类似的生物,天空也渐渐放晴。当校车驶入庐州市区的时候,我看到街道上一片混乱,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残骸和废墟。房屋被摧毁,车辆被焚毁,街道上一片狼藉。 我心中一紧,我知道庐州市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行人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医院。 这里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我们发现医院里到处都是被撕碎的尸体和破碎的装备。 看起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医院的仓库里,我们发现了几台发电机和一些医疗设备。我们决定把发电机搬到车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庐州市区生存下去了。 在离开医院之前,我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是一位医生写的,记录了他在庐州市区的生活。在日记的最后,他写道:“我看到一个长着昆虫翅膀的怪物袭击了一位护士,那个护士很快就被怪物杀死了。那个怪物似乎对鲜血很感兴趣,它不停地撕咬着那个护士的尸体。” 这个日记本让我感到更加疑惑。这个医生提到的长着昆虫翅膀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就是我在高速公路上看到的那个怪东西? 我把日记本放回原位,然后带着柳青和安娜离开了医院。我们开着校车在庐州市区里穿梭,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 我们看到很多被摧毁的建筑物和街道上散落的残骸,心里充满了担忧。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够生存下去,但是我们必须坚持下去。 我把车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然后我们五人下车,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 我们看到一个废弃的酒店,然后决定进去看看。酒店的大堂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玻璃和杂物。 我们在前台找到了一本酒店指南,上面列出了酒店的设施和服务。我们看到酒店里有餐厅、酒吧、健身房和游泳池。这个酒店看起来还不错,于是我们决定在这里过夜。 在酒店里,我们找到了几个房间,然后开始整理我们的东西。我们把发电机搬进房间,然后接上电源。 接着,我们把医疗设备搬到房间里,这样我们就可以处理伤口了。我们搭建了几个临时的床铺,准备休息。柳青和安娜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她们很快就睡着了。 第56章 可怕的虫子(1) 就这样两个女人都睡着了,然而那两个小孩却很精神,虽然阿莉的伤都被柳青治好后还是显得很怕生,但她却似乎从始至终都不怕我。 阿莉和新宇两个小家伙目光热切的看着我。我被这两个小孩儿看得心里毛毛的。 此时,两个小孩对视一眼然后拿出一个厚厚的日记本,我定睛看去只见那个居然是今天我在医院发现的那本日记,里面可是记载着怪物抓人,吃人的事啊。我记得我都放回那个医院了,这两个小家伙怎么拿回来的?不对,不对,我打开日记发现这居然是那个医生的第二本日记。 阿莉笑了笑说道:“廿无叔叔,你可以给我们讲故事吗?” 安新宇听到后连忙点头然后嚷嚷道:“对,廿无爸爸讲故事。”我的老天爷啊,这哪是故事啊,小孩子能听怪物的事儿吗? 我干咳了两声,然后说道:“要不,我给你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吧?”新宇显然有些不感兴趣。 阿莉也一脸的不高兴。 阿莉嘟着嘴说道:“我要听怪物的故事!” 我赶忙说道:“好好好好好好,就讲怪物的故事。” 于是我翻开日记本,开始看了起来。 日记本的内容让我感到不寒而栗。那个医生记录的怪物似乎更加的可怕了。它长着昆虫的翅膀和长长的尾巴,能够快速地移动和飞行。它看起来非常狡猾,而且似乎对鲜血很感兴趣。它经常攻击人类,然后吸食他们的血液和。。。。。日记本的内容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然而,两个孩子却依旧不停地催促着我快讲。 我本不想说。可是仔细想想现在是末世,再不给小孩子讲一些怪物的事,也许就显得掩耳盗铃了。 于是我缓了一口气说道:“这是那个医院里一个医生的日记,我也不能确定真假。” 阿莉一听激动的说道:“快说啊,求求你了。” 安新宇:“对对对,你讲故事我就不叫你老渣男了。”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日记内容:“今天我们遭到了那些虫型怪物的围攻,它们锋利的口器可以贯穿人类的脑颅,吸取人们的脑浆。我们医院今天很多人都被那群虫子抓走了。那群虫子数量真的太多了,以至于帮助防守这里的士兵击杀了很多那些虫子,但还是有很多的病人和医生有的被当场吃掉,有的则被抓走。等待着他们的命运无疑是。。。。” 此时门打开了,柳青穿了个睡裙不耐烦的拍拍我的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大半夜还不睡觉?”她语气中的责备吓了两个小孩一跳赶紧钻入被窝假装打呼噜。 随后柳青拉着我来到走廊,说道:“怎么了廿无,你刚才在讲故事吗?”说完她的手指勾了勾我的下巴,然后玩味的说道:“你应该给我这种大女孩讲这类故事。” 我吻了她一下笑笑:“想听什么?” 柳青哈哈大笑着说道:“你懂的,对不对?” 我抱起来她说:“这故事有点长啊。” 柳青眨眨眼玩味的说:“那这个故事刺激吗?我可喜。。。” “你猜刺激不刺激?”我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柳青狠狠的在我脸上嘬了一口:“走讲故事去。”我们走回了房间,安娜也斜躺着看向我说道:“听说你爱讲故事?”我心说:好家伙,这是进了盘丝洞吗? 第二天,安娜和柳青有说有笑的,可我因为给两位女菩萨“讲故事”搞得有些腰膝酸软,腿脚无力。以至于阿莉和新宇两个小孩,在我面前拿着棍子玩儿打仗游戏我都没心思管了。 阿莉大喊:“嘿,我是飞天小女警。哔,哔哔。哔哔哔。。。” 新宇:“我还是奥特曼啾啾啾。” 柳青走过来大声嚷嚷道:“一边玩去。” 两个小孩大声一边笑一边跑着说:“这么大了还听故事,羞羞羞。” 柳青大怒,想要撕了两个小崽子,却被我拦住了。 随后,柳青一屁股坐了下来说:“老公,我有点想念我给你生的那些幼虫了。”说完这句话,柳青这个看起来坚强的女天蛾人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她的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我看到她这样,心里难受极了。于是刚想靠近她,她却一下子抱住我小声在我耳边说:“嘿嘿,骗你的大笨蛋。”她的眼角依旧有着泪水,我真的好想保护她。真的好想。我们的额头靠在一起,她不笑了开始大声哭泣。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她那瘦弱的脊背在哭泣中颤抖。最后,她的眼泪浸透了我的衣裳。柳青轻轻的吻了我一下说道:“你还在我身边,那就足够了。” 阿莉和新宇跑过来大喊:“柳妈妈哭鼻子咯,哦哦哦哦。” 柳青破涕为笑,她一边擦泪一边看着我说:“这俩孩子怎么和你一样,都那么讨厌。” “揍他,使劲儿揍”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和她的脸贴的很近。 柳青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胸口,娇嗔道:“就知道笑话我。” 我看着她眼角残留的泪痕,有些心疼。就在我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 阿莉嚷嚷道:“廿无叔叔天黑了。” 我心说,怎么就天黑了?想到这里我猛地抬起头,只见无数的人形虫子,居然密密麻麻的从天上飞了过来,随后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遮蔽了太阳。 我看着这像是蝗灾一样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虫子,大声喊道:“安娜,阿莉,新宇,立刻回来。” 我的声音在虫群震动翅膀的嗡鸣声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而无力。于是我和柳青赶忙跑出去,我抱起来阿莉拉着安娜,柳青则一把扛起来安新宇,此时虫群已经完成汇聚眼看着就要冲下来了。 于是我们只好选择更为坚固的宾馆进行躲藏,一道道门被我们关上,防火门也不例外,最终我们躲在了留点消防通道的一个杂物间内。 因为厚重的常闭式防火门能给予我们仅剩的那一点点安全感。 杂物间内漆黑一片,我们把霰弹枪对准了门口,一旦大门被外力打开我们三个成年人的霰弹一瞬间就会让打开门的虫子脑袋开花。 新宇和阿莉躲在我们三个大人的背后,柳青看了看两个孩子,然后有些紧张的看向我。我知道她是想问有没有把握之类的话。 然而就在我想要开口的时候,居然传来了一阵阵撞击厚重的防火门的声音。我们这个杂物间在消防通道的尽头,所有防火门也都被我关闭了。 虽然这些厚重的常闭式防火门看起来异常坚固,但是我知道它主要的目的是阻挡烟气,真要是论起撞击起来,也是能够被冲开的。毕竟那些虫子的数量真的太多了。 虫群撞击着防火门,似乎想要冲破这最后的障碍。防火门发出咔咔的声音,很快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我紧张地听着防火门那边的动静,心里不断祈祷这些虫子能快点儿离开。然而防火门却并没有坚持很久,就在撞击的声音几乎让我崩溃的时候,防火门被撞开了。 虫子们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在消防通道中寻找着我们。我们在杂物间中大气都不敢出,此时的我完全可以听到其他人的心跳声。 伴随着一只虫子越来越近,终于它靠近了杂物间,我们和它只隔着一个薄薄的门板。 此时的我几乎可以闻到虫子身上特有的怪味,甚至还能听到它节肢转动的声音。 柳青开始了天蛾人特有的心灵控制,她感受着那只虫子的心跳呼吸,以及它身体最细微的能量波动,随后柳青睁开眼睛。 她控制住了这只虫子,只见她轻轻的张开嘴,门外虫子的口器发出一连串的颤音。这个声音并不急促,似乎是在告诉同伴这里没有人。 随后,这只虫子带领着它的同伴离开了,我们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些巨大的节肢类动物的脚步声。 起先消防通道内还有一些虫子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最后消防通道完全安静了下来。柳青一下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随后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天蛾人并不是无法控制吃过人肉的人,或者其他生灵。而是发自本能的厌恶和恐惧,以及强烈的生理反应。 很明显那些虫子都是吃过人的,甚至于吃过很多。我和安娜一起扶起来柳青。此时的柳青面色惨白,看起来状态并不太好。阿莉和新宇也紧张的看向柳青,他们这两个小孩心里害怕极了。 柳青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小声说:“我没事只是控制那种虫子太恶心了。”我知道很多时候,柳青总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毕竟此时的柳青四天前才遭遇了丧子之痛,这一切显然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我抱住了柳青,也招呼安娜和孩子们凑过来,我们就这么抱在一起。 天空中虫群震动翅膀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三十分钟后,虫子们飞走了,向着东方飞去。 安娜疑惑的问:“听声音,虫子们好像全部向东飞走了。” 柳青此时的状态依旧很不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说:“我读取了那个虫子的记忆。那是个庞大的集体记忆,所有的虫子都发现了金陵方向有很多人类活动。所以他们决定到那里去觅食。” 我一听金陵这个名字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并不是因为那个冒牌将军张建军。而是老校长和张强以及很多无辜的学生都在那里。 一旦规模那么大的虫群赶到金陵。那么老校长他们很可能就会遇到危险。 安娜追问道:“虫子们行动速度非常快,从虫子们飞走的方向判断,虫子们很快就能到达金陵。到那个时候,金陵城里的人会非常危险。”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柳青,你能感知到那些虫子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吗?” 柳青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能感知到虫子们的大概位置,并不能确定虫子们的具体数量。但是根据刚才那个虫子的记忆,整个群体至少也要有上万只虫子,而且其中还有很多体型巨大的虫子。” 听到这里,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一万只虫子是什么概念?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更何况那些虫子的体型也很大,一旦它们进入金陵城里,肯定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我赶忙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安娜想了想,然后说道:“现在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到金陵,找到老校长他们,并且把他们带出金陵城。但是,以我们现在的交通工具,想要在短时间内赶到金陵,几乎是不可能的。” 安娜又顿了顿说道:“而且,我们还要面对沿途的各种危险,比如可能会遇到各种怪物。” 我皱了皱眉头,的确,我们现在处境非常危险,想要平安到达金陵,就必须解决这些问题。 我看向窗外巨大的电视塔,那座巨大的电视塔矗立在夜色中,闪烁着点点亮光,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城市的天空。我被它的雄伟与壮丽所震撼。 想到了,我想到了,这个电视塔不就是我所有问题的答案吗?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型的信号接收装置。 于是我赶忙对她们说:“我想到了,快,快准备车,我们去那个大的电视塔下面。我们需要用无线电来警告老校长他们。毕竟虫子再快也没有无线电来得快。” 柳青赶忙说道:“我也去。” 安娜听到柳青那么说愣了一下随后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我。于是我看了看柳青,用目光询问她的意见。 柳青笑了笑说:“这次就让安娜在家看孩子,就让我我陪你去吧。” 听到柳青答应,于是我对安娜点了点头。 这次实在是因为没有办法,电视塔聚集着太多大功率设备。而且根据电视塔还在亮着灯来判断,那些大功率设备应该还在运作。这些设备的噪音和热量,一定会吸引很多虫子在那里徘徊。而柳青又可以控制那些虫子,所以她和我一起去才更稳妥一些。 我迎着安娜问询的目光点了点头。 安娜皱着眉头,随后说道:“好吧。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还有路上不要开灯,如果遇到怪物,也不要和它们缠斗,立刻开车离开。” 随后我们开始清点我们从金陵离开前,老校长给我们的临别赠礼。这其中有我们剿灭楚天时候缴获的五六式冲锋枪,老校长给我们放在了车上十把。以及六百发子弹以及十二个备用弹匣。 临别前我对安娜说道:“老婆,你和孩子们一定也要小心,尽量别制造太大的声音,因为咱们谁也不知道庐州还有多少虫子没走。”说完递给安娜两把五六冲,安娜点了点头接过枪,查看了一下,随后,安娜嘱咐柳青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带廿无回来。” 我们和安娜还有孩子们告别。 然后我们开车直奔电视塔而去。一路上我们开着车尽量绕开亮着灯的地方。 柳青尝试着控制了几只昆虫。不过这里的昆虫都很狂暴,于是柳青也就放弃了。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电视塔附近,此时的电视塔依旧是灯火通明,这不由得让我们皱起了眉头。 我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仔细的观察起了这栋巨型建筑。这个电视塔的高度有五百多米,可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了。在黑暗的夜色中,它显得格外高耸。整栋建筑几乎都是钢铁结构,只有顶部有一个闪烁着点点灯光的球形装置。 这个装置应该是电视塔的天线。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不少虫子在上面盘旋飞舞。 这些虫子看起来像是大号的蚊子,它们的身体呈半透明状,翅膀上还带着一些金属质感的斑点。它们不断地发出嗡嗡声,听起来非常刺耳。 第57章 可怕的虫子(2) 我看着巨大的电视塔,这个巨大的金属结构的建筑。它巨大的钢梁上挂满了各种昆虫的丝,编织出的巨大凸起物。这些凸起物:有的看起来像是虫子们的茧,有些人形被丝包裹着的东西很显然是虫子们储藏的食物。 这些虫子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它很显然是更喜欢庐州电视塔的探照灯。 这些巨型的蚊子跟着探照灯的摇晃而在空中翩翩起舞。 我看着这些巨型的蚊子问柳青:“记得你写的小说里,天蛾人都会隐身,是真的吗?” 柳青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嗯,这是真的。天蛾人在潜行的时候,身体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信息素,可以让自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但是吧,你看看这些巨型蚊子,它们有很强的趋光性,我觉得它们作为蚊子热感应器官应该也很灵敏。我即使给你也释放大量的同位素信息。热源方面,也没办法骗过它们。” 我听着柳青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就在这时空气中的水分急剧增加,不要说柳青那个天蛾人,就连我这个普通人都感觉到了。 柳青用鼻子嗅了嗅说道:“这是酸雨云形成了,咱们快进车里。否则会很麻烦的。” 只听闷雷滚滚,我们赶忙躲避校车。此时酸雨如期而至,一阵阵的酸雨拍打在那些巨型蚊子的身上,这些虫子纷纷发出尖锐的鸣叫有的坠落在地面,更多的蚊子都四散奔逃了起来。 我们在校车里开始紧张的用胶带密封门窗,避免那股难闻的味道摧毁我们的呼吸道黏膜。 伴随着胶带一张张贴上去,外边那股恶臭的气味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车内清新的空气。 我和柳青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后我们的校车撞破了电视塔小院的铁门。 此时的我们并不怕那一排排小平房会有虫子冲出来。因为我们已经看到这腐蚀性极强的酸雨已经让我们的这辆校车开始褪色了。 所以我们此时巴不得所有隐藏在暗处的虫子都不顾一切的冲出来然后被这强力的酸雨解决掉。 柳青兴奋的说道:“亲爱的,我们胜利啦。” 我却苦着脸告诉她:“哎,您老人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是来给老校长他们用广播示警躲避虫群的袭击的。如果咱们等酸雨停下再进去,那不是什么都晚了吗?”我说出这番话,明显有些沮丧。 然而柳青却没有被我的情绪所影响,她哈哈大笑道:“哈哈,笨蛋武廿无。这还不简单吗?”说完她猛的踩了一脚油门,只听砰的一声。 我们的校车竟然撞破了一间平房的墙壁。我也顺着惯性,撞破挡风玻璃摔了进去。 进入了房屋内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雨的腐蚀气味,强烈的灼伤感让我和柳青的喉咙和呼吸道都感觉到一阵灼烧一般的刺痛。 柳青用她敏锐的观察力迅速扫视了一圈,指向一个看似未受损的无线电设备说:“看那个,应该还没被酸雨影响。” 我迅速打开设备,屏幕上显示一切正常。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调试广播频率,准备与外界取得联系。 “滋滋滋……”一阵电流声后,广播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兴奋地想要叫出声来,然后说出来的话却是:“咳,咳咳,成功了!我们可以开始广播了!” 我打开录音按钮,随后清清嗓子,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紧急通报,紧急通报,现在正有大量巨型不明飞行虫正在从庐州方向前往金陵。沿途幸存者请立即绕路或者寻找避难所,躲避虫群。重复,现正有大批巨型飞行虫类,正在从庐州方向飞往金陵。请所有幸存者立刻紧急躲避。”随后我按下了广播按键,以后强烈咳嗽几乎让我说不出话来:“柳青,快,帮我拿瓶水来,我这嗓子被酸雨气味呛得够呛!” 柳青赶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水递给我,同时不忘调侃道:“看来你还是得多锻炼锻炼,这点酸雨气味就受不了啦?” 我接过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喉咙里的不适感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些。我瞪了柳青一眼,没好气地说:“哼,说的你好像能坚持多久似的。” 就在这时,柳青突然神色一变,她听到了一种奇特的声音。这种声音很轻微,但却非常清晰,就像有人在用指甲在玻璃上刮擦一样,刺耳而令人不安。 柳青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伸手拉住我的手,轻声说道:“快,快躲起来!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我赶忙跟着柳青躲进了旁边的杂物间。我们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我紧紧地握住柳青的手,手心都出汗了。随后,我们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个身影有着昆虫一样的头颅和节肢状的四肢,身体覆盖着厚厚的甲壳,看起来十分坚硬。它的背部长着一对翅膀,此刻正缓缓地扇动着。它的身体上布满了血红色的斑点,显得十分狰狞恐怖。 柳青立刻捂住我的嘴,同时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出声。我知道,我们遇到了麻烦。 这个怪物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它缓缓地转过身来,用它那复眼朝着杂物间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的心跳加速,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笼罩了我的全身。这个怪物似乎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迟钝,它的速度非常快,转眼间就冲到了我们面前。柳青立刻推开我,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旁边一闪。 但是就在柳青推开我的一瞬间,那个怪物的利爪就已经擦着我的身体抓了过去,我的腹部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我低头一看甚至看到了我的肠子。 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我强忍着疼痛,拉住柳青的手,随后迅速的跑出了房间。 此时校车已经撞破墙壁,停在了院子里。好在柳青并没有关校车的车门。我和柳青冲进校车。然后她一脚油门踩到底,校车呼啸着冲出了大门。 然而那怪物的速度更快,只见它挥舞着利爪,直扑校车而来,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校车的后备箱被怪物的利爪抓得粉碎。 柳青见此情景,立刻猛打方向盘,试图避开怪物的攻击。 然而,那怪物却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速度极快地追上了校车。随后它伸出长长的口器,狠狠地刺入了校车的尾部。我只感觉车尾部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校车就开始失去平衡。柳青赶忙稳住方向盘,才没有让校车侧翻。然而那怪物却没有停止攻击,它的口器不断地刺入校车的尾部,随后又拔出来,然后再次刺入。我捂住腹部的伤口,强忍着疼痛,拿起五六冲,转到点射模式,一阵点射打入怪物的嘴里。可那个怪物只是被打倒了一下,随后爬起来依旧紧追不舍,它那强有力的口器不断地刺穿校车的尾部,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柳青见状,连忙猛踩油门,试图 加速甩开怪物,然而,校车的速度终究比不上怪物,只见怪物越追越近,尖锐的口器不断地刺穿校车的尾部。我强忍着疼痛,继续朝怪物射击,但效果甚微。 就在怪物即将追上校车的时候,柳青突然灵机一动,她将校车开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随后,她猛地转动方向盘,校车来了个急转弯,随后狠狠地撞在了一旁的墙上。那怪物来不及反应,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们连忙下车,只见那怪物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似乎受了伤。 柳青拉着我,迅速逃离现场。我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柳青扶着我坐下,然后检查我的伤口。 我捂着腹部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柳青查看了一下,然后说道:“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说完她紧紧拥抱住我,她不停地吐着丝,那些光滑的丝将我们团团包裹,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茧。 在茧的内部一片漆黑,然而柳青的身体却特别的温暖。她把什么放入我的口中轻轻在我耳边说:“吃吧,恢复得会更快些。” 第二天,虫茧裂开,柳青还靠在我腿上睡着。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把她放在校车的床垫上。校车行驶在回宾馆的路上,柳青似乎被这糟糕的路况摇晃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问道:“你都好了?” “我已经完全好了。”我笑着看了看她。 柳青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了,问道:“原来睡了这么久,安娜和孩子们还好吗?” 我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的看着面红耳赤的她,随后说道:“我刚刚用对讲机联系过了,安娜和孩子们都很好。还给你留了早餐。” 柳青一听有些不开心的拿手边的面包就丢我,我被这么一吓差点没握住方向盘。她气鼓鼓的看着我说道:“你是不饿了,就给我准备这种破面包吗?” 我赶忙干咳几声试图缓解尴尬,可柳青却从后边抱住我问道:“你昨天晚上好勇敢啊,我还以为你会吓得哇哇大叫呢。” 我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捏捏她的脸蛋儿问道:“我就那么不中用吗?” 只见柳青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个不停,随后甜甜一笑。最后她的朱唇微启,咬下一口面包送到我的嘴边。她看着我吃了下去随后甜甜的问道:“老公?我好不好?” 我刚刚像是一只雏鸟一样,从她嘴里接来了一大块面包。嘴里满满当当的可还是一口吞下,然后卖力的点点头。柳青笑了笑,之后她的下巴靠在我的肩头。我就那么开着这辆校车,前往安娜和孩子们住的地方。 第58章 可怕的虫子 (3) 庐州的道路很是颠簸,校车上被安娜挂了一个,她在末世前订做的,以她自己形象为基础的q版娃娃。那个娃娃随着道路的颠簸不停的点头。 柳青看着安娜形象的娃娃说道:“安娜在听吗?” 娃娃自然是被颠簸的点头。柳青自说自话道:“我亲武廿无一下好不好?” 路况那么颠簸,娃娃自然依旧是点头。 柳青看了哈哈大笑:“哈哈,那我亲啦。mua。”随即一口亲在我的脸上。 此时其实我没关对讲机,可我真的来不及解释。对讲机对面传来阿莉和新宇哈哈大笑声。柳青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责怪我没有告诉她。 她刚一转身,我就在她后腰以下来了一巴掌。柳青捏着拳头瞪着我,透过校车的后视镜,我看到柳青的唇语。大概是说“臭流氓”,随后她的中指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汽车继续在颠簸的路面上前行,柳青又趴在我的肩膀上,我以为她有话说于是关闭了对讲机。对讲机关闭那一刻她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说道:“武廿无?”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柳青坏笑着打量我,随后说道:“那个,刚才手感不错吧。” 我一口矿泉水差点喷出来。我咳嗽了两声,擦擦嘴随后说道:“手感挺好,挺有弹性的。” 柳青继续玩儿着安娜形象的玩偶,继续问道:“安娜,安娜谁是世界上最性感的女人。你觉得是柳青就点点头。” 这种破路况下,那个娃娃点头如捣蒜。柳青哈哈大笑。 很快车子开到了我们和安娜临时住着的宾馆。安娜正领着孩子们在外边玩儿,柳青看到安娜就想起来那个玩偶。于是她哈哈大笑着拥抱安娜。 安娜却以为柳青疯了,于是我小声解释了一下柳青在车里怎么对着安娜的公仔发疯。 安娜瞪我一眼说:“你就那么宠她?” 我抱住安娜小声说:“小媳妇对正妻都有逆反心理。” 安娜听到正妻两个字也不再生气了,她白了我一眼说:“真能臭美。” 阿莉凑过来说:“柳青阿姨那么大了不可以做小老婆。” 在安娜惊讶的目光下,阿莉继续说道:“阿莉才是小老婆。” 安娜蹲下说道:“阿莉不是新宇的小老婆吗?” 阿莉气鼓鼓的说:“那个小屁孩尿床,臭。” 安新宇一下小脸通红大喊道:“哼,我才不稀罕。” 我和安娜笑着看向这两个小孩儿。安娜此时拉着我到一边问道:“廿无,这次怎么样广播发出去了吗?” 我点点头说:“这次多亏了柳青身手好,不然我就交代在那里了。” 安娜有些好奇的问道:“上次在柳青别墅那次,那个金色的巨人听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就是柳青的爸爸?” “柳青没给你说啊?”我有些好奇。 安娜推了推我说道:“那种事我怎么好问呢?” 我点点头,安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脸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她完全不敢相信,柳青的爸爸竟然会杀死柳青的幼虫。 安娜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廿无有没有信心,给那个金色的老头子来点儿心灵震撼?” 我摇摇头,开什么玩笑,那是奈亚拉托提普啊,那可是至高神之一啊。 人类在它眼里和虫子没什么分别。安娜有些不开心,说道:“怎么啦?这么怂?” 我小声问道:“你知道那是谁吗?” 安娜一听说道:“巨型天蛾人呗。” 我于是小声说:“别提这些了,柳青的心病刚好点。她爸爸可是奈亚拉托提普啊。” 安娜一听不由目瞪口呆,她可是个克苏鲁小说重度爱好者,她自然是知道奈亚拉托提普的大名。 于是她也怂了,低下了头说:“当我没说。。。咱们还是对她好点吧。她也不容易。” 安娜钻入我的怀里。柳青此时进门拿东西,我一瞬间想到了电视剧《小李飞刀》的名场面,那句“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不,你来的正是时候。”一瞬间这句台词竟然脱口而出。柳青刚如同我预想的一样红着脸想要也钻进我怀的时候。 这时,安新宇走过碎碎念道:“老渣男。” 安娜笑着把头埋在我的肩膀。 柳青瞪了安新宇一眼,大叫:“睡觉去!” 安新宇虽然怂了,但还是说道:“大白天谁睡觉啊。” 柳青也红着脸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于是我知道到了我说话的时候了。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新宇乖,爸爸要和两个妈妈谈事情。” 安新宇还想骂我老渣男,却被安娜瞪了一眼。 于是新宇打着哈欠说:“啧啧,哎呀我怎么大中午的犯困啊,睡觉去了。” 柳青给安娜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我一说瞬间心里美得开了花儿,这感觉。 安娜看新宇走了,于是倒了三杯咖啡,柳青很是惊讶的大叫道:“哎呀末世了还能喝到这个?” 安娜笑了笑说道:“青姐,你忘了咱们住的这个地方是过去的庐州最高级的宾馆吗?这里啥都缺就不缺这些东西。哦,对了,昨晚庐州还下酸雨了。你们没被淋到吧。” 柳青笑了笑说道:“昨晚要是没下酸雨可能会更麻烦一些。” 于是柳青说了一下酸雨是如何赶走的大蚊子,当然也省略了柳青在茧巢里喂了我吃东西的事情。 就在柳青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如何与大虫子激战的时候,安娜突然打断:“青姐,等等。” 柳青目瞪口呆的说:“怎么啦?安娜。” 安娜琢磨了一下说道:“你说廿无肠子都爆出来了?” 柳青还没心没肺的点头附和:“对啊,必须的。肠子都爆出来了。” 安娜看了看我,随后说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没事的?” 柳青翻了翻白眼,推了我一下示意我继续胡说。然而我是个老实人于是在说:“她给我吃了。。。。” 安娜打断我,说道:“等会儿,我猜到了肯定和虫子有关。你俩别说了。太刺激。” 此时收音机居然响了起来,这次不是我那个播报虫群位置的声音,而是老校长的声音。他疲惫的在广播里说:“各位,目前金陵的虫灾非常严重,根据我们保守估计在三万到五万只左右。如果各位要来金陵,一定要回避金陵西部的以下区域:1、长江路、建康路以北。2、龙蟠中路、汉中门大街以南。3、凤台路、集庆门大街以北。4、草场门大街、热河南路、大桥南路以南。5、模范马路、北门桥以南。6、虎踞北路、热河南路以西。7、大桥南路、虎踞北路以东。8、解放路、新街口以北。9、汉中门大街、虎踞路以西。10、水西门大街、虎踞路以东。请避开以上区域,我们将会尽力保护各位的安全。” 老校长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疲惫,我们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些数据告诉我们,金陵已经不安全了。并且回去的路已经堵死了。 “看来,庐州和金陵的交通被断绝了。如果海水再淹没金陵,那些幸存者估计会无路可退吧。” 我听了安娜的话也简单琢磨了一下,这次那些大虫子虽然占据区域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卡在金陵向西撤退的位置,一但海水再次暴涨那么人们一定会被迫进入那群虫子的地盘。 到时候背后有海水,前面有大虫子那情况真的就会非常不利了。如果我们晚上一两天出发,也许此时的我们同样会遭遇这种困境。然而我们虽然在庐州,这个距离金陵一百多公里的另一个省会城市。但是谁也不知道虫子们会不会回来。 如果不管老校长和金大剩余的学生继续向西,这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但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另外里边还有把我和安娜在王伟手中救下,又在楚天的威逼下依旧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张强和老校长啊。可带着两个孩子确实又不可以冒险, 继续兵分两路,无疑是让我们为数不多的战斗力会再次大打折扣。我不断的在思索着相应的对策,首先两个孩子是不能放在庐州的,虽然大虫群已经基本走完了。但是城内还是残留着很多零零散散的虫子。所以必须带着孩子们。 可继续向西,我是真的做不到。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再次联系张建军的第二兵团,他们现在就在金陵。而且我们上次离开的时候,我还清楚的记得张建军亲口说自己有三万人的部队。他们目前在江心洲和紫金山公园一线。老校长和他们在一起,也就是说他们再加上他们这几天征集的难民应该有四万多人了。可是结合上次那位张将军的态度来看,他们并不打算在聚集足够多的人数之前撤离金陵。如果没有张建军的支持,老校长先不说能不能离开。就算张建军乐意放他们走,可是以老校长他们现有的那些防护力很弱的巴士来说。根本无法抵御大规模的虫群袭击。 目前最紧迫的无疑就是先和老校长取得联系,搞明白对方的状况再做决定。 第59章 可怕的虫子(4) 在金陵的一处地堡内,金大的王教授开始对一个人形大飞虫的活体进行着研究。张强和老校长,以及赵丽丽在紧张的帮忙充当着护士的角色。 那只巨大的虫子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它剧烈的挣扎着。那个虫子的嘴已经被封住。它用来吸食人类脑浆的那条尖锐的管状物体无法伸出来。 他们先把那个虫子的担架床推到了核磁共振室内,准备扫描虫子的口器结构,以及器官内部结构。然而他们惊奇的发现,那个虫子口器的吸盘是由肌肉控制的。也就是说当虫子咬断人的颈椎时,它的吸盘会闭合。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它吸食人脑髓的效果。 王教授叹了口气说道:“进行x光扫描一下全身,然后就活体解剖吧。” 张强纳闷儿的对王教授说道:“老兽医,好不容易抓个活的。你就这么给人家嘎了?” 王教授笑了笑说:“这要是末世前我怎么也得觉得是个宝贝,好好摆弄一阵子,可现在金陵城还缺这玩意儿吗?别废话,赶紧拍个片就把它切了。” 一个巨大的x光机推了过来,四人合力把虫子推了过去。随后一张不太清楚的x光片子被拍了出来。 王教看了有点发愣,他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核磁共振的片子,再看看x光的片子。王教授催促着说道:“再用核磁共振看看。” 此时核磁共振也结束运作,王教授把片子和x光片子一起看了起来。 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里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啊。” 赵丽丽也凑了过来问:“王教授,出什么问题了吗?” 王教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这虫子的大脑是人的。” 老校长惊讶的说道:“什么意思?” 王教授继续解释道:“核磁共振的片子显示,虫子的大脑竟然和人类的大脑一模一样,而且它们体内竟然也有类似的大脑结构。不仅如此,它们的脊椎结构以及内脏,都和人类完全相同。” 老校长十分惊讶,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虫子和人类是同源的?” 王教授拿着片子问道:“老校长你的意思是。。。” 张强赶忙打断道:“兄弟老校长的意思是,这玩意儿是不是人变的。” 王教授看了看这张消化系统的片子,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按道理来说这个昆虫应该是个双翼目节肢动物,它的身体结构应该是呈现出中空状态。 因为那样更容易飞行的时候降低重量。然而,这个虫子不但有着复杂的消化系统,还有着硕大的脑子。 要知道人类的脑子是消耗大量的碳水化合物的。这些虫子哪里来的那么丰富的食物来源呢?吃人?感觉还是不够啊。因为人的脑子主要的成分也不过就是水、脂肪和蛋白质。供养脑子的碳水从哪里来的呢? 张强凑过来说:“琢磨啥呢?” 王教授一脸愁容说道:“我琢磨这怪物体内的碳水从哪里来的呢。” 张强摆摆手笑道:“下个胃镜看看呗。” 王教授被张强的提议,眼前一亮,愁容稍缓,他点点头道:“你说得对,下个胃镜确实能更直观地了解这怪物消化系统的状况。”他转向其他人,“准备胃镜设备,我们要对这个怪物的胃部进行详细的检查。” 随着胃镜设备的准备,王教授、张强、老校长和赵丽丽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胃镜插入怪物的口中,缓缓推进到其胃部。胃镜的摄像头捕捉到了清晰的胃部画面,传到了显示器上。 胃镜的镜头下显示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面还沾满了粘液和血迹。胃部的粘膜上布满了细小的凸起和皱褶,似乎是用来消化食物的。 胃壁上布满了毛细血管,呈现出淡红色,王教授等人迅速地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切。胃镜继续深入,因为怪物的一部分内壁呈现半透明状,所以他们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了一些形态各异的组织,有类似肝脏的组织,也有类似胰腺和肠道的组织。 这些组织中有大量的血管和淋巴管,还有复杂的分泌物。胃镜的镜头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巨大的空腔上,里面充满了液体,还有不少漂浮在其中的物体。这个空腔应该就是怪物的胃部了,看起来十分诡异。 胃镜继续深入,试图观察胃部更深处的情况,然而胃镜的探头最终卡在了一个狭窄的通道里,无法再继续深入了。 胃镜的画面也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信号似乎受到了干扰。 张强连忙喊道:“老兽医?你那里怎么样?” 王教授看了一眼屏幕,眉头紧皱,说道:“看样子这个怪物的胃部结构很复杂,胃壁上还有很多细小的孔洞。而且胃部的液体似乎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我的胃镜探头快被腐蚀掉了。” 老校长见状,立刻安排人手对胃镜进行维护和更换,以确保胃镜能够正常工作。 同时,他也让技术人员检查了一下胃镜传输过来的画面,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胃镜再次深入,怪物胃部的画面又清晰地显示了出来,这一次胃镜成功地深入到了胃部更深处。 王教授紧盯着屏幕,观察着怪物胃部的每一个细节。他发现,怪物的胃部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消化器官,它更像是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 在胃部的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些微小的生物在蠕动,这些生物似乎是在帮助怪物消化食物。 同时,他们还看到了一些类似植物的结构,这些结构释放出一些气体和液体,似乎是在调节胃部的环境。 王教授震惊地说道:“这个怪物的胃部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生态系统,这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张强催促道:“那它需要的那些碳水化合物,从哪来的?” 张强这一问,王教授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从目前的观察来看,这个怪物的胃部生态系统非常独特,那些微小的生物和类似植物的结构,很可能在与怪物的身体进行某种形式的共生关系,共同完成了对食物的消化和吸收。” “也就是说,这些生物和植物结构可能帮助怪物分解食物,从中提取出所需的碳水化合物和其他营养物质。”王教授进一步解释道。 张强摸了摸下巴,似乎对这个解释有些满意,但又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那这些生物和植物结构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这个怪物自己会种植和养殖吗?” 王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这个怪物的消化系统非常复杂,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和物质。如果它自己种植和养殖,那么它所需要的能量和物质将会非常庞大,而这对于它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外,我们也没有发现这个怪物有明显的取食行为。一般来说,生物在获取食物时都会有一定的目的性,比如捕食、采摘等等。然而,我们在观察中并没有发现这个怪物有任何的取食行为。”王教授继续解释道。 张强闻言,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这倒也是。那这些生物和植物结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它们会自己生长出来吗?” 王教授闻言,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准,可能这个怪物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吧。” 一旁的老校长说道:“会不会这些生物是寄生在这个怪物身上的呢?” 王教授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对啊,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这些生物是寄生在这个怪物身上的,那么它们就能够从怪物体内获取所需的营养物质,而不需要外界的供养。” 张强问道:“那如果这些生物是寄生在这个怪物身上的,它们会不会对这个怪物的身体造成什么危害呢?” 王教授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现在还不清楚,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才能确定。不过目前来看,这些生物似乎对怪物没有什么危害,反而能够帮助怪物消化食物。” 张强催促道:“老王,赶紧取样做个活体检测吧。总比瞎蒙来得好。把那些小植物和消化液都做下分析。” 王教授点点头,开始安排人进行活体检测。 不一会儿,检测结果就出来了。结果显示,这些微小的生物和类似植物的结构并不是寄生在这个怪物体内的,而是与这个怪物建立了一种共生关系。 这些生物会分泌出一些特殊的物质,帮助怪物消化食物。而这些生物本身也需要从怪物体内获取营养物质。因此,它们不会对怪物造成危害,反而能够帮助怪物更好地消化食物。 王教授还发现,这个怪物体内的液体具有很强的腐蚀性,能够溶解食物中的有机物,将其转化为成无机物,并且为这些微小的生物和类似植物的结构提供能量。 这些微小的生物和类似植物的结构在怪物体内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共同维持着怪物的生命活动。此外,王教授还从怪物体内提取到了一些特殊的化学物质,这些化学物质在怪物体内起到了重要的调节作用。它们能够控制怪物体内各个系统的活动,保证怪物能够正常地消化食物,吸收营养物质,并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 通过对这些化学物质的分析,王教授等人对这个怪物的生理结构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他们发现,这个怪物的消化系统极其复杂,不仅能够分解食物中的有机物,还能够将其转化为无机物。此外,这个怪物还具有强大的免疫系统,能够抵御各种细菌和病毒的侵扰。 老校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玩儿呢?写论文呢?能不能抓重点,末世了谁让你们写论文了?这时候什么最重要?” 王教授不解的看着老校长询问道:“老校长您说。” 老校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是怪物了解这些怪物的免疫系统,就赶紧找免疫系统漏洞。还有那些怪物的生殖系统缺陷啊。你们两个教授,可倒是好,玩起来了。赶紧来看片子,要是片子看不清楚就切开看。” 王教授挠头笑笑说道:“目前来看这个怪物基本属于巨型的双翼目节肢动物。现在看来,这怪物没有明显的生理特征。但是根据经验一般都在腹部。”说完几个人开始看怪物的核磁共振和x光片子。 一张张核磁共振的片子被来回传阅,一个个阴影位置都被逐一检查。然后一个个阴影的位置,都被排除了是怪物生殖系统的可能性。 最后王教授目瞪口呆的说道:“它没有生殖系统吗?这不可能吧。不行,打开看看吧。”可是这话才一出口,王教授就有些后悔了,那怪物全身都覆盖着坚固的甲壳。 “你要打开它?我抓它的时候,可是半梭子六四手枪的子弹,都没打烂这怪物的壳子啊。”张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教授。 王教授摆摆手毫不在乎的说:“你打的是壳子。咱们顺着缝隙切也就是了。” 张强赶紧说道:“你就这么切?” 王教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对啊,别怂。那个微创手术的激光切割器估计就可以搞定。”随后王教授对赵丽丽招呼道:“丽丽把激光切割器推过来。” 王教授接过激光切割器,吩咐老校长和张强按住怪物,然后对着怪物腹部的一处缝隙,开始切割起来。然而他刚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咔嚓”声,切割器竟然坏了。 王教授顿时愣住了,随后他生气地骂道:“该死,这玩意儿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时,张强在一旁提醒道:“要不用菜刀试试?” 王教授摇摇头说道:“不行,菜刀切不开这种甲壳类生物。” 老校长赶忙去取来一把斧头递给王教授说道:“试试这个?”王教授拿着斧头,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怪物腹部的缝隙,然后用斧头狠狠地砍了下去。 随着一声巨响,怪物的甲壳上出现了一道裂痕,接着整个甲壳都开始松动。王教授见状,立刻招呼其他人一起用力将怪物的甲壳掰开,露出了里面的内脏器官。 第60章 可怕的虫子 (5) 就在王教授正在紧张的切割着大虫子的时候,我带着安娜和柳青又一次来到了庐州电视塔的下方。 这次路上没有遇到很多的虫子,我猜测所有的虫子估计全部都去了金陵。 校车开进小院里,安娜拿着一把五六式紧张的注意着地面。柳青则占据一个制高点,负责戒备来自空中的袭击。 我则是在确认屋里没有危险以后,把安新宇和阿莉带到屋里。打开无线电广播开关,转动旋钮,一阵熟悉的电流声传入耳机,随后我开始对着麦克风说道:“老校长,张强,王教授,我是武廿无。因为目前通讯系统存在严重问题,所以我以广播的形式与你们联系。你们目前的状况如何?收到请回复。重复,我是武廿无。因为目前通讯系统存在严重问题,所以我以广播的形式与你们联系。你们目前的状况如何?收到请回复。重复,我是武廿无。。。” 随后我让安娜把校车的收音机调频到老校长通报金陵受灾信息的波段。 过了一会儿,老校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廿无吗?上次真的太谢谢你的预警了。要是没有你的预警,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你这法子不错,咱们这样就等于有了一个超远程的对讲机了。对了,我们现在正在研究那些虫子。昨天张强抓回来一只活的,王教授正在解剖。目前已知的情况是这种虫子不具备完整的生殖系统。简而言之,这种怪物有可能是变异物种,目前已知的情况是它们有着人类一模一样的大脑。以及比人类更加复杂的消化系统。它们的胃里有一种小型植物,这种植物目前推测是可以给这种大虫子提供大脑所需要的碳水化合物。收到请回复。” 我听着这个不可思议的消息有点愣神,老天爷啊。人类一样的大脑,还有胃里的小型植物提供碳水化合物。这能够吗?怪物的体型大约在180厘米左右,翼展也是将近三米。那么大的体型外加人类的大脑简直就是碳水化合物的消耗机啊。吃人无非就是补充点蛋白质,脂肪以及热量。真要说是碳水化能得到补充恐怕是另有途径。 于是我回复道:“老校长,怪物胃里的植物很多吗?我觉得那里面的植物恐怕只能短时间的供应怪物的碳水需求。所以它们的群体里可能有提供碳水的途径,而没有提供蛋白和脂肪以及热量的途径。就像是蚂蚁饲养蜜虫一样。” 我说完以后,对面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校车的广播里传来了王教授的声音。他激动的说道:“廿无你的猜测很有道理。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跟着它们行动的特殊品种。” 我刚要和老校长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突然充斥了我的鼻腔,其中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甜味。这种味道令人作呕,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人无法忽视。原本就有些断断续续的广播,也被这阵恶臭带来的剧烈轰鸣声所覆盖,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我疑惑地摘下耳机,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天色骤然变暗,仿佛一块巨大的阴影正迅速笼罩而来。一阵更强烈而沉重的震感从远方传来,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我心中一惊,连忙跑到窗边,只见街道上出现了一个巨型的肥虫子。它的身高竟然达到了三层楼之高,庞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小山般压在街道上,每移动一步都震得大地颤抖不已。它是一条身长足有30米的巨型大青虫,在街道上蜿蜒前行。 肥硕的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和凸起,显得异常恶心。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的身体下方不断分泌出一种恶臭的蜜浆,这种蜜浆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这蜜浆不仅恶臭难闻,似乎还带有某种未知的力量,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沉重和压抑。 看着这个巨型的肥虫子在街道上肆意爬行,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震撼。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如果发起攻击,会造成怎样的破坏和伤亡。同时,那恶臭的蜜浆也让我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安娜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快,我们快离开这里!”我转头看向安娜,只见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慌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拉起安娜的手,一起向着门外跑去。当我们刚冲出门外时,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是一阵刺鼻的恶臭和漫天飞舞的尘土。 我回头一看,只见那只巨型的肥虫子竟然撞倒了一片楼房,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和碎石。 我们赶紧向着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那只恐怖的肥虫子。只见它依然在不停地爬行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和一道道令人作呕的蜜浆。 我看着那一片倒塌的楼房,心里无比担心柳青。于是用对讲机大声喊着:“柳青,柳青可以听到吗?听到请回话。” “听到了”柳青在我的背后抖了抖她天蛾人那对漂亮的翅膀这样回答道。 安娜紧张的拉过来柳青问道:“你没事吧,刚才你没看到有个大虫子太可怕了。” 柳青搓搓鼻尖笑着说:“我看到了。刚才我想控制它,可惜玩儿砸了。” 安娜和我都无语了。这时安新宇这个七岁不到的娃娃开着校车赶来,随后只听他嘟嘟嘟的按着喇叭。安新宇开心的跑了下来对我说道:“老渣男,我保护着阿莉回来了。见到我开不心不开心?” 安娜瞪了新宇一眼,安新宇才不好意思的说了句:“爸,我回来了。” 我拍了拍安新宇的肩膀说道:“好小子开车挺溜的,这次该奖励你点儿什么?说吧,要啥?” 安新宇琢磨了一下说道:“给我一把霰弹枪。” 我点点头递给他,随后这小子居然举起枪对我说道:“老渣男我崩了你。” 安娜赶紧挡在我的面前。我知道这枪里没有子弹,于是一巴掌敲在他头顶,说道:“我猜你这个混小子就来这手。让我吓得屁滚尿流有那么过瘾吗?” 随即一把夺过他的枪。阿莉看安新宇被夺走了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阿莉笑着说道:“新宇是个小屁孩。哈哈哈。。。哈哈哈。” 安新宇有些委屈的看了看我说道:“爸,我不是想打死你,你相信我不?” 我点点头:“信,可我也觉得你太没六了。以后你再立功了,我再给你枪吧。” 安新宇一听嘀嘀咕咕念叨着:“老渣男,又不给我枪。” 此时校车内传来老校长的广播声:“刚才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没广播了。” 于是我继续回到小屋内的设备前带上耳机说道:“老校长,刚才我们看到一个巨大的可以分泌大量蜜浆的肥虫子往东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去金陵方向。我推测那个肥虫子就是那群人形飞虫的碳水化合物的来源。估计那群虫子要在金陵安家了。你们要尽快想办法离开啊。” 随后老校长的声音出现在校车内的广播里:“好的,廿无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带着强子和老王及时脱身的。你们有这么大功率的设备估计是在庐州的电视塔吧。这样我们这一两天就想办法动身去庐州电视塔下面找你。” 第61章 未知 我在沉沉的睡着,突然感觉有人踢我。这时候,就听到柳青模仿着新宇的口气,一边踢我,一边催促着:“嘿,老渣男该起床了。” 安娜也轻轻拍拍我的脑门,随后亲了我额头一口在我耳边催促:“廿无?起床吧。” 我缓缓睁开眼,看看这两个女妖精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有点恍惚,我,渣男?有点道理,可问题是柳青能这么说吗?还不是因为她,我才被安新宇骂成渣男的吗? 可柳青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了,廿无?” 我费力的爬了起来,嘀嘀咕咕的抱怨着:“一大早就让我做饭。行吧,要吃什么?” 安娜拍了拍我肩膀说道:“廿无,昨天半夜看你睡着了,柳青就觉得你很辛苦,要给你熬鸡汤补补身体。我本来劝她放到宾馆的蒸箱里就好。可是柳青觉得那样味道不好。坚持用小炉子烧火给你熬的。这不是刚刚熬好了怕凉了不好喝吗?” 我一下有点惊,还以为自己是起猛了还在做梦。安娜和柳青都不是这个脾气的人啊。怎么这时候这么贤惠呢?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柳青噘着嘴端来鸡汤。小砂锅打开以后热气腾腾的,柳青掀开砂锅的盖子,那股热气虚了他手指一下,烫得她赶紧捏捏自己的耳垂给手指降温。 我看着这锅鸡汤:里面有红枣,枸杞,生姜,党参,甚至我还翻到了虫草。 我有些纳闷儿的问道:“怎么还有虫草?” 安娜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说:“老公你忘了,这里是末日前庐州最高档次的宾馆。咱们我们在其他客房找了找就发现了这些东西,又觉得你最近太辛苦了。所以柳青就决定给你熬鸡汤。” 安娜虽然只是说柳青熬鸡汤,但是只要长了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也是整晚没怎么休息。我笑了笑看向她们,随后给她们两人安排了座位坐好。 随后我拿出鸡汤说道:“两位老婆辛苦了。不过我有个好想法,再给这个鸡汤加工一下。” 柳青以为我说她做的不好,有些生气的看向我。然而安娜毕竟和我有着五年的婚姻生活,对于我的脾气也更加了解。于是她拉了拉柳青,示意她先别着急。 我看了看有些不忿地柳青,说道:“别着急,我知道这个汤很香。但是呢,人多汤少。我有个好办法。” 柳青一听赶紧说:“你可别加水啊。” 我笑着拿出五包方便面,继续说:“咱们把方便面煮进去吃个鸡汤面怎么样?柳青你看啊,安娜你还有我,再加上新宇和阿莉正好是五包方便面。咱们再加上几个荷包蛋这就是满满的一大锅饭。这样的话,就连两个孩子的饭也就都有了。” 安娜笑了笑说道:“什么时候你都想着给我们弄吃的。那行你去忙吧,我去叫阿莉和新宇起床。” 柳青眨了眨大眼睛看着我,柔声细语道:“要不你尝一口?” 我拿起小勺抿了一口后微微点头,火候把握的很好,汤汁浓郁,鸡肉也很软烂,入口即化。 于是我给她和安娜各自分出一小碗让她们一会儿单独喝。 随后我拿着剩下的汤开始煮面,之所以选择方便面也是有原因的,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它热量高。 在这种一个星期总有四五天下暴雨的末世,人体对于热量的消耗太大了。这种油炸过的面饼以及泡面里面的酱料还有冻干的肉粒,都能很好的补充人体的热量。 安娜领着孩子们在洗漱,这时候新宇大喊:“哇,今天的方便面闻起来好香。”于是两个小家伙,叼着牙刷满嘴白泡泡就跑了出来。 我立刻大喊:“刷牙,漱口!”两个小家伙赶紧乖乖听话的回到洗手间开始漱口。 柳青笑着说道:“怎么,老渣男你还是个严厉的爸爸?” 我解释道:“这可不是严厉,你们不知道啊,末世里得什么病最可怕?那当然是肠道类的疾病。因为末世里是没有外科医生的。很多简单的外伤都是靠自愈,比如擦伤,撞伤。但是如果得了肠道类的疾病,那可能就需要动刀了。现在的环境,也没有消炎药,一旦得了肠炎就会发烧。而这种环境下发烧。。。。”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病毒也会变异的。到时候真的是神仙难救。所以啊,以后吃完了东西都要漱口。” ”柳青看了看窗外污水横流的庐州,也点了点头。安娜开始领着孩子们洗漱完毕,随后示意我可以去洗漱了。自从安娜有了安新宇这个养子以后那种女性特有的魅力,由内而外的散发了出来。她的一颦一笑都有着独特的魅力。 我笑着看了看安娜,随后我的巴掌轻轻在她那饱满的地方拍了一下。安娜冲着我悄悄的噘噘嘴代替了亲吻。随后我心满意足的去洗漱了。 等到我洗漱完毕,我看到两个女人正在照顾着两个孩子吃饭。今天的鸡汤泡方便面,孩子们的脸上竟然流露出幸福的表情。看来末世里最缺的就是碳水化合物了。方便面这个玩意儿,虽然末世前总被说是垃圾食品。那是因为末世之前人们营养过剩。但是现在是末世了,方便面这种高碳水,高脂肪,方便,便携,热量高,这些特点几乎完美契合了末世这个环境。 两个孩子一口面一口汤吃得十分香甜。而我则把一个个圆圆的荷包蛋放到了柳青和安娜的碗里,柳青的柳眉上挑,有些羞涩的吃着鸡蛋。安娜也是微笑着竖起大拇指。 就在这时,我们收音机传出了老校长的声音:“我们已经离开了金陵,现在正在前往庐州的路上。重复,我们已经离开金陵。。。。”我们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所以只能是用广播的方法来代替对讲机使用。 现在的我也只好赶紧下楼开车去电视塔那边,给老校长回话。 柳青探出头拿着对讲机问道:“武廿无,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赶忙回复:“柳青你和安娜注意听广播,我一会儿会问他们带来了多少人来,有多少伤员。咱们只依靠宾馆的食物储备肯定是不够的。我回来会带一些食物和药品。你和安娜如果可以抽出一个人检查一下对面楼房的房间,是不是有那些大虫子。如果有房间让老校长带来的人住在对面。虽然老校长,张强和王教授的人品毋庸置疑。但是现在是末世,老校长带来的人是什么样子,人品如何咱们都不知道,所以还是防着一手吧。” 柳青干练的回答了一句“收到”然后就从窗户消失了。我猜测她一定是拿枪准备清理对面的楼房了。 于是我发动了校车,准备前往电视塔那边回应老校长的消息,随后准备一些物资。 校车在庐州的街道上艰难行驶着。此时庐州的路况很糟糕,大片的硬化路面已经被疯狂生长的野草顶破了。 此时校车的仪表盘上又多了一个摆件,这是柳青用小孩子玩的超轻黏土做的她自己的模样。 一个金色长发的女孩子,背后有着一对天蛾的翅膀,下面还安装着弹簧。我的这辆破车在路面上颠簸着,挂在后视镜上安娜那个公仔摇头,柳青的公仔就点头。安娜那个娃娃点头,柳青那个娃娃就摇头。这滑稽的样子,像极了这两个我身边性格截然相反的女人。 我就那么开着车,笑看着那两个小人儿怄气一样点头摇头。 “喂,老渣男你居然不带着我。”这声音突然从后座冒出来吓了我一跳。我转身看去,竟然是安新宇。 我看到新宇松了一口气,可他却气鼓鼓的盯着我说:“你不把我当男人。” 我笑着说:“新宇你才多大啊,有些事太危险了。” 安新宇不屑的念叨着:“张强那个大傻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啊。上次你和妈妈还不是人家救下来的吗?你连他都要防一手?” 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没法被我劝下车的,可带着他却真的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于是我试探着说道:“新宇啊,这次爸爸要是有点儿什么事情。家里总要有个男人照顾的,对不对?” 安新宇撅起小嘴儿说:“我不听,除非你给我一把半自动。否则你就不是我爸爸。” 我完全傻眼了,什么叫不给一把半自动就不是你爸爸。这爸爸当得看来很不容易啊。 “新宇别闹好不好?现在老校长他们带了多少人,跟着的都有谁。咱们啥也不知道,你敢让他们随便就过去吗?”我语重心长对安新宇这么说。 新宇眨眨眼睛,随后对我说:“你玩枪打得过张强吗?那次被妈妈崩了的那个菲雅可是说过,张强是移动靶射击冠军,又把枪谁也打不过他。” 我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有些急躁地说:“有什么想法直说。” 安新宇笑了笑说:“爸,给我一把枪。” 我听到这里狠踩了一脚刹车,对着这个孩子嚷嚷道:“你知道,你还敢和我要枪?你不知道你拿着枪对于一些人就是个威胁如果对方有人狙击,谁拿枪他们就先打谁的脑袋。” “那我也不能看着你死。”这句话几乎是新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的,说完他的眼泪和鼻涕就流了出来。 我抱住自己的这个养子,说道:“儿子,爸爸不想让你冒险知道吗?这个末世里,很多人都是好人,很多好人随时也都可能会变成畜生。张强是爸爸最好的朋友,我根本不相信他和老校长会害我。但是我必须对你的安娜妈妈和柳青妈妈负责。不可以让人有任何的机会欺负她们。你懂吗?” 我擦了擦安新宇的眼泪,继续说道:“新宇,我虽然做你爸爸时间不长。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枪我可以给你,但是必须拿着枪在宾馆保护安娜妈妈和柳青妈妈还有阿莉。她们是我们的家人。虽然安娜妈妈有时候可以变出鳞片保护自己。柳青妈妈也可以变成天蛾人打败敌人。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理所应当的坐享其成,懂吗?” 安新宇撇撇嘴:“柳青的事儿就算了。你再拈花惹草,我就用枪崩了你的新欢。哪有爸爸总给儿子添妈妈玩儿的啊。” 我递给他一把五六式冲锋枪,说道:“拿好了,我送你回宾馆。” 安新宇点点头拿好了枪,我把他送到宾馆门口。 安娜见我给安新宇配了枪,一把就抢了过去。她指着安新宇大叫道:“滚回去。” 随后那个小屁孩儿就呜呜大哭着跑回去了。 安娜戳了我脑门儿一下说:“老武你是不是有病?我知道你为什么给他枪。可你这儿子才多大?真要是和阿莉玩儿的时候走火了怎么办?行了,我跟你去吧。家里有柳青就行。”说着安娜就坐在我的副驾位上。 汽车再次发动,安娜调节着收音机的频率,可依旧是电流声。 安娜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现在老校长那里也不发广播了?真奇怪。” 我皱了皱眉,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千万别是被那个所谓的二兵团那个张将军给扣了。毕竟咱们和老校长这是用广播电台联系,能听到的人太多了。这次其实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老校长或者二兵团的人。” 安娜不解的问道:“那你担心什么?” 我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说道:“我最怕是,这次咱们约好了时间和老校长他们见面,再有一些别的势力,提前在附近埋伏给咱们来个包饺子。” 安娜听了我的分析也是一惊,赶忙询问着:“老公你有办法的对吗?”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你用枪比我好。一会儿你提前下车寻找和制高点。如果我有什么危险,先用对讲机通知柳青带着孩子跑。然后对方人少就开枪救我,对方人多千万别开枪。” 第62章 展露身手(1) 校车缓缓的开动着,老校长那边的广播似乎恢复了。 收音机里传来老校长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听他说道:“廿无,我猜你一定在听。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们被人尾随了。我们的车队从金陵出来就没有办法甩掉那个尾巴。现在可能没有办法和你们汇合了。如果你们住在马鞍山记得早点搬走。” 我知道老校长之所以把我们住在庐州,故意说成是马鞍山,一定是我们的广播对话这种方式被人窃听了。然而这种方式有用吗?我也不确认。 我也只有到电视塔下方才能给老校长回信咨询情况。此时我更加发愁了。因为如果对方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听我们两边的广播,那么对方就很有可能知道我们必须在电视塔下面才能回信息。 如果对方掌握了这些信息甚至能猜测到我们的人很少。那么真的无法排除对方会在电视塔下埋伏我们这种可能性。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沉甸甸的。 我手里握着方向盘,猛踩一脚油门,速度再次提高。我必须要尽快赶到庐州电视塔。 我转头看向安娜,只见她正在调试着一把五六式。她熟练的检查着,这把半自动步枪的每一个部分,她先是检查枪膛,随后把弹夹安装上去。她动作娴熟地拉了一下枪栓。 “咔咔。。咔咔咔”一阵清脆的金属声响起后,她把步枪递给我:“这把枪我检查过了,放心用吧。” 我接过安娜递给我的枪,轻轻的拉动了几下枪栓。我们这几杆五六冲被安娜保养得状态都很好。这时候安娜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说:“要不然我用对讲机叫柳青过来帮忙吧。” 安娜这句话好像让我抓住了某个转瞬即逝的灵感。我赶紧说:“老婆你说什么?” 安娜以为我是在抱怨,如果让柳青过来,家里那边就没人保护孩子们了。于是安娜赶紧说道:“老公新宇长大了可以照顾阿莉的。” 我急忙解释:“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才那句话让我有了灵感。” 安娜疑惑地问:“哪句话?是柳青过来?还是新宇长大了?” 我摆摆手有些苦恼的说:“都不对,都不对。对了,对了你说你用对讲机叫柳青来帮忙。” 安娜点头说道:“对啊。咱们的对讲机的通话范围,可以覆盖电视塔到宾馆的。” 我兴奋的对安娜说:“咱们可以用对讲机,没理由人数更多武器更先进的对方没办法用对讲机的啊。咱们只要拿出闲置的对讲机,这台对讲机一样有着天线,以及信号接发,以及调频装置。咱们再连接一个信号接收器,就可以做出一个无线电波侦搜装置了不是吗?” 安娜一听眼角不由微微一颤,随后满脸震惊的看向我问道:“老武你怎么想到的?” 我赶忙问道:“安娜咱们车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多出来的对讲机?我负责拆对讲机,你帮我找一个信号接收器。” 安娜点点头,走到后排拿出一部对讲机给我。随后她说道:“你说的信号接收器就是锅呗。” 我迷茫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安娜。安娜指了指前面的大招牌写着“甜蜜蜜大排档”的地方。 安娜小嘴一撅,得意的说道:“大排档,末日前每天炒菜都是上百斤的量呢。这里肯定有大锅。怎么样我聪明吧?” 我赶忙把车停在这家大排档的门口。随后,我们两个拿着枪走下校车。 这家大排档的玻璃门没锁,橱窗也被木板封死,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但直觉告诉我,里面一定有人。否则,橱窗上的木板早就烂透了。 这家大排档的招牌上写着:“甜蜜蜜大排档”几个大字,招牌已经生锈,看样子有几年时间没开张了。店里的装修很简洁,桌椅都是折叠的,看起来挺干净。 店门口还放着几个煤气罐,每个煤气罐都用粗绳绑着。还有几个塑料桶,估计里面是油。 说实话,看到这些东西,我心里更加不安。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更像是末日前早就准备好的。 我注意到,橱窗的背面被木板封死,橱窗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橱窗上的裂纹密密麻麻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撞碎了。 大排档里面的桌子和椅子摆放的很整齐,折叠桌椅都摆在墙角。煤气罐上面还盖着塑料布,塑料布上积着厚厚一层灰。 门头上的招牌已经褪色,只剩下“甜蜜蜜大排档”几个字,看起来有些破败。 我靠近橱窗,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店里很安静,但却隐约能听到微弱的响声。像是老鼠在啃咬东西的声音。 安娜贴着橱窗,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声音。这时,橱窗里突然伸出一双手,一把抓住安娜的手腕。安娜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向后退,但橱窗里的那双手死死地抓着她,怎么也挣脱不开。我立刻举起枪,瞄准橱窗里的那双手。 橱窗里的人没有动,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安娜的手被橱窗里的人抓得很紧,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 我大吼一声:“放手!”里面的人仍然没有回应,安娜开始拼命挣扎。而那双惨白的手开始用力地晃动,而里面的那个人想要把安娜拽进橱窗里。就在这时,安娜突然生长出尖锐的鳞片,随后一脚踹在橱窗上。 那惨白的双手松开了,橱窗玻璃也碎了。屋里的那个人连忙后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木然地看着安娜。 橱窗里的人竟然是个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留着一头齐肩短发,穿着一件白色的厨师服。 仔细看去,她的皮肤惨白,但五官却很清秀,脸上的表情更是十分的僵硬。她眼神空洞,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橱窗里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十分怪异,让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她像是在说话,但又不像是语言。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我敢肯定,这个女人一定不正常。 安娜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女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在安娜想要转身和我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女人突然扑向安娜,她的速度很快,连安娜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扑倒在地。 这个可怕的女人骑在安娜身上,双手用力地掐着安娜的脖子,安娜不停地挣扎着,但她的双手依旧像是铁钳一样,死死地掐住安娜的脖子。 安娜拼命地踢打这个惨白得像是一个僵尸的女人,然而那个女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她面无表情,只是死死地掐住安娜的脖子。安娜的脸色渐渐变得涨红,她的双手渐渐也要没了力气,整个人几乎要失去了意识。 我赶紧举起枪,瞄准了这个怪异的女人,这个恐怖的女人似乎感觉到危险,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我,她的眼神十分冰冷,像把锋利的刀,仿佛能刺穿我的心脏。 这个疑似女僵尸的东西松开了手,她站起身,然后慢慢走向我,每一步都让人感觉无比沉重。 那个恐怖且怪异的女人走到我跟前,抬头看着我,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张了张嘴,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但我完全听不懂。那个怪女人离我越来越近,我握紧手里的枪,准备随时开枪。 只见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像是要把我冻住。我心里一惊,感到有些不妙,我赶紧举起枪,对准这个可怕的怪人,她却突然笑了,她的笑容十分诡异,像是一个没有冷血的怪物。 就在她扑过来的一瞬间,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那个橱窗走出来的女人应声倒地。她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那个女人,她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 我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傀儡一样的女人,仿佛她从来没有过灵魂。最后我还是保险起见,一枪打爆了她的头。 安娜也站起身来,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她的脖颈上还留着深深的掐痕。 安娜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她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个女的力气真大?我怎么一点也也挣脱不开呢?那个橱窗里的女人是谁?”安娜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这个傀儡模样的女人。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橱窗的碎片上,反射出一道道透明的丝线。安娜不经意间顺着这些丝线望去,突然惊呼一声:“你看那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根透明的丝线延伸向大排档的深处,而丝线的尽头,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这只蜘蛛的身体比普通的蜘蛛要大上数倍,浑身长满了黑色的绒毛,它的眼睛闪烁着红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原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傀儡!”我恍然大悟,“这只大蜘蛛一定是操纵者,它用丝线控制着这个女人,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傀儡。” 此时,那只大蜘蛛似乎听到我们说话一样,它缓缓地放下操纵着刚才那个女人偶的丝线猛地转过身来。 我看到它八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们,似乎想要把我们一口吞掉。 大蜘蛛发出一声嘶吼,它的声音十分刺耳,让人听了浑身不自在。它的八条腿不停地抖动,看上去十分兴奋。 它的口器里流出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嘶嘶”的声音。大蜘蛛挥舞着它的爪子,猛地朝我们扑了过来,速度奇快。它的爪子十分锋利,如果被抓到,一定会皮开肉绽。 我猛地推开安娜,举起突击步枪,朝着大蜘蛛的脑袋就是一梭子。大蜘蛛的头部被密集的子弹击中,鲜血飞溅。它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着,但是仍然没有放弃进攻。大蜘蛛发出一声嘶吼,它的爪子继续挥舞着,试图抓住我们。 它的口器里流出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嘶嘶”的声音。大蜘蛛挥舞着它的爪子,猛地朝我们扑了过来,速度奇快。 它的爪子十分锋利,如果被抓到,一定会皮开肉绽。我猛地推开安娜,举起突击步枪,朝着大蜘蛛的脑袋就是一梭子。 大蜘蛛的头部被密集的子弹击中,鲜血飞溅。它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着,但是仍然没有放弃进攻。 大蜘蛛发出一声嘶吼,它的爪子继续挥舞着,试图故技重施。 安娜举起举起枪,只听“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那是她朝着大蜘蛛的脑袋又一阵扫射。大蜘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倒在了地上。它的八条腿还在不停地抽搐,但已经失去了攻击力。我走上前去,用枪口抵住它的脑袋,补了几枪,确保它彻底死去。 安娜在旁边喘着粗气,显然她也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现在怎么办?”安娜双手撑着膝盖一边喘,一边这样问着。 “啪”我拍了一下安娜撅起来的地方,笑了笑说:“老婆,吓傻了吗?你忘了咱们来干嘛了?大锅啊。” 安娜此时也顾不得责备我,只是揉了揉被拍的地方。然后只见她嘴里碎碎念着走进去,扛着一个大排档特有的那种硕大的铝锅走了出来。 安娜得意的看着我问道:“老公这个锅不错吧,可以做你说的信号接收器吗?” 我点点头,于是我开始了我的工作, 安娜则是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我捣鼓。我分别拆开两个闲置的对讲机,取出它们的天线和调频旋钮。接着,我找来一些导线,将这些部件连接起来。随后,我走到路旁一辆保存相对完好的高档汽车旁,只听“咚”的一声,接着是“哗啦”一声,我砸碎了汽车的玻璃。打开车门,我熟练地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拆下中控设备,准备用它作为显示器。接着,我打开汽车前盖,取下电瓶作为侦搜器的能量来源。 我又看向“甜蜜蜜大排档”的旋转桌,赶紧拆了桌子,把桌子的旋转底盘和金属转盘拆下来,将转盘作为电机,为这套监听设备提供动力。最后,我把所有的导线连接起来,这个临时拼装的侦搜设备便转了起来。然而,此时设备是否兼容数据、是否能读都是问题,而且这里没有性能很好的处理器。 于是,我在那个傀儡身上一阵翻找,拿出了一部手机。这下高性能的处理器也有了。我用刀子掀开手机后盖,取出主板。拿出上次老校长给的锡焊工具,经过简单的锡焊,就将主板与导线相连接。我还拆下大排档的小风扇用于散热。 这时,安娜激动地大喊:“老公,这个大排档的前台有个记账用的笔记本电脑,你快看啊!”我赶紧检查笔记本电脑,发现一切完好无损,只是屏幕坏了。于是,我把拆下的汽车中控屏幕用导线连接一个笔记本电脑用的变流器,再连接两个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手机的主板。接下来就是编程了。 我选择了兼容性最高的c语言进行编程。因为c语言是跨平台的,所以这套系统可以在不同的硬件上运行。而且,c语言运行速度快、效率高,非常适合用来编写这类复杂的程序。为了确保程序的稳定性和可靠性,我在编写过程中进行了大量的测试和调试。 终于,我完成了这套无线电信号侦搜设备的编写工作。整个无线电信号侦搜设备制作完成了。我调试了一下,发现它不仅能够接收到无线电信号,还能将接收到的信号进行解码和分析。 接下来,我把由大铝锅和餐桌转盘组成的接收装置焊接在校车天窗顶部附近。这样不仅节约了导线的长度,也便于维修和保养。现在,这个无线电信号侦搜设备已经准备就绪了。 安娜大惊失色看着我,发出惊叹:“老公你被吊销心理咨询师执照的这五年,你都在家里学了什么?你是007吗?” 我笑了笑说:“老婆你忘了那五年,在家里可不只是给你讲故事。家里什么东西坏了都是我修的。至于c语言,那可是我的小秘密。” 安娜一听不乐意了,她拉着我的胳膊大声央求道:“老公你说说嘛。” 我苦笑一下说道:“因为我上大学的时候想和张强一起开发游戏,可我们出不起游戏制作引擎的使用费。所以我们自学了四年c语言。” 第63章 无厘头 另一边的庐州电视塔附近,我打开无线电侦搜设备,在一阵熟悉的电流声后,屏幕上模模糊糊的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亮点。 安娜惊讶的凑过去看着说:“老公这么多人啊,我数数一,二,三,四。。。。。二十五人?” 我看了看自己临时搞的系统还是有些简陋了。准备监听于是我转动设备上的转盘,寻找着能够找到无线电讯号的信号源。 不一会儿,我发现了一个异常强烈的信号源。 我转动转盘,开始监听那个信号源。不一会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声音,看来是加密波段。随后我设备的解码信息就显示在屏幕上。 安娜看了看显示的文字,总是零零碎碎的话,不明所以。安娜看着我问道:“老公这上面都说了什么跟什么啊。” 我仔细看了看具体的文字,笑了笑说道:“他们这群人太可笑了,居然用摩尔斯电码这种东西当加密语言。我写一段对应的代码加进去就能破解了。真是丑人多作怪。”随着代码写入,那个破笔记本的喇叭就传出了机械音的翻译:“我们已经部署完成,并未发现目标。” 安娜听了听这个破音质连连摇头道:“这口音,一听就是系统自带的声音,听着真别扭。” 我指着屏幕上的亮点说道:“先别管他们说什么,咱们看这些位置。你看这里。”说着我就指向了一个孤零零的点。 安娜看了看这个孤零零的点问道:“老公这不会是他们的狙击手吧。” 我看了看说道:“这么大的信号强度应该是对方的通讯中枢在这里,我们这台临时拼凑的设备功率不足。否则一定给他们点儿好看的。不过你说的狙击手,应该是这个。这个点对应的位置就是一个制高点。而且它按照比例来算位置的话,刚好是个合适的狙击距离,也就是800米。所以这个点一定就是狙击手了。” 随后安娜问道:“老公那个亮点灭掉了。是不是他发现我们了?”我看了看机器的状况,感觉这种强度的侦测应该不容易被发现。 于是我说:“估计他是想要无线电静默,避免别人定位和躲避无人机袭击吧。不过这个点,稳定在那里半天了。应该是不会再移动了。他这个家伙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咱们现在过去解决了他。他的队友也觉得他在无线电静默吧。安娜你现在可以变化为深潜者的攻击姿态吗?”安娜点点头说:“还可以。不过咱们不去打他们的通讯中枢吗?” “咱们有没有无人机,肉身去那里打。还没摧毁他们的野战通讯装置,咱们就被他们包围了。所以还是你过去打掉那个狙击手最为划算。”我这样对安娜解释道。 借助着暴雨的掩护汽车很快根据电子地图对应位置的大楼,我和安娜顺着洪水冲击出来的大洞钻入了这栋大楼的一层。 此时的一楼大厅内,上次洪水残留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我们在这恶臭的积水中前行,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大个子的老鼠在水面游泳,以及大块大块脱落下来的装修材料。 安娜指了指大楼,我知道她是想问狙击手在几层。在这种没有热成像仪辅助的情况下,在一个十几层的楼里搜索一个狙击手,确实是非常的困难。 一个搞不好还有可能暴露目标。不过一个大活人,就那么一直无线电静默下去,合理吗?如果他的队友叫他撤离,他还在那里无线电静默呢。那不就留在这里了吗? 不对,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狙击手是这群武装分子的老大。他根本不需要听别人的无线电指挥,而是他什么时候开始无线电通讯,那就是什么时候下命令。这样想的话,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只有他保持无线电静默了。 于是我用手势告诉安娜“小心点儿是大鱼”,安娜点了点头。我笑了笑,心说:“摩尔斯电码,无线电静默,真是可笑。我就不信你不指挥。”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拿起老校长过去给我们的那把25mm口径的霰弹枪,走在前面。安娜则拿着五六冲走在后面。 忽然我们无线电侦搜设备的移动终端亮了。我们的耳机里传来了那个老大的声音:“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a小组时刻注意电视塔小院的敲门,b小组负责后门。我继续在最高点观察。收到请回复。” 我听了一阵冷笑,心说:“就这?你这个无线电静默和不静默有啥区别。” 安娜轻轻踢了我一脚,让我不要轻敌。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来到终端判断的刚才信号最强的那个三楼的房间。 我和安娜靠着墙站着,随时准备破门而入。 但是仔细一想不对啊,这个信号来得太及时了。 现在踹门闯进去有一发诡雷,我们俩就全交代在这里了。 可惜没有热成像仪啊。 这可怎么办呢? 于是我用手势招呼安娜和我上四楼。然后我就发现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事,这个狙击手老大居然在一个没有顶的房间趴着,他想要狙击我们即将要去的小院。 看到这里我也有点傻眼,就这,就这吗?感觉和开玩笑似的吗?玩呢?这一枪下去就变筛子了。 而且他还离着他的手下好几百米远。这就是开枪打死他,他的手下跑来的时候,我们也早就逃跑了吧。 安娜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个趴着的老大。 抓舌头吗?要不要冒这个险呢?于是我寻找能消音的东西,然而安娜却已经快速生长出了深潜者那个锋锐的鳞片。 她伸出像是深海中利刃一样的胳膊摩擦了一下就跳了下去。随后只听唰唰两声,一个老大就变成三截老大了。 安娜把那个老大的狙击枪扔给我,随后她笑着说道:“这种偷偷摸摸的武器最适合你了。”我刚想说狙击手很酷的好不好,可是看到刚才这个窝囊的狙击手,还是不说为好。 现在我们想把这二十几人一网打尽真的很难。因为他们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在野战通讯车。还有a小组在小院前门,b小组在小院后门。每个小队怎么说也都是七八个人只多不少。 算了还是拿他们老大的狙击枪,一个个的把他们敲掉吧。 可我知道这玩意操作起来挺麻烦的,对于我这个玩枪的新人,八百米距离打一个移动靶是根本打不准的。 那该怎么办呢?让我拿霰弹枪崩谁,倒是没问题,精准距离,精准狙击,真不行啊! 第64章 汇合(1) 我看了看安娜递过来的狙击步枪,此时那个敌方“老大”尸体旁,一堆明显属于狙击观察员的东西,一下吸引了我注意。望远镜,红外测距仪,横风修正仪,以及绝对准确的测温仪。这无疑不向我们表明这里不是一个人,而且还有一个狙击手的观察员。 等等,对讲机呢?也就是刚才那个在发布指挥任务的对讲机呢?这时楼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赶忙摆手示意安娜和我一起在门的两侧躲起来。 然而脚步声,还没到门边就停了下来。坏了,那家伙不会有热成像仪吧。 我赶忙示意安娜快点躲开,就在我们刚刚抬起脚步的时候。只听“咔嚓”的一声金属脆响这是霰弹枪的子弹被装填时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一颗大口径的穿甲弹,直接在安娜刚才靠着的墙上轰出一个巨大的弹坑。一瞬间混凝土碎屑飞溅,其中有两片在我的胳膊上划出血痕,安娜见到我受伤赶忙对着烟雾中打了一阵点射。 然而烟雾散尽,我们竟然发现了一个怪人居然全身穿着之前那些虫子的甲壳作为防弹衣。这种虫的壳极厚,子弹叮叮当当的打在上面纷纷被弹飞。只见那个家伙举起来一个,大口径的且锯短枪托和枪管的霰弹枪。 此时,我的霰弹枪率先开火了。我那把25毫米口径的霰弹枪开火的瞬间那个人就被轰飞,然后重重的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烟雾散去,虽然那个怪人的用来做防弹衣的虫子甲壳,只是被打出密集的裂纹,但是他这个人却靠在墙上连连咳血。 此时的安娜又一次长出密集的鳞片,随后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她长出坚固鳞片的双臂“唰”的一声刺入那个人的腹部。 然而这个人却微微一笑,在安娜刺入他的腹部的一瞬间,“轰”的一枪打在安娜的头顶。安娜头顶虽然有着完全可以抗衡深海高压的鳞片。可还是被这近乎于零距离的射击,也震得她飞了出去。 安娜揉了揉脑袋,晃了晃头,双耳一阵剧烈的翁鸣,她试着爬起来却一下子趴在地上。 双耳剧烈的翁鸣,以及强烈的失重感让安娜的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那个怪人还要再次举枪射击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我的霰弹枪再次击发,让那个家伙原本就已经布满裂纹的胸甲完全碎裂。 我看到霰弹在他的胸口炸出了一个血洞,那个怪人身后的墙壁上也溅射出了大量的鲜血。 就在我认为已经彻底解决了那个家伙时候,他的身体的皮下似乎有大量的虫子在疯狂蠕动,我看着那个家伙的身体像是痉挛一样剧烈的颤抖。 “砰”又是一声枪响,那一枪打爆了那个家伙的脑袋,他手里的霰弹枪也从手里滑落。我看到那个家伙原本还在抽搐的身体,忽然僵直了。随后,那个家伙的尸体就滑落在地。 “老公,我们可要快点离开,枪声响了这么久。那个院子里人肯定知道,这里出事了。”安娜勉强得走过来这样催促着。 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喧闹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是有很多人向这边跑来。我和安娜都明白,是那些敌人听到枪声后赶过来了。 我朝楼下一看,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敌人正从一楼的楼梯口涌上来。我对安娜说道:“你赶紧趁着他们没上来先撤,我断后。” 安娜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犹豫,于是她点点头,转身向楼下跑去。 而此时,我也举起了手中的霰弹枪,对着楼梯口的敌人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霰弹枪的轰鸣声在楼道里回荡。 再说老校长这边的庐州郊外,此时狂风怒吼,暴雨倾盆,仿佛天地都被这股力量撼动,末日洪水般的大雨席卷一切。 在这狂暴的雨水冲刷下,老校长带领的六十辆大巴车,如同钢铁洪流,在这条通往庐州的道路上拼命冲刺着。他们有个艰巨而危险——纠缠住后方追击而来的十辆大脚车。 那些大脚车,如同末日中的怪兽,咆哮着、轰鸣着,试图冲破暴雨的屏障,追上老校长他们,然后吞噬他们。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来。 老校长拿起对讲机大吼道:“强子,给他们来一梭子。” 张强驾驶的公交车上,所有人听到老校长的命令,纷纷举起枪,朝着后面的大脚车开火。子弹如同雨点一般,打在大脚车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火星四溅。 然而,那些大脚车并没有因为这些子弹而停止前进,反而更加疯狂地冲了过来。它们一边冲,一边用机枪扫射着前面的大巴车。 老校长见状,立刻大喊:“强子,快!用你的火箭筒干掉他们。” 张强二话不说,立刻从座位下面拿出火箭筒,扛在肩上,瞄准后面的大脚车,扣动扳机。 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呼啸着飞向后面的大脚车。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将夜空照亮。 那辆被火箭弹击中的大脚车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但是其他的大脚车并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冲了过来。 老校长见状,立刻大喊:“大家注意,准备战斗!” 所有人都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前面的大脚车越来越近,老校长一声令下:“开火!” 六十辆大巴车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一般打在大脚车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火星四溅。 虽然这些子弹无法对大脚车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却成功地将它们逼停了下来。 老校长见状,立刻大喊:“快!冲过去!” 六十辆大巴车立刻启动,朝着大脚车冲了过去。 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老校长大吼道:“撞死他们!”六十辆大巴车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狠狠地撞在大脚车上。 虽然大脚车体型庞大,但是在六十辆大巴车的撞击下,还是显得有些不堪一击。它们纷纷被撞翻在地,冒着浓浓的黑烟。 张强驾驶的公交车冲在第一位,他不顾扑面而来的狂风和暴雨,全神贯注地驾驶着公交车。 他的身体随着车身不断晃动,但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稳如泰山。 他双眼紧盯着前方的大脚车,随时准备做出反应。此时,他猛然发现前方有一辆大脚车正在急速转弯。大脚车巨大的车身在转弯时产生了巨大的离心力,整个车身都倾斜了过来。 张强见状,立刻踩下刹车,同时转动方向盘,试图让公交车避开大脚车。但是,由于雨天路滑,再加上大脚车的体型过于庞大,公交车最终还是没能避开大脚车。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公交车狠狠地撞在了大脚车的侧面。张强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但是他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伤势,立刻站起身来,拿起冲锋枪,对着大脚车内的敌人开火。 老校长和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拿起武器,朝着大脚车内的敌人开火。 此时,大脚车内的敌人也纷纷反应过来,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张强他们疯狂扫射。 子弹呼啸着飞过,打在公交车的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玻璃瞬间被击碎。 老校长见状,立刻喊道:“大家注意隐蔽!”众人纷纷找地方躲藏起来,躲避敌人的攻击。 张强也躲到了公交车的座椅下面,寻找掩护。他掏出一枚手雷,拔掉保险销,朝着大脚车内的敌人扔了过去。 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在了大脚车内。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手雷爆炸,大脚车内瞬间被火光吞没。 里面的敌人也被炸得粉身碎骨,无一幸免。经过一番激战,老校长他们终于将大脚车全部摧毁。 老校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总算是解决了。”张强也从座椅下面爬出来,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他咧嘴一笑,说道:“校长,这些家伙还真是难对付。” 老校长拍了拍张强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强子。” 张强摆摆手说道:“没事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老校长庐州市区快到了吧。” 王教授大喊:“老校长,快看这就是庐州市区。那边就是电视塔。” “啊?这么快就到了吗?全部向电视出发。”老校长。 第65章 汇合(2) 庐州的街头,暴雨如注,六十辆公交车在暴雨中疾驰,它们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在雨幕中回荡,仿佛要将这暴雨的声浪淹没。老校长驾驶着公交车,犹如在暴风雨中狂奔的野马,车轮在湿滑的街道上疾驰,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尖叫声。 发动机的轰鸣、轮胎的尖叫,与暴雨的哗哗声、狂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心悸的交响乐。车队疾驰而过,街道上掀起一片泥浆,犹如黄龙在暴雨中翻滚,气势磅礴。 街道两旁的房屋在暴雨和车队的冲击下,仿佛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撕裂。老校长此时打开对讲机说道:“廿无,廿无听到了吗?” 此时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有些兴奋的声音:“校长,终于在对讲机能听到你们说话了。你们到庐州了吗?” “是啊,我们到了,怎么你那里的枪声那么猛啊。你被围攻了吗?”老校长不可思议的问。 我赶忙说:“我在电视塔附近遇到点麻烦。如果你们人少千万别过来。” 老校长笑了笑不无得意的说道:“不多也不少,足足六十辆大巴车的人。你看够吗?” 我赶忙说:“够,够,太够了。你们快来吧。” 通话结束,随后这六十辆大巴车的驾驶员都狠狠地踩下了油门,一时间庐州建筑物中躲藏的怪物们,都被吓得四散奔逃。 此时电视塔附近的那栋大楼里,我和安娜已经被那群人的火力,牢牢的封锁在了一根大柱子的后边,根本不能露头。 对方的子弹不停地对着我们扫射,打得那根混凝土的柱子一阵碎屑飞溅。就在我们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我们听到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 以至于对我们开火的那帮人也都停止了攻击,呆呆的看向远方。随后只听一阵尖锐的汽车刹车声响起,最后“轰”“哗啦”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那群武装分子看到两辆公交车撞进来,他们刚要拼个你死我活,这时候六十辆大巴车改造后的疝气大灯,一时间集体打开。 强烈的灯光直射在武装分子们的脸上,他们纷纷用手遮住了眼睛。一时间,他们的行动变得迟缓。此时,老校长大喊一声:“开火!” 六十辆大巴车上的六十挺重机枪,在同一时间开火。密集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扫射过来,瞬间将武装分子们打成了筛子。 我们的耳边只剩下了连绵不绝的枪声。硝烟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 待枪声停止之后,我们再看现场,只能看到满地的尸体和破碎的混凝土碎块。 老校长哈哈大笑的走了过来,我一看他的打扮瞬间傻眼了。兰博?只见老校长头上绑着一条鲜红色的头带,穿着一个牛仔背心,身上斜挎着两排机枪的子弹带,叼着一只雪茄,带着大墨镜,双手也没闲着各自拿着一挺美制m249轻机枪。 老校长见我看着他这身装备,笑呵呵的说道:“这个造型怎么样?帅不帅?”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苦笑着说:“帅,真的帅。” 老校长得意洋洋地说道:“那必须的。这身打扮那可是我照着兰博的造型配的。没点造型那不是成小喽啰了吗?” 说罢,他放下机枪扔给我一根雪茄,随后说道:“这才是浪漫,男人的浪漫。” 安娜也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此时的她太累了,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老校长看了看我和安娜问道:“上次见到的那个柳青,还有两个小孩儿呢?” 我解释道:“她在家保护两个小家伙,顺便给大家收拾房间呢。对了这次老校长带来了多少人?” 老校长得意的说道:“满员的六十辆大巴,懂吗?臭小子。” 啥?这可是大型巴士啊,一辆车一般满载都是五十人左右,六十辆大巴那就是三千人!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校长,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校长见我如此惊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哈哈,你也猜到了是吧。其实是张建军嫌我烦,让我带着这些学生兵自己找个位置发展。” 第66章 汇合(3) 我和安娜看着眼前的这些经过改造的大巴车,它们车身上有着一枚枚硕大的铆钉,将一张张钢板牢牢地固定在车体上。除了车灯之外,几乎看不到车窗玻璃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铁丝网和金属防护网。并且在这些公交的车顶上,还都架设着一挺挺大口径的水冷重机枪。 老校长见我看着这些改造后的大巴车发呆,便对我说:“这些都是你们两口子在那个大巴车仓库里,给大家找来的车。我们又改造了一下。怎么样?够不够霸气?” 我点点头,说道:“确实挺霸气的。不过老校长,您现在对外的身份是?” 老校长想了想说道:“现在的身份是二兵团下属的快速反应团,团长。这不是还给我派来一个监军吗?” 老校长话音刚落,就走出一个穿着修身军装的男子对老校长敬了个礼说道:“团长说笑了。”那男子转身对我说道:“我是二兵团快速反应团的参谋李哲。很高兴认识你们。” 安娜和我分别和这位李参谋握了握手。这个李参谋的个子不高,留着一个很短的板寸,是个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的小个子。李参谋仔细打量着我,随后说道:“我先替二兵团的张建军司令,对您表示感谢。您前几次的预警非常及时,一点儿小礼物还请笑纳。”说完他招了招手,随后两个穿着二兵团军装的士兵拽过来了一个木条钉起来的大箱子,里面居然是一台卫星通讯设备。 李参谋继续说道:“兄弟我听说你们只能用无线电广播和团长联系。所以就给张建军司令打了报告。意思是弄几套我们队伍里淘汰的设备。您猜怎么着?张司令大笔一挥,立刻让我们拿了一套最好的卫星通讯设备。这东西只要是天气好。廿无兄弟你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联系我们。你快看看吧,里面有单兵通话器,还有电瓶,转换器,发射器。什么都有。” 箱子被那两个大兵放在我的面前,我看了看这个被木条封的严严实实的箱子,自然是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可我刚想要客气客气,老校长就摆了摆手,对我说道:“你那几次预警,确实帮了大忙。廿无你就别客气了。收下吧。”李参谋听我没有拒绝,于是对着几个士兵一摆手,那个沉重的箱子就搬到了我和安娜的校车上。 老校长继续说道:“廿无要不要再来一辆我们改造的车?这玩意儿好使得很。” 我还想拒绝,可是安娜却抢先一步说道:“那就谢谢老校长了。”她这么说说完就对我笑笑,安娜这个丫头看样子是在表功。瞧她那得意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偷了鸡的小狐狸一样。 我笑了笑跟着老校长走到了那些大巴车的面前。安娜看到一辆体型明显比其它的公交更大的车面前,她用力拍了拍,看起来她很满意这辆车。 “这辆可以吗?”安娜指着那辆巨大的巴士兴奋的这样说道。 老校长一看乐了,他笑道:“廿无媳妇,这辆可是我的指挥车,这可不行的。换一辆,除了这辆,哪辆都可以。” 我看了看这辆指挥车,确实与其他的装甲公交样子完全不同。先不说巨大的天线和卫星信号接收器。 就那个防弹玻璃,都显得与其他那些被铁皮和钢板包裹的巴士截然不同。 此时,我还能透过玻璃看到张强和几个作战参谋在一个电子地图上写写画画的。张强也看到了我,也对着我笑了笑招招手,然后就和周围的那些参谋模样的人,说了几句就穿上雨披快速跑了出来。 这张强与老校长的打扮不同,他却穿着一身橄榄绿的修身军服,外边披着一件军用雨披。他见到我没有了上次的颓废反而兴高采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廿无,这次你就加入我们吧。老校长怎么也给你个上尉当当。” 老校长听了有些不满的咳嗽了两声,于是张强闭上了嘴巴乖乖退到一边。这时气氛就变得很怪异了。我知道老校长并不是因为张强说老校长能给我个上尉当当,影响了老校长的权威。 首先,老校长在末世前就是金大这种全国知名学府的校长,一个团长对于他来说本身就是个微末小吏。而最让他不满的是,原本只是屈就二兵团这个末世军阀组织,可是看样子张强这个教授却做的有滋有味。 老校长笑了笑看着张强:“强子,要不让廿无替你,给我当团副行吗?你们也都是好兄弟。你把这官儿让他当吧,行吗?” 张强有些局促地说:“校长,这。。。。这得汇报张司令吧。” 老校长瞪了张强一眼大叫:“滚蛋,没人抢你的团副。叫老王来喝酒,你忙去吧。” 张强一听就慌了,赶紧凑过来说:“校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校长拍拍张强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强子,末世里什么最重要。是朋友。别想那些有了没的,没廿无咱们早就喂了虫子了。你和廿无过去就陪我打球,后来你们就在我家吃饭。我是个绝户,你们和我儿子是一样的。别瞎想,你们兄弟和睦最重要懂吗?” 张强被老校长这一拳捶在胸口,虽然并不疼,但是此时张强却很惭愧。 老校长指了指后边的一辆改造的房车,说道:“都过去喝两杯,廿无把你俩媳妇儿都叫过来,给我磕头。你看行不?” 我苦笑的点了点头,拉着安娜走进了那间房车。 一走进房车。我们就像是回到了末日前的文明社会。安娜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有一架钢琴。老校长摆了摆手示意安娜想弹琴就去玩儿。 可是安娜却犹豫了现在的她一身泥浆。我笑了笑对安娜说:“去吧,没事儿的。我是孤儿,老校长和我爹一样。你随便一点儿就行。” 老校长笑了笑说:“今天总算是听了一句人话。” 老校长笑了笑招呼安娜:“丫头你知道我叫啥不?” 安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老校长得意的看看我,笑道:“儿子告诉你媳妇我叫啥。”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老校长叫吕修良,吕校长。” 老校长笑道:“记住我是你男人他爹就行。哈哈。去玩儿吧。” 张强苦笑着看了看我,我也点了点头。其实我并不是不能理解张强。毕竟老校长虽然把我们看做干儿子一样。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老爹,很多时候我们也确实不太愿意向老校长张口请求帮助。 老校长看我在笑,张强也在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廿无,你傻笑啥呢?叫你小老婆领着孩子过来。看你们这些大人没意思。” 其实要说张强的变化其实并不大,变化最大的还是老校长,现在的他似乎也更像是一个厮杀汉了。 估计我不在金陵的这些天,应该是有很多残酷的战斗让老校长迅速的蜕变了吧。毕竟过去的他说话办事都是那么的内敛而含蓄。 我笑了笑举起对讲机:“柳青,柳青,收到请回复。”对讲机传来柳青的声音:“老公什么事?” 我被老校长盯着,于是我说道:“我爸爸说要看孩子们,你带来一下吧。”老校长听我这么说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很快的一个勤务兵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摆上了两瓶台子。 王教授也穿着一身二兵团的少校军装走了进来。 王教授一进门说了句:“团长你找我?”话刚出口,王教授就被老校长瞪得缩了缩脑袋。 王教授把大盖帽一摘,坐了下来看看我笑了笑说道:“老校长的变化大吧?” 老校长苦笑道:“不发疯就要被人吃了,能不有点变化吗?来吧,别废话,干一杯。” 王教授叫苦不迭:“哎哟,团长,吕团长,我今天值班守夜啊。这样吧,我就喝一杯。真不敢再多喝了,刚来庐州。要是出点纰漏,您也饶不了我。” 这时门开了,柳青带着阿莉和新宇走了进来,柳青看到老校长坐在主位自然是知道谁是主角。 于是她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老校长说道:“刚才听廿无说老爷子要看孩子,我琢磨哪个老爷子呢?我这么一琢磨,可不就是您这位老爷子吗?爸,您说我猜对了吗?” 老校长一看柳青毫不怯场,不由喜笑颜开的说:“强子,老王,让炊事班,给我两个儿媳妇准备好吃的。果然是大家族的大小姐就是会说话。” 王教授笑着看了看我,他似乎是在说“老校长现在像不像个军阀?”然而我还没回应,安新宇就凑过去去一把抱住老校长。 这孩子什么时候和老校长这么亲了?然而就在我还没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安新宇却甜甜的叫:“爷爷外边的都是你的兵吗?” 老校长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对啊,怎么了?大孙子!” 安新宇可怜巴巴的说:“我现在都没有枪您给我一把呗。” 老校长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和安娜,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安新宇又哀求着:“爷爷。。。爷爷。。。给我一把。” 老校长试探的问道:“你要啥枪?” 安新宇一听有门儿,立刻激动的嚷嚷道:“我要突击步枪,要机枪,还有坦克。” 老校长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我们赶忙给他扶起来,老校长咳嗽了两声,说道:“大孙子啊。你是想要重武器吧。这。。。。。。这不太好弄啊。” 安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小孩子不懂事,您别理他。” 柳青笑了笑说道:“老爷子,您这才几天不见就成大将军了?” 老校长摆摆手:“什么大将军,就一个团长。没多大意思。”虽然老校长嘴里说着没啥意思,可他脸上却浮现出了得意的表情。 此时安娜的钢琴声响起,所有人都安静的开始聆听了起来。她弹奏的是肖邦f小调夜曲。 安娜的钢琴演奏的肖邦f小调夜曲。这首曲子的整体旋律比较沉静,整体的节奏也不是很快,但是整首曲子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在这末世听到这样一首曲子真的是让人感到内心平静。 此时,我们手里酒杯和筷子都停下了。身旁,老校长和其他人也都静静地倾听着,只有柳青时不时地偷偷看着我。 一时间房车里只剩下了安娜的钢琴声。琴键上的手指灵活地跳动着,时快时慢,时而轻柔时而激烈,交织出一曲动人的旋律。 我闭上眼睛,仿佛感受到了整个城市的宁静,伴随着音符的跳动,城市中的喧嚣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祥和的氛围。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安娜睁开了眼睛,车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此时老校长率先站起来说道:“钢琴曲弹的真好,安娜。但是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叫你俩儿媳妇。” 柳青笑着问道:“为什么呢?” 老校长喝了一口酒说道:“叫儿媳妇多生分,还是叫你俩闺女吧。你们愿意吗?闺女?” 安娜和柳青都笑着点点头。 第67章 出击(1) 等到宴席结束雨也停了,老校长领着我到了一个布置很简单的一辆考斯特内。 我看着这辆车的布置,很显然这里是他的书房。昏暗的灯光映照着老校长的脸,此时的他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的军阀模样。现在的他完全是一个疲惫的老人。 老校长懒洋洋的坐在一张躺椅上,也示意我在一旁坐下。他眼神玩味的看着我说道:“廿无,你小子心思深沉。也有脑子,今天的事儿明显你是防了我一手。别解释,这个末世,防一手是对的。你也有脑子,你知道张建军干嘛敢放我出来吗?你别客气,猜猜。” 于是我也不客气对老校长说道:“他怕你了。” 老校长笑笑说:“你这孩子,聪明。具体说说,别总说结论。我老了脑子没有那么快。” 我试着问道:“您是不是帮他招兵了?我猜他一开始他很大度,表示招多少都是您的兵。然后咱们金大在金陵那么多年,培养了那么多人,所以一下子您就招了太多的人。所以张建军怕了。您琢磨着自己再在金陵待着就剩下火拼了,可您又不能带着所有人。因为那样二兵团就不受控制了,甚至有可能变成敌人。所以您就带了三千人,正好是二兵团原有兵力的十分之一。这个兵力自保有余进取不足。您是让张建军觉得自己安全了。其实从您指挥车的设备来看。就您指挥车那根大天线,别说在庐州了再跑几百公里您都能遥控指挥您的部下。” 老校长叹道:“你不觉得我在退让吗?”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老校长嚷嚷道:“可张建军那个混蛋,拨给我的居然都是一群孩子。这还不算,半路还招人截杀我。他是算准了,那群新兵都是毛头小子,人虽然多,但是没啥用。这次差点乱了套。” 我继续说道:“老校长您下一步怎么打算?” 老校长瞪了我一眼:“你还叫我老校长?叫爹!你俩媳妇儿也都是我干闺女了。你又吃我那么多年饭。叫声爹委屈你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就知道他在这里等着我呢。于是我问道:“爹,您说一下您的打算?” 老校长笑了笑说道:“我就在这儿,慢慢的当好我这个庐州王。你和柳青还要去一次金陵,帮我管着我那群部下,别让他们被姓张的收编咯。你别说自己没那个能力。柳青在金陵有五百人的佣兵,全是精锐。就因为那五百人,楚天过去根本不敢对她太过分。你有我干儿子这个身份,又有柳青那五百精锐。就能管住那些投靠我的人。我是个老绝户,我死了以后啥都是你和强子的。要不你帮帮你爹我?” 我苦笑道:“我在这儿陪着您给您养老,您看行吗?” 老校长看着我很是不满的说:“你别装傻,你不知道张建军吞了那些投奔我的人,立刻就会回来弄死我?我跟你说,你不白帮我,事成之后,你当你的金陵之王。我当我的庐州土皇帝。金陵那些投奔我的人,我就当是送你了。毕竟你取代了张建军我还有条活路。” 我看了看老校长,真没法拒绝,先不说末世前对我有多好。就单说他把我和安娜从王伟手里救出来,再说他敢于为了我与安娜和楚天开战,这两份恩情债就还不完。 我想了想说道:“我们能带孩子过去吗?” 老校长一听就急了,他大喊:“小混蛋,你把老子当什么人,要那两个小东西当人质吗?要带走赶紧的。” 我笑了笑说道:“老爷子,别啊。俩孩子挺喜欢你的。就留下呗。” 老校长说道:“咱可说好咯,这是你孩子不是人质。我是他们爷爷,你们要带走随时带走。另外我说清楚,我是真拿你当儿子。你不去金陵,你也能在庐州当个太子爷。我这三千人,虽然火拼二兵团不够。但是稳住庐州还是行的。你可想好咯,我给你说,这是你干爹求你不强迫懂吗?心里有怨气干不好活儿。” 我点点头,知道老校长并没有撒谎,于是说道:“干爹,您有没有想过把部下用什么方法都弄到庐州来。” 老校长一皱眉说道:“你这孩子糊涂啊,我要是把人都调过来不就没人看着张建军。他不就统一金陵了吗?到时候还是火拼。那我还不如留在金陵,接你们回去呢。我跑到庐州来干嘛来了?” 我看着老头儿有点生气,于是说道:“您觉得洪水会不再涨吗?如果海面继续上升,金陵淹了呢?他张建军到时候就是难民。他投靠您还不是被您予取予求吗?” 老校长琢磨了一下说道:“其实吧,我也这么琢磨过。金陵本来地势就低洼,要是涨水了也难跑。可咱要是等着涨水是不是太消极了一点儿。” 我给老校长递了一杯茶,随后说道:“咱也不用消极的去等啊。。。。” “什么意思?”老校长似乎突然灵光一现,打断了我的话。 我听到老校长的话赶忙安抚他坐下,随后我说道:“干爹,末世最值钱最不值钱的都是人。能拉队伍不叫本事,能养得活,养得好才是能耐。现在原本庐州的那些袭击人的大虫子都去了金陵啦。而且两次淹没滨海的大海啸,虽然没淹了金陵。可金陵是什么呀。金陵是灾区啊。在海啸灾区聚集那么多人。他们有五万人了吧?喝水就是个问题。让他们打去。咱们就告诉金陵那些从各地跑过去的难民,咱们庐州是内陆没有海,还有吃的。就这么一句也就足够了。他们都被洪水吓坏了,现在金陵可是变成沿海城市了。我不信他们不来。” 老校长听了哈哈大笑,点了点我说:“有意思,有意思,很有意思哈哈哈。张建军,我到时候看你怎么求我。对了,庐州药物的是那些大虫子的灾,只是人没了什么都还在。咱们得赶紧恢复城市的供电和供水。这样,我拨给你一千人,足足一千人。你给我把电厂和自来水厂给我守好咯。没你我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进,咱们就给金陵那群人看看什么是文明社会。我就不信他们不来。快速找强子,让他立刻拨给你一千人,立刻出发。”我点了点头,随后快速跑了出去。 此时的我一出门就遇到了张强,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问道:“廿无怎么了?” 我拍了拍张强的肩膀说道:“强子立刻拨给我一千人拿下自来水厂和电厂。” 张强不可思议的大呼:“咱总共才三千人,这不是胡闹吗?等等,自来水厂和电厂?行,我懂了。不过我给你说啊,咱们这可都是学生兵,遇到点儿危险可就炸营了。硬仗,恶仗真的打不了。你可一定记住咯。”我点了点头,目送着张强快速跑远。 随后一阵集合的号声响起,一个营的学生兵快速集合完毕。柳青从我们的校车中冲了出来,以为是发生什么危险,她赶紧跑过来神色慌张的看着我:“老公怎么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老校长让我带领一千人快速占领自来水厂和电厂。” 柳青很是担心的说道:“不行啊,这种设施肯定会有其他势力占据的。就算没敌人,虫子有没有残留呢?这样敌情不明就出手,恐怕会吃亏的。这样吧,我和安娜支援你一下。如果有什么变故,我还能掩护你。” 这时候安娜也披了一件外衣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我们的校车。我简单说了一下任务。 安娜点点头说:“这个好说,咱们白天不是解决了一个狙击手和一个狙击手的观察员吗?夜视仪,红外测距仪,热成像仪,还有一杆狙击步枪都好好的摆在那里呢。一会儿,我和柳青跟你配合。不会让你被人打冷枪的。现在你需要了解的就是你带的这群人,还有敌情。这样吧,老公你不是今天白天搞了个无线电信号侦搜设备吗?我和柳青先开车过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大量的无线电信号源。如果有大量的敌人,我们会对讲机告诉你的。”我看着安娜自信而干练的样子,不由发自内心的为她开心。 这时只见安娜大步走进校车,大声嚷嚷道:“新宇,阿莉立刻起床去那个爷爷的房车睡觉。我和柳青妈妈要去出任务。”随后就听到两个小孩儿一阵抱怨,最后我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儿顶着鸡窝头。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第68章 出击(2) 柳青熟练地操纵着我们的那辆校车在庐州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前进着。车顶被我装在上面用于当做无线电侦搜设备接收器的铝锅,在一次次的颠簸中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安娜坐在副驾位双手紧紧地握住缴获来的那把qbz505d型狙击步枪,这把枪看起来非常漂亮,它的枪托采用了折叠式设计,方便储藏和携带。此外,这款狙击步枪还可以进行模块化更换枪管,以提高在不同环境下的适应能力。 安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此时的她不停地抿着嘴,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终于安娜说话了:“青姐,我第一次玩儿这类的枪还要夜间狙击,我的心里真的挺没底的。” 柳青看了看自己这位情敌,露出一抹坏笑,随后说道:“安晨曦,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让武廿无亲亲你,哄哄你?” 安娜听柳青这么说自己,不由有些不爽的别过了头,嘴里嘟囔着:“要你管,我才不怕呢。”可话一出口,安娜就知道柳青是故意让自己生气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安娜抿了抿嘴,最后艰难的说道:“谢谢你,我现在不那么紧张了。” 柳青看了看前方,然后说道:“第一次夜晚狙击对吗?” 安娜闭上眼紧张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在国外的时候,只是在白天用巴雷特打过固定靶。这次又是晚上,又是移动目标。心里还真是没底啊。” 柳青笑了笑说:“没事,你不是有我这个观察员呢吗?一会儿你一定注意一下风向。还有啊咱们这个不是夜间狙击吗?如果你给你的瞄准镜打开了夜视模式,那么一定要小心火药烟雾对夜视的干扰。否则砰地一枪打过去,你的夜视也就模糊得哈哈也看不清了。” 安娜一听更紧张了,她瞪大眼睛问道:“那可怎么办呢?” 柳青撇撇嘴笑笑:“没事的,你看啊,这事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你开枪的时候关了瞄准镜的夜视就行了。关夜视,打一枪,拉枪栓,开夜视。然后再瞄准,关夜视,打一枪。这么如此反复也就行了。” 安娜惊呼:“可是那样打准吗?” 柳青摇摇头说:“你不关夜视,你连准心都看不见,还谈什么准不准。” 安娜听柳青这么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记住了。” 柳青听了哈哈大笑:“别怕,有我在呢。一会儿啊,只要对方靠近到两百米我就用步枪帮你压制一下。你伺机开枪,就算打不中,也可以赶走敌人。” 安娜点点头:“我记住了。” 汽车摇摇晃晃的进入了,自来水厂的范围。柳青开始打量着无线电侦搜设备,反映在屏幕上的亮点。 柳青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深吸一口气说道:“大晚上的,这个自来水厂就有二十五个活跃的点位。这要是白天那人数恐怕要有三百以上了。廿无带着一千人还真悬。这里地形又复杂。” 安娜有些紧张地点点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她对自己说:“安晨曦,你一定可以的。”柳青笑着给汽车熄火,然后拿出两个无线电侦搜设备的移动终端,递给安娜笑道:“你老公做的这个终端和大砖头似的。” 安娜碎碎念:“就好像不是你老公似的。” 柳青笑了笑说道:“来,先不着急,跟着我深呼吸。呼,呼,吸。” 安娜尽力配合着压制住自己狂躁的心跳。柳青传递给安娜一个自信的眼神,随后拽着安娜从车里走了出来。最后柳青拿出锚钩抛射器,只听“嗖”得一声,一道钢缆飞出,随后“咔嚓”一声被固定在自来水厂一个突出的铁栅栏上。 柳青满意的拽了拽钢缆,确保一切状态正常,随后她把绳索挂上自己腰间的高速电滑轮。随后柳青对安娜歪歪头说道:“乖宝宝闭眼。”安娜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柳青递给安娜一只手套说:“咬住手套别尖叫,否则任务就失败了哦。” 安娜狠狠的咬住手套,这时柳青轻轻的一按开关,只听“唰”得一声。 柳青和安娜就一同从地面上消失了。安娜只感觉自己正在飞速的向上飞去,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自己的心跳声。不一会儿,她的脚就碰到了什么。 柳青的声音在安娜耳边响起:“乖宝宝,我们到了。” 安娜睁开眼睛,发现两人已经进入了自来水厂的厂区的最高处。 这个位置视野很开阔,能鸟瞰整个场区。只见自来水厂区内灯火通明,几个武装分子穿着巨大的虫子甲壳做成的防弹衣和头盔。他们时不时的用无线电相互联络汇报情况。看得出是一些比较训练有素的佣兵。 柳青不停地看着电子地图的点位,然后用望远镜核对位置。随后柳青吩咐道:“选择十点钟方向,十一点钟方向和两点钟方向各消灭一个。”安娜点了点头,随后快速转动枪口,将十字线瞄准了一名武装分子。 此时的安娜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整个人紧张得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感觉到手心里都是汗,甚至连扳机都扣不稳了。 安娜拼命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紧张,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接着她果断地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准确地击中了目标的头部,那名武装分子应声倒地。紧接着安娜听到附近传来了枪声,她迅速调整枪口,瞄准了另外两名目标,然后开枪射击。 在一阵枪声中,那两名武装分子也相继倒下了。 柳青看着无线侦搜设备的终端屏幕上展示的一个个快速移动的点位,她笑了对安娜说:“现在所有人都开始活动起来了。小鱼儿现在变回深潜者模式跳进水池,然后下去切了几个人。我用狙击步枪掩护你。”安娜听了之后,赶忙放下枪,身体快速生长出鱼鳞。 最后只见安娜纵身一跃,跳入水池之中。这时候武装分子听到安娜坠入水池的声音纷纷向着水池聚集了过来。 柳青拿起狙击步枪对准那边说道:“小宝宝们晚安。”只听“砰”地一声,两个聚集过来的武装分子被柳青打了个一箭双雕。 就在武装分子准备转身反击柳青的时候。此时满身鱼鳞的安娜已经跃出水面。只见她的双臂宛如两柄锋利的快刀。只听“唰”地一声仿佛是切开纸张的声音过后,一个武装分子就被瞬间切碎。安娜坚固的鱼鳞被子弹打在上面只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这时候柳青发现一个武装分子扛出一门rpg,柳青快速扣动扳机解决掉这个重火力单位。 就在安娜和柳青正在大杀四方的时候。我们的二十辆装甲巴士,已经冲破了自来水厂外面的大门。外围的武装分子虽然也想着扛起rpg一类的装备。但不巧的是柳青站在屋顶,谁只要一靠近重武器,立刻就会被柳青的狙击枪点名。 而此时自来水厂内的武装分子,也被安娜和柳青快速消灭着。就在战局一面倒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一颗火箭弹向柳青飞了过来。柳青快速躲进掩体。 然后迅速调整枪口,瞄准了远处的一个武装分子。只听“砰”地一声,子弹击中了对方的头盔。虽然未能击穿,但巨大的冲击力也让那名武装分子跌倒在地。 “别动!再动打死你!”可谁知,就在柳青准备开枪的时候,那名武装分子却突然伸手从腰间掏出一颗手雷。柳青急忙闪身躲避,但那名武装分子却趁机挣脱开来,迅速站起身来,试图用枪口对准柳青。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安娜纵身一跃,用锋利的鱼鳍刺穿了那名武装分子的胸膛。此时场内的武装分子已经全部被消灭,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一片狼藉。柳青看着安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快速撤离现场。 第69章 出击(3) 在安娜和柳青离开自来水厂的5分钟后,我带领的这二十辆装甲大巴车顺着台阶冲入了厂区的内部。留下二百学生兵,继续搜索并清剿残余的武装分子。 随后,我带领剩下的兵力开始进攻庐州的发电站,电厂内的武装分子开始惊慌失措地进行着反击。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这些大巴车并不是普通的交通工具,而是满载着重型武器的移动堡垒。 大巴车上的水冷重机枪开始咆哮,喷射出炽热的火焰,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一切敢于阻挡的武装分子撕成碎片。 在机枪的火力压制下,武装分子们无法抬头,只能被动地躲避在掩体后。他们试图借助地形开始组织拦截,但在大巴车坚固的装甲和重机枪的猛烈火力面前,根本无能为力。 学生兵们借助着装甲大巴车的掩护,一点点靠近厂区的核心位置。这时候我听到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嘟嘟嘟”一扇大门缓缓升起。一个嘴里和鼻孔中都喷吐着白烟肩高超过两米,身材超过五米的怪物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它就好像是一只颜色怪异的公牛,但是它的身上却有着甲虫一样的甲壳。怪物缓缓的原地踏着步子,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随时准备冲锋的巨型公牛。 子弹不停地倾泻在这个怪物的身上。然后只是溅起一阵烟尘和碎屑。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硝烟散去,那头巨型的公牛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在对讲机里听到一个学生兵惊慌失措地大喊:“怎么办,子弹似乎对这个怪物无效。”我看着眼前这头像是小山一样的公牛形状的怪兽。 它就那么原地刨着蹄子,似乎是在准备加速冲击。我扛起一支火箭弹发射器,身后的一个学生兵熟练地为我装上了一发火箭弹。这时刚刚跑到远处狙击点的柳青用无线电对我说道:“廿无,千万不要使用火箭弹。走廊太狭小了,在这里使用火箭弹会伤到自己人的。” 就在此时那头怪物动了,它以极快的速度猛地向我们冲了过来。它巨大的体重震得这个过道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于是我再犹豫地扣动了火箭筒的扳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火箭弹带着剧烈的火光和浓烟冲向了那头怪物。可是,这头怪物似乎早有准备,它竟然在火箭弹即将命中它的一瞬间,猛地跃起,躲过了火箭弹的攻击。 火箭弹在怪物的身后爆炸,掀起一阵炽热的气浪和硝烟。烟雾散去,只见那头怪物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它只是晃了晃脑袋,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装甲巴士顶上的重机枪也开火了,重机枪射手对着那头怪兽疯狂的倾泻着火力。 然而重机枪的子弹只是在它的甲壳上留下一串串火星和凹痕。这下学生们慌乱了,我听见无线电里学生们在大喊大叫的乱喊:“这他妈是什么怪物,我们怎么办。” 此时我看着那个恐怖的怪物,也是心里有些紧张眼皮一阵狂跳。但此时的我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用无线电用最清晰的声音说:“所有人维持火力压制,只要火力不停,它就没法再靠近咱们。” 学生们正在慌乱听到有明确的指令,于是也冷静了下来。我知道这种时候即使错误的指令也好过没有命令。因为一旦让学生兵们安静下来,他们的内心就会快速的被恐惧所占据。 我对着那个怪物打出一阵点射,随后用无线电对所有人说:“交替射击,分批次后撤。咱们要把它拉到空旷一些的地方,发挥咱们人数优势。”我清楚的看到一个学生因为紧张,在换弹夹的时候将备用弹匣掉在了地上。于是我赶紧捡起来他的弹匣,“咔嚓”一声给他把新的弹匣塞了上去。 学生们此时脸上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恐惧情绪,我知道继续做点什么。 因为我看到那头公牛已经开始后退加速了,如果这次被它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的我感觉肾上腺素飙升,全身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可是我知道现在到了关键时刻绝对要最快速而且准确的命令。 于是我大喊道:“所有人紧贴两侧墙壁,给装甲巴士让出道路。巴士顶上的重机枪手试着对那个家伙的眼睛打点射,看看能不能打掉那个怪物的眼睛。”学生们快速贴着墙壁,给装甲巴士让出了一条道路。一辆前方用铆钉把推土机的巨大铲子倒扣在车头当做盾牌的装甲巴士缓缓的在这条过道前进。 这辆车,很显然是进行过专门的防撞击加固。装甲巴士继续顺着过道的台阶缓缓的对着那头怪物前进着,学生们的视线被那辆巴士阻隔,很快的就安下心来。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是柳青在五百米外精准命中那只巨型公牛的左眼。巨大的怪牛被命中左眼的瞬间,一下子就疯狂了起来。 它发疯一般的上下跳动着,震得整条过道墙壁和房顶落下一阵烟尘。 这条走廊也仿佛是发生了地震一般剧烈摇晃着。忽然只听“咚”地一声,怪牛巨大的犄角撞击在那辆装甲巴士的前脸那块巨大的盾牌上。 公牛拼命的加大力度试图把这辆车推出去。这辆巴士上的驾驶员似乎也发了狠。 只听一阵发动机剧烈的嗡鸣声后,这巴士的轮子摩擦在地面上升起一阵白烟。这辆巴士硬生生地推着公牛缓缓前进。我一看这辆巴士有优势,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推车而被汽车下坠造成碾压。 于是,我赶紧跑到这辆巴士的尾端,一把推住巴士的尾端大喊一声:“兄弟们,一起推车,把那头牛顶出这条过道。”话音刚落,很多学生如梦初醒,赶忙加入了推车的队伍。 众人在猛烈的推力下,顶着公牛向大门的方向移动着。那头公牛也发了狠,它全身发力,拼命挣扎。后腿也开始用力,它的身体向前发力。 汽车和公牛僵持住了,公牛再度拼尽全力,发了狠,它全身发力,拼命挣扎。后腿也开始更加用力,它的身体拼命的和我们那辆装甲巴士疯狂角力。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冲出人群。只见她以极快的速度跳上大巴车的顶端。然后她的身体上飞速的长出了大片大片深潜者特有的鱼鳞。 是安娜,我激动的看着我的妻子,从公交车上一跃而下。随后用她胳膊上宛如利刃的鱼鳍“唰唰”地切了两下,然后猛地跳回车顶。 她的这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怪牛就这样被切碎了。装甲巴士则忽然失去了前方的阻碍,猛地冲入了怪兽走出来的大门。 第70章 出击(4) 我刚想要让巴士停下,然而那辆车却一下子,就冲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我聆听着这诡异的寂静,此时我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汗水从我的额头滑落,我用无线电试着沟通刚才那辆车:“三号装甲巴士,三号装甲巴士,收到请回复。”我的声音从不远的黑暗里再次响起。 随后只听一阵剧烈地撞击声响起,最后只见一个巨大的金属物被抛出。只听“嘭”地一声,那个巨型的金属物体被扔了出来。我仔细看去,不由惊得我瞳孔剧震。 这,这是那辆装甲巴士,它,他居然被压扁了。就在我震惊的时候,安娜从那个黑暗的门洞中。快速地跑了出来。她大喊道:“快跑,快跑。里面有个大家伙。” 最后我们就听到一阵剧烈的脚步声传来。在那片深邃的黑暗上方,一双血红色的巨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们所有人。 这时墙壁上的喇叭响了起来:“我是格尔博士,希望你能喜欢我的小礼物。孩子们快跑吧,哈哈哈。” 我听着这个恐怖且尖锐的笑声响起,我完全不知道这位格尔博士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听着那巨大的脚步声我知道跑就对了。 我在大喊着让所有学生兵撤退的同时,也组织了五个人和我垫后。我们殿后的几个人一起对着那双眼睛打了一阵点射。 伴随着一阵“哒哒哒哒”清脆的点射声过后,那个巨大的身影逐渐在我们眼中显出了身形。这是一头巨兽,它有着类似章鱼一样的巨大身躯,但是却有着和人类相似的四肢。它的触手很长很长,那些触手上布满了锯齿状的吸盘。它没有眼睛,但是能从它脸上的那个巨大的肉瘤中感觉到它在注视着我们。这个肉瘤的直径足有两米长。我举起一把从一名武装分子那里捡来的sks半自动步枪,我对着它连开了三枪,但是很可惜我的子弹打在它的身上犹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随着那怪物越来越近,我忽然发现这玩意儿的触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这些鳞片都足有人类的手掌大小,而且极为锋利。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一个学生兵被怪物的触手卷起。我大叫一声小心,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学生兵被怪物触手卷起,随后就传出一阵凄惨的叫声。最后就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那怪物似乎并不满足,它的触手再次伸向不远处的另一名学生兵。 这时我看到一个飞速旋转的链锯,一下把那个怪物的触手直接切断。此时我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被切掉的触手落在地上,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一个学生兵激动的大喊:“我做到了。”随后只见另一条触手朝着他的头顶呼啸而来。 “快趴下”我在看到那条触手偷袭那个学生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喊了出来。然而似乎有些太晚了,只见那条触手以极快的速度对那个孩子抽了过去。可是,这个孩子身体却异常的灵巧,他身体向后一仰随即倒地。 只见他看到触手从上方挥舞过去之后,他就以一个利索的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而后,他捡起一把队友掉落的霰弹枪,“砰砰”两枪又打断了这条触手。 我赶忙打出一阵连发掩护这个孩子退回来。安娜此时也跑到我的身边,转身对着那个怪物一阵扫射。 两次扫射明显干扰了那头怪物的节奏。它似乎有些怒了,它的触手伸出那排吸盘,然后从触手顶端开始不断的向外分泌一种粘稠的液体。 那种粘稠的液体有着极强的腐蚀性,那些粘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地面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都被腐蚀出一个个的小坑。 就在这时我看到那个怪物的触手又开始慢慢往我们这边移动。随后那些触手的吸盘上不断地分泌着那种粘稠的液体,随后那些触手扭曲着向我和安娜的方向伸了过来。 “快躲开,这种腐蚀粘液飞溅到身上就糟糕了。”安娜说完就向一旁跳了过去,而我则是就地一滚,滚到了一堆碎石后面。 当那团粘液飞溅到碎石堆上,冒出一阵白烟后,我看到那一片碎石被迅速溶解掉了。 我身上的汗毛瞬间立起,随后我听见那怪物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随后它的触手猛地伸长,朝着安娜刚才所在的位置伸了过去。 我大叫:“安娜小心”,然而安娜此时已经躲到了另一处碎石堆后。 就听“咚”地一声,那个怪物的触手重重地砸在了安娜刚才所在的位置。 只听安娜喊道:“快,朝它的肉瘤打,那个肉瘤似乎是它的弱点。” 这时候一颗子弹带着呼啸声直奔那个怪物的肉瘤而去。我只感觉那子弹似乎是被那怪物的肉瘤弹飞了。 只听“咚”的一声,那颗子弹打在了碎石上,溅起一阵灰尘。 此时,柳青看到战况胶着,于是对着地面的一团阴影说道:“黑子,该你出场了。”柳青的话音刚落,阴影处就浮现出一个人形怪物的头顶。 这个怪物的脸上还挂着很多深海寄居生物。黑子咕噜了两声像是在抱怨,随后隐没在黑暗之中。 就在那个触手怪眼看就要让我和我带领着的学生兵们,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柳青饲养的人形怪物黑子一瞬间从一团黑影中浮现了出来。 他两米多的身高在怪物面前,显得竟然还有一些单薄。然而他却似乎并不在意,只见他挥出巨大的爪子,“噗”得一声钻入了怪物的身体。 强腐蚀性的溶液喷在黑子的身上,黑子就好像没有察觉一样,继续的将爪子掏得更深了。 觉一样,狠狠地将他巨大的爪子探了进去。然后我们看到他的大爪子捏住了怪物的脊椎,随着黑子用力一捏,怪物立刻瘫软下来。黑子从怪物的身上跳下来,随后回到阴影中消失不见了。 安娜上前去检查了一下,随后对我们说:“死了。” 此时我们的耳中传来了柳青的声音:“廿无,又看到黑子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我这碗软饭你吃得香吗?” 我笑了笑提醒道:“你这次出手再晚一点儿,你就等着当寡妇吧。对了保持警惕。我们要进入建筑内部。去抓那个所谓的格尔博士了。下次有什么好东西早点用出来。我你半天都不叫黑子出来,我还以为被你养死了呢。” 第71章 出击(5) 伴随着怪物的倒地,我和安娜带领着剩余的这七百余名学生兵,快速包围了那座刚才走出怪物的大楼。 我们剩余的19辆装甲大巴车,此时同时打开了最亮的疝气大灯,将那处黑色的空间照得灯火通明,仔细看去除了一些怪物留下的粘液和分泌物之外,并无其它。 可是大巴车天窗位置的机枪手们,还是死死地盯着这座小楼所有的窗户,不敢有一点怠慢。 我紧张地打量着,这座看起来很像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它所有木质窗框上的红色油漆都已经开裂。它的墙体,而是露出一块块的红砖,那些遮盖着红砖的水泥,经过暴雨的侵蚀已经剥落,露出覆盖着厚厚苔藓的红砖。 柳青作为狙击手,早已经开始用热成像仪探查里面的情况。这时耳机里在一阵电流声与通讯器材的嗡鸣声后,柳青的声音清楚的传来:“目标区域并无异常,可以开始行动。” 安娜点点头回复:“收到,第一小组,准备正面突破。”伴随着安娜的一声令下。 一支由三十人组成的突击队,紧张的架起了各自的突击步枪,准备掩护一个拿着锤子的学生兵破门。 只见那个看起来有些胖的学生兵手里拎着一柄大锤子走来。随后他呸呸向手心啐了两口。之后一轮轮的重锤敲击声,就不断的从那个破旧的金属门传来。 最后只听“砰”的一声,那扇破旧的金属门应声倒下。我们跟着突击小组,快速进入了这栋上个世纪的风格的小楼。 刚一进去,我们就被眼前的一个巨大的鱼缸,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那个十米高的巨型鱼缸,就那么矗立在这昏暗的房间中,它亮着灯,像极了海洋馆展示水母的展示缸。可这里展示的不是水母,而是目测有130厘米长的一条巨大的手臂。 我们都凑过去看,发现这胳膊看起来异常的粗壮。并且那手臂上被插着一些不明用途透明的管子。似乎是在给这条手臂,提供养分。 鱼缸里的水很清澈,还不停的冒出一连串细小的气泡,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吸一样。 再仔细打量那条手臂,它的上布满了青色的血管,血管内偶尔会有一丝光亮闪动。这手臂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人类手臂。被鳞片覆盖的手掌上那五个手指,每个手指都修长而尖锐,那每一根怪异的手指上还留着看起来像是刀子一样锋利的指甲。整条手臂现在渐渐地泛起一阵阵明显的蓝色光芒。 我看着这个手臂,感觉到和每次看到外神残影时,一样的声音又开始在我耳边回荡着。 那既像是咒语又像是上古语言的声音。又回荡在我的耳边。那个声音很大,震得我脑袋都要裂开了。 很快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大脑传来,我再也忍受不住,抱着头蹲在地上开始痛苦的呻吟起来。 我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那个声音就像一根根的钢针,刺入我的大脑。 我的眼前开始走马灯一样地出现各种恐怖的画面,耳边也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声音。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安娜注意到我的异状,立刻跑过来抱住我,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此时,我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只觉得鲜血都要从血管里爆出来了。就在我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只听砰砰两声枪响之后。柳青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用热成像仪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形生物。它的热源反应很低,看样子应该是藏在通风管道里。廿无你还好吗?” 我费力地说道:“还好,就是快疼死了。” 此时耳机里传来一阵柳青的笑声,随后她边笑边说:“记住只有我和安娜能让你嗷嗷叫,别人谁都不行。” 我听了柳青的这句话,不由心中暗自腹诽道:老天爷啊,真不愧是老司机,什么情况下都能“开车”。安娜也听了一阵脸红。 这时候几个学生兵,从通风管道里拽出了一个人形生物。这个人形生物全身被一种光滑的黑色紧身衣包裹着,他头上戴着一个造型怪异的头盔。 这个头盔看起来很像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潜水头盔,但是上面的透明面罩上布满了扭曲的纹路,这些纹路不断闪烁着光芒。 随后当学生兵摘下那个头盔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个怪人的头颅,竟然是一颗鱼的头颅。在这个怪人的头上,有两颗巨大的腮裂。他的头面部完全被某种类似于鱼鳃的结构覆盖。 这个怪人的皮肤是灰绿色的,上面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圆斑。它的胳膊和腿都很纤细,就像是一根根的鱼骨,但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鱼人的四肢末端长着像人类一样的手指和脚趾。 而且他的手指和脚趾上还长着锋利的指甲,这些指甲看起来异常坚硬。鱼人的嘴巴很大,几乎占据了它的整个脸部,里面长满了锋利的牙齿。它的舌头很长,前端分叉,就像是一条蛇的信子一样。 最令人感到惊恐的是,这个鱼人的眼睛很大,它没有瞳孔,整个眼睛都是一片纯白色。而在它的眼睑上还长着一层薄薄的膜。 我知道不能让这群孩子太拿这东西太当回事,于是勉强直起身子打趣道:“这个玩意儿还挺重口味的,不会是科尔博士的老婆吧。” 刚才那个小胖子一听来了精神大叫道:“不对,那是科尔那个老东西他妈妈。”经过小胖子的这么一大气,很多学生兵,也都被弄得轻松了不少。 就在我们准备,进一步搜索科尔博士的藏身之处的时候。 只听广播的小喇叭响起了一阵激昂的乐曲,随后那个科尔博士令人作呕的声音再次传来:“小朋友,你们也觉得那个人鱼很漂亮对不对?哈哈哈,好吧。我承认它们确实是我的杰作。你们喜欢吗?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然而科尔博士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喇叭里传来一阵嗡鸣声,随后世界安静了。 这时柳青的声音传来:“那个科尔博士估计被我干掉了。”我一阵不可思议,于是试探着问道:“那个,青姐。不对,青青,你确认吗?” “哎呀,你好恶心啊。你还是叫我青姐吧。你觉得一个肉体凡胎能抗几枪?”柳青有些嫌弃的对我说道。 第72章 安置(1) 我们占领自来水厂和电厂的两天后,我接到了老校长让我回去述职的命令。于是我冒着狂风驱车来到了老校长的营地中。之后我就进入了他那辆当做书房的考斯特内。 当我进入那辆车时,柔和的灯光依旧照亮着车厢,疲惫的老头儿依旧坐在那里。 老校长刚才似乎是在打盹,他揉了揉眼睛看向我,并没有起身,他笑着指了指一边的座位。 他看到我坐下,随后缓缓开口说道:“这次辛苦了,看来给你的一千人还是给少了。你们占领自来水厂和电厂这两天也有很多人找我来谈合作。咱们前几天来庐州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见不到人。可现在呢?现在可倒是好,这些人一下子也不知道从哪个地缝里,全都冒出来了。各个都是谈合作,谈联合。各个都说自己是朋友。我知道我这个老头子的脸是你给我挣来的。” 他看了看我,微笑着拍拍我肩膀,随后语气和缓了一些说着:“廿无啊,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不过现在不是末世了吗?你也该知道,很多时候咱们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做事。我这么说你懂吧?” 我苦笑了下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想到庐州竟然能有这么多的幸存者组织。不光他们拜访您。他们还来找过我。” 老校长作为末世前金陵大学的校长,听了这种事自然也毫不奇怪。因为对于他这种高段位的人来说,没人找我那才是怪事。 老校长吹了吹茶杯上飘起来的茶叶,只是啜饮了几口茶,释然地说道:“正常,太正常了。咱们一下子握住了那么重要的资源。有人找咱们谈事情太正常了。不过廿无啊,你也该知道,咱们现在也肯定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咱们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万劫不复咯。” 他抿着嘴唇似乎有些为难,这时候车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几个勤务兵正在给老校长这辆车,搭建一个遮雨的走廊。 老校长似乎还是拿不定主意,站起身来。看了看外边的末世景色,随后有些担忧地说道:“廿无啊,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一脸严肃的老校长说:“您这种末世前就混到那种级别的人,什么不知道呢?无非就是利益均沾,但是不能把他们全都喂饱也就是了。” 老校长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爱车的内壁。然后他拿起一杯咖啡说:“你是个讲究人,都末世这么久了。你看看有几个人还跟你一样油光水滑的?介不介意喝杯不那么精致的速溶咖啡?”说完他把咖啡递给我,我双手接过来。 可是这温度一接手,杯子的温度就烫得我差点直接扔出去。可扔了也确实不是那回事啊! 于是我就以不易察觉的方式来回倒手,来降低那强烈的灼烧感。 老校长自然是看到了我那滑稽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廿无啊,这杯咖啡就和我这个位置一样。不要可惜,可是拿着烫手啊。末世以前大家还讲点体面。输了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当老百姓呗。可现在这个世道,呵呵,真是没有回头路咯。你和你两个媳妇认了我当干爹,你可不是我的干儿子,你是我老头子的亲儿子啊。咱们这点家底,以后都是你们的。可你我都知道,想要握得住,就要下狠心啊。不然这咖啡烫在裤子上好说。那玩意儿握不住可是要出人命的。”他看了看我,终于一拧眉毛,瞪着我手里的咖啡,恶狠狠地说道:“儿子,喝了它。”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仰头就把那杯滚烫的咖啡一口气喝了。热咖啡入喉,虽然没有喝开水那么夸张,但也让我嗓子和食道感觉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老校长看着我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儿子,我从末世以后就这么喝咖啡了。烫不破喉咙的,别怕。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至于健康问题,哈哈,明天还指不定死哪里呢。我有你这个干儿子,我这个老绝户心里就踏实了。” 这时候安新宇推门跑了进来,我不由一惊,心说:老校长这个状态说话,这孩子还这么跑进来,恐怕要挨骂。 可我刚这么想的时候,老校长居然笑了。 老校长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安新宇,摆摆手招呼道:“乖大孙,来啊。” 安新宇看了看我那有些紧张的表情,于是他没敢过去。 这一下就让老爷子不高兴了。只见刚才还进退有度的这位老爷子,低眉顺眼的逗着孩子说:“哎?你看你爸爸干嘛呀。过来,给我说说来找爷爷干嘛?” 安新宇兴奋的看向老头子笑道:“爷爷,刚才我爸爸带来了我妈妈蒸的大包子,我是叫您来吃饭的。” 老爷子一听,似乎也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激动的说道:“哎哟,吃大包子啊,那我可要多吃几个。新宇快去给爷爷看着大包子,不要让你强子叔叔全都吃了。” 安新宇开心的跑了出去。老校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得出他很受用。他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你有个好儿子。我也有个好儿子。对吧?” 我点点头,笑道:“爹您有什么吩咐?” 老校长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后披上一件二兵团发给他的新军装坐在了他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说:“我给张建军打了报告,他挺高兴的这就答应我的要求,这次放了八千人过来。他们今天就到。所以咱们有包子吃,也得想办法让人家有口稀饭吃对吧?” 我看了看那件军装,虽然我对二兵团的军装没有研究,但是看款式怎么也应该是个少将了。 于是我赶忙说道:“哎呀,老爷子这军服真漂亮啊。先恭喜老爷子当将军了。” 老头儿一听,我看得出他还是很受用的,可他还是摆了摆手继续挑着眉说道:“廿无啊,你过去有句话说得很好,那就是这末世啊。最值钱的最不值钱的都是人。拉起来队伍不是本事,养得起人才叫厉害。我估计张建军在金陵也养不起那么多人了。张建军怕了他这个人,做人做事真是和开玩笑一样,一个二兵团聚集五万多人能养得起才怪了呢。我的意思是咱们先想想这群人来了能干嘛。咱们怎么管他们的饭。刚才吃饭的事儿,你小子就耍滑头躲过去了。现在你给我说说你的想法,看看怎么安置这么多人。而且还不能出乱子。” 我偷偷打量了一下老头儿,笑了笑说道:“爹,以那位张建军司令的脾气,估计都是送了一些看起来没啥用的人过来了吧。” 老校长笑道:“让你猜着了,都是学生,也都是咱金大的学生。咱还不能不要,如果不要就寒了人心。到时候金陵如果被水淹了,张建军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过来抢地盘。可如果这群人安排好了,以后金陵那边的人再过来多少人。咱也都能吸收咯。你看现在总是下雨,农事也不是这个时候。现在开荒种地也来不及。等粮食长出来,人也早就饿死了。所以我也愁啊。” 我走到老爷子身边,给他捏了捏肩膀说道:“老爹啊,吃不起粮食咱就吃肉啊。” 老头儿一听直嘬牙花子,他指了指我说:“哪来的那么多东西让你打猎啊。” 我继续捏着肩膀不急不缓地说:“不打猎吃鱼。我们不是占了自来水厂吗?所以我顺便就派人把几个主要的水库都派人守住了。毕竟咱们要是没了水库,有个自来水厂也没啥用不是?可水库里有的是鱼啊。咱们就让这群孩子平时捞鱼,顺便参加军事训练。这样咱们守水库的人就变多了。还能多一大堆打渔的人。所以咱们吃不起那么多粮食就吃肉。您看我说得对吗?” 老头子想了想,无奈摇头道:“这也就是临时应付一下,可也支持不了多久。你也算是学过医的。人要是只吃鱼,那长时间没有碳水和热量也是个死。没事儿,你能想到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我继续说道:“干爹我可不是只想到这些啊。你看这末日总是下雨,没完没了的。您就没琢磨用咱们的那个大型热电厂做点什么?” “刚夸你,你就发傻。这年头啥也没有,谁跟你拿粮食换电用啊。”老爷子语气中有些失落。 可我却拍拍老爷子的手说道:“不卖电。卖煤。这种大型的热电厂,一般都建立在距离煤矿比较近的地方。还有火车轨道通往煤矿。在北方一般热力公司都会和电厂合作建立热力管道,来输送热力。咱们现在还没办法排查,庐州这里有没有热力管道。毕竟末世之前气温变化太厉害了,咱们南方各个城市也都开始挖热力管道了。庐州这里挖了没挖,通了没通还真是说不好。得好好查查才知道。不过就这么冷的天,咱们还有热电厂的火车,卖煤不就行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安慰道:“孩子你不怕别人和你抢?毕竟末世前,煤矿的事就很麻烦。你只要把煤炭这么一卖给人提了醒,那麻烦也就来了。” “老爹,当然是共同开发煤矿了。他们挖矿咱们卖。您别着急,咱们只要再打下火车站。车辆厂这两处地方。所有的火车都在咱们手里。让他们挖去呗。那些煤炭运不出来活活累死也没用。有了运力,咱们还害怕他们?”我笑了笑没继续说什么。 第73章 安置(2) 暴雨依旧疯狂的倾泻在地面上,大地在雨水的拍打下翻滚出浑浊的泥浆。 我和老校长走在用遮雨棚连接出来的长廊里,并不会被淋湿。老校长走在前面,我跟在后边。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 老校长搓了搓他那已经长出胡茬的下巴,问道:“廿无啊,这末世总下暴雨,水库那边可要留心啊。这水位一定要看好,不然也是个大麻烦。”他说完看了看我信心满满的样子,继续提醒道:“还有检查热力管道的事一定要上心。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一定要抓紧。末世前北方的热力公司也都是夏天就开始检查管道。我需要你尽快给我出个可以给多少人供暖的报告。”说完,他招招手让勤务兵拿来了一套叠好了的军装。 他看我要推辞,瞪了我一眼说道:“拿着。以后所有人都有军装了,你还穿现在这身老百姓的衣服不合适。”说完把那套军装放在我手里。我看了看这似乎是他过去的那一身中校军服。 老校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个李哲,你还记得吗?就是送你卫星通讯设备那个参谋。有印象吗?” 我点点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老校长会突然提到他,于是问道:“有印象啊,怎么了?” 老校长看了看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别看他是张建军的铁杆手下,但他也算是个能人。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他。我就让他去你那里工作。” “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随即想到那个干练的小个子参谋,精明能干的样子,于是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老校长笑着看了看我,然后催促着:“还愣着干嘛,还不穿上?一会儿接那八千学生兵,你还能穿现在这身老百姓的衣服吗?快点,我看看合适不合适。”我快速把衣服穿好,还系上二兵团特有那个很卡脖子的风纪扣。 老校长激动的拍了拍我的双臂,满脸欣慰的说:“好,好,好你穿上这衣服比我有样子。你先回去准时备准备。你可以从我这里带走一百来人,去高速公路的出口迎接一下。然后就带到水库去吧。”我学着敬了个礼,随即穿上雨披跑进了雨幕中。 我刚刚拉开车门回到校车,就看到柳青就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只见她的双腿搭在方向盘上,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她看到我进来,很开心的一路小跑凑了过来。她再看到我脱下雨披露出那身中校军装,就满脸欣喜的对我上下打量。她就那么开心的打量着我的这身军装,还时不时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最后柳青很满意的说道:“你就该穿这身,显身材。”我一听她说的话就笑了:“你看了半天,就给了一句这样的话当总结吗?”我的话音未落,柳青的胳膊就搭在我的肩膀上,她对我耳边吹着气说:“那你想怎么样嘛。”说完还把嘴里的棒棒糖放到我的口中。 柳青的脸凑得很近,她那对美目眨了眨,随后小声说:“这次回来述职,老校长说什么了?”我放下手里的大盖帽,随后把她放在坐垫上,最后打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风纪扣说道:“一会儿让咱们接人。” 柳青被放到坐垫上一边看着我,一边搓着自己的小脚丫,大眼睛好奇地瞟着我问道:“来多少?” 我故作神秘的凑在她耳边说道:“八千零一个。” 她听了我的话,撇撇嘴说:“怎么还冒出个零一啊。那个一是谁?” 我笑着把中校军服披在她的身上,随后点了根烟,用手晃灭了火柴才说:“那个一,就是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李哲李参谋。” 柳青回忆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就那个小个子啊,嘴皮子挺利索的。算是个能说会道的。老公,我在金陵过去其实也还有五百佣兵,用不用也让他们过来。” 我看了看她,问道:“舍得吗?我可听说你那队伍的实力不弱啊。” 柳青脸红了,她扭过头不去看我故作轻松的说:“你别臭美,我的人还是我的人。就是驻扎在一起而已。对了那个队伍里还有你一个熟人。” 我一听不由有些纳闷了,问道:“谁啊?” 柳青笑了笑趴在我的肩头说道:“是张磊,就是王伟那个发小。我也问过了,张磊对于安娜和王伟那件事也就是个随波逐流的。你要是介意,我就不让他跟着队伍过来了。”我听了有些别扭,毕竟安娜和王伟以前的事,还让我心里有些疙瘩,虽然不严重,但是听了张磊这个名字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叹了口气说道:“他爱来就来,不来拉倒。我也真没看出他有什么本事。” 柳青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鼻尖,笑着说道:“吃醋精,你就是个吃醋精。” 我无奈的笑着点点头,随后对柳青说道:“青青,起来吧。咱们该去接人了。你用对讲机告诉安娜,让她再从电厂调拨一百人过来。” 柳青一脸嫌弃地说:“哎呀,还青青呢。肉麻死了,你还是继续叫我青姐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 柳青也不磨蹭,她刚一站起来就拿起对讲机说道:“安娜,安娜收到回复。”对讲机里传来安娜的声音:“收到,青姐。安娜收到。” 柳青也不废话,继续说道:“安娜,我和廿无要去高速公路那里接人,你带一百人过来,开车来接应我们。” 安娜立刻回答道:“收到,我这就带人过去。” 柳青放下对讲机,然后看了看我说:“我去换身衣服,咱们这就出发吧。”我点了点头,然后也掏出了手机给安新宇打了个电话,嘱咐他在老校长那里要听话。 过了一会儿,一切准备完毕。柳青也换上了一身猎装,她拉开车门,对我说道:“走吧老公,一会儿安娜也会带人来接应。这次,一定要小心其他势力捣乱。” 半小时后,安娜带领的装甲巴士也和我汇合了。她开心的拿起对讲机说到:“老公,这次你在老校长那边,看到新宇了吗?” 我一听到安娜的声音,刚才心里的那一点小郁结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再听她说安新宇那个小家伙,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我拿起对讲机试着用温柔的语气说道:“老婆,你放心。我发现新宇在老校长那里,还是很受宠的。老爷子一口一个大孙的叫着,你放心吧。” 安娜听了很是开心,于是拿起对讲机发出“mua”的一声,就结束了通话。 在通话结束后的一瞬间,我们这几辆装甲巴士,就很有默契的开始加速并向着雨幕的深处冲击而去。 第74章 安置(3) 雨越下越大,风雨交加,雨点在车窗上猛烈地拍打着,噼里啪啦作响。车辆在湿滑的路面上飞驰,溅起大片水花。 安娜带来的数辆装甲巴士,跟着我坐的校车疾驰着,车轮旋转着,溅起无数泥水。 我在校车的驾驶舱里,透过风挡玻璃,看着前面模模糊糊的一大片雨雾。我们的几辆装甲巴士就这样快速前进着。 终于,装甲巴士的引擎轰鸣声打破了末世高速路口的沉寂。 我和柳青并肩坐在校车前排,透过车窗,远方的地平线逐渐浮现出人群的影子。 柳青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轻轻调整了雨刷的频率,确保能够清晰地看到前方的景象。人群的轮廓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在车灯的照射下,他们的皮肤透出一种不健康的惨白。 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行尸走肉一般。我跳下车寻找这些学生兵的负责人,我走在人群中拿着喇叭大喊:“谁是这里的军官。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是这里的武廿无中校。需要和你办理手续。”我的电喇叭的声音不断地在人群中回荡着。 过了片刻,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穿着军装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肩膀上别着一个中校的军衔,个子很高,身材修长,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神色,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我们并没有互相敬礼,只是握了握手。而后我就领着他进了我们的校车。 那个军官介绍道:“我是二兵团作训部副主任,蒋天和。这次我负责将这批学生兵带过来交给吕修良将军。您是吕修良将军的代表吗?” 我点点头说道:“车里有卫星电话,您可以和吕修良将军联系一下。” 这时安娜和柳青已经回来,安娜很热心的递给了那个蒋主任一杯姜茶。 随后安娜在我耳边说道:“我已经安排那些学生兵去附近的一个大的厂房避雨了。咱们的人也在那里生了火,不用担心。”我看着安娜满意的对她点点头。 柳青递给了蒋天和一部卫星电话,蒋天和就赶忙和老校长(吕修良)核实我的身份,通话结束后。 他又给张建军这个二兵团司令,打了个电话递给我,让我通过张建军这个司令的口确认了他的身份。 最后他从一个防水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个文件的格式基本有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二兵团往庐州这里调拨兵力来扩充兵力的命令和说明。第二部分是这支足足八千人的学生兵的供给方案,不出意料还是我们庐州方面负责全部补给。第三部分则是人事任命和各种装备的统计。人事任命的所有栏目都空着,很明显是张建军就给老校长亲自去写的。于是我看了下装备,不由有些无奈。有些连,没有重武器就算了。可是菜刀是什么鬼?这虽然是末世,但不至于这么寒酸吧。其他的都是什么防刺服,盾牌什么的。 我对蒋天和说道:“蒋主任,您过分了吧。金陵养不起的兵,我们都接收了。可这样的装备能用吗?” 蒋天和苦笑着抿了口姜茶道:“我也没办法啊,现在二兵团五万人,那么多个师和旅每天都人吃马嚼的。这又是末世,武中校通融一下吧。” 我心说:也是,真正二兵团的精锐,也不会白白送给我们庐州这边。我想到这里把文件签了,随后问道:“这群学生兵的指挥官是谁。” 蒋天和看了看我然后说道:“这群学生兵的负责人有六个。。。” “六个?什么意思?”我打断了这位蒋副主任的话。 蒋天和赶忙示意我坐下解释道:“这些孩子可都是你们金大的学生。最近我们打了几场大仗,这些孩子原本的队伍都被打散了。各个单位的人员又没有那么多空额,所以就送个庐州方面。你们想想办法吧。”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把各个部队绝对没人要的队伍,凑一起打包送来了。 好在我也是让他们在水库打渔,种地,看水库。 蒋天和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武中校,您看我们步行不到二百公里。中间还有吃人飞虫的控制区,我们还没法带太多的口粮。您看能不能给学生们安排一顿饭?” 我傻眼了,真是来要饭的。可,可是不给行吗?我深吸一口气对气鼓鼓的柳青说:“青姐,让咱们得弟兄们身上带着的单兵口粮,给那些新来的弟兄们分分吧。”柳青碎碎念着走了。 过了一会儿,雨渐渐的小了些。这位蒋副主任戴上帽子和我握了握手,就带着作训处的几个工作人员走了。 我则是带着这八千人朝着我驻守的防区之一,庐州水库前进。 这支庞大的队伍走起来非常的安静,带来的二百个士兵也在一边引导着这支八千人的庞大队伍。我透过装甲巴士的窗户,就可以看到我带来这些士兵,还在给这些同袍和校友邦纷发压缩饼干之类的食物。 那些学生太饿了,他们一边走一边吃。有的人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有的则是狼吞虎咽。 我无奈的揉了揉揉眉心,没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只是感叹:这蒋主任也真是心大啊,就这么带着八千人过来了。这种时候,这八千人要是忽然哗变,他怕是也讨不了好。 此时对讲机里柳青的声音传了过来:“廿无,你们的车有空位置吗?有几个学生晕倒了。”我拿起对讲机回复:“收到,我们马上停车。” 巴士缓缓停下,几个士兵抬着一个昏倒的学生放在车上。 我上前一看,发现这个学生衣衫褴褛,他的脸上有着一道刀疤,身上还有不少伤痕。他的嘴唇干裂,皮肤上布满了污垢。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 我把了一下他的脉搏,然后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军用水壶,喂给他喝。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了,但是他并没有张开嘴。 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把他的嘴撬开,给他喂了几口水。 他的嘴唇在接触到水的一瞬间就微微张开了,我把水缓缓地送进了他的嘴里。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又变得迷茫。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试着问道:“同学,你怎么样了?”他虚弱地点点头,我把军用水壶递给他,然后继续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饿成这样?” 他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水,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我叫陆志平,是金陵大学大二的学生。我。。。。。。我。。。。。。”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他闭上眼睛,虚弱地靠在座位上。 我叹了口气说道:“同学,你好好休息吧。到这里就没事了。” 第75章 安置(4) 大部队缓缓的朝着水库方向前进。虽然路途中和之前一样,偶尔会有人因为劳累或者饥饿摔倒。但是也都被及时抬到了车里。 不过这些巴士改造的时候,为了有足够好的视线,机枪都是被安装在顶部天窗附近的。所以导致空调的作用也基本就是吹了个寂寞。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些新兵即使抬到了车里,也并不会觉得特别的凉快。 安娜看了看那几个昏倒的学生兵,试着说道:“老公啊,要不然咱们就把天窗关了吧。这样空调也能发挥点作用。我看就连咱们的机枪手也有点要扛不住了。” 我知道安娜的建议并不是全无道理,然而此时的我更担心的却是其他势力的袭击。毕竟如果换做我是其他势力,听说老校长这里突然补充了八千新兵这种事。该怎么做? 毫无疑问,现在就是个动手的好机会。毕竟等着这八千学生兵练成了,再动手可就晚了。 虽然如此,可是如果一定要在这种炎热得像是蒸笼的午后强行军,那么对军心士气损耗太严重了。 此时我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了。汗水不断地顺着额头滑落下来。末世最糟糕的天气就是这种暴雨过后,像是蒸笼一样的天气。 我再擦了擦汗,随后对安娜说:“老婆现在不可以撤掉机枪手。也不能关闭天窗。你看这条路这么窄,如果一旦附近有埋伏,那么没有机枪手的掩护会非常危险。这样吧,你看前面有个厂子,你带二三十个状态好的人过去警戒。然后咱们进入厂区休整一下。” 安娜擦了一把汗说:“没问题,你这边也小心点。” “没事,你先去吧。我这里还行。”我虽然这么说,可我觉得自己也快热得受不了了。 此时的装甲巴士因为是配合大部队行动,所以车速很慢。安娜直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开始安排人手。 安娜刚走,无线电设备就发出一阵杂乱的电流声,随后柳青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廿无,我这边掉队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一直在组织人手去收拢队伍和把病号抬上车。可是人数太多了。他们的情况看起来是长期营养不良。你在队伍中端可能看不到,我们队伍尾端已经有些混乱了。必须立刻停止在这种天气下行军。” 我赶忙拿起对讲机说道:“告诉所有学生兵,前面的厂区有大片阴凉。可以在那里休息两个小时。” “先别这么宣布,前面的厂区是个幸存者营地。他们拒绝了我的请求。”此时安娜突然加入通讯频繁这样说着。 我赶忙举起对讲机回复:“先通知所有人先到两边的建筑物内,躲避酷暑。一会儿我再去试着和他们那边沟通一下。”命令下达之后,所有的新兵都开始在两旁废弃的建筑内,收拾出休息的地方。而老兵的任务就是负责警戒。 我看着士兵们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于是走出了自己的巴士。安娜看着我出来了,赶忙将她那把hk416a5突击步枪背在背后跑了过来。 安娜一边走一边一边向我说着情况:“对面那个厂区,大约有十到十五人。领头人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初步猜测有三支突击步枪,和一把狙击步枪。” 我听到这件事有些感觉怪异,我们这可是八千多人啊,这么大的队伍,怎么敢阻拦呢?他们哪里来的胆子硬刚呢?而且听安娜的意思是看到对方的枪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问道:“他们亮出枪了?交火了没有?有没有伤亡?对方的狙击手你从哪里看到的?” 安娜跟着我走在废墟上,边走边说:“没有交火,对方的狙击手也没有刻意隐蔽。我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就能发现。” 我笑了笑,继续问道:“对面的领头人说了什么?” 安娜继续说:“他说自己那里只是给一些难民提供庇护希望我们不要进去。我希望他们给咱们划定一片阴凉作为临时休息区,他也拒绝了。” 我摘下大盖帽夹在臂弯中,对敬礼的几个士兵摆摆手回了个简礼之后,看着安娜说:“对方有没有开出条件?” 安娜摇摇头说道:“还没有,目前他们都在门口戒备。” 我听着这种麻烦的状况于是轻轻扯了扯被风纪扣勒的死死的脖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没有要到他们的无线电通讯频率。” “他们没给,我留下了一个人正在交涉。”安娜说完有些懊恼的站在那里不肯走了。 我疑惑的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了?” 安娜红着眼圈说:“廿无对不起啊,这种事都没做好。” “这叫什么大事啊。来来来。”说着我就把她拉到一边,然后继续说道:“办事了才有办不好这一说。要是没办法哪里来的办不好啊。你帮我做事我就挺高兴了。办不好也别往心里去。对了,你把谁留在那里了?” 安娜擦擦眼泪说道:“张大牛。” 我听到这个名字很陌生于是问道:“谁啊?怎么我没印象。新兵吗?” “不算新兵了,就是上次帮咱们拿着锤子砸门的小胖子。”安娜这样解释道。 我拿起对讲机调到我们平时一般对外下达命令的那个频率,说道:“张大牛,张大牛在不在?” 一阵电流声和一声电子音后,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张大牛收到,长官有什么命令?”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问一下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张大牛收到,长官。”对讲机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张大牛的声音。 “对面的领头人怎么说?”我问道。 张大牛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对面领头人并没有说什么条件,只说希望咱们不要进入他们的领地。”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告诉对面的领头人,我们可以不进入他们的领地。但是需要在厂区周围暂时休息两个小时。另外,你们可以问问对方,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水和食物。” 张大牛回答道:“明白长官。” 说着,就传来了对讲机被挂断的声音。 我放下对讲机,然后对安娜说:“好了,先让咱们的人休息一下吧。” 安娜点点头说道:“嗯,那我先去安排一下。”说完她就快步离开了。 此时天空的烈日被乌云遮蔽,天色也阴沉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这片废墟上,冲走了那些肮脏的泥土,露出了原本的地面。我抬头看着天空,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再次拿起对讲机,问道:“怎么样?他们那边什么态度?” 对讲机里传来张大牛那粗犷的声音:“报告长官,对方态度坚决,他们说他们是这里的原住民。不允许任何人踏足他们的领地。” 我又问道:“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 张大牛回答道:“报告长官,他们说他们的首领在末世前就住在这里。而且他们表示不缺吃的。” 第76章 战前准备 听着张大牛的回答,我的眉头微微一皱。对方的态度确实很坚决,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充满了警惕和敌意。末世之中,人们为了保护自己和同伴的安危,很容易形成封闭的团体,对外界持有戒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对讲机说道:“好的,张大牛,你先回来吧。注意安全。” “是,长官!”张大牛的声音传来,随后通话结束。 雨势逐渐增大,豆大的雨点敲打着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我站在废墟之中,目光望向那片被雨水淋湿的厂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个领头人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在八千多人的队伍面前如此强硬? 不过好在,这次的雨应该可以缓解士兵们中暑的情况。我走进街道两旁的建筑,此时士兵们正在生火取暖。 他们纷纷敬礼,我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看到就进入最深处的房间。 此时柳青已经站在一张巨大的纸前面画着一张军用地图。上面标记着各个建筑以及高度,对方的在每个点的人数,火力点,交叉火力的辐射半径,猜测的对方射击死角。。。。 现在的她正在用红色的马克笔规划着行动路线。我听到柳青念叨着:“对,对。。。这里有很多杂物,应该不方便大部队展开,就安排一个班顺着这里过去。我真聪明。” 我拿起暖壶给她递了一杯热水,然而此时的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着行动路线只是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捋了捋头发头也不抬的对我问道:“对方还没有提出新的交涉条件吗?” “还没有。”我回答道。柳青听到我的声音连忙抬起头,然后看到房间里只有我,顿时明白了刚才是谁给她端茶倒水。 柳青红着脸说道:“廿无,下次来了,你给我说一声。我也给你拿点东西吃。” 我笑了笑安慰道:“青青没事的。刚才我看你画得挺好,所以就没有打扰你。你刚才是冒着雨去观察的地形吗?” 柳青嗫嚅道:“啊,我不去的话。这活儿别人也做不好啊,” 我扶着她坐下说:“图画的很好,说说你的想法。” 柳青听到要说行动计划,就立刻来了精神。她拉着我来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一处废墟区域说道:“这里是一片废墟,有很多倒塌的建筑和杂物,可以为我们提供遮蔽。对方的警戒应该主要集中在厂区的大门口和周围的制高点,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地形优势。” 柳青继续解释道:“我会带领狙击小组,埋伏在废墟的制高点,利用长距离狙击火力对敌方的重要目标进行打击。同时,我们的装甲巴士可以停放在废墟的两侧,利用车身作为掩体,向前进发。我们的老兵将分成三个小组,分别跟随三辆装甲巴士。” 她指向地图上的一个开阔地:“当装甲巴士接近开阔地时,老兵们将下车,形成突击队形,从三个方向向厂区发起攻击。这时,我会带领狙击小组,对敌方进行火力压制,掩护老兵们前进。同时,我们的装甲巴士也会开火,压制对方的火力。“ 柳青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在突击队接近厂区的大门时,他们将使用c4炸药炸开大门,然后冲进去与敌人展开近距离战斗。“ “嗯,这个计划不错,挺详细的。”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在厂区里布置了陷阱怎么办?” 柳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说着,在地图上比划着:“我会安排一支侦查小队,潜入厂区内部,对敌方的阵地进行侦察,如果发现陷阱的话,我们会立即采取行动。“ 这时候安娜拿着一个防水袋走了进来,她一边看一边说道:“廿无,刚才打开咱们那辆校车上的无线电侦搜设备。我扫描了各个无线电活跃的节点。对方的使用无线电的人数大约在三百左右。” 我有些想嘬牙花子,因为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我们这里真正有战斗力的就是我带来的这二百士兵,那八千新兵有的被那个作训部的蒋主任带来的时候连饭都没吃过。有些人甚至是拿着菜刀,穿了件防刺服。所以这八千新兵根本不能用。也就是我们现在要在复杂的地形中二百打三百以上的敌人。 想到这里,我觉得问题还没严重到不可收拾的情况。 于是我转身对柳青说道:“青青,你的计划很周全,但我们需要考虑更多的变量。尤其是对方的陷阱和伏击,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随后我走到安娜身边说:“老婆,我给你三十人,组织一个特别行动队。在战斗开始前通过水路潜入厂区。一旦战斗开始,敌方的主要精力被集中在外围的时候。快速去那个无线电波最强的地方完成斩首行动。” 这时候,刚刚被调来的李参谋走了进来,我招呼李哲过来,随后说道:“李哲你在新兵中组织状态比较好的人手,分成两个组。分别是弹药供应组,以及伤兵救援组。” 随后我继续说道:“行动时间定在两个小时以后,现在大家调表。” 调表结束,我知道李哲组织新兵的工作比较麻烦而且繁琐。于是递给他一条烟让他提前安排。 随后我对柳青说道:“青姐,狙击组在一个小时以后进入狙击位置。如果安娜带领的特别行动小组出现问题,你们就给她们提供掩护。” 柳青轻松地说:“没问题。” 我拍了拍柳青的肩膀,然后看了看安娜问道:“老婆紧张不紧张?” 安娜很显然紧张得有些呼吸急促了。我额头顶住她的头顶说道:“没事,如果出了问题。我会带着这三辆装甲巴士冲进去救你出来。” 安娜和柳青各自去安排自己的任务了。 我看了看四周,军需官并不在身边于是拿起对讲机:“所有还没有布置任务的中尉以上军官,来我的指挥部开会。记得来之前准备一下,汇报具体情况。一定下基层了解真实情况。”随后我继续补充道:“注意重点记录弹药储存,士兵体能,以及士兵的心理状态。并且一定要下基层对通讯设备的状况进行突击检查。绝对不能出现打起来联络不上的情况。各单位必须快速完成任务,五十分钟后来开会。如果统计和装备整理无法完成,可以交给各个排的排长做完收尾工作。”结束了通讯,我开始指挥士兵将这座小楼,布置成临时指挥部。 首先就是安排人手检查自己的通讯设备进行开机检测。并且试着联系各个排级单位,必须确保通讯在暴雨中不受影响。同时还要挂上旗帜,这一项虽然很古老但是却非常有效。更要坚固安排人手布置指挥部的防御,以及检查火力点的配置情况。并且还要安排人检查各个路口的交通引导员是否到位。四十分钟后,七名中尉以上的军官赶到了指挥部。这其中包括了,一名少校,两名上尉,四名中尉。他们都拿着笔记本和钢笔,准备汇报各自队伍的具体情况和记录自己的作战任务。 第77章 总攻前的部署 昏暗的天空,浓密的乌云,还有那似乎要把天地相连接的雨幕中,安娜带领着三十名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来到了厂区的高墙下。 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仿佛是深渊入口一样的水潭。安娜看了看这个水潭的深度,小声念叨着:“见鬼,这就是地图上标记的水潭吗?” 她身边一个女兵拿来了柳青画的那张地图的影印件,随后那个女兵拿出指南针说道:“应该就是这里没错。” 安娜抿抿嘴唇,随后她用手势对所有人说:“一会儿,我先潜下去。大家注意我的荧光棒,我会给大家指明方向。收到请比出大拇指。” 所有的士兵纷纷比出大拇指。并且开始开始给自己的突击步枪裹上塑料薄膜,来进行简单的防水处理。 安娜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刚才那个女兵带着几个士兵就拿着刚炒熟的花生分给大家。那几个士兵一边分发一边小声说:“用防水袋装这些东西,避免受潮,这是上岸后补充热量用的。”士兵们纷纷拿出自己的防水袋或者塑料密封袋接这些花生。 这时一个女兵突然举手,安娜赶忙跑了过去小声询问道:“怎么了?” 那个女兵很紧张地说道:“报告长官,我对花生过敏。” 安娜有些无奈,她翻了翻口袋,找到一条巧克力塞到那个女兵手里。女兵有些激动的看着她,然而安娜却已经跑到队伍的最前方。 安娜打出手势示意所有人检查潜水设备。在所有人打出“ok”这个手势以后,安娜点了点头开始集中精力让自己恢复为深潜者的样子。 只见深蓝色的鱼鳞快速的爬满她的面部,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对长着黑色竖瞳金色眼睛的深潜者。安娜闭住气,她下巴那里的鱼鳃就突然翻开。 最后她一下跃入水中,一瞬间冰凉的潭水笼罩了她的全身。然而这种温度对于一个深潜者的后裔来说并不算什么。她的身体开始轻轻地下潜,而眼前的黑暗根本无法影响她的视线。很快的她就到了水潭的底部,随后她朝着高墙下的一个水下缺口游去。 当她游泳的时候,这个水潭里的小鱼都跟在她的身后跟着它。她很快的游到了水下的那个洞口。扒开水草和洞口的淤泥,她准备先潜入厂区看看情形。于是她继续快速摆动着四肢,继续向着洞口的另一边游去。 不一会儿安娜游了回来。她从水面冒出头。示意所有的队员可以佩戴潜水装备了,而后她就潜入水中,并以那个荧光棒指引所有队员快速通过那个水中的洞口。 队员们一个个从对岸的水潭中小心翼翼的冒出头来,他们紧张的打量四周发现敌人都没有注意这里。于是纷纷上岸,安娜和几个率先上岸的队友拽下枪上的塑料薄膜,堆积在薄膜上的水“哗”地一声洒落在地面上。 安娜举手示意所有人上岸,紧接着她做出所有人解除武器防水处理的手势。随后一把把闪耀着金属寒芒的突击步枪就被队员们拿出,并且快速检查着武器状况。 在这个过程中,安娜始终紧张的注视着围墙上敌人的一举一动。直到所有队员们都做出武器正常的手势以后,安娜点了点头,带领着队员们展示在这个厂区之中。 此时柳青在制高点以无线电通讯向指挥部传来消息:“鲨鱼已经进入洞窟,白头雕请求进一步指示。” 此时我赶忙拿起对讲机说道:“白头雕请随时保持警戒,重点关注敌人的重火力单位。” “白头雕收到”柳青这样回复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此时,安娜带领的小队已经摸进了厂区,他们小心地贴着墙壁行走着,避开了所有的巡逻队。 安娜不时的用匕首在墙壁上刻下一个个记号,这些记号代表着她们走过的路线。 安娜知道,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如果她们不慎迷路,那么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同时,她们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痕迹表明,有人曾经在这里活动过。这些痕迹中有一些是巡逻队的脚印,还有一些则是某种大型生物留下的爪痕。 这些爪痕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让人不寒而栗。安娜命令队员们保持警惕,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同时,她们也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这时柳青的声音在安娜的耳机中响起:“鲨鱼请注意,有人靠近。请快速隐蔽。”安娜立刻让所有人隐蔽在暗处,自己则将身体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人影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安娜等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藏在黑暗中,等待着那个人影走过去。不久之后,那个人影终于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安娜松了一口气,她命令队员们继续前进,同时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安娜等人很快来到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她轻轻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她检查了一下桌子和椅子,发现上面积了一层灰。她判断,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安娜又检查了一下墙上的地图,发现这里是这个厂区的办公区。这时,无线电中柳青的声音再次响起:“鲨鱼,发现敌人踪迹,请立即停止搜索。” 安娜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队员们离开办公室,回到阴暗的角落里隐藏起来。安娜将无线电的音量调小,同时用耳机收听柳青的报告:“白头雕报告,敌人的援军已经到达,他们正在部署重火力。请立刻离开办公区,回到预定的隐蔽区域。”安娜没有犹豫,立刻带领队员们按照原路返回。 在返回的过程中,她们看到了一些手持武器的敌人。这些敌人正在四处巡视,试图找到入侵者。 安娜等人悄悄地避开这些敌人,终于回到了隐蔽区域。安娜低声对队员们说道:“敌人已经有所警惕,我们必须更加小心。现在我们需要重新制定计划,确保任务的成功。”队员们点了点头,等待着安娜的下一步指示。 这时的指挥部内,会议基本到了的弹药储备,以及战术安排也已经介绍完毕。这时候到了最后总结的环节了。我站起来说道:“那么我先说一下各单位的单兵弹药携带量,鉴于咱们是以五六冲为单兵主要的武器,那么安排如下,单兵携带两个备用弹匣,每个弹匣30发子弹,加上枪内实装的30发,总计90发子弹。然而,考虑到实际使用中的磨损和保险起见,我们实际安排携带的弹药量为78到88发之间,以确保持续火力输出。” 我稍微顿了顿,等待他们做记录,然后继续说:“此外,每名士兵还将携带五枚手榴弹,作为近战及破坏敌方阵地的有效手段。另外有防弹插板一块,头盔一顶,单兵负重约12kg。目前所需装备已经在你们来的时候,下发到了你们的队伍。” 我看到记录完成以后,说道:“现在我们有三辆装甲巴士,我已经从我的防区剩余的17辆中调来10辆装甲巴士助阵。预计抵达时间20时整。现在大家调整时间。我们将在二十时十五分发起总共。到时候先打他一轮火箭弹的齐射,给对方完成火力压制和震慑效果,随后一举拿下。大家回去进行战前动员吧。预计准备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军官们调整好了时间纷纷开车回到各自的部队,做各自的准备去了。 时间19:50分,庐州某工厂外围,赵勇作为装甲巴士的车长,正在紧张的注视着外边的情况。 现在的这些装甲巴士虽然和末世前的装甲车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它们已经安装上高档轿车才配有的红外热成像仪。要知道哪怕是末世前的高档轿车,想装个这东西也是超级贵。 在末世前也都是百万级豪车才有的配置。可到了末世豪车对于一个势力来说可有可无,一辆装甲巴士无疑是最重要的装甲力量。 赵勇是从热电厂防区,被临时征调来的,与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其它九辆装甲巴士。整个一个车队在夜晚都进行了灯光管制。 赵勇和副车长看着装甲巴士的显示屏,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辆。副车长小声说道:“赵哥,咱们为什么突然被调来打那个厂子啊。” 赵勇也只是个末世前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可是经历了再来水厂和热电厂两场硬仗,也显得像是个老兵了。 赵勇一边操作着方向盘一边说:“据说是接新兵的时候遇到刺头不肯让路了。这种情况,不是咱们解除武装无害通过。就是对方要被打得满地找牙。没办法的。” 副车长有些惊讶地说道:“不让路后果这么严重吗?” 赵勇笑了笑说:“别处当然没关系,可是这个厂子,却是自来水厂,热电厂,以及三座大型水库中的交通枢纽。咱们每次都要从他们枪口下通行你能放心吗?” 此时对讲机响了,传来一则命令:“支援车队,支援车队。我是武廿无,请汇报你们的位置。”赵勇拿起对讲机回复:“报告长官,我们已经接近厂区,目前在以灯光管制的方式行军。请感知各个连队我们即将到来的消息。并告知我方相应的口令。”对讲机回答:“口令为捞鱼。”赵勇回复:“收到,口令为捞鱼。” 另一边的柳青正在厂区外的制高点上,用无线电反复确认自己布置下的各个狙击位情况。 柳青轻轻按了一下耳麦说道:“我是白头雕一号,每只雏鹰请汇报情况。” 对讲机里传来:“雏鹰一号,视线良好,风向正常。雏鹰二号正常,雏鹰三号无异常。。” 柳青继续问:“鲨鱼汇报情况。” 无线电中传来安娜的声音:“鲨鱼收到,目前正沿着排水道缓慢前进,正在靠近敌方指挥部。” 第78章 总攻击(1) 距离总攻击还有十分钟,此时我坐在一辆装甲巴士中紧张的看着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攻击时间即将到来。虽然在白天也有士兵自作主张想要放下枪,想要证明自己是无害通过。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被对方的一阵扫射打了回去。对方似乎就是想要把我们困在这里,或者是引诱我们进攻。但总攻时间临近,是绝对不可以犹豫不决的。 我拿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根据最新情报,敌方人数三百,目前占据有利地形。本次作战计划是占领厂区,消灭厂区内的一切武装力量。一切持枪的武装人员必须歼灭,确保我们防区内的交通枢纽控制在咱们自己手里。” 我看了看身边有些紧张的正副车长,递给他们一人一支从老校长那里拿来的雪茄,然后问道:“很紧张?” 那个车长点点头,他的额头正在冒汗。我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进攻电厂的行动参加了吗?” 车长咽了口唾沫,而后回答:“长官,我叫赵勇。” 我给他们一一点上烟放到他们嘴里,然后说道:“别紧张,那一次所有的装甲巴士的火力压制都做的很好。不用觉得自己没经验。对于这次送来那八千新兵来说,你们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了。” 副车长试探着看了我一眼,询问道:“长官,听说你是咱们队伍那个老爷子的继承人?” “老爷子身体那么硬朗,考虑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儿。”我这么说完,看了看那个副车长。就在他们还想再说什么,时间却已经到了。 于是我拿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总攻开始。” 伴随着命令的下达,几十支火箭筒组成的火箭弹弹幕,呼啸着飞向厂区的上空。随后这些火箭弹在厂区内相继炸开,爆炸的火光将整个厂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与此同时,各个方向上的突击队也同时发动了进攻。装甲巴士在火箭弹的掩护下,迅速突入了厂区内部。巴士顶部的机枪手对着厂区内的敌人进行了猛烈的扫射。 伴随着重机枪的火力压制形成,步兵们也纷纷从巴士上跳下,他们借助着装甲巴士的掩护进行交替射击。 而制高点的柳青和她的狙击手小队,则开始对着厂区内手持重火力的敌人进行精准打击。 厂区内的敌人似乎没有想到,他们会遭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在一瞬间,就被打得晕头转向。而那些手持重火力的敌人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柳青和她的狙击手小队击毙。 安娜带着她的队员们,趁着敌人混乱,迅速冲向了敌人的指挥部。她们踢开房门,冲进了集装箱内。 集装箱内正在打牌的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安娜和队员们用突击步枪对他们进行了扫射。这些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中。安娜看到集装箱内,还有几个女人被关在铁笼里。她们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于是她吩咐几名队员留下,保护这些女人。随后开始破坏敌人的通讯设备,然后带领着其余的队员继续搜索着那个消失的领头人。我带领着队伍向厂区推进,此时有我一直觉得不对。这个地方的负责人白天敢阻拦我们八千人的队伍,应该是有所倚仗。咯现在我们出动二百人,加上我们原有的三辆和支援来的十辆装甲巴士就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了。难道那个家伙真的只是愚蠢而已吗?想到这里于是我赶忙联系安娜:“鲨鱼,鲨鱼听了到了吗?听到请回答。” 安娜回应:“鲨鱼收到,请指示。” 我赶忙询问道:“有没有发现对方首领?” 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暂时没有发现。我们正在进一步搜索。” 此时的雨虽然已经小了不少,但雨水滴落在安娜的脸上,还是让她感到一丝寒意。 她知道,那个领头人一定还躲在某个角落里。她放慢了搜索的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她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就在不远处的集装箱后面。她示意队员们保持安静,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向那个集装箱靠近。 她慢慢地靠近那个集装箱,然后猛地拉开集装箱的门。她看到一个男人蜷缩在里面,他的双手抱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安娜冷冷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那个男人抬起头,面色惨白,他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是这个厂子的工人。。。。。。请不要伤害我。。。。。。”随后只见那个男人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皮肤隆起一个巨大的鼓包,而那个鼓包竟然在他皮下疯狂移动着。直到那个巨大的鼓包停留在男人的脖子才终于停止移动,但那东西却在一点点的变大。 最后那个男子居然身体仿佛一个被拉了绳子的木偶一样猛地站起来,他的嘴巴以惊人的角度裂到了耳根。只听“砰”地一声,那个男子的皮就像是气球一样爆裂了。 一个像是巨大蚯蚓但却长着锋利口器的怪物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刚要反击,只见它用自己巨大的身体纵身一跃,一下子钻透集装箱的铁板,潜入地下。 它快速地在混凝土的地面下穿行,就仿佛是条在水中游泳的鱼一样灵活而且轻松。它就那么快速的围绕着安娜一行人绕圈子。士兵们疯狂的对着地下的虫子倾泻着火力,然后大部分的子弹都被高高隆起的混凝土弹飞了。 突然这只怪物从地面下猛地钻出,这个怪物的长度最少三米。它张开利嘴冲向了队伍之中的一个士兵,它张开巨大的口器,想要将那个士兵一口吞下。 其他士兵赶忙调转枪口,对着怪物倾泻着火力。然而密集的子弹打在怪物的身上,就像是在给它挠痒痒一样。那个士兵已经被吓得呆住了,眼看怪物的口器就要把这个士兵吞入口中。士兵连忙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个怪物猛地咬住了那个士兵的肩膀,然后用力一甩,那个士兵的身体就被甩到了半空之中。怪物再一甩,那个士兵的身体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士兵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肩膀已经被怪物咬掉了一半,鲜血不断地涌出,染红了他周围的地面。士兵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肩膀,痛苦地呻吟着。 只听“砰”的一声那是柳青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打穿了怪物的脑袋。这并不是柳青发现得晚,而是现在的整个厂区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戏码。 很多敌人的尸体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砰”地一声就爆了,这过程超不过两秒钟。这些尸体爆出来的虫子有的爆裂出来的像是蜈蚣,有的则是蚯蚓,更有很多巨型的甲虫从地面钻出来一个疯狂的撞击着装甲巴士。此时我这辆车的机枪手已经被咬掉了半个脑袋,身体坠落在车内。我赶忙钻出天窗扶起重机枪开始给周围的士兵提供火力掩护。我一边对那些虫子疯狂扫射一边用无线电发出命令:“一连二连先将士兵聚拢,然后以交替射击和重火力压制缓慢后撤,总预备队立刻进入防御工事准备接应我们回到营地。”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虫子嘶嘶的声音。士兵们一边向后撤退,一边不停地朝着那些虫子射击。然而,这些虫子似乎根本不怕子弹,它们前仆后继地扑了上来。 我看到士兵们已经开始聚集,但是却被海量的虫子分割成了零零星星的小块,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组织撤退。 我不停地用机枪压制虫群,但是虫子们就好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冲锋。只要我稍稍帮助一下那些被分割包围的士兵,所有的虫子就开始向我聚集。 我大声对已经吓傻了的赵勇喊道:“别发愣吓傻了吗?用车冲过去,别让车一直在一个位置待着。这样咱们早晚被围死。”然而赵勇却一动不动,我掏出手枪“砰”地一枪,打在了他附近的地板上。 这位车长才如梦初醒。我的车动了起来,我一边扫射一边下达命令:“所有装甲巴士动起来,对着虫子们冲过去,压过去,去包围圈里接人。一号车十点钟方向前进,二号车十二点方向前进。。。。”我给每辆车安排了行动路线,随后继续说道:“现在谁的车有状况立刻上报。如果在那里发愣,小心我执行军法。”我的车快速冲锋,所有车都开始四处冲撞。可唯独三号车迟迟不动也不上报情况。我用无线电嚷嚷着:“三号车,三号车,立刻上报情况。” 三号车依旧只是机枪手在那里苦苦支撑,我透过三号车的车窗,看到那个车长居然抱着头哇哇大叫。 看到这里,我对着我这辆车的副车长大喊:“顶替我机枪手的位置,三号车的软蛋吓得尿裤子了。我去把方向盘抢过来。” 副车长赶忙坐到了机枪手的位置上,开始扫射虫子。 我跑到三号车的驾驶室前,推开车门,一把将那个车长拽了出来。那个车长穿着雨衣,戴着面罩,头上还有头盔。 我一把扭住那个车长,质问道:“你这是在搞什么?” 那个车长发出女孩子的声音,她惊恐的指着三号车的发动机,然后颤抖着说道:“发动机,发动机有虫子趴在上面。。。。。。。”我拿起一把六四顺着她指的30厘米的虫子砰砰两枪。此时的我也不理会是不是怜香惜玉,一脚就把她踹开。发动三号车,按着指定位置冲了过去。 第79章 总攻击(2) 我就那么开着三号装甲巴士朝着虫群冲撞过去。我知道这样驾驶是很危险的,因为驾驶员的视线被虫群所阻挡,并且厂区的地形又比较复杂。一旦太快很有可能车毁人亡,但是这时候如果不动起来,那很显然是死得更快。 于是我一边开车一边仔细盯着前方。就在这时我看到二号车似乎压到了一个斜坡,而且速度太快直接飞了起来。 随后只听“砰”地一声,二号车有惊无险的落地。 这时候三号车机枪手大喊:“长官机枪打不出来了。”末世前,我虽然不是职业军人,但好歹也是个二流军迷。 我大声喊着:“如果没有卡壳估计就是机枪过热了。用水壶浇水。”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滋啦”地一声,很显然是浇了水。我一边开车一边拿起对讲机大声喊:“所有人注意。现在机枪过热,车组成员尽量把所有的水集中交给机枪手,给咱们的机枪降温。”我一边说一边开,刚撞倒了一个虫子一个水泥墩子出现在前面。我卡死手刹猛打方向盘,车子传出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险之又险的再一阵几乎要侧翻的颠簸中,完成了一个甩尾。 机枪手似乎骂了两句,我也并不在意。因为我知道在他那个位置多难受。 机枪手似乎看我没反应,于是大声嚷嚷着:“大少爷这特么不是跑车,别漂移。” 装甲巴士猛的加速,一股推背感从后方传来。 于是就听到:“武廿无,沃日尼仙人。” 虽然这个机枪手嘴碎,但是开枪却一点儿也不含糊。 那个大口径的水坑机枪被他玩儿的收发自如,一会儿是“哒哒哒”的点射,一会儿是“嘟嘟嘟”的连发,原本那个车长也变成装填手。 我一边开车一边做琢磨,这老式的水冷机枪可不是半自动啊,开着这么快的车,机枪点射打得还那么准,根本就不像是个学生啊。 可现在的我却也根本没工夫想这些,只能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道路。 再说柳青这边就非常尴尬,她带领的小队都是狙击手,分散在各个制高点上根本没办法短时间内与她联络,更不要说聚拢队伍。 现在的她只能是在暴雨中展开天蛾人的巨大翅膀非常吃力的飞行。雨水不断地打湿她的翅膀,于是她不得不找个建筑降落。 可是当她刚一落地,就听到了一阵从容不迫的脚步声。柳青心想:现在我们的部队都在那里激战正酣,怎么会有人悠哉悠哉的走路呢?想到这里,柳青就知道那一定是敌人。于是她掏出手枪,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准备,摆出了射击姿势,可是那个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柳青也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 那居然是这个厂区的负责人和蒋天和还有张强在一起。 柳青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可是这三个人很显然是没有发现柳青,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一个房间。柳青心说:这都哪跟哪啊,张强和廿无都是老校长的人,蒋天和是二兵团司令张建军的人,这个厂区负责人的老头子则是这次放虫子害人的元凶。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了,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柳青就把无线电的音量调到最小。小心翼翼的飞到那个房间的窗外,随后降落到了一个空调室外机上。 这时候只听张强哈哈大笑道:“吕修良那个老家伙真以为张司令会给他扩大番号的机会?估计这次一定损失保重吧。” 蒋天和笑道:“还是多亏你拿来了,那个王大林对于飞行虫的研究报告。然后,咱们才能把金陵的变形虫和庐州过去的飞行虫进行整合。所以张强中校,不,张将军您才是居功至伟啊。” 一旁那个所谓的厂区负责人谄媚的笑道:“对啊,张将军真会找地方。正好这个地方就是武廿无的防区的命门。” 张强嘿嘿笑着拍了拍那个负责人的肩膀说:“食人佬,要不要大爷赏你个上好的虫卵让你也变成食人虫啊。哈哈哈。” 柳青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拉开了手雷上的保险栓,就把手雷丢了进去。似乎还不解气,她就又丢了一枚,只听砰砰的两声。 柳青再探头看去,房间里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那三个人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于是她用嘴叼住手枪,双手抓着窗框用力一撑,从窗户跳了进去。她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到处是碎砖乱瓦,墙上还布满了弹孔。柳青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三个人的身旁,一一翻查。 她发现他们身上都带着手枪和匕首,不过都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粉碎。 柳青皱眉道:“这三个人应该都是有备而来,可为什么身上没有对讲机之类的东西呢?” 她站起来,环顾四周,寻找着任何可能有用的线索。最后她发现角落里有一个被炸毁的保险箱,这个保险箱似乎非常坚固,即使是刚才的手雷也没有炸开。 她走过去,试着推开保险箱的门,发现果然被卡住了。于是她举起手枪对准保险箱的门锁,砰地一声射出了一发子弹。 保险箱的门被轰开了,里面露出一个金属盒子。柳青小心翼翼地取出金属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密封的试管。 试管里装着一些绿色的液体,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味道。柳青拿起试管,仔细地观察着,发现试管上有一个标签,上面写着“食人虫基因强化剂”几个字。柳青皱起了眉头,她回想起刚才那个负责人和蒋天和的话。 “食人虫基因强化剂?”柳青喃喃自语道, “难道他们想用这个来制造食人虫?”柳青把试管放回金属盒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保险箱的门。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虽然看起来一片狼藉,但是角落里还有一个小柜子。 她走过去,拉开柜子门,发现里面有一些文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拿起笔记本电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很多关于食人虫和变形虫的资料。 她仔细地阅读着这些资料,发现这些资料非常详细,而且还有一些照片和视频。这里面竟然有二兵团进行活体实验的视频。 柳青看了一眼就觉得好恶心,可具体的内容却是越想越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柳青瞪大眼睛说道:“卧槽,要出大事。” 于是她一边把这些资料拷贝到自己的手机里,一边用无线电联系我:“廿无听到了吗?武廿无?你特么说话啊。哦,我忘记自己静音了。” 此时对讲机里传来我的声音:“青青,你在哪?这里的人都快撤离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柳青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呆子,我发现你又被自己的好兄弟耍了。看到厂区里正在着火那个屋子了吗?把车停到楼下来接我。” 柳青挂断了无线电通话,玩味的看了看还没死透的张强笑道:“张将军好手段啊。” 说完就把张强的嘴巴掰开放进去一颗手雷。随后飞快的拉下保险栓。张强赶忙想要扔出去,但是他现在血肉模糊根本抬不起手臂。 柳青看了看张强的样子,笑了笑,随后她向着大楼外面一个跳跃随后张开了她天蛾人巨大的翅膀飞了出去。 这时只听背后“轰”的一声巨响。柳青这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真正的主角从不回头看爆炸,但是聪明人总是不忘补刀。”于是,她就又飞了回去。 第80章 总攻击(3) 三号装甲巴士内,没有灯光。我有些不解的看着柳青,此时的柳青不断地拨弄着手机。手机的蓝光照在她的脸上,手机里不停地传出惨叫声,哀嚎声。 我心说:这丫头在看啥?还哇哇乱叫的。不对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柳青说,我又被好兄弟算计了。一会儿问问她吧。 我就那么继续驾驶着这辆装甲巴士,此时厂区内的虫子已经不多了。但还是偶尔还会有一两只巨型甲虫突然冒出来把我的这辆装甲巴士撞得一个趔趄。 我手握方向盘,不停地打量着柳青,然后问道:“青青,你刚才说我又被好兄弟卖了什么意思?” 柳青也并不正眼看我,只是嘟着嘴,眼光不停地用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我被她这个样子逗得有些想笑,可我刚想捏捏她的脸蛋儿,车外一只巨型甲虫就“咚”地一声撞在我们的巴士上。 这剧烈的撞击让我们这辆车几乎侧翻。我也差点撞在方向盘上。柳青也是一个踉跄扑在了我的怀里,我赶忙用双手搂住她的腰。 这时,柳青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呆子,你刚才被好兄弟耍了,你难道还没明白吗?” 她看了看我木讷的样子,继续说道:“这次的事儿,是张强联合那个作训部的蒋副主任做的。” 我惊呆了,这不可能吧,不可能,不可能。张强可是我和安娜的救命恩人,怎么会这样呢? 柳青看了看我,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不可思议吧,我刚看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吧,事情就在那里摆着呢。不相信也没用啊。” 我继续手握方向盘,此时的我心里很疼,疼得一句话都不想说。我最终还是打破沉默说道:“张强在哪,我要见他。我要问问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拉着这么多人陪葬?” 柳青深吸了一口烟,然后长长的吐出一条烟柱,然后说道:“我偷袭了他们三个,除了张强和蒋天和还有这个厂区的负责人,你也知道张强是移动靶射击冠军。我不可能冒险活捉他。所以我三颗手雷让他变番茄酱了。” 我有些痛苦的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说:“老婆,我信你。可。。。可是这怎么和老爷子说啊。老爷子一直把我和张强当接班人。他说过好几次了,就连一些新兵都知道。如果别人知道张强死在我手里。哎。” 柳青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廿无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感觉难受极了。此时我余光瞟到巴士内的其他车组成员。 这辆车之前的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女车长,现在还戴着那个夸张的防毒面具,她不停地大叫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也没听到。我是您的狗。不对,我是您的屁。您放了我吧。呜呜呜。” 我被这个女孩的脑洞惊呆了,于是我收回审视她的目光,重新看向前方,最后无奈地说道:“我就是纳闷儿,你一直戴着防毒面具不热吗?” 女孩听到了我的话,可她还是紧紧的捂住防毒面具,大叫道:“报告主人,我不热!谢谢!您的忠犬回答完毕。” 我都麻了,这要看多少宫斗剧,才能想到有点秘密就杀人啊?另外这个誓死不肯摘下防毒面具的现眼包,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柳青目光探寻的看向我,看她的意思是想去摘了那个怪人的面具。但我还是摇摇头示意她算了。 我们的巴士继续飞速的向前冲刺着。此时对讲机里传来安娜的声音:“廿无,你接到柳青了吗?” 柳青拿起对讲机回答:“我们已经遇到了。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安娜那里传来一阵阵爆炸声,随后她大声地说道:“老爷子带着主力来了,他们在虫子的侧翼展开了攻击。我们这边防线也基本稳固住了。虫子们的攻击已经得到了遏制。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从柳青手里接过对讲机,有些艰难的说道:“老爷子在指挥部吗?” 安娜愣了一下,可还是回答道:“老爷子不在指挥部,指挥部的目前只有我和李参谋(李哲)。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你可以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又被好兄弟背叛了,这次的幕后主使有张强。不过他已经被柳青击毙了。” 安娜听了也不由惊讶地发出感叹,然后说道:“廿无,我知道你心里很不舒服。不过现在回来要紧,赶快告诉我你们的具体位置。我安排人手接应你们。” “不用了,我已经到营地了。具体的事情我一会儿和老爷子汇报吧。”我这么说着就走下了装甲巴士。 此时营地外围的工事内还有士兵在对着冲锋的虫群进行火力压制。枪声和火箭弹发射的嘶吼声已经没有我离开时候那么猛烈。虫群的数量已经明显减少。 我快步走进指挥部,安娜赶忙凑过来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和柳青有没有受伤。”在看到我们都安然无恙,她才放下心来。 我努力对安娜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是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表情生硬。我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努力保持微笑的打算,苦着脸说道:“老婆,你还是给我说一下战况吧。我看战线也基本稳固了。有什么好消息吗?” 安娜拉着我走到之前柳青画的地图前为我指着说:“刚才在你带领搜救队再次杀进厂区的时候。老校长带领着15辆装甲巴士,以及一千五百名士兵从西南方加入战场。他们在虫群的背后打开了一个口子,为我们的部队调整和加固防御阵地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现在虫子的数量根据老校长那边的无人机侦查共享过来的情报来看,虫群的数量已经不足一千。它们主要集中在我们外围阵地的正面和两翼。目前它们已经停止了大规模的冲锋,只有少量的虫子以冲锋的形式对我们进行火力试探。我们目前已经打退了三波这样的试探。且我方弹药充足。不过我们的部队在推进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你看这里,就是这个物流园的位置。根据一线部队的反馈信息来看,这里聚集了虫子几乎所有的剩余力量。虽然因为那里的虫子太多导致先遣部队无法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形。但是我们有以下几个猜测,那就是这里可能存在母虫或者其他对于虫子们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基于以上猜测,我已经在物流园方向加大了兵力投入已经弹药补充。目前为止,物流园方向的每个班组都有十发火箭弹,四十枚手雷。装甲巴士的水冷机枪,则可以得到三十条弹链作为补充。” 第81章 总攻击(4) 安娜刚说完目前总体的敌我态势,然后她就抿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然后缓缓咽下,看得出来她的嗓子已经快要冒烟了。 然而她却示意没有关系,随后她放下杯子说道:“目前,我们集中在这座物流园周边的是一连。另外还有老爷子带来的一个营的兵力。我刚刚接到了老爷子发来的配合攻击的命令。所以目前一连,正在进行一系列攻击前的准备工作。”我看着安娜熟练地在地图上的那个物流园上,仔细的拿尺子比对,然后看看本子上的参数,最后连续标注出一个个的圆圈。 随后安娜继续说道:“根据老爷子那边无人机侦查后共享的情报。红色区域为体型特别庞大的变异甲虫活动区域。蓝色的为飞行虫活动区域。这些黑色的圆圈代表一种未知的虫子,它们可以喷出黑雾严重影响无人机侦查。所以那里无论是虫子的数量以及虫子的种类,我们都无法确认。”最后安娜画出两条进攻路线,一条是从图中左侧即物流园东侧开阔地,以装甲巴士配合步兵的正面进攻路线。另一条则是小部队穿插迂回的路线。 安娜画完以后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说道:“以上就是这次进攻全部内容,预计投入兵力一个营和一个连,实际投入三百五十人,装甲巴士十二辆,各类型补给车三十辆。鉴于前线的缺少重火力支援。我正在向咱们驻扎的电厂和自来水厂发出支援请求。但考虑到目前时间比较紧急。援军何时能够到达,这一点尚未可知。”我听罢久久不语,然后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安娜回答道:“首先是防护,然后是火力支援。防护方面,我打算调集六个火力班,在装甲巴士的掩护下,对整个物流园进行火力压制。把虫子们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其次是火力支援方面,我打算把老校长的那两个火箭炮班调集过来,然后以火箭炮进行覆盖式射击。” 我听罢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很好,我批准。” 说罢我便去联络老校长,没想到那边接通的是王教授。此时的王大林教授已经不是那个兽医教授,也在老爷子升少将后,提拔成为了参谋长。 只听王教授从通话器中传来:“喂,又出什么事了?” 我赶忙说道:“参谋长,我是廿无啊。” 王教授听了哈哈大笑:“廿无啊,你看看我这个老家伙一忙,居然没听出是你的声音。这不是找不到张强了吗。所有的他的工作,老爷子一下都压到了我的头上。廿无你给我说,张强是不是跑到你那里喝酒去了?你赶紧让他回来。这马上有一大堆作战任务需要他处理呢。” 我一听,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队伍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张强都是老爷子中意的接班人。这时候我该怎么说?难道说发现张强是叛徒被柳青处决了?我决定还是先说进攻物流园的事情吧。 我拿起通话器,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参谋长,张强的事情确实有些复杂,我们稍后再谈。我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关于即将对物流园发起的进攻,我们已经做好了详细的计划和准备。” 王大林参谋长那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严肃,他的声音也变得认真起来:“廿无,你说,我听着。” 我迅速将安娜刚刚介绍的敌我态势、兵力部署以及进攻路线等内容简明扼要地向王大林参谋长汇报了一遍。 我特别强调了防护和火力支援的重要性,并提到了我们打算调集火力班和火箭炮班进行支援的计划。 王大林参谋长听完我的汇报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然后他说道:“廿无,你们做得很好。这些计划听起来很周全。但是,你和他作为我们的接班人,他的去向和状况对我们整个团队都有很大的影响。这件事绝对不能开玩笑。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战后你一定来总部,或者指挥部来,跟老校长把这件事说清楚。行吧,既然你不说张强的事,咱们就说进攻。你们的作战计划挺完整,我就说补充一下就当提个醒。你们这次采取的是正面进攻与侧翼迂回相结合的战术。这个战术非常不错。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们这次面对的可是大量变异生物和飞行生物。它们的攻击性都很强,正面强攻的话会造成很大的伤亡。所以,我建议你们在进攻的时候,要充分利用装甲巴士的优势,采用灵活机动的战术,尽量避免与变异生物正面硬拼。同时,还要注意侦查,一旦发现变异生物的巢穴,要立即上报,并采取相应的措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王教授这个老兽医,自从当了参谋长以后就格外的爱絮叨。在我一连串的保证下,王教授和我的通话结束了。 此时柳青有些不安的问道:“老爷子怎么说?” 我放下通话器解释道:“老爷子不在,是王教授接的。所以我也就没给他说张强的事儿。这时候说这种事,白给王大林这个参谋长增加压力。我看还是等这次战斗结束了亲自去老爷子的指挥部说吧。” 我看得出柳青对于击毙张强这件事,并不是她所谓的全无压力。我看着她紧张地样子,一把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没事,我能扛下来的,别担心。” 此时,安娜从里屋走出来笑着拍了拍柳青的后背,说道:“我们天不怕地不怕青姐,不紧张了,大不了咱们就离开庐州。” 说完递给我和柳青一人一罐咖啡,然后继续说道:“青姐你的狙击手小队的几个精英都从厂区被廿无救出来了。缺的人手也给你补充了。一会儿总攻物流中心,要不你过去打几枪放松放松?” 柳青一口喝干那一罐咖啡,随后把铝罐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了一脚才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 她搓了搓鼻子站起身来笑拍了拍安娜的头说道:“安晨曦,不错啊。都会用激将法了。行吧,我就帮你一次。谁让这次你第一次只会战斗呢?” 安娜听了柳青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对柳青撅了噘嘴说道:“哼,没信心就直说。”柳青还要再逗逗她。 安娜缺催促道:“青姐,距离总攻还有一个小时。我开车送你过去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柳青无奈的说道:“生产队的驴都没我勤快哦。”她说完这句感叹,就跟着安娜走了出去。 两女离开后,我则是开始一遍遍地检查作战计划的问题。并不是对安娜没有信心,而是总怕出半点纰漏。 距离总攻击还有十五分钟,此时安娜将调配的六支火力班和火箭炮排都已经准备好了。而我这边老校长的两个火箭炮班也已经到位。柳青也在半个小时以前就完成了所有狙击点的布置,安娜也带领三十来人的突击小组准备绕后突袭。现在的我坐在指挥车内,紧张地盯着老校长刚刚送来的无人机传回的侦查影像。我看着这个物流中心的虫子,它们的数量大约在300到350只,再利用热成像装置拍摄,地下的虫子数量在80到100只左右。 此时王大林拉开门走了进来,我赶忙说:“王教授你来了。” 王大林笑了笑说道:“别客气了廿无,对面什么情况?” 我看了看全息作战影像说道:“虫子的数量在450只左右,其中地面的虫子有350只。地下的虫子有100只左右。” 王大林听了点点头说道:“火力够吗?” 我回答道:“地面火力够了,地下的虫子应该会躲过第一轮的炮火覆盖。” 王大林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咱们这里只是一个进攻方向。老爷子那里还有总预备队。到时候,大不了再压上去两个连。那样的话怎么也都打下来了。” 第82章 总攻击(5) 随着第一道炮火如流星般划破天际,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在物流中心上空炸响,整个战场瞬间被浓烈的硝烟和熊熊火光所笼罩。 我紧盯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只见炮火所及之处,尘土飞扬,虫群四散奔逃,但仍有不少顽强者向我们的阵地发起冲锋。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手心也微微出汗,紧张地注视着无人机传来的实时影像: 伴随着第一轮炮火覆盖的结束。 硝烟还没未完全散去,三辆经过了防撞击加固的装甲巴士就撞破了围墙冲进了物流园。之后我看到了后续的九辆车也用重机枪开始压缩虫群的前进单位。 在这些战车猛烈的交叉火力掩护下,步兵们快速离开装甲巴士,开始以班为单位进行集结。 与此同时,火箭炮班也迅速跟进,在装甲巴士的掩护下,对虫群进行第二轮的火力覆盖。 一枚枚火箭弹犹如火龙一般划破天际,精准地落在虫群之中。密集的爆炸声接连响起,虫群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残肢断臂被抛向空中。 第二轮的火力覆盖效果非常显着。我们看到在火箭弹的覆盖下,大批的虫子被炸成了碎片,还有一些虫子被炸得满地打滚,痛苦不堪。 与此同时,十二辆装甲巴士随后一字排开,战车的机枪开始疯狂倾泻着子弹,在装甲巴士的火力掩护下。步兵们迅速地靠近虫群,用手中的武器进行精准打击。 我看到不断有虫子被击毙,但是虫群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使有装甲巴士的掩护,还是有不少虫子冲了过来,战士们以班为单位进行战斗队形展开,一边扫射一边撤退。 此时火箭炮班已经装填好了第三轮的弹药,又是一轮发射。这次火箭弹爆炸的威力明显减弱,不过五枚火箭弹还是有两枚能够命中目标。 虫群再次被炸飞,剩余的虫群犹如发了疯一般地向着战士们冲过来。战士们边打边退,利用装甲巴士做掩护,迅速向两侧移动。此时火箭炮班开始进行第三轮装填。 突然,一只巨大虫子忽然以惊天动地的气势破土而出。它喷吐出一团巨大的黑色火球。一辆装甲巴士被一发黑色的火球命中。那辆装甲巴士瞬间被吞没在一片火海之中,里面的战士几乎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被烧成了灰烬。 随后,又一辆装甲巴士也被同样的黑色火球命中,爆炸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战士全部掀翻在地。 第三辆装甲巴士上的战士们迅速跳车,依托着装甲巴士进行还击。 此时无人机通过热成像发现,剩下的虫群正在依托建筑物迅速地向装甲巴士聚集。我看到这里赶忙拿起通话器:“反坦克班,立刻在两翼开始对虫群进行攻击,火箭炮班马上继续火力压制。步兵第二连请尽快以装甲单位为依托恢复防御阵型。后勤部门请立刻派出拖车,把损毁车辆拉回来。让那些新兵组织的野战救护队立刻抢救伤员。大家动作要快。” 三分钟后,在反坦克武器的火力压制和装甲巴士重机枪的掩护下,四辆拖车把那两辆被击毁的装甲巴士拖了回来。 与此同时,二十名士兵以四人为单位抬着担架奔向伤员。十名士兵则抱着冲锋枪迅速散开,对已经冲到附近的虫群进行扫射。 此时火箭炮班也完成了第三轮装填,随后再次发射。三枚火箭弹呼啸着落在虫群之中,再次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然而,这次的火箭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命中目标。 火箭弹在距离虫群还有十几米的地方爆炸,虽然同样给虫群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是并没有能够阻止虫群前进的步伐。 我迅速抓起通话器:“火箭弹注意射击精准度,反坦克班,立刻向着虫群,再次进行火力压制。火箭炮班再装填一次。快。” 两分钟后,火箭炮班再次装填完毕。随着一声令下,又是三枚火箭弹呼啸着飞向虫群。 然而这一次,火箭弹同样没有能够命中目标,而是落在了虫群周围的空地上。这导致虫群的伤亡更加惨重,但是并没有能够阻止它们的前进。 我看到虫群继续向着我们冲过来,我再次抓起通话器:“所有人,迅速后撤。把伤员也带上。装甲巴士垫后。快!”此时虫群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五十米。 就在这些虫子正在逐渐压迫我们防御阵地的时候,后方的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也进入了射程。于是我大声命令:“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瞄准虫群后方发射。狠狠地打!”第二轮炮击虽然短暂地阻止了虫群的进攻,但是由于虫群数量过多,它们依旧在向我们的阵地缓缓逼近。 此时我已经让最后的预备队全部投入了战斗,但是已经无济于事。 虫群的数量虽然已经遭到重大打击,可那个喷着黑火的巨型虫子,却让我们的战士无法快速聚集因为一旦聚集,那个巨型虫子的黑火立刻会将聚集起来的士兵焚烧殆尽。 我看到我们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地被那团黑火焚烧殆尽。就在这时我在无人机上看到一个蓝色的人形小点在朝着那个巨型的虫子快速移动。 我把无人机镜头拉近一看:是安娜,此时的她已经变为了深潜者的形态,全身都是闪耀着蓝色光芒的鳞片。只见她躲过几次那个大虫子的攻击,而后纵身一跃顺着大虫子的背甲,快速爬上它的头顶。 然后高举双手,她的双手开始散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 随后她的双手重重地刺进了大虫子的头部,只听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只巨大的虫子居然停止了喷吐黑色火球,它开始疯狂地扭动身躯。 这时候安娜率领的三十名队员杀出,开始对想要靠近安娜的虫子们进行扫射。 安娜那个长满鱼鳞的双手一次又一次刺穿那个大虫子的脑袋。大虫子很快停止了疯狂的扭动,逐渐瘫软了下来。 就在安娜想要跳下来的时候,一个飞行虫快速的接近安娜。我看到这情形一时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我刚要抓起对讲机提醒安娜。 只见那个巨大的飞行虫居然在空中爆出一团血花。 此时无线电里传来柳青的声音:“安娜不用谢我,今天廿无归我独享就行了。” 安娜听到柳青这么说,于是在公共频道就骂了出来:“臭蛾子想屁吃。” 我自然不会加入拌嘴的行列,赶忙拿起通话器对各个部队下达命令:“装甲巴士不要顾及机枪耐受,现在快速的把所有子弹打出去掩护步兵集结。预备队给我往前压,不惜一切代价掩护,步兵作战部队重新集结。安娜听到了吗?安娜!” 设备里传来安娜的声音:“安娜收到。” 我赶忙借助无人机的视角观察战场随后说道:“你们九点钟方向虫群出现了一个薄弱区域。我会让柳青的狙击手小队掩护你们,立刻行动起来一定要快。” 我看到安娜迅速变回人形,利用自己矫健的身姿快速向着虫群出现的那个薄弱区域移动。 而柳青的狙击手小队则是开始了对虫群的精准射击。 随着安娜和狙击小队的配合,他们很快打开了一条通往虫群大本营的通道。 此时我看到了无数巨大的双翼目节肢动物正在往那条通道扑来。 我立刻下达命令:“反坦克班,以及无后坐力炮,火箭炮,接替装甲巴士向前面倾斜火力。装甲巴士利用重机枪对空形成交叉火力,阻止飞行虫进入安娜小队的撤退通道。预备队向着安娜小队的方向冲过去。另外已经重新集结完毕的连排,也立刻向那条通道靠拢,争取可以在虫群中撕开一条口子。”命令下达完毕,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于是我对指挥车的车长说道:“现在听我命令,咱们得指挥车也加入装甲巴士的序列开始执行防空任务。” 最后我对柳青下达命令:“柳青,柳青,现在你立刻接替我的指挥。我的指挥车现在要加入装甲巴士的防空序列。收到请回复。” 柳青只是回复“收到”。 我的指挥车快速朝着那个虫群的缺口前进,我也钻出天窗进入了机枪手的位置。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通用机枪压满子弹,然后带上隔音耳罩,将机枪稳稳地架在了装甲巴士的顶部。随后我打开了保险,当那些巨大的飞行虫群扑过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我双手酸麻,但是眼前那些飞行虫被密集的枪火打得在空中就肢解成碎片。我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兴奋,此时我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不要停,不要停。渐渐地,那些飞行虫被我打得不敢靠近。而我手中的枪也变得滚烫。 终于我打空了一个弹链。我迅速把空弹链从机枪上拔下来,然后又插上一条新的弹链。此时我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剩下的只有枪械的嘶吼,以及大口径子弹爆炸的轰鸣。 我一边继续射击一边把头伸出天窗,我看到此时安娜她们已经撤到了阵地的后方。 我此时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场战斗已经胜利了一半。 这时我耳边传来了柳青的声音:“廿无,你怎么样了?” 我喘着粗气回答道:“我没事,我很好。” 柳青没再说什么,只是和我说了一句:“喘得挺好听,注意安全。” 我听到柳青这么说,更加卖力地操纵机枪向着虫群扫射。此时我看到了老校长带着总预备队来了。 我赶忙用无线电大喊:“老爷子,快把所有的兵力都压到虫群的缺口来。咱们马上就可以完成分割包围了。” 老校长听到我的喊话,立刻指挥着预备队向着缺口的方向发起进攻。半个小时后,整个战场陷入了寂静,只剩下了我们部队打扫战场的声音。我走出了指挥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时安娜走了过来说道:“哎呦,看你累的,来给爷笑一个。”我一把搂住她恶狠狠地说:“柳青呢?我要找她算账。” 安娜没有挣扎,她狡黠地笑了笑说道:“哎呀,你柳青姐估计正在巴不得你快点过去呢。对了,你刚才喘得挺好听,再来一段呗。” 我听到安娜这么说,立刻放开了她说道:“你们姐俩都是变态。” 第83章 封口令(1) 战斗结束了,我也只是和安娜与柳青简单的聊了两句,就驱车前往老校长的前线指挥部。 我一边紧紧握着方向盘,一边想着各种最糟糕的结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不想去解释为什么要杀张强。 我包里装着柳青从那个房间取回来的证据,然而我却总觉得那么苍白无力。毕竟就连我们队伍的士兵都知道我和张强是老校长选定的接班人之一,现在张强就这么死了我该怎么说呢?没办法,根本解释不清啊。寄希望于老爷子的宽宏大量吗? 我心里也根本没有答案,然而我肯定的是我不会因此责怪柳青杀掉张强这件事。因为张强的枪法太好了,只要给他一点儿活命的机会,那么死掉的人一定是他的对手。 对待这种危险的敌人,肯定是不可能奢望去抓活的。 我看向窗外,此时窗外前线指挥部的轮廓正在逐渐变大,之后渐渐地清晰了起来。我看到了一座深灰色的小楼,在小楼前的广场上,还停着老校长作为书房的那辆考斯特。 我停下车,深吸一口气,系上了风纪扣,二兵团的军装那个见鬼的风纪扣总是那么的紧,对于我这种脖子比较细的人来说,都总是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整理好了军服,我走下车,看到王教授在等我。 我走过去想要敬礼,他却拍拍我的胳膊说道:“别客气了,老爷子等你呢。他和安新宇玩得挺高兴。有什么事儿慢慢说,不碍事的。来,跟我进去吧。” 就在我刚要把配枪交给跟着的卫兵,王大林却又一次摆了摆手说道:“哪那么多规矩,对你,不用。老爷子说的。” 我跟着王大林走着,我一直在琢磨安新宇这个我和安娜捡来的好大儿有什么魔力,居然在这里会如此受宠。 如果一定要把这归为老校长没有儿孙,亦或者因为我而对新宇爱屋及乌很显然也不那么准确。算了,不想这些了。一会儿老爷子还指不定多生气呢。 我和参谋长走到了老爷子的办公室门口,王参谋长敲了敲门。随后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王大林参谋长打开门,然后退后一步示意我先进去。 我走进屋内,抬眼看到老爷子正在和安新宇下围棋。 老爷子看到我立刻高兴地说:“哎呀,廿无来了。快来看看新宇这小子下棋,简直臭不可闻。” 我赶紧来到棋盘前,然后说道:“老爷子,您叫我?” 老爷子点点头笑道:“嗯,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咱们爷几个,先说好,不许生气。”此时棋盘上黑子已经占优,基本没啥悬念了。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所有人离开。 老爷子所有人都走了,示意我坐下最后问道:“张强呢?哪去了?” 我作为张强曾经最好的兄弟,还是给他留点体面吧。我试着撒谎道:“他为了救我,牺牲了。” 老爷子摇摇头,把棋子放到盒子里,随后说道:“不对,不对。说老实话。” 老爷子喝了口茶对我说:“你还是学心理学临床的,还是心理医生。你说说,又是抿嘴,又是握拳头,又是冒汗的,这叫怎么回事呢?你现在也是个中校了。心理素质就那么差啊?说吧。怎么回事?” 我看着老爷子气定神闲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老爷子。其实张强是叛徒,他。。。。。。” 我还没说完,老爷子就打断了我:“我知道他是叛徒。” 我惊讶地看着老爷子:“您。。。都知道了?” 老爷子点点头:“你还记得我刚来庐州在电视塔救下你的时候,我和张强说的话吗?” 我回忆了一下说道:“您让张强把团副让给我?当时您好像是这么说的。” 老爷子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他怎么说的?” 我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可还是说道:“他说重大人事任命必须要经过二兵团司令张建军的指示。” 老爷子笑道:“对啊,这种事他在我面前做得多了。以前我就觉得他是个官迷,也一次次的劝他。你和张强是我继承人的事,也是我让人说出去的。知道为什么吗?” 我试着说:“为了让他收收心?” 老爷子点头说道:“可是他不光没有收心,反而变本加厉,而且还搞山头,拉关系,如果只是我也认了,就当是你俩竞争。这次估计是他做了离谱的事儿了吧。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是个好儿子,别撒谎。知道为什么你能带着配枪进来吗?因为老子就你一个继承人了。我要是怀疑你,早就把你抓起来了。” 我于是拿出柳青拷贝下的那些关于把人改造成虫子的实验视频。以及那些实验材料交给了老校长,最后我把那绿色药剂拿了出来,那试管上还贴有一个标签,上面写着“食人虫基因强化剂”几个字。 老校长看了看指了指我:“你啊,笨死了。笨死了。如果你的上级不是我。你这就是妥妥的栽赃同僚,陷害同僚。你那些实验视频里,肯定没张强出镜吧?如果换了另一个人,如果对你不熟悉。那只能证明这东西是从你手里拿出来的。懂吗?啊!笨蛋,傻瓜。”老校长骂完了,直捏眉心。 随后老校长说道:“不对,你不会那么没脑子。起码你会录下点什么。这冲动的性子也就是你那个小老婆柳青才这么做事。先杀人再找证据。你这么大人怎么不管管她呀。哎呀。你让我咋说。张强的尸首呢?” 我刚要说什么说被炸碎了。可是老爷子却抢着说道:“我找到了。”说完拍拍手几个卫兵抬着一个焦尸走了进来。 老爷子摆摆手,让士兵离开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你给我记住咯,那个就是张强,别人怎么问,你也告诉他,这个就是张强,你的好兄弟强子。该哭就给我哭。听到了吗?” 老爷子说完,他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握住了我的肩膀。老爷子继续问道:“张强咋死的,你给我记住了咯。张强叛变的事,打死也不许提,因为上行下效。一旦这事公开了,咱们队伍的风气就坏了。我告诉你一个理由给我记好咯,张强他是为了救你,被虫子用火喷死的,人都被烧焦了!记住了吗?”我点点头。 老校长看到我记下了,这才松开我肩膀,随即说道:“行了,滚吧。我就不留你了。” 我赶忙站起来敬了个礼:“是。”我转身离开了老校长的前线指挥部。刚一开车门,我就看到安娜和柳青正在整理装备。 我小声说道:“你俩这是?” 柳青松了口气,摆摆手说:“你总算出来了。” 安娜也放下枪说道:“我们俩,以为老爷子要枪毙你还想着冲进去救人呢。” 我赶紧小声说道:“你俩不要命了,这是前指,快把枪收起来。让人看到就完了。” 柳青笑了笑凑过来抱住我的肩膀小声说:“怕啥啊。对了老爷子说啥?” 我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让我好好努力。”柳青一听捂住嘴笑了,她一边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 安娜也凑过来说道:“别瞎说了,老爷子到底说了什么?” 我老脸一红,赶紧问:“我撒谎那么明显吗?” 柳青笑着不说话,安娜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看了看证据,就知道是柳青的风格。先杀人再找证据。另外,老爷子下了封口令。以后咱们说到张强的死因,必须是为了救我,被虫子喷火烧死的。” 柳青笑了笑说:“封口令太简单了,我把那天三号车那两个人都抓来了。”说完指了指后边的大书包。 我看到大书包还在蠕动,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柳青,柳青点点头。 我小声责备道:“你什么习惯啊,怎么总是把人装书包里?” 柳青耸耸肩说道:“我记性不好,所以准备个大书包。想起来就装进去。这样就不会忘了。” 我赶紧过去打开书包,那个誓死不肯摘下防毒面具的女车长和那个嘴碎的机枪手都被五花大绑的捆在那里。 女车长在防毒面具里急促地嚷嚷着:“我就说肯定会杀我灭口吧。我就说肯定会杀我灭口吧。” 机枪手赶忙对我说:“武中校,我们根本不知道柳青杀了张强啊。我们就是开车的。”我听着这两人的表态,都懵了。 我赶紧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没人要杀你们灭口,不过你们也给我记住,张强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不是被谁杀的,是虫子杀的。” 我看到两个人点了点头,我赶紧解开他们的绳子。我对那个女车长说:“咱们有了共同秘密我必须要看看你的脸。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相互的信任懂吗?” 第84章 封口令(2) 我看了看那个紧张得发抖的女孩,我咽了咽口水,女孩紧张地捂住防毒面具,但是害怕的她并不敢反抗,就在我的手即将接触到面具的时候。 柳青:“要不要,再谈个恋爱酝酿一下感情呢?” 我刚刚鼓起的勇气就又被柳青打击没了。我是真不适应强迫女孩子去做什么。 柳青走过去问道:“喂,丫头。不摘面具,武廿无就要杀你灭口。你摘面具吗?” 那个姑娘立刻吓得摘掉了防毒面具。我看到她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兵。这个女孩儿大概二十岁左右,可是她的脸上却纹满了字。其中最大最醒目字赫然赫然写着:《都市牛逼仙尊屌霸天》,这几个字。这字怎么看着这么熟悉,看这个字应该是个爽文小说的题目啊。 等等,等等,怎么这上面写着楚天这个名字?卧槽?卧槽,不是真的吧。过去张强给金陵大学的学生治疗抑郁症失败,整个学校都觉得自己是生活在一个末日爽文小说里。 我还记得,楚天最早的女朋友,一个学生会的女会长,不就说是认为自己是一本爽文小说吗?还认为别人都生活在自己的故事里。 我试着问道:“你是楚天过去的原配女友?” 女孩点点头:“嗯,我就是张大花。” 柳青还想笑,可是安娜猛的想起来了,那个楚天的原本的女友似乎就是叫张大花。我们还看过她和楚天的心理治疗记录。 我试着说道:“大花别怕,你怎么加入老校长的队伍了?我记得你不是被楚天关起来了?” 张大花摇摇头说道:“你别提,那时候所有人都相信楚天都是爽文男主。认为他刀枪不入,也幸亏你们崩了他。要不然还不知道做多少离谱的事呢。” 我好奇的问道:“你的那种心理疾病怎么好的?” 张大花说:“其实吧,我和过去神王军的人也琢磨过。我们觉得是楚天的死,太过讽刺了,所以我们的幻想破灭了。所以就。。。” 我安慰道:“大花,咱们虽然在此之前没见过面。但是我们和楚天对抗的时候,还是知道你的。就当是半个熟人吧。我给你个建议可以吗?” 张大花点点头说道:“好。” 我说道:“楚天这个人就是个屌丝。他就是个妄想症患者。他有一个完整的精神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认为自己是个无敌的王者,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陪衬。你也见到了那时候的人们有多疯狂了。既然咱们现在在一个队伍里,大家就在这末世里好好的活下去。现在老爷子让我当了中校,也就是你们的团长。我不会杀你灭口的,懂了吗?”我似乎这句话戳到了她的泪点,只见她的大眼睛里都是泪水。 我递给她一块手帕,说道:“擦擦吧,没事的。以后多笑笑,生活会更美好的。” 张大花努力咧开嘴试图做出很甜蜜的微笑,但是她整张脸都纹满了小说每个章节的文字。她这么一笑,就好像无数只蚂蚁爬了起来。 我实在有些难以适应,于是我赶紧抱抱张大花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我心里默念着:“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武廿无真的不是为了占便宜。我要是再显得害怕她,估计这孩子就绝望了。” 然而张大花似乎是第一次在脸上纹了字以后有人不嫌弃她,居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看得出她有太多的委屈了。楚天对她的囚禁,以及楚天死了以后,别人对她的嘲笑,应该都让她心里很苦吧。 我等着她哭完了,于是放开她。我随后对那个机枪手说:“兄弟你还要抱一下吗?” 那个碎嘴子的机枪手看到我伸出双臂要抱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看着我拼命后退。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别。。。别冲动。兄弟,不,团长,我直男,我可以拒绝吗?” 柳青一听哈哈大笑,安娜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两个女人自然是知道我的小心思,其实我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抱张大花这个女孩子容易显得突兀和让人想入非非,如果再抱抱男的就可以显得自然很多。可让那个机枪手把话这么说出来,一下子就把我给整不会了。于是我放弃了拥抱那个机枪手的打算。 我看了看笑得花枝乱颤的柳青,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青的哈哈大笑打断了。 此时车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许久不见的阿莉跟着安新宇后边还有老校长。 老校长看了看我笑道:“臭小子,带着两个老婆来了,不看我也就算了。连孩子都不见一面。我早就给你说了,你这两个孩子不是留在我这里的人质。行了,这回你带着你俩老婆都来了。就把这臭小子,臭丫头都还给你。” 安新宇看了老爷子一眼,嘟囔着:“爷爷我不走。” 老爷子摆摆手说:“小臭棋篓子,老头子我最近忙。等我闲下来了在陪你玩儿吧。”随后老头儿看着我说道:“你从蒋天和那里接收的八千新兵还剩多少?两次大战跑了多少?” 我苦笑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老爷子惊了,大喊:“小混蛋,老子的八千新兵就剩下五百了?” 我摇摇头说道:“五千。” 老爷子不可思议的说道:“那么多?”我点点头说道:“那些新兵有些还拿着菜刀呢。啥忙也帮不上,上了战场就是送菜的。所以我让你送给我的那个李哲带着他们。也就组织了二十人的战场救护队。又挑出二百人开补给车。其他的人,我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就这还死了两千多。”老校长纳闷儿的说道:“等会?怎么死了两千多。闹瘟疫了吗?”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看着是心肺衰竭。估计是在金陵那边身体就出了问题了。” 老校长点点头继续问道:“金陵闹瘟疫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着拿出一份单子,那个单子写着: 精白米500克 ,白糖100克, 咸肉200克 ,罐装水果200克 ,即食面100克。 老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数据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念叨着:“怎么觉得这单兵口粮,怎么那么单一呢。不过末世了吃罐头,倒也正常。”我看到王大林走了过来,这个过去作为兽医权威的教授,现在又是我们的参谋长,必然是知道答案的。老爷子看到王教授过来,于是把那个单子递给王大林:“老王你看看,这是廿无这个臭小子拿到的金陵那边的新兵口粮的单子。看廿无的意思,这样会吃死人的。你这个兽医的权威给咱们讲讲。”王大林拿过单子看了起来,他笑着问道:“那些新兵有没有出现出现头痛、食欲不振、恶心、呕吐、皮肤干燥、口角生疮这些症状?严重的还有肌肉萎缩?” 老校长并不学医,更不知道那些新兵的情况,于是赶紧问我:“廿无,是这种情况吗?”我笑着对王大林说:“我已经让他们吃豆芽了。” 王大林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爷子无奈了,大喊一声:“王大林。” 王大林赶忙立正,然后恭敬的说道:“是。” 老爷子大喊:“立刻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第85章 新的开始(1) 此时的前指内,王大林反复地看了看我拿出的那些死亡士兵的照片,这些照片里死去的士兵各个都是,双腿水肿,指甲脱落。 他又看了看这些照片,然后缓缓地说道:“是脚气病。” 老校长傻眼了:“脚气还能死人?” 王大林摇摇头说道:“您说的是真菌感染的脚癣,脚气病是另一种疾病,也叫维生素b1缺乏病,症状一般为疲乏无力、心悸、食欲减退、胃肠功能紊乱。病人会下肢水肿,大腿部粗大,后期全身肌肉麻痹,严重时会发生昏迷和循环衰竭而死亡。” 老爷子挠挠头问道:“这玩意这么要命吗?” 王大林拿起来一张照片说道:“老校长您看,这张照片里死掉的新兵,他的腿肿得都快透明了,您想多难受。您再看看这个指甲,看起来就快裂了。当年小鬼子得这个病,可死了不少人呢。” 老校长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么厉害吗?我怎么没听过。” 王大林笑着说:“因为末世以前,脚气病基本在咱们国家绝迹了。首先就是末世前,咱们有良好的仓储环境,让大米不易受潮。b1也就是硫胺素它是水溶性的,一旦受潮或者存储不当,那么硫胺素也就流失掉了。并且末世前天气和咱们现在不一样啊。您看现在这个鬼天气,十天有八天下雨,剩下那两天还有可能是阴天。这本身就给大米的存储增加了难度。” 王大林随后向我问到:“知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粮食?” 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金陵那边口风很严,但是听这些新兵说是找到了秘密物资储备,目前猜测应该是很久以前的战备物资。” 老校长念叨着:“这个能找到战备物资,那个也能找到末世前的战备物资。先是楚天那个疯子的神王军找到一大堆末世前储备的武器,这次张建军直接找到粮食。真特么的,老子怎么就没有这种好运气呢?算了,继续说这个脚气病吧。廿无啊,你把那群新兵安置到哪里去了?” 我赶忙回答道:“老爷子,我把他们安置到水库了。另外一部分,我送到了自来水厂和电厂。” 老爷子看了看我,随后问道:“现在他们恢复的怎么样?” 我苦笑道:“还在隔离,毕竟咱们谁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带着其他的病。您不知道那群孩子来得时候太惨了。金陵那边那个作训部副主任蒋天和带来的时候,那群孩子各个脸上都看不到血色,一粒精米也没带。估计也是张建军看着那群孩子快病死了,所以才送来的。” 老爷子念叨着:“真惨,真惨啊。对了,前一阵看你的报告说,柳青准备把她的那支佣兵加入咱们队伍?现在来了吗?怎么最近两场战斗都没看到呢?” 我笑了笑说道:“来了是来了,可他们没和咱们的队伍配合过,所以我就安排他们负责隔离那些新兵。并且把咱们刚打下的那个厂子和物流园那一带交给他们驻守了。” 老校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那么好的队伍。对了,这次咱们的新番号下来了,是二兵团第四军。我是军长,老王是参谋长。廿无你先当着快速反应团的团长,还有第四军作训部主任吧。毕竟新兵都在你那里,有个名头也好管理。” 我看一切都安排完毕,可我想起张大花的事于是问了一句:“老爷子,张大花您有印象吗?” 老爷子琢磨了一下,嘀嘀咕咕:“张大花?张大花?哎,对了。那不是咱们金大过去的学生会主席吗?楚天最早的女朋友。你怎么好好的提起她了啊?我猜估计是楚天的神王军散了以后死了吧。” 我看了看老爷子茫然的表情于是说道:“张大花没死,就在咱们队伍里。” 老爷子一听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嗯?你见到她了?不对啊,她比你小好几届啊。你们认识?” 我赶忙解释:“不是认识,而是过去咱金大所有学生都发疯那阵,我看过她的心理治疗记录。毕竟在全身纹了一本爽文小说的人,真的也不并不多见。您想见见她吗?” 老校长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这边忙,知道有个末世之前认识的人还活着那就挺好了。廿无,要是没什么事,你们今天就留在我这儿别走了吧,我有点事和你商量。” 夜晚,老校长那辆大房车内。这次安娜并没有再去弹钢琴,而是和柳青一起做饭。那张大花女士还是被我叫了过来,但她来了这里并没有摘下她标志性的防毒面具,现在她拿起一杯果汁。 就在我很好奇她应该怎么喝下去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她居然提前在自己的防毒面具的呼吸过滤器上,戳了个小洞,而且那个小洞上居然还连接着一根红色的吸管。不得不说,她为了不摘下防毒面具还真是够拼的。 老爷子看着张大花的这个操作,一脸的震惊。他嘴巴张得大大的,而且发出怪异的声响。我估计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张大花这操作太另类了,可是如果我戴着防毒面具还要吃喝,估计也不会想出更好的办法。 张大花一边“咕噜噜”地喝着果汁,一边把那个被防毒面具覆盖的脑袋凑了过来。我透过她防毒面具那滑稽的镜片,看到她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之前因为她的脸上纹满了字,所以没有仔细观察,此时我看到她那对大眼睛和长睫毛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所以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咳,咳咳,咳咳咳。”老爷子的咳嗽声让我回过神来。 我看了看老爷子,老爷子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出来一下。 我跟着老爷子走出了那辆豪华得有些不像话的房车,跟着他来到了那辆被改造为书房的考斯特中。 老爷子笑着看了看我,说道:“你这臭小子,戴着防毒面具的怪丫头你都看得眼直,年轻就是好啊。” 我被老爷子到道破了心思,不觉有些尴尬。这位老校长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随后搓了搓自己的胡子说道:“你也是咱们第四军的作训部主任了,注意点形象啊。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我赶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这位老爷子拍拍我肩膀,说道:“哎这就对了。你小子有精神该多样工作上考虑考虑。说说吧,对于剩下的那几千新兵有什么想法。你过去说的都去打渔,很显然有点浪费了。毕竟那种活儿,难民就能做咱们现在这个形势,又有张建军在金陵虎视眈眈的。我看你还是把他们训练一下。” 我点了点头附和道:“老爷子,这事情我也考虑过。这次调拨来得八千人,现在还剩五千。我初步的打算是借助柳青带来的那五百佣兵作为教官成立个教导总队。让咱们手下的学生兵在他们手里都训练一下。现在是末世,装甲部队也就是一些装甲巴士,无后坐力炮,火箭筒,和一些小型的火箭炮,需要训练的内容也应该会比末世前的军人要求的更简单。所以我想着从各个部队里选出一批有能力,有水平的士兵来我这里训练上一个月。等他们训练出个样子来,就开始充当少尉中尉一类的基层军官。毕竟您也知道咱们就是个大学编练的军队,咱们一开始的基层构建就很不完善。这样一来也能补充一些基层军官。” 老爷子点点头说道:“佣兵训练新兵啊,好是好,可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我也无奈地点了点头,毕竟我要是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如臂使指的调用那些佣兵,我攻击物流园和那座工厂的时候就不会在兵力上那么的捉襟见肘了。 老爷子笑了笑:“要不你和柳青谈谈,毕竟是人家的队伍。咱们在这里说的天花乱坠的没用。另外啊,你看咱们这个草台班子一打起仗来乱糟糟的,你也琢磨琢磨成立宪兵队的事儿。要是一直没个人约束着,也肯定不是那回事。我有个初步的想法啊,只是个想法。你看能不能用咱们金大过去学生会的骨干,训练出一个宪兵队。咱们这是末世,咱们的上峰还是张建军,别说支援了,不弄死咱们就算是他开恩了。所以训练宪兵这个事还是得着落在你的身上。廿无,你现在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了,很多事你是躲不掉的。你懂吗?” 我停下了记录,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快想办法落实的。” 这时车外传来了安新宇的敲门声,只听他稚嫩的声音嚷嚷道:“爸爸,爷爷吃饭了。” “知道了,小崽子就知道吃。”老爷子虽然这么说,但是看他的表情却似乎是乐在其中。 我和老爷子回到了那辆房车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和老爷子吃饭,我注意到桌子上摆满了肉包子。 我坐在柳青和安娜的身边,张大花正好坐在我的对面。我心说:“吃包子,你总不会不摘防毒面具了吧。”然而,张大花的操作还是惊到了我,她居然拧下了防毒面具的过滤嘴,露出一张嘴巴,之后捧起来一个大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张大花看了看我催促道:“团长你倒是吃啊。”我无奈的拿起一个包子,下意识的咬了一口。柳青凑在我耳边说道:“是不是对张大花有想法?” 我赶忙摇头吃了包子。 第86章 新的开始(2) 老校长房车内家宴结束的三个小时以后,夜已经深了,虽然今天并没有下暴雨,但是皮鞋只要轻轻踩在这松软的泥土上就会渗出很深的一个水洼。 张大花拿着工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车旁,那个嘴很碎的机枪手看到张大花笑了笑问道:“车长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跑出来干活啊。” 她看了看机枪手,没好气的丢出一个刷子,就催着机枪手跟着她一起清理,装甲巴士的机器。他们一人拿着一个刷子,认真的清理着发动机和油泵上的油污。 那个嘴巴很碎的机枪手,看着张大花说道:“车长,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勤快啊。” “有备无患嘛。别那么多事了,快干活。”张大花就这么在催促着。 此时张大花的心里很乱,她急需找点事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然而那对眸子却似乎是映在了她的心里一样,怎样也擦不除,怎样也抹不掉。 张大花一边恶狠狠的擦着机器上的油污,一边心中暗自说道:“我究竟是怎么了,居然这样的失态。他都有两个老婆了。行了,我不去想他,干完活就睡觉,”想到这里,张大花就继续卖力的擦着油污。 机枪手叫王力,他和张大花这个车长搭档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张大花如此失态。 王力试探着问道:“大花?大花?” 张大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干嘛?” 王力弱弱的问:“你恋爱了?” 张大花依旧戴着那个防毒面具,看不出表情,只是继续擦着油污说道:“没有啊。” 王力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那你是怎么了?怎么今天那么反常啊?咱们以前可不是这样啊。以前谁让你这时候干活你早就骂娘了。” 张大花没好气的放下刷子,一脚踢在王力的屁股上,王力一头扎在泥地里,随后幽怨的扭头看着张大花:“你干嘛踢我啊?” 张大花叉着腰喊道:“我乐意,你给我起来,咱们继续干活。” 王力爬起来,撅着嘴说道:“就你厉害,就你厉害。” 张大花白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哎,小力子,我问你个事呗?” 王力一听,兴奋起来,他赶忙站直了身子说道:“什么事?” 张大花问道:“你说要是一个人想着想着另一个人,那个人会知道吗?” 王力尴尬的撇了撇嘴,说道:“卧槽,啥意思,你这是要魔怔啊。” 张大花嘟囔道:“你才魔怔呢,这是军事机密。” 王力继续催促道:“喂,车长,是不是武团长下达秘密任务了?” 张大花一边擦着车,一边说道:“既然知道了那就别废话,快干活吧。” 另一边,他们口中的我这个团长,正躺在老爷子安排的房间内的大床上,安娜已经睡着了,柳青在我怀里点了一根烟,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了她漂亮的脸蛋,随着她甩灭了火柴,房间再次暗了下来。 柳青贴在我耳边问道:“我是不是很棒?” 黑暗中的我赶忙求饶道:“青姐,你节约着点。当心把我铁杵磨成针啊。” 柳青恶狠狠的的把烟头扔在地上大呼:“少废话,今天看我不让你跪在地上唱征服,我就跟你姓。” 柳青继续坏笑着按住我说道:“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害怕的说:“是你啊,不对,是您。。。。哎呀皇后。。。不对,女王陛下。” 此时敲门声传来,柳青恶狠狠的喊道:“谁啊!” 门外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怯生生的说道:“我是值班参谋赵丽丽。电厂那边来电话了,找武主任。” 柳青无奈的放开了我,她拢了拢自己长发,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说道:“真是扫兴。你快去处理吧。”我点点头,穿好衣服拢了拢头发,系好风纪扣,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仪容仪表。 最后回头看看柳青,问道:“媳妇儿,我这状态还行吗?” 柳青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比出一个大拇指。 我打开门,赵丽丽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一阵。没错,就是那个也曾经是楚天后宫,并认为自己是爽文中大小姐的那个赵丽丽。 赵丽丽看了看我以后说道:“长官,电厂那边的负责人说,他们从隔离的新兵宿舍搜出了一部电台。他推测可能是那群新兵,每人藏了电台的一部分,然后拼装了电台,今天那群新兵刚一发报,就被咱们得电侦设备捕获了信号。” 我赶忙问道:“他有没有问出具体的发报内容?” 赵丽丽拿出文件说道:“主任,这就是那个新兵发出的电讯内容。据他交代是联络二兵团的总部。” 我拿起那个文件看去:“目前庐州一切运作正常。与我们一起的新兵居然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症状,我估计其原因为。。。。。” 我看了看这个文件,有些不解的看向赵丽丽问道:“怎么是一半?剩余的内容没有破译出来吗?” 赵丽丽解释道:“并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他们那几个新兵发送电报不是很熟练,失误率也很高。所以电报发了一半就被监视他们隔离情况的佣兵发现了。” 我点点头说道:“辛苦了,你帮我看一下我的那辆装甲巴士的情况怎么样。我需要第一时间去看看具体情况。”赵丽丽敬了个礼,随后就走了。 我转头看看柳青,她正穿着蕾丝睡裙靠在床头抽着烟,我走了过去,坐到床边,看着眼前这位身材丰腴的绝世美女,我伸手戳了戳她雪白的大腿问道:“青姐,我要去一趟电厂。你能陪我去吗?” 柳青点点头,掐灭了烟说道:“要我叫醒安娜吗?”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还是不要了吧。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估计她有得忙了。” 柳青点点头说道:“那好,咱们现在就去电厂吧。” 我帮柳青拿出衣服,可她还是碎碎念着:“我就是劳碌命,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 我陪着笑说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此时安娜揉着眼睛问道:“你们又去干嘛呀?” 我亲了亲安娜的额头说:“老婆,你休息一下吧。最近几天太累了。我和青姐去电厂那边看看。” 安娜揉着眼睛说道:“你早点回来,明天要是新宇看不到你会哭的。” 我和她顶了顶额头,说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此时柳青已经把一把手枪插在胸前的枪套里,随后穿上了一件皮夹克,扣上一顶鸭舌帽,就拍拍我的胳膊,示意在门口等我。 安娜看到后,赶忙催促道:“快去吧。”我点点头,快速走出门外。 我一边下楼梯一边对柳青说道:“青姐一会儿你联系一下电厂,立刻把那群涉事的新兵分开,如果已经集体审讯,也要给他们每人一个单独的审讯室,确保他们不能二次串供。如果对方多次串供,那么给咱们的侦办难度就太大了。” 柳青快步跟着我,边走边说:“放心吧,到了车上,我就用电台联系厂区负责人。” 此时赵丽丽走来说道:“长官您的三号装甲巴士,我已经让车长张大花开到门外等您了。” 我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就快速跑下楼去。一拉开车门,我被吓了一跳,张大花居然没戴防毒面具,反而是专心的在描眉画眼。 虽然她脸上纹的字密密麻麻的,让我强迫症都快犯了,但我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坐下说道:“去电厂,辛苦了。” 张大花很显然是没注意到我的出现,只见她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几乎惊得跳了起来。张大花哆哆嗦嗦的关好车门,扭过脸看向我。此时她脸上的妆还没画完,面色显得有些苍白,配上她那满是字的脸,更加显得诡异。她的睫毛很长,涂了眼影后显得更大更明显了。 此时她睫毛一颤一颤的,然后从手套箱里拿出防毒面具,似乎随时要戴上面具。最后她紧张地问道:“团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故作镇定的说道:“刚来没一会儿,就看见你在化妆。” 张大花眼神飘忽不定,她低声说:“哦,团长你等一下,我再化化妆。” 随后张大花开始继续化妆,她先是涂上了口红,把嘴唇涂成了大红色,随后又掏出眼线笔,开始给自己勾勒眼睛的轮廓。 我咽了口唾沫,随后尽量耐着性子问:“你这样还要多久?” 张大花没有回头,只是说:“快了,就一会儿。” 随后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只见她先是把眼线画得很长,然后又开始画下半部分的眼线。最后她把自己眼角的那颗泪痣涂成了红色。 弄完这一切后张大花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我,问道:“好看吗?”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 张大花似乎对刚才的妆容很满意,她却又戴上了防毒面具。我都傻了,等了半天,她居然又戴上防毒面具了。那她倒腾这么半天干嘛? 我也没别的办法于是试着说道:“大花开车吧?” 张大花,赶忙点头,发动汽车,失忆了一样向我问道:“团长咱们去哪?” 第87章 作训部主任(1) 装甲巴士,开始摇摇晃晃的在泥泞颠簸的道路上前进着。 柳青坐在副驾位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靠在车窗打量着车内的布置。 张大花虽然名字很粗野,还被毁了容,但毕竟是女孩子,这辆车的内部被她布置了很多粉红色的小饰品。就连方向盘正中心的位置都被贴上“卟呤卟呤”的东西,那些就像是末世前女孩子们在手机后盖贴上的塑料宝石。 车子在这种糟糕的路面上行驶,外面的光线很差,车灯只能照到前面很小的一块区域。于是,张大花打开了被加装在车上的红外夜视功能。她仔细的盯着前方,并不停瞟着中控屏幕。 王力这个机枪手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不停的给空弹链上着机枪子弹。 柳青拿起对讲机说道:“电厂,电厂方面,收到回复。我是柳青。” 一阵嘈杂的声音电流声传来,之后就是李哲的声音:“电厂收到,我是参谋李哲。” 柳青听到了李哲的声音,于是说:“李参谋,李参谋,立刻把涉案新兵分别羁押不可以让他们串供。” 李哲回复:“收到,目前已经在单独羁押。不过他们的表现有些不正常。” 柳青皱皱眉问道:“请具体汇报涉案士兵情况。” 李哲有些无奈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他们各个都说肚子疼,每个人人都要去厕所,我已经安排羁押他们的那些佣兵,以及咱们的人押着那十个人分批去厕所了。” 柳青一听觉得不对劲儿,大喊道:“立刻砸开厕所的门,一个一个的检查。他们肯定是在肚子里藏了东西。让他们要拉就开着隔间的门拉。” 对讲机对面传来李哲对身边人吩咐砸门的声音,通话结束。过了一会儿,李哲恢复通话说道:“指挥车,指挥车收到请回复。” 我接过柳青递过来的通话器说道:“我是武廿无,请讲。” 李哲赶忙说道:“报告团长,那些涉案人员拉出来了一些小型的电子元器件,我正在让咱们队伍里学电子工程的学生兵进行分析。一会儿就会有结果。”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立刻全面搜查新兵的隔离区宿舍。命令他们立刻双手贴住墙壁准备接受突击检查。每个检查组都要配枪,立刻行动吧。” 李哲回复:“收到。”通讯结束。 柳青看了看我说道:“武主任?看来这次金陵方面送这群新兵过来就没安好心。本来这群新兵就得了病。如果现在已经有了减员,估计张建军那个司令的目的就是告诉所有学生兵,来了咱们庐州就饿死人,病死人。这次你的担子不轻啊。” 我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柳青说:“你放心,就是咱们隔绝了通讯。以张建军对于老爷子的提防估计也不会对着学生兵们说什么好话。” 柳青刚想说什么,可是这时候传来李哲的汇报:“团长,涉案新兵有一个人撞墙自杀了。” 我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去问:“怎么回事?有人打他了吗?” 李哲那边很快的回复道:“没人打他,他自己撞墙了。目前正在组织人员进行献血。根据学生兵中那些医学生的说法,这个新兵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无法继续审讯了。” 我听到人没事就松了口气,拿起通话器说道:“密切关注自杀那个涉案新兵。给他带上手铐,避免他醒来以后继续自杀。他的病房要安排咱们自己人看守。24小时不得间断。好了,没事了。” 李哲的声音再次传来:“李哲收到。”通讯结束。 我对张大花催促道:“一会儿上了大路就立刻加快速度。”张大花紧张地点了点头。 装甲巴士开出小路,没有了树林的遮挡,月光洒落下来四周的能见度一下好了很多。 张大花似乎是太热了,于是一把丢下防毒面具擦了一把汗,然后露出她那张纹满了文字的脸。 在漆黑的夜里那些文字并不是那么明显,反而在月光下映照出她漂亮精致的五官。只见她丢下擦汗的手帕,随后目光一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刚刚响起,一阵强烈的推背感传来,时速表的指针立刻开始快速攀升。 指针从三十快速飙升到五十,五十瞬间又到八十。此时站在机枪手位置的王力大喊道:“张大花你疯了吗?” 然而张大花却并不理会王力,只是头也不回的问我:“团长速度可以吗?” 我摆摆手苦笑道:“没事没事,现在咱们也正好赶时间。到了电厂别停,直奔隔离区。” 张大花不再搭理王力,而是继续踩着油门,速度很快提升到了一百公里每小时。 装甲巴士像一颗炮弹一样在泥泞的土路上飞驰。装甲巴士很快就冲到了热电厂的外围,然而张大花并没有走正门而是顺着电厂外围朝着新兵的隔离区飞驰而去。 隔离区的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此时我依稀可以看到几个柳青手下的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佣兵,戴着钢盔在门口警戒。 我们的装甲巴士在隔离区的士兵的指挥棒的引导下停了车,然而我们并没有熄火。 一个士兵拿着手电走了过来,他看到柳青赶忙立正敬礼,恭敬的说道:“卑职见过大小姐。”柳青摆摆手说道:“快速反应团的人来了吗?” 士兵立刻回答:“报告,快速反应团参谋李哲正在带领着他们的人检查新兵宿舍。” 柳青看到其他的佣兵已经撤除路障,于是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之后我就催促着张大花开车进入了隔离区营地。 隔离区营地内到处都堆放着各种建筑材料,所有的道路都被坑洼不平的土路,以及水洼所覆盖。 装甲巴士颠簸着开到了隔离区宿舍门口,李哲押着几个戴着手铐的新兵走了出来。他看到我的车快速小跑过来,轻轻的敲了敲玻璃,随后说道:“团长,又抓住了五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他们这次藏了一些自己打磨的小刀,想要伤害同伴造成混乱。” 我听了以后,惊讶的看着李哲,然后说道:“继续搜,确保揪出所有搞破坏的家伙。” 李哲点了点头继续组织人手进行搜查。 我看了看已经拿出手枪的柳青,说道:“青姐,咱们进新兵宿舍看看吧。” 柳青点了点头,跟我下了车进入宿舍。此时新兵宿舍的楼道内已经有一些新兵穿着短裤蹲在楼道里,附近还有警戒的士兵紧张地端着半自动步枪注视着那些新兵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兵催促道:“快点再来个人帮忙,有个人发病了快来按住他。” 我赶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那个穿白大褂的学生兵也顾不得敬礼,赶忙说:“报告团长是急性应激障碍(asd)同时这批新兵都还有不同程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我需要几个人给那个病人注射1毫升的奋乃静。” 我点点头说道:“我跟你进去看看。”说完我就招呼柳青跟着我走进了,那间宿舍。 此时那个新兵虽然已经被几个士兵按住,但是他却伸出水肿的双腿拼命的对着空气拼命的瞪着。而且他还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并且把撕碎的布条拼命往嘴里塞。 我赶紧拿着小手电凑过去,翻开他的眼皮,从侧面照射那个士兵的瞳孔,瞳孔收缩缓慢。再看看那两条肿胀起来的双腿,看来他不只是有急性应激障碍(asd)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他的双腿还有明显的维生素b1缺乏而导致脚气病的特点。 我看着那个士兵拼命的挣扎,随后我赶忙凑到他耳边说道:“你先别乱动,我还不给你打针,如果你现在能听得懂就对我点点头,同时必须眨眼睛。这个很重要。”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只见那个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眨了眨眼睛。我指了指他的腿,问道:“能听见我说话吗?能的话腿疼不疼。” 那个士兵含糊不清的说道:“好疼。” 我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学生兵说:“那就给他打一针吧。记住了,一会儿按住他的腿。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医疗兵模样的人,说道:“报告团长,这个新兵叫孙小龙。” 我点点头说:“好,小龙,你别害怕。一会儿我给扎完针就按住你的腿。坚持一下就不疼了。”孙小龙点点头,随后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我让那个学生兵赶紧给孙小龙注射了一针,大约十秒钟之后孙小龙就不再疯狂的挣扎了。 原本押着孙小龙的士兵们看到他不再挣扎,于是也就放松了些对他的束缚。 我看着孙小龙平缓了一些于是对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兵问道:“你认识孙小龙吗?” 那个医疗兵说道:“是啊,我和孙小龙过去都是楚天组织的神王军的人。我是老校长加入二兵团之后加入队伍的。” 我看了看他有些惶恐地模样说道:“没事,没事。我只是了解一下大家的基本情况。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些局促不安的敬了个礼说道:“长官我叫张春亮,我末世前是咱们金大附属医学院大三的学生。学的是精神病学。” 我听了笑笑说道:“要是没有这末世咱俩兴许还是同行。对了,我记得楚天的神王军很多人都因为末世后压抑的情绪,存在滥用利培酮的经历。你和孙小龙有这种情况吗?” 张春亮苦笑了一下说:“那时候的人都疯了,怎么说呢?药都已经不是药了,更像是个权力的象征。您可能不知道,那时候因为精神类的药物难以获取,很多同学还都有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的倾向。所以那药就变成了刚需。我是学医的自然不会乱吃药。不过乱吃药的人那可就太多了。” 我叹了口气问道:“像孙小龙这种情况,你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同时还是一名军人,你有什么想法?”张春亮想了想说道:“很简单,给他注射安定以及抗抑郁的药物,同时要保证维生素b1的摄入,以免他因为缺乏维生素b1导致脚气病。脚气病是末世前少见的疾病。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不过伴随着末世的来临,估计很多疾病也会随之而来吧。”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不是展示自己医术的最好机会吗?加油。” 第88章 作训部主任(2) 昏暗的审讯室内,只有我和柳青桌子上的那一盏台灯提供着光亮。 一个新兵被两副手铐固定在椅子上,他目光呆滞的看向我们。随后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大叫道:“爷叫王雨,给爷来个痛快。大爷我无话可说。” 我点点头,把审讯记录表丢下,然后懒洋洋的说道:“行,无话可说是吧,我是谁相信你也知道,对吧?” 那个新兵继续维持着那倨傲的神态,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是第四军作训部主任,武主任。切,吓唬谁啊?大不了就是枪毙呗。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末世了,你捏死我和捏死蚂蚁一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笑了笑,玩味的看了他一眼,说:“行,这也算是省事了。我读完资料就送你进牢房。” 王雨举起自己被铐着的双手,示意我随意。 我点点头说道:“行,我还是念资料吧。王雨,男,年龄20岁,父亲是二兵团参谋长王雷,母亲是赵彩霞。就这么多对吗?” 王雨歪着头,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王雷的儿子。你们庐州的第四军,就连二兵团司令张建军将军都不怕,更何况是我爸王雷呢?” 我试着问道:“所以你想死?” 王雨不置可否的又一次给我看看他的手铐,看他的意思如果我放开他,他才肯说。我自然不可能跟着他的节奏来。 我蔑了他一眼,说道:“晃悠手铐干嘛?” 王雨笑道:“敢不敢解开手铐?解开手铐,小爷自己打你十个。” 我笑了这种弱智一样的激将法啊,真没创意。我故意把手铐的钥匙丢在他根本够不到的地方。 于是我笑着说道:“捡吧。” 王雨笑了笑说:“小爷手都被拷着捡不到。”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是狠人吗?手铐这么松,琢磨一下掰断大拇指是不是就挣脱出来了?” 王雨目瞪口呆的说:“武廿无,你别太过分。” 我笑了笑,说道:“不是狠人吗?怎么怂了?死都不怕,还怕断两根大拇指?” 我继续说道:“王雨,激将法已经如数奉还。感觉如何?” 王雨拼命挣扎着大喊:“杀了老子,杀了老子,武廿无你这个小白脸杀了老子。快点!否则老子要你好看。” 我把军帽放下就是不理他,然后说道:“挣脱手铐的方法我告诉你了。赶紧的。” 王雨忽然看到我的配枪,似乎找到了底气还是强辩道:“我掰了大拇指有啥用,你还是有枪。懦夫,懦夫!” 我被这个野牛一样的家伙弄笑了,我拿起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说道:“想下了我的枪?就凭你这两句话?你爹都不配让我下枪,你这个毛崽子不配。这样吧,你想让我怕你对吧?掰手指头,我等着呢。” 王雨大喊大叫,用力挣扎,说来说去都是要我弄死他,否则就杀我全家。我掏出瓜子递给柳青,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于是王雨骂得更凶了。 我直接给柳青带上耳机,我俩在那里听音乐。王雨骂得越来越狠,最后开始骂柳青,无非就是那套流氓词儿。 此时柳青站起来了,王伟以为要来揍他。可是柳青却对我说道:“老公,嗑瓜子太麻烦了,你剥给我吃。” 我拍拍手上的瓜子皮说道:“真麻烦,吃花生吧。反正就是来他这里磨时间,一会儿别人交代了直接就把他枪毙就拉倒了。”随后我对柳青说:“刚才老爷子说了,要是王雷的儿子服个软,就放了他。你看这样多好,直接全部崩了省事。末世就是这点最好啊。” 柳青一听我故意拿话逗王雨,于是假装很开心的说道:“老公现在就打死他吧,就当他越狱。我喊一声救命,然后你就一枪打死他不行了?” 我故意拱火道:“刚才让他掰手指头,不就是让他越狱吗?他怂,他不敢啊。等会儿吧,一会儿一起枪毙了对老爷子也是个交代了。” 柳青继续推波助澜,她嘟着嘴拧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道:“你是笨蛋吗?那咱们干嘛在这里等着啊。出去玩儿吧。叫俩卫兵看着他,时间一到直接打死就拉倒了呗。” 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顶着柳青的鼻头说道:“你真聪明死了。” 柳青拉起我的手说:“走嘛,看着这个丑鬼干嘛?臭烘烘的。” 我被柳青拉着,此时我大喊道:“卫兵,过来。” 此时早已经在门外安排好的一个精明的士兵走了进来。卫兵故作谄媚道:“武主任有什么吩咐?” 我问道:“别人都招了吗?”这句话很显然是勾起了王雨的一点兴趣,他眼皮微微抖了一下。我赶忙给卫兵使眼色,然而卫兵却坏笑着说道:“武主任您说笑了。您不是下过命令吗?所有人都得死,所以咱们啥也没问啊。他们要是招供了,到老爷子那里也不好交代不是?” 我哈哈大笑道:“做的不错,还有二十分钟就是十一点。也就是老爷子最后给的时间。一会儿时间一到咱们就崩了这群混蛋听个响儿。记住一会儿堵住嘴,千万不要让他们嚷嚷出来什么我招供之类的话。” 那个卫兵说道:“嘿嘿,武主任放心吧,咱们把他们的嘴巴堵住臭袜子。保证没法嚷嚷出声。到时候你给兄弟一把刺刀捅他两刀?” 我念叨着说:“要不提前崩了他?” 卫兵故作谄媚道:“这是哪儿的话,您说是几点就是几点。咱就当是十一点不就完了吗?” 柳青兴奋地说道:“还能这样?可是别人都能听到是现在枪响啊。” 卫兵拔出一把刀子说道:“咱捅他二十分钟,十一点再毙了他不就完了?” 我故作兴奋的点点头说道:“好主意啊。” 于是那个卫兵一挥手,几个膀大腰圆的人就走了进来一巴掌打在王雨脸上。这一下就把王雨打懵了,随后解开手铐就把王雨往外面拽。 这时候王雨这个聪明的大脑开始了疯狂的运作,我猜他一定是想着如何简短快速的表达出来自己要招供,以免被我“提前杀害”。 结果不出我的所料,只听王雨拼命地大喊着:“现在时间是10点40分,武廿无就要枪毙我。我是王雨,我要招供。我是王雨,我要招供。” 我听了嘿嘿一笑,卫兵一把捂住他的嘴把王雨又放了回去。此时王雨知道自己被耍了,一脸不屑道:“哼,小爷差点被你耍了。可惜小爷啥也没说。” 我笑了笑说道:“蠢货,我根本不用你说什么。只是需要你在楼道里嚷嚷那一句,你是王雨你要招供。你想想你的同伙们听到你说要招供会怎样?哈哈哈。我劝你识相点,因为你真的对我只有一点点作用。那就是实话实说,我也好验证别人的供词。” 王雨冷笑道:“真有你的,估计现在那群不争气的家伙已经陷入心理学的囚徒困境吧。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招供了。” “他们会纠结一会儿,然后相互怀疑,最后大约十分钟左右才会招供。”我说完这句话笑着看了看他。 王雨看我没有接茬夸他一番,更没有察觉到我对他表现出那种“英雄惜英雄”的神态。 于是有些破防的他,恶狠狠地骂道:“草泥马的武廿无,你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整个庐州都被我们攻占的时候,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不给你抽筋扒皮。” 我听了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原来张建军想对我们庐州的第四军动手了啊。哈哈哈,谢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至于细节问题嘛,嘿嘿,就你这种软骨头,我们这里有的是狠人让你说出实话。” 第89章 作训部主任(3) 审讯室内,依旧是那一盏台灯的光芒,不过我已经不在那间关押着王雨的审讯室,而是走到了另一间由李哲在盯着的审讯室。李哲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走进来,问道:“团长,你那边结束了?” 我也不回避那个被审讯的新兵,直接对李哲说道:“你这边还没说?” 李哲无奈的点点头说道:“这。。。。” 我摆摆手说道:“王雨已经招供了,金陵的二兵团准备对咱们动手了。现在咱们得任务已经从审讯,变成作战任务了。” 那个在被审讯的新兵听到了“金陵”,“动手”这些字眼,本能的抖了一下。 我装作没看到那个新兵的微表情,递给李哲一根烟,打量了一眼那个新兵戏谑的说:“什么来头?” 李哲接过香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指了指那个士兵,笑道:“他叫吴鑫,二兵团,一个团长的孩子。” 我笑了笑,装作轻蔑地看了一眼说道:“这种小鱼小虾,没啥意思,王雨这个参谋长的儿子都招了。问他还有啥用?” 李哲故作惊讶地问道:“真的招了吗?” 我得意的叼起来一支香烟,惬意的抽着烟显摆道:“李哲你在屋里没听到,那个家伙嚷嚷着,我叫王雨,别打我,我招供。” 李哲自然是知道我不是爱用酷刑的人,可他还是配合着说道:“听到了,听到了。团长你可真狠人啊。” 我拍了拍李哲的肩膀笑着说:“兄弟干脆咱们也别问了,这种蠢货问了也问不出啥来。一会儿那个王雨把全部的情报一说,咱们把这种炮灰一枪毙,也就齐活儿了吗?” 我看着时机也差不多了,于是故意装作恶人,拿起一颗花生丢在那个叫吴鑫的新兵的脸上,随后调侃道:“哎,废物,看这儿。” 只见那个新兵吓得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然后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一看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跟我这儿装好汉呢?还瞪我?” 那个新兵故作愤怒地喊道:“老子叫吴鑫,我可不是王雨那种蠢货。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我点点头,把搓下来的花生皮从他头顶撒下去,随后哂笑道:“一个杂牌团的团长生了个傻儿子。你和王雨比?你配吗?人家老爸一个兵团的参谋长,你爸是什么?你爸是个团长。” 吴鑫大怒:“武廿无,要杀要剐麻利点儿,爷爷我可不怕你。” 我拍拍手上的碎屑,心说:“不怕你生气,就怕你忍住不说话。”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他说道:“别装蒜了,还进攻庐州?你看看跟你们来的新兵都病成啥样了?还进攻庐州?笑话。” 吴鑫大喊大叫道:“我们有的是药。” 我“噗”的一口,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在他脸上,笑道:“哈哈,逗我。有药不吃,留着生小的吗?神经病。” 吴鑫再也难以忍耐我对他的侮辱,他大叫着晃动手铐。 我不屑的俯视着他,继续刺激他道:“果然是个傻子,手铐能晃开?傻爹生了傻儿子。” 吴鑫目眦欲裂地大叫道:“我爹不是傻子,你才是废物。” 我看了看他,笑着说:“你爹跟着张建军很久了吧。怎么才是个团长啊?你看我,现在不光是团长,更是庐州这里第四军作训部主任。还是吕修良将军指定的接班人。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吴鑫怒目而视说道:“我爸那个可是二兵团的主力团,有装甲车的,可不是你们这些装甲巴士。识相的放了小爷,留你一条命让你当狗。要不然十天后,你就跟着吕修良那个老家伙陪葬吧。” 我点点头说道:“哦,十天后,一个配备着装甲车的主力团对我们发动袭击。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李哲看着这个吴鑫也哈哈大笑着,做起了记录。 吴鑫自觉失言,然而却还是嘴硬道:“知道了有啥用,还不是得死?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是徒劳的。二兵团有五万人呢。” 我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嘿嘿,真是聪明的孩子。网文没少看吧。在绝对实力差距面前,只有硬碰硬才是徒劳的。你爸爸既然要袭击庐州,那么肯定已经开始集结了。庐州在金陵的西边,现在食人虫控制区也在金陵的西边。再考虑一下兵团的实际防区。那么你爸爸的那个主力团的位置还用猜吗?” 我笑了笑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末世了,缺油,缺物资,缺弹药,另外你们还得了很严重的脚气病。一时半会儿还真过不来。咱们聊聊吧?” 吴鑫还是并不怕我继续说道:“你问了那些有什么用,等到庐州城破。。。。” 我打断他说道:“等到庐州城破,张建军会发现一份档案,上面会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你这个二兵团下属主力团,吴团长的大公子吴鑫,泄露了他们的进攻计划。你想想以张建军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你爸还能活命吗?所以说庐州城破那天,就是你全家出殡的日子。” 吴鑫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他强行压住心中的不安随后说道:“我爸可是末世前就跟着张建军司令的。你想凭借着一份儿不知道哪里来的文件,就想定我的罪,没门儿!小爷就不怕你套话,还是那句话,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搞笑。” 我转身对李哲说道:“嫌犯第二次提到绝对实力,目前可以猜测二兵团此次集结了大量物资,准备发动一次规模较大的袭击。” 然后我看了看吴鑫说道:“还说吗?不敢再说了就乖乖认怂闭嘴。” 吴鑫勉强笑道:“你怎么知道小爷说的是真的?” 我看了看他笑道:“微表情,眼神,肢体动作,语速,以及你说话时逻辑的连贯性,你声音的起伏,以及我拿你面对侮辱时做出的应激反应作为参考,就可以初步了解你的性格。虽然不全面,但是审讯一个傻瓜还是足够了。” 吴鑫此时已经彻底慌乱,他神色慌张,眼神飘忽不定,嘴唇紧紧抿着,双拳紧握,身体前倾,膝盖微微弯曲,脑袋不停的左顾右盼。 我死死地盯着吴鑫的眼睛,玩味地说道:“我们第四军名义上还是二兵团的一部分。我现在就可以给张建军司令打电话。我会大声质问他,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吴鑫的人,我还会说那个叫吴鑫的人卖给我一份情报说是二兵团会进攻庐州。你能想象张建军那个精彩的表情吗?哎呀呀,你这个汗流浃背的样子,看来你真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孩子。” 吴鑫此时身体开始颤抖,他神色慌张,呼吸急促,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我托起来他下巴盯着他说道:“小崽子,快说你知道的一切,我劝你实话实说。否则别人说出来的供词,验证不了你的话。我活剐了你。” 吴鑫此时已经彻底崩溃,他眼神呆滞,目光涣散,双唇微张,身体不停地颤抖。我俯身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说实话,把一切都告诉我。” 吴鑫猛然抬头看着我,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牙齿上下打颤,他声音颤抖着说道:“我说,我都说。” 我对李哲示意道:“赶紧录下来。” 然后我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这个软骨头继续表演。吴鑫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刚走出审讯室,刚才全程都在单向玻璃后看着的柳青就从观察室走了出来。她拉住我问道:“老公,老公?你刚才可真神气啊。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说的只是实话实说,一般别人说话不都补充一句,不许撒谎吗?” 我刮了一下柳青的鼻子说道:“你这个玩弄人心的天蛾人还不知道这个?我要是说了,不许撒谎,那不是提醒他撒谎吗?人都是这个毛病,对否定的句子不敏感还有逆反心理。你闭上眼。好的,不许想菠萝。好了,你想到了什么?” 柳青翻了个白眼说道:“菠萝啊。那怎么了?” 我摊摊手说道:“明白了吗?这就是催眠的最简单手法,这是利用逆反心理进行的反向暗示。在审讯的和催眠的时候,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这种信号更容易直接传达到大脑。而且还不会被复杂的语言环境干扰。” 柳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哈哈大笑着说:“你这话让我想起训狗了,抬爪子,卧下,打滚儿。。。哈哈哈。” 两个小时后,庐州前往金陵的高速公路上,一百辆装甲巴士排成一列,它们并没有开灯,就连窗户也都被钢铁百叶窗死死的挡住,它们在进行着灯火管制。三号车车长张大花紧张地看着屏幕上红外夜视模式的图像。机枪手王力站在视野开阔的机枪手射击位上。 他拿着对讲机对王大花进行指引:“大花,大花,调整速度,我们追前车,追得太紧了。” 此时依旧带着防毒面具的张大花回复:“收到,我已经把时速降到了50公里每小时。”王力拿起对讲机说:“请保持速度。” 这种机枪手在给车长导航的情况在这支车队并非是个例,每辆车也都是如此。我坐在三号车的后排座椅上看着老校长发来的命令,安娜和柳青则不停地记录着命令的内容。此时一条新的命令传来,其内容为:“即将到达金陵,请各车再次检查装备情况,确保武器弹药充足。并再次核实各车所承担的任务。”我看了看这份命令,随后对王力问道:“距离金陵外围还有多远?”王力看了看指示牌,随后说道:“还有三十公里。” 我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一部对讲机说道:“快速反应团所有车辆,最后一次检查自己车辆的状态和各自任务,务必保持无线电通畅。”我知道这次的任务并不轻松,这一百辆装甲巴士,已经是老爷子手下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了。其中包括二十九辆从金陵带过来的装甲巴士,以及这些天在庐州改造的各种巴士。以每辆车满载50人,实际搭载45人来计算:四千五百人,再加上各级军官,以及柳青手下的五百佣兵,所有人数合计为五千。 柳青此时拿起对讲机对她手下的佣兵说道:“各单位注意,我们即将接近敌方外围阵地。目前根据无人机侦查,和相关情报,前方为二兵团第三主力团营地。该团装备有装甲车3辆,以及各类型的车辆300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们,各车请尽快前往预定攻击位置。开始调整时间,现在时间为凌晨一点零五分。三十分钟后,我们将开始对前方营地发动突袭,请立即执行噪音管制措施。攻击开始前,请保持无线电静默。”于是各辆装甲巴士,都开始降低了发动机的转速,所有人也都屏住呼吸,就王力那个碎嘴子,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了声音。 另一边,二兵团第三主力团营地内,一些二兵团的士兵正在把一批物资从几辆大卡车上搬下来。看样子应该是汽油和一些罐头以及一些压缩饼干之类的给养。”士兵们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搬运着物资。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兵,有些纳闷儿的说道:“刚才什么动静?”可是一边的都是已经累得汗流浃背的新兵,所以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的猜想。 就在他想要继续搬运的时候,他无意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此时手表上的时间。“一点三十五分”。 与此同时,早已进入攻击位置的十五门火箭炮同时开火,几乎瞬间阵地附近就化作了一片火海。 尤其是装甲车停放的地方更是被火箭弹重点照顾。一枚火箭弹直接击中了一辆装甲车,炮弹直接在装甲车上炸开。车身瞬间就被炮弹炸出的火球包裹住了。 不远处的另一辆装甲车也步了前者的后尘,一辆接一辆的装甲车都遭到了火箭弹的袭击,这种发射器射程远,威力大的武器,简直是装甲车这类重装车辆的噩梦。 第三主力团的士兵们,完全被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搞懵了。大部分人都在拿着枪还发懵,虽然有些老兵还试图通过射击,扫出藏在黑暗中的敌人。 然而就在夜幕的掩护下,安娜有带着自己的几十名队员悄悄的摸索着靠近了这座营地,然而她却看到在营地中所有士兵都乱做一团的时候一个人竟然分开人流,走了出来。 只见他刚刚拿起喇叭对着所有人大声喊:“大家。。。”而后只听“砰”地一声,他的脑袋就化为了一团血雾。 远处的柳青嘿嘿一笑继续拉动枪栓,此时二兵团某团驻地谁只要敢于组织防御,亦或是靠近那几辆营地内的装甲车,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柳青逐一击毙。 第90章 突袭金陵(1) 我看着眼前的无人机传来的影像,笔记本屏幕分为了六块区域,它们都分别展示着战场每个角落的态势。 我看到敌方营地内的装甲车已经被安娜的小队引爆,并且开始剧烈燃烧了起来。 此时一个二兵团士兵拿起灭火器刚刚想要靠近,随即他的脑袋就化为一团血雾。 看到可以压制装甲巴士的装甲车已经全部都被摧毁。于是我快速的拿起通话器下达指令:“所有装甲巴士立刻充入营地内部,进一步扩大战果。”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辆辆装甲巴士瞬间撞破营门。巴士顶部的机枪手快速而精准的对着二兵团士兵一个个聚集起来的区域进行扫射。 一百辆装甲巴士的投入,瞬间就让战争的天平彻底失衡。 与此同时,金陵城中二兵团的驻地内,王雷正在准备上床休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王雷赶忙拿起电话,此时电话的另一头一个狂躁的声音传来:“参谋长,参谋长,我是主力三团的吴金川,我们的营地正在被袭击。敌方有一百多辆装甲巴士已经快冲到我的指挥部了。他们正在我的营地纵火。我们需要支援。” 王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赶忙说道:“老吴,对面有多少人?你先赶快带人稳住防线。我立刻就让你们阵地两翼的主力一团,主力二团向你们靠拢。” 电话那头的说道:“初步可以判断是,四千到五千人。一百辆装甲巴士,这一百多辆车都已经冲到我的营地里大开杀戒了。我刚才怎么也联系不到张司令,估计是司令部的通讯设备被破坏了。” 王雷瞬间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负责管理通讯设备的,有很多都是金大毕业的学生。 他大叫道:“卫兵,卫兵,立刻给我去通讯处看看什么情况。” 王强的话音刚落,他的门就被踹开,一个手持微型冲锋枪的士兵一脚踹开大门对王雷的床就是一通扫射。 虽然王雷一个翻滚躲到了床底下,但是他的妻子却没有那么好运,被二十发子弹结结实实地全部打在了身上。 在这一瞬间,鲜血就浸透了雪白的床单。那个卫兵丢出一颗手雷,转身就关上了门。随着一声巨响,士兵再次打开门,又丢了两颗手雷在屋里,在关门之前还不忘对着房间可能藏人的区域打出了一阵扫射。 王雷死了,此时张建军这边也被几个学生兵一通扫射打得抬不起头。张建军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指挥部,竟然被自己人给端了。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绝境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一阵枪声和爆炸声传来。有人来救自己了吗? 金陵城郊,二兵团主力三团营地内火光冲天,还时不时传来殉爆的声音。我走出指挥车,现在的战局基本大势已定。只有一座小楼在顽强抵抗。不过他们已经被十五辆装甲巴士正在轮流扫射那座小楼,其余的85辆车已经向着一旁二兵团主力一团的驻地冲了过去。 李哲快速跑了过来,指着小楼说道:“团长,现在我们已经对小楼进行了三次喊话,对方的团长吴金川拒绝投降。” “那就别喊了,让装甲巴士掩护工兵小队把他炸上天吧。”我说出这句,有些无奈。 然而在这里留着15辆装甲巴士显然是太过浪费。并且这条防线上一共有三个团,现在只是打掉了一个,另外,两个团还没有遭到任何毁灭性的打击。此时李哲已经跑去安排爆破任务了。十分钟后,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只见那座小楼瞬间轰然倒塌,带起巨大的烟尘。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片废墟。 李哲快速的跑了过来,激动的说道:“团长,工兵小队顺利完成任务。” 我点点头然后开始下达命令:“咱们这十几辆车也立刻追上主力部队,配合主力部队展开对主力一团的围攻。” 另一端,金陵城内,张建军已经被他的士兵救了下来,他看王雷的尸体有些悲凉。 此时一个参谋走进来说道:“报告,司令,根据最新情报主力三团已经被歼灭了。现在敌方正在与主力一团展开激战。” 张建军听完脸色铁青,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他开始下达新的命令:“立即启动应急预案,调动预备队前往主力一团的驻地进行支援。同时通知所有部队加强戒备,防止敌方再次发起袭击。” 随着张建军的命令下达,整个二兵团开始紧急动员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金陵城外的天空突然变得昏暗起来。一片乌云遮天蔽日,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震耳欲聋。 张建军心说:“不好,怎么下雨了。”只见那雨越下越大,二兵团驻地很快就变得泥泞不堪。 此时金陵城外的高地上,我正拿着望远镜看着我们的一百辆装甲巴士对主力一团开始分割包围。 我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李哲说道:“告诉士兵们,加快进攻节奏,不要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我命令下达的同时。 在混乱而喧嚣的战场上,装甲巴士一号车的车长赵勇,他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 这辆装甲巴士在他的操控下,就像一头愤怒的野兽,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很快,装甲巴士一号车就撞开了前方的一排二兵团士兵,车上的机枪手将火力倾泻而出,将周围的敌人扫倒在地。 装甲巴士二号车见状,也紧随其后,撞开了另一排二兵团士兵,车上的机枪手同样毫不留情地开火射击。 与此同时,其他的装甲巴士也都纷纷效仿,它们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将二兵团的士兵们打得溃不成军。 我通过手中的望远镜看着战场的形势,心说:“该收网了。” 于是我拿起通话器,对柳青说道:“柳青,按照预定计划,立刻发动总攻。” 柳青听到我的命令,立刻开始调动手下的佣兵发动总攻。 第91章 突袭金陵(2) 我在无人机视角中,红外夜视模式下,ai正在快速为战场画面进行着补色。 随后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五枚炮弹落入主力一团的阵地,而后伴随着爆炸余波的扩散,他们的阵地瞬间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我看到主力一团的士兵们在火海中哀嚎着四处奔逃,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末世的战争中自己还会遭遇炮击。 通讯器内传来柳青得意的大叫:“哈哈哈,武廿无,我手下这些佣兵的榴弹炮厉害吧?记住了,这是你青姐的嫁妆。” 此时的确一也没有调笑的心思,因为此时我们在电台监听到的主力二团和张建军的总预备队还没有出现,现在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敌人主力赶来之前快速给我们正面的主力一团造成重大杀伤,然后快速脱离战场。 就在主力一团即将被完全消灭的时候,我那辆校车改造的电侦车那边却发现了无数个无线电信息活跃的光点正在迅速靠近,虽然距离很远,但是现在也到了与正面之敌脱离接触的时候。 可在此之前必须要用火炮拦阻东南方向敌人的增援,不然以现在的速度我们根本来不及撤离战场。 于是我拿起通话器:“火箭炮连,立即进入战斗准备!目标锁定东南方向敌军增援车队,仰角调整至40度,逆风射击。敌方车队以每小时15公里速度行进,预计到达时间紧迫。执行二十发预判射击,务必在敌军主力抵达前对其造成重创!行动迅速,火力精准,务必保证任务完成并快速撤离战场!” 火箭炮连收到命令后迅速调整射击诸元,随后随着接连不断的破空声,数十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目标区域。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后,东南方向的敌军增援部队被拦腰切断。 我看到敌军的增援部队在爆炸中损失惨重,被炸成了好几段。 可我依旧不敢大意,毕竟二兵团有五万多人,一旦被包围后果很严重,所以我立刻命令:“立刻脱离战场,所有部队按照原定计划撤回庐州。” 随着我的命令下达,各部队开始一边对着主力一团的阵地进行扫射,一边准备脱离与主力一团的接触。 然而大雨虽然让敌军的增援无法第一时间赶到,给我们创造了重创主力一团和全歼主力三团的时间,可这时候却给我们的撤退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就连我现在坐着的三号车都陷在泥地里,车长张大花一次次地催动着引擎,然而轮子依旧只是打滑。 此时其他装甲巴士的情况也基本相同,最要命的就是炮兵连,完全可以想象是怎样的一番景象。虽然敌人还很远,可要是这种状态对敌,那一定就是我们的灭顶之灾。 于是我赶忙下令:“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立刻汇报各自车辆情况。工兵连,快速下车检查情况。” 一辆辆战车的情况汇总过来,初步统计下来,我们的一百辆装甲巴士,有二十辆陷在了泥地里。 这样的状况绝对无法迅速撤退。于是我拿起通话器说道:“工兵连,立刻和我一起清理道路。现在进行战地改造,尽量在废弃车辆的车顶布置滚木,然后将损坏的车辆推入前方泥潭。拼接成桥梁。确保大部队快速通行。”下达完命令后我就快速跑下车。 我看到工兵连迅速从装甲巴士上跳下来,一个个戴着夜视仪,穿着雨衣,开始在废弃装甲巴士顶部安装滚木。这些滚木都是原定要用在防御工事中的。 可没想到在撤退的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一辆辆不能再用的装甲巴士被推入水中,它们顶部的滚木形成了桥面。 柳青和安娜开始挥舞着信号棒指挥着车辆快速通过。我跟着几个工兵一起用撬棍,将一根根歪了的滚木重新推平。 工兵连长,则是快速铺设电缆安置炸药,确保敌人无法用这座桥追上我们。 这时候李参谋跑了过来,有些着急的说道:“团长这个速度有点慢啊,敌人马上就要到了。” 我擦了一把汗,看了看李哲询问道:“他们到哪里了?” 李哲又看了看表说道:“他们现在已经弃车步行,先头部队的一千名轻步兵,预计还有二十分钟就可以与咱们发生接触。” 我皱着眉头说道:“太近了,这样肯定会被敌人撵上,现在必须要加快速度。” 李哲点点头,转身对工兵连说道:“再加把劲儿,兄弟们再快一点儿。” 在工兵连的不断努力下,桥面终于能够勉强通过一辆装甲巴士。我赶忙让工兵连撤回来,并下令让装甲巴士迅速通过。 巨大的轮胎在泥泞中艰难前行,好在大部分装甲巴士都勉强通过了大桥。 可是后面火炮却成了问题,它们太重了,根本就不用上桥。 工兵连的人此时因为连续搬运滚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们喘着粗气说道:“团长,不行啊,那几门榴弹炮太重了。这种强度的桥梁根本无法承载这样的负重。” 这时工兵连长走过来说道:“团长滚木还有多余的,如果时间充足,我们可以下水给沉入水底成为桥墩的装甲巴士内部进行结构加固。” 我看了一眼那几门榴弹炮,这种东西自然是不可能交给张建军的,可要是舍命不舍财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我看了看李哲问道:“李哲,敌人的大部队估计要多长时间才能到?”李哲看了看平板电脑说道:“对方增援的主力刚刚被我们火箭炮打击,目前还在休整。如果现在立刻往咱们这边前进预计需要五十分钟。” 我点点头说:“够了,够了。李哲你带领着一部分军官下车帮忙加固。我带着一部分人占领附近的道路两侧进行阻击。另外炮兵这边赶快准备一下,争取把所有带着的炮弹全部都打出去,一发不留。” 最后我对柳青和安娜大喊道:“柳青,立刻带人占领制高点。安娜你带领你的突击队在我们和敌人的前锋接触的时候从两侧杀出来。咱们争取全歼那一千人。” 第92章 突袭金陵(3) 此时雨竟然越下越大,一条条雨幕连接着天与地,它们就是一面面水墙。工兵连分出一些人手,为几座较远一些的建筑放置了足够的tnt,一旦敌人的轻步兵顺着这条唯一的大路前来,我们就可以在敌人队伍的后端引爆炸药,给他们来个“意外惊喜”。 在布置“惊喜”的环节埋设地雷总是最高效便捷的方式。我的紧张的利用无人机查看着敌军的动向,而我带来的这些设伏部队则被分散在每个建筑中,现在开始砸墙了。 目的就是可以保证部队在建筑中灵活移动。我背后的墙被砸开了,我看到这一排房子都被我们连接贯穿,完全可以起到快速转移兵力的效果。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各个伏击单位请注意,敌人前锋部队预计将在十五分钟后与我方发生接触。现在各连排进行最后的装备检查。随后进行噪声管制。请保持有线通讯设备畅通。完毕。” 通话器响起柳青的声音:“狙击手小队已经就位。即将开始无线电静默。” 安娜的声音传来:“突击小队准备完毕。” 炮兵指挥官传来消息:“我们的三门加榴炮已经进入炮位。” 殿后的装甲巴士小队回复:“车况正常性能完好。”随后无线电频道内寂静无声。 此时雨依旧在持续。我抬头看了看,雨似乎越来越小了,透过层层的乌云。我看到了天上的星星,似乎正在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片雨云遮挡了天空,直到刚刚都还在持续下着大雨,现在雨云正在缓缓散去,星星点点的星星也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它们闪烁着光芒,似乎在告诉我们,雨即将结束。 我吐了一口冷气,此时天空中的乌云开始逐渐消散,月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知道,敌人的前锋部队已经抵达。我举起望远镜,看到一辆辆装甲车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它们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朝着我所在的方向驶来。 我迅速将望远镜调整到最大倍率,然后我看着那些士兵有着双剑标志的臂章。李哲作为一个二兵团的老人一下就认出了对方的番号,他小声说道:“团长这不是轻步兵,这是二兵团的第32机械化步兵团。看来张建军是让他们当做总预备队了。” 我心里咯噔的一下,然后再看去的时候,一辆辆半履带步兵战车的轮廓在雨幕中逐渐清晰变大,最后我甚至可以看到每个从步兵战车中跑出来的士兵的模样。 不对啊,为什么无人机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目标呢?忽然我看到那些装甲车的漆黑的颜色,明白了。 一定是我这个无人机的ai上色功能把那个一辆辆漆黑的装甲车当成了,漆黑的环境了。 再加上暴雨中的雷电对无人机造成电磁干扰,以及水汽让摄像头模糊这一系列因素让这一辆辆大家伙竟然躲过了我的无人机侦查。我知道此时不是抱怨的时候于是拿起引爆器,看着敌人这支增援部队一点点靠近。此时我额头的冷汗冒出,三千人判断成了一千人,这下麻烦真大了。 我拿起有线电话的话筒,说道:“通讯班帮我接通炮兵阵地。” 我听到炮兵阵地的指挥官老李的声音传来赶忙捂住话筒小声说:“老李,准备的怎么样了?” 炮兵连连长李海川答道:“目前已经准备完毕,我们现在准备了三个基数的炮弹。随时准备发射。” 我继续捂着话筒说道:“根据我的测算十分钟后敌军的增援部队即将进入我们前面街道。你们立刻起飞无人机我们将在敌人队伍中端引爆一百公斤tnt到时候请用无人机进行热源探测,以爆炸点为中心先进行一轮试探性射击,我会告诉你们炮击结果,然后你们二次修正坐标,进行不间断的覆盖性射击。注意,目前空气湿度较大,有可能附着传感器,且附近有强电磁干扰,无人机的ai上色功能将有可能严重影响观测结果。建议打开热成像功能。完毕。” 很快第一批增援部队进入了包围圈,我立刻按下按钮,引爆了预设的炸弹。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冲击波和漫天飞舞的碎石,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火光冲天而起,将漆黑的夜空照亮。无人机视角中,这次爆炸引起了连锁反应,整个街道上的车辆都被瞬间点燃,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房屋也一并摧毁。 密集的枪声在夜空中回荡,雨点打在熊熊燃烧的车辆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快速拿起话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下达命令:“炮兵阵地,准备射击。射击角度调整为三十度,使用延时引信,三发榴弹,进行试探性射击。” 炮弹划破夜空,准确地落在敌人队伍中,然后剧烈爆炸。炮弹在队伍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无数残肢断臂四散飞溅,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继续拿着话筒下令:“炮兵阵地,继续射击,调整射击角度为六十度,三发榴弹,进行覆盖性射击。” 又是一轮炮击,这次炮弹在敌人队伍中掀起了更加猛烈的爆炸。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将周围的建筑物都震得摇摇欲坠,一些脆弱的墙壁甚至直接坍塌。 密集的枪声依旧在耳边回荡,枪口喷射出的火舌照亮了漆黑的夜晚。此时,敌人的增援部队已经被彻底打乱,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我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却并不敢完全放松下来。 因为这个团的预备队已经赶到,他们拿出迫击炮只听“咚咚咚”一阵开瓶器一样的声音响起,他们就已经打出了一轮齐射,三十枚炮弹精准的砸在我们躲避的建筑附近,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建筑都在颤抖。一时间烟尘四起,碎石纷飞。 我立刻拿起对讲机:“安娜,安娜立刻带领突击队冲过去干掉这些迫击炮手。” 随着命令的下达,我再次看到一个蓝色的人影出现在了战场中。是,安娜,她在战场宛如一只灵巧的花豹任意穿梭,偶尔有敌方士兵对她射击,也都被她那深潜者那完全可以抗衡深海水压的鳞片完全格挡了下来。 如果有敌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只是轻轻的一挥那长出鳞片的坚固手臂,那么她的敌人就好像是一张报纸一样被轻松撕碎。 她就那么在枪林弹雨中快速奔跑着,身后的突击队则跟着她快速的向前冲刺了一百米。 然而此时敌人已经因为预备队的几轮迫击炮对我们的火力压制稳住了阵型,现在的已经开始依托废墟构建起了一道防线。 轻重机枪不停的扫射将突击队压制了下来。于是我拿起通话器对李海川说道:“炮兵连,现在敌人已经完全停止移动,炮击中心点向后平移约二百米,白磷凝固汽油弹发射。” 随着命令的下达,只见一枚枚白磷燃烧弹被发射了出去,落在了敌人阵地上。随后只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白磷燃烧弹爆炸时产生的火焰温度高达上千度,一旦沾到皮肤上就会立即燃烧起来,并且无法扑灭。 这种火焰不仅会烧伤皮肤,还会顺着呼吸道进入人体内部,导致肺部烧伤,最终窒息而死。白磷燃烧弹爆炸后所产生的滚滚浓烟和刺鼻的气味,更是让人难以忍受,就连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也难以抵御。 很快,白磷燃烧弹造成的恐怖景象就开始在敌人阵地上蔓延开来,整个阵地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在火光中,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有的士兵想要逃离这片地狱,但刚跑出几步就浑身着火摔倒在地,痛苦地翻滚着;有的士兵试图用沙子灭火,但沙子只会让白磷燃烧得更加猛烈;还有的士兵试图用水来浇灭身上的火焰,但水只会让白磷与空气接触得更加充分,从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整个阵地完全被白磷燃烧弹所笼罩,简直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白磷燃烧弹燃烧时会释放出大量的有毒气体,这些气体会刺激人的呼吸道和肺部,让人呼吸困难,恶心呕吐,甚至窒息而死。 这些毒气会随着火势的蔓延而逐渐扩散到整个阵地,而身处其中的敌人则根本无法逃脱。他们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第93章 突袭金陵 (4)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白磷燃烧弹爆炸后释放出的毒气与空气中的氧气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了致命的光气和氰化氢。 这两种气体都具有强烈的毒性和腐蚀性,吸入后会对人的呼吸系统、神经系统和消化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从而导致死亡。 一些士兵试图用尿液来稀释毒气,但效果甚微。还有一些士兵则试图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但白磷燃烧弹爆炸产生的高温让他们无法靠近,甚至直接被灼伤。 整个阵地上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伴随着浓烟和毒气,简直如同人间炼狱一般。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敌人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他们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此时在战场上空,一架无人机正在盘旋,它的红外摄像仪记录下了眼前一幕。 我在无人机视角中,看着在白磷燃烧弹效果下的敌军。迅速拿起通话器下令:“炮兵连,使用三号弹,炮火准备齐射,三发。” 这三发白磷燃烧弹,直接将敌人所处的区域化作一片火海。 只见那三发炮弹如同末日之火,瞬间将敌军阵地化作火海。 火光映照在士兵们惊恐绝望的脸上,他们的皮肤被火焰烧得焦黑,头发和衣物都在燃烧,发出刺鼻的焦味。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与熊熊燃烧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心悸的末日画卷。 一些士兵试图挣脱火海,但火焰却像恶魔的触手般紧紧缠绕着他们,将他们拖入火海。也有一些士兵试图用水桶来灭火,但水只会让白磷燃烧得更加猛烈。还有一些士兵则试图用衣服来遮住火焰,但火焰却像附骨之蛆般难以摆脱。 在这片火海中,敌人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他们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这时一枚白磷燃烧弹击中了一辆正在驶来的装甲车,只见那辆装甲车瞬间化作一团火球,士兵们惨叫着从车内跳出,试图逃离这片火海。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根本无处可逃。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将他们完全包围。 我拿起通话器说道:“李海川,立即停止射击。” 炮火覆盖已经停止,我们戴着防毒面具走了出来。士兵们拿起手枪,对那些还在哀嚎惨叫的人补枪。我拿起对讲机说道:“李海川检查火炮状态,并对炮膛内部进行清理。我们预计三十分钟后需要新一轮的炮击。提前将高爆弹准备充足。” 我凭借着防毒面具的镜片看着这残酷的战场,以至于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些是人吗?怎么看起来像是着火的木炭。要知道末世前,我可是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心理医生。 作为个二流军迷,虽然我对各种指令记得滚瓜烂熟,也知道如何应用我丰富的心理学技巧让士兵如何在忙碌中摆脱焦虑和信任危机。但是我确实有些不太明白一条条军令背后代表了多少生命的逝去。 很快,李海川回复道:“报告团长,火炮状态良好,清理工作已经完成。随时可以进入下一轮射击。”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请保持待命状态。” 安娜也戴着防毒面具,走了过来。她也被白磷凝固汽油弹的威力吓了一跳,她跟着我说道:“老公,这场战争该死多少人呢?” 我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打赢了死得是二兵团的五万人,打输了只用死咱们全家。可我不想输,也不能输。” 安娜用满是鳞片的手指抓住我的肩膀,让我看向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然后她说道:“别让那些人渣活着,别让你的家人死。” 我点点头,,拉起安娜的手,而后拿起对讲机询问道:“工兵连,立刻汇报,桥梁加固进度。” 工兵连回复道:“桥梁已经加固完成。请求指示。” 我回复道:“请立刻引导运输车队撤离。” 最后,我用无线电对李海川说道:“老李别的命令我就不下了。你们那些炮弹太重。张建军的大部队在哪磨蹭你估计比我还清楚。立刻把你那三个基数的炮弹想办法给我打出。多打一枚有功,少打一枚该罚。你要是能把炮弹都给我砸到张建军的头顶上。你就是这次的第一功臣。” 李海川听到了我的命令,立刻回复道:“收到,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他便开始指挥炮兵连的士兵们继续对敌人进行炮击。 一阵阵剧烈的炮声再次响起,这次炮击的密度和强度比刚才更加猛烈,而且更加精准。 白磷燃烧弹和普通高爆弹交织在一起,向敌人所在的区域倾泻而去。 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连空气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火光映照在士兵们惊恐绝望的脸上,他们的皮肤被火焰烧得焦黑,头发和衣物都在燃烧,发出刺鼻的焦味。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与熊熊燃烧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心悸的末日画卷。 敌人的阵地再次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第94章 又是虫子(1) 我们的车队行驶在返回庐州的高速公路上。张大花紧张的握住方向盘,此时的我们需要穿越食人虫控制区。 现在已经开启了灯光管制和噪声管制,所有的车辆都关闭了车灯。车内的灯光也被金属百叶窗,牢牢地遮住。 大家都在用末世后加装的红外夜视仪小心翼翼的前进。 这个食人虫的控制区大约有三十平方公里,分布于道路的两侧,因为高速公路铺设在高架桥上回避了大多数爬行虫类。现在刚刚下过雨空气湿度大,如果没有特别明显的噪音飞行虫也是懒得出来的。 我们靠着夜视仪能看清周围的景象,在虫群的嘶吼声以及夜枭的叫声中,整个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这种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们小心翼翼地行驶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来食人虫的攻击。 这次行动老爷子的指挥车并没有进入金陵,作战任务开始以后,他也像是个透明人一样,他这次把指挥权完全交给了我。 柳青这时候走了过来小声对我说道:“老爷子让你去他的指挥车一趟。他的车就停在前边的匝道。” 我点点头,张大花则是靠边停下了车。 看来汇报战果,还是不能等回到庐州再说。 我关好了三号车的门,一股潮湿的空气夹杂着虫群的嘶吼声扑面而来。 食人虫控制区的味道闻起来就犯恶心,于是带上了一个口罩,快步来到了老校长的指挥车前,主动给卫兵交出了配枪。 虽然老爷子叮嘱过卫兵不用收我的枪,但这次毕竟是汇报战果,还是公事公办来得好一些。 因为噪声管制的原因,卫兵也没有和我客气,对着我点了点头。 随着卫兵打开了车门,我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战术背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车内一片昏暗,只有几个参谋在微弱的灯光下忙碌地整理着资料。他们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我能感受到他们紧张而专注的工作氛围。 卫兵示意我跟随他,穿过一道狭窄的过道,来到了那个像长途车厕所一样的小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老爷子正坐在一张简易的桌子旁,手中捏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勉强挪动身体,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这个房间小的像个长途车的厕所,老爷子看了看我说道:“来了?没事儿,这个房间隔音性很好,说说吧。”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此次任务,根据无人机观察,以及审讯俘虏,初步可以确定:我们消灭两个团,重创一个团。二兵团的主力三团,三十二机械化步兵团被全歼,主力一团被重创。目前我们没有与主力二团发生接触。初步估算战果为击毙1500人,另重伤2300人,步枪3000把,以及俘获完好的轻重机枪二百挺,装甲车10辆,各式迫击炮无后坐力炮85门,电台20部,另外摧毁了敌方前进基地的油料库,预计金陵的二兵团暂时无法短时间内再次对我们发动突袭。” 我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老爷子的反应。他捏了捏鼻梁,这个动作说明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认真的,只听他说道:“辛苦了,这次算是打赢了?” 我微笑着说道:“打赢了。” 老爷子放下老花镜站起身来,他抿抿嘴唇,随后感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过去我教书的时候对这个词不太敏感。打仗的时候也就那样。可这次我也看了你用凝固汽油弹,这一下就让我懂了。” 他看到我有些惭愧,于是继续说道:“没事儿,你是我的接班人。二兵团那群人和咱们打得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你做得很好,比我做得好。” 随后他苦笑了一声说道:“谁愿打仗啊?反正我不愿意,可就是这个世道。你别有压力。王大林也能给你帮忙。别看他也是少将,你是个上校团长。可你是我干儿子,我又是个绝户,这第四军说白了就是咱们爷俩的产业。以后不用那么小心谨慎。你看看你那个好大儿安新宇他就不紧张。” 老校长又点了根烟然后甩灭火柴,最后拿出个小本子说道:“廿无啊,你看看这个?” 我打开本子一看,里面夹着的是我上次给老爷子的那份证据,这次又多了一些王大林研究食人虫的研究报告。对呀,二兵团很早就开始研究食人虫和变形虫的基因如何作用于人体。还记得之前接新兵的时候那个诡异的厂区,那里的人就是被打死以后会有大虫子破体而出,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老校长又拿出份文件继续说道:“这里是我在二兵团的内线发来的情报。也是和虫子有关的。” 我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这是一份绝密级的文件,上面写着有关于二兵团利用食人虫研制超级士兵的计划,并且提到了一种名为“茧”的技术,这个技术顾名思义就是以人的身体作为昆虫的“茧”,让一些幼虫在人体内孵化,最终在宿主死亡的时候破茧而出。我看着这些研究报告上面赫然写着:被寄宿者将出现幻觉,而具体幻觉因人而异。其中有的人会出现“系统提示音”,即网文小说里一样,有个“系统”并称你为“宿主”。还有的人会产生幻觉,认为自己是来自一个平行时空认为自己是穿越者。更有甚者,虫子会完全侵占一个人的思维和意识为你构建出一个模糊且不合逻辑的“前世记忆”,让被宿主认为是自己“重生”了。 这种疯子往往最可怕,他们往往会以复仇的名义,按着虫子的指令一路杀人,并疯狂的寻找“前世仇人”。如果被伤害的人,或者其他人问这些疯狂的施暴者原因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这是我前世的仇人。这个逻辑无疑是疯狂的,更是违反常理的。首先他们所谓的“仇人”无不是他们认为的“权势滔天”,然而人的本能是生存,然后才是追求安全,社交,还有自我实现。复仇在需求层次理论中属于“自我视线”,一个人如果连生存都做不到就开始寻求自我实现,抛却有寄生虫的原因,那也与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我再看那些实验体的核磁共振报告,发现这些实验体的大脑内,负责逻辑判断的区域已经被虫子的寄生物完全破坏。取而代之的则是虫子的“脑”。这是一种多细胞生物,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生物,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真菌,但它更像是一种拥有菌丝的黏菌。它们有着强大的繁殖能力和吞噬能力。它们的孢子会通过空气传播,这些孢子一旦接触到人的大脑,就会迅速吞噬大脑中的细胞。然后慢慢生长,最终控制人的大脑。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二兵团竟然真的在拿人命在搞这个实验。实验失败了,就会变成食人虫。成功了,就会成为怪物。这就是个死胡同啊。 我点起一根烟,看着老校长说道:“虽然我不是什么一流的科学家,但我也知道这种实验就是垃圾。首先人的体能,力量和速度的差距可以被科技无限缩小。壮汉发射的子弹和女人打出的子弹有什么区别吗?” 第95章 又是虫子(2) 我们继续向前开去,此时已经是后半夜。虫群的嘶吼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种声音。 夜空中偶尔划过几道闪电,将周围的景象瞬间照亮。在远处,我们可以看到一片又一片的虫群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它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像是一道道黑色的浪潮。 我看着这恐怖的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时四周都是虫群的嘶吼声,还有天空中时不时划过的闪电,显得极为恐怖。 我知道现在根本不是个想东想西的时候,于是我将手中的烟头掐灭,随后下达命令:“所有人打开车窗,打开所有灯光。全速前进。” 此时车队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引擎轰鸣声,虫群此时就像是潮水一般,朝着我们的方向涌来。 一只又一只的虫族从四面八方飞扑过来,装甲巴士的机枪手们疯狂地扫射着,密集的枪声在空中回荡着。 火箭筒射手也发射了一枚又一枚火箭弹,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 然而虫族丝毫没有惧怕,它们依然疯狂地朝着我们的方向涌来。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虫群,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这个情况简直太危急了,车队一旦被虫群包围,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此时,一枚导弹呼啸着从空中划过,准确地命中了虫群。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数十只虫族。 随后又是一枚又一枚的导弹落地,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中,一架武装直升机缓缓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看着这架很有废土风格的武装直升机,它的机身上带着一个又一个金属补丁,这时我听到了,那个武装直升机的大喇叭居然在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过后,传来一个大叔的声音:“喂,喂。。。喂喂喂。。。艹。好了,吕修良在不在啊?吕修良在不在啊?” 老爷子从他的指挥车探出头,用一个大喇叭喊道:“哎?你还没起死啊。快点掩护我们冲出去,到了庐州请你喝酒。” 老爷子话音刚落,那架直升机就放下一条绳索,几个黑色作战服的士兵借助着那条绳索快速的完成了索降。这些士兵训练有素,落地以后立刻占据了有利地形,开始向虫群开火。 我看着这些士兵,他们熟练地操作着各种武器,不停地朝着虫群扫射着。他们手中的自动步枪射速极快,枪口喷吐着火焰。一枚又一枚的火箭弹落在虫群中,掀起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 那些虫族不断地被击毙,不断有虫族倒下。 然后我看到他们中一个很眼熟的光头大汉,走向老爷子大叫道:“老校长,哈哈,王阿辉来看你了。”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可我却没有一点印象。但是这个光头大叔和老校长熟悉的样子,以及对方用了“老校长”这个称呼,估计也一定是过去金大的工作人员吧。 我此时还在组织机枪对虫子们进行反击,可是那个光头大叔却对我喊道:“廿无,过来。” 这么一声直接把我搞懵了。怎么个意思还认识我? 我见到那个光头大叔乐呵呵的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说道:“好家伙,都末世了你这头发还像是要去吃席一样。” 我猛的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光头大叔,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窝深陷,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的人。他的手臂粗壮有力,肌肉发达,像是一个健身教练。但是,他身上穿着的军服却显得有些破旧,上面还有几个弹孔,显得有些狼狈。 光头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认识我了?我是金大食堂的王师傅啊,就是那个总给你和张强炒俩菜的老王。怎么了强子呢?” 我此时已经认出了王师傅,不过他过去并不是光头,以至于刚才差点认不出他。他提到了张强,我又想起我们曾经在大学一起幻想着做出一款好游戏的梦想。想到这里不由泛起一阵苦涩,我自然是不可能说张强是当叛徒被杀了。 于是,我只好按着老爷子交代过的说法,回答道:“张强是为了救我死掉了。” 王师傅一听,有些歉意的擦了擦自己的大光头,他试着说道:“廿无啊,你也别伤心,这世道活下来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兴许那边的世界更好呢?”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又说了不靠谱的话了,随后看了一眼我说道:“王叔说错话了,今天我就和手下的弟兄,给你和老校长打下手,你们指哪,我们就打哪里。廿无下命令吧。” 我看了看指挥车一旁的老爷子,看到老爷子点头。 于是我说道:“王叔,我也就不客气了。其实这些虫子刚才我也看到了,好像有几只是领头的。不过虫群太厚实了,我们根本冲不过去。要不用您的直升飞机绕到他们的头顶上打几发火箭弹?” 王叔笑了笑说道:“哪那么多废话,对讲机给你,你给直升机报坐标就行了。” 于是我点点头拿起对讲机说道:“直升机请调整至最佳射击角度,并向目标区域,即当前位置东北方向约两公里处,进行火箭弹攻击。注意风向东南,请利用顺风条件进行精准打击。” 无线电里传来了直升机驾驶员的回复:“收到,报告长官,已经调整至最佳射击角度。并采用顺风方向进行精准打击,请求指示。” 我立刻回复道:“发射火箭弹,清除区域内的大型虫族作战单位。” “收到,火箭弹发射。”无线电里传来了直升机驾驶员清晰而坚决的声音。 随后,一枚枚火箭弹从直升机上发射出去,朝着目标区域飞去。在火箭弹的轰击下,目标区域内的虫族瞬间被炸得粉碎。大片的虫族残骸在爆炸中腾空而起,飞向四面八方。 而后我又通过无线电下令道:“直升机继续盘旋,保持高度。地面部队保持射击。车队全速前进,务必在虫族包围我们之前冲出去。” 听到我的命令后,众人立刻开始行动,他们迅速登上各自的车辆,启动发动机,开始全速前进。 车队在公路上疾驰,他们身后的虫群紧追不舍。天空中的直升机不断发射火箭弹,将虫族击落在地。但虫群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它们依然从四面八方向车队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师傅驾驶的武装直升机突然降低高度,向着虫群的头顶上飞去。紧接着,直升机上的机炮开始向虫群扫射。 密集的子弹犹如雨点般落在虫群之中,将虫子们打得支离破碎。虫群的数量虽然很多,但是它们却根本无法靠近车队。 就这样,车队在直升机和地面部队的掩护下,终于冲出了虫群的包围。我们顺利地抵达了庐州的外围。 第96章 阴与阳(1) 当我们到达高速路庐州段出口的时候。暴雨依旧在持续,我们在雨幕中,朦朦胧胧地看到了一列穿着雨披的人影,他们身穿第四军的军装,手持发光指挥棒,引导着车队缓缓驶离出口。而后庐州的钢筋混凝土森林的轮廓,就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我的三号车,在那些士兵的注目礼中缓缓驶离。当存放遗体的车队经过的时候所有士兵齐刷刷地敬了一个军礼。那些士兵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不过仔细看去,这些人的眼中血丝密布,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我们很久。 因为我们这群人里有他们曾经的学弟学长,现在的兄弟战友。可这些对于他们至关重要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在这种时候,无声的军礼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 车队驶入了庐州城后,我立刻让柳青带着安娜去休息,而我则带着李哲还有几个参谋忙着安排伤员救治和分发生活物资。 虽然我们已经成功突围并重创了二兵团,但伤亡情况依旧惨重。在这场战斗中,我们损失了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而且还有一些伤员正在接受治疗。 这些伤员中,有很多人都是因为高温脱水而导致的休克,此外,还有一些伤员因为虫群的撕咬而受到了感染,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到所有原本在金大学医的学生兵都在紧张的忙碌着。一架架担架车快速被推进重伤员进入临时布置的手术室,一群身穿防护服的医疗兵在张春亮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为每一位伤员进行手术和治疗。 张春亮看到我赶忙走过来说道:“武主任,咱们第四军怎么多出这么多伤员呢?现在人手和药品都严重不足。此外,我需要更多的手术器材以及更多的人为手术器材消毒。” 李哲这个聪明的参谋,看我点头,他赶忙对张春亮说道:“这次还有些新兵在守水库,没有参战。我可以调拨,五百人你用400人找药,一百人打下手可以吗?” 张春亮听了赶忙说道:“李参谋,您尽快安排车把人接过来吧。这里每分钟都有可能是一条人命啊。另外您让那搜集药品的四百人就不要过来了。我直接给您一个单子,立刻全城搜索这些药品吧。咱们平时的药品储备缺口有点太大了。” 李哲赶忙点头附和道:“没问题,我跟你去办公室,您把单子写给我。我立刻让能动的人都安排起来。”说完,李哲就领着张春亮这个半大的孩子走了。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三四个担架车飞速的跑了过去。 就在此时对讲机响了,王大林的声音传来:“廿无,廿无,收到请回复。”我拿起对讲机:“报告参谋长,武廿无收到。” 王大林笑道:“现在需要你来军部一下,来开个会。主要是讨论一下,咱们下一步的战略方向问题。” 我立刻回复道:“武廿无明白,我立刻动身。” 我看了看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了。 于是我再次带上军帽,紧了紧领带,夹上公文包一路小跑来到了我目前的指挥车,三号车内。 张大花依旧戴着防毒面具,在这个滑稽且古怪的面具衬托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格外动人。 她就那么看着我问道:“团长咱们去哪?”她说完与我目光刚一接触立刻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慌忙躲避着我的目光。 此时的我自然也感觉窘迫,于是我故作镇定地说道:“别叫我团长了,就叫。。。。就叫。。。” “就叫武主任,对吧?哈哈。我早就知道您升官了。作训部武主任。”张大花笑着这样说。 她的笑声总是带有那种自然的媚态,不是刻意讨好和巴结,一切似乎都是一种自然的流露。让人感觉很是舒服,似乎就本该如此。我被这么一笑弄得险些出丑,我慌忙扭过头,不敢去看她。 而张大花看着我那慌张的样子,也是掩口轻笑。这笑声让我感觉十分尴尬,于是我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张大花,我需要去军部开会。稍微快一点。” 我这话才一出口,就后悔了。只见张大花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只听发动机一阵猛烈的轰鸣过后,我就被那强烈的推背感差点从椅子上甩下来。我去,张大花这是开的方程式赛车吗?怎么都有虚影了? 虽然她开得只是辆装甲巴士,可这破车的速度总是被她超水平发挥。我赶紧戴上安全带,双手抓住把手,全身费力的向后倾斜着。 三号车快速的在末世的庐州街头极限狂飙。剧烈的颠簸感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和这辆可怜的三号车都要散架了。不对啊,以往这时候都有碎嘴子王力阻止她才对啊,王力呢?难道已经被甩出去了吗?不对,我根本没有见到王力。谁来阻止这个女人啊! 我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大花啊,王力呢?” 张大花头也不抬的说道:“他去厕所了,团长你的任务要紧,所以我就没有等他。他太磨蹭了,我怕耽误你的事儿。” 耽误我的事儿?开会而已,耽误个锤子啊。我心里开始默默祈祷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伴随着一个车体的一阵猛烈的晃动和一阵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她居然拿这辆破车完成了一个漂移,然后停了下来。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保住了脑袋,否则这一下就够住院的标准了。张大花用她那双充满了快乐的大眼睛看向我说道:“团长,果然给你开车最痛快。改天我拉着你去兜风。” 我摆摆手,心里默念着:“她就是个白痴不和她一般见识。她有病,我不和神经病怄气。”我就这么给自己做着心灵按摩,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下车。 王大林此时站在门口,胖墩墩的他挺着大肚子还带了个墨镜。看起来很像是一只大蛤蟆。 他看到我激动的说道:“哈哈廿无啊,武主任。你真是雷厉风行啊。我刚联系完各个单位。你们作训部位置,最远来得最早,我真要好好的表扬表扬你啊。”我紧紧抿住嘴,我快吐了。我就这样被他搀扶着走了进去,好在我没带配枪过来,否则我真想崩了他。 我就这么一步三晃悠的安排到了主位一旁,王大林也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看到王大林这个参谋长没坐在主位,于是试探着问道:“参谋长这次的会议老爷子主持吗?” 王大林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是啊,这次虽然大获全胜。还从虫群手里全身而退,可毕竟折损了近千人,有些人的心态有点动摇。你也知道咱们原本就是个团的架子,虽然得到好几千新兵的补充,以及老爷子亲自招募了一万多流民。再加上原本的三千人,虽然叫一个军,但其实也就相当于末日前的半个军的人数,要是把按照装备水平来说能不能到一个营的作战能力也都该打个问号。毕竟咱们底子太薄了。可二兵团毕竟原本有五万人,这次突袭打掉了他们三个团。可他们的兵力也都远远高于咱们。今天这场会议就是要给未来定下个调子,你一定要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一个小时以后,会议室内,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这里的空气都要重上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气氛,仿佛每个人都非常费力地呼吸。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着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面孔,每个人的眼神都显得空洞而迷茫。 我环顾四周,只见军官们一个个低头不语,有的眼神闪烁,有的面色凝重。显然,这次战斗带来的巨大伤亡已经让他们的士气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王大林坐在我对面,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打破这僵局。只见他看了看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军官,刚想要拍桌子,可还是撇撇嘴强压住火气看向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军靴叩击地面的声音,像是铁锤敲击在钢铁上,每一声都震撼着人的心灵。声音逐渐逼近,仿佛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而后门被两个卫兵猛地推开,老爷子一身军装走了进来。他的军靴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 他看到所有人起立向他敬礼,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随着老爷子坐下,所有人都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老爷子环顾四周,这位老人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坐吧,坐吧。都坐。今天老头子我,也就是听听。大家也都认识作训部的武主任。你们也知道他是我的接班人,所以啊主要是武廿无上校主持这次的会议。大家畅所欲言,把你们的想法都敞开了说,不丢人。随便聊聊。武主任开始吧。” 老爷子说完这些话后,他便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众人纷纷看向我,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 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众人,随后说道:“各位同袍,首先这次对二兵团的突袭战我们取得了重大成功。此次战斗的胜利,离不开各位的精诚合作。在这次战斗中我们表现出了顽强勇敢的精神。但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二兵团兵力的充沛。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未来的长期规划,希望大家畅所欲言。首先从我的左手边开始,大家轮流发言。然后咱们再进行集体讨论。那么首先有请咱们第四军的副参谋长,也是咱们金大过去的老恩师,张瑞峰上校来分享一下他对这次战斗的看法以及对未来战略规划的建议。张上校在之前的战斗中表现出色,对军事策略有着深刻的理解,我相信他的发言将为我们接下来的讨论提供有力的支持。” 张瑞峰这位副参谋长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好先生,很多时候也都是个透明人。这次突如其来的被我点到名字,这位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笑了笑说道:“这次战斗全仰赖吕修良将军有识人之明,并对武廿无上校的信任才能指挥的这么好。我觉得吧,军人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后的规划就是勤勤恳恳做好本职工作,当好大家的勤务兵,谢谢谢谢。”小老头就这么敬个礼坐下了。他这说了半天,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勉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那么我们有请张华中校发言。” 此时就听那些团长中一个人大声嚷嚷道:“武主任,我要说话,我要说话。”这是一个叫胡春江的人,他过去是金大的体育系教师,说实话我看到这个弱智远远的就会躲开。 这次他带头闹事让我的心里异常烦躁,我看向他说道:“胡中校,请说。” 胡春江一副浑不吝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对,我承认这次咱们打赢了。可是咱们短期内能消灭二兵团吗?或者说咱们短期内有能力再发动一次这样的突袭吗?可二兵团有啊,他们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月又可以卷土重来。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么您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胡春江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弃守庐州,走呗。” 那位胡中校说出这番话,顿时让会议室里炸开了锅。有的军官表示赞同,有的军官则是持反对意见。赞同的人认为,当前情况下继续固守庐州已经变得不切实际,应当尽早撤离,保存实力。而反对的人则认为,现在撤离无异于抛弃百姓,有违军人的职责。 一时间会议室里议论纷纷,场面有些混乱。老爷子此时拿起手里的军帽,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肃静,肃静。胡中校,你说的这个话,我真是听腻了。我们在说战略规划,不是让你在这放屁的。” 第97章 阴与阳(2) 老爷子的话让会议室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老爷子满是褶皱的脸上,很勉强地挤出了笑容,而后说道:“老张说得很好,小吴说得那个想法别看我骂他,其实在开会以前,也对我心思。毕竟二兵团就摆在那里,这不是不能回避的。可我说句大实话啊,咱们走不了,也逃不掉。刚才我之所以对小吴着急,其实也是对自己着急啊。因为我和小吴都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是末世,咱们得敌人可不只是二兵团。还有偶尔就来一次的暴雨和洪水。咱们怎么跟二兵团打游击?吃谁的用谁的?另外你们也都是团长,甚至是旅长还有师长。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知道平时部队训练和生活的成本有多大。现在王大林参谋长现在负责物资的筹备,咱们利用庐州过去的厂房还能生产一部分服装和弹药。咱们要是走了,机器怎么办,能搬走多少?拆了的东西还能不能组装起来?末世了大家也都不要钱了,除了管饭以外,每个士兵一个月还要五斤米。这次咱们调出五千人,伤亡986人。这些都要用白花花的米面去赔的。咱们要是走了,这些米从哪出?”这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就把所有人打懵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粮食是从哪里来的。每天这些团长,师长们单单就是从无到有的后勤体系,就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以至于现在突然听到从哪里找粮食这个问题,一下就让他们目瞪口呆了。 胡春江更是张开嘴巴半天都合不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倒吸一口凉气后,就开始看着王大林这个长得像是蛤蟆一样的第四军参谋长。因为在他平日的印象里,王大林一直就是老爷子身边的一个马屁精,而他才是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大忠臣。 可现在一说王大林的工作内容,他还真有些惊呆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种工作该怎么办。王大林看了一眼胡春江,冷哼一声继续戴上墨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那个似乎是在说:“大爷我这个参谋长不白当。” 会议还在继续围绕着今后的战略展开了了讨论。 然而更忙碌的却是已经被李哲的电话叫醒了的柳青。现在的她根本没睡而是带领着一个由五辆大卡车和三辆装甲巴士,以及一辆刚刚缴获来的轮式步兵战车组成的车队,正在满庐州的搜寻医疗物资。 只见这些车辆在泥泞的街道上,缓慢地前进着。柳青看了看前方对身边的那个女司机问道:“你是本地人吗?这附近还有医院吗。” 女司机点点头说:“再往前还有个医院,是庐州二院,不过那里有一群幸存者把那里给占领了。谁都不许进去。” 柳青对着窗外吐掉了口香糖说道:“说得好听叫幸存者,说得难听点,那不就是一群土匪吗?好了,前方五里停车。所有人听我命令。”她的声音不大,但眼神却十分坚毅。 车队整齐地停下,然后柳青将一个扩音喇叭拿在手里,跳下了车。 她走到一个建筑前,嘴巴里碎碎念着:“还有没有王法,占据医院。。。”她举起大喇叭,随后“嗡”得一阵电流声传来,震得周围的士兵直嘬牙花子。 柳青拍拍喇叭:“喂喂,喂,艹,好了。咳咳咳,里面的人听着,我是第四军的少校柳青。。。。。” 只听“砰地一声,柳青的额头就被远处的狙击手打出一个大洞,然而她的伤口虽然还在冒烟,但却已经在飞速的开始愈合。 最后子弹当啷一声落地之后,柳青撇撇嘴说道:“没礼貌。” 她轻轻扶正自己的脊椎,只听“咔嚓咔嚓”地两声脆响,将脖子也摆正了回来。 她仿佛换了一副面孔,她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开始消散,只见她嘴角上扬勾勒出了一种疯狂而戏谑的微笑。 她自言自语道:“柳青你真是太弱了让我来吧。” 她的第二人格柳红又一次出现了。就在柳红出现的一瞬间,一群寄居在废墟中向来是不怕人的乌鸦也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成片成片的飞了起来。 柳红伸手接住一片漆黑的羽毛,贴在鼻子上闻了闻,随后她的脸上开始出现一种病态的笑容,她的眼睛开始变红,最后说道:“嘿嘿嘿,小家伙们一起来玩儿吧。”此言一出这些翼展足有一米宽的巨大乌鸦纷纷落在附近的电线杆上“哇,哇,哇。。。”的叫着似乎在回应柳红。 柳红对着医院一指疯狂的笑道:“宝贝们加餐咯。”话音刚落,只见这些乌鸦如同蝗灾一般从电线杆上俯冲而下,它们落在医院的顶楼,随后从窗户蜂拥而入,顿时医院里发出了阵阵凄厉的惨叫。 柳红站在废墟之上,看着那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医院,脸上露出一副病态的笑容,她的嘴里嘟囔着:“虫子,虫子。。。”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枪响,第二发子弹再一次射中了柳青的额头。子弹这一次竟然镶嵌在了她的额头里。 此时的柳青彻底愤怒了,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转过身,看着远处的建筑,随后一个加速,就如同一架失控的火箭一般冲了过去。 那速度比世界短跑冠军还要快上数倍。她的撞击力也简直堪比一辆重装主战坦克。 当她撞开那栋建筑的墙壁后,建筑内部正端着一把突击步枪的女幸存者一下子吓得全身发抖,连枪都握不稳了。 柳青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举起来说道:“小可怜,你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吗?嘿嘿。”那个女幸存者崩溃了,她拼命地想要反抗,但是柳红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将她死死地钳住。那个女幸存者一边拍打着柳青的手臂一边绝望地大喊道:“怪物,怪物,救命啊!” 然而柳红只是冷笑一声说道:“你说我是怪物?哈哈哈,对,我就是被关在这具身体里的怪物。” 随后柳红看了一眼她的部下,这些本就是佣兵出身的老兵油子,自然是与第四军里那些学生兵有所不同。 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位大小姐偶尔发作的“疯病”,一个个都像是看热闹一样打量着那个女幸存者。其中一个大胡子佣兵笑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允许你打我们柳青大小姐。就不允许我们打你了?而且你的同伴是被乌鸦吃的,我们打你了吗?没有吧。哈哈哈,兄弟们快看这个狙击手啊,她吓哭了。”这个女狙击手真的哭了,她颤抖着,看着柳青那如同地狱恶鬼一样的面孔,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她喃喃自语道:“我错了,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然而柳红却根本不为所动,她冷笑一声说道:“呵呵,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今天你必须死。” 说完柳红猛地将那个女狙击手扔到空中,然后双脚一蹬,整个人如同火箭一般冲天而起。这个女狙击手就这样被柳红活生生地撕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散落一地。 柳红落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随后大摇大摆的拿起一杆五六冲,对着天空一阵疯狂的扫射随后她开心的大叫道:“哇哦,老娘自由啦。哈哈哈。柳青你这个混蛋,这具身体是我的啦。武廿无也是我的啦。哈哈哈。” 就在柳红得意的哈哈大笑的时候,那个大胡子佣兵拿着一个通话器一溜小跑赶了过来,像是献宝一样的说道:“大小姐是姑爷的电话。”柳红听到是我的电话,赶忙干咳了两声。 随后仰起脖子,像是练习声乐在开嗓一样:“啊,啊,哦,行了,柳青就是这个声音。” 于是柳红拿起电话娇滴滴地说道:“喂,老公啊,你在军部开完会了吗?哦,你觉得我嗓子不舒服啊。。。没有啊。” 柳红一边对着我胡说八道,一边走到一个汽车前,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化妆盒,开始描眉化妆。我听着对面的“柳青”似乎不对劲儿。 于是试探的问道:“老婆,你那个病又发作了吗?” 此时的柳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说:“讨厌啦,人家早就没有自言自语的毛病了。不过老公啊,你就那么讨厌柳红吗?” 我一听就知道她又犯病了,于是我耐着性子问道:“你没惹祸吧?柳红。” 柳红此时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嘟囔道:“能不能不吃你的药。我才刚出来就被你发现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老婆你这是病,你得清楚,你和柳青是一个人。我给你吃药不是为了杀死一个叫柳红的姑娘,或者把一个叫柳红的姑娘关在柳青的身体里。你如果答应我,这几天不出门就和我在一起,那就行。” 柳红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就答应了。“好耶,好耶。老公我爱你。我这段时间不出门,我就和你待在家里,我想吃火锅,想吃烤肉,想吃牛排,你帮我做吧。” 我叹了口气说道:“行,但是你要听话。要不然我真的就要愁死了。” 柳红对着通话器吐舌头说道:“略略略,我就不吃。”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她看了一眼背后这些强忍着不笑的手下们,然后问道:“姑爷如果问我惹祸了没有,应该怎么说?” 大胡子佣兵:“哎呀,哪儿有机会惹祸啊,刚从金陵打仗回来睡觉都没有时间。根本没出来找药就是在睡觉呢。” 柳红笑了笑,继续抓住自己的女司机问道:“过来,你给我说,我好看还是柳青好看。” 那个女司机是刚加入她队伍的,一下就快吓死了。 一旁一个矮子佣兵打趣道:“这是红小姐,刚才没挨枪子儿的时候是青小姐。你说谁好看。” 女司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柳青和柳红到底有啥区别,只是觉得柳红特别的可怕,于是哇哇大哭了起来。可她一边哭一边还大喊着:“哎呀,红小姐最可爱,红小姐最漂亮。” 柳红得意的说道:“赏五斤精米,领赏去吧。” 第98章 阴与阳(3) 当我的座驾缓缓驶出庐州市区的迷蒙雾气,视野逐渐清晰起来,终于踏回了防区的那一刻,我恍若穿越至另一个时空。眼前,巍峨的热电厂巍然屹立,钢铁巨臂般的烟囱直刺苍穹,偶尔有缕缕白烟袅袅升起,与天际的阴霾相互交织,形成一幅独特的画面。热电厂四周,机器轰鸣之声此起彼伏,厂房错落有致,三三两两的行人穿梭其间,他们的身影在机械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灵动,仿佛为这片钢铁世界注入了生机。 防区的外围,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已是一片沉寂,唯有几株顽强的野草在风中摇曳,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坚韧与不屈。然而,热电厂的灯火却如明珠一般点缀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为这片天地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 我缓步走下车,抬头仰望这座钢铁巨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慨。曾几何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如今却在我们第四军的努力下焕发出了勃勃生机。我们每一次的胜利,每一次的坚守,都在为这座城市增添一份希望。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沿着熟悉的道路向食堂走去。今天的食堂,显得格外热闹,一队队士兵有序地进入食堂,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其中一名士兵的肩膀,问道:“小刘,今天又有什么开心的事?” 小刘看到我,立刻站直了身体,向我敬了个军礼,说道:“报告武主任,今天是三号车间改造完工的日子,大家都很高兴,庆祝一下。” 我笑了笑便开始找寻柳青的身影,安娜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问道:“老公怎么了?” 我有些不安的说道:“你看到青姐了吗?她好像又犯病了。” 安娜笑了笑,又指指我们三人住的那座小楼说道:“刚回来我发现她变成柳红就把她捆起来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这位发妻,毕竟柳红的战力我可是亲眼看到过的。 于是我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捆起来了?” 安娜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又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她被打晕后,我就把她捆起来了。” 我擦擦冷汗说道:“你能打得过柳红?” 安娜噗嗤一下乐了,她笑着说:“你想多了,我要是个柳红打起来这里还有几个活人?柳红一回来,青姐的主人格就又控制自己的胳膊拿起个啤酒瓶把自己打晕了。我一猜就是犯病了,所以我为了避免她两个人格打架就把她捆起来了。” 安娜这话说得毫无波澜,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跟着安娜回到了我们的小楼。一走进屋子,就看见柳青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绑住,她穿着一件超短裙,上半身是一条灰色的长袖t恤,她的头歪向一边,长长的卷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腿也紧紧缠在一起。 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柳青的脸,但她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我叹了口气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安娜拿起一个木棍戳了戳柳青,柳青猛地抬起头看着我说道:“老公柳青打我。”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柳红,可我也不能一直捆着她,毕竟给这种病人正常的情况下捆起来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我一边解绳子一边说道:“我给你解开绳子,你可要乖乖的,可以吗?” 柳红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我继续解绳子,随口问道:“那柳红啊,你刚才去哪了?听安娜说你一回来就被主人格的青姐打晕了。” 柳红眼圈儿通红的诉苦道:“我哪知道啊,柳青就是泼妇。她就爱欺负我这种弱女子。” 我心说:“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婆娘坏得狠。” 柳红先是有些心虚的看向我,之后她被我看得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哎,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和柳青谁是泼妇必须选一个。说!” 我被她这操作气笑了,柳青柳红本来就是一个人身体内的两个不同的人格,可两个人格却又彼此敌对,这问题可不能回答怎么回答都是送命题。 于是我笑了笑,拿出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笑着对她说:“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柳红听我这么说,有些爽的坐下来一边打开饭盒,一边用筷子指着我说:“我警告你别想耍花样,我可不是一顿饭就可以糊弄的。” 于是我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她喝了一口嘴巴上还带着一个白圈儿,这也是柳红的显着特点,相对于柳青的洁癖,柳红在我面前总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我也见过柳红的手段,但她在我面前这个杀伐果断的御姐造型却总是像个爱撒娇的孩子。 她接过我递过来的纸巾,往桌子上一放,噘着嘴说道:“用嘴。” 安娜白了柳红一眼,随后催促道:“快擦吧,武大善人。” 我挠了挠头傻笑道:“嘴巴多脏啊,我抽了半天烟臭的很。” 柳红撅起嘴,说:“我不管,我就要你帮我擦嘴。” 安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说道:“柳红,你别得寸进尺哦。” “柳红,别闹了。”我看着柳红,笑着说道。 柳红看着我,说:“人家只是想让你帮我擦嘴嘛,你又不是没擦过。” 安娜把手里的面包塞进嘴里,说:“行行行行行行,你俩腻歪吧,我吃饱了。”说完,安娜就起身离开了。 我看着柳红,却又不愿意过度苛责她,于是小声说:“你闹够了没有?” 柳红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翻着白眼说:“唉,真是无趣。” 我看柳红不闹了,于是赶紧问道:“没惹事吧,柳红。” 柳红瞪我一眼说道:“武廿无你有病吧,柳青控制这具身体的时候,你都说青姐真棒,青姐我爱你。轮到我了,你就说,柳红你没惹事吧。我。。。我就那么不靠谱?” 我点点头,啥也没说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柳红大叫道:“我给你找药去了。” 我看向她,问道:“所以庐州二院那群幸存者是被你灭的?” 柳红一听立马站起来大叫道:“他们先开枪的。” 我赶忙让她坐下安抚道:“你看看你着什么急啊。我说什么了吗?” 柳红又恢复了正常,一脸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控制这具身体杀人了,我很抱歉。但是,当时是二院的人先开枪的,我们不过是自卫而已。”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怪你。而且,你做得很好。” 柳红看着我,说:“你也这么认为?” 我点头,说:“当然。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别的选择吗?” 柳红还是不依不饶道:“那柳青还操纵左手用酒瓶子砸我。你说她是不是坏蛋。”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别这样,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柳青是一个人,我这么说你不合适。” 柳红听了以后倒在我的肩头说道:“廿无?给你商量个事呗?” 第99章 阴与阳(4) 此时的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看了看趴在我肩头的柳红,她不停地对我眨着眼睛,说实话我觉得有些慌。可还是勉强振作精神以至于别被她惊人之语吓到。 柳红嘿嘿笑着说:“老公?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然后说道:“不许让我帮你害柳青。” 柳红听到后立刻直起身来,翻了个白眼,啐道:“柳青,柳青,就知道柳青,她是你老婆,我就不是了?略略略,大笨蛋。” 我看着她对我做鬼脸的样子不由感觉一阵好笑。可她对着我扭着身体的样子也着实太嚣张了,于是我猛地一把抱住她,将她扑倒在床上。 柳红被我结结实实的吻了两下之后,问道:“老公,你刚才去军部干嘛了?” 我听到柳红这么问,也放开她说道:“基本上就是缺两个东西。” “缺什么?缺心眼还是缺德?对了,到底缺什么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柳红坏笑着调侃道。 我无奈叹道:“这也缺,那也缺。什么都缺。我被老爷子会后留下,让我去找物资。”说完我拿出一个长长的单子。 柳红笑了笑,然后坐在我腿上看着我说道:“我的方法可不太文明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去抢可凑不齐这么大的缺口。” 柳红怒了,大声嚷嚷着:“武廿无你拿我当土匪吗?” 我赶忙凑过去说道:“不是,老婆大人你想啊,抢劫肯定是要有损耗的。可我们现在是要凑齐一整个生产线。哪有这么大的仓库让我们抢啊。真要是能当土匪你觉得我是好人吗?对了,我记得过去你可是神王军的赞助人,你有没有什么秘密的物资据点之类的。” 柳红笑道:“神王军的赞助人是柳青,与我柳红有什么关系?” 我心说:“好吧,又玩梗是吧?你们逮捕鲁迅和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是吧?” 柳红努努嘴,说:“那你求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说道:“你是小孩子吗?” 柳红撅着嘴,说:“我不管,反正你不求我,我就不告诉你。”我无奈叹口气说道:“行吧,姑奶奶,求你了。” 柳红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指了指自己,说道:“亲我。”我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立刻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我,说道:“喏,这个就是,就在市郊的一处防空洞里。” 我接过地图,看了看,说道:“老婆,这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其他红点,蓝点和绿点都是什么?” 柳红笑了笑说道:“这个红点是状态未知,绿点是状态正常,蓝点就是那些地方发生了严重的渗水或者其他严重的问题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了解这么多秘密仓库的情况呢?” 柳红得意的说道:“叫妈妈!叫妈妈,我就告诉你。” 我听她这么说,可还是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问道:“你真的愿意告诉我那个方法?” 柳红很是得意的说道:“对啊,我对你还有秘密吗?快叫妈妈,我保证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快速了解这些仓库的情况的。” 我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柳青,柳红。我,武廿无,今天在这里诚恳地请求你们,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行吗?”说完,我又凑过去亲了一下。 柳红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没有诚意,你得这么说:柳红,我的好妈妈,我武廿无今天在这里恳求您告诉我快速了解这些仓库情况的方法。”我无奈道:“你……你让我怎么叫你,妈……妈妈?”柳红突然脸色变得有些认真,双手抱着我的脸说道:“武廿无,你看着我,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柳红妈妈,听到了吗?” 我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恍惚,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她儿子一般。 我咽了咽口水,随后说道:“妈……妈妈。” 柳红听到后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好大儿,真乖,真乖。” 我赶忙说道:“宝贝,你还没告诉那个方法呢。” 柳红一听我这么说,展露出她天蛾人的小翅膀说道:“天蛾人可以预知所有未来,你忘记了吗?” 我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问这种问题啊,仔细想想也知道了啊。哎呀,哎呀。自己真是。。。。。。 柳红见我懊恼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点点头,说道:“我服了。。。” 柳红笑了笑,说:“那当然,我可是智慧与美丽。。。。。”就在柳红得意的时候,她居然晕倒了过去。 此时柳青的声音从那具身体中传来:“武廿无,你能要点脸吗?喊妈都行?还对柳红那种人喊妈。” 我知道是柳青这个主人格,再次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虽然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盼着柳青早点恢复意识,可是她恢复意识的这个时间点搞得我有些尴尬。 我赶忙把她扶起来,关切地问道:“柳青,你没事吧?” 柳青揉着太阳穴,说道:“还好,只是感觉有点晕而已。” 我问道:“那,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柳青点点头,说道:“怎么不记得,我就那么被柳红那个疯子关在身体里。什么都看着,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赶忙起身问道:“媳妇,你饿不饿,我给你准备好吃的去?” 就在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柳青的声音传来:“你给我回来。” 我尴尬的笑了笑,走回来问道:“怎么了宝贝?” 柳青看了我一眼:“你刚才喊柳红妈妈,喊得很流畅啊。。。。” 我傻笑道:“我闹着玩的。” 柳青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着看了看摸。 我心说:“完了,刚才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这回柳青肯定要和我闹别扭了。” 可我却装作完全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好啊,你说,什么事?” 柳青板着脸,说道:“李哲这个人你感觉怪不怪?” 我瞬间抓住了一丝线索,然后我试着说道:“你是说他最早是张建军的人,这次对二兵团作战任务又很积极的问题吗?” 柳青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积极作战倒是好理解,如果是我改换门庭也会努力表现自己。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别害怕,也被声张。我其实,在被人用枪击中脑袋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未来的影像。你猜那是什么?” 柳青叹了口气说道:“我看到李哲在一个房间里对吕修良喊爸爸。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如果李哲,我就姑且称之为李哲吧。他如果真的是吕修良的儿子,首当其冲的就是我这个第四军的接班人这个位置不保。当然这是最轻的,大不了我离开第四军也就是了。可如果老爷子明知道李哲是自己亲生儿子,还把我推到前面。那我就是一个摆在前面的替罪羊,一旦时机合适,我就要被推到前台,扛下所有的罪责。不用说别的,单单就是张强的死这件事,我真的就够死一百次了。我一瞬间想起了一个故事,它叫“淫梦戏猴局”: 据说江南有个茶商准备开荒山种茶叶,于是他雇佣了很多的农夫来做长工,可是农夫们出工不出力。 于是忽然有一天,地里刨出了金疙瘩。茶商就想要封山,于是可是村民们根本不管不顾的拼命在荒山上挖掘。 那片荒山被村民日夜刨了一遍,可就一个人得到了一大块金子。此时的村民们虽然不甘心,却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这样茶商就得到了一个完整的,且翻好了土的茶山。可这并不是故事最精彩的地方,故事最精彩的地方,那就是第二天捡到金子的村民,却被茶商在官府告了。 试想一下县太爷会怎么想?别人都挖不到金子就你挖到了?这金子莫不是你偷了茶商的。对吧? 就在想起淫梦戏猴局这个故事一瞬间,我就被这巨大的压力搞得一阵头晕目眩。 对啊,对啊,最早我和张强都是老爷子指定的接班人。张强的死就那么被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不对,不对。还有那具焦尸,对啊那具焦尸出现的太不合理了。 我那天是要去告诉老爷子张强的死讯的,可是他却在我最尴尬的时候出现一具,为我解了围。 这说明他早就在盯着我和张强。柳青灭了张强的事情,吕修良早就知道我并不意外,可是如果往淫梦戏猴局那里想。 我和张强都是接班人本身就不合理,为了干嘛?为了火拼吗?一个接班人,首先就比两个继承人,有着更多的好处。 从权力的移交和过渡来说,一个继承人更容易树立权威,也更容易早早的适应继承人的身份。可两个继承人好处呢?也太明显了,那就是谁都做不大,都要听老爷子的指挥。谁不讨好老爷子谁就没有机会继承这个第四军。 柳青抱了抱我问道:“老公你想起了什么?” 我捂住脑袋说道:“淫梦戏猴局。。。这很有可能是淫梦戏猴局。” 柳青一听也惊了,她大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吕修良想让你当一个替死鬼或者大家的出气筒?有这么严重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看到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吕修良把我当接班人,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陶谦三让徐州,那时候陶谦有儿子还是让徐州给刘备,无非就是因为陶谦的部将杀害了曹操父亲,他害怕曹操灭了他家满门。让刘备帮忙守住徐州,如果刘备能守住,那么陶谦一家自然可以得以幸免。而刘备守不住,那么徐州之主也是刘备了,完全可以分散曹操的怒火。另一个就是淫梦戏猴局。” 柳青赶忙安慰道:“哎?陶谦三让徐州,好像和吕修良现在的情况也很像啊。他过去就因为在金陵被张建军嫉恨和畏惧才跑到庐州来。他这次把突袭金陵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你,那不就是把张建军的仇恨放在了你身上吗?” 我擦了一把冷汗说道:“现在的情况就是确认李哲是不是吕修良的儿子。” 柳青还没说话,安娜就跑进来说道:“老公咱们跟他拼了。太欺负人了。” 我摇摇头说道:“这时候谋反等于自掘坟墓。咱们打得既是大胜也是惨胜。咱们的人才刚从战场下来,根本无法再打一场大战。而且新宇和阿莉还在吕修良手上。不过我有一点琢磨不明白的那就是李哲可是吕修良硬塞给我的啊。另外柳青这个预知未来,虽然每次都能看到一些真相。但是时间一变那性质可就变了。” 我看两女都有些迷茫,于是我继续解释道:“假如末世结束了,李哲才知道吕修良是自己爸爸呢?别说是爸爸了,就连吕修良是他祖宗与咱们都没有关系。换句话李哲现在就知道吕修良是自己父亲和明天才知道吕修良是自己父亲一样是有本质差别。这样吧,咱们先探探吕修良的底。安娜你去把安新宇和阿莉接过来住几天。另外,就是柳青一定要秘密的把你的佣兵调过来接手厂区防务。我尽量把大量的人手集中起来以我作训部的名义搞个训练。李哲在咱们手里,咱们就不怕吕修良会翻脸。” 安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老公,没问题的。” 柳青也对我点点头说:“大不了咱们就走呗。” 我听着她们说的话才稍稍安下心来。 这时柳青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说道:“咱们这时候把佣兵调进来不是打草惊蛇吗?吕修良不知道咱们手里的李哲是他的儿子,但是却对咱们有提防的话。那么咱们这种行为就很容易刺激他。并且接孩子和戒严同时进行,基本就等于告诉对方你要造反了。” 柳青的话仿佛一记当头棒喝,让我一下清醒了过来。 第100章 深入调查(1) 夜幕深沉如墨,宛如一块厚重的黑色绒布,严严实实地覆盖着整座热电厂。巨大的烟囱高耸入云,源源不断地冒出滚滚白烟,与漆黑的夜空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成为了这片黑暗世界中唯一独特的色彩。 我们所在的小楼内一片寂静,唯有一盏昏黄的台灯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孤零零地伫立在角落里。那光线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隅,给这个原本阴暗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氛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仿佛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我和柳青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我们的目光偶尔交汇,但很快又各自移开,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安娜则静静地倚靠在窗边,手中摆弄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的眼神专注而犀利,透过窗户凝视着远方,似乎在观察着什么。见我们许久未再交谈,她也并未出言催促,只是继续玩弄着手中的武器,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然而,从她紧绷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同样紧张与不安。 我缓缓开口道:“我估计吕修良并不知道李哲是他的儿子。毕竟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把儿子送到我这里,对于他而言太冒险了。毕竟之前的另一个接班人张强无论怎么说也都是死在了咱们手里。再把亲儿子送过来,应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觉得,吕修良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可咱们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如果这件事一旦泄密那么咱们刚才所说的麻烦事就会立刻爆发。” 柳青接着说道:“这件事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既要保密,还要用个合理的理由看住李哲。” 安娜试探着说道:“这样也不行的,他不可能跟着咱们两个女人。而且咱们已经知道了李哲是吕修良的儿子,一定会有吕修良年轻时的很多特点。那么让他跟着廿无的话,廿无又经常去军部开会。时间一长,吕修良肯定会觉得李哲与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那事情也就麻烦了。” 柳青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很麻烦。既不能让李哲经常见到吕修良,还不能让李哲从咱们眼皮子底下逃跑。。。。难啊。” 此时安娜大喊道:“又有个好办法,直接把李哲找个由头抓了不就行了吗?” 柳青听了以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娜:“安晨曦,你疯了吧。” 安娜笑了笑说道:“刚才廿无不是说了吗,老爷子肯定不知道李哲是自己的儿子。咱们找个由头把李哲抓了还可以听听吕老爷子的态度。总比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瞎琢磨来得好吧。你们说呢?” 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与其这样在这里浪费时间,还真不如抓了再“请示”一下那位吕老爷子的意见。 柳青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廿无你怎么看?” 我点点头随后说:“目前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最优解了。咱们其实根本不用找由头,直接抓了就行。” 安娜跃跃欲试的说道:“我去,我去抓人。” 柳青也拿起了枪准备一起去抓人了。 可我却笑道:“你们去干嘛?随便找两个人逮捕他,你们俩就离远点看着。他敢拘捕那也就简单了。原本名义上就是张建军派到吕修良那里的,现在张建军和吕修良闹翻了,我派个人让他过去了解一下情况,还能比这个更加合情合理吗?就是毙了他,也没人说得出什么闲话。” 我看了看两个坏笑着的女人,随后吩咐道:“之前我就从吕老爷子那里接了组建宪兵队的任务,衣服我都筹备个七七八八了。这样吧,安娜,你选几个人穿上宪兵的衣服去抓人。这样更显得正规一些。记住理由就是,了解二兵团的相关情况。柳青你带着你手下的狙击手提前埋伏,一旦李哲拘捕,立刻击毙。” 此时电厂的另一端的食堂内,李哲正在悠闲的拿着一个橘子扔着玩儿,一次次高高抛起,又一次次稳稳接住。好像在借此消磨自己无聊的时间。 一个头顶白盔,上面赫然写着“宪兵”二字,身穿橄榄绿军装的人走了过来,说道:“李哲,李参谋是吧。我是宪兵,请您跟我走一趟吧。” 李哲瞠目结舌,说道:“宪兵?什么时候第四军有宪兵了?我要见我的上司武主任。吕修良不能这么对待我!” 他这句话让藏在暗处的安娜都惊得目瞪口呆。安娜心中暗想:“这和剧本不一样啊,他不应该指望吕修良救他吗?他怎么好像和吕修良有仇一样?难道他不知道吕修良是他的爸爸吗?” 安娜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她并未现身。 那个宪兵仍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李参谋,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哲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问道:“作训部武主任知道我要被逮捕的消息吗?” 宪兵继续耐心地回答:“我们只是请您了解情况,这与作训部无关。” 李哲一脸惊愕,说道:“你们竟然不通知武主任?我要见武主任!我哪儿也不去!” 这一突发状况,让柳青通过安娜的通讯器听得真真切切。柳青见李哲在食堂,虽然人来人往并不担心打不中,但在食堂狙杀一个参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于是,柳青连忙说道:“情况有变,各单位保持警戒,等我命令再行动。廿无,廿无,能听到吗?” 我拿起通话器说道:“我在听,你的决定很对,先稳住他再说。” 就在我们还在紧急布置抓捕任务的细节的时候,李哲却在食堂大声嚷嚷了起来:“我是二兵团派来的参谋,可我在突袭金陵的时候也卖力了。谁是你们的宪兵队长。王大林,还是张瑞峰?还是吕修良亲自下的命令逮捕我?你不说,我不走。” 宪兵有些恼怒了:“李哲,我是宪兵没有义务告诉你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只需要回答我,是否配合调查。” 李哲被宪兵唬住了,低下头说:“行,我配合调查。” 虽然李哲已经服软,可是宪兵却还是拿出手铐,给他戴上了。 李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我配合调查了,干嘛给我上手铐?我不跑!” 宪兵面无表情的说道:“例行程序,见谅。” 李哲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模样,随后调侃道:“还上脚镣吗?” 宪兵拿出对讲机说道:“立刻取一副脚镣来,嫌犯要求戴脚镣。” 李哲赶紧求饶:“别别别,误会误会你当我放屁,你当我放屁。” 宪兵押着李哲走进了准备好的面包车,李哲还被戴上了头套。李哲无奈地说道:“我去,这种不着调的设计,你们的宪兵队长是王大林吧。你们是宪兵还是绑匪啊。” 面包车快速发动向着柳青地图上的一个废弃防空洞开去。面包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着。 李哲大声嚷嚷道:“喂,你们这肯定不是去庐州市区的路。你们这是绑架。”宪兵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叫嚷。 我全程听着李哲的话,丝毫听不出他在撒谎。于是在小楼里的我,看着走回来的柳青问道:“青姐,您能不能再推测一下那个预言场景的时间呢?” 柳青摇摇头说道:“预言的随机性很强。之所以过去能预言你一些事的时间,那是咱们两个命运有着紧密的联系。至于李哲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是一个画面,根本没法断定时间。不过看样子,估计就是这段时间,时间误差不会超过两年。” 我一听这话人都麻了,心说:“我去情报的时效性,这大小姐懂不懂啊。这情报误差也太大了吧。还好我没因为这种预言就一波莽过去。” 我继续问道:“不对啊,那柳红怎么可以每天通过预言能力确定每个秘密仓库的情况呢?” 柳青听到我的问题头也不抬的放下自己的狙击步枪,说道:“因为物资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人呢,有很多命运的分支。而且算人死了还要看原因。看物,只需要结果就行了。” 吕修良独自坐在第四军指挥部的办公室中,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声偶尔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办公室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为这间宽敞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然而,吕修良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轻松和愉悦。他的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撇,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的目光在办公室内四处游走,落在了墙上挂着的地图上。地图上标注着各种复杂的线条和标记,显然是经过精心绘制而成。吕修良的目光在地图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缓缓移开,落在了桌上的一堆文件上。 他拿起一份文件,认真地阅读起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突然,他将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怒骂道:“蠢货。” 此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揉了揉已经异常疲惫的眼睛。拿起电话说道:“喂?廿无啊。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爷子,我想汇报一下关于李哲的事情。” 吕修良拿起纸笔说道:“嗯嗯,廿无你说。” 我继续说:“老爷子,我想给您说啊宪兵队的第一批人已经到位了。可他们第一个抓得人就是李哲,您觉得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当呢?” 吕修良轻松地说道:“哎,抓了就抓了呗又是你的手下。要是真有问题,毙了也不怪你。” 我继续装出有些为难的语气说道:“可是老爷子,李哲可是在突袭金陵的时候为第四军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啊。而且咱们第四军现在正在修整,部队扩充太厉害了,我担心那些对咱们有敌意的家伙们会趁机搞事。您说咱们是不是给李哲一个机会,看看他的反应呢?” 吕修良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你怎么想的?” 我用犹豫的语气说道:“老爷子,我。。。。我担心李哲真的会和金陵有关。” 吕修良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觉得李哲有问题吗?” 我赶忙说道:“老爷子,我不确定。但是,我就是觉得把李哲留在身边有点不放心。” 吕修良漫不经心的说道:“宁杀错别放过,他原本就是张建军派来的监军。现在闹僵了,那就找个理由毙了就完了。” 我有些拿不准了,难道吕修良真的不知道李哲是他儿子吗?外貌虽然有点差别,但柳青的预言还从没出过这么严重的错误呢。 我继续试探道:“老爷子,咱。。。咱总不能因为个怀疑就枪毙别人吧。影响恐怕不好啊。” 吕修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揉着眼睛说道:“廿无啊,你现在是我的接班人,我都已经开会宣布过的事情不用那么小心谨慎,都末世了,很多规矩没了,有什么事有什么想法,放心大胆的去干。错了,没关系。”我听到这话终于确认了,吕修良根本不知道李哲是自己的儿子。 我继续说道:“好的,老爷子,我会安排人对李哲进行审讯。并且对外封锁消息。” 吕修良点点头说道:“嗯,好。那就这样吧。”说完,吕修良就挂掉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心里疑惑不已。难道吕修良真的不知道李哲是自己的儿子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看来只有等到李哲招供之后才能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身边的安娜说道:“老婆,审讯不太着急,一定要加强咱们防区的戒备,避免吕修良半夜过来抢人。” 此时安娜奇怪的问道:“真的要防备吗?我感觉没这个必要吧。”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可能我这个做法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小心无大错。咱们的很多布置毕竟都只是猜测,还是小心一点好。” 安娜坏笑着看着我说道:“还是你对老爷子不放心?” 我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不放心,只是老爷子的想法很难猜。我总感觉,咱们现在的很多布置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我又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我才要防备一下。万一咱们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哎呀,你呀就是太谨慎了。你看老爷子多大岁数了。再说他都宣布你作为继承人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我被安娜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苦笑着说道:“也许吧,可能是我太多心了。” 我又对安娜说道:“你回去告诉柳青,让她加强关押李哲的防御力量,一定要把他盯紧了。” 安娜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心情沉重。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但我知道,一旦做错了选择,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吕修良和李哲的事情。 第101章 深入调查(2) 第二天凌晨四点三十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惊雷般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还没起身开门,门外的一名士兵便迫不及待地大声叫嚷道:“长官,飞行虫飞回庐州了,正在猛攻军部。军部急需增援!” 安娜闻声,也急忙从床上跃起,迅速拿起枪,同时小声地对我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等老爷子死吗?” 我不慌不忙地向她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对门外说道:“你先去吧,我马上集合队伍。” 安娜满脸怒容地瞪着我,愤愤不平地说道:“武廿无,甭管怎样,老爷子可是救了咱们的命。你难道忘了在电视塔下,你被那群武装分子困在柱子后面的事了吗?” 我赶忙在安娜耳边轻声解释道:“刚才那个士兵的汇报有些问题。” 安娜听闻,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哪里有问题?” 我拿起手枪,镇定自若地说道:“飞行虫过境时的动静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它们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咱们的电厂,直接去攻打军部呢?”说完,我打开房门,却惊异地发现门口的两个卫兵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我将卫兵的身体翻转过来,赫然发现他们的额头都被一个尖锐如利箭的蜂刺状物生生贯穿。 安娜惊恐地问道:“这……难道是咱们在金陵遇到过的变形虫干的吗?可是我记得以前的变形虫很弱鸡啊,营地周围有雄黄围成的防护圈,它们根本无法进来的。”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敌人后,才沉声道:“立刻紧急集合部队。看来有变形虫变成了我们的模样,混进了营地。” 安娜点点头说道:“我立刻去办,要不要让柳青的佣兵进入厂区协助防御?” 我点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我刚说完忽然觉不对,于是赶忙拉住安娜说话:“不行,那群变形虫就是欺负咱们人多,虽然认识但也都不太熟悉彼此。这样吧,咱们不搞紧急集合,这里新兵太多现在又是末世,大家都有点神经质,万一再让他们有了急性应激障碍(asd)那更麻烦,你告诉柳青,先查清楚佣兵那边有没有变形虫混进去。然后就紧守营门,谁去叫门就打死谁。包括你和我,天亮前也不允许去柳青那里叫门。至于咱们这边,你快速通知各个连长排长以检查内务卫生的名义进行突击检查。记住要配枪。” 安娜一听有些犹豫的问道:“老公这个命令是不是太极端了,为什么咱们去柳青那里都要被击毙?”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道:“几只变形虫对咱们这大几千人没什么威胁。可要是大量的变形虫来个里应外合恐怕就麻烦了。你快去安排各个连排的卫生检查。另外一定要告诉柳青,咱们这支部队目前没有任何人奉命前往她的那个营地,看到咱们这边过去的人,无论是谁立刻开枪。” 安娜点点头,迅速跑了出去。只见她拿起对讲机说了两句什么,不一会儿,她手下的突击队就快速集结完毕,而且还抬走了小楼门口的卫兵尸体。 我拿起电话说道:“立刻给我接军部。我要找张瑞峰副参谋长。快。” 不过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张瑞峰那个好好先生的声音:“您好,哪位啊?” 我赶忙问道:“张参谋长,刚才有人汇报军部被大量飞行虫袭击。是真的吗?” 张瑞峰笑道:“廿无啊,军部没事我就是今天值班。你那里有问题吗?” 我笑了笑说道:“我这里没事,不过刚才有人说军部遭遇飞行虫袭击,所以我赶紧来问问。” 张瑞峰笑道:“没事的,武主任。军部很安全。”通话结束,我虽然早就知道军部没事,但打个电话就可以确定总体态势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我继续给柳青的佣兵营地打电话这时候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接了电话:“喂,谁啊,赶紧说。爷爷不是你们这群参谋们消遣着玩的。” 我一听就知道是柳青手下那个大胡子老丁,于是我笑道:“老丁我陪你聊聊?” 老丁听到我的声音和见了鬼一样,大叫道:“姑爷你不是才带着一百人来我们营地吗?” 我一听就知道是被变形虫钻了空子,赶忙说道:“老丁,你见到营地里那个我立刻开枪。我根本没有让任何人去你们营地。快立刻行动。”老丁一听赶忙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我打电话的这个时间,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正把手搭在柳青的肩膀上说道:“青儿,你辛苦了我给你揉揉肩吧。” 柳青看了那个人一眼,虽然总觉得“我”怪怪的。可还是闭着眼睛让那双手给自己揉肩。柳青闭着眼嘴角泛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而此时背后的那个怪物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他脸上的皮都开始碎裂并一片片剥落下来。 那双手揉着揉着,柳青忽然感觉肩膀上有点潮湿。她疑惑的睁开眼,可是她却看到的是一张扭曲的怪物的脸,那张脸正努力张开大嘴试图一口吞下她的脑袋。 柳青脸上满是惊恐,她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枪,可是已经晚了,那个怪物的嘴已经大张着要咬下去。 于是她猛地一拳砸在这个人形怪物的小腹。然后她快速跃起,趁着那个怪物立足未稳抓住怪物的脑袋,就是一季膝撞砸在它的面门。 怪物毫无防备,被这一记膝撞砸得满脸是血,向后仰面栽倒。 柳青站起身来,从腰间抽出一柄被她锯短了的双管猎枪,只听“轰”得一声那个怪物的脑袋就好像是震碎的水球一样,炸得到处都脑浆和鲜血。 柳青甩了甩粘上血迹的头发,啐了一口说道:“呸,多大了还特么流口水。” 随后,她刚一开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老丁带着三十几个人大喊道:“大小姐,那个姑爷是假的。” 柳青笑了笑,然后指了一下里面说:“去打扫一下吧。” 电厂营区里,一场突击检查正在紧张进行。连长、排长们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集结,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安娜决定给营区进行一次彻底的“消毒”。她带着医疗兵们快速行动起来,新兵们被召集起来,站成一排,准备接受这场特殊的“洗礼”。不过这次消毒可不是闹着玩的,楼道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雄黄粉味,呛得大家直咳嗽。 安娜身穿隔离服,戴着防毒面具,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士兵。突然,一个士兵像疯了一样朝她冲过来。安娜反应迅速,她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士兵的脖子,用力压制住他的颈动脉。 士兵顿时感到一阵窒息,眼前开始模糊起来。他挣扎着,试图挣脱安娜的束缚,但安娜的手劲却越来越重。 “你还真特么嚣张!”安娜冷冷地说道。士兵咆哮着,想要反击,但无奈颈动脉被压制,他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就在这时,士兵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异变,皮肤变得干枯,身体急剧膨胀,还长出了尖锐的突刺。但安娜并未因此而惊慌,她依然紧紧压制住士兵的颈动脉,防止他逃脱。 紧接着,安娜从腰间拔出一把m500左轮手枪,瞄准怪物的脑袋,快速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子弹直接穿透了怪物的头颅的瞬间,一声巨响在楼道中炸裂,震耳欲聋。 眨眼间,怪物的头颅如同被 穿甲弹击中,瞬间爆裂了! 鲜血、碎肉和破碎的颅骨四处飞溅,洒满了整个楼道,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令人作呕。这恐怖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胆小者恐怕会当场昏厥。 第102章 深入调查(3) 翌日清晨,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洒落人间,感觉很温暖。我走在营区内的小路上仰视热电厂高耸入云的烟囱,偶尔有淡淡的烟雾从中飘散而出,与蓝天交织在一起。 营区内到处都是忙碌的士兵,到处也都能听到轰鸣的机械声。 走进热电厂的车间,一个中尉模样的人正在拿着一张早就泛黄的图纸和几个士兵在研究着。 这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也到处都是匆匆而过的小推车。 我看着这些忙碌的身影中,居然有个小孩子,他努力的扶住那个独轮车快速奔跑。 我看到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并且一颗颗汗珠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他似乎很疲惫,但还是咬紧牙关,推着那辆装满沙袋的小车。。。。 这时安娜从我身后冒了出来轻轻地拍了下我的后背,然后说道:“嘿,廿无你在干嘛呢?青姐回来了,给你做了早饭,让我叫你吃饭呢。” 我指指那个男孩说道:“不容易啊,一会儿让人给他拿点吃的过来这孩子太瘦了。” 安娜点头说道:“行,我让你的勤务兵送过来,咱们走吧。” 我拉着安娜的手继续前行,问道:“昨天晚上一共抓住几只虫子?” 安娜拿起本子看了看,随后说道:“咱们这边抓住了八只,打死一只,青姐那边把二十几只虫子都枪毙了。老公你说好好的怎么就冒出来这么多变形虫了啊,我记得滨海和庐州都没有这东西啊。” 我笑了笑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啊,我猜兴许是虫子的灾难感知在发挥作用。毕竟金陵地势低洼很容易被水淹。那些虫子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往金陵以外的地方迁徙吧。” 安娜瞪着大眼睛看向我问道:“老公你这个猜测靠谱吗?” 我双手一摊无奈的说:“这我从哪知道去?” 安娜没好气的瞪着我已经不安分的手,娇嗔:“一边去。” 我们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走进了食堂,此时柳青正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份三明治和一碗热腾腾的汤。她看到我们进来,就笑着招招手,示意我们快点过去。 我们刚一坐下,柳青就一脸严肃地说道:“老公,安娜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那群虫子似乎只是先头部队,很多虫子都在逃离金陵。我也感知了一下未来,金陵应该会被淹没。而在金陵淹没之前,我估计张建军肯定会集结重兵把咱们的庐州抢到手。并且啊,你看张建军的队伍叫二兵团。可是有了二兵团总该有个一兵团吧,你见过吗?” 我听了柳青的话一时间冷汗直冒,好家伙还冒出一兵团了?一个二兵团的几万人就够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真要是有个一兵团,那还真是要了命了。不过吧,人总不能让猜测吓死。 我勉强笑了笑说道:“是挺糟糕,先不说有没有所谓的一兵团,就一个二兵团司令张建军也够咱们喝一壶了。不过青姐,这次金陵什么时候淹有没有个准确的时间呢?咱们也好提前布置一下。” 柳青放下手里的三明治,看着我说:“我的预言只能确定在两个月内,具体是哪一天我也没办法确定。” 我叹了口气,然后对柳青说道:“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咱们现在也闲不下来了,不如趁早做好准备。” 柳青看了看我,十分认真的说:“关于吕修良的情况你怎么看,如果他真的只是和咱们玩心眼,咱们倒不如直接让选一些心腹挖出庐州地下的战备物资,直接就走。也省得跟着他去和张建军打生打死了。不过从昨天的反应来看,和李哲被抓后交代的情况来看,李哲应该不知道他的爸爸是吕修良。另外安娜也和我说了自己的分析,我觉得吕修良也不知道李哲的事。既然他们都不知道,咱们就可以初步排除吕修良玩儿那个淫梦戏猴局的可能性了。而且咱们怎么做都是把握着主动权。如果你想一劳永逸,吕修良也同意你全权处理李哲这件事了,你可以毙了他。至于其他选择无非公开与否,全看你。”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叹道:“哎,估计是我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总觉得谁都会害我。这样吧,我一会儿去一趟军部和老爷子开诚布公的谈谈。我也和他把话说开,如果他想让自己儿子上位,那以后咱们就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正好咱们也可以继续往西走。” 安娜用小勺子划拉着米粥说道:“你和老爷子好好谈,毕竟他两次救了咱们的命。王伟那次和庐州电视塔那次。” 我微笑着拍拍安娜的手说道:“放心吧,我会开诚布公的和老爷子好好谈谈的。” 和安娜、柳青告别之后,我独自一人驱车前往位于庐州市城区的新军部。军部大楼位于泸州电视塔西南位置,是一栋五层高的建筑。 大楼的四周戒备森严,站岗的士兵表情严肃,眼神坚定。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大楼,来到二楼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口站着四个卫兵,他们看到我之后立刻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齐声说:“武主任好!”我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办公室,我看到吕修良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他抬头看到我进来,微笑着说道:“廿无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我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尽力放慢语速说:“老爷子,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谈谈。” 吕修良放下手里的文件,然后有些好奇的问:“哦?什么事情啊?” 我把手上关于李哲的调查报告递了过去,然后最终下定决心说:“老爷子,关于李哲的情况我已经查清楚了。他和张建军并没有什么联系,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和您之间的关系。所以我觉得您可以考虑公开他的身份,让他接您的班。” 吕修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道:“和我有关系?还让他接我的班?凭什么啊?”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根据我的推测他很有可能是您的儿子。” 吕修良眯起眼睛看着我,随后放下老花镜,最后用关爱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说:“廿无啊,也就是你敢胡说八道。我是个绝户你不知道吗?多少年前医院就确诊的不孕不育症。而且我老伴儿也因为车祸受过伤,你不是知道的吗?怎么我就冒出一个大儿子了?而且,他是张建军派给我的。你跟我来,来。。。。来来来。” 吕老爷子拿出一张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问道:“你看看这个,像不像李哲?” 这张照片我在末世前的吕老爷子看过很多次,可我却从没认真看过。 今天再看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吕修良年轻时很秀气,李哲黝黑,吕修良年轻时候大眼睛,李哲是精明干练的小眼睛。吕修良是长脸,李哲是短脸盘。。。。 总而言之:他们两人唯二的共同点就是,都是人类男性和都是中国男性。 吕老爷子苦笑着,把照片给我凑近一些问道:“像吗?” 我摇摇头答道:“一点也不像。” 第103章 战前部署(1) 窗外,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风呼啸着,卷起路边的落叶,在空旷的街道上翻滚着。我独自一人站在军部大楼的窗前,望着这末日般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虽然刚才与老爷子的谈话似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是柳青的看到的未来景象肯定是不会错的。究竟柳青所见的未来景象,李哲对着吕修良喊爸爸是在何种情形下发生的呢?李哲的身份之秘,犹如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与真相之间。吕修良的坚定否认,也让我开始质疑自己的推断是否有误。 然而,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士兵急匆匆地冲进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报告!” 吕修良皱起眉头,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不好了,刚刚收到可靠消息,金陵的二兵团那边有大批部队正在集结,似乎是准备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 老爷子看向我命令道:“廿无,你去找王大林和张瑞峰,让他们通知所有少校以上军官,一个小时以后立刻来军部开会。” 然后吕修良又看向那个士兵问道:“王大林在哪儿呢?” 士兵立正说道:“王参谋长在指挥室。” 吕修良挥挥手示意士兵退下,随后对我说道:“廿无,你还是和我一起去找王大林。我们得尽快搞清楚二兵团到底想干什么。” 王大林所在的指挥室位于军部大楼的四层。我们走进指挥室,看到王大林正站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眉头紧锁地研究着什么。 周围还站着几名参谋,他们正在向王大林汇报着情况。当我们走进指挥室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头看向我们。王大林看到我们进来,立刻迎了上来,一脸焦急地说道:“将军,刚刚收到情报,二兵团已经在金陵城外集结可大量物资,根据我们的推测最快两周,最晚三周时间应该就会有大规模军事行动。我们必须尽快制定应对方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吕修良沉声问道:“张瑞峰在哪里?还有所有少校以上的军官都通知到了吗?” 王大林答道:“张瑞峰正在赶来,所有少校以上的军官都已经通知到了,现在应该都已经在来军部的路上了。” 吕修良点了点头,随后说:“好,那咱们就开个会,争取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还有啊,既然我定了接班人是廿无,就再让他练一练手,你也帮帮忙。” 王大林应了一声,随后开始安排人准备会议室。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一起向会议室一旁的小休息室走去。 王大林看了一眼老爷子问道:“您的意思。。。。” 老爷子笑着说:“我也老了,还能有几年好折腾啊,以后第四军的事尽量就让他安排吧。只要不涉及枪毙人的事,他都能做主。我说的这是平时,真要是上了战场。指挥权也都交给他。至于名头嘛,就是第四军代理军长吧。来穿上这套衣服。”说着他就脱下自己的那身将军制服披在我的肩上。 这衣服虽然不重,但是搭在我的肩膀上沉甸甸的。我有些不敢看老爷子的那满是欣慰的目光了,毕竟这两天还因为李哲到底是不是他儿子的事情,而琢磨着要不要和老爷子翻脸呢。 老爷子那副有力的双手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胳膊。老头儿眼里激动得几乎要流泪了,他伸出胳膊擦了擦,随后说道:“我老头子没儿子,今天就把这基业交给你了。一会儿我和那些人交代一下,你就给他们安排任务。我呢,就在这院子里养养鸡,逗逗孩子。对了,你那个好大儿可不许接走。行吧,以后我老头子就指望你养活了。” 我听着老爷子的话,真是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我听到柳青的那个预言的时候有多愤怒,现在的我就有多羞愧。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王大林和一众参谋先离开一下,随后他说道:“廿无啊,臭小子,你这次安心了吧?之前你那次突袭金陵的仗打得很好。不过吧,我给你个建议你听听?”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说道:“老爷子您说。” 老爷子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烟,缓缓开口道:“你很有脑子,执行力也强。咱就拿金陵那次来说吧。你打了二兵团主力三团的时候,顺便打了一团是对的。可是你那时候背后还有个主力二团呢。如果那时候主力二团在你背后打过来,怎么办?我知道你算着各种的时间。但这就是我要说的,你打仗全凭脑子可不行。你得多依靠这些军官们,别动不动就带着你那两个老婆去和人拼命。他们要有参与感你懂吗?” 我被老爷子说得抬不起头,低着头小声说道:“知道了,我。。。。” 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孩子啊,以后发愁的事儿多着呢。你得学会脑子要快,脚要慢,眼要亮。” 就在此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军官的声音:“报告!” 老爷子示意我不必去开门,随后说:“进来吧。” 门被打开,一名军官走了进来。他敬了个礼说道:“报告将军!第四军的所有少校以上军官已经全部到齐!” 老爷子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随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沉声说道:“喂,是我。现在马上到军部会议室开会!”说完后,老爷子挂断电话,看向我说道:“走吧,去开会。” 我们来到军部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人。第四军的少校以上军官们已经全部到齐,大家正议论纷纷。看到老爷子进来,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老爷子坐到主位上,我则坐在他的右手边,而王大林则坐在左手边。看到我坐下,周围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不过很快,大家便安静了下来。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因为金陵的二兵团最近有大动作。根据我们的情报,二兵团已经集结了大批部队,准备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这次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消息,大家也都知道武廿无是我的接班人。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咱们第四军的代理军长。下面呢,咱们就让武代军长给大家讲一下具体的安排。”我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指挥棒,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我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诸位,我们面前的形势非常严峻。金陵的二兵团已经集结了大批部队,准备对我们发动进攻。如果我们不想坐以待毙,就必须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会议室内再次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不过这一次,大家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二兵团的主力部队是第七、第九和第十二这三个主力师。这三个师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都是张建军手下的精锐部队。所以,我们不能正面硬碰硬,只能采用迂回战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会议室内再次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不过这一次,大家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我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计划,我们首先应该派出一支部队,在二兵团主力部队的侧翼进行袭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我们再派出主力部队,从侧后方对二兵团主力部队发动突袭!”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随后提高音量说道:“当然,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我们还必须做一件事!” 第104章 战前部署(2) 三个小时以后,会议结束了,军官们各自讨论着自己的任务。而我和老爷子,王大林以及几个参谋则来到了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内。 一阵“嘟嘟嘟”的敲门声传来,是会议全程都没有出现的胡春江带着王阿辉来了。 老爷子一看就哈哈笑着示意两个人坐下,随后拍着王阿辉的肩膀说道:“老兄弟,这次又要麻烦你咯。” 王阿辉笑了笑说:“虽然我不是第四军的人,但是我服老校长,我愿意给老校长帮忙。” 老爷子递过去一支烟,笑着说道:“阿辉啊,上次我就没来得及问你。几年不见你都会修直升飞机了。” 王阿辉不好意思擦了擦自己的大光头说道:“老爷子,别人不知道我,您还不知道吗?我过去被部队赶回来以前,就是您看我可怜送我去部队,那时候我就是给人家修飞机的。因为不是转业有没有什么很好的一技之长,您才留下让我当厨子,偶尔帮校工干点活儿。老校长您不用和我客气,有什么事您吩咐就行。” 老爷子笑着指了指王阿辉,打趣说:“我就说阿辉这个人有良心,你看果然如此。” 王阿辉苦笑着说:“老爷子,您别开玩笑了。您现在是将军了,又是末世,就算我会修飞机,您手底下也不缺能人。我那几十个人在您的军队面前也不够瞧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您叫我来就是给我脸。” 老爷子拍拍王阿辉的肩膀说道:“阿辉啊,老头子我也不瞒着你。最近呢,庐州就咱爷们干的最大。不过呢,最近金陵的二兵团想要跟咱们动手。庐州这些东西其实并不少。别的不说,庐州机场在咱爷们手里控制着。你看看那些飞机能不能修好,能修好老爷子我可以让你当咱的空军一把手。你要是不愿意跟咱干,一个月帮咱培训出来十几个能让飞机飞起来的人。那我能分你一半儿的飞机。” 在场的人都被老爷子的手笔惊到了,庐州作为临近金陵的另一个省会,它的飞机场里有多少飞机也只有老爷子知道。 王阿辉说道:“老爷子,我过去是陆航修直升机的。修大型飞机真的有困难。您那个机场里要是有直升机,我和我手下的弟兄都能义务给您干。但是那个大型飞机我真没碰过,修大飞机的事,我和门外汉也没啥差别。” 老爷子不停地撮着嘴唇念叨着:“这可麻烦了,末世来临前,咱们金大的航空航天学院放假了。要是有航空航天学院那帮孩子在,还能给你打打下手。” 王大林赶紧凑过去说道:“老爷子,机械工程系的孩子们可都在队伍里呢。之前咱们加入二兵团的时候不告诉张建军咱们手底下的孩子们都学啥。现在咱们这里机械工程系的孩子们多的是啊。” 老爷子一听王大林的话,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说完,他转向王大林说:“现在有多少?” 王大林伸出两根手指说:“目前能调出来的只有二百人,其余的人都在廿无的电厂和自来水厂检修设备培训流民当工人呢。如果停止所有项目让机械工程系全员集合,能有五百多人。” 王阿辉赶忙摆手说道:“用不了那么多,用不了那么多,好家伙老爷子您这家底真是太厚了。” 老爷子笑着看了看王阿辉说:“阿辉啊,老爷子手里可都是宝贝。要不要跟着老头子我搏个富贵?”王阿辉点头,随后意识到不对,赶忙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老爷子一看满是褶皱的脸上一下子就乐开了花,他对我们说道:“咱们第四军,我看就阿辉敬得军礼最有模有样儿。行了,咱们去机场看看飞机吧。” 我们一行人出了军部大门,一辆吉普车就停在那里。司机是个头戴钢盔,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他看到老爷子后立刻跳下车,立正向老爷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将军!”老爷子冲他点点头,然后对我们说:“走吧,咱们上车,看飞机去。”说完,就率先钻进了吉普车。我们几个人也紧跟着上了车。 司机发动汽车,吉普车一溜烟地驶离了军部大院。庐州机场位于城郊,距离军部只有十几公里。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到达了机场。机场的跑道上停着几架军用运输机,飞机的机身上涂着我们第四军的“盾形”军徽。老爷子带着我们下了车,然后径直朝着一架军用运输机走去。 机场的守卫看到老爷子后,立刻向他敬了个礼。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大踏步地向前走。王阿辉和他的人也紧随其后。 我们来到一架运输机前,老爷子抬头看了看机身上的编号,然后对吉普车的司机说道:“小黄,去拿些工具来。” 吉普车的司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老爷子围着飞机转了一圈,随后又伸手拍了拍机身。最后,他转过身,对王阿辉说道:“阿辉啊,怎么样?能修吗?” 王阿辉绕着飞机走了一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说道:“老爷子,这个飞机的机型我还真没见过。不过从外观上来看,应该是前苏联生产的伊尔-76运输机。这种飞机的设计寿命在二十五年左右,目前服役时间普遍在十年左右,性能还是非常可靠的。” 老爷子听完后,又问道:“那它的维护情况怎么样?” 王阿辉指着飞机的机翼说道:“飞机的机翼和发动机都没有问题,不过机身上的铆钉有些松动,需要进行加固处理。另外,飞机的起落架也有些老化,需要进行更换。” 老爷子点点头说道:“那好,你先让人把飞机的起落架更换一下,然后再把铆钉都加固一下。至于机身上的锈蚀问题,我会让飞机制造厂的人来处理。” 王阿辉点点头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老爷子又叮嘱道:“还有,不要损坏机身上的涂装。” 王阿辉说:“请老爷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王阿辉说:“好了,既然问题不大,那就带着你的兄弟们先开始吧。我明天就让咱们第四军的王大林参谋长把你需要的一切都送过来。我还有点事,就先不陪你了。阿辉,好好干。”随后,老爷子把我拉了过来说道:“廿无是我的接班人,你们也是老交情了。你好好干,我们爷们儿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王阿辉开心的点了点头,就和他的人立刻行动起来。 第105章 战前部署(3) 吉普车缓缓驶离了机场,在夕阳的余晖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我和老爷子坐在同一辆车内,车厢内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此时的老爷子面色凝重,他点起一根烟,那烟圈在车内袅袅升起,仿佛是他内心的愁绪在翻涌。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在不停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枯叶,无力却又倔强。我试探性地问道:“老爷子,您没事吧?”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关切地问道:“要不您先休息一下?” 老爷子摆摆手,说道:“不用,一会儿就到了。”说完,他就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吉普车如同一条穿梭在时光隧道中的巨兽,带着我们驶向未知的未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路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仿佛是命运之神在为我们指引方向。 很快,吉普车驶进了第四军的军营。军营内,沙尘弥漫,防御工事林立,士兵们神情严肃而紧张地在岗位上戒备。我们下车后,老爷子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向军部那座坚如堡垒的建筑,我跟着这个老人,看着孤独而坚毅的背影。 办公室内,王大林早已等候多时。他看到我们进来,立刻迎了上来,笑容中带着一丝紧张。他向老爷子敬了个礼,说道:“将军,您回来了。” 老爷子点点头,坐在沙发上。他伸出手,王大林立刻会意地递上烟盒和打火机。那火焰在老爷子的眼中跳跃,仿佛是他内心的热情在燃烧。 王大林坐在老爷子身边,关切地问道:“将军,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大林啊,我问你一个问题。” 王大林立刻凑过去说:“您说。” 老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你同意我把第四军交给廿无吗?” “哎哟,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啊。我当然同意了。”王大林看了一眼我,紧张地连连擦汗。 老爷子指了指我,对王大林叹了口气说:“那好,我可就说正事了。廿无是个孤儿,过去心思就重,我把第四军交给他是因为他打仗挺聪明反应快。战场上有个突发状况能又快有准的下达命令。可是吧,这种人一般有个毛病,就是不听劝。就会凭着一双眼睛看。作为个长官那哪行呢?一开始我想着张强和他关系好,能帮个忙,结果张强当了叛徒让廿无的小老婆柳青弄死了。”老爷子说完,接过王大林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是我的老兄弟老伙计了,我看你说话,他还是听的。凡事帮他掌掌眼走走心。行吗?” 王大林感觉自己眼眶有些发热,可看了看我,还是犹豫着说道:“将军,武军长聪明能干,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说完这句话,王大林的头低低地垂了下去,不敢再看老爷子的眼睛。 老爷子点点头,将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你的立场问题,你放心我会和廿无说清楚的。” 王大林赶忙摆手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摆摆手说:“你放心,廿无不是个小气的人,不会和你计较的。” 王大林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老爷子打断了:“大林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不求你们都能和廿无处得和亲兄弟似的。只要你们能尽心尽力地辅佐他,把第四军带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大林听着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使劲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将军,您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辅佐武军长把第四军带好的。” 老爷子看着王大林,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大林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他拍了拍王大林的肩膀,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个小时,老爷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会儿醒了,看到我还站在那里。 此时的老爷子已经恢复了精神,看到我还和杵在那里,他眼睛一瞪大叫道:“杵在那里干嘛?老子还没死呢!滚滚滚滚滚滚!去忙你的,老子知道怎么做!” 我小声说道:“嗯,我就在隔壁,有需要您喊我。”老爷子不耐烦地挥手,随后开始自己换衣服。 我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办公室。在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 回到隔壁办公室,柳青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老公,这次去军部顺利吗?收到请回复。”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老爷子把第四军交给我了。老爷子最近看起来状态不算是很好,总觉得他很疲惫,手还总是抖。” 柳青一听说道:“所以他让你当第四军军长了?”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是啊,还感觉我有点刚愎自用,安排了王大林辅佐我。” 柳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所以我老公也是个将军了?” 我拿着对讲机说:“当不当将军的无所谓,反正这次去军部很顺利。老爷子很痛快的把一切都交给我了,不过吧,我总觉得老爷子有些不对劲。” 柳青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带着些许的困惑:“怎么不对劲了?” 我沉吟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就感觉他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而且他对王大林有点太客气了,要知道过去老爷子可没对王大林这么客气过。” 柳青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因为老了,老爷子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柳青的想法提醒了我,我连忙说道:“有可能啊,今天老爷子抽烟的手一直抖,说话也比过去慢了不少。不过今天听他骂人还挺有劲儿的。但愿没事吧。” 柳青听到这里笑着说道:“是啊,哪个老头儿还没点儿怪脾气呢?没事的,放心吧。” 我叹了口气说:“但愿老爷子能好起来吧,我可不想刚接手四军,就遇到什么麻烦事儿。” 我和柳青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面偶尔也有安娜的问东问西。过了好一会儿,一阵敲门声传来,我看了看表才知道已经聊了一个多钟头了。于是赶忙说道:“两位老婆,咱不能聊了,一会儿还得和这边的参谋们了解点儿情况。”她们说了声好,就结束了通话。 我打开门,看到赵丽丽一身军装站在门口,她很是熟练的敬了个礼,说道:“军长,值班参谋向您汇报,人都来了。正在会议室等着呢,您看您现在有空儿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好,你先去会议室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我转身回到办公室,随后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然后将纸条放进上衣的口袋里。随后我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会议室在三楼的尽头,那里有个巨大的会议室,平时是用来开会的。 我推门进去,里面的气氛很严肃,里面的十几个参谋穿着军装整齐地坐在会议桌边。看到我进来,都齐刷刷地站起来敬礼。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坐到会议桌的最前端。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我是武廿无。从今天起,我将担任第四军的代理军长。希望大家能够积极配合我的工作,共同把第四军的工作做好。”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掌声,我点了点头说道:“首先,我想了解一下第四军的基本情况。请参谋长先介绍一下吧。” 这个原本不大的会议室里,此刻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大林的身上,而我则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王大林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首先我要介绍一下我们第四军的情况。我们第四军目前有四个师,分别是第四师、第五师、第八师和第十四师。其中,第四师和第八师是主力师,战斗力很强;第五师和第十四师是辅助师,主要负责后勤保障和支援工作。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个直属部队,那就是警卫连。警卫连主要负责保护军部安全,战斗力也不弱。”听到这里,我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好,请王参谋长继续说。” 第106章 迷题(1) 王大林给我这个新任军长的汇报持续了两个小时,从第四军的编制、人员构成、武器装备到训练情况、后勤保障,王大林都事无巨细地进行了汇报。 汇报结束后,王大林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随后说道:“目前,我们第四军的主要任务就是确保庐州的安全,并配合其他部队共同抗击二兵团的进犯。不过,由于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部队的战斗力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因此,我希望各位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能够更加努力,尽快恢复部队的战斗力。” 听到这里,我点了点头说道:“好,王参谋长的话我会认真考虑。”说完,我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站起身,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今天辛苦大家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七点钟在这里集合,我们一起去视察各个师。”众人纷纷起身敬礼,随后离开了会议室。 我留下王大林,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问道:“武军长怎么了?” 我先给王大林点上一支烟,然后等他放松下来,递给他我写着名字的纸条问道:“参谋长您看看这几个人,您有印象吗?” 他把纸条对着台灯高高举起来,借助耷拉在鼻梁上的一副老花镜仔细的辨认着。他看完以后问道:“这几个人怎么了?” 我试探着说:“这是从几只变形虫的身上搜出来的。我在我过去的防区,也就是电厂,自来水厂,还有水库都问了,没有这几个人。可我就是觉得这几个名字很熟悉。” 王大林笑道:“你逗我?虫子会写字?还认识这几个人?” 我一听觉得有门儿于是问道:“您知道这是谁吗?” 王大林忽然大叫:“卧槽,卧槽,有人造核弹,这几个教授是咱们过去金陵大学搞核工程的。末世爆发前,我和老校长到处都联系不上他们,还以为不是死了就是被保护起来了,要不然就是在经营什么项目。你这么一说,很显然他们根本就没搞项目,更没有被人保护起来。廿无你听我的赶紧去找老爷子,这事儿太大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大林问道:“等会儿,等会儿,参谋长别开玩笑了。这几个人能搞出核弹吗?这不都该是大工程吗?” 王大林似乎已经到了情绪爆发的边缘,他脸上的肥肉都在抖着,可还是勉强说道:“廿无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几个人行不行。可你那张纸条上这几个人的名字是按顺序排列的,这几个人涉及到核弹不同的流程,从铀提炼,到铀浓缩,以及武器定型,还有一系列步骤。其实我也不懂,过去那几个人是好朋友,他们有一次和我吹牛,说是他们几个人加起来就是一套核弹生产的流程。快去叫老爷子起来吧,别睡了。” 我就那么被推着去找老爷子。我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现在变形虫不吃人,开始研究核武器了?不对啊核武器的研发需要大量的电力和能源,哪怕是末世前也没听说哪个国家能造出来。 我一边想着一边敲响了老爷子办公室的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老爷子的声音:“进。” 我推开门发现老爷子根本没睡,他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钢笔,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文件。看到我进来,他抬起头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一脸严肃地说道:“老爷子,您看这几个名字。” 老爷子一看就说:“这不是咱们金大过去的几个教授吗?你从哪抄来的名字?你不该认识他们啊。” 我凑近说道:“前几天我防守的电厂那边闹变形虫。”老爷子一听坐了起来:“金陵那种变形虫?”我点点头说:“是啊,您听我说。我们抓了一些变形虫。从它们身上搜查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有个纸条,上面还写着名字。我看着眼熟所以我就到处问,今天参谋长告诉我,这几个都是搞核工程的。” 老爷子听了坐起身来说道:“对啊,这几个人都很重要。可在金陵的时候我觉得那群虫子都傻乎乎的啊,一个小女生一把雄黄粉,直接就打得嗷嗷叫。” 我赶忙说道:“这次虫子们好像觉得金陵要淹了往外迁徙呢。而且袭击我们营地吗柳青营地的变形虫明显比过去的虫子聪明,它们甚至能变成我的模样想要趁着柳青不注意,把柳青吃了。” 老爷子撇撇嘴然后搓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事不简单,可问题是找到这几个人根本也造不出核弹啊。这是末世,咱就说不是末世也不是几个人就能搞出的核弹啊。那是国家级的大工程用到的电力就不是我一个小数目。变形虫都会说话,审讯的结果怎么样?” 我一脸愁苦的说:“虫子的集体意识您又不是不知道,蚂蚁,蜜蜂啊,还有这类的变形虫,只要是群居的虫子,基本上涉及到集体利益的时候都是不要命的。” 老爷子站起来说道:“廿无啊,这事着急但也不是现在办的事,这是末世没有地方有那么多电,更没有地方提炼那么高纯度的铀和钚。还有精密的机械加工。现在这种东西很难搞到。另外,那几个人只是搞核弹的,这玩意可不是单打独斗就能造出来的。技术是一方面,在末世,生产核弹的工厂更是关键。没有国家层面的支持,核弹这种东西是不可能造出来的。那群虫子抓这几个人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它们敢到你们的军营里捣乱,肯定是觉得你把这几个人藏起来了。行了,你赶紧睡觉去吧。这根本不是一两天的事,就是虫子们真造核弹也根本没法瞒得住人就那个惊人的电力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总而言之,有空就找找没空就算了。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估计够你忙的。” 我看老爷子想要送客,于是赶忙问道:“老爷子你看啊,张建军的部队叫二兵团,我仔细想了想,在金陵的紫金山公园的那个地堡下头一次见到张建军的时候的事情。是您领我见到他的,他话里话外,还暗示他们有其他的援军。自己是先头部队,还要完全占领金陵。还说有什么气象学家观测,金陵不会淹没之类的鬼话。您过去和张建军有什么交情吗?他如果是二兵团,他们的一兵团在哪呢?而且他的武器弹药从哪来的呢?咱们击败楚天以后,二兵团的张建军直接就出现了。而且您也说了那个地堡里的难民有很多都是衣着不凡的人。张建军和二兵团到底怎么回事?您能给我说说吗?” 老爷子忽然一瞬间流露出一抹怪异的笑,他指了指我大笑道:“哈哈哈。。。咳咳咳。。。你这个臭小子啥都想知道。。。。” 我赶忙给他拍后背,让他缓缓。老爷子说道:“原本以为要带到棺材里的。行,那我就和你聊聊?” 我赶忙点头说:“好啊,要不然打生打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呢。” 老爷子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张建军,其实是我发小。我和王大林还有张建军,这三个南方人都叫了北方人经常叫的名字你说怪不怪?吕修良,王大林,张建军,很粗犷吧,还有张大花。” 这几句话直接就把我的脑袋弄炸了,等等,等等,怎么又有张大花的事了?我还是先听老爷子讲吧。 老爷子笑着看向我,问:“廿无啊,你也是接触过很多人的。你品品,这几个名字最像是哪里人啊?”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真要是细说,我得多说两句。” 老爷子点头示意我不用客气。 我于是说道:“您从楚天的威胁下保住我们的时候您就说,楚天吃不动您。估计就是您觉得可以联系张建军的二兵团?” 老爷子听了猛地眉毛一抖,随后拿起一杯茶继续喝着。 我猜这是猜对了,于是说:“既然您把王大林说出来了,那么按照年龄来说,王大林应该是您和张建军的小老弟。而您又说了张大花,肯定不只是因为张大花作为金大的学生会主席,您作为老校长那么简单,更不是楚天的前女友这个身份。而且我看了张强的心理治疗记录,第一份就是楚天,第二份就是张大花。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金大数万人的大学,张强虽然给人开错了药,还是很大的剂量一下那时候的利培酮一天两次一次两片,一个学校几万人,一天就是大几万片的消耗。更别说是吃饭。您别给我说就柳青一个人赞助的。” 老爷子一瞬间惊了一下,可还是笑着吹茶水的浮起来的沫子。 我接着补充道:“你们有更大的赞助人,我见过柳青的爸爸。” 这句话一下就把老爷子惊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目瞪口呆地说道:“你见过那位?” 我点点头说道:“我见过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那是个金色的巨人,他因为某个预言杀死了我和柳青所有的孩子。所以我猜测,你们更主要的赞助人应该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仆人。应该不是其他的眷属。否则就不会允许柳青站在前台了。” 我看了看老爷子惶恐不安的样子,知道又猜对了。 我最后说道:“结合您和张建军以及王大林这三个名字,我猜你们的父母应该是在上世纪的下乡运动中去了东北的众多林场中的某一个林场,生下的你们吧。至于张强应该是和张建军有些亲属关系吧。要不然,张强一直是以您忠心手下的身份出现。如果他和张建军没点关系,张建军会相信他真的叛变?” 老爷子笑着看向我说道:“小王八蛋,你还真特么灵,一点就透。我和张建国,张建军,张少华三兄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的父母都是金陵的知青都分到东北的几个林场。我们四个的父母又正好在一个林场,王大林的爸爸也是在那里改造,我们都上林场的学校上高中的时候,王大林还是个小娃娃。我和张家老二张建军一般大也最要好。张强是张家老三,张少华的儿子。所以张强就是张建军的侄儿。我们是给奈亚拉托提普手下的人做事,但是我不能说。你问柳青也没用,她不会知道多少。不过我可以给你保证的是,只有二兵团没有什么一兵团。张建军就爱吹牛,他给自己的队伍叫二兵团,就是为了让人们瞎猜。” 第107章 迷题(2) 我离开老爷子的办公室时,已经是深夜的十二点。军部大楼的灯火早已熄灭,只有设备发出的“嘀嘀嘀”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 我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我脑子里回忆着我和老爷子最后的对话:我问他张大花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张家子弟,可老爷子只是让我自己去问张大花。 聊了那么久,我就只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们只有二兵团一个敌人,更多的还是一团乱麻。 我就那么漫无目的的来回溜达,来到了三号车的跟前的时候已经是12点35分,张大花还在清理着这辆车的发动机。 此时的张大花并没有戴着防毒面具,月光映照着她那张一丝不苟的脸庞,她五官端正且富有柔美的曲线。很多人都说男人认真做事很有吸引力,其实此时的张大花更为漂亮。原本就清秀的五官,已经那专注的目光看得我不由有些痴了。 然而,人是不可能贪婪到把一切的美好,都纳入囊中的。 我轻咳两声走过去,问道:“大花啊,还在给汽车做维护啊?” 张大花听到我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赶忙想要戴上了她那个闷热的防毒面具。 我知道她是在遮盖脸上被纹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我就那么看着张大花手忙脚乱的戴着防毒面具。她一边戴一边说道:“长官我不知道您来了,不好意思。” 我笑了笑说:“大花,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就别戴着那个防毒面具了。戴那玩意儿也太热了吧。”张大花听到我的话,停下了动作,她对我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是在问“我这个样子你不害怕吗?” 我对她笑了笑说:“在晚上你的脸上被刺上去的那些字一点也不明显,不仔细去看是看不清的。” 张大花听我这么说,也放下了自己的双手,而后张大花听到我的话,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双手,最后小心翼翼地朝我这边迈了两步就停下了。 张大花低着头不停的搓着手说:“你不怕我脸上的字?” 我听到她这么说不由笑出声来,随后说道:“你啊,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脸上那些字。咱们都那么熟了。以后在我面前不用戴那个面具了。我。。。” “那怎么行,必须戴着!”张大花突然大喊一声,把我和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此时的她有些羞赧地继续说道:“很丑的,不行。”说完她慌忙开始戴那个防毒面具。 我继续说道:“要不明天白天我领着你去那些流民的物资交换市场,买个不那么厚的面具?” 张大花一听紧张了起来,她此时还没有戴好面具听我这么一说,手上一抖那个沉重的防毒面具掉了下来。 她赶紧蹲下去捡起面具,可是面具的镜片已经摔坏了,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白色裂纹。 张大花看到这个防毒面具坏掉了,“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我一看自己惹祸了,赶忙跑进三号车内,拿出一个备用的防毒面具,蹲下来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你看我又给你拿了一个新的。” 张大花擦擦眼泪随后嘟着嘴看向我,随后口气一下暧昧了起来。 我赶紧打断这个进程,说道:“大花,不伤心了吧。那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我就起身要跑。 张大花低着头,双手紧握,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什么。突然,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大喊道:“你给我回来!否则我弄死你。” “武廿无……我……”张大花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闪烁不定,她鼓足了勇气,想要说出心中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咽了回去。 我被张大花的气势吓得一愣,于是试着问道:“大花啊,怎么了?” “不对,你……”她试图换个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但嘴唇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最终,她恶狠狠地胡说了一句:“你给我买个面具,老娘我要金的。”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和羞涩。但那双湿润的眼眸中,却透露出无尽的期待和失落。 说完以后她懊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看也不再看我一眼,说道:“你。。。你走吧。” 我往前走了几步,张大花一下子就警觉地跳了起来说道:“你干嘛?” 此时我距离她很近,月光下,张大花脸上的字若隐若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自卑也有期待。她低着头,不停地搓着手,仿佛在为自己的勇气打气。 我赶忙解释道:“刚才我给你着急拿面具我的笔记本落在车里了,我去拿一下本。” 张大花看着我越走越近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走到我面前,可还是一闪身让开了路。 我看了一眼她漂亮的身段和她害羞的样子,我哼着小曲:“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朵花,一呀一朵花,一朵花儿似红霞,十七八岁的好年华,像一朵花儿一样,哎呀十七八呀一朵花,一朵花儿,一朵花。” 张大花大叫道:“真特么难听,闭嘴,滚!” 我拿出副驾位储物箱里的笔记本,看到张大花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暗自有些好笑。 但我还是假装无辜地说道:“怎么了,大花?” “滚!”张大花头也不抬地再次说道。 “好嘞!”我爽快地回答道,随后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躺在床上一睁眼已经天亮了。 窗外,士兵们已经开始了忙碌的工作,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慌忙说道:“进。” 此时王大林笑着看向我说道:“廿无,有个好消息,要听一下吗?” 我笑着看向王大林说道:“这时候还有好消息?” 王大林得意戴上了他的墨镜,挺着肚子说道:“你小子还是那么没大没小。” 我赶忙起身说道:“参谋长您坐,有什么好消息?” 王大林把手往腰带上一插,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沙发上得意的对我说:“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内线回报,有几个精神不正常的二兵团士兵,把张建军的军火库给炸了。炸死了二百多人呢。” 我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参谋长您仔细说说。” 王大林摇摇头说道:“这事儿具体情况,别说我不知道,就是张建军也在查呢。初步可以确定的是几个二兵团的士兵不满意自己被分到敢死队。于是想要离开部队,然后又被张建军的人抓回去了,一顿毒打。再然后呢那几个人越陷越气,就溜达到了军火库。正好赶上军火库的守卫换班。他们原本打算偷几把枪继续逃跑。可是被换班的警卫堵在里面了。他们一琢磨,里外里也是个死,几个人死,不如大家都死。所以就安装了炸药军火库引爆了。” 我惊讶地问道:“有准儿吗?” 王大林笑道:“你不知道那爆炸声让当时整个金陵都听到了,根本瞒不住人。” 我叹了口气说:“张建军完了,二兵团的威信彻底没有了。估计原本让他们压得抬不起头的天王军和野狼兵团肯定要痛打落水狗了。金陵又要乱了。” 王大林冷哼道:“活该,那就不是个好东西。廿无你也别操心了,老爷子让你给大家放个假休息一下。我这不就过来求你这个大军长开个恩,让大家歇歇?” 我赶忙说道:“您这是骂我,行,我同意了。您安排大家轮流放假,但是警戒的兵力不能少,咱们要提防张建军怀疑是咱们的干的,跟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王大林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还有什么要安排或者嘱咐的吗?” 我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想问一下现在金价多少?顶多少大米或者小米?您也知道,现在末世了,没人用钱了,都是大米小米一类的东西在流通交换。” 王大林笑了笑说道:“都说太平古董,乱世黄金,可你看现在的米面才是硬通货,目前咱们第四军还有点工厂需要黄金。所以收购价是二斤米,700克金。外边基本上都是一斤米,一斤金。毕竟吃不饱饭说啥都是个扯。” 我点点头心说:“好家伙,原来黄金这么不值钱了啊。一个士兵一个月管饭,还给二斤米。我当作训部主任的时候一个月是200斤米,现在刚被老爷子安排了第四军的军长怎么也得有300斤米吧。” 于是我问道:“参谋长,你知道我的工资是一个月多少米吗?” 王大林想也不想随后答道:“四百斤米,腊肉二十斤,红薯,蔬菜各三十斤。你想预支工资吗?” 我继续问道:“您认识好的手艺人吗?我一个朋友需要个黄金面具。你帮我算一下吧。” 王大林嘿嘿一笑比出一个“八”,随后说道:“估计得要你八斤米。或者要你十几斤玉米面。”我一听觉得张大花要个黄金面具似乎也就那么回事了。毕竟一个月有四百斤米的工资呢,这还不够一天的工资。8斤大米一个黄金面具,这个价格是真的很便宜了,于是我带着两个警卫员,去找张大花。 毕竟我可不是爽文男主可不想遇到小混混再去装逼打脸。 我找到张大花的时候,她戴着防毒面具蹲在地上抽烟,过滤嘴已经被她拧了下来。 她看到我来了,赶忙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然后站起来向我敬了一个礼。她的眼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我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张大花,哪里不舒服吗?” 张大花立刻把脸转到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眼泪。 “没事,”她摇摇头,轻声回答。 “别骗我了,”我盯着她,认真地说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是哽咽了一会儿就问道:“去哪?我送你。” 我拿手里的本子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你这个傻丫头,昨天晚上不是还跟我要黄金面具呢,今天就忘了吗?走,咱们去找人做个黄金面具去。” 张大花不可思议地看向我说道:“你真给我买个黄金面具啊?” 我笑了笑说道:“走吧,都等你开车呢。” 半小时后,我们抵达庐州城南的交易市场。这是个流民交换物资的地方,每个人面容憔悴,如菜色一般,但都手持刀枪,声嘶力竭地叫卖着。 有人扛着一笼子狗,扯着嗓子高喊:“好狗啊,好狗啊,五斤米一只,快来拿走!” 还有人大声叫嚷:“大姑娘,大姑娘,有没有上好的大姑娘?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更有人手持耀眼的金条,声如洪钟:“金条,金条,纯金的嘞!” 张大花低声对我说:“这要是在末世前,谁这么卖金子,估计早就被抢得连渣都不剩了。” 我微微一笑,看向那个卖金子的小贩,轻声对张大花说:“你怎么知道他的金子不是抢来的呢?” 张大花瞧了瞧那小贩的模样,一脸凶相,胳膊上刺龙画虎,他举着大喇叭喊道:“纯金,纯金,大家看看,这可是从过去有钱人手里抢来的大金条啊!” 张大花小声问道:“军长,这人竟敢公开喊卖抢来的金子?要不咱们把他抓起来吧?” 我苦笑一声,无奈地说:“末世之中,谁又能是真正的好人呢?咱们要是把他抓了,人们就会说第四军抢金子了。到时候,就没人敢来咱们这里交易了。咱们的工厂还需要收购黄金呢,这时候抓了他们,就真的没人敢给咱们送黄金了。” 张大花点点头,不再说话,我们继续前行,在一个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这个摊位很普通,上面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衣服、食物、枪支弹药等等,但都不是什么好货。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凌乱,衣服破旧,脸上还带着些伤痕。 她的摊位前坐着几个流民,正在讨价还价,似乎对这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我和张大花走过去,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 她看到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 \"哦,几位军官,需要什么?\" 张大花说道:“我们想买黄金打点东西。”女人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金条说道:“两位看看这都是末世前家里省吃俭用买来的理财产品。纯度没得说。”她一边说,一边拿起金条狠狠地咬了一口给我们看牙印儿。 我被这卖萝卜一样,卖金条的女人整傻了。接过一条金条,用手掂了掂,分量十足,于是我说道:“怎么卖的?” 女人开心的说道:“我这个金子好,我也不多要,这么一大把金条换您一袋50斤的大米行吗?” 我笑道:“我要那么多干嘛用啊。” 那个女人立刻开启了嘴炮模式说道:“一看您就是英俊潇洒器宇不凡,您家里肯定有很多漂亮的太太小姐。您买回去做首饰啊。” 警卫员凑过去呵斥:“别胡说,这是咱们第四军的军长。” 女人立刻把嘴巴捂住说道:“哎呀,军长大人,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您是好官,大官。你买黄金给你家人,不,给部队里做东西。” 女人说着露出讨好的笑容,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黑黢黢的本子递了过来说道:“您看看,这是做工具,这是防毒面具,这是防护服。您可以随便看。” 我翻开本子一看,里面的东西写得清清楚楚,全是制作防毒面具以及防护服的流程和所需材料。我抬头看了看女人,问道:“这些是你自己做的?” 女人连忙点头说道:“对呀,对呀,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为了写这个本子。我以前的先生还把我打了个半死呢。” 第108章 迷题(3) 张大花凑过去,可是那个女人一见到张大花的防毒面具,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她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面具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张大花尴尬地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姐,您别害怕,我脸上有伤是用来遮丑的。我不会害人的。” 那个女人微微定了定神,好奇地问道:“您想要问些什么呢?” 张大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大姐,附近有没有什么手艺高超的工匠呢?我想找个师傅做个特别的东西。” 女人眨了眨眼,好奇地问:“您想做什么特别的东西呢?” 张大花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激动地说:“我想要一个黄金面具,那种闪闪发亮的,看起来非常漂亮的那种。” 女人似乎被张大花的话震惊了,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她看着张大花,又看了看我,然后试探着说道:“那个……黄金面具可不是一般的工艺品,加工费是相当贵的。您看,得是这个数。” 女人说着,伸出手指比出了一个“九”的手势。 张大花一听,瞪大了眼睛,惊叫道:“末世了,饭都吃不饱,谁还有闲钱去弄金子啊!一般人都是吃变异草籽度日,九斤精米?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真的就是这个价,您可以去问问别人,我绝对没有跟您开玩笑。” 我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精米,大概六七斤的样子。女人一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这位长官真是大方。您这是……” 我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大姐,您这里有没有好的工匠的联系地址?我想找他们谈谈。” 女人听后,连忙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一串名字和地址。她递给我,说道:“您看看,这些都是我认识的工匠,手艺都挺好的。” 张大花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太贵了,太贵了,这个价格简直是要抢钱啊!” 女人笑着接过那一小袋精米,对张大花说道:“您看,您真是找了个好长官,这么又知冷热又体贴下属的人可不多见啊。” 警卫员小张和小刘听了这话,只能装作没听到,抬头望了望天。 我拿起一个小板凳坐下,好奇地问道:“大姐,最近金价跌得很厉害吗?” 女人叹了口气,说道:“全城只有你们第四军手里的工厂还能正常运作,没有工厂,末世里谁还会要黄金呢?金子现在一毛钱都不值了。您看,您那里缺人吗?我们这些人手艺再好,也架不住没活儿啊。” 我玩味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大姐,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当兵吗?” 女人急切地说道:“我就为了你们第四军的那口白米饭。我吃变异草籽都快吃吐了。您让我去您那里干什么都行,给个机会赏我口饭吃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姐,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就算我能做主,人员调配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样吧,我看您做防毒面具的手艺还不错,您给我写张纸条,抽空您拿着您做的防毒面具和隔离服去找我们军部的赵丽丽赵参谋看看。如果她的手艺过关,我们可以长期合作。但前提是,您的东西质量得过关才行。” 女人听后,立刻点头哈腰地递过来钢笔和打印纸,说道:“好好好,请您留个墨宝。” 我接过纸笔,熟练地写下:“赵丽丽亲启,今市场偶遇匠人,其防毒面具与隔离服手艺颇佳,望仔细查看。武廿无。” 女人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然后她向身后招了招手,喊道:“老公,快过来!给这几位长官打个折。” 一个满脸胡茬,身材瘦小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听也顿时喜上眉梢,说道:“长官,您别客气,您说说这末世里那些金条之类的东西算什么啊。能顶吃还是能顶喝呢?您抬举我们才给了我们这机会,您拿走别客气。您就当给我们个报效您的机会。” 张大花得意地笑着说:“没事,您就收下吧。我的这位长官不缺这些东西。” 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招了招手,让警卫员把精米交给男人,买了他手里的一大把金条,最后问那个女人道:“您刚才说的那些工匠中,谁的手艺最好?” 女人翻了翻本子,说道:“刘永泰的手艺最好,他做出来的东西,庐州城的太太小姐们都抢着要。” 我笑了笑,说:“行,那我就去找他看看。” 女人忙拦住我,说道:“将军,刘永泰的工坊附近有些不太干净,有些卖肉人的铺子。” 张大花一听,大惊失色道:“啥意思?这市场还有这种地方?” 女人尴尬地解释道:“末世里,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有些人为了生存,只能做些不得已的事情。那些铺子虽然不太光彩,但也是为了活命啊。” 我笑了笑,问道:“我们第四军不是已经禁止这种交易了吗?前几天军部还贴了告示。” 女人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我就住在那一带,那些商铺都在处理尾货了。” 我点了点头,起身说道:“行,我知道了。谢谢大姐的提醒。” 说完,我起身就走。两个警卫员赶忙在前面开路,人流遇到我们第四军的人,很自然地就分出一条路来。 我们继续走着,前方出现了几个穿着旗袍、扇着折扇的小姐太太模样的人,她们坐在滑竿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张大花看了看那些小姐太太,小声嘀咕道:“末世了还这么讲究,真是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拍末世前的民国剧呢。啧啧啧,那腿子看得我直眼晕。” 我笑着在她耳边说:“大花你的腿比她们的长多了。要不你也来一身?” 张大花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腿,随后红着脸嘀咕道:“肉人铺子挂着的长腿多了去了。”这一句话说得我兴致全无。 张大花拉了拉我的手说道:“哎军长,你吃过草籽面吗?” 我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因为刚才摆摊卖货的女人刚说过,自己吃变异草籽儿已经快吃吐了。 张大花还在催促着问道:“军长,你吃过草籽面吗?” 我整了整自己的军装,拉了拉帽檐装作毫不在意地说:“没吃过,可我也不想吃。我可听说过吃了那东西涨肚子。” 她听了很不开心的拉住我袖子说:“我给你说,草籽面是甜的很好吃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行,下个月就给你这个臭丫头的月俸不发大米,改发草籽。” 张大花赶忙拉住我,她指着我说道:“武廿无我警告你,别不识好歹啊。你不吃警卫员也要吃饭的。小张,小周,来吃草籽面。” 就这样我们坐在一个面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麻利的端上来了几碟小吃。 老人家一边摆着小吃一边介绍道:“飞龙肉,地龙果儿,几位长官这是我送您几位的。您几位吃点什么?” 警卫员小张问道:“飞龙肉是什么?” 还不等老人说话,一旁的食客就抢着说道:“当兵的,你们都是吃白米精粮的,飞龙肉就是天上飞那些食人虫的肉啊。吃吧,没毒。在热油里一滚香着呢。” 此言一出,小老头儿也自觉做错了事,他紧张的看向我说道:“几位长官对不起,我不知道队伍里不吃这个。我这就给你们几位买大米去。” 我笑了笑摆摆手说道:“老先生没事儿,来这里就是吃你们的一般人吃的东西的。” 老人一听连忙点头称是,一边答应,还一边连连用手巾擦汗。 张大花依旧是不摘防毒,她为了露出嘴巴于是拧下防毒面具的过滤罐,露出她抹了口红的嘴唇。 她一边吃飞龙肉,一边说道:“军长,您尝尝飞龙肉,味道很鲜美的。” 我强忍着恶心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在嘴里嚼了几下,发现这飞龙肉还真是很香。 我勉强咽下嘴里的食物,对张大花说:“这东西味道不错,你多吃点。” 张大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多吃,这东西吃多了会拉肚子的。” 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张大花说道:“这飞龙肉虽然好吃,但是里面有很多寄生虫,吃多了会生病的。” 我听后,点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随后张大花对老人说道:“老爷子,给我来一碗草籽面。” 老人一听就知道遇到了行家。于是乎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小姐真是慧眼识珠啊。这草籽面可是好东西啊。它不但好吃,还有很高的营养价值。” 张大花笑道:“是吗?那您可要帮我多下点面。” 老人听后,笑眯眯地答应了,转身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草籽面就被端了上来。 张大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口放进嘴里。。。。。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和张大花离开了那个面摊,那两个警卫员还一人吃着一串地龙果。那所谓的地龙果其实就是巨型甲虫的卵。我们四个人一共花了一斤二两三钱的精米,五百克奶粉。毕竟在这末世里,精粮取代了黄金的价值,身上没一身军装这些米面就根本不是用来吃的。 我们一路朝市场北边走去,四周的房屋逐渐破败不堪,满地都是垃圾和废弃的杂物。我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向前走去,两旁的高楼已经变成了废墟,只剩下几根钢筋水泥柱和残破不堪的墙壁。 我们经过一个破旧不堪的小楼,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的声响。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此人身材瘦小,一头乱发,脸上满是污垢,衣衫褴褛,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 我一看这模样,立刻警惕起来,示意身后的两个警卫员做好准备。那人看到我们后,似乎有些害怕,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停在那里不动了。我仔细打量着这个瘦小的男子,他看起来像是个流浪汉,但神情紧张,目光闪烁不定。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可能不是个普通人。 我走上前去,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后。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身后的墙边有一个破洞。 我走过去,向洞里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我的警卫员一看里面的场景,就明白了,于是没好气的说道:“走开我们不买肉。识相的快走。” 男子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他转身想要离开,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转过身来。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又指了指外面的方向,似乎是在示意我们跟他出去。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 他带着我们来到小巷的另一头,那里停着一辆破旧不堪的卡车。卡车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枪。 我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男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墨镜男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看着我,说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笔交易想和你们做。” 第109章 交易(1) 我看着他走出卡车,玩着手里的墨镜,一摇三晃的走到我的面前。我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他见我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第四军的人,也知道你们的弹药很充足。我们手里有一批粮食,希望可以和你们交换一些弹药。”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你们有多少粮食?怎么交易?”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问,于是他转身从卡车里掏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小捧小麦递给我说道:“不多,也不少,我带着的只有十几斤您先验验货。” 我接过小麦,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虽然只有一把,但颗粒饱满,看来确实是上等好粮。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粮食品质确实不错,不过我们第四军不缺粮食,所以这笔交易恐怕不太合适。” 墨镜男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拒绝,他笑了笑说道:“不急,我们还有其他的筹码。”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展开地图铺在地上,指着上面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们发现的废弃工厂,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些工厂转让给你们。”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动,第四军现在的工厂已经无法满足需求了。如果真的能够获得这些废弃工厂,那对于第四军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我看了一眼地图,发现这些工厂的位置都比较偏僻,而且大部分都在山区,交通十分不便。不过,这对于我们第四军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我看着墨镜男,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工厂转让给我们?而且在这庐州我直接抢不就好了吗?” 墨镜男子笑了笑,一手拿着墨镜夸张的比划着,坏笑道:“哎哟哟,您别吓我,我知道武军长是个讲规矩守信用的人。工厂给您就当交个朋友。” 我听了他的话,以及看了他那浮夸的状态,冷笑着说:“交朋友?这手笔够大的。”说完后,我盯着着他一举一动,而后我看了眼自己的配枪。 墨镜男慵懒地靠在卡车上,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悠然自得地戴上在他手里玩了半天的墨镜,随后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可是笔大买卖,咱们得玩把大的。我们要的是军火,轻重武器的弹药,有多少要多少。一吨精米精面,就只能换二十发迫击炮弹。”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笑了,听着这样的价格,我真的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末世中,黄金已失去了众多机构的支撑,变得如同垃圾一般,只是人们出于对末世前的留恋,还会偶尔买上一些。然而,真正的硬通货,永远都是暴力工具,它们才是上牌桌的筹码。 我拉紧了自己的白手套,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说道:“说吧,你肯定不是个肉人铺的老板那么简单。一般人都是买枪,你可好直接买炮弹。这说明说明你们至少有不少的迫击炮。哪个势力的?我听听,兴许咱们还是朋友呢。” 墨镜男抖了抖烟灰,仰面笑道:“武军长,您大人大量,你看我都开个肉人铺隐姓埋名了。这样吧,我给您透个底我的主家不是庐州本地的势力,开车的话五个小时。方向恕我不便透露了。您的白磷燃烧弹,我们也很感兴趣,一发炮弹五吨粮。” 我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猛地拉动枪栓,直接将我的那把六四式配枪顶在他头上,怒目圆瞪道:“你的胃口不小啊,你给我想清楚点,我在庐州打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别说你用手里那杆破枪了,你敢瞪我一眼,你也就是个死。别管你附近安排多少人,枪声一响他们都得死。” 那个墨镜男高举起手,依旧保持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您干嘛这么生气,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笑着说:“你们往我眼皮子底下埋暗线,还一路把我引到这种地方,是不是想给我玩儿什么极限施压的把戏?有意思吗?” 墨镜男依旧高举双手说道:“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价格好商量。” 我一把拽走他的霰弹枪,扔给一边的警卫员,随后对他说:“我要加价。” 墨镜男一听开心的说道:“您说,您要什么?” 我抿了抿已经有些干涸的嘴唇,依旧按着他说道:“说吧,你在我们第四军买通了谁。我不信,你可以这么巧就可以在这种跳蚤市场,可以随意堵住一个第四军的军长。” 墨镜男却放松了,可他依旧被枪顶着脑袋,于是他接连不断点点头说道:“您别冲动,那可以是咱们交易的赠品。” 我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手中的枪,然后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 墨镜男被我松开之后,直接坐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说道:“您看,您干嘛这么着急呢?咱们可以慢慢谈嘛。”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墨镜男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说道:“您也不用担心,我和咱们庐州本地的势力没什么关系,我今天就给您说吧。我是金陵天王军的,最近我们要给二兵团来点小震撼。可是我们的炮弹储备严重不足。哎哟,您真是吓死我了。”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胆大包天的混球,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这种大额交易藏头露尾的可不行。说出你在天王军的身份,以及你的上级,还有为什么必须来庐州找我们合作?” 墨镜男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我叫王子腾,天王军,是天王军司令王虎的机要参谋。也是王虎他的儿子。至于为什么找你交易,你心里没点数吗?上次你突袭金陵,大炮里打出来的白磷燃烧弹弄得那么夸张的烧烤party,整个金陵谁不知道啊。赶紧说,卖不卖吧,小爷被你吓得尿裤子了还得赶紧换一条呢。你要是想让我爹来,那是不可能的,他害怕你们给他扣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大少爷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抱怨,张大花看着刚才神气活现的“墨镜男”尿了裤子,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心想这王子腾真是个活宝,明明是他自己胆大包天,现在却在这里抱怨个不停。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然后淡淡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给你个面子。我答应这笔交易,但是你得给我保证粮食的质量和数量,否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威胁的意味。 王子腾连忙点头哈腰地说:“您放心,我们天王军出品,必属精品。质量绝对有保障,数量也绝对充足。您要是满意,以后还可以长期合作嘛。”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第110章 交易(2) 当我和张大花带着警卫员回到军部的时候暴雨再一次落下,庐州被这一道道水幕连接了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在城市的另一端,在一个坍塌的建筑废墟之上,一个破旧的木板房在暴雨中似乎摇摇欲坠。 屋内的陈设简陋而凌乱,墙壁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物,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然而,在这个破败的环境中,却有那个想要卖我们防毒面具的女人,正在准备精心地打扮一下自己。 她的梳妆台上放着我写给赵丽丽的条子。 只见,一个蓝色的化妆包被她呼啦一下倒了个底朝天,那些眉笔、唇彩、眼线笔、指甲油、粉底液、睫毛膏的,稀里哗啦铺满了一桌子。 她手脚麻利地挑挑拣拣,没用的直接被她扔垃圾桶,有用的被摆得整整齐齐。没一会儿,桌子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虽然她都四十岁了,脸上还有道淡淡的疤,不过烛光一照,还是能瞧出她那风韵犹存的身材曲线。 她的丈夫,就是我们在市场上见过的那个矮个子男人,此时也没了白天那精明市侩的样子。呆坐在床边,目光空洞,心里好像也挺纠结。 女人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对着镜子笑了笑,也不回头,就跟丈夫说:“放心,我肯定好好打扮。到时候,那位军长肯定会帮咱的。”说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男人微微点头,嘴角扯出一丝笑。 女人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男人的眼神,满心欢喜地把散乱的头发盘起来,用个蝴蝶发卡固定好漂亮的发髻。然后又拿起一支口红,对着那豆大的烛光,在镜子前仔细地涂在她那本来就丰满的嘴唇上。她男人看着镜子里的她,看着那原本苍白的嘴唇一下就变得鲜艳妩媚,心里痒痒的。 那男人看着自己的老婆,刚想说点啥,又把话咽了回去。 接着,他就看到老婆用小刷子熟练又轻柔地刷上眼影,那原本无神的眼睛,好像一下就亮了起来。随后,她仔细地刷上睫毛膏,睫毛变得浓密又卷翘。 最后,她拿起粉饼,在脸上轻轻拍了拍,肤色变得更加白嫩。在烛光下,男人看着他老婆缓缓抬起那修长的美腿,慢慢地穿上黑色丝袜。那丝袜又滑又软,贴在她的腿上,让她的双腿更迷人了。 她穿上高跟鞋站了起来,满意地照着镜子,好像一下就找回了自信。 女人走向他的老公,轻轻的吻了他的脑门,小声说:“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男人再次无奈地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缕缕不舍。 女人拿起自己制作的防毒面具。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她的丈夫,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的。”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家门,开始了她的计划。 当她走在路上的时候,天上还下着大雨。她一边费力地打着伞,一边用手遮住头部,以防止雨水淋湿她的妆容。 当她走到第四军军营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军部的大门巍峨庄严,门外防御设施森严。 高大的铁门紧闭,旁边矗立着数米高的铁丝网,每一根都尖锐锋利,仿佛能割裂一切试图靠近的威胁。铁丝网上挂着警示牌,用醒目的红色油漆喷涂着“军事重地,擅闯击毙”的字样。 此时一个卫兵正在岗楼里站岗。 她走上前去,对警卫员说道:“你好,我想见见你们的军长。” 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道:“你是谁啊?你有预约吗?” 她微笑着回答:“我叫杨梦,我有你们军长写得条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军长。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 卫兵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犹豫。 这时,杨梦从她的化妆包里拿出了一支口红,递给了警卫员。 卫兵接过口红,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看着手中的口红,又看了看杨梦,问道:“这是?” 雨声实在太大,于是杨梦凑近一些,笑道:“小兄弟让我避避雨,这是我个人的谢礼。您别误会,我这只是给您让我避雨的谢礼没有别的意思。” 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口红,然后说道:“好吧,你等等。”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岗楼。 大约过了一分钟,卫兵回到岗位,对杨梦说:“长官同意见你,你跟我来吧。” 杨梦笑着点头,跟着卫兵走进了军营。 军营里,即使下着雨,依旧有士兵们正在训练,有的在跑步,有的在做俯卧撑,还有的在举杠铃。 杨梦跟着卫兵穿过训练场,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前。这座建筑,正是第四军的军部。 卫兵带领杨梦来到二楼,来到了我的办公室门前。卫兵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我的声音:“请进。” 我看到一个女人打开门,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我印象里那个白天卖给我金条,而且我写了条子的女人是个很落魄的模样。可是现在看去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天时,她还是个穿着破旧,脸上满是疲惫和沧桑的女子,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她,就好像是换了个人。 精致的妆容,使她那双原本略显无神的眼睛变得明亮动人,唇色鲜艳,如同盛开的花朵。她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旗袍,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曲线玲珑,优雅而又不失风情。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她修长而匀称的双腿,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我不禁暗自赞叹,她真是有股子天生的魅惑感。此时,她正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我写给赵丽丽的条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说实话,那一刻,我着实被她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我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开口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走到我面前,将条子递给我,微笑着说道:“您好,武军长,我叫杨梦。是白天卖您金条的那个女人。” 我接过条子,仔细看了看,然后问道:“我记得您白天的样子和现在差别很大,您是怎么……”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杨梦笑了笑,说道:“您是想说,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漂亮了是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可还是说道:“我记得,我是说您和赵参谋直接接洽,就可以了。。。您这大半夜的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吧。” 然而杨梦听到我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扭着身体走到我的办公桌前放下自己的防毒面具。只见她对我一挑眉,随后转身背对着我,双臂环抱于胸前自信的说道:“军长,其实,我之所以今天晚上来求您,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发现我做的防毒面具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恰恰应该是您这种决策者最喜欢最在意的。那就是我的面具虽然简陋却特别实用。我猜您用防毒面具主要是用在第四军控制的工厂用作劳保用品吧。您如果选我的面具有三个好处。第一,就是便宜实用。第二,就是加工方便,我住在贫民区,我可以组织贫民生产这种防毒面具。贫民手里有了米还能帮您盘活经济。第三,就是我没本事没背景,而您给了我这个买卖那就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我会比您更重视这份生意。这可是任何一个可以卖给您防毒面具的势力所不具备的优点。” 最后她优雅地转过身来,那魅笑宛如瞬间绽放的海棠花一样,笑道:“今晚我不走,您可以安排我就睡在你的车间里。我带着防化服和枕头来的。您要不要安排我去您占领的热电厂试一试?我的防化服和防毒面具可是和我的黑丝一样轻薄呢。”说完她就把腿搭在我的桌子上说道:“您摸摸,这就是我用防化服的材料做的丝袜呢。” 我忍不住有些呼吸急促了起来。她点点头,示意没关系,并且对我眨眨眼睛,嘴角还勾起了一抹优美的弧度。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厉害,在末世这个一切物资都严重匮乏的时代还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光彩照人。 而且我到现在我还都无法把她和白天那个落魄的妇人联想到一起。厉害实在是厉害,既对我搔首弄姿,还让我欣赏她美貌的同时无法忘记她的产品。 说实话很想摸一把她的黑丝,但那完全就落了下乘。于是我说道:“您拿个面料的小样,我看看吧。” 她笑着点点头,随后拿起我平时削铅笔的小刀在她的黑丝袜上割了起来,锋利的刀子在黑丝袜上来回切割,可是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她收回自己的腿,快速的卷起黑丝袜,并褪掉后,对我说道:“军长借您个火儿?”说完还不等我答应,她就拿着我的火柴划了一根,然后将黑丝袜靠近火苗。我仔细观察着黑丝袜的变化,发现它并没有被点燃,而是慢慢地融化成一团透明的液体。 她微笑着说道:“这就是制作防化服和面具的主要材料,这种材料可以承受很高的温度而不被燃烧。”说着,她把融化的黑丝袜的液体滴落在办公桌上,然后我用手指沾了一点这无色的液体,闻了闻。一股化学材料的味道,不能说好闻但并不刺鼻。我看着桌子上的半凝固的液体对杨梦说道:“这个液体的配方卖给我,你开个价吧。” 杨梦听到了我的回答,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笑着摇了摇头,才说道:“对不起,军长,这个配方我不卖。” 我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杨梦神秘一笑,说道:“因为这是我的秘密武器,不过您可以收下我。。。。做您的手下。” 我被她那个故意在说收下她的时候那个拖长音逗笑了,我说道:“好吧,那你愿意做我的劳保用品厂的厂长吗?我会给你禄米的。” 杨梦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给米多没劲,跟着您我还怕没饭吃?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 说完她纤纤玉指还轻抚着我的脸。 我被她撩拨的有些兴奋,可是面对这么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我却不得不小心谨慎。 于是我说道:“我不会亏待你的。现在你就可以去热电厂试试您的防化服。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你放心。” 杨梦闻言立刻起身,优雅地向我鞠了一躬,说道:“那就谢谢军长了,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满意。”说完,她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目送杨梦离开,然而就在杨梦那苗条的背影还没完全消失的时候,张大花竟然怒发冲冠,气鼓鼓地瞪着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只听“砰”的一声,她反手将门锁得死死的,接着便扯开嗓门大叫:“武廿无,你果真就是个渣男!” 随即“啪”的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顿时怒火中烧,指着她说道:“张大花,你竟然……你竟然……” “你竟然袭击长官”这句话,我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我连忙改了口:“你竟然这么不懂事,太过分了!” 张大花死死地揪住我的领子,声嘶力竭地在我耳边大叫道:“你给我解释清楚,她进你办公室的时候两条腿都穿着丝袜,现在怎么只有一条腿上才有丝袜了!快说啊!” 我一下子张口结舌,百口难辩,这让我如何解释?难道要说那个女人把丝袜脱了然后点着了?那等待我我的必然是又一记耳光。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大花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可她却异常平静的看着我,我从她防毒面具的镜片上看到了她两眼泪汪汪的。 她这个样子,让我的心里很不好受。于是我解释道:“大花你坐下,我慢慢给你讲请。” 张大花哭着说:“不用了,我只是你的司机。还是一个连面具都不敢摘下来的丑丫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您没必要和我解释。” 于是我试着按住她坐下,然后缓缓说道:“你觉得我会和今天早上那个卖金条和防毒面具的落魄大姐,晚上幽会吗?” “你这么禽兽吗?那么老的大姐你都想下手?”这句话被张大花脱口而出。 我赶紧说道:“哎呀刚才就是那个早上的大姐,而且你也听到了。早上我让她去和赵丽丽谈的。可是她自己过来给我说,自己的防毒面具,轻薄透气还不怕火烧。你看防毒面具还扔在桌子上呢。” 张大花看了看那个防毒面具,摸了摸是很柔软。可她很快她反应过来说道:“这个和那女人的丝袜没了有什么关系?” 我赶忙说道:“你先换上面具我再告诉你,在告诉你之前我向你保证我和那个女人清清白白的。你先带上新面具吧,也顺便擦擦眼泪。快点。” 张大花在我的催促下,才慢慢摘下自己的防毒面具。我递给她一张纸巾说:“擦擦眼泪,哭肿了眼睛可就不漂亮了。” 张大花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戴上了面具。面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瞪着我,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就告诉你。”于是我把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可是张大花却还是大叫道:“你要真是个正经人,还能让她在那里。。。。” 第111章 交易(3) 在末世一片荒蛮的废墟中,金陵城的一隅,隐藏着一座装修考究的小楼。这座小楼仿佛与周围的混乱和破败格格不入,它静静地伫立在一片绿意盎然的花园之中,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 小楼的内部,灯光柔和,陈设精致。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为这末世中的一片净土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便是金陵天王军的司令——王虎。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军装,领口处缀着金色的军衔标志,显得威严而不失风度。 此时,王虎正瞪大着眼睛,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文件是从他儿子王子腾手中递过来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王虎瞥了一眼王子腾,打趣道:“王子腾,这是什么?又给老子惹了什么祸?” 王子腾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嘟着嘴,不满地反驳道:“老头儿你可别不识好歹,小爷为了这事差点被武廿无崩了。”他边说边挥舞着手中的文件,显得既委屈又得意。 王虎一听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王子腾说道:“好小子,你还敢去庐州招惹他?”王子腾得意地一仰头,笑道:“必须的。你看看这个价格。一吨粮食十五发迫击炮弹。” 王虎拿起那份合同,仔细地看了起来。合同的条款写得十分详细,从粮食的数量到炮弹的型号,再到交易的具体时间和地点,都一一列明。王虎一边看一边点头,不时发出满意的笑声。 然而,当王虎读到合同的某些条款时,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王子腾问道:“小王八蛋,你告诉我,武廿无怎么知道第四军有咱们的内鬼?还有那句,什么叫对二兵团动手要提前告知第四军。告知什么?让他特么武廿无准备好摘桃子吗?” 王子腾被王虎吼得有些没有底气,他小声嘀咕着:“交俩第四军的叛徒而已,又不是交出你亲爹看把你着急的。”王虎一听这话,瞬间炸毛儿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王子腾的鼻子说道:“你这个混蛋!我告诉你,我们在第四军那个卧底很重要!绝对不能拿那个卧底开玩笑!你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吗?” 王子腾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个锉刀一边修理着手指甲一边说道:“那咱们就都卖了呗。再和他谈谈,一个卧底两枚炮弹。”王虎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再强调一遍,那个卧底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别给我耍什么幺蛾子,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王子腾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皱着眉头,嘟囔道:“老子我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呗。”听到这句话,王虎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大声喊道:“你给我站住!你这混账东西!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武廿无怎么知道,咱们在第四军有卧底的!” 王子腾被自己父亲这番吼声吓了一跳,他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猜的,关我屁事。”王虎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于是他拿出自己的配枪,咔嚓一声将子弹上膛,随后“砰”地对着自己附近的墙壁开了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小楼内回荡,吓得王子腾浑身一颤。 王虎咆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王子腾理直气壮地说:“我用咱们卧底给的情报去流民市场,堵住武廿无谈得交易。”王虎一听这话,气得直哆嗦。他一把扭住王子腾的领子说道:“你特么不会去军部和他谈吗?这样不是白损失咱们一个卧底吗?” 王子腾不屑地说道:“那还有个屁的神秘感呢。”王虎一听这话,直接一巴掌抽在王子腾的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在小楼内回荡,王子腾捂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委屈地说道:“您打我干什么呀?不就是个卧底吗?我还可以再发展一个,说不定能发展的更好呢。” 王虎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了。他抬手又要打,却被王子腾躲了过去。王子腾大声叫道:“老头子你不讲道理,我……”他还没说完,就被王虎一巴掌扇倒在地。王虎指着王子腾大骂道:“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为了安插那个卧底费了多少力气吗?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王子腾捂着自己的脸,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只能低头认错。 王虎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他妈真是个蠢货!以后给我长点记性!” 说完,王虎转身走回沙发坐下,拿起那份合同再次审视起来。 过了一会,王虎开口说道:“这次交易的事情,先让你姐姐去处理吧。”王子腾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赶紧点头道:“行行行,老头子你怎么安排都行。” 王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个混账东西,等会再收拾你。” 随后王虎拿起电话说道:“美芳来一下,你弟弟又捅娄子了。” 不多时,一个身穿军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留着齐耳的短发,身材高挑,英姿飒爽。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虎的大女儿王美芳。王美芳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弟弟捂着脸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样子。 她皱起眉头,开口问道:“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王虎把合同递给王美芳说道:“第四军的武廿无和那个小混蛋的交易,就是这个。你看看吧。” 王美芳接过合同,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对王虎说道:“父亲,这交易不太合理。咱们对这个卧底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已经没法抽身出来了。” 王虎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次的交易不太合理。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按这个交易办了。” 王美芳收起合同,然后对王虎说道:“父亲,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王虎看着王美芳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口茶喝下去,他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些。王虎看着王子腾说道:“滚吧。” 王子腾如释重负,赶紧起身跑出办公室。王虎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座机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王虎开口说道:“老三,有点麻烦,你安排的卧底可能要暴露了安排撤离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知道了,虎哥。”放下电话,王虎长叹一声,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半晌,王虎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他看着窗外,目光深邃。他在思考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会给他的势力带来巨大的麻烦。想到这里,王虎的眉头紧皱,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庐州第四军军部的门口。张大花戴着昨晚我给她的新防毒面具,拿着一朵小红花正在门口溜达的时候,就看到一辆装甲车停在军部的门口车上跳下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而且那个女军官微笑着对卫兵说道:“你们武军长在吗?我找他有事。” 第112章 交易(4) 在第四军的总部大楼前,阳光明媚,但却掩不住即将爆发的火药味。门口,卫兵手持话筒,正准备替王美芳询问值班参谋的意见,却被突然出现的张大花打断。 张大花急急忙忙地冲过去,一把按住卫兵手中的话筒,眼神凌厉地盯着眼前的女军官王美芳。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敌意:“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女军官,身着笔挺的军装,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与傲气,她眯起眼睛看着张大花,回应道:“你又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张大花冷哼一声,挺直了腰板:“我是武军长的司机。你找武军长有什么事?” 王美芳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挑衅:“我是你们军长的老朋友,你给他打电话,我亲自和他说。” 张大花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打量着王美芳:“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王美芳微微一笑,眯起大大的眼睛,挑衅似的打量着张大花,说道:“我是你们军长的老同学,金陵来的王美芳。我们关系可好了。怎么?不相信吗?” 张大花皱着眉头,警惕地问道:“老同学?我凭什么信你?拿出证件给我看看。” 那女军官从自己的军装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在张大花面前晃了一下就收了回去,不屑地说道:“庐州的第四军这么没规矩吗?向长官要证件的时候,要先出示你的证件。而且查长官的证件的应该是值班的卫兵,或者巡逻的宪兵,而不应该是长官的司机。” 张大花被说得哑口无言可还是嘴硬道:“我怎么没听武廿无说过有你这么一个同学?” 王美芳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武军长又不是什么都和你说。” 张大花依旧有些怀疑,她盯着王美芳问道:“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王美芳笑着一挑眉,反问道:“你猜我和他什么关系?” 张大花嘀咕着骂到:“又一个骚狐狸,不要脸。”王美芳一下被惹毛了,指着张大花:“谁不要脸了,你一个女司机问长官的私事你要脸吗?我和他一起复习考研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呢!” 张大花笑着说道:“哟,我今年二十,您老人家贵庚啊。您还挺懂液体的嘞,没少接触吧?” 王美芳不屑地看了张大花一眼说道:“末世前你是什么出身啊?”张大花斜眼瞥着王美芳,反问道:“我什么出身你不用管。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做人要本分。” 王美芳哼了一声说道:“呵,本分?我看你是想勾搭廿无吧。”张大花也不示弱,回敬道:“我看你就不像是个好女人。” 王美芳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张大花,说道:“你胡说八道,我是来做交易的。” 张大花坏笑道:“哟,还是做交易的呢,什么交易啊?”王美芳说道:“就凭这个你还不配知道。”张大花不屑地说道:“我呸,老娘我还不稀罕知道呢。还有你赶紧回去吧,第四军不接待你。” 王美芳怒极反笑,说道:“你个臭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张大花哈哈大笑着说:“你是谁?你是金陵来的骚狐狸,快点滚回你的金陵吧。”王美芳气的伸手要打张大花,却被张大花轻松地躲开。 张大花得意地笑道:“你不用跟我动手,有本事你去和武军长说理啊。”王美芳气得直跺脚,指着张大花说道:“你……你这个臭丫头。” 她刚要再骂,就被我给叫住了。“张大花,你干什么呢?”我走出办公楼,皱眉看着张大花和王美芳。 张大花看到是我,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说道:“武军长,有个金陵来的骚狐狸找你。” 那王美芳见我出来,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怒意,走过来说道:“廿无好久不见啊,我是美芳。” 我愣了一下,随后努力回想了一下,激动地说道:“你是美芳!你是王美芳?” 王美芳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仔细看了她一下,依稀可以辨认出她当年上学时的影子。我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来庐州找我。” 王美芳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在庐州混得不错吗?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我叹了口气说道:“美芳,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王美芳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看时间还富裕,也不想让老同学觉得我不近人情于是说道:“这不是和金陵的天王军,约好了进行谈判嘛。这对方都迟到了二十分钟了。现在是末世路上不太平,我可能需要带人出去找找去。” 王美芳笑着看了一眼张大花随后对我说道:“老同学不用找了,我就是你等了半天的天王军的谈判代表。这不是被人堵在门口进不去了嘛。” 我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然后惊讶地问道:“你是天王军的谈判代表?” 王美芳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没想到吧?”我苦笑着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王美芳笑着问道:“怎么?不欢迎我啊?对了,安娜呢?怎么没看到她?” 我指了指身后的办公楼说道:“咱们进去说吧。”进入办公楼,我继续说道:“她在我最重要的热电厂防区,她要接手我过去负责的厂区管理和新兵训练,我们两个真有点聚少离多的感觉了。一会儿咱们谈完了,就让安娜过来陪咱们吃个饭。” 王美芳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啊。”于是我转身带着王美芳向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王美芳打量着第四军的总部大楼,说道:“你建设的不错啊。”我笑着说道:“还行吧,主要是咱们金大的老校长,也就是我们的老爷子,他总想着给弟兄们一个像样的工作环境。” 王美芳好奇的拉住我问道:“吕校长身体还好吗?”我拍拍她拉住我的手说:“老同学,到时候老校长看到你肯定很高兴。会议室到了,谈完了,咱们好好叙旧。” 我们来到了三楼的会议室,我把王美芳让到主位上坐下,然后坐在她的对面说道:“美芳,你来要谈什么尽管说,我过去就是你的小老弟。你提要求能不能办的我都先听着。” 王美芳接过一个勤务兵递来的茶水点头致谢以后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代表天王军和你谈谈交易细则问题的,主要就是我们对二兵团动手时需要向你们通报,以及你想要我们在第四军发展的内线名单的问题。我首先表个态;我们无法出卖,那些为我们提供情报的人。虽然那些人在你们第四军看来是叛徒。但在我们眼里是最忠心的手下。” 我一听王美芳这句话,就知道王美芳话里有话。可是会议室内的服务人员很多,我自然不可能全都抓起来。只能是自己慢慢的查了,毕竟原本我也就没指望他们天王军能给我提供给我,埋在我身边的暗线名单。 我抿了口茶,还是决定做戏做全套,于是说道:“你不给我也能查。老同学不要小看我们第四军。我已经很期待抓住那些埋在我身边的暗子,他们会说出什么了。” 王美芳笑了笑说道:“我们天王军对他们不薄,可是把他们的老爹老娘都养了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呢。”这句话就太恶毒了,这句话既告诉了我,那些人是这个会议室里没有带家小的人。又告诉了那些人,别耍花样,被抓了就乖乖闭上嘴巴。 我继续做戏道:“姐,你这可是难为我。你们天王军的大少爷答应的条件,又让你来反悔。我很难做啊。” 王美芳笑着说道:“金陵鱼米之乡,米面油多得是你开价吧。我们反正不会卖同伴的。” 第113章 交易(5) 在会议室里,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过来,像碎金子般洒在长桌上,形成了一片光和影交织的世界。 王美芳坐在长桌的一端,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穿着天王军深绿色翻领军装,里面搭配一件暗色的衬衫,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了一颗,让她那修长的脖子显得更为突出。她的衣服贴着她曼妙的身材曲线,朴素之中难以掩盖她傲人的身材。而我,穿着第四军橄榄绿的军装,此刻的我已经身为第四军的军长,肩负着守护一方的责任。一张桌子将我们分隔开,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就那么看着她,说实话,刚才我之所以没有认出她,仅仅是因为我没想到她在末世,不仅没有我印象中所有人都有的颓废,反而更加美丽动人。她如丝般顺滑的黑色短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在美貌中增添了几分不羁与英气。 空气里飘着龙井茶的香味,但和纸张的油墨味混在一起,提醒我们正在进行紧张的军事谈判。她坐在我对面的主位上,军服上的勋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的笑容还是那么迷人,可那清澈的眼神却带着几分锐利,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 她单手托着下巴,眼神像秋水一样清澈,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她轻轻拿起一块柔软的布,仔细地擦着手腕上的金色手镯,好像在回忆过去的事情:“这个手镯,我一直戴着。你知道吗?这是当年有个傻小子为了我,连血都卖了才换来的。”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骄傲和柔情,而那个傻小子就是我。 她微微低头,深邃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智慧与计谋。偶尔抬起头,她明亮的目光会不经意地瞟向我,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此刻,她从金属烟盒中拿出一支细长的香烟,随后她细长的手指灵巧地旋转着那烟。最后,她将香烟靠近嘴巴,朱唇微启,贝齿轻轻咬住滤嘴。那是她很早以前就有的习惯,一想事情就会咬烟嘴。 她再次看向我,那深邃的眼神中闪烁着挑逗与诱惑。她轻轻笑了笑,随后优雅地举起手中的打火机,一甩手,盖子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将香烟靠近火苗,轻轻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她的神情更加坚定而自信。 她缓缓地站起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我走来。当她走到我身边时,她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我。然后她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微笑着打量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逗和诱惑,但更像是一个危险的猎手。 她轻声说道:“廿无,我们似乎陷入了僵局。想想看,我们天王军出粮食,你们第四军出炮弹,这不是很好的合作方式吗?何必非要加上那些条条框框呢?在大学的时候宠着我的人到哪去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仿佛在等待我的回应。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这个末日的世界里,我们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遥远。但她的出现,却让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影子,那个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女孩。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我看着她,可还是把心一横地说道:“老同学,你我都是牌桌上的人,何必问这种话呢?咱们点个头摇个头都是别人的生死荣辱。你给我的是粮,我给你的东西可是抢多少粮都有可能的宝贝。” 她叹了口气,从桌子上跳下来。她站在我面前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距离我不到十公分。在这个距离,我的目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那件黑色衬衫领口处的扣子没扣,她白皙的皮肤在领口间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逗和诱惑,但又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王美芳小声在我耳边说道:“你没想我?别怕这不是交易。” 她的话语如同一股电流击中了我的内心,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感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危险的猎手,但我也不可能去撒谎这很容易就能让她察觉到我的懦弱。我点点头,说道:“我和安娜结婚以前每天都在想你。可我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末世前,我算什么?一个心理医生?后来我干脆变成了亲戚朋友口中的软饭男和骡子。美芳,我真的很想很想你。我今天在门口,其实我也知道你是天王军的谈判代表。说实话,我见到你是真的害怕,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你。”王美芳的手在我的大腿上轻轻磨蹭着,她看着我,媚眼如丝地说道:“那你既然见到我是害怕,为什么不赶我走呢?”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特殊的魅惑。 我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王美芳用余光瞥了一旁的参谋们一眼,贴着我的耳朵说:“你让他们都出去,买卖我不谈了。我就让你说出那句你想我。快点。”说完她一挑眉毛一下子就坐在了我的怀里,我知道这根本不能当着人推开她。因为她代表的是她老爸王虎,这么极端的示好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严重的影响两边的关系。 另外,说实话我也不想推开。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让我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搂住。我的身体与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她的双臂抱住我的脖子,随后按灭了烟头,挑衅的说道:“廿无,你就不怕他们出去了,我弄死你?”说着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吊坠,在我的脖子上划着,柔声细语地说道:“快点儿让他们出去吧。” 参谋们纷纷看向满头是汗的我,他们早就想走,可是没有我的命令他们又没办法离开。 可是面红耳赤的我刚要点头,突然觉得耳朵一疼,在转头看去。 我居然看到张大花竟然满面怒容的盯着我说道:“武廿无你这个渣男,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第114章 大乱斗(1) 我透过张大花那厚重防毒面具的镜片,清楚地看到她那双棕黑色的眼眸中,泪水在打转,仿佛随时会夺眶而出。我心中如被重锤击中,愧疚与悔恨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望向王美芳,希望她能为我解围,然而她的手臂却如铁钳般紧紧搂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我焦急地试图开口:“大花,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完整的话,王美芳已经转过头去,对张大花说道:“哎呦,这不是武军长的专属司机吗?咱们又见面了。”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挑衅,让气氛更加紧张。 张大花紧咬着下唇,泪水终于滑落脸颊,她苦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军长没事,我只是个司机。但我有几句心里话,不吐不快……军长,你真的要听吗?”我坐在那里,心如刀绞,想要站起来解释,却被王美芳死死按住。她竟然还拉住我的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仿佛是在宣示主权。 张大花指着王美芳,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这个金陵的天王军大小姐,末世后你在金陵遇到困难时,她帮过你吗?你和张建军打生打死的时候,你见过天王军的一兵一卒吗?是谁陪你出生入死?是安娜,是柳青,还有我这个被毁容的丑丫头!你知道我胆子多小吗?你知道你每次身先士卒的时候,我为了当好你的司机,有多么拼命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我心里难受极了,想要去抓住张大花的手,却被王美芳紧紧抱住。她挑衅地看了张大花一眼,然后猛地站起来,指着张大花的鼻子说道:“没发一兵一卒?呵呵,笑话。那是因为你加入第四军太晚了。你叫张大花是吧?楚天过去的女朋友。那我问你,你不会以为老校长被楚天赶出来的时候,他得到了什么好武器吧?我告诉你,楚天给老校长的是二十把砍刀。那你猜金陵的几个主要势力里,谁最爱用霰弹枪?是我们天王军!是谁给了老校长霰弹枪?是我!没有那些枪,老校长怎么从楚天手里保下来的武廿无和安娜?你还给我摆资格?我告诉你,你们突袭金陵的时候,二兵团前线三个团,主力一团和主力三团被打的时候,主力二团之所以没有背后偷袭你们,是因为我动用了拉拢的内线——主力二团的团长!我为你们折损了那么重要的内线,这都不算吗?还有你说武廿无不找你?他一个大男人不找我,这还是我的罪过了吗?我倒想问问你这个楚天的前女友,你给武廿无帮了什么忙了?开车?哼,可笑。我告诉你,就连这次二兵团的军火库引爆,都是我们的手笔!” 张大花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知道,一旦这些都是真的,她引以为傲的功劳就会变得一文不值。然而,她又怎么是服输的人?只见她梗着脖子,声音中充满了倔强:“你说的那些东西有什么证据吗?” 此时,王大林闻声走来,他赶忙解劝道:“都别吵了,别的事我不知道。但这次二兵团的军火库引爆的事,咱们在二兵团的内线传来了张建军那边的调查结果。好像还真是天王军做的。并不是什么逃兵泄愤引爆的。这不是我刚得到消息汇报了老爷子,就过来告诉武军长,就发现你们在这里吵架。” 这句话并没有让王美芳大获全胜,也没有让张大花低头认错。相反,她们俩竟然轮流指着我骂了一句渣男,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我无奈地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于是我对王大林问道:“参谋长,您这次来找我,肯定是又有新的事情了吧?” 王大林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我原本来找你主要是想告诉你,你之前派去热电厂实验防毒面具和防化服的那个杨梦已经回来了。她提供的防毒面具效果非常不错。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你这里在吵架,我也不好进来打扰,所以我就先去给老爷子汇报了。” 与此同时,末世的庐州街道上,一辆红色的校车正在快速的朝着市中心前进。这辆被装甲加固后的巴士在庐州糟糕的街道上快速飞驰着。四周一片荒芜,在这片混凝土的废墟中已经长出了大量的变异草,很多骨瘦如柴的穷人在摘着巴掌大的草籽。 安娜在开车,柳青坐在副驾位,过了一会儿柳青有些无聊的把脚搭在中控台上念叨着:“安晨曦,你给我说说,今天来得那个王美芳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同学吃饭,你干嘛带着我过来啊。”安娜抿了抿嘴唇恶狠狠地说道:“那是个坏女人。廿无的前女友,也曾经是我的闺蜜。” 柳青一听来了精神,她激动地摇晃着安娜的胳膊说道:“哎 呀,前女友你快给我讲讲,你在前还是她在前啊?你快给我讲讲那个王美芳到底怎么回事啊?”安娜看了柳青一眼随后缓缓开口说:“那是我们在金大的同学。末世前她家里就特别有钱有势,也是武廿无最早的女朋友。” 柳青嘿嘿笑道:“没想到,末世前那个木头就一屁股桃花债啊。后来怎么了?你把武廿无从你闺蜜王美芳手里抢了过来?” “我是那种人吗?是那个王美芳自己要出国留学,然后就和武廿无分手了。”安娜头也不抬的这样回答道。 柳青摇摇头说:“分手了就分手了呗,挺正常的。那你干嘛这么如临大敌的啊。” 安娜听后不悦地‘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忿,可是随后还是解释道:“你不知道,我那个闺蜜,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柳青兴奋地瞪大眼睛说道:“哇,控制欲强的女人?女s啊!” 安娜气得拿面包砸柳青的怀里,随后警告道:“你别插科打诨,一会儿咱俩必须统一战线,一起怼她。” 柳青歪着头看向安娜,问道:“你不是挺大度的吗?又是你闺蜜,不至于吧。” 安娜一边开车,一边擦了一把冷汗说道:“她要是真和武廿无复合了,那咱俩就倒霉咯。” 柳青吃着面包,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她要是真敢抢咱男人,我把她扒光了扔马路上。” 安娜白了柳青一眼说道:“哎哟我的天啊,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呀。这就快到了。” 柳青吐着舌头,做着鬼脸说道:“略略略,瞧把你吓得。无非就是黑丝儿呗。我给你也准备了两条。一条穿一条撕着玩儿霸气吧。” 安娜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我给你说,一会儿你可小心点。被她话怼的想哭,可千万别打人。” 柳青一听,一下就愣住了,她狐疑地问道:“我看起来,就这么暴躁吗?” 安娜咬牙切齿地点头说:“何止暴躁啊,你小心她到时候气的你原地爆炸。” 柳青听到这里吓得抱着安娜的胳膊说道:“有这么严重吗?我觉得站错阵营了,反悔还来得及吗?” 第115章 大乱斗(2) 安娜和柳青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王美芳的八卦。安娜说的内容也毫无例外的都是末世前王美芳的黑料。这些话听得柳青心里毛毛的,所以她就紧张的又吃了一条巧克力。 沿途到处都是末世后的流民,这些人骨瘦如柴,且目光呆滞的聚集在庐州的街道两旁,摘着那些足有手掌大小的变异草籽。这些饥饿的流民有的干脆就在那些漂浮着垃圾且散发着恶臭的水洼里,舀上一桶水,就在路边生火做饭。 随着她们那辆红色的装甲校车的前行。她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庐州市中心那座高耸入云、巨大无比的电视塔,它钢铁组成的巨大身躯宛如一座巍峨的巨人,屹立在城市的天际线上。随后,安娜驾车转弯穿过一条小巷子,军部的大楼在烟尘中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随着巴士加速前进,那座大楼的影子越来越大,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她们终于看到了军部那高大的混凝土围墙,上面有卫兵的身影。围墙高耸而坚固,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威严感。巨大的铁门紧闭着,门边设有两个简易的岗楼,岗楼上方飘扬着鲜艳的旗帜。最醒目的是铁门上那鲜红的标语:“军事重地,擅闯击毙”。 安娜开始放慢车速,柳青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拿着一个小镜子给自己画眼线。 当她们的车缓缓的靠近军部门口的时候,她们看到了一辆停在军部门口的有着天王军深绿色迷彩涂装的步兵战车。柳青斜眼瞥了一下,笑道:“哟,你说的王美芳已经来了。车不错啊bmp-3。你看这底盘,还有这四对负重轮。个头挺大挺唬人的。” 安娜顺着柳青的目光望去,那辆车的 100 毫米主炮,那个碗口大黑漆漆的巨大炮口,正嚣张的对着军部的大门。 安娜看到这里不禁皱起眉头,看着那被多层复合装甲包裹着的大家伙,抱怨道:“今天谁值班,竟然让他们的炮口对着咱们大门?是脑子进水了吗?” 柳青笑了笑,拍了拍安娜的肩膀,不无讥讽地说:“哈哈,你觉得今天值班的还能是谁?肯定是武廿无,估计还是他亲自迎接,这群人才敢嚣张。”(车已经停下) 此时,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女人身着一身橄榄绿的军装走了出来。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受了委屈,刚走到军部的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跺脚就气鼓鼓地低着头,扭转着腰,头也不抬,就想要跑出去。 “嘿,张大花,你要去哪儿?”柳青把头伸出窗外,大声问道。 张大花猛地摘下防毒面具,往地上一扔,她那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的脸又一次出现在了安娜和柳青面前。张大花没好气地回答道:“我去死!你们管得着吗?管管你们家的老渣男吧。” 安娜赶紧把车熄了火,柳青也跟着下了车,她们两个赶紧拉住张大花。安娜赶忙问道:“喂,大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王美芳。” 张大花一听到王美芳这个名字“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她大叫道:“武廿无这个老渣男的手居然放在王美芳的大腿上。” 安娜一听觉得不对,因为她深知我的为人,于是赶忙问道:“大花你先别哭,是武廿无自己把手放在王美芳的大腿上?还是王美芳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有区别吗?”张大花大叫出声后,似乎缓过神来,说道:“哎?是那个女人按着武军长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的。” 柳青赶紧凑过去说:“大花你就这么跑出来了?那王美芳呢?” 张大花擦了一把眼泪说道:“这个你们放心,是王美芳先骂了武军长渣男。然后我也觉得很生气,就也跟着王美芳骂了武军长一句渣男,然后我们就几乎一起走出的会议室。所以我猜,王美芳应该是走了吧。” 柳青赶紧问道:“你们出来多久了?” 张大花想了想,说道:“没多久,我刚才去修了修车,应该二十几分钟吧,怎么了?”柳青无奈的指着张大花说道:“大花吧,你被耍了。王美芳根本没出来。” 张大花目瞪口呆地说道:“不会吧,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着她和我一起气鼓鼓地离开会议室的。” 安娜无奈的指了指,远处的那辆步兵战车,说道:“你看这辆天王军的车还在门口停着呢。你被耍了。” 张大花顺着安娜的指着的方向看去,瞬间傻眼了,她大叫道:“不可能啊,她明明那么生气的,不可能啊。” 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看了一眼手表大叫道:“完了,完了一个小时了。” 安娜和柳青凑过去问道:“什么一个小时了?说清楚。” 张大花赶忙起身说道:“我出来不是二十分钟,是一个小时了。” 柳青一把拍在自己的额头上说道:“你放着王美芳在那里和武廿无待了一个小时吗?” 安娜一听无奈了,说道:“大花,我们让你看住武廿无,你怎么能让他和王美芳待一个小时呢?来吧,跟我走,咱们看看去。” 张大花站起身来跟着她们往回走,嘴里像是念经一样嘀嘀咕咕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武廿无你挺住啊。千万不要屈服于那个女人的淫威啊,我相信你的。” 安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大花,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 柳青拉着安娜催促道:“快走吧,别磨蹭了,再晚点黄瓜菜都凉了。” 安娜和张大花赶紧一起跟着柳青冲进了军部的大门,她们穿过人群,直奔会议室。 门被砰地一声踹开,然而里面却没有人,张大花吓得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着,她不可思议的说道:“玩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军长你在哪啊?不要吓唬我啊。” 此时老爷子的房间内,我和王美芳坐在老爷子的对面,老爷子已经和王美芳说了很久的话了,这时候一个参谋走进来,这个值班参谋在我耳边说道:“军长,您的两位太太,带着张大花冲到会议室了。还在到处搜查您的行踪。要不要领她们过来?”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还挺好使,他看我尴尬的捂着脸问道:“廿无啊,你老婆来了?” 王美芳轻笑一声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安晨曦,还是把我想的那么坏。亏我们过去还是多年的闺蜜呢。” 我心说:“我特么,信你个鬼,王大林刚和我汇报完工作,你就跑回来把我扑倒了。要不是刚才老爷子派人来敲门估计已经被你得手了。” 这时老爷子看我愣着不动,于是说道:“廿无啊,叫你两个媳妇都过来。你接我军长的班也好些天了,让他们都来我这里吃饭。今天中午也就别吃食堂了。” 我刚要起身,王美芳的手就“啪”得一声拍在我的屁股上还暧昧的说道:“快去快回。” 我真特么服了,王美芳这是拿我当健身教练了吗? 我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就出门寻找安娜她们,刚到三楼,就听到安娜和柳青的声音,在楼道响起。 柳青带着怒气说道:“快点儿,我们可要找人了。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安娜却显得有些疑惑,她说道:“奇怪了,明明看到武廿无的车还在门口停着,人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王美芳这么快就走了?不应该啊。” 我听到安娜的声音,赶忙走过去,说道:“你们别找了,我在这儿呢。” 第116章 大乱斗(3) 四十分钟后,老爷子的专属厨房内,整齐划一的厨具摆放得井井有条,每一口锅、每一把铲都闪烁着锃亮的光泽,四个女人都在这个厨房里,摆弄着厨具。 安娜看了一眼王美芳阴阳怪气的说道:“哟,大小姐也做饭啊。您是客人,您就出去等着吧。”安娜这句话把客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王美芳听了笑着摆摆手说道:“没事儿,我哪是什么客人?我原本就是金大的学生,老爷子也算是我的恩师。老爷子末世前作为金大的校长,末世后也是割据一方的枭雄。我肯定不可能让他吃土妞做的那些粗茶淡饭啊。我也是金大的给老恩师做点吃的,没什么错吧。” 柳青探出头来对我喊:“武廿无,听到了吧,人家是给老爷子做的饭你可别吃啊。” 我刚要去自己的办公室倒点水,张大花突然从门后走了出来。她连推带拽的把我往厨房拽。我见她这架势心里暗骂道:“妈的,今天要被你害死了。” 我放下门把手对她问道:“大花,你干嘛?” 张大花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我不会做饭,我给你洗菜。你做出来菜,算咱俩合作。” 安娜,柳青,王美芳听到张大花说的话,纷纷扔下锅铲,一个个都瞪着我,如果我敢帮张大花炒菜,估计今天我就要挨打。 我看这个情形,赶忙说:“哎呀张大花,我有事要去办公室。” 王美芳故意说道:“哎呀,廿无人家大花是你的司机,你怎么能让人家做饭呢?” 张大花听到王美芳这么说,瞪大了眼说道:“司机怎么了,司机也是第四军的人。武军长都让客人做饭了。我这个第四军的自己人肯定要做点饭吧。”这句话无疑就把王美芳定义为了外人,这很显然是很对柳青的胃口,她居然对着张大花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安娜看了我一眼说道:“老武,这里没你事出去吧。”说完瞪了我一眼,看样子是不让我碍事。 柳青也凑活亲了我脸颊一下说道:“老公快去吧。” 安娜也笑了笑说:“没事,你和老爷子聊聊第四军的情况。”说完两女就把我推出了厨房,随后她们走到张大花身边,柳青问道:“大花你想吃什么呀?” 张大花嗫嚅了半天才说道:“要不吃饺子吧。我会包饺子。” 王美芳哼了一声,那表情似乎是在说“又特么是饺子”。 安娜故作和气的说道:“哎呀,我忘了,美芳是南方人,估计是受不了总吃饺子的。你看老武是北方人。老爷子虽然是南方人,可是在东北长大,我们这厨房里还真少不了饺子。不知道你吃的惯吗?” 王美芳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安娜说:“哎呀,你这个西方长大的孩子,都能吃饺子我这个中国人肯定行啊。我留学的时候可是看到西方的超市里有包着蒜的饺子,包着芝士的饺子,那些饺子可都不正宗,放心吧。我给你来个中国味道的饺子。” 柳青忽然没心没肺的问了句:“蒜蓉怎么了?” 王美芳笑道:“蒜蓉不怎么,可老外包的是整瓣的蒜。当然还有纯芝士味的。你要是喜欢西方口味的,我也能做。” 张大花一听不由头皮发麻,只见她连连摆手,随后缩在一边。安娜瞪了张大花和柳青一眼,似乎是在说“你们两个哪一边的”。 柳青于是强打精神说道:“哎呀,那还是商量一下吃什么馅的饺子吧。” 张大花一听,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说:“韭菜肉的。” 柳青一听韭菜连连摇头说道:“哎呀韭菜,太夸张了吧,那东西吃完了嘴里多味儿啊。我还是包素三鲜的吧。” 安娜想了想说道:“老武似乎喜欢吃肉,那我就猪肉白菜馅的吧。” 王美芳得意地说道:“我就包金陵八宝鸭馅儿的吧。” 张大花好奇地问道:“金陵八宝鸭馅儿?怎么做啊?” 王美芳得意洋洋地介绍道:“这个金陵八宝鸭,顾名思义,就是用八种食材做馅儿的。鸭肚子里填满了糯米、莲子、火腿、薏米、香菇、干贝、栗子、虾仁等食材,然后用酱油、糖、油将鸭子焖熟,最后再上火蒸到酥烂。如果把金陵八宝鸭做成馅儿就要把这道菜包在饺子皮里,上锅做蒸饺。” 柳青咂吧着嘴说道:“啧啧啧,你们金陵人还真是爱吃鸭子。” 安娜点点头说道:“动手吧,别愣着聊天了。我给炊事班打电话把食材送来。” 此时炊事班的厨房里炊事员老李刚做完饭,这时就听到电话响了,这时候老李拿起电话,对面就传来安娜的声音:“喂,炊事班吗?我是安晨曦。” 老李一听这个名字紧张的说道:“哎哟,军长夫人啊,有什么吩咐的啊。” 安娜随后说道:“现在还有多余的食材吗?送到老爷子的小厨房一些,我们和客人准备包饺子,” 老李咽了口唾沫心说:“完咯,完咯,这末世还要包饺子。行吧,还有不少猪肉呢,给你们得了。” 老李接起电话,语气恭敬地问道:“太太,您需要些什么,我看看有没有。” 安娜开口说道:“我们这里有猪肉吧,来五斤,再来些白菜、韭菜、虾仁、鸡蛋、鸭子、糯米、莲子、火腿、薏米、香菇、干贝、栗子……好了,就这些。” 老李听着安娜说了一通,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他心里一阵酸楚,暗自寻思:“真他娘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老百姓都拿精米当钱花,买个活人做奴婢也才二十斤精米。你们包个饺子竟然要这么多馅料,真够奢侈的!”老李气得想骂人,可还是忍住了。 他无奈地说:“夫人,这……这没办法啊。我……我给您瞅瞅吧。”(本来想骂人,可老李觉得自己就是个怂包。) 安娜在电话那头可没察觉到老李的情绪,还催他:“今天有金陵天王军的贵客来看老爷子,你手脚麻利点啊!” 老李一个劲点头,应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他“啪”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旁边干活的炊事员老王看见了,过来问:“老李,咋的啦,媳妇跟人跑啦?” 老李叹着气,说:“你知道不?金陵那边天王军来了贵客,要包四种馅的饺子。这么多,吃得完吗?” 老王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惊恐地说:“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老李,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敢乱说话啊!不想活啦?你没给人家做过好饭吗?能在这当炊事员,你就知足吧。” 老李又叹了口气,看着老王说:“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老王拍了一下老李的肩膀,说:“你就是有病,咱库里吃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不会拿点啊?” 老李点点头,又摇摇头,压低声音骂了句:“这不是糟蹋东西嘛!” 第117章 真实的末世生活(1) 老爷子的办公室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弥漫着紧张氛围的地方。那张昔日堆满了密密麻麻作战地图的桌面,此刻已经焕然一新,铺上了一张巨大的白色毛毡,宛如一片宁静的雪地,显得异常雅致。 原本在这房间里忙碌穿梭、手指翻飞绘制战术的参谋们,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平和与宁静。 在这张崭新的桌面上,一只来自景德镇的精美笔洗静静地摆放着,瓷质细腻如脂,花纹优雅而独特,仿佛一件艺术品。笔洗旁是一块羊脂玉制成的镇纸,温润通透,仿佛蕴含了无尽的生命力,淡淡的光泽在阳光下流转,显得高贵而典雅。 而在蓝田玉制成的笔架上,则挂着几支精心挑选的毛笔,羊毫、兔毫、狼毫,每一支都散发着独特的韵味,仿佛诉说着各自的故事。 而在这其中,那几支湖笔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仿佛被它们的魅力深深吸引,无法自拔。它们静静地悬挂在笔架上,笔杆修长而挺拔,笔头饱满而圆润,散发出一种沉稳而高贵的气质。 我心中暗自赞叹:“湖笔以‘尖、齐、圆、健’四德着称,这几支笔真是占全了。好笔,真是好笔啊!” 老爷子注意到我盯着他的宝贝毛笔发呆,于是笑着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打趣道:“嗨,廿无,别看了,再看眼睛就要陷进去了。”玩笑过后,他认真地看着我说:“你也喜欢毛笔?这几支我可不能给你,这可都是我的宝贝。” 我自然知道老爷子是在开玩笑,此时正值末世,他都已经把第四军的重担交给了我,又怎么会在乎这几支笔呢? 我笑着伸出手,想要拿一支来逗逗他。可没想到,这个看似随和的老头儿,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直接把我的手打开了。 他像是一个老小孩一样说道:“当军长还抢我这个老头子的东西,真是不像话。”随后他放下他心爱的宝贝毛笔,叹了口气说:“对了,你和安娜都忙,我知道你们也没空。不过呢,最近两天安新宇这孩子有点不高兴,你让安娜留下来陪陪他吧。这不是命令啊,你们两口子看着办。另外,阿莉那个丫头想学画画,你问问学生兵里谁画画最好,过来给阿莉当老师。这是命令,必须完成。做好了,老头子我赏你个好砚台。” 我们聊得正开心,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老爷子摆摆手示意我去处理,于是我清清嗓子喊了声“进”,只见炊事员老李带着几个同伴走了进来。 他们一个个都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准备了一场盛宴。我有些惊讶地问道:“老李,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啊?” 老李憨厚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回答道:“军长,刚才太太让我拿些东西上来包饺子。” 我一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包个饺子又不是东北大乱炖,怎么还这么多样呢?”但我也不愿在这种小事上驳了安娜的面子,于是指了指小厨房说道:“去吧,估计大家都在等你的原料包饺子呢。” 老李点点头应了声“哎”,就和他的几个同伴朝着小厨房走去。 这时,老爷子注意到老李腰里别着的鸭子,好奇地问道:“老李,怎么包饺子还用鸭子啊?” 老李赶紧立正,敬了个礼回答道:“报告老军长,我也不知道。” 老爷子一听差点笑出声来,他指了指老李笑道:“你啊,快去送东西吧。” 我其实看着老李腰间别着个鸭子,总是想到末世前抗日剧里那些进村扫荡的小鬼子。 我其实很想笑,可我一直是在下属面前比较严肃的人,因为我知道此时我笑了对老李的伤害可就太大了。 老爷子看了看我,又指了指鸭子随后小声说道:“要鸭子不一定是安娜,肯定是王美芳。” 我一听没有笑的心思了,于是凑过去问道:“老爷子您怎么知道的?” 老头儿一听笑了:“我还不知道?他们金陵人。就爱吃鸭子我过去在那里工作了多少年了。这事还不知道?” 我点点头说道:“还真是,来了庐州这段时间总是在食堂吃大米饭和炒菜了。都快忘记过去在金陵上学时候吃过的小吃了。” 老爷子紧接着摇摇头说道:“可惜啊,你不是说了吗?金陵快被大水淹了。王美芳那么喜欢你,要不要给她们提个醒?” 我听了也有些犹豫不定的说道:“老爷子说实话,我觉得金陵要被水淹了这件事谁都该通知。甚至连咱们得对头二兵团那边都该通知。但是咱们的情报主要来自对食人虫的审讯,还有柳青的预言这说出去人家能信吗?我就害怕还起了反效果。” 老爷子好奇的凑过来说道:“说了不就信与不信吗?什么反效果啊?” 我清清嗓子小声说:“你看咱们要是金陵的当地势力,庐州的第四军说了,金陵马上就要淹了,可我觉得不会淹没。会不会以为第四军别有所图啊?” 老爷子听了我的话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他点点头说道:“有道理。。。。”紧接着他说道:“不过吧,你这种事要找人商量啊。你作为一个长官总得让别人参与到你这个决策的过程中来。不一定是因为他们多聪明,而是这样会让更多的人有参与感和使命感。这一点是你欠缺的。你现在还没改过来。” 我被这句话点醒了,可还是不太通透于是继续问老爷子:“您给我仔细讲讲?我愿意听您讲课。” 老爷子摆摆笑道:“讲什么课啊,这就是点儿人生经验。我过去刚当金大校长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毛病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我还不听人家劝,我心想我是领导。你们有能力,上级怎么不让你当领导呢?所以啊,我就开始搞了很多很多的自己认为对的事。尤其咱们金大过去那个主楼,这是我一辈子最尴尬的事儿。” 我纳闷儿的说道:“主楼挺好啊,有啥问题?” 老爷子摆摆手说道:“别提末世前,我两个字盖的谁都没商量就定下来了。事后我才知道那个老板,是生化系的张倩倩老师的老公,要是直接提张倩倩能便宜好几千万。学校的人都以为我吃了回扣呢。你说说,但凡我当时给人们透个气,至于多掏那么多钱吗?” 第118章 真实的末世生活(2) 就在我和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的时候,几个女人在这个小厨房里却开始忙碌了起来。安娜熟练地挽了个发髻,随后拿起两把菜刀手法娴熟的把白菜剁碎。柳青也在拿着一个碗在熟练的搅拌着蛋液。至于王美芳和张大花依旧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老李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对着那几个女人微微欠身,然后退了出来。 老爷子看到炊事员老李退了出来,笑着说:“老李啊,等会儿我们也吃不完那么多。你和你那几个伙计等我们吃完了,就把剩下的饺子拿回去吃吧。这末世了,应该不嫌弃是剩下的饺子吧。” 老李一听,喜上眉梢,连连摆手道:“老军长,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几位少夫人调的馅儿,一看就香得很。我们就等您的饺子了。” 老爷子笑着拿出一支烟,老李赶忙划了一根火柴,躬身凑过去,点燃那支烟。一阵烟雾缭绕,老爷子咳嗽了两下,老李迅速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说道:“老爷子,您有痰吐这里。”老爷子接过手帕,咳了两下,随后赶紧折起来,说道:“老李,你去忙吧,我们爷们自己伺候自己就行。”老李听了,赶忙弯着腰退了出去。 刚退到楼道里,老李就觉得腰酸背痛,他皱着眉头,接连不断地在自己的后腰捶打了两下。这老李并非金大过去的服务人员,而是庐州的本地人,如今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末世前,他是个退休人员,每天的生活就是看看书、写写字。可在这末世,人们连吃口饭都成了奢望,更别提有闲情雅致去读书写字了。老李一边揉着腰,一边晃晃悠悠地走下了楼。 军部里有几个年轻的男女参谋,看了一眼他们眼中的这个“马屁精”,都只是捂着嘴笑了一下,然后纷纷对他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回到炊事班,炊事员老王笑着看向他问道:“老爷子怎么说?”老李忍着腰疼说:“一会儿老爷子吃完了让咱们拿饺子。” 老王一听就打趣道:“这会不愤世嫉俗了?多包就有多包的道理。”说完拿出个烟袋锅点了起来,这味儿呛得老李直皱眉,他咳嗽了一阵对老王问道:“你这是什么烟?这么呛?” 老王一听他黑黝黝的脸上满是讥诮,只见他马上一把干枯得像是草一样的东西说道:“什么烟?你还想抽烟啊。那是大人物的事儿。现在一般人都是抽变异草的叶子。来一口吗?” 老李皱着眉,连连咳嗽,最后摆了摆手说道:“我的天,这玩意儿劲儿真大。我可受不了了。哎,对了我的腰扭了。一会儿你帮我请个假,我去流民们来得小帐篷里捏捏腰。” 老王一听笑道:“行,去吧。对了按摩一次几斤精米啊?” 老李依旧咳嗽着说道:“一斤精米一个钟头。行了行了,我去按摩了,发了饺子你给我留几个。”说完,老李就捂着腰退了出去。 老李弯着腰推着一辆自行车,才一出军部的厚重大门,没有走出多远一股恶臭的气味就飘了过来,令他皱眉并好奇地四处张望。这股气味似乎与他记忆中的庐州格格不入,它带着一种末世特有的荒凉与绝望。 紧接着,他步入了庐州的街道,只见末日的阴影如同浓重的雾霾,笼罩在每一个角落。流民们,这些曾经的普通百姓,如今在这末世中艰难求生。他们的身影瘦弱而佝偻,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一个个就像是末世前小说里的僵尸一样麻木而毫无感情。 老李就这么推着那辆自行车走在路上。在路边,随处可见用简易工具搭建的临时炉灶。这些炉灶往往是用几块破旧的木板和几块石头堆砌而成,上面架着一只破旧的铁锅。流民们就在这样的炉灶上,用舀来的脏水和捡来的柴火,煮着那些变异草籽,希望能从中获取一丝温暖和力量。 老李穿着第四军的军装,自然没有人敢拦路抢他,可流民们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他腰里挂着的米袋子。因为在这个黄金和纸钞分文不值的末世,现在这些米对于流民来说根本不是吃的,而是钱。 老李缓缓推着自行车,腰间的疼痛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地停下来休息。他知道,如果不尽快找到地方按摩一下,恐怕接下来的几天都会是疼痛难熬的。于是,他咬了咬牙,决定前往流民们聚集的小帐篷。 穿过一条条破败的街道,老李终于来到了那片由简陋帆布搭建而成的小帐篷区。这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流民,他们或坐或卧,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仿佛在等待末日的终结。 老李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帐篷前挂着“按摩”的牌子,他立刻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帐篷里,一个身穿破旧衣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他的面前放着几个装着精米的袋子。 “老板娘,我这腰扭了,想捏捏。多少钱啊。”老李边说边从腰里解下米袋子,放在一个叼着手工卷烟的中年大婶面前。 那个有些肥胖的老板娘,叉着腰看向他笑道:“老李,又怎么了?这是去哪疯了?最近变异草籽儿都涨价了。一个钟头,一斤半精米。” 老李疼得要死了,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说道:“红啊,我的腰都快断了。精米你拿着,赶紧给我捏捏。” 那个被叫做阿红的老板娘对着帐篷后边大喊道:“老公来客人了,快扶着老板去床上趴着。” 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很快跑了过来。男子看了看老李的军装,又看了看那袋精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他连忙小心翼翼的扶着老李走进帐篷,示意老李趴在另一张木板床上。 老李在男人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趴在简易的木板床上,感觉到背部和腰部的肌肉已经僵硬得如同石头一般。 阿红的走了进来还是刚才的睡裙,她摆摆手示意自己的老公出去,随后拉上了帘子。老李趴在床上,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 阿红看到他这个样子,笑着用白手巾擦着两个大火罐,她的红唇勾起了抹明显的弧度。她一边擦着火罐一边笑道:“老李头,要不拔火罐儿吧。好不好?” 老李哼了一声说道:“不拔,你知道我痛风。一拔罐儿我的腰就得肿。你给我捏捏吧。” 阿红听他这么说,将手里的白手巾往边上一扔,随后挽起袖子就要给他按摩。她用带着老茧的大手把老李的腰被垫起来, 随后用大拇指顶住老李的腰椎,随后轻轻一捏。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老李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阿红的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老李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问道:“阿红,你这手艺真好。你这是学按摩的?” 阿红脸上又笑了起来,继续按摩老李的腰说道:“我这手艺不错吧。我跟着个江湖郎中学过手艺。您这腰要没半年好不了。可不要怪我啊。” 老李哼了一声说道:“你放心,都是当兵的,这点疼不算啥。”说完,老李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阿红手掌的力度。 一会儿的功夫,阿红停下了手,随后对老李说道:“老李,你翻个身。”老李听了这话缓缓翻身,没想到腰又疼了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阿红一看说道:“不行,这样不行。我给你揉揉。你忍着点。”说完阿红换了个姿势,她丰满的双腿跨过老李的腰随后推着老李的脊椎。 老李疼得要死了,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丰满的女人,他只能咬着牙接受。 女人就就这么骑在他的脊背上,给他揉着腰,又时不时的加了些力气。老李疼得直翻白眼,冷汗直流,可他却一声不吭。 阿红一边按摩一边说道:“老李,给你做按摩挺舒服的吧?要不你出二十斤米给我老公,把我买回家吧。” 老李不由得因为疼痛点着头,他颤抖着说:“好....好.....好疼.....阿红.....你的手劲儿.....真大啊。” 阿红笑了笑手上加了力气继续说道:“老李头,不买我也行,我要是让你拉帮套,你干不干?” 老李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可是又疼得说不出话来。阿红看着老李这副模样,忽然哈哈大笑,随后她趴在老李的耳边,低声说道:“怎么样?考虑一下?” 老李疼得快受不了了,可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那就是答应了。所以,他强忍着疼痛,努力保持冷静。 阿红似乎感觉到老李的犹豫,她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这年头,想找一个老婆可不容易。而且,你可是老光棍了。” 老李听了面红耳赤的,可是想起来拉帮套就觉得委屈,毕竟拉帮套可是要养着阿红的老公的。 老李忍着疼痛摇了摇头,冷汗涔涔的他费力的说道:“等我几天,我和老长官赊二十斤精米,我就买了你。” 阿红笑得前仰后合,随后伸出手拍拍他的脸说道:“老李头,你还真有意思。行吧,就依你。不过,要快点哦。”老李努力地点了点头,他感受着阿红纤纤玉手拍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心中有些恍惚。他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站起来。就在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第119章 真实的末世生活(3) 老李刚从按摩脊椎时的那种仿佛被很多钢针扎,一样的痛感中摆脱出来。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搞得有些心烦意乱。他强忍着不腰疼,听了听,隐约听到帐篷外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凶狠的呼喝声。 阿红也听到了这声音,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她迅速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挑起帘子的一角,向外探头看去。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面容狰狞的流民像潮水般涌来,他们手持棍棒,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暴戾。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脸上有一道从额头直贯下巴的疤痕,那疤痕扭曲而狰狞,仿佛一条蜈蚣趴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那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棍棒,高声喊道:“都给老子出来!交铁狗帮的人头税了!”声音洪亮,震得整个营区每个人的心脏都仿佛颤抖起来一样。 阿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瞳孔紧缩,原本泼辣大胆的她赶紧低头,对身下正被她按压着脊椎的老李,低声说:“老李,铁狗帮来收粮食了!这可怎么办啊?” 老李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他喘着粗气,声音微弱而坚定:“快扶我起来,给我穿上军装。我就不信那铁狗帮敢惹第四军!” 阿红迅速帮老李披上军装,她的双手在颤抖给老李系上扣子,她眼中却闪烁着惊恐的情绪。伴随着扣子一颗颗被扣上,直到风纪扣都扣好。老李也恢复了精神。 两人走出帐篷,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流民,老李在阿红的搀扶下强忍着疼痛努力地挺直了胸膛。 此时,营区内已经闯进了了三五十个流民,他们手持各式各样的凶器,一个个凶神恶煞,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老李和阿红一出帐篷,立刻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铁狗帮的大汉看到老李身上的军装,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随即又拱手道:“这位军爷,您应该知道,这片营区是我们铁狗帮的地盘......”他的话还没说完,老李冷冷地打断了他,随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军装,他强打精神瞪着对方说道:“我就问你一遍,这庐州到底是第四军的天下,还是铁狗帮的天下!老子是给第四军的吕修良老军长做饭的!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 那大汉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连忙赔笑道:“原来是吕老的厨子!真是冒犯了,冒犯了。是我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您放心,您在这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们铁狗帮绝对不敢打扰。” 说罢,那汉子还忍不住舔着自己的嘴唇,对阿红脸上多看了几眼,只见阿红她的皮肤白嫩细腻,仿佛能掐出水来,加上那涂抹着艳红色的丰润的嘴唇,更增添了几分性感和妩媚。 阿红感受到了那大汉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紧。她紧紧地搀扶着老李,试图用老李的身体挡住他猥琐的目光。老李也察觉到了那大汉的不怀好意,他紧紧地握住阿红的手,给予她力量。 那男人继续绕着老李上下打量着阿红,他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在他眼里,阿红那个只穿着一条睡裙的丰满的身躯,虽然略显肥胖,但她的曲线却异常优美,胸部高耸,腰部圆润,臀部丰满,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成熟美感。 阿红被盯得有些害怕,她颤颤巍巍地指着老李向对方说:“他给我家拉帮套,我劝你不要乱来。” 汉子听了,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他念叨着“拉帮套”这三个字,好几遍。虽然说得虽然鄙夷,但看了看老李第四军的军装还是放弃了,于是对他身后的兄弟说道:“臭厨子还挺会挑人的,咱们走,一边玩去。”说完给阿红的帐篷挂了个红色布条,表示以后不得罪。随后看着阿红扶着老李艰难地往帐篷走。便有些气恼的转身抓住一个看热闹的男人,狠狠地一巴掌呼在对方脸上。 他们一边对那个男人拳打脚踢,一边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看什么看,有本事你也让你老婆陪大兵去啊!”那个瘦弱的男人被打得哭爹喊娘,声音凄厉而惨痛。 老李知道自己的面子也只能保下阿红这个帐篷的安宁,于是只能任由阿红扶着他躺下。阿红一边继续给老李揉着腰一边抱怨着:“这世道啊,活着真难。” 老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此时帐篷外边传来,那个被打的瘦弱男人充满痛苦地哀求声:“军爷,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挨打,不想被打。” 老李一言不发。他知道,这是他无能为力的事情。他只是个炊事员,铁狗帮已经给足了他面子,如果再干预下去那可真是砸别人饭碗了。 阿红一边帮他揉着腰,一边说道:“老李,你真厉害。铁狗帮那些家伙平时在我们这里无恶不作,今天居然见了你怕成了这样。” 老李疼得呲牙咧嘴,喘着粗气说:“阿红,你快帮我揉揉。疼死我了。” 阿红看着老李痛苦的样子,心疼地说:“老李,别揉了。等会儿我让我老公去帮你找点止痛药吧。” 老李对着阿红脸颊亲了一口说道:“我想要你陪着我,你一笑我就不疼了。” 阿红“啧啧”了两声瞪着老李说道:“还不老实是吧?转过身去,我看看消肿了没有?” 老李听话的转过身,阿红趴到床上,然后用手轻轻按压老李的腰窝。老李感觉到腰部传来一阵阵酸痛,但很快酸痛感就消失了。阿红揉着揉着就停了下来,然后轻轻地说:“老李,淤血不多了。” 老李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就好了?” 阿红一边下床一边说:“瞎说什么呢?哪有这么快啊。今天晚上别乱跑了就住我这里吧。” 老李听了不由有些惊讶地看了阿红一眼问道:“真的,可以吗?”阿红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说道:“我劝你可别瞎折腾啊,你这腰刚好点。” 老李试探着继续问道:“你老公能答应吗?” 阿红一听冷笑道:“你信不信,你要是多给他二斤米,他还能给你说一大套吉利话。” 紧接着她叹道:“我老公末世前不是这种人,都是末世给饿的。不过我们这种穷老百姓也不敢当兵去吃大米饭。怪的了谁?” 老李一把抱住阿红说道:“你跟我,我给第四军的老太爷做饭,少不了你的大米饭吃。” 阿红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轻轻地挣脱了老李的怀抱,随后说道:“别闹了,你也不看看自己腰伤的什么样儿了。来,我给你擦擦药。”说着阿红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铁皮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贴着标签的小瓶子。她拧开盖子,倒出一些乳白色的药膏在手心,然后轻轻地涂抹在老李的腰上。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腰上传来,老李顿时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少。 他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舒适与宁静。阿红一边给他擦药,一边轻声说道:“老李头,你可得快点好啊。不然你要是在病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我这瘦弱的小肩膀可撑不住这么大的帐篷啊。” 老李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阿红是在开玩笑,但他也明白阿红说的都是实话。于是,他睁开眼睛,看着阿红说道:“你放心吧。我肯定尽快好起来。” 第120章 真实的末世生活(4) 到了那天的夜里,我竟然从中午到晚上一连吃了两顿饺子,那四个女人包的饺子多得吓人,味道也难吃至极。 我这个地道的北方人都受不了啊!她们四个女人做的饺子,简直是难以下咽——尤其是王美芳,别看她做饭时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她完全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根本不会做饭。 更离谱的是,她还突发奇想,做了个金陵八宝鸭馅的饺子。要么就做个正宗的金陵八宝鸭,要么就老老实实做个普通的鸭肉馅饺子,可她做的鸭子居然不熟,我肚子里顿时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哎哟喂,真是作孽啊,在末世这么宝贵的食材就这样被浪费了,还没做熟。 想到这,我的肚子疼得越发厉害了,我强忍着剧痛,胡乱套上衣服,一脚踹开厕所门,直奔厕所。谁知一开门,王美芳居然在里面,我吓得转身就想跑,结果被她逮了个正着。 我看着她一步步靠近,惊恐地说道:“美芳,你别冲动啊,你想干什么?” 我顿时吓得腿软,急忙喊道:“救命啊!我要去厕所。” 谁知,王美芳竟一把捂住我的嘴,压低声音说:“别叫!你不要命啦!”我惊恐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美芳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武廿无,你还想跑?还想玩屎遁?” 我哪有心思听她啰嗦,肚子都要爆开了。 我不停地拱手作揖:“美芳姐,不对,姑奶奶,亲姑奶奶,人有三急,让我去厕所吧!不然要出大事的。” 王美芳见我手上啥都没有,揪着我的耳朵说道:“今天白天老爷子叫人来敲门,你就跑了。今晚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你也别想跑!” 我一听,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这不是上厕所太多次忘带纸了嘛,怎么又是我的错了?王美芳看我满头大汗,身体还不停颤抖,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说:“武廿无,上大学的时候我可不知道你这么恶心啊,上厕所居然不带纸?”这时我的肚子“咕噜噜”叫得更响了,完了完了,我感觉自己要不行了。 我赶紧求饶:“美芳,我真的求你了,我快要忍不住了!” 王美芳看着我点头哈腰,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那可怜相,又心软了下来了,于是松开手说道:“你可别耍花招。上完厕所,洗个香喷喷的澡来找我。”她那些打趣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现在的我感觉自己都快晕过去了。 只听王美芳说了句“去吧”,我就跟疯了一样冲进厕所隔间。厕所里,我用力坐在着马桶上拼命地发泄着。好家伙,我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半小时后,我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浑身无力,被熏得一身臭烘烘的味道。 但此刻的我,对王美芳的怨念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她无尽的感激。 “这是犯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吗?”想到这里,于是我给自己来了个大耳帖子。 我打开门,王美芳却不见了踪影,那股味道让我直犯恶心。我抓起空气清新剂猛喷,却被那味道呛得头晕目眩。我赶紧打开窗户,吹着小风才缓过一口气,心里直嘀咕:“对了,王美芳去哪了?” 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估计她早就睡了。我踱步到了军部门口,看到一个圆润的女人穿着吊带睡裙,正激动地和卫兵说着什么。 我快步走过去,卫兵见我来了,立刻敬礼报告:“军长,这位妇女自称是炊事班老李的家属,说长官留了饺子给她家老李。” 一听到“饺子”,我就头疼不已,不耐烦地对那女人挥挥手说:“回去告诉老李,那些饺子没煮熟,我吃了以后闹肚子闹了好久。告诉他别惦记了,当心拉坏肚子。” 那女人一听,急了,赶忙说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们这些流民可没您金贵。把饺子再蒸蒸还是能吃的。” 我不禁纳闷地打量起这个女人,心里嘀咕:“老李不是金陵本地人吗?还是个老光棍,哪来的老婆?而且第四军的家属都在食堂吃饭,今天王美芳的饺子在那些第四军家属中可是已经恶名远扬了,谁会吃她那金陵八宝鸭馅儿的饺子啊。” 我仔细端详着这位“老李的家属”,她唇上淡雅的口红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为她那白皙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妩媚。她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带着一丝羞涩,不敢与我直视。 她的身材虽稍显丰满,但那份曲线却显得珠圆玉润,充满了健康与活力。她的身姿挺拔,虽不纤瘦,却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她穿着一双简单的塑料拖鞋,显得朴实无华。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紧张与不安。她时不时地低下头,躲避着我探寻的目光,那份羞涩反倒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 我清清嗓子,试探着说:“我记得老李没有老婆啊。”说完,我把大盖帽夹在腋下,搓着下巴,一脸好奇地等待她的回答。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我叫阿红,是做按摩的。今天老李才答应娶我。” 我点点头问道:“那个,李夫人......”我的话还没说完,阿红就赶忙打断我:“将军这个称呼我可受不起,我就是个流民。夫人这个称呼我也受不起。” 我有些懵了,问道:“您不嫌弃?”只见阿红连连点头说道:“不嫌弃,不嫌弃的。长官给的就是好的。” 我心里暗自想着:“天啊,王美芳剩下的那些饺子,我那好大儿安新宇养的哪条狗都不吃,你还真敢要啊。” 于是我试着压低声音说:“那个可是特别难吃,而且没煮熟。”我也这句话也没有说得很大声,可是一听我说“饺子”,原本在火堆旁萎靡不振、面容枯槁的饥民们,就被打开了开关一样,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我,眼中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他们的眼神从原本的呆滞变得炯炯有神,甚至有人开始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随时准备扑向那些还没出现的饺子。 可他们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卫兵,又全都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麻木的摘着草籽儿。 我看了看那些饥民,又看了看阿红有些无奈的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给值班参谋打个电话。让他去个您找几个土豆萝卜之类。饺子您要是想要我也真给您。但是吧,这末世之中要是闹了肚子也是够危险的,您说呢?” 阿红听了千恩万谢的对我连连点头,可我看着附近的那些饥民的样子,估计我一走立马就会过来抢东西。于是我补充道:“这样吧,我让我的警卫员开车送您回去吧。这样也安全一点。” 第121章 真实的末世生活(5) 夜色漆黑如墨,天空中仅有几点星光勉强的发出一点点的微光。然而这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整条街道。 此时一辆印着第四军盾形徽章的吉普车,开着明亮的疝气大灯,摇摇晃晃的在庐州颠簸的街道上艰难行驶着。 此时正值末世,道路两侧,到处都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堆堆忽明忽暗的篝火四周。 阿红坐在车里看着外面,她看到这些流民大部分已经在篝火旁睡着了。火光的阴影处几个流民似乎神神秘秘的在煮着什么,不一会儿,一股肉香传来。 阿红闻到那股肉味,猛地抽了抽鼻子,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看。只见火光勉强映照出几个流民佝偻的身躯,以及他们满是鲜血的脸。 最后阿红看清楚了他们在吃什么,吓得她赶紧捂住了眼睛,不敢再去看了。 警卫员小刘嘿嘿笑着拍了一下阿红的肩膀,问道:“嫂子你到底瞅到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这句话忽然打断了阿红那可怕的回忆,让她受到惊吓的心被稍稍安抚了下来了一些。 阿红有些慌乱的摇摇头,惊魂未定地扯谎说:“没,没什么。我只是看到那几个人长得丑,吓了一跳。”阿红话音未落,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让她忍住吐出来。她紧紧用手捂住嘴,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 小刘见状,赶紧关切地问道:“嫂子,您哪里不舒服吗?” 阿红摆摆手,一脸惊恐地说:“真的没什么,我只是被那些流民吓到了。” 小刘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估计是炖老鼠吃呢吧。” 阿红作为流民营地的一员,对于炖老鼠的味道自然并不陌生。但她却也真的没心情解释那么多,于是她只双手合十,不停地用颤抖着的嘴唇小声念叨着:“阿弥陀额,阿弥陀佛....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也别再当流民了。” 小刘一边开着车,一边偷偷的欣赏着阿红白皙的皮肤,这种成熟的女人对于小刘这种半大小子来说,往往具有致命的诱惑。 小刘笑笑,他眯起眼睛打量阿红的脖子和锁骨,不停地咽着唾沫,随后面红耳赤的他问道:“嫂子,您和老李.....” 阿红此时惊魂未定自然是没听到小刘在说什么,依旧在双手合十快速的嘀嘀咕咕念叨着。小刘看到这里也顾不得开车,把嘴巴凑了过去,对着阿红的脸上就亲了上去。 这一下吓得阿红几乎把刚拿来的吃食都扔了出去。 小刘停下车对阿红说道:“嫂子,我喜欢你。” 阿红一听赶忙吓得想要逃跑可她还是看了看眼前那个俊俏的后生,羞涩的低下了头说道:“你别闹,你还年轻,我都老了,再说我都已经答应老李给他做媳妇儿了。”阿红的声音很低,可小刘却听得出阿红并没有完全拒绝他。 小刘听了那句话仔细琢磨了一下,随后兴奋的靠过去问道:“什么叫你答应老李了,你不是老李的媳妇儿?” 阿红并不敢抬头小声说道:“我是做按摩的,我有老公,我想让他拉帮套,老李不干,他给我说想要和吕老赊二十斤米从我老公那里把我买过来。” 小刘一听就乐开花了,赶忙凑过去兴奋的问道:“嫂子,你想要拉帮套还是直接把你买走?我也行啊。” 阿红一听赶忙抬起头说:“你愿意给我家拉帮套吗?”她的眼中满是惶恐和期待。 小刘一听都快乐疯了,他大叫道:“我愿意,我太愿意了。”他激动的样子看得阿红有些害怕,想要下车却被小刘一把按住了安全带。 阿红见他的脸猛地贴过来,于是害怕的闭住眼,等待着那一吻的时候,她却听到储物箱传来了一阵翻找的声音。她稍稍眯着眼看去,只见小刘从副驾位储物箱中,拿出了几乎被挤扁的半包中华烟。 他献宝似的捧到阿红面前说道:“这是长官忘在车里的半包华子,你来一根吗?” 阿红一听不由来了精神,毕竟华子这烟,在末世前就是阿红不舍得消费的好东西。现在出现在食物和副食品严重匮乏的末世,这哪能不让阿红喜笑颜开呢? 于是她的红嘴唇猛地印在了小刘的脸上。小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懵了,然后就在他反应过来就要抱住阿红的时候,阿红已经笑着跳下了吉普车,一边跑一边喊:“小司机,谢谢你送我回来。” 阿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小刘赶忙下车,对着阿红的背影大喊:“嫂子,我还能来找你吗?”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阿红远处的身影,似乎点了点头,又对他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和他说再见。 小刘兴奋地大叫道:“再见,阿红。” 阿红看了看兴奋地有些忘乎所以的小刘,她再次挥了挥手,最后目送那吉普车消失在夜幕中。 阿红回到了流民营地,她回到自己的帐篷只见腰疼的老李已经坐了起来。 老李见到阿红红光满面、容光焕发,还以为她得到了什么好吃的,就问阿红有什么好吃的。 阿红一脸兴奋地拿出兜里被压得皱巴巴的华子得意地对老李说:“看,这是什么?” 老李看到那半包烟先是一惊,随后又问道:“怎么来的?” 阿红见状赶忙扯谎说:“军长给的,还有半包。”她一边说一边有些得意的回味着那个警卫员青涩的模样。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女。 老李满脸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才回来啊?” 阿红笑着打趣道:“有点事,就这我还是坐着军车回来的呢。” 老李一听,开心的说道:“那饺子你吃了吗?” 阿红摇摇头说道:“没吃,不过军长给我说这次的饺子很难吃,还不熟。不过我说没关系啊,反正自己热热就好了。然后军长担心吃出问题,所以就让你们炊事班的老王把饺子又热了好久。这不是就回来晚了吗?”说完献宝似的放在老李面前,紧接着说:“老李抽烟,吃饺子。” 老李一把抓住阿红的手,拉到自己怀里说道:“阿红,让我亲亲你。” 可此时的阿红的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那个年轻的警卫员小刘,想着他炙热的胸膛,想着他年轻人的气息。阿红不禁浑身上下都感觉酥酥麻麻的,这种刺激她从未体验过。在老李的嘴唇亲吻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警卫员小刘的身影。 于是慌乱之中的阿红推开老李那双想要探索的手抱怨道:“你腰都扭了还不能老实点儿?快吃饺子吧。” 吃过了饺子,阿红和老李挤在一个被窝里,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阿红小声的说道:“老李,你喜欢我吗?” 阿红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老李没有回答,只是抱得更紧了。这时,阿红从身后拿出一个被她揉皱的半包中华,笑着说:“抽吗?” 老李见了,不无感慨的说道:“好家伙,末世前都没抽过几次。” 阿红点点头,把烟递给老李说道:“来一根。” 老李接过烟,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转过头,看着阿红,笑着说:“你等我赊二十斤米把你买回来。” 第122章 遁 第二天军部大楼内,这几天下连队视察基层工作的王大林匆匆忙忙的拉住我,鬼鬼祟祟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拽了我一下,表情严肃的说道:“武军长跟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我一听不由打起精神,十分严肃的看向他问道:“参谋长怎么了?”王大林拽着我走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怀疑咱们军部被人投毒了。” 我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说:“怎么回事啊?” 王大林拿出手机,给我看照片:“军长你看咱们军部高级军官的厕所,拉得惨不忍睹啊。今天早晨我去厕所那个味道直钻我的天灵盖,差点儿给我干吐了。还有这张照片,废纸篓里还有袜子。你看看,这还是高级军官的厕所呢,像什么话。军长这事你必须管管。” 这时候只听我的肚子咕噜噜的一阵狂叫,昨晚吃的饺子开始在我的肚子里大闹天宫了。 然而王大林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军长,我们有必要给所有高级军官开个会整肃一下军容军貌了。”我一边听一边强忍着肚子里传来的一阵阵绞痛,此时冷汗涔涔的我,感觉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 于是我赶忙给王大林解释道:“参谋长我有点要紧事,我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王大林一听可就不高兴了,他大声说道:“哎,军长,不行我还没说完呢。你过来一下。” 我一听,什么?还没说完,你要是和开会时候一样能啰里啰嗦的絮叨两个小时,我还不原地爆炸咯? 我憋得面色发白,嘴唇和身体一起剧烈颤抖了起来。只听肚子“咕咕咕”一阵乱叫,我的脸瞬间就绿了,肚子里翻江倒海,肠子疯狂蠕动了起来,我眼睛瞬间瞪大,痛苦不堪的我小声在王大林耳边哀求道:“王参谋长,我要去厕所。你让一下,我受不了了。” 王大林一听,目瞪口呆的看向我说道:“难道你也。。。。” 我痛苦的点点头,随后猛地一把推开他,我刚想跑,但是这种感觉告诉我一旦要跑后果一定很严重。于是我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避免突然放屁然后一瘸一拐的用一个平稳的速度冲进了厕所。一进隔间,我快速解开皮带,飞快的褪下裤子,只听一阵“嗵嗵嗵”类似于拖拉机点火的声音响起,我的眉毛瞬间舒展开了。我心说:“王美芳这饺子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吃了几口拉了几天。” 十几分钟后,我洗了洗手,整理了一下着装,走出厕所看到王大林这个参谋长,除了他往常一样的穿着一身我们第四军的橄榄绿色军装带着墨镜以外,居然还用一个白色手绢捂着鼻子。他看我走出来赶忙放下手绢,可这手绢一放下。 我傻眼了,他居然鼻子里还堵着棉花。我看着他这个夸张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可总要说句话的,要不然岂不是尴尬死了? 于是我清清嗓子拍拍王大林的肩膀说道:“老王啊,那个.....那个你见笑了。” 王大林一脸严肃的说道:“是不是,高级军官的小食堂出了问题?军长我给你说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不光是你,就连老爷子也在闹肚子。” 我心说:“可不是嘛,那四个女的包的饺子都有毒。好好的食材经她们的手一处理基本就是剧毒。别人饺子蘸醋,她们这饺子吃多了估计就要蘸着孟婆汤了。” 我就在那里发呆,王大林则是忘我的絮叨着,临走还不忘记给我说一句:“军长,咱们就这么定了别忘了啊。”我笑了笑,和他挥手告别。 此时,王美芳好似一只狡猾的狐狸,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身后,轻柔地搭上我的肩膀,妩媚一笑:“嘿,武廿无,小坏蛋儿,昨晚咋说的?说好了你洗得喷喷香来找我,咋自己偷摸跑了?”她的声音仿佛一阵轻风,拂过我心中那片湖,激起层层涟漪。那声音里的挑逗,让我的心跳不由停了几下。 我怒目圆睁,扫视四周,想找出哪个混蛋放她进来的。这时,安新宇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老渣...不对...爸,我带这位阿姨进来的。”我气得差点喷出火来,心里暗骂:“都多久了,这小混蛋还想叫我老渣男?”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安新宇,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部队有规定,不能让不认识的阿姨进来哦。” 安新宇点点头眨着大大的眼睛,随后字正腔圆的大声说道:“我懂了,爸爸讨厌这位阿姨。爸爸,对不起。。。。”说完还给我鞠了个躬。我突然感觉背后毛毛的,还听到王美的关节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 我知道这是飚演技的时间了,于是我赶忙摆摆手说道:“哪有啊,这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安新宇这个小祖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刚才我还给把自己的一张特别通行证给了她。看来我做对了。”说完以后,还摆出一副“小爷就是玩儿”的表情。 此时的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你做的还真好呢,以后这位阿姨来看爸爸就更方便了。”安新宇一听嘴角微微一翘,说道:“那我去领狗子玩了。” 紧接着只听他吹了个口哨:“二十一过来。”一条巨大的狼狗快速跟着安新宇跑了出去,那只狗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嘴里还流下哈喇子。 我并不喜欢这条狗反而觉得脏呼呼呢,可王美芳看到那条大狼狗,开心的叫道:“这个二十一真是条好狗啊。你看这背上的毛儿乌黑锃亮的,爪子又宽又大,体型也很漂亮。武廿无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条狗呢?” 我摆摆手说:“我也不知道,新宇一直是老爷子带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这条大狗。” 王美芳揉着我的头,念叨着:“小武子,我也想要一条狗。你也给我找一条好不好?我要一条更好的。” 我刚想推开她,她突然灵光乍现大叫道:“这个狗叫二十一,我只要有一条叫二十的狗不就行了?廿就是二十,哦,我明白了。原来我早就有了一条更棒的大狼狗了。” 我心说:“我去,上大学的时候,给你当了几年舔狗的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吧?” 王美芳在我背后缓缓的靠近,她吐气如兰,那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全身都忍不住僵硬了起来。王美芳越来越近,我闻着王美芳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儿,身体一阵战栗。 只听王美芳在我背后喘着粗气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大学时候,你第一次约我出去看电影的事情?”我尴尬的笑笑说道:“记得,记得。”王美芳接着说:“你说会宠我一辈子的。记得吗?”就在王美芳一步步逼得我无处可逃的时候。 王大林的声音传来他有些抱怨的催促道:“军长我不是说了让你和我去看看杨梦那个防毒面具和防化服吗?你的司机张大花都在门口等你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王美芳听了赶忙收回手臂,没事人一样的退到一边。我更是如蒙大赦一样开心的看向王大林就这么被他拉着往前走。王大林这个人一向是说起了话什么也不管不顾的,他就这么拉着我絮絮叨叨的往前走。他自然也根本完全没有注意到王美芳几乎要弄死他的那眼神。 只听王美芳在背后笑着说:“王大林参谋长,我可以一起去看看你们第四军的防毒面具吗?” 王大林头也不抬的摆摆手说道:“长官说话一边儿玩去。” 王美芳惊了她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念叨着:“一.....一边儿玩去?我是.....我是......”可是王美芳的话还没说完,王大林就拉着我走远了。王美芳这个天王军的大小姐只好气鼓鼓的走开了。 我们刚走出办公楼,王大林就停下了脚步,随后对我说道:“行了,这次我救下你了,估计也把王美芳得罪死了。”说完王大林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23章 纠葛(1) 在这污水四溢、垃圾如山的流民营地中。一顶由破烂布头和枯树枝勉强搭建的帐篷外,一块破旧的木板上涂着醒目的红色,上面有女人娟秀的字体写着“按摩”二字,在这几乎满是灰白色的破败营地中,显得十分不和谐。 老李前脚刚走,阿红便满脸复杂地望向帐篷外。她那瘦得皮包骨的丈夫,正蹲在地上,如无头苍蝇般在满地的华子烟头中摸索。他手捧一盏闪烁的小油灯,每次捡起一个烟头,便如饿狼扑食般对着火光猛吸两口,满脸陶醉,乐在其中。 阿红瞪了他一眼,愤愤地说:“王大明,你恶不恶心?这都让人踩过了还抽?” 男人一边吸,一边嘟囔:“你都不给我留一根,亏我昨晚那么听话,一整晚都没回来。”阿红一听,怒火瞬间升腾,她冷冷地翻了个白眼,嗔怒地说:“王大明,你瞎了吗?枕头边,枕头边……那么大的烟盒你看不见吗?” 阿红的话让王大明瞬间来了劲,他迫不及待地掏出那个被压扁的烟盒,倒出两支皱巴巴的烟。他那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病态的兴奋。 然而,正当王大明得意洋洋地摆弄着那所谓的“珍宝”时,阿红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屁股上。王大明一个踉跄,屁股着地,摔了个四脚朝天。阿红满脸鄙夷地看着他,嘴角上扬,冷冷地指了指自己的红唇,说道:“行了,别摆弄你那两根破烟了,给老娘点上。”王大明吓得赶忙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拿起油灯,小心翼翼地为她点上烟。 一阵烟雾升起,阿红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她脸色一喜,迅速掀开帐篷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小刘开着一辆橄榄绿涂装的吉普车,驶进了流民营地。阿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踏上一双塑料拖鞋,然后朝着吉普车跑了过去。 小刘见阿红朝自己跑来,急忙跳下车,满脸兴奋地看着阿红。阿红开心地拥抱了一下小刘,然后把他拉到角落。 阿红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一边趁小刘不注意,赶紧给自己补了补口红。小刘看着阿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也变得热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住阿红,却被阿红用手轻轻推开。 只见阿红那白皙如雪的肌肤,虽然有些丰腴,但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诱惑。她那略显粗胖的手指,在小刘笔挺的军装领口轻轻摩擦着,还调皮地捏了捏小刘的脸,柔声问道:“想我了吗?” 小刘痴迷地凝视着阿红,她那丰满的身材和白皙的肌肤让他欲罢不能。他毫不犹豫地在阿红的嘴上热烈地吻了许久,然后轻声说道:“嫂子,我想死你了。”阿红看着小刘,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阿红娇嗔地看了看小刘,轻声说道:“你这孩子,别急呀。”这句话让小刘这个半大的小伙子感到羞涩难言,他腼腆地挠着头,在阿红耳边小声说道:“嫂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阿红一听就笑了,她扭动着丰腴的身躯,对着小刘点点头,然后坐上车。小刘见状,心领神会地跟着钻进了吉普车。 王大明远远地望着吉普车,车窗上浮现出阿红白皙的手指紧贴在玻璃上的身影。车内传出一阵阵暧昧的笑声:“小刘,你真坏......” 王大明的双眼充血,几乎要爆出来,他紧紧握着的双手微微颤抖。他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纠结,他知道自己应该冲上去,把那个男人拽出来。但是,他想到了铁狗帮被第四军的炊事员老李一眼瞪退的情景,心中又充满了恐惧。 王大明就这样蹲着,一边抽烟,一边嘀咕着:“哼,不过是个傻大兵而已,老子末世前可是正儿八经的有钱人,什么女人没见过......”然而,他的内心仍然没有底气,于是他不断给自己找着借口:“这只是一场交易,挣钱才是最重要的,挣了钱还不是得给老子花?”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些理由,试图让自己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紧接着,王大明也懒得看喊道:“媳妇儿,我去摘点草籽儿了。” 只听车内阿红不耐烦的骂道:“这事儿还用说吗?”随后车里的笑声听得王大明一阵心烦意乱。他没精打采的在营地里溜达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叫二赖子的铁狗帮成员,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道:“大嫂好雅兴啊,这大白天的.....” “咋的,你有脾气?你有脾气和大兵聊聊去?”王大明一下,就扬起大拇指指着后边的吉普车就好像警卫员小刘是他的警卫一样。 二赖子一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辆吉普车,心里骂着王大明是忍者神龟,可是面上却谄媚的递过去一根自己搓的烟,划了根火柴,给王大明点上说道:“大明哥你误会了,我哪配有媳妇啊。我是说这车,我见过武军长坐。这车里不会是他老人家吧。” 王大明知道是小刘在里面,但是调门已经被二赖子捧得很高了,他再说警卫员似乎就有些掉价了。于是用手背拍了拍二赖子,没好气的说:“这话也是咱这种人瞎说的?” 二赖子一听傻了,他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大明,问道:“是他老人家?” 王大明笑了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于是说道:“是他老人家身边人。”随后一把拉住想去偷看的二赖子,用手比出一个八字,又晃了晃说道:“拿手枪的懂吗?” 二赖子对着已经来了一巴掌,然后看着王大明坐在那里,赶忙过去给他捏肩揉腿,最后试探的问道:“那您以后也是吃大米饭的人了?” 王大明不屑地拉了拉自己衣服,拿出一个小塑料袋,不无得意的说道:“你也就知道个大米饭了,看看这是啥?饺子,里边那个馅儿多得啊。啧啧啧。。。。有鸭肉还有虾仁儿呢。”说完得意洋洋的咬了一口,给二赖子看看最后说到:“这可是长官们的小食堂才能吃的。这末世以后你见过吗?” 吉普车内的暧昧气氛正浓,阿红把一只红艳艳的嘴唇凑到小刘的耳边,吹气如兰地说道:“臭小子,你胆子不小啊,你不怕老李找你拼命啊?” 小刘的脸涨得通红,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嫂子。我.....” 阿红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慢慢地把脸凑近小刘,轻声问道:“那你怕不怕?” 小刘看着阿红近在咫尺的嘴唇,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小刘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说道:“嫂子,我喜欢你,我谁都不怕。”阿红一听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她一把搂住小刘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唇。小刘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紧张地抓着阿红的手,笨拙地回应着她。阿红嘴角微微上扬,她得意地笑了起来,深深地吻住小刘的嘴唇,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探索着。小刘顿时浑身一颤,他感到一股暖流从脚底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仿佛置身于梦境中,耳边只能听到阿红轻柔的笑声。 此时的军部办公室内,刚才和王美芳说了金陵有可能被淹没的事,被她亲了好几下,弄得我现在都有被迫营业的委屈和恼怒感。我心说:“真是烦死了,抽支烟吧,” 可我摸了摸口袋,又摸了摸公文包,华子没了? 于是我大声嚷嚷道:“小刘,小刘。去后勤处给我拿两条华子。” 可是我喊了半天,都没一点动静回应我。于是我拿起座机说道:“给我转接后勤处。” 不一会儿,后勤处李处长的声音就从话筒中传来:“军长,怎么了?”我无奈的说道:“我这儿没烟了,手头有些事,麻烦您派人送过来点吧。” 李处长一听笑道:“军长,这种小事还用您发话,平时不是都让小刘来吗?” 我苦笑着揉了揉眉心说道:“李老师您太客气了,您和王大林参谋长都是老爷子当校长的时候的左膀右臂,现在也是咱们第四军的高层。以后您和参谋长一样喊我廿无就行。您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派个人送来?” 李处长哈哈大笑道:“军长见外了,您的东西以后我派专人给您送。”我最后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可这时候我的门又被张大花推开了,她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我问道:“军长您居然在啊。”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张大花说道:“你是我司机,我在哪,你还不知道吗?” 张大花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今天看到您自己开的那辆吉普车不在了。新宇让我给他那条大狼狗拿药。所以我不敲门就进来了。” 第124章 纠葛(2) 黄昏时分,会议室内,王大林叫来了我和柳青还有安娜,与以往碰头会不同的是这次张瑞峰这位副参谋长和后勤处的李处长也都被叫了过来。 王大林笑着说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武军长安排我去和天王军的王美芳代表谈了一下。初步谈妥了以下几点,一,天王军愿意撤出他们在咱们这里布置的潜伏人员,但我方应该保证对方无论他们派进来的是谁,我们都应该保证他们潜伏人员的生命安全。” 我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可以。” 王大林继续拿出协议说道:“天王军鉴于洪水随时有可能淹没金陵,所以请求我们为他们天王军划出一块地盘。供他们临时驻扎。” 我听到这个条件心说:“这个事儿得慎重。”于是开口问道:“他们有没有说挑哪块地?” 王大林听到了我的询问于是打开了一张巨大的庐州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各个势力的范围。王大林解释道:“大家看,这张图以庐州电视塔为中心,我标记出了咱们庐州主要的几个势力还有真空地带。庐州目前以咱们第四军为规模最大的势力,占据了庐州五分之三的面积,其余的势力分别有明镜台这个僧兵势力占据一些丘陵地带,以及孔雀军占据剩余的一小部分北部城区,如果咱们为他们划定活动区域,我建议是,最好将客军放在一些咱们三方都没有控制的真空地带比较好。这样也不太敏感。” 我搓了搓下巴,看着这张地图。仔细思考了起来:“庐州的南部毗邻长江是一块好地方,但是那里势力最杂,小势力数不胜数,还是一个庐州的门户,我们和孔雀军都在往那个方向渗透影响力,如果突然把万人规模的天王军塞进去。恐怕直接就是庐州内战。虽然肯定能赢,但是打起仗来流民都跑了。再聚人也就麻烦了。北部的明镜台这支僧兵势力,虽然平时很低调,但是他们在末世保护了大量信徒,一旦动手也是一个大麻烦。” 我看了看我身边的张瑞峰问道:“您怎么看?” 张瑞峰有些苦恼的舔了舔嘴唇,然后拿着放大镜看了一圈,说道:“庐州第一监狱,咱们的地盘,距离咱们司令部够远,如果他们突然翻脸咱们有个准备的时间。另外这里离着明镜台的核心区域,明镜禅院很近。这样我们既可以给明镜台打下一根钉子,又可以避免天王军反水直接突袭咱们的总部。”我听了一下觉得这个位置确实不错,而且还可以给那群僧兵来点小震撼。安娜和柳青听到后也对我点了点头。 王大林却有些犹豫的说道:“第一监狱是足够坚固了。过去几次和明镜台的僧兵有所摩擦。咱们在那里的三百学生兵就可以应对自如。可是我担心天王军一万多人驻扎在那里明镜台的妙觉禅师会跟咱们拼命啊。毕竟那里距离明镜禅院太近了。一公里啊。开着装甲车一个突袭就把明镜禅院打穿了。过去咱们扔在那里三百人,兴许妙觉和尚不怕,那可是一万多人啊。” 张瑞峰这时候解劝道:“我也就那么一说,没想那么仔细参谋长你别生气。我肯定是考虑的有欠缺,您别着急这是军长问了我才随口说的。” 王大林无奈的点点头对张瑞峰说道:“老张,这地方是够好了,你也别谦虚。这里只有小路来往市区,确实很适合天王军这种客军来这里。我就是担心妙觉和尚那边而已。” 安娜试着问道:“要不咱们和妙觉和尚谈谈?”我心说:“好像这都绕不开妙觉和尚啊。可妙觉是谁我也没见过啊。就是末世前刷短视频听过各种夸妙觉禅师丰神俊朗的。可我毫无例外都一听到妙觉两个字就划走了啊。这做了这么久的邻居都不知道妙觉长什么样真的好丢人啊。” 想到这里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道:“王参谋长,发一下妙觉和尚的照片给大家看一下,以免不认识。” 王大林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我,那表情似乎在说“还有人不知道妙觉和尚的样子?” 这时柳青举了举手说道:“我不认识妙觉和尚。” 王大林只好点点头,开始分发妙觉和尚的照片。这时,柳青大叫道:“老公,这个和尚的样子好像你剃了光头啊!” 我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心中不由得一惊:“还真特么的像我。”我摩挲着下巴,啧啧称奇。 王大林诧异地看向我,问道:“怎么,军长不认识妙觉禅师吗?以前在各大短视频平台到处都是他。末世前,要不是老校长告诉我你做了心理医生,我都以为你出家了呢。” 与此同时,妙觉和尚正端坐在明镜禅院的禅房内。他俊美如仙,令人过目难忘。面容犹如雕刻般精致,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他的皮肤细腻如羊脂白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未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痕迹。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透露出一种宁静与慈悲。 尤其是他那双眼,犹如深邃的幽潭,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奥秘,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那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每一次眨眼都如轻风拂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 他身着一袭朴素的灰色僧袍,却难掩其英姿飒爽。身姿挺拔如松,静坐时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岳,又似一株临风的玉树。他气质独特,既有出家人的超凡脱俗,又有尘世中人的潇洒不羁,令人难以忘怀。 禅房内,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妙觉和尚身上,为他增添了一份神圣的光辉。窗外,微风轻拂着竹叶,发出沙沙声,好似一首悠扬的梵曲,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妙觉和尚正闭目打坐,呼吸绵长而均匀,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样子。他的双手在胸前合十,手指修长而纤细,仿佛两柄精致的玉如意。 指尖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不时有晦涩难懂的经文从他口中缓缓念出,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吟唱,充满了神秘的力量。随着他的诵念,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空气中流动。 他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将他衬托得更加神圣不可侵犯。此时,如果有人走进禅房,一定会被他的庄严肃穆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不敢打扰他。 一只慵懒的花猫跳上了窗台,发出一声轻响。它踱步到妙觉的面前,抬起前爪,轻轻地碰了碰他。妙觉微微睁眼,对花猫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花猫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妙觉继续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带着一丝浅浅的禅意。周围似乎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他的呼吸声和花猫的呼噜声交织在一起。 禅房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份静谧。妙觉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抱着花猫站起身来,他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门外,有一刀疤脸,身着一袭黑衣满脸杀伐之气的僧兵,在门口等待着。 这个僧兵一身黑色的特种作战服上,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无数小小的个卍字。他虽然容貌俊秀,但那道贯穿了他整张脸的刀疤却凭空给予了他一股杀伐之气。 这位就是明镜台的二号人物妙空,他是妙觉的师弟,也是僧兵们的总教习。他就那么神情肃穆的站在妙觉的小院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不时还拉动一下枪栓看看手枪的情况。 此时院门打开,妙觉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袭淡雅的灰色僧袍,脸上带着一丝平和的微笑。妙空赶忙将他那把沙漠之鹰放回胸前的枪套,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说道:“弟子拜见首座师兄。” 妙觉怀中的花猫看到妙空时,原本懒洋洋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毛发微竖,仿佛感受到了妙空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杀伐之气。 妙觉轻抚着花猫的背,示意它不必紧张,然后转向妙空,双手合十回礼道:“妙空师弟,你来得正好。有何要事?” 妙空的神情依旧肃穆,他恭敬地回答:“首座师兄,近来第四军和我们摩擦不断。各位长老非常忧心此事。” 妙觉微微颔首,眉头轻皱:“第四军?武廿无他们又要做什么?严守山门加强戒备。这个武廿无还真是让人不得安宁啊。” 妙空点头称是,接着又说道:“师父还让我转告师兄,近日将有一批新入门的弟子前来学习,希望师兄能亲自教导他们。” 妙觉微微一笑:“这是自然,新入门的弟子是明镜台的未来,我定会悉心教导。” 两人交谈间,妙觉怀中的花猫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妙空。妙空见状,也露出了难得的温和笑容,伸手想要抚摸花猫,却被它灵巧地躲开了。 妙觉见状笑道:“我这花猫颇有灵性,除了我之外,甚少让人亲近。” 妙空收回手,也笑了:“看来师兄与这花猫感情甚笃啊。”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妙空便告辞离开了。他转身之际,妙觉怀中的花猫突然跃下,跑到妙空脚边蹭了蹭,仿佛是在与他道别。妙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了摸花猫的头,然后才转身离去。 第125章 纠葛(3) 金陵天王军总部,王虎的办公室里,陈设着一张巨大的木质办公桌,桌面上摆满了各种文件和地图,还有一只沉甸甸的金色地球仪。 在桌角,一个精致的古董打火机静静地躺着,仿佛也在等待着王虎那决定性的动作。王子腾正紧锁眉头,面色凝重地反复端详着手中的几张纸,那纸页已经微微起皱,但上面的重要信息却是重若千钧。 他已经将这几张纸看了无数遍,但仍不敢相信这几张纸上说的都是真的。此时的王子腾面色苍白,嘴角微微颤抖着,手中的纸张也随着他的晃动而不停摇曳。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王虎,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老头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放弃金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虎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轻轻拿起桌角的古董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轻声问道:“怎么了?这几张纸你都看了这么久,就只看出这点东西吗?” 王子腾一脸不可思议,低声抱怨道:“爹,咱们怎么能因为我姐从庐州传回来的一份不知真假的情报,就放弃金陵这么大的基业呢?” 王虎听了,将手中的打火机放下,将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语气平静地说:“孩子啊,情报确实有真有假。但在这世上,利益关系是不会作假的。如果情报的提供者与你的利益一致,他们就没必要撒谎骗你,因为那对他们没有好处。你想想,你姐姐会骗你吗?武廿无会骗你吗?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说到最后一句时,王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的犀利的目光仿佛一条毒蛇,吓得他儿子一个激灵。 “要是他们错了呢?”王子腾心有不甘,紧握着那几页纸,脸上写满不服气。 王虎皮笑肉不笑,眼神中透着精明,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方寸大乱的儿子,他再次拿起打火机,为儿子点上一支烟,然后拍着儿子的肩膀,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要是她们对了呢?”说完,脸上露出一抹凶残的笑容。 王子腾嘴里喃喃自语:“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王虎则一脸得意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说:“做决定时,你得想好自己能不能承受最糟糕的结果。要是承受不了,那就是咱们赌不起。不过,要是有了机会,就得毫不犹豫地押上所有筹码,包括自己的命。你说,咱们这次有没有拼命也要争取的东西?” 他似乎能洞悉儿子的心思,王虎接着自言自语道:“地盘?这末世里死的人还少吗?随便找个空地画个圈,那就是地盘。咱们有枪有炮有装甲车,还怕什么?”说罢,他用力地在儿子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正抽着烟的王子腾被他这一巴掌震了一下被烟呛到了。王虎听到儿子的一阵干咳,轻轻拍了拍王子腾的后背,一边轻抚一边说道:“儿子,这次我决定离开金陵。不单单是因为你姐姐说了什么。而是我考虑了一下金陵除了还有什么。你给我说说,金陵还有什么能养活咱们这一万多人将近两万人的队伍?今年的粮食咱们都收了。咱们地盘里这些土地,即使不会和你姐姐说的那样金陵被水淹了,很多土地肥力也都下降的厉害,留着干嘛?咱们出去种两年地再打回来不就完了吗?\" 王子腾看着他的父亲问道:“如果张建军的二兵团统一了金陵呢?到时候金陵的人都听他的。咱们打回来就难了。” 王虎听了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擦着眼泪说道:“那他就死定了。儿啊,在这末世里,钞票和废纸一样。你给我说什么最值钱啊?”还不等他的儿子说出答案,他就开心的给儿子讲解道:“是大炮,是粮食啊,这不是流民都知道的道理吗?你现在拿小金砖儿出去,在咱们金陵说是一斤金一斤米。可是谁要你的金子啊?谁要?庐州那里第四军恢复了一部分的工厂,那些工厂可是定期收金子的。末世前咱家为了理财囤了那么多金子也得消耗消耗,买点有用的东西吧?如果咱们不走,金陵淹了,咱们可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咯。” 王子腾于是试着说道:“老爸,咱们这次干嘛必须去庐州啊?” “你不想去?说说你的理由。”说完,他王虎就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儿子。 王子腾试着喝了口茶说道:“爹您看,庐州是武廿无的地盘对吧?”他看到王虎点头,于是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姐过去就是武廿无的女朋友,要不咱们撮合撮合?这样咱们吃他的用他的岂不是名正言顺了很多?” 王虎点点头,露出微笑鼓励儿子继续说下去。于是王子腾说:“这样咱们也就不是客军了,就是盟友了。” 王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傻儿子啊,你姐姐和武廿无结了婚,咱爷们儿在在别人眼里不就成了多余的人了吗?你想一想,咱们到了人家的地头上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手底下的人不想往人家那里靠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咱们手底下的人都认了新主子,咱爷们还配活着吗?” 王子腾惊讶的说道:“这么严重?那咱们要不就别走了。留在这儿还能守着咱的一亩三分地。” 王虎听到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抬手狠狠打了王子腾一个耳光,怒骂道:“你这个逆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王子腾捂着脸不敢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王虎看到儿子落泪,也是心中不忍,但他仍怒声呵斥道:“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好好想想你说的话!要是都像你这样,咱们王家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王子腾听到这话,赶忙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王虎说道:“爹,我错了。您别生气,我听您的。” 王虎看到儿子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苦心,这才缓和了情绪,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他说道:“你记住了,咱们要是留下,结局就只有死。只有走出去,咱们才有活路。你明白了吗?” 王子腾点点头,坚定地回答道:“我明白了,爹。我听您的。咱们现在就走!” 王虎满意地点点头,又拍了拍王子腾的肩膀。随后,父子二人站起身来,一同向门外走去。 就在金陵的天王军密切磋商着撤出金陵的细节问题的时候。 庐州的明镜禅院内,阳光透过古树枝叶,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为这庄严的寺庙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神秘。小沙弥僧六耳阁空性快速穿过一片盛开的莲花池,池中的莲花随风摇曳,仿佛在低语。他来到妙觉和尚的禅房前,对着紧闭的房门深深鞠躬,声音略显紧张:“启禀住持,弟子六耳阁空性,有大事需要禀告。” 禅房内,妙觉和尚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冥想。听到空性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剑眉微蹙,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空性,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空性见妙觉看他,赶忙双手合十鞠躬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住持,我们收到了第四军的谈判请求。” 妙觉和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他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哦?那个武廿无终于想和我谈谈了?说吧,他们要谈什么?本座很好奇。” 空性闻言,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师叔,弟子……弟子不敢说……” 妙觉和尚一听,不由瞪了对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威严。空性被这一瞪,顿时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妙觉和尚轻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你让他们在会客厅等着本座。本座这就过去。” 空性赶忙谢恩,起身快步离开了禅房。他走后,妙觉和尚站起身,走到院子中。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心爱的花猫,花猫似乎很喜欢这个抚摸,欢快地叫了一声,便转身跑开了。妙觉和尚看着花猫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这花猫倒是通人性,竟然知道本座要出门。” 说罢,他转身回屋换了一身白色僧袍,系好一条青丝编成的腰带。这件僧袍质地细腻,上面绣着精美的莲花图案,显得既庄重又典雅。他迈步走出禅房,穿过庭院,朝着会客厅走去。 此时的会客厅内,气氛异常紧张。我派去的谈判代表王大林参谋长正端坐在客席上,他依旧保持着他那无论何时总戴着一副墨镜的打扮。此刻的他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双手紧握着我的亲笔信,手指微微发抖。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在庐州第一监狱附近驻扎一支将近两万人的客军,这基本上就是对明镜禅院的宣战了。 王大林不断地用白手绢擦着额头上涔涔的冷汗,他的目光不时地扫向门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而门外则是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第126章 纠葛 (4) 此时明镜禅院的会客厅内,气氛异常紧张。我派去的谈判代表王大林参谋长正端坐在客席上,他依旧保持着那无论何时总戴着一副墨镜的打扮。此刻的他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双手紧握着我的亲笔信,手指微微发抖。 会客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木桌,四周环绕着几把雕刻精美的红木椅。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透露出一种宁静与素雅。王大林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身体不时地向前倾,似乎在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在庐州第一监狱附近驻扎一支将近两万人的客军,这基本上就是对明镜禅院的宣战了。 王大林不断地用白手绢擦着额头上涔涔的冷汗,他的目光不时地扫向门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而门外是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佛号,一个俊美如仙的僧人正是妙觉,只见他伸出那对宛如白玉雕琢的手轻轻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 妙觉身材高挑,面容俊美,他身穿一袭白色僧袍,脚踏一双黑色僧鞋。腰间系着一条青色丝带,看起来十分俊朗。 他手持一串佛珠,缓缓向王大林走来。王大林赶忙起身,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贫僧明镜禅院住持妙觉,见过王参谋长。” 王大林此时额头上的汗更密了,他赶忙用白手绢擦了擦汗,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妙觉住持请坐。”妙觉走到王大林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妙觉的目光从王大林身上扫过,然后落在那封亲笔信上,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道,您今天来我们明镜禅院有何指教?” 王大林一听妙觉的话,心中暗自叫苦:“完了,这下完了,原本还想和这个和尚客气两句,套套近乎。没想到他上来就直切主题,感觉这次谈判凶多吉少啊。该死的张瑞峰,关键时刻不见人影,偏偏让我来谈。我就是个管仓库、管工厂的,这种事情我哪有经验啊。” 此时,妙觉清了清嗓子轻声提醒:“王参谋长,这信……” 王大林心里暗暗叫苦:“你这和尚长得倒是俊俏,咋还一个劲儿地催呢!是巴不得我早点儿死吗?”王大林虽然害怕得要命,但还是僵在原地,其实他也只能站在那儿,因为他已被妙觉吓得双腿发软,迈不开步子了。 王大林心里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说道:“那个,一封信而已,自己拿吧。” 妙觉听了微微一笑,那白净的面庞如羊脂白玉般,脸颊上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接着,他双手合十说道:“是贫僧失礼了。”说着便自己去拿信了。 王大林本想把信抢回来,可终究没那个胆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妙觉将信拿走。妙觉拿过信后,打开看了一眼,不禁皱起眉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王大林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和尚这样看信,我肯定死定了。”妙觉看完信后,抬起头来,眼神中多了几分戏谑, 他开口说道:“王参谋长,请坐。”王大林一听,赶忙抱拳拱手,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妙觉。妙觉看着王大林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他拿起茶壶给王大林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王参谋长,请用茶。” 王大林连忙道谢,双手颤抖着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茶水入喉,清香甘甜,沁人心脾,让他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妙觉微微一笑,说道:“这茶叶是我们明镜禅院自己种的,还请王参谋长莫要嫌弃。” 王大林一听,慌忙说道:“哪里哪里,妙觉大师这里可是人杰地灵的宝地,就连这茶叶都散发着格外诱人的清香。” 妙觉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你们在第一监狱增兵,恐怕咱们就没这闲情雅致喝茶了。”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王大林的心脏,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尽管喉咙被烫得生疼,他还是拼命忍住了,没让那口热茶喷在妙觉脸上。 王大林的声音开始颤抖,他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个……妙觉师父啊。” 妙觉心里觉得可笑,但他修养极好,仍旧面色如常地问道:“您有什么吩咐?”王大林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胆子大起来。然而,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为了掩饰尴尬,他开始胡言乱语,说道:“您见过我们武军长吗?您长得就像他的秃头版。” 话音未落,整个会客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妙觉原本脸上还带着微笑,听到这句话后,笑容瞬间僵住,眼中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大林看到妙觉的脸色变得铁青,心中暗叫不妙,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您别生气啊,我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 妙觉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王参谋长,既然如此,那贫僧就不留你了。送客!” 王大林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他连忙摆手说道:“别别别别别别啊。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妙觉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酷无情的表情,说道:“王参谋长,贫僧还有事情要做,您请便吧。”说罢,妙觉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王大林一看这情景,心想:“完了,彻底完了。这个和尚是要杀人灭口啊。”他吓得腿肚子直转筋,连站都站不稳了,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妙觉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见王大林这那副狼狈的样子,不禁心中暗笑,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酷无情的表情,说道:“王参谋长,您这是怎么了?” 王大林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道:“那个,那个,那个,我腿抽筋了。” 妙觉一听,不由得笑出声来。王大林一看妙觉笑了,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站起身来,用手揉着腿肚子,尴尬地说道:“那个,妙觉大师,您别生气啊。我就是开玩笑呢。” 妙觉收起笑容,淡淡地说道:“贫僧知道,开个玩笑而已。” 王大林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心中暗想:“幸好我机智过人,才逃过一劫。不对啊,我有任务的。哎呀总想着他一巴掌能拍死人,差点忘记任务了。” 王大林试探着问道:“那么,您对我们军长的邀请怎么看?” 妙觉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轻声说道:“王参谋长,小僧是方外之人,本就不想参与世俗争斗。但小僧为了这么多人的生存,一点底线还是要有的。那就是第一监狱那里不能改变现状。请您带着这句话,速速离开吧。”说罢,妙觉转身就要离去。 王大林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赶忙站起身来,想要留住妙觉。但妙觉脚步飞快,很快就走出了会客厅。 王大林见状,连忙追了出去。他一边追一边喊:“妙觉住持,您别走,咱们再聊聊,聊聊。” 妙觉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说道:“王参谋长,贫僧还有事,恕不奉陪。”说罢,妙觉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王大林急急忙忙追到竹林外,却早已不见了妙觉的踪影。无奈之下,他只好返回会客厅。 妙觉回到自己房间里,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竹林,陷入了沉思。这时,一阵微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第127章 纠葛(5) 月光下的小院中,一只身披翠色羽毛的小鸟飞到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妙觉那张如雕像般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明亮而温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宁静的喜悦。他轻轻伸出手指,逗弄着小鸟。 小鸟似乎并不害怕妙觉,反而轻快地跳到他的手上,用尖尖的喙轻轻啄着妙觉的手指。妙觉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鸟的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爱。这时,窗外又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妙觉转头望去,只见他的师父禅心长老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僧袍,缓缓走来。妙觉看到师父来了,手轻轻一放,小鸟便扑闪着翅膀,飞入了竹林中。 妙觉凝视着小鸟离去的身影,自顾自地念叨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看来是我又着了相啊。” 禅心长老并未多言,只是坐在蒲团上,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既然故人已至,何妨一见?你或许该去看看他。” 妙觉摇头苦笑道:“世上还有人,比我更懂武廿无吗?”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仿佛夜空中失去了璀璨的星光。 “总会有点变化吧,一个心理医生成为末世中的一方诸侯。我猜你应该最愿意辅佐他才对,毕竟……”禅心刚要再说,却见妙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妙觉和尚绝望的露出惨然的笑容,说:“他已经很强了,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可您不知道那种绝望感。” “所以你就出家为僧?孩子啊,闭上眼睛麻烦不会自己消失的。你知道很多事,你也能看透很多事。你应该大胆的去做。”禅心长老这样说完又补充道:“孩子啊,你刚来的时候戾气最重。一心想的就是报仇。所以我让你和寺里最顽劣的花猫在一起。让你感受花猫诉求耐心倾听自然的声音。所以你降服了内心的那头猛虎。可是孩子啊,帮那个人也是你最想做的事吧。” 妙觉和尚走过去轻轻给师父捶着肩膀说道:“师父,让我陪您再待两个月吧。” “哦?我还有两个月啊。谢谢啦,你不告诉我,到时候很多事处理不好一定乱糟糟的。”禅心长老听了自己的死期,居然很开心的这样说。以至于妙觉和尚有些费解。于是长老继续说:“孩子啊,你经历奇特注定是有大作为的。等我死了以后,你就走吧。帮助那个人兴许会有什么变数呢?” 妙觉一边捶着师父的肩膀说道:“人与神,天与地。这末世的这暴雨看起来把天和地连接起来了。但是吧,天就是天地就是地。”渐渐的他的手停下来了,他的师父睡着了。 只有风吹着妙觉和尚的双十斋的竹叶发出一阵沙沙声。风声渐渐猛烈了,逐渐变成了滚滚的雷声,夏日的暴雨,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如约而至了。 妙觉和尚看着电闪雷鸣的窗外,低声念道:“武廿无,既然你盛情难却。我就去见你吧。” 一辆白色的房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飞速行驶着,他走的是通往庐州的主干道。 坐在驾驶室里的是王大林和一个和尚,他长得丰神俊朗,剑眉星目,宛如羊脂美玉一般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尤为俊美。 王大林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师,我觉得我一看到你就特别投缘。你放心,您到了我们第四军,我以人格担保您绝对不会有事的。” 妙觉和尚一听,他有些柔美的脸庞上泛起了浅浅的笑,随后说道:“放心,我比你还懂武廿无的心思。”王大林一听看了看妙觉和尚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试着问道:“你和武军长是双胞胎?” 妙觉禅师笑了笑说道:“绝对不是。” 渐渐地庐州第一监狱的轮廓在雨幕中逐渐清晰了起来。再看去那高大的围墙已经近在咫尺了,高耸的哨塔在暴雨中显得尤为威严。 车子径直驶入了第一监狱的检查区,由于是深夜,大门前的广场上只有两盏孤零零的探照灯在风雨中左右摆动。 房车停在了哨卡前。而哨卡内的哨兵们早已枕戈待旦,在看到房车停稳后立刻跑过来拉开了大门。王大林赶忙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着哨兵们说道:“兄弟们辛苦了。” 哨兵们赶忙敬了个礼,然后迅速放行。王大林赶忙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继续前进。 很快他们驾驶的那辆房车就停在了一座办公楼前。王大林看了看妙觉和尚赶忙说道:“大师,武军长就在楼里,您稍等片刻,我去跟武军长汇报一下。” 说罢,王大林赶忙打开车门,冒着大雨跑进了办公楼内。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车顶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王大林披着雨衣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王大林跑到房车前,打开车门,对着妙觉禅师说道:“大师,武军长请您进去。” 妙觉点了点头,然后走下车,撑起一把油纸伞向办公楼内走去。在雨中,王大林看着妙觉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发愣。他心里不禁想道:“怎么这两个人竟然能这么像呢?” 妙觉走进办公楼内,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向楼梯走去。 再说我这边,已经在坐在这个监狱四楼的会议室内,喝着茶等待着妙觉和尚的到来。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我双手端着茶杯,看着窗外的雨出神。 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长得与我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之前只是看过照片,还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现在这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微笑着,不紧不慢地向我走来,然后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此时,我们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就像照镜子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妙觉和尚,另一个则是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我却发现根本不是想象那么简单,他就连我末世后留下的几处小小的疤痕都和我没有区别。 “你...你是妙觉?”我试着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贫僧妙觉,见过武将军。” 我试图从他那双与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寻找一丝不同,然而除了平静和深邃,我找不到任何区别。我放下茶杯,双手紧握,试图掩饰内心的震惊。“你...你怎么会...”我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妙觉和尚轻轻一笑,“不过施主,咱们还是先谈谈这第一监狱的事情吧。”我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光着脑袋的“我”,如果硬说他和我的区别,那么也只是此时的他更加的淡定与从容罢了。 第128章 奇谋(1) 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寂,我听着外面的风声和妙觉各自喝着自己杯里的茶。我用余光瞄着他脸上那几道淡淡的疤痕,他与我不约而同地揉了揉胳膊,我心里清楚,这并非他有意捉弄我而刻意模仿,而是因为他的胳膊和我一样,都有着旧伤。我的胳膊是在击杀王伟时被其折磨所遗留的。那他的胳膊又是因为什么而留下的呢?竟然和我的胳膊受了同样的伤?甚至看起来位置都是一模一样。可这时候正在谈判,自然也不是说这些题外话的时候。 不可以这么僵持下去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坐到明天也无所谓。于是我率先打破沉默:“妙觉师父,您似乎对我们在第一监狱增兵一事心存不满啊。有何顾虑,您不妨直言。” “将军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敝寺人少地小,本来不该给您指手画脚。可是将军要在这里驻兵不下两万。第一监狱与我们明镜禅院近在咫尺,直线距离仅一公里,算上山路实际距离也不过六七里。先不说,在第一监狱架设一门火炮,我们整个禅院便都将暴露在炮火打击范围之内。就是堆人都要堆到我们的山门外了。故而,我的诉求是绝不可在第一监狱增兵。如果将军格外开恩,我们可以用两处要塞换您手里这座第一监狱。”妙觉和尚不疾不徐地说道,他的语调平缓而坚定,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能说服我。 他轻轻地端起茶盏,那双与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透过杯中升腾的雾气看向我,随后他晶莹的唇瓣轻触茶面,似乎连品茶的动作都透着一股阴柔之美。最后,他继续道:“武军长,您此番动作,背后定有深意。愿闻其详。” 此时,窗外狂风大作,那风势狂暴的呼啸而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伴着惊雷,宛如惊涛骇浪。 窗外,狂风呼啸,树叶在风中狂舞,发出沙沙的声响,雷声隆隆,如同天边的战鼓。而雨点如密集的箭矢般撞击着窗棂,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室内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妙觉和尚却如同独立于这狂风骤雨之外的仙人,他的神情始终平静如水,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嘴角挂着那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一种阴柔而坚定的美感。 我试图从这张与我完全相同的脸上,寻觅到愤怒或是其他偏激的情绪。然而,我终究是徒劳一场,他的神情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双眉微微上扬,眼神清澈如深潭,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睿智;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洒脱;他的呼吸平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撼动他。 不对,他独自来到我的庐州第一监狱,怎么会这么泰然自若。难道他想要今晚就在这里动手? 妙觉和尚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然后缓缓开口:“武军长,如果贫僧真的想动手,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暗自一惊,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和尚,这个口口声声说“贫僧”的和尚,竟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我不禁有些惭愧,这个家伙竟然让我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我故作镇定,问道:“你打算干什么?” 妙觉和尚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一笑,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在我的肩膀上。他修长的手指落在我的肩膀上,竟让我感觉有些温暖。 然后,他慢慢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武军长,你真的以为贫僧会在这里动手吗?”,他呼出的热气吹拂在我的耳畔,让我心中一颤。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虽然妙觉说是不会动手,但我心里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这时候庐州第一监狱只有三百学生兵。虽然在以往和明镜台的僧兵的小规模冲突中可以进退自如,但那是明镜台没有下定决心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看的。”我在心里默念着。 刚才妙觉的话里说的很明白了,他说的“如果我们在庐州第一监狱架上大炮,就可以轰击他们的明镜禅院。”,如果把这句话反过来理解,那么就是:明镜禅院的大炮同样也可以轰击庐州第一监狱。 虽然庐州第一监狱是末世前的堡垒型建筑。但是它能扛住几轮炮击呢?而且刚才他那句不在这里动手说得阴阳怪气,那种要骗人的感觉我似曾相识。 我在心中暗骂一声:“这个假和尚,还和我玩心理战。”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微微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听起来像是爆炸物击中了什么坚硬物体,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接着又是几声爆炸,此起彼伏地响起。我心里一惊,难道是明镜禅院的大炮开火了?我立刻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远处有一团火光,浓烟滚滚。看来,明镜禅院的大炮已经开始攻击了。 此时,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现在明镜禅院的僧兵冲入第一监狱,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和他们展开战斗吗?我回头看了看妙觉,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似乎对这种情况毫不在意。他平静地看着窗外,然后转身对我说道:“看来,我们的谈判要加快了。” 看来这是他给我下的最后通牒,想要用远在市区的几门重型加榴炮,过来反击,也是不现实的。 我点点头说道:“我们就长话短说吧。你们刚才的重申的底线是不能在第一监狱增兵,这可不是你们开两炮就能解决的。这里是我们第四军的控制区,我们的正常兵力调动不可能征询别人的意见。让你的炮兵停火,不然你们顶多是拿下个被轰成废墟的第一监狱,而我们第四军的报复你们也承受不起,否则你也就不会冒着风险搁我谈判了。” 妙觉禅师一听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将军如何回应我们的关切呢?” 我冷笑一声说道:“这你还问我?想必你现在就是想和我说用哪些要塞来换我的第一监狱了吧?你们手里那些要塞。给我哪个能有我手里握着第一监狱这个地方,更让我更安心呢?都是握着成千上万人生死荣辱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信口开河。” 妙觉听了点点头说道:“果然如此,看来武将军是想把第一监狱,当成架在我们明镜台脖子上的刀了。不过没关系,什么东西都有价格。您不如听一下我的价格。” 他看着我冷笑的表情说道:“我可以拿下孔雀军手里的牛头寨送给将军。” 我一听“牛头寨”这个名字,瞳孔不由一震。我太知道牛头寨了,庐州这个地方虽然有着密密麻麻的丘陵,但是相对海拔根本不到百米。 要说能迟滞大部队行军,我信。真要是找出一处战略要地无疑就是孔雀军手里的牛头寨了。 那里相对海拔450米,位于庐州的西部是庐州绝对的制高点。可这个疯和尚有什么能力能拿下牛头寨呢? 根据我们第四军的情报,那里可是有着四门二百毫米的重炮的。虽然那些玩意儿是一战前后的老古董射速很慢,还是用得黑火药作为发射药,炮位移动很费时费力。 可那里的机枪阵地密集,混凝土浇筑的碉堡也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我笑了笑没说话,心说:“都说妙觉是个智将,看来不过是个疯和尚罢了。”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也不好说什么。 妙觉看出了我的忧虑,于是说道:“武将军您不相信贫僧的诚意?那我不妨先跟您说说牛头寨的弱点。”他这话一出,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坐正了身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顿了顿,然后缓缓开口:“牛头寨最大的弱点就是地形。那里的地形非常狭窄,只有三条主要的道路可以上山,而且这三条路都非常陡峭,很难攀爬。这即是防守的天险也是他们逃跑时候的绝路。如果贫僧用一千人横扫了山下的外围阵地,山上的人只能慢悠悠的从陡峭的悬崖攀爬而下。如果贫僧动用五千人呢?将军可能不知道另一件事。。。” 我赶忙问道:“大师不妨说说看。” 妙觉叹了口气说:“这就是个,马谡才会选的地方啊。”我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清清嗓子说道:“将军从外地来可能不知道这个牛头寨的虚实。这牛头寨只有一眼泉水啊,供水量顶多够二百人饮用。多余的水都要用吊篮运上去。而且那里距离孔雀军的核心区域太远距离你们却很近,真要是大军围困牛头寨,孔雀军的主力是不可能去救他们的。也就是围个两天死上几十人就可以拿下了。可这个地方如果给了你们第四军就是另一副光景了。毕竟牛头寨与你们的第四军很近,支援的及时那可是个可以用重炮封锁城区的好地方啊。只要肯在牛头寨下本钱,经营的足够久。那孔雀军占领的那一点市区,也都在牛头寨重炮的射程之内了。孔雀军就仰您之鼻息了。至于如何围住牛头寨且不被山上的重炮所伤。明天我们就可以动手,到时候您一看便知。” 第129章 奇谋(2) 夜色如墨,星光点缀在牛头寨的上空,为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披上了神秘的面纱。此时,牛头寨的灯火已熄灭,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和乌鸦的鸣叫,整个主峰的营地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一队队士兵正在阵地前悄无声息地构筑防御工事,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而在阵地后方,一门门大炮被推到了指定位置,炮口坚定地指向山下。 孔雀军的阵地上,士兵们忙碌不已。她们身着独特的翠绿色军装,这种颜色与绿孔雀的羽毛极为相似,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而迷人的光泽。有的士兵正在加固工事,有的则在搬运弹药,她们分工明确,纪律严明,宛如一支末世前的正规军一样。 而在阵地后方,几个军官跟她们的营长李采薇正在紧张地讨论着什么。 李采薇,同样身着一套翠绿色军装。与众人不同的是这套军装剪裁合身,线条流畅,彰显出她高挑的身材和挺拔的身姿。军装的上衣立领设计,领口处镶嵌着金色的细边,既庄重又典雅。 她站在高处,俯瞰着阵地上那四门巨大的岸防炮。它们体型庞大炮管短粗,口径足有280毫米,每分钟可以打出两发217公斤的重磅炮弹。这种炮在末世前无疑算是古董了。 李采薇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这四门大炮就是她们守住牛头寨让其他势力不敢觊觎这里的本钱。 虽然这些大炮射速缓慢,而且难以移动,但放在末世科技水平大幅下降的当下,这四门大炮的威力仍然不可小觑。 李采薇摘下自己翠绿色的手套夹在腋下,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军官们说道:“姐妹们,咱们的阵地距离第四军太近了。一定要加强戒备。一旦这块阵地丢失,第四军就可以依靠这四百五十米的相对海拔直接炮轰咱们孔雀军的总部。同时,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阵地被突破,我们必须有撤退的计划。” 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军官随即说道:“武廿无那个狗贼,最近派出的侦查车辆比过去多出了一倍。还偶尔有固定翼无人机进行高空侦查。咱们的这四门炮太重了,根本无法移动。我担心他们的那几门203牵引炮会随时炮击咱们的固定炮位。” 李采薇听后微微蹙眉,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她的声音坚定而冷静:“小芸,目前来说确实没什么好办法。这样吧,你联系一下修理厂,看看能不能给咱们的大炮下面加装上铁轨。至于无人机,先想办法驱离吧。” 此时的牛头寨头顶5000米处,此时的暴雨刚刚结束不久,空气中的湿度很大,能见度很低。一架配有第四军盾形标志的漆黑色固定翼无人机,正在快速穿透密集的云层向下俯冲着。 在夜幕的掩护下,这架无人机宛如一个黑色的幽灵,以0.5倍音速的巡航状态,快速掠过孔雀军那些姑娘的头顶,然后只见舱门打开,一枚150公斤的航弹从机腹下缓缓落下。 这枚航弹的下落速度很慢,就像是一朵缓缓飘落的蒲公英。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起来,无人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被周围的环境所吞噬,只有那枚缓缓飘落的航弹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孔雀军的阵地上,刚刚结束巡查的士兵们原本正靠在工事里闲聊着,突然一个眼尖的女兵大声喊道:“敌袭!”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一丝惊恐,但这一声喊叫却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他们端起手中的步枪,对准了夜空中那朵缓缓飘落的航弹。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只听见一声巨响,航弹在半空中爆炸了。 冲击波裹挟着火焰,瞬间吞噬了周围的士兵。她们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已经被卷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在爆炸点附近的士兵们则被震得东倒西歪,连站稳都成了一种奢侈。李采薇见状连忙高声喊道:“敌袭!敌袭!所有人进入防空洞!”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只见夜空中又亮起了一朵伞花,那是又一枚航弹正在缓缓落下。李采薇脸色苍白,她一把将身边那名叫小芸的女军官拉进了最近的一个防炮洞里。然后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整个防空洞都为之一颤。那是一枚高爆燃烧弹。这枚航弹并没有直接命中李采薇她们所在的防炮洞,而是落在了旁边。但它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火焰,还是让整个防空洞剧烈摇晃起来。李采薇她们躲在防空洞里,听着外面传来的爆炸声、人们的惨叫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李采薇紧紧地抱住小芸,她感觉到小芸的身体在颤抖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但李采薇却一言不发,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小芸。防空洞里一片混乱,人们尖叫着、奔跑着、摔倒着。 李采薇努力维持着秩序,她大声喊着让大家镇静下来,然后开始组织人员灭火。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防空洞里的人失去了控制,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火终于被扑灭了。 但是防空洞里仍然弥漫着浓烟和焦糊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李采薇带着小芸从防空洞里出来,眼前的一幕让她们惊呆了。 原本的阵地上,到处都是火焰和残骸,那些高大的岸防炮全都被火焰吞噬了,只剩下一些扭曲变形的残骸,而原本驻守在阵地上的士兵们,此刻却一个都不见了。 李采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她连忙向其他阵地上的孔雀军士兵喊道:“姐妹们!我们的阵地被袭击了!你们赶紧过来支援!”但是,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李采薇心中一沉,她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她转头对小芸说道:“快!通知团部!就说我们的阵地被袭击了!请求支援!”小芸点了点头,立刻拿起无线电话开始呼叫。但是,无线电里传来的始终是一片沙沙声,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在一辆装甲侦察车内,柳青又犯病了。她的另一个人格柳红跑了出来。此时的她已经占据了柳青的身体,兴奋的看着自己操作的无人机传回来的实时画面,她漂亮的脸蛋上泛起了病态的潮红。 她兴奋地看着屏幕上的火光,喃喃自语道:“好美啊!这就是战争!哈哈哈哈哈哈!” 柳红操控着无人机开始低空飞行,她扫视着地面上那些正在忙碌的孔雀军士兵,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她按下了发射按钮,又一枚高爆燃烧弹呼啸着飞了出去。 这一次,它准确地命中了一门正在熊熊燃烧的岸防炮,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炮管和炮塔被瞬间撕成了碎片。火焰和浓烟冲天而起,整个阵地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柳红兴奋地大叫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炸得好!炸得好!”她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操控着无人机四处扫荡,像一只嗜血的秃鹫一样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安娜轻轻砸了砸装甲车的门催促道:“青姐,你又犯病了吗?” 柳红一听赶忙收敛笑容,赶忙模仿柳青的声音说道:“讨厌啦,谁犯病了。” “柳红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揍你。”安娜就这样一边踹着门,一边继续嚷嚷道:“柳红你给我出来,要不然我就给武廿无打电话了。” 柳红一听害怕了,虽然她很疯狂,但是很多时候安娜这样威胁她,她都会像是现在这样很害怕的。 柳红急忙按下了关机键,然后将无人机切换到了自动返航模式,然后走出了装甲车。 “安娜,怎么啦?”柳红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用很嗲的声音问道。 “柳青你发病啦?”安娜赶紧追问道。 “没有啊,我一直都很清醒。”柳红赶忙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你刚才是不是在拿无人机扫射别人家的阵地了?”安娜说道。 “没有啊,我一直在看电视呢。”柳红继续装傻。 安娜冷哼一声说道:“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 “别这样嘛,人家是病人,你不能这样凶我。”柳红撒娇道。 十分钟后,我被一阵对讲机的呼叫声吵醒。只听对面传来安娜愤怒的咆哮声:“武廿无,快起来青姐又犯病了。我看了一下无人机的飞行记录。这次她用无人机空袭了孔雀军的牛头寨。” 我一听不由扑棱一下坐起身来,赶忙问道:“空袭哪里了?”安娜一听赶忙说道:“孔雀军牛头寨。” 我叹了口气心说:“好好的打那里做什么呢?”可是也并不在意,毕竟打得不是自己家阵地就行。于是拿起对讲机说道:“老婆,你怎么发现的呢?” 第130章 空袭过后 在朦胧的夜色中,一辆装甲侦察车隐匿在牛头寨八公里外的小树林里。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上,映照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安娜静立在车旁,左手紧握着对讲机,右手的指间夹着一支香烟。她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孤寂而坚定。 烟雾袅袅中,安娜那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抬起手臂,用衣袖匆匆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狠狠地跺了一下装甲车的履带。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柳红,别闹了,你能不能安静点?我都快被你烦死了。” 夜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似乎也在附和着安娜的话语。安娜的发丝在风中略显凌乱,但她似乎并未在意。 此时,车内灯火通明,被五花大绑的柳红听了安娜的呵斥,身体明显一僵,然后看了看自己被几道坚固绳索紧紧绑在金属椅子上的狼狈模样,却没有生气,反而嬉笑着看向安娜:“安娜,你给我解开吧,这样绑着我好难受啊。” 柳红见安娜没有责骂她,悄悄地撅了撅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讨好地笑着说道:“你看啊安娜,我也没有空袭咱们自己的阵地啊。她们……” “她们什么呀她们,你能不能在下次发疯的时候,拿面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武廿无一会儿就过来了,你想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吗?来,你自己看看。”安娜将对讲机扔到一旁,拿起一面镜子,拉过柳红的脸让她照。 柳红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一边挣扎一边小声嘟囔:“你弄疼我了,快松手。” 安娜一听柳红喊疼,心里一软,松开了手。可柳红却噘着嘴看向她说道:“你抽烟,也不给我一根?” 安娜叼着烟,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药瓶,凑在柳红耳边解释道:“那个.....青姐,你病了,你得吃药你也不想让廿无担心对不对?” 柳红一听扭过头去说道:“柳青病了,干嘛让我柳红吃药。” 安娜苦笑着放下药瓶,坐在她对面,用平缓的语气说道:“你还在等武廿无过来,然后哄哄你就不吃药了吗?你这次空袭孔雀军的牛头寨,炸死了多少人你猜猜看。听话吃药,吃了药你的病就稳定了。” 柳红噘着嘴,不理会安娜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嘟囔着:“都喜欢柳青,我一出来控制这身体,你们就让我吃药。我才不吃呢,我等武廿无来。” 安娜痛苦地捏着眉心,随后叹了口气,用更加坚定了一些语气说道:“这个不是治精神分裂的药,这是让稳定情绪的。” 柳红无所谓地吹着口哨,仿佛没有听到安娜的话。 安娜终于忍无可忍,大叫道:“够了,你没完了吗?柳红!”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柳红咯咯坏笑着,看向正在气得擦眼泪的安娜说道:“安娜别生气嘛,你也知道绳子捆不住我的。我都这么乖了,不生气了哦。再说了孔雀军又不是盟友,牛头寨那个位置又比较重要。早打晚打都是打嘛,对不对?” “你......我真是说不了你了,让廿无来了和你聊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还带着那破绳子干嘛?自己挣开吧。”安娜没好气的看向柳红这样抱怨着。 柳红嘿嘿笑着,凑在她耳边说:“这不是知道你们关心我嘛,起码这也是个态度不是?” 安娜高举双手无奈的频频摇头,说道:“行行行,我怕了你啦。快点自己解开吧。武廿无来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麻利点儿。” 柳红嘻嘻笑着,似乎对于安娜的无奈和愤怒毫不在意。只见她轻轻一挣,那些看似坚固的绳索仿佛失去了束缚的力量,纷纷松脱开来。 柳红灵活地从椅子上一跳就凑到安娜面前。只见她轻轻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之后她扭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最后把手臂搭在安娜的肩膀上,对她挑了挑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安娜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有同情也有抱怨。她知道,柳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嬉皮笑脸的,但心里估计很苦吧。 “你......真的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安娜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柳红转过头,看向安娜,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维持出一副可爱的模样说:“我也不晓得哇,安娜。我就是想证明一下我自己的价值嘛,我可不想一直被当成柳青的一个人格哦。我是柳红啦,和你还有柳青一样,都是武廿无的老婆哟。我要证明我是独一无二的!” 安娜白了柳红一眼,继续叼着烟卷,收拾着地面上的绳子,头也不抬的问道:“你刚才那飞机呢?跑哪去了?” 柳红大大咧咧的坐在操作台前,得意的说道:“放心吧,自动返航了。” 此时另一边的牛头山阵地上,孔雀军的李采薇失魂落魄地行走在沦为一片火海的阵地上。她的身后,是匆忙集结赶来的孔雀军士兵。李采薇满脸尘土,身上布满了被高温灼烧的痕迹,她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没了,什么都没了。” 当李采薇走到阵地边缘时,她看到了最后一幕令她心碎的景象:四门 280 毫米岸防炮的残骸被熊熊大火包围着,炮架扭曲变形,炮管如同麻花一般。原本坚实的阵地,在无人机丢下的重磅航弹的袭击下,变得支离破碎。战壕被炸得面目全非,泥土四处飞扬,弥漫着浓烈的烟尘。残肢断臂散落在四周,鲜血染红了土地。李采薇呆呆地站在那里,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仿佛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挣扎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重新加固阵地。快!” 这句话似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量,随后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赶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掩体,稳住自己的身形。 李采薇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几门被摧毁的大炮,然后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火光映照在她那被汗水和灰尘弄脏的脸上,勾勒出一抹坚毅的神情。她低声自语道:“武廿无,你想要牛头寨对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第131章 韬略(1) 空袭后的牛头山阵地,一片狼藉,火光冲天,熊熊烈焰如红色妖魔般乱舞,每一个角落都被跳跃的火苗染成了惊心的橙红色,与地面的黑暗形成了强烈对比。 热浪汹涌,侵袭着李采薇那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她满脸尘土,嘴唇干裂,双耳不时传来阵阵剧烈的嗡鸣。她艰难地摇晃着身体前行,努力克制着嗓子的疼痛,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喊:“姐妹们快出来吧。空袭结束了。”她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句话,呼喊着手下的女兵,似乎也在安慰着自己。 在她的呼喊下,孔雀军女兵们慢慢恢复了行动。她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偶尔传来疼痛的吸气声。 李采薇在浓烟中跌跌撞撞地前行,烟雾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她咳嗽不止,双眼被熏得布满血丝。 火光中,李采薇身上翠绿色的军服被映照得,时明时暗,亮如翡翠,暗似青苔。只见她此时艰难地扯开领口的金色风纪扣的瞬间,新鲜的空气灌满了她的肺,才让她整个人恢复了些精神。 当她回到岸防炮阵地时,远处烟雾中,姐妹们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她们有的手持撬棍,有的用双手,还有的拿着铁锹,紧咬牙关,在激昂的号子声中,艰难地推动着那四门已被摧毁的 280 毫米铸铁巨炮。 橙红色的火光映照在女兵们美丽而苍白的脸上,为她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金色轮廓。随着她们一次次拼尽全力的推动,巨大的岸防炮终于被推出了炮位,随着巨大的炮管落地,地面随之颤抖。 巨炮如庞然巨兽般横卧在那里,粗壮乌黑的炮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拧成了麻花,扭曲变形。它们的滑轮和巨大的传动轴,早已在敌人航弹的爆炸气浪中被掀入山涧。217 公斤重的炮弹散落在一地,在火光的映衬下,四门巨大的炮身如同被遗弃的废铁,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曾经的威风荡然无存。 夜深了,孔雀军的营帐里一片寂静。李采薇坐在角落里,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苦笑。 她手里拿着来自法国的科涅克白兰地,酒瓶已经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她的左手拿着一个玻璃杯,右手轻轻地晃动着瓶中的白兰地。月光透过营帐,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眸。 李采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营帐里其他女兵的存在。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手中摇晃的酒杯,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扣扣”营帐外传来了敲门声。李采薇轻轻放下酒杯,站起来,将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然后她走到门口,打开营帐,外面站着一个女兵。 “报告!山下来了一个很帅气的和尚,自称是您的熟人。想要见您。” “和尚?他说没说自己的名字?”李采薇一听,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忽然她猛地一惊还不等那个女兵开口就问道:“他是不是叫妙觉?” 女兵赶忙解释说:“营长,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只是说自己是从明镜禅院来的。姐妹们没有见过他,所以不敢让他上山。” 李采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让他上来吧,我也看看明镜台的僧兵会派谁来。” 不一会儿,妙觉和尚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僧袍。从山下快步走上来,他的光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反光。 当他走到李采薇面前时,妙觉双手合十微微施礼。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显得既儒雅又自信。 李采薇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想:这妙觉和尚果真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他虽然已经剃度出家,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他不禁微微一笑说道:“贫僧法号妙觉,见过李姑娘。” 李采薇也微微欠身还礼道:“原来是妙觉师傅。久仰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真不愧是明镜台高僧。” 妙觉和尚笑了笑说道:“贫僧愧不敢当,只是听闻这里遭遇了空袭,所以特意来给您和第四军的武廿无军长做个中人。”说完之后,他宛若整块羊脂美玉雕成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李采薇苦笑着,摇头说道:“武廿无,和您,还有我们孔雀军的李司令是咱们庐州三位顶级的大人物。我能和武军长谈什么?他手下随便派人丢下几颗航弹,我的阵地就是这个鬼样子。如果您是劝我投降的,还是算了吧。我只有一句话。没有我们李司令的命令,我是不会走,也不敢走的。” 妙觉摆摆手,坐下劝道:“李姑娘,请听贫僧一言。”说完用他明亮的眸子看了一眼李采薇,发现对方并不着急赶走他,于是继续说道:“李施主过谦了,您把守的牛头寨,可是鸟瞰庐州封锁交通的绝佳地点。可这个地方说实话对于孔雀军来说确实一块烫手的山芋。毕竟它堵着第四军的门户,也遏阻了他们向西的道路。现在第四军风头正盛,如果死守牛头寨未免得不偿失啊。” 李采薇此时眯起眼睛面色不善的打量着妙觉和尚,随后竭力压住火气,缓缓说道:“大师,我们才刚刚被空袭。外面的惨状您也看到了。你这话不应该去和武廿无说吗?他们第四军过去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骚扰我们的阵地。我们也都是驱离了事,他们的无人机我没也没有主动攻击过。现在可好。直接丢航弹了,又是高爆弹,又是燃烧弹。我们死了多少人啊!” 话音刚落,李采薇的手枪就顶住了妙觉的头。可是妙觉和尚依旧不急不缓的说道:“以小事大为智,以大事小为仁。李姑娘向来爱护手下士族何必在这里以卵击石呢?” 李采薇听了以后,流着泪发出一阵冷笑:“大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这句话不觉得太残酷了吗?我们刚死了人,刚死了很多人,我平日的很多好姐妹都死了。你让我以小事大,可他武廿无就做到仁了吗?” 妙觉和尚微微颔首,说道:“我想请问李姑娘,如果第四军全面总攻牛头寨,那么.....” “那么他武廿无也别想好。我们这里地势险要,他要是敢强攻。我肯定让他不好过。”李采薇一边擦着泪一边大叫着说。虽然她恨极了这个和尚,可是她真的不敢让这位明镜台的首座直接死在自己这里。 妙觉根本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这是仁,如果第四军发动总攻,您和您的手下这一千人,根本不会留下一个活口。而且对方的死伤不会超过四十之数。您要不要听一听这个武廿无军长肯定会用的进攻策略呢?” 李采薇一听努力平复下心情,最终放下枪说道:“您说吧。” 妙觉和尚随后缓缓开口道:“这座牛头寨只有三条道路上山,既是天险,也是绝路。如果敌人死命登山,那就是天险。如果敌人像是今天一样,对着山上轰炸,你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那就你们的绝路。另外,贫僧在末世前就总来这座山采药,更是知道这座山上的清泉也就是够一百来人饮用,把山一围不攻自破。原本有那四门大炮坐镇,我们明镜台或者第四军要想强行攻山还有些麻烦。可现在大炮被毁,您确认还能守的下去吗?至于您担心的把牛头寨拱手让人无法和李司令交代。我觉得大可不必想这些。他武廿无敢要这座山,就不怕和孔雀军李玉玲将军为敌。您直接降了,武廿无也就是了。难道您觉得李玉玲司令那边还有赢面吗?如果武军长攻山,您当然可以化整为零的跑掉。可没了牛头寨,您谈判的本钱又从何而来呢?” 此时李采薇听了妙觉的分析后,沉默良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的目光越过妙觉,望向远方的夜色,似乎回忆起了许多往事。 过了一会儿,云开雾散,一抹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李采薇的身上,她的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随后她闭上眼,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重她叹了口气说:“妙觉大师,采薇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可是自末世以来,李玉玲将军对我们这里的姐妹一直都是悉心呵护。您就带着我的那些姐妹下山吧。正如您所说,这里是经不住围困的。” 妙觉和尚一听,不由剑眉一簇赶忙问道:“李姑娘,你是想.....” 李采薇一听,不由笑了,她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但却并没有绝望,她擦了擦泪水,苦笑道:“禅师总是算无遗策,可惜这次您算错了。采薇不会轻生,因为采薇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我这次会回去见我们的玉玲将军。如果有缘,我和大师日后估计还能再见。” 妙觉禅师看了看,李采薇不由再次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道:“多谢施主的大慈悲,贫僧佩服。” 第132章 韬略(2) 此时已经云开雾散,牛头寨的烈火虽然并未停歇,但是皎洁的月光已经透过稀薄的云层和火场的浓烟,将洁白的光芒映照在李采薇娇小的身躯上。为她那身宛如孔雀翎毛般翠绿的军装,描绘出了一抹神秘的银色边缘。 她站在山崖边上,狂风呼啸,吹动着她的长发,使其在空中飘舞,如同黑色的绸带般飘逸。草丛中,无数的蒲公英也借助着这股劲风,纷纷扬扬地飞起,与月光、李采薇的身影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面。 在这静谧而美丽的夜晚,一个高挑的身影,身着月白色僧袍,缓缓走来。妙觉和尚走到李采薇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温和而恭敬:“既然交易已经达成,贫僧这就告辞了。希望李姑娘多多珍重。” 李采薇转过身来,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看着妙觉和尚,飒然一笑,轻轻摆摆手说:“大师不必为我担心,我们有缘肯定会再见的。不过那时候我也肯定不是什么牛头寨的李营长了。到时候也许我只是个路人,会和您打招呼,希望您还能记得我。” 妙觉和尚看着李采薇,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感慨。他轻轻叹息一声,然后缓缓开口,吟咏道: “今人望古月,古月照今人。 悲欢皆过客,岁月不留痕。 烽火乱世中,红尘梦浮沉。 月华依旧在,静看世间尘。”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轮明月仿佛也为之动容,洒下更加皎洁的月光,一切仿佛更加明亮了几分。李采薇听着这首妙觉和尚即兴所作的诗,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她不禁喃喃自语:“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她想要再去看那个背影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在了那片竹林之中。 在竹林的深处,妙觉和尚依旧双手合十,他并未离开而是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之中闪烁出一股深邃而睿智的光芒,他看着李采薇的方向。他随即双手合十,随后吟唱道:“法王涅盘经,万法生幻灭。净土隐真容,修罗亦开颜。 人心是苦海,欲念能渡船。明镜亦非台,何处惹尘埃。” 在牛头山废墟上,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了浓烟和血腥味,随后天空中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妙觉透过竹林的缝隙看了一眼又汇聚起来的乌云叹了口气,低低骂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此时,我从林中走出笑了笑问道:“妙觉和尚你是说我,还是说云彩啊?” 妙觉看了看我,与他一模一样的脸说道:“武军长,贫僧昨日已经答应把牛头寨送给你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后,才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大和尚,我要是告诉你这是个意外你信吗?” 妙觉和尚盯着我的眼睛好久,最后有些不悦的一摆袍袖转过身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你看没看牛头寨死了多少人?” 这时柳红穿着一身特种作战服,端着一把mp5走了出来说道:“那个阵地是我炸的,确实和我老公无关。只不过我发现她们在加固阵地,于是就忍不住把几枚航弹丢了下去。” 妙觉不可思议的看向柳红,气得双手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他才说道:“你....你,你疯了吗?” 柳红看我没有反对,于是嚼着口香糖看着妙觉和尚说道:“妙觉,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明镜台那么大的地盘难道是充话费赠的吗?我是疯子,我可是炸得敌人。你不是疯子,我们廿无和你谈判的时候你可是炮轰第一监狱的。你可别想动手,我可不怕你。要不要试试?” 妙觉看了看柳青的枪,又看了看我,问道:“武军长,你.....行吧,贫僧不多说什么了。牛头寨阵地送给你了,贫僧能拿到你手里的第一监狱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一下就把妙觉惹毛了,他大叫着说道:“武军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安抚道:“妙觉大师,我可没说我不遵守信用啊。不过您可能是忘了,您答应的可是两个堡垒换一个第一监狱啊。这牛头寨就算您送给我的。可还缺一个堡垒呢。” 妙觉一听也想起了自己的承诺说道:“你说吧,你还要哪个堡垒,是我们明镜台的我送给你,不是我们明镜台的我还去说。” 我笑着指向妙觉说道:“末世前我看电视剧有句台词我很喜欢。人即石垣,人即城郭。所以我要的这座堡垒的名字叫做妙觉。”随后,我并不理会妙觉惊讶的目光,对柳红说道:“老婆,套麻袋装人。” \"你说什么?你要我......你要我......\" 妙觉和尚显然被我的话震惊到了,他结结巴巴地想要反驳,但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柳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点了点头,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了一套黑色的麻袋,随后她一个箭步冲向了妙觉和尚。 \"哎呀,妙觉大师,您配合点哦。\" 柳红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将妙觉和尚套进了麻袋中,然后打了个结实的结。 妙觉和尚在麻袋里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柳红的动作非常麻利,她手脚利索地将麻袋打了个死结。 \"搞定。\" 柳红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我走上前去,隔着麻袋拍了拍妙觉和尚的脑袋,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了,大师。 \"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妙觉和尚的声音从麻袋里传出来,听上去非常无奈。 我笑了笑,示意柳红把麻袋扛起来。 柳红麻利地将麻袋扛在肩上,笑嘻嘻地说道:\"行啦,那我们走吧。\" \"嗯,走吧。\" 我点点头,和柳红一起,向山下走去。 第133章 唇(1) 在第四军军部大楼内,警卫员小刘像是一只小老鼠似的,蹑手蹑脚地打开我办公桌的抽屉。他不敢开灯,整个房间黑漆漆的,这时他感觉自己心跳声仿佛在胸膛里猛烈的敲击着,就像是一个最差的鼓手在敲鼓,每次都会落下一个节拍,嗓子眼儿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 随着抽屉被他缓缓拉开,一条宛如宝藏般的香烟,出现在他眼前。小刘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他忍不住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心中狂喜:“太好了,这么多!这下子,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刘深吸一口气,他那个平时精神的大眼睛,微微眯起贼溜溜的目光如雷达般扫视四周,生怕突然冒出个人给他来个人赃并获。再三确认后他快速打开书包拉链,将烟一包包塞进自己的包里。在这过程中,他的眼里有兴奋也有恐惧,始终死盯着那扇门,不敢有一点放松。 每当有人从门口经过,他都会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吓得全身僵硬,双手也会赶忙停下动作,就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从他额头上因紧张而渗出的细密汗珠和他害怕的模样,就不难猜到小刘并不是一个惯犯。 可军部大楼里人又怎么会少呢?于是,每当有人路过,他都会紧紧抓住自己橄榄绿的军装,脑子里不停地冒出一个声音:“完了,完了,要被发现了.....如果被发现了,哎呀,我这身军装就要脱了.....我不能被发现,死也不能。” 尽管他害怕的要死,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但他还是看了看抽屉,确认所有的烟都已经进了他的包。随后,他轻轻关上抽屉,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 “呼~”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小刘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他迅速拉上了书包的拉链,再三确认抽屉关好后,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这才稍稍镇定下来,心说:“吓死小爷我了,为这几包华子差点把命丢在这儿。” 他放下自己擦汗的手,连连苦笑,他做梦也想不到作为一个末世里能当兵吃大米饭的人,有一天居然会偷东西。虽然看着一切似乎都进展顺利,可小刘也不敢耽搁,于是快步离开我的办公室,飞奔出办公楼。他越跑越快,仿佛一只离弦的箭,一边跑,一边擦拭着激动的泪水。 “拿到了,拿到了,她抽到华子一定会很开心的。”小刘的心中不停默念着,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流民营地中挂着“按摩”牌子的小帐篷,还有那个丰满白皙的女人正对着他微笑。 他来到车库前的时候,用颤抖的双手推开车库门。一股浓重的机油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些许潮湿和霉味。车库内昏暗无比,只有几束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入。 小刘适应了片刻后,目光扫向四周。车库内还是以往那样停放着几辆破旧的军车和摩托车,车身上布满了尘土和锈迹。墙角处堆放着一些杂物和工具,显得凌乱不堪。 他走到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靠墙坐下。从书包中拿出一包烟,他笑了笑心说:“就抽一根开心开心吧,这见了鬼的末世,小爷我还没正经抽过几根烟呢。”想到这里,小刘就手脚麻利的打开一包烟,快速撕掉包装纸,飞速的划了一根火柴。 伴随着小刘口中冒出一阵乳白色的烟雾,他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 第二口的吸入,他感觉自己的肺在缓慢张开,瞳孔舒展,刚才的紧张不安,随着第二次烟雾的喷出,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小刘笑了笑心想:“呵呵,这华子真是好东西,抽着可真舒服。只是....为什么这么贵啊,五根就要半斤大米。这可真是在吃人。算了,不管了。反正小爷我这次爽了,咱也不亏。”随后,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着这最后一口烟。 在这短暂的休息中,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也许是因为这华子劲太大,他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阵痴痴傻傻的笑,在雾气中,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那个丰满白皙的女人,用她那鲜红的唇对他噘起来,随后勾手指的样子。 就在小刘自己还陷入那一阵美妙的幻想的时候。却听到门外先是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随后就听到汽车引擎熄火,最后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他心头一紧,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此时,车库的卷闸门突然被猛地拉了起来,一道强光射入,刺得他睁不开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眯起眼睛,只见我和柳红一起搬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麻袋,而那麻袋里,竟然传出了一个和尚的声音:“阿弥陀佛,武军长你给贫僧松一松口袋。” 他看着麻袋,又看了看我,心里害怕极了。 这时,我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小刘,你过来。\" 听到我叫他,小刘的心“咯噔”一下,惊得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在麻袋里不停扭动挣扎的人形生物。 小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喉咙耸动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看我,又看看柳红,然后忙不迭地应道:“来啦来啦!”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那个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流民聚居地中,按摩女阿红的小帐篷上,已经挂上了一串五彩缤纷的彩灯。她那干瘦如柴的老公,像条被拴在那儿撵兔子的细狗,蹲在门口。 只见那男人面色蜡黄,身材瘦小,头发乱糟糟的,可那对小眼睛却笑眯眯的,好像在欣赏着地上那些被客人踩扁的烟头。他正一手拿着小油灯,一手熟练地挑拣着烟头。要是碰到长一点的,他就如获至宝,赶紧捡起来对着小油灯猛吸几口,然后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白烟。 这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里面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阿红双手抱在胸前,神气活现地从帐篷里走出来,抬脚轻轻踢了踢他,说:“王大明,你堵在门口,谁还会来啊?快滚开,一边去。” 王大明一听,气呼呼地嚷起来:“李春红,你别太过分了!我在自家门口抽根烟咋了?” 阿红眯起眼,不屑地撇撇嘴,笑着说:“就你这熊样,还抽烟?快滚远点。” 王大明一听,瞬间就炸了毛,举起手来想要打人,结果被李春红那么一瞪,心里立马就发虚了,最后只好认怂。 他转身去找别的烟头,一边找还一边嘟囔着:“你这人就是眼高手低的,末世前就这样,到了现在还是老样子。你看看老李多好啊,人家可是第四军的炊事员。要是把你接走,给我二十斤精米不说,你也能天天吃大米饭。可你倒好,非得跟着那个警卫员小刘,你看,这都三天没来了吧。” 阿红压根儿不搭理他,翻了个白眼,从帐篷里拿出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王大明旁边,拿出一瓶指甲油,开始涂了起来。随着小刷子的快速涂抹,一个个粉粉嫩嫩的指甲盖出现在阿红眼前,它们看起来是那么光滑莹润,娇艳欲滴。 王大明见她不说话,也懒得理她。于是自顾自地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烟头,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这时候阿红左顾右盼的,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王大明又点了一支烟,没抽两口就塞进烟灰缸里摁灭了。他冷笑着说:“李春红,你别急。反正你就是出来卖的,他不来,迟早也会有别的人来照顾你的生意。” 阿红听了,轻轻踢了他一脚,啐了一口说道:“王大明,你才是出来卖的呢。会说话就说,不会说就给我滚一边去。” 王大明一听,瞬间火大,却也只能忍气吞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闷头抽烟。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别提多刺耳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可把两人吓了一大跳,阿红更是“噌”地站了起来,踮着脚张望声音的来源。 只见小刘开着一辆橄榄绿的吉普车,朝他们的帐篷开了过来。车还没停稳,小刘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跳了下来,然后朝着阿红飞奔而来。 也许是跑得太急,小刘一个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不过阿红倒不在意,只是害羞地笑了笑,便向小刘跑去。 两人一见面,就像是一对电视剧中热恋的情侣,忘我地吻到了一起。 第134章 唇(2) 夜色深沉,流民聚居地的边缘,一辆印着第四军盾形徽章的绿色吉普车,孤零零地停靠在阿红的那顶帐篷前,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只有流民们的篝火带来的那一点光亮。 寂静的营地中只留下轻微的喘息声在夜空中回荡。周围,是垃圾堆成的小山,偶尔有风吹过,卷起一阵尘土和塑料袋的哗哗声,随风飘来的气味令人作呕。 吉普车旁,王大明叼着烟,蹲在路边,眼里满是不屑和嫉妒。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小刀,一边用刀尖挑着鞋底上的泥土。 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阿红和小刘身上。这时,阿红和小刘分开了,两人都喘着粗气,阿红头发散乱,面色潮红。 王大明看到他们俩的样子,心里悄悄骂着:“狗男女,末世前老子可是正经的有钱人,什么女人没见过?” 他深吸了一口烟,烟圈在夜空中缓缓散去,仿佛带走了他心中的不甘和愤怒。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朝着帐篷走去,随后就听到背后的车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车内还不时传来阿红肆无忌惮地笑声。 王大明刚一走进帐篷,就一屁股坐在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随后“啪啪”得两声,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最后抱头痛哭了起来。他曾经有着自己的骄傲,可现在却只能住在这破烂的流民聚居地里,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他哭了不知多久,感觉有人轻轻地捅了捅他的肩膀。 王大明抬头看去,只见阿红就那么歪着脑袋站在那里,看样子已经站了很久。李春红轻轻哼了一声,整理好了领口,掩住那一大片雪白,随意的拢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乱的卷发。最后给王大明递过去一包华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有些疲惫的坐在床上,很是随意的翘起二郎腿,有些不耐烦的抱怨着:“没他妈完了?大老爷们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拿火去。” 王大明一听,随即眼中流露出一抹兴奋的神采,赶忙像是接圣旨一般从李春红手中接过那包华子,随后又屁颠屁颠的举起小油灯为她点上。 油灯都大的火光映照在阿红的脸上,那张白皙的脸上写满了讥诮,她明亮的眸子扫了一下自己老公一脸谄媚的样子后,妖艳的红唇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伴随着烟头冒出一阵红色的火光,李春红狠狠的吸了一口,眼神变得迷离起来,随后手指夹着香烟,慵懒的靠在了雪白的被垛上。 王大明则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有些谄媚的问道:“阿红,怎么样?他给你多少精米啊?” 李春红有些厌恶的瞥了王大明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他妈没要行吗?” 王大明一听赶忙嬉皮笑脸的道歉:“对不起阿红,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 说完,他还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李春红闭上眼,没有搭理他。 而王大明也不再说话,像是一只被驯化了的猴子一样,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两人就这么一蹲一坐静静地待着。 伴随着阿红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喷出,她拍了拍王大明的肩膀,终于开口了:“小刘买酒去了,还带了好多包华子,让他请你喝两杯。这个星期你就去二赖子的帐篷挤挤去吧。”阿红这话,让王大明听着抓耳挠腮的,心里很不舒服,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阿红微笑着再次拍了拍自己老公的脸颊,给他上衣口袋里又塞了一包烟,随后微笑的对他点了点头。 王大明也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那副模样,像极了一只哈巴狗。阿红见他这么高兴,也忍不住放肆的笑了起来。 李春红叹了口气,她双手搭在王大明的肩膀说:“行了,你也别等小刘了。他是个当兵的,你哪句话说不对再给你俩大耳帖子。去二赖子那睡吧。” 王大明一听急忙点头称是,也不管阿红听没听见,连忙朝二赖子的帐篷走去。 等王大明回到帐篷的时候,二赖子和往常早就喝醉了,那偌大的帐篷里只有他和二赖子两个人,二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呼噜声震天响,整个帐篷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酒臭味。 王大明无奈的摇摇头,从地上的一堆破烂杂物中翻出一张破毯子,扔到了床上。然后他蹲在地上,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正准备划火柴点火,可是手一抖,香烟掉到了地上。 王大明骂骂咧咧的捡起来,看了看,还好没有着。他又掏出一根火柴,准备重新点烟,可是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他生气地把火机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两脚,然后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碎。 王大明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看着床上鼾声如雷的二赖子,叹了口气。 他知道,明天二赖子又要拿他不能回家开玩笑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拿起二赖子自己用变异草籽酿的酒,大口的喝了一碗,接着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喝了两碗之后,王大明的酒劲上头了,他晕乎乎的躺到了床上。二赖子还在鼾声如雷,王大明嘟囔了几句,闭上了眼睛,就沉沉的睡去了。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末世前的那个世界:那时候的阿红还是一个喜欢穿着粉色雪纺长裙的淑女,她粉雕玉琢的脸上总是能流出出那种干净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粹且不带有一点杂质。 另一边阿红的帐篷里,她陪小刘喝了几杯,脸颊上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开始有些迷离。在小刘的搀扶下,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缓缓躺倒在床上。 小刘赶忙开始给她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她那双穿着黑丝的修长美腿搁在铺好的被褥上。然而,她却轻轻抬起了脚尖,似有似无地勾了勾小刘的下巴,柔声问道:“喜欢嫂子吗?” 她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妩媚,看了看连连点头的小刘,随后拿起那盒华子,抽出一根,优雅地点上。深吸一口后,她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着香烟在她肺里扩散开的感觉,最后缓缓吐出一个个完美的烟圈。 阿红就这么如同一个女王般,肆意地享受着小刘的按摩。她的呼吸有时会故意变得急促,半睁着双眼,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已经面红耳赤的小刘。她那丰腴的身体散发出一种熟透了的魅力,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韵味,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小刘这个半大小子的神经。她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贪婪和欲望,就像是一个饥饿的狼,看到了自己的猎物,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吞噬。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阿红的帐篷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那声音又尖又细,就像是一把刀子划破了宁静的黎明。 住在帐篷区的流民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帐篷,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二赖子从阿红帐篷里冲了出来,他脸色惨白,惊恐万分,一边跑一边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听到二赖子的叫声,王大明赶忙跑了出来。他看见二赖子边跑边喊,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看起来很害怕。 于是王大明赶忙跑过去,抓住二赖子的肩膀,大声喊道:“二赖子,怎么了?什么死人了?快说啊!” 二赖子被王大明吓得不轻,他指着帐篷,哆哆嗦嗦地说:“里面!里面!” 王大明一听,急忙冲进帐篷。只见帐篷里,李春红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身上满是血迹,双目圆睁,表情扭曲,看上去十分吓人。 王大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连忙稳住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检查李春红的尸体。 他检查得很仔细,生怕漏掉什么线索。他仔细地检查了尸体的脖子、胸部、腹部等处,但都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伤口。 第135章 唇(3) 所有人都聚在阿红的帐篷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此时虽是白天,可帐篷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周围。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目光纷纷落在地上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上。 阿红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她曾经那条雪白的丝绸睡裙已被鲜血染得斑驳不堪。她双眼紧闭,两道从眼角流出的血迹已经干涸。 她的脸上遍布着悄悄的疤痕,就像是密集的脉络一般。那红唇僵硬的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朱红的唇惨白的脸,出现在这惨死的尸体上,让人一看就觉得毛骨悚然。 在她的脸上,曾经的傲慢与不屑都已烟消云散。 王大明站在一旁,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阿红的尸体上,他看着妻子那曾经如凝脂般光滑细腻的肌肤,此刻却变得灰白无光,曾经诱人的朱唇,现在看起来红的刺眼而妖异。 帐篷外,一阵潮湿的风呼啸而入,夹杂着流民营地垃圾山的腥臭气息,这股气息与帐篷内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恶臭。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此时二赖子刚从发现尸体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这味儿呛得直头晕,可他还是强忍着恶心,贼兮兮的看了看王大明,用满是油污的手肘轻轻捅了捅他的腋窝,小声说道:“哥,过来一下。”王大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被他拉到了一边。 “哥,嫂子走了。这世道这么乱,总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吧。要不,咱们找一下杨掌柜?”二赖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王大明想起肉人铺杨掌柜的模样,吓得一个机灵,赶忙连连摇头,有些害怕地说道:“二赖子,第四军贴过告示,杨掌柜估计也不敢再收肉人了,你可别惹事。” 二赖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里暗暗骂道:“好你个窝囊废。你媳妇活着的时候没把你当人看,现在死了,你难道还想她买口棺材吗?神经病你当是末世前啊。不行,我得劝劝他。他要是不听,我只能等他前脚埋了,我后脚就去挖。” “哥,这都末世了。再说阿红嫂子已经死了,你总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吧。”二赖子强忍着自己的不快这样说道。 王大明听了,小声解释道:“可这女人的相好是武军长身边的人。我要是把她的尸首卖到肉人铺子,我怕会惹上麻烦。” 二赖子一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斜眼看着阿红的尸首,对王大明挤眉弄眼,贱兮兮地说:“哥,这事儿你没得选。你看看这么多人,你前脚刚把人埋了,后脚就会被他们挖出来。” 就在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阿红的时候,王大明冷不丁地瞅见他媳妇的尸首居然抽搐起来了,那灰白色的眼珠子也开始滴溜溜地转。只见李春红的身子“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她猛地一转头,那双灰白色的眼珠子死勾勾地盯着王大明。 李春红的脸色惨白得跟纸一样,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瞅着让人心里直发毛。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情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艰难的耸动着喉咙,此时的这个帐篷里所有人似乎都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诈尸啦!”那声尖叫,一下子就让原本傻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的人们回过神来。 原本压抑的气氛砰地一下炸了,就像点着了火药桶。人们吓得慌了神,开始四散奔逃。有的人把旁边的椅子撞得东倒西歪,有的人被绊倒在地上,有的人啥也顾不上,拼了命地往帐篷外面冲。 恐慌情绪在空气中乱窜,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惊恐不安。帐篷里只能听见急促的喘气声和惊恐的尖叫声。王大明的脸白得像纸,眼里全是恐惧和不敢相信,他哆哆嗦嗦的手一个劲儿地指着坐起来的李春红,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自己的妻子越走越近,只见李春红诡异一笑,缓缓抬起手,露出长长的指甲,并缓缓朝王大明伸了过去。王大明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腿肚子都软了。 王大明闭上眼,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艰难的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说道:“春红,你,你,你没死。” 然而李春红却只是用那双灰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继续玩味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问道:“你猜呢?” 王大明被吓得满头大汗,手脚不停地颤抖着。李春红那毫无血色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浑身不自在。 王大明吓得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春红一步步逼近。 李春红的指甲又细又长,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她抬起手,用长长的指甲在王大明的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血痕。王大明吓得尖叫起来,声音异常刺耳。 李春红却丝毫不理会,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王大明脸上的血痕,然后凑近他的耳边,轻轻说道:“老公,你不乖哦。” 听到李春红的话,王大明吓得脸色煞白,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拼命地摇着头,颤抖着说道:“春红,我没有,没有不乖,我什么都听你的,真的,真的………………” 然而李春红却根本不理会,她继续用那灰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继续玩味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问道:“真的?” 李春红嘴角微微显露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笑容转瞬即逝,她继续维持着那副恐怖的模样,说道:“我在下面好孤单啊。你要不要陪我?人家别的女鬼都有老公。我没有老公,你要下来陪我......” “啊.....你别过来啊!你又不喜欢我。你那么喜欢那个警卫员小刘,你找他去啊。”王大明吓得声音都已经变尖了,他的裤子也都尿了。 阿红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我跟他有缘无分啊。地府有规矩,女鬼只能带老公下去。他现在还不是我的老公。所以.....”她抬起头,用灰白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王大明,“你下来陪我吧!” 王大明吓疯了,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还喊着:“老婆,老婆,求求你放过我吧!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春红没有说话,只是用她那灰白色的眼珠子冷冷地盯着王大明。王大明被李春红看得浑身发毛,他甚至都能闻到自己头发散发出来的焦臭味。他知道,李春红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就在这时,王大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抱住她的大腿说道:“我王大明愿意写字据,证明咱俩不是夫妻了。我把你嫁给小刘,你看行吗?春红,咱们夫妻一场你可不要杀我啊,呜....呜...呜.....呜。” 李春红听到王大明这么说,几乎要笑出声来。可王大明只顾着害怕了,哪里还管那么多呢?他赶忙翻箱倒柜的找,可最后只是找出一根眉笔。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赶紧哆哆嗦嗦的在白纸上写了起来:“本人王大明,今日宣布与李春红正式离婚。签字生效!” 写完字据,王大明把白纸递给李春红。 只见她接过白纸,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大明仔细看了看字据,确定没问题后,松了一口气,说道:“春红,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李春红开心的对帐篷外喊道:“小刘快进来,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哈哈哈。” 随着阿红话音落下,帐篷的帘子“唰”地一下被掀开了,小刘今天居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流民打扮。王大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刚才在人群里喊“诈尸了”的就是小刘。怪不得他觉得那个身影那么眼熟呢!这下全对上了,王大明站在原地,看着小刘热烈地吻着那个化了恐怖鬼妆的阿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他想骂又不敢骂,最后只能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夜深了,帐篷外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帐篷内,王大明独自蹲在角落,周围是凌乱的物品和散落的衣服,阿红还和小刘开心在那里狂欢。而他,却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和羞辱。 过了不知多久,李春红似乎玩累了,她轻轻推开小刘,整理了一头发,对小刘问道:“今天你们武军长怎么这么有空把你放出来了?” 小刘嘿嘿坏笑道:“估计也正忙呢吧。我刚才用对讲机问了一下。孔雀军的李玉玲司令正和他谈判呢。估计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与此同时,庐州城内,第四军军部中,我的办公室里,一盏台灯勉强为这个有些昏暗的房间提供着一点微弱的光。 李玉玲,这位中年的孔雀军女司令,此刻正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姿态,坐在我办公桌上,还偶尔用手摩擦着自己丰满莹润的腿上那双吊带丝袜,并且还时不时地拉着自己的袜带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她一边谈着袜带一边看着我,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就像在调弦似的。 她得意地打量了我一眼,松开了手,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都说武军长是个玉面阎罗。可我今天一见,还真是可爱呢。” 她那双曾经犀利的眼睛,此刻却带着一丝戏谑,微微眯起,似乎在细细地打量着我。偶尔还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脸红。这表情吓得我差点站起来。 “那个,李司令好……好……好胆量啊。前两天咱们两军还有摩擦,我们刚拿下你们的牛头寨阵地。您就不怕我给您扣下?”我被她折腾得洋相尽出,于是我赶紧提醒她这不是约会。 李玉玲听了我的话,却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她眨眨眼,猛地把额头和我的额头顶在一起,看着已经吓傻了的我,笑着说道:“武军长,你和我都是末世以后庐州城最大的势力。我知道你这种棒小伙儿,肯定有冲劲儿。敢打敢拼,可人家毕竟也是个小女人嘛。要不咱们合成一家吧?” 听她把“棒小伙儿”和“有冲劲儿”以及“小女人”这类的词用在这次的对话中,吓得我啥也不敢说了。 我实在快扛不住她的这种挑逗了,于是背对着她站起身来。我真想提醒她“请自重。”可这句话只要说给任何一个已经明确示好的女人,恐怕都不太合适。 “武军长,你是不是觉得姐姐老了?可姐姐我身材多棒啊。是不是?”李玉玲说完还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这不由吓得我想跑了。 李玉玲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她嘴角微微下垂,可仍旧涂抹着鲜艳的口红。 我心说:“抽根烟压压惊吧,这时候也不能给她踹出去。”可打火机怎么也都打不着火了。 李玉玲熟练且优雅的将打火机一甩,随后那团小火苗出现在我们面前。于是我们各自点了烟。 我的烟才抽了没两口,就看到她微微张开嘴巴,轻轻喷吐出一口烟,而后在一阵烟雾缭绕着,她竟然张开了嘴巴,伸出了舌头,而后竟然用舌尖轻轻润了一下自己的唇。最后在我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她居然好像害羞的低下了头。 “咳....咳咳...咳”看到她突然这么玩儿,我差点被自己抽的烟呛死。我赶忙喝了口茶水压一压。 她赶忙凑过来扶住我,给我拍背,这么一凑近可不要紧,她的鼻唇沟和法令纹在这个角度,虽然化了精致的妆可还是浅浅的浮现了出来。 说实话我真不是个好人,自控能力也差,所以我就不可能让她这么碰我。于是我赶忙微微伸手拦住了她。可她却借机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而后轻轻放在自己大腿上,与此同时,还轻轻眯起双眼,喃喃的说:“你手真热。” 我赶忙把手抽了回来,然后继续装作很自然的喝茶,可我太紧张了,茶水直接洒了出来。 我见她笑得花枝乱颤,感觉她又在捉弄我。所以我故意板着脸问道:“李司令,您到底是来干嘛的?” 第136章 豪赌(1) 我的办公室依旧是那盏小台灯勉强供应着屋里仅有的那一丝光亮。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被她推到了一边。 李玉玲还是那么毫无顾忌地坐在我的桌上。她那保养得宜的左手不停地拨弄着我的领带。右手还死死地把我的手按在她的腿上。 \"武军长,您让我说正事,那我也就说了哦。\"她眯着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随后放开了拨弄我领带的手。而后看着我再次拿起茶杯,喝水的时候,悄悄在我耳边问道:\"我是不是很美?美得你都不敢看我?\" 她此言一出,我不由有些后悔请她过来谈判了。 我满脸苦涩的看着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暗色的眼影,白皙的皮肤.....烟,就那么被两支纤细的玉指夹着放在她那两片朱唇之间。 香烟的红光在她的嘴里忽明忽暗,让本来妖艳的她此刻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妖艳。 她那双涂了睫毛膏的眼角,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诱惑力。我的目光顺着那道眼线,一直滑到了她那张红唇之下的脖子上。 我似乎看到了一根青色的血管,正在一跳一跳的。 \"武军长,你是不是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我今晚在这里,你要是想做什么,姐姐我绝对答应你哦。\"她见我不说话,就这样笑着对我问道。 李玉玲看了看我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松开了我的领带,可我的手依旧被她抓着,按在她那双丰盈的腿上。 她离我很近,她呼出的气,喷在我的脸上。我顿时感到一阵尴尬和心慌,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不敢看她的脸,可是一低头,那黑丝包裹着的大白腿,看得我一阵心慌气短,似乎就连心跳都紊乱了起来。我心里暗骂道:“你特么过分了啊,你再这样.....我....我该怎么办啊?” 我就那么痛苦的将眼睛紧紧地闭住,根本不敢将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孔雀军的李玉玲司令官身上。可我又不敢在这个对手面前任她施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于是我只能是眯着眼悄悄看她,可是又不敢太明目张胆,不然她恐怕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我就这样闭一会儿眼,你一会儿眼,这种状态让我眼睛一阵酸疼。最后我只能是闭上眼休息一下我的眼珠子。 可我才闭上眼,就闻到的李玉玲身上的香水味越靠越近了,吓得我微微眯起眼睛悄悄打量着她。只见她朱唇轻启,微微露出雪白的贝齿,噘着嘴越来越近。手上还扶着她的钗子,随后随时都要把头发散开。 我赶紧声音急促的说道:“别,别过来。咱们有话好说。” “哈哈哈,你真逗。怎么就那么不敢看我啊?来看看我嘛,从我一进门到现在,你都不敢看我呢。来嘛,看看。”她的声音很有磁性,沙哑中带着几分成熟女性特有的那种慵懒和魅惑。 我闭着眼心里暗自咒骂道:“卧槽,犯规了啊,不可以这样啊,顶住,我要顶住。” 见我还是没动静,她似乎是有些不乐意了。 她坐直了身子,从桌上拿起了水杯,然后抿了一口,随后再次挑衅似的看向我。 我此时感觉到,我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可这时候又根本不敢去擦。只能闭着眼睛,等待着她接下来的举动。 李玉玲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让我紧张的感觉,她从桌子上跳下来。然后拿起我的水壶,给我倒了一杯水。再然后,她好像往杯子里加了些什么。 “你喝口水吧。”她笑眯眯地递给我。 “谢谢。”我低声说道,随后接过水杯。可我并没有喝水,只是把水杯放在桌上,仍然闭着眼睛。 “你果然不敢看我。”她呵呵一笑说。 我苦笑着说道:“李姐,你就别逗我了。您这种美人看多了,是容易犯错误的。” 李玉玲白了我一眼,又在我胸前捶了一下,说道:“假正经,就你刚才那眼神儿,还眯着眼悄悄看,这是个正经人的样子吗?对了,你给我说说,牛头寨那次怎么回事啊?你们第四军,怎么还空袭我们的阵地呢?现在牛头寨已经在你们手上了,你说说吧,让我们这大几千号女人怎么活吧。这庐州就那么一个制高点,我现在让出来了。还要什么你一口气说。” 我赶紧赔笑道:“您刚才那么一通逗我,不就是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要是一把按住您,估计您头上那把钗子,就得给我脖子上刺个大窟窿。” 听我这么说,李玉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咯咯的笑声带有着中年女人的爽利和无所顾忌。 她笑嘻嘻地戳了戳我的脸说:“你这小机灵鬼,看来还挺聪明的嘛。我就说嘛,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棒小伙儿,肯定不是那种油腻的猥琐男。” 我心说:“你说得好听,试探我好不好色,把我手按在你得腿上,我就来不及拔枪。拽着我领带,只要稍微一用劲儿,一样能勒得我翻白眼儿。还有,就你那核心肌群,一看就是玩儿过柔道的。我敢抱住你,你就能搉了我胳膊。” 李玉玲看我不说话,于是笑着看了看我,有些玩味的说道:“武军长,你们的无人机炸死我们那么多姐妹。我这个小女人心里有点火儿您也担待一下吧,好吗?” 她看我不说话,于是叹了口气笑道:“我知道牛头寨那种城市的制高点,本身就不是我们孔雀军这种势力能守得住的。这样吧,武军长,武将军,你给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女人们划下条道,我也听听您的想法。这三天两头,来个无人机丢个重磅炸弹,我们可受不了。” 这女人总算是想说点有用的了,既然是谈判,如果不在气势上压住她,别听她说得客气,什么划下道,还什么听我的。真要是那么乖巧何必耍这种花样呢?她这话无非就是想探探我的价码。那就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和她客气,我笑了笑没说话,先是把手搭在我的配枪上微笑的看着她,然后以那种毫不客气的语气说道:“大婶,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你是不是天黑来错地方了?我告诉你这是哪儿,这是第四军的军部。来了往这儿一座就谈价钱,我弄死你不是最简单的事儿吗?来吧,你给我说说,弄死你,对我武廿无有啥坏处?凭什么和你谈判?”话音未落,我就看到李玉玲的脸色变了。 她看了看我搭在配枪上的手,又看了看桌上的烟灰缸,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最后将杯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站起来对用力的抿了抿嘴角,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可还是竭力压住了火气,故作轻松的对我我说:“我回不去,没关系,我就担心那群姐妹没了我的约束在庐州城里捣乱。你们人多枪多,粮也多,自然不怕我们报复。可是万一粮仓走了水。那麻烦可就大了。” 话音刚落,我看着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庐州粮仓的平面图。 我心中有些不安,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只见李玉玲魅笑着将地图放在我的手上,她故意在我手指上轻轻捏了一下,最后扭着腰用她白嫩的手背在我的桌面上轻轻地滑来滑去,笑着说道:“您是人中龙凤,是做大事的人。我是什么呀,我末世前就是残花败柳。这末世了到处都是洪水,到处都是食人虫。我也就是聚集个大几千的姐妹混口饭吃的苦命人。您别和我这种人一般见识啊。”说着她轻轻扭着腰走了过来。我知道这又是在试探我,对于她的警戒距离,如果我稍有放松,恐怕她就又会靠过来。到时候,如果一个不小心被她挟持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卫兵,带李司令下去休息。粮仓有一点事,咱就炖了她喝汤。”我故意朝后靠了靠,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随后我拍了拍桌子说道:“李司令好好休息,这第四军的大楼你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我倒要看看能咋样。” 李玉玲见状皱起眉头,随后缓缓坐了下来。我注意到,她那只刚才弹我烟灰缸的手,此刻正捏着一根细细的钢笔。她把钢笔抵在太阳穴上,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您占了电厂,水库,自来水厂,还有些工厂,我们没什么能给您的,就说个秘密吧。”李玉玲见我没搭茬,以为我不感兴趣。她似乎有些失望,随后把钢笔往桌上一扔,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表,站起身,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流民营地外围,闲着没事的王大明和二赖子正在肉人铺门口溜达,毕竟家里可是没法呆了,这肉人铺在门口挂着一串儿“皮崩子”,只要有大主顾来了就会捅破一个,发出“砰”的一声。 看样子杨掌柜估计不在店里,因为那个迎客的小伙计正靠在,门口挂着“皮崩子”的杆子下睡觉。所以王大明看了看迎风飘扬的一大串儿“皮崩子”玩儿心大起,也没心思琢磨阿红和小刘的事儿了。于是用手肘碰了碰二赖子的胳膊,两人会心一笑准备戳破一个“皮崩子”。 其实,这么玩儿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几乎所有的肉人铺子只要皮崩子一响,守在下面的小伙计就知道来了大生意。最起码也是一扇肋骨那样的买卖,所以就要给人家大主顾磕头。 这家肉人铺子的皮崩子,一天都不见得响一次。 而此时的肉人铺子外面站着不少想等肉人铺挂出一串腥臭的肠子,示意今天没有大主顾了,降价处理。 这些想开开荤的流民,他们聚在那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有些人兜里的米都攥着快捂热了,可是还没见到挂臭肠子。于是有一个流民啐了一口骂道:“抠门儿鬼,活该做这种丧良心的买卖。” 有个大婶一听兴奋的凑过去,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对,做这种买卖的人都丧良心。”这句话引起周围那些流民的一阵附和。 二愣子和王大明也不参与这种讨论,他们这种二流子一般能捣乱的从不吵吵。只见他们分开人群,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高高的杆子。 小伙计睡得很熟,完全没有察觉,王大明和二赖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各自朝着一个皮崩子狠狠地戳去。 \"啪\"的一声,皮崩子应声而破,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小伙计被皮崩子炸醒,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赶紧不住的磕头,大叫道:“欢迎大爷来杨记肉铺。” 可是一抬头却看到王大明和二赖子,在那里给他摆手示意他“平身”。小伙计一看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见他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抄起一把割肉人的尖刀,就怒气冲冲地朝着王大明和二赖子两人冲去。 王大明二人一看大事不好,转身撒腿就跑。 王大明一边跑一边回头喊,你听我解释啊,我刚才就是皮一下。 二赖子也是边跑边喊:“我真的不是要要骗你磕头的,我是皮一下。” 可那小伙计此时却如同疯了一般,抄着刀在王大明屁股后面猛追,嘴里还大喊着:“我管你们皮一下,皮两下!” \"救命啊,杀人了。\"王大明和二赖子边跑边喊。 他们也不远跑就是那么围着场地转圈儿,等小伙计一靠近要砍他们,他俩人就会下绊子给小伙计来个大马趴。 没多久便吸引了一大批流民围观。大家看着这两个逗逼不断的跑,不断的喊,都觉得很好玩,甚至还有人像是看耍猴子一样起哄叫好。 这热闹越来越大,肉人铺里也传来了杨掌柜急促的脚步声。他打开门,对着王大明和二赖子大声喊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又想干什么?\" 然而杨掌柜的话音未落,王大明和二赖子两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小伙计见两人跑了,也没心思追他们,而是赶紧跑进了肉人铺。 只见杨掌柜脸色铁青,正坐在椅子上沉思。 小伙计赶忙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掌....掌柜....的,那两个....家伙跑远了。\" 杨掌柜抬起头,怒视着小伙计,说道:\"你连个皮崩子都看不住,我养你干嘛?还不如养条狗呢!就知道个睡,你给老子滚出去!\" 小伙计吓得两腿发软,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掌柜的,您别生气,那两个家伙就是来捣乱的,您看我以后一定好好看着店,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滚!\"杨掌柜指着门外,怒吼道。 小伙计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肉人铺。 杨掌柜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店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朝着柜台走去。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满了米。他看着手中的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米放进口袋里。 接着,他缓缓地关上店门,锁好,然后转身,朝着肉人铺的后院走去。后院很大,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和水果,还有几棵树,以及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养着几条鱼,池边有一个秋千。 杨掌柜走到秋千旁,坐了下来,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道,唉………………。\" 而与此同时,王大明和二赖子,正躲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喘着粗气。王大明一边喘气一边对二赖子说道:“好兄弟,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我非得被那个疯狗给宰了不可。” 二赖子一听这话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兄弟,说啥呢,咱俩啥交情,你遇到这种小事儿,我能不管吗?”说着二赖子朝着王大明挤了挤眼。 王大明一琢磨立刻明白了,对着二赖子挑了挑眉毛问道:“哎,兄弟,你是不是要去耍耍?”说着王大明给了二赖子一个“你懂的”表情。 二赖子哈哈一笑说道:“你说呢?”说着他对着王大明,挑了挑眉毛。 王大明大笑道:“走,咱哥们儿找个地方逛逛。”说着两人勾肩搭背地朝着流民营地的一个挂着色子的帐篷走去。 第137章 豪赌(2) 王大明和二赖子一靠近那个挂着大骰子的帐篷,门口两个蹲在地上捡烟头的男人就眯着眼站起身来。其中一个长着驴脸的瘦高个,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俩家伙的狼狈相,没忍住“噗嗤”一下乐了出来,随后笑着对他俩说:“哟,这不是大明和二赖子吗?你俩的鞋呢?让狗撵了?哈哈哈....” 二赖子虽然自称是铁狗帮的成员,可这男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堂主。二赖子赶紧凑过去说道:“江爷您见笑了,我和大明哥想要进去玩儿两把。您看成吗?” 江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有些鄙夷地看着二赖子说道:“俩饭没得吃的穷鬼,还想来耍两把,你们怕不是疯了?” 听到这话,二赖子的脸上也不见恼,只是看着王大明努努嘴,王大明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江爷我们哪敢不带着精米,就来戏耍您呢?”二赖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和王大明一起,从小口袋里掏出一把米,递给江爷看。 江爷一看他俩掏出来的米,立刻眼珠子一亮,嘴角也露出了笑容,他连忙接过米看了一眼,又还给他俩,笑呵呵地对二赖子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有长进。行,进去吧。” 说着江爷带着两人就进了帐篷。 这帐篷很大,里面有很多赌桌,角落里还有几张大通铺,上面放着一些破旧的毯子和枕头。 帐篷里烟雾缭绕,弥漫着一股变异草叶子烟那刺鼻的味道。在帐篷的四周,摆着十几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骰子和扑克牌,还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摇骰子,她们一边摇骰子,一边大喊着:“买定离手。”随后就是有人兴奋的大叫,还有人心疼的直嘬牙花子。 王大明和二赖子对周围的小打小闹不感兴趣,他们的目光被中心区的热闹吸引。 此时帐篷正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斗狗场: 狗场里,两条瘦弱但凶猛的狗犬正在撕咬厮杀,它们身上的毛发已经掉了大半,露出斑驳的皮肤。但它们眼神凶狠,尖牙对着对方撕咬,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 两条狗狼似的撕咬在狭小的竞技场里翻滚厮杀,偶尔会有鲜血从狗嘴的缝隙喷射而出,不时的传出几声痛苦的哀嚎。 场外这些平日里大多形容枯槁,一脸忧虑,显得无精打采的人们。此时的他们都来了精神,一个个的全部瞪大了眼睛,疯狂的挥舞着赌票大声呐喊。大声喊着\"我押那条黑狗!\"、\"我押白狗!\" 。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狗毛、血腥味和变异草籽的酸涩气息,让王大明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狗斗场内的激烈厮杀。 二赖子也哇哇大叫道:“咬啊!咬啊!” 王大明听到有两个流民打扮的人在他身边嘀嘀咕咕。 流民甲:“哎呀,这狗不行啊。”流民乙:“你砸了多少?”流民甲:“刚卖了点东西,换的五斤精米。又特么该吃变异草籽儿了。” 流民乙:“五斤就敢来,你是来搞笑的吧?” 流民甲:“你砸了多少?”流民乙:“我十斤。” 王大明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撇了撇嘴,随后伸手搭在一个卖草籽糕的小贩肩膀上说道:“这个怎么玩儿给咱说说?” 小贩回头一看是王大明,立刻笑着和他打招呼:“哟,大明哥,您来了,这是找地方耍耍?” 王大明点点头说道:“嗯,怎么下注的?我看这里和其他的赌桌不一样,不是直接掏精米,而是换那种票子。” 小贩回答道:“这狗场和别的赌桌不一样,不归江爷。这是虎爷的买卖,规矩很严,每次下注要用赌票,每张赌票面额最少的也都是精米两斤。” 王大明一听这话心里有数了,随手掏出几粒米塞进小贩的手里说道:“兄弟,麻烦你给我指个路,我们想换赌票。” 小贩看着手里的米,眼睛一亮,立刻笑着指着右前方说道:“狗场老板就在那边,您跟着我走,我给您引荐引荐?”说着他走在前面带路,王大明和二赖子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狗场的另一侧,只见到: 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歪坐在一张简易的吊床上,她的肩膀和锁骨若隐若现,仅穿着一件白色束衣,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鬓角却刮得干净利落,露出她精致的五官。她的脸上化着烟熏妆,给人一种既妩媚又神秘的感觉。她的两条纹着栩栩如生的下山虎的胳膊上带着一对粗大的金手镯,下身穿着的暗紫色短裙只遮盖到大腿根,一双结实的小腿也被黑色的丝袜包裹着,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高跟皮靴。 这就是赌场内让人闻风丧胆的“虎爷”,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和精明,不时地观察着场上激烈的狗斗。但她的手中的赌票却在被她快速的清点着,似乎每一局的结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周围聚集着一些赌徒,有的正在向她请教下注的技巧,有的则在向她购买赌票,可她就那么叼着一杆紫红色的细烟杆,懒洋洋的用白皙的手指搓着一张张金色的票子,一双透露着精明的媚眼扫视着场上所有的赌徒。这里虽然混乱但她看起来气定神闲的。似乎这份慵懒和精明是这个狗斗场的一部分。 那卖草籽糕的小贩一见了虎爷,就赶忙跑到吊床旁,一边作揖一边说道:“虎爷,您吉祥。我给您请安了。这两兄弟是我的朋友,想换点儿票子。” 这位美丽的“虎爷”轻轻抬了抬眼皮,看了看他俩,点点头对小贩说道:“好,领过来吧。”小贩答应一声,让王大明和二赖子过来,随后就退了下去。 女人用烟杆儿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示意他们坐下。王大明和二赖子坐下之后,虎爷对两人说道:“你们是第一次来?” 王大明点点头说道:“过去没玩过斗狗,我俩就是觉得新鲜,所以过来看看。” 虎爷点点头说道:“第一次来?那你们先把规矩给我讲明白了,咱们再说别的。” 王大明点点头说道:“明白,就是买票子赌狗斗嘛。” 她又吐了一口烟圈儿,点点头说道:“对,但米票有面额。最小的面额是两斤,最大的面额是五十斤。” 二赖子一听这面额心里就直突突,立马问道:“虎爷,我们再琢磨琢磨。”虎爷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观察着场上的狗斗,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庐州还有个人也在琢磨,第四军军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张洁白的病床上,柳青已经恢复了正常,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好累。她每次精神分裂症发病后,都要好半天才能恢复精神。此时的她躺在床上回忆着被自己的极端人格“柳红”控制的时候做过的事,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只记得自己在驾驶无人机正在侦查牛头寨阵地,然后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也试着问安娜“柳红究竟做了什么”,然而安娜也总是语焉不详的解劝道:“你放心,柳红是柳红,你是你,我们不会怪你的。” 虽然安娜这么说是出于好心,但是这话这么一说出来,柳青心里就变得沉甸甸的总是害怕柳红那个人格又出去惹祸了。此时柳青紧紧的盯着我问道:“廿无,你好好跟我说。柳红是不是又惹祸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告诉我最近几天发生了什么?” 我拉住了柳青的手,微笑着说道:“柳红最近挺乖的,你别操心了。现在刚恢复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柳青面色发白的说道:“老公,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轰炸了牛头寨阵地了?”她的手就那么死死的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很凉,我感觉她的手很凉,于是我将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背上。 然而此时记忆却像是潮水一般疯狂的涌来,无人机投弹,牛头寨阵地上空冲天的大火,瞬间淹没了原本零星的意识。柳青的眼中开始闪出恐惧。她似乎感觉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柳青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我杀了多少人?” 柳青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柳青的手变得更凉了,我赶忙抱住她,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随后在她耳边说道:“柳青,你听我说,你只是按照我的命令在执行任务....” 可柳青似乎根本没有听我说什么,她的眼睛却越瞪越大,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痛苦,她似乎想要大喊大叫,可还没等她喊出声,又是一股剧烈的疼痛在胃部,她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我强忍着疼痛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尽量放松,同时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害怕。我在这儿。”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努力地克制自己。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渐渐的平稳下来。 她松开嘴,抹去嘴角的血迹,望着我,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廿无,我...我真的...我有些控制不住柳红了。”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巨大的重量。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我知道,柳青,这不是你的错。你的病,我们都在想办法治疗,你会好起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希望能够给她一些力量。 柳青听了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紧紧抱住我,哽咽着说道:“廿无,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我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尽量放松下来,此时我内心无比的痛苦,只好柔声的安抚着她。 良久后柳青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她看着我说道:“廿无,我……我是不是惹了很大的麻烦?” 我微笑着摇摇头,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柳青的身体在我怀里轻微的颤抖,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襟,仿佛想要从我的怀里找到一丝依靠。 良久后柳青在我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她的呼吸很浅,似乎有些疲惫,眉头也紧紧地皱着,仿佛做了噩梦一般。 我轻轻地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柳青依旧紧闭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痛苦。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全世界,只希望得到安慰的孩子。我看着她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生怕吵醒她,同时给安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来聊聊。 安娜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关上了房门,然后坐到了我的身边,关切的问道:“柳青情况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好好休息。现在柳红出现的频率太高了,我会想办法的。” 安娜一听,她语速很快的小声在我耳边说:“你每次都哄着柳红,她一哭你就不让她吃药了。这怎么行?” “安娜,我明白,但柳青的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我缓缓开口,试图让安娜理解我的立场,“柳红是她的极端人格,咱们应该帮她适应柳红的存在,并且引导柳红也接受柳青。如果柳红一出现就强行用药物干预,她的两个人格彼此会更加敌对的。而且伴随着用药的越来越频繁,柳青的身体状况也可能会越差。” 安娜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与我头顶着头尽力用平缓的语气说:“廿无,我知道你是专家,可你也是第四军的军长,你有那么多时间吗?”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 安娜还是心软了,于是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柳青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安娜坚定的目光看向我,让我备受鼓舞。我使劲地点点头,回握住安娜的手,心中充满感激。我轻轻地搂住她,轻吻她的额头,“安娜,谢谢你,有你真好。” 安娜看着我,然后环住我的脖子,“我不要你谢我,我就希望你好好的。” 第138章 暴风雨(1) 庐州,第四军军部,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降临,厚重而压抑的乌云如同浓墨般遮蔽了整片庐州的天空。闪电不时地在厚重的云层缝隙间划破黑暗,那刺眼的白光,让昏暗的世界瞬间惨白一片。 紧接着便是“轰隆”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在天穹上炸响,震撼着整个大地。 暴雨如注,狂风呼啸,风和雨交织成一幅狂暴的画面,疯狂地拍打着窗户,发出一阵阵“啪啪”的撞击声。我并没有睡着,可安娜和柳青依偎在我的怀里睡得正香,房间里没有一丝的灯光,只有闪电时不时的照亮她们漂亮的脸。 安娜的眉头紧皱,似乎做了噩梦,我伸手抚摸着安娜的脸庞,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她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轻轻地蹭了蹭我的手,再次陷入沉睡。 柳青也抱住我的腰,我亲了一下她。随后点亮了床头灯,为这漆黑的房间带来一点微弱的光亮。 我静静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听着外面雨点的“唰唰”声,还有闪电的“啪啪”声。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天地间只剩下了风雨声和我的心跳声。 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我侧头看向窗外,那漆黑的夜如浓墨般,无边无际,只有那漫天的雨点,如同点点星光在黑暗中闪烁。 暴雨一直持续着,此时城市另一边,流民营地中虎爷那一顶大帐篷内。这顶帐篷很大,是由几十张木板拼凑而成的,大帐篷内并不仅仅只有一个赌博区,还有好几个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一张大通铺,上面摆放着许多简陋的被褥。这些流浪汉们三五成群的挤在通铺上,有的人已经熟睡,而有的人则坐在铺上,抽着烟,眼神迷离的看着周围。 帐篷内,黑漆漆的,只有帐篷顶上悬挂着的几盏荧光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为这片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丝光亮。 帐篷在风雨中摇曳着,那些支撑着帐篷的木板发出“咿呀呀”的声音,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撕裂。水滴密集的渗透进来,在地上汇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反射着微弱的灯光。 帐篷内,黑漆漆的,只有帐篷顶上悬挂着的几盏荧光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为这片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丝光亮。 在这微弱而闪烁不定的灯光下,王大明和二赖子两个人的面容清晰可见。他们的脸色一个发青,如同僵尸般毫无血色;一个发白,仿佛涂了一层厚厚的粉。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狂喜的光芒,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他俩的眼神流露出一种病态的疯狂。 王大明兴奋的搓了搓自己的嘴唇,他流露出那种,只有鬣狗才独有的贪婪凶光。就连凶猛搏杀的斗犬此时似乎都没有他可怕。 此时,他们手中紧紧握着那三十斤精粮的赌票,他俩紧盯着面前那个巨大的斗狗场,两条凶残的斗犬在那里搏杀。手心中不断冒出的汗水如同流水般滑落,打湿了手中的赌票。 二赖子看了王大明一眼,他也有些怕了,现在的他真的很想见好就收,于是小声问道:“大明哥,这次挣得不少了还玩儿吗?” 王大明偷偷地瞟了一眼昏暗帐篷中的虎爷。荧光灯的光芒在虎爷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依旧懒洋洋的侧卧在那张吊床上。 在这诡异的绿色灯光下,虎爷漂亮的朱唇和原本的暗金色的眼影,像是被浓墨浸染过一般呈现出怪异且富有光泽的黑。虎爷那对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只见这个女人又一次拿起那根细细的烟杆。从她那写满了讥诮的嘴角喷出一阵烟雾。似乎是在说“来啊,玩把大的。” 让王大明和二赖子在这冷冽的目光下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们的手心已经湿透,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可王大明的目光却总是会被虎爷那对黑丝美腿所吸引,视线就那么被牢牢的粘在那里怎么也挪不开了。 此时,坐在通铺上的几个流浪汉似乎对这样的斗狗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他们只是懒洋洋地抽着烟,不时的朝着帐篷外望去。 帐篷外,暴雨依旧肆虐,雨点打在帐篷顶上“唰唰”作响。 二赖子轻轻碰了碰王大明的手臂,说道:“大明哥,差不多了。” 王大明微微点头,轻轻地说道:“再等等,这次一定要多挣点。” 他们身边一个流浪汉听到了他俩的对话,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王大明和二赖子,脸上带着轻蔑和不屑说道:“我说,你们两个真有胆儿啊。就算你们再会玩儿,你们那两个破米票能换多少精米?你们俩一条命值多少钱?” 王大明和二赖子此时一言不发,只是听着那个流浪汉的话。他们的眼神没有离开斗狗场一下。 流浪汉看着王大明他们不理会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屑一顾地笑了笑,似乎对王大明和二赖子这种要钱不要命的行为很是不解。他的目光扫过他们手中的赌票,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 “怎么,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老子问你话呢?你们那两条烂命值多少精米?”那个流浪汉刚想再说些什么,帐篷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那惨叫声极其凄厉,即使是在暴雨的轰鸣声下,也清晰可闻。 帐篷内的流浪汉们一下子全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互相看着,似乎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猛地掀起,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这个人全身湿透,手里紧紧抓着一把米票,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 “出事了,快跑!”那人一进门就大声叫喊着,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帐篷内的流浪汉们瞬间全都炸了锅,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有的冲向了帐篷的门口,有的则朝着帐篷里面挤去,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而帐篷内空间有限,流浪汉们互相推挤着,不断发出阵阵尖叫和咒骂。 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喊道:“所有人都特么别慌。我虎爷还特么没死呢。我今天把话放这,谁要是敢跑,我立刻崩了他。” 帐篷内的喧闹声立刻停了下来,流浪汉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帐篷内安静得出奇,只有女人那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帐篷里回荡。 帐篷外,暴雨依旧,狂风依旧,雷电依旧,只是这诡异的安静却比暴风雨更加让人窒息。 第139章 暴风雨(2) 一阵狂风卷起了帐帘,狗场的大帐篷内挥之不去的烟味儿被荡涤一空。所有人都看到,外面虽然暴雨依旧是那样倾泻而下,可除了雨声却没有一点其他的动静。 帐篷内,灯光忽明忽暗,映照出一张张惊恐而扭曲的脸庞。那声枪响,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心中炸响,使得原本就紧绷的神经被绷得更紧了。 虎爷嘴角上扬,又露出了她那副玩味的笑容,她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紧张的流民们。流民们也心惊胆战地相互对望着,不知所措。 “刚才是哪个喊得出事了?给爷站出来。”虎爷一边这么说一边把玩着她手里那把锯断了枪管和枪托的莫辛纳甘步枪。这把锯管枪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巨型的中世纪短手铳,黑漆漆的枪口开起来特别吓人。 虎爷她就把那根枪放在自己纹着下山虎的双臂臂弯处,此时再看那两只张牙舞爪的猛虎分外吓人。她来回的踱步,那双靴子走在木板搭建的平台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人 这位漂亮的“虎爷”,嗤笑一声,无奈的说道:“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是出事了。一个个都想趁乱跑出去。现在怎么没有动静了?” 人群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凝视着这个女人,被她野蛮的气场压得几乎窒息。虎爷慢慢挺直身子,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双眼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虎爷那双美眸扫过帐篷里每一个角落,似乎要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帐篷内很安静,只是人们的呼吸声在耳畔回荡。她站在那里,一双如猫般锐利的眼睛在暗处扫视着,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了角落里一个穿着破烂的流浪汉身上。 这个流浪汉身材消瘦,面色蜡黄,他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似乎不敢看虎爷。虎爷缓步朝他走去,当走到他面前时,她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用枪口顶住他的下巴。流浪汉吓得立刻抬起头,一脸恐惧地看着虎爷。 虎爷嘴角上扬,露出了她那副诡异的笑容,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流浪汉,流浪汉也心惊胆战地相互对望着,不知所措。 虎爷嘴里发出一阵“啧啧啧”的声音,枪口依旧抵在那个的下巴上,她撇撇嘴角,像是看玩物一样,笑着说道:“刚才就你叫得欢啊,我听声音就是你。你小子想毁我买卖?” 流浪汉吓得脸色煞白,他拼命地摇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虎爷,我错了。” 只听“啪”得一声脆响,虎爷猛地一记耳光就抽在那个流浪汉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特别响,听得王大明和二赖子都连连倒吸冷气。 这么一巴掌力量太大了,以至于那么一个大男人竟然晕乎乎的站立不稳,随即“噗通”就跪在了地上。虎爷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 这一下让帐篷内的所有流民们全都呆住了,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虎爷揪住流浪汉的头发,冷笑着说道:“胆儿肥了?敢坏我的买卖?”说着话,她又狠狠地一耳光抽在流浪汉的脸上,流浪汉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已经淌出了血丝。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虎爷,虎爷。我真错了,我真错了。” 虎爷面无表情,她一手揪着流浪汉的头发,一手抓着枪,缓缓地开了保险。 这时帐篷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众流浪汉一个个缩到了帐篷的角落里,面面相觑,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虎爷站起身,举起枪,用枪口指着所有人,大声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来我虎爷这里耍你们赢了多少钱。我都给。可要是谁输了那么几斤精米,就想掀桌子,坏规矩,我就拿他喂狗。” 流浪汉听虎爷这么说,吓得脸色惨白,他的双腿不住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虎爷,虎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虎爷冷笑一声,俯视着脚下的流浪汉,用枪托狠狠地戳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那么留下点什么东西,做个念想吧?”说完话,虎爷俯视着脚下的流浪汉,她的脸颊流露出一种因为兴奋而流露出的病态的嫣红。 流浪汉全身颤抖,嘴唇发白,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虎爷用枪托狠狠地在他头顶砸了下去,他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虎爷用她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流浪汉吓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不停地磕头求饶。 虎爷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后,说道:“你自己进狗笼子,还是我请你进去?” 流浪汉闭上眼点了点头,她关上了狗笼子的大门。随即她的手下们快速给那个狗笼子罩上了一块巨大黑布。 半个小时以后,王大明离开了狗场。此时的他和二赖子在一个建筑废墟内点起了一堆篝火。火光在阴暗的建筑内摇曳,在漆黑的环境下,王大明的脸庞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说实话他即使发现自己的老婆李春红装鬼骗他离婚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么痛苦。因为那时候他的痛苦还属于一个人,而现在他的痛苦更像是一个动物。 此时那狗笼子里的狗叫声,那个流浪汉的哀嚎声。以及随后响起的那震耳欲聋的音乐。让王大明心中的恐惧不断的放大。他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噩梦,一个永远都无法醒来的噩梦。 二赖子看着王大明那痛苦的模样,他感到十分的不安。他拿出了酒壶,递给王大明,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那儿。篝火的火光映着他那张年轻而苍白的脸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与王大明一样睡不着的,还有我这个和他素不相识的人。 此时第四军办公楼内,此时的我又犯了神经衰弱的老毛病。被这见鬼的雷声吵得根本睡不着,我就这么穿着睡衣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一页页的看着王大林今天送来的文件。文件堆积如山,成堆的文案资料摆在眼前,让我的头都大了。我不停的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外面的雷声震耳欲聋,让我无法集中精力,我看着文件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忽然,电闪雷鸣,一道闪电从办公室的窗户中射了进来,照亮了那张堆满了文案资料的办公桌。 就在那一瞬,文件资料上,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在那一瞬,如同活了一般。它们仿佛一个个红色的小虫子,在白色的纸张上不断地蠕动。那字仿佛变成了红色蠕虫,在我的眼前蠕动着,扭曲着,向我伸出了触角。 我感到一阵恶心,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就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我急忙闭上眼睛,试图摆脱这种恐怖的感觉。 可是当我闭上眼睛时,那些蠕动的文字,仿佛钻进了我的脑子里。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仿佛被拉进了一个恐怖而诡异的世界里。 第140章 暴风雨(3) 我被那些红色的怪异文字带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旋涡,周围弥漫着古老而诡异的咒语,它们不断的在我的耳边回响。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让我无法摆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紧紧抓住我。 我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坠,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我开始感到窒息,我感到心脏在疯狂的跳动,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要窒息而死。 “这是怎么回事?”我尝试着想要找出一切问题的答案。 可还没等我思考,随着咒语的重复,我的心跳和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的。我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想这么告诉自己,可随着咒语的不断重复,我的大脑也开始变得混沌,我的记忆也开始出现混乱。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幅幅扭曲的画面。那些文字不再是简单的符号,而是变成了蠕动着的红色触手,它们在我的眼前跳动。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些文字.....”我还来不及细想。这些血红色的字就密密麻麻的出现在我的全身,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刻在我身体上的一样。随后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大脑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体内部撕裂我的脑袋,这种疼痛超越了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 我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要被撑爆了,那疼痛让我流出的汗水浸透了全身的衣裳。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开始疯狂的喊叫,感觉随时都要疯掉了,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无力的任由那些文字不断的侵蚀着我。 我的尖叫声,在办公室中回荡着。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为敌,想要将我彻底地撕碎。 而与此同时,在我们三人的房间中。柳青突然睁开了双眼,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她的心脏也开始疯狂的跳动。她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脸上满是惊恐。 “我做噩梦了吗?好可怕的梦。” 随后她就听到了我的惨叫声,以及警卫员们急促的脚步声。 柳青瞬间就明白出事了,她看向同样面色发白的安娜,她催促道:“武廿无出事了,快!” “啊,要裂开了。啊!”我依旧腾腾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已经正躺在办公室的地上。 此时的我还能听到安娜在门口大喊着:“廿无你没事吧?” 此时的我疼得已经说不出话了,我努力想要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告诉她们我没事。可是剧烈的疼痛根本让我提不起气来。 这时办公室角落里,一团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我面前,它伸出一个手状的影子,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惊恐地想要挣扎,但身体却像被钉住一般无法动弹。那些血红色的文字也开始往我的脸上攀附,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我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时,只听“咣”得一声巨响,似乎是我办公室的门被砸开了。黑暗的屋子里瞬间出现了一抹金色的光芒。 妙觉和尚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只见他依旧穿着那身,被我和柳红绑回来时候,穿得那一件月白色僧袍。 妙觉和尚看到我这种状况,他剑眉微蹙,那宛如羊脂美玉一般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随即示意大家散开,于是双手合十,口中低声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可我依旧能感觉身体上的疼痛感正在像潮水一样褪去。 随着妙觉和尚的念诵,周围的黑暗开始消散,那些触手般的文字也逐渐退去。然而,我的身体依旧被束缚着,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巨手紧紧握住,难以呼吸,无法动弹。我只能任由这些触手般的文字在我脑海中肆虐。 妙觉和尚见状,立即盘腿坐下,双手结成一个奇特的手印——右手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左手掌心向上,置于右手之上,五指自然张开。随后开始念诵:“唵。阿那隶。毗舍提。鞞啰跋阇啰陀唎。盘陀盘陀你。跋阇啰谤尼泮。虎(合牛)都嚧瓮泮。莎婆诃。” 他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充满了一种无形的力量,似乎能够驱散一切黑暗。 随着妙觉和尚的诵念,那些触手般的文字开始渐渐消失,周围的黑暗也渐渐散去。 妙觉和尚见我脸上的痛苦之色减轻,他便停止了诵念,关切地问道:“武军长,你没事吧?” 我尝试着站起来,发现自己虽然依旧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我深呼吸了几次,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我点了点头,看向妙觉和尚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有些不解的说道:“妙觉你不是禅宗的和尚妙吗?怎么还会这些?” 妙觉和尚一听哈哈大笑道:“你当我真会这些啊。我也就会背这一段儿,你要是还没有好转,我也就真没办法咯。” 随后,只听妙觉和尚吟诵着自己小诗道:“ 心中本有丈八体,何必求人拜金身。 一花一叶皆梦幻,万法皆空不染尘。” 这首诗唱完,妙觉和尚朗声笑道:“武军长,求人不如求己啊。贫僧先行一步,有事请派人到明镜禅院找我。”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的金陵和庐州的高速公路,乌云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在公路上空。 乌云之下,狂风暴雨中,近百辆装甲车组成的车队在恶劣公路上艰难前行,车头灯射出微弱光芒。这就是金陵天王军主力,正朝西北方的庐州艰难挺进。 墨绿色车身、复合型装甲让天王军这些装甲车看起来坚固异常。 这些庞大的装甲单位行驶在风雨中,巨大轮胎溅起积水,车身上的猛虎标志狰狞。狂风呼啸,暴雨夹着冰雹打在车上,发出阵阵声响。装甲车在雨水冲刷下,缓缓行进。 车内的官兵们面色凝重,他们紧紧地抓住扶手,随着车辆的晃动摇摇晃晃地前进着。 尽管装甲车内部的空间已经最大程度的利用上了,但是拥挤的车内空间使得士兵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装甲车内充斥着各种味道,汗味、汽油味、金属味等等。官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他们都紧紧地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 雨势越来越大,雨水和冰雹不断地砸在装甲车上,发出一阵阵“砰砰”的响声。 车队正中心位置的指挥车内,天王军司令王虎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一旁的王子腾却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对这艰难的行军满心牢骚。然而,当他看到父亲严厉的眼神时,便立刻闭上了嘴。 风和雨交织在一起,疯狂地拍 打着车窗,发出一阵阵“啪啪”的撞击声。雨水顺着车窗流下,如一条条透明的小蛇。 “这雨下个不停,路面简直太难走了,根本就看不清啊!”王子腾忍不住小声嘟囔着可他的手却不敢离开方向盘, 王虎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给我闭嘴,专心看前面的路!” 王美芳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没好气的说:“行了,你就不能稍微歇会吗?我听你念叨一路了。” 王美芳说完,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情景,她看到:在队伍的最后面,几十名军人正在推着几门大口径的牵引火炮在大雨中艰难地跋涉着。他们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有些模糊。他们就这样在雨中推着大炮艰难地前行,炮身上的防雨篷布被风吹得翻飞,雨水不断地从防雨篷布上流淌下来。 王虎看了一下外边的情形,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催促道:“美芳,这里是食人虫控制区,命令全军加快脚步通过,务必按照既定路线前往庐州。” 王美芳点点头:“明白。” 她拿起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命令全团加速前进,尽快通过食人虫控制区,前往庐州。” 王美芳通过车内的对讲机对着全军下命令。 一旁的王子腾握紧方向盘,面色凝重的说道:“你们听到了吗?有动静啊。” 第141章 暴风雨(4) 车队的前后,突然亮起了一片明晃晃的灯光。 伴随着阵阵狂风,那些灯光越来越近,直到所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大雨中,上百辆重型卡车组成的车队,正浩浩荡荡地向着他们开来。由于车队规模太大,导致道路有些拥堵,车辆的引擎轰鸣声和喇叭声不绝于耳。 “爸,有车队靠近!会不会是第四军来接咱们了?”王美芳惊喜地说道。 王虎笑着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不过也算是友军。” 王子腾听到有人,赶紧说道:“快,那么老头儿,我们快迎接一下吧。” 车队缓缓靠近,王虎乘坐的指挥车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当车队行驶到近前,王虎这才看清了车队的整体面貌。这些重型卡车上涂着孔雀军翠绿色的涂装,车的前方搭载着高射机枪,这让他有些放心。 王美芳赶紧把车窗摇下来,外面的大雨让她无法看清车里的人究竟是谁。 只见一辆最高大的卡车缓缓从车队中行驶出来,它密集的天线和厚重的装甲无不证明着它指挥车的身份。 随后,指挥车的门缓缓敞开,王美芳看到车队的指挥官竟是位身材苗条的女子。她面庞瘦削,下巴尖细,一双细长的眼睛炯炯有神,栗色的卷发更显其独特韵味。女子身着翠绿色风衣,手持同色雨伞,静静而立。当她望向王虎的指挥车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而后那女子看到王虎走了过来,于是激动的扔掉了雨伞,随后热情的跑过去抱住了王虎,并在它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这女人就是孔雀军的司令李玉玲。然而王美芳却并不认识,她只是看到这个女人被王虎拥抱着走进了指挥车,王美芳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爸,这位是?” 王虎微微一笑,对自己的儿女介绍到:“这位是李玉玲司令也是爸爸的老朋友。” 王美芳自然是知道,孔雀军李玉玲的大名,可是这李玉玲的突然出现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王美芳心说:“我的天啊,我爸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去投靠武廿无的吗?怎么半路上来了个李玉玲?” 王美芳就这样看着李玉玲和自己爸爸亲密的样子,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位天王军的“长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玉玲的时候,她的余光看到了自己弟弟王子腾脸上那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她的爸爸王虎特意安排的。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要去庐州投靠武廿无。而是想要联合孔雀军,想要和第四军掰手腕去的。 王虎冷哼一声看向自己的女儿,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王美芳请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只听王虎干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随后眉飞色舞地说道:“武廿无的第四军在庐州是霸主,如果咱们现在这样过去,根本就是去做奴才的。可你们玉玲阿姨这边就不一样了。你们玉玲阿姨答应嫁给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的兵力一下子就可以扩充到三万。以后这庐州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啊。” 王美芳一听就想要争辩,可是她却被自己的父亲冷冷的瞪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者说,她应该以怎样的立场来说了。毕竟她喜欢武廿无这件事,对于家里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此时她如果开口也难免被冠上个“女生外向”,可王美芳太清楚这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毕竟作为天王军这个势力平日里打理着大大小小事务的那个人。她最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末世里人真的是,最值钱也最不值钱的。 作为王美芳的父亲,王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玉玲阿姨来了,就说明武廿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根据咱们在第四军内线传回来的情报,前几天武廿无抓了你玉玲阿姨。她也给武廿无下了毒。今天李玉玲司令能跑出来,估计武廿无就已经凶多吉少了。” 车外的暴雨越下越大,瓢泼大雨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白茫茫之中,漫天的雨幕让王虎的部队被困在了荒野之中。雨水打在车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着车窗外的瓢泼大雨,王美芳感觉自己的眼前雾蒙蒙的。脸色愈发阴沉。在这瓢泼大雨之中,车队缓慢地行驶着,周围的泥水和积水不断地溅起,车底不断地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车轮陷入泥泞之中的声音。 车厢内的气氛愈发紧张,王美芳擦了擦泪痕随后强打精神问道:“如果武廿无没死呢?” “不会的,我保证他必死无疑。” 王虎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根本不给王美芳一丝幻想的余地。 车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雨水拍打着车顶,发出“砰砰”的声响。车队依旧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他们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王美芳就那么不甘心的死死的盯着李玉玲,最后还是问道:“你确认武廿无喝了你的毒药?” 李玉玲发出咯咯的笑声,她那妖媚的脸上此刻满是得意。她挑衅似的凑到王美芳的身旁得意的说道:“你放心,那天我和他谈判,逗得他口干舌燥的时候,我亲自给他递过去的水。亲眼看到他喝了。我出门的时候正听到他哇哇惨叫呢。”说完还像是摆弄洋娃娃一样,轻轻捋着王美芳乌黑油亮的短发。 “滚。”王美芳这句话说得声音很低。 李玉玲却丝毫不生气,她依旧笑着:“哟,我可不和你一般见识。小屁孩。” 听到李玉玲这么说,王子腾再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思,毕竟那可是总要在他惹祸以后为他善后的姐姐。 王子腾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特么敢再欺负我姐。我崩了你。”随后转身看向他爸爸王虎,恶狠狠地说:“看好李玉玲,小爷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车队依旧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由于雨势太大,车窗外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王美芳看着窗外昏暗的景象,王子腾看了看自己的姐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子腾虽然他心里真的很顾及和第四军“合作”这件事。因为一旦他的姐姐嫁给了武廿无,那么他们的天王军被吞并就成为了必然。这根本不是他的姐姐或者武廿无一句许诺能够保证的。因为他知道一旦两军合流那么他自己和他父亲的手下必然会投靠更强的主子。但这并不代表谁都可以欺负他的姐姐。 王子腾就那么看着自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姐姐,小声说道:“姐,肯定会没事的。”可这句“没事”到底说的是武廿无肯定没事,还是他们天王军和孔雀军的联盟肯定没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142章 暴风雨(5) 高速公路上空,一架漆黑的大型军用无人机从天王军车队的头顶那片厚重的雨云中呼啸而过。它宽达 20 米的巨大机翼上印有醒目的第四军盾形标志,它那形似鲨鱼的巨大身躯在那片乌云中并不明显,机身的黑色与厚重的乌云相融,更加难以分辨。雨水冲刷着它的黑色机体,使得它的机翼上不断落下水珠,在月光下直射出点点星光。 无人机呼啸着冲破云层,它那由复合材料制成的漆黑外壳上已经布满了水珠。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探测能力。随着无人机高速飞行,它那两台大功率喷气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使它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猎鹰一般,在黑压压的乌云中显得异常矫健。 那架无人机在雨夜中快速飞行,\"轰隆隆\"的引擎声在狂风中回响,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在嘶吼。密布在机身上的各种雷达和传感设备正在海拔4000米的高空中谨慎地搜索着地面的目标。 虽然四周漆黑一片,但它的机载红外摄像头,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天王军车队。它立刻开始记录这场大雨中的一切,记录下天王军每辆车的车牌号和车牌所对应的车辆型号,记录下每辆车的车内人员。 无人机上的光学镜头,也同时开始了运作,通过机械地调整焦距,不断放大着地面上的车辆,寻找着关键目标。 此刻,这架无人机似乎接到了新的指令,它开始调整飞行姿态,转为高度俯冲模式,调整好航线后,它猛地加速,朝着地面俯冲而下。 高度俯冲模式下,无人机飞行高度急剧下降,同时机翼上的喷气引擎也开启了加力燃烧室。巨大的轰鸣声在夜空中响彻云霄,地面上的车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毫无察觉。 在距离地面仅有 200 米时,无人机机腹的激光告警器突然响起。只是激光告警器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无人机便已经冲到了车队的上空。它飞到车队的上方,开始盘旋,同时,它的机腹里开始掉出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被迅速的投放下来,在距离车队大约10米的高度,它们的降落伞打开,这是一些白色的椭圆形物体。随着降落伞的打开,这些椭圆形物体被固定在了车队的上空,犹如一盏盏巨大的吊灯,将车队照的灯火通明。 此刻,车队周围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灯光,将四周照的犹如白昼一般。天王军的车队已经进入了第四军无人机的监视范围。 这些灯光正是第四军无人机自带的探照灯,将车队周围的情况清清楚楚的照射出来。 天王军的车队,此时已经像闯入了探照灯的海洋之中。 第四军无人机的探照灯,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塔,将整个车队完全笼罩。 此时,第四军无人机突然停止了移动,停在空中,它开始对车队进行更为细致的扫描。 在无人机的扫描下,天王军的车队,以及车队里每一辆车的信息都被传送到了第四军的情报网络里。 天王军车队中,司令部的指挥车那车窗缓缓打开,露出王美芳那张焦急的脸。在照明弹的照射下,她的脸上充满了焦虑。 “姐这是怎么了?”王子腾目瞪口呆的看向那个巨大的发光物体,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王美芳嘴唇颤抖着看向那个东西,猛地拿起对讲机大喊道:“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立即.....” 王虎不等他的女儿说出紧急疏散的命令,就一把按住女儿的对讲机,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不行,这种时候不可以散开。立刻命令车队立刻抛弃受困车辆全速前进。” 然而车队上空的无人机开始进行全频段扫描,快速地分析着车队内所有的无线电频率。 王虎命令自己的司机加速前进,车队开始丢弃一些陷入坑里的车辆缓慢地向前汇聚。 随着那些受困车辆的丢弃。车队的速度缓缓加快了起来,可周围的照明弹也越来越多,照亮了整个天王军的车队,探照灯和照明弹的强光照射下,天王军车队变得异常清晰。 车队中的士兵们,都抬头望向了天空。他们看着头顶上密集的照明弹,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 在探照灯和照明弹的强光照射下,天王军车队如同白昼般被照亮。然而,这并非是他们遭遇的唯一威胁。无人机在完成了详尽的扫描后,突然改变了战术。 高空中,无人机再次调整姿态,机腹处的舱门缓缓打开。这一次,它释放的不再是照明弹,而是弹仓内的数枚一百五十公斤的铝热剂燃烧弹。这些燃烧弹在距离车队更近的位置被投放,降落伞迅速脱落,燃烧弹如同流星般冲向地面。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在车队周围响起,铝热剂燃烧弹在接触地面后立刻燃烧起来,形成了一片火海。高温的火焰迅速蔓延,将周围的车辆和地面都吞噬了进去。火势凶猛,几乎无法控制,车队中的士兵们惊慌失措,纷纷跳下车逃离火海。 “快!快灭火!保护车辆!”王美芳大声呼喊着,但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她的声音在火焰的咆哮中显得微不足道。 王虎见状,心中一沉,知道这次麻烦了。他迅速拿起对讲机,大声命令道:“全体士兵,立即弃车!弃车!” 此刻,整个车队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各种尖叫声,求救声和枪声夹杂在一起。 第四军无人机并未就此罢手,它再次升空,在空中盘旋着,准备对车队进行进一步的打击。 在天王军混乱的局面下,第四军的无人机开始攻击那些仍然在坚持战斗的天王军的重装备。 天王军那几门牵引火炮再次遭到了无人机的袭击。牵引火炮周围的士兵们乱作一团,只顾着自己逃命。 那些大炮也接连被无人机攻击炸毁升起了浓浓的黑烟,变成了一堆堆废铁。在天王军混乱的场面中,第四军无人机犹如死神一般,不断收割着天王军士兵的生命。 天王军的车队被第四军的无人机给瓦解了,其中几辆车辆直接被无人机投掷的重磅炸弹给摧毁了。 “重炮,牵引火炮呢?快联系重炮。”王虎对着自己的参谋长继续喊道。 “报告司令,牵引火炮受损严重,无法移动。” 参谋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匆匆的报告道。 “报告,重炮无法联络。” “报告,122榴弹炮无法联络。” “报告,152重炮无法联络。” 此时距离车队四十公里外的第四军炮兵阵地上,柳青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参数拿起对讲机说道:“各连注意,现在传达以下命令。时间2065年7月5日。命令编号3058,我们的目标是位于东南七点钟方向正在快速向我们行驶的墨绿色装甲车队,步兵战车75辆,各式装甲辅助车辆22。当前距离我阵地40.32公里,正以3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前进。当前风速五级,风向西南。203加榴炮,进行高爆弹进行射击。请各连根据无人机传回的数据,对射击参数进行必要的修正。射击要求:各炮兵连请迅速计算射击诸元,务必确保射击的精准度。根据情报,对方目前距离不具备反击能力。请进行五分钟炮击,务求一次性给对方造成重大杀伤,特别是车队中央位置的指挥车。请各连立即执行上述命令,确保任务顺利完成。完毕。” 203加榴炮的炮兵阵地上,只见十几门大炮炮口内火光一闪。发射过后,炮兵阵地上掀起了一阵烟尘。 炮弹划破天际,犹如流星雨一般,直飞向天王军车队的方向。 在烟尘的掩护下,203加榴炮阵地上的所有大炮纷纷发射。炮兵阵地上的炮兵们,眼疾手快,根据无人机传回来的数据,不断地调整射击诸元。 在无人机的监视下,天王军的车队如同靶子一般,被203加榴炮的炮弹狠狠地击中。炮弹在车队中炸开,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炮弹的杀伤力十分强悍,许多天王军的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 第143章 暴风雨(6) 轰隆隆地雷声在厚重的云层中连续不断地轰鸣着,然而这声音却被一枚枚炮弹的爆炸声给淹没了。狂风的呼啸也远没有爆炸的气浪那么震撼人心。五分钟连续不断的炮击刚刚结束,暴雨伴随着雷声才恢复了原本的声音。那狂暴的雨幕疯狂的冲刷着被鲜血和火药浸透的焦土。 王美芳看到炮击已经停止,赶忙拿起对讲机,大声喊道:“立刻以连排为单位组织防御。” 就在所有车辆刚刚掩护着天王军的步兵组织防御阵型的时候,第四军那架宛如一只远古巨鹰一样的无人机,以它二十米的庞大翼展,快速的冲破雨幕的遮盖,用0.6 马赫的速度从天王军士兵的头顶上快速 掠过。 无人机的机腹处再次开启舱门,一枚枚子母弹被抛出,落入天王军的阵地上。子母弹在空中炸开,释放出大量的金属碎片,如暴雨般向地面倾泻。 在这一连串致命的打击下,天王军的防线迅速瓦解。 在弹幕中,天王军的士兵纷纷被击倒,一些车辆被掀翻,陷入了火海之中。天王军的士兵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第四军的无人机在空中盘旋着,观察着下方的情况,准备对逃散的天王军进行追杀。 此刻,天王军的车队已经变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 天王军中,只剩下王美芳和王子腾所在的指挥车。王美芳拿起对讲机,大声命令道:“各连各排长,组织士兵们对无人机进行反击!” “是,长官。”各连长接到命令,迅速组织反击。 第四军的无人机在空中灵活的闪转腾挪,躲避着天王军士兵们的攻击,同时,继续对天王军进行空中打击。 无人机释放的子母弹在空中炸开,金属碎片如雨般落下,将天王军的士兵们击倒。 王美芳和王子腾所在的指挥车,也被一发子母弹击中。指挥车内顿时一片混乱,王美芳和王子腾也受了伤。 王美芳挣扎着站起来,拿起对讲机,大声喊道:“各连长,汇报情况!” “203连报告,连队遭受无人机打击,伤亡惨重。” “204连报告,连队遭受无人机打击,伤亡惨重。” “205连报告,连队遭受无人机打击,伤亡惨重。” 无人机空中打击猛烈,天王军各连连长接二连三地汇报伤亡情况。 王美芳从指挥车的废墟中爬出来,强忍着疼痛,对着对讲机说道:“各连注意,现在你们首要的任务是确保车队中的各类重装备的安全。立刻去检查各装甲车辆的油量、弹药。确保你们在车队重新组织防御阵型时,你们的重装备弹药充足,油料充足。明白了吗?” 然而,就在她刚刚下达完命令的那一刻,天空再次传来了巨大且尖锐的破空声。王美芳抬头望去,只见一架更为巨大的无人机冲破云层,快速地俯冲向战场。这架无人机的出现,这恐怖的景象吓得王美芳不由面色发白,手心更是冷汗涔涔。 这架无人机的机身更加宽大,而且它还有着并拢的双翼,以及强击机般的外形,使其可被人一眼认出是执行对地攻击任务的可变翼无人机。当它俯冲停止的时候,这架可变翼无人机,就缓缓的以前掠翼的形态,打开了它那足有六十多米的巨大翼展。 王美芳看着俯冲下来掠过她头顶的巨型无人机,喃喃自语道:“这是怪物?” 雨幕遮蔽了天空,也遮蔽了她和所有天王军士兵的视线。可是作为无人机,它根本不需要依靠目视,它只需要锁定目标。它先是用两门30毫米机炮,对天王军进行了第一轮火力覆盖,摧毁了天王军许多车辆。 第二轮火力覆盖是由无人机装载的五枚精确制导导弹完成的。这五枚精确制导导弹如同五颗流星划过天空,精准命中了天王军剩余的一些装甲车辆。在火光和爆炸声中,天王军的车队几乎被摧毁殆尽。 天王军的士兵们在这轮恐怖的打击下,大部分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纷纷四散奔逃。他们绝望的喊叫着,拼命的奔跑着。雨幕中,一片混乱。“我们走。”王美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与王子腾一起狼狈的登上了一辆装甲车。 这架无人机用0.8马赫的速度在天空横冲直撞。它还不忘微微侧身为地面上那些惊恐的天王军士兵,展示它腹部挂载着整整四枚红色的箱式激光制导炸弹。 此刻这架巨大的可变翼无人机,似乎也注意到了王美芳姐弟。于是,它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是一头秃鹫一般,直奔王美芳姐弟躲藏的那辆装甲车飞扑了过去。 王美芳姐弟在车内看到这架无人机的举动,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王美芳惊呼一声“小心!”,随后她猛地一把抓住王子腾,两人一起向旁边扑去。这时,这架巨型无人机已经接近到装甲车的上空,它的腹部的激光制导炸弹被启动,四枚激光制导炸弹被释放了出来。 激光制导炸弹尾部被点燃,尾部喷射出长长的蓝色火焰,如同流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迹,划破夜空,直直的朝着装甲车砸了过去。 激光制导炸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砸向王美芳姐弟躲藏的那辆装甲车。 面对从天而降的炸弹,王美芳姐弟已经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了。 四枚激光制导炸弹从天而降,精准无误的落在了装甲车上。 激光制导炸弹的引爆,释放出耀眼的光芒,随后猛烈的爆炸也随之而来。 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装甲车被强大的爆炸力掀上了半空。 装甲车的残骸四散飞溅,如同流星一般,布满了夜空。 王美芳和王子腾,就这样被抛飞到了半空,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那无人机再度掠过,天王军的头顶,三枚,箱式炸弹猛烈地撞击在地面上,伴随着强烈的火光,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巨大的爆炸声,如同雷霆一般响彻夜空。一团团蘑菇云腾空而起,火光冲天而起。 此时的王虎看到这一幕,一把推开想要拽着他逃跑的李玉玲,大叫道:“我女儿还在车里呢!” 他拼命的向前跑去,然而他还没跑到地方,就被一发从天而降的激光制导炸弹击中了。 激光制导炸弹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王虎的身上,爆炸产生的火光瞬间吞噬了王虎。爆炸掀起的猛烈气浪一下,就吹飞了李玉玲,让她重重的撞在路边的电线杆才停了下来。 火光散去,只剩下几块残骸散落在地上。 装甲车被炸毁,王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地上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弹坑。王美芳和王子腾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天王军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都吓呆了,他们连滚带爬地向四处逃散。 李玉玲看了,也顾不上看看王虎的情况和自己手下孔雀军的死活,赶忙找了一辆目标很小的摩托车推起来就跑。 现在孔雀军这边,伴随着天王军的崩溃,她们的车队成为了战场上仅存的打击目标。在无人机的连续打击下,彻底被炸开了花。车队中有不少重型卡车被炸远程火炮得腾空而起,然后又重重的落下。 孔雀军的女兵们,也和天王军那边一样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到处都是慌乱逃跑的女兵,到处都是受伤的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画面。 与李玉玲一起来的还有李采薇。此时的她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全身都在颤抖。她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几天以前,自己的牛头寨阵地被空袭的画面。 \"不,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第四军就有飞机....这不公平....\"李采薇喃喃自语,难以置信眼前的残酷局面。她曾以为只要李玉玲司令和天王军联手,孔雀军就能与第四军抗衡。可如今,一切都崩塌了,就连她信任的李玉玲司令都抛下她们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采薇看着这个宛如地狱一般的战场,天王军的那边已经完全被无人机和重炮彻底摧毁了,到处都是被炸弹摧毁的车辆,到处都是残骸。她们孔雀军这边,在爆炸和火光的映照下,人影绰绰,所有姐妹都在忙着逃命。 李采薇只感觉自己的四肢冰凉。 就在这时,她的副手李小芸从车中踉跄着爬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惨状,哭喊道:\"采薇姐,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李采薇沉重地摇了摇头,小芸脸上瞬间写满绝望。可李采薇却猛然惊醒,她知道这不是放弃的时候,于是她赶忙伸手拽住眼神涣散的小芸,说道:“没事的,我会带着你和其他姐妹离开的。” 小芸听了李采薇的话,虽然平静了下来,但根本没有重拾信心,反而瞪大了眼睛,双目无神的说道:“可是玉玲将军在哪啊?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采薇瞬间想起了李玉玲那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样,仓惶逃跑的样子。可她还是压抑住了想要咒骂李玉玲的冲动。反而双手抓住小芸的肩膀晃了晃说道:“小芸打起精神来,李司令去搬救兵了。她临走前把指挥权交给我了。咱们一定.....” “哦,我知道了。”小芸听到了‘救兵‘两个字,还不等李采薇说完,她的大眼睛似乎一下就恢复了生机。 只见小芸赶忙拿出一把信号枪,“砰”的一声打出了一发璀璨的信号弹。这一下子就把李采薇吓傻了,要知道她们现在可是在被轰炸啊,这一发信号弹打出去,可是立刻就会成为炮击和无人机轰炸的靶子。 “你干什么!?”李采薇吓得叫了起来。 “采薇姐,我要搬救兵啊!”小芸满脸疯狂的大叫道。 可李采薇看着小芸那兴奋的表情,突然心中一沉,她只能无力的喊道:“完了,来不及了。快躲避。”话音未落, 高空又有两架强击机模样的可变翼无人机,就带着强烈的破空声俯冲而下,随后就看到,一连串机炮扫射出来的曳光弹,如同一道道火蛇一般,从天空中横扫而过。 李采薇赶忙把小芸扑倒在地,然后拉着小芸就玩命地向树林里跑去。 李采薇和小芸拼命的跑着,她们身后的两辆卡车相继被机炮击中,一辆卡车瞬间就被密集的机炮扫成了一堆废铁,火焰和黑烟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紧接着,另一辆重型卡车也被机炮命中了。 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两人虽然躲在了树林里,可是却依旧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给波及到了。 李采薇只觉自己的身体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碎了一般。剧烈的疼痛感让李采薇疼得撕心裂肺,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死过去。 小芸也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要裂开了一般,痛苦的呻吟着。小芸的胳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划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从伤口里汩汩的流淌出来,瞬间染红了小芸的半条胳膊。 小芸艰难地爬到李采薇身边,伸手去摇晃李采薇。“采薇姐,采薇姐,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李采薇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小芸看着她那苍白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摇了摇李采薇,但是李采薇却没有任何反应。 “采薇姐,你不能有事啊!”小芸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用力摇晃着李采薇,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小芸抬起头,只见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手持步枪朝她们跑来。小芸心中一紧,她知道这是第四军的士兵,她们已经无处可逃了。 第144章 暴风雨(7) 暴雨如注,疯狂地抽打着那些茂密的树冠,伴随着狂风的呼啸,发出瀑布一样震耳欲聋的哗哗声,整个森林都被这巨大的声音震得颤抖了起来。李采薇和小芸被暴雨淋得瑟瑟发抖,她们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只能蜷缩在一棵大树下,默默地忍受着暴雨的洗礼。 李采薇靠在湿滑的树干上,听着森林外传来一阵阵无人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听着远处若有若无的枪声,渐渐地战场上的枪炮声稀疏了很多。直到最后她依稀可以听到军犬的咆哮和装甲车的轰鸣。 李采薇虚弱的喘着粗气,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身体里传来阵阵剧痛。 小芸也已经完全瘫倒在地上了,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透了。 一阵剧烈地汽车引擎声传来,先是一道道强烈的光线穿透了昏暗的雨幕,照亮了她们的脸。最后一辆橄榄绿色涂装的装甲车停在她们的面前。紧接着一队穿着雨衣的步兵也牵着狼犬围了过来。 李采薇看向那辆由巴士改造的装甲车,虽然那辆车猛烈的白炽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可是她依旧看到了那辆车上印着一个大大的数字“3”。 “估计是这辆车的编号吧。管它呢,反正这次无处可逃了。”李采薇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 只听“砰”的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从那辆车里,走出一个戴着防毒面具,身穿第四军制式作战服的女孩。李采薇发现这个女孩身材很好,即使是这种迷彩服,都可以看得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 李采薇继续观察着那人,她发现那个女孩的腰间挂着一把匕首和两枚手雷,手上戴着战术手套,踩着马靴,看起来英姿飒爽。 细密的雨水淋在她的身上,溅射起一层层水雾。女孩的脸隐藏在防毒面具下看不清楚。不过透过镜片,依然可以看到她那双眼睛异常的漂亮。 李采薇和小芸看着这个姑娘,谁都没有说话,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那个女人就端着手中的步枪,走到到两人面前,问道:“你们是孔雀军的女兵吧。有有没有看到李玉玲。” 这句话刚说完,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那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女人,脸上的防毒面具上的玻璃镜片,也被闪电照得闪闪发光。 紧接着就是一阵隆隆的雷声响起,雨越来越大了,狂风卷着暴雨,击打在第四军的装甲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那个女人的身影被照得忽明忽暗。那些步兵牵着的狼犬,也像是发了狂一样的咆哮了起来。 小芸看着这场面有些害怕,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她眼睛里的泪水却像决堤一般,不停地往下流。 李采薇面色惨白如纸,可她还是勉强地拍了拍小芸的肩膀,示意她别激动,而后勉强抬起头,看着那个女孩,虚弱地回答道:“我...我是...孔雀军,李采薇。李玉玲跑了,丢下我们跑了。” 说完这句话,不甘的泪水就顺着李采薇脸颊滑落了下来。 面具女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采薇,随后就把手中的步枪背在身后,走到李采薇面前,弯下身子说道:“你别害怕,不知道李玉玲在哪就算了。不过,你的朋友失血过多需要救治。你明白吗?” 李采薇虚弱地点了点头,她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 那个女孩见状,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李采薇嘴里:“先吃点东西,我要给你的朋友止血。” 李采薇打开包装纸,混着雨水将那条巧克力一口口吃了下去。刚一入口,巧克力特有的甜味瞬间在李采薇嘴里扩散开来,让她感觉舒服了很多。李采薇把巧克力咽下,感觉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 “你没事吧,我来帮你止血。”那女孩刚刚对小芸说完。只见她刚要蹲下身子,一个下盘不稳,“噗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水洼里。气得她一把摘下自己的防毒面具,扔到了水坑里。 小芸和李采薇看到那个女孩的脸以后,心里先是一惊,她看到这个女孩脸上,脖子上都纹满了细密的小字,甚至就连额头上都纹着显眼的几个大字《都市牛逼仙尊屌霸天》。 李采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女孩,心说:“这是在自己的全身纹了一本爽文小说吗?她有病吗?”可是看着那个女孩大咧咧似乎毫无心机的样子,李采薇还是放下心来。 女孩爬起来,抬头看见小芸和李采薇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了的迷彩服裤子,自言自语道:“又摔跟头了。” 然后她就看向小芸,看着小芸胳膊上狰狞可怖的伤口,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没事的,一会儿我帮你包扎上就好了。” 女孩看到她们不说话,估计以为这两个女孩是被自己的脸吓到了。她并没有生气,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不紧不慢的对她们解释道:“我叫张大花,我脸上有字。可你们别怕,我不是故意摘下面具吓唬你们的。我只是因为下雨,防毒面具的镜片水汽太大了看不清楚。平时我都是戴着面具的。”那个女孩喋喋不休的开始絮叨了起来,似乎是为了缓解刚才那个屁蹲儿的尴尬。 她就这样絮絮叨叨的准备给小芸止血,只见她在包里翻找了一阵,终于在裤兜里翻出了一卷绷带。可是绷带因为她摔得那一跤,已经湿透了。 李采薇只好拿出一卷绷带递给她,张大花开心的说了句谢谢,就毛手毛脚的开始用绷带一圈圈的把小芸的胳膊紧紧缠绕了起来。 看着张大花毛手毛脚的样子,李采薇有些担心。她虚弱地说道:“张大花,你会止血吗?” 李采薇的话音未落,就看到张大花居然直接把小芸的整条胳膊缠了个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木乃伊,甚至为了加固还在胳膊上绑了一个蝴蝶结。 看到这一幕,李采薇的眉头紧皱,她咳嗽了两声,勉强开口说道:“张大花,小芸的胳膊都快被你缠成粽子了。这样是不行的。” 张大花听到李采薇的话,尴尬地挠了挠头,她漂亮的大眼睛躲躲闪闪的,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平时是给武军长当司机的,修车还行,修人还真不拿手。”就在张大花还要絮叨的时候。 就听到,张大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大花,你别弄了,快歇歇吧。” 张大花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橄榄绿色军用雨衣的女孩朝着她们走来。 虽然雨衣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可依旧能看出来个大概,这个女孩身材高挑,留着齐耳的短发,一张娃娃脸,大眼睛,看起来非常可爱。 李采薇看到这个女孩,心中暗暗道:“这个女的声音听起来真别扭,假死了。” 女孩走到了李采薇面前,走过去热情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第四军的参谋,我叫赵丽丽,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吧。” 说完,她转头看向张大花说道:“大花啊,武军长醒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军部吧。”张大花听了点点头,把手里的纱布塞给赵丽丽,就悻悻的离开了。 张大花的车才一走远,赵丽丽就换了一副面孔,只见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个女孩,丢下那卷张大花塞在她手里的纱布,看着李采薇和小芸冷笑道:“还愣着干嘛,等老娘给你包扎吗?赶紧给我滚起来。” 李采薇和小芸对视一眼,随后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 小芸的胳膊被绷带缠的像个木乃伊,整条胳膊都麻木了,根本使不上劲。 小芸咬着牙,硬是忍着疼痛走了几步。 李采薇则强撑着身体,勉强站立。可小芸还是身子一晃,“噗通”一声栽倒在了泥水里。 小芸栽倒下去的一瞬间,水洼中溅起了一大片泥点子。这些泥水粘在赵丽丽衣服上的一瞬间,她的脸就黑了下来。只听她“咔嚓”的一声拉动枪栓,“砰”地对天开了一枪。随后,不屑地看了看李采薇,笑了笑说道:“赶紧把她扶起来跟着走,要不然老娘就毙了你们。我可没耐心伺候两个废物。” 李采薇被吓了一跳,赶紧抱住小芸,她强忍着疼痛,一把将小芸拽了起来,随后又把小芸背在自己的背上。 雨水顺着李采薇的面颊滑落,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 她背着小芸,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很吃力。 雨水打湿了李采薇的衣服,她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芸的胳膊被绷带缠得紧紧地,小芸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李采薇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否则小芸就危险了。 天空依旧阴沉,大雨滂沱,森林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让人觉得每次呼吸都那么吃力。 李采薇背着小芸,在森林中艰难地走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她的步子越来越慢,身体也越来越疲惫,但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必须一直往前走。 一阵狂风吹过,李采薇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一下。 就在这时,她感到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了下去。 整个人掉入了泥坑之中。李采薇只感觉一阵窒息,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从泥坑中爬出来,可是越挣扎陷得越深。 小芸的情况也是一样。 两人的身体不断地往下沉,泥水不断地灌进她们的嘴巴和鼻孔里。 李采薇渐渐失去了意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泥水吞噬了。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传来,随后就是赵丽丽的对讲机响了,只听里面传来柳青的声音:“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李玉玲已经抓到,停止对其他战俘的抓捕,立刻返回。完毕。”赵丽丽听了以后恶狠狠对着李采薇踹了两脚,随后就一把将她拽出了水面。 李采薇依稀可以听到赵丽丽的声音,似乎是在对其他士兵说:“算了,别磨蹭了,扛走吧。真是晦气。” 随后李采薇只觉得身子一轻,几个第四军的士兵就一拥而上,架起李采薇和小芸,就朝森林外面走去。 李采薇只觉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的感觉也越来越模糊,她似乎听到有人呼唤她。 然后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第145章 爪牙(1) 暴雨终于停歇了下来,庐州城在末世的余晖中显得愈发荒凉而破败。这座城市,曾是繁华的省会,如今却充斥着流民,他们双目呆滞无神的在路边摘着体型硕大的变异草籽。这些路边的流民们点起来的篝火几乎全天都不曾熄灭。只要发现了能吃的东西,他们都会扔到他们的破锅里去煮。 旁边那些巡逻的士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根本懒得管。 此时的柳青坐在一辆装甲车内,李玉玲戴着手铐坐在她的对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柳青看了她一眼笑道:“李司令不是挺能耐的吗?刚才派人抓你得时候又是飙车,又是开枪的。现在怎么怂了?” 天边,乌云逐渐散开,露出了些许暗淡的蓝灰色。金色的阳光照在李玉玲身上,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温暖。 李玉玲纠结的看了看柳青,随后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的孔雀军....那些姐妹们.....” “这时候你知道是姐妹了,知道那些人是你姐妹,你还像是个发疯的兔子似的没命的跑?”柳青没等她说完,就把李玉玲抢白了一顿。 李玉玲知道柳青的手段自然也不敢顶嘴,于是透过车窗看向外边: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市的废墟上,为这片死寂之地增添了几分温暖而苍凉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还夹杂着锈蚀金属和久远废墟特有的味道,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令人感到沉重而压抑。 此时的柳青没有穿第四军的制服,而是穿着被灰色针织衫,在晚风之中,她显得有几分慵懒和随意。她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发梢被微风轻轻拂动,让柳青看起来更加迷人。 此时,柳青玩味的打量着李玉玲,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两人的目光交锋了片刻,最终李玉玲低下头,说道:“你,你要,枪毙我吗?” 柳青听了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冷笑一声:“枪毙?你太天真了。”说完这句话柳青就不再搭理李玉玲了。于是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这辆装甲车缓缓驶过破碎的公路,每一次履带的转动都伴随着沉闷的回响,四周不时有那些巨型乌鸦发出凄厉的鸣叫,远处还偶尔传来一声声的枪响。 柳青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又打枪,又打枪,一直都是打枪。根本就没个停的时候,你可好你还盼着给自己来一枪。都那么爱杀人,你们人类真是无聊而残忍的生物啊。不像我们天蛾人.....”说到这里柳青不说了,专心致志的摆弄着她的小刀子。 李玉玲刚想说点什么,可是此时天突然黑了。她探头向外看去,庐州电视塔孤独地矗立在废墟之中,它的身躯庞大几乎遮蔽了阳光。在塔身的周围,茂密的藤蔓植物缠绕而上,遮盖了那斑斑锈迹。每当有风吹过来,都会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声响。 李玉玲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随着这声响越来越快。 她努力地摇了摇头,驱散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慌。 这时柳青看着她这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哈哈哈,你也会害怕。不过我看到它可是感慨万千啊。记得我们刚来庐州的时候我们就住在附近的一个废弃的宾馆里。只有我和安娜还有两个小家伙陪着武廿无。我是他的老婆,也是他的家人。我那时候就发过誓,谁惹了他就得死。你还想毒死他?” 说完这些话,柳青双手背在脑后靠在了椅背上。 李玉玲赶忙说道:“我....我,求你放我一马。” 柳青猛地坐起来,一把揪住李玉玲的头发,此时她的喉咙里居然发出了两个不同的声音,但内容都是相同的:“你知道吗?你对着武廿无卖弄风情的时候,我就在监视器里看着。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想挑逗他,得到点好处。谁给你的狗胆!”说完一把抓住李玉玲的脑袋“砰”地一声砸在装甲车的地板上。 李玉玲的脑袋瞬间就破了一个大口子,顿时鲜血四溢。 柳青扯着李玉玲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这时李玉玲已经满脸都是血了。李玉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柳青笑了笑说道:“来吧,宝贝儿。咱们玩个游戏,这个电视塔可是在庐州的市中心。你有三个去处,一个是去第四军接受审判。另一个是我把你吊在塔顶喂乌鸦。最后一个可就刺激咯,我有个老部下她叫秦霜虎,可是个爱狗人士哦。” 李玉玲听到秦霜虎这个名字,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开斗狗场的女老板虎爷,她大叫道:“我不去见她,我要去第四军接受审判,” 柳青一手抓着李玉玲的头发,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个骰子塞到李玉玲得嘴里,然后说道:“一会儿你把骰子吐到我面前这个小碗里,一二点去第四军接受审判。三四点你被我喂乌鸦,五六点,你就和我去见那个小丫头。” 李玉玲看到柳青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道她没有开玩笑。 李玉玲盯着柳青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柳青说着便松开了李玉玲的头发。 李玉玲强撑着身体,慢慢蹲下身子,把骰子吐进了那个小碗。骰子在碗里滚动了几圈,停了下来。柳青拿起碗一看,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骰子上显示的点数是五点,也就是说,李玉玲要被抓去见“虎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青大笑起来。 她一把抓起地上的李玉玲,把她甩到了装甲车顶上。然后一脚踩在李玉玲身上,推开车门对着她加入第四军以前的那群老部下,扯开嗓子喊道:“弟兄们,今晚咱们要当一回爱心人士,喂狗去咯。哈哈哈哈哈哈” 柳青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刺耳和诡异。 李玉玲趴在装甲车的车顶,耳边是柳青疯狂的笑声。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晕,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最终,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当李玉玲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这辆车已经出现在城市的边缘,得一个破败的仓库门口。 柳青手下一个大胡子看到那扇半掩着的大铁门,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 一行人将李玉玲用铁链拖拽着就走了进去。 几个虎爷的手下以为来了入侵者,可是看到柳青纷纷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李玉玲就被那个大胡子拽着经过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那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 走进地下仓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铁笼,它们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是一个个小小的监狱。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凶猛的狗,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野性和愤怒,仿佛随时都会冲破牢笼,释放出内心的狂暴。 笼子的材质是厚重的铁链和生锈的钢筋,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个坚固的囚笼。铁笼的缝隙里,可以看到狗的毛发和爪子,它们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内回荡,吓得李玉玲不住得颤抖了起来。 此时那位平时高高在上的“虎爷”看到柳青,赶忙跪下,她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总是挂着冷笑和调侃的脸上满是殷切的说道:“主子您来了。” 柳青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笼子的周围,是一片片血迹和泥土。那些是狗的排泄物和未干的血迹,它们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在某些角落,还有散落的骨头和狗食残渣,它们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柳青又笑着抬头看了看,仓库的天花板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电灯,它们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个阴暗的空间。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些狗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它们变得更加庞大和凶猛,仿佛随时都会扑向人。 柳青最后笑着对“虎爷”肩膀捶了一下笑道:“臭丫头,这小环境整得不错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阴曹地府呢。” 那些狗似乎是听懂了柳青的夸奖,更加疯狂地咆哮了起来。 第146章 爪牙(2) 柳青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她坐在那张由废旧金属和皮革拼凑而成的椅子上,椅子的扶手被她拍得“啪啪”作响,仿佛在给这紧张的气氛打着节拍。 昏暗的灯光摇曳着,将柳青的影子拉得很长,笼罩在虎爷的身上。 她就那么俯视着平日里桀骜不驯,且充满着野性的“虎爷”。此时的虎爷在她眼里和一条狗没有区别。虎爷更是自觉的膝行到了柳青面前一脸谄媚的说道:“主子,您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了。小霜该给主子请安才是的。” 柳青拍拍椅子扶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个鬼丫头坏点子多,今天我抓来了一个大人物。你看看认识吗?” 虎爷瞥了一眼,心中暗自一惊,她作为庐州这里讨生活的人,她自然是认识鼎鼎大名的孔雀军司令李玉玲的。可是此时的她也并不敢表现出来,只是陪笑道:“主子,我就是个奴才是一条狗,我认识别人可没啥用。我认识主子您就行了。” 柳青站起身,用力地踢了一下笼子,笼子里的狗受到刺激,顿时狂躁起来。虎爷吓得脸色惨白,她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柳青看着笼子里疯狂的狗,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她对虎爷说道:“这些狗跑得快不快啊?” 虎爷吓得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柳青问这句话什么意思,可还是费力的咽了咽口水,说道:“启禀主子,这些狗跑得快。” 此时那群猛犬疯狂的撞击着笼子,发出一阵“哐哐哐”的猛烈撞击声。这巨大的声浪将虎爷的声音都几乎被淹没了。 柳青嗤笑一声,看了看狗笼子,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让这群狗东西都出来透透气吧。” “主子别,这些狗都没怎么喂,我怕伤了您。”虎爷吓得磕头如捣蒜,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此时一只狗笼子已经被发疯的大狗撞在了地上,那只狗的大爪子在拼命的向外抓挠着,似乎要吃掉一切面前的活物。 柳青看了看并不在意,笑了笑弯下身子,用手托起虎爷的下巴问道:“怎么了?现在咱们小霜做了虎爷有脾气了?做点小事还要我求你么?”柳青这句话差点把虎爷吓死,她身体颤抖着连连点头。 “去吧,虎爷。”柳青说完,就靠在那椅子上,牵着二郎腿,等待着。 虎爷看了一眼还在疯狂咆哮的恶犬们,心里也一阵发虚,可再犹豫死得就是她了。于是猛的拉动控制笼门的铁链,这是无数的猛犬刚一出笼子,却都各个夹着尾巴。 柳青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虎爷的肩膀说道:“小霜看来你还是不懂狗啊。狗这种东西,对各种生物的气息都异常的敏感。它们闻到老虎的味道就会吓得夹起尾巴。更何况闻到天蛾人的味道呢?” 虎爷小声说道:“主子....”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是还想再劝劝柳青,可柳青哪里会理虎爷,只是大声喊道:“都别给我装死了,给老子叫起来。”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那些狗仿佛听到了召唤,它们纷纷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狂暴和嗜血。随后这些狗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发出一阵阵疯狂的咆哮。 此时的它们虽然离开了笼子,但是铁链还在,那一条条粗大的铁链被拉得笔直,发出刺耳的声响。 虎爷一看不好,刚想叫人把狗赶回去。柳青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虎爷,一字一顿的说道:“别害怕,别害怕。松开它们吧。” 虎爷吓得脸色惨白,她不敢再出声,只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柳青见状这才松开了手。 此时那些狗已经挣断了铁链冲了出来,它们开始在仓库里狂奔,将周围的物品撞得东倒西歪,发出一阵阵巨响。虎爷吓得躲在柳青身后,瑟瑟发抖。 那些狗在仓库里疯狂地奔跑着,它们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样疯狂的相互撕咬可就是不敢靠近柳青坐得那个高台。 柳青笑呵呵笑着,看了看虎爷,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站起来。然后对她说道:“小霜,你坐吧。” 虎爷被柳青吓得早已经没有主心骨了,她哪里还敢坐下。 柳青冷笑一声说道:“小霜,你今年多大了?” 虎爷吓得浑身发抖,她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我...我已经二十岁了,我....我是您的奴才。” 柳青听了哈哈大笑,一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追随我的吗?” 虎爷赶忙说道:“记得,记得,我永远记得。末世前我被仇家追杀是您救了我。那时候我就发誓要做您最锋利的爪牙。” 柳青听了这话,笑一笑说道:“小霜啊,你看这里有个李玉玲司令。你说我是放狗狗咬她,还是....”说到这柳青一顿不再说什么了。 虎爷咬了咬牙,随后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李玉玲随后转身对柳青说道:“主子,我就是您最好的狗。您把她赏给我吧。” 柳青听了虎爷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虎爷的头,柔声说道:“也是,李司令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估计挺好吃的。赏给你吧。” 虎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转过头看向李玉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她缓缓走向李玉玲,嘴角上扬。 虎爷就那么走到李玉玲面前,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猛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按在地上。然后,她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李玉玲的喉咙,开始疯狂地撕扯。 此时庐州城内,第四军军部,办公室内。我已经被安娜扶着坐了下来,此时办公室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抹皎洁的月光洒在桌面上。 此时的我刚刚恢复,以至于说话都有些费力。安娜看着我有些忧心的问道:“廿无,你刚醒来。就别熬夜了,就让柳青和我帮你处理吧。” 我勉强微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老爷子把这副担子交给了我,再难也要扛起来啊。对了,最近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娜一听笑了笑,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笑道:“没事,没事。前几天有点小麻烦,我和柳青都已经解决了。不许问什么小麻烦,否则你就给我回去睡觉。” 我看向安娜小声说:“好老婆,你就别勾我的好奇心了。” 安娜一听,扶着膝盖缓缓起身,对我挑了挑眉毛。随后办公室内回荡着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我看向她扭动着的身躯,让我这个和她结婚多年的人都有些燥热难耐。当她走到我办公桌前的时候,月光映照在安娜白皙的面孔上,只见她嘟着嘴,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说道:“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就一句好听的。” “喂,安晨曦,虽然咱们是夫妻。可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也是底线的,”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生怕她趁我虚弱给我来点让我心神荡漾的恶趣味游戏。 安娜站起身来,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眯眼盯着我,随后走到我背后一把抱住我的肩膀说道:“叫妈妈我就告诉你。” “老婆,玩儿这么大啊。换个别的条件?”我试探着说道。 安娜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尖,笑着说:“快叫妈妈,我保证物超所值。” 此时安娜翘起一条腿,搭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另一只手顺着我的脖子慢慢滑下,滑到胸口。随后安娜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老公叫一声,我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安娜的身上传来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闻起来很舒服,我不禁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安娜的呼吸越来越近,那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脸上。我缓缓睁开眼睛,安娜正一脸戏谑地看着我。安娜见我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她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安娜的吻很轻,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但是却又那么地让人心动。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安娜慢慢离开我的唇,随后坐到了我的腿上。 安娜搂着我脖子在我耳边撒娇说道:“叫一声,快点嘛。老公,你快叫。要不我就不理你了。”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低声叫了一声“妈妈”。 安娜闻言,立刻大笑了起来,她捏了捏我的脸颊,说道:“乖儿子,妈妈就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把天王军和孔雀军一窝端了。” 我一听这个可是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问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安娜扭着腰,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贼兮兮的坏笑道:“您的账户余额不足,请再叫一声妈妈续费。” “你啊,好吧。妈妈....”我话还没说完,安娜就扑了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乖儿子,妈妈告诉你哦。柳青抓住了李玉玲。我抓住了王美芳和王子腾。” 我惊道:“啊?不是说一锅端吗?王虎么?”我就那么激动的站起身来,以至于差点撞倒了桌上的茶杯。 安娜笑了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发出“嗖”,伴随着弧线画完她伸出双手发出“嘣”得一声。 安娜轻笑着,手指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上,“你猜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俏皮,让我不禁感到一丝轻松。 我揉了揉额头,无奈地笑道:“好好好,我再叫一声妈妈,你快告诉我吧。” “乖儿子真听话。”安娜得意地笑着,然后继续说,“王虎在无人机的轰炸下,已经尸骨无存了。他的部队也被我们第四军彻底击溃,剩下的残兵败将已经成不了气候了。” 好家伙,看这个臭丫头的表情,不像是撒谎啊,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难道我还没苏醒? 安娜见我不说话,有些不满的噘着嘴,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啄,柔声说道:“廿无,我是不是很棒,一会儿我更棒。”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心说:“不对啊,都老夫老妻的了。怎么还给我弄出青涩感了?” 安娜见状,发出一阵哈哈哈的大笑,随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阵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安娜张开双臂,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 我看着安娜的背影,我站起身,走到安娜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安娜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我,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末世很残酷?”安娜轻声问道。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可安娜却亲了我一口,随后说道:“你放心吧,我和柳青就是你最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只要你不怕我们身上的血腥味。” 我伸手摸了摸安娜的头,笑着说道:“怕什么?” 说着,我伸手揽住安娜的腰,将她搂进怀里。 安娜顺势靠在我的胸膛上,听着我的心跳,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前,享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爱意。直到夜幕降临,天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安娜才转过身来,伸手搂住我的脖子,轻轻吻了我一下。 这个吻很轻,就像是羽毛拂过一般,但是却又那么地让人心动。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安娜慢慢离开我的唇,随后说道:“走吧,咱们睡觉去。” 说完,安娜转过身,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办公室。 就在此时,庐州的难民营地中,几乎已经被整个世界遗忘的王大明,此时正被肉人铺的杨掌柜踩在脚下,他身下满是血迹,奄奄一息。王大明吃力地喘息着,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杨掌柜,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杨掌柜看到他的眼神,心中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于是为了报复那个眼神,杨掌柜苍白的瘦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嫣红,而后缓缓拿起夜壶淋在王大明头顶,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废物,你再敢出现在老子肉铺百米之内,我就宰了你。” 王大明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羞辱,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可是他不敢,他只能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自己逐渐被愤怒和绝望淹没。杨掌柜见状,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王大明的脸,笑道:“这就对了,好好享受吧。”说罢,他站起身,拿起夜壶扔在地上,随后扬长而去。 一夜无眠,王大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帐篷发呆,直到天亮。他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帐篷,来到河边,用冰冷的河水洗脸。 冰冷的河水让他清醒了一些,但是心中的愤怒和屈辱却没有丝毫减少。他抬起头,看着河水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心中充满了怨恨。 王大明心想:“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真是什么都没了。”想到这里他竟然无声的哭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他忍不住冲着河水大吼一声,然后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河边的大树上。 大树剧烈地摇晃着,树叶纷纷飘落。王大明站在大树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中的愤怒和屈辱不断发酵。他狠狠地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大树上,直到鲜血染红了他的拳头。 此时背后一个声音,阴恻恻的说道:“孩子,你的气势很不错。加入我们的教团。成为旧日之主的爪牙吧。” 第147章 爪牙(3) 王大明独自一人在森林深处行走,林子里静悄悄的,不时传来两声布谷鸟的叫声。总是会吓他一跳,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然而四周除了树木就是灌木丛,偶尔传来一两声小动物的叫声,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这让王大明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脸上,映衬出粗糙的脸庞尽显岁月的痕迹和沧桑。 他抬起头,看着被浓密的树叶遮挡的天空,隐约能看到几丝阳光,他叹了口气,说道:“都说打猎,打猎,这都末世了,老子在森林里转悠了大半天可连个兔子都没看着。哎哟,二赖子你说我可去哪给你找口吃的啊。刚才那个传教的说了个旧日之主什么的,说了特么大半天,我问他管不管饭吃,结果可好,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就这么絮絮叨叨的往前走。 大约二十分钟,王大明来到了一片空地,这里有一些破旧的房屋,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王大明走进其中一间房屋,发现里面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碗筷和餐具。 王大明走过去,拿起一个破碗,里面还有一些残羹剩饭,他闻了闻,发现里面有一股腐臭味,他忍不住呕吐起来,然后急忙扔掉了破碗。 他继续搜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块变异草籽磨面蒸的饼子,这张饼已经完全风干了,拿起来就像块石头一样。 王大明闻了闻味,心说:“卧槽,还能吃。赚了赚了。”于是赶忙把饼子收了起来。 他刚一出门,此时,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沙哑的叫声,仿佛在提醒他前方的危险。王大明没有理会,继续迈步向前。 可王大明的嘴巴却不闲着:“嚎,嚎,嚎,嚎个屁啊。老子手里但凡有个弹弓也得让你们进锅里暖和暖和。”他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天依旧很阴沉,大片的乌云笼罩着天空,仿佛要下雨一样。王大明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叶,鞋子也破了一个洞,但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他又走了一会,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自言自语道:“老子真是倒霉透顶了,早上没吃,中午没吃,现在连晚饭都没着落。” 王大明想着想着刚想哭又笑了,只听他说道:“第四军,孔雀军,明镜台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老子就想吃口饭,咋就这么难呢?不过,好在爷爷运气好有饼吃。”于是他开心的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里面还装着,刚才顺手牵羊来的那个干巴巴的饼子。 他拿出一块变异草籽面蒸的饼子,费力的掰下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了一阵,突然眉头一皱,把饼子扔到了一边。 “呸,真特么的难吃,跟吃屎一样。”王大明抱怨道,但肚子却饿得咕咕叫个不停。 他无奈,又拿起这一块掉在地上的饼子,吹了吹,勉强吃了几口。“唉,凑合着吧,总比饿死强。一会儿再找不到东西,就找肉人铺杨掌柜借二斤肉吧。”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可杨掌柜用夜壶淋他脑袋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犹豫片刻后,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二赖子。二赖子已经发烧好几天了,他必须给二赖子找点像样的吃食,看来只能去找杨掌柜的肉铺赊几斤肉,给自己兄弟好好补补身子。 可就算是自己不在乎“夜壶淋头”的奇耻大辱,杨掌柜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人家可是说过只要他靠近自己的肉铺就要揍他。 “可是没有肉,二赖子肯定活不了。算了,老子豁出去了。”王大明咬咬牙,下定决心要去找杨掌柜的麻烦,只听他低低骂道:“杨掌柜,你这个死变态!老子不就是在你店里拉了泡屎吗?今天要是不赊给老子二斤软排,老子绝对折腾死你!不然我就不姓王!” 然而,越往前走,王大明心中的怒火就越强烈。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时的屈辱场面。 王大明又走了一会儿,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过身,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破烂的军装,脸上脏兮兮的,但是手上却拿着一把步枪,看起来很是吓人。 他瞪着眼睛看着王大明,喊道:“站住,别动!” 王大明顿时吓得双腿发软,他连忙举起双手,战战兢兢地说道:“大爷饶命啊!” 这个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说道:“大爷?哼,老子是天王军的少主王子腾,你叫我一声大爷我也受得起。刚从第四军的大牢里跑出来的。说吧,有没有见到抓我的人?” 王大明一听是“天王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急忙说道:“大爷不,少主,没有见过,绝对没见过!” 王子腾仔细打量了王大明一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明被这位“少主”吓得满头白毛汗,可还是赶紧回答道:“少主,小的叫王大明。” 王大明一边回答一边想着:“这玩意看起来不像个人啊。” 他偷眼打量着王子腾,只见他脸色惨白,头发乱糟糟的,而且眼神中透出一股疯狂的意味。他觉得这个王子腾可能是个疯子。 突然,王子腾大喝一声:“妈的,原来是你!” 他猛地举起枪,顶在王大明的头上大叫道:“你特么告诉我,第四军的参谋长王大林和你是什么关系,快特么说!” 王大明快哭了,暗自骂道:“你这个特么的死疯子,谁家参谋长的亲戚这个样子啊。” 王子腾看到王大明无视自己,于是“咔嚓”的一声拉动了枪栓,大叫着:“给我说,不然老子崩了你!” 王大明吓得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他一边求饶一边说道:“爷,你听我说,王大林跟我没关系啊。” 王子腾大骂一声,一枪打在王大明脚边,溅起一片尘土。王大明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他哆嗦着说道:“爷,您听我说,我确实.....”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机械轰鸣声。王大明和王子腾抬头望去,只见一架庞大的武装直升机正从远方飞来。 它橄榄绿色的机身上印着第四军盾形徽章。螺旋桨高速旋转,产生的气流将周围的树木吹得摇摇欲坠,树叶被卷得漫天飞舞。 直升机越飞越近,巨大的阴影笼罩了王大明和王子腾,两人抬起头,看到一架巨大的武装直升机正在朝他们飞来,螺旋桨高速旋转,带起一阵狂风。直升机呼啸而过,留下一道长长的尾烟。随后直升机又掉头飞了回来,盘旋在王大明和王子腾头顶上,机翼掀起的气浪让两人睁不开眼。 王大明也是吓得差点尿裤子,王子腾看了一眼头顶的直升飞机大吼一声:“第四军的鳖孙来了,老子先走一步!” 说完,王子腾撒腿就跑。 王大明也顾不上细想,转身跟在王子腾后面狂奔。 城市的另一边,第四军,军部内,我有些焦躁不安的用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我恶狠狠地盯着这次负责押运战俘的王大林,说道:“王大林,你怎么回事!这次一共三个战俘,我问你李玉玲在哪?你说不知道!我让你把王子腾和王美芳姐弟俩抓过来,结果还跑了一个,你到底怎么回事!” 王大林此时已经被吓得满头大汗,但他仍然嘴硬道:“报告司令,我真的不知道啊!柳青真的没有把李玉玲交给我,至于这个王子腾,正在全力抓捕。” 我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那我明明让你们小心点,怎么还能让王子腾跑了呢!” 此时座机铃声响起对面传来,副参谋长 张瑞峰的声音:“司令,我们抓住了王子腾。现在正在往回赶。同时还抓住了一个要饭的跟他一起逃亡。估计是秘密特工。” 王大林听到了话筒里的声音连连点头,似乎是在说“真的有秘密特工”。 我点点头,应道:“哦,要饭的是特工?行吧,先抓回来再说吧。”我听到“秘密特工”这个词觉得挺扯,可是王子腾被抓住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此时心情不错,于是对张瑞峰问道:“那个秘密特工叫什么名字?” 张瑞峰答:“他说自己叫王大明。” 我重复了一遍,笑道:“王大明,哈哈哈,还真挺有意思。”可说完以后,我一转身,居然发现警卫员小刘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通话结束,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小刘问道:“小刘这个人你认识?” 小刘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司令我那个人如果真的是我认识那个王大明,他也许真的是个要饭的。” “什么!真的假的!” 我惊得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 “是啊,司令,如果是那个王大明那他就是个要饭的。而且还是我老婆阿红的前夫。”小刘低声继续说:“他脑子好像也有点问题,上次我还听说他去一家肉人铺想要赊肉,人家不给他还在那家肉铺拉了泡屎。” 我怔怔地看着小刘,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问道:“你是说,那个叫王大明的人,他脑子有问题?” 小刘也有些犹犹豫豫地说道:“是啊,我听阿红说他以前当过兵,后来当了大老板,末世以后脑子就不正常了,全靠阿红养活他。那人我见过好几次胆小的不得了。估计他没那个胆子.....” “都特么乱七八糟的,全都给我抓回来,好好审问。”我气得一脚踹倒椅子,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就在我气得一通打砸的时候,门打开了,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先离开,笑眯眯的坐在我面前,此时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苍老的面容上,显得十分平静,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满地的碎片和茶渍笑着说:“廿无啊,怎么了着这么大急?”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努力压了压心头的火说道:“老爷子,真是气死我了,天王军和孔雀军咱们都打垮了。居然让一个要饭的差点把王子腾救走了。” 老爷一听,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还知道,天王军和孔雀军都被打垮了啊?别那么爱着急,你应该这么想,天王军和孔雀军绑一起都打不过咱们,就是让王子腾跑了咱也不怕。部下都是人,不是机器,总有让你不满意的时候,对吧?” 老爷子的话让我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于是我点点头说道:“您说得对。” 老爷子摆摆手说道:“别想了,王子腾和那个要饭的直接送到审讯室去。让你那个小老婆柳青去问。你这么大个军长还值当的因为这个操心吗?” 我听到这话,不由得苦笑道:“老爷子,还是您做事稳当。” 老爷子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走吧,咱们去吃饭。我知道你一定没吃早饭。走吧。” 我点点头,和老爷子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餐厅里,安娜和柳青正在等我们。 一看到我进来,安新宇站在安娜的背后,赶紧把他那条叫“二十一”的大狗,往背后拉了拉。那条大狼狗似乎也知道我讨厌它,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安娜推了一下安新宇催促道:“为什么不给你爸爸打招呼。” 安新宇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看着我喊了句:“老....老爸。” 柳青则是用唇语告诉我:“刚才那个臭小子,还在背地里喊你老渣男。”我不露声色的给了柳青一个眼神,让她快点闭嘴。 不过,我还是存心吓唬一下那个臭小子,于是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道:“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痒了?”说完,我就给安娜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紧张。安娜收到我的眼神也是笑着喝粥。 安新宇紧张的看着我的皮带抽出来,然而此时那只叫二十一的大狼狗居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第148章 爪牙 (4) 窄小的铁窗外,雨丝细密如织,潮湿的空气在第四军的地牢中弥漫。墙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时滴落,发出单调的回响。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光滑的石壁上,苔藓清晰可见。随着“哗啦啦”的铁链声,一个蓬头垢面、身材瘦弱的男子被两名卫兵押送着。 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我不是什么秘密特工,我叫王大明...我是个老实人...末世前,我是个老实的有钱人...”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清。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两名卫兵将他推进牢房,“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铁门,突然,这男子站起来,冲到铁门旁疯狂地摇晃着铁门,尖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他的双手被手铐铐着,铁链在铁门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一名卫兵听到声音走了过来,隔着铁门,卫兵用冰冷的语气说道:“闭嘴!再喊爷还给你鞭子吃!” 王大明听到卫兵的话,愣了一下,随后更加疯狂地摇晃着铁门,尖叫道:“放我出去!我不是什么特工!放我出去!”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卫兵没有理会他,转身离去,铁门的大锁也“咣当”一声落下。王大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嘴里喃喃自语:“我不是什么特工,我是老实人,我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那声音完全被呜呜的哭声所替代了。 卫兵的背影消失后,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下他和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王子腾。男子环顾四周,斑驳的墙壁和生锈的铁栅栏让他感到孤独和恐惧,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继续低声呜咽着。 王大明看了看王子腾,委屈而疯狂地大叫:“你是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你为什么不说清楚?我就是个要饭的,你干嘛说我是秘密特工?” 王子腾心烦意乱,抓起一把稻草扔过去,骂道:“笨蛋!那群人手里拿着鞭子问你是不是秘密特工,你点点头就行了。何必让小爷跟着你一起挨打?” 王大明耷拉下脑袋,继续小声念叨:“没了,啥也没了,先是钱没了,然后脸没了,之后阿红跑了,再后来连人都不是了,现在可好命都要没了。也不知道二赖子会不会饿死。算了,自己都要没命了,还管这些做什么?”他一遍遍念叨着。 王子腾捂着伤口,看了看王大明的落魄样,嚷嚷道:“你还配提命?你这副尊容和末世前游戏里的僵尸有什么区别。” 王大明苦笑着说:“末世,僵尸,这个没僵尸的末世。我居然想当个没脑子的僵尸,都是那么的渴望而不可得。算了,算了,老子这副德行还像是人吗?” 地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张瑞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平日里是第四军中的好好先生,今天脸上却带着几分凝重。士兵在铁栏外放下一把椅子后,他挥挥手让卫兵离开,坐在王大明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王大明被张瑞峰的目光吓到,身体微微颤抖。张瑞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着问:“你就是王大明?” 王大明哆嗦了一下,抬起头,露出惊恐的眼睛,结巴道:“我...我不是间谍。我只是一个要饭的。我老婆叫阿红...”他没再说下去,因为阿红已经用装鬼那种极端的方式,。逼他写了放弃婚姻证明。 张瑞峰的目光扫过地牢,定格在王大明和王子腾身上,缓缓开口:“我劝你尽快交代,因为一会儿就要有真正的狠角色来问话了。” 此时的走廊内,传开了一阵清脆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只听一个女人带着几分慵懒和倨傲的口气说道:“哟,张副参谋长,你说的狠角色不会是我柳青吧。” 王子腾作为天王军的少主,接触过太多第四军的情报了。这柳青的可怕,他可是早有耳闻的。在整个第四军里,也只有武廿无不知道她的可怕了。 王大明还要再说些什么,吓得王子腾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王子腾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把王大明捂死,只是死命的按住他的嘴巴,紧张的看着传来皮鞋声的那个走廊的尽头。 只见走廊尽头的灯光下反射出一个女人的影子。那影子被拉得很长可依旧可以看得出她身材修长,凹凸有致。 她就一边笑着和张瑞峰打招呼,一边闲庭信步的走来,仿佛地牢里的阴森和腐败的气味完全不会影响她的心情。女人越走越近,渐渐地可以看出模糊不清的轮廓,而后身影越来越清晰。只见这个自称是“柳青”的女人,用手指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一划,原本束在脑后的金色长发瞬间变成了黑色。 随后这个穿着及膝黑色皮裙的女人,就那么闲庭信步的走来。此时的她正慵懒地用夹着香烟的手揉着自己的后脑,那一头刚刚变幻了颜色的头发就像是黑色的丝绸一样光滑明亮,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只在玩弄老鼠的猫一样优雅而傲慢。 地牢中光线昏暗,柳青的眼神显得越发幽深,她微笑着说:“天蛾人柳青。请多关照......” 柳青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幻化出很多似乎是在痛苦尖叫的人脸。 还不等王子腾和王大明害怕,张瑞峰就先站起身,将唯一的一把椅子让了出来。 张瑞峰擦了一把冷汗,面色严肃的对着铁门另一侧的两人说道:“这是我们武廿无军长的太太,柳青,柳夫人。” 王大明用颤抖的声音慌忙说:“长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个要饭的,我没当过间谍,我也不是什么特工。” 柳青冷冷地看着王大明,她抬手弹了一下烟灰,然后吐出一个烟圈。嘴里发出一阵啧啧声,摇了摇头,最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别着急,我会好好审问你的。不过,我现在对那个王子腾更感兴趣。”随后玩味的看了一眼,已经抖得筛糠的王子腾笑道:“臭小子,看来你是知道我的,自己说吧。我们廿无好心好意告诉你们金陵要被洪水淹没。还给你们天王军留好了地盘。怎么你们就又跟孔雀军搅到一起去了?” 王子腾此时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扶着栏杆站起来,不屑地冷笑道:“你不敢杀我,武廿无喜欢我姐姐。你要是杀了我,你不怕被他讨厌吗?我可是王美芳的亲弟弟,我.....” “哈哈哈”柳青还不等王子腾说完,就哈哈大笑着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那正是孔雀军的司令李玉玲的人头。 柳青兴奋的看着王子腾,随后一把揪起来王子腾的脸皮说道:“你姐姐和李玉玲一样都是骚扰我老公的渣子。李玉玲我都能杀,你觉得我会不敢杀王美芳,还是不敢杀你王子腾。” 王子腾最终还是怂了,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尿裤子里了。刚才他还琢磨着既然自己的姐姐不在牢里,一定是被武廿无接走了。可现在想来也许是遭了柳青的毒手。 柳青微笑着看了看王子腾,玩味的说道:“王子腾,你知道我老公过去对我,怎么说的吗?他说我可不止是老婆,还是家人。犯什么错,他都会原谅我。你猜我把王美芳剁碎了喂狗,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别杀他,我末世前是个金融家,我可以帮你们重塑庐州的金融秩序。”王大明大喊道。 柳青听了王大明的话,她俯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目光从张瑞峰的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王大明身上。 王大明被她盯着,吓得瑟瑟发抖。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开口说道:“你就是王大明?你不是说你只是个乞丐吗?还有给我说说看,你一个末世前混金融圈的人对我们能有什么用途?”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王大明擦了擦汗,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说道:“现在末世了,金融业垮了,所以我是个要饭的。但是这并不代表金融没用。” 柳青嗤笑一声玩味的看了一眼这个乞丐,随后嘴角一撇说:“王大明你可想好了。我可是知道你只是个乞丐。现在如果你闭嘴,我也许会把你放了。如果你坚持要说自己的作用,最好先掂量一下你的斤两。”柳青看了看王大明坚定的眼神,于是坐回椅子说:“那你就讲讲吧。如果你只是个末世前骗大爷大妈买金融产品的货色,小心我拿你喂狗。” 王大明此时想起了所有人给自己的屈辱,于是他暗自说道:“拼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想到这里王大明跪下说道:“柳夫人,您可能听过我末世前的名字。我就是末世前引发了一次股灾的王闯。我末世前到处被通缉,所以才改名叫做王大明。我给您和第四军的建议就是所有税收以黄金征收稳定黄金价格。” 王大明看柳青没说什么,于是继续说道:“现在所有的金融体系都已经崩塌。黄金没有了机构的背书已经在市场上出现了供大于求的现象。所以黄金持续的在贬值而米价持续的在增值。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人们都吃不饱饭。都要用黄金来换米吃。所以现在已经到了离谱的一斤米,一斤金。一旦米在市场中大量流通,那么米就失去了实用价值成为了金融工具。虽然流民们可以吃变异草籽来果腹。可一旦第四军统一了淮省,就势必与其他大势力进行大宗交易的时候我们就要面临大米的外流,这是一个风险。”王大明说完这些,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柳青,等待着这个女人对她命运的宣判。 柳青似乎听够了,站直身子,对王大明说:“好了,不说废话了。我问你,你这么和盘托出以后你还有什么用。” 王大明知道这位柳夫人是要抬举自己,于是直接匍匐在地大声说道:“第四军手下有很多学生兵,学金融的人也多得是。可我有二十多年的成功经验,这份直觉和金融的敏感性,并不是短期用知识就能弥补的。” 柳青点点头,显然十分认可王大明的话。她转身对张瑞峰说道:“张副参谋长,你怎么看?” 张瑞峰想了想,说道:“柳夫人,老朽觉得这个王大明确实对我们有用,可以留下。”说完这话,他看向王大明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吗?” 王大明想了想说:“我没什么要求,不过希望我能负责淮河沿岸的财税工作。”柳青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张瑞峰在一旁赶忙补充道:“柳夫人,淮河沿岸的税牵扯太大了。原本一直是咱们和孔雀还有明镜台共同负责。现在孔雀军被咱们打垮了,可咱们还没有和妙觉和尚谈妥新的规矩......” 柳青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然后对着王大明说:“说说看,为什么你要负责淮河沿岸的财税工作?” 王大明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到精神一振,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王大明一下就来了精神,曾经灰暗的脸上也一下就有了精神,只听他自信的说道:\"柳夫人,如果您信任我,让我负责淮河税务,我会在淮河税务稳定后,逐步以黄金征税。”他抬头看了看柳青似乎是在思考,于是耐心的解释道:“现在黄金估计已经贬值到了谷底,平民用粮做买卖,大势力用炮弹交易。咱们庐州这里工业底蕴雄厚,一旦咱们高调收金。手里有金的人就会快速向咱们靠拢。那些可都是末世前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他们都是末世前的社会精英。一旦这群人汇聚起来,那是多么大的力量啊。” 柳青和张瑞峰对视了一眼,柳青突然笑了,她说:“张副参谋长,你以为呢?”张瑞峰看着柳青,他既觉得王大明说得有道理,又觉得风险太大。 张瑞峰沉思片刻,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还是觉得需要军长亲自定夺。” 第四军,军部,我的办公室内,柳青从背后抱住我的肩膀,贴在我耳边小声说:“廿无,我给你看个东西。我可挖到宝贝了。” 我一听就来了兴致,赶忙把柳青拉到怀里,急切的问道:“什么宝贝?与那个秘密特工王大明有关?” 柳青靠在我的臂弯处点了点头,随后朱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随后把一份报告地给了我。 我看了看这份报告上面写着“恢复黄金货币体系建议书”。我一看这个题目就皱了皱眉,心说:“又是哪个书呆子给柳青这个傻丫头灌了迷魂汤?” 可毕竟是柳青拿来的,于是我就耐着心看去,可开篇就让我有些皱眉:“基于目前货币体系崩溃,水灾侵袭,企业倒闭,市场混乱,社会动荡等现状,可采用恢复黄金货币体系的形式来维持市场秩序。建议恢复黄金货币体系。”我看完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又是哪个书呆子提的?黄金货币体系?” 柳青嘻嘻一笑往我怀里拱了拱,说道:“这可不是书呆子提的,这是那个王大明提的。” 我听柳青这么一说,立刻就没兴趣了,可还是勉强保持有点兴趣的样子。问柳青:“这王大明不是个臭要饭的吗?他怎么会知道黄金货币体系?” 柳青叹了口气说道:“这王大明啊,就是末世前的那个金融家王闯。毕竟人家也是藤校出身。在金融界也是摸爬滚打很多年的人。” 我听柳青说完,不由得一怔。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试试。” 柳青点点头,说道:“我打算试试,咱们淮河两岸原来米和金就可以自由兑换。如今货币体系崩溃,米价暴涨,金价暴跌。反而可以利用这个关系。在淮河两岸恢复黄金货币体系。”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喝了口茶说:“‘我觉得有必要毙了他。” 柳青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拳捶在我胸口上,娇嗔道:“我记得末世刚开始的时候,你可是个老好人啊,怎么这么残忍啊。你今天必须给我说出个理由来。” 我眉毛一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问:“你确定想听?” “废话快说,要不老娘饶不了你。”柳青气鼓鼓的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亲了亲她气鼓鼓的脸蛋,随后慢条斯理的说:“老婆,不是我要他死。而是他找死。你看最早王大明这个秘密特工这个名头,就是王大林弄丢了王子腾这个战俘,张瑞峰随口胡说的。我也骂了一顿王大林。可他毕竟是老爷子把军长交给我的时候,刻意安排来辅佐我的。我把人家一顿好骂,总得安排个出气筒吧。当时我也就没在意,毕竟和王子腾一起跑的,我觉得怎么也得是个天王军残党,毙了也就毙了。”我喝了口水继续说:“后来呢,你又查到了,他就是个要饭的。王大林毕竟也是咱们第四军的参谋长,这庐州以内除了咱们一家子就属他了。他也犯不上和一个叫花子计较。可现在不一样咯,他要官。他当官那一天必须得死。这也是给王大林一个交代。” 此时安娜正好走进来,拿着一份文件拍在我头上说道:“你俩注意点影响,大白天的。对了,怎么王大林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动不动就要杀人啊,”说完就拿起我的水杯喝起了水。 我看着自己的两个老婆,无奈了,继续解释吧。毕竟这种事还是早说清楚比较好。 “就王大林那个脑子,他想不到这些,可咱得维护他的权威。要不然参谋长这个位置下边的人还有得争呢。”我这样说完,轻轻的拍了拍安娜的手。 我继续笑着,看向两女说道:“你们别觉得他无辜。他王大明这份计划如果咱们实行。咱们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咯。所以与其到那个时候宰了他。不如现在就宰了他。” 两女齐刷刷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问:“什么意思啊。” 我苦笑着说道:“政策的选择是要看时局的,现在这个情况。各家都用精米结算,就咱们用黄金结算。只要咱们敢正大光明的收人家各家势力都会来庐州卖金子。那队伍能从庐州排到金陵去。人家卖给咱黄金,咱们多少要给人家粮食吧?咱们庐州的工厂用的金子都饱和了金价才会这么低。咱们掏出去大米白面换来一大堆金疙瘩。干嘛用?” 安娜一听抢白道:“没本事的人多了,你可不能提建议就杀人。” 我笑笑不说话看向安娜,安娜有些生气的看向我骂道:“有屁就放。” 我摆摆手很无奈的笑着说:“只是这样还真不至于杀人。可他和柳青要了淮河税务。他要给淮河经过的商旅不收米了,改收金子。哪个做买卖的听了不跑啊。人家从你这里过就得换金子,离开你的庐州还要换回来。做买卖那点利润,这么来来回回一换就都没了。”我的话说到这里,两个老婆都惊呆了。 我继续说:“你们想没想过,如果他管着税收。他给自己加那么多麻烦事为了什么?为了我的宏图霸业?还是为了这么一转手能赚多少好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一开始没想到。别人也想不到吗?他只要这么干了,有的是人那样给他送粮。到时候我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甚至这样久了,他来个鸠占鹊巢也未可知啊。” 柳青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道:“老公,真这么凶险吗?” 我点点头,随后说道:“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这个建议一实行咱们难免落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下场。而且我想杀掉他还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是末世前的金融大佬王闯。这些危害让我这个门外汉都能听得出凶险,我不信他不知道。第二就是他恨咱们第四军,我的警卫员小刘最近结婚了,娶的那个阿红就是他的老婆,虽然不是什么强抢民女,可他王闯出了这个计谋就是想要咱们第四军死。” 柳青一听就拔出枪要走,我一把拉住了她问道:“干嘛去?” 柳青和安娜没好气的大喊道:“我杀了他!” 我笑了笑,喝了口茶说:“算了,让他就去淮河税务。不过让他负责培训新人,先让这个王闯培训出几批税务人员来。现在金本位是毒药,可要是有一天咱们能统一江南,哪怕是统一了淮省也不是不可行。现在咱不管他是不是居心不良。等咱们产业做大了不怕他不想投靠咱们,我要让他老老实实的当我的爪牙。” 第149章 金陵淹没(1) 于此同时的二百公里外,在被海水淹没的滨海市水下二百米处,一个巨大的头足纲,八腕目的巨型软体动物的巨大阴影从海底飘过。当它被藤壶包裹住的身躯,缓缓在这水下废墟中穿行的时候它腕足只要轻轻挥动就在这水下的废墟中引发一阵强烈的乱流。 此时一条十几米长的鮟鱇鱼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它被那乱流刺激的摇摆着尾鳍加速的游了过来。 鮟鱇鱼的头顶有一只发光的小灯笼在漆黑的水下舞动,而它游动的姿势就像一只笨拙的潜水艇,带着一股水泡就这样朝着巨型章鱼游了过来。 鮟鱇鱼并没有注意到,一只巨大的黑色章鱼出现在了它的前方。就在它即将靠近巨型章鱼那团巨大阴影的时候,突然,它头顶的发光小灯笼在黑暗中闪烁得更加急促,仿佛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被藤壶包裹住的巨型触手从那黑影中闪电般挥出,直接将这十几米长的鮟鱇鱼缠了个严严实实。挣扎中鮟鱇鱼头上的小灯笼在黑暗中忽明忽灭,它不停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触手的缠绕,但一切都是徒劳。很快这只鮟鱇鱼就被触手裹挟着,慢慢消失在那巨大的阴影里。 此时的滨海市已经被厚厚的海沙覆盖,曾经那座亚洲最高的电视塔那些球形结构已经被厚厚的珊瑚和海藻包裹。那些巨大的球形观光厅,此时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顺着洞口望去,里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族馆,无数的海鱼在此栖息。更为显眼的是那座曾经亚洲最高的摩天轮竟然没有倒塌,虽然它已经被白珊瑚所覆盖,看起来像是一些静止的巨型珊瑚礁。可是每当一阵强烈的水流冲过来它都会被带动着转上几圈。 就在一切似乎都趋于平静的时候,那个被藤壶包裹着的巨型章鱼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危机。突然,它张开了所有的触手,在水下飞快的游动起来,就好像海底突然刮起了一阵剧烈的旋风。无数水草被它那巨大的吸盘扯断,在它身旁旋转着飘向远处。 就在它疯狂的逃避着那种强烈的危机感时。一阵剧烈的震动让废墟的海沙被瞬间扬起,四周的细沙瞬间将整个残破的建筑群都包裹了起来。 剧烈的震动越来越强,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猛烈的水流不停地冲刷着那个巨大的摩天轮,并疯狂的旋转了起来。紧接着震感越来越强,整个海底世界仿佛地动山摇,海底深处开始冒出大量的气泡,随后就是一股股激流喷涌而出。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海面上,原本平静的海面此时也开始翻腾起来,无数海鱼被激流冲上了海岸,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海浪,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海底,那巨型章鱼被这股激流推着不停地向后移动。它极力挣扎,用那巨大的触手试图保持身体的平衡。可是那剧烈的震动和激流让一切都变得那么徒劳。海底的龟裂越来越深,在那剧烈的震动和激流中,巨型章鱼被困于无法控制的漩涡之中。它那巨大的触手挥舞着想要抓住周围的物体,但一切都已经支离破碎。随着海底的剧烈震动,那些被白珊瑚覆盖的残破建筑纷纷崩塌,化作无数碎石飞舞。 海底的震感越来越强烈,周围的建筑废墟纷纷崩塌,连同那座巨大的摩天轮一起化为碎石和沙尘。海水也被搅动,形成了一股股巨大的海啸冲向海面形成一道道高达百米的巨浪,向着金陵所在的西岸席卷而来。 此时位于金陵紫金山公园的二兵团驻地,无数的二兵团士兵都感受到了地面强烈的震动,紧接着天黑了,无数高达百米的巨浪沿着长江水道疯狂的倒灌而来。 “我的天,快跑!”一个二兵团士兵发疯一般地高喊着,周围的士兵立刻开始向远离江边的方向狂奔。他们抓起那些来不及带走的物品,狼狈地往江岸边冲。但一切都已经晚了,滚滚而来的巨浪瞬间就将那些来不及逃跑的人卷入水中。 这一刻,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散。很多人被巨浪卷走,被淹没在波涛汹涌的长江水中。江水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跑,哭泣,绝望地呼喊。有的人被卷入巨浪中消失不见,有的人被汹涌的江水冲到岸边,还有的人则被卷入江中的漩涡,瞬间失去生命。 在短短几分钟内,金陵的西岸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二兵团的士兵们四散逃窜,毫无组织纪律可言。他们被恐惧所支配,不断地尖叫、哭泣、呼喊。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巨浪无情地扑来,无情地摧毁着周围的一切。江水滚滚而下,将一切建筑物、树木、汽车等物品卷入水中。 “救命!救命啊!”一个二兵团的士兵在慌乱中摔倒,被卷入了江中,江水瞬间将他吞没。“滚开!别挡路!”另一个士兵一边大喊一边试图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但他自己也被卷进了江水中。一些没有及时逃离的二兵团士兵被江水冲到岸边,他们挣扎着爬上了岸,但随即又被巨浪冲走。 在江边的街区上,房屋一栋接一栋的倒塌,无数的居民被卷入水中。街道和房屋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江边原本的城墙也被冲垮,无数的碎石和沙尘被卷入了江水中。整座城市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大地在颤抖,江水在咆哮。无数人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奔跑着。 整个西岸的百姓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恐惧与绝望笼罩着他们的内心。有些人甚至来不及逃离,被汹涌的巨浪卷走。城墙倒塌,建筑倒塌,整个西岸变成了一片废墟。 金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而这一切还仅仅是开始。此时天空中乌云渐渐地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一股庞大的力量似乎正在汇聚。此时山顶上的幸存者看到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眼睛正在漩涡中心浮现出来,那血红色的眼睛缓缓转动,就像是在观察着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 在血色巨眼的注视下,整个金陵城就像一幅被撕碎的拼图,在飓风与海浪的肆虐下变得面目全非。在二兵团驻地,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士兵和百姓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散。他们来不及带走任何东西,只能拼命地奔跑,寻找任何可以躲避灾难的地方。巨浪不停地拍打着岸边,洪水不断地涌入,将街道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在这混乱之中,一架直升机轰鸣着飞入空中,试图逃离这片危险的区域。然而,正当直升机准备起飞时,一道红色的闪电击中了直升机,直升机瞬间化作一团火球坠入江水之中,化作一片残骸。幸存者们惊恐地看着天空中那血红色的巨眼,那血色的巨眼缓缓转动,仿佛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这个旋涡不断扩大,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无数的红色闪电在黑色旋涡中闪烁,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在这混乱之中,二兵团新任参谋长林秋生带着他的两个警卫员,在逃散的人群中逆向而行。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着:“快跑!快跑!快上山!”林秋生不停地喊着,试图让更多的士兵和百姓们听到他的声音。然而,此时的金陵城已经是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拼命地奔跑。林秋生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混乱中。 他只能一边跑一边不断地喊着:“快跑!快跑!快上山!” “参谋长你看那边。”一个士兵大叫着,为林秋生指向不远处。 林秋生顺着那方向一看,那居然是一个抱着大树在洪水中奋力挣扎的小孩,于是他赶忙喊道:“快....”可是“救人”两字还没出口,那个孩子就被汹涌而来的大浪卷走了。 林秋生顿时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孩子的父母交代,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他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那个孩子的求救声:“救救我!救命!”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他的心情无比沉重,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第150章 金陵淹没(2) 庐州第四军,军部,老爷子的办公室内。此时虽然窗外的暴雨还在持续不断地下着。可无论是雷声亦或是雨点撞击在玻璃上的声音,都无法打搅他写字的心情。只见那支湖笔飞快的在纸面上写出“第四军救济中心”这几个大字,笔落,字成。 阿莉拿着这幅字摆在我面前怯生生的说:“廿无爸爸,您要的字。”我笑着接过阿莉手里的字,此时我的余光看到安新宇牵着那条叫“二十一”的大狼狗在给她招手。 最终还是二十一耐不住了“汪汪”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说“下雨了,快出去玩啊。”阿莉瞪了二十一这条“不懂事”的大狼狗一眼,而后看了看我问道:“廿无爸爸,我可以出去玩吗?阿莉不会捣乱的。” 我看着阿莉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好意思说个不字呢?可就在我刚要开口的时候,老爷子却发话了:“下那么大雨出去干嘛?这么大的丫头了。学学画,不好吗?一天到晚领着大狗多脏啊。” 二十一似乎是听懂了老爷子说它脏,嗷嗷嗷的叫了起来,就好像在说话一样。 老爷子还没发话,安新宇就给了二十一头顶一巴掌小声说:“二十一,你不要命了,爷爷说话你也敢插嘴,当心把你炖狗肉。” 老爷子看到安新宇来了。此时的他一下就眉开眼笑的对着他这位好大孙招招手,说道:“新宇来了,快进来。哦,对了,狗留在外边。” 老爷子说完还碎碎念道:“都说猪脏,这狗比猪还脏,你看看这一身泥巴。” 安新宇一听不乐意了大叫道:“爷爷,二十一不脏,刚才二十一还抓了一只肥兔子,我还说把那只兔子交给老李让他炖了,给你下酒呢。” 老爷子一听,那脸上的褶子都乐开了花。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羊绒地毯了,招了招手说道:“哎哟,二十一还是条好狗嘞。进来吧。”话音刚落,二十一就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它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甚至走两步就抬头看看我。 老爷子一看,不由有些纳闷的说道:“这狗受伤了?” 安新宇凑在老爷子耳边小声说道:“它怕我爸揍他。”老爷子听完笑了笑,小声在安新宇耳边说道:“他是个死军阀,整天就会板着脸。” 我勒个擦,啥时候我就是军阀了?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尴尬死了。 阿莉还是和以往一样挺身而出,说道:“廿无爸爸不是军阀,廿无爸爸是大英雄。真要是没有他,庐州城还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霸。” 老爷子一听也很是没原则的说道:“对,有道理。不过咱们还是让他去忙吧。现在金陵发大水了,估计有很多难民要来咱们庐州。让他忙去吧,你说呢?” “爷爷说的对!”两个小孩齐声说完就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老爷子看了看,笑着说:“廿无啊,去吧。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我一手拿起那幅字,一手拿起军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来到走廊,我就看到了老李在费力的扛着一袋精米气喘吁吁的走来。 我给他让了个路,打开了老爷子那间屋的门就带着警卫员小刘和小张一路快步走下楼去。 我一边走,一遍琢磨小刘看老李那躲闪的眼神。没办法,阿红毕竟是和老李先好上的,现在又成了小刘的老婆两人见面难免有些尴尬。可现在我又哪有心情管这些事呢? 一路快步前行,到了办公楼的门口,张大花已经把三号车停在那里等着了。 现在看着这辆老旧的装甲巴士,此时已经经历了二次加强,原本老旧的动力系统得到了史诗级提升,现在的发动机功率比达到了1200匹马力,发动机转速为6300转,最大扭矩为3500nm。同时车轮进行了半履带改造,车身装配复合型装甲的同时增加了反红外涂层和电磁屏蔽涂层。现在这辆装甲巴士可以抵御7.62毫米穿甲弹的直接射击,在400米范围内可以抵御7.62毫米穿甲燃烧弹的射击,在800米范围内可以抵御7.62毫米破甲弹的射击。车身还加装了烟雾弹发射器,可以在60秒内释放出一片由烟雾弹组成的烟雾,可以有效地遮挡敌人的视线。同时还配备了车长指挥系统和激光测距仪,可以在1000米内对目标进行精确定位。除此之外,这辆装甲巴士还配备了一个重型机枪塔,塔上安装了一挺12.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和两挺7.62毫米通用机枪,可以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另外,车上还装备了四个烟雾弹发射器、两个爆闪灯和两个灭火器,可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更重要的是,这辆装甲巴士的亮点不仅在于其强大的动力和防御能力,更在于其出色的通讯系统。它装备了最先进的通讯设备,包括高频无线电、卫星通讯系统等,可以确保指挥官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与总部或其他部队保持畅通无阻的通讯。此外,车内还配备了一个多功能指挥台,可以实时显示各种作战信息,为指挥官提供全方位的决策支持。 (但是,这辆装甲巴士并不完美,它有一些缺点。首先,它的体型庞大,重量高达22吨,因此对道路条件的要求较高。其次,它的油耗非常高,每百公里油耗达到60升,这对于后勤保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最后,它的价格也非常昂贵,此外噪声很大。) 张大花看到我站在三号车的前面,不上车。于是“滴滴滴”的对我按着喇叭。她防毒面具下那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耐烦,伸出头大喊道:“上车啊,愣着干嘛?”小刘一直觉得我和张大花“关系不一般”,所以在小张刚想出言喝止张大花的时候就用自己的手肘捅了他一下示意小张别多嘴。 我现在一脑门子官司,自然是无心多说什么。于是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子缓缓启动,朝着东郊驶去。一路上,车厢里异常安静,只有车载电台里的沙沙声。 原本我还以为张大花会说些什么,结果她什么也没说。当然了,我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想法。不过对于张大花我的情感其实略略有些复杂。 实话实说我喜欢她,虽然她被毁容了只有那一对漂亮的眼睛。我也觉得她很美,但是我不可以在有了柳青以后再要张大花,这样对于安娜来说太残忍了。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我深刻的知道那种背叛感是多么让人痛苦。 就这样,车子一路向东,窗外的景色不停变换。大概半个小时后,三号车停在了庐州的东郊码头。 此时的东郊码头上已经挤满了人,可是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又有雨幕的遮挡,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细密的雨线在空气中交织,落在那些人身上溅起一层层水花。 维持秩序的第四军士兵们正在拿着着喇叭对着那群排队的人大喊:“所有难民请注意,我们为大家每人准备了一颗我们庐州这里的变异草籽。这些每颗两斤重的草籽,大家可以用来煮粥或者蒸饭。还有少量的天龙蛋作为小吃,我们将限量供应。”喇叭继续说着:“想要加入第四军的难民请左侧排队,一旦体检通过,我们可以不限量为你提供饮食.....” “右侧排队的难民,我们只提供少量的草籽饭和临时住宿。”喇叭里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 此时右侧的队伍里有人大喊道:“当兵的在吃大米,当兵的在吃大米不公平。大家抢米啊!” 这一嗓子就是火星,让本来秩序井然的队伍瞬间炸了锅。无数人冲向左侧队伍,而我们这边十几个士兵根本就阻挡不了。 此时只听一声“砰砰砰”三声枪响,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叫道:“吃米,吃米!有枪子你们吃不吃?”所有人循声看去,一个瘦小的好像是猴子一样的士兵愤怒的看向所有闹事的人。他激动的说道:“末世都多久了,还在这儿想着我告诉你,我们第四军不收难民。这末世最便宜的就是人命。吃的最多的就是人肉。真特么要是有人敞开了让你们吃米,到时候就有人吃你们的肉了。一个个都这么大人了,还没活明白吗?” 人群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骂道:“吃的又不是你家的米,第四军的司令是你爹啊?” 那个士兵一听也根本不虚,直接回骂道:“那你找你爹要变异草籽去吧,赶紧给我滚。” 一个妇女哭着冲了过来。她拉着那个士兵的裤腿哀求道:“求求你了,小哥,我女儿才七岁。现在饿的直哭,能不能赏我一口吃的。我女儿保证听话。” 士兵还是决绝的说道:“你们听好了,想要填饱肚子要么当兵要么去工厂干活。你们都是从金陵来的,在金陵谁管你们饭吃了?二兵团还是天王军?一个个的给脸不要脸。滚!”说完之后只听“砰”的又是一声枪响。 这一枪就好像一巴掌打在了所有人的脸上,大家都沉默了。只有那个妇女依旧没有放弃的跪在地上哭喊,可那个士兵根本看都不看她。 这时又有一个人喊道:“当兵的,你就行行好吧。我们真没吃过你们发的这些草籽儿啊。先给我们点米,大不了明天就给你们干活。” 那个士兵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人牛高马大的,于是走到对方面前笑着说道:“刚才就是你瞎嚷嚷的对吧?想吃精粮没问题,站左边队里。体检合格就能当兵,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第四军当兵的顿顿白米饭,还炒两个菜。” 队伍一时间安静了,没有一个人说话。谁都知道在末世当兵意味着什么,那是真的要扛枪打仗的。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没有人动地方。 那个士兵看向嚷嚷的最急的那个汉子,脸上挂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凑近了问:“来左边队里?兄弟我这盒饭也给你吃。来吧?” 那汉子突然被对方盯得有些发毛,连忙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兵可不是啥好活计。我还有媳妇呢。” 只见那个当兵的走过去拿着盒饭,在那个汉子背后的女人面前晃了晃,然后问:“大姐,你是他媳妇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我媳妇呢?” 那个女人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脸上瞬间露出了馋涎欲滴的表情。那男人想要阻止,可是那当兵的却直接绕过他,拿着饭盒来到了那个女人面前,笑着说:“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馋啊?来,给你。” 那个女人立刻下意识的伸手去拿,可是那当兵的却猛地收回了饭盒。这时那个当兵的凑近了说道:“姐姐,想吃吗?” 女人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你,你想干嘛?” 当兵的突然把脸凑到那女人的耳边低声的说:“你猜,你猜我想干嘛?”那女人一下子羞红了脸,连忙低下了头。 当兵的见状,又低声的说了句什么。女人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而那当兵的却拿着饭盒哈哈大笑着走开了。 那个男人看着自己媳妇的反应,自然明白了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他愤怒地冲向那个当兵的,骂道:“王八蛋!你他妈耍流氓!” 当兵的一看那男人冲了过来,顿时一把推开了那个男人。可是那男人身体非常健壮,竟然一下子把当兵的撞了个趔趄。 当兵的站稳身形,脸上挂起一抹冷笑,问道:“呦呵,兄弟身手不错啊。怎么着,想跟我练练?” 男人一脸怒容的指着当兵的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我老婆你也敢调戏?” 当兵的撇了撇嘴说道:“有胆子和拿枪的拼命没胆子当兵吗?你也不想想谁愿意跟着你饿肚子呢?想好了就站到左边。当兵肯定是个死,不当兵肯定饿死你个瓜怂。你选吧。”男人看了看自己媳妇,女人点了点头。他咬着牙大声说道:“好,老子当兵。” 当兵的得意洋洋指了指左边的队伍尾端:“老实点别插队。” 男人点了点头,乖乖站到了左边。这时当兵的冲着人群大喊道:“想当兵的站左边,不想当兵的站右边。” 虽然如此,可也只是有几个人跟着站到了左边。 当兵的也不管,只是自顾自的喊道:“想当兵的站左边,不想当兵的站右边。” 队伍似乎没有人走动了,当兵的一看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想当兵的,跟我去那边体检。” 一群人排着队跟着当兵的往那边走。同时第四军的医疗队也开始给那些没有排队的人进行体检。可是由于队伍实在太长,根本没办法一一检查,于是小刘就对我说道:“军长,你先回吧,我留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于是就让张大花带着我和小张返回军部。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那黑压压的人群,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刚才那当兵的和那男人的对话。我心想:这个世界真是乱了。女人要靠出卖色相才能混口饭吃,而男人却为了一口饭吃竟然甘愿送命。真的是可悲啊。 第151章 海平线的末日挣扎(1) 我坐在车里很久都没有说话,说实在的我想要的并不是当一个军阀,更不是做什么庐州之主。 雨水不停地冲刷在这辆车厚重的防弹玻璃上,发出一阵阵“噼啪”声。我心情复杂的看了看张大花,透过她防毒面具的镜片看她的眼睛觉得那双眼睛和柳青的好像,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一直和车顶天窗搏斗的她突然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向了我,问道:“军长,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 这辆体型庞大的装甲巴士缓缓驶离东郊码头,码头上黑压压的人影不见了,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路面上不时可以看到我们的第四军的吉普车开着明亮的疝气灯呼啸而过。这不是巡逻而是追捕孔雀军残党。当三号车行驶到庐州电视塔附近的时候,我看到几个女人被反绑着双手面向一面墙跪着。 她们都穿着孔雀军的翠绿色军装,不过她们的军装并不那么合身,而且有的只有外套,有的则只有马裤,是孔雀军的翠绿色军装,其他位置看起来都是流民们的破衣烂衫。 此时一个老熟人王倩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没错就是原本神王军楚天,那庞大后宫团之一的王倩。 此时的她是我们第四军的一个营长,只见王倩拿着一张宣判书用喇叭大声宣读着:“基于第四军颁布的《对于孔雀军处理办法》以及《末世后治安管理条例》我宣判你们死刑。”说完,她拿起一把鲁格p08手枪,迅速的拉动套筒打开枪机,推上一颗弹壳,然后对准那群跪在地上的孔雀军俘虏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年轻的孔雀军俘虏应声倒地。那个俘虏的脑袋上立刻爆出一团血花,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王倩又拉动套筒退出空弹壳,然后重新装填了一发子弹,接着向第二个俘虏开枪。就这样,王倩用她那熟练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地向那些俘虏们开枪。很快,九名孔雀军的俘虏就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这个时候,王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哨,吹了一声。不一会儿,几个士兵就跑了过来。王倩对他们说道:“把这里清理一下,顺便把那几具尸体抬走。”士兵们听到了她的吩咐,于是纷纷将步枪甩到背后,七手八脚的将那些“战俘”的尸体,抬到附近的一个木柴堆上。此时的雨改为停歇,王倩摆摆手,几个拿着背着喷火器的女兵出列。“烧了吧。”王倩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这些尸体。 猛烈的火光在她的背后升起,将处于逆光的她剪影用橙红色勾勒出来。那跃动的火光让她地面上长长的影子跟着火光摇曳着。 她看到了三号车,愣了愣神,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此时车内的我落下车窗,就看到王倩敬了个军礼,大声报告:“报告军长,第八师,三团一营正在抓捕孔雀军残党,请长官指示。” 我看着王倩,淡淡地说了一句:“干得好。” 王倩听到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她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对着那些士兵们喊道:“继续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随后,王倩又转过身来,看向我,我看到雨水已经顺着她的雨衣在她脸上形成了一条条蜿蜒的透明小蛇。 “上来吧,我有事问你。”我说完,就示意张大花打开装甲巴士的门。伴随着“哧”一声气阀泄压声,覆盖着复合装甲的车门缓缓打开。王倩没有迟疑,上了车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看着将雨衣的兜帽摘下后的王倩,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她来自华北平原,身材高挑,修长的双腿,再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如果不是因为末世,她一定是众多男兵心中的女神。可是现在,她那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如今已经剪成了齐耳短发,脸上也沾着的灰尘,也因为雨水成了泥,往日那种清纯和活泼的脸,此时的显得有些面色发白,看得出已经连续工作很久了。 张大花递给她一瓶功能性饮料,王倩点头说了句“谢谢”,就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看她喝了两口饮料,才问道:“最近抓捕孔雀军的情况顺利吗?” 王倩想了一下,看了一下车窗外还在熊熊燃烧着尸体堆,无奈的说:“军长,自从上次我们在高速路伏击过孔雀军。造成她们重创以后,每天都有孔雀军的女兵逃离她们的控制区。我们目前每天都可以抓二三十个离队的孔雀军女兵。经过甄别大概可以筛选出十人左右。这些人很麻烦,她们都带着枪在咱们的控制区活动。甚至有的时候会借助着废墟的建筑打我们冷枪,更夸张还有些人会对我们扔手榴弹。昨天我们负责的防区有一家肉铺就被三名孔雀军的逃兵打劫。造成了一死一伤。” 我知道她们都已经尽力了,点了点头问道:“最近庐州城的治安怎么样?” 王倩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勉强的鼓足勇气说:“庐州的治安都挺好。不过我们营的防区,上次在量化考评中是倒数第一。” 我一听不由好奇的打量着王倩,因为在我印象里她虽然不是什么沙场宿将,要说她吊车尾也根本不至于啊。我看了看她问道:“怎么回事?” 王倩叹了口气,皱着眉说:“都怪我的审查流程太复杂了,跟不上人口的增加和治安形势。” 我示意她继续说,于是王倩喝了饮料润了润嗓子说:“最近金陵淹了,我们的防区正好在江边的东郊码头,每天都有大量流浪人口涌入。都是些拖家带口的,这些人现在还没有安置下来,所以很多人都在到处游荡。另外这里过去也和孔雀军的王雅丽那个团的控制区搭界,自从王雅丽把她那个团从这附近撤了出去。我们的防区一下也就扩大了一倍。此外现在是末世,无论是孔雀军的残兵还是难民手里都有武器。而且他们还都没有固定的组织,都是三五个拿着枪的流民遇到二十几个孔雀军女兵,稍微一商量,就完成了一次抢劫计划。这种团伙根本没有固定的活动场所和固定的人员。有时候很难做到一网打尽。” 我点了点头,王倩说的确实是个问题,现在庐州城里的难民多如牛毛,而且流入的人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所以单纯靠她手下的一个营,就算再调来两个团人数也未必够。再加上有些孔雀军女兵在人群中趁乱作恶,更是加大了管理的难度。 我点了支烟,吸一口让火苗大一些后递给王倩问道:“你觉得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王倩接过烟深吸一口,想了想,然后说道:“现在的审核流程完全就陷入死循环了。我们营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人手不足。可那些人又没法用。” 我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王倩叹了口气,说:“这些人都是突然从金陵跑来的,而且很多人还随身携带着枪械。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有没有案底。” 她顿了顿,吸了一口烟,看了看有些担心她情况的张大花,又看了看等待下文的我,于是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继续说道:“现在是末世了,我们也没办法获取末世前的信息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不敢轻易相信他们的话。每个人的自述材料都要有三个人进行审核和盖章。每天都要看海量的自述材料。而且有犯罪前科的人基本也都不会承认。军长我手下的兵已经连续加班三天了。现在很需要物资和人员方面的增援。另外我们处决的都是在外游荡的孔雀军残兵。我们的防区的战俘营比谁的都大,现在关押的有天王军战俘500人,孔雀军200人,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在轮流看押这些俘虏。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去管理新增的难民。所以我想向军长申请,从其他部队抽调一些人员补充过来。另外还要请求物资方面的支援。”外边尸堆的火光已经熄灭,没有了那赤红色的光韵,只有月光映照在王倩的脸上此时的她面色显得更加惨白了。 我听着王倩的话,看着她几乎要累垮的样子,陷入了沉思。我知道,王倩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现在的第四军在庐州城已经全权负责民政工作,她也就成为了她防区内民政系统的主要负责人。 我知道这种时候是最锻炼人的,于是我考虑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给你调配五十人。再多了我也给不了。另外你找些过去公务员考试的卷子,给那些流民进行一下考试,能通过考试而且自称是末世前的公务员的人也可以让他们负责一些基础工作。咱们这是末世又不是古代,识文断字的人太多了。简单的资料审核,组织几个信得过的的人成立个资料审核小组,把关严一点还是能帮到你的。至于物资方面,你就去找张瑞峰副参谋长他更了解咱们的库存情况。最后枪杆子要抓好,真要是那些人往咱们队伍里要带进来歪风邪气,就让他们进战俘营。” 王倩听完我说的话,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我知道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再坚持一下。有麻烦找我。”说完,我向着她敬了个礼。 王倩也立刻回礼,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152章 海平线的末日挣扎(2) 第四军,军部会议室内,安娜搓了搓鼻子有些不善的看了看我,柳青,王大林,张瑞峰这几个叼着烟的人。她瞪了我一眼,抱怨到:“廿无,你把烟掐了。”她话音刚落我就灭了烟,可是我这位原配夫人还是喋喋不休的说道:“开会就开会抽什么烟呐。” 我听得出她只是借这个机会发发牢骚,顺便宣示一下主权。于是我赶忙对所有人说道:“行了,行了好好开会。王参谋长,你不是说有几张很重要的图片吗?给大家发一发。” 王大林看到我窘迫的样子,笑了笑,开始给所有人发照片。他一边分发着照片一边说:“这是一个幸存者在金陵的紫金山拍摄的,同时附件还有详细的情况说明,根据拍摄者的说法,这是一个巨大的血色瞳孔。但是呢,因为角度关系我们无法看到它的全貌。但是根据其他的目击者口述中也可以验证这种说法。另外第二份蓝色文件袋中的照片,是王阿辉利用修好的一架侦查机在金陵城东拍摄的。这里面是一个金色的巨型瞳孔的照片。因为利用了军用侦察机的专用镜头我们可以看到全貌,而且蓝色文件袋的说明文件会附带详细的图片说明。其中包括拍摄高度,空气湿度,风速,上仰角度,飞机速度和云层信息。等等。” 张瑞峰接过蓝色文件袋看了一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子照片,足足有三百多张,其中有各种不同的镜头在同一角度,同一位置情况下拍摄出的不同照片。这些照片第一张就是一幅广角镜头的全貌照片,一边还给一些参照物标记出了比例以及对这个巨型的金色瞳孔大小的推算数据。 一旁的数据清楚的写道:“本照片拍摄于金陵城东,距离地面英尺,可见物大概在英尺处,金色瞳孔位于画面正中心,推测瞳孔直径约为100英尺......” 第二张是红外模式下进行的拍摄,金色瞳孔周围有一圈朦胧的红光,这层红光覆盖下的瞳孔直径约为100英尺。 第三张就是航拍图片,只不过在航拍图片中标志出了拍摄视角,角度,风速,风压等等,甚至连上仰角度都有详细的标准。 王大林继续讲解道:“这次的拍摄基本可以做如下推测,这个巨型的眼睛有可能是某种巨型的未知生物的器官。或者它本身就是个独立的生命体。”说完后,王大林看着我试探着问道:“军长您怎么看。” 我看了看同样表情严肃的安娜,随后对王大林说道:“参谋长,这个东西我和安娜在末世前见过。只不过那时候看到的是红色的瞳孔,而且出现的地方类似于幻觉或者梦境。这样吧,既然没有更多情报作进一步判断。那么我们就进行第二项议题吧。也就是关于孔雀军残党的问题吧。咱们先初步定个方案出来,然后再具体讨论。这个问题由我先表达一个起码的态度。孔雀军残党的问题必须解决,因为它关系到我们在庐州这片土地上统治的权威性和合法性。我希望大家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把问题放在桌面上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柳青看了看安娜,安娜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先简单介绍一下,于是柳青站起身来说道:“众所周知,自从我们空袭牛头寨和在金陵到庐州段高速公路进行了两次有效打击之后。孔雀军的司令李玉玲被我们处决,她们的骨干人员李采薇也被我们抓获后,孔雀军目前已经撤出了过去她们的一部分非核心区域,且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逃亡。所以我建议将孔雀军问题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如何打击孔雀军她们固守的核心区域。第二部分是如何解决目前每天都在我们控制的庐州主城区活动的大量孔雀军的游兵散勇。就目前我从各个团的防区采集回来的数据来看,孔雀军似乎已经在开始崩溃了,她们每天离队的逃亡人数总数约为200人到230人左右,每天的误差数字不会超过五人。以这种崩溃速度来说,她们应该没有选出新的司令,并且原有的管理架构应该也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所以我还是建议先解决咱们控制区内的大量潜伏着的孔雀军逃兵,然后再针对孔雀军的核心区域进行打击。” 我看了看王大林问道:“参谋长怎么看?” 王大林叹了口气,有些痛苦的捏着眉心说:“哎哟这可是个老大难问题啊。咱们第四军抓了太多战俘了。这次有天王军的崩溃,还有两次对孔雀军作战抓回来的战俘,总数是天王军男性战俘4520,女性战俘300。孔雀军全员女兵所以女性战俘为5200。单单就养供养他们吃饭每天都要消耗30吨左右粮食。再加上其他方面的消耗,咱们现在的食物配给已经超标准线了。如果再每天抓回来二百多人的孔雀军逃兵,咱们可真是养不起他们啊。” 我知道王大林并没有开玩笑,现在的粮食消耗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和我了解的粮食消耗基本没有出入。此时也根本没有外行人问,为什么不可以给战俘吃流民们吃的变异草籽饭。因为现在正是末世,当兵就是吃精米,当了战俘也会闹着吃精米,如果不给精米吃肯定会暴乱。先不说这群战俘,单单就是给自己的部队吃吃上一两顿粗粮试试看?肯定会闹个底朝天,更不要说原本就是敌人的战俘了。 张瑞峰这个小老头,抿了口茶说道:“参谋长要不甄别一下,能用的留下当兵,不能用的都毙了拉倒。” 王大林不可思议的看着张瑞峰说道:“老张,你当我不想都干掉吗?现在各个营,各个连都在加班抓人。抓到有犯罪行为的当场就毙了。可一旦有这些人活动,原本手里有武器的流民就会趁乱打劫。你出去看看去,哪天不抓人,哪天不枪毙人呢?”说完这些话,王大林就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了。会议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低头抽烟,没一个说话。 此时的“孔雀军逃兵”这件事,就像是明朝东南沿海闹倭寇一样,有真有假反正穿一件孔雀军的翠绿色军装就开始打劫。所到之处基本也都是抢个干净杀个痛快。至于想把战俘营里的孔雀军送去当苦力?还是洗洗睡吧,因为原本她们就有组织和纪律。一旦送进工厂或者煤窑这种分工明确的地方,她们马上就会占山为王。到时候又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王大林苦笑着看向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需要我定个方向然后再讨论具体策略。我仔细想了一下,肯定不可能在战俘营搞筛查后清洗那一套。这不是个道德问题,末世哪里还有什么道德呢?而是这种命令就不能下。简而言之,身为指挥官,需要士兵敢拼命,但是不能拿士兵的命不当命。与此同理的是,士兵滥杀有个惩罚力度的问题,指挥官可以裁判。但是指挥官如果自身就下这种命令,那么士兵没了底线成了畜生,又哪能谈得上忠诚和纪律呢?我笑了笑,拍拍王大林的肩膀说道:“参谋长,杀人肯定不行,想想别的办法吧。” 王大林点点头,无奈的笑了笑说:“哎,那就只有慢慢甄别了。”可话刚出口,王大林突然大喊道:“军长,我有办法了,这个办法不花钱,不用增加看守,还不用杀人。” 所有人都是一惊,赶忙用惊讶的目光看向王大林,我也激动的问道:“什么办法快说吧。” 王大林深吸一口气,最终下定决心说道:“卖了她们,这样既不用杀,还不用看着。因为买她们的人会帮我我们看着。还能给咱们的粮食消耗回回本。” 会议室内,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大家都知道处理战俘营中战俘的必要性。如果不能让这些战俘妥善安置,那么根本没精力和人手解决在外边游荡着的孔雀军逃兵。更没办法肃清孔雀军残存的据点。 我笑着拍了拍王大林的肩膀,随后对他夸奖道:“参谋长,你这主意不错。但是不够好。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拙。你这是办了好事,还挨骂呀。说句实话,在末世里张副参谋长的计划才是主流。说出来也好听,因为那叫甄别敌对人员。你这叫啥?人贩子?可你给了她们归宿。” 王大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啥也没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末世养一个人有多麻烦。 我摸了摸鼻子,笑着看向所有人说:“你们很多人不同意,那我就来先说说参谋长这条建议的好处吧。其实战俘处理,无非就是以下这几种,一,劳动改造。二,建立战俘区。三,加强思想教育。四,和孔雀军交换战俘。五,和其他势力交换战俘。准确的说这五条都是垃圾,完全不适合咱们现在的情况。咱先说劳动改造,别说劳动了,你就是让她们吃粗粮她们估计也会闹事。这种情况你敢让她们去挖煤做苦力?那也是纯粹的笑话,别忘了孔雀军也是有严密组织的军队,你敢把她们撒到矿山里,她们就能凭借着高度的组织化对抗一切监工。如果咱们调拨军队去防守?要去看多久?占了那么多兵力,咱们怎么清剿孔雀军那群逃兵?现在各个营连得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再分人,那不是开玩笑吗?而且咱们有没有老毛子那种冰天雪地的环境,你敢跑,寒冷的天气就会冻死你。所以说啊,劳动改造其实只是个和平时期的办法。对于兵力上捉襟见肘的末世,基本就是胡扯。” 我点上一根烟笑道:“估计我不用说了吧。建立战俘自治区,就等于咱们打了孔雀军半天,她们输了咱们还要乖乖送她们一块地盘。至于加上思想教育嘛,咱们有那么多粮食慢慢磨蹭,王大林这位参谋长根本不用这么操心了。再说孔雀军会要吗?天大的笑话,孔雀军现在在收缩防线。她们的占领区从庐州的五分之二缩减到了六分之一。辖区小了,就是不吃精米单吃变异草籽,那摘草的范围也小的可怜了。咱们送过去这些战俘,先不说她们孔雀军自己都快散架子了。就算今天她们孔雀军就选出一个新的司令。对方只要有脑子就不会要她们。因为没装备的士兵那不就是流民吗?人家要他们干嘛?过去吃饭?再说和其他势力用物资交换战俘。那不还是卖人吗?而且是最愚蠢的卖人。你们想想,人家别的势力啥也不图就买你的人,那说明人家啥都有就缺人,难道卖过去资敌吗?虽然我认为王大林参谋长的计划笨,但也比我说的其他五种办法聪明得多。因为咱们卖给咱们境内的人。不光拿了粮食,还增加了人口。基本就是一本万利。可是吧,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开了,咱们就给那些流民做了个很坏的榜样。我不想当什么道德模范,但是吧有很多时候做坏事是要人提醒的。咱们敢做初一,下边的士兵和平民就敢做十五,伴随着的肯定是治安恶化。然后正经的商旅就不敢来了。时间一长咱们的风气也就变坏了。所以啊,我有个办法听起来很好听大家尽管放心吧。” 第153章 海平线的末日挣扎(3) 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被吊足了胃口,一个个都有些好奇的看向我,最终还是安娜耐不住性子催促道:“廿无,有什么办法你就快说吧。毕竟那么多的孔雀军女兵不是开玩笑的。” 我点点头看向安娜和柳青问:“老婆们,如果我现在给你们末世前那些最高档的奢侈品并且组织一场舞会。你们会不会觉得很浪漫?” 两女不明所以的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我不像是故意开玩笑,于是柳青笑着说:“那肯定是好啊。我反正觉得很棒。” 安娜也跟着点了点头。于是我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组织一次战俘们和咱们第四军的联谊舞会。但是参加的人选有着严格的限制。” 王大林听了以后脑袋有些懵,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是想搞阿美利坚在小日子搞得那套东西?那可太耸人听闻了,说是舞会其实就是....”说到这里他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赶忙制止他越想越歪赶忙说道:“我又不是麦克阿瑟,咱们第四军又不是妓院。不过你似乎抓住了一个重要的点。那就是孔雀军全是女的。咱们这里的老班底虽然是金陵大学为主的学生兵。但是现在随着扩军,咱们现在也是男的多女的少。咱们这次就选队伍里一等一的漂亮小伙来参加一次文明的舞会。这就涉及我刚才要说战俘中参加人员的标准了。如果我说要选择被孤立或者和其他人沟通能力较差的女战俘来参加舞会。” 王大林一听就明白了,他大叫道:“对啊,对啊。这就对了,这个舞会的名头听起来本身就暧昧。再找那些不善言谈的闷葫芦。再结合武军长你刚才说的办舞会送她们末世前的奢侈品。这样她们回去了也是没处和人解释,也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叛徒了。也许咱们可以从她们身上做文章,让她们当战俘里的管理者。可粮食问题还是得不到缓解啊。” 张瑞峰看了看王大林笑了,王大林大惑不解的看向张瑞峰这个平日里别人眼中的好好先生那一脸奸邪的笑容。 王大林瞬间明白了,可他还是试探着问道:“老张你的意思是让她们当了战俘营的管理者,那以后....” 张瑞峰这个小老头捋了捋胡子,笑了笑说:“她们当了战俘营管理者以后,咱们直接只供应过去三分之一的精粮。咱们就把这些粮食分给那些负责人让她们拉拢亲信。至于和她们不是一派的人,就等着吃变异草籽吧。王参谋长,你别忘了所有的战俘营中管理的最大问题就是那些被俘虏的士兵总是会聚集在他们过去长官的周围,这就导致了咱们管理战俘营还要和那些被俘军官进行交易。而他们又没有其他的竞争者,所以一旦不顺他们的心思战俘就有可能暴动。我猜武军长的意思就是利用这次舞会先给她们这些战俘中埋根钉子。这样让被俘军官和咱们弄出的叛徒,一起都讨好咱们。这样一来她们内斗都还忙不过来。她们哪还管什么孔雀军还是第四军?时间一长让她们习惯了跟着咱们第四军才有饭吃。咱们就可以把这些女战俘分给咱们没媳妇的战士们了。这样一来,咱们就用一份士兵的薪水养了两个士兵。王参谋长你想想,如果你是个孔雀军的女战俘。好不容易嫁了一个老公,可是老公被敌人杀死了。那你是不是不给军粮作为薪水,你也愿意去复仇呢?” 王大林听了以后大大的瞪着眼睛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最后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道:“军长,老张,你俩这主意比我那个卖了她们坏多了。你们是不是还想着让士兵在用自己的薪水去买她们?甚至奖励给有功将士?”张瑞峰拿起茶杯抿了口茶,随后放下茶杯笑着说:“老王你可不许胡说,咱这可是文明之师。主张恋爱自由,爱我们第四军的英雄,就说明改造好了就可以离开监狱。不爱我们的英雄就是没改造好,就留在监狱受欺负。我就不信孔雀军那群女人不会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如果咱们可以把这些女战俘变成对士兵的奖励,那么就像是商君书说的:民之见战也,如饿狼之见肉,则民用矣。到时候咱们第四军的士兵和孔雀军的女战俘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从小就在军伍环境中长大。可因为一个士兵养家自然就会贫苦,而他们这些孩子看到的是当兵才有饭吃,那么他们就会想着早点当兵。这就是商君书说的,利出一孔,则国多物,出十则民不争。利出一孔,则国无富农。利出一孔,则国无敌兵。这就是一千多年前的商鞅在《商君书》里的话。老王,您听懂了吧。” 王大林看着面前的张瑞峰,低低念叨着:“还是你这个末世前学历史的狠毒啊。” 王大林缓了一会儿,低低念叨着:“原本我只是觉得那么多孔雀军女战俘,只是消耗太多粮食。而且又是个不安定因素,在这末世里谁能用精粮买了她们也不至于饿死她们。可老张你这计谋要是实行了。战俘营被故意培养出来的叛徒来管理,那该是什么样的人间惨剧啊。虽然你们这计划巧妙,但是我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还真难以接受啊。”王大林说完话,就紧紧的攥住了拳头,随后紧闭双眼。 我知道他的良心让他难以接受如此丑恶的计谋,所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说道:“老子曾经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故而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王大林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王大林张开了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我,然后摇摇头说:“不懂。” 我点点头说:“老子说,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好坏,好的就是坏的,坏的就是好的。它的道理就像是你口中的圣人一样。他不说,就是无。他说了,就是有了。天地不仁,就是把所有的生物都当成一样的。这天地也没有任何的情感,它按照自己的方式运作。圣人也是,他也不仁。所以他只是按照天地的运作来治理百姓。这天地运转,生养万物。这圣人治理天下,对待百姓也是一样。所以啊,在你的眼睛里,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可是在天地圣人眼里,那些好坏的界限很模糊。他们的标准就是按照天地规则来做的。而你觉得坏的事情,换个角度也许就是好的。你觉得好的事情,换个角度也许就是坏的。然而真的没有好人坏人吗?也未必。好人和坏人就像是海平线,也就是海天相接的那条线看似颜色一样。甚至有些时候海军的飞行员也都会因为一些特殊情况分不清天还是海。但咱们只要恪守本心,知道咱们到底是海还是天,善还是恶就不会迷失方向的。” 王大林盯着我看半晌,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痛苦。我看得出他心中的挣扎,于是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还是说回正题吧。” 王大林点点头,他再次喝了口茶,但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军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是我知道为了咱们的第四军,为了庐州这片土地我早晚也要跨过这道坎。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现在的痛苦。”随后王大林咬了咬牙说:“我同意军长的计划。但是需要再想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直接让战俘营的女兵去舞会,这太突兀了。” 柳青听了王大林的话解释道:“这个计划就是要一个莫名其妙。要的就是突然给每个监区派出指定名额。如果理由太合理了,那群女战俘中的军官们自己不就来了。只有让她们觉得咱们这个舞会就是为了害她们或者是欺负她们。她们中的当权者才会快速选出最不受待见的。然后呢,被选出来的人才会有被抛弃的感觉。可是来了咱们这里又有帅哥以礼相待,还有车接车送,好吃的和好衣服送给她们。她们才会和抛弃她们的那些人内心产生隔阂。所以啊,理由越牵强越好。” 王大林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人。”说完王大林就去安排人去布置会场和准备车了。看着王大林匆匆忙忙的背影,我轻声对柳青说:“辛苦你了老婆。” 柳青温柔的看着我说:“不辛苦,都是为了你。” 安娜也笑着说道:“青姐说得对,为你什么都值得。”我看向她们俩笑着说:“你们几个啊,都给我省点心吧。” 第154章 迷(1) 庐州市第二监狱内,李采薇满脸是伤,嘴角流出的两道嫣红的血迹和早已经哭得红肿的眼圈以及她惨白的面色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采薇的双被一条塑料扎带死死的固定在特栅栏门上。 背后几个凶神恶煞的女囚犯推搡着小芸,其中一个很胖的女囚递给小芸一个木板恶狠狠的说:“来,小芸,揍她。否则今晚你没饭吃。”小芸看了看李采薇那副惨状害怕极了,可她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动手呢?就在小芸放下那木板的时候“啪”得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小芸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那个胖女人一把揪住小芸的头发恶狠狠地说:“咱们这三个牢房里就收到一张第四军舞会的邀请函。你们姐妹情深,那好你就去吧?灰姑娘?”此言一出,胖女人背后的所有女囚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芸一听第四军的舞会邀请函吓得都哭了。因为她清楚的记得第四军的参谋长王大林对她们说,要让她们陪第四军的男兵跳舞。监牢的姐妹中也传言去了那里就会被欺负。想到这里小芸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嚷嚷道:“我不能打采薇姐,她救了我的命。也救了你的命,你是牛头寨得士兵吧,郑多燕。我记得你是采薇姐手下的炮兵,还有你李彩霞,王美丽,你们都是采薇姐手下的兵,你知道当时采薇姐答应投降,是冒了多大风险吗?你们怎么好意思这么对她?”这群女囚一听更生气了,每个人都对着小芸的脸上抽着巴掌,直到把她打得奄奄一息为止。 只见那个胖女人再次把小芸揪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小芸的脸说道:“那行,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你们答应牛头寨投降,我当时不怪她这个营长和你这个参谋长。我们当时还傻傻的等你俩打几个胜仗交换战俘,把我们救出去呢。实在不行你们就是能撺弄着李玉玲投降。我们也能放出来加入第四军吃口饱饭。可你俩倒好不光没把我们救出去反而把这么多姐妹都折腾进来了。全特么完了!今天他们能让咱们去舞会,明天就敢把咱们卖去窑子!” 那胖女人越说越生气,于是拿起那块木板又要往小芸身上抽。这次李采薇突然张开了眼睛,用尽全力喊了一声:“住手!” 那胖女人一愣,但是终究停下了木板,她拽着小芸的头发把她拖到了李采薇面前。 李采薇眼神冰冷面色平静,她看着那张因为被打得鼻青脸肿惨白的小芸说道:“小芸,别怕。只要你听我的话。我是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小芸知道李采薇说的对,因为此时此刻李采薇就是这里的希望,而且李采薇还救了她。所以小芸紧紧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李采薇的话。 李采薇点头回应,然后看向那群女囚说道:“这样吧,你们想打也打了。想怎么折腾,也都折腾了。不就是去第四军的舞会吗?我去。还有什么事吗?” 胖女人一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根本不相信李采薇会去那个舞会。胖女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问:“你真要去?” 李采薇苦笑一声,看了看自己反问道:“要不你去?让第四军的兵哥哥疼爱疼爱你?” 胖女人一撇嘴,下意识的用手护住了自己丰满的上围,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李采薇说:“你...你真特么不是个正经女人。” 可是李采薇却更加疯狂的笑了起来,还挑衅道:“我这种干瘦的听说人家不喜欢。都喜欢你这种有肉的,怎么样?要不咱俩一起去舞会看看?” 胖女人被李采薇说的恼羞成怒,直接抄起木板冲了上去,嘴里还大喊着:“李采薇,你个臭婊子,老娘非打死你不可。”小芸见状一闭眼,不忍直视即将发生的一切。 可李采薇却纹丝不动,只是冷冷的说道:“停!小芸的脸被你打得像猪头一样肿了,我的脸也被打肿了。也就只有你去舞会了。” 胖女人一听吓傻了,此时的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被第四军一群胡子拉碴的野男人围住的样子了。 胖女人显然是怂了,可还是“呸”了一声骂道:“臭三八我明天看你被折腾成什么鬼样子。” 就在这时,监房的铁门被打开了,一个女狱警急匆匆的冲进来喊道:“都住手,干什么?明天这里就换第四军的男兵接管这里了。最后一天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这一句话瞬间就让所有女囚安静了。 女狱警得了王大林的吩咐自然是怎么恐怖怎么说,只听她说道:“哟,你们玩得还挺刺激的。说吧,谁捆的。你们谁要是有这个爱好,明天我们和第四军那群大兵说说你们几个口味重,重点招呼你们一下。” 胖女人被女狱警吓得浑身发抖,赶忙把木板藏到背后说:“不是我,是她们,她们打的。”几个女囚见状也是赶忙摇头否认。 女狱警看了看胖女人问道:“她俩这脸怎么回事?背后藏了什么?拿出来。”胖女人不敢答话,女狱警又问小芸,小芸也不说话。 这下好了,她们越不说话女狱警越觉得她们心里有鬼。于是,女狱警大喊道:“说话!” 这下小芸吓得赶紧说:“我们打李采薇姐了。” 女狱警点点头,随后对那几个女囚说道:“喜欢暴力?挺好的,先去禁闭室明天我交接了工作有的是人弄你们。”那些女囚们一听,一个个的都蔫了。但是没办法啊,女警手里已经抽出了电棍。所以只能乖乖的趴在墙上等待搜身。 城市的另一边明镜禅院,双十斋小院内,妙觉和尚正在喝茶,盖碗刚刚打开一个缝隙,一股淡淡的清香带着一丝丝的甘甜就那么慢慢的飘了出来。妙觉和尚微微闭上眼睛,他修长的睫毛微微跳动,紧闭的嘴唇微微上翘,隐约能看到其内洁白整齐的牙齿。 一呼一吸间,茶香和妙觉和尚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融为一体,颇有些沁人心脾的感觉。此时妙觉和尚忽然睁开双眼,拿起盖碗轻轻一抖,那茶汤就轻轻得滑进了一个精致的小茶盏中。 妙觉和尚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感受着那种微甜丝滑的感觉,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笑意。一旁那只花猫开心的在妙觉灰袍上蹦来蹦去,小猫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此时乌云散开,皓月的光映在妙觉那宛如羊脂美玉雕琢的脸上。妙觉和尚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仔细听去那脚步声有些沉重。 妙觉听了有些想笑,这时双十斋的门口传来了一阵“咣咣咣”的敲门声。妙觉听了朗声道:“是王参谋长吗?没关门请进吧,”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传来王大林瓮声瓮气的声音:“多谢,多谢。” 王大林推开双十斋的院门,推门而入后仔细将门关上。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双十斋的地势可真高啊,路也很陡,为什么选这里摸?” 妙觉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我入门晚这明镜禅院的斋庐都有主人,所以我也就选在山上了。对了王参谋长,你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王大林叹了口气说:“这次我是奉武军长的军令来和您谈谈的。武军长说第一监狱已经送给明镜禅院了。军长问明镜台的第二处堡垒何时交割?” 妙觉和尚苦笑着摇了摇头问王大林:“王参谋长可知道,第二处堡垒是什么?” 王大林摇摇头道:“难道是你们明镜台的茶臼山要塞?那里地势陡峭易守难攻。” 妙觉和尚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这第二处堡垒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要你们武军长的话就是,人即城郭。所以他要的是贫僧。” 王大林心说:“你们真是老谜语人了。拿人当要塞难怪告诉我,让我把第二处要塞带回来。”想到这里,于是王大林试探着问道:“那么大师愿意去第四军供职吗?” 妙觉和尚摇头笑道:“你告诉武军长,要塞呢,也就打仗的时候有用。平时住着不方便的。所以一旦他有大麻烦,他的这座人形要塞就会挡在他的身前。” 王大林心说:“整天绕来绕去的,累不累呢?有这闲工夫打个电话多好,瞧把我累得。” 妙觉看向王大林笑了笑说:“王参谋长,可是徒步爬山上来的?” 王大林擦了擦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对啊。要不然呢?” 妙觉和尚惊讶的说:“王参谋长没人告诉您这座山有缆车吗?” 王大林瞪大了眼睛大叫道:“啥玩意儿,有缆车?” 妙觉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随后有些尴尬的说道:“末世前,有庙有山,肯定就是景点。也肯定就有缆车的啊。” 王大林心说:“啊,对对对对对对。我现在真想抽死我自己。”妙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现在还无法离开明镜禅院,不过你们第四军的诚心,贫僧铭感五内。王参谋长,贫僧有礼了。”说完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王大林心说:“你想多了,老子本来就不知道有缆车。” 第155章 迷(2) 乌云在天空中汇聚,整片天空仿佛被泼上了浓墨。远处乌云中电光闪烁,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那隆隆的雷声在笼罩了庐州的黑夜中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划过,借着闪电的光芒可以看到在庐州监狱的囚禁室中,李采薇静静地坐在木板床上闭目养神。她的嘴里叼着一根已经抽了一半的烟,烟蒂顶端那橘红色忽明忽暗的火光为她惨白的面容增添了一抹红晕。 此时的她愁眉不展,因为刚刚那个女警领着她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自称是第四军某个团的团长胡春江,他要求李采薇在舞会要当面给武廿无来些难堪,甚至是说出联谊舞会的真相。 李采薇笑了,她笑得有些癫狂,那笑声在安静的囚室内回响,显得是那么的凄厉。她笑够了,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昏暗的牢房天花板。 她心里想着:“哈哈,看来武廿无的第四军也不安生啊。这次的舞会看来还是有些热闹可看的。” 二十分钟前,第二监狱的典狱长办公室内。胡春江微笑着看向李采薇似乎是在等着她的答复。 李采薇冷笑着问胡春江:“胡团长,那你觉得什么才算是难堪呢?” 胡春江一边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李采薇,一边嘿嘿的笑着说:“自然是羞辱和刺激他,让他破防然后大开杀戒。” 李采薇冷笑一声说:“如果我拒绝了呢?” 胡春江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你应该知道拒绝的后果。而且我要告诉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件事你是躲不开的。”说完将一个塑料袋打开,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只听胡春江继续说道:“饿了吧,这里是一只二斤的烤鸭,金黄酥脆,香的很呐。我再给你十包华子。两瓶白酒,都末世了人命不值钱。我要是你就拿回去吃个爽,管它明天怎么着呢,对不对?” 此时的囚室内,小芸不可思议的看着塑料袋里的烤鸭,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李采薇说:“采薇姐,这是哪来的鸭子。” 李采薇苦笑着坐起身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拿起一只鸭腿递给小芸说:“有鸭子就吃呗,你管它那么多干嘛?”说完一把将鸭腿塞在小芸手里,自己则是拿出一瓶白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小芸清楚第四军的伙食标准,这根本不是一个俘虏该吃的。甚至说得夸张点,武廿无也不会饿了就烤只鸭子吃。 小芸看了看油汪汪的鸭腿,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李采薇看小芸不敢吃,此时已经有些微醺的她笑道:“吃吧,咱俩这条贱命还没一只烤鸭值钱呢。没人拿这东西下毒。” 小芸拿着鸭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哭着说:“采薇姐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此时,不远处的另一间囚室中,一个叫杨雪华的天王军女参谋,拿着第四军的舞会邀请函,还闻着隔壁肉香味,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末世前她是金陵王家的厨娘,王虎很爱吃她做的饭。虽然到了末世,杨雪华依靠着讨好王虎活了下来。王虎战败后,她在这里她靠着自己的手艺活了下来,可是杨雪华知道这张舞会邀请函根本不是让她去做饭的。 这个舞会究竟是做什么的,杨雪华早已经从太多女囚那里听到过了。有的说是会被第四军的大兵欺负,有的干脆就告诉她会被卖到肉人铺剁碎了卖排骨。 此时的杨雪华心里就像是一团麻,根本理不出头绪。忽然她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似乎还伴随着哭声,那叫声是那么的凄惨让人心生怜悯,杨雪华闭上眼睛,她不想去听这痛苦的声音。 可是那哭声却仿佛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一遍又一遍。杨雪华知道,那声音的主人一定是某个倒霉蛋又被其他犯人硬塞了邀请函。 第四军军部,我的办公室内,柳青靠在我的肩头眯着眼睛打量我,小声在我耳边说:“廿无,最近吕修良那个老不死的,小动作有点多啊。你知道吗?他居然在找李哲的下落。要不要把李哲杀了?”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在做最后的努力。不过李哲先留着吧,只要他确定李哲的状况估计不敢贸然和我翻脸。现在他们那一派人中还有个最麻烦的王阿辉,他的飞机修了多少我也根本都不知道。” 柳青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笑嘻嘻的说:“刚才老不死的把安娜找去了,听安娜的意思,老东西想要让胡春江接管舞会期间的防务。你怎么想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一眼几乎要笑出声来的柳青,最后叹道:“估计老爷子是老糊涂了,所以被奸人蛊惑。咱们有必要让那些幕后的小丑一个个都跳出来。我让妙觉和尚已经把王大林扣在明镜禅院了。最近他组织工厂生产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下还算是尽心尽力。这种事就让他离得远一些吧。宝贝你是怎么让张瑞峰这个好好先生敢和王大林唱对台戏,并且还对老爷子的信息已读不回的?” 柳青得意的“哼”了一声,笑道:“他有个儿子,喜欢赌博,欠了小霜三千斤精粮现在,还在小霜的狗场捆着呢,不用担心。” 我一听小霜这个名字很陌生,努力的想了半天才问道:“就你过去佣兵里那个打扮的挺赛博朋克那个光鬓角烟熏妆那个小霜?” 柳青听了有些不开心的用额头顶着我的脑袋,抱怨着:“老渣男,一说美女你就记得那么清楚。”她刚要吻我的脖子,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那辆三号车怎么办?我担心老不死的会开着它逃跑。毕竟装甲防护性太强了。” 我点点头,拍了拍柳青的手臂说:“我给张大花放假了。安娜手下的几个突击队员,已经把车藏了起来。一旦有什么意外。咱们就开着那辆车跑。” 柳青听了笑着打了一下我的脑门,随后说:“别怕,青姐带你飞。你约了王阿辉,他什么时候来?怎么你一点也不着急呢?” 我摸了摸柳青高挺的鼻梁,一边把玩,一边缓缓开口:“着什么急,王阿辉也得审时度势一阵子。对了,老吴带了多少人去请他?” 柳青绕到我面前坐在我怀里,笑道:“放心吧,够用。而且就这几天的气候状况完全不用担心王阿辉开飞机逃跑。我也派人混进飞机场了。他就修好了两架直升机,一架侦察机。他原本那一架武装直升机现在正趴窝呢。我吩咐过老吴了,不识相就宰了他。” 此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我拿起话筒,对面传来了妙觉和尚的声音:“武施主,王参谋长喝醉了。估计七八天回不去了,我帮他给您说一声。” 我笑着问:“大和尚你们明镜禅院怎么还有酒呢?” 妙觉和尚正色道:“贫僧只是说他喝醉了哪说是吃酒了?他是吃了贫僧一记又一记老拳才醉倒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妙觉和尚可是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平日里见他都是很温和的样子。今儿怎么还打王大林了呢?看来人啊还是不能逼得太紧。 想到这里,我对妙觉和尚说:“嗯,那就劳烦大师。让他在你那里睡几天吧。” 妙觉和尚嘿嘿一笑道:“好的,好的,武施主你放心吧。” 柳青听着我和妙觉和尚的对话,等通话结束了,才忍不住笑道:“这个妙觉还真是不简单啊。你说他是不是你爸爸啊,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还总是帮你,你说说这是不是孽缘啊?” 我无奈的摇摇头,抬手在柳青脑门上弹了一下说:“孽你个大头鬼。妙觉和尚看样子顶多比我大十岁。” 柳青被我弹了一下,悄悄对我吐了吐舌头,继续枕在我的臂弯处撒娇道:“好啦,就当人家错了嘛。谁让你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呢?” 此时安娜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底气十足的说道:“廿无,青姐安排的狙击手已经就位。有三十把枪在二百米外盯着礼堂。一旦有问题立刻就可以送吕修良归西。” 我点点头小声对着安娜说:“辛苦了大老婆,千万别露出马脚。我们还要看那群小丑作秀呢。” 安娜一听爽朗的笑了,可她还不忘提醒道:“一会儿换上军礼服,里面别忘了穿防弹衣。” 我对着话筒亲了一下说:“放心吧。”可是一挂电话,就看到柳青噘着嘴看我。 她看我没反应,并且还在发呆。于是催促道:“我也要亲亲。” 我一脸懵,心说这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还亲着呢吗?怎么忽然还要亲?见我没反应,柳青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张开嘴又吸了一口。 这次足足吸了三四秒钟,亲完还拿手擦擦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疑惑的看着她问:“怎么了宝贝?亲上瘾了?” 柳青得意的看着我,挑了挑眉毛说:“是本小姐就亲了,你能怎么着?” 我笑着说:“你是我老婆,亲就亲呗。还用这样宣誓主权吗?” 柳青撇了撇嘴说道:“少来这套。我要亲一辈子。” 我叹道:“别闹了,乖啊,一会儿还要去舞会呢。”柳青“哼”了一声说道:“我去换礼服了,你换不换?” 第156章 主角配角(1) 第四军军部大院,宽敞的礼堂中李采薇已经被换上了一身礼服,四周都是一个个年轻的男女,一旁的桌子上都摆放着丰盛的食物和酒水。只不过那些桌子上都放着一张白色的桌牌。每个桌牌上都写着每个人的名字。李采薇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此时的礼堂内虽然所有男人都来自第四军,可他们并没有佩戴武器。李采薇还在人群中看胡春江正在被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簇拥着。 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李采薇背后响起,那个声音很轻很柔。李采薇转过头,看到一个明眸皓齿的男子微笑着举起酒杯对她说:“您在看胡团长?做他的太太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李采薇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穿着一套橄榄绿色的军礼服但是没有佩戴肩章,他的眼睛很大很迷人。李采薇不由得有些痴了,可很快她就缓过神来,接过男子的酒杯喝了一口,没好气的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男子微笑着举起酒杯陪她一起喝了一杯,点点头说道:“同感。” 李采薇一听这个男人的话,不由有些好奇的问:“你在第四军的地位很高吗?你居然敢说他。” 男子一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反正我和他不熟。你很了解他吗?” 李采薇听了笑道:“看来你顶多也就是排长。估计那群大人物是觉得你长得好看,让来当花瓶的吧?” 男子有些惊讶地说道:“怎么可能,我的官挺大的。” 李采薇一听笑了,从末世降临以后她还从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她指了指那个男人说道:“哎,我虽然是战俘可我不是弱智。你看看的这身礼服做工虽然很考究,但是一看就是新的。你看看胡春江那一身虽然也很新但是穿得已经贴身了。再看看你这一身前襟还有口袋。你的左胸口还有个针孔这是将军的礼服佩戴勋略表的位置。衣服是将军的,那你的勋略表和简章呢?” 男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叫武廿无,很高兴认识你。” 李采薇一听差点笑喷了,她一边咳嗽一边拍着那个自称“武廿无”那个男子的肩膀说:“我叫安晨曦,英文名叫安娜。” 男子惊讶的看着李采薇说:“我确实是武廿无啊。第四军还有第二个吗?” 李采薇一听双手搭在男子肩膀上,眼神迷离的看着这个男人,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武廿无和安娜结婚五六年了。他们二十六岁结婚,今年已经小三十了。你这个样子一看就不超过二十五岁。”说完摸了摸男子的下巴,借着微醺的状态嘿嘿笑着凑了过去。男子想要推开她可是刚一伸手就触及柔软,吓得他赶紧闭眼。 李采薇看了笑得更开心了,在男子耳边说:“你知道你哪里最不像吗?” 男子吓得满头冷汗,颤颤巍巍的问:“哪里?” 李采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醉醺醺的说:“亲亲姐姐,姐姐就告诉你。” 男人快吓哭了,他拼命的转过头看别处,嘴里小声哀求道:“这里人多求你别这样。” 李采薇扬了扬自己的下巴对着这个小帅哥调戏道:“姐姐嘴不臭,挺香的。你尝尝?”说完,李采薇的嘴巴就越凑越近。 男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李采薇看他这样子觉得更有趣了,于是脸凑了过去就在两人的唇要触碰到的一瞬间。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采薇姐。” 李采薇一听赶忙回头一看居然是小芸。这一声也让她赶忙放开了那个男人。小芸赶忙对男子说:“对不起啊,这是我的好姐妹,她喝多了,武军长你别介意。” 男子一听赶忙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 李采薇一听武军长三个字瞬间就懵了。李采薇看着那个男子走远了,赶忙拉住小芸的胳膊说:“小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也认识武廿无了?” 小芸叹了口气说:“采薇姐,刚才他上去讲话了呀。” 李采薇一听惊呆了:“领导说话不都是又臭又长的吗?怎么撒泡尿的功夫就结束了?” 小芸解释道:“他一共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就是说,大家辛苦了,因为礼堂很小所以只能请一部分战俘参加舞会。第二句就是为了避免大家无聊所以请了一些优秀的小伙子来做舞伴。第三句就是这套衣服和鞋子归我们了,临走还可以拿一件伴手礼,可以选择服装或者化妆品,以及小首饰。” 李采薇一听心想:“完了,胡春江不是让我当众怼武廿无的话吗?怎么我去个厕所的功夫就结束了?这可糟糕了,那个胡春江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想到这里,李采薇再朝胡春江看去。 只见胡春江正恶狠狠的盯着她,而且还用食指给她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采薇把心一横急忙对小芸说道:“小芸,我离开了一下我还要去找武廿无。否则咱们就死定了。”小芸惊讶地瞪着大眼睛说:“采薇姐,你怎么了?” 李采薇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冲了出去,小芸则愣愣地站在原地。李采薇跑出了礼堂,她焦急的左顾右盼,寻找着武廿无。李采薇很快就在礼堂的侧门,发现了武廿无。此时的武廿无正在和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交谈,李采薇急匆匆地跑了过去,然后一把拉住“武廿无”。那个女人看到李采薇跑过来,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双手抱胸一副警惕的样子看着李采薇。“武廿无”扭头一看是李采薇,赶忙热情的打招呼说:“你怎么跑出来了?”李采薇却指着那个女人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勾搭女人呢?我告诉你,你有危险,你知道吗?” 李采薇此时心说:“嘿嘿,武廿无。我给你说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你肯定会感谢我吧。这样我的命就保住了。” “武廿无”和那个妖艳的女人听了李采薇的话似乎都短暂的惊呆了一会,只听武廿无介绍道:“这是我的夫人柳青。”说完示意柳青和她握手。 柳青伸手和李采薇握了握手,十分有礼貌的说:“你好。” 李采薇感觉好尴尬,可是为了活命,还是赶忙说道:“不对,不对,我刚才想说的是胡春江逼着我给你这个舞会搞破坏。” 然而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柳青却笑了。 李采薇惊讶地发现在柳青嘴角上翘的那一瞬间眼前的这个“武廿无”居然化成一滩清水“哗啦”一声洒在了草地上。 李采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柳青对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啊,我的老公本来想要来舞会的。可我知道这里有危险所以就做出了这个东西。”说着轻轻勾了一下手指,那滩清水就好像有了意识一样迅速的汇聚成一个人类的形状,然后渐渐地显现出了清晰的五官,最后又变回了武廿无的样子。 柳青很是歉意的笑了笑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采薇被柳青的这一手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叫安晨曦...” 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叫安晨曦我叫什么?”只见安娜从她背后走出。 李采薇此时赶紧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叫安晨曦,我叫李采薇。是一个战俘,刚才你那个假人说自己是武廿无,我才自称是安晨曦。没想到这么一说,我还说习惯了。” 柳青一听李采薇那自白一下子就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柳青看着满脸油彩的安娜说:“你看这次舞会,王大林这个参谋长不在。你带人埋伏去了也不在,搞得对方很紧张根本不敢发难。这可不行啊。”紧接着柳青继续说:“要不这样吧。我看李采薇这个小丫头,和你身材很类似。要不我就把她变成你的模样吧。这样的话,‘你'' ,‘我'',‘廿无''就同时出现在舞会了,那些台下的小丑才会跳出来。” 安娜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可是我只记得你能改变自己的容貌,不记得你能改变别人的容貌啊。末世前我看你那本叫《天蛾人之恋》的漫画,也是说天蛾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可以对别人施展最强的心理暗示,预知未来,和强大的恢复能力。可你的漫画里明确说天蛾人无法改变别人的外貌。” 柳青笑着拿出一根笔,十分得意的说道:“准确的说,是别的天蛾人不能,但是我可以。因为我不单单是天蛾人,我还是作家和漫画家。我们天蛾人的文字,是有着催眠作用的。只要我把你所有的特征用文字写在这个李采薇的脸上,就行了。当然因为有很多人没有见过你,所以我要写得很具体,就比如你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是多宽多高什么样的倾斜角度都要写出来。这样才能所有的人看到的你都是一个样子。而且这样也根本不怕拍照片,因为拍了照片也就把她满脸的字都拍上去了。所以理论上来说,我可以让他变成任何人。这种变化容貌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洗把脸样子就可以变回来了。” 安娜一听猛然察觉到了什么,赶忙问道:“那么阿莉过去被坏人在脸上刻了尼姑两个字,你是怎么给她恢复的?” 柳青撇撇嘴笑道:“当然是给她纹了,肌肤无瑕几个字咯。” 安娜惊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青,兴奋地问道:“那...那你给我和我手下的突击队员都写上全身透明可以吗?这样我们直接走进舞会里就行了。” 柳青点点头,一脸玩味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们难道要不穿衣服在那么多人中溜达吗?” 安娜一听,沉默了,毕竟这句话太有画面感了。于是安娜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说:“行吧,就让她化妆成我吧。你和水人跟着她进去。” 柳青摇摇头笑道:“其实她可以化妆成咱们三个人。我只需要明确的写出这是三个人,以及三个人明确的数据就可以了。” 安娜彻底惊了,叫道:“我的天,你真太牛了。” 柳青于是转身面向李采薇问道:“怎么样,李采薇小姐帮个忙吧?”李采薇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帮忙,可是我很担心和我一起来的小芸担心我。你把对于我的描述也写在我的脸上吧。”柳青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吧,不过写出四个人的样貌描述,还真有挑战性呢。” 第157章 主角配角(2)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柳青嘿嘿笑着拿出一支马克笔。只听“嘣”的一声咬掉笔帽。于是拿着马克笔在李采薇的脸上写道: 这是四个人,分别为安娜,柳青,武廿无,李采薇。 人物1: 姓名: 安娜(安晨曦) 性别: 女性 年龄: 33岁 身高: 170cm 体重: 58kg 腰围: 68cm 臀围: 92cm 胸围: 90cm cup: d 腿长: 102cm 脸长: 160mm(混血儿特征) 脸宽: 51mm 眼睛宽度: 30mm 眼睛高度: 16mm 眼角上扬程度: 10度 双眼皮宽度: 7mm 颧骨高度: 28mm 嘴唇厚度: 16mm 鼻梁高度: 42mm 鼻翼宽度: 12mm 嘴宽度: 28mm 人物2: 姓名: 武廿无(武军长) 性别: 男性 年龄: 32岁 身高: 190cm 体重: 84kg 腰围: 78cm 臀围: 104cm 胸围: 104cm 腿长: 110cm 脸长: 175mm 脸宽: 56mm 眼睛宽度: 33mm 眼睛高度: 18mm 眼角上扬程度: 12度 双眼皮宽度: 7mm 颧骨高度: 30mm 嘴唇厚度: 18mm 鼻梁高度: 45mm 鼻翼宽度: 14mm 嘴宽度: 29mm 人物3: 姓名: 柳青 性别: 女性 年龄: 29岁 身高: 175cm 体重: 60kg 腰围: 66cm 臀围: 94cm 胸围: 92cm 罩杯: e 腿长: 107cm 脸长: 165mm 脸宽: 52mm 眼睛宽度: 31mm 眼睛高度: 16.5mm 眼角上扬程度: 12度 双眼皮宽度: 8mm 颧骨高度: 29mm 嘴唇厚度: 17mm 鼻梁高度: 44mm 鼻翼宽度: 12.5mm 嘴宽度: 30mm 人物4: 姓名: 李采薇 性别: 女性 年龄: 22岁 身高: 162cm 体重: 48kg 腰围: 62cm 臀围: 86cm 胸围: 86cm 罩杯: b 腿长: 95cm 脸长: 152mm 脸宽: 46mm 眼睛宽度: 26mm 眼睛高度: 13.5mm 眼角上扬程度: 13度 双眼皮宽度: 5.5mm 颧骨高度: 24mm 嘴唇厚度: 13mm 鼻梁高度: 38mm 鼻翼宽度: 10.5mm 嘴宽度: 24mm 柳青就这么快速的用马克笔在李采薇的脸上写着字。李采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化着。 先是从一个自己变成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然后先是四个人都变成了安娜,然后第二个到四个都变成了武廿无,再后三个和第四个变成柳青,最后第四个变成了自己的容貌。 柳青笑了笑对李采薇说道:“你现在试着说句话。”然后只听李采薇变成的这四个人居然齐声说道:“说什么?” 安娜看了看变化出的自己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始终觉得不像。 柳青笑着解释道:“这个不是真实数据。我去哪给你量去呢?这是我通过读取别人记忆里的形象然后进行修改才得出来的。李采薇你觉得这些人像吗?” 只见那四个人一起摇头,齐声说:“我的样子也就算了,因为我可能美化自己。可是你们的样子还有武军长的样子,明显变丑了啊。为什么会这样?” 柳青嘿嘿笑道:“因为这是我读取的胡春江内心记忆啊。如果我读取安娜对武廿无的记忆整理成数据。那还不头顶冒光脚踏七彩祥云吗?” 安娜纳闷的说道:“那胸围也太欧美化了吧。” 柳青冷笑道:“因为胡春江那孙子好色,就盯着女人那里看。你放心,这四个变化出来的人。肯定比咱们本人更符合胡春江心里对咱们的印象。” 安娜还是摇了摇头说:“那为什么廿无在胡春江心里又高又壮呢?” 柳青一听哈哈大笑道:“因为他怂呗。所有人印象里的领导个子都比实际中更高。因为见到领导都是点头哈腰的。就比如刚才我用水做的水人。你觉得已经挺高大帅气了。可是我透过水人的眼睛。可是看到李采薇觉得那个变成廿无样子的水人是个小帅哥。还勾他下巴呢。哈哈哈。” 此时李采薇变成的四个人齐声说道:“别拿我开玩笑了。先告诉我怎么不搞大合唱吧。” 柳青努着嘴想了想:“嗯,这样吧。你会不会左右手同时用筷子?” 四人齐声:“谁会那玩意啊。” 柳青看了看有些挠头,可还是说:“你们走两步?” 李采薇变化出的四个人,一起迈出左腿“轰”的一声落地。 这动作比末世前的仪仗队还整齐。柳青看了都有些绝望了,她歪着脑袋看了又看,突然她打了个响指兴奋的大叫道:“对啊,对啊。我想到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刚才我就没有想到呢?” 安娜赶忙问道:“什么事情。” 柳青得意的撇撇嘴,冷笑道:“你忘了咱们三个跟着廿无出席这种场所,在别人眼里就是花瓶。所以我让变出来的这四个人,只有变出来的武廿无会说话。别人只是落落大方的微笑就好了。这样说话的时候就可以杜绝大合唱这种情况。至于齐步走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找几个人抬滑竿把这四个冒牌货抬进去就好了。” 二十分钟后,礼堂内的小芸正在和一个第四军的男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时她忽然发现,李采薇已经回来了并且还把手搭在“武廿无”的臂弯处。 两个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就连表情都几乎同步一样。小芸有些目不转睛的盯着盯着那边,她背后的男伴小声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小芸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还是盯着李采薇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采。估计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李采薇被柳青在脸上写了字以后一人分饰四角吧。 小芸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安娜”和“柳青”这两位武廿无的太太居然毫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小芸想到了刚才李采薇似乎很害怕的那个胡春江,此时看去胡春江似乎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恶狠狠得盯着武廿无和李采薇。 此时的小芸内心无比复杂,说实话她很希望李采薇从之前的抑郁中走出来。 可是她看着李采薇陪着武廿无就好像是个木偶一样,只是露出那种网文小说女主角一样愚蠢和呆板的笑容。而安娜和柳青那两位太太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着别人频频微笑。 小芸心说:“算了,毕竟已经是末世了。采薇姐如果能跟着武廿无这位庐州说一不二的人物,估计未来也会比我幸福一百倍吧。我居然还在这里杞人忧天。” 此时小芸背后男伴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小芸本能的皱了皱眉,可还是把心一横心说:“算了就这样吧。”于是就勉强微笑着将一块蛋糕放在男伴的盘子里,小声说道:“这块蛋糕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小芸的那个男伴正是武廿无的警卫员小张,他看到小芸并没有拒绝,于是把小芸的腰抱得更紧了一些,小声说道:“这蛋糕看起来真漂亮。” 小芸被吓得手中酒杯几乎落地,此时的她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另一边的厨房里,炊事员老李接到了最新的命令,要给长官的餐饮区送去一点“特殊食品”。 此时的他口袋里还有一包特殊的粉末,隔着口袋就可以闻到一股浓郁的杏仁味。老李一闻到那个味道就心里害怕的直打鼓,额头的汗水不停地冒出来。 他不断的回想着胡春江对他说的话,“老李你是老爷子的炊事员也算是自己人了。这包药拿着加到给武廿无那个混蛋吃的东西里面。你不是也被武廿无的那个警卫员小刘横刀夺爱吗?你想想如果武廿无死了,小刘也被杀了。那个阿红不就归你了吗?把药拿好,我相信你知道让我失望的后果。” 老李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可是他的手却总是不听使唤的哆嗦着,他太清楚这纸包里装的是什么了。 实话实说他并不讨厌武廿无,更谈不上恨,他自己已经六十多岁了,虽然单身了一辈子,可对那种早已经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反而更像是对自己这么多年单身的一种怨念,一种执着。老李很清楚这包东西会给武廿无带来怎样的危险,但是他并不在乎。 因为他现在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今天他不毒死武军长那么死的人就是他。想到这,老李一咬牙,颤抖着打开了那个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都倒进了武廿无的餐盘里。 随着送餐的餐车越走越远,老李很确信这有毒的甜点肯定会被武廿无吃下,因为胡春江和他的同伙给每个人的食物都标上了姓名。每个人都只能取自己桌上的食品。这是绝对不会错的。 第158章 百官行述(1) 军部办公楼,老爷子的办公室内,此时的我并没有如同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出现在舞会中。反而是和老爷子面对面坐着,此时我们两个中间被一张红木桌子所阻隔,桌上还摆着一副牙雕象棋。 老爷子手里攥着刚刚吃掉的一车一马,笑着问道:“廿无啊,今天累了?怎么不去舞会啊?你不去很多人可都在等着你呢。” 我喝了口茶,手里则捏着一马双炮,笑道:“不碍事,去的是不是我很多人也都会耐不住性子做一些出格的事。” 老爷子听了,故意反问道:“我想去舞会可以吗?” “老爷子,下棋是个君子的博弈,文明的战场。要是离开的话也许显得不那么文明了。”我说完用余光死死盯着他,此时只要屋里有一点额外的动静,小刘就会带着十几个拿着冲锋枪且值得信任的警卫员冲进来把他打成筛子。 老爷子拿过毛巾苦笑的擦了擦脑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了,你的媳妇柳青是那位大人的女儿。无论是我还是张建军其实都是那位大人的棋子。这所谓的第四军的基业比起那位大人的垂青简直是不值一提。可惜啊,最近有另一位外边的神明给的很多。还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说那个李哲确实和我有着一些关系。这样吧,李哲给我,我消失离开第四军。” 我笑了笑说道:“老爷子,您说过,您是个绝户。我是您的干儿子。我领了您的家业肯定是要给您养老的。所以这话从今以后就别说了。我会好好给您养老送终的。” 老爷子一听叹了口气,丢掉了棋子说:“你小子挺狠的啊。你不怕王阿辉来救我?” 我苦笑着摇头道:“末世前您就算是个大人物对人性和良心是什么应该比我了解。所谓的人性和良心其实就是人这种残暴的野兽,身上最华丽的装饰品。所谓装饰品就是性命无虞的时候拿出来显摆的,如果有性命之忧,丢得最快的也就是这些东西吧。” 老爷子笑着对我拱了拱手说道:“臭小子,还是你看得通透啊。所以李哲还活着对吧?不然你你不会这样对我肆无忌惮。” 我努努嘴,看了看我这乱七八糟的棋盘摇了摇头说:“听说老爷子对物理学也有所了解。现在李哲就是薛定谔的猫。不过呢,按钮不在他那边,在你手里。我就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现在手里有安新宇,我手里有李哲。” 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说:“老了老了,人也糊涂了。原本就觉得你是接班的好人选。可是从那天你给我说了,我有可能是李哲的爸爸以后。我每天都在琢磨着我年轻的时候接触过的每一个女人。我的脑子里那些我记得清楚模样的,记不清楚模样的,都在我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直到最近某位位格很高的古神的使者告诉我一个名字李红霞。我一下子眼前就浮现出来那个女人的模样。也和李哲的脸重合起来了。哎,你说我图什么呢?” 我看着老爷子笑而不语,随即拿起那个盖碗,一边吹着浮起来的茶,一边小心翼翼的抿了几口。最后把茶杯放在棋盘上说:“茶是静,酒是闹。茶酒是喝个浅尝辄止,酒是酩酊大醉。老爷子,您觉得呢?” 老头子拍拍自己的军装笑道:“我去睡一觉,今晚的事我不管了。明天我是安新宇的好爷爷,还是第四军的老叛徒。全在武军长一念之间,走咯睡觉去咯。” “安新宇离不开爷爷,我是个孤儿也需要一个父亲。”我这样说了一句,老爷子一听顿了下脚步声音有些落寞的说道:“我吕修良,真是活了一辈子越活越回去了。对了,王美芳被柳青那个丫头关在军部好几天了。你也不去看看?我还记得美芳出国的时候你....” 老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感慨道:“岁数大了,就是这样总说那些老黄历,平白无故的招人讨厌。” 我看了看他没说什么,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这也不是回忆过往的时候。我提高了些声量对门外的小刘说:“老爷子今晚累了,今夜谁也不许来打扰。明天老爷子睡醒了,你们就走,别惹老爷子不开心。” 老头儿听到我的话,走过来看看我流泪了,小声说:“你小子心黑手软。可不能这样啊。我错了以后当安新宇的好爷爷,你的好干爹。给李哲来个痛快吧。” 我此时心里痛苦到了极点,我知道这根本不是心软的时候,于是我用拳抵住嘴巴。因为我这时候张嘴肯定是要杀了李哲。老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问:“你还敢信我吗?” 我努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心里的疼痛感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 试想一下,吕修良给了我一份在庐州可以呼风唤雨的基业。末世前还是我的老校长,他几乎完整的见证了我和王美芳这个前女友的感情。甚至他在末世后还两次救了我的命。 估计如果没有老爷子只是我和安娜,想必我混得真未必有那个王大明要好。我看了看老头,他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抖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深吸一口气对老爷子说:“干爹,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老爷子笑着递给我一个本子,呼出一口气:“这里边的人都弄死吧。留着对你也是个祸害。我给你这个本子,希望你别滥杀无辜。” 我接过那个本子,心说这老爷子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随即把本子揣在口袋里对老爷子说:“我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想着:‘李哲还得留着,杀了李哲,吕修良这种狠角色的死穴岂不是又少一个?可总这么拿捏着李哲又着实有些鸡肋。今晚以后换一批人平衡一下原有的班子再说吧。估计老头也看出来了,今晚我清洗的越干净,李哲越安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算是达成了默契。不对啊,这逻辑不对。谁说的就必须杀光那群人才行?’我心中盘算着退出了老爷子的门。 这时安新宇正抱着他那条大狼狗看平板电脑。突然,平板电脑中一声铿锵有力的对白猛地响起:“朕不要那一纸名单,朕要的是天下太平。”这声音吓了我一跳,以至于我险些碰到墙上。 可我却似乎猛地抓住了什么线索急急忙忙的走过去,面色严肃的看着安新宇问:“新宇你在看什么?” 安新宇被我那么一瞪差点吓哭了,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爸,我什么坏事都没干。我在看平板电脑下载好的电视剧。看雍正王朝也有罪吗?” 安新宇委屈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里紧紧抱着他的大狼狗,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哎,我怎么又拿孩子撒气呢?可刚才明明感觉有个思路转瞬即逝。到底是什么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抚着安新宇的脑袋。这时平板电脑里传来一句对白:“阿玛所言极是,这百官行述确实留不得。” 我瞬间像触电了一样。我赶忙一把抢过平板电脑,这一下我就明白了。以至于我居然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这一笑吓得安新宇身边那只,叫“二十一”的大狼狗居然躲着我远远的。 安新宇这个小屁孩儿小声问道:“爸怎么了?你没事吧,别吓唬我啊。” 我笑了一会儿亲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儿子啊,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明天老子我给你奖励。” 安新宇小声嗫嚅道:“我刚才听到你和爷爷吵架了。爸你会杀掉爷爷吗?” 我心说:“坏了,刚才说话没有顾及声音。不知不觉嗓门就太高了。” 我笑着说道:“新宇啊,爸爸只是和爷爷吵架,明天就没事了。哪有吵个架就杀人的道理啊。小孩子不要瞎想。” 安新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道:“爸,你怎么对百官行述这个词这么敏感啊。” 我笑了笑拿出老爷子递给我那个本子说道:“孩子啊,爸爸手里这就是个末世的百官行述啊。你说我该像是电视剧一样烧了百官行述。还是按着名字杀了上面的人呢?你是我儿子,也当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安新宇听我这么说,完全都惊了。他不可思议的说:“爸,我还是个孩子啊。” 我看着安新宇不由一阵苦笑,心说:“武廿无啊,武廿无。怎么和七八岁的小孩聊这个啊。难道你真的已经是个孤家寡人了吗?”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对安新宇说道:“新宇啊,今天晚上爷爷累了。你就去自己屋里睡吧。你放心爸爸不会杀人。谁也不杀。行了早点休息吧。” 安新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平板电脑,一脸不解的问:“那,爸,这个百官行述怎么办?” 我笑着挥挥手说说道:“新宇乖,去睡觉。我去处理这个新时代的百官行述去了。” “哦。”安新宇把平板电脑关上,随后对着身边的二十一吼道:“二十一!你去睡觉吧!”那狼狗还真听安新宇的话。扭头就跑进了安新宇房间。 我也起身走出军部办公楼,夜风微凉,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此时安娜迎了过来快速说道:“现在所有人手都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开始行动。” 第159章 百官行述(2) 我看向身穿防弹衣,满脸油彩涂料的安娜。递给她老爷子交出的小册子。 她赶忙拿出强光手电对着本子简单看了一下,惊讶地说:“这是什么?哪来的?不过看样子像是老爷子亲信的名单。因为这群人大部分都是金大过去的教授和老师。末世后也都是中校甚至上校的军衔。” 我点点头说:“就是那位老爷子给我的。估计就是想让我安心。可是这又哪是搞清洗的时候呢?先不说这群人是来参加舞会的。现在处理了他们的手下会不会哗变。就城区内的孔雀军残党,也有可能利用咱们搞清洗的档口惹出很多麻烦。而且吧,咱们根本没有时间仔细甄别,因为舞会已经开始了,一会儿如果有人闹着要离开。难道咱们还把人扣下吗?所以咱们思考这个问题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因为咱们至少还需要二十几分钟做个简单布置。甚至有可能那些想要制造混乱的人这么一点时间也不会给咱们。” 此时柳青走了过来,有些焦急的看向我问道:“廿无你怎么过来了?”于是我赶忙解释了一下,名单这个东西的前因后果。 柳青一听,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她意味深长的说:“所以,一切的麻烦都是吕修良给你的那个名单对吧?哈哈,你再仔细想一下,这到底是个烫手的山芋还是一个好宝贝呢?亲爱的,你仔细想想。如果你是胡春江,知道武廿无拿到了这样一份名单。你会怎么想?” 我猛然惊醒,心说:“如果我是胡春江会觉得吕修良把我们都卖了。而且这东西都是手写的,他们作为吕修良的老下属对于吕修良的字太熟悉了。所以接下来就是叫几个关键岗位的人出来。然后扔给他们这个本子,最后谈一谈就可以了。什么火烧百官行述,什么大清洗,根本就是小题大做。”想到这里我摇头苦笑,然后对柳青说:“青姐,一会儿你把你用无人机空袭牛头寨阵地和空袭天王军的录像给他们看一眼,就当看电影了。然后我再找他们谈。” 柳青开心的搭着我的肩膀笑道:“小武悟性不错嘛。你现在在第四军的地位就约等于皇上。在你任职的时候还拿下了打垮了天王军和孔雀军。火烧百官行述,那是王爷讨好朝臣们的计策。大清洗那是位置不稳采取的极端手段。第四军就是块牌子。有了这块牌子他们见到其他势力才能人五人六的耍威风。没了这块牌子,就凭他们的一个团,或者一个营,想跟明镜台的僧兵或者孔雀军的残党掰手腕他们配吗?” 我刚想再说什么,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老吴的声音:“军长,军长在吗?收到请回复。” 我拿起对讲机:“这里是武廿无请讲。” 老吴有些沮丧的说道:“王阿辉拒捕已经被我们击毙了。他的同伙已经被控制住了。同时我们也已经占领了机场主要设施。请求下一步指示。” 我想了想说:“他手下的技工有多少人参与了拘捕。” 老吴:“那些技工都是他的亲信,我们击毙三人,重伤五人。其余二十几个都被捆在树上。军长这些人是个麻烦,我建议全部处理掉吧。”柳青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没什么问题。 我拿起对讲机说:“老吴啊,现在机场我暂时就交给你了。那些技工,你看着处理就行。不过有个建议,以后招募技工找些有老婆孩子的。你们兵少,如果以后再出了乱子,只要把家属区看住了闹多大也不怕。” 老吴说了句“明白”,我们就结束了通话。 此时大礼堂内李采薇还在一人分饰四角,现在的她主要控制着“武廿无”这个角色。她拿起一支香槟杯优雅的在鼻尖轻轻嗅着,此时原本围胡春江身边的一个女人对她微笑着说:“武军长,我们很早就见过你了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哇。” 李采薇心说:“老娘我是个冒牌货,我认识你个大头鬼啊。你这造型我倒是在末世前的民国剧里经常见,八大胡同的姐儿,军阀的姨太太不都这德行吗?”虽然心中这么想,可还是勉强笑道:“这位太太,恕鄙人眼拙还真看不出来了。” 那个旗袍女人自然不会就此放弃,猛地靠近李采薇,在她耳边说道:“我在梦里见过你啊。” 李采薇心说:“卧槽,卧槽,卧槽!都说末世了尊严不值钱,可这么臭不要脸的。我可是第一次见。老娘我末世前虽然做过公主,可也都是别人动手动脚老娘我强颜欢笑罢了。果然比小姐更狠的是大姐啊。” 就在李采薇害怕的想要躲避那个女人的时候。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居然小声说道:“武军长,来嘛。人家好冷啊。”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环住了李采薇的脖子,让李采薇的鼻子正正的贴在她的脸上。 那女人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根本看不出是哭还是笑。再加上她用着那细如蚊呐的声音低声的说着:“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等得多辛苦吗?” 李采薇暗自骂道:“卧槽,武廿无惹得风流债凭啥老娘我来扛啊。我现在承认自己是冒牌货还来得及吗?不对,不对,不对。我可是一人控制着四个身体啊。这样吧。我就控制一个身体把她一脚踹开吧。” 想到这里她就兴奋的有些紧张,于是她勾勾手指控制的那个冒牌货安娜就像个木偶一样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看起来一只“僵尸”一样,如果此时配上植物大战僵尸欢快的主题曲。不能说是一比一复制,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李采薇心中暗自念叨:“安晨曦本小姐可不是故意毁你形象,手艺有效见谅了。”想到这里把心一横。用力一勾手指,那个冒牌货安娜于是加快了脚步。可是只听“咔嚓”的一声,“僵尸安娜”的鞋根断裂。 “砰”的一声一头砸在那个女人的屁股上。只听那女人身上传来“咚”的一声,就像是砸在了一个铁锅上一样。李采薇听到这个声音,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顺着旗袍女人的开衩处,居然看到了一个铁裤衩。 李采薇心中大骂:“你有病吧。正经人谁穿铁裤衩啊。”那个旗袍女人也是被撞了个措手不及,她刚要提起自己的裙摆,却发现被这个“安娜”一把险些撕出来个大口子。女人再想看是谁偷袭她,可是此时李采薇已经用意念让那个冒牌货藏在了桌子底下。 旗袍女子恼羞成怒的环顾四周想要看看是谁偷袭她,可是别人都离着她好远根本没人靠近过她,于是她才稍稍安下心来。 第160章 百官行述(3) 半个小时以后,大礼堂已经在柳青的安排下开始播放我们的无人机轰炸天王军的片段。大屏幕上播放的是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清晰地展示了天王军车队在暴雨中的混乱局面。 无人机的镜头捕捉到了车队中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的场景,以及车辆被炮弹摧毁的画面。 军官们面色凝重,紧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们看到了无人机的精准打击,一枚枚铝热剂燃烧弹在车队周围爆炸,形成一片火海。高温的火焰迅速蔓延,将周围的车辆和地面都吞噬了进去。火势凶猛,几乎无法控制。 天王军的士兵们绝望地四处逃散,一些人试图寻找掩体躲避,但为时已晚。火焰的威力异常强大,转眼间就把整个车队化为灰烬。画面中,可以看到天空中还有一架无人机在盘旋,似乎在监视着这一切。 画面转换到地面上,一名天王军的士兵被火焰吞没,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痛苦地挣扎着,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其他士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敢靠近。 无人机的镜头再次捕捉到了车队后方的景象,一些车辆残骸被爆炸波及,熊熊燃烧。画面再次转换,可以看到天王军的士兵们正在四处逃窜,试图逃离现场。有些人身上已经燃烧着火焰,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画面转换到公路上,场面一片混乱。 李采薇这个冒牌武廿无,此时正被那个旗袍女子抱着,那女人小声对李采薇说道:“哎呀,武军长,人家好害怕啊,” 李采薇心中暗自思忖:“要命了,要命了。这臭婆娘要是末世前不是夜总会上班的,我李采薇那么多年夜场就算白混了。” 于是她只好配合着说:“夫人,可这里人多眼杂啊。”那旗袍女人闻听此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抱着李采薇撒娇道:“武军长,你好坏啊。要把人家带到哪里去啊。” 李采薇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夫人,您别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在李采薇奋力推开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的余光中竟然发现。 陆陆续续有军官被人叫走了。李采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的我,却面对着一群第四军中层军官,其中有:三四个上校以及十几个中校。我的办公室里安静异常,他们现在都在纷纷传阅着我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的名单。当他们每个人都在这末世版“百官行述”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一个个个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 我看了看他们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老话都说疏不间亲。你们可倒好撺掇着我干爹搞我的兵变。” 其中一个叫王泽的中校站起身来,勉强的挤出来一抹尴尬的微笑,随后才说道:“武军长,您看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再说我们过去末世前就跟着老爷子。这也是胡春江抓住了我们的把柄才不得已而为之啊。” 此言一出,陆陆续续有几个人小声附和着“军长,你要是不信,就把胡春江抓过来吧。我们愿意对质。” 我听到这里摆摆手说道:“各位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找来吗?”此言一出,屋子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似乎就连他们的心跳声和喉头耸动声我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我继续说道:“其实吧,我也不瞒着各位。其实呢一开始有人给我提建议那就是宰了你们立威,其他有权力的人轻拿轻放,这样也能维持第四军的稳定。而且呢,你们的脑袋现在就被狙击手瞄着呢。” 这时候一个人失声痛哭道:“这不公平,我们不是主谋,我们是被逼的啊。主谋是胡春江啊。我们是被冤枉的啊。再说,胡春江会的那两下子我们也会啊。我们肯定对您比他胡春江更忠心啊。您不能杀了我们留下胡春江那种人啊。” 我听了这个家伙的话,暗自笑道:“这个家伙有意思,有马屁精的潜质。当然也更容易当个好的军人。至少能全面的领会上级的作战意图。毕竟战争不是目的只是个手段。只有能领会作战意图,才是个合格的军人。如果仅仅是带兵好就恣意妄为,一个命令下去做一些不知所云破坏全盘战略的家伙,那才真是死不足惜。”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如果我是那种人何必跟大家谈这些呢?对不对?可你们也知道,军人这个职业有些污点是不能留下的。比如这次的兵变,像这种事。你们的履历上留下这种污点,就是咱们第四军完了。你们投靠别人,别人又怎么能放心啊。” 刚才演技浮夸的那个中校猛地站起身来,说道:“军长您说吧。我们该怎么办。反正这次您说句话,我们绝不含糊。”这句话一下子带起来了一群人的“热情”。 我心中暗自苦笑:“看来我还是小看这群人了。这是各个都是顺杆爬的高手啊。可请他这群戏精过来,不就是他们会来事,适合当突破口吗?”我笑着丢出一包烟,远处早已经准备好的狙击手“砰”的一枪打爆了烟盒。 我佯装大怒,念叨着:“混蛋,这个狙击手怎么回事,我扔盒烟又不是遇到了危险。居然还给我打爆了。真欠收拾了。”说着我就要打电话。 可是那个演技浮夸的中校却一把拦住了我打电话的举动,嘿嘿笑着说道:“军长,别生气。其实狙击手提防着我们。我们也可以理解,毕竟您才是我们第四军的天。我们这些团长啊,旅长啊。有一个算一个,没了您和第四军这块牌子,我们算什么啊。我们啥也不是。” 好叭,好叭,这家伙真是太知情识趣了,我自己都觉得尴尬的台词,他居然全都替我说了,真是有点“狗头军师”的意思。 于是我笑着看向他问道:“你们惹了这么大的事。你说我这个军长该怎么办啊。你们总得长点记性吧。”我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大声说:“军长我求您把记录我罪行的这张纸赏给我。我拿回家以后每天都看,每晚都用它警醒我自己,让我想想自己是多么的十恶不赦。军长是多么的宽宏大量。” 我去,我算是明白历史故事中,鸿门宴上杀刘邦是多困难了。 第161章 百官行述 (4) 舞会开始的四小时前,庐州市第三监狱。此时在岗楼执勤的第四军士兵已经十分疲惫了,他们是换防过来看守战俘营的。在此之前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连续三天清剿孔雀军残党,可休息时间也只有四个小时。很多士兵都在打瞌睡,有些干脆已经睡着了。 此时的天空中正下着大雨,雨幕不断地冲刷着地面上的泥土,泛起一片片浑浊的泥浆。塔楼顶部的彩钢瓦被雨水不停地拍打着,发出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可是这些士兵太累了,有很多已经完全睁不开眼睛了。第三监狱位于庐州的东郊,是第八师三团一营的防区。 此时面色惨白的王倩只好勉强振作精神,可胃里一阵阵抽搐让她疼得连连皱眉。此时的王倩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可她还是不能睡,因为一会儿她的团长要去军部参加舞会,她被安排去团部值班。 想到这里王倩赶忙看了看表,距离团长要求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看来她只能出门了,于是她拿起通讯器说道:“立刻给我联系小车班。”过了没一会儿,王倩就为自己安排了一辆装备着复合型装甲的小型装甲巴士。王倩看了一眼自己的防区,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安。 于是她对身边的营副王海问道:“小海,刚才二监说要送三十个孔雀军女战俘过来。一会儿你再催一下。知道吗?” 王海勉强振作精神,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王姐放心吧。第二监狱胡春江手下那些人都是磨磨唧唧的。您放心吧,出不了事。团长让您代替他值班,您早点去吧。” 王倩听了之后点点头说道:“那行,我先过去了。你小心一些,下这么大雨能见度又低。可别让战俘跑了。” 王海点点头,打着哈欠说:“行,您走吧。一会我洗个凉水澡精神一下就去检查一下各个哨位。”王倩点点头,上车离开了。 此时高墙外一个地洞口处,一个穿着孔雀军翠绿色军服的女战俘居然缓缓的探出头来。她紧张的左顾右看,然后对脚下的洞里说道:“我上去了。你们小心点。”下面传来三四个女孩子的声音:“丽娜姐,小心点。” 接着只见这个叫做丽娜的女人双手用力支撑住地道的洞口,然后双脚猛的在同伴肩膀上用力一踏,就爬出了地道。她就那么趴在泥水中警惕的看着四周。暴雨倾盆而下,泥浆与雨水混合着形成一层层模糊的水雾,将丽娜的身形完全隐藏。丽娜就这样匍匐着,一点一点的爬行着。当她爬到一个哨兵的脚下,然后用尽全力猛地一拉,将哨兵拉到了泥坑之中。将那个哨兵按在泥水中活活溺死后,她小声对洞口喊道:“解决了,快出来吧。”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三四个女兵从洞口爬了出来。在她们身后还不断有士兵爬出来。紧接着又有十几个女兵从地道中爬出。她们之中有老人,也有孩子,身上带着伤。 她们就这样用指甲抠着泥土,把地道掩盖起来。她们在雨水的冲刷下不断隐藏着自己。就这样在地道和地面上来回几次之后,终于已经爬出了十几个女兵。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女兵走到丽娜身边说道:“丽娜,外面雨这么大。估计没有人能注意到咱们。咱们还是快点跑吧。” 丽娜看了看四周,发现远处有几个哨塔在雨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于是她说道:“不行,快回地道。”说着就要扒开地道口。 与此同时的岗楼上士兵的惊呼声:“班长,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站在水坑里,她的身上披了一层泥浆,脸上也是一层厚厚的泥巴。她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探照灯汇聚在她的身上。 那个士兵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那个小女孩,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赶忙对着通话器喊道:“快来人,孔雀军战俘越狱啦!”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嘹亮的警报声在第三监狱的所有塔楼的喇叭中回荡。 这声音惊醒了所有正在打盹的士兵。 更惊醒了,正在办公楼打瞌睡的王海,他猛然惊醒大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还不等有人回答,他就立刻反应过来,赶忙拿起通讯器大喊道:“一号塔楼立刻汇报情况。”当他听到对面告诉他有战俘越狱,王海重重的摔了话筒冲到走廊大叫道:“立刻出动所有的军犬进行抓捕。所有人跟老子上。这次不留活口。” 此时的王倩坐在装甲车内,就听到自己的第三监狱警报声大作。吓得她猛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装甲车顶部的机枪手大声汇报道:“报告营长,好像有囚犯越狱了。目标出现在我三点钟方向,请求射击。”王倩恶狠狠看向远处的十几个人影,她知道这次考评自己又要完了。 王倩一拳锤在防弹玻璃上,一字一顿的说:“开火。” 此言一出,装甲车顶部的一挺m140,快速地打出一串曳光弹。随后,12.7毫米的机炮也咆哮着喷出一条火舌,密集的弹幕在这群孔雀军的战俘身上打出一阵阵血雾。 可射击并没有停下,反而是继续向着所有可疑的地方倾泻着弹药。 直到远处军犬声和汽车轰鸣声越来越近,机枪手才停止射击。王倩看了看外面的景象心说:“剩下的就交给搜索队吧。如果这样还有人跑了,王海可就是纯废物了。” 另一边的王海坐在一辆吉普车上心急如焚,因为他和王倩不同,他不是金大的嫡系班底。他是一个流民,如果这次的事情闹大了,王倩不一定有事,他肯定会被开除军籍。 要知道在这个末世,很多流民都是吃变异草籽饭甚至是吃草的。有一份当兵的差事就被人称呼为“吃米饭的”,更何况他这个第四军的副营长呢? 王海“啪”得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心中暗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刚被王大林参谋长给我们定了个全军考评倒数第一就出这种事。这是要我的老命吗?” 司机看到王海的样子吓得根本不敢说话。此时的王海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现在他两眼通红就想抓住那群孔雀军女战俘杀个干净。 王海就像是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拿起车内的通话器说:“立刻放出所有的军犬,不允许跑掉一个。”当这条命令的声音刚刚落下,监狱外的草丛中就到处都是军犬的咆哮声,和步枪的点射声。王海的座驾刚刚停下,他就一脚踹开车门抄起一把左轮手枪,就冲进了草丛。 另一边的薛丽娜正抱着一个小女孩疯狂逃窜着,背后不时传来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时不时能听到军犬的咆哮,以及一些人被军犬咬住而发出的哀嚎。可是她真的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她必死无疑。薛丽娜就这么拼命的跑着,只听“砰”地一声枪响。 薛丽娜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泥坑里。她艰难的回过头发现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正恶狠狠的看着她。那是王海,他把左轮手枪插回腰间,然后把薛丽娜从泥坑中拽了出来。 只听他恶狠狠的骂道:“你们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这特么都末世了,哪个战俘营不是大米饭里掺着变异草籽。老子我从没克扣过你们的口粮,你们就这么回报老子。啊!说话!” 薛丽娜此时脸上涂满了泥浆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她只能勉强抬头看向王海,然后轻轻地吐了一口唾沫,算是对王海的反击。 王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唾沫,然后冷笑道:“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对着薛丽娜的脑袋,冷笑着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老子这次就让你生不如死。” 时间回到舞会进行的十分钟后,第四军军部的礼堂中空袭天王军的录像还在继续放映着。 此时作为天王军女战俘出席舞会的杨雪华看到第四军无人机空袭天王军的录像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但是她根本没能力改变什么,可让她看这种录像她真是一分钟都看不下去。 于是,她看到四下无人就准备找点吃的。她悄悄在黑暗里四处寻找,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个写着“武廿无”这个名字的餐桌。 杨雪华心想:“武廿无?不就是那个第四军的军长吗?我让你吃。”想到这里于是她就悄悄的把武廿无桌子上的糕点都扔进了垃圾桶中。 她的这个行为一下子就吓傻了投毒的炊事员老李,他心说:“完了,肯定被发现了。我该怎么办?”他紧张的四下环顾,发现没人看到他,于是他赶忙脱下围裙准备跑出去。 可是这里的所有出口都已经被宪兵封锁了,老李刚一出门就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宪兵一把揪住衣领,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老李一听吓得魂儿都飞了,可他还是扯谎道:“那个,武军长的特供食品没了,我去再准备一下。” 这时背后一个倨傲的女声:“老李,当着摄像头给武军长的菜里加料胆子不小啊。”老李一回头只见一个娃娃脸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参谋,手里攥着一副皮手套恶狠狠的向他走来。 老李费力的瞪大眼睛,仔细看向来人,他认出这个人是赵丽丽,他不停的哀求道:“别抓我,别抓我,我是被逼的。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赵丽丽一听,生怕这个老李的鬼哭狼嚎吓跑了里面的大鱼,于是一拳打在老李的小腹上,随后在老李耳边说道:“老李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老李疼得满头冷汗,可还是痛苦的连连点头。赵丽丽打开礼堂的门看了一眼,随后小声对宪兵说:“捆了吧,把嘴堵住。敢跑就毙了他。” 军部大院的办公楼内,安新宇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轻轻把手伸到床下抚摸着他那条大狼狗的脑袋,叹息一声说道:“二十一,你也很害怕我爸爸对吧?”大狼狗立刻“汪”了一声。安新宇轻轻的一笑说:“放心吧。我爸爸只是看起来很凶很坏,但是他很爱家人的。”大狼狗“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就那么趴在了安新宇的身边。 此时在军部礼堂中,李采薇这个冒牌货正坐在武廿无的椅子上,一边摇晃着二郎腿,一边抽着华子,一边安抚那个“铁裤衩”。她就像是拍狗子后背一样小声对那个穿旗袍的女人说道:“不要怕,不要怕。” 李采薇一边安抚着这个女人一边心说:“嘿嘿,当大爷的感觉真爽。” 女人在李采薇这个冒牌货的怀里拱了拱撒娇道:“武军长,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为什么让人家看这种东西啊。” 李采薇一听来了兴趣,打趣道:“那你想要看什么?” 女人小声在李采薇耳边说:“武军长人家要看腹肌。” 李采薇真想牵一万头羊驼过来给这个女人吐口水。可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随后问道:“那个这位夫人....”话还没说完,李采薇就被那个女人的大红嘴唇亲了一口,只听对方撒娇道:“人家叫玲玲。” 李采薇心说:“武廿无这个军长不容易啊。每天遇到几个这么一号的奇葩,脸皮不被嗦溜下来才见了鬼呢。”想到这里,李采薇玩心大盛她小声问道:“玲玲夫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啊。” 那女人伸出手指在李采薇胸口画着圈圈,柔声细语着说:“人家是胡春江的六姨太啊。” 李采薇一听一下子就吓傻了,心说:“完了,完了。今天我把胡春江得罪死了。真要是让胡春江活着出去。估计一定会报复我的。”可是她转念一想暗自说道:“我现在是武廿无的替身。还是个孔雀军战俘,他们要死要活关我屁事。”整理完了思路,李采薇这个女流氓一把捏在玲玲的腰上小声说:“那个,那个玲玲夫人。你怎么还戴着刑具呢?”说要拍了拍那女人的铁家伙。 第162章 阴云(1) 空袭的录像还在播放。整个小礼堂都黑漆漆的,只有放映机强烈的光束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此时的玲玲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却显得不那么夸张了,反而显得刚刚好。 玲玲听李采薇问自己为什么要穿着那个铁家伙,于是小声说道:“这东西叫贞洁锁呀。现在到了末世稍微有权有势一些的家庭都会找铁匠打上几个给姨太太穿着。” 李采薇一听不由有些头皮发麻,此时的她心说:“这末世里的人还真是变态啊。这玩意要是生锈了岂不是很尴尬?” 玲玲看着李采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小心的问道:“武军长您在想什么呀?”这句话一下就拉回了李采薇越跑越远的思路,她赶忙抿了一口香槟问道:“所有末世的权贵都会在家里准备这个玩意儿吗?” 玲玲一听来了精神,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对啊,武军长。您的太太们不准备这些吗?” 李采薇仔细一想,武廿无的老婆无论是柳青还是安娜确实都没戴着这种鬼东西于是摇头道:“没有,我家里确实没有。我觉得这个东西很残酷。” 玲玲一听却咯咯笑了,这一笑让李采薇这个冒牌货显得有点心虚。于是李采薇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玲玲笑着说:“这末世里,女孩子有了这个一旦碰到坏人。坏人一看这铁家伙就知道我们这些女人出身不凡也算是个保护啊。当然也因为有了这个东西,所以胡春江才放心让我和您这么近距离聊天啊。” 李采薇皱着眉看向玲玲,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她撒谎,才一脸惊讶的说:“这么说,你也挺喜欢这东西?” 玲玲笑着在李采薇的怀里蹭了蹭说:“有了这个东西挺好的,既能跟您这种帅哥这样聊天。回去还不用挨打,不用被怀疑挺好的。” 李采薇心说:“这小老婆还是个受虐狂呢。”暗自腹诽着可嘴上却说:“玲玲夫人您太会说话了。”说着李采薇还偷偷看了周围想要逃跑。可却被玲玲一下子扳回来了脑袋。 李采薇吓了一跳赶紧问道:“玲玲夫人怎么了?” 玲玲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李采薇,说道:“您不会把我扔在这里吧。” 李采薇赶忙摆手道:“不会,不会。我就是想去喝点香槟。”玲玲立刻开心起来,小声说:“武军长,您说您咋这么优秀呢。末世前您一定是个万人迷。” 李采薇暗自腹诽:“武廿无是不是万人迷我哪知道。算了,我还是跑吧。”说着就站起身要走,可耳机里传来安娜的声音:“李采薇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李采薇只好继续坐了下来。 与李采薇一样感觉到有些坐立不安的,还有在第八师三团的团部办公的王倩。现在的她已经听到了三起抢劫案,五起纵火案,以及一次袭击军方物资车的事件。 这一起袭击军车事件虽然被巡逻队的装甲车打退了,但是她也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就是这群在市区游荡的孔雀军逃兵居然利用道路两侧的废弃房屋和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曾经一度压得一些增员过去的轻步兵抬不起头来。 这很显然不是个好兆头,毕竟以她这两天清剿孔雀军的所见所闻来说。这群脱离孔雀军主力的逃兵一般都只是带着步枪或者手榴弹的游兵散勇,而这一次出现了重机枪,并且调动的人数也达到了五十人左右。 也就是说这群在市内游荡的孔雀军逃兵已经开始汇聚成了一个有稳定弹药供应,有明确指挥和有一定作战能力的抵抗组织。 都说明如果不尽快处理这群在市区游荡的孔雀军逃兵,那么她们将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大规模,甚至可以威胁到驻军的安全。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王倩赶忙拿起话筒紧张的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对面传来王海那急切的声音:“王姐,不好了,第二监狱往咱们这里押运囚犯的车队遭遇袭击了。我现在就在事发地点附近,敌人在这附近埋伏了大量狙击手。街道两侧的建筑里经常有人打我们黑枪。根据我估计对方出动人数大约有八十到九十人左右。她们装备了两门迫击炮,虽然精度很低,但是在街道进行曲射,威胁还是很大的。第二监狱来了一个排可对方根本没有想撤退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装甲车或者无人机的支援。” 王倩一听赶忙问道:“小海,你带了多少人。谁在守咱们第三监狱?” 王海说:“我带了十五个人。剩下的人我都交给二连长王雪指挥了。” 王倩思考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会让附近巡逻的三辆装甲车支援你们。你们先别慌着进攻,尽量稳固阵线,只要她们不突围你们就别管她们。我一会儿带一个连过去支援你们。” 王海听了王倩的话,却突然说:“王姐,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啊。你先别来,我担心咱们这么频繁调动会被人钻了空子。这样吧,我先配合第二监狱那一个排稳固住防线。待会再和你汇报吧。” 王倩“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此时的她心里也有些打鼓心说:“今天这群孔雀军残兵的活动太频繁了?难道她们知道各个防区的指挥官不在?也太离谱了。”想到这里,她拿起话筒说道:“通讯班给我直接联系军部。我有重要情况要和王大林参谋长或者武廿无军长汇报。” 第四军军部,我刚刚送走第二批过来谈话的军官,刚刚还在思考如何处理胡春江的事,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思路。 我刚拿起电话,就听到值班参谋林佳欣那个温柔的有些不像话的声音:“军长很抱歉打扰您,刚刚第八师三团一营营长打到军部来说有重要的情况汇报。您看是不是要接过来。” 我心说:“这是又怎么了?”可还是没敢耽误正事,有些无奈的说了句“接过来吧。” 随后就听到王倩的声音:“军长,我是三团三营营长王倩。我营在刚刚十分钟前接到了来自第二监狱的求援电话。有人围困了第二监狱押送囚犯的车队,目前战况不明。第三监狱副营长王海带领一个班和第二监狱的一个排正在事发地点进行支援。可是那些孔雀军居然有使用了迫击炮还有狙击步枪这些武器。我刚才也让人了解了一下各个防区的情况。结果发现每个防区内的孔雀军残兵都开始了聚集,并且主动与防区内的守军发生交火。我怀疑孔雀这些残兵与她们的基地取得了联系,正在有计划的对我们的防区进性骚扰。” 我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立刻询问:“还有什么具体迹象吗?猜测也可以具体说出来。” 王倩赶忙说:“军长,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这些孔雀军的残兵都是和我们稍有接触立刻就会脱离。可现在这些孔雀军残兵根本没有想要脱离接触避免伤亡的意思。反而是发现我们的增援也不会主动撤退。我怀疑她们正在利用这些小股军队有意的牵制我们的兵力。所以基于以上原因,和目前所有高级军官都在军部这个情况。我希望加强军部警戒,预防孔雀军剩余的主力趁这个机会对军部展开突袭。”我一听这话不由也有些紧张了,但也不好和王倩说那么多,于是说了声“谢谢”就挂断了电话。 于是我立刻拿起电话调动了柳青原有的那些佣兵的四百人,让他们紧急加强军部防守。同时命令刚刚夺下的牛头寨阵地这个相对海拔450米的庐州位置最高的要塞立刻安排大型固定翼无人机升空,密切监视孔雀军主力的动向,一旦发现大规模集结那么必须在第一时间进行轰炸。做完了这一切,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感觉自己的额头和后背已经湿透了。 第163章 阴云(2) 孔雀军控制区内,无数女兵都在她们的排长和连长的指挥下以排为单位,快速的在建筑物内快速穿行。 每当前面有一堵墙都会在队伍中走出两个女兵立即使用铁锤破开墙面,然后就会从破开的墙面跑到对面建筑物内。 有些干脆孔雀军的连和排干脆就是借助着森林进行快速转移。 这时六千米的高空中,四架第四军的无人侦察机,正在逐渐降低高度以红外侦察吊舱对孔雀军的控制区进行地毯式搜索。 当无人机降低到两千米左右时,其中一架无人机发现了在丛林中的大量移动热源,立刻把图像传回给了指挥中心。立刻就有参谋大声喊道:“报告军长,发现大股孔雀军集结,方位245。” 我的心立刻就提到嗓子眼了,因为她们的集结地点距离我们的军部直线距离只有三十公里。 我命令道:“立刻呼叫三团,让他们安排无人机前出侦察。”参谋立刻执行命令,数十架侦察无人机就冲着那个可疑方向飞去。可是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叮”的一声。随后就看到屏幕上居然出现了大量孔雀军的画面。一名参谋大叫道:“军长,孔雀军入侵我们的军事网络了,他们居然在攻击我们的无人机。” 我一听,心说:“完了,孔雀军居然把网络攻击也学明白了。算了还是来点传统的吧。”想到这里,于是我命令道:“命令牛头寨阵地的所有重炮立刻对孔雀军的集结地进行覆盖性炮击。”命令下达完毕,网络再次恢复。 无人机也切换了波段。无数清楚的影像再次传回了指挥中心。 我一看这些影像,发现这些孔雀军的女兵居然骑着自行车在森林里进行高速转进。 我赶忙吩咐道:“立刻把数据传给牛头寨的炮兵阵地,通知他们修正炮击参数。另外让那两架无人轰炸机带上铝热剂燃烧弹,她们不是喜欢钻林子吗?让她们感受一下山火。” 此时孔雀军那边,所有的女兵都在拼命的蹬着脚下的自行车。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周围那些高大的树木就像飞速移动的剪影一般。大地在向后飞驰,一个个废弃的建筑在树影间若隐若现。此刻所有的女兵们都能感觉到空气穿过肺部带来的灼烧感。她们都累极了,汗水流进了眼睛火辣辣的疼。 可是现在的她们必须继续骑下去。现在的她们只恨自己的速度不够快。突然一个女人的喊声从耳机里传来:“参谋长,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被打断思绪的安妮停下自行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车队说道:“走吧,大家小心一些。穿过这片沼泽地我们就可以出现在第四军军部附近了。”就在她要带领着大部队跨越沼泽地的时候。 一个女兵大喊道:“参谋长快听那是什么声音。” 无数的孔雀军女兵抬头看去,她们就看到无数的黑点由远及近的飞了过来。随后这些黑点迅速扩大变成了漫天的炮弹。密集的爆炸响彻天空,无数的泥土与木屑从空中飞溅开来。 有些重炮的炸弹在树冠爆炸,无数的树枝被炸成碎片溅射而出很多的孔雀军女兵来不及躲避瞬间就被飞射而出的木屑扎满了身体。有些女兵更是因为树木的燃烧被点燃。更有一个女兵被削去了一大片皮肉,痛苦的抱着肚子跪倒在地上嚎叫。 安妮立刻命令道:“立刻全速前进,冲出这片区域。”于是车队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沼泽地,但是更多的炮弹却接踵而至。 炸点越来越密集,周围的树木被炸的东倒西歪。爆炸的冲击波更是让队伍里的很多人摔倒在地。 可是安妮顾不得这些,她只是拼命的催促车队加速,然后喊道:“快,快跑,穿过这片树林。我闻到了汽油的味道,看来我们被发现了。”这句话让孔雀军的女兵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时她们也再次鼓起了全身的力气。有的女兵甚至连脚蹬子都蹬掉了。 终于在一片爆炸中,孔雀军的大部队冲出了树林。几乎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和焦糊味,车队后面的整个林子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此时天空中的两架无人轰炸机已经来到了这片区域,它们将重达一百八十多公斤的铝热剂燃烧弹在这群女兵的头顶上丢了下去,可怕的铝热剂燃烧弹在空中爆炸形成了一片绿色的火海。 绿色的火焰如同岩浆一般粘稠,所到之处就连岩石都被融化成了岩浆。被火焰波及到的孔雀军女兵,有的被点燃了身体痛苦的哀嚎着。有的则被烧焦了骨骼和内脏摔在地上痛苦的死去。有的被火焰引燃了身上的枪支弹药发生了爆炸。一切都在绿色的火海中变成了地狱。 短短一分钟,至少有二百名孔雀军女兵在绿色的火焰中死去。就连安妮也在拼命的蹬着自行车,可是她还是被爆炸波及到了。 她的左腿被冲击波打断,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安妮慌乱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站起来。一个女兵冲了过来想要救援安妮,却被随后而来的子弹击中了额头,当场死亡。 第四军指挥中心内,我看着大屏幕上惨烈的景象。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神经病,过去就打不过我,现在还来送死。你们当士兵的命都是消耗品吗?”虽然心里觉得这些女兵可怜,但这也确实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因为如果我有片刻的犹豫,一旦她们重新集结起来,对现在相对防御力量薄弱的我们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我立刻下令道:“命令牛头寨阵地上的重炮再次开火,对孔雀军集结地进行第二轮覆盖。”大屏幕上再次切换到了无人机的实时画面,那些绿色的火焰刚刚退去,一个个浑身冒着白烟的女兵就从火焰中冲了出来。 她们有的人失声痛哭,有的人则疯狂的叫喊着。一些受伤不重的女兵正在试图把身边那些痛苦哀嚎的同袍拉起来。可是我的命令却毫不留情的下达了,数十门105毫米火炮再次进行齐射。炮弹如同雨点一般打在了这些女兵中。 爆炸的冲击波和四散的弹片再次将那些女兵们炸飞了出去。 炮击还在持续,数女兵瞬间就被炸成了碎片,安妮拼了命的向前爬行。她的左腿已经折断,左臂也已经被刚才的爆炸炸飞了。现在她只能用一条右腿和一条胳膊爬行。 她知道自己必须赶快躲进森林,在那里她还能存活下来。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第四军的无人机正在跟随着她。这一次轰炸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当我下令停止轰炸的时候。 整个屏幕上已经没有了孔雀军女兵的身影,只有一片血色。张瑞峰这个副参谋长走过来对我说:“军长,我们的火箭炮部队准备对孔雀军发动攻击。您要不要再看看。” 我摆了摆手说:“不看了,下令吧。这还用看吗?之前那些女兵如果还算是军人的话,现在这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算她们现在侥幸没有死,可只要这些女兵还聚在一起我们就必须尽可能的消灭她们。” 我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指挥中心,我在想:“这次孔雀军的主力袭击的规模这么大,完全就是孤注一掷啊。而且那些孔雀军的残兵似乎也吸引走了我们在市区内大量的兵力。真是太险了。如果不是王倩提醒也许我和第四军的高层这次就都栽了。”我回到自己办公室,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想要冷静一下。可我刚刚喝了一口,就听到我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第164章 狩猎(1) 孔雀军集结地此时已经化为一片焦土、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弹坑。一个还没有死去的孔雀军士兵艰难的在泥水中刚刚爬起来,她就听到无数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她被无数明亮的车灯照得根本睁不开眼睛。 她勉强用手遮挡住强光,透过缝隙她看到有十几辆装甲车掩护着几十名穿着迷彩作战服的士兵缓缓的向她所在的位置靠近。 伴随着一阵电流声过后,一辆装甲车的高分贝喇叭中传来一个不容置疑的女声:“所有孔雀军听着,我们是第四军第八师,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即放下武器。” 这个女兵看到自己的战友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她们每个人脸上都看起来都眼神空洞且迷茫。她也并不例外,现在的她耳朵还是嗡嗡作响。 装甲车那个喇叭中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快,只听那个声音催促道:“所有孔雀军士兵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将会展开无差别射击。还有二十秒....”听到这句话,孔雀军的士兵们都沉默了。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于一名女兵率先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后,这名女兵栽倒在地上。紧接着又有一名女兵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看了到底不起的女参谋长安妮一眼,对方痛苦的对她点了点头。 她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枪走向了自己参谋长。那个参谋长此时已经面无血色,炸断的左腿已经染红了附近的水洼。正当她要送参谋长上路的时候,一阵强风吹过,它裹挟着浓烈的焦糊味。这味道让人作呕,她皱了皱眉在那个大喇叭倒计时数到十的时候,她把枪口抵在安妮的太阳穴上,小声说:“参谋长,闭上眼吧。也许再一睁眼我们就从这可怕的噩梦中醒来呢?” 安妮哽咽着闭上了眼睛。伴随着“五,四,三....”安妮突然听到一个惊恐的女声大喊道:“别开枪,别开枪。我代表孔雀军投降。” 安妮循声看去,发现一个穿着翠绿色军装的中校惊慌失措着举起了双手,淌着泥浆费力的朝着那辆开着强光灯的装甲车艰难的走了过去。装甲车附近的士兵们,一下子汇聚过来将她再次按在泥水中。 安妮不想再看这情景,于是她索性闭上眼睛。可是那强光已经透过她眼皮的缝隙照得眼前血红一片。 最后她感觉身子一轻似乎是被抬了起来。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被抬到了一辆大巴改造的医疗车内。 另一边第四军大院的某个房间内,大狼狗二十一怎么也睡不着,外面实在是太吵了。它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竖起耳朵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已经睡着的小主人。它似乎思考了一下吧大爪子搭在安新宇的后背上。 安新宇睡得很沉一把抱住二十一的脖子,此时二十一赶忙对着安新宇舔了两口。想要让安新宇领它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此时安新宇这个已经睡熟了的小家伙只是说了句“二十一别闹”,就继续打起了呼噜。 二十一轻轻地地推开了安新宇一些,这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枪炮声继续下起了雨。二十一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小礼堂方向有几个军官被五花大绑的推了出来。一队戴着白色头盔身穿橄榄绿色军装的人已经在高台上架好了机枪。 二十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群人被押到了高台下方。随后就听到安新宇称为爸爸的那个男人,神气活现的走到高台上拿着一张纸高声说着什么,可二十一它一句也听不懂。 但是动物的第六感告诉它,台子下面的那群人死定了。随着被称为“爸爸”的那个人说完了话。 随即台子下面的人一阵哭嚎,有的人更试图冲上高台但是都被那些戴着白色钢盔的人赶了回去。 二十一过去就是在农村帮主人放羊的,它过去的主人以五斤精米把它卖给了一个老头,然后老头又把它给了现在的小主人新宇。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这个行为它看懂了,这些戴着白色头盔的人就是那个叫做“爸爸”那个人的狗,帮他放羊的。 二十一觉得自己好聪明啊,这么复杂的事情一下子就看得简单而且明白。以至于它都咧开嘴“哈哈哈”的喘着气。 可是很快二十一的笑容凝固住了,在那群人的明显已经示弱了的情况下。这个叫做“爸爸”的人居然大声喊着“谋害长官”,还有什么“勾结孔雀”,等等孔雀不是鸟吗?不对是“孔雀军”,“宣判死刑”。反正就是那个叫“爸爸”别人叫“武军长”或者“廿无”的人一摆手,一群凶神恶煞的白头盔就把十几个人压上高台。 随后只见那群人拿出一个铁管子“砰砰砰”一阵爆豆子的声音,就泛起一阵血雾,之后那群人就一动不动了。它看到这一幕一下就耷拉下来了耳朵,二十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虽然已经三岁了,也有过不少主人,大家都夸它是一条好狗,也夸它很聪明。 可这个叫“爸爸”的男性人类的行为总让它难以理解。有时候会嫌弃它没用不会看门,可有时候它看门了还咬人了又会被骂。 现在就更离谱了,那群人明显很害怕他了呀,那群人认输了呀。他还是让白头盔把那些人打死了。要知道在狗群中如果遇到打架,露出肚皮示弱往往可以活下来。可那群人的下跪明显就是和露出肚皮一个意思啊。为什么还要杀掉他们?难道要吃肉吗?不会吧,不会吧,二十一闻过人类的味道啊,特别难闻而且男人还带着很浓重的烟草味儿。这些人真的好吃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二十一决定提醒一下“爸爸”自己不爱吃这些人。可是它“汪汪汪”叫了几声,“爸爸”只是抬头在窗户那里看了两眼,看到安新宇不在于是对它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对它笑了笑。 二十一快哭了,它委屈死了。怎么“爸爸”打猎都是选了这些看起来就很难吃的猎物啊。二十一想不明白,索性也就啥都不想了,直接放下搭在窗台的爪子直接跳上床,钻进了安新宇的怀里。 二十一很喜欢这个孩子,它闻不到这个孩子身上的血腥味。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感觉安娜推了推我小声在我耳边说:“廿无,快起来吧。饭都做好了,你去叫老爷子,新宇和阿莉吃饭吧。” 我还没开口,柳青就迷迷糊糊的说:“哎哟的天啊,昨晚睡得那么晚安娜你还真有精神啊。哪个小屁孩爱吃早饭呀,多睡会吧。”柳青说完就把手紧紧的勒住我的脖子说:“对不对啊,大军长。” 我勉强伸了个懒腰随后拍了拍赖床的柳青,最后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对安娜问道:“媳妇,你昨晚没睡觉吗?怎么起的那么早。” 安娜递给我一块热毛巾说:“我昨晚哪能睡啊。你也真是的,胡春江毙了也就毙了,怎么连老李都毙了?以往老李都是四点钟就给老爷子炸油条,我还敢睡吗?” 我接过毛巾擦擦脸,拍拍安娜的肩膀说:“那个老李投毒,赵丽丽发现了。所以啊,也没法留了。” 安娜接过我的毛巾,在在脸盆的热水中投了两次,最后拧干递给我说:“行了,廿无你擦擦脸,我去叫老头和两个小家伙吃饭了。你也留点心,给老爷子安排个厨子。” 我拿着毛巾又擦了擦脖子,一边擦,一边问道:“要不咱们把李哲放了,让他给老爷子做饭吧。” 安娜一听就用手指在我的头上点了点说道:“你放了他我可不管。不过就他那个懒散的样子,还做饭?吃饭还差不多。” 她说完也拍了一下柳青,催促道:“青姐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咯。”说着一把拉开了窗帘,随后走廊内回荡着柳青的大叫:“安晨曦你疯了吗?快把帘子拉上,晃死了。” 第165章 狩猎(2) 第三监狱的办公楼内,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在王倩那柔美的面容上,就像是给她笼罩上了一层暖白色的光韵。此时的她已经被武廿无提拔为第八师第三团的代理团长了,她笑得很自信也很美。 现在她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公用品,准备去团部报到。王海十分殷勤的一边帮她收东西一边讨好的说:“这次你都当上代理团长了。怎么也不带着我去团部上班啊。” 王倩一听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捋了捋散落下来的头发,似乎是有些纳闷的看着王海,试探着问道:“怎么了?在这里不顺心?我走了,这所有的监区可就都归你了。还不满意?难道你就那么想让人管着?” 王海一听赶忙凑过去说:“被人管着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被你管着。” 王倩一听仰起头,过了一会儿才把一份文件丢到箱子后,嗤笑一声说:“得了吧,你这家伙每天我一出门你就放飞自我了。还说想被我管着。” 王海一听赶忙按住王倩的皮箱,可是当他迎上了她的目光还是有些退缩了。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反正我就想被人管着,要不我当你勤务兵也行。” 一旁一个女勤务兵一把推开王海说:“咱们第四军都是给女长官配女勤务兵。你当勤务兵像话吗?” 王倩一听这话,再看看王海尴尬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王海虽然不敢拉住王倩的手表白,可他还是不肯走,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倩说:“王姐,你就真不带着我啊。我还能伺候你呢。” 这句话刚一出口,一下子就让王倩笑喷了只听她哈哈哈的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不停地拍着王海的肩膀说:“小海,你伺候我?你怎么想的?哪次有什么事不都是我给你善后?行了吧,你要是真喜欢被人管着到时候我就把咱们三团三营的赵老虎调过来管着你。” 王海一想到赵阿虎那个肌肉猛男,哪还有一点聊下去的勇气呢?可不想放弃的他还是看了看那个女勤务兵示意她出去。王倩也对着那个勤务兵点了点头。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王海一下就凑了过去。可就在王海的嘴唇几乎要贴上去的时候,王倩的那边鲁格手枪的枪口立刻就顶住了他的下巴。钢铁冰凉的触感让王海吓了一跳,可他还是勉强振作精神问:“王姐,你知道我什么心思对吗?” 王倩一听点点头,王海正要一把抱住王倩的时候,他却听到一阵金属脆鸣,这是鲁格手枪的两个保险打开了一个。 这一下就吓坏了王海,他冷汗连连的看着那把修长的鲁格手枪,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姐,我可不是流氓。你别冲动。” 王倩冷笑一声,挑了挑眉看着王海的胳膊问道:“不是流氓,怎么还上手啊,还抱啊。手放下去。” 王海紧张的看着那把鲁格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结结巴巴的说:“王姐你不是说,你知道我的想法了吗?” 王倩一听被这个家伙气笑了,她一把推开王海,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不是....你...哎呀...我真服了你啦。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知道我的想法吗?” 王海一听有些泄气的一屁股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喜欢武军长?” 王倩看着自己的这个小老弟,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谁告诉你我喜欢武军长了?” 王海抿了抿嘴唇,似乎下定某种决心,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少骗人,我还不知道你们女生的想法?你们都喜欢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个子高高的男生。” 王倩被这话说得有些懵,可她确实对武廿无的印象几乎就是空白的。现在想起来也就是“军长”这两个字,连具体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经王海这么一提醒她才用枪管顶了顶自己的帽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哎?你别说,军长好像还真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啊。” 王海一听顿时急了,他一把抓住王倩的胳膊说:“你看,你看,你们女人就是那么肤浅。根本不懂欣赏我这种真男人。” 话音刚落,只听“啪啪”两声耳光,这一下把王海的眼泪都打出来了。然而王海居然发现王倩的唇猛的贴了上来,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王海就这么被王倩热烈的拥吻着,以至于他的心跳快得都要蹦出来了。 他就像是个可怜的小白兔一样被王倩按在桌子上。办公桌上的笔筒“哗啦”的一声,标图笔撒了一地。可热烈拥吻的两人似乎毫不在意。 他就这么被王倩热烈的吻着,就在王海刚刚闭上眼的时候,“啪啪”又是两记耳光。 王海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倩说:“你喜欢这种调调?来吧尽情的打我吧。” 王倩一听顿时就被恶心到了,心说:“王海脑子里这是多少tb的黄色废料啊。”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王海急忙坐起身子整理一下衣服,急切的问:“为啥啊?” 王倩不无得意的说:“这第一顿巴掌,是打你的怂和不自信。我等你表白等了那么久。可你最后说的什么?说我喜欢军长。” 王海一听赶忙说:“哎,打得对打得好。那第二顿巴掌有啥说法吗?” 王倩白了他一眼,随后扭过头说道:“这是...这是.....”王海赶忙抱住王倩,小声在她耳边低语:“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刺激啊?” 王倩的脑瓜子嗡嗡的,她一脚就把王海踹到了地上。随后满脸通红的跑出了办公室。 王海却急忙追了出去,在走廊的拐角处一把抱住王倩。 王倩顿时就急了,她扭捏的说:“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是袭击长官。” 王海知道了王倩的心思哪里还肯放手,可是这时候刚走进楼道里的那两个王倩的警卫员,却只听到了“袭击长官”。 只听“咔嚓”的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随后两挺半自动步枪就顶在了王海的后脑勺上。 王倩和王海惊讶的转过了头,只见其中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兵紧张的已经面色惨白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王海少校请放开团长,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王海和王倩都要吓死了,王倩小声催促道:“小丽,快放下枪这是误会。阿雅,你也放下枪啊。我们闹着玩的。” 两个女兵的枪口刚一挪开,王倩就想起了被人发现的尴尬,于是恶狠狠的在王海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败家玩意儿,上班时间也没个人样。快滚。”王海还想再说什么,可却被王倩一瞪眼把那些情话都咽回了肚里。 于是他只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趁着那两个女兵不注意猛的在王倩脸颊上亲了一口就一溜烟的跑了。 王倩擦了擦脸,有些心虚的说了句“算他跑得快,要不然肯定要他好看。”此言一出两个女兵哪里还不知道王倩的心思咯咯的笑了起来。 王倩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说道:“嘴巴都管严点。” 第166章 白盔(1) 装甲车内,警卫员阿雅和小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这位新任团长。刚才那一幕确实让这两个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小丽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那顶贝雷帽往下拉了拉,有些尴尬的笑笑说:“团长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那是你对象。下次我一定注意。” 阿雅与小丽不同她是王倩做连长的时候就跟着她的铁杆亲信,于是坏笑着说:“团长,我还真没看出王海少校对您还有那种心思呢。” 王倩听阿雅这么说,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可她还勉强振作精神,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说:“行了,今天咱们去团部以前先去东郊码头看看吧。那里流民很多,是个治安上的隐患。” 这辆半履带的装甲车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前进。王倩看到阿雅在用超轻黏土捏着小人,于是饶有兴致的伸手拿起那个小人的躯干部分看去。 只见那身体居然是穿着第四军的橄榄绿色的将军礼服。胸前还挂着穗带和勋略表。王倩看了阿雅这手艺不由啧啧称奇道:“哎呀,阿雅你是个人才啊。这小人做的真像啊。这是....” “这是武军长。”还不等阿雅开口,小丽就笑着抢答了出来。此言一出,阿雅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王倩一听有些傻眼了,她不可思议的说:“阿雅,你喜欢军长?” 阿雅一听赶紧把王倩手里那截身子抢了回来,低着头小声说:“团长,你说啥呢。人家都不认识我,喜欢什么呀。” 王倩毕竟是女孩子对这方面的事情自然比较感兴趣,于是赶忙坐在阿雅和小丽中间得意的说道:“你不认识武军长,我认识啊。要不要下次去军部开会,我带你去?” 小丽此时也不那么紧张了,反而笑着对王倩说道:“团长,下次你可一定要带着阿雅去。不然的话,那阿雅花五斤精粮打的那个铁家伙可就白花钱了。” 阿雅一听大怒,捏着拳头大叫道:“小丽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事都乱说。”可刚说完阿雅觉得不对,张开手一看。原本她手里那个武廿无公仔的身体早就被捏扁了。 王倩看到阿雅捏碎了“武廿无”刚想安慰两句,可是阿雅却毫不在意的从座位下拉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武廿无公仔的身体模型。这些身体中有的是白色军礼服,有的是燕尾服,甚至还有穿泳装的。这些公仔虽然都是q版比例,但是身体却做得异常逼真。无论是肤色还是体型给人的感觉完全可以说是一件件艺术品。 王倩面红耳赤的拿起一个还没贴上衣服的躯体,她看着做得惟妙惟肖的胸肌,不由轻轻地用指度轻轻碰了一下。 那手感让王倩不由猛地瞪大了眼睛,暗自说道:“牛逼,太牛逼了。” 阿雅看王倩对这些也很感兴趣于是小声问道:“您这么喜欢帅哥怎么就答应了王海少校了呢?” 王倩点了一下阿雅的头无奈的说道:“人总要面对现实啊,武军长都俩老婆了。喜欢有啥用,我是能和他原配安晨曦竞争,还是和柳青竞争?帅哥什么的看看就行了。” 小丽不服气的说道:“反正我就喜欢帅的,对吧阿雅。” 阿雅一听也点点头说:“就是,柳青一天到晚浓妆艳抹的丑死了。” 小丽也赶忙接话道:“对,她们俩谁给武军长生孩子了?我以后可是要给武军长生个继承人的。” 阿雅一听冷笑道:“凭你也配?”王倩一听这个苗头不对,知道这俩家伙这是要动手的节奏啊,可刚想说什么此时通讯器响了:“团长,团长在听吗?” 王倩赶忙示意两个女孩子安静,随后拿起通讯器,定了定神后说:“这里是王倩请讲。” 对面传来今天在东郊码头执勤军官王雪的声音:“团长,今天码头上来了一群看起来很怪的人。他们穿着咱们第四军的军装戴着白色头盔还佩戴着袖章...” 王倩一听问道:“是宪兵吗?他们怎么去了?” 王雪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他们白头盔上写的是淮河税警。我们没见过这种服装的人。不知道怎么处理。” 王倩眉头一皱,她心说:“淮河税警?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她刚想开口询问这个淮河税警是什么来路,结果就听到对面王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团长,他们就是在那里溜达。领头的一个人瘦的和猴子一样。听那群他身边的人称呼大概叫王大什么。” 王倩一听仔细琢磨了一下,心说:“王大什么?王大林参谋长?可王大林是个胖子啊。”想到这里她赶忙说:“小雪,立刻密切注意那群人的动向。如果他们想跑就立即展开抓捕。” 码头这边,刚刚新官上任的王大明穿着一身军装手里拿着一根警棍对身边那群自己的学员说:“各位,从今以后大家就是淮河税警了。虽然这里不是淮河的码头。我也希望第一节课就是让大家了解一下末世码头上这种繁忙的感觉。大家看这些末世以后的船舶一般都是一百吨到数百吨的小船。他们中有的是商旅有的是难民,当然也有一些借助着运送难民为幌子走私货物的。我们的任务就是睁大我们的眼睛,严守我们税警的职责。维护好码头上的秩序,对那些妄图混入码头的走私犯们,绝不手软。现在我们的第一课就是通过分析找出走私犯。” 码头上,难民们正在忙着搬运各种物资。新的幸存者从四面八方来到这座城市。可这些人里的绝大多数没有工作,也没有获得任何物资分配的资格。 于是码头的劳工市场就成了大家打工的最主要途径。大多数都是渔民和搬运工,在码头搬运货物的同时他们又联系当地的渔民收购各种鱼虾,以此维生。 也有一些机灵的人开始跑起了运输,此时的码头已经有些商人开始叫卖,这些天南地北的人操着各种口音。甚至王大明还看到了几个炸油条的摊贩。 王大明往油锅看去,不出意料是,变异草籽粉做得油条在滚烫的油锅里翻滚。 这些油条看起来绿油油的,变异草籽那股怪异的甜味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就在他刚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居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当他再转过头的时候,居然发现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漂亮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王大明大大的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而那个面容姣好的北方女孩正是王倩。 王倩有些惊讶的问道:“王闯,怎么是你?” 王大明赶忙捂住脸,不敢再去看这个漂亮的女人,只是躲闪着王倩好奇的目光。终于王倩还是开口了,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才说道:“王闯咱们到我车里聊聊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王大明就这样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被王倩拽进了那辆装甲车。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噙着泪不再去看王大明一眼。 王大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小声说道:“那个...倩倩你还好吧。” 王倩胡乱的拿起一张手帕擦了擦眼泪,随后问道:“你还活着?” 王大明苦笑着点点头苦笑道:“也就剩下还活着了。” 王倩心情似乎也平复了下来,最终恶狠狠的问道:“王闯,你为什么不找我?” 王大明紧缩双眉嘟囔道:“你又不是没看新闻,我末世前惹的那事哪敢露头呢?我末世前可是引发了股灾啊。” 王倩一听脸都气白了,嘣的一下就站起来大声嚷嚷道:“我过去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反而是带着李春红?你不是说你和她没感情了吗?” 王倩就那么一边说一边打,终于她打得累了才有些后悔的看着王大明小声问道:“那个你现在还是和李春红在一起吗?” 王大明有些颓丧的坐了下来,轻轻地揉着被王倩打肿的脸苦笑道:“这事真是说来话长啊。” 王倩此时也恢复了一副小女人的模样给他递过来一瓶水,看着王闯摘下那顶白头盔露出那沾满了汗水的额头。于是又递过去了一方手帕,娇滴滴的说:“闯哥擦擦汗,慢慢说。” 王闯叹了口气,一把抱住王倩问道:“你不知道,末世前我留在庐州猫着。当时追捕我的风声其实已经不那么严了。可是呢,我听着到处都有遭灾的消息。所以我就想要囤一些物资。我当时就想全国的沿海都在发水,我在庐州总不至于发水吧。可谁知道闹了食人虫。一开始还没那么夸张,可谁知道后来虫子越来越多。被吃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来我们那个小区,就组织了一个自保群要求所有人都上交物资统一分配。” 王倩一听就有些急了,在王大明怀里有些焦急的说:“傻瓜,那种东西怎么可以参加啊。你是不是傻?” 王大明一听就把王倩抱得更紧了一些,苦笑着摇头说:“我一开始也是像你那么想的。我就琢磨着末世了,谁还管谁啊?而且我作为一个通缉犯家里早就进行了特殊的加固末世前的警察都未必能轻松破开我的门。那些普通人,我害怕他们?可事实证明,人要是饿急了真的是太聪明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让我乖乖投降的吗?” 王倩不解的摇了摇头,王大明无奈的笑道:“他们一开始要砸门,可是我的门是比银行金库更结实的最高安保等级的大门。然后他们就挖地道,砸窗户。最后没办法了,他们凑了600公斤汽油,把我的那座别墅,从他们挖了地道的地下,到房顶都被淋满了。那时候那群人就告诉我,如果我不开门他们就把我和阿红烤死在里面。” 说到这里王大明的脸上出现了恐惧。王倩感觉到他的惊恐,她赶紧又递过去一张手帕。王大明接过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宝贝你知道吗?当时他们根本就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也根本不在乎我的答复。直接就点火了,那场火一下就烧掉了建筑外层的木质表皮,可我的房子里面是有金属加固的。为了不变成铁板烧,我和阿红一直不停的浇水给房子降温。大火烧了三天,我那里的水也快消耗完了。” 王倩对王大明手上的小动作并不在意,只是问道:“那你们防住了那群人?” 王大明苦笑着说:“防住了一波而已。后来那群人,在我房子下面挖了个大坑。整个房子都沉了下去,人家干脆就要填土把我们都活埋了。最后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投降了。然后呢,我就当了奴隶,李春红也被一个领头的霸占了。不过阿红每天都会偷偷给我送吃的。再然后,他们那群人投靠了一个什么博士,占领了庐州的电厂和自来水厂。最后第四军打垮了那群人。我们俩虽然恢复了自由身。可是吧,我也没了物资也没有力气。阿红就给人做按摩养活我。可是你也知道的,久病床前无孝子,阿红在我当税警以前,就跟着武军长的一个警卫员跑了。那你现在呢?” 这句话一下,就让王倩目光有些复杂了起来。虽然她想到了王海,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靠在王大明的怀里说:“我现在还单着呢。” 毕竟王大明末世前金融巨子的身份还在那里摆着,现在又有了翻身的机会,最重要的是末世以前她就偷偷给王大明生过孩子。反观王海末世前就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末世后还是王倩眼中不怎么靠谱的下属,而且还是今天才刚刚表白的男友。如何选择估计谁心里都会有一杆秤。 王大明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要不,你嫁给我吧?” 王倩的脸红到了耳根,可还是问道:“这都末世了,你怎么养我啊。你就不怕,把我也给饿跑了?” 王大明一边吻着王倩一边小声说:“小傻瓜不知道了吧。别看我现在只是个税警的小头头,可我告诉你谁让我做这个工作的。我怕我会吓死你?” 王倩媚眼如丝的瞟了他一眼,笑着问:“谁啊,难道是武军长?”王大明小声在王倩耳边说道:“武军长忙着整理军务哪管过行政啊。我是柳青夫人,安排进来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棒?” 王倩一听柳青自然是知道分量的,毕竟第四军的粮食从哪来的,以及一些先进装备的出现都与柳青这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然而她更清楚的是早在她还在金陵神王军的楚天的后宫的时候。她就知道柳青这个女人可以用她神秘的背景供养出一支不弱于,天王军和野狼兵团的巨大势力。所以有很多人金大的老人而言,提及柳青那份恐惧是丝毫不弱于武廿无这个军长的。 第167章 白盔(2) 庐州市的夜晚静悄悄的,第四军的大院内,只有指挥室还偶尔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今天值班的是柳青,现在的柳青除了是我这个军长的妻子以外还兼任着第四军宪兵队长和教导总队的队长。另外她还被安排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职务灾民安置办副主任。 柳青瞪着大眼睛呆呆的看向指挥中心那个巨大的电子地图,过了好久她才低低的说了一句:“喂,好无聊啊。武廿无你值班的时候每天都这么瞪着眼吗?”说完她就看向了还在写写画画的我。 我思考了一下说:“其实有时候我也看报告。” 柳青一听来了兴趣,拉着我的胳膊问道:“喂,老公?问你个事呗。” 此时正在看报告的我,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怎么了,大小姐。”柳青嘿嘿笑着拿起一份报告说:“我那里也有报告,要不你读给我听吧。”说完她一看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她,于是赶紧由拉着我央求道:“你给我读呗,好不好嘛。” 我看柳青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是只好点点头说:“行吧,哪一份?” 柳青笑着跑到了门口,随即探出个脑袋对我露出一个她招牌式的狐狸笑,最后就消失了。 不过一会儿,只见她用双手托着足足有半人高的文件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只听“砰”地一声,文件被重重的砸在桌面上,我心说:“这柳青是不是从没看过报告呢?怎么这么多?” 柳青得意的笑了笑从那一大摞文件中抽出一份,递到我面前说道:“喏,就是这个,读吧。” 我接过来文件开始读到:“文件编号,m2305号.....” 柳青赶紧捂住耳朵大叫道:“不听这些无聊的,把这些用讲故事的方法说给我。” 我赶忙拦住她,小声解劝道:“要不我还是简明扼要的给你说一下吧。”说完,我就快速拿起一支标号笔熟练的勾出重点然后对她说道:“这份文件大概是说昨天东郊码头上来了2508人,一共发生了25起斗殴,32起抢夺,3起扒窃。嫌犯都已经被就近送到了第三监狱。” 柳青眨了眨眼看向我,疑惑不解的问道:“这不是都解决完了吗?买还说什么呀?” 我只好耐心解释道:“这是第三团的日常情况的书面说明。他们报告给你发生的事情。你也可以看完以后直接盖章,或者写一句''知道了''或者别的什么。” 柳青一听开心的一挑眉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这么简单?那不是随便盖个章就行了吗?” 我笑了笑继续解释:“当然不行了,要是我的习惯会摘抄关键文字和数据,如果有图标我会单独裁剪下来交给参谋们收录信息到指挥中心的网络中。并且关联数据每天都要自己看一遍再让参谋录入做到心中有数。甚至很多时候,还要亲自去看看。这样方便理解数据。” 柳青一下就惊呆了,她发出了一声惊叹后说:“这么夸张的吗?” 我苦笑着捏捏眉心说:“咱们第四军现在几乎完全占领了庐州全部的城区,每天的报告我能看二十斤。” 我一边说还一边在那份文件上面快速写了一串蝇头小字:“知道了,处理得到且迅速,做的不错。再接再厉。落款,武廿无。” 最后“咚”的一声盖上我的印章。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柳青一看惊了,她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此时的她已经开始死死的盯着我了。 我快速标记重点随后简明扼要的说:“这是王大明给我的报告,上面说学员训练情况的,还向我反应没有完整的税收章程来让他手下的税警学员进行培训。” 我快速写道:“立刻拟个思路出来。”随后盖上了我的印章。我的参谋快速帮我整理着所有的文件,他手脚麻利的就像是一个熟练的流水线工人,接过报告快速的为我写完指导意见然后再次递给我。 我只需要在文件的指导意见上再写一写批示,然后他就再次将文件扫描然后录入系统。 我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笑着对柳青说:“怎么了宝贝干嘛这么看着我?” 柳青表情呆滞的问道:“廿无你专心点不会出错吗?” 我只是瞥了一眼,笑道:“错不了的,每天我都看同样的东西,他们说的那些东西,我只需要快速扫一眼看看和我想象的有没有出入即可。” 参谋也笑着说:“柳队长,军长看这些东西又快又准,错不了的。而且军长还过目不忘。你一会儿随便问问他。他都能给你说出具体内容。” 柳青一听有些神色复杂的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给这些文件录入电脑。我笑着看了她一眼,她眼圈儿红红的,似乎是快哭了。 我笑了笑,放下手头的文件,把她拉入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你看我都看了一少半了。” 柳青一听哭了她趴在我肩头哽咽的说道:“你每天都干这么多活儿,还吃大食堂你的营养够吗?你这个傻瓜。” 我笑着顶了顶她的额头说:“我不吃大食堂,怎么知道这些参谋和卫兵吃的是什么呢?” 柳青起身就往外走,我好奇的问了一句“干嘛去”?柳青看了我一眼嘟囔着:“给你我家老黄牛做夜宵去。” 与我们军部大院一样加班到深夜的还有第三监狱,此时的王海也是刚刚检查完了所有监区才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一条王倩的短信,他笑着打开那条信息可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条信息中赫然写着:“小海对不起,我这边有了新的情况。我遇到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我曾经最爱的那个男人。所以对于你的感情我真的只能说抱歉。对不起,我在此之前真的不知道还能遇到他。” 王海看完这条信息,心里感觉特别堵得慌,他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擦了擦眼泪,刚要站起身来这时候电话的铃声就再一次急促的响了起来,王海心情差到了极点,可还是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拿起话筒:“喂,我是王海,说吧,怎么了?” 电话对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吞吞吐吐的说:“营长,上次抓回来的那个薛丽娜割腕了。” 王海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就懵了,他心说:“我的妈呀,怎么回事?她一个越狱的战俘。被她袭击的卫兵,今天才刚刚脱离危险。怎么她还自杀了?”王 海还在发懵,可是对面却不停催促道:“营长怎么办啊?”这句话很显然不是问怎么办,而是询问王海是不是要因为这个战俘去联系军医院。如果联系军医院这种情况肯定是要上报的。而他们这里已经是量化考评的倒数第一名了,如果再多一个这种极端事件....王海真的不敢想象了。 王海赶忙吩咐道:“先别联系军医院,让卫生室的值班人员先过去给她止血。你们一定稳住,我马上到,一定别报军区。听到了吗?” 通话结束,王海心里烦躁极了,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薛丽娜的脑子有病吗?我这第三监狱好吃好喝的还一天到晚琢磨越狱。现在可倒好,抓她的时候说了两句狠话,直接割腕了。” 他就这样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快步向卫生室走去。 才到卫生室的门口,就发现刚才给他汇报的那个第三监区的负责人——李勇在那里来回踱步。 王海也顾不上和他客套摆摆手压住他要敬礼的手,紧张的问:“怎么样?谁在里面陪着?” 李勇用急促的声音小声汇报:“营长,王雪过去了,她在里面帮忙。” 王海有些不满的看着李勇:“老李,你到底怎么回事?上次就十几个人从你的监区跑了。我废了半天力气,才把这个薛丽娜抓回来。现在可倒好,自杀了。” 李勇委屈的快死了,他结结巴巴的说:“营长,咱们大多数都是男兵。搜女战俘的身真不方便啊。这次她是把一个贝壳磨得锋利了藏在衣服里。如果咱们仔细搜身,那些战俘里的军官就会组织绝食抗议。甚至.....” 王海一听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道:“行了,我要是什么事都能自己做,还要你这个连长干嘛?” 老李一听冷汗都出来了,他和王海一样都是没背景的难民,一旦丢了这份营生,他和他的老婆就该饿肚子了。 只听“噗通”一声李勇就跪下了,他颤颤巍巍的说:“营长,看在咱们过去交情的份上,再帮一次吧。” 王海无奈的皱了皱眉,这个李勇和他还真是过命的交情。末世刚刚降临庐州,那时候城市里到处都是食人虫。是李勇和他的老婆节衣缩食才保证王海没有饿死,再后来他被食人虫抓了也是老李割开了虫茧又救了他一次。 之后第四军扩充队伍,是老李拉着他入伍的。第四军突袭金陵的二兵团阻击援军的时候,更是李勇教会了他如何在墙上套洞打黑枪,让他不至于在窗口傻乎乎的站着当别人的活靶子。可以这么说,李勇就像是他的兄长或者父亲。 王海稳定了一下情绪,试着说:“李大哥起来,我王海还是那个王海。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死没人可以欺负你。不过咱可要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咱们哥们离着卷铺盖走人也就不远了。末世前你就当过兵,你的能力我知道,不至于这样啊。” 老李站起身,叹了口气,苦笑道:“小海,你知道咱们三监狱为什么这么乱吗?” 王疑惑的摇了摇头。李勇看了看四周没人,小声说:“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这些囚犯的男兵都是咱们过去的营长王倩惯的。” 王海一听立刻不高兴了,可还是耐着性子说:“你说。” 李勇指了指外边说:“咱们庐州一共三个监狱。第一监狱改成了堡垒送给了明镜台。所以真正规模最大的就是第二监狱和咱们的第三监狱。第二监狱可是逼着囚犯干活,然后挣外快的。那里囚犯每天忙的要死,哪有功夫在那里瞎琢磨呢?你看看咱们这儿一个个的都像是姑奶奶似的。一个不开心就闹事。你说问题在哪?” 王海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他无奈的揉着眼角说:“你当我不知道啊,王姐过去总念叨这些都是女人,末世里不容易。而且人家现在还当了代理团长了。你说吧,人家刚走我就改人家的规矩,那不是惹事吗?” 李勇摆摆手,叹道:“行,咱不说这事了。就说王倩这次去团部工作。估计还得带走一批心腹,咱们这里的军官可就有很大缺额啊。你可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王海一听都快愁死了,他知道李勇说的没错,可他去哪变出来军官去啊。他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办法,于是小声念叨着:“李哥你说的都对,可我去哪给你弄人去啊?这次武军长中校毙了三个,少校毙了四个,虽然基层军官没动,但是走到哪里都是缺军官。我就是打了报告也没用啊。”李勇笑着说:“我知道一个部门有好些人手。戴白盔的。” “宪兵队?”王海话一出口,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李勇笑着说:“不是宪兵队,咱也没本事从那里挖人。我说的是一个新部门,淮河税警。也是戴白盔的。” 第168章 白盔(3)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夜不能寐的时候。 明镜禅院,双十斋内,一只体型肥硕的花猫却睡得正香。只见它双目紧闭,四肢都蜷缩在自己圆滚滚的身下。它就那么卧在妙觉和尚的腿上,甚至还不时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呼噜声。 妙觉此时双目微垂,气息绵长,已经入定。一个女人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脑中回荡着:“老公你快跑,那群怪物冲过来了。”随后就是一声惨叫,整个世界瞬间就被一团浓郁的血红色包裹了起来。 禅房内,妙觉和尚的呼吸开始紊乱,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汗水更是迅速的浸透了他那件单薄的月白色僧袍。 此时那只花猫猛地睁开眼睛,它那瞳孔骤然收缩。花猫紧张的盯着妙觉,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它不停地向后挪动着自己的步子,看得出来它想逃跑可是它真的舍不得这个“两只脚的伙伴”于是它忽然发出“喵”的一声长鸣,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不安。它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在妙觉和尚的脸上挠了挠,试图唤醒他。 妙觉和尚的眉头紧锁,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痛苦。 花猫知道以往这个时候就要出事了,可它声音太小了根本叫不醒妙觉。这时它猛地看到了一个白瓷花瓶,花猫灵巧的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的一瞬就跳上了旁边的木桌,前爪准确地搭在了白瓷花瓶上。它用力地一推,花瓶摇晃了几下,最终“砰”的一声摔碎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声脆响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妙觉和尚被这一声惊醒,他微微张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警觉。可当他看到自己这只猫的时候却释然的笑了,只听他有些无奈的说:“看来咱们的睡品都不怎么好啊,你打呼噜,我做噩梦。” 花猫仿佛听懂了妙觉和尚的话,它委屈地“喵”了一声,然后轻轻地蹭了蹭妙觉和尚。妙觉和尚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然后站起身来。 他走到破碎的花瓶前,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了一块最大的碎片,有些肉疼的说:“这可是古邢窑白瓷。” 花猫瞪着眼睛,一脸“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碎了就碎了呗”的表情,妙觉无奈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猫,小声念叨着:“大肥,我又做那个噩梦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虽然他的路我已经走过一遭了。可是我真的没有信心能保证他不会和我一样输得那么难看。” 就在妙觉刚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花猫却警惕的盯着窗外的竹林。此时一个中年男人肥硕的身影渐渐地在竹林的阴影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随后月光映照在那个人肥胖的脸上。 “喵呜”花猫的这一声大叫,吓得远处的王大林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哟呵,大肥这是知道我来了啊。” 妙觉看着走来的王大林,叹了口气问道:“王参谋长,刚才贫僧已经和你说了。武军长说那边的事情办完了,您随时可以回去。怎么现在却又不肯走了?” 王大林笑着坐在妙觉对面的蒲团上,拿起茶具自斟自饮了一杯后才说:“妙觉师父别生气,我就是有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就走。” 妙觉和尚自然是知道王大林的问题,可是他既没有心情打哑谜,更不想回答王大林。 于是他对王大林说:“贫僧有很多事情还没想好,所以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贫僧和你们第四军是友非敌。至于你们武军长所言的人即城郭一说,贫僧前天夜里已经告诉您了。我可以做武军长的堡垒和城郭。不过既然是堡垒,那肯定是危机时刻才会有用的。所以您还是别劝了。至于我为什么和武军长的样子一模一样,想必您心里也有个猜测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王大林看着妙觉的眼睛,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哎,好吧,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就不多打扰了。”妙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大林站起身,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妙觉,随即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随着王大林的离去,双十斋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妙觉端坐在茶桌旁,微闭双眼,小声说着:“现在那群戴着白盔的人已经出现了。估计过不了几天,武廿无就会第一次见到李杰吧。那也是个好人,希望那两个人可以好好谈。至于我,还是等武廿无一统了淮省再说吧。毕竟很多事,知道的太早了也没什么用,只是自寻烦恼罢了。”一盏灯,一张床,一席蒲团,一杯茶。妙觉和尚,自言自语道:“劫数将至,要小心为妙。”只见他猛地睁开双眼,双目中透出一丝寒芒,随即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真是的,又要提前给他准备些东西。” 时间总是像流水一样匆促流逝,不经意间就到了清晨。此刻天光微亮,第四军指挥中心,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刚刚批阅完的那一大堆报告。就在我刚刚暗自得意的时候,指挥中心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大屏幕。只见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三角,在屏幕上不断闪烁。我赶忙打开求援的东郊码头传来的监测画面:那居然是几艘小型的炮艇。并且还印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徽章,那是一条金色的虎鲨叼着一个船锚的造型。我惊奇的看着画面中这些小型炮艇,又看了看与之对峙的“淮河税警”。 第169章 白盔 (4) 此处是淮河与长江交汇处,因为那些铁甲炮艇的原因,所有来往的小船纷纷选择在远处观望。这些炮艇上都装备了前后两门双联装的25毫米速射炮。它的船首挂着一面黑底的鲨鱼旗,桅杆上则挂着花花绿绿的信号旗。 信号旗传递出的信息是:“淮南商会无害通行”。税警们的小船,缓缓的靠近眼前的这几艘炮艇,税警船的高分贝喇叭在喊着“这里是第四军设立的淮河税警队,前面的炮艇请立即停船接受检查。”很快税警船与炮艇的距离就拉近了。 税警船上的探照灯打在了炮艇上。为首的那艘炮艇船舷处竟然有一个金属铭牌,上面用烫金工艺写着几个繁体字“淮甲壹零二三”,伴随着税警船的不断靠近,这几条炮艇也开始逐渐减速,最后发动机完全熄火停泊在了江心。 税警船的喇叭再次响起“我们是第四军设立的淮河税警队,我们需要对往来船舶进行登船检查,所有的炮艇请立刻将炮口转向。”税警船上的探照灯慢慢划过。 只见这几艘炮艇上所有的炮口都转向了船舷一侧,税警船缓缓靠近,现在完全可以看清炮艇上每个船员的面容了。 只见那些船员穿着清一色的白色制服,整整齐齐的跨立在炮艇两侧。此时一阵猛烈的江风吹过,这些船员脑后的飘带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时炮艇上打出旗语“我方是淮南商会,享有三省免税特权,请立刻放行。”随后他们这些炮艇又用灯光重复了同样的内容。王大明虽然末世前是搞金融出身,可他投身商界以前就是海军的信号兵,他对旗语和灯光传讯的理解还是不需要别人翻译的。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可让他有些困惑的是,这个“三省免税”是他闻所未闻的。其实淮南商会的商会总部不在庐州,而是在三省交界处的襄城。 襄城也是淮河沿岸的大城市之一,那里虽然不是省会,但水路交通十分发达。自然在末世后还残留着大量的商会势力,这淮南商会就是末世后最大的一个。 可王大明末世后就变成了一个难民,从哪里知道庐州以外的商会势力,于是他拿起通讯器大声喊道:“重复,这里是淮省庐州是第四军辖区。我们没有收到上峰的相关名单,请立即放下舢板接受我方人员登船检查。” 此言一出,所有炮艇的速射炮缓缓转回对准了税警船,随后就看到淮南商会打出旗语:“我方享有三省免税特权。请立即让出航道。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方承担。”这个旗语,让税警船内的王大明和远在军部用无人机看实时影像信息的我都心里一惊。 我心说:“三省免税特权?谁给的反正我武廿无没给过他们。”想到这里我就看向了一旁的参谋,迅速安排了无人机支援以后,就继续看向屏幕。 此时王大明的税警船发出旗语:“免税不代表免检查。我方将和上峰核实贵方免税资格,但贵方应立即放下舢板接受检查。” 对峙还在继续,淮甲壹零贰叁的指挥室内,一个五十多岁的船长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白须,玩味的说:“哪来的土包子,还敢查我们淮南商会?”随后他对身边一个全程都在微笑的男子说道:“二少爷你怎么看?” 那个被称为二少爷的人捋了捋八字胡,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是李明,又不是李杰。我哪懂啊,你看着弄吧。不过可以的话把对面的舰长留个活口我要拿他当马骑。” 可是这位二少爷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轰鸣声传来。大片的无人机蜂群从远处蜂拥而来,它们逐渐汇聚在这些炮艇的上空。这时就听到那条税警船的喇叭声传来:“三分钟后,我们将开始警告性投弹,如果继续赋予顽抗,我们将出动固定翼无人机对你们进行精确打击。立刻放下舢板配合我方人员登船检查。否则格杀勿论!” 这最后通牒把李明吓了一跳,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一把抓住那个船长大叫道:“老孟头,李杰不是说庐州这边的孔雀军那种价格的势力都是几杆破枪几门老土炮吗?现在这么大规模的无人机蜂群到底算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啊!还有这第四军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船长一看李明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赶紧安慰道:“二少爷别着急,这个第四军我听说过。在不久前他们的名字还是二兵团第四军。后来听说和金陵的二兵团闹掰了还打了几杖。现在看样子是在庐州这边得了势。没事的,这种地头蛇末世里多得是。” 李明一听就怒了,一把揪住老孟的领子骂道:“你管一个占据淮省省会的势力叫地头蛇?你特么老糊涂了吧。” 正说话间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紧接着一个高达六米的水柱在炮艇们的中间冲天而起。水柱落下后的余波震得那几艘炮艇剧烈的上下颠簸了起来。 李明吓得面色惨白,大叫道:“快他妈举白旗啊,他们扔炸弹了。” 老孟听到这位二少爷被一枚炸弹就吓成了这副鬼样子,心里不由连连咒骂这个草包。可还是安慰道:“少爷,咱们有淮南商会这个牌子他们未必真的敢打沉咱们的旗舰啊。”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后,整个船体开始剧烈的摇晃,最后甚至开始倾斜。 进而整条炮艇发出“嘎吱吱”的脆响,这条炮艇明显无法承受如此的冲击,船体开始从中间断裂。眼看就要沉没。老孟船长一看急忙喊道:“二少爷快跳水。”说完第一个就冲向了甲板。李明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腿都软了。 可他还是强作镇定的说:“跳什么跳,咱们的舰船都有救生艇,赶紧去开救生艇。” 老孟一愣,心中骂道:“你个傻波一,这可不是漏水那种慢慢下沉,这可是直接被炸断了啊。你放救生艇的功夫船都沉到底了。”想到这里,他快速给李明套上一件救生衣,随后大叫道:“二少爷别管那什么救生艇了。快跟我一起从外面抓住船头的栏杆。这船是从中间断裂的。快啊!” 可是这时候一架巨大的可变翼无人机,张开它六十米翼展迅速俯冲了下来。飞机快速冲破云层极速俯冲,它机腹弹仓打开一枚150公斤的高爆弹从高空坠落精准的命中旗舰一旁的“淮甲壹伍贰叁”的舰炮。 炸弹巨大的威力直接将那门舰炮甩飞了出去。李明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条炮艇被炸弹从中间扯断。 原本在水下的球鼻艏和船尾的螺旋桨纷纷露出水面。随后“淮甲壹壹四贰号”也吃了两发高爆弹,和一发燃烧弹,那条船也瞬间化为火海。 整条江面都已经被烈火映照的通红,到处都在冒着浓烟,到处都是沉船后因为高温而爆起的火球。江面上的浮尸密密麻麻的,它们跟随着水流浮沉,看起来黑漆漆的如果不是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一定会被人看成是一段段飘在水上的破木头。 李明和老孟抓在围栏上等待着自己这艘炮艇的沉没。随着又一阵“嘎吱吱”的金属断裂声响起,他们炮艇也因为中间进水,导致船首和船尾高高的翘起,随后“轰”的一声快速沉入江水之中。 李明和老孟拼命抓住了围栏,在入水的一瞬间他们两个玩命的朝着岸边游去。此时的江面上到处都是泄露的柴油,这些油已经被刚刚剧烈的爆炸引燃。 老孟这时大声喊道:“少爷,到处都是火。没一条船是冲不出去的。咱们往那条税警船游吧,至少还有一条活路。” 李明已经完全吓傻了,只能是傻乎乎的跟着老孟朝着第四军的那条税警船游去。不过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税警船扔下来的软梯。 老孟赶忙催促道:“二少爷别犹豫快上去吧。”李明听到税警船的喇叭在嚷嚷着:“所有已经登船的战俘请上缴武器,我们将为你们提供毛毯和简单的饮食。” 李明听了不再犹豫,三两下就和老孟爬上了税警船的甲板,只是刚一登船就被三五个税警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警棍像是雨点一样砸他们的头上,一边打还一边骂:“都是特么聋子是吧?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老孟赶忙把这位二少爷藏在身下,可即使是这样李明还是被打得哇哇乱叫。老孟起先还是紧紧的抱着李明,可后来老孟的手越来越松,直到最后“噗通”一声,老孟的身体直挺挺的歪倒在了一旁。老孟的头上被砸出一个大窟窿,鲜血汩汩的流出。 李明看到老孟在自己的眼前被活生生打死,这比他看到那惨烈的轰炸更让他觉得可怕。他呆呆的趴在地上,之后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剧痛,原来自己的头发也被揪掉了一大把。 李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税警就是过来杀人泄愤的。他吓得赶紧抱着头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我是淮南商会的,我有淮南商会的徽章。”可是那些税警根本不听,依然在对他拳打脚踢。 李明被打得死去活来,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整个甲板上都是税警们肆意凌辱这些战俘的嘶吼声。直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扔在了一个昏暗的船舱中。 船舱里有个破旧的棉垫子,这个垫子上已经破出了几个大洞。李明绝望的坐在这个破棉垫上,心中想着:“这可怎么办啊?大哥你在哪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就在李明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小税警走了进来。他打开船舱的门,冲里面大喊道:“李明出来。” 李明一听赶忙站起来,战战兢兢的走上甲板六七个壮汉手持铁管在等着他了。看到眼前的情景李明吓傻了,他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回牢房,却被一个很瘦的税警一脚踹了回去。 那个税警嘿嘿坏笑着:“听说就是你不让我们登船检查对吧?”李明吓得浑身发抖,急忙大声喊道:“没……没有。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瘦税警冷笑了一声说:“哟,淮南商会二少爷对吧?我告诉你我叫二赖子,是税警队的副队长,今天我要你死。记住我名字去找阎王爷告状吧。” 二赖子说完,给旁边一个税警使了个眼色。那个税警立刻用铁管对着李明的后背就是一下子。这一下打得很重,李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二赖子示意身边的几个税警按住李明的手,随后他拽出一把椅子,坏笑着把椅子腿压在李明的手上。随着二赖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腿的压力完全压在了李明的手背。疼得李明的眼珠几乎都要掉落出来了,他全身疼得抽搐,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 二赖子嘿嘿笑着看向李明小声说:“你真是那什么淮南商会的二少爷吗?”李明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一边抽搐一边点头。 二赖子笑了笑站起身来,拍着李明的脸笑道:“嘿嘿,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识抬举的人。你给我说说,你家的坐标告诉我。我们的飞机也好登门造访一下。对吧?” 李明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二赖子,他发现二赖子竟然在笑,而且笑得还很开心。李明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个税警根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这是冲着自己背后的淮南商会来的。 于是李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家的具体坐标。求你们了,我们只是商人我们以后路过这里会交税的。” 二赖子摆摆手笑道:“哎,你这话就见外了。你们淮南商会可是三省免税的。来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李明还是不愿意说,二赖子再一次坐到椅子上。然后对那个按住李明手的税警说:“老六啊,这生意是生意,规矩是规矩。既然这个二少爷不想说。那我们就只能打到他愿意说为止了。” 李明听到这话,吓得直接尿了出来,他大声喊道:“别别,别打了。我说我说。求求你们了别打了。” 第170章 淮南商会(1) 淮省襄城这是一座揽淮泗二水且外联长江的千年历史名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有无数的历史上各种战争围绕着对它的争夺而展开。 在末世前,这里虽然有着很大的名气,但是伴随着水位下降以及河道淤塞,所以末世前去的也只是一些游客。真要是说码头运输,大宗商品贸易,还得是滨海那类的巨型海滨城市。 可是随着末世的到来,海平面不断升高,襄城附近的水脉却因此重新焕发了生机。 现在的襄城四周的河道最宽处有1 .6公里,最窄处也有900米,这里河道的平均水深更是到达了400米。以至于即使是吃水最深的万吨轮,也一样可以在这里停泊。 今天的襄城南郊的章德码头上有三艘铁甲巨舰在这里停泊。这些数万吨的战舰上虽然已经满是斑驳的锈迹,可它们各自装备着的二十门三十到六十毫米口径不等的速射炮,以及四门280毫米口径的主炮,只是看一看已经足够让人觉得震撼了。 这三艘巨舰高耸入云的舰桥几乎遮蔽了甲板上所有的阳光,让它看起来黑漆漆的。它们的舰首印着“淮镇零壹”,“淮镇零贰”,“淮镇零叁”,这样的舷号。 这就是淮南商会手中最强的三艘战列舰。整个襄城也找不出第四艘这样的巨舰。这三艘战列舰,就是淮南商会的底气。 此刻几个水兵模样的人,正推搡着一个流民钻280毫米主炮。水兵甲:“嘿,快点钻进去,把大炮弄干净了。老爷赏你饭吃。” 水兵乙看到那个流民就有些来气一脚踹在那流民的腿弯处,很不耐烦的说:“行不行,你要是真不行。老爷我就让别人来干这个活儿。” 流民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被踹的羞辱,赶忙点头哈腰的道歉,就忙着抓住炮口,快速的往里面钻。两个水兵不耐烦的在边上看着,直到那个流民消失在了主炮的炮管里。 其中一个水兵才用火柴点燃了一根香烟,对身边的同伴笑道:“你看,就这破活给那群外地流民口饭吃一样抢着干。” 同伴看到他递火过来,也低头凑过去点上烟后,苦笑着说:“要不是李杰大少爷保住了襄城。咱们不也是这个鬼样子吗?” 那个流民模样的瘦子就是已经被任命为税警队副队长的二赖子,此时的他被柳青安排了一个侦查任务,那就是打听清楚这个淮南商会所有的情况。 于是二赖子一边在炮管内用一块麻布擦拭着炮管,一边悄悄的听着那两个水兵的对话。 二赖子已经在炮管里忙活了很久,水兵丙不耐烦的敲了敲炮管,喊道:“好了,好了。你快点爬出来吧。” 二赖子听到这话,刚想从主炮的炮管里钻了出来,可眼珠子滴溜一转心说:“大爷这个活,要是干的太好难免引起他们注意。”想到这里,于是拿起那个满是油污的脏布往脸上一抹。恶臭的油污瞬间就铺满了二赖子整张长脸。 水兵丙看着二赖子一直不出来,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嘿,快给我出来。” 那水兵的一声吆喝瞬间引起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几个水兵纷纷拿出手枪聚了过来。 只听其中一个人不耐烦的骂道:“立马给我出来,否则老爷我一炮把你轰上天。” 二赖子害怕的大叫道:“几位大老爷你们行行好,我马上出来。”话音刚落,二赖子就以一种滑稽的姿势从主炮的炮口中退了出来。 一个水兵骂道:“你这个笨蛋,刚才磨蹭什么呢?怎么还捂着脸?把手放下。” 二赖子,点了点头,慢慢的把手拿开,只留一双满是油污的眼睛露在外面。 几个水兵看到二赖子,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了一双白色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一个水兵不解的问道:“你这家伙怎么回事,脸脏就脏了怎么还那么扭捏呢?” 只听二赖子居然模仿着女人的声音,一边扭,一边说道:“哎呀,人家是想给兵哥哥们留下个好印象嘛。结果忘记那个布是脏的,所以人家就不好意思出来了嘛。” 二赖子拿腔拿调的模样逗得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笑道:“哈哈,你给我说说,哪个兵哥哥请你来的?” 二赖子故作娇羞的指了指刚刚抓他过来擦主炮的那个水兵,羞答答的说:“就是他一定要让人家过来的。” 把二赖子抓来当壮丁的水兵一听大怒,恶狠狠的踹了二赖子一脚大骂道:“滚!” 于是二赖子就捂着屁股,一溜烟跑开了。 整条战列舰的甲板上都回荡着这些水兵们放肆的大笑声。 二赖子就这么毫无阻碍的下了船,心里不无得意的暗自说道:“嘿嘿,这一下子连壮丁都不用当了。” 二赖子就这么消失在了所有人视线中以后,他就在襄城的某个角落里挖出了对讲机小声说道:“总部,总部收到请回答。” 过了没一会儿,对讲机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总部收到,深海鱼请报告情况。” 二赖子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没人,于是说:“我现在已经用壮丁的身份把定位器,悄悄的布置在了淮南商会的仅有的三艘战列舰上了。我已经成功撤离,随时可以对它们进行攻击。” 对讲机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随后说:“深海鱼,你做的很好。请立即远离码头避免被波及。”二赖子回答了声“好”就结束了通讯。 另一边,第四军军部的指挥中心内,十几个参谋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将二赖子的发回来的坐标传输到了电脑后。指挥中心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瞬间就出现了三个小小的亮点。这次作战任务我已经全权交给了柳青,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绿色的上校军装,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屏幕有些出神。 只听一个参谋报告:“报告长官,深海鱼传回的坐标信息经过我方高空无人机侦察机的验证初步可以确认信息无误。” 柳青点了点头说道:“立刻联系机场负责人,吴友利(老吴)让他务必确保所有的固定翼无人轰炸机处于战备状态。一旦谈判破裂,咱们必须保证第一时间消灭这三艘战列舰。”那参谋快速记录下了命令就赶忙去一边打电话去了。 柳青继续吩咐道:“谁负责和咱们的谈判人员保持沟通过来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让我们把时间倒转到三天前。也就是我们的无人机刚刚全歼那支肆无忌惮在我们淮河码头附近逞能的炮艇队的时候。 那时的我正在因为自己的无人机全歼这支挂着黑色鲨鱼旗的炮艇队,而有些开心得几乎要手舞足蹈的时候。 指挥中心的一部对外联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电话对面传来妙觉和尚有些焦急的声音:“武军长,我听说你击沉了淮南商会的炮艇?” 我自然是没有隐瞒的兴趣,于是不紧不慢的说:“对方阻拦我们的人登船检查。而且还用主炮威胁我们的公务船。这么处理有问题吗?” 妙觉和尚赶忙解释道:“武军长,您听我说,淮南商会并不是敌人。而且我有信心他们可以成为您未来统一淮省的有力臂助。” 我一听不由笑道:“看来大师和他们也有些交情啊。” 电话对面的妙觉和尚耐心解释道:“武军长,我知道您之前对我说的人即城郭那番话是想让我做您的属下为您出谋划策。所以贫僧今天一定要劝劝您,一定不要和淮南商会再扩大冲突了。您就给贫僧三天时间,我一定可以劝说淮南商会为您所用。如果他们拒绝了您的提议,我们明镜台的僧兵愿意为您消灭淮南商会的战斗打先锋。” 我一听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师为什么会对淮南商会这么感兴趣?” 妙觉和尚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淮南商会的会长,李玄和他的儿子李杰是真正的末世中的一时瑜亮啊。”我听了妙觉的话心说:“这么夸张吗?真长见识一下啊。” 时间回到现在,淮南商会总部的会议室内,妙觉和尚已经坐在了谈判桌上,我则是化妆成了妙觉和尚的保镖站在他的身后。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叫做李玄的小老头,虽然一身朴素的白色布衣,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可是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真的是神采奕奕。 妙觉和尚礼貌性的双手合十说道:“李居士,好久不见,贫僧有礼了。” 这个叫做李玄的人,一脸慈祥,看起来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他微笑着示意妙觉和尚落座,当妙觉和尚坐好后,他看了我一眼,对妙觉笑道:“妙觉禅师可是模仿曹操见匈奴使的故事?” 随后对我说:“不过武军长好胆气啊,居然敢只身来我们淮南商会。” 我点点头说道:“李会长说笑了,既然您一眼就能认出我一定对我们第四军也是有些了解的。第四军离了我武廿无还有我的妻子柳青和安娜她们接替我执掌第四军毫无问题的。” 李玄听我这么说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武军长和您的两位夫人夫妻情深这一点,我这个小老头知道的。自然是不敢让您有一点不快。不过您这样不顾您不顾旅途的奔波劳累所图为何还请明示。” 妙觉和尚看了看我,然后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说。于是我看着李玄说道:“其实我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听说李会长您和您的公子李杰都是这末世的一时瑜亮。我听了以后就想要亲自来拜见一下二位而已。” 李玄一听笑着喝了口茶后说:“这么说,您是来三顾茅庐的?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武军长。您觉得孔明可贵之处在哪里?” 这句话很显然是在考我,如果我只是说因为诸葛亮聪明这种三岁小孩都能说出来的答案。恐怕我这一趟就算白跑了。可如果说诸葛亮和刘表的关系,以及和荆州士族们的关系,也难免显得拾人牙慧。 于是我开口说道:“诸葛亮和刘备都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梦想。他们不会因为一时的强弱而选择放弃梦想。而诸葛亮与刘备不同的是,刘备的梦想是匡扶汉室,而诸葛亮的梦想是遇到一个相知的明主。在末世前我看过网上太多的短视频从权谋的角度来考虑诸葛亮的荆州派,魏延的南阳派,蜀地的本土派和东州派。当时我也是深以为然,可现在真正到了末世。我才觉得智谋,勇敢,心机和手段都不如一个梦想更重要。所以我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推销我的梦想。” 李玄一听撵须笑道:“愿闻其详。” 我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是末世,海平面不断推高。说句实话,在这个危难的时候其实结成一个势力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过去我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因为我知道在这末世里根本不缺疯子和狂人。一旦选择组建一个势力,那么等待着自己的一定是被无休无止的权谋和算计所包围。”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看了看李玄的反应并没有异常于是我继续说:“所以末世初期我曾经无数次拒绝我现在的妻子柳青组建一个势力的想法。因为我知道凭借着我们三人的能力在末世里,我们也足够自保了。但是,这就够了吗?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在你我现在的这种位置,扩大一点地盘缩小一点地盘意义都已经不大了。之所以咱们还在努力扩张自己的势力,无非就是给下面人一个信心,告诉他们一个目标。其实咱们自己心里应该都清楚,这无非是告诉自己下属自己是引路人而不是挡路人,告诉自己的下属他们的梦想会跟着咱们实现的。可您难道不清楚吗?如果咱们不能停止这个末世,咱们和咱们的子孙等不到全球所有的陆地被淹没那天,他们所有人也许就会提前死于无休止的杀戮。所以我的梦想就是恢复末世前的秩序。” 第171章 淮南商会(2) 会议室内静悄悄的,我看着他笑了笑,我也不着急表态。现在之所以不说话就是想看看他的器量了。其实但凡可以坐拥一方势力的掌权者,没有一个不是执行能力很强而且非常务实的人。可单单是有手段而且务实,也仅仅是个最基本的要求,或者说是最低标准。真正想要做出一番成就,还是需要一种情怀和梦想的。 说起来很可笑,在一大群军阀中,要靠阴谋诡计来衡量下限,用情怀和梦想来衡量他们的上限。虽然上位者往往都是现实主义者,即使他们不是,那么残酷的斗争也足以让他们抛却一切幻想。 但是他们不能给人们提供梦想那么别人就没有跟随他们的理由,也就更没有让人为之奉献和牺牲的动力。李玄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您是真的不会营销梦想啊。”随后李玄指了指妙觉和尚对我说:“他才是贩卖梦想的专家。他们明镜台只要随便和人说一句为寺庙战死可以上天堂。可以不受轮回之苦。那么信徒们就前赴后继的帮他们打仗。武军长你如果坚持你的梦想是什么恢复末世前的秩序。这种梦想真的很没有煽动性和蛊惑性。毕竟人们虽然现在比起末世前已经很惨了。可这根本不是让他们卖命的理由。准确的说,您的价码比起明镜台那边低了。” 其实李玄所谓的价码,通俗点说就是画饼的能力。这在末世前也称作“愿景”,这东西的贩卖是个入门极低却又上不封顶的买卖。 相信很多人也都见过满嘴口号的废物领导,更听说过那些用梦想照进现实的天才领袖。李玄是个务实的人,他却知道他手下的人需要一个目标。很显然我这一次的梦想推销有点失败。可是李玄却摆摆手笑着说:“您的这个梦想其实很好。只需要加几个字就足够让淮南商会为您卖命。” 我一听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可还是微笑着拱拱手问:“还请赐教。” 李玄笑着解释道:“恢复秩序其实很好,但人们要知道是谁在带领他们恢复秩序,恢复什么秩序。是王朝那样的秩序,还是其他什么秩序。这都要说得清清楚楚,这样跟随着您的人才不会无所适从。没有跟随您的人,才可以将自己待价而沽。所以老朽斗胆建议您把梦想写为‘恢复文明远离迫害,自由平等互惠共荣‘您看可以吗?” 李玄就这么一口气替我说出了梦想。这些话听起来平平无奇,可我要是答应了,立刻就会被套进去。远离迫害就代表着向别人许诺不会轻易诉诸于武力,那么诉诸于什么呢?规则。可末世的规则也都是私有制的规则。至于自由是谁的自由?他们这种大商人的自由和千千万万像是曾经的王大明一样的流民的自由能一样吗? 我听了李玄的条件后有些不悦的说道:“李会长这个价码似乎有点高了。” 李玄听我生气,于是微笑着对我说:“如果武军长想要训政,我们也愿意助您一臂之力。”这一下就从完全的投靠变成了,有条件协助的盟友。 妙觉一听赶忙说道:“您觉得武军长无法实行王政吗?我记得您可是以优渥的条件赡养着一些大有来头的人物啊。” 李玄一听不由来了精神,大喜道:“武军长有心行王政那是再好不过了。这襄城中我可是建了一座十王宅。他们可都是历朝历代无可争议的天皇贵胄。武军长如果对王政感兴趣。我可以从中撮合,您可以过继也可以联姻。” 我心说:任你圈养的傀儡做义父,这是听起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可我武廿无是个绝户,就一个养子。一旦我认了某个宗室为义父或者与他们的女儿联姻。岂不是平白多了个取祸之道?不说我百年之后会不会内战,就是我没有死的时候一个某朝公主自己的父亲还住在十王宅里面,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身边塞了个间谍吗?想到这里,我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武某人一无子嗣二无实力,我看还是高筑墙缓称王来的好些。” 李玄听了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直接开心的说:“看来武军长有自己的想法,那也很好。不过我们愿意和您做一笔交易。码头上的三艘战列舰想必您也看到了,虽然是末世前的老古董,但是放在当下说上一句威震长江,也不过分吧。我们淮南商会愿意让渡一条战列舰出来送给您。” 我虽然知道这个老头肯定是想卖维修舰船和炮弹交易的买卖。但是仔细想一想可以获取一艘战列舰在长江流域的火力支援,一样是物超所值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索性主动说道:“那维修和保养,就有劳淮南商会了。” 李玄见我上道,笑着点了点头说:“不仅如此,我们愿意帮助您在安庆建立一个基地。这样您的部队进可攻退可守。海军也可以就近驻扎在安庆。” 我点点头说道:“听起来不错。那你有什么条件?” 李玄倒是也不遮掩,直接说道:“让我们淮南商会派些人进您的军中任职。” 我看看妙觉和尚,妙觉和我对视一眼后,双手合十深鞠一躬道:“不知李居士愿意举荐家中的哪位子弟,来军中任职?” 李玄递出了一份文件,我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四个人的简历分别是李玄的长子李杰,李玄的外甥赵青,李玄的弟弟李彻,李玄的内弟刘猛。妙觉和尚和我看了一下这份名单知道李玄已经下注在我们这边。可试探这种工作总要有人去做的。 于是妙觉和尚当仁不让的承担了这任务,只见他微笑着说道:“杰公子是人中之龙,我和武军长自然是知道的。至于其余几位,贫僧和武军长尚不知晓几位是水军将领还是陆军将领还望李居士为我们讲解一下他们的特长。以便我们让这些淮南商会的亲族可以一展所长。” 李玄心中暗骂妙觉多事,可看着妙觉和尚不遗余力的帮我,以及我和那和尚一模一样的面容,心中还是在揣摩着我和妙觉的关系。过了一会儿,李玄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妙觉禅师见笑了,我们这些人自幼在水上讨生活。除了犬子以外,都不擅长陆战。您如果不觉得我僭越的话,我推荐让李彻担任战列舰的舰长,赵青担任轮机长,刘猛担任大副。我可以保证我送您的那一艘战列舰发挥出十成战力。” 另一端的襄城城区内,二赖子已经接到了谈判顺利完成的消息,此时的他已经不用着急撤退了。于是二赖子干脆就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包了一艘小船在襄城游览了起来。 此时的襄城已经与末世前的模样大不相同,现在的襄城原本街道的位置已经被水淹没,让末世的襄城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水上城市。襄城的水很深,以至于这些水路都是深蓝色的,看起来就像是海一样。 二赖子侧卧在船头舒服的晒着太阳,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船家懒洋洋的问道:“老哥,这襄城有什么好玩的吗?” 船家一听那张黑脸立刻泛起了懂得都懂的笑容,嘿嘿笑着说:“这襄城最好玩的您还不知道吗?自然是逛花船了。” 二赖子一听就来了兴致,赶紧坐起身来催促道:“老哥哥,你可务必给我说说看。” 船家大笑道:“这襄城的花船分青红蓝白紫五品。其中挂着青色花朵的船里都是入行的新人,各个掌柜都是让她们与客人交谈聊天谈心,猜谜语之类的。而挂红花的船则是入行六个月以上的姐姐,至于蓝白紫这三种船,蓝船是以诗词为主,白船主打的是末世前的各路名媛,至于紫船嘛说实话我根本听都没听过里边到底做什么生意。”船家说罢,二赖子却笑了笑说:“老哥哥,您不能光顾着说,您就带我们去看看呗。”船家一听,有些犹豫。 二赖子赶忙从怀里拿出精米袋子,拿出三两精米。 船家一看就吓了一跳,毕竟在这末世里一般不是拿庐州特产的变异草籽结算,就是拿一些异变麻薯当作船资,还有的人会拿出一些来路不明的肉干切成碎丁当钱用,真正拿出几两精米的人那真是太少了。 因为这末世里的精米走到哪里都是硬通货,甚至比末世前的黄金还要硬得多。 船家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一捧精米,千恩万谢的说:“这位老爷,你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说完这话,船家就笑着点点头带着二赖子来到了一座挂着红花灯笼的小楼前。 船家将小船停靠在岸边,然后对二赖子说道:“这红花楼就是附近挂红花船最出名的地方,您如果进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二赖子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船家把船撑到了对面岸上。二赖子刚要迈步进入红花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呦,这不是二癞子吗?您怎么来襄城了。” 二赖子闻言猛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壮硕女子站在不远处。这女人生得面如锅底,脸上还有几颗芝麻粒大小的痣,笑起来嘴就显得特别大。二赖子一看到这个女人就吓得退后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不不不,不是我。你认错人了!”说完二赖子就赶紧捂住自己的脸,不停地往后退,似乎非常害怕面前的这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到二赖子的反应脸上表情更加得意。直接走上前捏着二赖子的下巴,笑着说:“哎呦,二癞子你以前可是怎么撩我的啊。怎么现在看见我就怕成这样了?” 二赖子吓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赶紧说道:“六姐,您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女人笑嘻嘻的说:“二癞子,你可真没意思。怎么说我也是你前女友,也让你吃了几年软饭,怎么末世发达了还翻脸不认人呢?” 二赖子一听赶紧摇摇头说道:“不是,六姐。你先放手啊,我这次保证不跑。”那女人一听二赖子保证不跑才放开了手,可松手的一瞬间二赖子就一个猛子跃入水中。女人在岸边叉着腰破口大骂,完全不管不顾形象。二赖子躲在水里看着岸上的女人骂骂咧咧,心中得意的想道:“嘿嘿,老子就知道你不会游泳,有本事你来抓我啊?” 就在女人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哨响。女人撇撇嘴说:“算你小子走运,老娘我去忙了,回头在和你算账。”说完女人一转身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二赖子从水里探出头来,擦了擦脸上的水,骂道:“什么玩意。就你也想和我复合?呸!” 二赖子沿着水路又来到了一处挂着蓝灯笼的楼房前,他将小船停在岸边,然后坐在船头对着楼上大喊道:“船上的姐姐们,有没要陪客的啊?”二赖子喊了一会儿,船上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伸出头来看了看二赖子。然后笑着说:“这位老板,您这年岁也太小了点吧。” 二赖子一听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问道:“怎么老板,我年纪小还不让找姐姐陪?” 那个中年女人一听就乐了,笑着说:“年纪小不是问题,邋遢也不碍事,毕竟我们这里的姑娘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 二赖子一听赶忙拿出那个防水袋中的五斤精米笑道:“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很有诚意了?” 那个女人一看二赖子直接拿出五斤精米,立刻点头道:“您这诚意绝对够了。这样您先上船,我给您安排一下。”二赖子二话不说就将精米丢给了那个女人。 女人接过精米,笑得眼都快看不见了。她赶忙说道:“您先上船,稍等片刻。”二赖子的登上了这艘挂着蓝灯笼的小船。 二赖子上了船,刚坐在椅子上,就闻到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他抽着鼻子问:“姐姐,这是什么香味啊?真好闻。” 女人一听先是咯咯一笑,然后说道:“老板好眼力啊,这可是我们楼里最好的姑娘身上的香气。” 二赖子刚想继续问什么,小船就缓缓的移动了。 第172章 淮南商会(3) 章德码头上,战列舰拉响了汽笛。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半个襄城的上空震得水鸟们纷纷躲避。 码头上的我领着妙觉和尚在李玄的陪同下,开始视察那艘划归给我们的战列舰:这艘甲板长度400米,宽50米,满载排水量吨,装备着五座280毫米100倍径双联装主炮4座,12门150毫米副炮12门,4门80毫米防空炮,8门100毫米防空炮,8门37毫米防空炮,可以携带5架水上飞机的庞然大物引起码头上很多人的围观。 他们聚集在一个写着“淮南商会无偿慰劳第四军”的条幅下窃窃私语。我们三人带领着一众随行人员走在甲板上,此时已经被任命为舰长的李彻跟着我们的身后,恭敬的说:“武军长,我和赵青刘猛商量了几个名字,分别是襄城,庐州,安庆,这个三个名字。希望您能挑一个。” 我看了看李玄,又看了看李彻随后说:“既然是李会长赠与的巨舰,那么还是李会长起个名字吧。” 李玄一听似乎有些为难,于是我把手搭在李玄的手上说:“李会长,你可不是外人,我可是一直把您当我的海军统帅啊。你的委任状稍后就到。起名字这种事可是你的本职工作啊。” 李玄其实不太想在这时候让自己太过显眼,但是他也不愿意驳我的面子。于是李玄想了想说:“不如就叫襄城吧。您既得到了这艘战舰,也得到了襄城的效忠。”说完李玄看了一眼妙觉和尚然后说道:“禅师,你说这个名字是否妥当啊?” 妙觉和尚微微颌首道:“贫僧也觉得这个名字最为妥当。” 李玄看了看我笑着说:“武军长,您看这名字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道:“襄城好,就叫襄城吧。以后我会用最充足的物资供给给襄城号,希望它不会辜负我的期望啊。” 李玄一听眼前一亮说:“武军长如此说,李某不胜感激。您放心,如果武军长的海军需要其余两艘战列舰支援的时候,我们淮南商会的其余两艘战列舰也会一起参战让您的军队可以纵横长江流域。” 我点点头说:“那我就感谢李将军了。” 李玄听了我叫他将军,不由一阵慌乱赶忙说道:“不敢,不敢,老朽老了,不中用了。只是希望我们淮南商会的子弟可以在您的麾下建功立业,也真的混出几个将军才好。” 李玄缓了口气后,小声跟我说:“武军长,犬子李杰有一个想法想要和您聊聊,我已经安排他在舰长室等候了。不知道您可否移步舰长室?” 我自然是有兴趣听一听的于是赶忙用激动的模样拉住李玄的手说:“好哇,好哇,我早就等着杰公子的隆中对呢。”说完我还回头看了妙觉和尚一眼,然后拉着李玄就往舰长室走去。 妙觉和尚笑了笑示意我不必介意他,随后拉着李彻这位新任舰长了解情况去了。 我一边走一边有些懊悔没有再争取一下,毕竟现在淮南商会还是实际上掌握着这一艘战列舰。与其说是我的海军不如说是一个高价的雇佣兵团。 虽然我一边走一边对李玄的买卖经暗自腹诽,但是想一想这艘战列舰确实可以为我们攻城拔寨省下不少力气,于是也就释然了。 这艘战列舰的内部空间非常的大,就像是末世前的一座城市中心的大楼一样的高大。李玄和我来到电梯门口对我说:“武军长,15楼就是舰长休息室了,您先和犬子谈,老朽就先走一步了。”我示意他请便,于是就独自一人走进了电梯。 说实话我并不担心他在电梯里做手脚毕竟想要弄死我,刚才在淮南商会就是最好的机会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的搞个仪式。我轻轻按了一下15这个按钮,随着电梯一阵晃动。15层的灯亮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我走出电梯打开舰长室的门一个栗色长发及腰的白衣女军官居然坐在那里说:“淮南商会李洁见过武军长。”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心说:“这个妙觉和尚和李玄怎么没告诉我李杰是女的。” 她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笑着对我说:“武军长是不是以为会见到一个高大英俊,胸有城府,颇有大将之风的年轻男人。” 我无奈的点点头说:“没错,没想到居然是个女军官。” 李杰苦笑着说:“我也不想女扮男装啊,可是没办法啊,我的哥哥李杰在我四岁的时候就为了救我溺亡了。那时候我的二弟还没出生,如果我不女扮男装淮南商会的继承权根本不会落在我家。所以我就被迫以长子和继承人的身份操持家务。现在能跟着武军长去庐州发展,我自然也就想恢复女儿身了。”她说完,看着我有些羞赧的笑了。 我似乎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李玄会送一艘战列舰了,可我没有乱猜的习惯于是我开口道:“杰公子似乎和我有话说,您不妨和我一起坐下开诚布公的聊一聊。我可是早就听闻您女诸葛之名了。” 李杰看我没有因为她是女人有所轻慢,于是点点头示意我坐下说话。可她刚一开口就是暴论:“不知武军长如何看待您和淮南商会的联合?” 我清清嗓子,整理一下自己的风纪扣后说道:“想必这次的联合在李会长心里是一次联姻吧。杰公子是一位女公子,想必并非是李会长钦定的接班人,但是您的势力已经做大所以就找了个人把您嫁出去。至于您今天以女儿身见我估计也是李会长的谋划吧。” 李杰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笑道:“您是从哪里猜到的?”我笑着解释道:“首先呢,妙觉和尚和李会长对您和李会长的称呼都是一时瑜亮。这就让我觉得怪怪的,周瑜和诸葛亮是一种残酷的竞争关系。毕竟有既生瑜何生亮这句古话在前,很多人描述亲属之间都有能力一般都是说一门双杰或者李会长和妙觉和尚称您为李家的麒麟儿更为妥帖。可他们总是在重复着一时瑜亮这句话就让我觉得有些怪异。另外我发现李彻在下面询问我舰名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李会长,而是直接问我对舰名的意见。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李彻也许根本不是李玄这位会长的人,而是你的人。再结合你分析这些事的时候一直在看您的微表情,就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 李杰放下咖啡,笑着看向我说:“你说是直觉告诉你的不更好吗?毕竟小说讲究逻辑,现实全凭感觉。还有比直觉这种生活中的所有认知快速归纳和总结出来的东西更靠谱的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也许是我爱在漂亮女人面前穷显摆的毛病又发作了吧。” 李杰咯咯的笑了起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开头,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聊聊吧。听说您很想从一个军阀变成一个梦想的推销员?” 我叹了口气说:“可惜我卖梦想的过程似乎很不顺利。” 李杰笑眯眯的给我递过去一杯咖啡,问道:“那么您不喜欢我父亲为您定制的梦想?” 我叹了口气说道:“他的口号喊出去,我用不了几年就变成你家的头号打工仔了。毕竟你们商人的平等和自由可不是穷人的自由,也不是我的自由。可真让我拟定个纲领出来着实又太难为我了。” 李杰拿出一支雪茄吸了一口,看它已经点燃后递给我笑道:“您刚才说我是女诸葛,纲领和方针这种东西自然是我为您筹谋的呀。如果刘备自己就能说出隆中对,那还要诸葛亮做什么呢?”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雪茄吸了一口,伸出手示意她可以开始自己的演说了。 于是李杰走到一个巨大的电子地图面前开始说道:“武军长现在大有统一淮省的势头,这是三国时刘备所不具备的条件。武军长却缺少了刘备的一样东西,那就是名声。不过还好,末世才刚刚开始我们可以对名声这种事徐徐图之。” 说完这些以后他看我对她点头,于是她就拿出一根指示棍对着地图中的荆楚位置讲解道:“目前我们已知的是荆楚省有周原礼占据华中最大的武器储备库,虽然兵力仅有两万,但是他坐拥海量的装备,一旦武装起来,我猜测兵力不会少于八万之众。到时候他势必鲸吞荆楚全省。目前制约他的就是粮食。” 我一听不由有些惊讶于这个周原礼的实力。要不是有粮食制约恐怕真的很难有人可以制约他。 随后只见李杰的指示棒划到了北边,只听她继续讲解道:“宋省有赵连占据了中原最大的粮仓招兵买马野心勃勃。他虽然拥兵八万,可是装备参差不齐,有很多士兵都是徒手的流民。而且宋省根本没有末世前的重点院校,宋省境内的某些特殊研究机构,根本无法运转。” 我一开始听说八万这个数量差点被吓死,毕竟这是末世可不是三国演义。不是大笔一挥十万大军就冒出来了。至于后边听说了赵连的虚实以后就更加不在意了。毕竟我只要来上两轮轰炸就可以解决那种流民组织的千军万马。可转念一想,周原礼不是也有很多装备吗?而且还缺粮为什么他不去抢赵连呢? 李杰看了看我并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又向着西南解说道:“蜀州那就更夸张了他占据了一个很好的飞机制造厂。可他确是最不足为惧的。首先他得到的是一个空场子,如何恢复全产业链的供应就不是十年之功可以完成的。此外建立航校和特种钢材的铸造就不是他一个军阀玩得明白的。所以咱们最不该碰的就是他,就让他努力造飞机,好好盯死了他十年八年根本不用管他。因为现在这个末世说是农业社会都很勉强,资源匮乏,工业体系崩溃,人们更倾向于自给自足都很是问题,所以蜀州的飞机制造厂根本做不出东西。” 我身边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她把指示棒收了起来坐在我的对面。她那对眸子里似乎有着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稳和自信,她就那么盯着我说:“武军长您知道周原礼为什么不能迅速吃下赵连吗?” 我知道重点要来了,于是赶忙目不斜视的看向她,只听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周原礼为人残暴而且小肚鸡肠,荆楚各地大小势力被他弄得没人不恨他。他也知道,一旦他的主力离开荆楚,那么本省内一定会出现一支联军抢了他的军火储备。到时候他肯定会后院起火。” 我一听大喜心说:“这两处果然都有搞头。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先打谁。用多快的速度。”可转念一想,就发现了问题:“不对,这两处看似问题都很大,但是都有些棘手。打周原礼第一仗可能就要啃硬骨头。打赵连又距离我们所在的淮省太远了,一旦物资补给不及时就会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赵连可以用源源不断的粮食供给拖垮我们。” 李杰的朱唇挑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微笑着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我说:“武军长,你觉得该先打谁呢?您定了方向,我就会帮您实现愿望。有了我是不是物超所值呢?” 我被她逗笑了,心说:“这群女的都这么爱占我便宜吗?就这眼神末世前就够判她骚扰了。”虽然我走神了这么一下,可还是没敢忘了正事,于是鼓足勇气说道:“我觉得该联系荆楚反抗势力,一举拿下周原礼,毕竟时间可是站在这个周某人一边的。给他时间越长他的成长就会越恐怖。他们荆楚的反抗势力也就会越来越少。不可以让他做大。至于方法,我觉得应该趁着他不知道我和淮南商会结盟,用淮南商会的全部战列舰和我的全部无人机和装甲部队一次性全部压上,给周某人来个突然惊喜比较好。” 李杰一听我这么说微笑着拉住我的手,她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有些迷醉的说:“你果然是我需要的那个男人,不枉我放弃了淮南商会的继承权。”说完她拿出了一把手枪,放在桌子上。 我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她,可她却开心的笑道:“你也猜到了,我父亲是想让我和你联姻。不过呢,我和他要了一把手枪,我告诉他,如果你不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会一枪毙了你然后自杀。你的答案让我很满意。” 第173章 绝地反击(1) 当我离开舰长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李杰和我全面的分析了每个势力的优势和劣势。此时的这艘巨型战列舰已经启航,它吨的庞大身躯在末世的长江中就像是一个移动着的钢铁堡垒,即使再大的风浪它始终都是那么平稳。 现在的长江因为海水倒灌,此时的航道内的水位已经暴涨到了几百米的水深,而此时的江水也变成了海水的蔚蓝色。靠近江水的两侧土地也因为江水含盐量暴增,泛起了一层盐霜。原本两岸的树木大多已经枯黄甚至死亡。取而代之的是末世特有的变异植物们却在两岸疯狂生长。一棵棵几十米高的巨型向日葵的十数米的巨大花盘几乎遮蔽了所有阳光。 妙觉和尚此时也和舰长李彻谈完了事情,他看到我在甲板上感慨,于是笑盈盈的走过来说:“武军长已经有了一盏指路明灯,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呢?” 我看着妙觉和尚被江风吹得鼓荡起来的白色僧袍,还有他脸上玩味的笑容,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和尚你为什么总是愿意帮我?我觉得你可不是下注这么简单。” 妙觉和尚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无奈的说:“其实我也是下注啊。而且是下了重注和死注,这个注一旦下去我们明镜台的僧兵真的很难置身事外了。” 我看着他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有些不解的问:“大师我很好奇一件事。您这么做值得吗?如果我和淮南商会二虎相争,庐州不就是你们明镜台的囊中之物了吗?” 妙觉听了我的话以后点了点头,随后负手而立,稍稍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贫僧在出家前本姓武,名廿无。” 我一听瞬间脑袋一阵嗡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妙觉和尚。虽然很多人都说过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我发现我和他有很多受伤的位置也都完全相同。即使我还知道,他在明镜禅院的小院叫做“双十斋”,这双十就是一个廿字,可我还是难掩自己的惊讶。 我看了看此刻还在微笑的妙觉和尚,只见他缓缓开口道:“武军长,我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武廿无。也是另一平行时空的你。只不过你今年32岁,我今年45岁。也就是.....” “也就是说你是13年后的我,对吗?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为什么会出家?”还没等妙觉说完,我就急不可待的打断了他。 妙觉听到我这一连串的问题后,他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只见此时面色苍白的他小声嗫嚅道:“大约在五年后,真正的末世就会降临。而我现在所要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避免你和我最重视的人遭遇不幸。” 我听着妙觉和尚的话,心里莫名涌现出了一股不安的情绪。于是我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试着说道:“你...你跟我来一下。” 妙觉点点头跟着我走向船舱深处。此时的我们坐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灯提供着仅有的光明。在一番试探性的问话后,我可能也必须承认他所叙述的自己的经历虽然和我有着很大的差异,但是我十分确定那些经历确实是我会做出的选择。听完他的叙述后,我有些心情复杂的看向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在你的那个时空中。柳青并不是你的妻子,而是你的敌人?” 妙觉和尚苦笑着点了点头,答道:“是啊,还是个很难缠的对手。我为了消灭她这个天蛾人付出的代价大的难以想象。”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么在你的时间线中,为什么你会和柳青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妙觉和尚叹了口气说:“刚才我也听了你的描述,你和柳青是在滨海结识。可我和柳青的一次接触那是在金陵。那时候她是楚天那支神王军的赞助人,也是楚天幕后的老板。所以在我的旅途中,我经历的过程是楚天追杀吕修良,所以我和安娜以及王伟开着大卡车保护着吕修良投靠了二兵团的张建军。我们借用着二兵团的势力和王虎的天王军内外夹击才消灭了楚天和柳青。所以在我的时间线中,我只是二兵团驻守庐州的第四军第八师的师长。并不是你这样坐拥整个庐州的一方独立的势力。” 我听着妙觉这个离谱的故事,心中暗自把自己的经历捋了一遍,如果他说的全是真的,那么王伟这个让我咬牙切齿的人为什么在他口中我竟然丝毫听不到一点仇恨的味道呢? 于是我看着妙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刚才提到了王伟。我就问一个有关于王伟的问题。” 妙觉和尚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王伟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后缓了好久,才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那...那个王伟有没有和安娜发生过那种事?” 妙觉和尚一听我这么说,完全惊呆了他不可思议的说:“这,这怎么可能呢?王伟不是弯的吗?他不是喜欢你吗?” 我一听不由叹了口气心说:“看来即使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经历和我的经历差异,还真是太大了。在他的对话中,王伟显然是一个他的好伙伴,还是一个他的爱慕者。在我的记忆里王伟确是一个糟蹋安娜的畜生。” 就在我努力试着理解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时,妙觉却释然的笑了笑说:“武军长,刚才你的故事我也听了。虽然咱们在对于某些人的记忆上有着很大的差异。在你我都听了对方的故事情况下,咱们也都知道,如果处境对调咱们也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你说对吗?” 我点点头,也不再纠结王伟的事了。毕竟在这个时空,王伟死了,在他那个时空王伟也死了。与其把精力放在一个死人的讨论上,倒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情更好些。 想到这里的我准备再问些问题,于是抬头看向他问道:“在你那个时空里,淮南商会的李会长和他们那位女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笃定李洁一定会帮我。” 妙觉扑哧一声笑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脸得意的笑道:“因为她喜欢你我的颜值,而且在我时空里可是怎么也甩不掉的一记狗皮膏药啊。” 听到妙觉的回答,我不禁扶了扶额头。想一想刚才那位杰公子那几乎要把我吃了的眼神,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看来以后不能单独和那位女公子谈话了,否则我还真怕她做点什么离谱的事出来。 妙觉看了看我,小声询问道:“那位女公子和你聊了些什么?不会你们三个小时只是聊了些战略部署吧?” 我白了他一眼道:“这是个正经出家人该问的问题吗?” 妙觉一听凑过来,小声说道:“讲讲吧,我也听听浪漫故事。” 我一听浪漫就苦笑着说:“哪有什么浪漫,有些惊吓还差不多。一开始就是考验我的眼界和见识。最后她表明心意也差点把我吓死。人家直接拿出一把手枪你知道人家说什么吗?” 妙觉一听也紧张的擦了擦冷汗,那表情分明就是催我快说。于是我无奈的开口道:“那位女公子说了,人家原本对这种联姻不感兴趣。那把枪是准备在她对我不满意的时候打死我用的。” 妙觉一听,竟然开心的大叫道:“这么说她同意了?那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结婚?” 我看着这个激动的有些面色发红的和尚,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我试探着问道:“那个,妙觉啊。你好像还没问我同意了没有呢?” 此时这个以往都有些看起来像是,一尊羊脂美玉雕塑一般不苟言笑的妙觉和尚竟然放肆的笑道:“哈哈,武廿无,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那么一个俊美的女公子,你还能不喜欢?”说到这里,妙觉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优雅的点了一根后,才说道:“武廿无,我比你大13岁,什么没见过,你什么德行我可是太清楚了。” 我一时间有些适应不来妙觉的变化,于是试探着问:“你还抽烟?” 那和尚听到我这么问,竟然一脸认真的看着手里的香烟一眼,然后白了我一眼说:“你是武廿无,我也是武廿无。咱俩有多大烟瘾你心里没点数吗?”他这句话竟然让我有些无言以对了。可转念一想也是,就我这个德行估计出家了放不下这点爱好也是正常。于是我便不再说什么了,可是那家伙居然还在催促道:“你和那位杰公子什么时候完婚?”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答应结婚。” 妙觉和尚一听笑道:“你还是个好人?我怎么不知道呢?”说完递给我一根烟,可是我却摆摆手拒绝了。 我看了看他,于是笑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答应结婚吗?” 妙觉吐了个烟圈,靠在椅背上不无感慨的说:“因为怂呗。咱俩可是在不同时空里都吃了安娜好多年软饭。” 我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于是正色道:“说正经的。” 妙觉和尚嘿嘿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狗渣男一个。你肯定是通过她那把枪看出了她内心的纠结和不甘心。试想一个叱咤长江的淮南商会杰公子,谁都知道她野心不小。又怎么愿意当一个花瓶呢?所以我猜你一定是给人家说,这艘战列舰还是人家杰公子的。你愿意做人家忠实的盟友。其实全是扯淡,你只是想让人家给你卖命而已。” 说实话我只是出于好玩让他随便说说,可是他却一句话戳了我的肺管子。这种感觉是羞耻吗,其中还夹杂着即将恼羞成怒的感觉。总之那感觉让我一瞬间沉默了,因为我具体怎么想的自己也都不太清楚。可他却直接说出了我最不愿意听的答案,而且还无法反驳。 我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你是对的,我太自私了。” 妙觉一听嘴角上扬似乎是在说“伪君子”,我刚要回避他的目光,可是却听他说道:“你猜我怎么知道你想法的?” 我愣了一下,几乎本能的说:“你和我末世前都是心理医生,你通过微表情的分析得出的答案?” 妙觉一听笑骂道:“分析个屁,因为过去我也是那么干的。”他这句话刚一说出来,我居然瞬间如释重负,可很快一种难以言表的愧疚很快就涌上心头。我居然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内连续对同一个女人,用同样的手段欺骗了她两次。想到这里我不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自骂道:“武廿无,你什么时候和王伟一样成为玩弄女人的畜生了?”想到这里,我转身就走,却被妙觉一把拉住了。我疑惑的看着他,却听他说:“别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紧皱着眉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妙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以对她好一点,这位女公子可是当世少有的聪明人。你觉得你的小手段瞒得过她?” 我终于忍不住想要辩解,可是一个“我”字刚出口,看到妙觉的眼神做贼心虚的我还是低下了头。 妙觉感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看到我这么羞愧干嘛?你又没有对不起我。杰公子所求的无非是一个心灵的寄托。我之所以劝你好好对她也无非是赎罪而已。”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阵无名火起,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喊道:“你对不起她,你自己去还俗。然后好好对她啊。为什么要带上我!”妙觉一听打开自己的僧袍,只见他肋骨外面的皮肤竟然已经完全透明了,透过皮肤我居然可以依稀看到他的心脏和密布的血管。 我看到他的惨状,不由松开了他的领子。妙觉苦笑道:“这就是,我在十年后的那一战付出的代价。现在的我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一个人类了。”说完这句话,他看看我继续说:“你比我善良得多,很多事也都比我做得好。比如在我那个时空里,我可是杀了咱们的救命恩人——吕修良。而且那个时空里王伟没有背叛我,但是我还是杀了他。总而言之,如果世界上一定必须有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我希望是你。” 我一把推开他不忿的说:“躲远点,大爷对你没兴趣。”就在妙觉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船舱的每一个角落都响起了警报声。 随后每一处喇叭都传来李彻这位舰长的声音:“所有人员立刻进入战斗位置。重复,所有人员立刻进入战斗位置...”在那之后“嘟嘟嘟”的警报声不绝于耳,随后就是所有水兵的皮鞋发出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看了一眼从容淡定的妙觉和尚,只听他笑着说道:“走吧,虫子回来了。”这句话瞬间就让我想起曾经在庐州被那些巨型双翼目节肢动物所支配的恐惧。可事到临头想逃跑自然也是无用的,于是我和妙觉对视一眼随后快步向着指挥室跑去。 一路上我眼睛的余光从小窗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天空俯冲而下,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不断地冲刷着我们这艘巨舰。很多虫子在密集的弹幕中被撕碎,从而坠入长江之中掀起一股股水柱。可是更多的虫子则顺利降落在了甲板上,这时候水兵们在机关炮的掩护下开始用喷火器驱赶这些登船的虫子。 一时间,火炮的轰鸣,以及虫子们刺耳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喷火器喷射的蓝色火柱在战舰甲板上形成了一道道火墙。 我刚刚冲到顶层的指挥室,就看到李彻和那位杰公子正在组织手下的水兵们用喷火器对着那些妄图破窗而入的巨大甲虫进行驱赶。 甲虫们受到火焰的刺激更加疯狂了,它们悍不畏死的用触角撞开钢化玻璃,随后用它们的口器疯狂撕咬着一切靠近的东西。 很快的指挥室那被装甲包裹的外墙就被撞出一个个巨大的窟窿。虫群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指挥室,随后它们迅速对指挥室的水兵展开了攻击。 这场战斗,几乎在开始的瞬间就陷入了惨烈的白热化状态。虫子们锋利的前足瞬间就贯穿了一个水兵的胸膛,我看到那个水兵就那样被钉在墙上。我赶忙拿起一把消防斧猛地砸在那怪物的复眼上,只听“嗤”的一声,一股浓稠的黑色粘液瞬间喷在了墙上发出“滋滋啦啦”腐蚀声。 那怪物吃痛放开了那水兵,随即张开它巨大口器猛地向我咬来的瞬间,妙觉和尚早已经抄起那水兵掉落的步枪,对着怪物的嘴里一阵猛烈的扫射。 那怪物哀嚎着翻滚起来,可还没等它恢复行动。只听“砰”一声,硕大的复眼竟被妙觉和尚一枪打爆。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重重的栽倒在地。妙觉快速收回了步枪,一把拉起摔倒在地的我慌忙说道:“武军长,咱们这条军舰面积太大了,兵力太分散了,咱们必须快点聚拢所有幸存的水兵布置防线。不然以咱们的兵力,估计很快咱们就要被打散了。” 第174章 绝地反击(2) 战斗还在襄城号战列舰的每个角落进行着,我自然是知道现在的兵力太过分散,但是如果只是固守下去面对这么大的虫群,随之而来的肯定就是活动空间被挤压甚至到最后完全被包围。 此时的我扛着沉重的喷火器,不断的向着虫群最密集的地方喷去。虫子们在火舌的驱赶下纷纷让我一块空地,可如果我们敢冲进去那么等待着我们的一定是被包围。 现在的我背着两瓶巨大的燃料罐和一大瓶压缩氮气。让我觉得双腿每一次迈动都像是扛着一座小山在冲锋一样。高温让我额头的汗水不断的滴落,我的视线很快就被汗水弄得模糊了起来。 可我知道喷火器不能停,否则这些虫子们就会冲过来撕碎我们的防线。就在我的眼睛被汗水刺得生疼,几乎完全就要睁不开眼的时候。一块带着淡淡的梅花花香的手帕却突然伸了过来在我眼前擦了两下,就在我即将要转头看看是谁在帮我的时候。 只听一个淮南口音的女声传来:“好好看着前面。”我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那个傲娇女公子,于是我也不回头只是说了句:“谢谢了杰公子。”这句话刚一说完就看到一个虫子猛的冲了过来。 我赶忙按动喷火器的扳机一团巨大的火球,瞬间就喷向那群虫子最密集的地方。只听“滋滋滋”的一阵虫子的尖叫声,几只巨型虫子的甲壳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那猛烈的温度居然开始燃烧了起来。 我赶忙身后大喊:“跟紧我,咱们往前冲。只要到了船尾,那里有几架水上飞机。”我的话音刚落身边几个拿着喷火器的水兵一下就来了精神,他们一边猛地拨动喷火器一边大喊着:“兄弟们,冲呀,咱们只要到了船尾就能得救了。”这句话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刚刚还萎靡不振的水兵们似乎一下就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们呐喊着向着虫子们冲去,以至于在这一瞬间虫群竟然开始出现了一阵混乱。 然而就在此时江水在突然一阵剧烈的涌动过后。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居然缓缓的从江底逐渐浮现了出来,起先它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随后它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居然是一个半径足有几十米的巨大眼球。这眼球通体发白,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血丝,随着眼球的移动大量的黑色粘液就像瀑布一样从眼球上流淌下来,而黑水中居然也夹杂着无数白色蠕动的小虫。 这些白色的虫子就像是雨点一样砸在甲板上。那些疯狂的虫子才刚刚掉落在甲板上,它们就以极快的速度向我冲来。这些巨大的白色蠕虫只要一靠近人类,它们就会猛的一跃而起扑到对方的脸上,并用它们那内部满是利齿的口器开始咀嚼人头。 与此同时,在相隔不远的庐州,第四军军部内,柳青感觉自己有些心神不宁的,只听她喊道:“谁负责通讯,武军长还没有联系上吗?” 通讯员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急忙回答道:“报告柳队长。我们的通讯系统遭到黑客入侵。技术部门的人正在全力恢复通讯系统运行。”柳青看向一旁的赵丽丽问道:“赵参谋,武军长最后一次联络是什么时候?”赵丽丽拿出记录本快速看了一眼说:“武军长最后一次和咱们通讯是三个小时以前的13时25分。当时的他们正乘坐着刚刚接收来的襄城号战列舰准备返回庐州。” 柳青一听襄城号,一下子就想起之前自己已经命令二赖子给淮南商会的所有战列舰装上了定位器。想到这里,柳青大喊道:“立刻将布置在那几艘战列舰上的定位传过来。我要看一下襄城号现在的位置。”话音刚落,指挥中心的那个巨型淮省电子地图上就多出了三个一闪一闪的红点。其中两个在襄城位置,一个在庐州南部的长江水道上。 柳青心中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了,她立刻下达命令:“让机场那边的老吴安排侦察机起飞去看一下襄城号的情况。同时命令大型固定翼无人机做好参战准备。” 王大林这个参谋长一听柳青的安排有些紧张的看向柳青,有些不解的问:“柳队长你担心襄城舰的士兵哗变?” 柳青揉了揉眉心后,长出了一口气说:“我并不确定,但是按照那艘战列舰的速度早就应该到咱们庐州了。先看看具体情况吧。” 王大林听了点点头,随后转身就去安排地面部队的对应任务了。此时依旧停在长江水道的襄城舰上,我们已经被逼到了船尾。 无数的虫子还是像刚才一样疯狂的向我们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那些黑色的节肢动物和白色的蠕虫不断地压缩着我们的防线。不过万幸的是,在舰尾的两门速射炮的掩护下我们的防线也不至于被打散。 此时的我连续扛着喷火器,已经对着虫群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持续不断地压制了。燃料罐挂架的背带,已经把肩膀上的肉都磨破了。汗水早就干涸了,高温烤的眼珠生疼。氮气罐已经消耗一空,可是那群虫子却丝毫不见减少。 我一手拿着喷火器的喷嘴继续扫射着密集的虫群,另一只手则拿着对讲机不停地呼叫着庐州方向的支援,可是对面只是传来了一阵阵的杂音。我心说:“怎么还偏偏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联系不上军部了呢?”就在我即将一筹莫展的时候,妙觉和尚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只听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武军长,舰尾那几架水上飞机和救生艇都被破坏了,根本就不能用。”我听到妙觉这么说,心里也不由凉了半截。 可此时的我却连回头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伴随着燃料罐和氮气罐的告磬我也不得不退下来擦一把汗。 我接过李洁递给我的手帕一边擦着汗一边向妙觉问道:“那几架飞机什么毛病,发动机故障还是没油了?” 妙觉听我这么问叹了口气,指向远处的飞机说道:“都是那几架飞机在虫子的第一轮袭击就被报销了。”他刚说完,我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本完整的飞机现在的尾翼已经不翼而飞了。它们现在就像是被熊孩子掰了翅膀的麻雀一样,瘫在水上飞机弹射器的轨道上一动不动。 我苦笑着看了看妙觉和尚,拍了拍他肩膀催促道:“和尚,带几个人去把飞机的汽油先放空。咱们喷火器的燃料罐,已经没油了先拿飞机里的油应应急。” 就在妙觉和尚刚刚带着几个水兵的时候,只听对讲机里居然传出一阵电流音,随后就听到柳青焦急的呼叫声:“廿无,廿无,你听得到吗?收到请回复!” 我听到柳青的声音赶忙激动的拿起对讲机,兴奋的说道:“老婆,快安排空中支援。我们的襄城号战列舰遭到大虫群围攻。” 柳青那慵懒且诱惑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只听她笑道:“放心吧老公,我已经让咱们的无人轰炸机准备好了。如果现在下达命令,大约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开始轰炸。你们有办法撤离吗?要不要我安排直升机接你们?” 我一听有直升机一下就来了精神,可是看着密密麻麻的这些能飞的虫子就知道如果直升机来了也是没办法靠近的,更何况襄城号上还有几百名水兵,也是根本没办法一下子全部带走。 我的沉默显然被柳青注意到了,只听她略带焦急的问道:“老公,怎么了?是撤离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眼前已经为数不多的燃料罐和空荡荡的氮气罐,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于是我对着对讲机,努力用最清楚的声音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舰尾,目前救生艇和水上飞机已经被虫子破坏掉了,暂时无法撤离。而且贸然派出直升机组织救援太过危险。我现在有个计划,你务必仔细听,我们这里目前有两门双联装三十毫米速射炮。现在我们会尽量用速射炮清理飞行虫。然后你们尽量安排对地攻击型无人机和武装直升机给我们进行空中的火力掩护。同时你联系第八师李清泉,让他们带上全部的203牵引榴弹炮和150自行火炮进入预设阵地。一旦我们撤离失败立刻安排火炮打沉这艘船。” 柳青听完我的话,沉默了一会,随后回答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你们也尽快想办法撤退。”说完她就切断了通话。 此时妙觉和尚已经带着几个水兵提着几大桶汽油快速跑了过来,只听他对我和几个燃料罐已经见底的水兵喊道:“快点卸下来燃料罐过来加油。” 此时我的肩膀忽然一轻,回头看去只见李彻已经摘下我的燃料罐跑了过去。杰公子看向我说:“武军长虫子太多了。一会儿咱们要利用空中掩护的机会兵分两路。一路去解救被困人员,另一路进入动力室恢复动力,然后让这艘战舰冲入浅水区造成搁浅。这样的话咱们也许放下软梯就能得救。” 她一说完我就知道这个办法可行,但是我知道这艘战舰的动力室位于底层。一旦有一只人马冲入动力室,选择冲滩搁浅假如船底漏水那么这支人马很容易就会被困在那里。退一步讲,即使没有船底漏水这种极端的情况,现在这艘战舰基本上也被虫子几乎完全占据。也就意味着这支人马要突破无数虫子的围追堵截才能杀到动力室。更重要的是救人那一组活动范围是甲板,那里随时都有空中支援。而恢复动力的那一组人因为在船舱内活动则根本没有任何支援和掩护。我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可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让速射炮停止对我们的掩护开始执行防空任务。我又看了看妙觉那边已经给所有燃料罐油了。 于是我赶忙拿起对讲机大声说道:“速射炮组,停止对甲板虫群的扫射,全力执行对空中目标的打击任务。” 随着这条命令的下达,只见那两门双联装的曲射炮迅速抬起了炮口。只听一阵“突突突”的声音响起,炮弹裹挟着一阵阵尖啸声在空中的密集虫群中绽放出一朵朵鲜红色的血雾。 我一边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待着空中掩护的到来。同时还飞速的考虑着那位杰公子的计划。可是还不等我细想,船尾甲板上的虫群失去了两门速射炮的火力压制,瞬间压了上来。一时间满眼都是巨大的甲虫,惨白的蠕虫,以及长着巨大口器的食人虫。我赶忙再次背起燃料罐加入了防线。我一边对着那群虫子疯狂的喷火,一边看向这个狭窄的过道。 忽然我的余光看到一个吊臂居然还吊着一个巨大的铁箱子,并且还悬在虫群的头顶。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喜,赶忙对妙觉喊道:“妙觉,快用枪把那个箱子打下来,砸死那群臭虫。” 妙觉毫不犹豫的举枪就是一阵清脆的点射,随着一阵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那个巨大的铁箱子就从空中砸了下来。 只听“砰”的一声,铁箱子狠狠地砸入了虫群。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把底下的虫子砸成碎末四处飞溅。虫群也因为这个巨大的铁箱子被一分为二,它们冲击的压力瞬间也变得小了很多。 然而好消息却不止如此。我刚要招呼水兵们压上去,却看到一只布满了蓝色鳞片的手居然攀附着船的侧舷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 随后我就见到已经变为深潜者模样的安娜,我一眼看到安娜瞬间就开心的大叫道:“老婆你怎么来了?” 安娜跳上甲板活动了一下四肢,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微笑着说:“老公,我刚才就来了。就是这些虫子让你那么紧张吗?交给我吧。” 第175章 绝地反击(3) 随着安娜缓步前行,整艘襄城号战列舰的虫子那刺耳的嘶鸣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脸上和手上密布的蔚蓝色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鳞片的棱角上闪烁着寒光。虫子们发出一种急促的低声似乎是在警告同伴,不要靠近这个蓝色生物。我看着安娜身上那可以抗衡深海重压的鳞片,以及那对密布着深海利刃一般锋利鳞片的双手。 安娜继续前行,虫群被她硬生生挤压出了一条道路,虫子们的恐惧也被她一步步的前进而进一步扩大。我们就这么跟着来到了舰首。一路上所有人都看着刚才还在肆意杀戮着人类的虫群,就像退潮一样分开。这些第一次看到安娜的水兵们都十分恐惧的看向昂首阔步的她。 就在一切虫子们恐惧即将被推到一个顶点的时候,那个江面悬浮着巨大的眼球下方裂开了一条夸张的裂缝,一个长满了尖牙的大嘴就这样在那个眼球表面凭空出现了。 那个怪异的嘴巴逐渐长大,突然发出“咂咂”的两段异常刺耳的高频的声波,那声音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几乎要破了。我们所有人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可那些虫子听到这个声音,却一下子都摆脱了对安娜的恐惧,疯狂的簇拥了过来。 安娜看到乌泱泱拥挤过来的虫子,只见她双手从下而上挥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就见那群虫子居然齐刷刷的拦腰截断。大量的红色鲜血混合着白色的粘液更有很多看起来像是器官一样的东西伴随着那些虫子的胸腔被切开洒得甲板上到处都是。 我们手里的突击步枪和喷火器也跟着压了过去。然而虫群的规模并没有因为安娜和水兵们的攻击而有所减少。它们在那个巨大眼球发出的一阵阵尖叫中再次组织了起来。 安娜看到这里,直接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闪烁着幽暗蓝光的匕首,对着那个眼球瞳孔位置,“嗖”的一声就把那短刀甩了出去。最后只听“噗”的一声,这把二十厘米的短刀瞬间没入眼球后,一股漆黑的粘液顺着那柄短刀造成的切口处猛地喷洒出来。 伴随着大量的黑色液体就像是雨水一样从空中洒落。这个眼球似乎是因为疼痛,开始疯狂的抖动起来。 那些还残留在巨型眼球表面的白色蠕虫,在这剧烈的抖动中纷纷掉了下来。蠕虫们一接触到江水就立刻化为了一团团红色水随即晕染开来。随着越来越多的蠕虫掉入水中,很快的整个江面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眼球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勉强悬停在空中。在这怪东西的一声尖啸声后。虫子们瞬间疯狂了起来,它们迅速的分成两股从船头的两侧开始迎着我们的枪弹和火舌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安娜猛地踢翻了两只甲虫,快速转身对我说:“老公你们坚持住,我去解决那个怪东西。”话音刚落,她就猛地纵身一跃,抓住了一条从舰岛顶端垂下的钢缆。 随着安娜灵巧的攀爬上钢缆以后,她居然站起身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钢缆上奔跑了起来。 虫群以为安娜要跑,纷纷震动着翅膀朝着她涌去。这些虫子飞起,安娜却已经依靠着自己的速度冲到了钢缆的末端。 只见她快速的转身停下脚步,随后纵身一跃就稳稳的落在那个眼球上。眼球上还残留着的白色蠕虫看到了这个入侵者,纷纷向着她飞扑过来。可是安娜却一矮身形,一个滑铲从那些蠕虫的下方滑了过去。只见安娜在滑铲过后猛地站起身子,快速地跑向那把瞳孔位置的短刀。虫子们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完全不顾一切向着她冲去。 然而就在安娜即将完全被虫子包围的时候,只听“嗖”一声一枚无人机挂载的火箭弹带着一道白烟瞬间飞了过来。 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这只巨型眼球瞬间就被这枚火箭弹击中。无数的虫子被巨大的爆炸掀飞,还有一部分则沾染着黑色的粘液落在了船上。 虫群的攻击瞬间就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被这爆炸声震得捂住了耳朵。巨大的眼球被这枚火箭弹引爆后,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球。 安娜的身上虽然有些坚固的鳞片可是这次爆炸的冲击和从空中的坠落也也是摔得她头晕眼花,她踉跄着起身,左手扶着围栏,右手则死死的抓住我的肩膀。 我的肩膀被她抓的生疼,原本因为长时间扛着喷火器的燃料罐就已经被背带勒破了,经她这么一抓很快就渗出血来。 现在的她很想站直身体,可是却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我一边抱着她的腰一边看着越来越多的固定翼无人机从高空俯冲而下。虫子们也在火箭弹和机炮的扫射中逐渐开始混乱,但此时的虫群已经失去了那个巨型眼球的指挥,想要再次聚集在一起估计已经没有可能了。 我看大局已定赶忙看向怀里的安娜,此时的她白皙的脸上满是血污和黑色的粘液。她琥珀色的瞳孔也已经有些发红。我看着虚弱的安娜轻声问道:“没事吧,老婆。” 安娜一听我这么说,又看看我的惨状,撇撇嘴一把将我拉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道:“你放心,我好的很,要不要给我检查检查?” 甲板上的虫群在这一阵阵的空袭中开始没命的向着船舱深处躲避。随后天空中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隆隆声。 此时李彻大喊道:“快看直升机来了。” 只见三架武装直升机呼啸而来,它们很快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悬停下来。随后一条绳索快速从机舱抛下,一身迷彩作战服的柳青带领着五六个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从直升机上沿着绳索滑了下来。 柳青一落地,就看到甲板上的惨状,于是对着我大喊道:“廿无,安娜。你们没事吧?” 我赶忙向柳青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可是当我转过身看向安娜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已经瘫软在了我的怀里,双眼紧闭,只有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 再看看已经满身是血的杰公子,以及还在对着虫群扫射的妙觉和尚一眼后,对柳青说:“青姐你先组织直升机安排伤员撤离。一会儿你安排货运直升机送下来点弹药,估计大家的弹药很快就要见底了。”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妙觉和尚的步枪“咔嚓,咔嚓”两声空仓挂机的声音。 那和尚一把丢下枪大叫道:“靠,居然没子儿了。”柳青看到妙觉和尚那沮丧的样子,喊了声“和尚接枪”,就把她手中的冲锋枪丢给了妙觉。 妙觉和尚一把接过冲锋枪,熟练的检查了一下弹夹。之后就对着虫子一边扫射一边大叫:“来啊,来啊。贫僧物理超度了你们。”此时武装直升机的机腹舱门猛地被打开,一挺m230链式机炮从舱门探了出来,随后枪口冒出巨大的火光。密集的子弹射进虫群掀起一阵阵血雾。 直升机悬停下来,机枪手一边扫射,一边冲着我们大喊:“长官,赶紧组织伤员登机,飞机马上就要返航了。” 柳青点了点头,随后赶忙组织特战队员将伤员扶上直升机。我和妙觉和尚也赶紧把杰公子和安娜也抬上飞机。 看着柳青跟着李彻上了飞机后,我赶忙也跟着爬了上去。舱门关闭后,螺旋桨开始发出“呜呜”的声响,很快武装直升机就腾空而起。 我们被直升机护送到庐州上空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了巨大的庐州电视塔才稍稍安下心来。 此时的安娜还沉沉的睡着,她每一次变化成深潜者都会显得异常疲惫,似乎这次也不例外。柳青看我肩膀洇出来的血迹,于是小声在我耳边问道:“廿无你的伤不碍事吧。” 另一边的襄城号战列舰上的战斗虽然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是还并没有结束。 大副刘猛和赵青带着剩余的水兵和新加入的生力军开始凭借着优势火力将那些虫子已经完全赶到了船舱的最深处。 赵青看了看前面堆积如山的虫子尸体喊道:“舅舅,虫子们都被赶紧去了。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刘猛气鼓鼓的擦了把汗。看了一眼已经躲到最深处的虫子们,有些不甘心的暗自说道:“真不忍心炸船啊。可也真没能力跑进去把所有虫子都肃清啊。” 赵青看刘猛不说话,于是催促道:“小舅?怎么不说话啊?” 刘猛看了看黑漆漆的船舱,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一百来号人,于是狠了狠心说道:“炸吧,没办法了。现在这船快成虫子窝了。进去就得和虫子贴身肉搏损失太大了。” 赵青一听说要炸船,赶忙拦住刘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再三确认道:“小舅,这是艘战列舰啊。就现在这末世军事水平妥妥的大杀器啊。咱俩的命加起来估计都没它值钱啊。再说这可是杰公子的本钱啊。” 刘猛虽然什么也没说,可赵青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他看了看船舱内黑压压的虫子,于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随后对赵青喊道:“走,咱们给虫子听广播去。”说着带领着赵青顺着舰桥外部悬梯朝着四楼的无线电室爬了过去。 他们就这样艰难的爬到无线电室的窗外,他们用力砸了好久那坚固的玻璃才被砸开。刘猛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没有被虫子占据于是招呼着赵青钻了进去。 两个人看到广播系统没有任何损坏,刘猛便坐下后对赵青吩咐道:“臭小子,现在关闭所有的喇叭,只保留最下层的喇叭。一会儿,咱们用噪音把虫子引下去。” 赵青赶忙按照刘猛的指示,关闭了所有的喇叭,只打开了船尾底部的喇叭。 刘猛狠狠地转动了一个旋钮,所有的喇叭瞬间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这噪音简直要把两人震聋了。 刘猛赶忙用双手堵住自己的耳朵,而赵青则捂着耳朵大叫道:“我的耳朵要聋了。” 刘猛看了看仪器,又看了看监视器,此时的刘猛发现这个噪音似乎吸引了这群虫子的注意力,于是赶忙对赵青说:“臭小子,一会儿你去主控室操作好隔水门,一旦这群虫子被吸引到底层,你立刻放下门把这群臭虫关在那里。” 赵青一听刘猛这么说赶紧拍了拍胸脯说道:“舅舅放心,我一定把这群臭虫关起来。” 说完话,赵青就赶忙离开了无线电室,朝着主控室跑去。 刘猛目送着赵青离开后,又盯着监视器看了好一会儿。随着一阵刺耳的噪音扩散开来,那群本来还在啃食战列舰船舷的虫子瞬间就停下了动作。这些虫子们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它们呆呆的立在原地。 大约过了几秒钟后,这群虫子居然开始迅速的向着船尾底部动力仓那个发出噪音的地方聚拢了起来。 刘猛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暗爽,没想到自己瞎猫碰死耗子居然真的成功了。此时他赶忙通过无线电联系赵青。 他拿起对讲机,喊道:“臭小子,到了吗?” 此时的赵青已经来到了主控室。他通过对讲机说道:“小舅,我到了,这就放下隔水门。” 很快船尾底部的升降门就缓缓落下,随着升降门的关闭,所有的虫子也被都伴随着升降门的落下被关了起来。 刘猛看着监视器中,一切都大功告成了于是才长出一口气后,拿起对讲机说了句“干得漂亮”。 随着隔水门的落下,襄城号战列舰的底层动力仓内,虫群被困在了里面,它们疯狂地撞击着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刘猛和赵青相视一笑,知道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但这只是暂时的解决方案,他们需要找到一种方法彻底消灭这些虫子。 刘猛思索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他迅速地对赵青说:“对了,我有办法彻底解决虫子了,快跟我来。” 第176章 绝地反击(4) 控制室内,刘猛此时的他有些烦躁的一边擦汗,一边催促这赵青道:“臭小子多半天了,到底行不行啊。”赵青一边看着各种仪表的反馈数据一边擦汗说:“舅,你想要让蒸汽喷虫子。可是现在蒸汽机的压力一直上不去啊。”刘猛看了看仪表上的数据,比起正常数据都差着一大截。随后刘猛看到炉温很低,于是不耐烦的说道:“笨蛋这明显是没有煤了。你打开摄像头看一下传送带。” 赵青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袋大叫道:“行行行,我看看。” 可是他一打开摄像头才发现,原来是动力室中虫子太多了,一只巨型甲虫的腿卡在传送带里了。 刘猛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于是赶忙问道:“青啊,你说咱们让传送带努努力。能不能把这虫子的腿挤断了呢?” 赵青摆摆手说:“舅你就别瞎出主意了,现在有个活得麻烦你。”刘猛一听就来了精神,赶忙说道:“啥事。” 赵青赶忙说道:“其实很简单,您看咱们现在这艘船,有很多地方都通着热力管道。如果您真要让热力管道崩了。首先就要集中热量。那么咱们就要关了所有管道的阀门,断了热量往其他地方走的可能。否则咱们一时半会就想崩了管道基本不太可能。” 刘猛一听吓了一跳,可最让刘猛的惊讶的是赵青拿出一个襄城号的设计图,这条吨的蒸汽动力巨舰全船,有蒸汽主管道,冷凝水管道,循环水管道以及辅助动力的重油管道,等等各种管道。 这些管道加起来足有上百个。它们的长度加起来的长度超过了45公里,阀门的数量也高达上千个。而且这些阀门几乎遍布整条船,换句话说最好就是同时关闭所有阀门,不然的话一旦某些阀门关的早,那么其他管道的压力必然暴增,换句话说一旦不能同时关闭管道,大概率是在其它位置的管道爆裂。一个整不好,巨型的虫子没被蒸汽烤熟船也就炸了。 赵青看着管线图正在发呆,现在船上很多人都已经撤离了,虽然他们这一百人借助着无人机的空中掩护可以控制甲板。但是一旦全部冲进船舱内部,那么无人机的支援就会消失。 取而代之的就是在船舱内和没有被噪音吸引到动力室的剩余虫子打巷战。 先不说这一百人是不是能同时关闭上千个阀门,就是能让一个人同时操作十个阀门,可巷战消灭所有动力室外的虫子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赵青拿出水上飞机弹射器的图纸递给刘猛说:“小舅,你看啊。现在有个备选方案,咱们得水上飞机弹射器是蒸汽弹射的。虽然没有航母弹射器那么强,但是呢,运作原理是一样的。咱们每次弹射水上飞机就要集中所有的蒸汽的热量。你先去检查一下蒸汽弹射器的情况是不是能正常运行,然后把弹射器的热力管道延长到动力室门口,然后我给那个门来个小缝隙你把管子伸进去。咱们一样能把动力室弄成个高压锅一样。现在我需要解决传送带被卡主的问题。你负责检查弹射器的问题。”刘猛一听连连挠头,因为他知道根本没办法,弹射器用什么管子接能保证没有蒸汽泄露就是个问题。另外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锅炉在动力室,动力室在船底,弹射器在甲板上。换句话说,这方案就是让蒸汽从船底到甲板,再从甲板输送回船底。就这热量损耗都够一呛。而且万一管道没接好,虫子没喷死,自己人全玩完。 刘猛于是连连摇头说:“这个计划不行,根本没法操作。” 赵青一听也觉得自己考虑的有点太过简单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武军长临走前不是安排陆军的大口径火炮打击这艘船了吗?实在保不住,咱们就开溜。让陆军打沉这艘船吧。” 刘猛连连摇头说:“你这个臭小子,刚才是你说这是咱家小洁嫁给武军长的嫁妆,也是她的本钱,让我想方设法保住这条船。要炸船,你早说啊。咱们还费劲把虫子困在动力室干嘛。” 赵青一听也有些没办法了,于是垂头丧气的说:“你说咋办吧。我是没招了。” 刘猛忽然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忘了?刚才杰公子不是说过冲滩搁浅吗?虽然刚才是想要人冲进去,可现在虽然蒸汽不够,可是也储备了一些了。咱们现在蒸汽储备不是不够吗?那就接着在航道内漂着。等到蒸汽储备够了,咱们再看准了一个转弯的时机直接用剩余的那一点动力完成冲滩搁浅。你说怎么样?”刘猛的话音刚落,赵青就来了精神赶忙说:“这计划好,很不错。咱们如果在浅水区搁浅的话。估计就那个船底承受的形变就够挤死不少大虫子了。咱们还是先做个撤离预案吧。” 就在他们制定计划的时候,无线电室的设备忽然开始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这噪音比刚才那个还要大上好多倍。本来正在听着赵青计划的刘猛忽然捂住了耳朵,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赵青也被这噪音吓了一跳,他赶忙凑到无线电前,查看屏幕上的显示情况。屏幕上显示着,“襄城号遭遇未知干扰。疑似遭受了电子攻击。” 赵青赶忙调整了一下接收波段,这时他发现附近有一个未知信号源在疯狂地发送噪音。他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干扰那个信号。他赶忙说道:“小舅,真的有干扰源,这个信号源的干扰太强了。我没办法消除它。” 刘猛一听大吃一惊赶忙问道:“你确定吗?” 赵青点了点头说:“不会错,这种电子干扰,除非是顶级黑客才能做到。咱们现在没有技术人员根本没办法。” 刘猛想了想说:“赶紧拉响警报。让大家迅速撤离。” 赵青听后迅速拿起对讲机喊道:“全船注意,全船注意。现在发生电子干扰。疑似遭到黑客入侵。大家赶紧撤离。重复。全船注意,全船注意。现在发生电子干扰。疑似遭到黑客入侵。大家赶紧撤离。” 与此同时,无线电室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也响起了。 此时甲板上因为窗户上的防弹玻璃早已被炸的支离破碎,所以船舱内依然能听到外面和船体的摩擦声。发电机组因为巨大的震动已经停止了工作,船舱内的一些应急灯忽明忽暗。 赵青和刘猛站在无线电室外,看着身后那无序的电流穿过线缆如同蛇一样在船体内到处窜行。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士兵穿着的防护服上亮起了无数警示灯,而士兵本人则在痛苦中摔倒在地,随后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刘猛和赵青赶忙跑了过去。士兵依然在不断抽搐,他的防护服亮起了各种警示灯,身体四周还不断冒出一些蓝色的火花。刘猛见状连忙喊道:“赶紧灭火器,拿灭火器。” 赵青见状立刻冲进了主控室,在操作台上一通翻找,可是根本没有灭火器。他着急的喊道:“小舅,没有灭火器。怎么办啊?” 刘猛正在努力压制着不断抽搐的士兵,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士兵说道:“别着急,别着急。我们背他出去。” 可是就在刘猛刚想把士兵背起来时,士兵身上的防护服居然被刘猛背上的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这把刘猛和赵青都吓得不轻,好在他此时因为衣服被烧没了,一下子从防护服中漏了出来。可是地上的液体却是一片蓝光,并伴随着一阵刺鼻的味道。 赵青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赶忙说道:“舅舅,这个人估计是被虫子咬了,快放下他。赶紧组织进入船舱的人撤离。快撤出船舱,甲板上咱们还有无人机的空中掩护。” 刘猛一听赶忙将那名士兵放下,随后对着无线电喊道:“船舱内所有人马上撤出船舱,快!”船上的特战队员和船员们此时也在士兵的呼喊中迅速冲出了船舱。 此时船体已经停止了震动,但是船舱内到处亮起的警示灯和不断的冒烟的线缆似乎在预示着危机并没有解除。刘猛对赵青说道:“你去安排无人机进行空中掩护。我去船头驾驶舱看看情况。” 赵青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小心。”刘猛点点头,随后转身顺着舰桥外的扶梯滑了下去。 船头驾驶舱内的情况,似乎比无线电室好一些,至少这里还有一些应急灯可以提供照明。 只是这里到处可见被破坏的线路和仪器。刘猛一边查看着各种仪表一边看着动力室的方向,他似乎感觉到,这次麻烦大了。 这时,动力室的方向突然闪过一道强光,随后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震动传来。整个船体都在震动,刘猛一个没站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他连忙爬起来,跑向驾驶舱的门,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驾驶舱门被死死地卡住了。 刘猛连踹了好几脚都没有踹开。刘猛见状赶紧爬向一旁的窗户,他翻窗来到了船尾的甲板上,这里同样到处都是虫子的尸体。他扫视了一下甲板,发现船上并没有其他的人。他赶忙跑到船尾升降门前。这个升降门此时正紧闭着。刘猛对着升降门大喊道:“臭小子,你在里面吗?” 升降门内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刘猛的呼喊。刘猛见状刚想通过升降门喊话,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他赶忙拿起地上一块重物砸向升降门。升降门被砸的叮当作响。这时,升降门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小舅,你来了。” 刘猛一听是赵青的声音赶忙喊道:“臭小子,快打开升降门。” 升降门随后就被赵青打开了,当升降门打开后,刘猛看到赵青一脸狼狈的站在门后,衣服似乎都被烧焦了,脸上和手上到处都是伤口。 刘猛赶忙把他拉进了升降门内,随后他冲着无线电喊道:“所有人员返回船甲板。”说完,他赶忙关闭了升降门。船尾甲板上,刘猛看着满身是伤的赵青问道:“臭小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青喘着粗气说:“小舅,那个信号源就在船尾升降门附近。那个电子干扰器就在我们脚底下。” 刘猛赶忙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把干扰器毁了啊。” 赵青叹了口气说:“小舅,那里全是虫子。我尝试了好多办法都接近不了它。” 刘猛听后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先去把配电室修好。然后咱们准备一下,去船尾升降门附近。咱们俩一起去,你去控制升降门的开关。我来掩护你。” 赵青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吧。” 随后两人一起沿着船舷朝着船尾的方向走去。此时,襄城号战列舰已经倾斜了45度。船体已经倾斜的十分严重。 甲板上到处都是虫子的尸体,船尾升降门外的地面上还有一具已经被虫子啃食的只剩皮囊的水兵尸体。赵青看着这具尸体对刘猛说道:“小舅,这尸体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刘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看服装可能是咱们的人吧。”刘猛说着就拿起手里的重物朝着那具尸体走了过去。可就当他快走到尸体旁边的时候,那具尸体忽然动了起来。 刘猛见状马上喊道:“臭小子,快跑。”话音刚落,那具尸体立刻就朝着赵青扑了过去。赵青下意识的举起枪对着那具尸体连开了几枪。随后赵青赶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它怎么忽然就活过来了?” 赵青想了一下说:“难道它根本没死?” 刘猛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对赵青说:“那你再去多开几枪。”赵青听后点了点头,可是此时那具尸体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走向两人。 刘猛见状赶紧举起枪对着那具尸体连开数枪。可是那具尸体居然并没有倒下,而是继续朝着两人靠近。刘猛大吃一惊,赶忙拉着赵青转身就跑。两人一边跑一边向后面的尸体开枪。 此时那具尸体的身上已经中了数枪,可它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边追着两人一边发出凄厉的吼叫声。 第177章 绝地反击(5) 此时襄城号战列舰的四周已经有庐州的四艘公务船靠了过来,此时头戴白盔的王大明刚刚接到了支援襄城号战列舰的任务。 从公务船向襄城号战列舰看去,巨大的船体依旧在以一种大角度的以大于40度的倾斜角度来回摇晃着。襄城号六万多吨的巨型船体在末世的长江航道中像是一个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着。 王大明接到一个糟糕的消息那就是有一个黑客正在攻击控制了襄城号的驾驶系统,并随意修改传感器的数据。现在的王大明最主要的任务立就是疏通长江航道避免其他船只被这个大家伙撞上去,以及打捞落水者。 王大明拿起话筒大声说道:“所有江面的船只请注意,我们是庐州方面的公务船。现在我们的战舰正在进行重要的军事实验。请来往船只立刻进行规避。”王大明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传播的很远,这喇叭的机械音在空旷的江面上回荡着。 与此同时的襄城号上,刘猛和赵青已经被那具尸体在剧烈摇晃的船舱中追了十几分钟,此时的他们已经对着那个东西打出了两梭子手枪子弹,那个怪东西的脑袋都被打爆了,胸膛也都碎裂了,可是那个东西还是一边呕吼一边踉踉跄跄的追着他们。这时只听刘猛指着前方大喊道:“快看那边有消防栓,我去引开这个怪物,你去接上高压水枪。” 赵青一听赶忙说:“你小心点,我这就去。”说完就猛的冲到消防栓开始熟练的接着水管和高压水枪。 而另一边的刘猛则是猛的先抓住廊道两侧的管道攀缘而上,随后一把抓住横在房顶的一根管子快速的荡出一个大大的圆弧,而后他双手一松,整个人就像一枚炮弹似的向那个怪物砸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那个怪物就被刘猛那股巨大的撞击力直接砸倒在地。刘猛这个半百老汉,看着那个人形怪物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于是赶忙并起双腿猛的跪下用膝盖向着怪物已经残破不堪的肋骨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膝盖瞬间压得粉碎。刘猛瞬间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他于是死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单手扶墙站起来,带着哭腔叫道:“臭小子你弄好了没有?” 伴随着一阵“吱扭,吱扭扭”的拧动金属连接处的声音过后,赵青赶忙说道:“小舅,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好。” 刘猛听到赵青这么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一转身看到那个人形怪物再次爬起来。 这位刘大副赶忙抄起地上掉落的一根铁管就猛地对着那家伙的肩膀砸了上去。 刘猛一边猛砸,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躺下,你给我躺下。。。”最后只听刘猛大叫一声“我去”,铁管狠狠地砸断那个怪物的双腿,它终于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刘猛对着怪物“呸”的啐了一口,然后转身看向赵青无奈的叫道:“你小子真特么磨叽,捣鼓半天有个球用。”说完就丢下铁管拉着赵青向放置干扰器的位置走去。此时的船舱内摇晃更加的剧烈了。以至于刘猛和赵青这种老水兵都有些站立不稳,只能是死死的抓住扶手艰难前行。 另一边的庐州城内,第四军军部内,李洁和我一起出现在了指挥中心,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襄城号战列舰目前的状况。 这位女公子看着屏幕上襄城号夸张的在长江航道中来回摇晃着的样子,赶忙对我和柳青问道:“柳队长,现在襄城号是什么情况?” 柳青摆摆手示意赵丽丽来汇报一下情况,随后赵丽丽打开自己的记事本说:“目前襄城号,对于我们的呼叫并没有回应。根据无人机不间断的对襄城号的观察,我们并没有发现襄城号有明显的漏水问题。而且根据无人机对襄城号战列舰进行的红外探测显示,襄城号的床尾底部有着大量的生物体热源。因此我们可以合理推测,之前攻击襄城号的巨型食人虫中有很多都被关在了动力室内。同时鉴于襄城号目前通讯中断以及船体不正常的摇晃,我们可以初步推测,应该是有黑客对襄城号的传播控制系统进行了入侵。受影响的部分应该是船舶的传感器,以及通讯功能。” 李洁听了赵丽丽的汇报,心里快速盘算着:“黑客入侵系统让船体剧烈摇晃,应该是修改了传感器的数据。让船舶的自动扶正系统主动控制船体进行反复修正而产生的后果。对了,我有办法了。” 想到这里的李洁,赶忙说道:“武军长,柳队长,我估计那个黑客应该是在咱们的襄城号战列舰上布置了一个干扰器之类的设备。通过远程控制来影响咱们的战舰。而现在想要和末世前一样利用网络操纵也不现实,所以我推测附近一定会有一个平台搭载着信号中转设备。而现在襄城号战列舰也没有完全失去动力,他想要不间断的施加影响应该是要么利用无人机,要么利用船。可是目前我们的固定翼无人机已经几乎完全占领这个空域,江面也被淮河税务部门的公务船清空了。所以我觉得,应该让附近的第八师通过电侦车寻找附近的移动目标比如车辆。让公务船和其它传播在水里投放水下探测设备。我现在很怀疑对方用潜水器在不间断的遥控着咱们的襄城号。” 柳青听完这位女公子的分析不由连连点头,随后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可是电侦车我们这里有末世后自己制作的简易版,深水探测器我们这里是真的没有啊。于是我有些尴尬的对李洁说:“那个洁公子啊,咱们没有探测器。有没有别的办法找潜艇啊。” 李洁一听笑着说道:“没关系,其实很简单的,让附近的公务船喊话襄城号,我看甲板上已经没有虫子了,只要让他们听到我的命令,我就可以让他们丢下探测器,甚至是可以使用深水炸弹猎杀潜艇。”两分钟后,襄城号附近的四艘公务船开始用旗语和灯光以及喊话的方式不断的联系着襄城号战列舰,甚至一些大型的四轴货运无人机还持续不断地送去新的通讯波段的通讯器。渐渐地甲板上的水兵在这位女公子的远程遥控下开始丢下一个个探测浮标和深水探测器。 而在襄城号的船舱内,刘猛和赵青也抓着廊道顶部的冷水管,双脚凌空着从虫子们的头顶上攀缘而过。赵青一边艰难的挪动着双手一边看着下方的干扰器。 那东西现在就在他们的脚下不远处,但是如果此时跳下去肯定一瞬间就会被虫子撕碎。 想到这里的赵青只好用力的抓紧水管跟着刘猛艰难的向着信号干扰器的正上方艰难挪动着。可是心里没底的赵青还是小声对刘猛小声问道:“小舅,咱们爬过去怎么办啊?” 刘猛一听赵青的询问,头也不回的小声说:“笨蛋,爬到那里撒尿不就行了?”刘猛说完,就加快手上的速度,向着那个干扰器的正上方爬去。 可是赵青彻底傻眼了心说:“我一只手都快掉下去了,该怎么撒尿啊。”可还没等他问,刘猛就已经抓住管子挪到了很远的地方,还对他小声催促道:“快来啊。” 赵青小声“哦”了一下,就加快了自己的挪动的速度。可是当他们刚到信号揪住了赵青的领子往起提,可是船体猛烈的晃动吓得赵青赶紧再次把手缩回来抓住水管。 刘猛懊恼的,发出一阵啧啧声后说:“你小子别怂,快尿啊。” 赵青害怕的已经有些面色发白了,只听他小声说:“舅,我刚才差点就掉下去了。” 刘猛一听这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气得真想一脚给他踹下去可还是耐心说道:“别怕,别怕。你掉下去了,小舅肯定跳下去救你。” 赵青点点头,放开左手完成了准备动作,然后赶紧把手抓回头顶的铁管子。一分钟后,整条船的辅助电力系统恢复了,伴随着干扰器被破坏,这艘战列舰的传感器也摆脱了干扰,扶正系统也停止了来回的摇晃。 此时的襄城号甲板上剩余的水兵们正在把一个个探测浮标,和深水探测器,声呐设备丢入水中这些都是末世前淮南商会就从国外买来的好东西。原本是想搞海底勘测的,末世后经过淮南商会的技术人员的一系列改造已经成为了反潜武器。伴随着一个个设备的入水只听一个水兵大叫道:“水底有东西,水底有东西。” 此时,破坏了干扰器的刘猛和赵青刚从船舱里走出就听到甲板上有人大喊“水下有东西”。 这一下就提起了刘猛的兴趣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自己手臂的酸痛赶忙凑过去问道:“水下有什么?” 那名水兵赶忙敬礼,随后报告:“报告大副,刚才洁公子命令我们进行声呐探测。目前我们投放的声呐浮标和深水探测器已经传回了影像和数据。目前我们判定水下似乎有个潜水器就在我们的正下方。而且不停地发出一些电磁波。” 赵青一听就怒了,他对着刘猛大叫道:“小舅,是不是就是水下那个混蛋东西在干扰咱们的襄城号?” 刘猛想了想刚才的经历,点点头说道:“我看八成就是底下的那个东西搞的鬼。” 赵青一听嘿嘿坏笑着拍拍刘猛的肩膀,随后得意的说道:“小舅,剩下的就让我来吧,反潜我可是很在行的。” 刘猛笑着点点头,让出了位置后,赵青得意的命令道:“声呐操作员,再次确定目标潜水器的位置。” 声呐操作员大声汇报道:“报告,目标为正下方45米的潜水器。” 赵青继续下达命令道:“深水炸弹,反潜火箭炮锁定目标。我要让那个潜艇里的家伙变成江底的垃圾。” 水兵们一边熟练地操作着武器系统,一边重复着数据:“深水炸弹已锁定目标,反潜火箭炮已锁定目标,开启深水炸弹投放。” 随着一连串的口令,一枚枚反潜深水炸弹和一枚枚反潜火箭炮呼啸着射入江面。 几秒钟后,只听“轰隆隆”的几声巨响过后,江面上腾起数米高的水柱。水柱消散后,战列舰上的测深雷达开始确认战果。 只见战列舰上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断闪烁的光点,它正在缓慢的移动。 忽然,一道水柱忽然冲破江面,一台外表看起来像是某种潜航器,但是明显有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忽然从江水中跃了出来,这东西的外形像是某些潜艇和军舰的混合体,不但体型巨大,而且防护性能也异常强悍。赵青见状赶忙询问道:“这是啥东西?” 水兵们再次确认后报告道:“报告,目标外型像是一艘潜艇和一艘水面舰艇结合的奇怪东西。目前它的推进系统和通讯系统已经不再工作,但是还有一定的威胁。” 赵青听完汇报一咬牙说道:“不管了,用深水炸弹招呼,炸沉它。” 水兵们再次确认,随后一枚反潜深水炸弹再次飞出,并在那东西附近引爆。此时那东西已经非常接近水面了,不过爆炸的力量依然让它翻滚起来。 赵青继续命令道:“立刻操纵主炮,对目标展开不间断的连续射击。”伴随着这一命令的下达,三门双联装280毫米炮和一门480毫米主炮的炮塔就如同一头头从地狱里杀出的猛兽一般转动起来,顷刻间炮口就喷出了火舌。一枚枚炮弹呼啸着飞向江面。而那东西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任凭炮弹在它身边爆炸。忽然,一枚炮弹在距离这东西大概有40米左右的地方爆炸。这就像是被重锤击中的巨兽一样瞬间就被炸的变了形。船体开始侧倾,并开始缓缓下沉。 这时,船体忽然爆开,一艘外表看起来像是水下潜艇的船体从里面分离了出来。 第178章 绝地反击(6) 庐州东郊码头上,王倩这个身为第八师三团团长和王大明的女朋友这两个身份,且肩负着迎接襄城号战列舰重任的人,她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在码头等候了。 可是她接到的命令却总是在变更,先是说襄城号可能会来得晚一些,随后收到的命令就是师长告诉她要击沉襄城号,现在的她接到的消息却是襄城号上的虫子已经被困在动力舱。 王倩拿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随即再次将它揣到怀里。她的老部下王海,这位一营长已经带领着一百多名背着喷火器燃料罐,手持喷火器喷头或者是拿着一把霰弹枪的老兵已经在那里严阵以待了。 而且不止是她们,其他几个同属于第四军第八师的团的军车甚至是自行火炮,也都陆续抵达这里,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没过多久,在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过后,码头上的人群开始渐渐地有些嘈杂了起来。王倩就听自己身后的王海小声提醒道:“王姐刚才我看了一眼,好像是教导总队还有宪兵也来了。” 王倩一听微微蹙眉后小声说:“怎么宪兵和教导总队来了,是柳青夫人要来吗?”可是话音刚落,王倩就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小男孩牵着一条大狼狗跟在武廿无的身后。 王倩看了看那个小孩,她也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本能的多看了几眼后,心说:“这是武军长的公子吗?长得真可爱啊。可军长怎么带着自己的儿子来码头啊。虽然那些虫子已经被控制在了动力舱,可谁能保证不出问题呢?” 就在王倩正在暗自琢磨着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已经和武廿无在高台的椅子上刚刚坐定,与此同时襄城号战列舰就在拖船的牵引下缓缓进入了港口附近的水道。 这艘战列舰起先看起来只是一个模糊的巨大黑影,而后伴随着这条六万多吨的庞然大物缓缓靠近港口,它巨大的船体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完全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那高达七十米的巨大船体形成的巨大阴影,瞬间覆盖了附近的所有人。 更不要说它400米的甲板长度,就单单是看一眼,那一门门口径巨大的火炮和整条船身密布的装甲。 就让人觉得自己被一头钢铁巨兽凝视,那巨大压迫感让很多第四军老兵的心里,都觉得有些窒息。 王倩看着这条巨大的战舰又看了看高台上那小公子紧张的模样,心说:“哈哈,毕竟是个孩子。估计武军长是想让这个小家伙看看战斗是什么模样吧。” 拖船终于停止了对襄城号的牵引,战舰在惯性的作用下,在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伴随着襄城号重达18吨的巨型船锚砸入水中,比腰还粗的铁链瞬间完全绷直。它就这样让那艘钢铁巨舰缓缓的停靠在那里。 战舰上的刘猛赶忙吩咐水兵打出旗语:“所有作战人员请注意,这里是襄城号战列舰。我们即将打开舱门,所有作战任务请不要拥挤有序进入战舰执行清理任务。” 随着这一连串的旗语从襄城号发出,一条条登陆艇已经来到了岸边,所有人都清楚登船战斗的时候到了。 士兵们纷纷将开始登船,已经身在登陆艇上的王倩看着身边的王海和身边的士兵,此时的她一边检查着身边士兵的装备情况,一边在登陆艇的轰鸣声中尽量用清楚的声音说:“大家一会儿进入的是狭窄区域作战,一定不要乱。按照咱们的计划,咱们先用喷火器对虫子们进行压制,紧接着咱们用交替射击打连发。咱们一定要确保和虫子们接触的一瞬间打给它们打个措手不及。明白吗?” 这条登陆艇上的所有士兵齐声:“明白!” 王海凑过来,拍了拍王倩的肩膀示意王倩借一步说话,等到王倩身边没人才赶忙小声说:“倩姐,一会儿你稍微靠后一点,我觉得这次的任务有些麻烦。”他看王倩似乎有些着急,赶忙继续说道:“你看啊,这次咱们是要在战舰里和虫子们打巷战,而且咱们还是第一批进入战舰的。具体什么情况,咱们只是看情报。所以我觉得还是该保守一点。” 王倩一听,便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话音刚落,王倩她们所在的登陆艇已经到达了那艘战列舰的正下方。 王倩看了一眼自己这几条不停地在江水的波浪中上下颠簸的小艇,再看看战列舰舱门处垂下的四条软梯。于是拿起对讲机下达命令道:“第一突击小组开始登船。其余小组保持警戒。注意登船次序一定不要乱。”命令刚刚下达完,王倩这个团长就将背在背后的半自动步枪向后一甩,并没有在乎之前王海的警告,一马当先的代领你这突击队顺着软梯攀缘而上。 三分钟后,襄城号战列舰的走廊内,王倩已经带着自己的突击小队小心翼翼的向着底层的动力舱前进。 主控室内,刘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生怕自己会错过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只听他对着通讯器的话筒说道:“突击小队请注意,你们前方三点钟方向有一只巨型的甲虫正在进食请注意噪音管控。” 王倩一听,赶忙对着身后的战士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示意战士们慢慢向前推进。 那些战士们看到王倩的手势,纷纷拿出喷火器和霰弹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此时,这条走廊的另一头,一只体型巨大的甲虫正在将一只倒霉的水兵踩在脚下。 这只甲虫生得浑身漆黑,身形庞大。头部遍布着坚硬的黑色甲壳,锋利的前足足有三米多长。一身甲壳在船舱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此时,它的几只复眼正盯着脚下那的另一具早已经血肉模糊的遇害水兵尸体。 它腹部一张一合的仿佛在进食着食物。 王倩看到这一幕,赶忙对着身后战士们摆摆手示意大家,准备战斗。 战士们看到信号后,立刻停下了脚步,做好了战斗准备。 王倩紧紧握着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巨型甲虫,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和攻击的最佳时机。她知道,这种虫子的外壳极为坚硬,普通的子弹很难对其造成有效伤害,必须要找到它的弱点。 她向身后的士兵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包围圈,以防止这只甲虫逃脱。士兵们迅速而有序地移动到了各自的位置,他们手中的喷火器和霰弹枪都对准了那只巨型甲虫。 王倩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非常激烈,但她也知道,她的士兵们都是最出色的战士,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面对这样的敌人。 就在这时,那只巨型甲虫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它的头部突然抬起,那几对复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它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向了王倩和她的士兵们。 “开火!”王倩大声命令道,她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随着她的命令,一阵密集的枪声和喷火器的轰鸣声响起。火焰和子弹交织成一张死亡的网,向着那只巨型甲虫覆盖而去。 甲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接着,密集的子弹不断射向巨型甲虫的头部,溅起了一团团火花。 虽然那只甲虫看起来异常痛苦,但是这只甲虫似乎根本没有即将被消灭的样子,反而变得更加暴躁起来,它挥舞着前足向王倩扑来。 王倩见状,立刻后撤一步,同时举枪继续射击。子弹不断地打在甲虫身上,但是似乎完全没有效果。这只甲虫像是被激怒了,咆哮着向王倩扑来。 王倩见状,连忙后退几步。就在这时,其他几名战士也加入到了战斗中。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甲虫开火。 一时间,再次枪声大作,子弹如同雨点一般落在甲虫身上。甲虫被打得连连后退,但是似乎根本没有办法阻挡这头发疯的甲虫。 王倩赶忙大喊道:“喷火器,上!” 听到命令,其他几名背着燃料罐手持喷火器的士兵,赶忙向着甲虫喷出了长长的火舌。 熊熊的火焰瞬间将甲虫包围起来,甲虫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拼命地挣扎着。它的甲壳被火焰烧得通红,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王倩见状,立刻下令道:“继续攻击!不要停!” 战士们听到命令,立刻加大火力。甲虫被火焰包围着,根本无处可逃,只能在火焰中痛苦地挣扎着。 甲虫临死前发出“啧啧啧”的怪叫声,随着甲虫的怪叫声渐渐减弱,火焰中的挣扎也慢慢停止。王倩和她的士兵们紧张地注视着,直到确认这只巨型甲虫不再有任何生命迹象。火焰逐渐熄灭,露出了甲虫焦黑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恶臭。 王倩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继续前进。\"注意四周,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虫子。\"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争取让身边的人不会因为她更加紧张。 士兵们也在努力的调整状态,继续沿着走廊前进,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随着他们深入战舰内部,王倩注意到了一些异常的迹象。墙壁上有些地方有明显的划痕,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碎片,这些都让原本就已经有些紧绷神经所有人心情复杂了。 不久,他们来到了动力舱的入口。这里的气氛异常紧张,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动力舱是战舰的心脏,也是虫子们被困的地方。 王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达了命令:\"第一小组,跟我进去。第二小组,在外面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走廊里一片寂静,除了他们脚步和武器的声音,空气中没有其他任何杂音。 王倩握紧手中的步枪,示意第一小组的战士跟上。他们缓慢地推开动力舱的大门,里面昏暗阴沉,只有偶尔闪烁的指示灯照明。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警惕地注视四周的阴影。 突然,一声刺耳的嘶吼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是“咯咯咯咯咯咯”的嘈杂声。王倩迅速带领着第一小组的战士冲进了动力舱。 王倩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一群约一米长、浑身漆黑、头部有两只巨大螯牙、背后有六只锋利腿的虫子,正在疯狂攻击着那些已经死去的水兵。她心跳加速,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射击!不要停!把那群虫子压住!”王倩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声音在动力舱内回荡。 战士们闻声立刻开火,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向虫群。瞬间,几只虫子被打得粉碎,肢体残骸四处飞溅。然而,更多的虫子从黑暗中涌出,它们似乎根本不惧怕子弹,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企图杀死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倩意识到这些虫子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心中不禁一沉,这些虫子只想毁灭一切活着的东西!她一边继续指挥战士们射击,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射击位置,扭转战局。 但情况却越来越糟,虫群越来越多,如潮水般源源不绝。战士们开始感到绝望,他们一步步向动力舱的深处撤退,而虫子们则在后面紧追不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就在这时,虫群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枪声。王倩心中一喜,赶忙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特种作战服的队员正端着 ak12 向虫群射击。其他队员也纷纷加入战斗,一时间,枪声大作,火光四射。 “太好了!终于有支援了!”王倩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必须尽快消灭这些虫子。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大声呼喊:“集中火力,不要让它们靠近!” 战士们听到她的呼喊,精神为之一振,更加拼命地射击起来。在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虫群的进攻暂时被遏制住了,它们开始退缩。王倩见状,心中稍感欣慰,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必须想办法彻底消灭这些虫子。她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 第179章 抉择(1) 荆襄省汉宁市,这里在末世前就是荆襄省的首府,末世前人口普查结果为2350万,是华中地区最大的军事重镇。 它距离襄城直线距离350公里。距离庐州直线距离285公里,但是汉宁与庐州陆路被大别山山脉所阻隔。末世前连接两地的庐汉隧道也因为山体滑坡和泥石流所掩埋,所以如果想要往来两地就必须先从水路绕行到襄城然后经由长江水道进入淮省的庐江县而后进入庐州区域。 此时汉宁市的中心有一座八十层的建筑,这里就是周原礼麾下的荆楚铁卫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外围十公里范围都是无人机的禁飞区,在这个核心区域内布置了有源相控阵雷达和近程防空系统。 在这个区域里面有铁卫中最精锐的三百人,他们被称为“苍云卫”,是一个周原礼按照末世前的标准装备起来的营。他们装备有十辆t72,八辆pt-91。 pt-91是波兰在t-72基础上进行现代化升级后的型号,它拥有更先进的火控系统和防护能力,是末世后战场上的得力助手。 此外,苍云卫还配备了十五v-25。它虽然体型小巧,但机动性极强,火力也不容小觑,适合快速部署和灵活作战。 在自行火炮方面,苍云卫拥有十辆m109a6“帕拉丁”自行榴弹炮。这款自行榴弹炮具有射程远、精度高、火力猛烈的特点,是远程火力支援的重中之重。 此外,苍云卫还配备了二十辆“悍马”通用车辆,可用于运输人员和装备。 在单兵武器方面,苍云卫配备了先进的“scar-h”突击步枪、“m9”手枪以及“m4”卡宾枪等。 这些武器性能优良,精准度高,非常适合近距离作战。 此外,苍云卫还有大量的手榴弹和烟雾弹等装备,以应对不同的作战情况。 除了武器装备外,苍云卫还配备了先进的通讯系统和电子设备。他们配备了卫星电话、无线对讲机和笔记本电脑等设备,可以随时保持通讯联系。 此外,他们还配备了先进的红外线热成像仪和夜视仪等设备,可以在黑暗中发现敌人,提高作战效率。 在指挥中心内部,还有一个战术操作室。 这个操作室配备了大型的显示屏和操作台,苍云卫的指挥官可以通过这个操作室实时掌握战场情况,做出决策。此外,苍云卫还配备了无人机和机器人等高科技设备,可以进行侦查和作战。 这些装备让苍云卫成为了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 他们一直保持着战备状态,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在末世后,苍云卫成为了周原礼压制铁卫唯一有效的力量。他们的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周原礼及其家人的安全。 现在的周原礼的私人飞机已经降落在了楼顶的停机坪上,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震得四周的玻璃都同时颤抖了起来,周围的人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在飞机落地的轰鸣声中,周原礼的私人秘书李雪梅赶忙拉着他通过楼梯快速走下停机坪。 此时,周原礼身穿着一件紧身的运动服,一副运动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的身材保持的非常好,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却依旧精壮,腰杆笔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霸气和自信。 他一边走下停机坪,一边对身边的李雪梅说:“襄城那边有什么情况?”李雪梅被这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根本听不清楚,但她还是听到了襄城这两个字。 于是当她跟着周原礼进入大楼,四周安静下来以后她赶忙说道:“启禀圣皇陛下,根据我们在襄城安排的内线送来的消息。淮南商会已经投靠了庐州的第四军。他们的公子杰公子已经投入了武廿无的麾下。” 周原礼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恶狠狠地一拳打在墙上,随后牙关紧咬着说:“李玄这个老混蛋,我给了他荆楚省免税特权。他不投靠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那个女儿送给了那个武廿无。看来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谁才是南方之主。”说完这句话,周原礼看向欲言又止的秘书。 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还有什么事情?” 李雪梅看着狂躁的周原礼吞吞吐吐的小声说:“其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 周原礼一看李雪梅那个样子,就不耐烦的挠了挠头,而后指着李雪梅的鼻子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李雪梅害怕的用文件夹挡住脑袋,随后害怕的说:“李玄好像把他自己的那条编号淮镇零一的那条吨的战列舰送给武廿无了。目前那艘巨舰的名称为襄城号。” 周原礼听完这个话,忽然大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李雪梅,然后狂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哈,他要把送武廿无战列舰,还叫襄城看来那个老东西要跟着武廿无那个骡子一条路走到黑了。好,好,好。” 周原礼捋完自己的头发,随后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李雪梅怯生生的拿出一瓶纯净水用手帕堵住瓶口,让帕子被浸湿了以后才躲躲闪闪的将手绢递给周原礼。 周原礼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随后低声骂道:“真特么的。李玄这个老东西疯了吗?什么都敢给。李雪梅你也是淮南商会出身。李玄还是你的叔叔,你给我说难道你也觉得武廿无那个骡子比我更有潜力吗?” 李雪梅作为李玄送给周原礼的女人,自然是不可能有其他的答案的。可就在李雪梅刚要鼓足勇气说些什么的时候。 只听周原礼不耐烦的摆摆手说:“滚滚滚,你们李家人都这个德行。让老子安静一会。” 虽然周原礼骂的难听,可他看到李雪梅眼中噙着泪一下也就没脾气了。于是他没好气儿的说:“不用说了。李雪梅你先下去吧。” 李雪梅如蒙大赦,赶忙离开了周原礼的办公室。当秘书离开了以后,周原礼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扭头看向窗外,然后若有所思的说:“李玄一向是个精明人,什么事情都不爱表态。这么高调的支持武廿无。看来我不打掉武廿无,这整个南方是不可能承认我的。”然而就在周原礼琢磨着如何攻陷庐州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 对面一个冷静的声音汇报道:“启禀陛下,汉宁城南驻扎的第三旅因为禄米问题,发生哗变。” 周原礼一听大叫道:“全都给我灭了。记住这末世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那个声音沉默片刻说:“遵命。”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周原礼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往电梯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些个杂碎,真是烦死人。解决完荆楚这些麻烦事。先弄死庐州的武廿无肯定能吃饱饭。” 与此同时的庐州东郊码头上,伴随着襄城号内最后的一声枪响过后。所有的虫子都在我们第四军持续不断地围剿中被完全消灭干净了。 现在的码头和军舰上同时响起了《欢迎进行曲》的旋律,刚刚经过了与食人虫一番酣战的襄城号上已经挂满了彩旗。我带着安新宇走上了一艘连血迹都没有清理干净的登陆艇上。 安新宇这个小家伙有些紧张的看着这条登陆艇上随处可见的血迹,紧张的抱着他那条大狼狗小声对我说:“爸爸,怎么这么多血啊。”他这句话总共没有几个字,可他却结结巴巴的说了两三次才完整的把这句话说完。 我笑着看向吓坏了的安新宇,以及那条叫做“二十一”的大狼狗。现在这条狗低着头耷拉着耳朵。 虽然这条狗每次看到我都是这个德行,但这一次似乎尤为夸张。 我轻轻抚摸着安新宇那乌黑油亮的头发说:“儿子啊,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吕爷爷没有儿子,所以让爸爸继承了第四军。爸爸也没有儿子,你也早晚要接我的班。爸爸让你看这些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要让你知道咱们家是在做什么。咱们得家业是怎么来的。”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拍了拍安新宇的肩膀说:“儿子啊,你别怕,你应该感动。这些都是刚才清理襄城号那些士兵中受伤的人流的血。这些血是为了咱们爷俩流的。所以你还还怕这些血吗?” 安新宇一听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恐惧看了那些血迹一眼,可还是转过了头,呜呜的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可我还是好害怕啊,爸爸。” 我一时间感觉有股怒气直冲我的天灵盖,可我今天答应了安娜绝对不会打孩子。于是我努力压着脾气说:“儿子啊,你还记得吗?我们在见到你之前,你可是一个人就敢在末世里独自生活的那种勇敢的孩子啊。你不要怕,一会儿你一定要在水兵面前展现出你的勇敢来啊。” 可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一股热流洇湿了我的裤子。赶忙低头看去,才发现安新宇居然尿裤子了。 我特么,我特么,真的惊了,真的气死了。 我伸出气得已经哆嗦的手,我努力平复好气息后才说出话来:“新宇,你怎么这样啊。一会儿咱们就要检阅舰船了。你不知道这有多重用吗?我们检阅那些水兵和他们的武器,他们刚刚来咱们庐州也要检阅我和第四军。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一旁的警卫员小刘,赶紧拿出一套备用的军装赶忙凑过来小声说道:“军长息怒,军长息怒啊。少爷还小,您先换衣服。那些水兵们也不知道新宇少爷要来。一会儿少爷在船上等一会儿。就行了。” 我深呼吸,不停的深呼吸,不停的深呼吸。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可我现在真想把安新宇扔进海里喂鱼。但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样做。 就在我咬牙切齿的想要赶紧换裤子的时候,登陆艇已经到了那片襄城号战列舰巨大的阴影笼罩的区域。 小刘赶忙给我拿了一条干净的裤子,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见安新宇怯生生的说:“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我听他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便扭头看向安新宇。只见他的小脸儿煞白,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我一下子就明白他这是吓坏了。 可时间紧迫,我也只好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臭小子,别瞎想那些没用的。一会儿你和二十一乖乖留在船舱里,可别让人看到你尿了裤子。”说完我就快速换好了裤子,走上了甲板。 实话实说,这时候的我心里很不放心安新宇那个小家伙,但是面对着襄城号战列舰打开的舱门和所有水兵们热切的目光我也只好微笑着顺着软梯爬到了襄城号战列舰的甲板上,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水兵们整齐列队,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他们的士气依然高昂。我站在队伍前,准备开始检阅。 \"大家辛苦了!欢迎大家加入第四军。\" 我高声说道,声音在甲板上回荡。 \"忠诚,勇敢,百折不挠。\" 水兵们齐声回应,声音洪亮,充满了力量。 我逐一检阅着士兵们,他们坚定的眼神和笔挺的站姿让我感到自豪。这些士兵是第四军的骄傲,是我们在末世中生存和发展的基石。 然而,我的心思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安新宇的身上。我不禁想起他刚才那害怕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愧疚。也许我对他太过严厉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对血腥和死亡有着天生的恐惧。我这做得叫什么事呢? 想到这些虽然心里很不舒服,可我还是要强打精神和所有的水兵和参与清理动力室的参战人员一一握手。 第180章 抉择(2) 狂暴的江风吹得襄城号战列舰上的彩旗猎猎作响,它们在空中翻飞,与呼啸的风声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面。橙红色的夕阳渐渐西沉,它的余晖洒落在漆黑一片的江面上,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金色的丝带。 同时,这余晖也晕染在襄城号战列舰巨大的舰桥和高耸的桅杆上,为它们勾勒出了一抹由深黑色到红色再到金黄色的渐变,使得整个舰体显得更加威严而神秘。 军乐队原本演奏的《欢迎进行曲》已经结束,他们笔直地站立在甲板上,身着统一的军装,神情肃穆。在一位身着白色军装的乐队指挥的引导下,他们开始演奏《当那一天来临》。 乐曲的开头,在铜管乐器与木管乐器的配合下,雄浑壮阔的旋律缓缓流淌开来,如同一股热血在胸中涌动,让人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乐曲的中段,木管乐器加入其中,旋律更加丰富,节奏更加紧凑。\"准备好了吗?士兵们。当那一天来临,时刻准备着。\" 我已经走到了检阅队伍的中段,此时的我停下了脚步,这里已经是一些受伤的士兵的士兵。 他们的被硝烟熏得有些黑漆漆的脸上还有着在刚刚的战斗中留下的痕迹。鲜血与汗水沾满了他们年轻的面容,他们虽然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可是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与他们每一只伸出的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每一个音符,每一个眼神都向我传达出了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和勇于战斗不怕牺牲的勇气。我就这样和一个又一个的士兵的双手,一次又一次紧紧握住。 我用心感受着每一个音符,用眼看着这些士兵坚定的目光。其实我这一次领安新宇过来就是想让他看看什么是军人,什么是男子汉。 可谁知道那个怂孩子居然还没登船就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是面对这群真正的男子汉我却不可能做出那种扭捏的模样。 握手还在持续,当我走了没两步就听到第二排后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长官我也想和你握手。”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蓬松,穿着满是血污军装的小男孩。他看起来比安新宇大不了三五岁,大约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我仔细看着这个的年轻士兵,他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毅却与他的年龄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上面还渗着些许血迹,那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要将所有勇气都倾注在这个握手上。我快步向他走去,他站在那里,身体绷得笔直,目光坚定。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的手掌很小,但却很温暖,只听他激动的哽咽着说:“武军长,我叫孙明明,我爸爸就是您的兵。他说跟着您就会有饭吃。见到您我很高兴。” 我听着孙明明的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别人的孩子已经扛枪打仗了,我的孩子见到血还吓得尿了裤子。我看到那个孩子激动的擦着眼泪,于是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对他说:“你是个好样的,已经是个能扛起一个家的男子汉了。好好养伤,第四军需要你这种男子汉。”孙明明听了这话,用力的频频点头说:“军长,我会告诉我爸爸,您今天夸我的这番话的。”说完他松开手,努力挺直了身体对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还礼之后,刚刚踏出脚步,这时军乐队开始演奏《波基上校进行曲》,伴随着欢快的节奏。所有人脸上都为之轻松了一些,刚才压抑的气氛也随着整齐的口哨伴奏声和清脆的鼓点声而烟消云散。我微笑着和那些探出身子的士兵频频握手。 他们在这个曲子的作用下,心情也似乎是好了很多。甚至我从一些伤兵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以至于一个大胆的水兵拿着步枪挑起自己的纯白色上衣冒充白旗。 毕竟在末世前这被称作“法国小调”的曲子,总是被这样调侃。毕竟在末世前看过《桂河大桥》的人,远不如在短视频平台刷出这个小调的人更多。 我看着这群士兵开始的散开队列,也没有让他们的长官制止这样的行为。我就这么看着白色的水兵帽和普通士兵的钢盔被抛到空中。这艘战列舰上的大副刘猛和轮机长赵青一边擦着汗,一边哈哈大笑的指着那些拿着白衬衫当白旗挥舞着的淘气包。 就在所有人都兴奋的又跑又叫的时候,我“砰”地对天开了一枪。所有人都为之一怔,他们相互看着自己战友们狼狈的样子,心里都有些紧张的看向我,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此时的我走上高台大声说道:“你们都看看你们自己是什么样子?” 刚刚那个起哄的士官也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我故作恼怒的继续说道:“军人,不该有这个样子。不过今天打了个大胜仗,咱们就抛开所有的规矩,尽情的玩。并且我宣布今晚的执勤也都交给军部直属的警卫营。最重要的事啤酒管够。”我这句话说完,舰桥内和甲板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这时不知是谁大声喊道:“军长万岁!”紧接着,欢呼声越来越高,大家挥舞着军帽,挥舞着拳头,朝着天空呐喊,仿佛要把所有的激情都宣泄出来。 “万岁!万岁!万岁!”整个襄城号上回荡着这样的声音。我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了,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高举右手,高声喊道:“第四军万岁!”下面的士兵们也跟着我一起高呼:“第四军万岁!”大家振臂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这一刻,我被他们纷纷摘下自己的军帽,当甲板上的气氛达到最高潮的时候《波基上校进行曲》的旋律再次响起,伴随着这个旋律所有的人都开心的扔掉了上衣,开始追逐打闹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拉出网子在襄城号战列舰的那满是血污的甲板上打起了排球。 就在甲板上乱糟糟的好像是个菜市场一样的时候。一个坐在战列舰主炮炮管上的水兵大喊道:“兄弟们快看啊,运啤酒的卡车来了。”这个大嗓门的家伙刚一喊完,甲板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士兵都听到码头上传来了一阵阵卡车引擎的轰鸣声。他们纷纷探出头去看向那五辆装满啤酒的大卡车。 士兵们自然不用吩咐就开始操作着升降机和吊臂将一个个木板搭建的“货运平台”上的战友们放了下去。 一个士兵看着降落到码头上的战友打出旗语,于是一字一顿的翻译道:“这些啤酒都是冰镇的。”虽然大家听了一个个都几乎兴奋的要乐疯了,可这个士兵却一点也不为所动,继续翻译着旗语:“老子们喝完了,再给你们送上去。” 甲板上瞬间响起了一阵阵“卧槽,卧槽”的声音。 我看着士兵们兴奋的样子,心说:“新宇啊,你这个怂孩子。要是你没有吓得尿裤子。今天可是你和第四军的这些士兵多好的见面机会啊。” 虽然我的心里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很失望,但是这又能怪谁呢?就在我内心有些失落的时候,我居然看到安新宇居然坐在一大堆啤酒箱子的顶端,正笑呵呵的看着我。他小手拉着背后的李洁白皙的手。此时他发现我看向他,他居然冲我做了个鬼脸。 就在他们两个站在货运平台,被升降机吊了起来即将到达甲板的时候。这位女公子轻轻拍了一下安新宇,我的瓜娃子似乎才想起了什么。 只听安新宇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叔叔们,我给你们送啤酒来了。” 我被这一幕惊到了,此时的我心说:“安新宇不是因为尿裤子,被我安排在登陆艇里面了吗?”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安新宇那一身新衣服,然后又看到了和他一起出现的那位杰公子。 我瞬间就明白了,想必是这位女公子听说了安新宇尿裤子,所以想到了这个合适的出场时间。 我看着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因为失血过多的这位女公子。心情复杂极了,既有被她发现安新宇尿裤子的尴尬,还有她及时救场的感激,但更多的是对她考虑事情如此周全的欣慰。 看来这次没有她安新宇尿裤子的事如果传出去那可就尴尬了。 最好的还是那一句奶声奶气的“叔叔们,我送啤酒来了。”既没有说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说啤酒是自己有什么作用。再加上这个娃娃脸和奶声奶气的声音。他只要坐在那堆啤酒箱子上,那送啤酒的功劳就全是他的了。 货运平台缓缓的升到了与甲板持平的位置,她(李洁)抱着安新想到了这个合适的出场时间。 我看着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因为失血过多的这位女公子。心情复杂极了,既有被她发现安新宇尿裤子的尴尬,还有她及时救场的感激,但更多的是对她考虑事情如此周全的欣慰。看来这次没有她安新宇尿裤子的事如果传出去那可就尴尬了。 货运平台缓缓的升到了与甲板持平的位置,她(李洁)抱着安新宇纵身一跃就跳到了甲板上。 我看着李洁那被江风吹得随风飘舞的裙摆和她身上披着的那件雪白色短披风。她微笑着看向我,这个在妙觉和尚口中和李玄并称“一时瑜亮”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甜美的笑容,还真是让我惊讶。 只见她蹲下身子放开了怀里的安新宇,然后拢了拢被吹散的头发。最后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就站起身来,她右手提起自己的裙摆,左手拉着安新宇微笑着向我走来。 狂欢没持续多久,夕阳就完全沉入长江的波涛之中,襄城号战列舰上的灯光已经点亮。 我和李洁靠在侧舷的围栏上,这位女公子递给我一罐啤酒,看着还有些不开心的我,打趣似的问道:\"武军长,您还因为新宇少爷的事心烦吗?\" 李洁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柔和,瞬间就抚平我心中的苦闷。 我叹了口气,接过啤酒,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烦,也不是多失望。毕竟末世前,我自己是小孩子的时候估计也强不了多少。不过我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那个孙明明人家小小年纪就已经顶门立户了,自己的孩子还是这样。\" 李洁微微一笑,凑到我的耳边,一挑眉吐气如兰的说了句“要不我给你生个聪明的吧。”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了起来,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躲去,可没想到她居然一下子抱住了我,然后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想推开她却又无从下手,毕竟身子贴得太近了,胡乱下手乱动也许会更尴尬。 李洁又亲了我一下,才放开我,随后舔了舔自己那艳红色的嘴唇,拿起手中的那罐啤酒,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最后眯着眼看向我:\"还因为那个臭小子发愁呢?别操心了。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安新宇还小,他需要的是时间和引导。今天他能站出来,已经是一种勇气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 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带走了些许烦恼。 李洁靠在栏杆上,望着远方的江面,\"外界可都说我是来联姻的。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我满脸黑线的对她说:“别想没用的,你是我的军师,一个全天无休的苦逼。而且现在是末世,生孩子可没有产假的。” 李洁听罢,忍不住笑出声来,\"武军长,您真是幽默。不过,您说得对,现在确实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她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灿烂,仿佛能照亮整个夜空。 我也跟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享受着江风和啤酒带来的清凉。甲板上,士兵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快乐感染了我们。 李洁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武军长,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会站在您这边,和您一起面对所有的挑战。\"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李洁。有你这样的伙伴,我相信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克服的。\" 我们相视一笑,然后一起望向远方。江面上,襄城号战列舰的灯光与星光交相辉映,照亮了夜的宁静。 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失望都随风而去,只剩下一种内心深处的宁静。 夜渐渐深了,甲板上的士兵们也渐渐安静下来,有的开始休息,有的还在轻声交谈。我和李洁也回到了指挥舱,准备处理接下来的事务。 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我拿起笔,开始写一封信,给那个今天让我感到失望,却又让我看到希望的儿子——安新宇。 信中,我没有责备,没有失望,只有鼓励和期待。我告诉他,无论他今天做了什么,他都是我的儿子,是我心中的男子汉。还告诉他,成长的路上难免会有挫折,但重要的是要有勇气面对,有决心站起来。 我告诉他,我期待着他的成长,期待着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我告诉他,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在他身后支持他,相信他。 信写好了,我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又陷入了一阵尴尬的迷茫。 第181章 抉择(3) 剧烈的枪炮声依旧在汉宁市的城区中回荡,这座荆楚省会已然满目疮痍。 末世前那富丽堂皇的华中酒店此时,挨了一门口径280毫米56倍径的巨炮一击。那重达100公斤的炮弹,瞬间就在这座八十多层的建筑上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很快的第二枚炮弹裹挟着着凄厉的呼啸声从天空中飞来,以更快的速度击中了这座大楼的顶部。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这座华中酒店中建筑上层的玻璃全部被震碎了。 伴随着灰尘的飘散,一位穿着运动装的男子卧着一把g11突击步枪,靠在一段倒塌的墙边不停地咳嗽着。只见他拿出通话器,咳嗽了一阵后才勉强说道:“周原青,这就是你说的第三旅因为禄米的事哗变?这特么是哗变吗?我的指挥中心都特么挨了两炮了。你让对方再开一炮你就不用回来了。我周原礼就没你这个弟弟。” 对面传来一个竭力压制着怒火的声音,有些委屈的说道:“哥,那门炮距离咱们得前锋部队都三十多公里。我一个营打对方一个旅,你给我点时间。” 周原礼听了自己弟弟委屈巴巴的抱怨,自己都快气炸了。要知道这虽然是个陆军装备的营可是却装着10辆t-72,8辆pt-91,还有15v-25和10辆m109a6自行榴弹炮的营啊,即使在末世前都可以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水平了。 可就是这样居然镇压自己手下的第三旅都是状况百出,到最后自己的指挥中心都挨了那重炮两发。 最让他着急的是,如果不能快速压制住第三旅那么其他的部队有样学样那自己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周原礼大叫道:“别给我说那些没用的,老子就问你能不能立刻摧毁那门重炮。” 周原青听了这个命令都快哭了,因为他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样的抵抗。这些第三旅的士兵在每条街道两侧的楼房里都将墙壁贯穿。所以人家一旦跟他打巷战的时候给他来上一发rpg,再想还击的时候那些人早就跑没影了。 如果置之不理,直接前进那么他的装甲单位的侧面和后方就会完全暴露出来。甚至直接被那些叛乱士兵直接用火箭弹炸得“飞头”。 周原青看着自己眼前被炸掉了炮塔的t-72,中断通话后骂骂咧咧了起来。此时他的营副荀江海猫着腰凑过去问道:“营长,陛下那边会派人支援吗?” 周原青一听别人管自己哥哥叫“陛下”一下子就被气笑了,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荀江海这个末世前的好哥们,气鼓鼓的说:“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总是哄着他,什么真话都不说。现在可倒好直接玩起来称帝这种把戏了。你们陛下说了,那门重炮再打他的皇宫,咱们就不用回去了。” 荀江海一下就傻眼了,这怎么保证?要知道那门280重炮,可是从博物馆的巡洋舰上拆下来的,它的射速可是每分钟三发,可不是每小时三发。别说现在距离对方炮兵阵地三十公里,即使现在就在对方面前也来不及阻止对方开炮啊。 荀江海试探着小声说:“原青啊,第一旅的谷子饶和第三旅的王传杰末世以前也都是在咱们公司工作的老人了。要不用无线电和他们谈谈?” 周原青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根本就谈不下来。谁让自己的疯批哥哥宰了人家王传杰的儿子抢了人家的儿媳妇呢?就算现在把那个女人放回去,还能让人家王传杰的儿子复生吗? 荀江海小声说道:“原青,咱就试试吧。不然那门炮再开火了,咱们也真吃罪不起。再说了,那是门三联装的大炮,一开始他就能发射三发炮弹。他只是打了两发就停了,估计留着那一发就是要和咱们谈价钱呢。” 周原青听了还是有些吃不准,他其实并不怕王传杰造反,但是他最怕的就是第一旅的谷子饶和王传杰联合起来漫天要价,而他现在坐地还钱的资本都没有。 因为铁卫第九师这个主力师已经被派去压制反水的第四师去了,现在的汉宁市只有第二师的两个旅那就是谷子饶的第一旅和王传杰的第三旅,再来就是自己的这么一个营三百五十人,虽然装备很好,但是真要是被拖住拼消耗,自己这个苍云卫肯定也是拼不起的。 周原青想到这里紧张的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他太清楚王传杰和谷子饶这两个家伙了。真要是紧急调动第九师过来平乱,那么被压制在山区里的第四师很快就会北上投靠宋省的赵青,甚至顺着水路南下投靠庐州的武廿无,或者是襄城的李玄。 他们荆楚省啥都不缺就是缺粮,所以手下这些军官只要拿禄米的事做做文章,那么就是一次叛乱。可那三家偏偏谁也不缺粮,所以第九师一旦解除封锁第四师一下就会跑得无影无踪。 周原青看了一眼荀江海,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勉强鼓足勇气说:“先联系王传杰吧,如果谈不成咱们联络一下淮南商会的李玄?那个老小子手里可是有些好几条战列舰的。” 荀江海听了点点头,可随即却摆摆手说:“原青,这方法是好。可这种事你不告诉陛下行吗?” 周原青苦笑着拉过来荀江海,指着前面激烈的巷战说:“你看看咱们还能再往前走一步吗?我告诉他除了挨骂还能怎样?” 荀江海看着前方的道路上不时飞出的火箭弹,还有那些装甲单位上不时冒出的火焰,点点头说:“这样吧,我联系一下李雪梅。让她去和李玄谈判。不过我可给你说,李玄那个老头子精明的很。前两次咱们让他出动战列舰,就给了他们荆楚免税的特权。这次那个老小子要价不会低了。” 周原青一听就像是咽了苍蝇一样恶心的说不出话来,可还是一狠心说道:“先谈着,大不了赖账。” 荀江海听了周原青的气话,笑着点了点头说:“营长你联系一下谷子饶,他如果愿意帮忙那就没这么多糟心事了。” 周原青苦笑着拿起了通讯器熟练的说道:“通讯班帮我转接第二师第一旅的指挥部。对对对,让谷子饶亲自接电话。”说完对着荀江海比了个ok的手势。 不一会儿,听筒中传来了谷子饶那沉闷的声音:“喂?我是谷子饶哪位?” 周原青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回答道:“谷子饶,是我,周原青。既然没有睡,你应该就知道现在局势,我需要你的第一旅帮忙。” 电话那头的谷子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原青啊,王传杰心里苦啊,死了儿子儿媳妇还被陛下抓走了。你看看,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不是?” 周原青心中一紧,他知道谷子饶和王传杰是盟兄弟,而且自己的大哥称帝以后确实有些飘飘然了。他也只好把价码给到最足,于是说道:“我们需要你的第一旅在西侧进行牵制,给我们争取时间摧毁那门重炮。如果能够成功,我保你当镇国将军。” 周原青口中的镇国将军,是周原礼称帝以后汉宁市城防司令的另一个称呼。 谷子饶听了镇国将军这个官职显然有些动心了,可还是冷笑一声:“镇国将军?原青,你好大的手笔啊。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信你一次。但是,如果这次事情过后,你们兄弟俩要是反悔。我就把第四师从大别山里放出来,到时候看看谁傻眼。” 周原青心中一紧,他知道谷子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如果这次不能兑现承诺,后果将不堪设想。可要是要是得罪了谷某人,这位谷旅长要是从背后偷袭第九师。那可是比王传杰这次炮击指挥中心更加危险。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周原青只好用晚辈的姿态说道:“谷叔你和王叔,都是我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你们就辅佐我爸爸。您放心,这次您没有卖了王叔,我只需他停止炮击。现在,我们需要立刻行动。请你的第一旅立刻向西侧移动,开始牵制行动。让我可以打掉那门重炮就行。” 电话那头的谷子饶似乎点了点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周原青转头看向荀江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荀江海,立刻通知全营,准备行动。我们的目标是那门重炮,无论如何也要摧毁它!” 荀江海点头,迅速转身去传达命令。周原青则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战场。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硬仗,但他也清楚,为了荆楚省的明天,他必须赢。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王传杰正站在一栋高楼的顶层,俯瞰着下方的战场。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不仅仅是权力的争夺,更是生存的斗争。 他身边的一名副官低声问道:“将军,我们真的要和周原青他们硬碰硬吗?如果谷子饶那边……” 王传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不管谷子饶怎么做,我们都不能放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副官点了点头,转身去传达命令。王传杰则继续站在窗边,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他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将决定他和他的士兵们的命运,他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李雪梅正坐在一辆装甲车内,此时的她不再是以往周原礼女秘书的那副打扮,现在的她头戴钢盔,一身战术服外面套着件插槽式防弹衣。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就将通讯器紧紧握在手中。她知道,自己即将与自己的亲叔叔李玄进行一场艰难的谈判,她被李玄送给周原礼之前,就曾经无数次想到了这种尴尬的局面——和亲人谈判。可她总是安慰自己周原礼的事业蒸蒸日上,应该不会这样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了通讯器的按钮:“叔,我是雪梅。我们想要您的舰队帮忙。”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李玄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哦?雪梅,怎么了?说说看,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李雪梅没有时间和他纠缠,她直截了当地说:“我们需要淮南商会的战列舰,来帮助我们镇压叛乱。作为交换,我们可以给你……” 李玄打断了她的话:“哦,我可不稀罕你们荆楚省的那点东西。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和我谈话周原礼同意了吗?” “我……”李雪梅的话卡在嘴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周原礼的态度和底线。 李玄冷冷的说了句“胡闹”,就要挂了电话。 “叔,我求你了,你不管我们原礼他这次就危险了。你一定帮我们度过这一关。求你了....”话到此处,李雪梅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在此之前,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把自己养大的亲叔叔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李玄在通讯器那头听到李雪梅的哭泣声,心里不禁一软。他知道自己的侄女很少这样情绪失控,这表明情况确实非常严重。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雪梅,别哭了。叔给你说,我不会不管你的。这样吧,我派鸾鸟号护卫舰过去接你回来吧。” 李雪梅一听自己叔叔要放弃周原礼了,她害怕的跪在地上,瞪着她那大眼睛拼命的喊道:“叔,别让我回去。我要陪着原礼。叔你帮帮我,帮帮我。” 在李雪梅绝望的哭泣声中,李玄沉默了。他知道,侄女的情绪失控意味着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雪梅,\" 李玄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叔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但你得明白,淮南商会是整个李家的产业。我需要一个合理的条件,才能跟其他族里各家各房谈。这样吧,你先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和你希望我怎么做。” 李雪梅听到李玄松口,连忙抹去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叔,现在汉宁太危险了。苍云卫被第三旅的叛军拖住了,而且叛军手中有重炮,一直在轰我们的指挥中心,我和原礼已经撤出来了。我们需要您的舰队来压制叛军的火力,帮我们平叛。” 李玄叹了口气,沉声问道:“那周原礼是什么意思?” 李雪梅慌乱的答道:“原礼受伤了,不过他就在我身边。” 李玄笑了笑,随后说:“雪梅,你让周原礼接电话,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李雪梅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她立刻将通讯器交给了周原礼。周原礼接过通讯器,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李会长,是我,周原礼。您有什么条件说吧。” 李玄直接了当地说:“周原礼,你怎么想的?那雪梅要挟我?我不派舰队你敢拿雪梅怎么样?来说说看。。。。” 周原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任何不慎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带着一丝沙哑和坚定:“李会长,我明白过去我对雪梅不够好。您放心这次的事儿过去了,其他的女人我全部撵走。” 李玄在另一端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是一个关键时刻,他的决定将会影响到整个商会的未来。“周原礼!”他似乎强压着怒火,继续说:“你也是坐镇一方的人,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你就让我出动一支舰队?” “我明白,”周原礼迅速回应,“您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将无条件答应。” 李玄提出了他的条件:“第一,以后你的继承人必须是雪梅生的。第二,送周原青来当人质。第三,荆楚省内除了淮南商会其他人不允许进行交易。最后你给铁卫第九师换个师长吧,原本那个楚天明这个人太残忍,你让他自杀吧。” 李玄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提出的条件每一个都直击周原礼的软肋。周原礼沉默了,他知道这些条件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更是一场权力的重新分配,甚至是对自己家族未来的一次赌博。 周原礼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如果不答应李玄的条件,他将失去李家的支持,那么他的地位和权力将岌岌可危。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雪梅,她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周原礼心中一软,他知道自己欠李雪梅太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她。 \"李会长,我答应你的条件。\"周原礼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我希望这次支援能够尽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玄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笑,\"哈哈,真要是等着你的电话黄花菜都凉了,我的舰队昨天晚上就出发了。\" 挂断电话后,周原礼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知道李玄的舰队怎么昨天夜里就出发了。忽然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哪是李玄未卜先知啊,明明就是叛军也联系了淮南商会啊。 第182章 抉择(4) 23时25分,夜色深沉,仅有一轮明月映照在漆黑的江水中,在江波的涟漪上映出那点点银白色的光韵。 此时,进行了灯火管制后的襄城号战列舰看起来通体漆黑。现在的它正在以20节的航速在庐州到襄城的长江航道中艰难的逆流而上。它宛如刀锋一般的舰首切开航道两边的浪花,它的航速虽然不快可却非常平稳。 指挥室内,舰长李彻正在用标准的淮南口音普通话还带着烟腔下答着命令:“全舰注意,我们即将进入襄城的淮南商会的炮艇巡逻区域。维持航速,左舵5,修正航向160。预计二十分钟后我们会看到长江和楚水支流的那个江心洲。了望手注意航道情况,注意是否有不明船舰靠近。” 江面上升起的雾气越来越浓,李彻看向轮机长赵青问道:“立刻报告蒸汽机组和蒸汽轮机机组的情况。” 这艘旗舰是末世前,淮南商会为了搞旅游,从漂亮国新约克造船厂,按着爱荷华级战列舰的船体适当放大后,开回龙国搞展览的。 虽然它末世前只是个“展览馆”,但它无论装甲还是火炮全部都是真家伙。甚至还装备着四台380兆瓦汽轮机和两台200兆瓦的柴油机,最大功率从末世前的一万三千马力也提升到了恐怖的马力。 轮机长赵青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带着一个红色的安全帽,只见他听到命令迅速地再次检查了一遍仪表盘上的各种指针和信号灯,然后回答道:“报告舰长,蒸汽机组运转正常,压力稳定在每平方英寸350磅,蒸汽轮机机组的转速维持在每分钟820转,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李彻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航海长:“航海长,更新我们的位置,确保航道安全。” 航海长兼水手长刘猛立即回应:“是,舰长。我们正位于长江主航道中心线,距离江心洲还有大约5海里,航道清晰,目前没有发现任何障碍物或不明船只。”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提醒全舰:“全体人员保持警惕,我们即将进入淮南商会的巡逻区域。所有武器系统保持待命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 他们三人就这样指挥着我们第四军这唯一的一艘战列舰逆流而上。我们的目标是经由襄城,然后逆楚水而上到达目的地大别山南麓的楚阳附近。 现在时间23时40分,我和李洁两人坐在舰长休息室内,看着那幅巨大的军事地图。 我作为襄城号战列舰的临时舰队的最高指挥官,看着这样的速度和航程不禁有些疑惑了。 我于是看看靠在我怀里的李洁开口问道:“李洁,这艘战列舰不是最快能达到30节的航速吗?怎么现在这么慢?” 此时的李洁正靠在我怀里吃东西,听到我这么问,于是回过头看看我,放下手中的三明治,那丫头拿起自己的手帕,擦擦我的额头,对我说:“廿无,我们现在可是在逆流而上,虽然现在是长江枯水期可它的流速和流量还是比我们现在航行的速度快。我们如果开足马力前进,很可能会搁浅。我们现在的航速就是它的最大航速。” 李洁说完把一杯牛奶递给我,然后指着船舷外,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距离目的地楚阳,还有九十多海里的航程,所以不用着急的。” 李洁站起身来,走到地图面前。开始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顺着地图上的长江水系部分,逆流而上寻找着什么。 终于她微微眯起的眼睛露出了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随后她拿起笔,快速的在楚阳南部的一个水网纵横处,在一个叫环水县的小县城,标出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李洁笑着拢了拢垂下来的头发,双臂抱在胸前看着我说:“咱们这次就在环水县登陆。” 我看了看李洁标出的这个位置,四周都是丘陵只有那密密麻麻的等高线,看得我心情有些复杂。于是我有些疑惑的问道:“环水县到你说的铁卫第九师指挥部直线距离只有三十公里啊。真的没有问题吗?这里还有丘陵,如果在这些高地上布置几门大口径的牵引榴弹炮,就能轻松打到第九师的指挥部。这种战略要地,铁卫第九师的楚天明应该不会没有防备吧。” 李洁自信的指着地图上的楚阳,又指了指环水县笑着说道:“武军长,楚天明肯定是有防备的,他在这里布置了自己的一个机械化团。这个团的团长是楚天明的弟弟楚雄,是他最信任的人。”说着她就从自己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张递给我。我看着照片里的这个人。这是一个看起来英气勃勃的年轻人的照片:下面还写着名字“楚雄”。 李洁微笑着把脸凑过来,就在她的唇几乎贴在我脸颊的时候。她却笑着拿回了照片,得意的说道:“要是平时咱们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环水,那个楚雄肯定拼死抵抗。咱们这一艘战列舰也讨不了多大好处。不过呢,现在我得到情报,周原礼已经向淮南商会求援。” 接着她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看了看地图上的襄城说:“我那个父亲,李玄李会长,肯定会要求周原礼杀了楚天明。这两个人末世以前就有矛盾。现在第九师又是周原礼的嫡系部队。我爸想要控制荆楚省楚天明就是他的一块绊脚石。所以当咱们走到那里的时候,周原礼派去解除楚天明兵权的人一定已经到了楚阳。而楚雄作为楚天明的亲弟弟还手握重兵,大概率会被叫到楚阳市开会。被周原礼的特使一举拿下。那时候的环水就是群龙无首的局面。” 李洁继续补充道:“如果他没去楚阳,其实那就更好了。他虽然不敢自己单独造反,也一定不会坐视自己的哥哥被杀。另外我也是认识楚雄的,他这个人的胆子怎么说呢?就像是鬣狗或者是狼,只要人多势众他的胆子还是很大的。而咱们的襄城号就可以给他壮壮胆子。”(此时正是,23时45分) 现在让我们回到,距离襄城号启航的三个小时前,庐州东郊码头。襄城号战列舰的舰长休息室内。 我刚刚写完给安新宇的那封信,李洁就一把将我压在了床上。就在一阵热烈的吻让我心神恍惚之际,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原本抱着我的李洁眉头微微一蹙,就赶忙起身,而后放开我,并且慌乱地开始系扣子,整理散开的头发。当一切准备完毕后,她说了声“进”,就一副神情庄重的样子看向门外。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军装的女参谋走进了房间。那个女参谋刚一关上门,就看了看李洁,又看了看我。当她的目光看到正在系扣子的我那一瞬间,那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赶紧用文件夹挡住自己的脸,可是那对羞红了的耳朵却露在外面。 李洁看到来人,不由放松地笑了起来。因为这不是别人,这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末世前她的贴身侍女。 只听李洁干咳了两声,看到那个女孩从文件夹后探出头来。于是李洁点头示意她可以说了。 那个参谋赶忙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慌乱的情绪后,才汇报道:“小姐,咱们留在家里的暗线汇报,商会的第二特混舰队,已经在昨夜北上,目标是荆楚省的汉宁市。他们的行动非常隐秘,一路上还进行了灯光管制和噪声管制,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目的和计划。”她的声音似乎有些纠结,任谁都从她的话中听得出她不想和淮南商会为敌。 李洁撇了撇嘴,可也没说什么,只是平淡的问道:“有其他情报源,可以进行佐证吗?” 女参谋又想喊她“小姐”,就被李洁瞪了一眼,赶忙收声。只听李洁语重心长的说:“淑媛记得在军中不要称呼我小姐。刚才武军长给我安排了职务——作战室主任。以后就叫我李主任吧。还有以后庐州才是咱们的家。襄城的淮南商会不是咱们家了。懂吗?”说完,李洁就微微抿着唇看向我。 她这是在向我表明自己和淮南商会再无瓜葛。我想握住她的手,可却被她躲开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看了看那个女参谋示意她继续说。 “另外,根据我们在荆楚省的情报人员反馈,他们也发现了第二特混舰队的踪迹。而且,他们还在这支舰队里发现了淮南商会的松鹤号战列舰的行踪。根据情报员的说法这支舰队包含了两艘战列舰和一艘油轮改造的直升机航母。”女参谋接着说道。 李洁皱了皱眉头,思考了片刻后说:“立刻与荆楚省的情报人员取得联系,让他们想尽办法获取更多关于第二特混舰队的情报。同时,联系庐州的空军,让他们必要的时候为咱们提供空中支援。” 这位被叫做淑媛的女参谋,听到李洁这位女公子毅然决然的说出对于淮南商会的那种表态,似乎并且还隐隐地把淮南商会当作敌人,也是着实有点惊讶。毕竟她也是从小就在襄城的淮南商会长大的。所以她的眼中透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可是这位洁公子的表态了,她又能做什么呢?想到这里的她于是收敛心神后,赶忙立正,开始试着让自己表情严肃一些,而后便拿出另一份文件汇报:“李主任,淮南商会舰队出动的消息分别是从鸾鸟号护卫舰和镇江号战列舰那里传回的,两份情报相互验证无误。而且您安排在周原礼那里的暗线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份情报。那就是周原礼的总部遭到了他手下,铁卫第二师,第三旅王传杰的炮击。目前周原礼的弟弟周原青正带领着三百苍云卫正在镇压叛乱,根据我和其他几个情报分析员的讨论结果,那就是苍云卫不具备平叛能力。综上所述就是已知的全部情报。” 李洁听到这些情报,眉头紧锁,她知道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她转头看向我,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显然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从床上坐起来后,对李洁说:“李主任,这些情报很重要。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形势,并做出相应的调整。” 李洁对我点了点头,随后对淑媛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当舱门关闭后李洁凑过来说:“廿无,如果咱们现在去襄城恐怕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了。不如咱们沿着楚水北上当楚阳附近。在大别山里有一个背叛周原礼而被楚天明的铁卫第九师围困的铁卫第四师。第四师的师长是我和楚雄的老师杨守节。一旦突破楚天明的第九师的包围圈。我有八成的把握,让第四师归顺咱们。”说完她试探着凑过来,她的唇越来越近。 我点了点头,她凑过来,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压住我说:“旅途漫漫,武军长来嘛。” 时间回到现在,也就是23时45分,此时的李洁嘟着嘴靠在我的胸肌上,她看到我在拿着楚雄那张照片。 我捏着照片微笑着凑到李洁耳边:“你过去和楚雄什么关系?前男友?要不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李洁听到我的问题,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调皮和狡黠。 \"廿无,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李洁说着,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胸口,\"楚雄和我可没什么过去,我们只是同学,龙国科学院天才班的同学。我是第一名他是大笨蛋。哈哈,满意了吧?\" 我一听都傻了,原本我以为自己就算是个学霸了。毕竟我末世前可是金陵大学的心理学硕士。可他嘴里的大笨蛋的人也都是从小就上龙国科学院天才班的存在。 我忽然猛的想起什么赶忙问道:“李洁你说的那个杨守节师长是你的老师。你难道说的是末世前给咱们龙国造第四代核武那个杨守节?” 李洁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豪的光芒,\"对,就是那位杨守节教授。他不仅是我的导师,也是楚雄的老师。在末世前,他是我们国家核武研发的关键人物,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军事战略上也有极高的造诣。\" 我真是惊了,周原礼这个傻波一居然能把国宝级的人才逼得谋反。不行这种国之重器级别的人物必须要救出来。别说研发什么了,就是拿他当菩萨供着对别人都是个威慑啊。 我沉思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李洁,\"你的老师必须救下来,拼掉这条船也要救出来。给十个汉宁城也不换一个杨守节。\" 李洁笑了压住我,一边在我头上弹脑瓜崩,一边念叨着:“说,我的策略好不好?说!” 我就这么被她压着,她的脑瓜崩弹得我生疼。虽然本能想推开她,可她就这么大剌剌的坐在我身上真的无处下手。甚至都不敢低头看一眼,无他怕流鼻血。 李洁的笑声在休息室里回荡,她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她一边揉着我那被她弹得发红的额头,一边轻轻地对着那里吹气,她有些心疼的说道,\"傻瓜怎么不推开我啊。就那么让我敲你?\" 我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一低头看到了一团不该看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在我面前晃了两下,我的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李洁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轻轻扶起我的头,从旁边拿起自己的手帕,细心地帮我擦拭着鼻血。\"武军长,你火气很旺啊。\"她嘴角上挑,眯着眼睛凑过来说:“我魅力那么大啊。” 我伸出食指揉了揉鬓角,咧着嘴尬笑着,\"嘿嘿,是挺大的。\" 李洁顺着目光看去,脸一下红了,她快速的转过身去系扣子。还背对着我娇嗔:“没个正经的,满脑子黄色垃圾。” 我清清嗓子也开始系扣子,此时我也站起身来,看看她笑道:\"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有了最新情报我再叫醒你。\" 李洁转过身,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也好。\" 她走到休息室的床边,开始整理床铺,准备休息。 我则走向休息室的另一侧,那里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上面堆满了地图和文件。 我摊开一张地图,仔细研究着楚阳附近的地形。大别山的区那错综复杂的等高线和末世后密集的水网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快发作了。 于是我马上抓起一旁的放大镜,仔细的勾勾画画,可是没画一会儿就发现相应的路线有问题。不是附近有标注的第九师的火力点,就是附近地形太过复杂虽然地图没有标注,但是通过常识判断都知道一些地方不是沼泽就是难以通行的密林。 我用力捏着眉心,丢下了笔。心里清楚,这些路不派人去看看肯定不行,军事地图肯定不是两点间直线最短那种废话。不然很有可能犯越南人抗法战争初期的那些毛病,在军事地图画根线就命令部队前进,三十公里让部队走个三天三夜。 原因无他,只是有些数米宽的悬崖和山涧,一般的军事地图,等比例一缩小,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拿出打火机,刚发出“咔哒”一声,已经躺在了钻入被窝的李洁,就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抱怨道:“要抽到甲板上抽去。这是密封的不散味啊。” 我笑着在她背后拍了一下,就听她催促道:“讨厌,赶紧去吧。” 我看着她撅起来的小嘴,我的大手探入被窝,手心划过她的肩膀,沿着她光滑的脊背一路下滑到她的腰间,然后双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抱了起来,然后放坐在我的腿上。 她双颊绯红,眼中水光盈盈,身体软绵绵的,像是一团似的。她微张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粉红色的舌头,看上去十分诱人。 我笑了笑,然后低头吻了上去,我们唇齿相依,舌头交织在一起,互相索取着对方口中的每一寸空气。 李洁搂住我的脖子,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蝴蝶翅膀在轻轻扇动着。她的鼻息急促,发出一阵阵令人心跳加速的声音。 此时我们的心跳越来越快,体温不断升高,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房间内的气氛逐渐升温,似乎要将我们融化在一起。 就在这时,李洁忽然一把推开了我,她红着脸,大口喘气,眼中带着羞涩。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小声说道:“讨厌,不是要抽烟嘛。还不快去?” 我刚想再凑过去,可是李洁却瞪了我一眼,小声嘀咕着:“别折腾了。”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明天还有那么多事呢。\" 她轻轻地推开我,快速给自己扎了个辫子,就钻回了被窝。 我给她掖了下被角,亲亲在额头亲吻了一下对她小声说道:“乖乖睡觉不用等我,我去看一下物资准备的情况。” 她笑着点点头说了句“好”,我就离开了。 可我刚刚离开五分钟,门缓缓打开,淑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笑着推开门小声对李洁说:“小姐姑爷走了吗?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盐水鸭了。” 李洁一听到盐水鸭,眼睛一亮,猛的爬了起来,擦了擦口水,赶忙招呼淑媛道:“哎呀,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这个小丫头真是太贴心了。” 淑媛献宝一样捧着一个纸包,将纸包放上一张小桌,之后抬起小桌摆在床上,这样李洁即使躺着也能轻松享用美食了。随后淑媛笑嘻嘻地打开纸包,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李洁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支鸭腿,轻轻咬了一口,她原本和所有小说中的淑女一般僵硬的表情,瞬间就像是花儿一样绽放开了。 淑媛这个从小跟她长大的丫头,一边笑着为李洁擦去嘴边的油渍,一边轻声细语地笑着说:“李主任,你慢点吃。” 李洁满嘴鸭肉,含混不清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淑媛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李洁,说:“主子,你多大食量我还不清楚吗?守着姑爷你吃米饭就和数珍珠似的,一粒一粒地吃。。。哎,小姐,你慢点。” 李洁吃完一条鸭腿,“哈”得长出一口气,她的大眼睛已经得意地眯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咀嚼着。 李淑媛急忙在水盆里浸湿了一条毛巾,随后迅速拧干,试了试毛巾的温度,不烫后才递给李洁。李洁得意洋洋地擦着手,淑媛则为她梳理着像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 就这样,在沾满了发膜的梳子一次次的梳拢下,没过多久,李洁的头发又变得如光滑的黑色丝绸一般软软的垂在她的肩膀上。 李淑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忙拿来镜子捧到李洁面前。李洁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随后吞下了最后一口鸭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得意地说道:“本仙女美吗?” “美极了,仙女。”淑媛忍不住笑了,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哪有抱着个大鸭腿狂啃的仙女啊。” 李洁擦擦嘴角,若无其事地说道:“鸭腿?谁吃鸭腿了,真俗气。”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红晕,她娇嗔道,“不许笑!记住了,本仙女从不吃肉。” “这个……不是……那个……”淑媛被李洁的“无耻”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倚在竖起来的枕头上笑道:“臭丫头,你肯定不是给我送鸭子这么简单吧。来吧,说说想听什么八卦。我可以透露一下,武廿无八块腹肌。” \"八块腹肌?\" 淑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李主任,您能不能正经点?咱们现在可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在开派对。对了,你们啥时候结婚。\" 李洁得意的笑道:“不结婚。我先给他生个孩子再说。” “啊?武廿无那么混蛋啊!小姐咱们可不能让他白占便宜。”说着,就拉着李洁要起身。 李洁却嘿嘿笑着扶淑媛坐下,然后慢慢说道:“这是我的主意,你先别急。你记得我爸末世前哪个小老婆最得宠吗?” “二少爷李明的妈妈,秦夫人。”淑媛毫不犹豫的就脱口而出,随即她就问道:“可是这和秦夫人有什么关系?” 李洁很是得瑟的说道:“廿无有了安晨曦和柳青两个老婆了。他谁都不愿意伤害,我不装的对名份无所谓,他根本不会和我在一起。他现在给不了我名份,我就不要名份悄悄要孩子。他现在又没有孩子,安晨曦和柳青谁有本事给他生儿子?现在就一个安晨曦捡来的儿子,可那孩子傻,现在还姓安。安晨曦的儿子姓安捡来的,以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姓武的,到时候廿无看着办就行咯。我可没傻到男人没啥我要啥的地步。这都是和秦夫人学的。”说完她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又拿起剩下的一只鸭腿咀嚼起来。 淑媛琢磨了好久,才比出一个大拇指叹道:“高,实在是高!” 李洁坐起身来得意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鸭腿,轻轻拍了拍淑媛的肩膀,\"好了,别拍马屁了。说说看,你对这个计划有什么看法?\" 淑媛一听要说正事,收起笑容和玩闹的心思,认真地听了一遍全盘计划,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这个计划风险很大的,但收益远远大于风险值得一搏。如果能够成功解救杨守节师长,并且让第四师归顺,那对您和未来的小公子都是很大的助力。但是,我们要想派小部队绕过楚天明的铁卫第九师太难了,他们到处设卡,大别山已经被他围得像是铁桶一样了。对了,楚雄那边要不我替您联络一下,毕竟他是主子您的老舔狗了。估计您一封信过去,他就能投降。\" 李洁看着窗外苦笑道:“哪那么简单啊,现在各为其主。不过就他那个脑子,我打崩他那个团倒也简单。” 第183章 荆楚风云(1) 末世中的大别山,原本雄浑的山脉此刻却笼罩在一片阴沉的氛围中,天空中乌云密布,黑压压地仿佛要吞噬一切,预示着一场暴雨的即将来临。 水网密布的河流在山间蜿蜒流淌,水波荡漾,却难掩河水的浑浊与不安。 一棵棵高耸入云的水杉树,原本应该矗立在河畔,枝叶繁茂宛如巨大的绿色华盖,然而此刻它们却显得如此孤独与凄凉,仿佛在为这片荒芜的土地默哀。 河岸边,铁卫第四师的士兵们正忙碌地修复着昨夜被铁卫第九师炮击而显得残破不堪的营地。 他们迅速地用木材和绳索搭建起帐篷,同时在周围架设起简易的防御工事。然而,就在营地即将搭建完毕之际,一辆外出侦察的吉普车快速的冲入营地,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铁卫第九师似乎又要进山清剿了。 营地周围,高耸的了望塔上,士兵们原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此刻却变得紧张起来。 不远处,一辆辆满载着建筑材料的卡车原本沿着泥泞的小路缓缓驶入营地,此刻却不得不紧急刹车,车轮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辙印。 在营地的中央,一座巨大的指挥帐篷拔地而起。帐篷内,战术地图和各种通讯设备一应俱全。可是指挥官们却已经分头去给士兵们帮忙去了。 而在营地的四周,机枪阵地和火炮阵地正在逐渐出现一个雏形,杨守节院士,这位国宝级的院士,此刻刚放下了手中的铁锹,稍稍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肩膀,就继续忘我地劳作了起来。 铁锹将一锹锹的湿润的泥土从壕沟中扬出,随后这位老院士还不忘在土堆上重重的拍上两下。在这湿热的环境下这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每当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他总是抬起袖子随意地在自己满是皱纹的额头上胡乱擦了一把,就继续挥动起了铁锹。 周围的空气那潮湿的气息似乎更加浓重了,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但此刻却让人感到一种压抑与不安。微风吹过,水杉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片土地即将面临的灾难。 在营地的一角,士兵们原本正在组装着一挺重机枪,旁边摆放着一箱箱弹药。他们动作熟练,配合默契,然而此刻却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因为他们知道时间紧迫。很快,机枪被组装完成并架设在了高地上,士兵们紧握着机枪,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 另一边,一群士兵正在挖掘战壕。他们用铁锹和铲子奋力地挖掘着泥土,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战壕的深度不断增加,为士兵们提供了更多的防护。然而此刻的他们却无心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因为他们知道更大的挑战即将到来。 杨守节院士注视着忙碌的士兵们,此时一个涂抹着油彩的士兵快速跑到他的身边小声汇报:“师长,根据外围的侦察兵回报,铁卫第九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接近山区边缘,预计两个小时以后就会发起总攻。” 杨守节院士的眉头紧锁,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军事上的较量,更是理念和信念的碰撞。 “通知所有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杨守节院士沉声下达命令,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必须要给那个楚天明,长点记性。”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营地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机枪手们检查着子弹,炮手们调整着火炮的角度。。。。。 这时候,天上的乌云终于撑不住了,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和着泥土,让营地的地面变得稀烂。 杨守节深一脚浅一脚的刚一走进走进帐篷。一个年轻军官走到杨守节院士旁边,小声问道。“老师,我听说楚天明这次要动真格的了。我们要不要退到深山老林里面去打游击?” 杨守节院士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在雨里特别清楚:“小李啊,我们不能退。目前敌强我弱,有个阵地还能勉强手控人心。一旦宣布撤退,你知道后果吗?\" 杨守节院士的眼神中似乎有些绝望,\"再说了,楚天明不是傻子,更不是庸才。咱们一旦离开阵地他们就会追过来。\" 小李沉默了,他知道杨守节院士说的是事实。 雨势愈发猛烈,在这肆虐的暴雨中,铁卫第四师的士兵们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过他们惨白的面色,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坚持不了多久了。 杨师长回到了指挥帐篷,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的时候。 \"报告师长,我们的通讯设备受到干扰,与外界的联系时断时续。\" 一个通讯员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 杨师长皱了皱眉,随即哂笑一声吩咐道:\"立即启动备用通讯方案,同时加强电子对抗,务必要保证我们的通讯畅通。\" 帐篷外,士兵们在雨中忙碌着,他们的动作更加迅速而有序。一些士兵在加固防御工事,一下下挥舞着铁锤;一些则在检查武器装备,仔细的擦着自己的爱枪。 而在营地的另一边,医务兵们也在紧张地准备着医疗物资,他们知道,一旦战斗打响,伤员将会源源不断地送到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势终于开始减弱,但士兵们的紧张情绪却愈发高涨。他们知道,雨后的清新空气,预示着战斗的临近。 杨师长走出帐篷,来不及吸上一口新鲜空气,就听到西南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引擎轰鸣声。他赶忙拿起平板电脑看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影像:只见西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铁卫第九师的先头部队正缓缓逼近的时候,敌人的前锋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停了。 小李紧张的凑过来问道:“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杨守节院士的眉头紧锁,他盯着平板电脑上的实时影像,心中充满了疑惑。铁卫第九师的先头部队在接近营地时突然停了下来,这似乎与常理不符。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莫非楚天明想玩什么花样?”可话音刚落,铁卫第九师居然就在他的眼前缓缓的退了下去。 让我们将时间回溯到这场闹剧发生的两个小时以前的环水县的独立团指挥部内。此时的楚雄看着眼前的李淑媛,又看了看眼前的信,满脸狐疑的说:“这是李洁写给我的信?” 李淑媛笑着走到楚雄的面前,双手撑在楚雄的办公桌上,歪着脑袋得意的打量着他笑道:“楚大团长,我已经说过三遍了。这就是我们小姐写给您的信。您如果不要看这封信,您把我赶出去就是了。何必这样一遍遍的拿我消遣呢?” 楚雄故作姿态的冷哼一声,随后他很想随手就把这封信撕了,那感觉他想想就心里暗爽。可是他刚拿起那封信想要撕下去眼前就浮现出了李洁那迷人的笑容。 楚雄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心中的挣扎显而易见。李洁的笑容对他来说既是诱惑也是威胁,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这封信背后的含义。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放下手中的信件,重新审视起李淑媛来。她居然在笑,居然在嘲笑自己,不对,是那种过去曾经无数次哀求李淑媛给李洁送信时那种奸计得逞的笑容。 想到这里,楚雄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上表情精彩极了。在李淑媛进入办公室之前,他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哈哈,这次李洁总算是求我了。嘿嘿,想不到吧,风水轮流转现在我楚雄也能拿捏你们了。”可现在看样子,李淑媛非但不求他反而是一副要把他拿捏的样子。 这一下就让楚雄有点破防了,可他为了维持所谓的风度还是拿起那封信,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说:“回去,告诉李洁,信我看了。拿点诚意再谈事情。” 李淑媛一下就慌了赶忙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大叫道:“楚雄快打开信封,里面有个定时器。如果到了时间不打开,信封就会发送坐标位置,然后就会有大炮对着这个坐标展开炮击的。” 楚雄听到李淑媛的话,心中一惊,他迅速地拆开信封,只见里面除了信纸外,居然什么也没有。正当他想要发作的时候一把m500黑洞洞冷冰冰的枪口,就顶在他的脑门上。 李淑媛不屑地说道:“小姐说了,对你这种废物就不能给脸。越给你脸越磨蹭,来慢慢站起来。否则我弄死你。” 楚雄大叫道:“李淑媛你立马把枪给我放下,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然而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却被一脚踹开。四五个穿着流民服饰的男人却各个手里拿着一把突击步枪气势汹汹的走进办公室。一把揪住楚雄的头发,把他往外拖。 “哎呀,哎呀,放开我啊。放开我啊。”楚雄赶忙挣扎着,但那些人显然不是什么流民,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楚雄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拖出了办公室。李淑媛冷笑着收起了手枪,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出去。 让时间再回溯两个小时,环水县城外二十公里,在环水县城外二十公里的密林中,一支神秘的队伍正悄无声息地穿行。他们身着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队伍的领头人正是之前还没来得及下船就被武廿无和李洁匆匆带到荆楚省环水县的王倩和她手下的王海。以及所有为了清理襄城号战列舰而派出的各团各营的骨干。 在密林中,王倩带领着这五百多人在全地形车的辅助下快速向着环水县前进。她们就这样一边前行,一边丢出小型自杀式无人机,一旦有人靠近车队。那么这些小型无人机就会像是自爆飞蛾一样,冲向目标,引爆自己,确保队伍的隐蔽性。 王倩小队在全地形车的帮助下,快速的在林间穿行。不一会儿,就到了环水县的外围,此时的她们开始拿出一个车子背后的小包裹,取出一套套流民的破衣烂衫。 开始仔细的化起了妆来,只见王倩这么一个末世里依旧美丽且精致的女人,却开始了最大胆的“打扮”。 她先是掏出个装满泥土灰尘的小袋子,然后轻轻地把这些个自然颜色往脸上抹去,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就跟那被风长时间吹、被太阳长时间晒过的一样。接着,她又拿深棕色的油彩在脸颊和额头上画了几道子,弄出那种流民因为劳累和饥饿产生的憔悴感觉来。 王倩的手法那叫一个熟练,她知道化妆可不只是为了遮住自己的漂亮,更是为了能融进这个残酷的世界。她拿黑色的油彩在眼窝子下面轻轻地抹了抹,弄出个黑眼圈的效果来,让人看着就更疲惫、更困顿了。然后,她又用泥土混着油彩,在嘴唇上轻轻地涂了涂,把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干裂苍白。 为了更加逼真,王倩还特意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用泥土和树叶混合在发丝之间,让头发看起来像是长时间没有清洗过。她甚至在衣服上也做了手脚,用剪刀在衣服上划出几道口子,再撒上一些泥土,让衣服看起来破旧不堪。 最后,王倩穿上了一件破旧的流民外套,这件外套已经经过了特殊处理,看起来就像是被风吹雨打多年的样子。她把外套的领口拉高,遮住了脖子的一部分,这样就算是最细心的观察者,也难以从她的脖子上发现任何异常。 完成这一切后,王倩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的妆容。她几乎认不出镜中的自己,那个曾经光鲜亮丽的美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污垢、衣衫褴褛的流民婆子。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这样的伪装足以让她在末世中更好地生存下去。 王倩转身走出帐篷,她的队员们也都已经完成了化妆。他们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赞赏。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而化妆成流民,只是他们生存策略的一部分。 随着王倩的一声令下,这支伪装成流民的队伍继续在密林中穿行直奔环水县的外围而去。 第184章 荆楚风云(2) 大别山中的每一条小溪每一条河流都汇聚向楚水的支流——澴河。这条河流从大别山的深处流出,蜿蜒曲折,最终在以环水县的西南 150 公里外的江心洲汇聚流入长江。 澴河作为楚水最大的支流,它流域宽广,水量充沛。同时因为末世中的暴雨因素,现在的最深处都有了七十米的水深。所以在环水县的河道内经常可以看到在河面巡逻的炮艇。 时间现在是王倩一行人抓到楚雄的两个小时以前。她此时已经听到了巡河炮艇的柴油机那巨大的噪声,她们就这样潜伏在澴河两岸的芦苇丛中。她们刚刚换下身上的迷彩服,现在身上覆盖着伪装网,网面上的树叶让他们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难以被发现。王倩紧握着手中的m61,通过瞄准镜盯着远处的那艘炮艇。 王倩轻声说:“看来想要混进这个环水县,并不容易啊。” 王海看着不远处那些同样藏在芦苇丛中的战士,忍不住问道:“王姐,怎么办?要不我们抢下这条船混进去?” 王倩看了看这艘炮艇那26mm的速射炮,摇摇头说:“不行,一打起来就暴露了,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 王海又用望远镜看看远处的城墙,用无人机弹射器顶了顶自己头上的破毡帽,拿出平板电脑后指着电子地图说:“刚才我放出去十几架无人机,基本对环水县做了个侦查。根据目前情况,环水县虽然驻扎了一个团一千多人,但是今天只有一百多人在城墙巡逻。其余的人好像都在工地盯着修碉堡。” 王倩刚想说些什么,可是炮艇的轰鸣声却越来越近了。王倩也只好示意王海先不要说话,随后就顺着芦苇的缝隙模模糊糊的看到: 炮艇上那些荆楚铁卫第九师下属独立团的士兵们警惕地看向河面,他们手持冲锋枪,头戴钢盔,身上穿着防弹衣,全副武装。虽然他们各个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可王倩藏身处的芦苇密集得就像是一面厚重的墙,如果不走进去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此时阳光并不毒辣,澴河的水面反射着阳光,勾勒出那一条条金色的涟漪。这宁静的水面被那艘小炮艇的舰首缓缓分开。炮艇的甲板上,一名年轻的军官手持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的眼神锐利而警惕,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 炮艇距离王倩她们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了。王倩的心跳随着炮艇的轰鸣声逐渐加速,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炮艇上的那些士兵。她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手指轻轻触摸着m61的扳机,随时准备让瞄准镜中的那个年轻军官去阎王那里摇号。 随着炮艇的轰鸣声逐渐消失在远方,王倩和她的同伴们开始缓缓地从芦苇丛中走出。他们看着环水县末世后修建的那高达十余米的围墙和附近的哨塔,不由有些发愁。 已经化妆成流民婆子模样的王倩这么看着环水县那道用废旧汽车堆砌起来的城墙。这巨大的钢铁城墙上,布满了机枪口和哨兵。 城墙上的机枪手正警惕的看向墙下,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的手指就会立刻扣在扳机之上。城墙之下,则是堆积如山的废旧汽车,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废旧金属的垃圾堆一样。 此时正在规划潜入路线的王倩眉头紧锁,她纤细的手指一会儿画出一条曲线,当这条路线即将可以进入环水县的时候,总是可以发现电子地图明确标注出的观察哨,岗楼,亦或是火力点。 王倩就这样不停的将地图某一个部分,然后看到地图上标注的敌方单位,就会快速将地图缩小然后重新规划路线。 “有了,就是这里。”王倩指着电子地图上的一个角落说道,“这里看样子是个末世前的造纸厂,你看这院子里除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木头,还有这几个大池子,这些池子一看就是纸浆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王海激动的小声说道:“这说明它肯定有个大大的排污口。咱们顺着排污口进去也就行了。” 王倩得意的指了指地图说:“你没注意到另一件事,那就是在这附近到处都是工地。”说完,王倩就点出了一段无人机传回的实时影像后对王海解释道:“小海,你看啊。这群荆楚铁卫,他们都是十几个士兵押送着大量的流民去干活。所以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王海笑了笑说:“放心吧,王姐,我带着弟兄们一会儿弄死几个荆楚铁卫换上他们的军装。咱们就能大摇大摆的走到那个楚雄的指挥部了。” 王倩一听赶忙拉住王海,小声吩咐道:“别忘了问口令。” 王海点点头笑道:“放心吧。” 三十分钟后,环水县城内,一支二十人的荆楚铁卫正在押送着一支足有四百多人的流民队伍向着楚雄的团部前进。此时有些荆楚口音的王海穿着一身荆楚铁卫的军装来到了一处检查站的岗哨前。一个士兵懒洋洋的叼着烟眼皮都不抬一下就随口问了句:“口令。” 王海看着大兵的模样,知道乖乖给他回口令肯定会被当成新兵难为一番。而刚才他刚才早就利用无人机观察了很久。发现这个检查站几乎无论什么人走过这里,那个大兵也根本就不抬头看上一眼。想到这里,于是王海笑着说:“哎呀,大哥你怎么回事啊?我刚从这儿过去,您怎么又问口令啊。来,大哥辛苦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说着就扔过去了一包烟。 士兵先是听王海是本地口音,心中的警惕降下大半。又看了看王海扔过来的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接住,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他摆了摆手,示意王海他们可以过去,嘴里嘟囔着:“行了行了,过去吧。” 王海微微一笑,向士兵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队伍喊了声:“继续前进!” 随着队伍缓缓前进,王海注意到城墙上的机枪手和哨兵都在注视着他们,但并没有过多的怀疑。他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穿着荆楚铁卫的军装,而且队伍中还有大量的流民,看起来就像是一次正常的押送任务。 王倩和其他的同伴们混在流民队伍中,他们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引起任何注意。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潜入点和逃生路线。 队伍穿过了检查站,进入了环水县城内。这里的街道上,可以看到更多的荆楚铁卫士兵在巡逻,而流民们则在士兵的监督下进行各种劳动。王海和王倩他们的目标是楚雄的团部,那里是整个环水县的指挥中心。 随着他们接近团部,王海注意到团部门口的守卫比其他地方更加森严。他心里犯嘀咕:“这可不好办啊,守卫这么多,得找个机会才行。”他低声对王倩说:“王姐,看来我们得找个空子钻,门口的守卫太多了。” 王倩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团部周围扫视,寻找可能的突破口。突然,她注意到团部旁边有一座看起来已经废弃的建筑,窗户破损,门也半开着。她低声对王海说:“看到那边的建筑了吗?我们可以先藏在那里,然后再找机会。” 王海同意了王倩的提议,他们开始慢慢地调整队伍的行进方向,向那座废弃建筑靠近。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团部的方向传来,王海来不及多想一个参谋模样的人男人就急匆匆的走过来,不假辞色的说:“你们是赵主任安排来修房子的吗?” 王海心说:“哎呀我去,这么巧合的吗?”王海心中一喜,可他却面色为难的说:“不。。。不。。。不是。。。俺们连长让俺们领这群人去给他盖房子的。”其实这么说王海也留了个心眼,万一一会儿所谓的赵主任真的带人来了也不至于穿帮。而且自己的调用民夫的理由也必须显得离谱,否则那个参谋知难而退,自己可就没有机会再靠近楚雄的团部了。 这个参谋一听是一个所谓的连长要让民夫给自己修房子,不由气得大骂道:“什么狗屁连长,现在我是让你给团长修房子。你到底干不干?” 王海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嘟囔着:“俺。。。。俺。。。。俺们连长。” 那个参谋看到王海八百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窝囊样,于是“啪”的给了王海一记耳光。大叫道:“连长算个屁,都给老子进来。” 王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但他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可他装作受了委屈的样子,低着头,带着队伍跟着参谋往团部走去。王倩和其他同伴们见状,也装作有气无力的民夫模样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 参谋领着他们穿过团部外围的警戒线,来到了团部的后侧,这里相对安静,守卫也不如前门森严。王海偷偷地观察四周,发现这里堆放着一些建筑材料,还有一些工具散落在地上,显然是为了修建之用。 参谋指着一堆砖石说:“这里需要加固,你们几个,快点动手!”然后又指着王海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王海跟着参谋走到一边,参谋压低声音说:“我刚才找附近几个连的连长核实过了,根本没你们这支队伍。你们是杰公子的人吧。”王海吓得面色惨白,可紧接着那个参谋居然笑着说:“我也是杰公子的人。你们来了反而正好,起先我还想抓你们当夺了团部以后得补充兵力呢。”他坏笑着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现在好了,我就不用担这个叛徒的名声了。警卫室里还有十几把枪,你拿着钥匙。一会儿,但凡有点事我就带着所有人先走一步了。”说完悄悄的递给了王海一把钥匙。 王海默不作声的收下钥匙,随后对那个参谋点了点头。 此时,王倩和其他同伴们已经开始假装忙碌起来,他们拿起工具,开始搬运砖石,但动作缓慢,尽量拖延时间,同时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和守卫的分布。 王海回到队伍中,用眼神示意王倩,他们需要抓紧时间行动。王倩微微点头,她的目光在团部的建筑上扫过,寻找可能的入口或是弱点。 就在这时,一个荆楚铁卫的士兵匆匆跑来,对参谋说:“参谋长,城南工地发生垮塌。十人死亡十五人受伤,需要您立刻过去一趟。” 参谋一听,脸色一变,立刻对王海说:“你们先干着,我一会儿回来检查。”说完,便急匆匆地跟着士兵离开了。 王海和王倩对视一眼,知道机会来了。王海假装去检查建筑材料,慢慢向团部的后门移动,而王倩则带着几个同伴假装去拿工具,向另一边的窗户靠近。 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引起其他守卫的注意。王海到了后门,发现门并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他向王倩打了个手势,然后率先进入了团部。 王倩和其他同伴们也迅速跟进,他们一进入团部,便迅速分散开来,寻找楚雄的位置。根据之前的侦查,他们知道楚雄的办公室在二楼,但他们需要先找到楼梯的位置。 就在他们寻找楼梯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王海和王倩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荆楚铁卫的士兵正疑惑地看着他们。王海心中一紧,知道不能让这个士兵发出警报,他迅速上前,用手中的工具将士兵击晕。 “快,我们没有时间了。”王海低声说。 他们加快了速度,终于找到了楼梯,悄无声息地向二楼摸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 当他们到达二楼,王倩示意大家分散开,她自己则向楚雄的办公室慢慢靠近。她的心跳加速,手中的m61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应对突发情况。 就在她即将到达办公室门口时,就听到楚雄大喊一声:“李淑媛你最好立刻放下枪。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倩一听心说:“这次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于是她一招手,王海就带着几个同样流民打扮的队友破门而入。 第185章 荆楚风云(3) 我站在襄城号战列舰的甲板上吹着楚水上冰凉的江风,看向了远方——环水县就在二十公里以外。 此时的淑媛这个信使和王倩小队已经离开襄城号战列舰两个小时了,李洁披着一件我的橄榄色毛呢大衣趴在栏杆上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看着她朱唇勾起的那抹弧度,就知道她一定是对于抓捕楚雄的事已经成竹在胸了。我有些好奇的看着李洁,试着问道:“李洁,三百人打一千多人驻守的县城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李洁笑着用她那冰凉的小手搭在我的手背上,只见她那修长的眉毛一挑,随后走到我的面前将自己的双臂环住我的脖子,而后抱住我的同时将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在我耳边说道:“放心吧,没问题的一旦有了纰漏,咱们还有这条战列舰上那几门主炮呢。另外环水县里有我的内应。就是王倩她们混不进去,我的内应只要发现有人强攻环水县,就一定会打开城门的。” 李洁说着,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笑嘻嘻地说道:“你放心吧,我有很多备用方案。咱们只需要听是怎么胜利的就好了。”我笑着抚了抚她光滑油亮的黑发,打趣道:“那我不是成了吃软饭的了?” 与此同时,就在楚雄看着李淑媛黑洞洞的枪口大叫“李淑媛立刻把枪给我放下的一瞬间”。门被撞开了。 楚雄起先以为是卫兵,可当他看到来人他的双眼就瞪得如铜铃似的,瞳孔中充满了惊恐与愤怒。 他面对着几名流民打扮的大汉,他们手持突击步枪,肆无忌惮地闯入了他位于环水县团部的办公室。他刚想张嘴呼救,耳边就响起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李淑媛手中的m500转轮手枪已经打开了保险,顶在了他的额头,枪口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仿佛随时准备喷出致命的火舌。楚雄能感受到冰冷的金属与皮肤的接触,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仿佛要跳出胸膛。 就在此时,王海带着嘲讽的笑容走到了楚雄面前。他猛地扬起手掌,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楚雄的脸上。那一巴掌如同铁锤般沉重,楚雄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仿佛被撕裂开来。他的眼前一片模糊,金星乱舞,耳朵不停地嗡鸣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着。 王海并未停手,他紧接着又是一记重拳,直击楚雄的鼻梁。楚雄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向后倒去。他试图稳住身形,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向后倾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王海迅速上前,一膝顶在了楚雄的小腹上。这一膝撞击让楚雄感到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他痛得弯下了腰,几乎无法呼吸。紧接着,王海又抬起腿,对准楚雄的脑袋就是一阵猛踹。连续的三脚狠狠地踹向楚雄的脸。 虽然楚雄尽力捂住自己的脸。可还是挨了没两下就让他的脸部瞬间肿胀起来,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他的衣领。 楚雄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仍然挣扎着想要反抗。然而,王海已经迅速将他翻过身,用膝盖紧紧地压住了他的后颈。楚雄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传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 王海转过头,对李勇小声吩咐道:“李哥,把人带走。”李勇心领神会,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楚雄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楚雄痛得哼了一声,头皮仿佛要被撕裂开来。他挣扎着想要反抗,但李勇的力量远胜于他,他只能任由李勇拖拽着自己向前移动。 在李勇的拖拽下,楚雄的身体在地上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试图用双手支撑起身体,但李勇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此时,其他士兵也围了上来,他们举起枪托,对着楚雄就是一顿猛烈的打击。每一次打击都精准地落在楚雄的要害部位,让他痛得几乎要失去意识。 王倩看准时机,迅速拿起一个易拉罐改造的手雷,快速的拔下保险销,直接塞进楚雄的嘴里。王倩拍了拍楚雄的脸,十分得意的说道:“楚团长,您一定是知道手雷的击发原理吧。咬住了握柄,它里面的激发装置就不会触发。但如果您敢有任何小动作,或者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那么您的牙齿一旦松开握柄。。。。就会砰的一声让您的脑袋开花。” 楚雄的瞳孔紧缩,他能感受到口中金属的冷硬和保险销被拔出后的空洞感。他的心跳在胸腔内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即将到来的死亡威胁。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但被李勇牢牢控制,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王海和李勇对视一眼,确认楚雄已经怂了赶忙七手八脚的拿起化妆包,在楚雄的脸上涂抹了起来,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他们使用的化妆品不是普通的日常用品,而是专门用于伪装的军用级材料,能够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外貌。 首先他们给楚雄化妆,就不只是随便涂涂粉底那么简单。他们细致地给楚雄脸上画出那种末世流民特有的轮廓和阴影。深色修容粉用在颧骨和眼窝下,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凹陷,就像饿得瘦脱相了似的。 然后,他们用眼影粉在楚雄眼睛周围细细涂抹,不仅黑眼圈加深了,眼角还多了些小裂纹,就像在外面风吹日晒了好久。 李勇特别照顾了楚雄的嘴唇时,看着嘴里叼着“手雷”而紧张不已的楚雄,相视一笑。然后就从化妆包里拿了些干燥的唇彩,让嘴唇看起来干到脱皮,一看就知道是缺水。再用深棕色眼线笔在嘴唇周围点上雀斑,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历尽风霜的人。 王海则直接往楚雄脸上和手上撒了些泥土和灰尘,和粉底混在一起,皮肤看着就粗糙又脏。他们还用细沙在脸上轻轻磨,就像被风沙吹打过一样。 头发上,李勇也下了功夫,用了发粉和发胶,让楚雄的头发看起来干燥又乱糟糟的,好像很久没洗了。还往头发上拍了些泥土和灰尘,就像一直在尘土里奔波。 最后,他们还给楚雄脸上和手上贴了些假血迹和伤口贴片,看起来就像刚愈合的伤口,让他看起来更像个伤痕累累的流民。 化完妆,楚雄整个人的形象都变了,从潇洒团长变成了满脸沧桑的末世流民。脸上都是灰尘和泥土,眼神里都是绝望和无奈。他嘴里还叼着那个可乐罐做的手雷,看起来惨兮兮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但连擦都擦不了,楚雄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彻底绝望了。 “呜,呜,呜,呜。。。。”楚雄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叫声,这声音很快引来了化妆成“流民婆”的王倩。 王倩笑着给楚雄擦了擦口水,随后笑着拍了拍楚雄的肩膀,玩味的说道:“楚团长别害怕,我们是第四军的侦查员。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您跟着我们回去聊聊。楚团长不会不给面子吧?” 楚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王倩继续给楚团长耐心“安抚”道:“楚团长你可别想不开哦。这个土手雷爆炸威力有限炸不死我们的。顶多是在我们的脸上喷上点番茄酱。您懂的对吗?” 王倩的话玩笑的语气让楚雄更加绝望的点了点头,只见王倩为他戴上了一个口罩。这样一来只要楚雄混在干活的民夫里,任谁都看不出什么来。 她笑着摆摆手,楚雄就被王海和李勇放到了一副担架上抬了起来。还在身上淋了一些血,这样看起来楚雄完全就是一个因为受伤而被抬走的民夫。 王倩一看所有准备都已经顺利完成,于是也开始为李淑媛这个“信使”穿上一套破衣服,拉着她一起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办公室。 在襄城号战列舰的审讯室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楚雄被带到了这里,他的身体被束缚在一把冷冰冰的金属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宽大的审讯桌。王海和李勇站在一旁,目光冷峻,而王倩则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王倩则成为了审讯员,此时的她已经洗去之前化妆成“流民婆”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王倩早已经褪去那些刻意弄脏的衣物,换上了第四军橄榄色的军装。洗去了脸上的伪装。现在她的皮肤看起来晶莹剔透,仿佛柔嫩的蛋清一般吹弹可破。 王倩的那齐耳短发也显得光滑柔顺,虽然不像是末世前洗发水广告的特效那么夸张,但柔顺的发质和浓郁色泽都让看到的人想去摸一摸她的头发。 楚雄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王倩,心里那个震惊啊,他完全没想到,之前那个脏兮兮、一副倒霉模样的流民婆,洗把脸之后竟然变成了这么个精神抖擞的女军官。王倩现在的样子,跟之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可他现在嘴里还叼着那颗“手雷”又哪里有心思去细想那么多呢? 王倩这时看着楚雄笑着走了过去,那军装的绿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鲜明,她的短发也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干净利落。她站在楚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楚雄的脸轻声说道:“楚团长,那手雷是假的,吐了吧。” 楚雄听到王倩的话,心中一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把“手雷”吐出来。只见王倩白皙的手指握住那颗表面光滑的“手雷”缓缓的将它从楚雄的嘴里拽了出来。 王倩看着楚雄那副夸张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暗自发笑,但她脸上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开口说道:“楚雄,咱们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现在是不是该说说正事了?” 楚雄回过神来,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面前这个女人更不可能对他客气。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可才一开口那满嘴的口水就喷了出来,可他也顾不上形象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们干什么?我是不会背叛我哥的。” 王倩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她俯下身,与楚雄对视,缓缓说道:“楚雄,你是个聪明人,刚才那个手雷你早就猜出是假的了。你就是因为怕死,根本不敢试一下,所以才被我们抓了回来。对吧?” 楚雄被王倩说破了心思,一下就低下了头,他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可还是勉强振作精神颤巍巍的说:“我是怂,我也怕死,可你让我背叛我哥。。。我做不到,你们弄死我吧。” 王倩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就像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只蝼蚁。她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拍了拍楚雄的肩膀,然后拉过来一把椅子缓缓地坐了下来,她声音很低却很清楚:“忠诚是军人最重要的品格,很多时候比勇敢更加重要。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们的荆楚省的那位周原礼陛下,已经向淮南商会求援了。你猜猜淮南商会的李会长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以你哥和李玄的矛盾你猜李会长会不会要求周原礼必须杀了你哥?” 楚雄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王倩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灵深处。他知道,如果周原礼真的向淮南商会求援,以他哥楚天明和李玄的矛盾,那个一向冷酷且狡猾的李会长一定会给周原礼提出很多过分的条件,其中很有可能就包括杀了他们兄弟。 王倩拿出平板电脑,放在周雄那把审讯椅前血迹斑斑的小桌子上。王倩白皙的手指迅速的在一个文件夹中找出一段视频,轻轻一点那段视频就开始播放了起来:这是一段高空无人机录下的视频,录的是淮南商会的第二特混舰队在对荆楚省汉宁市的叛军开火的录像。 王倩笑着把胳膊搭在楚雄的肩膀上,神秘兮兮的笑着说:“楚团长,这次淮南商会可是出动了战列舰和直升飞机航母了。你觉得,周原礼会不会把你们当赠品送给李大会长呢?” 楚雄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哥哥的面容,那个从小就保护他、教导他的亲人。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去死?可“陛下”真的会那么绝情吗?他们可是忠臣啊。 楚雄心里不断地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陛下知道我们是最忠心的。我和我哥从小就和他一起长大,我们三个好的像是亲兄弟一样。”虽然他这样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可是想到周原礼“称帝”后种种奇怪且自私的表现。心里还是不禁打起了鼓。楚雄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他发现自己对周原礼的信任开始出现了裂痕。他曾经坚信不疑的忠诚和信仰,在现实的残酷面前似乎变得脆弱不堪。 楚雄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求助,他看向王倩,声音带着颤抖:“我...我...我是周家养大的,末世前他们就对我有恩....我不能背叛他....”楚雄的话到了最后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王倩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楚雄已经到了心理的临界点,她需要给他一个出口,让他能够找到自己的方向。“楚雄,你不需要背叛任何人。我们只是想要让你让出所有通道,放出被困在山里的铁卫第四师。” 楚雄一听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倩,他目瞪口呆的打量着这个女人,小声询问道:“你知道,第四师的师长是谁吗?” 另一边,李洁已经回了休息室。此时还在等着审讯结果的我,有些无聊的在走廊里溜达着。 在走廊的尽头,昏暗的灯光下,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异常的凸起,它隐藏在阴影之中,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我走近一些,才惊异地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虫茧,悬挂在天花板的角落里,随着船舱内微弱的气流轻轻摇晃。 虫茧的表面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上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纹理,仿佛是由无数细小的虫卵组成。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那东西的尺寸和形状,让人联想到它可能包裹着某种生物,或者更糟糕的是,某种正在转变或孵化过程中的生物。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心跳不由加速。虫茧的表面似乎在微微蠕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想要突破束缚。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个未知的存在。 突然,虫茧的一部分似乎膨胀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绝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可怕的东西正在茧内酝酿。我决定不再逗留,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破裂声。我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第186章 荆楚风云(4) 就在我即将转身离开之际,那之前听到的轻微破裂声再次回荡在耳边,这次它更加清晰,也更加接近。我停下脚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心跳如雷鸣般在胸腔内回荡,我缓缓回头,目光聚焦在那枚看似平静的虫茧上。 只见虫茧的表面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缝,仿佛一道道微小的闪电在灰白色的外壳上迅速游走。裂痕迅速蔓延,不断扩大,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裂纹网络。 我屏住呼吸,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即将发生的奇异变化。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其中一道裂缝中穿透而出,犹如曙光初现,驱散了周围的昏暗。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虫茧的一角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撕裂开来。 在这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那被撕裂的虫茧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形的身影。他的衣物早已被粘稠的液体腐蚀得破烂不堪,只剩下几缕破布勉强挂在身上,露出大片裸露的皮肤。那皮肤被粘液覆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亮白色,上面沾满了粘稠的液体,看起来就像是恶心的鼻涕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那人形生物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外界的环境,他摇晃着身体,发出“咳咳咳”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呕吐声。那些粘稠的液体从他的口中涌出,落在地上,发出令人不悦的啪嗒声。 这一幕让我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我紧握着拳头,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心中暗想:“这特么什么玩意儿?”想到这里赶忙拔出我的配枪死死的盯着那个怪物。 他的皮肤在粘液的覆盖下依然显得光滑细腻,仿佛羊脂美玉一般。尽管他的胸口皮肤呈现出透明色,但在粘液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明亮。 “等等,皮肤白皙胸口透明,难道这家伙是。。。。”我刚想到这里,就猛的看向那个“人形怪物”。 只见他在脸上的粘液中抹了一把,随后就听到妙觉和尚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咒骂道:“呸呸呸,该死的虫子。。。” 妙觉和尚轻轻摔着脸上的粘液,当他看到我黑洞洞的枪口时,大叫道:“我去,武廿无是我,你别开枪。我是妙觉。” 妙觉和尚的脸上沾满了粘液,这让他那原本俊秀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的眉毛被粘液粘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粗黑的线,而他的眼睛也被粘液覆盖,只能隐约看到那双曾经明亮如星辰的眸子。他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但粘液的覆盖让它们看起来有些发黄。 妙觉和尚的僧袍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几块破布,它们勉强挂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他的身体上,那些曾经被虫子粘液侵蚀过的皮肤,留下了一些痕迹。虽然他的皮肤依然光滑细腻,但那些粘液的腐蚀作用让他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纹,就像是精美的瓷器上出现的细微裂痕。 他的胸口处,那片透明的皮肤在粘液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诡异。透过那层透明的皮肤,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肌肉和血管,甚至能够隐约看到心脏的跳动。这种透明与周围的粘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到一丝不安。 妙觉和尚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他开始用手擦拭脸上的粘液,但那些粘稠的液体似乎并不容易清除。他的手指在粘液中滑动,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但很快又被新的粘液覆盖。 “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妙觉和尚的声音中带着疲惫,现在的他还在不停地用力甩着身上的粘液。 我紧握着枪的手慢慢放松,心中的恐惧逐渐被好奇所取代。我拿出李洁送我的那块手帕,递给了他。没办法,现在手边也没有什么干净的布了。 妙觉和尚接过手绢,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随着粘液的逐渐清除,他的面容再次变得清晰起来。他的皮肤在布的摩擦下逐渐恢复了原本的光泽,那些细小的裂纹也不再那么显眼。 那家伙又试着擦了擦身上,可是他身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太多,妙觉试着擦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只见他颓废的扶着走廊里的栏杆叹了口气说:“武廿无,这是哪?还在襄城号里?虫子退了吗?” 我苦笑着看向他,调侃道:“你不是十年后的我吗?不是无所不知吗?你倒是猜猜看啊。” 妙觉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废话,我的时间线里可没有一个叫妙觉的和尚帮我。行了,别废话了。说吧,我被困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我给剧透一下。” 我看着这个被虫子的“大鼻涕”弄了一身的妙觉,又好气又好笑的扶着栏杆努力把他拉了出来。我的皮靴踩在那堆粘液中发出“咕吱咕吱”的声音,不用闻那股刺鼻的味道,就是听着都觉得恶心。 妙觉和尚被我拉着,一边踉跄地从那滩粘液中挣脱出来,一边皱着眉头抱怨:“这玩意真特么恶心,我也真是醉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调侃道:“妙觉,你这出场方式可真够特别的,我差点儿就把你当怪物给崩了。” 妙觉和尚白了我一眼,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一边嘟囔:“崩我?行了吧,你才舍不得呢。有一个十年后的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你剧透,你舍得吗?” 我们边说边走,离开了那片令人不快的粘液。妙觉和尚身上的粘液虽然难闻,但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他的步伐渐渐稳健,看来恢复得还不错。 “说真的,妙觉,这几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就被虫子给包成粽子了?”我好奇地问道。 妙觉和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啊。我当时接过柳青扔过来那把枪对着虫子就冲了过去....”他顿了顿,然后懊恼的说,“结果打着,打着虫子就迎着我的枪就冲了过来,结果不咬我就是对着一阵猛舔。然后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粘液就硬化了。最后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我听着妙觉和尚的描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猛舔?你这是被虫子看上了啊,它们是想用你来下蛋怎么着?” “行了,别取笑我了。”妙觉和尚故作严肃地说,“现在虫子清理干净了吗?”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清理完了,都一天了。走吧,我带你去洗洗。”说完一把顶住他的腋窝将他托住。 我们两个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水手们的淋浴间走去。 四十分钟后,浴室的更衣间,妙觉和尚半死不活的躺在更衣间的长椅上,心有余悸的说:“武廿无,我这条命差点因为你的事交代了。害,真是造孽啊。” 我得意的看向他笑着问道:“喂,妙觉。你也是不同时空的我,还是未来的我,你之前给我说了,你是二兵团的一个师长。” 妙觉和尚一听,转过头看向我没好气的说:“我说的,我在你这个时候还是个师长。” 我一听就知道还有下文,于是笑着追问道:“最后你在末世里混得如何?” 妙觉叹了口气,冷哼一声看向我,不无得意的说:“我过去可是统一了,龙国的秦岭淮河以南的所有地方啊。怎么样,武军长,说出这个是不是很受打击啊?”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站稳,惊讶地看着妙觉和尚:“什么?统一了秦岭淮河以南?你这成就可真是不小啊,妙觉大师,你这剧情发展得也太逆天了吧。” 妙觉和尚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过,告诉你这些,可不是让你羡慕的,我就是想告诉你咱们得路还长着呢。” 我递给妙觉和尚一根华子,我看着这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家伙。注视着她开心的把烟嘴和我一样在长椅上习惯的敲一敲,这和我完全一致的习惯。 我看着妙觉和尚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行了行了,别嘚瑟了。瞧把你能的,原子弹你有没有?\" 我说完,眯着眼看向妙觉看我像是弱智一样的表情,可我还是继续吹着牛,\"傻了吧,李洁给我出了个主意。现在眼看就能救出杨守节院士了。这可是一个人引领咱们龙国末世前第四代核弹进度的大牛人。\" 我刚得意想要继续吹,可是妙觉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武廿无你信我吗?我很认真的问你一次,你信我吗?” 我被他突然的认真态度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我就稳住了神,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信...信啊,你不是说过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 妙觉和尚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说:“廿无,我给你说。我用五年统一了南方以后,剩下的五年我都是在处理政务。我告诉你这么一个道理,一个团队可不是牛人越多越好。你得注意团队的平衡啊。。。”他说完看着一脸迷茫的我,小声解释道:“牛的腰子壮不壮?能移植到你身上吗?排他反应就够要了你小子的命。我告诉你,他这种人就和三国演义里的传国玉玺一样。必须得慎重你懂吗?” 我听了他的话,又在心里琢磨了好几遍,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还是朦朦胧胧的有些不着边际。 妙觉和尚看着我一副懵懂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小子,李洁是不是变成你的人了?”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目光的躲闪,于是不耐烦的拍了我一下催促道:“你和自己还那么不好意思干嘛?实话实说。” 我尴尬的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妙觉和尚笑着看向我问道:“你就没想过,平衡的问题?”说完他看到若有所悟的我,等了一下我的思路继续说道:“哎,武廿无,咱俩都知道安娜和柳青都没法给你生孩子。安娜是深潜者跟你有生殖隔离,柳青你也说了,她的爸爸奈亚拉托提普有个预言柳青的孩子会斩杀奈亚拉托提普。所以你们又不被允许生。你现在有了李洁未来很有可能给你生个儿子出来。这很好,你就有后了。可你想过没有,李洁既能给你生儿子,还是你的军师,还有杨守节这种大牛人是她的老师。你的养子安新宇怎么办?等你亲儿子长大了,他有没有活路?等你死了以后,安娜和柳青面对一个你的势力未来的继任者他妈妈,而且还是你的军师,还有着淮南商会李玄这个未来新君他姥爷的支持。我就提醒你一下,刘邦死了以后,吕后可是把戚夫人做成了人彘。赵王如意和刘盈的儿子也遭到了毒手。你可不能小看了后宫和权臣之间的斗争,这可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还要凶险。” 我沉默了,妙觉和尚的话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我本以为只要能够团结足够的人在我身边,那么我的实力就会变强。虽然我一直心里明白势力的发展根本不是简单的做加法。可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平衡的重要性。 说实话,吕后这个词真的吓到我了。我根本不敢想在某一天我的发妻安晨曦(安娜)和柳青会被做成人彘。那种悲惨的下场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人身上,更别提是与我爱人和战友。 之所以我会有这种反应,并不单单是因为妙觉和尚这几句话,而是这几天和李洁的朝夕相处下来。我发现她是真的喜欢我,也是真的有野心。 实话实说,对于她这个曾经被妙觉和尚称为“女诸葛”的女公子而言,她的智慧和策略确实让我兵不血刃就抓回来了环水县的楚雄。如果她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想要拿下楚阳市和营救出杨守节也并非难事。 妙觉和尚看到我通透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了,别垂头丧气的。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可别一天到晚的瞎琢磨。这末世的军阀,虽然要有梦想,但更要踏实。” 第187章 荆楚风云(5) 在襄城号战列舰的审讯室内,灯光昏黄,显得有些压抑。楚雄被铐在冷硬的金属椅上,他那英俊的面庞此刻写满了不安和迷茫。 王倩穿着橄榄绿色军装,趴在椅子的靠背上,有些玩味地打量着被捆在铁质审讯椅上的楚雄。最后,她叹了口气,不耐烦地说:“楚雄啊,你到底磨蹭个啥劲儿?刚才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口中的陛下,也就是周原礼,已经把你和你哥都给卖了。你就别在那儿念叨自己是什么忠臣了。”说完,她拍了拍楚雄的肩膀,站起来后,用眼角的余光继续打量着楚雄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只见王倩走到楚雄身边,把一瓶纯净水放在审讯椅的小桌上,然后探过头去,小声对楚雄说:“你呀,就别装什么硬汉了。刚才让你叼着土手雷的时候,你明知道那是假货,都不敢反抗。你还硬撑个啥劲儿啊?还有啊,我们就是让你哥哥给我们让条路,你在这儿纠结个啥?” 楚雄的双手紧握着审讯椅的扶手,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他不敢相信末世前那个对他们兄弟百般呵护的大少爷,那个他和他哥哥楚天明视做大哥的人,会为了淮南商会的舰队帮助平叛会把他哥俩卖了。 “我……”楚雄的声音颤抖着,他努力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话是那么的无力,“原礼哥……他……他不会这么绝情的……” 王倩看着楚雄那颤抖的声音和泛白的指节,她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心中的挣扎和恐惧,不仅仅是因为被出卖,更是因为信仰的崩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坐回到楚雄对面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他。 \"楚雄,\"王倩的声音变得柔和,但依然坚定,\"楚雄,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天才,毕竟可不是谁都能从小就去龙国科学院上天才班。你刚才也看了我视频了,淮南商会的第二特混舰队已经开始帮周原礼平叛了。这些事不用我说,你应该也都能想的明白。对吧?\" 楚雄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紧握扶手的手开始颤抖,仿佛在与内心的恶魔搏斗。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深深的呼吸声在审讯室内回荡。 王倩见状,轻轻地站起身,走到楚雄的身边,她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似乎在给他时间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她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楚雄那颤抖的手上,给予他一丝温暖和安慰。 \"楚雄,\"王倩的声音更加柔和,\"你我都知道,你不适合当军人。你胆子小,在末世前你本就该在周原礼的财团的实验室里忙活一辈子。为了你的科学事业。你本来就不适合军人这个职业。你就用一般人的思维来想一下,周原礼可是把你的恩师杨守节院士的第四师困在大别山里,现在缺吃少穿的,你就忍心让龙国一个国宝级人物饿死在深山里,或者是为了生存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吗?\" 王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楚雄的心上。 楚雄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他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仿佛能感受到杨守节院士的困境和绝望。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挣扎却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我...我不...\" 楚雄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我......\" 王倩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手依然覆盖在楚雄的手上,传递着温暖和力量。\"楚雄,我知道这很难,不过有些事总是躲不过去的。你好好想想吧,杨守节院士是怎么被周原礼逼着造反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那可是末世前奠定咱们龙国核武领域领先地位的人。周原礼连他的死活都不在乎。。。。\" “别说了!让我安静一点。”楚雄愤怒的捂着脑袋,然后拼命的用头去撞审讯椅前面的小桌子。不一会儿那个铁板小桌,就被撞得变形了,发出刺耳的声响,回荡在审讯室内。王倩立刻站起身,迅速走到楚雄旁边,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继续自伤。 \"楚雄,冷静点!\" 王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我知道你很乱,但这样伤害自己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同时也有一丝坚定,\"我们需要你清醒,需要你理智地做出选择。\" 楚雄的呼吸渐渐平缓,但他的眼中依然充满了痛苦和迷茫。王倩轻轻地放开了他,退后一步,给他一些空间,同时也保持警惕,以防他再次失控。 “楚雄啊,”王倩的声音又柔和下来,“你跟杨守节院士的关系,咱都清楚。他可不光是你恩师,更是你榜样啊。他为了咱龙国的核武事业,奉献了一辈子,可周原礼呢,就因为自己那点私利,把他逼上绝路了。” 楚雄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可很快就被泪水填满了:“原礼哥……他咋能变成这样啊……你们……呜呜呜” 王倩轻轻地摇了摇头,打开纯净水递给楚雄,轻声说:“楚雄,咱先不着急说你投降的事儿。要不你跟我唠唠,周原礼过去的事儿?你放心,咱不唠那些机密,就当是介绍下你的原礼哥,行不?” 楚雄接过王倩递来的纯净水,颤抖的手举起瓶子放到嘴边,刚喝了几口,就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王倩就那么看着楚雄咳嗽,并没有像个保姆一样给他擦嘴。因为审讯人员和被审讯对象是可以交心拉近距离感。但交心的目的是为了软化对方的态度,而不是毫无底线的示好。 楚雄咳嗽过后,深吸了几口气,发出抽鼻子的呼噜噜声。此时楚雄那张俊俏且白皙的脸上已经有清涕流出了他的鼻孔,现在的他目光呆滞似乎思绪也回到了末世刚刚开始前的那段期间。 楚雄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末世刚刚开始的混乱时期。 “原礼哥末世前,就是我和我哥的偶像。”楚雄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真的很聪明,也很有远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甚至觉得脑子这种东西是可有可无的,你懂吗?毕竟他那么聪明。” 楚雄继续揉着脑袋苦笑着说:“你们第四军从淮省来,也许我们遭遇的末世你们不懂。我听说你们淮省首府的庐州在末世闹得是食人虫对吧?我们荆楚省的末世,可有些不一样,我们这里过去是闹鼠灾的。您知道吗?”楚雄也不等王倩去问,就伸出两只手比划出大约四十厘米左右的长度,随后说“就这么大的老鼠,两眼发红它们根本不怕人。甚至如果小孩子单独遇到了那种老鼠很快就会被啃成一滩烂肉。你们这些外来人都说原礼哥丧心病狂,你们现在在荆楚省看一看,还能看到这种大老鼠吗?” 王倩看着楚雄沉醉的样子,也许是母性本能亦或是同情心起了作用,她轻轻地递给楚雄一张纸巾,让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慢慢说,楚雄,”王倩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那些大老鼠,现在确实看不到了,对吧?周原礼他...他那时候做了什么,才让这些老鼠消失的?” 楚雄接过纸巾,用力地擦了擦鼻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原礼哥,他...当时卖掉了周氏集团所有的物资都换成了米。他给末世中所有人开出了天价的悬赏,一只死老鼠,换六斤精米。那时候我和我哥一点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你猜他怎么说的?” 王倩示意楚雄继续,只听楚雄惨笑道:“他说人这一辈子总要做点自己认为伟大的事情。他的目标就是让荆楚省的人都能安安生生过日子。也能让我安安心心搞科研。他还说希望当秩序恢复的时候,让我娶个老婆,让我的女儿当他儿媳妇。”说完这句话以后,楚雄居然笑了,他的笑容看起来非常凄惨,随后他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道。“你能相信这是那个暴君周原礼说出的话吗?” 王倩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楚雄话语中的那份无奈和悲伤。她知道,周原礼的这些话,曾经是楚雄心中的一份温暖,而现在却像是一把刀子在剜眼前这个男人的心。可王倩是个审讯者,又不是相声的捧哏。 于是王倩还是下定决心,要让楚雄进入自己的节奏。虽然她能想象得出那时候的情景,一个英雄挺身而出,保护了无助的人们,但这不是她的工作。于是她平静且柔和的问:“那后来呢?他怎么就变了?” 楚雄的眼神再次黯淡下来,“后来...后来末世越来越严重,资源越来越少。原礼哥他的粮食也不够了。可是老鼠的尸体却越来越多,他每天心里愁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知道吗?那时候他三天才睡五个小时。每天他都在想办法找末世前的老关系借粮。那些人都是末世前有权有势的人,他们听说周家借粮各个都愿意慷慨解囊。可是听说是捐给穷人去打老鼠,他们各个都退缩了。” 楚雄继续自说自话的念叨着:“其实也好理解,周家这种大家族欠了他们人情早晚有一天能连本带利的还上。可捐给穷人打老鼠,当时看起来就是个无底洞啊。毕竟那时候看起来老鼠太能生了,根本就是源源不绝的。” 王倩皱了皱眉,她能感觉到楚雄还在缅怀那时候的周原礼,但是这根本不是打断他的时候于是给他递过去了一块手帕,让他擦擦眼泪和鼻涕。 楚雄说了句“谢谢”,就继续说:“那时候周原礼和我们哥俩,不光每天白天要卖家产换粮食,晚上我们还要穿着博物馆里的锁子甲,手里拿着大棍子钻下水道去打老鼠。后来有一天,老鼠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被黑压压的老鼠包围了。我们就分开跑,事后周原礼告诉我,那天他顺着一个破洞钻了进去。居然发现了一个废旧的地铁线,然后他顺着那个废弃的地铁轨道走了一天,然后就发现了那个龙国华中地区最大的地下战备军火库。” 王倩和楚天都是明白人,知道故意在闲聊中透露出这种信息意味着什么。所以王倩自然乐得当个好听众。王倩甚至拿出打火机在自己嘴里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确保火苗够大了才放到楚雄的嘴里。 楚雄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后他苍白的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些神采。他笑着看了看王倩只听他笑着说:“之后的事你就该能猜到了。就和外界传言的一样,周原礼利用着强大的火力保住了汉宁市。还收服了各种各样的势力。他一时间风光无两,末世前的很多大人物都开始来投靠他。那时候我也傻,觉得末世就要终结了,大家也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王倩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头也不抬地点燃一支烟。橘红色的火苗在昏黄的审讯室里闪烁,映照得她的面庞忽明忽暗。 审讯室里灯光昏黄,气氛压抑。楚雄坐在审讯椅上,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王倩。这个地道的北方姑娘身材高挑,五官深邃,透着一股英气。她修长的眉毛下,眼睛深邃如潭,闪烁着坚定而智慧的光芒。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既有亲和力,又透着军人的威严。 她的头发黑亮齐耳,柔顺地贴在头上,发丝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白皙的皮肤与橄榄绿色的军装形成鲜明对比,更显英姿飒爽。 楚雄微笑着看向王倩,似乎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他缓缓地用有些绝望的口吻说:“我也从别的渠道听说过你们的武军长。你能保证他不会变成周原礼那种人吗?” 王倩一听,乐了。她把皮靴搭在楚雄的审讯椅的小铁桌上,用掐着烟的右手指着楚雄,笑得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丢掉烟头,对楚雄说:“你这个傻家伙真是命好!我告诉你,也就你跟我说这种话没事。要是换作别的女军官,你敢说武军长的坏话,她们不当场撕烂你的嘴才怪!” 楚雄被王倩的直率和幽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尴尬地笑了笑,刚想解释些什么。可是王倩却把脚从审讯椅的小桌子上拿了下来,她用那修长的手指对着楚雄弹了两个脑瓜崩,只听她用慵懒的烟嗓说道:“没完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和我聊了这么久了,咱算是朋友了吧。我可是打算救你和你哥,没听明白吗?李玄让周原礼杀你哥,你管不管?大老爷们别叽歪了。” 楚雄点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了,我不该。。。。” “打住,打住。我就问你,周原礼要弄死你哥你帮忙不帮忙就完了。”王倩这句话一出口,直接弄得楚雄一愣。 王倩挠了挠头,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背对着楚雄说:“这也说吧,周原礼的钦差大臣到了你哥驻守的楚阳了。估计很快就要对你哥动手,管不管你给句痛快话。”随后碎碎念着低声骂道:“还大老爷们呢,真特么面。” 第188章 后方(1) 庐州第四军的军部大楼的会议室内,光线略显昏暗,墙壁上的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柳青将自己的金发整齐地收拢在脑后,挽成一个松垮垮的髻,她那立体的五官被一份文件遮挡着。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无论是破例可以参会的老吴和王大明,还是参谋长王大林,副参谋长张瑞峰,亦或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安娜,都表情严肃地盯着一张照片。 老吴,一个秃头大胡子的男人,紧张地坐在座位上,他的目光不时地闪烁着,双手微微颤抖着。他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军服,上面沾满了些许油污,这与他的新职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还是新任的机场负责人吴海龙(老吴)先开口了:“晨曦夫人(安娜),大小姐,王参谋长.....” “老吴你当课代表点名呢?还有别叫我大小姐,我现在是宪兵队长。廿无临走前,安排我负责军事作战。安晨曦负责部队日常。你叫职务就好。”柳青一边看着文件,一边不耐烦地催促着。 老吴一听,连忙点头哈腰地看了一眼柳青,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说实话,柳青让他操作加榴炮可以,让他当狙击手也行,可让他这个新任的机场负责人汇报工作,这可真是难为他了。他想起了手下小参谋的交代:王大林是参谋长,因为好面子,所以要叫他的军衔,直接称呼为“王将军”;张瑞峰是副参谋长,但总被王大林压一头,所以没人的时候要称呼“张参谋长”;可是王大林和张瑞峰一起出现时又不能喊张瑞峰“张参谋长”,因为这会让王大林觉得别人口头上封了张瑞峰的参谋长;而且还不能称呼自己的老上级——柳青为“大小姐”,这样会显得“拉山头”;可如果称呼柳青为夫人,安晨曦(安娜)这个原配又可能会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 这一切都让老吴感到无所适从,他只希望自己不要说错话,以免惹恼了这些“领导们”,可偏偏就这一紧张居然全都忘了。 安娜笑着敲了敲柳青的臂弯处,笑着小声说:“哎呀,青姐。瞧你把老吴吓得,别这么严肃就一个情况汇报的小会也没外人。王大明这个淮河税警队总教官和老吴这个机场负责人严格来说都是你的人。他们也都是第一次来军部你就别吓唬他们了。” 安娜的话音刚落,柳青就笑着看向站得像是旗杆一样笔直的老吴和随后站起来的王大明。她笑着摆摆手说了句“坐”,两个人像是机器人一样“砰”地一声就坐了下去。 这时,刚被柳青吩咐去拿烟的警卫员小刘夹着两条华子推门而入,却被老吴和王大明两个人如饿狼般目不转睛地盯了一眼,小刘这个又白又瘦看起来像是个小鸡崽一样的年轻人被这两个陌生大汉那么一看,差点吓得撞到背后的墙上。 柳青无奈的撇撇嘴,放下手里的文件,从鼻孔哼了一声,那锐利的目光剜了小刘一眼,骂道:“扔下烟滚蛋,进门都不敲门也不喊报告吗?” 小刘被柳青的斥责声吓得一激灵,他赶紧将手中的烟盒放在桌上,然后迅速站直了身体,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报告!我、我忘了敲门和喊报告,对不起,下次一定注意。” 柳青摆了摆手,示意小刘可以出去了。她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会议桌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行了,下次注意。现在,我们继续会议。” 随着小刘小心翼翼地退出会议室,门轻轻关上,室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严肃气氛。柳青转头看向老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吴,你继续汇报机场的情况。” 老吴深吸了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汗,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开始汇报:“报告柳队长,机场目前一切正常。目前我们发现了一个机场的地下仓库,陈列着很多架并不是龙国的飞机,其中有sr-71五架。根据我们推测是末世前龙国从漂亮国那边缴获的。不过目前我们没有发现压力服。至于之前机场的负责人王阿辉没有对我们提及着这些飞机的原因。我们从原来王阿辉的部下那边核实过了,王阿辉是因为不了解sr-71的特性,只是给飞机加了油发现飞机漏油。而且他觉得各个金属板的间隙过大,以为是一些坏掉的技术验证机所以就没做登记。” 柳青一听不由笑了笑,拿着文件说:“我看了这几架飞机详细的照片还有标注的缝隙距离,这哪是坏了?sr-71设计的时候就这样。加满了油就开始滴滴答答的漏。飞行速度,到了2.5马赫以上金属缝隙一膨胀也就不漏油了。” 王大林拿着一部分资料中被拆解的飞机中一个巨大的框架,对所有人说:“你们看这是被拆解的白天鹅,这是枪骑兵,还有熊猫基本都是拆散架的。估计这都是末世前特殊渠道获取搞逆向工程的。老吴你们有没有发现些什么资料啊?” 老吴想要再站起来回话,却被王大林压住了肩膀,只听王大林笑着说:“又不是敬酒别站起来了,就这么说吧。” 老吴拿出一些别人没怎么看的照片说道:“报告王将军,过去王阿辉以为这些玩意是失败的技术验证机以后就没怎么管这边的事。您也知道这末世三天两头下雨,我接手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下水道堵了呢。里面全是水,那几架sr-71是因为做了特殊的防水处理,所以才没事。里面的电脑和纸质文件豆泡了水啦。不过我们正在紧急抢救一些文件,具体能修复多少真的不知道。” 张瑞峰这个小老头,笑眯眯的探过头问道:“具体多少啊?” 老吴伸出一根大拇指说道:“十吨。”老吴的话音刚落,柳青“唰”的一声放下眼前的文件,她惊讶的盯着老吴的眼睛。别说是资料了。就是报废的a4纸一张张堆起来那也是一个足有15立方米的硕大立方体。 所有人听到这个数字也都傻了眼,就像是都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了一样。王大林即使半夜都戴着的墨镜已经滑到了鼻尖;安娜刚才还在端着盖碗喝茶可杯子就那么僵在嘴边,根本没有去喝;张瑞峰那微微撇着的嘴角似乎也石化了;只有柳青气得直嘬牙花子,她过去虽然对武廿无让老吴去弄死王阿辉这件事没说什么,甚至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可现在她觉得弄死王阿辉不冤,就这些资料的损毁都够枪毙他一百次了。想到这里,柳青就用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最后她指着老吴说;“这些资料全部都是纸质资料吗?里面有没有电脑?” 老吴一听“大小姐”发话了,赶忙说:“大...不对,报告柳队长。我们检查过了,那里有线路,但是看那里的样子,电脑似乎已经早就搬走了。” 柳青深吸一口气,一把拢起来自己的头发帘,继续盯着老吴:“修复进度怎么样?” 老吴毫不犹豫的说:“之前派去的200名机械工程系的学生兵。正在和民夫一起抢救和辨识文件。” 柳青一听知道这个数量根本不够,不是民夫不够而是专业人士不够。现在那些纸质文件需要的根本不是烤干它们,而是先要有大量看得明白这些文件的人,一边辨认一边誊抄。不过万幸的是,第四军就是末世前的金陵大学,这个全龙国知名的综合大学。 想到这处关节,于是柳青对王大林吩咐道:“王参谋长,咱们这个第四军是以金陵大学为骨干招募流民组建的。现在我需要原本金陵大学物理系,化学系教授的名单。然后,咱们不要忘了,这是末世不是古代,流民里面也大多都是上过大学的。立刻组织各个连长排长统计所有人末世前都学的什么。大家好快安排人统计吧。” 王大林刚说了句“明白”,起身就要走,可是这时候柳青却说:“王参谋长,你安排下去就行。一会儿回来,王教官这边也有些事需要商量。” 王大林刚走,张瑞峰也跟着出去了,柳青笑着看了看老吴,安娜和王大明,她的嘴角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说:“咱们几个先聊聊,税收的事吧。”随后看向安娜语重心长的说:“安娜,咱俩都是武廿无的老婆。他现在在荆楚省给咱们这个家在打天下。这个家咱们必须得给他守住了,守稳了。你是末世前他就领证的老婆,更是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希望你能帮我。” 安娜被柳青的语气吓了一跳,她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柳青,这个平日里和她嬉皮笑脸的女人。可她看到的只有严肃和认真。 于是安娜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以一种很严肃的口吻说道:“现在廿无不在,你就是代理军长,你安排吧。” 柳青点点头,此时的她已经散开发髻,那头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她轻抿嘴唇,用一种成熟而坚定的口吻说道:“管理庐州这么大的基业,光靠我们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庐州在末世前就是淮省的省会,有三千万人口。虽然经历了食人虫的肆虐,人口流失不少,但金陵淹没后,大量流民涌入,现在庐州已经有一百多万人了。所以,我们要一次性掌控这一百万人口。” 柳青环顾着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心。她深知自己这番话的分量,庐州作为淮省的省会,即使在末世后,依然是一个庞大的人口聚集地,这项任务绝对不轻松。 柳青拿起打火机,“咔哒”一声,一团明亮的火苗在有些昏暗的会议室内,照亮了她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睫毛。 她叼着烟,对着火,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股浓郁的白色烟雾。盖上打火机的盖子后,她恢复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其实吧,所有的管理都是蚂蚁骑大象。” 她注意到安娜迷茫的眼神,那懵懂的样子似乎在说:“蚂蚁骑大象那不是被踩死吗?”然而,对于末世前就是金融大鳄的王大明来说,他听懂了柳青的话,笑着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高,精辟。” 柳青语速很快的解释道:“庐州的事情千头万绪,其实就是管住几件事。一,钱袋子;二,皮戳子;三,刀把子;四,枪杆子。简单来说,就是财政、人事、治安和军事。只要握住这四件事,谁来了都不怕。我就长话短说,安娜我现在需要你百分之百的信任我,只有咱们两个一条心,才可以在廿无出去打仗的时候给他稳定住后方。所以,请你务必以服从廿无一样服从我的命令。否则我真怕把这么大的地盘弄丢了。时间紧迫,我在外面安排了一些麻烦事托住了那两个人,现在给你的机会只有点头或者摇头。” 安娜看着柳青认真的表情,虽然有很多问题,可还是被压在了心里。她很想问“王大林和张瑞峰在过去廿无很信任他们吧?”可还是把所有问题,都变成了郑重其事的点头。 柳青拍了拍安娜的肩膀随后小声说了句“晚上回咱们房间再说。”说完以后就对王大明吩咐道:“王教官,现在我和安晨曦一起以第四军代理军长的权力任命你做淮河及长江税务总监。武军长出征荆楚省的这段时间内,收到的税款,任何人不能随意调用,必须有我和安晨曦两个人同时签名的正式文件才可以。明白吗?” 王大明听到柳青的任命,立刻站直身体,以他为淮河税警创造的特殊敬礼方式敬了个礼,回答道:“明白,柳军长。没有您和安军长的共同签字,他们一粒征税收到的米都别想拿到。” 柳青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对安娜吩咐道:“安娜,廿无临走前为咱们夺下了孔雀军的地盘。其中牛头寨这个相对海拔400多米的高地就是俯瞰庐州的最重要的据点。你过去一直是带领突击队的,我现在需要你带领着你过去的部下进驻牛头寨据点。到时候我会让征税获得的所有精粮都用我过去手下的佣兵用装甲车送过去。” 柳青看安娜答应以后赶忙对老吴说:“时间紧迫,老吴你听清楚。一会儿我会说这些资料的价值至关重要。我会调拨重兵把守机场外围。你的机场别慌,保住文件是科研人员的事。你必须安排现有的侦察机正常飞行。为廿无和我们提供动态情报。以及随时起降固定翼无人机为我们提供空中支援,懂了吗?” 老吴听到柳青的命令,立刻认真地点头回应,表示他完全理解并接受任务:“明白。” 第189章 后方(2) 与大别山中浓郁的墨绿色不同,大别山南麓的楚阳,这座末世前荆楚省的一个三线城市,如今街道上到处都是破败的房屋和皲裂的路面。 城市的建筑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色调中,仿佛被时间遗忘。墙壁上的涂料剥落,露出斑驳的砖石,显得破旧不堪。街道两旁的树木凋零,枯黄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路面上布满了裂缝,仿佛大地的伤痕,无言地诉说着那场灾难对这座城市的破坏。 这里是荆楚省铁卫第九师的驻地。如果漫步在末世的楚阳街头,那股浓烈的腐臭味便会扑面而来。这味道具体说来很腥,吸入鼻腔往往会有一种轻微的疼痛感,随之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恶心反胃。 现在的楚阳已经基本恢复了核心区域的供电。城市中的监控摄像头仍在正常运转,而且还在原有的基础上,在一些建筑废墟的窗口上安装了一些有夜视能力的摄像头,作为“暗哨”。这座城市已经完全军事化,不同于荆楚省的汉宁、淮省的庐州以及襄城。这里的街头没有那些面色灰白、嘴唇干裂、衣着破旧得像是碎布条一样的流民。取而代之的,是荆楚铁卫第九师的巡逻车引擎声,在城市中回荡。 荆楚铁卫第九师的指挥部,楚天明妻子金瑶的房间内,灯光昏暗,墙壁呈现出陈旧的灰白色。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水的味道。 有着一头柔顺金色卷发的金瑶静静地站在房间的一角的梳妆台前,她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她凝视着面前的镜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思索。 镜子中的金瑶,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疲惫和忧虑。她的金色卷发柔软地垂落在肩膀上,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她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倒影,仿佛能够透过那层玻璃看到过去的时光。 荆楚省末世降临的那一天,那是她有一个深爱自己的老公。那个男人叫王磊,以至于到了现在,金瑶还会偶尔想起他。随着桌子上那个红木八音盒响起了“天空之城”悠扬的旋律,金瑶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金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双手支撑在化妆台光滑的桌面上。镜中的她,淡金色的发丝顺着脸颊垂落,呼吸急促,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那条小狗的惊吓中完全平复。想起平时很和善的那条小白狗在看到她要进楼道门,就发疯的想要跳起来咬她的那一幕就吓得她的心砰砰直跳。 她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震颤着,经过一段时间,金瑶缓了口气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支酒红色的口红,轻轻地在她的薄唇上涂抹。当她抿嘴时,镜中映出了一抹成熟女性的风韵。 金瑶注视着额前垂下的金色卷发,用黑色蕾丝手套包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其挽起,却见它又滑落。玩心突起,她轻轻一吹,那缕发丝便飘然而起。这时,镜子中映出了王磊壮实的胸膛,他脸上的坏笑只有在他们家中才会显现。 王磊放下行李,悄悄地走向金瑶。她感觉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默默想着要站起来让他拥抱。然而,当王磊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他的体温透过她露背的裙子传来,只有他的白衬衣隔在中间,她能感受到他同样急促的心跳。 王磊的双手不规矩地沿着金瑶的裙摆滑下,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她的呼吸更加急促。她的心跳如同要跳出胸腔,脸上泛起红晕,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她感到空气不足,张大嘴巴,努力地呼吸。她的双腿紧紧夹在一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金瑶一边轻轻推开王磊的手,一边带着一丝惊恐和责备地说:“王磊,你疯了,这是大白天……”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眼神中却隐藏着期待。王磊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大胆。他的手滑到她的大腿,让她感到一阵酥麻。 她试图让自己镇定,但内心的激动让她的声音更加颤抖:“你……你在干什么?”王磊嘴角一勾,露出狡黠的笑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在欣赏我漂亮的老婆。” 他的话语中带着调侃,但更多的是深情。只见王磊拿出一个被金色彩纸包裹着着的礼物盒子。 金瑶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盒子,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了。她低着头掩着嘴巴,害羞的问:“老夫老妻的还整这个没用的。”虽然金瑶这么说,可是手还是搭在了盒子上。 “打开看看嘛,宝贝。”王磊拉着她的手拉开了那个礼物盒子上粉色的蝴蝶结。金色的包装纸随即脱落,一个红木质地有着精巧雕花的八音盒被缓缓的打开。里面一个金瑶跳芭蕾舞模样的小人伴随着《天空之城》的旋律翩翩起舞。 金瑶原本就是个芭蕾舞演员,因为跟腱受伤永远的告别了舞台。她看着那个跳舞的小人,视线逐渐被泪水侵蚀的模糊了起来。 王磊一把抱住了金瑶,深深的在她的脖子上吻了下去。金瑶的脸更红了,额头上也全是汗。 过了一会儿,王磊放开了她,她害羞的转过身,心里慌乱的她听着《天空之城》悠扬的旋律,才渐渐地缓过神来。 可才一抬头,他们四目交汇的瞬间,尽管是老夫老妻,她还是本能地躲避着他那充满欲望的目光。她有些心虚地说:“你老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流氓来了呢。” 王磊玩味地打量着金瑶的网袜,坏笑着说:“咋滴,请爷吃隔山肉啊。”金瑶听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回击道:“去你的,你才隔山肉呢。你们全家都是隔山肉。”她边说边轻轻在王磊胸口砸了一下。 王磊用额头顶起金瑶垂下的脑袋,轻轻地吻了她一下。金瑶回味着这一吻,睁开眼睛,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再次闭上眼睛,任由王磊温柔地吻她的额头、眼睛,最后是嘴唇。他的吻既温柔又热烈,让金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和幸福。然而,就在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情感中时,天花板上传来了“轰隆隆”的噪声。 金瑶家的吸顶灯似乎无法承受这阵剧烈的晃动,“咔嚓”一声,一角突然断裂。房顶的震动让家中的玻璃也发出了嗡嗡声。随着震动越来越猛烈,窗户的双层玻璃上出现了细小的白色裂纹,随后裂纹迅速蔓延,整面玻璃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震动停止后,金瑶从王磊的怀里探出头,紧张地看着家中的一片狼藉。灰尘像雾一样弥漫在原本明亮的房间里,久久不散。她和王磊的身上都被灰尘覆盖,她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金瑶忍不住开始咳嗽,她那单薄的身体被剧烈的咳嗽震得有些发麻,胸口和喉咙疼得厉害。王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深呼吸,尽量慢慢呼吸。”他迅速拧开一瓶纯净水,递给金瑶:“瑶瑶,先深呼吸,好点了就喝点水,润润嗓子。” 就在金瑶努力平复呼吸时,楼顶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巨响。房间异常安静,王磊将金瑶推到墙角。金瑶知道这根本不是地震,震感明显是从头顶传来的。 她惊恐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即将垮塌的天花板。楼顶的剧烈晃动让墙壁也跟着摇摆。王磊和金瑶紧紧地靠在墙角,他用身体护住她,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天花板上,心跳猛烈,几乎要跳出喉咙。 “轰隆”一声,房顶上的整块水泥预制板猛地砸在地上。强烈的震动溅射出的混凝土碎块压在他们身上。视线被浓烟阻隔,他们只能听到浓烟中发出的“吱吱吱”声。 当浓烟稍微散去,金瑶在其中看到了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灰尘散尽后,她震惊地发现——那是老鼠。密密麻麻的巨型老鼠,体型比寻常的大了数倍,全身黑褐色的毛发,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凶狠的红光。 就在金瑶又要回忆到王磊被害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她的思绪被猛地打断。 她抬起头发现楚天明有些忧虑的看着她,轻声问道:“瑶瑶怎么了?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不舒服了吗?” 金瑶看向楚天明,这个末世后的丈夫,也是楚阳这座城市的最高指挥官。 实话实说,楚天明并没有他弟弟楚雄那么英俊帅气。并且还显得非常木讷,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上总是可以看到没有刮干净的胡茬。甚至还有口臭的毛病..... 虽然这个男人和王磊或者楚雄相比都是颜值妥妥的被吊起来打。可谁让这个男人最宠她呢?她看到满脸关切的楚天明,微笑着站起身来,面向他并将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臂搭在楚天明的肩膀上环住他的脖子。 只见金瑶眉毛微微挑起一个诱人的弧度,笑嘻嘻的看着楚天明那张憨厚的脸问道:“汉宁那边的特使都和你聊了什么?怎么这么晚啊。” 楚天明似乎有些燥热,他一边打开自己的风纪扣,一边抱怨道:“还能是干啥。督战呗,毕竟打了半个多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金瑶一听冷哼道:“切,督战就好好督战呗。今天你都集结大军准备进山围剿第四师那群叛军了。那个特使还让你先收兵回来。我看他就怕你把第四师的杨守节抓住了,显不出他的功劳。” 楚天明一听赶忙陪笑着,扶着金瑶坐下,然后才解释道:“哎呀亲爱的,那可是张老,末世前就带了一辈子兵的老前辈他来了我对这个任务就更有信心了。老婆你不知道,第四师虽然装备比我的第九师差了很多。但也是咱们荆楚铁卫的一个师啊。没那么轻松就能把杨守节拿下的。” 金瑶一听自己男人向着别人说话,猛地就站了起来,本来很想骂他。可是看着他满脸细密的汗珠,最后叹了口气,双臂在胸前一抱,以她那特有的极快速的声音说道:“你这个傻瓜可别让人给坑了。” 楚天明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催促道:“瑶瑶来嘛,我告诉你个小秘密。” 金瑶虽然说了句“去你的,老流氓”。可还是坐在楚天明的身边用她纤细的左臂搭在楚天明的肩膀上,她用手肘顶了顶楚天明的下巴,笑着说:“老楚说说吧,有什么小秘密啊。” 金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嗲声嗲气说道:“老楚你说说嘛,就说说嘛。” 楚天明笑着勾起手指,刮了一下金瑶的鼻子,噘噘嘴发出“嗯?”的一声。 金瑶噘嘴对着楚天明的额头亲了一下。可楚天明故意装作生气的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嗯?”的又是一声。 只听这位“楚夫人”碎碎念着“就知道占我便宜”,可还是亲了上去。 可就在楚天明继续要抱住金瑶的时候。就听金瑶“哎呀,别闹了。你袖口的扣子挂住我头发了。”说着金瑶就表情痛苦的想要解开被扣子挂住的头发。 楚天明见状,连忙停止了动作,脸上的笑容被关切所取代。他小心地查看着金瑶的头发和自己的袖口扣子,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弄疼了她。 \"别动,别动,我来帮你。\" 楚天明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温柔和歉意。他轻轻地捏住袖口,小心翼翼地将扣子从金瑶的发丝中解出。 金瑶也尽量保持静止,眉头微蹙,但并没有责怪楚天明的意思。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而且楚天明显然比自己还要紧张。 经过一番细心的操作,楚天明终于成功地将扣子从金瑶的发丝中解开,没有弄断一根头发。他松了一口气,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好了,没事了。\" 楚天明轻轻松开金瑶的头发,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金瑶转过头,直接坐在楚天明的腿上,催促道:“说吧,什么小秘密。” 楚天明还是有些犹豫,在金瑶的催促下,才勉强鼓足勇气小声说:“汉宁出大事了。王传杰造反了,这次张老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催我快点解决这里的战局,然后去汉宁平叛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以至于这位聪明的楚夫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楚天明口中那位陛下(周原礼),这个人她见过。她对于周原礼这个人的感觉非常复杂。(金瑶发愣,楚天明接电话情绪似乎很激动。) 因为这个人既是末世前年轻帅气的大财团掌门人,也是末世后变卖家产平定荆楚省鼠患的唯一功臣。她就是被周原礼带着楚天明和楚雄救下来的。在她被救下来的一瞬间说实话,她对高大帅气的周原礼心动了。 虽然周原礼和她有过一段时间的语言上的暧昧和对她若即若离的渣男行为,但她选择嫁给楚天明以后也就释然了。 不过最让金瑶对周原礼心里犯恶心的还是那个男人称帝以后的自私和残忍。 金瑶心里头乱糟糟的,对周原礼的感觉更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她过去对周原礼有多心动,现在就对周原礼有多恶心。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楚天明和他弟弟楚雄一家子从爷爷那辈就开始辅佐周家了。 刚才就在金瑶眼前过完了一遍走马灯后,楚天明也挂断了电话,表情似乎有些颓然。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她却没注意到楚天明的颓丧,她并不是有多关心周原礼。而是她觉得末世里的人都太苦了,于是她赶忙对楚天明说:“老楚啊,这事儿可大可小啊。王传杰造反,那汉宁的局势....” 楚天明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的说:“刚才楚雄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淮省襄城的那个淮南商会派出了第二特混舰队,已经开始帮着陛下平叛了....” 淮南商会这词让她猛的一惊,她本能的就想起了,淮南商会那个手段狠辣的会长李玄的模样,更看到了楚天明的颓丧。 “老楚,你不是和淮南商会的李玄有仇吗?李玄那个家伙来了荆楚省,不会对你不利吧。还有,楚雄不是被你安排在环水县吗?他怎么提前知道这些的?”楚天明还没说完,就被金瑶打断了。 “刚刚就是楚雄给我打的电话,他没细说,不过他传给了我一段淮南商会的特混舰队炮击叛军的视频。估计错不了,我从视频里看到淮南商会的那几艘直升飞机航母了。”楚天明说完就把手机递给了金瑶。 金瑶看着手机屏幕上,播放的视频。画面中,天空被硝烟和火光将汉宁市已经染成了一片橘红色,巨大的爆炸声似乎穿透屏幕,震撼着两人的耳膜。淮南商会的战列舰和油轮改造的直升机航母在战场上显得格外醒目。 战列舰那庞大的身躯在水面上缓缓前行,舰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次射击都伴随着火光和烟雾,将叛军的阵地炸成一片火海。而那些由油轮改造而来的直升机航母,它们的甲板上停满了武装直升机,随着命令的下达,一架架直升机腾空而起,它们的螺旋桨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光影,犹如死神的使者,向叛军的阵地俯冲而去.... 金瑶放下手机叹了口气,随后双手一把按住楚天明的脸颊,她十分认真的说道:“老楚,你听我的。现在立刻把那个张老现在住的地方围了。” 楚天明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第190章 后方(3) 在一辆空军蓝色迷彩涂装的 cs/vn-3c 装甲车那逼仄的空间内,楚天明和金瑶面对面坐着。狭窄的空间,让她觉得四面八方的压力即将要把她包裹住了。她的内心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波涛,汹涌澎湃,难以平静。她的心跳如同战鼓般急促地敲击着她的胸腔,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此刻的决策至关重要。此时的金瑶真的很烦,她抿着嘴唇,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她的内心早已乱成一团。 虽然平时金瑶总把一句末世前的网络流行语“小说的叙述才讲逻辑,真实的世界只是个草台班子,很多事都是一拍脑袋就决定了”,挂在嘴边。然而,要说服自己的老公去抓捕张老,这个军中的老人,而且还是周原礼派下来的“钦差”,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毕竟,一旦让周原礼知道她家天明抓了张老,那就是造反。 男人擅长从 a 点到 b 点的直线逻辑推理,而女人更善于在混乱的思绪中跳跃思维,没有形成证据链就得出一个结论。此刻,金瑶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的脑海中狂奔。她试图抓住那些飘忽不定的念头,将它们串联成一条清晰的逻辑线,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沙地上写字,风一吹就散。 现在,金瑶脑袋里的几个记忆在脑子里来回冲撞着。虽然得出的结果,也就是直觉告诉她,这个被周原礼安排过来督战的张老一定会对她的老公不利。其实,刚才她让楚天明赶快控制张老的原因说出来非常可笑——她想起了一部宫斗剧的情节。但是,如果与金瑶对调一下位置,任谁作为当事人恐怕都无法泰然处之。 她的心跳愈发急促,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微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知道,现在就要告诉自己老公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是编也要编出来。毕竟这么大的行动,就算楚天明乐意跟着自己“发疯”,也还是要给楚天明一个说服自己手下的借口。 楚天明就那么坐在对面看着自己一向精明的老婆,他一向是知道自己这位夫人的“直觉”很准。可他们家从爷爷那一辈就是周原礼家的下人,现在周原礼称帝了,他也是周原礼手下的军官。平时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由着金瑶随便啦,可这种“抓捕钦差”的事,他还是想听听金瑶的理由再行动。 金瑶知道自己要让楚天明做的事有多离谱,可是她心里真的很乱。其实金瑶的这个决定的过程,我们可以列出一条直线来贯穿这条思路。 刚才楚天明说出张老是来督战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就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妙。一开始她担心的是,楚天明带着家眷在大别山南麓的楚阳市围剿反水的铁卫第四师。其实那时候的她害怕的是,张老要把她带回周原礼的老巢汉宁作为人质来辖制楚天明。(可这种事没有发生) 之后她看到了楚天明的弟弟楚雄发来的那条视频。视频中,淮南商会的特混舰队在帮助周原礼,用战列舰和直升飞机航母对第二师第三旅王传杰的阵地展开不间断的炮击和不间断的轰炸,爆炸的火光可是把汉宁市的天空都染红了。 可李玄历来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前几次出手帮忙就已经要到了荆楚省的免税特权和矿山开采权。这次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忙呢?其实周原礼让渡了什么利益给淮南李玄,金瑶一点也不关心。因为她此时已经和周原礼再无一点瓜葛,曾经的救命之恩和对周原礼的心动。早已经在周原礼的索取和消磨中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好感。更何况她已经有了眼前这个最爱她的男人了。不过李玄可是和楚天明末世前就有仇啊,李玄的舰队进入荆楚省真的会对楚天明秋毫无犯? 至于抓“张老”的理由就更加“离谱”了,其实只是因为前几天看末世前下载的宫斗剧。皇帝想要削了领兵大将的兵权,所以就派了一个老将去劳军,然后在饮宴的时候一次性拔除了那个大将所有的亲信。 虽然这个理由金瑶自己都觉得有些胡扯,但是想起周原礼过去对自己的“渣男”行径,付出多少连个名份都没有,还美其名曰“只是工作关系”。就不自觉的把那个张老和电视剧里那个钦差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直觉的形成绝不是那么简单,可现在能想起来的也就是这么多。可是又怎么和自己的老公说出这么荒唐的理由呢?(题外话:人就是这样,当遇到了自己完全陌生且危险的事情需要做出重大决策时。往往会想到所有的“经验”其中就包括电视剧。) 楚天明就这么看着金瑶,他一点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老婆直觉有多准。就拿这次压制铁卫第四师来说吧。一开始铁卫第四师的师长杨守节这个人,在所有人印象里是个国宝级的科学家,为末世前龙国的第四代核弹的研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所有人眼里这都是个老实的有些木讷的小老头。 周原礼称帝后,很多人都谋反了,站在了周原礼的对立面。可杨守节那个瘦弱的小老头却拒绝了叛军一波又一波的拉拢,从而获得了周原礼的信任做了铁卫第四师的师长。 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个因为末世而丢掉了气节的科学家。对所有周原礼的亲信更是巴结和讨好,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 可到了杨守节造反的那天晚上,楚天明想要再去杨守节家赴宴。却被金瑶生拉硬拽着,没有让他去。结果当天去了杨家的所有军官都被杀了,甚至杨守节还快速组织了一个突击队差点活捉了周原礼。 之后打起仗来,原本自信满满认为三个小时就可以平叛的楚天明更是被杨守节差点撵到楚水里,也是靠着金瑶敏锐的直觉和计谋才逐步反败为胜把杨守节赶到了山里。 所以虽然楚天明嘴里说金瑶那是直觉,可他却把自己老婆的这种直觉本能的归为特异功能或者是其他怪力乱神的事情中了。 金瑶的脑子还在飞速的运转着,她就那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她金色的卷发都盖住了她的脸,可她也只是用皮筋随意的捆扎了一个辫子。随后就继续用雪白的牙齿轻轻咬在自己右拳的食指关节上。 过了一会儿,只见金瑶对着楚天明,伸出食指和中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楚天明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烟盒,点上烟放在金瑶手里。 金瑶高挺的鼻子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哼”,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也充满了无奈。她用力的抿住嘴,暗自用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从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前夫王磊活生生的被老鼠吃了以后她就从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她以为自己作为个“末世人”早已经和所有人一样“生死看淡”了。可谁不怕死呢? 背叛周原礼可是要千刀万剐的,她亲眼见过那个恐怖的场景。在汉宁的行刑台上,一旦有人被压到高台子上,附近的乌鸦立刻就会成百上千的聚集过来。它们会对着行刑台发出恐怖的“哇,哇,哇”的大叫,那些变异后的乌鸦个头和小狗一样大。 它们血红的眼睛会死死的盯着那些被凌迟的人,被拽掉衣服,然后在犯人身上套上一个渔网。随后刽子手用力一拉全身的肉被渔网勒出一块块的凸起以后那群乌鸦就会疯狂的发出刺耳的鸣叫...... 此时的金瑶似乎都听到曾经那个被凌迟的女人那“啊”的一声惨叫。回忆会有声音吗?金瑶迷茫的自己因为紧张还在颤抖的手。 楚天明看着自己老婆害怕的样子,赶忙坐到她的身边抱住她的肩膀,小声安慰道:“瑶瑶,你没事吧?” 金瑶摇了摇头,她费力将自己颤抖的手中那支烟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她感觉那股有些炙热和刺痛的热气顺着喉咙进入她的肺,随之而来的就是瞬间的放松,可是一股强烈的刺激让她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她感觉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她那漂亮的大眼睛因为咳嗽而眯成了一条缝,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她的手紧紧地捂住嘴巴,试图控制住咳嗽,但咳嗽却越来越剧烈,仿佛要将她的肺都咳出来。她的身体也因为咳嗽而颤抖着,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烟顺着她的鼻子、耳朵、嘴巴冒了出来,她的脸色变得通红,看起来十分痛苦。楚天明见状,连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希望能帮助她缓解一些痛苦。金瑶咳嗽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过气来。 “哈”,金瑶喝了一口水,最后靠在楚天明的怀里,小声说:“天明,你是不是在等我告诉你一个合理的理由?” 楚天明一边为金瑶擦着额头细密的汗珠,一边看着金瑶的瞳孔从原本的紧缩逐渐舒展后,才轻轻的抚摸着金瑶光滑的金色卷发在她耳边小声说:“过去我觉得跟在周原礼身边长着脑子有点多余。现在我觉得吧,脑子也挺有用的。至少我有了脑子能逗你开心,也能给你分担一点压力,你说对不对?我的女诸葛?” 金瑶往楚天明的怀里钻了钻,然后枕在他的肩膀上,嗲声嗲气的说:“我可不是什么女诸葛,那女诸葛谁爱当谁当。我才不稀罕嘞。”说完之后这句话以后,金瑶看了看楚天明那个黝黑的方脸和怎么刮都会落下的几根胡茬,更看着自己老公对她信任和宠溺的眼神,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金瑶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无论她的理由多荒谬,这个老公都会站在她这边。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缓缓开口:“天明,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很荒谬,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张老来到这里,可能不仅仅是来督战那么简单...” 楚天明一听就怒了,瞪着外面,恶狠狠的说:“我们楚家代代给他们周家当狗,我的命是不值钱。可他要是碰我的骨头,拼着是死我也得去咬下一块肉去。” 金瑶一听就知道楚天明想错了,那骨头分明就是在说她。而她的那句话也被楚天明理解为“那个张洪是要把他老婆带回汉宁。” 金瑶听了心里虽然乐得开了花,可是嘴上却并不饶他,一句“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你是狗就算了,谁是你的骨头啊,”说完赶忙推开了,已经凑到她脖子的老公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嘛。” 可楚天明还是对着她吻了几下才放开她。金瑶看楚天明老实了,才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看过的那部宫斗剧吗?皇帝派了一个老将去劳军,然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自己也感觉到这个理由太过胡扯了。 楚天明轻轻握住金瑶的手,他温暖的掌心让金瑶冰凉的手背悄悄温暖了一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他太知道自己的老婆直觉有多准了,可是要造反怎么也要和亲信透个气。以往金瑶总是会给出合理的借口,不过看来这次想要合理恐怕很难了。 “我...”楚天明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心里不舒服,可她看着金瑶那漂亮的脸蛋,还是把心一横,最后似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说:“我无条件信任你。” .“那你要怎么办?”金瑶随即就用她白皙的手指压住楚天明的嘴唇,打断了他的话。 楚天明看着金瑶慌乱的样子,笑着拉下覆在自己嘴唇上的手,笑眯眯的看向金瑶说:“我可不是个莽夫,我这就回营里待着。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周原礼说破大天无非就是卸磨杀驴呗。”说到这里看了看微笑的金瑶,然后继续说道:“我娶你那天我就想好,谁让你不自在我灭他满门。周原礼也不例外。” 金瑶笑了笑,她一下就安心了,但楚天明那些话,她觉得完全就是在耍混。可是楚天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真不想打击楚天明。 “宝儿?我能说两句吗?”金瑶小声在楚天明耳边说的这句话“宝儿”,让楚天明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 因为过去只是喊他“老楚”或者“天明”亦或是老公,怎么说呢?有点格式化,虽然他知道金瑶也喜欢上了自己,可就是没有这一句“宝儿”来得爽。 可楚天明猛的看到金瑶认真的表情,还是赶忙松开了她的老婆。 金瑶从楚天明的怀里坐了起来,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虽然理由我现在不能给你,不过怎么对付张洪我还是想好了。我说句实话你可别着急啊。”说完看了看楚天明,楚天明也很想知道自己老婆对这件事的评价。 金瑶笑着摇了摇头,苦笑道:“你的主意其实没啥用。”说完今天抱住楚天明小声说:“宝儿,你的长处不是在于这些阴谋诡计。你最大的优点是执行能力强,带兵也是一把好手,所以不要灰心。” 她看了看楚天明,发现情绪已经被她安抚了下来于是继续说:“楚雄给你传来的视频,谁给他的,你问了吗?你没问。什么时候,淮南商会的舰队轰炸的王传杰,你问了吗?你也没问。你弟弟楚雄,在环水县距离咱们三十公里。就是一门重炮的射程,这也是咱们的后路。”看着自己老公真要说什么,金瑶笑着拍了拍他手背:“你别急,这事儿你打个电话就能解决。咱们先说张洪。” 金瑶的语气开始变得坚定,她知道,无论自己的直觉多么荒谬,她都必须让楚天明相信,并且采取行动。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宝儿,你听我说。我们不能只凭直觉行动,但我们的直觉很多时候是一种大脑在危机的时刻一种超常发挥——一种最精炼的概括,所以绝对不可以忽视。张洪是周家老太爷的女婿,末世前就在军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你刚才说要在营里守着,可是人家是来督战的监军。你能把人家赶走吗?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呢?如果他有歹心,本身就是防不胜防,所以我一开始才会建议你抓了他。甚至我还想到了弄死他。不过,我那时候忽略了一件事,你猜猜看。\" “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楚天明脱口而出。 金瑶点了点头,她知道楚天明这种执行能力强的人,并不是没有脑子,只是长时间的执行一些单一的任务让他很难发散的想问题,而她就是自己老公的补充。 她清清嗓子继续吸了一口,当乳白色的烟雾从她酒红色的唇角散尽才,才点点头,对楚天明说:“对呀,你猜对了。李玄是个商人,他末世后也努力维持着商人这个形象。可你也知道,他的淮南商会的两支舰队,单说哪一支可都是纵横四省的强军。他只是明白树大招风,所以一直维持着这种形象。颇有些高筑墙缓称王的意思。你觉得这种人会给周原礼那种人当打手吗?” 楚天明皱了皱眉,他虽然不擅长这些复杂的政治和权谋,但金瑶的话他还是能听明白的。他知道淮南商会的李玄不是简单的角色,一个能在末世后建立起如此强大势力的人,其心思和手段肯定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李玄可能有自己的计划?”楚天明问了一句,可是看金瑶的意思让他继续往下说:“他要强势介入荆楚省,甚至吞了荆楚省。” 金瑶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她知道楚天明已经抓住了她的思路。她接着说:“没错,李玄的野心绝不只是简单的帮助周原礼。你想想,他派出的战列舰一艘、直升机航母三艘、护卫舰五艘,这样的规模,得需要多少人来操作和维护?” 楚天明沉思了片刻,他在心中估算了一下,然后说:“光是舰上的人员,至少也得有个几千人吧。这还不包括他们的后勤支援和地面部队。” 金瑶点头表示同意,她补充道:“而且,你别忘了,这些舰船的运作不仅仅是人员的问题,还需要大量的物资和补给。李玄这次显然是下了血本。这末世里谁做赔本的买卖?我猜一下他的条件你可不要生气。” 楚天明认真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不过金瑶明白自己老公是认真的。 金瑶掐灭了自己手中的烟,也自觉晦气的撇了撇嘴,可话都说到这里了,也只好继续说:“过去我陪在周原礼身边的时候,还有个李雪梅。那女人虽然被周原礼又打又骂,不过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李玄的侄女。过去,周原礼顺风顺水肯定是没问题。我也听过雪梅说他叔叔的事。如果她的故事没有撒谎,我就对李玄有点了解。李玄这次大动干戈,控制荆楚省是没错了,不过怎么控制这才是重点。以李雪梅说的那些事中李玄那个有野心又不爱出风头的性格。估计会让周原礼钦定只有李雪梅生出来的孩子才是自己的继承人。但这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打断周原礼的脊梁。让他变成自己最忠心的狗,而你们楚家和周家的关系,给你手里的铁卫第九师就是李玄的绊脚石。所以我猜李玄会想要做了你。” \"瑶瑶,你的意思是,周原礼可能已经被他控制?\" 楚天明紧握着金瑶的手,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丝不安。 金瑶掰着手指头给楚天明一边数,一边说:“你们这群荆楚铁卫一共五个师,第二师和宋省的赵连打了一场恶仗,师长周猛被人打死了。还剩下第一旅的谷子饶和第三旅的王传杰,现在都在汉宁。王传杰儿媳妇被周原礼糟蹋了,儿子也因为救自己媳妇被周原礼一枪打死了。并且你刚才也说了,王传杰谋反,可你忘了谷子饶是王传杰的盟兄弟。其余的几个师分别是你的第九师,以及反水的第四师,还在和宋省边境的第七师,楚水上游保护水源地的第一师。再来就是周原礼的弟弟周原青掌握的那个非常精锐那一个营的苍云卫。你算算,谁对李玄来说最碍事啊?” 金瑶的话让楚天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金瑶的分析不是无的放矢,她的直觉和智慧在过去已经多次帮助他们摆脱困境。楚天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些复杂的信息和关系理出一个头绪。 \"瑶瑶,你的意思是,李玄可能会利用这次机会,削弱周原礼的力量,同时控制荆楚省,甚至...\" 楚天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坚定。 金瑶此时还搭在楚天明手背上那凉冰冰的小手抬了起来,勾起食指像是楚天明一直以来逗她玩时候的样子,刮了一下楚天明的鼻子,随后放松的说:“老公别高估他们,你现在紧张。因为你觉得咱们是前线他们是后方。可是,王传杰反了。所以咱们这个相对稳定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后方。只要咱们停下来来个养寇自重,别管周原礼怎么想,咱们都可以不回去。他敢不给粮,咱们就把第四师的杨守节放出来搅他个天翻地覆。” 第191章 阴&阳(1) 就在金瑶还在为楚天明安排着“养寇自重”计划的时候,夜幕下的楚水航道上,襄城号战列舰如同一座浮动的堡垒,静静泊在环水县二十里外的水面上。 舰上的我和李洁的休息室里,经过李淑媛这个装修小能手的一番细致的打扮,已经变得奢华而舒适,每个角落都透露着精致与考究。柔软的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每一丝纤维都吸满了室内的温暖气息。精致的沙发和茶几摆在中央,上面摆放着几本翻开的古籍,书页微微翻动,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墙壁上的油画描绘着古代战争的场面,勇士们的英姿在烛光下愈发生动。 窗户边摆放的鲜艳月季和百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室内的暖意交织,让人仿佛置身于宫廷之中,忘却了外界的纷扰。 李洁斜倚在天鹅绒大床上,她那挂着一个金镯子的左臂拄在床边,金镯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美丽的脸庞带着一丝倦意,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光滑白皙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红色纱裙,那对修长的腿在纱裙下若隐若现,透出一种朦胧的美。 每当身旁的淑媛把鸭腿切成小条,用银头的象牙筷子夹着一小柳一小柳的送过来时,李洁都会柳眉轻挑,嘴唇微微上扬,然后不无得意的张开自己那总是挂着笑的朱唇,露出贝齿,随后十分满足的吃上一口。淑媛每喂一口,都会耐心的用雪白的热毛巾给她擦着嘴,动作温柔而细致。 李洁吃饱了,头那么一歪打着哈欠看着淑媛。她举起白皙的手,用掌心轻轻的在唇上刚刚虚掩住时,就“哈”的一声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淑媛站在一旁,她的脸上陪着笑,小声提醒着这位女公子:“小姐,你怎么面对我就这么粗鲁啊。我真喜欢您在姑爷面前温文尔雅的样子呢。” 李洁一听有些尴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而后白了李淑媛一眼,带着一丝俏皮地说:“黄毛丫头,你懂什么。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也就明白了。”李洁刚说完话,还不等她开口,淑媛就赶忙扶着这位女公子坐好。 “说吧,又在瞎琢磨些什么?聊八卦,都聊得那么无精打采的?”李洁刚说完,她的后背就被淑媛塞了一个枕头。 淑媛一边帮李洁把枕头垫好,一边看着李洁的表情试探着问:“主子,我有个问题。您说咱们抓了楚雄,就是让他给楚天明发上一段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炮击叛军的视频。是不是....” “是不是该让他多给楚天明透露点口风?”李洁笑眯眯的看着打量着淑媛,看到自己这个机灵的侍女也不明白,她也只好继续说:“我那段视频的信息量可是很大的。而且这视频一定会被那个女疯子看到。” “女疯子?您说金瑶吗?”淑媛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洁,而后追问道:“您不是说过她很聪明吗?而且根据咱们的情报,她的直觉准的吓人。可是您为什么说她是疯子呢?” 淑媛其实平时没这么多话,可她也的确好奇为什么自己的主子会这么评价金瑶。 “怎么说呢?直觉...不能说没用。因为直觉是一种人脑在集中自己所有经验和阅历后的超常发挥。可是呢,危急时刻的直觉可以理解为对大脑的考试。可你不能只考试不学习啊。”李洁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金瑶的直觉确实惊人,但直觉不能代替深思熟虑的策略。直觉只是能告诉你一个答案。可这个答案推理的过程她能跟别人说得清楚吗?她的思维总是先冒出答案然后再编出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也去说服别人。你想想这不就是糊弄别人跟着自己进行一些非理性活动吗?也就是俗称的发疯。” 淑媛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点了点头,似乎对李洁的话,似乎明白了一些,可又不太确定,于是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一人智短,众人计长?” 这位女公子笑了笑,她总是很爱笑。只见她点了点淑媛的额头,满意的说:“不错有长进,等我怀孕的时候你就陪着他。” “主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淑媛说着说着她的耳根又红了。可她虽然低着头,可是手里活儿却一点都不乱,熟练地把李洁头发梳理好,然后用一根金色和红色编织起来的细绳盘在头发中间,最后将李洁做好了养护的头发并不太紧的围绕着那根绳子编了一个很舒服的辫子。 李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看得出她对淑媛的手艺很满意。她并不想继续劝淑媛在自己怀孕以后去伺候武廿无,因为她知道李淑媛愿意的很,只是在等她的命令或者说是首肯。所以她知道也不用多说。可调拨李淑媛成长,却是她的头等大事。 只听李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一人智短众人计长没有错。不过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直觉这种东西太不稳定了。虽然咱们女人天生第六感敏锐,可大多数女人呢...害....总是直觉来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没有乾纲独断的担当到最后就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李洁看淑媛不停地在点头,显然是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这位女公子等她的侍女消化了一下信息,然后继续说:“作为个决策者或者谋主,绝不是在密室中窃窃私语嘀嘀咕咕就能解决问题的。阴谋永远打不过阳谋,末世前如此末世后依然如此。因为但凡上点档次的对手都会一眼就看出你的命门,你只要情报通畅信息不闭塞也一眼就会看出他的命门。这就像是下象棋,老将都是对方的命门。这既是真理也是废话。所以密谋者都是二流货色。如果只依靠直觉那连二流都算不上,因为密谋至少还有两个人,而直觉只有一个人在自己琢磨。所以她的上限也就那样了。” 淑媛聆听着李洁的话,当说到了“象棋和将军”一下子就把她逗笑了,是啊,小说里说的要这样的毒士那样的阴谋家。可那样的人本身就是个棋子也就是个工具人,一般也都是在他们的主公不方便说的话让那些人去说,下不了狠心的事让他们给自己鼓鼓劲儿,充其量也就是个拉拉队长。 就像是历史上的三国的贾诩,穿越小说一写就是穿越者有事先问贾诩,可曹操什么不懂?哪个儿子更合适还用贾诩叨叨两句?无非是各种势力把曹操脑子说的烦了,脑仁嗡嗡乱叫,才找个人和自己聊聊而已。 此外就是宋朝的秦桧,他的毒士身份就更是工具人了,出了毒计,自己成了背锅侠。 淑媛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即说:“所以咱们应该以阳谋来对付敌人。” “不对,不对啊。”李洁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淑媛的心窝,笑着说:“你刚才在琢磨阴谋家太傻了对吧?其实也不对,只用阴谋是二流,只用阳谋也是二流。就像太极,一阴一阳,一虚一实。所以古往今来的决策者身边既有阴谋家更有阳谋家。你现在为我收集情报,所以你就是我的影子。来吧,咱们讨论点俗的。” 李洁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讲解阴谋的部分,她笑着对淑媛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用密集的信息轰炸金瑶的脑袋。让她觉得时间紧迫必须快点说服楚天明造反?”李洁看着淑媛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因为其他的信息都对咱们很有利啊。谎话这种东西说多错多,所以我就用真的视频在合适的时候告诉她,淮南商会的李玄她老公的仇人来了,这种关系她自己身家性命的事,她自己不脑补也不行啊。而发视频的人是楚雄,一会儿她肯定会让楚天明打电话和楚雄打个电话就行。而他们主要的精力会在以下几个字。那就是养寇自重。你琢磨一下。” 淑媛努力回想着所有情报,淮南商会的李玄和楚天明有仇。现在根据内线情报周原礼请求李玄出兵了,而且还是一艘战列舰和三艘直升机航母,单单就是作战人员就到达将近六千,这还没包括地面部队的三千多人,如果加上后勤保障人员估计上万都是保守估计。在算上装备损耗和物资消耗这都是个天文数字。这么大的消耗,难道就只是给周原礼帮忙吗? 李洁看着淑媛陷入沉思,等淑媛对自己点头,然后说道:“我爸爸李玄那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在那里摆着,上次帮周原礼压制荆楚省内的反叛势力,就要了荆楚省的免税权矿山开发权。这次周原礼那个称帝的小丑又是危难的时候求援。我爸会要他老公的项上人头当作小礼品,也是明摆着的事情。咱们只要时机恰当的时候,提提醒也就是了。” 淑媛小声嘀咕着:“小姐,你为了姑爷有必要和老爷走到这里一步吗?我觉得....”说到最后她根本不敢往下说了。 李洁只是淡淡的轻启朱唇说了句“咱们的家现在是庐州,不是襄城。去吧。”说完这句话以后淑媛就躬身退了下去。 我刚一走进房间,就看到李洁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但很快便被她掩饰起来。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李洁,怎么了?” 她努力保持微笑的模样,靠在我怀里,小声说:“武廿无,你这个冤家。干嘛去了?” 我嗅着她发丝中特有的梅花香,心中涌起一股温柔的波动。我轻轻抚摸着她有些冰凉的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回应:“这么晚了,还不睡?我刚才处理了一下庐州那边的事。柳青告诉我在机场发现了一个秘密仓库,里面有十吨的资料,不过被水泡了,现在正在组织人全力修复。” 李洁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咬着下唇,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告诉我什么。最后她笑着说:“那是好事啊,你累吧,躺下来。”说着就放开我,示意我躺在她的腿上。 我看了看她那红纱下若隐若现的白腿,喉头咕噜地咽了口唾沫。说实话,这位“女公子”真让我每次看到都觉得口干舌燥。 李洁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她轻咳了一声,带着几分羞涩地调整了一下裙摆,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瞧你那个死样,忙了一天了,还有精神乱看。”她说着转过了身子,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既然不累,就给我捏捏肩,揉揉背吧。” 我看着她那红纱下的白皙脊背,房间里的夜灯并不那么明亮,刚好营造出一种朦胧而温馨的氛围。我轻轻点头,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开始了轻柔的按摩。我的手指在她紧绷的肌肉上轻轻按压,逐渐地增加力度。我其实很喜欢给自己的女人按摩,因为感觉自己每次轻轻的推揉都能带走一点疲惫。 \"嗯...\" 李洁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按摩颇为受用,她的身体逐渐放松,靠得更近了一些。 我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了,又因为和淮南商会对峙心里不舒服了吧?要不你回庐州休息一下。” 李洁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我的按摩,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爸这个人你不了解。他这次强势介入周原礼的荆楚省,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继续按摩着,同时聆听着李洁的话,只听她继续说:“廿无,咱们这次兵力悬殊,我留下也能给你多出一份力。” 我轻轻地揉着李洁的肩膀,感受着她的肌肉在我的手下逐渐放松。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随后她转过身来看向我,李洁的双眼如湖水般清澈,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的眼睫毛如同扇子般浓密,微微上翘,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和妩媚。她的鼻梁高挺而优雅,给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嘴唇红润而饱满,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总是带着一丝笑意。 最终还是李洁先开口了,她靠在我肩上,她的手搭在我胸膛上,小声说:“好了,别担心我了。说说庐州的情况吧,柳青姐姐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 我看着她转移话题,于是我钻进她的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说:“都几点了还谈工作?来睡吧,有事明天再说。”我感受到她的身体贴得更近了一些,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让人陶醉的味道。我的手不自觉地搂住了她的腰,她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靠在我的怀里。 可是她在我怀里没躺一会,她就像是个小狗一样,用力的抽着鼻子在我身上闻来闻去。那认真的样子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这个死人,衣服没换,澡也没洗,你要臭死我啊,换衣服洗澡去。”李洁说完,就伸手去揪我的耳朵。 我无奈地笑了笑,李洁总是这样,对我既严格又关心。我起身,走向衣柜,准备寻找换洗的衣服,同时微笑着回应她:“好的,我这就去洗。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李洁轻哼一声,嘴角微扬,似乎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对我的关心:“快点哦,别让我等太久。”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我忍不住回头。她已经躺好,用被子轻轻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依赖和信任。 我迅速找到衣服,走向浴室。水声哗哗作响,我站在花洒下,任由温暖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思绪却飘回了庐州的事务上。那十吨的资料,如果能够成功修复,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收获。但同时,我们也需要警惕淮南商会的威胁,这场斗争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洗完澡后,我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浴室。此刻,李洁已经陷入了沉睡。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完美的轮廓。她的皮肤白皙如玉,微微泛着光泽,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的睫毛如同两把扇子,轻轻地覆盖在眼睑上,显得那么安静而美丽。她的鼻梁高挺,嘴唇微闭,仿佛正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尽量不去打扰她的美梦。月光洒在我们两人身上,将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我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 钻进柔软的被子,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呼吸与她同步,感受着她的体温和轻柔的呼吸声。 夜深了,襄城号战列舰静静地停靠在楚水航道上,船上的灯光与星光交相辉映,照亮了夜的宁静。而在这宁静的夜晚,李洁悄悄睁开眼与我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192章 阴&阳(2) 让我们将目光从“王侯将相”和“才子佳人”身上移开,聚焦在我们那位最不起眼的“老朋友”——二赖子身上。 他自从侦查淮南商会的几条战列舰后,似乎就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了一条花船之中。他在第四军的档案里被鲜红的钢印盖上了“失踪”,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他被卖了,由于过度消费却交不出钱来,他被卖到了淮南商会,成为了一个“奴隶”。 如今的二赖子正在淮南的第二特混舰队的一艘直升飞机航母上做着苦工。只见他眼窝深陷,面色如土,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布满了污渍,原本就瘦弱的他现在拄着一根拖把站在全通式甲板上,宛如风中残烛。他的目光,原本那贼溜溜的眼睛,已经失去了聚焦的能力。 楚水上的江风如怒狼般呼啸着掠过全通式甲板,吹动着他那破烂的衣角,也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他紧握着拖把,用力地在地面上划过,仿佛要在这冰冷的甲板上刻下自己的印记。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在甲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泪痕。此时的二赖子望着这艘由油轮改造而成的直升飞机航母,那舰桥顶端密集的雷达天线和庞大的通讯设备不时闪烁着指示灯,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二赖子遥望着远方的庐州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迷茫。风中的他,犹如一棵被岁月遗忘的枯树,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的手紧握着那根拖把,仿佛那是他在这个陌生而残酷的世界中唯一的救命稻草。拖把的柄已经被磨得光滑如镜,与他那饱经沧桑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手,那是一双经历过无数苦难和磨难的手,青筋凸起,皮肤粗糙,犹如老树皮般。 甲板上,穿着洁白海军服的淮南商会士兵忙碌地奔跑着。他们脑后的黑色飘带在风中飞舞,看起来很威风。有的人在忙碌地指挥着直升飞机返回,一架架双发单旋翼的直升机在甲板上缓缓降落,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卷起一阵阵的尘土。士兵们迅速上前,将直升机固定在甲板上,然后开始紧张的检修。 就在二赖子看得发愣的时候,就听到“嘿,过来。”一个体型肥大的水兵捧着一把花生米,一边吃,一边对他招手。二赖子赶忙弓着自己酸痛的腰,一路小跑过去,脸上挤满了“贱兮兮”的笑容。没错,这些人就是这么评价他的,可他哪敢为了面子不笑?皮鞭子的滋味可不好受。二赖子捂着自己的腰,笑嘻嘻地对着那个胖子点头哈腰。 “胖爷,您有什么吩咐?”二赖子谄媚地问道。 胖子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里的花生米递给了他,说:“去,把那边的甲板拖干净。” 二赖子接过花生米,连连点头,然后拿起拖把就开始干活。他一边拖地,一边心里想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当二赖子一边擦着泪,一边忍受着风吹日晒在甲板上辛勤劳作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呼唤声。“二赖子,二赖子,这边,看这边。”那声音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只见老六竟然穿着一身淮南商会水兵的衣服悄悄对他招手。 二赖子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老六,那个曾经在淮河税警队的小兄弟居然穿着一身淮南商会水兵的衣服。 老六看二赖子发愣赶忙走过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二赖子,用他的胳膊撑起来二赖子的腋窝二话不说就往一边走。 二赖子在老六的搀扶下,艰难地移动着脚步,两人的身影在忙碌的甲板上显得异常突兀。老六带着二赖子穿过一群正在忙碌的淮南商会士兵,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戏谑还以为二赖子这个倒霉蛋又要挨揍了,一个个笑着对他扔瓜子皮和花生壳。可老六也只是扶着他往前走。 老六将二赖子带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和废弃的装备。他小心翼翼地将二赖子安顿在一张废弃的帆布椅上,然后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注意他们。 “大明哥派了三拨人去襄城找你,你怎么还在这儿义务劳动来了?”老六说完就盯着二赖子,等着他的答复。 “我...我...被人卖到这里的。”二赖子说完就把头转过去不敢看老六。 “卖...卖了?”老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怔怔的看着二赖子,随后开口“你...出门前柳夫人赏了你三十斤精米,大明哥也给了你五斤,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这末世的精米除了当兵的能吃,在一般老百姓眼里那可是钱。普通人平时都是吃各地的变异植物的籽来活命的。现在的米价随着黄金交易的崩盘,也到了一斤米一斤金,有些地方甚至到了七两米一斤金。 “我在花船上耍钱,那些婆娘合伙做局坑我...”二赖子说到这里,声音小的几乎都听不到了。 “我,我特么”老六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平时奸似鬼的二赖子心里不停重复着“卧槽,卧槽....” 二赖子低低的说:“你带我回庐州嘛,我回去给武军长,柳夫人,大明哥还有你磕头。” 老六一下被气笑了,他指了指自己小声说:“老子不是执行找你那个任务的那一波人。”老六的气话中带着一丝无奈,可看着二赖子的可怜相于是问道:“欠了多少?我还带着咱们庐州新出的米票也算是个硬通货,说个数吧,” 老六从口袋里拿出所有的米票,上面都印着老爷子和武廿无的戎装照。上面写得分别是五斤,十斤,二十斤诸如此类。 二赖子用食指在颞骨位置挠了挠,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不太够...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怎么的?这可是小一百斤呢。”老六都麻了,心说:这鳖孙欠了多少啊。我这可是卧底任务的行动经费啊。 老六看着二赖子那副尴尬的样子,心里明白这笔债估计不是个小数目。可他这一百斤的米票都够买两把狙击步枪或者五把步枪了,要是一个流民的小团伙足够在流民营地作威作福好一阵子了。 老六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情绪,可俗话说,退一步越想越气。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一把揪住二赖子的领子,小声骂道:“你到底特么欠了多少?” 二赖子被老六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能吞吞吐吐地嘀咕着:“我...我实际上欠了...欠了五百斤米。” 老六听到这个数字,手一松,二赖子的领子从他的手中滑落。五百斤米,如果到庐州或者襄城交易,足够装备一个小规模的民兵队伍,很多村子就是这么武装自己不光山贼不敢打劫。有时候还三五个村子凑一起都够进山剿匪了。 “你怎么不去死?”老六说完这句话,就一屁股坐在一个箱子上“我没办法了,我哪给你凑这些去?实话给你说,这是柳夫人让我侦查淮南商会给的买命钱,拿着米票滚蛋。”说完就把票子往二赖子兜里一塞,再也不说话了。 二赖子哪敢走啊,这是他兄弟的买命钱。他很想把那一沓子米票拿出来,可是老六瞪了他一眼。老六坐在箱子上像是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远处。 老六想了想似乎想通了某些关窍,于是招招手,示意二赖子过来小声说:“这钱可不是让你还债的,这艘船上的水手长,是个贪财的,我这就去给你引荐一下。你给他八十,剩下二十你留着当路费,赶紧滚回庐州。听懂了吗?” “老六,我...我不走了,我留下帮你。”二赖子快哭了,他说话时的嘴巴还被唾液黏连着, 老六长舒了口气,从箱子上站起来。拉起来二赖子,不无苦涩的打趣道:“想啥呢,老子的钱可不好拿。九出十三归,等老子回去记得还钱。” 二赖子知道老六在胡说八道,于是努力让气氛活跃一点,故意用末世前的网络语言打趣道:“那我祈祷你任务失败。别怕,汝妻子我养之。” 老六听到二赖子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用臂弯夹住二赖子的脑袋,用自己的大巴掌在二赖子的头顶拍了一下。 老六一边敲着二赖子的脑壳,一边笑着说:“就你那怂样,你特么还想养我媳妇?你特么还想让我孩子对你喊爹?” 老六玩够了,他放开二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贫了,赶紧的,趁现在没人注意,我们得赶紧行动。\" 二赖子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但看到老六这么坚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老六带着他穿过甲板上的士兵,躲过一双双好奇的目光,来到了水手长的休息室前。 老六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是我,老六,有点事想和您谈谈。\"老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水手长出现在门口,他打量了老六和二赖子一眼,\"什么事?\" 老六指了指二赖子,对水手长说:“这是我一个兄弟,我想给他讨个肥差——下船采购。”这是他们船上的黑话,所谓的奴隶下船采购,其实就是放人跑路。 水手长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随即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可不好办啊,咱们船上的规矩你也知道,不是随便能放人下船的。” 老六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米票,递到水手长面前,“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点小意思,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位水手长一看这花花绿绿的票子,吓了一跳,虽然淮南商会是庐州的盟友,就连大小姐李洁都嫁过去了,可庐州票确实少见。而且庐州票这段时间也被黑市叫“硬票”和“老头票”,之所以叫硬票是因为兑换多大额度立刻就可以取出米来。这也是武廿无不在淮省的这段时间他的老婆柳青搞出的新花样。至于叫老头票那是因为上面印着老爷子和武廿无两个人的戎装照。 “哟,硬票儿啊。成,成,成。一看这个兄弟就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这活儿可是很重的。记得啊,别想着跑。如果明天十点以前不回来,肯定有人去抓你。”水手长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下船快跑别在汉宁附近溜达,让舰队里的宪兵抓住大家都尴尬。 老六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水手长的言外之意。他转过身对二赖子说:“听清楚了吧,十点前必须回来,否则枪毙。” 水手长看两人上道,于是拿出钥匙解开了套在二赖子脖子上的铁环,一边解一边说:“哎呀,这干体力活儿还得带着这玩意真碍事。” 随着铁环“咔嚓”一声落地,二赖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揉了揉脖子,兴奋的看着水手长在写他的证明文件,那肥胖且满是油腻的大手握着钢笔熟练地在信纸上着 “兹持证者为采购人员二赖子。身高一米七,体重约五十公斤,黑发,面部有明显憔悴之色。现授予其临时离舰许可,以便完成紧急采购任务。任务性质为高级机密,任何阻挠或询问此任务者,均应予以合理回避或拒绝。 持证人必须在接到任务后24小时内返回舰船,逾期未归将视为逃兵处理,并追究相应责任。本证明有效期为发证之日起至任务完成规定时间止。 请舰上所有人员及相关部门予以必要的协助和配合,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特此证明。 淮南第二特混舰队 航母舰长(签字):孙浩 水手长(签字):赵大海 日期:202x年6月21日 编号:ht-202x0621” 最后只听“砰”的一声,一个钢印就落在上面。 水手长写完后,将证明递给了二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小子,别让我失望。你可知道,这证明上写的是高级机密任务,要是你敢泄露半个字,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老六赶忙义正言辞的补充道:“这是秘密任务,下了船就把文件毁了避免泄密。” 二赖子明白这是他被宪兵抓住翻出来这种正式文件,到时候谁都麻烦。 水手长沉默了片刻,以他的秉性见到硬票肯定会宰肥羊的,根本不会让那些有钱行贿的人下船。他会一直不停地要钱,最后等那些人没钱了,直接扔到焚化炉里。可他也知道老六不是好惹的,而且这些米票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二赖子接过证明,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份文件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深深地看了老六一眼,眼中充满了感激。老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快走。 \"老六,你的大恩大德,我二赖子这辈子都记着。\"二赖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别废话了,快走吧。记得,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庐州。\"老六的声音低沉,但语气坚定。 二赖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甲板的出口。他的脚步虽然沉重,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他知道,这是他重生的机会,也是他赎罪的开始。 水手长看着二赖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子,能有人出老头票赎他肯定也不是自己能轻易得罪的。 二赖子走出了船舱,踏上了通往自由的甲板。江风依旧凛冽,但这一次,他没有感到寒冷。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必须走下去。 他来到了船舷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楚水和被轰炸变得面目全非的汉宁市,深吸了一口气,走下舷梯。在被检查完了文件以后,他拿着那份文件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当他的脚踏在地面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三分钟后,二赖子看没有人了,于是将文件撕碎,让碎片随风飘散在江面上。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名奴隶了,回到庐州他还是淮河税警队的副队长。 第193章 阴&阳(3) 环水县的四门大开,雨后的积水顺着那个由废旧汽车堆积的城墙缝隙流下,在支离破碎的混凝土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水洼。 伴随着整齐的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列列第四军士兵踏着积水走向城门。他们有的人身着橄榄绿军装,有的人则穿着吉利服,还有的人穿着白色的水兵服。在他们整齐的脚步声中,那四座厚重的滑轨式铁门,黄色油漆已经剥落大半,显得破败不堪,而城门已经近在眼前,他们只要再迈出一步,就能走进环水县。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虽然雨停了,可乌云依旧汇聚在天空中。这里的本地人都住在过去的单元楼里,窗户紧闭,没有一丝灯光透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 街道上的路灯早已损坏,偶尔有闪电划过天际,短暂地照亮这座被废弃的城市。积水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一双双步兵的军靴和水兵锃亮的皮鞋。 此时的楚雄坐在一辆橄榄绿色涂装的威利斯吉普车里,看着第四军的登陆部队缓缓地开进环水县。他作为曾经环水县驻军的最高指挥官,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在看着第四军的队伍源源不断地进入环水时,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坐在驾驶位的王倩,目光在楚雄的侧脸上停留了片刻,在看到楚雄明晃晃的手铐后视线迅速移开。 “打开遮雨棚,透透气。”楚雄的声音中显得有些疲惫,那语气似乎是说“爷累了,不玩了。” 王倩对身边的几个一起押送着楚雄的士兵点了点头,那几个士兵迅速跳下吉普车,快步走到车后,用力拉动遮雨棚的绳索,随着一阵金属的响动,遮雨棚缓缓落下,露出了乌云密布的夜空。 楚雄慵懒的靠在车门上,单手拄着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问道:“这次抓了我,你可立下大功了。武廿无怎么奖励你的?” “分内的事而已,要什么奖励?”王倩淡淡地长出口气,她的回答听起来就像是本该如此一样。 “你是他女人?”楚雄笑着打量王倩,想看出点特别的情绪,可王倩只是握着方向盘没有搭理他。楚雄轻咳了一下壮着胆子,用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王倩的发梢,小声说“你挺漂亮的是不是他女人。” 王倩的头发被楚雄摸到的一瞬间她就想一巴掌甩在楚雄的脸上,可她还是忍住了,她盯着楚雄伸过来的手,用冰冷的语气说:“楚雄,你现在是犯人,最好老实点。” “所以你是他女人?果然如此。”楚雄那个略有些痞气的脸上流出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只听他继续说道:“这末世里兵强马壮就是好啊。” 王倩一把抄起自己的那把鲁格手枪,冰冷修长的枪管怼在楚雄嘴里的一瞬间,楚雄被王倩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枪管,几乎能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他紧张的慢慢缩回了手,不敢再乱说话。 这世上最大的误会就是男人的“她喜欢我”,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印象就是“爱看我”和“假装不爱看我”。他清秀的外表也让他除了李洁以外的女人那里无往而不利。可现在冷冰冰的枪管就顶在他的嘴里。 王倩一看楚雄就无奈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这个末世前从小就上龙国科学院天才班的高材生,他脑子里究竟能有多少下流的想法。 楚雄被王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脸色一僵,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然后小心翼翼的试着推开了嘴里的枪管才说:“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咱们说点正事吧。” 王倩收回手枪,重新放回腰间的枪套,她瞥了楚雄一眼,没好气的说:“有屁快放...你还能有什么正事?” 楚雄双手一摊,对王倩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将他那双脚往前一搭,一边晃着腿一边说:“虽然我是战俘,可李洁和武廿无都没让我戴手铐吧。你是不是怕我跑了就找不到这么俊俏的男人了。又想给我嘴里塞枪管吗?小丫头口味挺重的,”说完他就哼着“大姑娘美,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王倩听着楚雄唱歌也并不生气,因为这首歌的歌词是: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他之所以不敢唱出那个“浪”字,还是因为胆小,怕挨揍。 王倩的眉梢微微一挑嘴唇勾起一抹弧度,维持着冷笑就那么盯着楚雄唱歌。王倩的冷笑中带着几分讥讽,她并没有因为楚雄的轻佻行为而生气,反而似乎在享受这种控制局势的快感。她知道,楚雄的这种态度,更多是出于对自己当前处境的无力感和对王倩的试探。 \"楚雄,你又唱歌又是摸我头发,就为了找点平衡感?\" 王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你这点小心思,省省吧。别以为我不敢崩了你。\" 楚雄摇头晃脑的在车座上扭着,就像是聋了一样,还在那里陶醉的唱。 王倩轻轻揪住楚雄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雄哥,你是不是猜到你的老同学(李洁)是我们武军长的老婆,人家不敢对你怎么样呀。” 楚雄笑着用食指和中指伸出来,再用大拇指高高翘着比出一个手枪的形状,对自己的脑袋比划着:“你打死我啊,你打死我啊。你们还要用我去劝降我哥呢。我就是是亲你一口,你又能怎样?” 只听王倩话锋一转,她的声音变低,手上的劲儿也开始变大她的手一边用力拧着楚雄的耳朵,一边拧一边恶狠狠的说:“没错你个鳖孙你猜对了。李洁现在就是嫁给武军长了,而且要我弄死你,我还真是不敢。不过我可以让我手下的男兵扒了你的裤子,让你游街,这种事你要是也有脸去告状。我就真特么服了你啦。” 楚雄被王倩突如其来的威胁吓得立刻不唱了,他的嘴唇因为被拧耳朵疼得哆嗦了起来,连忙摆手求饶:“别别别,王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是王倩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流氓”,可她也真不敢把楚雄的耳朵拧下来。楚雄感觉王倩不敢用劲,扭头就在王倩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王倩被楚雄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得目瞪口呆,她猛地松开手,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愤怒与羞恼交织在一起,使她几乎要失控。 “楚雄!你……你……”王倩指着楚雄,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那双棕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大叫道“我弄死你个鳖孙。”说着王倩就骑在楚雄的身上去掐他的脖子。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的脸凑的太近了。你还揪住我的耳朵我当然要扭头了....咳咳咳...咳咳...我不能呼吸了。”楚雄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他的挣扎的手一下滑落下来。王倩看到楚雄这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她松开手,看着楚雄痛苦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 她赶紧拍了拍楚雄的脸,试图让他清醒过来:“楚雄,你没事吧?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楚雄偷偷的把自己的眼睛眯出一条缝,悄悄打量着吓得花容失色的王倩,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王倩对他的防备已经降低,他可以趁机逃脱。 他轻轻地挪动身体,试图挣脱王倩的束缚。但是王倩紧紧地压着他,让他无法动弹。他只好放弃逃跑的念头,此时楚雄心想:“这个傻丫头,我虽然你不敢人工呼吸,可也没想过你这么傻啊。你赶紧去叫人给我人工呼吸啊。老子我刚才偷偷动你头发的时候可是偷了你一个发卡,就等着这时候别开手铐呢,你倒是快去啊。” 王倩并没有察觉到楚雄眼皮的小动作,她知道这次接收环水县的时候要是把楚雄弄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焦急拍着楚雄的脸颊,不停摇晃着他焦急的问:“楚雄,你怎么样了?你说话呀!” 楚雄看着王倩焦急的样子,心里对这个刚才审讯中对他耐心规劝的女孩也很有好感。可他真的很想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刚想到这里,可是又想到刚才那一吻后王倩害羞的样子。他的心里不由微微一颤,心说:“难道,她喜欢上我了?” 可是这时候坐在他身上的发呆很久王倩,居然猛的一拍脑门大叫道:“哎呀,对了。我怎么忘了呢?摸摸心跳!” 王倩也是说到做到,一把就扯开衬衣,当他看到楚雄结实的胸肌,她一下就慌了。虽然她已经和王大明复合了,甚至末世前还给王大明生过孩子。可她真的没见过身材这么有料的啊。 王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一边紧张地摸着楚雄的胸口,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一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王倩啊王倩,你在想些什么啊!这可是在救人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当她的手触碰到楚雄的胸肌时,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那坚硬的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仿佛在诉说着楚雄的强壮。王倩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楚雄睁开眼笑眯眯看着王倩的反应,一把就将王倩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王倩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低声说:“你醒啦,没事就好,放开我吧。”说完,王倩赶紧帮楚雄整理好衣服,然后从楚雄的身上下来。 她又怎么不知道楚雄刚才是在装死呢?可她的脸依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也有些躲闪。楚雄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他故意说道:“怎么,你是不是还想再摸摸?” 王倩的脸更红了,她瞪了楚雄一眼,说:“你别胡说!我只是在救你。”说完,她转身匆匆下车,只留下楚雄笑嘻嘻的在那里躺着。 王倩捂着脸下了车,刚才那两个去掀开遮雨棚的大兵虽然竭力压制着自己的笑容,可他们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笑什么笑?”王倩瞪了他们一眼,可想要骂这两个家伙就想起自己出糗的样子,耳根子都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这两个大兵是知道王倩有多凶的,赶紧勉强收敛笑容。可看他俩的样子几乎憋笑憋的要冒出鼻涕泡了。 士兵甲紧紧抿住嘴巴,仰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报告团长,我没笑!” 士兵乙顶着鼻涕泡,还在苦熬:“报告,团...团长...俺也没笑。” 王倩看着他们两个憋着笑的样子,气得直翻白眼:“你们两个,再笑我就让你们两个去巡逻!” 两个士兵一听这话,立刻不笑了,他们可不想去巡逻,虽然荆楚省的鼠患已经平定了,但是林子保不齐还能蹦出个十只八只的红眼大老鼠。那些大耗子攻击大部队兴许不敢,可他们俩估计还不够塞牙缝的。 王倩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走向楚雄。她看着楚雄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无奈。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楚雄给耍了,但她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总不能真把楚雄的裤子扒下来去游街吧,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看着楚雄,淡淡地说:“楚雄,你给我等着,我早晚让人拽了你裤子去游街,” 楚雄听了王倩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你想看吗?现在就可以啊。不过就你的老鼠胆,看看胸肌就差不多咯。”说着就把衬衣猛地敞开。 王倩鼻血“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可还不等楚雄得意的大笑出来。“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声后,王倩就一脚踹开大剌剌的躺在座位上的楚雄。然后头也不回的对自己的两个手下说:“上车,咱们接收环水县去。” 第194章 末世贵族(1) 襄城号战列舰的走廊里,光线明亮而柔和,墙壁铺陈着厚实的木板,脚下是柔软的地毯,踩上去仿佛漫步在云端。 李洁眨着她那如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微笑着看向我。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美丽的容颜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她轻轻地为我正了正领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对我比出一个大拇指,娇声说道:“廿无,这一身还真不错。” 我低头看了看,她为我准备的这一身海军将军礼服,雪白的立领军礼服笔挺而华丽,搭配着一条鲜艳的亮红色牵着金边的绶带,以及那对金色挂着流苏的肩章,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我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左胸,拿着手里的勋略,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李洁,有了这条绶带,勋略我该挂在哪里啊?” 李洁那酒红色的嘴唇微微挑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她仔细看了看,随后熟练地拿起勋略,将它挂在了右胸。然后,她再次点头,仔细地打量了一阵,发现两边对称得恰到好处,最后竟然伸出两根大拇指,开心地说:“太棒了,这效果简直绝了!” 可还没一会儿,她竟然笑眯眯地看向我,小声在我耳边说:“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只见她不一会儿就从我们的休息室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一个硕大的项链式勋章。这个勋章的带子并不长,挂着的是一枚白银底黄金面的八角形金属勋章。我在末世前就是个勋章收集爱好者,可这个勋章的款式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李洁也不急着解释,先是为我戴上了勋章,然后才小声在我耳边说:“这是淮南商会第一特混舰队司令的专属勋章,过去是我的,放心戴着吧。戴上去挺好看的。” 我听了不禁笑了起来,心里暗自嘀咕:这勋章,哪有戴自己女人的勋章啊。(手指摆弄着) 她那被连袖手套包裹着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我来回摆弄着那枚勋章的手,柔声说:“别摆弄了,戴着吧特别好看。”说着继续帮我整理着军装,一边整理还一边念叨着:“我爸让我过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想到伺候男人和养儿子一样呢?” 一旁的淑媛看着她碎碎念,不由掩住嘴悄悄的笑了。毕竟李洁这位女公子过去就是吃饭都要淑媛来喂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李洁像是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淑媛看着李洁毛手毛脚的样子,小声提醒道:“小姐,戒指,戒指....你过去的那一枚司令官的纪念戒指。” 李洁赶忙从李淑媛手里的盒子中拿过来了那枚扩宽后的戒指。可是她刚一托起我的手,却发现她刚才已经给我戴了一副白手套。 只见李洁托着下巴,小声嘀咕着:“戒指,手套,选哪个呢?总不能戴在手套外边吧,像个新娘子似的。” “算了,廿无咱们不戴手套了...戴戒指。”李洁说着就飞速拽下的手套,将那枚司令官纪念戒指,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最后她满意的说:“这才像个样子嘛,走吧!”说完她就优雅的举起了手。 我笑着用臂弯迎了过去,让她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一切完毕我们才继续前行,可这种高立领的设计,明显是有点18世纪或者19世纪欧洲军装的影子。它与现代军装的适当宽松不同,反而非常修身。可那个金属领章隔得有些下巴疼,难道是要像欧洲贵族过去的画像一样扬着下巴吗? 于是我试着高高的挺起胸膛,扬起下巴,果然舒服好多。我在心里悄悄琢磨着:这末世的军装款式就是多啊,再给我一个普鲁士的哥布林一样的尖顶帽估计妥妥的一个老容克。 李洁看着我撅着下巴的样子,悄悄的掩住嘴小声笑了笑,然后用柔和但又十分清楚的声音低低说:“武廿无,你以后见海军这边的人。就别穿那套绿褂子了,人家一屋子海军就你是陆军制服。别人怎么想你呢?听到了吗?” 我用低沉的声音,像是演话剧里的贵族一样说:“听到了,夫人。” “你真讨厌啊,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拿腔拿调的。”虽然李洁这么说,可她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轻轻拍了一下她搭在我臂弯处的手,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问:“李洁,这次你让王倩看着楚雄去环水县,没问题吧。她是我们第四军的老人了,执行作战任务没得说。可我看楚雄那家伙没皮没脸的,你还嘱咐王倩尽量保证楚雄的安全,我担心那个楚雄会耍流氓。到时候王倩脸皮薄,再让那个小子借机跑了。” 李洁点点头,小声对我说:“放心吧,我有安排。快到了...一会儿我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安排。” 伴随着厚重的舱门被打开,原本的会议室也被装点一新,原本的钢铁墙壁被厚重的实木包裹。宽阔的室内摆放着两条长桌,长桌的前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新鲜出炉的食物被银质的餐盘罩覆盖一旁还贴心的摆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菜名。 我知道这次是要去见自己的“小舅子们”,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也就是淮河上坐着个小炮艇然后被王大明手下的二赖子一顿毒打的那位二世祖——李明。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过去李洁还在淮南商会的时候自然是轮不到他。可现在李洁来了我这边,这位二世祖就从他老爸李玄那里接过了淮南商会这次舰队司令的职权。这次淮南商会强势介入荆楚省的内战,一下出动了一艘战列舰,三艘直升飞机航母,五条护卫舰很显然是想一口吃掉周原礼的地盘。 看样子李玄是想让他接班了,不过也好。和他谈判的难度系数也还稍微低一些。如果李玄派个末世前就帮着淮南商会打理生意的谈判专家来,那可就麻烦了。 李明看到我挽着李洁的手进门,他开心的举着酒杯,开心的走了过来,他还是戴着那个怪异的小胡子。之所以说是戴着也是李洁私下和我说过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于欧洲老贵族的八字胡有着病态的偏执,可他自己又长不出浓密的胡子,所以这个“小屁孩”总是贴着漂亮的假胡子。 “嘿,姐姐...现在你终于不用每天穿男装了。父亲真是给您找了个高大帅气的姐夫啊。”李明说完居然微微欠身鞠躬行礼。 李洁虽然很看不起她的这位草包弟弟,可还是微微捏着裙摆,欠身回礼。对于他们李家那种在襄城市为各个王朝贵族修建了十王宅的人家来说。他们家相互行什么礼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我似乎也应该“入乡随俗”虽然这是在我的船上,不过一眼望去全是李家人。我也只能是微微单手扶胸,跟着李洁一起欠身回礼。 李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我会认认真真的给他回礼。其实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占据了淮省省会庐州的粗鲁军阀头子。毕竟上次他被我们的税警队抓住就挨了好一顿毒打。所以我听说,他就是淮南商会内部最不希望和我们联合的那一撮人。这次淮南商会提前插手荆楚省汉宁市,而没有通知我这个盟友想必就是他的手笔。 李明的惊讶,很快就他掩饰了过去。可他抽烟的样子,却足够惊讶我一整年。只见他轻轻举起一个金色的烟托,缓缓的张开嘴去凑那支香烟的烟嘴。而不是烟嘴去凑他的嘴巴。再看看他脖子上夸张的拉夫领,白色的紧腿裤。我真是麻了,我穿个十九世纪的衣服(李洁他爸爸李玄设计的)这位二少爷直接弄了身中世纪的衣服。 李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灯笼袖,正了正自己的假发,他那铺着白粉的点着小红点的脸上挂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他拿腔拿调的说道:“很荣幸见到您,我的姐夫。父亲经常提到您从一介布衣,成为了咱们淮省的当家人。您和我的姐姐是我们所有兄弟学习的榜样。”说完这句话以后还会适当的发出“吼,吼,吼,”的笑声。 我单手抚左胸,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伸出我的手和他握手,他赶忙握住我的手可他的脸上却呈现出了一种陶醉的状态。只见他居然捧着我的痴迷的说:“真棒,这手一看就真有力气。” 就在李明即将把我的手捧起来,去凑他的脸的时候,我顺势将手抽了回来。我心说:难道这小子连爱好都学那些骑士老爷? 虽然心里不爽,可我还是微笑的对他和随后赶来的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弟弟微笑着点头:“都是一家人,过誉了。” 这时人群中居然有个刮了眉毛,涂了黑牙,满脸扑粉的小男孩向我鞠躬。我心说:好吧,我懂了。这肯定是李玄和小日子贵族生的小孩。 那个小男孩微微一笑,黑牙刚一显现出来。那个可怜的孩子也举起了一把小扇子挡住嘴巴发出“哦,吼吼”的笑声。 随着李明和他那群奇装异服的弟弟们的到来,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我注意到李洁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她对这些弟弟们怪异的行为和打扮尴尬的都有些崩溃了。昨天晚上我还听她说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听她说了,这些弟弟都会穿着各个妈妈家族的衣服,可谁知道这么刺激。 我微笑着对那些“小舅子们”点头致意,我的手也覆盖在李洁的手背上,然后悄悄给她一个眼神告诉她没关系。 李洁看到我的眼神才稍稍安心了一些。襄城号战列舰之所以被她布置成这样估计也是为了迎合这一大群小舅们的品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既是联盟又是一大家子,我要是这时候有点怪异的表情那可真就结仇了。毕竟人家各个可都是在自己的审美范围内的“盛装出行”。 我拉着李洁走到会场的中央,举起酒杯,用最清楚且洪亮的声音“为了家族和荣誉干杯。” 这时会议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服务员微笑着点了点头,悄悄退出了会议室。其实这个人就是李玄——淮南商会的会长。也是李洁和这群小家伙的父亲。 然而这一切却早就被心思敏锐的李洁看到了,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当我的耳朵凑过来的时候,她小声在我耳边说:“我爸...”说完她指了指门外,我知道今天会议的“主角”在别处等我。 我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只听李洁小声对我说:“快去吧,这里有我就行。记得告诉我爸,咱们关于楚阳的立场...寸步不让。要不然咱们这一趟就白来了。” 我轻声回应李洁:“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然后,我轻轻放开了她的手,迈着坚定的步伐,跟随李玄的身影走出了热闹的会议室。 李玄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们穿过了装饰华丽的走廊,随着脚步的移动,周围的环境逐渐由热闹转为宁静,最终来到了一个与宴会现场形成鲜明对比的地方——舰船的甲板上。 夜晚楚水上的江风带着一丝凉意,星光与波浪的低吟构成了一幅宁静的画面,与室内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李玄摘下服务员的红色小帽,在长椅上拍了拍灰尘,然后就笑着看向我:“武军长,咱们第二次见面了。看到我这群儿子作何感想?” 我微微一笑,也摘下了军帽,坐在李玄旁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回答道:“李洁的弟弟们都是好孩子....” “可全是废物,”李玄按住我的手打断了我的话,他苦笑着揉了揉他已经有些秃顶的脑袋,拍了拍我的肩膀叹道:“你我都是一个家族的创业者,让你见笑了。” 我知道李玄有很多话要说,于是我也不打断他。只见李玄拿出一根自己卷的旱烟,站起来,卷起裤腿,在鞋底划了一根火柴,用旱烟对着火贪婪的嘬了两口,然后就蹲在长椅上。 只听李玄不无感慨的说:“哎,过去吧。我就怕别人说我出身差,说我祖上八辈都是穷鬼。说实话俺穷怕咧...不穷哪个鳖孙抛家舍业的来淮南创业咧?”李玄这次居然一着急说出河南话了,他先是一惊然后看我没有反应,于是自顾自的擦着眼泪。 我看着这个与第一次见面时候指点江山的李会长截然不同的李玄,反而觉得更亲切更真实。 李玄挠了挠头叹道:“咦...咋说嘞。一开始吧,俺创业的时候遇到李洁她娘。那个妮漂亮嘞不行,俺这一眼就看上她了。俺们俩白手起家,做买卖。一开始俺们地位低,身边的人都看谁有钱,谁有钱就尊重谁。可地位上去了,人家都看血统...恁爹是做啥嘞,恁娘是做啥嘞。种不好,莫人看嘞起。所以我琢磨,我是变不了种了....我可以娶各种贵族小姐。我就看哪国电视剧娶哪国贵族的小姐。结果咋样...差了种啦。” 我看着李洁的爸爸,李洁既然跟了我,这李玄也自然就算是我的岳父。可这时候我又想起自己在庐州给我守着大本营的两个老婆——安娜和柳青。我和李玄看来也是一个德行。 我看着月下的楚水漆黑的波涛,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第195章 末世贵族(2) 李洁身着一袭大开领的伞裙礼服,在人群中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她的着装细节无一不彰显着她的高贵与优雅。那件礼服的圆形开领,恰到好处地露出她雪白修长的脖子,与锁骨间那条粉色珍珠项链相互映衬,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而最让她得意的,莫过于淑媛为她盘的头发。淑媛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李洁的头发上涂抹了大量的护发素和养护精华。待精华液微微渗透,发质变得稍稍软化时,她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巧妙地编出四个细长的麻花辫,然后将它们盘在头顶。接着,熟练地用一张张滚烫的毛巾覆盖在头顶,稍等片刻后,取下已经冷却的热毛巾。此时,李洁原本光滑的黑色直发变成了密集且蓬松的卷发,发量看起来异常浓密。 淑媛的巧手继续在李洁的脑后忙碌着,她一边缠着辫子,一边让这些发辫更加蓬松舒展,最后将它们盘在李洁的后脑位置。为了增添亮点,淑媛还在李洁的头顶戴上了一个亮晶晶的铂金王冠形状的发饰。这个发型既美观又大方,与李洁的气质相得益彰。 在这个末世的贵族聚会中,李洁的美丽与优雅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自信满满地频频对着宾客们点头致意,或是优雅地举起细长水晶杯中的香槟,远远示意共饮一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高贵与得体,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李洁的举止优雅,每一个微笑都透露出她的自信和从容。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她与宾客们的交流充满了亲和力,无论是年长的淮南商会中李氏族人还是曾经她舰队中的舰队指挥官,都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和魅力。 当我和岳父在甲板谈完了我们庐州方面和他们淮南商会在荆楚省的利益划分回来的时候,我的这位妻子已经和一个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色海军礼服的年轻外籍军官握着手翩翩起舞着。她被白色吊带袜包裹的双腿和银白色的高跟鞋灵巧地伴随着旋律踏出轻快地舞步。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洁和那个外籍军官翩翩起舞,这时现在我身后的淑媛悄悄低下头小声在我耳边说:“姑爷,那个是镇江号战列舰的舰长,小姐曾经的下属。咱们的情报....” 我轻轻的用手压住了淑媛掩在我耳边的手。淮南商会的镇江号战列舰的舰长是李洁埋在她爸爸身边的内应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淮南商会进入荆楚省的情报。也都是他和鸾鸟号护卫舰的舰长传回来的。 换言之,这种所谓的“贵族”聚会。即使对方不是李洁的卧底,如果连起码得跳舞都不被我允许。这对李洁这个曾经的淮南商会的女公子和一个末世后的舰队女司令来说也太讽刺了。 “这个老外叫什么?”我指着那个和李洁跳舞的棕发海军将领小声对淑媛问。 “他叫edmund.voyager末世前是漂亮国海军陆战队的炮兵中校。对各种火炮的操作非常熟练,还对航海有着一定的了解。过去老爷...不...李玄....”淑媛自觉失言她又管李洁的爸爸叫老爷了。 也真是难为她了,跟着李洁来了我这里。从小就习惯以淮南商会当家的她,现在就让她改口显然也有些不现实。我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没关系,继续说下去。 于是淑媛继续讲解到:“过去李玄因为他在漂亮国人脉很广。所以是让他去美洲的公关部门做经理的。可他喜欢航海,所以在咱们龙国自学了全套的航海知识。当小姐全面管理淮南商会的时候他也是小姐的铁杆心腹。后来小姐想到在襄城搞战列舰旅游,也是这个edmund去了漂亮国的新约克造船厂负责战列舰的监工和炮手的训练。通俗点说,小姐过去是舰队司令,这个人是舰队教官。为小姐在末世爆发的过程中,保住淮南商会和襄城起了很大的作用。”淑媛刚说完,居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我这个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下来。 “姑爷,您要跳舞吗?”淑媛的声音很低,她的头也不敢抬起来“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跳舞....您务必要答应我!”她最后一句“您务必要答应我”几乎喊了出来。 淑媛的这一嗓子,吓了我一跳。原因无它因为我真的对这个丫头的印象也只是李洁身边的一个女秘书,一个情报总管,一个伺候李洁的毛丫头。 可现在她低着头,我探头看她的表情只见她紧紧闭着眼睛,修长的眉毛簇在一起,那小小的嘴唇正在因为紧张而颤抖着。此时的她就那么坐在我沙发的扶手上。她洁白的手指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裙摆。看样子,如果我不答应她,她一定会很生气吧。 “淑媛?....李淑媛?”我一边看着她,扭捏的样子,一边看着她亮晶晶的粉嫩嫩的美甲在不停地扣着她自己那条黑底印花连衣裙的白色蕾丝裙边。 此时的淑媛竟然在心中冒出她家女公子的那句话“武廿无有八块腹肌哦。” 淑媛此刻看着已经将将臂弯放在她面前的我,居然一句“你真有八块腹肌吗?”说完这句话她瞪大了眼睛,双手虚掩着自己的嘴巴,她显然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我叹了口气,笑了笑没说话,我刚想转身离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一身条纹西装三件套的男人微笑着走了过来,他递了一杯酒。淑媛很明显是认识这个男人,当他看到这个男人以后本能的站起身说了句“三少爷”,就缓缓的退了下去。 我一听李淑媛的话,就知道来的一定是李玄家的三儿子。这个男人笑着和我低头握手时我才发现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基帕小帽,只听这个男人说:“您好,我是李以撒。是李洁的三弟,很高兴认识您武军长。” 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礼貌性伸手示意他坐下聊。当我们两人各自落座,李以撒看着早已经去和几个女人聊在一起的李洁,又看了看李淑媛,笑了笑说:“淑媛在襄城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美人。您为什么要拒绝呢?” 我一看这个四眼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拒绝?可笑,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也觉得我是个泥腿子就在意这些搂搂抱抱? 此时我伸出手指向远处的淑媛,示意他想要邀请李淑媛跳舞就随意。 李以撒笑了笑纹丝不动,他轻轻的抿了一口香槟,然后说:“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您刚才的反应和我是一类人。看起来很热情,其实很....很...很刻薄。对就是这么说的。” 我一听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用自己杯子和他手里的香槟杯轻轻的碰了一下,在杯子间发出一声脆鸣后,就喝了一口酒,就等着他继续说。 他笑了笑,指指自己的心说:“姐夫,我明白您的难处。而且您做了个非常划算的买卖。”他顿了顿,看到我没有恼怒,于是继续说“李淑媛的能力还不错。但没有我姐姐的能力那么棒。毕竟我姐姐被世人叫做女诸葛,这个名头太吓人。您不娶回家,恐怕您就会杀了我姐姐。” 我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心里却激动的大叫:“哎呀?这个弟弟有意思虽然猜的一点都不对,可怎么说呢,人永远不会想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情。这个混小子拿我照镜子呢。” “三弟分析的有点意思,那你觉得我为什么拒绝淑媛呢?”我说完递给了他一支雪茄。 李以撒接过雪茄,他一边用自己细长且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了捏雪茄的两端,一边这样检查检查其质地和紧实度。一边念叨着:“答应她明显是赔本买卖,拒绝她才是一本万利。毕竟拒绝了她,她还会给我姐姐忠心耿耿的干活——您获利。您答应了她,除了家里多个老婆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他拿起一个雪茄剪,熟练地比了一下位置,然后飞速的剪开后就笑着说:“这俊男美女就像这高级雪茄似的,穷人得了以后陶醉半天。这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就是获取难度极低的东西而已。” 随后,他从桌上拿起一根长火柴,轻轻一划,火柴头瞬间点燃,跳跃的火焰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他将雪茄的尾部靠近火焰,缓缓地旋转着,让雪茄均匀地吸收热量。雪茄的尾部开始变得焦黄,散发出淡淡的烟草香。 李以撒轻轻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烟雾在空中缭绕,形成了一个个优雅的烟圈。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姐夫我猜对了吗?” 李洁和那群女人聊得有些累了,她看到我和李以撒在聊天,笑着坐在我身边问道:“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啊?” 李以撒一听自己大姐的话,微笑着倚在靠背上得意的说:“我觉得我和姐夫是同样的人。” “啊....啊...是吗....挺好的”李洁一听自己的三弟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难看的就要是后槽牙疼一样嘴角怪异的抖动着。 我心中暗自大骂:“你谁和你同样的人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啊。” 第196章 末世贵族(3) 伴随着舞会的结束,淮南商会的众人正在通过舷梯有秩序的离开我们的襄城号战列舰。穿着拉夫领灯笼袖上衣,搭配白色紧身裤,尖头皮鞋戴着假胡子个假发铺着白粉的——李明。刮了眉毛,涂了墨尺拿着小扇子,一副小日子国公卿打扮的——李源。脑袋因为一个巨型的都帕塔压的抬不起头来,还时刻不忘捂着他那把刀子的——李锡。还有刚才一身西装三件套让我以为是正常人,那个戴着黑色基帕小帽,满嘴利润和最大收益的——李以撒。 我看就这么挽着李洁的手看着她奇奇怪怪的弟弟们,这群小舅子奇怪的穿着打扮让战列舰上的这些水兵们像是看猴子一样在看他们。 我也佩服了岳父的international,李洁也没想到这群弟弟会和在家里一样那么穿,嘴角不易察觉的不时抽动那么一下。 李以撒凑过来在我脸上左右贴了两下笑着给我戴上一顶黑色小帽,随即在我的食指套上了一枚戒指,在他贴脸的时候还不忘了给我整了整那个小黑帽。 船舱内,舰长李彻和水手长刘猛就开始安排人手拆除木地板,木质墙壁以及卷起巨大而柔软的地毯。 三十分钟后,我和李洁的休息室内,此时的她已经换下了舞会时那套伞裙礼服,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的薄纱睡裙。她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摘着耳环,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透着一丝戏谑的意味:“刚才我看到淑媛好像有点不开心啊,怎么你惹她了?” 此刻躺在床上的我,在那之后无意中扭了一下腰,现在腰椎又涨又酸,稍稍一动就感觉有好多根小针在扎一样,稍稍一动就感觉全身哪哪都别扭。 \"唉,别提了。\"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淑媛那丫头,想跳舞我没答应。刚想拒绝,你三弟就过来了。\" 李洁轻轻摘下耳环,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戏谑,她手臂上的金镯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哦?我们的武军长居然会拒绝美女的邀请,这可真不像你的风格啊。\"她的声音中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我苦笑着揉了揉腰,\"别贫了,过来帮我揉揉。\" 李洁走到床边,坐下身来,轻轻帮我揉着腰。可她的眼睛还是盯着我头顶的小黑帽,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摘了吧,丑死了,像是头顶有个坑似的。你别搭理那个李以撒,那不是个正常人。\" “那不是你家老三吗?怎么你这么针对他?”我把玩着手里那枚刚拿到的六芒星戒面的戒指,头也不抬地问。 李洁的双手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了一些。她的手臂轻轻晃动着,金镯子在她的手腕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这样,她一边有节奏地在我的腰上揉捏,一边轻柔地说:“你也别瞒我,李以撒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可别听他胡扯什么,接纳了淑媛只是多了个老婆。不接纳淑媛才是利益最大化。他和他那个犹太妈妈,一天到晚都是那么神经叨叨的。淑媛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可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到底对淑媛怎么想的啊,我觉得她对你挺有好感的。是不是怕回了庐州不好交代?” 我被她重重的那么一按,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你这一下是有情绪啊。\" 李洁“哼”了一声,继续拍打着根本不抬头看我。只是自顾自的给我敲着,也不和我说话。 等我腰稍稍好些了,把李洁压在身下,我们的额头抵在一起后,我叹了口气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安娜三天两头给我带个爷们回家我也受不了。” “那你现在干嘛呢?那你还招惹我?”李洁扬着下巴,噘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砰砰”两声在我额头上弹了两个脑瓜崩。 这两下弹得让我疼得要死,被弹的地方都有点发木。我俯下身想要亲她一下,却被她的手一把顶住,她撇撇嘴,故意说:“我也是你后找的,别碰我。” “因为淑媛的事吃醋了?你和那个edmund跳舞的时候,我可没说啥。我可没和李淑媛跳舞。”我说完,笑着用手探索着。 就在我探索的正开心的时候,李洁却没有和一样推开我的手,反而是坏笑着将她的双臂搭在我肩膀上,甚至还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说过安娜和王伟的事,有阴影了?” 我是真的没想过她会说这句话,听到她这么说,我一点兴致也都没有了。于是松开了双手,让她了压住的身子后“以后别提这事我没开玩笑。” “我有没对不起你,我还把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淑媛介绍给你,有脾气找庐州那位发去!”李洁就这么迎着我的目光,气鼓鼓的瞪着我“怎么了?我说错了?” “李洁,我末世前也不是你们淮南商会那样的大家族。很多事,我都没有处理的经验。”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别的不说,就拿这次的舞会来说吧。我知道这是一种正常的社交,可我看着别人拉着你的手和你跳舞,我心里就不自在。淑媛一说她想邀请我跳舞....我又看着她害羞的样子...” “所以你觉得淑媛邀请你跳舞有那种心思,也就怕我对edmund有那种心思?”李洁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我看到她把手压住自己的嘴巴,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只见她定了定神问道“廿无,以后我听你的。你说不该和男人跳舞,我就不跳舞,因为这种事不值当的。” 我其实也早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今天的舞会我们是东道主,我和她的爸爸在甲板上谈未来荆楚省的利益划分。作为女主人她不找个人跳一支舞,很明显是说不过去的,edmund又曾经是她的下属,这明显已经有照顾我情绪的因素了。 道理是都懂,也知道所谓的上流社会的舞会和你只是一种普通的活动之一,不像是很多言情剧那样描写成“搞破鞋俱乐部”,至于这种政治联盟的舞会,更没有谁想着显摆自己做那个“现眼包”。 李洁一边轻抚着我额前散落下来的头发,一边轻声细语的说:“廿无,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所以我才问你的意见,其实舞会什么的也不是必须。不过你也该明白我们这些女人既然在走上前台帮你,没有舞会还有酒会,没有酒会还有其他的什么会。我没有背叛过你,我不该承受怀疑。你既然说了,让我做你的军师,以后会有很多事让你不那么满意。不过,我现在建议你去和淑媛道歉。因为她无论是喜欢你,还是邀请你跳舞,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说实话我不想去,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而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如果道歉,那么我该说什么,不让李淑媛误会呢?再多个女人我受不了。 “快去,她虽然是我的侍女,可她也是个人。她满心欢喜邀你跳舞,你这样不像话。”李洁说着就有点生气了。 “我...我...明....”我被李洁推着就往外走,就在我说出“明”字的时候,李洁的目光却瞪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知道这位女公子没有开玩笑。 “行吧,我这就去。”我轻轻压下她指着我鼻子的手,她一点不像前几天我身边的那个小女人了,“我听你的,行吗?” 李洁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动不动的指着我,一字一顿的说:“廿无我认真的,你对属下多尊重,她才会给你出多大力。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心说:“武廿无啊,武廿无,你怎么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李洁看我不说话了也不催我,反而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只见她修长的睫毛微微低垂,两条白皙光滑的腿交叠在一起。 她的头就那么低着也不看我,她有些无奈的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算了,难为你了,你也不容易手底下那么多人看着你呢....我去哄吧。” 我赶忙按住这位女军师的肩膀,赔礼道:“别,别,别,我是真的觉得我有必要去。” 她白皙的手指再次指望我“你可别说逼你去的”,看着我连连讨好的点头,于是“哼”的一声转过身去。 “给我说说你去那怎么办,怎么说?”她语速极快就像是机关枪扫射一样,随后她语气稍缓,“说吧。” 我定了定神,用手搭在她肩膀说:“我先去敲门,然后....” “你糊弄谁呢?咱们这是战列舰,舱门多厚你心里没点数吗?撒谎都那么不用心。”这位女公子,说完直接钻回被子睡觉去了。 我心说:“今天这是怎么惹她了啊。我这不就是口头语吗?咱们是每个舱室都是安装着末世前大别墅的那种可视化对讲门的通话系统。可这么说也太麻烦了啊。” “媳妇,你别着急。我是说顺口了,没别的意思。”我嘿嘿笑着就要跟着钻进被子。 这位李家女公子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下,用身子压住被角,显然不想让我轻易得逞,她的声音透过被子传来,带着一丝愠怒:“你别跟我来这套,今天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就别想上这床。” “宝贝我这就去,好不好?”说着我就赶忙退出了休息室,刚到门口我看了看这个有三十厘米厚的舱门。好嘛,也不怪她发脾气,真要是敲这玩意恐怕拍烂了我的爪子都拍不出什么动静。 可谁让敲门说得顺嘴呢?无奈,还是快去吧。去得要是再晚点,李淑媛估计就洗洗睡了。于是我转身走到淑媛门口按了下电铃。 “谁...谁啊”门口对讲机的喇叭里传来了,淑媛这个毛丫头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而且其中还有些抽鼻子的声音。 “淑媛,我知道挺晚了。可我觉得咱俩有必要谈谈。”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惹事了,于是赶忙补了一句“你开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您认真的吗?不会又惹您不高兴吧。”她的声音很是犹豫,应该是被我拒绝她伤到了。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淑媛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好吧,姑爷,我开门。” 随后只听门传来“哗啦”一声,我知道门被淑媛打开了,我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李淑媛的仓房。 我轻轻推开门,眼前展现的是一间布置得既简洁又温馨的舱房。房间内以淡蓝色和白色为主色调,墙上边矮桌上的小饰品一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有的是用不同颜色的绳子编出的人形手办还穿着白色的海军制服;有的就是用彩纸和木片做得小房子,这是瑞士木屋那种形制的屋子模型,她甚至还在屋顶铺了苔藓;(上面写着我和笨蛋姑爷的家,不过字太小了,又是德文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有的居然是爱情题材的超轻黏土手办,做得惟妙惟肖,有三个人在一片苔藓做得小型草地上,一男一女在喝茶很显然是我和李洁,一个女人穿着洋裙手里拿着水壶,估计就是她;不过很显然这些都是淑媛亲手制作的。 我摆弄了一会儿那些手办,一张不大的书桌吸引了我的目光。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书籍和一些海军用的文件,显示出她平时工作认真严谨的一面。书桌旁是一张单人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上面放着几个白色的抱枕,显得干净而舒适。 房间的一角,一个小巧的衣架上挂着几件衣服,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套海军蓝的制服,肩章和徽章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彰显着淑媛的职业素养。而舞会上她所穿的那件黑底印花连衣裙则被平铺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长长的白色蕾丝花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显得既优雅又纯洁。 然而,当我的目光转向浴室时,发现门是半掩着的,里面传来了水声,显然淑媛正在洗澡。一阵白色的水雾居然顺着门缝冒了出来,随后我就听到有人在哗哗的水声下,揉搓自己皮肤发出细微声响。 我一听这个动静,心说:坏了,这次被堵在里面了。 “姑爷”淑媛声若蚊吟,那声音从我背后响起,可我猛的看到了床上的浴袍又怎么还敢回头看呢?可就在这时候她又说话了“对不起姑爷,我忘了拿浴袍。您不拿给我,我就出不去了。” 我就这么背对着淑媛,根本不敢回头,那套雪白的浴袍就那么摆在我面前的床上。 “姑爷,你帮帮忙好不好?”听淑媛的声音,她似乎都快哭了“您不给我拿我真的...呜呜呜...”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赶忙说:“淑媛你别哭啊,我这就拿给你。”于是我就壮着胆子,抓起床上的浴袍,感觉到布料柔软而温暖,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可顺着浴袍却掉下两件黑色蕾丝纺织品。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浴袍下面还藏着东西。那两件黑色蕾丝纺织品轻轻飘落到地上,我瞥了一眼,意识到那可能是淑媛的内衣。我的脸瞬间热了起来,心跳也不由加速。 \"淑媛,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结巴着,急忙弯腰去捡那两件小衣,可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去,用手捡起来好像更不对劲儿啊。” “姑爷,直接给我吧。”此时淑媛的声音很近,似乎此时就现在我背后。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淑媛湿漉漉的身体直接抱了上来。我刚想想要挣扎,可是触手可及的地面都是我不能碰的地方。 “淑媛,我...你...不对...”我的话刚说完,就被她压在了身上。。。。(后边发生了大家都不爱看的剧情,此处省略一万字) 两个小时后,襄城号战列舰的夜已深,星光透过舷窗洒在安静的走廊上。李淑媛站在李洁面前,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和满足后的余韵。李洁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看着淑媛,眼神里有着一抹玩味。 “淑媛,廿无睡了吗?”李家这位女公子笑着看向淑媛,她看着紧张的已经跪在地上的淑媛,打趣道“得偿所愿不好吗?” “小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根本没机会。”淑媛刚说完,就被李洁托起了下巴。 “笨丫头,今天我和edmund跳舞不就是为了给你创造机会吗?结果你还...”李洁此时说了一半就停下不说了。 “小姐,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好。”淑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因为紧张而带来的哽咽,“我...我当时正在给姑爷汇报edmund的情况,我当时怕他误会您和那个老外有什么。我正解释的时候您就突然给我打手势,我真是太紧张了。” 李洁听了笑着摇了摇头,她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她轻轻拍了拍淑媛的头,语气中带着那股慵懒:“傻丫头,廿无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误会我。我和你之间的信任,可比这要坚固得多了。而且edmund是喜欢男人的,他就是误会了,只要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淑媛听李洁这么说,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她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小姐,姑爷他会...” 李洁打断了淑媛的担忧,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星空,随即低下头笑着扶起来李淑媛,轻轻的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笑道:“还在那叫姑爷,还不改口?” “淑媛始终都是您和姑爷的奴才,淑媛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恪守本分的。”李淑媛生怕小姐误会,赶忙说道“我...我吃药了,不会先比小姐怀上孩子。小姐这么帮我,我已经感恩戴德了。” 李洁转过身,轻轻将淑媛扶起来,让她站直,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淑媛,你是我的好姐妹,也是我信任的人。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奴才,而是家人。你明白吗?而且呢,咱们彼此之间可不是竞争关系啊。和咱们竞争的可是守在庐州的那两个女人啊。所以你的孩子生的越早越好,咱们两个谁能早点生出孩子,都可以取代安新宇那个小笨蛋继承人的位置。廿无的继承人只能是咱们两个生的,懂了吗?” 淑媛听了李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显然她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机会。她结结巴巴地说:“小姐,我...我可以吗?我从来没想到过我能有孩子,更没想过能有机会成为继承人的母亲。” 其实这并不是李淑媛没有野心,而是她太清楚李洁的手段和实力了,单单就陪嫁一条战列舰而言,她就是奋斗多少年都做不到的。 这位女公子微笑看着惊慌失措的李淑媛,她知道淑媛并不是没有野心,而是出于对她的敬畏和对现实的清醒认识。她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拉着淑媛的手,让她坐在床边,认真地说:“淑媛,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我之所以看重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忠诚,你还有个更重要的地方就是咱们之间有亲情。你可是从小就陪我长大的人,不相信你还相信谁呢?” 淑媛听了哇哇大哭起来:“小姐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您为这件事一定心里很不舒服。都怪我,我居然会喜欢上姑爷。淑媛真的不是人啊....您那么不喜欢阴谋的人居然为了我....” “停...停,停。”李洁摆摆手示意李淑媛别说了,随后笑道:“这哪里是阴谋,这是阳谋啊。深更半夜去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的房间,廿无一个成年人他就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心里也会有数的。所以你今晚就伺候好他也就是了,去吧。” 淑媛抹去眼泪,她的心情逐渐平复,她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的亲人和盟友。淑媛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小姐,我明白了。我会尽好本分的。” 夜深了,襄城号战列舰就这样静静的停在环水县外的码头上静悄悄的。 第197章 末世贵族(4)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映入昏暗而漆黑的船舱,形成了光与影交错的世界。淑媛就那么抱着我的脖子睡得异常安静,她呼吸均匀而平缓,她小小的嘴巴不时的噘起来,轻轻对着我的脖子吹出一阵暖暖的气流。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我怀里,我看到她,心里就有点难受。她很漂亮也很可爱这是无可争议的。不过我感觉对不起身边的所有女人,也感觉自己真贱,怎么就把持不住自己呢? 我的余光再次看向李淑媛,她睡得沉,那眯着的双眼和不时勾起的嘴角还有轻微的抿嘴声一定是很开心吧。可我不敢再看她了,于是我将视线在这个舱室内来回扫视着想要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一点。 此时我再次看向了在墙角矮桌上,那些淑媛做的超轻粘土手办,我和李洁围坐在一个白色的小桌旁正在微笑着喝茶,做成我的那个小人拉着李洁那个人偶的手,我俩笑得嘴角都上扬到了耳根。背后那个拿着印花白色水壶的淑媛那个人偶也笑得灿烂而阳光。 我看着那三个人偶,腮边传来了一阵酸涩,我的视线也被泪水模糊了。我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这样。我还记得柳青第一次告诉我安娜背着我和王伟背着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我甚至都动了杀掉安娜的心思。 可安娜是末世前在我得了抑郁症的时候还不离不弃的照顾了我,还让我吃了好几年软饭的人啊。 虽然我原谅了安娜,可真正放松下来,那也是我杀了王伟以后的事了。不讳言的说到现在我心里还是有疙瘩。看起来我似乎和安娜以及柳青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可我出征荆楚省之前,还是将作战等一系列任务的主导权交给了柳青。安娜现在也只是负责庐州驻军的日常训练和生活。这权力在柳青面前也根本不够看,如果柳青是那种心狠的人,安娜完全有可能被柳青随意差遣。 现在想起来,想必是我并没有安娜信任我,那样信任她。我还记得在滨海,我掉进了海啸的巨浪中的时候,那时安娜深潜者的血脉还没有觉醒,她就敢跳进那深不见底且异常冰冷刺骨的水流中去救我。 我抬起手,用掌心随意在眼角抹了抹眼泪,可已经睡熟了的淑媛,却顺着我抬得胳膊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 “淑媛...”我以为她醒了,可她的呼吸声让我知道她根本没有醒,反而是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估计在那个梦里我会和她家小姐还有她生活在她那个房屋模型那样的瑞士木屋中养育很多的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毕竟那个房屋模型的外表挂了很多和豆子一样那么大的小衣服。 我低低的念叨着:“淑媛你这个傻瓜,选我这个家伙干嘛....”刚念叨了没两句,就感觉她的脸蹭在我的肩膀上。 我低下头去看。月光下的她,肌肤显得更加白皙,宛如羊脂玉般温润。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翅膀般轻盈抖动着。我静静地凝视着她与李洁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想起李洁平时依偎在我怀里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位李家的女公子。 我知道,我已经做了自己对不起李洁的事,居然和她手下的情报总监搞在一起。我是来道歉的,怎么就道歉着道歉着,就被我把事情演变成这样了? 现在再想起来,我责怪李洁和那个edmund拉着手跳舞时候的样子,刚才的我有多生气,现在的我就有多猥琐。我现在这副德行一定很可笑吧,真是的...真该死。 淑媛柔软的胳膊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淑媛的呼吸轻拂过我的脖颈,我觉得脖子上痒痒的,可心里却浮现出了每次我半夜睁开眼睛都会看到李洁在军事地图上勾勾画画的模样,那时候的淑媛总是在她的背后为那位女公子揉着有些酸麻的肩膀和疼痛的脊椎。 我该回去承认错误,哪怕李洁再也不愿理我。我真的做不到做了错事还心安理得,等回了庐州也要向柳青和安娜坦白这一切。我真的不想当伪君子,可想到那三个女人失望的样子,我怂了,怂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因为我不敢吵醒李淑媛,因为我怕她醒了之后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楚水的波涛从窗外传了进来,我的心也像跟着这些浪花拍击船体的声音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姑爷”她喊了我一声,接着一个吻落在我的脸颊上,她羞红的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她原本柔软的声音被枕头阻隔,听起来有些含混不清“我是不是睡觉不老实吵醒你了?”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的腿却把我的腰夹得更紧了。 我又被淑媛抱得无从下手了,其实我很想推开李淑媛回房间看看李洁睡了没有。如果她睡了,我就悄悄的回去看一晚上文件。这样她醒来后也许我就能蒙混过关了。 这种想法很无耻,我承认,而且非常不要脸。可我真的只想这么做..... 李淑媛翻身压住我后,在我脸颊很和嘴唇上亲吻了好一会儿,才嘴角上扬,那修长的眉毛缓缓舒展开,嘿嘿笑着看向我“怎么?怕了?傻样!”她笑得异常放松根本没有我的那种紧张,她一边笑一边用她那贴满了小白兔的美甲在我的鼻尖一点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能不怕吗?”看着她可爱的笑容,我有些害羞的扭过脸,现在的我感觉耳根充血,脸颊滚烫,不过她的笑声也让我感觉没那么害怕了。稍稍缓了缓神,于是我转过头看着一点也不紧张的淑媛“你不怕你家小姐生气?” “小姐睡着了,我去看过了。姑爷你就让我抱抱你,然后你就回去”,她笑着把嘴唇靠在我的耳畔,一边哈着热气一边小声说“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李淑媛最后说的“神不知鬼不觉”这六个字,让我听到的一瞬间心里就咯噔的一下,瞳孔也不受控制的收缩。 李淑媛靠在我的胸膛上,她的耳朵紧紧的贴在我左胸,似乎是在听我的心跳。她冰凉的手搭在我的胸肌上,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感,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的小手轻抚着我的胸口,似乎在感受着我心跳的节奏,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姑爷,你的心跳好快,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说着她就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接着她那双小嘴凑过来小声呢喃着“淑媛只是喜欢姑爷,不是给姑爷惹麻烦的人,淑媛什么也不要。” 她的手就这么抱住我的脖子,她总是能一句话就点中我的心思。无论我的想法是自己察觉到了,或是没有察觉到,她总是能让我心存侥幸的那一部分人格缓上一口气。 “明天和明天的明天我还是你和小姐的奴才,您不要怕我。淑媛真的不是个烦人精。”她向上靠了靠用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到她哭了,因为我们的枕头都湿了。 银白色的月光依旧静静地照在床边的一个小桌上,原本棕红色的木桌看起来黑漆漆的。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中的胶囊满满当当的,却吸引了我的目光。当我的目光停留在标签上的“noxidorm”和一边密密麻麻的日文说明,让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一个末世前,受过系统性医学教育,且有着丰富心理学临床经验的医生。我知道这种小日子国产的药虽然效果明显,但是小日子国的药总是——药效符合说明就视为合格。虽然也有禁忌人群之类的常规说明,但是对于品控的标准也都是符合他们的标准就行。末世前谁没听亲戚朋友说,病人自己偷偷吃小日子国的降压药按着以往的经验来吃,结果降压太快直接吃死的人呢? 末世前全球所有国家就他们的药企最为奇葩,当然用他们的推销员也最热情。当然如果末世前我用这种药,我和安娜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不少,甚至有可能在滨海买套大四居。毕竟有很多同学也都是那么做的,这么说也并不是要说那些人多么丧心病狂。毕竟其他的医生也都有经验,可以将这种药把我在安全范围内。可随之带来的肝脏压力,和身体反应.... 这款药的安全性,远远不是龙国和漂亮国的标准下生产的药能比拟的。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但那些复杂的情绪,像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我的内心世界,我看着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淑媛拢了一下散落下来的头发,有些不解的看着我“要走了吗?” 我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头发,柔声问:“平时就吃这个药吗?以后别吃了好吗?” “那你陪我,你在身边我就睡得特别踏实。”说完她就卖力的把她漂亮的脸蛋紧紧贴在我胸膛上。可还不等摸说话,她似乎自觉失言,赶忙说“我是说,你留下个东西陪我。”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她的唇就开始吮我的鼻尖.... 四十分钟后,襄城号战列舰的走廊里静悄悄的,我蹑手蹑脚的走出淑媛的休息室,衬衣遮盖的地方被她咬出好几个牙印。 我悄悄打开房门,李洁还在等我,她看到我回来了一拉被子角让被子紧紧的覆盖住自己的脖子,只是说了句“这么晚,早点睡吧。还想等你商量一下明天怎么打楚阳。明天再说吧。” 我试着坐到床的边缘,喉结刚微微耸动一下却被风纪扣隔得有些疼。打开扣子,让屋子里的空气灌入我的肺。 钻进被子,身体被温暖的被子所包裹才让我稍稍安下心来。李洁始终背对着我,我看到她从被子里伸出细长的手臂抽出纸巾,然后我就能感受到她的脊背和肩膀微微耸动着。她在哭吗? “洁,我...我有事说。”我边说边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可我却看到她的两腮鼓囊囊的,小嘴上还挂着油渍。她正拿着纸巾在擦油汪汪的小嘴。 李洁缓了好一会儿,才把那些嘴里的鸭肉咽下去,她坐起来喝了一杯水后笑着说:“刚才淑媛说你去检查设备了。蒸汽轮机有什么问题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李洁会先提起这个,心里的愧疚和混乱更甚了。淑媛的谎话当真那么天衣无缝吗?能骗得过李洁?她被世人叫做女诸葛,这次进入荆楚省的首役又是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环水县——这个楚阳市的后路。 真的能骗过她?更何况这个谎言简直是漏洞百出。在这艘战列舰里舰长是李彻,大副和航海长是刘猛,轮机长是赵青。我是这次战役的总负责人,越过刘猛和赵青直接去检查蒸汽轮机这种话她都敢信。只能说是她太信任我和李淑媛了。 我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蒸汽轮机没有问题,是我...我需要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我避开了她的目光,感到难以面对她清澈的眼神。 “又去甲板抽完了?难为你了....”说完这句话以后,李洁就含了一口漱口水,熟练地给自己扎了个辫子后,就往我递过来的痰盂里吐了一口,最后就心满意足的说:“晚安亲爱的。” 四个小时后,我和李洁的休息室,淑媛双手捏着一个托盘的边缘,低着头站在我和李洁的背后。可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的瞟我一眼,然后在看到我局促不安的样子时,总是伟伟抬起手掩住自己的已经勾起弧度的小嘴。 这感觉太犯规了,以至于我看到了她的窃笑后,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可再看淑媛她居然笑着走开了。 我心说:“我不能这么自私了,我要调整好状态。”于是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坐的笔直,仔细听着李洁的计划。 今天的李洁穿着一件袖子和领口都有褶皱和蕾丝花边设计的白色衬衣,下身搭配的是一条十分修身的暗灰色哑光过膝包臀裙。她的两鬓垂下的两缕青丝已经在刚才被淑媛弄成了优雅的卷发,这很好的修饰了李洁原本有些太过清瘦的脸颊。 此外今天的李洁还被淑媛特意安排了,一个没有度数的眼镜,清晨的阳光在她的金属眼镜框架的边缘和脖子上的铂金项链吊坠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让原本五官就非常标志的李洁凭空多了几分书卷气。 “廿无,我现在楚阳的铁卫第九师师长的初步作战构想,是基于目前我们已经抓住了楚天明的弟弟楚雄。并且已经完全控制了环水县为基础。”她定了定神,然后继续说道:“我们的优势在于控制了楚雄和环水县这个重要据点。首先,我们目前所在的环水县末世前水网纵横交错,末世后平均水深更是到了数十米。宽阔的航道和适宜的深度,让我们这艘襄城号战列舰可以保持较好的机动性,以这艘战列舰最高航速为30节的最高航速为基础,我和淑媛进行了一系列测算。初步推测我们的航速可以维持在十八节。” 此时淑媛给她递过来了一杯咖啡,李洁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环水县附近的丘陵虽然不高,但是它们属于大别山的支脉,相对海拔平均在260米,可以有效迟缓大兵团的推进。” 我还没说什么,李洁就笑着递给我一份文件,然后笑了笑说:“末世前,我还是淮南商会当家人的时候,曾经在这里考察过农业项目。那时候是淑媛和我一起来的,当地的政府给了一份最详细的当地气候条件的概述。亲爱的,你看看因为这里是个盆地所以这里经常起雾。通过气象气球的湿度和风向探测,和淑媛的手下们做出的精密计算。未来三天环水县起浓雾的概率会在40%以上,未来八天起浓雾的概率可以高大80%左右 。” “所以你就派出性格相对腼腆的王倩去看守那个有些没皮没脸的楚雄,你是想让楚雄趁着王倩看守的空隙逃跑或者给他哥哥预警,告诉他哥哥环水县已经丢了?”这句话说完,我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说道:“可这样把赌注压在楚雄身上,万一他没能成功逃跑呢?” “那我们就用襄城好战列舰的主炮直接炮轰,楚天明的总部逼着他过来和咱们决战。如果他不来,咱们就用原本环水县驻军在丘陵上的那些小炮,接连不断的轰他。困在大别山里的铁卫第四师,发现楚天明被炮轰也会运动起来。完成楚天明被前后夹击的态势。”女公子抿了抿咖啡觉得温度正好,于是一口喝了半杯,然后笑着对我说“廿无,到时候楚天明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快速的和兵力较少的咱们尽快决战,可他们一来就会在浓雾中发现咱们得襄城号战列舰。至于炮火精准度你不用担心。安娜姐姐和柳青姐姐之前送来的两架固定翼无人机的激光雷达可以很好的为咱们在浓雾天气修正炮击精准度。我们只需要很好的把握时间就行了。剩下的让你的宝贝淑媛说给你听吧。” 淑媛站在一旁,听到李洁的话,微微一笑,接过了指挥尺。她的声音柔和,似乎根本没有因为那句“你的宝贝淑媛”所影响。反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姑爷,小姐的计划非常周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了一整套应对方案。楚雄虽然是个笨蛋,但他的行动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他逃跑成功,就能给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让我们能够更好地布置战场。” 这两个人聊过了?为什么她们看起来一副什么都知道,又像是什么都不了解一样。可这也不是计较私人问题的时候,我转身看了一眼李洁,她流露出一抹“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然后指指地图和淑媛的方向让我认真听。 淑媛清了清喉咙,她的表情认真而专注,手中的指挥尺在地图上轻轻滑动,指出了几个关键点:“姑爷,您看,这里是环水县,我们控制了这里,就等于掐住了楚阳市的咽喉。根据我们的情报,楚天明的主力部队目前集中在楚阳市以东,并且咱们只要守住这里。。。”说着指向一个标高305的高地,然后拿出红笔画了个圈,继续说:“只要有一支二百来人的队伍守在这个305高地,并且配置重炮。任何人都无法介入咱们和楚天明的决战。” 她的目光转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姑爷,您觉得我们的计划如何?是否有需要补充或者改进的地方?”她微笑着把脸贴得很近,这几乎吓我一跳。可我看了一眼李洁她居然向我努了努嘴,看样子是让我亲一下李淑媛。 这一下把我弄害羞了,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李洁会这样暗示。淑媛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尴尬,她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依然保持着她的柔和声音:“姑爷,我们的计划考虑了多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包括楚天明可能的反击和周原礼的介入...”最后她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我清了清喉咙,试图转移话题:“李洁,淑媛,你们的计划很好。我看你们的文件也写了利用高空侦查了解敌方动态。我有点担心他们会....” “会利用我们武军长的兵力不足,人多欺负人少?”门外居然传来了柳青的声音,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洁,这位女公子对我点了点头。只见门微微敞开,柳青摘下头盔一头亚麻色的头发随即散开“不认识了?亏我听到你有可能挨揍就过来支援你。”她说完一把就将自己的钢盔塞到了我怀里。 “给你青姐倒杯水去,小武子。”这个女流氓说完,就在我大腿上一拧,还嘀嘀咕咕的说“还这么有弹性....看来吃得不赖....” 我怀里抱着柳青的头盔,看着她满脸的墨绿色油彩,一边放下头盔,一边拿起一支杯子给她接水。 “青姐,庐州那边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我一边接水一边看着柳青。 “安娜天天做噩梦,说左眼皮乱跳。”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我就给她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结果第二天,她就给我说右眼皮跳了。总而言之让我过来帮你。所以我就来帮你了,顺便看看你生活作风问题。” 柳青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怎么,小武子,是不是觉得青姐来得不是时候?”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可是有点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接过来柳青递过来的杯子,苦笑着看了看她红肿的眼圈,我知道哪是什么安娜眼皮跳,分明就是她自己哭着闹着要来。 我就在正要想要安慰一下柳青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船舱内的灯光瞬间转变为紧急状态的红色。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紧张的气氛迅速蔓延开来。 \"警报!警报!发现敌方舰队正快速接近我方水域!\" 广播中传来了急促的警告声。 第198章 末世雅各(1) 在环水县的东郊码头上,楚水此时平静异常,只有几只通体雪白的水鸟偶尔掠过江面,带起一道道涟漪和点点白色水花。襄城号战列舰就停在那里,它那巨大的船身和高耸入云的桅杆,几乎把码头上的阳光都给遮住了。 此时,襄城号宽阔的甲板上,几个水兵正在玩橄榄球。突然,有个水兵顺着江水和天连接的地方,看到一根根黑色的烟柱冒了出来。那水兵眼神里闪过一丝警觉,立刻放下橄榄球,快步走到船舷边,仔细盯着那阵黑烟。 黑色烟柱越来越近,水兵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黑烟的方向,好像要透过那片烟雾看到藏在里面的敌人舰队。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雷达兵!咱的雷达兵干啥吃的!快拉响警报,快快快!”水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紧张。他知道,这阵黑烟很可能是敌人舰队逼近的信号,如果不赶紧反应,襄城号战列舰可能就有大麻烦了。 一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襄城号战列舰的宁静。水兵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事情,迅速拉响了警报。 那警报器发出的声音,是那种连续的、高频率的鸣叫声,不停地在船舱的每个角落回荡着,声音大得能把人的耳朵震聋,震得人脑仁疼。 这声音强烈又持久,船上每个角落的船员都能清楚听到。随着红色警示灯的闪烁,警报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的心跳不禁加速。 紧接着,走廊中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皮鞋敲击在铁质舷梯的声音。那声音清脆,响亮而且源源不断,我在船舱里听到这个声音打开门查看情况。 偏巧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人也正好探出头来,我仔细一看这个人竟然是赵青。我刚想要问些什么,可因为警报声太响,他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只听他扯着嗓子大声对我喊道:“姑爷,前方有不明舰队靠近,我们需要立即进入战斗准备。您和小姐尽量不要出来。”说完之后,就快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李洁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这位女公子并没有一点慌乱,她整理了一下顺着脸颊垂下的卷发,走向舷窗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就那么坐了下来,我看到这位曾经的舰队女司令从淑媛手里接过一杯红茶悠然自得的在那里品茗的样子,我就不由放心了大半。 “李洁这些船你认识?”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洁,可能因为她太聪明了。所以最近几天我总是习惯性的想要问出个答案。 李洁听到我的话,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后才笑着说:“廿无,新来的水手可能不认识那几条船。不过,不急着交涉,先给那人来个下马威,也总是好的。”说完她就吹了吹杯子里冒出的热气,而后啜饮了起来。 李洁这句话,让她背后的淑媛笑着对我点了点头,我看着这两个人还有心思和我在这打哑谜,就大致猜到了事情也许并不严重。 于是我也拉着柳青坐了下来,可我刚一落座。李洁就笑着伸出她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笑着说:“廿无,去咱们房间拿出你的那顶黑色基帕小帽,你的老朋友来了。” “你的三弟李以撒?那你还不赶紧去拦着点?”李洁一说基帕小帽,我就想起送了我那顶黑色小帽的李以撒,毕竟他可是李洁弟弟里面为数不多的有着偏正常打扮的人。 我心说:“昨天的舞会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呢?不行我还是拦着点吧。我的小舅子里穿着正常的人本来就不多,再喂了鱼。我再见到李玄了不好交代啊。”想到这里,我就还想再劝劝李洁。 可我还没开口,淑媛却微笑着对我摆摆手说:“姑爷,你不知道。三少爷有个臭毛病,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对他展现出毫无防备的样子。否则即使是老爷也会被他咬上一口。” 我听了不由暗自咋舌心说:“这都什么人啊。”想到这里开始有些费解。不过再想想他对淑媛的那番高论——答应李淑媛无非多个老婆,拒绝她多个苦力。于是我暗自说道:“算了,打吧,打吧,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这时候,柳青却掩着嘴巴,小声在我耳边问道:“你这新婆娘什么毛病,和她三弟有仇吗?” 李洁似乎听到了柳青的话,笑着走到柳青面前一把扶起坐着和我说悄悄话的柳青,笑着说:“我嫁过来的晚,我听廿无叫您青姐。我也叫您青姐好不好?”她看到柳青点了点头随后笑着拉着柳青的胳膊,笑着说道:“咱们去看看我弟弟卖的东西吧,你看了就知道他有多么人厌狗嫌了。” 我们一行人走在襄城号的走廊里,我跟在李洁和柳青的背后,看着这两个我几乎最熟悉的背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孤寡老人”的感觉了。 就在我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时候,淑媛笑着从背后走来,悄悄地挽住我的胳膊,又对我努努嘴,示意我还欠她一个吻。可这时候走廊里到处都是飞奔而过的水兵,又哪里有那个心思呢? 警报声在襄城号战列舰的走廊内不停的回荡着,身为舰长的李彻托了托自己的帽檐,撇撇嘴,不情不愿从指挥椅上站起身来,他的脸上显露出一抹戏谑的笑,走向海图桌,看着正在开始评估敌舰队可能的位置和航向的刘猛。 刘猛的眼神专注,手指在海图上迅速移动,计算着可能的航线和规避策略。他的备战细节非常严谨,首先,他仔细研究了敌舰队的规模、速度和武器装备,以便制定出最佳的应对策略。 轮机长赵青,此时正在轮机室。轮机室里弥漫着浓浓的机油味,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赵青站在一台巨大的轮机前,快速的检查着各种各样的仪表,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必须确保舰船的动力系统处于最佳状态,为战斗提供足够的动力支持。 他仔细检查了每一个部件,确保它们都正常运转,没有任何故障。 “全员一级战斗准备!”李彻舰长的声音通过舰内通讯系统传遍了每个角落,“炮手就位,雷达室给我锁定目标!航海长,确定敌舰队位置,准备规避!” 船员们如同精密的机械部件一般,迅速而有序地进入了自己的战斗岗位。炮手们检查着炮膛和弹药,确保每一发炮弹都能在需要时准确无误地发射出去。 随着敌方舰队的轮廓逐渐清晰,襄城号战列舰上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迫感。 而李洁和李淑媛已经为我和柳青都戴上了防噪音耳罩,笑眯眯的对我和柳青指指大炮,估计这位女公子是玩心大盛想要和我们展示一下战列舰主炮轰击的震撼场景了吧。 另一端的指挥室内,即使看到了对方的淮南商会旗帜也没有一点的放松。 “发现敌方舰队,方位070,距离15海里,速度25节,预计接触时间五分钟!”雷达兵紧张地报告着最新的情况。 “准备迎战!”李彻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各就各位,让我们给三少爷一个惊喜!” 襄城号战列舰开始缓缓调整航向,巨大的舰体在江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向着敌舰队迎头驶去。炮塔缓缓转动,炮口对准了敌方舰队的方向,等待着给李家三少爷一点小小的惊喜。 江面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白色的浪花拍打着舰身,发出阵阵轰鸣。襄城号战列舰在这波涛汹涌中显得异常坚定,如同一头即将捕食的巨兽,静静地潜伏在江面上。 李洁、柳青、淑媛和我站在战列舰的观景台上,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远方的江面上,一排排战舰正在迅速接近。旗帜飘扬,正是李以撒所带领的淮南商会舰队。 “廿无,你看,这就是李以撒的舰队。”李洁轻轻指着远方的战舰,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他总是喜欢这样,用他独特的方式来‘拜访’我们所有家族成员。” 我顺着李洁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些战舰上的炮口也已经开始调整方向,显然也在做着战斗准备。 “李洁,你真的不打算和他们谈谈吗?”我转头看向李洁,有些担忧地问。 李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廿无,有时候,用实力说话比用语言更有效。如果你不揍他后果很严重。” 就在我们说话间,两艘战舰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襄城号战列舰上的大炮开始缓缓转动,炮口直指对方。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李以撒的战舰上突然打出了一串旗语。 “他们说什么?”我紧张地问。 李洁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看不耐烦的说:“别管他,先打沉一艘船再说。” “啥?”我听得都有些懵了,昨天才跟李洁的几个弟弟参加了舞会今天就要打沉人家的船,我再见到李玄那个老丈人可怎么交代呢? 李洁看我为难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一会儿你看看他做什么买卖,你就懂了。而且李以撒这种人,你不打他就打你。这种人就是坑熟人起家的,和他妈妈一样。”说完,她转身对淑媛说:“淑媛,你去告诉舰长,让他们准备一下,我们要给李以撒一个更大的惊喜,争取首发即命中给我那个三弟上一课。” 淑媛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观景台。而我则继续和李洁、柳青一起看着远方的战舰逐渐靠近。 当两艘战舰终于并排驶过时,襄城号战列舰随着李洁的命令下达,襄城号战列舰上的炮手们开始进行最后的瞄准。巨大的炮塔缓缓转动,炮口对准了李以撒舰队中最前方的一艘船。 “开火!”随着炮手长的一声令下,襄城号战列舰的主炮发出了震天的轰鸣。一枚枚炮弹呼啸着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呼啸声飞向目标。 在观景台上,我和李洁、柳青都能感受到那股从炮口喷涌而出的热浪和震动。炮手们站在火炮旁边,熟练地操作着它们。他们调整着火炮的角度和高度,仔细瞄准着李以撒的舰队。 炮弹如同一道道流星,划破天际,直击李以撒的舰队。 我们坚固的襄城号,在江面上平稳地航行着。它的船头高耸,船舷厚实,仿佛一座移动的堡垒。 两条敌舰,一艘是灵活地穿梭在江面上,试图躲避我方炮击的驱逐舰。另一条则是看起来同样坚固异常的巡洋舰,它以 25 节的航速朝着我们直扑而来。 “轰!”一声巨响,水柱冲天而起,护卫舰的船体在炮弹的轰击下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江水疯狂地涌入船体,士兵们惊慌失措,纷纷跳海逃生。船体开始迅速倾斜,不久后,那艘护卫舰就在江面上消失,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波纹。 紧接着,第二轮炮击开始了。炮手们更加紧张地操作着火炮,他们的额头上渗出汗水,双手紧握着操纵杆。炮弹如雨点般落入李以撒的舰队中,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江面上水花四溅,烟雾弥漫,整个战场变得混乱不堪。 李以撒的舰队也不甘示弱,他们开始反击。双方的战舰在楚水中穿梭,互相炮击。炮弹在江面上掀起了一道道巨大而高耸的水柱,那些水柱形成和散落的瞬间都会溅起无数密集的水珠如同雨幕一般,让人视线被砸的眼前一阵模糊。 此时襄城号战列舰尾部的水上飞机弹射器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一架大型固定翼无人机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无人机迅速升高,朝着敌舰飞去。它携带的炸弹在敌舰上引发了巨大的爆炸,敌舰的船体瞬间被火光和浓烟所笼罩。 江面上的战斗越发激烈,双方都在竭尽全力地攻击对方。襄城号的强大火力和无人机的精确打击,让李以撒的舰队陷入了被动。然而,他们似乎并没有放弃,继续顽强地抵抗着。 襄城号战列舰的复合装甲由三层构成,最外层是厚度达到40毫米的凯夫拉纤维装甲,这种材料以其轻质和高强度而闻名,能够有效吸收和分散来袭炮弹的冲击力。中层是50毫米厚的先进陶瓷装甲,它提供了额外的硬度和抗穿透能力。内层则是40毫米厚的金属背板,为舰船提供了坚实的最后防线。以至于让它挨了敌方两发320磅的炮弹,直接命中依旧毫发无损。战舰上的炮手们丝毫没有受到炮击的影响,他们快速而精准地再次瞄准着敌舰,一发发炮弹呼啸而出。 敌方的一艘战舰被我方的炮弹击中了要害部位,引发了剧烈的爆炸。这艘战舰瞬间失去了动力,开始缓缓下沉。其他战舰上的士兵们见到这一幕,士气大挫,纷纷停止了攻击。 此时,李以撒的舰队中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号角声。 “白旗!三少爷打出白旗了!我们不用担心被偷袭了。”此时刚刚回来的李淑媛就兴奋的指着对方的白旗兴奋的大喊。 果然,李以撒的舰队中,有几艘船迅速挂起了白旗,示意投降。 然后一连串的旗语从对面频繁的打出,看样子对方急了。虽然我解读旗语的能力很差,但是我也能猜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 “停火!”李洁下达了命令,襄城号战列舰上的炮火渐渐平息下来。 随着最后一声炮响的回音消散在江面上,战场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波涛逐渐平息,仿佛波涛汹涌的楚水也在喘息,试图从刚才的激烈冲突中恢复平静。 李洁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战斗的紧张气氛开始从甲板上消散,船员们开始清理战场。 我们也纷纷摘下耳罩,我看着江面飘起来的破木板,以及那条沉船流出的机油而引燃的烈火。 烈火在江面形成一道道火墙,李洁看着远处的舰队的惨状,轻轻啐了一口,随后对我苦笑着说:“廿无,准备迎接李以撒的赞美吧。那个混蛋和我二弟李明一样都是贱骨头,打疼了就能好好说话了。” 此时,李以撒的舰队开始缓缓向襄城号靠近,李洁再次拿起对讲机命令道:“打出旗语,命令对方战舰不得靠近,否则立刻击沉。让他们的货轮过来,我们要看看货。” 随着李洁的命令,襄城号战列舰上的信号兵迅速打出了旗语,向李以撒的舰队传达了李洁的命令。李以撒的舰队虽然已经挂起了白旗,但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有一艘看起来破旧的货船缓缓驶向襄城号。 这是一艘蒸汽风帆货轮,它的外表斑驳,船体上布满了锈迹和黑漆漆的藤壶,那些密密麻麻的藤壶就像船身上的脓疮,看起来就会觉得恶心。船上的帆布破烂不堪,随风飘扬,发出啪啪的响声。船舷两侧,有几个穿着破烂的水手正在操作着绳索和帆布,他们的脸上带着恐惧和不安,显然对刚才的炮击心有余悸。 伴随着这条破船逐渐的靠近,起初我们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气,缓缓的向着我们飘来。李洁皱了皱眉用一个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 渐渐的那股强烈的味道,伴随着那条货轮的越来越近,它那股强烈的腥臭瞬间充斥在场所有的鼻腔,那股强烈的味道如同一股汹涌的浪潮,货轮更近了一些,那阵臭气铺天盖地的袭来。它浓郁得让人无法逃避,仿佛是无数腐败生物的混合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那股腥臭瞬间充斥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仿佛要将他们的呼吸道填满。人们不由自主地捂住口鼻,试图抵挡这股恶臭的侵袭,但那味道却无孔不入,透过指缝和衣物的缝隙,顽强地钻入他们的身体。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它带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让人联想到垃圾场、臭水沟和腐烂的老鼠尸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股滚烫的毒气,灼烧着喉咙和肺部,让人感到窒息和难受。 有些人开始咳嗽和呕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们的眼睛流泪,鼻子刺痛,喉咙干涩,仿佛整个人都被这股恶臭所侵蚀。 货船的直通甲板上,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木箱和麻袋,看起来杂乱无章。一些木箱的盖子已经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是变异草籽和一些其他变异植物的种子。 那味道的源头就是,甲板中央的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挤满了人影,而这些,身处这恶臭的中心人们,他们表情麻木而僵硬,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 我接过淑媛递过来的一块手帕勉强捂住口鼻,向着那些人看去: 只见这些人的衣着破烂,那些所谓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拖把的碎布条一样搭在身上。他们有的身上带着鞭痕,伤口外翻着就像是那些人的身上多出了嘴巴和眼睛;他们的目光呆滞而空洞,这些人就像是被报废了一样或坐或卧都看不出一点生气。这些人的年龄、性别和种族各不相同,有老人、孩子、妇女和壮年男子,有的皮肤黝黑,有的肤色苍白,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被剥夺了自由,成为了奴隶。 第199章 末世雅各(2) 随着那条装满了奴隶的货船缓缓靠近,襄城号战列舰上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李洁掩住口鼻死死的盯着那条货船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当那条货船距离襄城号仅有三十几米,几乎要完全贴上去的时候。货轮上巨大的船锚抛入水中,那条货船借助着水流的推力缓缓的靠了过来。 随着货船的锚链在水中哗哗作响,船体逐渐稳定下来,李洁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穿透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紧紧锁定在货船甲板上的每一个角落。 货船的甲板上,那些奴隶们挤在铁笼中,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眼中流露出的不仅是恐惧,还有对未知命运的深深迷茫。他们目光空洞的看着对面襄城号上的水兵们,似乎在此时思考对于他们本身就是一件奢侈的事。 李以撒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甲板上,他头顶基帕小帽,他一如既往的穿着暗条纹的西装三件套——一件修身的双排扣西装上衣,六颗亮银色纽扣;紧身的马甲;一条九分长的西裤。 李以撒看到我们凶狠的目光,他也丝毫不慌只见他正了正自己的头顶的小帽子。伸出左手,一个水手弯着腰,用双手恭恭敬敬的为他递过来一支电喇叭。 李以撒他并没有急着说话,此时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轻松和无所谓,他的五官似乎没有因为眼前的紧张局势而紧绷。那双深邃的眼睛,虽然此刻正视着襄城号上的众人,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惧意或紧张。 “喂?喂..”李以撒刚一说话就打出“滋溜...滋溜”的电流声。李以撒除了吹说话的位置,然后说“亲爱的姐姐,别开炮是我...是以撒啊。我是你最爱的弟弟啊。” 李洁听到“亲爱的姐姐”和“最爱的弟弟”的眉头不由的抖了一下,她显然是被李以撒的话恶心到了。 李洁从淑媛手里接过来战列舰对外喊话的话筒,然后清清嗓子:“李以撒你这个人渣,偷袭亲人的事你做的还少吗?” “姐,那是我过去不懂事”李以撒清清嗓子继续以夸张的好像是演话剧一样的声音,继续说“过去是我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我这是给你们送礼物来的。这里有很多末世前有本事的人,你们过来挑挑?” \"李以撒,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李洁的声音透过话筒,冷冽而坚定,\"你送的''礼物'',我们不需要。立刻让你的船队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李以撒听到自己姐姐的话,他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此刻的紧张气氛与他无关。他的鼻梁高挺,使得他的面容更加立体,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则像两颗深邃的星辰,闪烁着玩世不恭的光芒。 “姐,我知道你嫌弃我的买卖,可末世我不做也有人做啊。今天我把这些人送给你,是当奴隶使唤还是让他们当自由人。那还不是看您心情吗?”说完这句话,李以撒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左手中的电喇叭,他的手指细长而有力,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而从容。他微微倾身,将喇叭口对准了襄城号的方向,准备再次开口说话。 “姐姐,姐夫,”他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清晰而洪亮,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和颤抖,“刚才是误会。我看到他们敢对你们还击,我立刻就让他们打出白旗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以撒啊,是家人,不是敌人啊。”他一边说同时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在为之前的误会感到无奈。 说完这句话,他轻轻地耸了耸肩,仿佛是在卸下所有的重担。他的眼睛依旧注视着襄城号的方向,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李洁自然是不敢相信李以撒的鬼话,可让李洁这么近距离的一枪毙了自己的亲弟弟显然也不现实。 李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最后她还是没狠下心,只好对李以撒说了“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三十分钟后,李洁看着李以撒的舰队远去,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现在的她就像是耗尽全部的精力。我想要去扶住她,可李洁却表情痛苦的对我说:“廿无,我没事,只是我又放了这个渣子,心里有气。” 柳青看着李洁痛苦的表情,她走过去试探着问道:“这个李以撒.....” 李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看向柳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刚想要开口却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半句,最后她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淑媛说道:“淑媛你和青姐还有廿无说吧。不过他做的坏事太多,就讲金瑶那件事吧。” 李淑媛听到她家女公子发话了于是对我和柳青,苦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姑爷,青姐这件事其实挺复杂的....”我们就这样跟随着淑媛的话,回到了很久以前。 故事发生在,末世灾难爆发后第三天的荆楚省汉宁市,20xx 年7月x日,荆楚省虽然很多地方都爆发了非常严重的巨型老鼠伤人事件,但交通依旧可以勉强维持。 金瑶在前天目睹了自己丈夫王磊被大群的老鼠吞噬的场景后,现在她的内心依旧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现在的一切弄得她心里很乱,既有对老鼠吞噬丈夫的恐惧。更有对那个救命恩人的心动。 现在的她想要回到自己的娘家宋省的卞府市。进行前她的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她“你们荆楚省不太平,不要自己开车回来了。坐个公交车,或者长途汽车毕竟人多了也有个照应。” 今天的室外气温是零上45度,每当一阵热风吹过总是能带起阵阵此起彼伏的蝉鸣。 此时已经上了长途车的金瑶,看着来送她的楚天明——这个皮肤黝黑的方脸盘男人。不由探着头,在楚天明背后看了一眼,然后没有看到周原礼的身影,便叹了口气,整个人的肩膀也都耷拉了下来。 楚天明看着金瑶撅的老高的嘴唇,不好意思地在自己光秃秃的后脑轻轻地挠了挠以后有些尴尬的笑道:“那个...金瑶你别看了。原礼哥还领着我弟弟周雄在到处打老鼠呢。他们太忙,所以我来送送你。”说完楚天明放下了一摞油脂包的点心。 金瑶悄悄瞥了一眼那些东西,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是看着从纸包缝隙里伸出来的油就有些没胃口。于是她将头转向窗外,没好气的说:“谢谢你,天明哥。你的心思我知道。我的心思你也清楚。你就回去吧。” “这...行吧,那这些吃的你可拿着,去宋省路可特别远,你留着路上吃吧。”楚天明悄悄看了一眼金瑶,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就下了车。 她就那么看着窗外,外面的阳光犹如滚烫的蒸笼一样,无情地灼烧着大地。热浪滚滚,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空气扭曲着,蒸腾起的水汽在空中弥漫,模糊了远处的景色,只留下朦胧的轮廓——楚天明高大的身形就这样消失在了那团水汽之中。 金瑶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角,用小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柔顺光滑的金色短卷发。 其实这次她并不是那么想回宋省,只可惜来送她的人不对。如果是周原礼来要她留下那该多好啊。 长途汽车内,空调的冷风从那个看起来脏乎乎的出风口呼啸着直吹金瑶的头顶和肩膀。金瑶皱了皱眉,伸出她贴满亮粉色水钻美甲的白皙手指,轻轻拨弄着空调的出风口。可是关了那出风口,不一会儿就热得心慌,打开以后不是吹得头皮发麻,就是吹得腿上的肉发紧。 最后没有办法,总不能吹头吧,金瑶这样想着。可现在她的双腿只被一条单薄的黑色丝袜包裹,冷风瞬间就穿透那层薄薄的尼龙。而后那风顺着毛孔的缝隙就直接穿透她那双瘦腿薄薄的皮下脂肪层,刺得她腿上的肉一阵发麻。 她赶忙站起身来,从行李架的书包里拿出一件皮夹克搭在腿上才稍稍安下心来。 随着乘客的增多,金瑶身边也迎来了一位体型壮硕的大叔。他坐下的瞬间,仿佛整个车厢都在颤抖。大叔的呼吸声沉重而浑浊,偶尔的咳嗽声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突兀。他的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眼睛里透着一丝狡黠。 只见那个大叔活动了一下身体,她的胳膊无意中碰了金瑶上身一下金瑶想要发作,可是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只好是躲着他那个热气腾腾的身体和那炙热的鼻息向窗边靠了靠。 \"小姑娘,这天气真是热得不像话,空调又这么不给力。\" 那个满脸横肉的黑大叔又扭了扭身子,应该是想要坐的更舒服些,可他巨大的身子微微一动就挤得金瑶没了地方。 金瑶紧紧靠在窗边,手中捏着她白色丝绸衬衣喇叭形袖口垂下的蕾丝边,那袖口在她的手指间摩挲,她听到那个人的话只是勉强应了句:“哦,不过这冷气有了还不如没有,吹得让人头皮发麻,挺不自在的。” 大叔听到金瑶的回应,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接着说道:“小姑娘,你这衣服真好看,人也长得漂亮,今年多大啦?” 金瑶心中一阵恶心,她低下头,假装看着手机,没有回答。大叔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别害羞嘛,跟叔叔聊聊天。你是不是在这附近上学啊?” 金瑶依旧沉默不语,她能感觉到大叔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紧紧抓住手机,手指微微颤抖,心中祈祷着赶紧到站。 大叔见金瑶不说话,胆子更大了起来,他靠近金瑶,压低声音说:“小姑娘,你这么漂亮,叔叔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金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用力地往窗边靠去,试图离大叔远一点。她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开始出汗,她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忍受了。 这时,车厢内的广播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将进入隧道区域。请妥善保护好您的随身物品。” 就在这时,长途汽车进入了隧道,车厢里顿时一片黑暗。隧道中黑漆漆的只有一些微弱的灯光勉强的照亮着路面。此时的金瑶看到黑暗中那个家伙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贴近金瑶。 他的目光贪婪地在金瑶身上扫来扫去,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小姑娘,你怕冷吗?要不要靠过来一点?” 金瑶感到一阵绝望,她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讨厌的大叔。她只能默默地缩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接触到大叔。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恐惧。 她都能感觉到口中因紧张而产生的一丝苦涩,那苦涩在她的舌尖蔓延,让她的喉咙也变得有些干涩。她的心跳加速,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仿佛被羞涩染成了粉色。 隧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而压抑。金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包护住自己的身体,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车厢另一侧站起了一位穿着棕色暗条纹西装三件套戴着一副金属框架眼镜的男人走到金瑶身边,他一把拽住了那个大叔伸出的爪子,对那个大叔说:“喂,大叔咱们换个位置,这个是我女朋友。” 大叔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他看着眼前这位穿着西装的男士,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和一丝愤怒。他的手被紧紧抓住,感到了一种力量的压迫,这让他意识到这位看似文质彬彬的男士并不简单。 \"你...你他妈谁啊?你说是你对象,就是你对象...\" 大叔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听他的语气明显是怂了。 金瑶看到附近陆陆续续有乘客把好奇的将目光纷纷聚集在他们这里。 金瑶被突如其来的援手弄得一愣,她抬头看向那位穿着棕色暗条纹西装的男人,只见他戴着一副金属框架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看起来斯文而有礼。 她还听到周围有些乘客已经窃窃私语的嘀咕着:“这哪是她男朋友啊。她男朋友不是刚才给她送炸油饼的傻大个子吗?” 金瑶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心里不由得一紧。她觉得自己如果拒绝这个男人的帮助估计就有大麻烦了,那个无耻的大叔肯定会变本加厉的。 而此时那个大叔却猛的一用力,就甩开男人的手,指着金瑶得意洋洋的说:“来,让别人都听听,你说她是你女朋友,你看看她承认吗?” 金瑶感受到周围乘客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心中涌起一股无助和焦虑。她知道,如果她不承认这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那个大叔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 “他是我对象,刚才我们俩吵架了。”金瑶一口气大声把所有话都喊了出来。最后她瞪着那个大叔“麻烦你和我对象换个座。”金瑶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 那位穿着西装的男人,听到金瑶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转头对那个大叔说:“听到了吗?她是我的媳妇,我们刚才只是闹了点小矛盾。” 男人的态度非常自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和幽默,仿佛刚才的争执只是一场小插曲。他轻轻地拍了拍大叔的肩膀,用一种和善的语气继续说道:“大叔,您看,我们小两口的事情就不麻烦您操心了。您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换个座位呢?” 大叔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他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嘴里嘟囔着:“好吧,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说着,他慢慢挪到了另一个座位上。 男人随即坐在了金瑶的旁边,他转头对金瑶微笑着说:“亲爱的,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温柔,眼神还不停向那个大叔瞟一眼示意那个坏老头还在盯着呢。 “啊...行吧....坐下来吧...以后别惹我生气了。”金瑶说完这句话,就让出地方,任由男人坐在刚才那个大叔的座位上。 男人伸出手,用手心搭在金瑶的手背上,在这一瞬间,金瑶原本紧张的心感到了一丝温暖和安慰。男人的手很稳,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她这几天太累了,于是她就任由那个“男朋友”将手搭在她的手上。 车厢里的气氛逐渐恢复了平静,其他乘客也开始继续他们的谈话或者闭目养神。金瑶偷偷观察着身边的男人,他正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隧道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过了一会儿,男人转过头来,对金瑶轻声说:“哦,对了,我叫李以撒。别担心,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们,他们不会记得这件事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可当他说到“他们不会记住这件事的”这几个字的时候,金瑶居然痴痴的在想:也许过几天,他也不会记得这件事了吧。 金瑶心里微微一动,她看着李以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安。她也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脆弱的状态,任何一点小小的关心都可能让她产生依赖。 李以撒看着金瑶将脑袋待在自己的肩膀上,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当他看向金瑶的时候,他的眼角微微眯起,抬起自己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她光滑柔亮的头发,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想要知道。” 隧道的灯光逐渐变得明亮起来,长途汽车缓缓驶出了隧道,车厢内重新亮堂起来。 金瑶感到李以撒的手还搭在她的手背上,她轻轻抽回了手,微笑着在他耳边说说:“我叫金瑶。” 李以撒微笑着问道:“我可以吻你吗?你太美了。” 三个小时候以后,金瑶被捆在一个小屋里,李以撒带着一顶黑色基帕小帽,微笑的看着金瑶,皮笑肉不笑的说:“哟,被我抓到了吧。” 金瑶痛苦极了,此时的她瞪着那个猥琐的大叔和得意洋洋的李以撒。 她现在完全明白了,这个大叔根本就是和这个李以撒唱双簧的,一个装好人,一个装坏人。 也正是这样,这个男人在把她强行拽下车的时候。别人既说出他们在车上接吻,而且当好心人拦住李以撒的时候,他还说出了金瑶的名字,大家一看身份证,自然也只能相信是两口子吵架,自然也就没人阻拦了。 淑媛的故事结束了,我们的时间也回到了现在。柳青目瞪口呆地听完了淑媛的叙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她转头看向李洁,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李洁,这个李以撒,他...他这么禽兽吗?” 李洁拍了拍柳青的肩膀苦笑道:“人家的李以撒的学习榜样是圣经里的雅各。那个灭示剑城满门的雅各。至于金瑶你们不用担心,后来我发现了李以撒的丑事把金瑶放回去了。而她就是咱们这次要打的楚阳城守军——铁卫第九师的师长楚天明的老婆。” 第200章 末世雅各(3) 当李以撒的那支规模庞大的奴隶贩卖船队,停靠在荆楚省楚阳市的南湖码头的时候,那些巨大的舰体上的醒目的“专业人才购买中心”和通体甲板上布置的一顶顶颜色鲜艳的小帐篷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楚阳的父老乡亲们,我们是末世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我们负责的业务有专业技能奴隶贩卖,安全所引荐,以及各种专业的保镖服务。同时我们也招募水手....”李以撒的大船上的喇叭正在不断地重复着以上这些内容。 此时的李以撒船队看起来完全没有航行时那股恶臭的气味,所有奴隶在昨天都在水枪的反复冲刷和搓澡巾的反复揉搓下变得白白嫩嫩,甚至不少的奴隶都被喷了李以撒简单调配的花露水闻起来香喷喷的,与码头上拿着淮南票和庐州票排队来买奴隶的“末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以撒手里拿着一根马鞭,看着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奴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得意。他知道,这些奴隶不仅仅是商品,更是他精心策划的一部分,也是他众多生意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各位末世后的权贵们!光临我们的未来科技中心和专业人才购买中心。”李以撒的声音分外嘹亮,他的声音,就像是末世前拳击比赛的主持人一样,非常的注意抑扬顿挫。 李以撒走向舞台正中,他并没有戴着他平时的基帕小帽,反而是梳了一个油亮的背头,戴着一副单片眼镜,穿的是黑色马甲,白色衬衫,以及一条浅棕色有着笔直裤线的九分长的西裤,同时还搭配着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光临我的天堂鸟号游轮。来的各位都是末世后的权贵,想必大家都知道一个人才的可贵。”李以撒的声音低沉,他一边说,一边将他的食指在下巴上揉搓着“也许大家也注意到了,我这里卖的根本不是奴隶,而是一位又一位有身份的专业人才,卖的都是体面人。” 这时候人群里的托儿,故意起哄道:“既然那些人,那么有用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呢?”随后人群中其他的托儿们纷纷嚷嚷道:“对啊,对啊。那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呢?” “我自己留着也没用啊!”李以撒说着就拉出一个眉毛和胡子花白的老头,他激动的对所有人说“这是咱们龙国末世前的航空专家。我能让人家发挥所长吗?我能凑出几百个生产部门与他配合吗?” 李以撒看着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他就知道在场的人中根本没有熟悉航空航天领域的。于是就恭恭敬敬的对着那个老头鞠了一躬,然后对众人解释道:“这位就是咱们末世前的国宝级人物——王守节。” 众人一听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这里面有的人频频点头,有的人在扶额沉思,还有的人对那个奴隶投来了尊敬的目光。 其实这哪里是什么末世前的国宝级科学家啊,这个人末世前就是个街头算命的老头。经李以撒这么一包装就是末世前的顶级科学家。 至于人们为什么频频点头,其实也不全是人们像是“皇帝的新衣”里的国王一样自欺欺人。因为这里面李以撒耍了个小聪明那就是把末世前国宝级科学家杨守节的名字改了个姓,这样所有人一听都觉得“哎呀我好像听过”在经过存款的记忆一叠加和氛围的烘托,就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个人就是个“顶级专家了”。 不过如果你觉得李以撒的这位专家经不住考,那也就太小看李以撒了。因为李以撒作为淮南商会的三少爷,虽然他爱坑蒙拐骗,可他末世前还是有着非常扎实的学术背景的,什么是前沿科技领域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这位王守节教授,对着众人频频点头,随后自信的缓缓开口用他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各位末世后的权贵们,大家好。我是王守节刚才很感谢李以撒先生对我的介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不为人知的小老头,今天看到各位对我的掌声我就知道人们没有忘记我。谢谢,谢谢!”说完连续对着所有人鞠起了躬。 李以撒的表演和王守节的\"真诚\"回应,让码头上的人群更加兴奋。他们开始相信,这些所谓的\"专业人才\"真的拥有不凡的能力和知识。李以撒的手法虽然狡猾,但他深谙人心,知道如何在末世这个混乱的环境下,利用人们的希望和恐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各位,不要犹豫了。\"李以撒再次提高了声音,\"在这个世界,拥有知识和技能,就是拥有生存的力量。王守节教授,只是我们众多人才中的一个例子。我们这里还有更多像他一样的专家,等待着为你们服务,为你们的未来贡献力量。当然我们还有心理医生,护士,以及各种高级工程师技工,甚至是铁匠,虽然他们的工作在末世前有着高低贵贱之分。不过各个都是末世里的最宝贵的人才。\" 人群中在那些托儿的引导下,开始有人按捺不住了,他们纷纷向前挤去,希望能够近距离观察这些\"专业人才\"。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开始与李以撒的手下交涉,询问价格和条件。 李以撒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他们这些戴着基帕小帽的人都知道一碗红豆汤,雅各都可以从以扫那里换来长子的名分。李以撒的手法虽然狡猾,但他的自信来自于对这些奴隶的精心准备和训练。他知道,即使是在严格的考验下,这些奴隶也能展现出足够的专业素养,以赢得买家的信任。 就在这时,一位看似精明的“买家”站了出来,他要求对王守节进行现场的航空知识测试。李以撒微微一笑,示意王守节准备接受挑战。 “好的,先生。”王守节不慌不忙地回答,“请问您想要测试哪方面的知识?是关于飞行器的设计原理,还是关于航空材料的最新研究进展?” 买家似乎被王守节的从容和专业术语所震慑,他犹豫了一下,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那么,请告诉我,飞机为什么能够飞起来?” 王守节清了清嗓子,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飞机之所以能够飞起来,是因为其特殊的机翼设计。机翼上方的空气流速比下方快,根据伯努利定律,流速快的地方压强小,这就产生了一个向上的升力,使得飞机得以克服重力,升入空中。”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赞叹声,即便是那些对航空知识一知半解的人,也被王守节的解释所折服。李以撒趁机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专业人才,他们不仅拥有深厚的专业知识,更能够用简单明了的方式传授给他人。” 然而,只有李以撒和王守节自己知道,他们所谓的专业知识,不过是从一些科普书籍上死记硬背下来的。而那个被包装成专家的王守节,其实只是一个对航空一窍不通的骗子。他在回答问题时,故意用了一些高深的术语,让人误以为他很专业。而那些赞叹声,也不过是人们被他的表象所迷惑,根本没有人真正去深究他的答案是否正确。 李以撒看着人们纷纷对王守节表示赞赏,心中暗自窃喜。他心想:“这些人真是好骗啊,只要稍微包装一下,就能把一个普通人变成专家。等我把这些奴隶都卖出去,就能大赚一笔了!” 就在李以撒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等等,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李以撒心中一紧,暗叫不好。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老头走了出来。 老头看着王守节,问道:“你说飞机是靠机翼产生升力飞起来的,那我问你,如果把飞机的机翼换成一块平板,它还能飞起来吗?” 王守节一下子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求助地看向李以撒,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围。 李以撒也慌了神,他没想到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连忙说道:“这个……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我们还是换个问题吧……” 老头却不依不饶:“不行,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专家吗?怎么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李以撒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他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王守节突然发现李以撒对他努了努嘴,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需要看李以撒嘴唇的频率对应相关的摩尔斯码,这些摩尔斯码为王守节提供关键字,这样可以为他提醒。 王守节看着这些关键字“升力差”,“曲率”,看到这里,他灵光一闪,他想起了李以撒曾经给他的一份资料上的一些内容。 王守节清了清嗓子,镇定地回答道:“这位先生,您提出的问题非常有趣。如果将飞机的机翼换成一块平板,理论上,由于平板无法产生足够的升力差,飞机将无法像正常机翼那样产生升力,因此是不能飞起来的。但是,如果我们在平板上应用一些特殊的设计,比如增加一些曲率或者使用特殊的材料,或许能够创造出一种新型的升力机制。当然,这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实验来验证。” 老头听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点头称赞道:“好,好,不愧是专家,回答得既专业又全面。” 人群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人们对王守节的专业知识和应变能力那是赞不绝口啊!李以撒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偷偷地向老头挤了挤眼睛,表示感谢。原来,这个看似提出难题的老头,其实是李以撒安排的另一个托儿,他的出现,不仅避免了王守节被真正的专家质疑,导致的尴尬局面,还能让人们对这些“专业人才”更加信任。 李以撒趁机再次提高了声音:“各位,看到了吧,我们的人才不仅知识渊博,而且能够灵活应对各种问题。他们的存在,将为你们在末世中的生存和发展提供强大的支持。” 李以撒看着这群愚蠢的“末世权贵”们拿着一张张的庐州票和淮南票这些末世后的粮食兑换券。 “这可不是钱啊,这是命啊。这些庐州票和淮南票就是末世以后的命吧。”李以撒想到这里,再看着疯狂抢购的末世权贵们上头的样子,他觉得呼吸急促,瞳孔不由自主的开始放大,心脏在胸膛内剧烈的跳动着,这种血压升高的上头感一直是李以撒这种疯子所追求的。他深吸一口气,让江面上清爽的风进入他的肺部深处,可他还是被这种强烈的兴奋感弄得全身肌肉紧绷。 李以撒握着一沓子崭新的庐州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的关节也因为这种兴奋感而颤抖了起来,他心里呐喊着:“蠢货,买啊,买啊,买啊!这种专业人才老子我要多少有多少给我三天给你塑造出一万个末世科学家。哈哈哈!” 金瑶站在人群中,今天她本来是被几个军官太太拉着来看热闹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以撒这个恶棍。 她大大的眼睛就那么聚焦在李以撒的身上,怎么也挪不开了。这个让她既愤怒又充满恐惧的男人,此时他正在兴奋的数着堆积的像是小山一样的庐州票和淮南票,甚至还有宋省赵连发的宋票(也叫小胡子票)。 看到这一幕,金瑶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的记忆被触发,那些被李以撒欺骗的往事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长途车上的英雄救美,拉手、接吻的瞬间,以及那个被刻意营造的“小夫妻”吵架的场景,最后一瞬间所有记忆变成了殴打,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的白皙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掌心微微出汗,甚至连整具身体和皮下组织乃至于每个细胞都因为强烈恐惧在拉扯着她,让她快点给这个男人跪下——这是她被李洁救出来之前在皮鞭下训练出来的本能,更是一种强烈的条件反射。 金瑶不敢再看这个男人了,她觉得自己嘴唇开始剧烈的颤抖,眼前的景物也因为眼皮的抖动而变得忽明忽暗。她用自己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挡住自己一阵阵的呜咽。 她的记忆片段不停地闪回,让她耳边都回响着李以撒手中的皮鞭抽打的声音,每当这种记忆闪回,金瑶的身体就像是被抽了一下而剧烈地颤抖。 她嘴里含混不清的低语着:“主人不要打瑶瑶,瑶瑶很乖的。” “这位夫人...您没事吧...”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在金瑶的耳边响起,金瑶看到这是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服务生打扮的男子,他脖子上还带着象征奴隶身份的一个生锈的铁箍。 他单手就稳稳的端来托盘,这个银色的托盘上的——十杯香槟和一个冰桶在他手里稳稳当当的。他关心的凑过来问:“您要一杯香槟润润嗓子吗?” 金瑶听到这个服务生的声音,她的颤抖稍微平息了一些,但内心的恐惧仍然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求助,看着面前这位服生,其实她之所以对这个服务生这么不见外,因为她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和这个服务生(奴隶)是一样的人。 服务生看着金瑶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情。他轻轻地放下托盘,然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金瑶。 \"夫人,您看起来不太舒服,先擦擦汗吧。\" 服务生的声音柔和而关切,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嘲讽或是不耐烦,只见这个人白皙的手拿着那块绣着金色字母“l”的白色手帕,在雪白的桌面上铺平。又用夹子从冰桶中夹出几个冰块,最后再把手帕包裹住冰块轻轻揉搓,之后用自己手背试了试温度不是那么冰手才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金瑶接过手帕,感激地看了服务生一眼,然后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和掌心。她的手虽然还在颤抖,不过她依旧能维持一个女人的优雅。 服务生看着金瑶的动作,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意。他知道,在这个末世的世界里,能够保持这样一份从容和优雅的人,并不多见。可这个服务生根本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的优雅完全就是师出同门——李以撒的皮鞭教育。 \"夫人,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我。\" 服务生微笑着说,他的笑容温暖而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金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失态,不能让李以撒看到自己的软弱。 \"谢谢你,我没事了。\" 金瑶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向服务生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帮助,我会记住你的好意的。\" 服务生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端起托盘,转身离开。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渐渐远去,金瑶继续站在人群中,看着李以撒的表演,她想要和李以撒这个“小丑”搏一把。 彻底打败李以撒这个她心中的恶魔显然也是不现实的。因为李以撒的爸爸——淮南商会的会首李玄。正在以绝对优势的实力强势介入荆楚省的事物,并且据说李玄和庐州的霸主武廿无也结为了姻亲。以她对李以撒的了解,一旦发起飙来这一船所谓的“末世权贵”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金瑶举起酒杯,朱唇微启,喝了一口冰凉的香槟,那冰凉的金色液体流入她的胃里,让她清醒了一些。 此时她的脑子里正在飞快的盘算着可能的计划,这位金发姑娘放下酒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首先李以撒是淮南商会的三公子,她知道可是别人却并不知道。她现在的老公楚天明是楚阳地面最高军事长官这件事可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所以她决定适当的刺激李以撒但是这个烈度不可以让那位三公子觉得杀光他们更好一些。毕竟以淮南商会的名义大开杀戒,这根本就是身处于末世还奉行着低调原则处事的李玄那种风格不相符的。 可怎样才能让李以撒知道自己的厉害,又可以让她不至于翻脸呢?想到这里,金瑶就把目光定格在了那个草包专家王守节那里。 她决定了她要揭露李以撒的骗子嘴脸,让所有人都看清他的真面目。但是,绝不能惹怒李以撒这个恶魔。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以撒,此时她心跳加速,那剧烈跳动的节奏让她觉得脑袋充血,甚至其中有那么两下心跳都停止了。 金瑶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内心的恐惧作斗争。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要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不愿意面对那个曾经让她瞬间就心动的男人——李以撒。 李以撒这个名字,对她是屈辱也是服从。毕竟一次次叫他“少爷”一次次自称“瑶瑶”都让她无形之中加深了这种印象。 金瑶的嘴唇紧抿着,她亮金色的短发因为身体的颤抖而微微震撼,她想要说话,但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是,她仍然强撑着走到了李以撒的不远处,用自己那双充满愤怒和恐惧的眼睛盯着李以撒。 此时的金瑶深吸一口气,不断对自己说着:“李以撒的套路我会,他给我的训练是这些所谓的专家十倍百倍都不止的。我只需要让这个王守节显得是个水货,就足够让李以撒尴尬的了。” \"李以撒!\"金瑶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那声音穿透了人群嘈杂,\"你就是个无耻的骗子,你那些''专业人才''全都是假货,是垃圾!\" 李以撒一愣,他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不要命,因为他从小就没听过他姐姐李洁以外的其他女人敢对他嚷嚷。他的目光落在金瑶身上,试图从这个穿着看起来有点性感的女人身上找到一点线索,可他坑的女人太多。根本想不起来,索性直接向金瑶悄悄抛了个媚眼。 李以撒媚眼抛完,嘴角上扬出一个很小的弧度后,肩膀一耸,两手一摊,一副夸张的样子——瞪着眼努着嘴。而后镇定自若的说:\"这位女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金瑶想了一万种自己和李以撒重新见面后的场景,可她却没想到李以撒这个混蛋居然叫她“这位女士”。 金瑶回想着自己对于李以撒复杂而痛苦的情感,原本愤怒的脸庞在李以撒一句“这位女士”那几个字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和愤怒的光芒,仿佛要将李以撒的冷漠和无耻看得一清二楚。 \"李以撒,你不仅无耻,还想公然侮辱我们这里所有人的智商吗?\"她的嘴角先是微微颤抖,仿佛被愤怒的情绪所牵引,但紧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这笑容不是甜美的,也不是温柔的,而是一种混合了愤怒、嘲讽和悲凉的冷笑。她的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随后大笑了起来。 李以撒托了托自己单片眼镜,仔细看了看金瑶,似乎很无奈的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你啊。” 金瑶的内心在极度的愤怒和失望中达到了临界点,她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决定采取行动。她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力量,大声地再次喊出了李以撒的名字:“李以撒!我是金瑶你再说一遍不认识我,我就宰了你!”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一些原本准备购买奴隶的人也都停下脚步以一种吃瓜看热闹的心态将目光聚焦了过来。而这种暧昧的发言也正是金瑶的策略。 而她这种“本色出演”,以她对李家这位三公子的了解,这种事情李以撒的眼中在无疑是在羞辱他,同时也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底线。 李以撒的鼻孔轻轻地,“哼”了一声,反而用一种玩味的语气回应道:“哦,原来是金瑶小姐,楚阳人吗?还是襄城人?可我不记得有哪个专家叫金瑶啊。” 李以撒的话引起周围的一阵低语,他笑着努起嘴巴对着金瑶隔空“啵”了一个。一个动作无疑告诉很多人这只是个情感矛盾。可以说李以撒是利用了金瑶挑起来的这种暧昧的氛围。 金瑶被李以撒的无耻气的发抖,只见这个混蛋居然在一张挂在墙壁上的巨大楚水水系图那里,指了指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汉宁还对她举了举酒杯,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示意她晚上别走。 金瑶感到一股怒火从心中涌起,李以撒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她知道,李以撒这是在公然挑衅,他不仅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还在利用这个机会来增加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此时她知道氛围烘托的也够多了,真要是太轰动,自己的老公楚天明——那个一直宠的真就该被人笑话了。 \"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可能会怀疑我的话,\"金瑶继续说道,\"但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王守节,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现场展示你的航空知识?\" 王守节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知道如果接受挑战,他的谎言将会被彻底揭穿。 金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她转向人群,\"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现场提出一些专业问题,让王守节来回答。如果他说不出来,那就证明他不过是一个骗子,一个李以撒用来欺骗你们的骗子!\" 人群开始骚动,他们纷纷将好奇的目光聚集在了王守节身上。等待着这位教授继续为他们轻松解决问题。 她走向前,用平和的语气问道:“王教授,您刚才提到了伯努利定律和飞机的升力原理。我想请问,如果一架飞机在起飞过程中遭遇了不稳定的气流,导致升力突然减少,这种情况下飞机的控制系统将如何调整,以保证飞机能够安全起飞?” 李以撒一看知道她看出了自己的死穴,那就是这个王守节是个草包,只能凭借他用嘴巴撅起和收缩打出摩尔斯码发出关键字来给这个老头提醒。虽然他早就发现了这些老头记忆力差这个特点,可是选个年轻人冒充科学家的话再傻的人也都会问东问西早晚会被戳穿的。 第201章 末世雅各(4) 夕阳如血,金色余晖洒在已经被染得通红一片的楚阳市南湖码头上,将这个末世中的货物聚集地,勾勒出一抹浓郁的金色边缘。 楚水的江风吹拂在寂静的湖面上掀起一阵涟漪,这些波纹反射着落日的余晖,与天边的晚霞交织成一幅绚烂的画卷。然而,这份宁静的美景与码头上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一只通体雪白且有着硕大鸟喙的水鸟,震动起它巨大的翅膀迎着江风起飞,在楚阳市的上空开始翱翔。 让我们跟随着这只,有着五米左右巨大翼展的水鸟的视线,来审视一下末世的楚阳这座大别山南麓的城市吧。 巨大水鸟飞过城市的废墟来到了南湖码头的大集市的上空,此处云层稀薄,这只大鸟只要微微的低下头就可以看到像是火柴盒一样的房屋和蚂蚁大小的人类。 此时的码头的大集市中,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喧嚣。有商贩的叫卖声,有买家的讨价还价声,还有奴隶们的低声哭泣和绝望的叹息。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味、汗水的酸味,以及各种食物和货物的混合气味。 水鸟一侧身,借助着风的力量继续翱翔,它穿过密集的商贩区,朝着码头所在的方向飞去。 在码头的一角,几盏老旧的路灯已经亮起,发出昏黄的光芒,与落日的余光争辉。灯光下,可以看到船员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正在将货物从船上卸下,或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做准备。 它终于飞到了码头,在这些大船的上空盘旋。这其中李以撒的船队中的旗舰吸引了这支水鸟的注意。因为它巨大高耸的白色桅杆的顶部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的水鸟,它们哇哇叫着在绕着那里飞。 李以撒船队中的旗舰犹如一座巨大而壮观的移动城堡,船体上通体雪白的漆色和一门门探出头来的 6.9英寸侧舷炮,在夕阳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巨大的舰身在波浪中微微摇摆,仿佛是在跳着一支优雅的舞蹈,水流划过舰船红色的水线位置发出哗哗的响声,宛如大自然在为其伴奏。 虽然天堂鸟号是一艘巨大的战舰,可为了李以撒的买卖,它的船舷上挂着的彩灯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星开始点亮,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然而,这些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李以撒如无底洞般的野心和对金钱无休止的贪婪。 在船与码头的连接处,一块破旧的木板搭成了临时的通道,人们在木板上来回穿梭,木板在重压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这声音就像是一个垂死之人的喘息,让人感到不安。 金瑶站在人群中,她的身影在这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的金色短发在夕阳下闪耀着,如同燃烧的火焰,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眼神坚定,面对着李以撒的挑衅,她高高地仰着下巴,双手将一个手包抱于胸前,任由江风把她耳朵上那对带着金色流苏的耳环吹得叮铃作响,仿佛是在向李以撒宣战。 李以撒和那个冒牌专家王守节,此时已经被众人那充满好奇的目光所包围了,这些观众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李以撒看了王守节一眼,又对众人扬了扬下巴,再搓了搓鼻子,最后不易察觉的咳嗽了一声。这是他给自己手下这些冒充专家的奴隶的新暗号——打官腔摆架子。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嘿嘿一笑,因为他一开始就是李以撒众多老年奴隶中扮演末世前权贵的,最近他才被要求扮演航空航天领域专家。所以打官腔摆架子装权威自然是他的拿手好戏。 王守节这个假教授走到台前:“刚才那位金瑶小姐,提到了伯努利定律,气流不稳定导致的升力受阻,如何安全起飞,平稳飞行和降落,虽然我还可以像是刚才一样简单概括给大家做科普,可是大家应该知道科学是严谨的,没有数据没法说话,有了数据就准确吗?也不准确还有机体形状的问题,是三角翼还是鸭翼布局呢?还是双垂尾亦或是单垂尾呢?空气湿度呢?风向呢?甚至就单单说是空气中的含盐量细微差异都可以导致飞机的情况不一样。所以大家看到海军飞机和空军飞机就有着显着的差异.......所以说,到了科学严谨的具体事项上来说,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对待科研人员也不可以像是对待神棍一样,不知道就磕头如捣蒜的求。解决不了问题了就大骂对方无能。科学是严谨的,是在一次次试错中前进的....” 这个假专家巴拉巴拉说了半天,说的什么都对,可无论是计算的方法,各种公式一句都没具体说。同时还为自己未来被买去后的各种失误留足了铺垫。 李以撒看着自己训练出来的套话专家自己的心里都快乐得开花了。他看着金瑶的表情从得意再到,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再到不可思议,以至于气得浑身颤抖。最后假专家王守节说到“神棍”两字的时候看了一眼金瑶,金瑶气得直接想要上台打人的样子,让笑得快流泪的李以撒赶紧捂住嘴,不然估计他就要笑得喷出鼻涕和唾沫了。 可到了金瑶听到,所有的末世权贵们纷纷鼓掌,以至于气得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李以撒居然分开人群快步追到了金属舷梯旁一把拉住了金瑶。 他嘿嘿笑着用他戴着六芒星戒指的左手穿过金瑶被江风吹起来的卷发,一把抱住金瑶揽住金瑶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此时的金瑶感觉心跳加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留下一片苍白。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愤怒的火花。她的瞳孔紧缩,仿佛在努力消化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为什么,他为什么抱住我这个混蛋!”此时的她心里好乱,真的好想推开那个恶棍,至少为了自己的尊严。可越是想反抗,自己的嘴唇越是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原本红润的唇色在这一刻变得苍白,仿佛失去了血色。 她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此时她脸颊皮下的肌肉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内心的痛苦和愤怒做斗争。 金瑶的手搭在李以撒的脊背上,她心里暗自咒骂着:“这个王八蛋,一定是可以用魔法控制我的身体。我恨他,我虽然被控制了,但是我不会屈服的。” 虽然金瑶这样想着,但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李以撒的恨,也只是基于道德和自尊前提下的心理防御机制。她从那次被李以撒“英雄救美”以后,她的心就已经给了这个男人。而之后的恨也不过是对于李以撒“背叛”她心中的幸福预期,而产生的连带情绪而已。 甚至周原礼也不曾真正走进她的心,因为她在见到李以撒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填满了。无论是爱还是恨,总之都把她的心房塞的满满当当的,有时甚至都堵得她无法呼吸。 金瑶的耳根似乎有一根筋像是脉搏那样猛烈的跳动,她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那些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像是在嘲笑她的无力和脆弱。她的耳垂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仿佛是发烧了一样的滚烫。 “混蛋你放开我,你不可以这么对我。”金瑶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可她连推都不舍得推李以撒一下,只是在那里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嘀咕着。似乎生怕声音大一点,李以撒这种厚脸皮的人就真的会放手似的。 伴随着李以撒越抱越紧,原本金瑶抱住李以撒的手松开了。她觉得异常的安心,以至于金瑶心里悄悄念叨着:“真的好想就这样放弃抵抗啊。可是我是楚天明的老婆,他是那么宠我....不行,我不可以对不起天明。” 就在金瑶刚在心里就那么一想楚天明的瞬间,楚天明那憨厚老实的国字脸和下巴上永远刮不净的胡茬,以及楚天明温柔的为他捏腿的景象,就那么一下充斥在了金瑶的脑海中。 可李以撒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呢,就那么接连不断的在她耳畔说:“瑶瑶,我好想你,我过去错了。不该对你那么凶,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口中温暖的热气吹在她的耳根和脖子上,当这气息穿透皮肤似乎可以直接吹到她金瑶的心里。 金瑶的唇怎么也闭不上了,她费力的呼吸着。虽然早就已经放弃抵抗,不过她心里依旧不肯承认,心中暗自发狠道:“就让他抱一会儿吧,大不了一会我从这船上跳下去,来个一了百了。这样也许别人会觉得天明有个对得起他的好老婆。对,拉着这个混蛋一起死,他总这么折磨我。我死了他也别想好过!” 李以撒看着内心还在挣扎的金瑶,他也太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了,无非就是需要他当一次坏人而已,想到这里,他就直接用牙齿轻轻地衔住金瑶的耳垂,而后轻轻放开他的牙齿恶狠狠地说:“金瑶你还是那么美,你的照片我还留着。因为我太想你,每次我想你了都会看一眼。”伴随着李以撒这个“恶棍”的话音落地,他的手就捧起来了金瑶的下巴。 “你不许胡来....你如果敢亲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我是不可能受你的羞辱的。”说完这句话,就猛的别过头去。可她的双手却紧紧握拳,原本贴满了亮晶晶水钻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来一阵阵刺痛。她的手臂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每一次动作都显得有些笨拙和不自然。她的肩膀微微耸起,似乎在努力保护自己,不让外界的伤害侵入。 此时那只巨大的水鸟似乎想要归巢。它扑棱着翅膀,洁白的羽毛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点点红光,巨大的身躯从两人头顶掠过,掀起一阵狂风。 只听“哇”的一声尖叫。金瑶还没反应过来,李以撒的嘴唇就贴了上来。那一瞬间,金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她能感受到李以撒的体温和气息,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这一刻,她的内心在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曾经让她心动,却又伤害过她的男人。 她那金色柔顺的卷发被巨鸟带起的怪风吹得四下飞舞,此时恰好起了一阵狂风。原本平静的南湖起了一阵波澜,轻柔的浪花拍打在天堂鸟号鲜红的水线上,回荡着一阵阵波涛的“哗哗”声。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李以撒的唇缓缓的分开后就这样看着金瑶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他察觉到了金瑶的犹豫,于是继续说“跟我走吧,咱们现在就拔锚起航。” 金瑶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她的眉毛紧锁,似乎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想要露出一个微笑,却又因为内心的挣扎而变得扭曲。她眉毛就这么抖动着,最终她闭住眼,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说:“李....三公子....请您自重,我不是...” 李以撒还不等她说完,就猛地凑了过去,只见李以撒纤细的手臂却显得像是钢铁一样坚固,他轻轻地将金瑶的腰身环绕,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托住她的膝弯。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他微微弯腰,将金瑶轻盈的身体缓缓抱起,让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当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的时候,金瑶恶狠狠地小声在李以撒耳边说:“混蛋,一会儿我就杀了你。” “我一会儿就拐走你,谁也找不到你,别忘了我可是奴隶贩子。”李以撒说完笑了笑抱着金瑶就往船舱深处走,他走的很稳。 金瑶的心跳在李以撒的怀抱中加速,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坚实和体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期待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涌动。她的手臂本能地环绕在李以撒的颈后,尽管她的内心深处仍然在抗拒,但她的身体却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 “李以撒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啊,我的生活才刚刚稳定下来。你就这么出现了,你是要我死吗?”金瑶这么说着说着,她的眼角就已经满是泪水。 可李以撒什么也不说,就那么抱着金瑶往前走,这艘战舰的走廊中回荡着李以撒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金瑶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猛地推了李以撒胸口一下,小声催促道:“李以撒,你是不是哑了,我问你话呢。” 李以撒听到金瑶的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他靠在金瑶耳边轻声细语:“我就听到我老婆抱怨我来晚了。没事,咱们还有一辈子呢。以后你上了我这条贼船,你就是我的贼婆子。” “你不要脸,谁是你老婆...我才没答应你呢。”她的脸颊因为紧张和羞愤而变得滚烫,她的眼睛紧闭,不愿意面对眼前的这一幕。 李以撒看着怀里的金瑶,她呼吸急促而浅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金瑶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李以撒的衣服,她的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肤,但她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要不我放下你,你自己走?你长胖了,还真有点抱不动了。”李以撒叹了口气,然后还轻轻点了一下金瑶柔软的鼻尖。 “你敢!...你敢放下我,我就拿鞭子抽你。”金瑶的眼睛一下瞪得大大的,此时的她自己也没想到这句话会脱口而出。 李以撒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满足。在他之前抱起金瑶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心跳加速,这让他的内心涌起了一股胜利的喜悦。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正一步步成功,金瑶的反抗只是暂时的。想到这里他就把头埋了下去,小声说:“喂,你舍不得我了吗?” “我没有!你有本事给我把枪,看我不....”说到这里金瑶的脸上则是一片复杂的情绪交织。 李以撒鼻孔冷哼一声,故作凶狠的说:“枪没有,绳子你要不要?再胡说我就把你捆了。” “李以撒你这个贱人,我...我才不是你这种变态。”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无助的光芒。尽管她试图保持强硬的态度,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动摇却无法完全隐藏。 当李以撒抱着金瑶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将金瑶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的时候。金瑶看到了那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过去自己和李以撒的照片:有她跟在李以撒身边看日出的;还有自己过去太累了,靠在李以撒肩膀上睡着后那个家伙偷拍的..... 林林总总的照片摆满整间屋子,这让金瑶想起了——自己被李以撒绑去淮南商会以后除了鞭打以外其他温馨的点点滴滴。 金瑶瞬间感觉心神失守,赶忙故意装作强硬的大叫道:“李以撒,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她悄悄打量着李以撒的动作,嘴唇微微颤抖,白皙的手抱着一个枕头挡住了自己深v领礼服的领口。 李以撒理都不理她,就那么往床上一躺,再也不说什么了。 房间里很安静,金瑶看着李以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种情况让她安下心来的同时,在她的内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金瑶小声在心里念叨着:“欲擒故纵,小把戏。我过去是不懂事才会上你的当。作为个末世人,我早就生死看淡了还怕你?大不了就熬着。” 她的余光悄悄的瞟到李以撒偷拍的那张合影,这张照片里的李以撒居然是笑着的。 “李以撒不是骗人的时候才会笑吗?怎么平时也会笑的?不过他笑起来挺好看的。”金瑶就那么痴痴的想着。 可这时李以撒翻了个身,他的手直接搭在了她的小腹上,金瑶心中警铃大作,心说:“李以撒要动手了吗?” 可当她刚想要抄起一个水晶烟灰缸就给李以撒开瓢的时候,她却看到李以撒整条胳膊都缠住了她的腰。 “我的天啊,他真的要动手了。我说点什么呀,我不能屈服啊。”就在金瑶心里不停地念叨着的时候,李以撒那锃亮的皮鞋却引走了金瑶的注意。“脏死了,怎么还有人躺在床上不脱鞋啊。” “你把鞋脱了。”金瑶之所以这么说,她自己觉得是洁癖发作,看不惯一个男人上床躺着不脱鞋。可她凑过去的表情和试探着靠近李以撒的动作都出卖了她,金瑶看到李以撒就在那里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我...告诉你,我只是...觉得这样很脏。你...可别想歪了。” 李以撒听了金瑶的话坐起身子,笑道:“你又不在这张床上睡,你管它脏不脏。” “我就看不惯,哪有人睡觉不脱鞋啊....”说到这里金瑶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她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她不敢往下想了。 李以撒看着金瑶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他似乎完全没有因为金瑶的洁癖而生气,反而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他一边缓缓地解开鞋带,一边把擦得尤为光亮皮鞋随意地丢到一旁。 “这样你满意了吧?”李以撒调侃地问,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金瑶没有说话,她的心里此时此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她知道自己无法逃脱李以撒的掌控,至少现在是这样。随着李以撒的靠近,金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恐惧,但在这紧张之下,却也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柔和。李以撒的动作轻盈而舒缓,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金瑶的内心深深震撼。她的内心在挣扎,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背叛了她的意志。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金瑶感觉自己被李以撒的温暖紧紧包围着,她的反抗也渐渐变得软弱无力。然而,当一切都恢复平静,金瑶的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能在这里停留。 等李以撒熟睡后,金瑶轻轻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的动作非常小心,生怕吵醒了他。生怕惊醒了身边的男人。她穿好衣服,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以撒,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202章 楚阳(1)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战舰厚重的舷窗,洒在被夜色染成深蓝的休息室内,银色的光辉与室内幽静的蓝色氛围,让一切看起来有些冷清。 此时仰面躺在床上的金瑶正在被李以撒的胳膊紧紧的抱着,她的余光四下扫视着这个冷清的环境,让她有点不习惯,于是就从温暖的被子里轻轻探出白皙的手臂在一个写着bedsidemp的按钮上拨到了on,温暖而柔和的暖黄色灯光缓缓亮起让这个房间多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伴随着灯光带来的温暖她剧烈跳动的心悄悄安稳了一些,虽然李以撒都睡着了,可他也一点都不老实,他每一次和金瑶皮肤的触碰都让金瑶的心跟随着从舷窗传入的涛声一起久久不能平静,那涛声拍打在船舷下水线的声音,有时狂跳不止;有时甚至会漏掉两拍。 金瑶呼吸急促嘴唇在轻轻的颤抖,眉心不自然的跳动了几下之后,她小声试探着问“以撒你醒了吗?” 睡着的李以撒只是咂了咂嘴,就没其它声音了。看到李以撒睡熟后的样子,金瑶无声的笑了笑后,就小心翼翼的往他怀里靠了靠让他温暖的胸膛给自己带来一点温度。 金瑶侧过身看着老实下来的李以撒那月光下漂亮的脸,忍不住轻轻地抚摸着李以撒的头发,看着李以撒宛如古希腊大理石雕塑中阿波罗一样立体分明的五官,以及他略有些卷曲的头发。 “李以撒?李以撒?”金瑶看着李以撒嘴角旁的那时不时出现的酒窝,并不敢相信他睡熟了,于是这样轻声试探着。 “行,他睡熟了,我赶紧走吧。他醒了我真的走不了了。”金瑶想到这里就轻轻地抬起李以撒的胳膊,胳膊抬起的瞬间,月光映照出这条原本看起来瘦弱的胳膊清晰分明的肌肉线条。 将胳膊摆好以后,金瑶想起那胳膊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抱起来的瞬间,心中害羞的暗骂:“果然不是好人,连胳膊长得都那么不正经。”想到这里她就轻轻地捏了一下李以撒的鼻尖,就小声说“让你欺负我,怕了吧。” 金瑶坐起身来,拿过自己的那条深v领礼服,和那双金色鞋面的红底细长根的鞋子,蹑手蹑脚的整理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时的就看看李以撒的动静。这时的金瑶很怕李以撒醒来,可却又幻想着李以撒醒来如何留下她。 当一切收拾完毕,金瑶从梳妆台站起身来的时候,她又一次看到了那挂满休息室墙壁上合影,那张她睡着了靠在李以撒肩头的偷拍合影让她不由自主的抱在怀里。 “就拿走这一张吧。”金瑶看着相框里的李以撒灿烂的笑容,忍不住小声的笑着。再拿起来看看照片,金瑶心说“嘿嘿他笑得傻死了。” 当她抱着那张合影冰凉的相框轻手轻脚地走出休息室,走廊上的灯光昏暗,只有偶尔的灯光透过舷窗投射进来,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伴随着远处机械的轰鸣声和水手们的低语,都让她想要让自己的脚步更轻一些,好彻底无声无息的消失就好像从未来过。 金瑶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她的影子在走廊的墙壁上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金瑶小心翼翼地走着,她的心跳得飞快,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跳的节奏上,沉重而犹豫。 她走过寂静的走廊,两旁的舱门紧闭,只有偶尔传来的低语和远处的波涛声伴随着她的脚步。金瑶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李以撒的那句“我爱你”,以及他温暖怀抱中的感觉,这让她本已坚定的心开始动摇。 “我不能再对不起老公了,这种事有一次回忆回忆就行了。我要得赶紧回去,否则他醒了我就走不了了。”金瑶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可李以撒刚才拥抱过后残余在她肌肤的体温却告诉她赶紧回李以撒身边去,靠在那个人怀里才能真正安心。金瑶用力甩了甩她金色的卷发,试图让那些混乱情绪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来。 “晃那么厉害,脑子进水了吗?”李以撒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紧接着只听他继续说“瑶瑶跟我回房间。” 金瑶听到这个声音全身一僵,她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她的身体僵硬得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无法动弹。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伴随着那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膜震荡,全身肌肤上残留着的温度,好像想要拽着她回李以撒身边,她努力站稳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等自己呼吸稍稍平稳,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紧张而发不出声音,最后努力挤出一句他这辈子最口是心非的话:“我....我要...回家了。” 金瑶说完这句话,就用完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她自己清楚现在的她有多脆弱只要那人勾勾手指,她就会一头扎入李以撒的怀里。 “以后天堂鸟号就是你家,乖,回房间睡觉。”李以撒越走越近,金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李以撒的每一个脚步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她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转身投入他的怀抱,但内心深处的理智却在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 金瑶的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恐惧、犹豫和渴望的复杂表情。她的眉头紧锁,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似乎在与自己的情感做斗争。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力,\"我...我不能...你别过来了...你怎么这样啊,我刚结婚你就出现了....你早点出现啊...呜呜呜...”她的话没有说完,自己就已经崩溃的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那对被光亮的褐色丝袜包裹的膝盖就那么跪在船舱走廊那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金瑶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月光透过舷窗,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她的悲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瑶看着李以撒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她刚伸出手刚一接触李以撒掌心,就像是触摸到了烙铁一样飞速躲开。 金瑶就那么看着李以撒轻轻把她扶起来。现在的金瑶感到自己的意志在逐渐崩溃。她的光滑肌肤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又无法抗拒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揪住她的心往李以撒那里靠。 她站了起来,可手指依旧紧紧地抓着相框,将相框护在胸前。现在金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李以撒你听我说,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你先放我回去,求你了...” 金瑶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李以撒的深情,同时也透露出她对现实的无奈和挣扎。 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相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努力自己情绪,对李以撒那种“猛兽”的恐惧感和对他的依恋,更有初见时的心动一吻,还有今天在甲板上他抱起自己那一瞬间的心动,随后无数个夜里对他的思念像是潮水一样涌来把她的内心完全占据了。 “我明天还来,我真的还来,你别逼我。再逼我我就死...楚天明现在有难处...他对我很好...我帮他度过难关,就跟你走。他不会碰我的,求你让我先回去....”金瑶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纠结,她的心里一会儿想到张老那个监军对楚天明实实在在的威胁。一会又很想索性什么都不管了,让李以撒带自己走,扬帆远航,当这个末世奴隶贩子的“贼婆娘”。 几分钟,金瑶和李以撒的脚步在甲板上声音就那么突然停止。金瑶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当他们的唇分开的瞬间金瑶的似乎释然的笑了笑,然后对李以撒说:“以撒,我只是属于你,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今天我才给你说,也许有点晚了,不过我想告诉你。你放心我今晚去帮楚天明做一件事做完了,我就跟你走。” 金瑶笑着点了点李以撒的鼻子,金瑶笑了,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和坚定。她解开了自己的发带,让金色的卷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舞。然后她再次踮起脚尖,让两个人的鼻尖顶在一起,她开心的笑着对满脸愁容的李以撒说:“明天我就是你的开不开心?” 李以撒笑着亲吻了一下金瑶,他摸了摸金瑶被蕾丝颈带包裹住的脖子,他一直很好奇自从他见到金瑶,她的脖子上为什么总挂着这个。他的手刚轻轻地往下一拉看到了一道恐怖的伤口。他发现这条伤疤很深,虽然已经被缝合住了,可那条围绕着整条脖子的伤疤还是那么的明显而突兀。 金瑶轻轻捂住脖子上的颈带,低着头,眼神闪烁,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轻声说道:“别看了,丑...” “没事,我看看。”李以撒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轻轻地吻着金瑶的手,试图让她放松下来。金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缓缓松开了紧紧捂在脖子上的手。 李以撒的手指轻轻地再次拉开那条黑色蕾丝颈带,露出了那道深深的伤口。只见这道伤口完全环绕着金瑶洁白的脖子,缝合的线迹粗糙而明显,像是一条黑色的蜈蚣攀附在她的肌肤上。 李以撒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深吸了一口气,当再次看去的时候,只见伤口的边缘虽然已经愈合,但仍旧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痕迹,那是肌肉和皮肤在极度的痛苦中重新连接的证明。在月光的照耀下,那道疤痕显得更加狰狞,仿佛是死神的印记,让人不寒而栗。 李以撒的目光在金瑶的伤口和她的脸上来回游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心疼:“他欺负你?我杀了他!” 金瑶赶忙死死的捂住那条颈带,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躲闪着李以撒愤怒的目光,小声嗫嚅着:“你别嚷嚷,这不是....虐待。这是练的法术...你又不懂别问了。(似乎觉得自己态度不好)乖,明天以后我就是你的,你有什么问题我都告诉你。” 第203章 楚阳(2)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芒刺破云层,洒落在楚水上时,江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天空中漂浮的云朵和太阳的倒影清晰地映照在水面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楚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宛如一条金色的绸缎般蜿蜒流向远方。在楚水的岸边,就是那座绵延不绝的大别山。这座山不仅高峻陡峭,而且森林密布,杂草丛生,让人望而生畏。 此刻,环水县城内一片寂静,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只流浪狗在四处游荡。偶尔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从街上走过,也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整个县城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 我和柳青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她一边用刀劈开密集的杂草,一边瞟了我一眼笑了笑说:“这大早上的,怎么就带我来这种地方喂蚊子?”我看着她一边絮叨一边擦汗,晶莹的汗珠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她抬起自己迷彩色的无指手套,在她洁白的额头上轻轻一抹后,笑着看向我,露出洁白的牙齿,打趣道:“李洁活儿好,还是我活好?” 我一听她这么说,脸一下子就红了,心说:“柳青你咋就这么虎呢?”想到这里,可我看着柳青这个女流氓得意的样子,于是我就在她后边拍了一下说:“谁能比得上你呢?你总是那种时候发挥一切主观能动性。” 柳青听了虽然还是在劈着杂草,可我看到她瞪了我一眼随即眉毛一挑,嘴角刚扬起一抹弧度就噘着嘴巴,鼻子微微一耸,在那里嘀咕着:“你就会欺负人,人家从庐州大老远的带兵过来支援你。你就让我大清早的出来喂蚊子。” 她虽然这么说可似乎来了劲儿,手里的刀却挥舞的更快了。我也跟着一边劈着杂草,一边凑过去小声说:“怎么样心里美了吧。我见过的女人里,你最棒。” 她一听嘴巴微微一撇,“切”的一声,看到杂草清理的差不多了,摆摆手说了句“歇会吧”,随后气喘吁吁的她拿出个绿色的军用水壶给我:“廿无喝点吧,你也真是的。怎么说现在这末世里各地的人都不多,咱们的庐州满满打满算也小一百万人,这整个荆楚省也就一百多万人。人家周原礼都称帝了,他老婆可都是娘娘了,我这野丫头还跟着你拔草呢。”说完就就往我身上一歪,大剌剌的枕在我腿上,嚷嚷着“累死妈妈我咯。”说完还伸了个懒腰。 我一边拿着水壶喝水,一边笑着看向她,笑着问:“哪有娘娘满口荤段子的?你倒是给我正经一下,回去我也学周原礼那样称个帝,给你当娘娘。” 她一听当娘娘根本没高兴,反而是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撅起下嘴唇,露着一口小白牙,眯着眼睛看向我满脸痞气的说:“哟,我就配当个娘娘?” 我咽下那一口水,然后笑着把水壶递给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皇后喝水。” “切,还皇后喝水,土鳖。”她就那么把两片嘴唇撅的老高,可当我低下头亲了她嘴巴一下的时候,却被她用手套砸了一下我的肩膀嚷嚷着“谁让你亲我了,喂水啊,死直男。” 我轻轻推了推她肩膀小声说:“青儿,青儿?” 她猛地嘴角向下一撇,眯着眼睛做出个丑脸后,“哼”的一声转过身体,把脸顶着我的肚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吧,小武子,叫哀家干嘛。” “我是土鳖,您给我表演一下,皇后该什么样,我可没见过。”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离得很近所以一下子就看到,她的耳朵在微微向外耸动;她的头又紧紧地往我肚子上靠了靠——她贴得更紧了。 我看她似乎害羞了,于是伸出手悄悄探索了起来。只听“啪”的一声手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赶忙缩回手呼呼的对着拍红的地方吹气。 “好家伙,你这皇后手劲儿不小啊。”一边吹气,一边悄悄看她的反应。 她笑着坐起身,看着我微微右边的嘴角向上一撇,伸出食指轻轻地搓了搓自己鼻子,微微张开嘴,抿了抿下嘴唇,最后用她搓了鼻子的那根手指点着我的肩膀说:“哟,手劲儿大都是罪过了?过去我咬你的时候,你不也‘哈哈哈‘的喘气和小狗子似的?” 我一看她还来劲儿了,猛地甩掉外套,一把按住她恶狠狠地说:“我让你一会儿,让你这个小妮子叫爸爸。” 柳青一听赶紧捂住嘴巴,似乎在努力压制着笑意,可还是肩膀不停地抖动。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打着我的肩膀,她亚麻色的头发也因为这笑而不停地晃着。她就这么发疯似的大笑,一边指着我说:“我没叫过,你爸爸,可你叫我妈妈的次数倒是不少。哈哈哈.....” 她就那么指着我哈哈大笑着,我被她笑得有些害臊了,我们这是搞实地勘察,我和柳青虽然走在前面,可后边还有警卫员扛着设备呢。 另外不远处的丘陵的顶上就是炮兵阵地,下面就是的河里就是给阵地运物资的补给船,现在后边的人没上来,是因为人家卸货呢,我们这是什么也不带自然走在了前面。 我真怕柳青这个小妮子会笑岔气过去,于是赶紧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一边摇晃一边说道:“姑奶奶,你赢了,我服了你了。这要是被后面的人看到,我还咋混啊?” 柳青笑得正欢,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她的笑声中。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欢乐的氛围——一只蚊子悄悄地飞进了她的嘴里。 柳青的笑声突然卡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亚麻色的头发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晃动。她猛地捂住嘴巴,但已经来不及了,蚊子已经进了她的喉咙。 “咳咳咳!”柳青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仿佛一团火在燃烧。我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心里一阵惊慌,赶紧放下水壶,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青姐,你没事吧?快喝点水,漱漱口。”我焦急地说道,同时把水壶递到她的嘴边。 柳青接过水壶,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试图把那只蚊子冲出来。然而,那只蚊子似乎已经在她的喉咙里扎了根,无论她怎么咳嗽,怎么喝水,都无法把它弄出来。 “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就笑一会儿,都能吞蚊子。”柳青一边咳嗽一边抱怨道,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道:“好了好了,宝儿别哭了。不就是一只蚊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我的话,柳青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突然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小声地说道:“谢谢你,武廿无。有你在真好。” 再说李洁和淑媛这边,现在李洁刚刚起床。伴随着淑媛轻轻拉开帘子,阳光透过舷窗,在襄城号战列舰的休息室里洒下斑驳的光影,将室内渲染成一幅温暖的色彩画。 此时躺在大床的李洁伸了个懒腰,她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打着哈欠。可她刚刚一动“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瞬间一滞,从腰和背还有肩膀猛地传来的那一阵阵的针扎一样的痛,让她的眼睛猛地睁开。 “淑媛...淑媛...快来帮帮我...我的腰啊。”李洁的脸部表情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变得扭曲,她眉头紧锁,嘴角微微抽搐,眼中满是惊愕和痛苦。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腰部,仿佛想要减轻那如针扎般的疼痛。 淑媛听到李洁的呼唤,立刻放下手中的帘子,急匆匆地走到床边。她关切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洁艰难地点了点头,费力的指了指自己的腰,声音微弱地说:“我的腰...好像闪到了...好痛...” “小姐,我就给您说了。那个柳青看起来就野的很,他是姑爷过去的太太咱没办法。可您也犯不上和她一起伺候姑爷啊。”淑媛一边给自己的手上擦着药油,一边推拿着手法精准而且熟练。仿佛每一下都能推走一点痛苦。 “我就是想看看,武廿无更在乎我还是更在乎柳青...”李洁不小心被淑媛的胳膊蹭了一下前边,疼得她眼泪都直接夺眶而出了。 淑媛虽然按摩的手法很好,可她又哪里知道李洁前边有伤呢?她顺着李洁的目光看去,有些激动的说:“那土妞咬的?我跟她拼了。” “别声张...别声张...你懂的...”李洁拿起手绢擦了擦流出的眼泪,然后在淑媛那双巧手的按摩下才稍稍缓过神来。 李洁两条修长的眉毛在淑媛轻轻的揉搓下逐渐舒展开了一些,随后甚至有了心情开玩笑,她趴在枕头上懒洋洋的说:“昨天楚阳那边情况怎么样?我那个傻瓜弟弟见到金瑶了没有?” “见到了,根据咱们内线回报,李三少爷和金瑶在甲板就接吻了。”淑媛继续熟练地继续给李洁揉捏着,然后涂了点药油继续说“然后就把金瑶抱走了。” “哈哈,我就不信楚天明会不知道。”李洁哈哈大笑了一会儿,又因为疼痛皱了皱眉然后拍了拍淑媛的胳膊“具体说说,金瑶回去了吗?” “内线说,金瑶两次想回去都没能回去。最后一次都说好了要回去,还是被以撒少爷扛回去了。”淑媛看着基本消肿了,于是给李洁拿了块布避免李洁再受凉。“小姐上次您就猜到以撒少爷会去找金瑶了?” 李洁笑着点了点淑媛,微微一笑:“计谋哪有靠运气的啊。我是知道我那个谁都敢坑的弟弟就在乎金瑶。我是用别人之口告诉他的。” 淑媛一听不由睁大了眼睛大叫道:“那李以撒那天的旗语是——我要去楚阳找金瑶。这件事姑爷知道吗?” 第204章 楚阳 (3) 荆楚省楚阳市,铁卫第九师指挥部的师长休息室中,此时的楚天明坐在一张结实的橡木椅子上,桌上散落着好多张李以撒和金瑶的照片,楚天明又一次拿起照片仔细盯着照片中的金色卷发的女子和她拥抱着的那个男人。照片中的男女在一条白色的大船上接吻,男人和女人吻得热烈,女人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样子,反而是闭着眼睛似乎是享受着湖面的微风,以及这满天火红的晚霞,更是陶醉在这个吻中。 楚天明瞳孔有些涣散的一次又一次看着这张照片,他那只握着照片的左手被肩膀和胳膊带着连连颤抖。这时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猛地攥了一把,这剧烈的疼痛让他放在桌子下面的右手一把捂住胸口。 楚天明“砰”地一巴掌将照片倒扣在桌上,然后桌上更多的照片里的李以撒和金瑶好像从里面传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这笑声在他的耳边萦绕。 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金瑶和他“幸福生活”的点点滴滴,可刚一回想就被那刺耳的笑声打断,楚天明那张国字脸上已经显得苍白,他的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是真的,ps的,对,就是ps的有人这是想看我的笑话。瑶瑶现在已经开始叫我‘宝儿‘了,她不会这么狠心的。”楚天明就想起那天在装甲车里金瑶为自己的事而忧心忡忡的样子。想到这里就不由释然的笑了笑,玩味的打量着那些照片。 楚天明不停地对自己说:“切,就这种小把戏,瑶瑶不在家就给我发这种假照片。老子险些就上当了,瑶瑶过去是周原礼的女人我都敢娶,还怕你整这个?她嫁给我以后,可是每天都被我宠着爱着,制作这种照片的人可真是低级。他们估计只是知道瑶瑶跟过周原礼,可他们根本不知道瑶瑶在我这里有多乖。” 他就这么一想,心情自然好了一些,甚至整个人都就露出了那种满足感,幸福得他嘴角都微微扬起。可此时的他无意中瞟到照片中的女人脖子上居然和金瑶一样都戴着黑色蕾丝颈带。 “切,整得还挺像,都知道瑶瑶带着条颈带,居然连这都整上了。”他笑着轻轻将照片一张张收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些发照片的人,因为阴谋没有得逞而气急败坏的样子。 然而,当他准备将照片全部收起来时,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再次拿起照片,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中女人的脖子。 那条黑色蕾丝颈带,不光脖子没有ps那种拼接或者涂抹的痕迹。甚至就连那个男人亲吻金瑶的时候,表情自然生动,动作中的关节明显就没有一点生硬和别扭。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被这些照片牵着走。\"楚天明自言自语,他轻轻抿了抿嘴,十指紧紧的交叉在一起,这些照片每看一眼就让他心里发慌。 他将脚搭在桌子上,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当乳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吹出来的瞬间,他心脏的剧烈跳动而导致的心慌气短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小把戏,我给我家瑶瑶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准又是和哪个团长或者旅长的太太通宵打麻将去了。”楚天明嘴巴紧紧的抿住,眼角被他睁得都有了轻微的撕裂感,他的咀嚼肌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抖动着。 他继续狠狠地嘬了一大口烟,费力的将那股炙热的烟雾压入肺里。他仰起头静静地体会着那团烟雾在他的口腔和咽喉中,缓缓散开。 楚天明的思绪被烟雾的缭绕暂时带离了那些照片带来的困扰。他试图通过吸烟来平复自己的情绪,但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摆脱那些照片带来的冲击。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瞳孔正在扩散,身体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他笑着举起烟更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试图让自己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但烟雾的辛辣刺激了他的喉咙,他猛的睁开眼睛想要调整自己的呼吸,可那股烟顺着他的气管拼命的往外窜,根本怎么也压不住那种强烈的感觉。他先是鼻孔“噗”的一声冒出股白烟,然后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楚天明的咳嗽声在休息室中回荡,他感到一阵窒息,急忙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努力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呼吸恢复正常。他的脸涨得通红,眼角溢出了泪水——那是由于咳嗽而引起的生理反应。 楚天明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他艰难地抬起头,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酸麻中带着痒,而且眼睛就像是进了沙子一样不停地眨着。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镜中的他:双眼通红,显得疲惫而迷茫;额前的头发已经散乱的垂下,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惨兮兮的;并且他的嘴唇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嘴角还在因为一阵阵轻微的咳嗽冒出一股股白烟。 楚天明强压住了几下咳嗽,伸手拿了一瓶水慢慢的喝了两口。伴随着清凉的水让她的喉咙被滋润,他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我要冷静...冷静...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而且末世前瑶瑶就有个丈夫。这是她给我说过的。这是不是她末世前的老公呢?就算真的是瑶瑶,时间重要的是时间。”楚天明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他昨天是亲眼看到金瑶穿着那条深v领的紧身连衣裙和那对红底金面的高跟鞋出去的。 楚天明轻轻抚摸着照片里的金瑶,看着她那在晚风中飞舞中那头浓密的金色短卷发,深v领的短裙摆礼服,以及白皙光滑的腿,还有金属质地的高跟鞋,更有那立体分明的五官,这一切都被艳红的晚霞映成了金色的剪影。他记得那天金瑶出门时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自信。她告诉他,自己只是被几个团长的太太,叫出去看热闹。 “瑶瑶,我猜你一定很爱他吧。但是我真舍不得就这么和你分开,所以原谅我的自私吧。我会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我猜你到时候肯定会很自责,因为你真的是个好女人。”说完这些,楚天明一把将那一摞照片抱在胸前,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尽全力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以金瑶的性格一定不会挑明的。毕竟他是那么宠老婆。 楚天明想到这里就拿出手机,此时虽然是末世不过楚阳的通讯,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只不过是基站很少所以信号差的可怕。也就是和末世前的小灵通一样的“喂,喂,草。” 楚天明拿出手机,正在准备给金瑶拨号催金瑶回来的时候,这时一条信息,特别的醒目:“怎么了,楚师长忍住了?看来您真不愧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废物。” 楚天明的心猛地一沉,这条信息就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那一行字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和软弱。 他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这条信息的发送者没有显示号码,显然是有人故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楚天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怒火却如同火山一般喷薄欲出。 \"这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楚天明咬牙切齿,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愤怒。他知道,这赤裸裸的挑衅让他几乎要疯了。 他迅速回拨了过去,但电话那头却只有冰冷的忙音。楚天明不甘心,一边继续拨号一边念叨着:“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真是活腻歪了。” 可是就在他想要按着号码拨过去的时候,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楚天明,当乌龟你都能忍,我也真是服了。不过我也可以试试你是不是不要脸。我既然能把照片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给你。我就能用无人机给整个楚阳城把金瑶的照片散发一下,到时候照片的内容会更刺激。” 楚天明的脸色在看到这条信息的一瞬间就变得铁青,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愤怒。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指头上的关节因为用力太大已经开始发白和颤抖了起来。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而是一次有预谋的挑衅。 就在这时,那个电话号码居然主动打来了电话,楚天明迅速接通,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有力:“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女人爽朗的笑声,随后只听女人慵懒的说:“我的开胃菜您喜欢么?” 楚天明听到这个女人的笑声后,他感觉自己的眉心突突直跳。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而低沉,可还是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并不在意楚天明的愤怒,她的笑声依旧轻松自在,仿佛是在嘲笑楚天明的无能:“我?呵呵,你就叫我淑媛吧,我就是个奴婢。难得我开心,那就陪您多聊两句吧。你还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吗?” 楚天明紧握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因愤怒而凸起,仿佛是一条条狰狞的毒蛇。他的声音低沉,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真相?你觉得玩这种游戏很有趣吗?你最好立刻停止这一切,然后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的“淑媛”似乎在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快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仿佛是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哦,楚师长,别这么生气嘛。我只是想给你的生活增添点乐趣。你不觉得最近的日子太单调了吗?” 楚天明感觉自己的瞳孔正在微微收缩,鼻翼开始了一下下轻轻的抽动,脸颊的咀嚼肌剧烈颤抖,嘴里突然有一股铁锈味让他觉得直犯恶心。他知道自己不能被这种挑衅激怒,必须保持冷静,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喝了口水让嘴里的味道淡了一些后才说:“乐趣?你所谓的乐趣就是破坏别人的家庭和名誉?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再做这种事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淑媛似乎并不把楚天明的威胁放在心上,她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轻蔑:“楚师长,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你一句话就说到重点了,你的后路——环水县被我们占了。立刻来环水县谈判,自己来带兵来都可以。否则你的弟弟楚雄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作为周原礼的部下您一定见过凌迟吧。周原礼不是总对背叛者使用那种刑罚么?”淑媛顿了顿,似乎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笑意,争取让自己正经一点“今天五点我就开始凌迟你弟弟楚雄,并且散发金瑶的小照片。来不来你看着办。” 楚天明紧握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冷如寒冰:“你们敢动楚雄一根汗毛,我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不要以为你们藏身于暗处,我就会放过你们。我楚天明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的淑媛一听“暗处”这个词,反而笑得更加放肆地大笑了起来:“暗处?楚师长,你脑子有坑吗?我们明明就在明处。有时候和人说话就像是照镜子,你觉得对方的想法其实只是你心里的写照。你怕了对不对?环水县距离你们太近了。一开炮就能打你的指挥部。和我的无人机招招手吧。” 那个叫淑媛的女人话音刚落,楚天明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黑影掠过窗外的天空。他抬头一看,只见一架目测大约有 30 米翼展的大型固定翼无人机正从指挥部的头顶飞过,那灰色的机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机翼下悬挂的设备在阳光下投下快速移动的阴影。 楚天明走到窗边,看到那个巨大的无人机瞬间冲破云层俯冲而下,他的目光紧随着那架无人机,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曲线,然后突然加速,机身周围的空气因为速度的急剧增加而产生震动。随着速度的提升,无人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啸叫,这是音爆的明显标志,表明无人机已经超越了音速,达到了超音速飞行的状态。 在突破音障的瞬间,无人机的机身似乎被一层模糊的光影包裹,这是由于空气被压缩形成的激波层。激波层内的空气温度和压力急剧升高,使得无人机在阳光的照射下,机身表面闪烁着一层耀眼的光芒。 楚天明注意到,无人机的外形设计采用了先进的隐身技术,机体表面涂有特殊的雷达吸波材料,能够有效地降低雷达反射截面积,提高了无人机的隐身性能。此外,无人机的机翼采用了后掠式设计,这种设计可以减小空气阻力,提高飞行速度。 他还发现,无人机的机身上安装了多种先进的传感器和武器系统。它可能装备了高分辨率的光学和红外摄像机,可以在远距离对目标进行侦察和监视。此外,机体下方好像还搭载了机体下方挂载了多种武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枚巡航导弹,弹体呈现出流畅的流线型,弹头上安装有高精度的制导系统,能够确保导弹在复杂环境中准确命中目标。导弹的尾部喷口喷出炽热的火焰,推动着它以惊人的速度向前飞行。 在导弹旁边,还挂载着几枚小型炸弹。这些炸弹外壳上涂有特殊的涂层,使其具备良好的隐身性能。炸弹上安装有可编程的引信,可以根据任务需求在不同的时间和高度起爆。 除了这些主动攻击武器,无人机上还装备了一系列先进的传感器。机身上安装的光学和红外摄像机可以实时捕捉目标的图像和热信号,为操作员提供清晰的情报。此外,无人机还可能配备了雷达、激光测距仪等设备,进一步增强了其侦察和监视能力。 楚天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无人机的每一个动作,突然,无人机的尾部爆发出耀眼的火焰,这是加力燃烧室在工作的迹象。加力状态下的无人机,速度迅速提升,它在楚天明的头顶上空呼啸而过,声音震耳欲聋,如同雷霆霹雳,令人心生恐惧。 突然,无人机减速,然后稳定在一个高度上,开始展示其武器系统。它缓缓展开其机翼下的武器挂载点,露出了挂载的空对地导弹和精确制导炸弹。这些武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向楚天明传递着一个明确的信息——他所指挥的区域,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打击范围之内。 在这些武器中,楚天明注意到了一种特别的导弹,它不同于常规的空对地武器,其弹体更为修长,翼展宽阔,显然是为了超远距离的精确打击而设计。导弹的尾部有着复杂的控制系统,可以想象在发射后,它将如何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复杂的轨迹,最终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 随着无人机展示完其武器系统,它开始缓缓地调整飞行姿态,准备离开楚天明头顶的空域。楚天明紧盯着无人机的每一个动作,直到它变成天边的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电话那头的淑媛似乎能感知到楚天明的沉默与焦虑,她咯咯的笑声,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她笑了一会儿似乎是定了定神,而后说:“楚师长,看来你对我们的小表演还算满意?别担心,这只是个开始,如果您对这才余兴节目不满意。一会儿我拍一架大飞机——枪骑兵的照片给您看看吗?” 楚天明紧闭双眼,深呼吸试图平复那几乎要撕裂他理智的剧痛。电话中淑媛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针,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是个末世势力的师长,还是一个处境本来就很麻烦的师长。就末世前哪有威胁一个师长出动枪骑兵这种大飞机的呀。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就是一个师长,有能耐找周原礼去!”楚天明的声音几乎失去理智的大叫了起来。 楚天明一通发泄过后,在他的紧张等待中,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新的消息提示音打破了房间的沉默。他颤抖的手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淑媛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架b-1b“枪骑兵”轰炸机的机头特写,其标志性的尖锐机鼻和流线型机身清晰可见,仿佛随时准备冲破画面,直冲云霄。 楚天明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得这架飞机——b-1b“枪骑兵”是末世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战略轰炸机之一,拥有超远的作战半径和强大的武器携带能力。它的存在,就明确的告诉他立刻放弃抵抗。 紧接着,第二张照片发了过来,照片中的“枪骑兵”机翼下方,隐约可见一排排挂载点,上面装载着各种导弹和炸弹,这些武器的威力足以让荆楚省的任何目标化为灰烬。 淑媛的信息紧接着到来,她的声音通过手机的扬声器传出,带着一丝戏谑:“楚师长,欣赏一下我们的新玩具吧。这架b-1b‘枪骑兵’怎么样?它可是我们的宝贝,随时准备为你的指挥部送上一份‘大礼’。” 楚天明想说两句怼回去,可是疼痛感正在加剧,一股更加强烈的疼痛从胸口处蔓延开来,仿佛一股电流直击他的心脏。那种疼痛是尖锐而刺骨的,如同被细针瞬间穿透。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收缩,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紧缩感,就像是被紧紧握住,无法呼吸。 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疼痛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尝试深呼吸以缓解疼痛,但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将冰冷的刀片吸入肺部,加剧了胸口的疼痛。 他紧紧地抓住胸前的勋略表,试图通过按压来减轻疼痛,但那种痛感仿佛无处不在,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逃脱。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间微微颤抖,他勉强说道:“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才可以住手?” 淑媛似乎能感受到楚天明的痛苦,她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楚师长,您糊涂了吧。我都说了,我是个奴婢,明天来环水县和我家主人谈吧。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提示——带着张洪的人头,这是个好礼物。” 通话刚一结束,楚天明感到自己仿佛被这种疼痛束缚住了,无法动弹。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在逐渐模糊。他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任由疼痛肆虐,直到它渐渐退去,留下他一身的疲惫和虚弱。 第205章 楚阳(4) 在襄城号战列舰那如宫殿般华丽的舱室中,李洁和淑媛正沉浸在成功对楚天明施展计谋后的喜悦之中。舱内装饰着精美的挂毯和闪烁着柔和光芒的水晶吊灯,仿佛将整个空间都渲染成了一片奢华而温馨的海洋。 李洁身姿优雅地斜靠在一张雕花扶手椅上,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色泽深沉的红酒,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满足,就像一只刚刚捕获到猎物的猎豹。她轻启朱唇,微微抿了一口红酒,红酒的醇香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淑媛则在一旁,脸上的笑意如春花绽放,难以掩饰。她不时地用手掩住嘴,发出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天籁之音在舱室中回荡,仿佛在为这场胜利奏响欢快的乐章。她款步走到李洁身边,为她轻柔地揉捏着肩膀,动作轻盈而舒缓。 “小姐,您真是神机妙算,只是让我打了一个电话,楚天明现在就被咱们牵着鼻子走了。下一步咱们要干嘛?”淑媛一边强忍着笑意,一边好奇的看着李洁,似乎是在猜谜语的小孩一样,对接下来的答案充满了期待。 李洁轻轻抿了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她眯起眼睛打量着红酒摇晃的液面:“接下来还要更密集的给他信息轰炸,让他的脑子根本不能停下来思考。然后留下一些‘破绽‘然后让他去发现,最后用残酷的现实,让他被狠狠鞭挞一番吧。” 淑媛站在李洁背后,依旧为她按摩着肩膀不过手上已经稍稍加了些力度,继续说道:“小姐,您说楚天明会不会真的带着张洪的人头来见我们?我觉得他似乎不好控制,他也不傻会不会发现什么纰漏呢?” 李洁放下酒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就像一位音乐家在弹奏着美妙的旋律,当她听到“楚天明不傻”的一瞬间,李洁的眼睛微微眯起的同时眼角轻轻上挑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她的嘴角轻微上扬形成一个轻蔑冷笑后,对着淑媛一挑眉笑道:“聪明人?聪明人最好控制,你告诉李彻可以开始对楚阳展开炮击了。记住第一次必须把火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说完,就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几分钟后,在襄城号战列舰的甲板下,紧张的炮击前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水兵们穿梭在狭窄的通道中,按照既定的战斗部署,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弹药库,准备高爆弹以及燃烧弹各三个基数装填!”炮兵指挥官的声音在内部通讯系统中回荡,清晰而果断。 弹药库内,士兵们迅速响应,他们戴着防护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炮弹从存储架上移出。这些炮弹是专为此次炮击任务准备的,每一枚都蕴含着强大的破坏力。 “起重设备检查完毕,准备提升弹药!”负责弹药提升的士兵报告说,他们仔细检查了起重设备的每一个环节,确保在提升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失误。 随着起重设备的启动,炮弹被缓缓吊起,沿着垂直的弹药通道向上移动,最终到达炮塔的装填位置。装填手们等待炮弹到达,然后迅速而准确地将炮弹送入炮膛。 “炮塔检查完毕,一切正常!”炮塔内,炮手们完成了对炮膛的最后检查,确保炮膛清洁、无异物,炮闩关闭严密。 与此同时,在襄城号战列舰的指挥室内,李彻舰长正沉浸在紧张而有序的指挥中。他的目光紧盯着战术显示屏,上面显示着楚阳市的详细地图以及舰炮射击的实时数据。他的手指在指挥台上飞快地敲击,调整着射击参数,每一个细微的变动都可能影响炮击的精确度。 “雷达室,持续报告目标动态,包括风速、风向、湿度等气象数据,我需要最精确的情报支持。”李彻的声音透过舰内通讯系统传遍整个战舰。 “收到,舰长!目标方位070,距离29.78公里,风速每秒5米,风向西南,湿度60%,目标无异常机动。”雷达兵迅速回应,他们的数据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为炮击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支持。 李彻点头示意,他的目光转向战术地图。他仔细研究着楚阳市的地形地貌,特别注意着那些可能作为掩蔽体的建筑物和山脉。他深知,只有充分利用地形优势,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舰炮的火力。 “航海长,根据气象数据和地形特征,重新计算射击诸元,确保炮弹能够穿透云层,准确命中目标。”李彻下达了新的指令。 “是,舰长!正在根据新数据重新计算射击诸元,预计三分钟内完成。”航海长迅速回应,他的团队开始忙碌地调整各种参数。 与此同时,李彻还密切关注着舰炮的状态。他通过舰炮监控系统,实时查看炮塔的转动速度、炮口的稳定性以及弹药装填的进度。他注意到,主炮的炮管在连续射击后已经开始微微发热,但仍在可承受范围内。他命令炮手们密切关注炮管温度,一旦超过安全阈值,立即停止射击并进行冷却。 “弹药库,确保弹药供应充足,特别是高爆弹和燃烧弹。我们要用最大的火力给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李彻再次下达指令。 “是,舰长!弹药库已做好充分准备,随时准备进行第二轮炮击。”弹药库指挥官回应道。 在新一轮炮击开始前的一分钟,李彻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用尽力最清楚的声音说:“全体船员注意,一分钟后,我们即将对目标展开新一轮,高爆弹和燃烧弹的交叉射击。” 炮门犹如巨兽张开了巨大的眼睛。紧接着,一阵轰鸣声如同心脏的跳动般传遍战舰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主炮即将发射的征兆。 炮膛内,早已准备好的炮弹被火药的力量猛地推出。 “开火。”随着李彻的命令开火被下达,炮手长猛地按下发射按钮的瞬间,襄城号战列舰的主炮开始怒吼。一股热浪夹杂着硝烟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炮室。火焰在炮口闪烁跳跃,照亮了舰员们紧张而坚定的脸庞。 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热的轨迹,它犹如一颗流星,划破寂静的夜空,带着无尽的威力和决心。在炮弹飞出的瞬间,舰炮周围仿佛形成了一片无形的力场,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舰员们能够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冲击力,仿佛整个战舰都在为这一击而颤抖。炮口处,硝烟滚滚升腾,与夜空中的星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随着炮弹的远去,舰炮的轰鸣声渐渐平息。此时,襄城号战列舰上方的高空,一架察打一体无人机正悄然飞过楚阳市的上空。它的红外热成像仪和高清摄像头精准地捕捉着下方的每一个细节。 无人机上的操作员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楚阳市的实时战况。在炮弹落点处,火光冲天而起,爆炸产生的烟尘和碎片四处飞溅。无人机迅速调整航向和高度,以获取更清晰的战果图像。 “确认目标已被摧毁,战果显着。”操作员的声音冷静而坚定,通过舰内通讯系统传到了李彻舰长的耳中。 李彻舰长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击不仅给敌人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也展示了襄城号战列舰的强大火力。他转身对舰员们说道:“继续保持警惕,准备下一轮炮击。” 在襄城号战列舰的轰鸣声中,楚阳市的夜空被火光和硝烟所笼罩。随着炮火的远去,一切又重归寂静,只留下废墟中的余火和远处传来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楚天明艰难地推开一块压在他身上的小半截水泥板从指挥部的废墟中爬了出来,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身上的军装也被撕裂,露出了下面被划破的皮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仿佛还没有从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回过神来。他的嘴唇干裂,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 他站在被炮火蹂躏过的城市中,四周是倒塌的建筑和燃烧的残骸。楚阳市,这个末世前和末世后本都不那么发达的地方,如今更是变得满目疮痍。曾经的街道变成了瓦砾堆,房屋成了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和死亡的气息。楚天明的脚下是破碎的玻璃和砖石,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抗议着这座城市的毁灭。 楚天明的视线在这片废墟上游移,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废墟中弥漫着烟尘和刺鼻的味道,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半倒塌的钟楼,钟楼的指针在炮击中停止了转动,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钟楼的表面布满了弹坑和裂痕,原本华丽的装饰也被摧毁得面目全非。他看到了街道上散落的个人物品,有的还带有斑斑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主人的遭遇。这些物品在废墟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悲剧。 他的耳边回荡着炮火的轰鸣声,那声音仿佛还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让他无法平静。他仿佛能够感受到每一次炮击所带来的震动和冲击,仿佛能够看到爆炸时产生的火光和浓烟。这些声音和景象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身上,她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小女孩身穿一件亮粉色的文化宣传衫,背后印着“庐州美好天堂”几个大字,大字的下面还画着三个漂亮的大眼睛公主,楚天明自然知道这衣服是淮省庐州市发的宣传衫很得到末世中那些小孩子的喜欢。 男孩子的体恤衫是蓝色的印着第四军的坦克车和第四军的步兵,女孩子的是亮粉色印着武廿无的三个老婆——安娜,柳青,李洁。 他就那么看着这个女孩,尽管衣服已经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但那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见。她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头发也乱蓬蓬的,她的衣服上满是泥土和血迹。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巨大的惊恐似乎让她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楚天明的瞳孔猛地收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恐惧和无助让他的心如刀绞。他慢慢走近,声音沙哑而颤抖:“小姑娘,你家里人呢?你没事吧?”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楚天明,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小手紧紧抓着布娃娃,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楚天明的心如被重锤击中,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弯下腰,伸出手,温柔地说:“来,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 然而,就在这时,小女孩居然从打开布娃娃的拉链,从厚实且洁白的棉絮中掏出了一个铁环——一个电击项圈。楚天明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刚才有个大姐姐让我给你这个,说...说是对你迟到的惩罚。要不然那个熊...熊..楚...就死定了。你们别逼我了真的记不住。” “楚雄?是不是说楚雄!”楚天明听到自己弟弟的名字心里猛的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小女孩,赶忙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肩膀催促道:“哪个姐姐,她说了什么?” 女孩惊恐的看向楚天明的背后,楚天明心里一惊,猛地转身,一记膝撞正中他的面门,随后对方那接连不断的摆拳打在他的脸上。 楚天明捂着脸连连后退出一段距离,才看到这是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女人,她身穿一套黑色战斗服,紧身的设计凸显出她矫健的身形,面具下的双眼透露出冷酷的光芒。她的手套上装有微型的电击装置,每一次接触都会给她的敌人来点“小惊喜”。 她歪着头对楚天明招了招手,示意楚天明过来。楚天明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眼前依旧血红一片模模糊糊的。 就在楚天明还想试着用深呼吸来调整一下状态的时候,那个骷髅女孩居然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紧接着骷髅面具女人的攻势如同暴雨般密集,而后她的每一次膝击都精确地落在楚天明的腹部,让他的腹部肌肉反射性地紧缩,仿佛是在本能地试图抵御这股穿透性的力量。楚天明的眉头紧锁,眼睛紧闭,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痛而抽搐,他的嘴唇因为紧咬而发白,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急促和沉重。 女子的拳头即将击中时,楚天明本能地抬起手臂进行格挡,但他的动作相比女战士的攻击显得笨拙而迟缓。骷髅女战士的拳头击打在他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楚天明的手臂随之震颤,皮肤下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在承受着巨大的冲击。 随着她的连续攻击,楚天明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后退,每一次退步都显得踉跄,他的膝盖在重击下微微弯曲,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的双手紧抱着头部,手指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变得僵硬,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这些小伤口的疼痛。 当电击项圈被激活,楚天明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是剧烈的抽搐。他的四肢伸展到极致,手指张开,试图抓住空气来寻求支撑,但一切都是徒劳。他的脚趾蜷缩,脚跟在地面上拖动,留下一道道泥土的痕迹,显示出他在电流的控制下无法自主地挣扎。 楚天明的脸部扭曲,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大,瞳孔放大,嘴角因为痛苦而下拉,涎水从嘴角流出,滴落在地面上。他的头部随着电流的冲击不自主地向后仰,然后又猛地向前垂下,这种无意识的动作揭示了他正在经历的极度痛苦。 这个女人在执行任务时,她的敌人总能透过面具看到她那冷静而专注的眼神,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她的呼吸节奏,骷髅女的身体微微下沉,以保持平衡和力量的输出。她的手臂在击打后迅速收回,准备下一次攻击,这种连贯的动作展示了她的专业和效率。 就在这时,女战士托了托自己的骷髅面具,而后迅速弯腰,从小女孩手中接过那个铁环——电击项圈。楚天明想要抵抗,但女战士的动作太快,太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女战士一手按住楚天明,一手迅速将项圈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按下了项圈上的某个按钮。 楚天明的身体被一股电流无情地穿透,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电流如同千万根针,刺入他的皮肤,在他的肌肉中肆虐,引发一连串不受控制的抽搐。他的身体剧烈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反抗这突如其来的折磨。 他的大脑仿佛被电击的冲击波猛烈撞击,思维变得混沌,意识开始模糊。他想要大声呼救,但喉咙里只能挤出低沉而无力的呻吟。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视线中的世界扭曲、模糊,就像透过一个破碎的镜片看世界。 电击带来的不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有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楚天明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中,每一次电流的冲击都让他感到更加绝望。他的心跳如鼓点般加速,呼吸急促到几乎窒息,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与灰尘和血迹混合,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泥坑。 骷髅面具让楚天明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更感觉不到任何同情,只有冷酷和决绝。她按下了项圈上的按钮,电流的强度陡然增加。楚天明的颤抖变得更加剧烈,他的牙齿开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手指紧紧地抓着地面,指甲几乎要嵌入泥土中。 \"停下...停下...\" 楚天明的嘴唇颤抖着,勉强挤出这几个字,但他的声音几乎被电击的噪音所淹没。然而,女战士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酷和决绝,仿佛在执行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电流的冲击让他的脸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五官扭曲成一副痛苦的面具,眼睛紧闭,眼皮下眼球的快速转动透露出内心的恐慌和混乱。眼角挤出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灰尘,形成一道道泥泞的痕迹。 他的眉毛紧锁,额头上挤出深深的皱纹,鼻子皱起,鼻翼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扩张,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楚天明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紧咬的牙齿,牙齿因为电流的刺激而发出轻微的颤抖声,嘴角不时有唾沫飞溅出来。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楚天明一边说,一边剧烈的痉挛着。 他的耳朵里充满了电流的嗡嗡声,这种声音几乎要撕裂他的耳膜。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胸腔中敲击的鼓点,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他的身体在地面上不由自主地扭动,手臂和腿变得僵硬,肌肉紧绷,皮肤上的青筋暴起。他的手指弯曲成爪状,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泥土中,似乎在寻找一种解脱。 当电击终于停止,他的身体像被释放的弹簧一样猛地松弛下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心跳逐渐平复,但身体上的疼痛和颤抖仍然持续着。女战士俯视着他,声音冰冷而坚定:\"现在你只有两个小时,你需要杀了张洪,然后赶去环水县。否则,我们就会起爆你这个项圈了。\"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留下楚天明一个人在废墟中,痛苦地挣扎着..... 无人机在高空中静静盘旋,监视着下方的一举一动。淑媛在监控屏幕上目睹了这一切,她不禁感叹道:\"王倩真是个狠人,原本以为需要大费周章的事情,她三拳两脚就解决了。\" 第206章 楚阳(5) 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废墟之上,此时的楚阳市万籁俱寂,就好像刚才的炮击和楚天明那撕心裂肺的惨叫,都从未出现过一样。他就那么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感受着冰冷的地面刺骨的坚硬。他的双眼紧闭,抵御着尘埃,但每次眨眼,细小的颗粒就像细沙一样摩擦着他的睫毛。呼吸中,背部和腿部的刺痛似乎在提醒他,他还活着。他轻轻摇头,想要驱散眼前的朦胧,却只是换来了一阵晕眩。 夜风带着废墟的气息轻拂而过,泥土与金属的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烧焦的气味充满了他的鼻腔。他不自觉地皱起鼻子,深呼吸想要缓解那股刺鼻的气味,却只是让自己更加意识到空气中的不适。 楚天明的脖子上还戴着电击项圈,刚才的电流差点要了他的命。他的皮肤被电得通红,还冒着白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味。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试图用手去摸一下脖子,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根本无法控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一阵猛烈的电击过后,干裂的嘴唇上传来细微的痛感,楚天明意识到自己急需水分。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那湿润的感觉在口腔中只是昙花一现,随后更是加深了他对水的渴望。他的舌头不自觉地舔过干燥的唇瓣,寻找着哪怕一丝丝的湿润。 楚天明的身体不断颤抖着,他的皮肤因为被那个骷髅面具女战士暴打而变得青紫,嘴角还在不断渗出鲜红的血和透明的涎液。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疼痛。他的听觉似乎变得异常敏锐,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仿佛是生命的最后钟声。 电项圈的电击让他的身体麻木不堪,他的肌肉不断抽搐着,仿佛要脱离他的控制。他的视觉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晃动,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他的味觉已经完全丧失,口中只有苦涩的味道。 楚天明的手指颤抖着,摸索着身边的废墟。破碎的混凝土和扭曲的钢筋传递着刺骨的冷意和坚硬。指尖感受到的粗糙,每一次触摸都像是在磨砺他的生存意志。他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嵌入掌心,鲜血从掌心渗出,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股深深的疲惫和绝望笼罩着他。 小女孩目睹了楚天明的挣扎,她的眼中满是惊恐和同情。泪珠在她的睫毛上颤抖,最终坠落,湿润了地面。她的嘴唇颤抖着,干裂的唇角显露出她的焦虑和不安,轻声地呢喃:“叔叔,你...你没事吧?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大姐姐会打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以至于到了最后楚天明听到了女孩的哽咽。 “没事的,那个姐姐和叔叔做游戏,没有你的事。”楚天明的嘴脸因为挨了几记摆拳和最初的那猛烈膝撞让他整张脸都已经肿了起来,说话也是一阵阵含混不清的声音,就像是被塞了一个鸡蛋在嘴里一样。 楚天明的目光落在了紧紧束缚在脖子上的铁质电击项圈上,项圈的铁锈中透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这玩意,不会是从哪个死掉的奴隶或者是斗狗脖子上摘下来的吧。不过这东西既然可以摘下来套在我的脖子上,那就应该有接口吧。”他这么想着,就伸出颤抖的手,摸索着项圈的边缘,寻找着可能的锁扣或机关。但项圈紧密无缝,没有任何可以操作的部分。指尖感受到项圈的冰凉,每一次触摸都是对刚刚结束的电击痛苦的提醒。 他用力扳动、扭动,甚至用石块敲击项圈,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项圈依旧牢牢地锁在脖子上.... “叔叔,你别弄了,你再这样用石头砸自己的脖子会把你弄上的。”此时自觉办了错事的女孩刚说完就迎上了楚天明的目光,吓得她赶紧把玩具熊放在自己的面前。 楚天明听到女孩的话,忽然有了主意,他轻声对小女孩说:“让我看看你的小熊,好吗?”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将小熊递给了楚天明。 楚天明看着这个小熊,它的拉链就那么敞开着棉花从裂口中露出。 楚天明嘴里的腥的有些恶心,于是咽了咽嘴里的血沫,然后等着自己状态稍稍平稳了一些后,小声说:“孩子你可以把小熊借给我一下吗?叔叔想要挣脱这个铁圈。” 小女孩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把那个玩具熊递给了他。楚天明轻轻用手指摆弄着这个小熊,他得手指刚接触到这些柔软而洁白的棉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已经被铁项圈边缘划破的手指。 “刚才这个项圈太扎手了,要不缠上一圈棉花再试试?”楚天明想到这里,于是就将棉花缠绕在手指上,保护手指不被项圈再次割伤,然后再次尝试去摸索电击项圈的边缘。柔软的棉花在指尖形成了一层保护,减少了直接接触项圈时的疼痛。楚天明小心翼翼地沿着项圈的边缘摸索着,耳边回荡着嗡嗡的耳鸣声,让他的动作变得笨拙而艰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额头和眼角的血液不断地沿着楚天明的脸颊滑落,与灰尘混合,形成了一道道暗红色的轨迹。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刺激着他的嗅觉,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他的动作因为那个女战士给他那一记正中面门的膝撞而带来的耳鸣和强烈的晕眩感而开始变得笨拙,每一次晃一晃脑袋才能让眼前少几个重影。那项圈的冰凉和坚硬和无数的重影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和弱小,指尖的棉花虽然提供了一丝保护,但并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楚天明的手指因为反复的摸索和敲击而变得红肿,甚至有几处被项圈的锋利边缘划出了新的伤口。血液和棉花混合在一起,黏糊糊的感觉让他的动作更加艰难。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一阵刺痛,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尽管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汗水从他额头滑落,滴落在他的手上,混合着血液和灰尘,形成了一种污浊的混合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干涩,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仿佛在催促他加快速度。 小女孩看着楚天明的努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低声说:“叔叔,别弄了,你的手已经受伤了。”楚天明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地看了小女孩一眼,将小熊递还给她,叹了口气说:“孩子,我可能要去找个人很危险的,你就别跟着我了。”说完,楚天明的身躯在废墟中挣扎,楚天明的脚下踩着碎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的视线穿过夜色中飘散的尘埃,寻找着张洪的踪迹。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和燃烧后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火炭,喉咙里仿佛有火在燃烧。 一小时二十五分后,楚天明站在环水县的边缘,此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用废弃汽车堆砌焊接而成的高耸城墙。城墙高达数十米,表面布满了锈迹和刮痕,给人一种破败不堪的感觉。 城墙上方,一些金属杆和铁丝网交错纵横,此时那些原本楚雄布置的机枪哨位上并没有人。而在城墙的正中央,有一扇敞开的黄色金属大门,门的两侧是已经损坏的车辆和散落的零件,显得格外荒凉。 楚天明缓缓走近大门,他能够感受到脚下的地面传来的震动。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这扇大门。大门的表面已经生锈,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痕,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塌。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门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仿佛在抗议着他的举动。走进大门,楚天明看到了一个被废弃的世界。 街道上到处都是破旧的汽车和建筑物,墙壁上贴满了斑驳的海报和广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在这个寂静的世界里,楚天明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倾听他的脚步。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脚下的碎石和瓦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显得格外阴森,有些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破碎,有些建筑物的屋顶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的废墟和残骸。楚天明的目光扫过这些废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加快了节奏。他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楚天明穿过一条狭窄的街道,两旁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和抓痕。他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经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和绝望。突然,一只黑色的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继续向前走,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路口中央矗立着一座破旧的雕像,雕像的脸上布满了青苔和污垢,看不清原本的模样。楚天明停下脚步,凝视着雕像,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仿佛能感受到雕像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让他不寒而栗。 随着他逐渐接近目的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几乎可以触摸得到。楚天明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仿佛是对这个废弃世界的挽歌。 楚天明腰间挂着张洪的脑袋,显得异常沉重。张洪的面容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威严,尽管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似乎在诉说着他曾经的辉煌与权势。然而,现在他的双眼紧闭,再也不会睁开,那曾经锐利如鹰的目光,如今黯淡无光。 楚天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手中提着的不仅是张洪的人头,更是他为了救弟弟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这个选择让他感到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他的脚步在废墟中回响,每一步都像是在敲打着他的心。他穿过了空旷的街道,绕过了倒塌的建筑物,最终来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这里的墙壁上爬满了蔓藤,地面上布满了杂草和乱石。楚天明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放下了张洪的人头。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张洪的面容,思绪渐渐飘远。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为了救弟弟,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在这个废弃的世界中,时间仿佛凝固了。楚天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楚天明不禁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 楚天明坐在废墟之中,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张洪的头颅。四周的寂静被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士兵正朝他走来。这些士兵身着深灰色的迷彩战斗服,布料上有着精细的纹理,能够很好地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他们的头盔设计先进,配有夜视仪和通讯系统,确保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保持视野清晰和通讯畅通。 士兵们手持的自动步枪是最新的 hk433型突击步枪,枪身线条流畅,握把和枪托都符合人体工程学设计,确保长时间持枪也不会感到疲劳。枪口装有消音器和战术手电,能够在必要时迅速切换模式,应对不同的战场需求。他们的战术背心上挂着多个弹匣袋,每个弹匣袋都装满了 5.56 毫米口径的子弹,确保火力的持续。 这些士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的腰间除了手雷和急救包,还装备有多功能刀具和绳索,这些装备在战场上能够提供额外的生存和作战能力。他们的腿部装备有护膝,保护他们在复杂地形中行动时不受伤害。每个士兵的靴子底部都装有钢板,以防止尖锐物品刺穿,同时提供良好的抓地力。 这些人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他们的靴子踏在废墟的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的装备齐全,每个细节都显示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他们的胸前都佩戴着一个小型的显示器,上面显示着地图和任务信息,这些信息实时更新,确保士兵们能够随时掌握战场动态。 楚天明缓缓站起身举起双手,此时他的全身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小红点铺满,他知道抵抗无异于徒劳,便任由士兵们围了上来。士兵们没有多话,只是用枪口示意他跟随。他们的动作专业而迅速,很快就将楚天明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士兵们的眼神警惕,随时准备应对楚天明的任何反抗。 随着士兵们的押送,楚天明穿过了环水县的废墟,他们的步伐在废墟中的回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士兵们手中的步枪不时地左右摆动,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威胁。他们穿过了被炮火摧毁的街道,绕过了倒塌的建筑物,最终来到了东郊码头。 在这里,楚天明看到了襄城号战列舰的壮观身影。战列舰如同一座浮动的堡垒,巨大的舰体在月光下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舰体表面覆盖着厚重的装甲,上面有着划痕和弹孔,这些痕迹见证了战列舰经历的战斗和考验。 战列舰的甲板上,炮塔和导弹发射器整齐排列,展现出强大的火力。舰桥高耸,上面布满了各种传感器和通讯天线,这些设备确保了战列舰在海上的指挥和控制能力。舰体两侧,巨大的推进器缓缓旋转,激起层层浪花,显示出战列舰的动力强大。 士兵们押着楚天明走向战列舰的登舰口。登舰口处,两名持枪的哨兵站立,他们的目光警惕,手中的步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哨兵们身着与押送士兵相同的战斗服,但他们的头盔上有着额外的标识,表明了他们的特殊职责。 楚天明被带到了登舰口,哨兵检查了士兵们的身份后,打开了通往舰内的门。进入战列舰内部,楚天明被眼前的华丽景象所震撼。舰内的走廊宽敞而明亮,墙壁上装饰着精美的壁画和雕刻,地面铺着红色的地毯,显得庄重而典雅。 走廊两侧,一扇扇金属门紧闭,门上镶嵌着金色的徽章,显示出舰内各个区域的功能。这些徽章上刻有各种图案,如锚、剑、翅膀等,代表了战列舰的不同部门和职责。士兵们带着楚天明穿过这些走廊,他们的脚步声在金属的走廊上回响,增添了一种肃穆的气氛。 这些人带着楚天明穿过一道道门,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高高的天花板垂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吊灯由无数个小水晶组成,每一个都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像是夜空中的繁星。 楚天明用余光打量着四周的摆设,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挂毯,上面绣着各种战斗场景和历史人物,栩栩如生。这些挂毯不仅美化了舰内的环境,也展示了战列舰的荣耀和历史。大厅的一侧是一个大型的观景窗,透过观景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和波光粼粼的楚水,给人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感觉。可楚天明又哪来的机会欣赏这些呢? 楚天明刚刚多看了一眼,只觉得猛的一疼——他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托,随后楚天明就这样被生拉硬拽着带到了大厅的中央,士兵们站成两排,形成了一个通道。楚天明站在通道的尽头,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这些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他们的目光冷冽,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就像是一群执行任务的机器。 就在这时,大厅的另一端,两扇雕花木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吱嘎声。楚天明的视线穿过士兵们整齐划一的队列,落在了缓缓打开的雕花木门后。 当雕花木门缓缓打开,楚天明的目光被引入了一个新的焦点。一位女军官从门后走出,她身姿挺拔,步伐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她的面容姣好,如雕如琢。眉毛浓密且修长,如柳叶般微微弯曲,给人一种温柔而坚定的感觉。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熠熠生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察一切的智慧和坚定。她的鼻梁挺直,线条流畅,使整个面部轮廓更加立体。嘴唇微薄,唇色自然而粉嫩,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透露出她内心的自信和从容。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宛如羊脂玉般光滑,散发出一种健康的光泽。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军礼服的套裙,深蓝的颜色与她的肤色形成了和谐的对比,显得既庄重又优雅。军装的领口和袖口处镶嵌着金色的装饰线条,这些细节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彰显着她的军衔和地位。 她的头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她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白皙,但那不是脆弱的白,而是坚韧和力量的象征。她的眼睛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人心,而她的目光坚定,似乎能够穿透一切迷雾。 她的嘴唇轻抿,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这种冷静自持反而更显得她的强大。她的双手轻轻搭在腰间,戴着一副洁白的手套,看起来非常的干练。 楚天明虽然不认识她,但仅凭她的外表和气质,就能感受到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她的到来,让整个大厅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她走进大厅,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有力,她的目光扫过楚天明,她走到大厅中央,停下脚步。那一刻,楚天明仿佛被她的目光所穿透,他的所有秘密仿佛都无所遁形。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的是对楚天明的轻蔑与不屑。 “楚师长,我是李淑媛,之前咱们通过电话的。给我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迟到?”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楚天明面对李淑媛的质问,他试着深吸一口气,来缓解自己胸膛内急促的心跳,然后费力的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李...李指挥官,你让我杀张洪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在我们荆楚省有着很高的威望....”说完他就把张洪的人头放在了李淑媛的脚边。 李淑媛眉头微挑,她的目光如同在俯视一只蝼蚁一样看着张洪的脑袋,随后一脚踏在上面,歪着头打量楚天明,只见她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哟,楚师长真没有礼貌啊,你现在什么身份,连下跪这种起码的事情,都要我教你吗?” 李淑媛话音刚落她的手指就轻轻地在遥控器一按,楚天明的全身瞬间被一股强烈的电流所吞噬。这股电流仿佛千万只毒虫,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啃噬,带来蚀骨灼心般的剧痛。 电击项圈释放出的高压电流穿透了他的皮肤,直击他的神经和肌肉,引发了一连串剧烈的生理反应。他的身体如被狂风席卷的落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初始的冲击让楚天明的身体猛地弓起,背部僵硬如弓,每一块肌肉都在电流的肆虐下痛苦地抽搐着。他的面部表情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双眼瞪大,布满血丝的白眼球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他的牙齿紧咬,发出咯咯的磨牙声,嘴角不自觉地流出了唾液,与下巴上的灰尘混在一起,看起来异常的狼狈。 电流依旧在他的体内肆虐,他的心跳如同脱缰野马,疯狂地撞击着胸腔,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烈的震动,传递到他的全身。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滚烫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肺部,让他感到窒息和眩晕。 随着电击的持续,楚天明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无法抑制的抽搐。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手指以一种诡异的节奏抓挠着地面,指甲在粗糙的地面上刮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脚趾蜷缩着,脚跟在地面上拖动,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显示出他在电流控制下无法自主的挣扎。他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被电流操纵着,进行着一场残酷的舞蹈。 电击项圈的电流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个闭合的回路,每一次电流的通过都伴随着皮肤的刺痛和肌肉的紧缩。他的皮肤表面开始出现了细小的红色斑点,这些斑点逐渐蔓延开来,如同一幅诡异的画卷。这是毛细血管在电流的冲击下破裂造成的,鲜血从破裂的血管中渗出,染红了他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被虐待的玩偶。 在极度的痛苦中,楚天明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大脑在电流的冲击下变得混沌,思维如同被搅乱的池水,无法集中。他想要呼救,但声音被电流的噪音所淹没,只能发出低沉而无力的呻吟。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置身于地狱的烈火之中,被无尽的痛苦所折磨。 最终,当李淑媛停止了电流的输出,楚天明的身体像被释放的弹簧一样猛地松弛下来,躺在地毯上,喘着粗气。他的心跳逐渐平复,但身体上的疼痛和颤抖仍然持续着。 李淑媛冷冷地俯视着楚天明,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现在你能老老实实的说话了?解释一下吧,我都说了——你如果下午五点赶不到环水县,我就会把你的宝贝弟弟凌迟,你怎么还是迟到了?”说完,微笑着打量着他。 “因...因为...我怂了...我怕你们会直接弄死我。”楚天明说完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李淑媛的眉头微微一挑,她似乎对楚天明的回答感到一丝惊讶。她慢慢蹲下身来,与楚天明的视线平齐,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怂了?很好!我这人就喜欢听话的狗,来叫一声。” 楚天明紧闭的双眼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的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但面对李淑媛的命令,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直视着李淑媛那冷漠而充满讥讽的目光。 “汪...”楚天明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他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了那令他感到羞耻的声音。 第207章 楚阳(6) 当朝霞刚刚染红了这片辽阔的天空和楚水浩瀚的江面时,我和柳青踏着舷梯回到我们的襄城号战列舰。 此刻,江面上的微风轻拂着脸颊,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远处的山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壮美,波光粼粼的江水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它的故事。 我们刚一登船,柳青就在走廊里伸了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我连连摆摆手和我说:“小武子,青姐去睡觉了,你了别跟来。和你睡觉,你哪儿哪儿都不老实,我先去自己的舱室睡会儿,等我醒了咱们再聊。李洁那边你也别去,你就找个休息室眯一会儿吧,你这实地勘察真是太坑人了。不是带着我这个‘傻婆娘‘喂蚊子,就是在喂蚊子的路上。”说完她轻轻地抱了我一下,小声在我耳边吹着气说:“李洁身边那个淑媛,我看她的样子,好像和你有点什么吧?去她那休息一下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在她肥硕的地方拍了一下,目送她这个“女流氓”进了舱室,才转身朝着淑媛的休息室那边走去。 当我再次踏入淑媛的那间舱房,上一次“道歉”以后她就悄悄的把钥匙塞到了我的口袋里。我转动钥匙轻轻打开门,手中的钥匙仿佛还留有她温暖的触感,门扉无声地开启,仿佛是进入了一个静谧的世界。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比上次更加清新,伴随着一丝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这是她最近比较喜欢的香水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淡蓝色的墙壁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窗外,江水在微风中轻轻荡漾,发出细微的波涛声,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宁静的氛围奏响的乐章。 我走到书桌前,那些书籍和海军文件依旧整齐地摆放着,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书桌旁的单人床依旧铺着深蓝色的床单,淑媛蜷缩在那张单人床上,火红的朝霞透过窗帘的缝隙,将她的身影染上了一抹温暖的橘红。阳光与阴影交织在她的身上,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且宁静的气息。 我看她睡得正香,于是轻轻地抚摸着她如瀑布般铺散在枕头上的黑色长发,几缕发丝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乌亮的光泽,轻轻地贴在她白皙的面颊上,随着她平缓的呼吸轻轻摇曳。 她的眉毛浓密而修长,此时的她似乎在做梦。 我先脱掉了自己那件有些沉重的外套,只听淑媛低声呢喃:“姑爷你终于来陪我了?真好...真好...” 难道她被我吵醒了吗?我赶忙转身看去,才发现淑媛的眼睛依旧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形成了一层细腻的黑色阴影,为她的脸庞增添了几分静谧与安详。她的鼻梁挺直,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与整张脸庞的柔美形成了鲜明对比。嘴唇微微撅起,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偶尔在梦中发出轻柔的呓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媚。 我悄悄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还好没有吵醒她,我先换衣服,然后再洗个澡吧。”想到这里,我就像一只偷腥的猫一样,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站起身来,可这时候床板竟然发出了一声“吱嘎”。这一下就让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可我扭头去看的时候,她只是翻了个身,此时的她那对白皙的手垫在脸颊下面——看起来她这姿势似乎睡得更舒服了。 淑媛轻轻的抿了抿嘴,沉浸在梦里的她居然发出一阵憨憨的笑,那笑容灿烂得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我笑着看了看她,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拿起外套,像个小偷一样,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我踮着脚尖走到房间的另一头,确认淑媛还在熟睡后,才松了一口气。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挑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接着,我脱下身上的作战服,围上了柔软洁白的浴巾,动作像只猫一样轻盈,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我打开水龙头,让温暖的水流尽情地冲刷着我的身体。水汽弥漫,整个浴室都弥漫着清新的香气,让我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我闭上眼睛,享受着水流的抚摸,感受着水的温柔和力量,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被水流带走了。 当我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双手轻轻交叠在胸前,修长而纤细的手指上还贴着粉色底色的小白兔美甲,指间似乎还残留着夜间翻阅文件时留下的淡淡凉意。她的身体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每一次胸膛的扩张与收缩都像是此时的江水一样平缓而富有节奏。 床边的地毯上,一双浅粉色的精致拖鞋静静地摆放着,与淑媛的睡姿相得益彰,透露出一种低调而内敛的美感。 整个房间被火红的朝霞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暖而清新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我坐在床边,感受着柔软的床垫和温暖的阳光,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掀起一个被角钻入被子,我轻手轻脚地挪动,仿佛怕打扰到周围空气的流动,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的一角掀起,那动作轻柔得就像是在抚摸一只熟睡的小猫。被子里散发出淑媛身上的淡淡香气,那是栀子花的清新,混着被阳光晒过的棉布味道,让我的鼻子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感受着这温馨的气息。 我缓缓地躺下,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引起被子的波动,但就在这时,淑媛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像是两颗黑色的宝石,闪烁着顽皮和喜悦的光芒。她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扇着,淑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掩饰不住的笑意让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那笑容温暖而真挚,让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的动作迅速而轻盈,胳膊环绕过来,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背,那触感温柔而有力,她有些抱怨的说:“我早就给你钥匙了,怎么现在才来啊。” 淑媛把我抱得更紧一些,现在的我可以听到她心脏剧烈的跳动和那节奏很快的呼吸,每一次呼出都带着栀子花的香气,那香气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轻轻地吹拂在我的脸上,让我的鼻翼不自觉地翕动,享受着这股芬芳和臂弯的柔软有些意乱情迷,赶忙解释:“淑媛,我这不是以为...以为你睡着了嘛。” 她瞪着大眼睛盯着我,就像是在审一个小偷似的,她身体就紧紧贴着我,我能感觉到她胸口的起伏,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地传递到我的身上。她的腿轻轻蜷缩,脚指头微微弯曲,像是在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最后猛的夹在我的腰上:“臭姑爷,我要是不装睡,你敢钻进来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感觉到她那顽皮的挑衅。我的眼睛里映出了她那双闪烁着调皮光芒的大眼睛,她的瞳孔中反射着窗外的朝霞,像是两团跳动的火焰。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加速,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你这小淘气,”我轻声笑着,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她的发丝,那柔顺的发丝从我的指尖滑过,像是流水一般。我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宠溺,“如果我知道你在装睡,我可能会更早一些来。” 淑媛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眉毛轻轻地挑了挑,眼中闪烁着一丝得意。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她轻声嘟囔:“哼,算你识相。” 我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将她揽入怀里,她笑着躺在我的胳膊上以后,我在她耳畔小声问道:“刚才做什么梦呢?” 火红的朝霞透过巨大的舷窗洒了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颜色,也把她的脸映得通红,就那么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看我,可还是嘴硬的说道:“我梦到正在打你屁股呢。” 她刚说完,我就感觉她的腿在我的腰间轻轻摩擦,那是一种亲昵而温暖的接触。我能感觉到她的脚趾轻轻地蜷缩,似乎在寻找更多的安全感。她的手臂环绕得更紧,手指在我的身上轻轻画圈,最后她的唇印了上来,她的唇瓣柔软而温暖,轻轻地印在我的唇上,那是一个温柔而充满爱意的吻。 我能感觉到她的嘴唇微微颤抖,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她的呼吸在亲吻中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栀子花的香气,那香气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轻轻地吹拂在我的脸上,让我的鼻翼不自觉地翕动,享受着这股芬芳。 我闭上眼睛,回应着她的吻,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我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感受到她肌肤的细腻和光滑。淑媛的手臂环绕得更紧,她的手指在我的颈后轻轻按摩,那是一种无言的安慰和爱意。 在这片火红的朝霞中,我们的身影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舷窗的帘子轻轻摇曳着串联的缝隙依稀可见赤红一片的楚水上,远处的江面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与天空中的朝霞交相辉映。休息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浪漫和温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我们的吻逐渐加深,彼此的心跳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如同江水的波涛声,平缓而富有节奏。我能感觉到她的脚趾在我的小腿上轻轻蜷缩,她的腿紧紧地夹着我,仿佛在寻求更多的亲密和安全感。 相互深情的吻了好久...好久,我们才缓缓分开,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我睁开眼睛,看见淑媛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和满足的光芒。她轻声呢喃:“姑爷,我提前告诉你个小秘密——楚阳市那个铁卫第九师的楚天明被我和小姐抓回来了,我是不是很棒。” 我听到淑媛的话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瞳孔猛地一缩,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一下,然后托起她的下巴,试探着问道:“抓住了?你们不是说要引他来环水县决战吗?怎么做到的?和我说说?” 李淑媛这个丫头一看我那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来了精神,只见她一挑眉,笑着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的躺得更舒服了一些,然后小声在我耳边嘀咕着:“一开始我和小姐的计划,确实是准备要用小口径的火炮不停地骚扰性炮击,然后逐渐地引诱楚天明来环水县进行决战的。可是呢,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楚雄趁着王倩不注意,跑了....” “什么!王倩干啥呢?”我心里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起来了,可看着李淑媛那副得意洋洋、眯着眼睛看我的样子,我就知道还有后文,所以我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地捏了她一下,“你也学坏了,会卖关子了。” 李淑媛被我这么一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疼痛。她轻声“呀”了一下,随即捂住了嘴巴,好像是在努力憋住不叫出声来。她的脸颊迅速泛起了两团红晕,眼神中透着一丝羞涩和嗔怪。 “姑爷……你轻点儿嘛,真不害臊……”她低低地嘟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同时她的手轻轻揉了揉被我捏过的地方,似乎是想缓解一下那突然袭来的痛感。 我看着她那副既羞涩又带着点小脾气的样子,心中的火气也早就没了,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一些,轻声道歉:“乖,我是个粗人,我这就给你揉揉....” 李淑媛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她的朱唇微启似乎想要什么,可似乎她话到嘴边就那么微微张着,只是一声“烦人”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她微微垂下眼帘,长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羞涩,轻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吟:“姑爷...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说正事吧...” “你给我说说后来呢?”我赶忙侧过身子,单手拄着脑袋看向她,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专心做个好听众。 “接下来...可能有点...有点...会让你不高兴。因为我们耍了点手段...”淑媛一边这么说一边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此时的她委屈的快哭了,只听她哽咽着说“当时我们真的只有用那个应急预案了。” 应急预案,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应急预案分三个,这都是李洁准备的。 第一套方案,就是楚雄即使没在预定时间跑了而是这样提前逃跑了,或者我们占领环水县被敌方获悉也没事,只要把守住楚水上的那个节点,那么楚天明的大部队无法逃离楚阳,然后我们第四军再联系被困在山里的铁卫第四师——杨守节部。那么我们就是围也围死他。更何况我们还有襄城号战列舰的火力掩护,想打赢是没问题的。 应急方案二,那就是利用我们的襄城号战列舰的火力和射程优势在发现楚雄逃跑的时候就快速压上,直接开始对敌人的重要目标打出一轮齐射。然后用无人机侦查,一旦发现敌人出现防御混乱立刻用小股突击队开始对重要人物展开斩首或者抓捕行动。 应急方案三,一旦楚雄逃跑,他们获悉我们已经占领了环水县,无非就是兵力收缩固守楚阳,要么就是化整为零和我们打游击。可楚天明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围困大别山里的铁卫第四师——杨守节部。我们直接接了杨守节就走,毕竟杨守节可是带领末世前带领龙国第四代核弹的国宝级科学家。他与其他的专家不同,知名度特别特别的高。摆在家里当菩萨供着也给民众在那里聚集提供一个重要的理由。 此外还有一些应对敌人联系小势力与他联盟而展开的备案和一些摧毁敌人供电和通讯设施的办法。 可一旦打起来围城战,甚至是打巷战那阵亡率高的吓人。还是先说巷战的存活时间吧,巷战在末世前的大毛与二毛的军事冲突来说,双方老兵存活的平均时间不会高于16小时,新兵的存活视角普遍在8小时左右。再通俗点说吧,就说末世前的射击游戏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些各种的打黑枪的家伙们?可到了真实的战场人们的战术动作,比游戏中的战,蹲,跳,灵活一万倍都不是开玩笑的。 比如,一个敌人躺在楼道的台阶上等你,你的脚步声一靠近他啪的一下就甩个手雷;或者一个不注意踩断根线就有可能触发诡雷;更不用说狙击手,虽然无人机有热成像,不说复杂的地形就那些到处散落的高压线都让无人机的操作难度大增;再来更让人胆战心惊的就是,随时都可能从背后跳出几个人来,就是一通扫射..... 淑媛看着我凝眉沉思,她就趴在我胸膛上听我心跳,也不催我,只是乖乖的趴在那里。 “我猜你们是一边命令王倩抓楚雄,一边让咱们的突击队潜入城市,在一些重要目标埋了炸药——毕竟末世的兵员素质也就那样,城市区域又大,而且楚阳那种末世前地级市修建围墙也不太可能,并且监控覆盖区域有限。而且我和柳青实地勘察的时候听到咱们襄城号的炮响了。所以你们用襄城号开炮的同时也给一些建筑搞了起爆。那样到处都是爆炸声,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就用突击队把楚天明抓过来了?”我顿了顿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继续说“不对,情报里说了。周原礼给楚天明派了个监军一样的张洪张老。你们抓了楚天明,那张老不就控制军队了吗?那岂不是更糟?张洪要是带着铁卫第九师回到了汉宁。那个称帝的周原礼不就能快速平定汉宁的内乱了吗?” “武廿无,我家小姐叫你——廿无,我也不叫你姑爷了,叫你廿无,好不好?”淑媛见我点头,于是笑着说“廿无...哈哈哈...算了,不习惯...” 我听着这个丫头咯咯的爽朗笑声,赶忙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淑媛趴在我身上点了一下我的鼻尖,问道:“楚天明特别爱自己老婆——金瑶。可是金瑶和李三少爷在外面偷吃,姑爷您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我刚一应腔,心说:“难道就几张照片就引诱他出来了?那也太假了吧。我们手里有的照片也只是李以撒和金瑶在甲板上接吻,那种程度的照片。很容易在对方的心理防御机制下直接否定掉吧。毕竟情报里说的可是楚天明供养祖宗一样供着金瑶。他不看到两个人真正的发生点什么,是不会相信的。这就像是股市里被套牢的韭菜是一样的。” 只听李淑媛缓缓开口:“我们先把所有的照片都给楚天明,这时候小姐就猜到了,楚天明会忍下来。姑爷您猜小姐让我怎么办的?” 我琢磨了一下说:“首先这些照片肯定不会让楚天明崩溃,一般人都未必崩溃。可咱们没有他们那种直接就能刺激到楚天明的真照片。可心理战这种东西最好就要用真的,如果是ps或者其他手段搞合成照片。一旦被人看出来就太假了。可是心理战心理压力不升级,过一阵子对方的心理状态也就缓过来了。所以如果是我,我就告诉他,如果不做某件事,那么我们就把他们那些不能让人看的照片公注于众。我估计你们还诈他说楚雄还在你们手里,不过你们给他开的什么条件?” “当然是张洪的人头啊,我们开出的条件是张洪的人头如果不送来环水县。我们就把楚雄千刀万剐。”李淑媛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然后我们联系了庐州总部的机场,用最先进的大型无人机低空突破他们的防空,然后给他楚天明秀了一把肌肉。虽然吓得他绝望了。小姐还让我趁着那个机会把庐州那边秘密机库发现的b1b枪骑兵的照片发给了他。” 我心说:前面都是来真的,可偏偏就这架b1b是坏掉的,那可是真的没办法飞啊。不过前面那么密集的“真相”他也根本来不及验证真假。 “然后他估计也没杀张洪,因为他楚天明还不确认周原礼要对他做什么,不然那个张洪估计早就死了。以楚天明的心态来说‘杀钦差‘这个决定也不容易所以你们就炮击和引爆炸药制造混乱?”我说完一把抱住了淑媛,然后等待着她的答案。 李淑媛似乎受了委屈一样努了努嘴说:“我们后来用无人机,发现了楚天明没有被舰炮炸死。所以就让最先混进楚阳打埋伏想要拦截楚雄的王倩。把楚天明打了一顿给他戴上了电击项圈让他觉得我们无所不能。其实小姐和我已经想好了,他如果找不到张洪杀了我们就起爆他的项圈。毕竟敌人嘛,炸死一个少一个。” “结果楚天明就带着张洪的人头,上了咱们的襄城号?”我试着问,可一想突然吓得我一个机灵,赶忙说“张洪的脑袋,肯定有问题,里面估计肯定有炸弹。” “这你都想到了?”李淑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拍着我的肩膀。 我抚了抚她光滑的脊背,笑着说:“肯定啊,他被折腾这么惨,不给咱们点‘小惊喜‘怎么可能?人头怎么处理的?” “他楚天明根本不知道,咱们根本不是什么张洪的仇人,而是怕张洪得了便宜的人。所以咱们才不会留着张洪的脑袋。得到那个人头以后我们直接就扔到水里了,我聪明吧。” 李淑媛得意地眨了眨眼,仿佛在说“看吧,我多机智”,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说:“你真是个鬼灵精,不过这次行动确实干得漂亮,楚天明和张洪都是硬茬,能这样解决,确实不容易,楚天明在哪呢?” 第208章 楚阳(7) 当我的皮鞋声回荡在襄城号的最底层甲板的时候,我就跟着刘猛和赵青来到了一面足有两人高的金属门前,赵青看了看我小声说:“长官里面又潮又热,要不我去把人带出来吧。您第一次进这里面可能会不太习惯。” “没事,我也正好了解一下,弟兄们的工作状态。以后缺什么了,也要给大家把东西准备上——开门吧。”我说完接过赵青的静音耳罩后就对他点了点头。 赵青看我坚持,于是叫着刘猛走向那个需要200牛拉力才可以控制的拉杆。只见这两人分别站在门的两侧,他们各自握住了那个非常重的控制拉杆。只见他们的肌肉紧绷,准备发力。赵青看了刘猛一眼,点了点头,两人同时用力向下拉。随着一声沉闷的“咔嚓”声,沉重的水密门慢慢的被机械缓缓打开。 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就被那巨大的机器轰鸣声所包围,现在的我虽然戴着一副金属框架的静音耳罩,但是那强烈的轰鸣依旧让我的皮肤都被震得跟着那声音抖动了起来,这里强烈的机油味和炙热的高温都让我的额头上泛起了细密的汗珠。 我在轮机长赵青和水手长刘猛的引领下,来到了这个漆黑和炙热宛如炼狱一般的世界,这里的士兵和甲板上的炮手和指挥室的舵手那雪白色的水兵服略有不同,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戴着红色的安全帽——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个非常熟练的车间工人。 我只觉得有一阵强烈的风从头顶吹过,那微微的震动让我头顶的帽子都有些不稳,抬头望去,只见悬挂式轨道运输系统正在忙碌地穿梭着,将各种物资和工具从一个区域运送到另一个区域。 这些轨道安装在轮机舱的顶部,这些悬挂式轨道和密密麻麻且粗细各异的各种类型管道组成的管网,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却又井然有序的工业艺术作品。管道里流动的不仅仅是燃料和润滑油,还有水和冷却液,这里面甚至还有看起来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重油管道。 我们顺着噪音最强的方向走,来到了轮机舱的中心位置。这里,四台巨大的蒸汽轮机宛如钢铁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占据了整个空间。它们是整个战列舰的动力核心,通过强大的动力输出,驱动着舰船在海面上乘风破浪。 轮机的周围,是一些辅助设备,如锅炉、泵站和发电机,它们紧密协作,确保轮机稳定运行。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管路、线路,像血管一样四通八达的铁轨,还有那随处可见的红色电话以及各种钢铁焊接的架子,共同构建成了这个钢铁城市的心脏——轮机舱。 我注意到,除了悬挂式轨道运输系统,还有四台巨大的蒸汽轮机。它们的转子在高速旋转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宛如这艘战舰的呼吸声。轮机舱的墙壁上,密布着各种仪表和控制面板,犹如轮机舱的神经中枢,严密监控和精准调节着舰船的动力系统。 在这里,每一个部件都经过精心设计和制造,以确保在恶劣的海况和战斗环境中能够正常运行。巨大的齿轮、曲轴和连杆在轮机舱中有条不紊地运转,传递着强大的动力。润滑油在机器间流动,减少摩擦和磨损,保证机器的长期使用寿命。而通风系统则不断将新鲜空气送入轮机舱,排出污浊的热气,维持着适宜的工作环境。 我们继续前行,温度似乎也随之猛烈攀升起来,我看到周围蒸汽中一些人影在信号棒的指挥下似乎正在维修着管道。 我们越走越近,在蒸汽和汗水交织的空气中,那些模模糊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我看到这些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管路工,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红色的安全帽下,是一张张专注而严肃的脸。 他们正在快速奔跑,其中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一个巨大的红色阀门那里。作业长站在一旁,用手势指挥着他们。一人紧握扳手,表情紧张,另一人则紧盯着身旁的仪表,眼神专注,确认无误后,前者猛地一用力,巨大的红色阀门在沉重的机械声中缓缓转动。蒸汽随之呼啸而出,却又被精心设计的导流板引导,避免了无序的扩散。 这一操作显然是为了调整轮机舱内的蒸汽压力,确保蒸汽轮机能在最优工况下运行。紧接着,作业长一招手,几个头戴防护面罩、手持焊枪的管道工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的动作轻巧而灵活,仿佛在错综复杂的管道间穿梭的精灵。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泄漏处,手中的焊枪发出耀眼的火花。每一次焊接,都需要精准的操作和高度的集中力。他们仔细地检查着焊接处,确保焊接处既牢固,密封且平整。 整个场面紧张而有序,每一个人都在为了确保战列舰的正常运行而努力着。他们的工作虽然平凡,但却至关重要,他们是我们这条襄城号战列舰的守护者。 “嘟嘟嘟”的提示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货运电梯的指示灯亮了,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推着小车出现在这里,小车上都是冰镇的酸梅汤,虽然这是末世,但酸梅汤这种东西对于我们这个“钢铁城市”来说加工起来也是毫无难度的,一些来得早的工人们喝着这些饮料,那清新味道似乎穿越了时空,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平静与清凉。 小车推到我的面前,我看到酸梅汤被装在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瓶中,瓶口用蜡纸密封,再用细绳紧紧扎住,以防在运输过程中洒出。每一瓶都贴着一张手工绘制的标签,上面有李淑媛那双巧手写出的优雅字体——“清凉一夏”,旁边还有淑媛做好了木版画一张张拓印出来的雪山。这个标签让人在看到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那个厨师一边推着小车一边举着铁皮喇叭大声喊:“长官们来一瓶吗?” 看到刘猛招手,点头,于是胖厨师小心翼翼地将小车推到轮机舱的一角,那里有一张简易的木桌,桌上铺着一块干净的白色桌布。他开始逐一打开玻璃瓶,将酸梅汤倒入几个大碗中,每一碗都装得满满的,仿佛要溢出来。随着瓶子封口打开,一股淡淡的梅香和甘草的甜味弥漫开来,与轮机舱内的机油味和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五分钟后,我和刘猛还有赵青各自都喝了一瓶酸梅汤,继续走向轮机舱的另一端,我看到了几个巨大的锅炉,它们的炉膛内火光熊熊,为蒸汽轮机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锅炉旁,几名穿着厚重防火服的水兵正在忙碌地检查着锅炉的运行状况,确保它们能够稳定地提供蒸汽。 在这片轰鸣声中,我几乎无法通过语言与赵青和刘猛交流,因此我们之间的沟通更多依赖于手势和眼神。我指向了墙上那张巨大的平面图中——囚牢的位置。并用手势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路。赵青点了点头,示意我跟随他。 我跟在他的背后,在这里我发现安全标志和警示灯随处可见,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绿光,它们中有的是一些安全操作的警示牌;有些则是紧急撤退路线,它们在墙壁和地面上都有标注;更有些大型风扇和抽风机的轰鸣声与机器的噪音交织在一起,尽管几乎无法分辨,但我能感受到它们带来的阵阵凉风,稍微缓解了这里的炙热。 他领着我穿过了一道道狭窄的通道,这些通道在轮机舱的嘈杂声中显得异常安静。我们的步伐在金属地板上回响,与机器的轰鸣声形成鲜明对比。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是最微小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经过了几个正在忙碌的士兵,他们注意到了我们,但只是简单地点头致意,然后继续专注于他们的工作。在这里,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职责,每个人都是这个巨大机械系统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赵青在一个转角处停下,他指向了一扇沉重的铁门,那里就是通往囚牢的入口。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需要小心,然后他看了看刘猛两个人一用力,那厚重的金属门就这样被他和刘猛慢慢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 囚牢的第一道门打开了,赵青领着我,穿过了轮机舱的一道道狭窄而嘈杂的通道,我们的步伐在金属地板上回响,与机器的轰鸣声交织成一首工业的交响曲。通道两旁,各种管道和线路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但赵青似乎对这里的每一个转角和每一块标示都了如指掌,带领着我在这片钢铁森林中穿梭自如。 随着我们逐渐深入,周围的噪音开始慢慢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从囚牢方向传来的低沉而压抑的回声。我能感觉到温度在逐渐下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和阴凉的气息,这与轮机舱内的炙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扇沉重的铁门前,赵青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我点了点头,示意目的地已经到达。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墙壁上,昏黄的灯光投射出长长的阴影,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紧张和不安。 我跟在赵青的身后,沿着走廊慢慢前行。我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每一声都像是踏在心弦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紧张。走廊尽头,一扇铁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持枪的士兵,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看到赵青和我,微微点头示意。 赵青上前与士兵交谈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长官,楚天明就在里面。他情绪好像有点不稳定....”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走向那扇铁门。士兵迅速打开门锁,随着铁门的缓缓开启,一股更加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走进囚牢,只见一个身影坐在房间的角落,背对着门口,他的身上穿着破旧的军装,头发凌乱,显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楚天明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控制着什么。我走近他,发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仿佛失去了对世界的认知。 在他的身边,散落着一些纸张,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这些符号和图案看起来毫无规律,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许,这是他内心世界的一种表达,只是我们无法理解罢了。 我慢慢走近,试图从他的背影中寻找着楚天明的影子,但这个人看起来与我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赵青轻声对我说:“长官,他自从被诱捕来以后,就一直这样,很少说话,饭也不吃,只是在那里写写画画的。” “打开吧,我看看这个楚天明...”我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我确实需要劝降他,当然如果他敢乱开价码——杀了他也不是不行。 随着铁门的彻底打开,昏暗的囚室内透进了更多的光线。楚天明似乎对光线有些敏感,他微微抬起头,用那双颤抖的手遮挡在眼前,仿佛想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他的脸上显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憔悴,眼窝深陷,眼中布满了血丝。 我缓缓走进囚室,环顾四周。这里是襄城号战列舰轮机舱舱内的囚牢,充满了金属的冷硬气息。囚室的墙壁是冷冰冰的钢铁,地面铺着粗糙的铁板,不时传来微弱的轮机轰鸣声和轻微的震动感。楚天明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坐在床沿上,脚边散落着那些他一直涂画的纸张。 我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张纸,只见上面布满了杂乱无章的线条和符号,有的像是无意义的涂鸦,有的则像是某种密码或是暗号。我皱了皱眉,看向楚天明,轻声问道:“楚天明,你这是在画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楚天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从我手中的纸张移向我的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我...我在画我的恐惧,我的迷茫,还有我对这个世界的不解。我怎么一瞬间就成了阶下囚了呢?” 第209章 楚阳(8) 昏暗的灯光下,楚天明的视线游移不定,墙壁上扭曲的影子随着灯光摇曳,仿佛在跳着一场无声的死亡之舞。那些用血绘制的图画,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不祥的预兆在这些图画中若隐若现,令人不寒而栗。水珠从墙壁上滴落,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室内回荡,与远处轮机舱的轰鸣声交织,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监禁室内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体,沉重而潮湿,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楚天明感到呼吸困难,每一次深呼吸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枷锁抗争,潮湿的空气刺激着他的肺部,带来一阵阵刺痛。时间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变得扭曲,每一秒都被无情地拉长,变得异常难熬。 刘猛用探寻的目光看了看铁门,我对他点了点头,他便带着赵青退到门外,随后“砰”地一声,铁门关闭,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我坐在椅子上,仔细审视着楚天明的“杰作”,昏黄的灯光映照在这些诡异的图画上,血腥味刺鼻,图画中的每一个线条和色彩,都似乎在诉说着楚天明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楚天明蜷缩在角落,听到我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茫而恐慌,仿佛那吃人的怪物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的声音颤抖着,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我自然知道这些画中所蕴含的深意,不是在诅咒我,就是在诅咒李洁,甚至可能连李淑媛也未能幸免。 我走近他,看到他的鼻子微微颤动,似乎在嗅着什么不可见的气味。他的嘴唇干裂,时不时地抿动,呼吸急促而不规律,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挣扎。我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张他的新作,上面的线条杂乱无章,却又似乎在诉说着楚天明内心的混乱和恐惧。 楚天明突然抬起头,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在我身上,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是认出我的喜悦,而是一种深深的错乱和恐惧。他的嘴角开始抽搐,脸上的表情扭曲,仿佛在努力表达着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的胸腔深处挤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 我坐在监禁室的椅子上,耳边是轮机舱传来的低沉轰鸣,这声音虽不震耳欲聋,却也让人心烦意乱。楚天明的画作散落在地板上,我随手捡起一张,上面用蜡笔粗糙地涂抹着,红色颜料格外刺眼,散发着一股血腥味。我语气平淡地询问楚天明,他的回答却是颤抖而迷茫,仿佛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所画的怪物是否真实存在。 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画扔到一边,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楚天明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我弯下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与他视线齐平后,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淑媛对你做得事很卑鄙,很无耻?把你骗过来,把你抓起来。” 楚天明听到“淑媛”这两个字,他脸上的肌肉猛的就僵住了,而后就那么两只眼睛呆呆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对我说:“你们...太卑鄙了....”我听得出他很想骂娘,不过我猜淑媛和王倩对他的一番“款待”让他知道了懂礼貌的必要性。 我站起身子,看着他继续说:“你也别装疯卖傻了,毕竟过去你也是个人物开个价吧。要是价钱合适,我会言而有信,同时你就让你的铁卫第九师接收我们的整编。价格不合适咱们就慢慢谈。” 楚天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沙哑地问:“你们...你们是想要我的第九师和楚阳市?” “别废话开价吧,我也听听你想要什么?”我说完就坐在椅子上,开始一边擦自己的配枪,一边看着楚天明。 说实话我没想到他这么磨蹭,想要什么,配得到什么,作为一个手握一方军权的人应该早就想得清楚明白了。可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对这些完全就没想过。 “我时间不多,只有五分钟。”说实话我挺讨厌他这副磨磨唧唧的样子,索性我继续说“谈谈吧,如果你拒绝谈判,我就该去开作战会议了。先表个态吧,就说你愿不愿意谈。” 楚天明听到我这句话的瞬间眉毛微微一抖,可他还是勉强恢复了镇定。看样子他很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提出时间限制。他的眼神开始闪烁,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然后盯着我好久,最后狠了狠心一拍大腿说:“行,我愿意谈。” “说吧,你说说你的价码,我也听听。”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配枪放在一旁,低头俯视他的眼睛,\"说吧,你想要什么?安全保障?权力地位?还是其他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后,目不转睛看着我说:“武廿无,我会投降的,不过我想要回自己的部队。你要是能答应,我就无条件投降。” “还回去干嘛,你可是杀了周原礼派去的钦差。就楚阳的那点粮食储备,没了周原礼的粮食供应,你根本养不活第九师那么多兵。行了,说点实在的。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可就走了。”我拿起手枪放回枪套,然后起身看着他说,“既然你不要体面,我就给你说一句实话,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立刻让铁卫第九师在你们的南湖码头集结,然后等待收编——这是我的底线没得商量。你能和我讨论的只有待遇问题。” 楚天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助。他的眉毛紧锁,形成了一个深深的\"v\"字,嘴唇也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白中的血丝更加明显——那样子就像是要吃了我。 我看着他身体颤抖,以及他胸膛剧烈的起伏,随后他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眉头紧锁,嘴角抽搐,整个面部肌肉都在不自觉地抖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错乱和恐惧,似乎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你...你....” 楚天明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话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挣扎和绝望。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的胸腔深处挤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你...你们赢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认命,\"我...我....算了...\" 我听得出他是想要我帮他找回金瑶,不过看样子他还是放弃了。 与此同时,荆楚省汉宁市,此时汉宁的街道两侧的房屋和店铺已经化为废墟,夜色中一队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士兵在正在围坐在一堆篝火旁,他们中有的人正在火上给自己的牛肉罐头加热;有的人就是靠电线杆上无精打采的抽着烟;更有些人直接把背包垫在脖子下面,直接倒头就睡.... 橘红色的火苗映照在这些士兵的脸上,为他们苍白的脸点上了一抹暖色,其中一个士兵挑起一只烤熟了的老鼠,只见他用明晃晃的小刀轻轻地刮掉了老鼠身上已经熏得焦黑的毛,然后熟练地剥去外皮,露出里面嫩白的肉。他将老鼠肉穿在一根细长的铁签上,再次放在火上烤制,油脂滴落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弥漫开来。 这个烤老鼠小能手就是在我们故事里消失许久的荀江海,荀江海熟练地翻转着铁签上的老鼠肉,直到每一面都烤得金黄酥脆,油脂滴落的火焰在夜色中跳跃,为这荒凉的废墟增添了一丝生机。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份食物都是珍贵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在前线奋战的士兵来说。 他的目光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坚定,但眼角的皱纹和脸上的污渍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和战争的残酷。荀江海站起身,走向营长周原青,手中举着那串烤得恰到好处的老鼠肉。 周原青坐在一块半倒塌的墙壁旁,他的身姿挺拔,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保持着军人的威严。他的脸上有着岁月的风霜,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的头发略显凌乱,但那并不影响他作为营长的威严。 荀江海走到周原青的面前,将烤老鼠递给他,说:“营长,这是我刚烤好的,趁热吃吧。” 周原青接过铁签,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手指在铁签上轻轻一转,便将老鼠肉送到嘴边。他先是轻轻地咬了一口,品尝着外皮的酥脆和内里的鲜嫩,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一边咀嚼,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拂去脸上的灰尘,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周原青的外貌虽然因战争而显得有些沧桑,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继续吃着,每一口都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胜利的执着。荀江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火光映照下周原青的脸庞,他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更加坚毅。他吃完最后一口老鼠肉,将铁签递还给荀江海,说:“干得好,江海。辛苦你了。” 周原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尽管他们取得了一些局部的胜利,但叛军首领王传杰的势力依然不容小觑。夜色中,他的目光穿透了火光,\"周原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传令下去,让兄弟们都都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有还有一场硬仗呢。\" 正当周原青的话语在夜色中回荡,士兵们或坐或卧,沉浸在片刻的安宁之中时,天空突然划破了宁静。五架强五战斗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召唤,瞬间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 士兵们纷纷抬头,只见夜空中闪烁着五道冷酷的银光,它们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携带着毁灭的气息。荀江海的脸色骤变,手中的铁签差点掉落,他迅速转身,对周原青大喊:“营长,空袭!” 周原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站起身,高声命令道:“全体注意!防空准备!快找掩护!”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士兵们迅速反应,有的奔向附近的废墟寻找掩体,有的则迅速架起简陋的防空设施,尽管这些对于现代空袭来说可能只是杯水车薪。周原青则站在一处相对开阔但较为坚固的废墟之上,手持望远镜,紧盯着逼近的敌机,心中盘算着对策。 强五攻击机在距离地面不远的高度猛然俯冲,机腹下的导弹和机炮口闪烁着死亡的光芒。就在这一刻,地面上的防空火力也零星响起,但显然无法对高速飞行的敌机构成有效威胁。 “轰!”第一枚导弹命中了不远处的地面,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士兵们一阵摇晃,尘土和碎石四处飞溅。紧接着,第二、第三枚导弹接踵而至,整个营地陷入了火海和硝烟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天空仿佛被点燃,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夜空,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地劈向地面。第一声爆炸如同惊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际。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将周围的废墟掀得四散纷飞,尘土与碎石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士兵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得东倒西歪,但他们很快稳住身形,寻找着新的掩体。炮火声、爆炸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交响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烧焦的味道,让人窒息。 \"保持冷静!利用地形,不要聚在一起!\" 周原青大声吼着,可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新一轮的爆炸声淹没。 那五架攻击机不断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那巨大的轰鸣声不断的持续着,这几架攻击机装备的机炮和火箭发射器开始发出怒吼,火光在夜空中闪烁,子弹和火箭弹划破夜空,以尖锐的呼啸声直击地面,撕裂了原本的宁静。地面上,士兵们的身影在火光中快速移动,他们尽力寻找掩体,躲避着致命的攻击。爆炸声接连不断,每一次巨响都伴随着泥土和混凝土碎片的飞溅,火球在营地各处升起,将周围的一切照得通明。 强五攻击机的机翼下,火箭弹接连发射,它们拖着尾迹划过天际,然后猛地扎进地面,释放出强大的破坏力。士兵们紧贴地面,有的掩体被直接击中,瞬间化为废墟,里面的人无一幸免。营地内的防空炮火开始还击,曳光弹划过夜空,尽管稀稀落落,但它们是地面上唯一的反抗。 周原青紧紧抓住手中的望远镜,他的眼睛紧盯着那些攻击机,寻找着它们的飞行规律。他看到一架飞机在完成扫射后,拉起机头准备再次进入攻击航线。他迅速下达命令,\"集中火力,打那架正在拉升的飞机!\" 第210章 光与影(1) 在庐州城的午后,阳光与云层的博弈在办公室内上演了一场光与影的戏剧。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挣扎而出,透过窗户,投射在安娜的身上,形成明暗交错的图案。光束在她的轮廓上勾勒出鲜明的线条,使她的五官更加立体,肌肤上的细小纹理也被光线所捕捉,勾勒出一种微妙的光泽。 安娜“呼”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办公桌,她轻轻揉捏了一下自己有些酸麻的肩膀,放下刚刚还在聚精会神地处理着的文件,那键盘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余温。 她拿起一本诗经,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地体会着温暖的阳光。 细碎的金色光线如精灵般穿梭,轻轻拂过窗棂,温柔地拥抱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这缕光,特意地在安娜周身编织了一幅光影交错的画卷,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既柔美又庄严,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笔触。阳光在她的侧脸上描摹出完美的轮廓,让每一道线条都蕴含着不言而喻的高雅,肌肤则在光与影的交错下,绽放出一种细腻而温润的光泽,宛如初绽的珍珠,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光芒。 安娜静坐在窗畔,身旁是一本岁月沉淀的泛黄诗集,封面虽已斑驳,却难掩其内在的韵味。她以指尖轻轻摩挲过每一页的边缘,如同与时光对话,眼神在字里行间悠然穿梭,深邃而专注。她的唇瓣微启,却未吐露半丝声响,那是一种超脱于尘世喧嚣的默读,如同林间最细腻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滋养着心灵的每一寸土地,唯有她自己,能捕捉到那份静谧中的生命之歌,悠扬而深远。 在这光影交错的世界里,仿佛每一缕光线的跳跃,每一声翻页的轻响,都在竭力刻画这她那沉静而高贵的气质相,共同编织了一个关于美、关于静的故事。 当她默读到,\"硕人俨兮,实维其妃。\" 这句诗句上时,她的表情变得复杂而微妙,眼眸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的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让那双棕黑色的瞳孔显得更加深邃,她的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嗅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这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的嘴角微微抿紧,形成了一个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线条,仿佛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她的眉毛轻轻蹙起,形成了一个柔和的弧度,她的眉头间似乎凝聚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她静静地坐在窗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但这份光辉却无法完全照亮她内心深处那个她记忆的角落里关于过去的回忆。她的头发在光线的照射下显现出深棕色的光泽,发丝间的细微差别在光影的交错中被放大,每一根发丝都似乎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阳光在她的肩膀上跳跃,形成光斑,随着她翻动书页的动作而摇曳生姿。 办公室内的阴影随着云层的移动而缓慢变化,它们在墙壁上拉长,缩短,又拉长,如同时间的呼吸。这些阴影与阳光交织在一起,为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赋予了一种动态的美。安娜的侧脸在光影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柔和,她的表情在光与暗的交替中变得更加丰富和深邃。 安娜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的心里不停地回荡着那句话,在第四军所有人的眼中她都是武廿无无可挑剔的原配夫人。然而只有她自己和武廿无才知道,她是怎样在末世刚爆发的时候背叛了自己和武廿无那么多年的感情——只为那一刻的心动。虽然她反悔了,她也回到了武廿无的身边,甚至还不止一次的坚定的站在武廿无的这边。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一切,可他拿起武廿无办公桌上这本诗经的时候,还是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没人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武廿无的关心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现在的武廿无已经是坐拥庐州的一方人物了,她和武廿无捡来的孩子——安新宇,也隐隐的被很多人当作了武廿无百年之后继承人。 可越是这样她的心里越是不安,越是纠结,她再低下头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安新宇已经托着脑袋看了她很久,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妈,你在想事情啊?还是想爸爸?\" 他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安娜笑着低下头,脸上的忧伤被一抹温柔的笑容取代。 安娜笑着擦了擦自己眼角渗出的泪,笑着用左手拉住安新宇的小手,右手轻轻地抚摸着他乌黑油亮的头发,然后探过头去看着安新宇的眼睛,小声问:“儿子,你想爸爸了没有?” “我才没想那个老渣男,听说这次他又有女人了——就是那个李洁。”安新宇说这句话时,眉头微微皱起,眼中噙着泪,小嘴撅得老高,最后气鼓鼓地擦了一把眼泪,“他不回来才好呢。他一回来狗都怕他。” 安娜听到安新宇这番话,她的心猛地一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然后迅速被一种深沉的忧虑所取代。她的眼神从晦暗变得柔和,现在的她想到了自己的失落和曾经背着武廿无和王伟幽会时对武廿无心里的轻视。在那时候她心里曾经很多次嘲笑过武廿无的“愚蠢”,一个看似是武廿无小弟的人,居然在背地里会和自己那么热烈的拥抱和接吻...但当她反应过来王伟只是一个禽兽的时候,武廿无的身边已经有了柳青,安娜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一丝自责。她知道自己的过去给这个家庭带来了阴影,但她也明白,她需要为安新宇树立一个正确的榜样,让他理解末世成人世界的复杂。 “安新宇,不可以这么说爸爸。柳青妈妈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那个李洁她被世人叫做女诸葛,而且她背后淮南商会的势力也是你爸爸的盟友。难道你希望她成为你爸爸的敌人吗?”安娜在解释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时,她的表情显得格外认真和严肃。她似乎完全没有把安新宇当作一个孩子,她看着安新宇的眼睛,双手轻轻按在安新宇的肩膀上说“新宇,我知道你还是个孩子。不过你现在是你爸爸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他无可争议的继承人。我现在要求你做两件事,你听好了。第一,以后你必须跟着爸爸姓武。第二,那就是你以后不能以一个孩子那样要求你自己了,你是他的继承人。现在你要继承的是庐州这个百万人口的城市,很快的你的爸爸有可能带领大家征服咱们的这个淮省,甚至是荆楚省,你一定要加油。懂吗?” 安娜说完这些话以后她笑着看向安新宇,这个孩子一时间哪能接收这么多复杂的信息呢?他就那么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说:“那...老渣...不对...老爸会满意我这个继承人吗?” 安新宇这么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他还记得自己看到登陆艇上那满船的人血吓得尿裤子时武廿无那失望的表情。想到这里,安新宇的目光不由黯淡了不少,他低着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娜注意到了安新宇情绪的细微变化,她轻轻地捧起他粉嫩的小脸,让他的目光与自己相对。她温柔的看着儿子,笑着问:“新宇,你怎么了?” 军长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更加坚定有力,似乎预示着来者的不同寻常。安娜转过身,目光穿过宽敞的空间,落在了门口的身影上。 张大花站在门口,她的身形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她穿着一身橄榄绿色的第四军军装,剪裁合体,凸显出她军人的英姿。军装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几道简洁的线条,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她一杠三的肩章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属光芒——现在的她已经是个上尉了。 安新宇听到声音也转身看向那声音的来源,他每次看到张大花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的防毒面具,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面具几乎覆盖了她的整张脸,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透过面具的护目镜闪烁着光芒。这个小男孩害怕的盯着张大花面具的表面光滑而冷硬,反射着办公室内的光影, 仿佛是某种神秘力量的具现,让人不禁产生敬畏。面具的轮廓分明,与张大花的军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她身形的坚毅和不凡。 面具下,张大花的双眼显得格外深邃,透过护目镜,可以隐约看到那双眼睛中闪烁着的坚定和智慧。尽管面具遮住了她大部分的面容,但那双眼睛却足以传递出她的情感和决心。 安新宇不禁有些好奇,他从未见过张大花面具下的样子,但他听说过“老渣男”对张大花似乎也很有些想法,但是就是怕他妈妈安娜才不敢娶进门。 安娜轻轻地拍了拍安新宇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然后她转向张大花,微笑着说:“大花,进来吧,我们正说到你呢。” 张大花点了点头,迈着军人特有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她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自信和从容。随着她的走近,安新宇注意到了她军装上的细微之处:布料的质感、肩章的重量、以及擦得光滑如镜的黑色军靴, 张大花在安娜面前站定,她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沙哑,但依然清晰有力:“夫人,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安娜点了点头,她知道张大花不仅是武廿无的得力助手,更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战友。她转向安新宇,轻声说:“新宇,大花阿姨,来了怎么不打招呼?” 安新宇看着张大花,虽然他还是有点害怕,但他也能感受到张大花身上散发出的亲切和温暖。他小声地说:“阿姨好。” 张大花微微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安新宇平视,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你好啊,新宇少爷,怎么没去读书啊。” 安娜一听笑着看向安新宇问道:“大花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安新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张大花的眼睛。他小声地回答说:“阿姨,我...我今天没去学校。” 张大花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宽容:“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去哪里玩了呢?” 安新宇低下头,小声嘟囔:“我...我和阿莉,还有二十一,去了城外的河边。” “河边?”安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她转向安新宇,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关心,“河边可不安全,你怎么能逃学去那里呢?” 安新宇咬了咬嘴唇,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又不想在张大花面前失了面子,于是他小声辩解:“河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而且...而且二十一它喜欢那里。”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悄悄地被推开了一条缝,一只肩高4英尺,爪宽6英寸的大狼狗用脑袋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正是安新宇口中的“二十一”。它一身泥巴,毛发上沾满了泥土和杂草,显然是在河边玩疯了,头顶还被阿莉扎了一个小辫子。二十一小心翼翼地溜进办公室,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它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任何人。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二十一的大脑袋探了进来,它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顽皮和好奇。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也悄悄地进入了办公室——一只体型庞大、动作缓慢的水豚。这只水豚的毛发呈现出一种温和的灰褐色,它的眼睛大而圆,透露出一种天真无邪的气质。水豚的出现让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感到惊讶,因为庐州城内几乎没有人会养这样的动物作为宠物。 安娜和张大花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安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和好笑的神情,而张大花则显得有些困惑,显然她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访客。 安新宇看到水豚,脸上的尴尬瞬间被惊喜所取代。他跳了起来,跑到水豚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阿姨,这是我们捡来的,它叫‘慢慢’,因为它总是行动很慢。” 水豚似乎对安新宇的抚摸感到非常享受,它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咕哝声,随后直接“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就那么让安新宇随便摸,一点也不反抗。 安娜的目光从安新宇身上移开,转向了那只悠闲的水豚。她微微一笑,回忆起自己在国外的岁月,虽然见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动物,但水豚这种温和的生物,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她轻轻地蹲下身,伸出手,试图去触摸这只名叫“慢慢”的水豚,它那柔软的毛发和憨态可掬的样子,让她的心情也不由得轻松了一些。 张大花则站在一旁,眉头微蹙,她虽然在东北长大,见过不少野生动物,但水豚这种动物,她也是头一次见到。她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在河边玩耍时,偶尔能见到的水獭,它们在水中灵活地游动,捕食鱼类的样子。眼前的水豚虽然与水獭有着相似的圆润身形,但显然更加温顺和懒散。 “慢慢”似乎感受到了安娜的善意,它缓缓地睁开眼睛,用那双大而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安娜。然后,它又将目光转向张大花,似乎在用它那独特的方式,对这个穿着军装的陌生人进行评估。 安新宇看到母亲和张大花对“慢慢”都表现出了兴趣,他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愉快。他站起身来,走到张大花身边,小声地说:“大花阿姨,你看,慢慢是不是很可爱?我和阿莉在河边发现它的,它好像不舒服,我们就把它带回来了。我觉得可以找王伯伯...” “安新宇!你还有个继承人的样子吗?为了这么一个宠物你去麻烦你爸爸的重臣。你做个继承人可以这个样子吗?”安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她先是紧咬着牙瞪着安新宇,那握住的拳头似乎随时想要揍他一顿。可随后看着安新宇委屈的样子却又心里有些松动。 现在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一道柔和的弧度,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却不容置疑。她的嘴角微微抿紧,显示出她内心的坚持和对安新宇的期望。尽管她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但声音里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不可以因为个人的好恶差遣重臣,王伯伯虽然有医术,但他是咱们第四军的参谋长。你不可以什么事情都去烦他,你爸爸也不会那么做。参谋长只是为你爸爸这个庐州的主人提供战略上的帮助。而不是什么事都帮你做的家仆。懂吗?” 安新宇从未见过安娜如此严肃的表情,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不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仿佛是一只被惊吓的小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的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自己的衣角,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和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出于好心收养了一只小动物,却会受到如此严厉的责备。 \"妈...妈妈,我...我只是觉得''慢慢''很可怜,它好像受伤了,我想帮它...\" 安新宇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似乎在努力抑制着即将涌出的泪水。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助,因为他从未被安娜和武廿无这样对待过。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敲响,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胖子——他带着墨镜,一身宽大的橄榄绿军装外套只能敞着怀才能显得不那么臃肿。只见这人一托自己的墨镜,笑着说:“哎哟,谁欺负我们的新宇小宝贝儿了啊。” “王伯伯,你快来看看慢慢怎么了?”安新宇一看王大林来了,兴奋一下就扑倒王大林怀里。他一边哭一边说,“我给我妈说让您来帮忙他们偏不让,说你忙。” “我再忙,也是你爸爸和你爷爷的兵,说吧臭小子。这只水豚怎么了?”王大林说完,放下安新宇嘚瑟的一抖肩膀,把披着的外套甩到安新宇怀里后,很是嘚瑟的搓了搓自己的鼻尖笑道,“臭小子,去把你爹的华子给大爷拿两包。” “这大老鼠怎么了?”安娜看着这个咕噜噜打嗝的‘慢慢‘觉得有点恶心,所以只是指了一下,这只大老鼠就赶紧收回了手。 透过张大花防毒面具的镜片,可以看到她那对漂亮的大眼睛正在紧张的盯着‘慢慢‘,她的手搭在配枪上,面具下传出她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的声音:“参谋长,这个水狗变异了?” 王大林一听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安娜和张大花,摆摆手说:“看你们紧张的样子,这哪是什么大老鼠或者变异生物啊。别看它个子大,这东西可是个动物界名副其实的老好人呢——它叫水豚。南美洲的动物,虽然和老鼠一样也是啮齿类,不过这东西温顺的很。不过水豚一般是群居的啊,怎么就这么一个?” 王大林还没等安新宇继续说什么,就开始检查——王大林仔细地观察着慢慢,他注意到这只水豚的腹部异常地鼓胀,似乎有气体在里面积聚。慢慢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咕哝声,显得有些不舒服。它的呼吸略显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腹部的轻微起伏。 王大林轻轻地按压慢慢腹部的各个区域,慢慢偶尔因不适而微微扭动身体。慢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求助,它时不时地用鼻子轻轻触碰王大林的手,仿佛在寻求帮助。当王大林按压到某个部位时,慢慢会发出更响的咕哝声,腹部的鼓胀在按压下似乎有所缓解,但很快又恢复原状。 而旁边的二十一,看到慢慢这样,也显得有点没精打采。它那平时摇来摇去的大尾巴现在只是轻轻摆动,眼睛里满是对慢慢状况的担忧。它靠在慢慢身边,时不时用头轻轻顶顶慢慢,好像在说:“哥们儿,挺住啊,一会儿就好了。” 王大林检查完慢慢之后,他站起身来,转向安新宇,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眉头微微蹙起,没有一般大人的抱怨,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歪着头看向安新宇:“臭小子,这东西哪捡的?”说完还用自己的手套敲了敲安新宇的小脑袋。 安新宇揉了揉被王大林敲过的头,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自豪和顽皮,嘴角微微撇了撇嘴,小声念叨了一句“绿蛤蟆,就会欺负小爷”,原本这位小少爷不想搭理王大林了。可是看着慢慢痛苦的样子,还是小声嘀咕道:“我和阿莉在河边发现慢慢的时候,它饿坏了,我们就给它吃我们带的炒黄豆。” 王大林自然是听到这位小少爷那句‘小爷‘的嘀咕,他笑着拍了一下安新宇的屁股,大叫道:“小王八蛋,等你接了你爹的班再喊我绿蛤蟆。现在给老子那东西去,给这水豚排气。” “哎,好嘞伯伯....我这就去。”安新宇也不用王大林多说什么就捂着自己屁股朝王大林的办公室跑去了,他后边还跟着那条叫“二十一”的大狼狗。就这样,第四军军部干净整洁的走廊上,就这么留下了一连串的泥脚印。 第211章 光与影(2) 庐州的暴雨刚刚停,混凝土地面那密集得宛如蛛网般的缝隙里的雨水还是和地面的灰尘混合在一起——泛滥成了一片泥淖,但很多孩子都已经背着书包登上那军绿色的校车去上学了。尽管这些末世中第四军士兵的孩子穿着并不像是末世前孩子那么光鲜亮丽,不过他们并不缺吃喝所以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这些孩子坐在经过多层复合型装甲加固的校车里,他们透过钢制百叶窗看向末世的庐州——这个钢铁和混凝土森林已经因为食人虫的灾难而显得千疮百孔。 就在这时,一阵从车外响起的急促哨声,让车内所有孩子们的目光被吸引到了一群流民组成的工程兵身上。这些工程兵在小旗子和哨子的指挥下,开始了他们的工作。与第四军其他士兵不同,他们穿着的是沾满了灰尘的老式大五叶迷彩服,头上戴着喷成黄色的钢盔。似乎因为最近的孔雀军残党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所以他们在拿着起爆工具的同时还挎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身上还别着两个弹夹。 孩子们看到黄色钢盔的工程兵们先是在红色钢盔的人引导下开始给高楼周围拉上了警戒线,然后开始快速的在大楼中穿梭,他们以三人一个小组,两个人分别扛着炸药和导线,另一个则端着半自动步枪负责警戒。一时间这群小孩子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工程兵的一举一动,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校车的司机也十分知情识趣的为这群小家伙们停下了车,伴随着那600马力的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停止。小孩子们可以完全听清工地那边所有细微的声音了。 这时工地的大喇叭传出声音,“所有起爆点,请汇报状况。” 校车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一个个子很矮的大眼睛小孩只是咕噜的咽了一下口水都被大孩子瞪了一眼,看那表情似乎是在说“不爱看滚一边去!” 随着工地大喇叭的指令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有序的氛围。黄色钢盔的工程兵们迅速而精准地执行着任务,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专业且不容置疑。 只见一个小组的工程兵,在一名手持对讲机、头戴红色钢盔的指挥官示意下,到达了预定的起爆点——那是一栋因食人虫侵袭而摇摇欲坠的高楼边缘。两名负责搬运炸药的士兵,一人肩上扛着沉甸甸的炸药箱,另一人则小心翼翼地卷着导线,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丝毫差错的坚定。导线被细心地穿过预先布置好的孔洞,沿着大楼外墙蜿蜒而下,最终汇聚到一处安全区域的控制箱旁。 第三名士兵,手持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身体微微前倾,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潜在的威胁靠近。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尽管周围已被第四军的士兵严密警戒,但他深知在这末世之中,任何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 “b区三号楼,炸药布设完毕,导线连接无误,安全区域内无异常。”对讲机中传来该小组组长沉稳的报告声,声音虽轻,却清晰地穿透了校车内孩子们的耳朵。 随后,其他小组也相继汇报了各自区域的准备情况,每一个细节都被严格核对,确保万无一失。 在控制室内,一名经验丰富的爆破专家正紧盯着面前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各个起爆点的实时状态。他按下了一个按钮,进行最后的系统自检,确认所有设备均处于待命状态后,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那片破败的城市景象。 “所有单位注意,倒计时开始,五分钟准备。”他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传遍整个工地,也传入了校车内孩子们的耳中。 车内,孩子们屏息凝视,小脸蛋上写满了紧张与好奇。 五分钟很快过去,爆破专家再次确认无误后,按下了最终的启动按钮。几乎在同一瞬间,远处的几栋高楼内传来了轻微的“嘀嘀”声,那是倒计时结束的预兆。紧接着,一连串沉闷而有力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大地的怒吼,震得校车都微微颤抖。 随着大楼的倒塌,烟尘弥漫,高楼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废墟与尘埃的海洋。孩子们的视野被烟尘遮挡。他们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那没有散尽的烟尘。 阳光透过烟尘,将整个场景染成了金黄色。它照亮了废墟。孩子们看到了那座大楼倒塌后的残骸,废墟中的钢铁和混凝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孩子们透过钢制百叶窗,目睹了这一切。一个孩子的目光在阳光和烟尘中穿梭,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最终他看到了一个满脸灰尘的黄盔工程兵正在对校车打招呼。 “爸爸!那是我爸爸!”一个小男孩激动的对着外面激动的大喊着,不光说还激动的手舞足蹈。 一个满脸青春的大孩子冷哼一声,歪着头看向那个小孩,不屑地说:“你爸爸有啥稀罕的,咱们学校可有新宇少爷顶着天呢,他爸可是武廿无。这末世庐州的小一百万人可都是他爸的财产。你爸...省省吧。” “安新宇学都不上,我以后肯定比他有出息。”那个小孩子说完以后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什么都认真学习会比不上整天领着一条大狼狗瞎溜达的安新宇。 这次不用那个大孩子说话,一边站起来个很瘦的大个子小孩,摆摆手笑道:“第四军是金陵大学整编出来的。咱们这一车人,都是流民兵或者难民兵的小孩——阶级差异你懂不懂啊?”说完就嘿嘿笑着揣起了手,看着那个留着锅盖头的小孩。 “武廿无军长说过,他会唯才是举的。这是老师说的,我才不相信你们。”这个锅盖头小孩说完就看着窗户,一边擦着眼角噙着的眼泪,一边捂住耳朵再也不理别人了。 随着工地上的紧张气氛逐渐消散,校车司机重新启动了车辆。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震得车身微微颤动。孩子们的注意力也从刚刚的那一次争吵,开始转向其他有趣的事情。 校车缓缓驶离工地,沿着凹凸不平的道路前行。金色的阳光映照在密集得树冠上,那密集得墨绿色叶子缝隙处形成一道道金色的边,而后投射在车内形成斑驳的光影。有着小孩子已经拉上校车的帘子只留下一个缝隙,玩起了手影:有的孩子用双手比出一只鸽子,有的捏出一个狗的投影,有的干脆就把手伸到窗帘的缝隙处让自己手的影子被拉的好长,还美其名曰“魔爪”。 这里一下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司机老邢从后视镜看着这群小家伙开心的样子,也从刚才那几个孩子争吵后带来的郁结中稍稍恢复了一些。他笑着握住方向盘,还开心的轻轻对着空旷的街道按了按喇叭。 可孩子们玩得正高兴哪里还搭理他,只见刚才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孩子也不说那些让人扫兴的话了,直接用手比出一个冲锋枪的形状,大叫道:“厉害吗?哈哈哈...” “看,我做了一只小狗!”另一个掉了门牙的小孩子兴奋地叫道,他的手指灵活地摆动,一个简单却生动的狗影子在地板上跳动。 不久,校车来到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前。隧道的入口处,昏暗的灯光与隧道内部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手影消失了,孩子们的心跳随着校车逐渐加速而加速。校车缓缓驶入隧道,孩子们感到一阵轻微的压迫感。隧道内的灯光昏黄,与隧道外的阳光形成强烈的对比。 隧道内的空气似乎比外面更加沉重,孩子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随着校车的不断前进,隧道的尽头逐渐显现。隧道内的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石块和垃圾。孩子们的脸上,被灯光投射出长长的影子,随着校车的颠簸而摇曳。 隧道内的压抑感让人感到窒息,孩子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不安。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隧道内回荡,仿佛是末世的钟声。但随着校车的不断前进,隧道的尽头逐渐显现,一束束阳光从隧道的出口处投射进来,照亮了孩子们的脸庞。他们的眼睛被阳光刺得微微眯起,但脸上却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校车终于驶出了隧道,孩子们的视野瞬间开阔。阳光洒满了大地,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校车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熠熠生辉。老邢让校车加快了速度继续前行,穿过了庐州的废墟,穿过了隧道的黑暗,向着学校的方向驶去。和那个锅盖头一样在心里充满了对未来有着憧憬和对知识充满渴望的孩子都已经开始看书了。 墨绿色的装甲校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像是一辆快速冲锋的钢铁巨兽,它沿着蜿蜒的道路快速行驶,穿过了庐州的废墟,最终抵达了学校的所在地——庐州三中。这所学校奇迹般在末世的暴雨、食人虫的灾难和战争中奇迹般地保持了它的完整,仿佛是这片荒凉大地上最后的庇护所。 三中主教学楼的建筑外观显得坚固而庄严,尽管岁月和灾难在它的外墙上留下了痕迹,但这些痕迹反而赋予了它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校舍的墙壁是厚重的混凝土和砖石建造的,表面被粉刷成了淡灰色,与周围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窗户上的玻璃虽然有些已经破碎,但大部分仍然完好,反射着清晨的阳光。 校车停稳了,老邢狠狠地按了两下喇叭大叫道:“小崽子们别睡了,上学喽。这次这次爱哭包安新宇都来了。” 所有小孩都看向那辆缓缓驶进校门的巨大装甲车,它的外形与普通的车辆截然不同,仿佛是末世中的一座移动堡垒。车身被厚重的装甲板和反应装甲包裹得严严实实,车顶上,安装着一座战舰上才会装备的德制gdm008千禧年近防炮,是末世后由第四军的工程师们根据现有技术进行改良的成果。这种近防炮拥有极高的射速,能够达到每分钟3500发的惊人数字,其火力密度足以在瞬间摧毁任何敢于接近的小型装甲单位。 这座近防炮塔的炮管由高强度合金制成,能够在连续射击中保持稳定性,而不会因过热而影响射击精度。炮塔上装有先进的雷达和光电追踪系统,能够实时捕捉并锁定快速移动的目标,并使用原有的35毫米炮弹,可以对火箭弹进行有效拦截,甚至对于无人机这种低空目标都可以快速击落。 除了强大的火力,这辆装甲车还配备了一套复杂的电子战系统,能够干扰和欺骗敌方的雷达和通信设备,使其无法准确定位和攻击。车身四周还装备有烟雾发射器,能够在紧急情况下释放烟雾,掩护车辆快速撤离战场。 装甲车的轮胎采用了特殊的防弹设计,即使在被击中的情况下也能保持行驶能力,不会轻易被敌方火力所瘫痪。轮胎内部填充有特殊的防爆材料,即使轮胎被击穿,也能防止空气迅速泄漏。 随着装甲车的缓缓驶入,孩子们的目光被这三十吨的巨大战争机器所吸引。车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穿着整洁校服的少年,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探出头来,那张粉嫩白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下车时,安新宇小心翼翼地将书放回书包,然后轻轻地跳下装甲车。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没有一丝急躁。他环顾四周,看到其他孩子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他便微笑着招手:“你来啦赵壮壮?” 锅盖头小男孩听到这位大少爷同桌的呼唤只是尴尬的点了点头,可是目光却被那辆装甲车敞开的大门里一条肩高4英尺,体重看起来80公斤上下的大狼狗吸引了目光。 “他叫二十一,我爸是二十,它就是二十一。看起来很厉害吧。”安新宇说着就挎起来赵壮壮的胳膊就走。 赵壮壮心说:武廿无,就是武二十,那条狗就是武二十一...这是我能听的吗?别的省里那些军头很多都称帝了,我们这个大太子够没心没肺的啊。 可安新宇却并不在乎,看着老校工推开那座用坚固的铁制材料制成的大门后,拉着赵壮壮就走在一片宽阔的操场,这地面由坚硬的沥青铺成,中间画着白色的跑道线。操场四周种植着几排高大的树木,它们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着留下婆娑的树影。 他们刚刚穿过操场,来到了教学楼的门口就听到:“安新宇,赵壮壮别磨蹭了,再磨蹭一人给我跑十圈儿!” 安新宇一听就知道是“女魔头”的声音,他和赵壮壮哪里还敢回头呢?他们就这样拼命的冲进了教学楼。\"快,快,快!\" 安新宇一边催促着赵壮壮,一边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如果迟到了,那位严厉的女教官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别让她等太久,她可是出了名的没耐心。\" 安新宇小声地对赵壮壮说,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 赵壮壮点了点头,他的脚步更快了,几乎要小跑起来。他可不想在第一天就给教官留下不好的印象。两人穿过了一扇扇门,转过了一个个拐角,终于来到了教室门口。 \"报告!\" 安新宇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缓缓打开,女教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目光冷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进来。\" 她简短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安新宇和赵壮壮迅速走进教室,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已经坐好,没有人敢说话,整个教室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教室的墙壁上斑驳着岁月的痕迹,裂痕和剥落的油漆见证了末世的残酷。然而,在这间教室里,一台尽管破旧但依旧运转的一体机大屏幕,成为了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桥梁。 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了教室里,斑驳的光影在墙上跳跃,给这个末世的课堂带来了一丝温暖。教室里,一张张由废旧材料拼凑而成的桌椅,虽然简陋,却坐满了渴望知识的面孔。他们中有军属的孩子,也有流离失所的流民后代,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渴望。 这位黑色卷发的女教官,站在讲台前阴影中,他橄榄色的军装因为影子而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墨绿色调。在斑驳的光影中,橄榄色似乎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变得更加深邃和神秘。它与阴影融为一体, 鬼见愁走到大屏幕前轻轻地按动激光笔,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易拉罐的三维模型,旁边配有详细的文字说明。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一种简易爆炸物——临时备用手雷。\"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子弹,直击学生们的心灵。 屏幕上的模型开始分解,显示出手雷的各个部分。\"首先,外壳。\" 她用激光笔指向模型中的外壳部分,\"这个400毫升的易拉罐,其表面附着有大量的粗糙钢珠。这些钢珠在爆炸时会以极高的速度四散飞出,造成额外的杀伤效果。\" 学生们聚精会神地看着,有的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要点,有的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接下来,是起爆原理。\" 鬼见愁继续讲解,\"这种手雷的起爆机制相对简单,但非常有效。\" 屏幕上出现了手雷的内部结构,\"拔出拉环,松开握柄的一瞬间,内部的击锤会释放,撞击密封的红磷。\" 她顿了顿,让学生们有时间消化这个信息。\"红磷在遇到氧气的瞬间,会与二氧化锰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产生大量的热量和气体。\" 激光笔在屏幕上划过,指出了反应发生的区域。 \"这个反应会迅速引燃内部的土硝和白砂糖混合物,以及硫。\" 屏幕上的模型再次变化,显示出这些成分的分布。 \"土硝,也就是硝酸钾,是提供氧气的主要来源。白砂糖作为燃料,与硫混合后,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燃烧并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她的声音渐渐提高,充满了力量。 \"这种爆炸,虽然比不上正规的军用手雷威力,但是一旦物资短缺,它就是一种有效的自卫手段。\" 鬼见愁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记住,知识就是力量。在这个世界,你们要学会利用手头的一切资源,保护自己,保护同伴。\" 学生们静静地听着,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在这个末世的世界里,每一项技能,每一点知识,都可能成为生存的关键。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后,我希望你们能够自己动手,尝试制作一个简易的模型,加深理解。\" 鬼见愁收起激光笔,\"记住,安全第一。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不要尝试制作或使用真正的爆炸物。\"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小声地讨论着刚才学到的知识。而鬼见愁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笑着看向那群一脸迷茫的小孩子。 下课了,学生们如同潮水般退去,教室内逐渐恢复了宁静,只留下空荡荡的桌椅和回响的余音。阳光,那曾经被忽视的温暖,悄悄地从破碎的窗户缝隙中溜进,斑驳的光影在阴冷的墙壁上舞动,似乎在努力驱散室内的寒意。 女教官“鬼见愁”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酷的姿态,但眼神中已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柔和。她开始收拾教具,每一个动作虽然依旧利落,却不再那么紧绷,透露出一种放松后的优雅。阳光在她的身上缓缓移动,将她那冷峻的面容渐渐柔化,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美感。 她的五官在柔和的光线照耀下,变得更加立体而生动。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有万千星辰,不再只是冰冷地审视,而是开始流露出温柔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薄唇也微微放松,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暖意。 她的头发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顺,几缕发丝轻轻垂落在肩头,为她平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橄榄色的军装在阳光的映衬下,不再只是坚硬的象征,而是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味,将她健康的肤色衬托得更加动人。 当最后一缕阳光完全覆盖在她的脸上,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暖。她收拾好所有东西,转身离开,步伐中多了一份从容与轻盈。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教室里重归寂静,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第212章 光与影(3) 庐州市中心区域,第四军军部联合作战指挥中心3c栋,安娜掐着腰站在军事基地的指挥室内。室内的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的陈旧气息,混杂着轻微的玫瑰花香水味混合着油墨的气息,安娜的眼神锐利而坚定,她站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前,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地图、数据流以及不断更新的战场情报。她的双手轻轻搭在腰间,指尖微微用力,然后看一看腕上的手表。 指挥室内,参谋们或坐或立,他们紧盯着各自的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将一条条来自襄城号战列舰反馈回的信息在这里进行接收,也将庐州方面通过高空侦查和分析的信息与襄城号完成共享。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斑驳地投射在室内,形成明暗交错的光影。安娜的身姿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挺拔,她身着的深蓝色军装风格外套在光线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泽,金色的肩章在斑驳的光影中熠熠生辉,安娜的身影在光与影的交织中显得格外挺拔。她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军装风格外套,剪裁得体,凸显出她那匀称的身形。外套上的金色肩章在斑驳的光影中熠熠生辉,彰显着她的身份和地位。她的腰间束着一条简洁的皮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纤细的腰围。下身是一条合体的军装长裤,完美地衬托出她那102cm的长腿。 安娜的目光不时地从全息投影屏幕转移到窗外,阳光虽然明媚,却似乎无法完全驱散她心中的那份焦虑,毕竟今天武廿无要出席的这个铁卫第九师的受降仪式听起来很风光,可一旦安全工作有那么一点点的疏漏那么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具体来说现在襄城号战列舰停靠在楚阳市的南湖码头,听起来非常威风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被征服地区,可这也说明襄城号也同样处于楚阳市的炮火打击范围之内。更严重的是听起来是受降,可那地址可是楚阳市这个铁卫第九师的地盘。 她轻轻调整了一下站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不迫。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她的脸上始终不动声色盯着高空无人侦察机传回的实时影像中,南湖码头和襄城号战列舰都清晰可见——她看到武廿无这次穿着一件白色立领的海军礼服跟着李洁坐上了一辆宽大的黑色敞篷车。 那辆敞篷车在摩托车队的引领下,向着楚阳市中心那个受降仪式的会场前进。 可看着这个实时影像的安娜,虽然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热成像的影像信息中,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中并没有任何热源,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紧紧的抿住了下唇,双手也因为太过紧张有些冒汗了,她深吸点起一支烟,当乳白色的烟雾喷出,她才能以冷静的声音问道:“现在我们在楚阳上空其他空域的大型无人机都是哪几架?” 一名参谋迅速回答:“报告夫人,目前在楚阳上空执行任务的大型无人机有‘猎影-9’和‘天眼-3’,它们都装备了最新的侦察设备,可以实时监控整个受降区域。” 猎影-9和天眼-3安娜对这两架的飞机再熟悉不过,猎影系列是第四军原本学工程技术专业的学生兵在末世前龙国的大型可变翼攻击型无人机改造而来的,它有着六十米的巨大翼展,满载起飞重量30吨,反向翼状态可以维持0.8马赫的巡航状态。后掠翼开启加力可以维持5小时的3.5马赫飞行。 而天眼-3 则是一款高空的察打一体无人机,而且可以挂载三枚反辐射导弹。它的电子战吊舱是它最重要的底牌。 安娜仔细想了想那两架飞机的性能,心里也安心了了不少,可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头也不回的对身边的参谋问道:“柳青的人,在会场附近的安保布置完成了吗?” “报告,目前柳队长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为,正在会场周围布防,已经从铁卫第九师的手里接收了制高点。同时她正在命令王倩部正在逐步接收附近的迫击炮阵地。目前一切顺利。”参谋的话音刚落,安娜的眉头微微舒展,但眼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她深知,在战场上,没有绝对的“一切顺利”。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继续保持高度警惕,”安娜沉稳地吩咐道,“让柳青确保所有关键位置都有我们的人手,特别是那些可能成为敌方狙击点的地方。同时,通知‘猎影-9’和‘天眼-3’的操作员,加强对会场周边及高空的侦察,任何异常情况立即报告。” 她边说边走到一张大型战术桌前,桌上铺满了详尽的地图和作战计划。安娜的手指轻轻滑过地图上的每一个关键节点,仿佛在亲自检查每一处可能存在的隐患。 “另外,”她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另一位参谋,“关于楚阳市内的地下通道和秘密通道,我们的排查工作进展如何?” “报告夫人,已经派出了特工小组进行秘密侦查,目前尚未发现敌方利用这些通道进行渗透的迹象。但我们会继续加强监控,确保万无一失。”参谋迅速回应。 安娜点了点头,心中稍感宽慰。她深知,战争不仅仅是明面上的较量,更是对情报收集、分析以及应对策略的全面考验。 “还有,”她补充道,“通知武廿无将军,让他注意自身安全,同时也提醒随行人员保持高度警惕。今天的受降仪式虽然意义重大,但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安娜此时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对着正在整理资料的机要参谋赵丽丽喊到:“丽丽你是负责和襄城号的上的情报负责人李淑媛做情报对接的。楚阳市的民众舆情有什么情况吗?” 赵丽丽听到安娜的询问,迅速从一堆文件和电子设备中抬起头,她那张娃娃脸上的那对大眼中,不见一点稚气显得专业而敏锐:“报告夫人,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和襄城号的情报负责人传回的情报进行对比分析后,我们得出以下结论,楚阳市的民众对受降仪式普遍持观望态度。由于铁卫第九师长期控制该地区,民众对我们态度有些复杂,但没有秘密集会和串联的迹象。” “宣传队是干嘛吃的。不是说了吗?虽然不能发粮但是咱们庐州的变异草籽多得是,‘庐州美好天堂‘的文化宣传衫都给我发出去。谁负责宣传的?”说完安娜就一把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锐利的目光在参谋中快速搜寻着。 在安娜的锐利目光下,一个身材魁梧,身穿迷彩服的男子迅速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坚定有力:“报告夫人,宣传队由我负责。我们已经准备了大量变异草籽和‘庐州美好天堂’的文化宣传衫,准备在受降仪式期间向楚阳市的民众发放。” 按照安娜的想法应该是在入城前发放,可是这个工作直接对接的领导是副参谋长张瑞峰和后勤处的李处长,今天庐州的热电厂工厂又有了一起事故自然显得有些工作对接不上。可她仔细想想似乎也并无不妥,于是她自己揉了揉紧皱着的眉心吩咐道:“注意,发粮地点的安排不要距离会场太近,更不要与咱们之前规划的几条撤退路线重合。一旦有个突发情况,车队和受到惊吓的民众搅在一起可就麻烦了,你自己看地图再检查一下吧。” 那个上尉赶忙敬礼然后和自己的几个助手根据无人机影像再次检查人群的规模和几个食品分发站的情况去了。 “联络官,再次检查设备和紧急通讯频繁的畅通,命令天眼-3加大反辐射雷达的侦搜范围。另外再次联系柳青,如果条件允许附近的井盖全部用重物压住。如果没东西,就直接用军车的轮子压在上面。所有人都给我忙起来,那些我想到的事情没想到的事情只要足够紧急立刻报给我。”在安娜的命令下,指挥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忙碌。每个人都清楚,他们肩负的责任重大,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受降仪式的顺利进行。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全息投影屏幕,那里,武廿无乘坐的敞篷车正缓缓驶向楚阳市中心。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但安娜知道,这光辉背后,是无数人的努力与付出,以及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参谋们忙碌的身影在安娜的视线中穿梭,电话铃声和各种信息反复审核以及询问声此起彼伏。这一条条电话线和网络信号传来的信息都让这些参谋逐条审核分析以后将信息递送到安娜的面前。 这些文件也种类繁多,有些只是简单的情报,快速浏览以后像是老师批作业一样这个“阅”字就可以了。有些隐晦的情报则需要机要参谋赵丽丽写出处理意见以后安娜再进行批阅。——在安娜的指挥下,整个指挥中心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每一个部件都在高速而有序地运转。参谋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他们知道,每一个决定和行动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受降仪式的成败。 随着武廿无的车队在楚阳市进行环城巡游,安娜在庐州的第四军军部联合作战指挥中心内,继续以她锐利而坚定的目光监视着整个情况的发展。她知道,接下来的与民众代表见面和握手环节,将是展示庐州形象和增强民众信任感的重要时刻,同时也是潜在风险最高的环节之一。 安娜语速极快地对身边的联络官说:“确保与武廿无将军的通讯链路保持畅通,任何突发情况他需要第一时间向我们通报。同时,告诉柳青人群有些太密集了,立刻在每一排人中都站上两个士兵,将人群一排一排的分开。一定要在廿无到达现场以前立刻保持1.5米的距离。一定要做到一排人握个手一排人立刻离开。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常动作,必须第一时间发现。” 联络官迅速地将安娜的命令传达给各个通讯节点,确保每一条指令都能准确无误地传达到负责的军官和士兵那里。在这个关键时刻,每一条命令的传达都关系到现场的安全与秩序。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安娜一边快速翻阅着文件,一边用一支钢笔快速的标记着重点,她的眼睛在一目十行的速读,她的心在记录着重点。 此时的大屏幕上反馈着武廿无和民众握手和嘘寒问暖的影像,可是除了无人机的操作员以及联络官以外根本没有人抬头去看屏幕。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全神贯注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确保受降仪式的顺利进行。 安娜知道,尽管她已经做了周密的准备,但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任何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因此,她要求每一个人都要保持高度的警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室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安娜的指尖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她手里的钢笔就那样被她死死攥住,她知道现在这种极限的重压几乎要把每个人都逼疯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安娜心里小声祈祷着: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我的新宇不能没有爸爸,庐州这里没你啊。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武廿无高大英俊的形象出现在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所有人都听到他用字正腔圆的声音说道:“楚阳不是楚天明的楚阳,更不是伪帝周原礼的楚阳——是人民的楚阳!楚阳人民万岁!” 在武廿无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整个受降仪式会场,整个指挥中心内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安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后这些天久违的笑容,现在的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只有现在她才确定自己和老公赢了。 现在的她只剩下如何选择武廿无的撤离方式了,为了保密三套撤离方案现在已经都准备完毕了。 方案一:分开人群进入装甲车,依靠全车净重30吨的大型装甲车辆撤离。这个方案的最大优点就是她安排的这辆改装后的大型装甲车的车顶安装着德制gdm008千禧年近防炮以及无人机压制系统可以最大程度的确保武廿无的安全,但是离开这种拥挤的人流本身就存在一定的风险。 方案二:用科曼奇直升机快速带走武廿无,这样可以避免武廿无和人群的近距离接触。同时也可以避免自己的中层指挥官出现内奸,因为庐州的秘密机库有末世前龙国通过秘密渠道获得的科曼奇直升机这件事只有她和柳青这两个武廿无的老婆知道。就连刚嫁过来的李洁和武廿无都不知道。此外科曼奇直升机的隐身涂层也不容易被潜在敌对势力的防空火力发现。但是一旦被敌人的单兵防空武器盯上后果十分严重。 方案三,坐着敞篷车原路返回,现在的安娜根本不想选这个,因为她真的觉得武廿无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了。 安娜想到这里猛地站直了身子,对赵丽丽说:“现在即将进行约定好的投降仪式的第二部分交指挥刀和第三部分的签字仪式,预计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立刻报告天气情况,以及气象分析。” 赵丽丽迅速地操作着面前的设备,对气象系统进行了快速的查询和分析,然后向安娜汇报说:“夫人,目前楚阳市的天气状况良好,风速适中,没有降雨迹象,根据气象分析,未来几小时内天气将保持稳定。” 安娜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对赵丽丽说:“立刻通知柳青,准备启动撤离方案二。同时,通知武廿无将军,我们将会用科曼奇直升机进行撤离。确保所有相关人员都清楚撤离计划,并且做好相应的准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着实一惊,大家虽然都被安排了气象类的任务,一开始都以为是要给无人机起飞做调查的,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一架末世前都没出现过的科曼奇直升机会突然出现在计划里。不过安娜一说出直升机大家之前手里那些不明所以的工作一下就变得清楚明白了起来。 随着安娜的命令下达,整个指挥中心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散发的微弱臭氧味,混合着参谋们紧张呼吸的热气。赵丽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如同心跳加速的鼓点,她通过加密通讯频道向柳青传达了启动撤离方案二的指令,并通知了武廿无将军即将进行的撤离行动。她的声音在通讯器中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众人心上的重锤。 柳青接到指令后,立即开始了行动。她的声音在对讲机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安保团队,立即执行撤离计划。”她指挥着安保团队,每个命令都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安全网,确保武廿无将军周围的安全。她能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汗水,微微的湿润感提醒着她紧张的程度,但她的动作依旧稳健,没有一丝迟疑。 在楚阳市的秘密机库,科曼奇直升机的机组人员接到了起飞的命令。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每一个检查动作都透露出无数次训练后的自信。引擎启动时的轰鸣声在机库内回荡,震得墙壁都似乎在颤抖。随着螺旋桨的旋转加速,风力逐渐增强,吹动着机库旁的灰尘和碎屑,在空中飞舞。 在受降仪式现场,武廿无将军完成了指挥刀的交接和签字仪式。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每一个细节都被现场的摄像机捕捉,通过全息投影屏幕实时传送到指挥中心。安娜和其他参谋们紧盯着屏幕,他们的眼睛里反射着屏幕的冷光,脸上的表情紧绷,仿佛能从屏幕中嗅到现场的紧张气氛。 随着仪式的结束,武廿无将军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向预定的撤离点移动。他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重申他的决断和勇气。科曼奇直升机已经到达了楚阳市上空,准备进行降落。柳青和她的团队已经清空了降落区域,空气中只剩下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警笛声。 当武廿无将军到达撤离点时,科曼奇直升机也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安保人员迅速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仿佛是经过精心编排的舞蹈。武廿无将军安全登上直升机,舱门关闭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气中回响,随后直升机的引擎再次轰鸣,快速离开了楚阳市。 在指挥中心,安娜紧张地注视着直升机的飞行轨迹,直到它安全地飞离了楚阳市的范围。她的眼睛紧盯着屏幕,直到最后一刻才放松下来,她的呼吸也随之放缓,一种深深的宽慰感从心底涌出。 十分钟后联络官大声喊到:“报告,武将军已经成功返回襄城号战列舰,编号002的科曼奇直升机正在准备返回机场。” 就在联络官的报告声在指挥中心回响,引起所有人一阵欢呼的时候。赵丽丽的桌面上电话的铃声突然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她迅速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她的表情从专注转为轻松,然后小声对安娜说:“夫人,机场负责修复资料的技术部部长林卫华来汇报进度了。” 安娜一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她的面容在光影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精致,眼角微微上扬,双眼皮的宽度恰到好处,使她的双眼在光影的交错中显得深邃而有神。鼻梁高挺,嘴唇饱满,“哦?让他去小会客室,你跟我来。” 会客室内,技术部长林卫华一个精瘦的小老头恭恭敬敬的站在安娜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报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工作的自信和骄傲:“尊敬的安娜夫人,我很荣幸的为您介绍我们目前对文件的誊抄和修复进度。” 安娜微微颔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同时,她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捕捉空气中的每一丝细微变化:“请详细说明。” 林部长清了清嗓子,继续汇报:“根据我们初步的统计,资料主要集中在末世前的龙国对于特殊渠道获取的漂亮国飞机进行拆解和深入研究后总结归纳出得出的资料。” 安娜的眉头微微一挑,她对这些资料的重要性心知肚明:“这些资料对我们来说价值连城,你们的工作进展如何?”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同室内的光影一般,给人以安定的力量。 林部长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初步估算重量大约有10吨。虽然前任机场负责人王阿辉的玩忽职守导致大量纸质文件受损,但我们有信心修复大部分资料。” 安娜静静地听着,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阳光在她的眼角跳跃,仿佛为她的决心增添了一抹金色的光辉。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桌面,指尖在听到“10吨”这个数字时不自觉地收紧,显露出她对这项任务的重视。 “很好,我信任你们的能力。数字化的计划进行得如何?”安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感,她的耳朵微微向前倾斜,全神贯注地聆听部长的回答。 林部长翻动着手中的报告,详细解释:“我们考虑将这些珍贵的资料数字化,以便更好地保存和利用。据我计算,这些资料大约包含了二百九十万零四百七十八张a4纸。” 在这位林部长汇报的过程中,室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光影在安娜的脸上和身上跳跃,她的身影在墙上拉得长长的,如同一位守护着知识与智慧的女神。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当听到数字化计划的详细说明时,她的头轻轻点了一下,微微一笑:“这数字听起来也不太大,不过修复文件的事您辛苦您了。” 第213章 光与影(4) 龙国淮省庐州市这座曾经的繁华都市,现在的庐州虽然被叫做末世天堂,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巴掌大的变异草籽,所以庐州根本不会轻易饿死人,才得了这么个绰号。此时庐州市正被厚重的铅云永久地遮蔽,已经连续有三天不见阳光了,只有偶尔划破天际的闪电和随之而来的倾盆暴雨,成为了这座城市最常见的景象。雨水无情地冲刷着皲裂的混凝土路面在那一条条缝隙中翻滚起一股股泥浆。 连绵不绝的暴雨,如同天空裂开的伤口,无休止地倾泻而下,可这时候穿着大五叶迷彩色雨披的工程兵还是挎着被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五六式冲锋枪一边检查着附近的大楼的安全系数,一边清剿孔雀军残党。 在这几乎要贯穿天与地的透明雨幕下,第四军麾下一支工程兵小队正在一座小楼内,劝说这里的住户配合调查孔雀军残党的时候,小队中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军官刚摘下雨衣的兜帽,正在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人群中一个有些神气活现的白发老头。 “你就是这群人的连长啊,”这个将白衬衫整齐塞在裤腰中的背头老汉一开口,就把那个满脸胡茬的连长说得一愣。这个老人看着看这个连长有些慌了,于是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胳膊,很是得意的说,“年轻人,我们这些人末世前也是有身份的人。没有你说的孔雀军残党,你要不要请示一下你的领导给我们行个方便?就要搜查了...” 连长听到老汉的话,眉头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尽力压着火气说:“大爷,我们军令在身。而且....” 这位连长的话还没说完,这位大爷身后那几个莺莺燕燕的女人就因为那句“大爷”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叫王东升,谁是你大爷!别以为现在秩序乱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把冷冰冰的六四式顶在脑门,他刚才因为得意挑起来的眉毛就那么僵硬在那里,说话时撇着的嘴角剧烈的颤抖着。 这位连长紧紧的抿住嘴巴,鼻翼微微耸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他在强忍着自己想要一枪打死这个老头的冲动。他用力吸了一口气,根本没有一点缓解,现在的他嘴唇已经气得有些发抖了。 “王东升,我认识你。不过我就告诉你一句话,我们武军长说过不擅闯民宅,不惊扰旧日权贵的政策估计你也清楚。”中年军官的目光扫过那些因惊讶而停止笑声的女人们,然后再次回到王东升的脸上。\"不过,现在有战时条例,我们有权对一切可疑建筑进行搜查。我手下的兄弟刚才就有一个人因为这栋楼里有人打黑枪挂彩了。\" 这位连长轻轻地拉下击锤,然后缓缓地将枪口从王东升的脑门移开,他的动作很慢看得出来他已经快忍不住了,他拿出自己的证件,一边竭力压制着自己胸膛剧烈的起伏,一边说:“我叫张铁,新编第二师,一团三营二连连长。” 王东升听到张铁自报家门,脸上的表情从紧张转为一丝玩味。他的眉毛微微挑起,嘴角的颤抖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微笑。他的眼睛闪烁着精光,似乎在评估眼前的这位年轻军官。 \"金大哪一届的?我末世前心理学博士生导师,你们武军长就是我过去的学生。\" 王东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这老头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就把刚才的恐惧都抛到脑后去了。 只见这个王教授,从一个穿着低胸连衣裙的女孩手里接过来一个对讲机,得意的晃了晃就瞧了瞧对方手里的枪,笑着说:“年轻人,知道现在印的庐州票上的老爷子是谁吗?就是我们金大的老校长,也是你们武军长的义父。他老人家刚和我通了话,怎么样还查吗?” 张铁听到王东升的话,心都快拧在一起了,他哪里不知道这个王东升是谁呢?不过这家伙的名声是真臭,当着武军长一家他是一副儒雅的学者做派,总是以“民间学者”的身份为第四军提出了很多在末世这种环境下治疗和缓解士兵们ptsd的好方法。 可这个人渣在私下,可是什么女人都敢收,孔雀军覆灭前就是一个全部成员都是女人的军事组织,没有几个让王东升看得上眼的美女就见鬼了。可说实话谁又愿意得罪这种小人呢? 张铁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王东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尽管王东升操守很有些问题,但是强闯肯定会惹大麻烦,他费力的咽了咽唾沫后说道:“我认识您,我也是吃了您开出的处方病情才有缓解的。您的本事,我们这些人都知道....” 张铁无意中看到王东升背后那群莺莺燕燕中,一个栗色卷发的女孩的虎口处有着老茧。他的目光在那个栗色卷发女孩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他注意到了虎口处的老茧,这通常是长时间使用枪械才会留下的痕迹。他死死盯着那个女孩,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的有八成就是孔雀军残党。 王东升顺着张铁的目光看去,发现张铁竟然死死盯着自己最喜欢的小老婆,在这一瞬间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你走不走!我就问你,你走不走?”王东升不停地用食指戳着张铁的肩膀,他的余光看到刚才那个栗色头发金色连衣裙的女孩对着他隔空努了努嘴,这个小老头一下就来劲儿了,只听他大叫道“臭要饭的来我们金大的队伍要饭了?” 张铁噙着泪,一直就这么在队员的面前被王东升这么戳着,可他哪里能走呢?得罪王东升的下场他知道。不过要是公然违反军令,纵容孔雀军残党,那就是枪毙。 \"王教授,\" 张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请您自重!\" 王东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他愣了一下,然后他居然发现以往对他又敬又怕的“流民兵”,这次居然都已经悄悄的打开了步枪的保险。这一下可就把王东升快要吓死了,可他刚才已经把话说满了。 王东升看到这些当兵的都已经把枪举起来了,他连自己额头的冷汗也不顾上擦一下,就壮着胆子大叫道:“干嘛!要造反吗?” 王东升的吼叫声在小楼里回荡着,只听“唰”的一声,那些穿着老式迷彩图案雨衣的士兵居然瞬间拽掉了步枪上包裹着的塑料袋,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王东升和他背后的女人。 在这一瞬间空气都好像是凝固了一般,王东升有些费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黑洞洞的枪口,额头上的冷汗让全身一阵发虚:“我...我是你们...武...” “你,出来!”张铁根本不理王东升了,直接指向那个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的女孩,在他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所有半自动步枪都发出一阵金属的脆鸣声——点发模式打开了。 “基于第四军颁布的《对于孔雀军处理办法》以及《末世后治安管理条例》我们有权对任何单位或者个体进行必要的搜查和审讯。一旦遭遇抵抗,我们将有权诉诸于武力解决问题。”张铁死死盯着王东升和他的小老婆们,虽然现在的张铁看起来非常强势,可在他的心里真的比谁都紧张。毕竟这个人确实是武廿无的老师,一旦拿不出证据还在王东升家开了枪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你,立刻出来!否则全部以包庇孔雀军残党论处。”说完这句带有最后通牒性质的话,张铁上前一步就抓住那女人的手腕,直接将那个棕色头发的女人拖了出来。 光滑的地板根本没有什么摩擦力,张铁只是悄悄用力,无论那个女人怎么挣扎都用不上力气,直接就被拽着滑行了出来,她拼命对着王东升伸手,想要抓住王东升的胳膊,她眼泪已经把精致的眼影熔出一道道黑线,那黑线顺着她脸颊滑落下来,她整齐的卷发在雨披的摩擦下变得凌乱不堪,她拼命大喊着:“老公救我,姐妹们救我啊。” 她的声音异常凄惨吓得所有女人都紧紧的抱住王东升,她们的头都埋在人群里,那些贴着各色美甲的手纷纷都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发出“啊,啊,啊!”的尖叫声。 张铁对身边士兵挥挥手,一个如狼似虎的大汉一脚就踩在那个女人的背上,另一个则单手就抓了这女人不停挣扎的双臂,随后拿出一个单孔软手铐那坚韧的塑料条后,猛地一拉卡扣这个女人的双手就被牢牢的固定在一起。最后前面那个人猛地蹲下身子一把揪住这个疑似孔雀军残党女人的头发,赶忙检查对方的脖子——孔雀军的脖子上有类似于条形码一样的纹身,他们只要用缴获的扫码机一扫就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 王东升的脸色由红转白,他心里太清楚了,这个女人就是张铁说的孔雀军残党,可这种事很多被第四军优待的知识界人士都会收留一两个填充自己的后宫队伍啊。可这种事他又怎么和这种大头兵说呢? 这种事真的是不出事还好,真要是出了事,被这个张铁抓住机会往武廿无那里告一状那还好说,去那里磕头求情大概率能保下一条命。可现在武廿无已经远征荆楚省去了,现在留守的又是武廿无的老婆安娜,这是一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女人。 “张连长...我有话说!”王东升的话音刚落,末世前一般用作超市扫条形码的扫码机居然\"嘀\"的一声,扫码机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串数字,那是孔雀军成员特有的身份编码。 另一个士兵,拿出缴获的孔雀军军官的花名册,一阵查找后,兴奋地大叫道:“报告连长,身份初步核实完毕,这是岳小兰,过去孔雀军第三师副师长。” 这一声报告不光差点把王东升吓死,就连张铁都吓了一跳,谁听说过就是日常巡逻抓逃兵抓叛党直接抓出一个战犯呢?张铁努力平复一下自己那剧烈起伏的胸膛,赶紧抢过来花名册努力核实了一遍,然后对身边的人大喊道:“拿专用的扫码机过来。” 张铁的心跳加速,他知道这次抓捕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逃犯,而是一个重量级的战犯。他接过专用的扫码机,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个动作可能会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特别是王东升,但军法和职责要求他必须这么做。 他走到岳小兰的身旁,此时的她已经被牢牢控制,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张铁没有说话,只是用扫码机对准了岳小兰脖子上的纹身。这个纹身在雨披的摩擦下已经被血迹弄得模糊一片,但条形码的图案依然清晰可见。 随着扫码机的红外线扫描,岳小兰的纹身在机器的屏幕上逐渐变得清晰。\"嘀——\" 一声长响,扫码机确认了纹身中编码的信息。张铁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的不仅仅是一串数字,还有岳小兰的全名、军衔以及她在孔雀军中的职务。 \"确认无误,岳小兰,孔雀军第三师副师长。\" 张铁的声音在小楼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敲打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上。 王东升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后,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脱身。他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向安娜夫人解释这一切,以及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岳小兰则是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的过去已经无法逃避,面对如此重量级的战犯,即便是她曾经的靠山也无法保她周全。 张铁转身,面对着王东升,语气坚定地说:“王教授,我理解您可能与此事无关,但岳小兰作为战犯,我们必须带走。您的事我们会单独向安娜夫人汇报。对外宣传还是老规矩。” 王东升张了张嘴,他还想伸手把岳小兰拉回来,可是“咔嚓”的一声枪栓拉动的声音却让他回到了现实。对方已经给他留足了“面子”所谓的老规矩——这个战犯街上抓捕的个谁家也没有关系。当然为了给这群所谓的权贵留点脸面,这类战犯一般会直接略过审判拉到街角直接枪毙。 王东升站在岳小兰身边,他一把抓住了岳小兰的手,这一下就让有些绝望的岳小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这个老男人,她眼中既有惊讶,茫然,但更多的是惊喜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几乎差了三十岁的男人居然敢在自己身份被核实后还敢拉住自己的手。但是岳小兰知道这会给王东升带来多大的麻烦,一旦有人指控他勾结孔雀军残党这个举动就够取消他的优惠待遇,让他和身后这群女人都变成命比纸博的流民。 “老王,快放开!快放开,”岳小兰现在拼命的想要掰开王东升的手指,她快要吓死了,岳小兰嘴唇颤抖着,那修长的睫毛剧烈地震颤着,她声音也因为太激动而变得尖锐了起来“老王,老王你快松手啊。” “王教授,兄弟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希望您别让我们难做。”张铁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这是最后通牒了。 王东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他的手紧紧握着岳小兰白皙的腕子上,尽管她的挣扎和恳求像刀子一样刺在他的心上。他知道张铁的话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不放手,不仅岳小兰,这个家里的所有人也都完了。 他身后的莺莺燕燕们现在都完全傻了,她们根本不想自己的男人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末世权贵。可她们也知道被孔雀军残党牵连的后果——即使武廿无没有降下任何处罚,最近孔雀军残党在庐州的那些报复行动也引起了公愤,单单就是民众的愤怒也都够让她们死上几回了。 “啪”的一记耳光,是岳小兰抽在王东升的脸上,就连王东升的老花镜也被打飞了出去。她就那么转过身不敢再去看这个男人,她冷冷的说:“松手,快点...家里人不能都死。” 王东升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红印,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的心中更加痛苦。岳小兰的话像一根针,深深扎在他的心上。他看着岳小兰的背影,感受到她的决绝和牺牲,心中涌起一股无力的悲凉。 他的手缓缓松开,岳小兰的手从他的掌中滑落,就像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被切断。王东升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失落,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也许,还失去了更多。 周围的士兵们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表情复杂,有的带着同情,有的则是冷漠。张铁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他只是按照军规和命令行事。 “带走。”张铁简洁地下达了命令,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岳小兰从王东升的身边拉走。岳小兰没有再回头,她的步伐虽然踉跄,但背影却显得异常坚定。 王东升站在原地,看着岳小兰被带走,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末世中,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雨幕还在疯狂的冲刷着皲裂的混凝土地面泛起一阵阵浑浊的泥浆,仿佛没有停歇的意思。“庐州市末世天堂!”的巨大广告牌,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凄凉。 王东升和其他女人默默地站在小楼的门口,目送着岳小兰被带出视线的时候。隔壁的一户别墅打开了大门,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着被三个穿着黑色皮衣挂着枪套的大汉揪了出来,然后丢在泥浆中。 可是隔壁的那群穿着丝绸旗袍的女人们,居然一个个挑着眉毛扇着小扇子看猴子一样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姐妹”就那么和岳小兰一起丢在泥水中。 张铁看了看那个高大的军官,这个军官黑色皮衣上挂着一个金色的金大徽章,这是第四军的主战部队而且是金陵大学出身的军官才会佩戴的徽章。 “哟,我们王教授也好这口。”那个军官看岳小兰和看畜生一样,说着就拉动了手中那把鲁格手枪的枪栓,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随后用军靴重重的踹了一脚后,恶狠狠地说“你们这群孔雀军的渣子,袭击民众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今天吧。以为躲进优待区就可以为所欲为?” 皮靴的践踏和拳头的殴打比暴雨还要密集,很快的这两个女人不动了雨水冲刷着她们的伤口流出一道红色的血痕。 这里是别墅区也叫优待区,更是流民口中的权贵区。这时候所有的权贵们都打开窗户,屋子里温暖的灯光和外面灰白色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距离看起来那么近,就像是海平线一样,看似天与海那么近可是呢.....却是永远也触及不到的遥远。 谁都知道孔雀军残党的名声,她们经常袭击防卫脆弱的流民营地,现在的孔雀军残党和过去庐州城的孔雀军那个割据势力完全就是两种生物。举个不恰当的例子那就是老虎,如果老虎在街上溜达那肯定是吃人,可末世前养老虎的土豪那就不要太多了。如果一定要说清楚,这些优待区里的做过孔雀军的女人与外面的孔雀军残党,就是家养老虎和野生老虎的区别。而且最棘手的问题是一些没有条形码的女人一旦拿起枪去抢东西,人们会本能的认为是孔雀军残党。 王东升在自己妻妾们纠结的目光中走到了雨中,雨水瞬间淋透了他雪白色的衬衣,那个黑皮衣军官看到王东升走了出来,赶忙凑过去一把拉住王东升。他小声在王东升耳边说:“王老师,你怎么敢出来啊。这种人老百姓的怒火很大,一旦沾上那就别想脱身了。” 王东升就这么被推搡着进了屋,他的余光还看到隔壁邻居赵飞云教授那些妻妾看向他嘲笑的眼神,她们就像是在说‘就这还是大男人呢,磨磨唧唧的‘,可是王东升哪有心思想这些事呢?他刚一进屋就一把擦掉自己脸上的水后,看着这个中校就说道:“这位中校,我是王东升,我可以证明我的妾——岳小兰,是无辜的。” 那个中校一听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而后摘下自己的军帽小声说:“王老师你别嚷嚷了,是我....” 王东升看向眼前这个高大的军官,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最后看到这个人眼角的一处疤痕才认出对方,“郭爱军?金大心理学临床三期的?你还活着?” “王老师啊,您别闹了。我都快被您吓死了,怎么回事啊。为了一个女人,你全家性命都不要了?”郭爱军说完一把将王东升按在沙发上,然后就那么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倔老头。郭爱军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老教授脾气倔,但平民区隔三差五就有人被孔雀军残党大卸八块。这时候谁沾上孔雀军三个字那都会被老百姓吃了。 想到这里,他一把按住还想要站起来的王东升,他看着这个倔老头的眼睛,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王老师...千万别出门了。你再这样,宪兵队就该来了。” “我要给武廿无打电话...我家小兰是无辜的。”王东升这个倔老头面对自己的学生一下就恢复了底气。 “哎哟,您可千万别给武军长打电话,求您了。这样吧,我不在您家门口枪毙她,您看行吗?我能做的真就这么多了。”郭爱军一边说一边焦急的看着手表,此时的他已经注意到附近已经有平民聚集在外面还有人嚷嚷着。 路人甲:“当兵的怎么回事?怎么到了权贵区就不执法了?” “阔太太的待遇就是好啊,当了孔雀军都没事....”路人乙阴阳怪气的说。 士兵甲:“这大下雨天的,出来看枪毙人,你们有毛病啊?” 民众丁:“我们谁家没遭过孔雀军残党的罪?我们都看看到那个女人脖子上的条形码了,好人谁留这个?” 郭爱军听到外面的声音,脸色变得严峻了起来,他知道情况正在迅速恶化。民众的愤怒,随时可能爆发。他转向王东升,声音急促的说道:“王老师,您必须明白,这不是武军长一个人定下来的。他就是接了您的电话也不好办,求您了,赶紧让我出去执法吧。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咱们都麻烦。” 郭爱军的话语仿佛一记重锤,击中了王东升的心,让他一阵头晕目眩。王东升沉默了,他的眼神在屋内的昏暗中显得格外迷茫。他知道,自己再阻碍执法,不光救不了岳小兰,还等于逼着郭爱军把他抓起来。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他终于选择了让步。 \"行吧,爱军,我懂了。\" 王东升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你就...按规矩办事吧。难为你了....\" 郭爱军紧抿着嘴唇,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他转过身,大步走出了屋子,直面着外面愤怒的人群和暴雨冲刷下的泥泞街道。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混合着他的汗水,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以一种几乎是吼的声音向士兵们下令。 \"按军法处置,立刻执行!\" 郭爱军的声音穿透雨幕,坚定而有力。 士兵们迅速而有序地行动,将岳小兰带到了一旁的空地上。雨水和泥水交织,模糊了视线,却掩盖不住即将上演的悲剧。岳小兰被迫跪下,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只有一种深深的平静和对往昔的不舍。 王东升在屋内,背对着窗户,他不敢去看那即将发生的一幕。耳边传来枪栓拉动的清脆声响,那是死亡的前奏。紧接着,一声沉闷的枪声划破了雨夜的宁静,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王东升紧闭双眼,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十五分钟后,人群散去了。雨幕之下的郭爱军视线中的庐州那轮廓变得模糊而扭曲,街道成了积水的河流,反射着惨白的天光,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建筑物的残骸如同巨兽的遗骨,散落在各处,被雨水冲刷得更加破败不堪。墙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霉菌,如同一幅凄凉的画卷那白墙上的两个弹孔是那两个女人生命中最后的印记。 郭爱军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淋湿他的军装,那冷冽的雨滴打在脸上,他有些发愁,他知道,自己刚才下达的命令,估计让那个倔老头一辈子也不搭理自己了。但作为一名军人,他更知道老百姓对于孔雀军残党的恐惧。因为无论是权贵收养的孔雀军姬妾,还是到处烧杀抢掠的孔雀军残党,在民众眼里都是老虎只是有的老虎是家养的,有的老虎是野生的。所以老虎就该死这是最简单直白的逻辑无关于情感和道德。 此处地势很高,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庐州中心那座巨型电视塔依旧静静地屹立那里,他看着那座电视塔发了会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推门走进了王东升的别墅。郭爱军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轻声地对王东升说:“王老师,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和下面人说好了,都可以统一口径说是外面的抓住的这两个女人。不过师哥那里我只能实话实说,希望您能谅解。” 过了良久,王东升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郭爱军。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和无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认命。 \"我明白,爱军。\" 王东升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这个世界变了,我们都得学会适应。你...你已经尽力了。\" 郭爱军看着王东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位昔日的恩师,这位在末世中依然保持着一丝学者气质的老人,心里一定承受了很大的打击,但他真的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毕竟武廿无优待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是为了知识的传承。而他就是遏制这群人变成真正末世权贵的皮鞭。毕竟孔雀军这种事太敏感了,就像是养老虎,今天你敢让这些权贵“养老虎”明天难保这些老虎不会吃人。今天他唯一感觉抱歉的只有在自己老师门口枪毙他的小妾。 郭爱军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向王东升敬了一个军礼。\"王老师,我理解您的痛苦,但请您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大的正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但眼神中却难掩愧疚。 王东升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郭爱军不必多言。他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选择。他没有责怪郭爱军,因为在这个末世,生存和秩序比个人的情感更为重要。 \"去吧,爱军。\"王东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告诉他们,我王东升没有怨言,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变得更好一些。\" 郭爱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王东升的家。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王东升来说是多么艰难,但他也知道,这是必要的牺牲。在这个末世,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每个人都必须为了更大的目标做出选择。 雨还在下,庐州市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雷声和雨滴击打地面的声音。郭爱军走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军装,也冲刷着他的心灵。他知道,这个决定会让他背负一生的愧疚,但他也知道,这是他作为军人的责任。 而在王东升的家中,老人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幕。他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深深的哀伤和无奈。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了,而他,也必须学会适应这个新的世界。 夜深了,庐州市的灯光渐渐熄灭,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雷声,像是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悲凉和无奈。 第214章 光与影(5) 淮省庐州市教育中心的课堂上,各个年龄的军人子弟都规规矩矩的坐着,通识课教师林墨染——学生们口中的鬼见愁,正按照学校要求给这群孩子放战况通报。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我们英勇的第四军和伟大的武廿无将军已经占领了荆楚省的楚阳市,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打败伪帝周原礼恢复末世前的秩序。此次行动我们成功营救出了被困在大别山中的杨守节院士以及他的手下。我们相信有了更多的末世前顶尖科研人士,我们一定可以让庐州变得更美好。”这段广播进行到最后响起了一阵欢快的军乐,可这个动静却让不禁有些摇头,她作为第四军的一员,自然是希望第四军无往而不利,可她现在同时也是一个教师。林墨染看着这群大孩子和小孩子们都兴奋而激动的样子,不由又有些担心学校安排这些半大孩子们听这种广播,会不会对他们的价值观有什么影响。 这时广播里的军乐声已经停止,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兴奋的大喊:“好了听众朋友们,让我们一起为第四军英勇的士兵们欢呼吧!第四军万岁,武廿无军长万岁!庐州居民万岁!” 小孩子们纷纷拍着桌子,大喊:“万岁,万岁,万岁!”随着广播中男人的声音渐渐落下,教室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孩子们的欢呼声、拍桌子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但在这股热情的浪潮中,有一个身影却显得格外孤立——安新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和抑郁。 林墨染苦笑着捋了捋自己那一头黑色的卷发,可她的余光却穿过了教室内欢呼的孩子们,最终定格在了安新宇,不,现在应该叫武新宇的身上。他的眼神中没有其他孩子那种盲目的兴奋,而是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和不安。林老师心中一紧,她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特殊,他不仅是武廿无将军的养子,更是所有人口中未来庐州无可争议的继承人,但同时,她也知道这也是一个温柔得看起来有些懦弱的孩子。 她仔细看着这位新宇少爷,以林墨染对他的了解,估计这段广播让这位小少爷心里很有压力。现在都看到这个孩子嘴唇都已经颤抖了起来,于是她关掉了广播。 “老师,干嘛关了啊!后边的歼敌数字还没说呢。”一个满脸青春痘已经长出小胡子的男孩有些不解的看向林墨染,这样不解的问道。 另一个小眼镜,也大声嚷嚷着:“老师我们要听干掉了多少荆楚铁卫。老师快打开吧,求求你了。” 林墨染看着眼前这群“好战分子”,无奈地笑了笑,打开了广播。广播里那个男人声音夸张的大叫道:“听众朋友们,我现在就在咱们庐州的襄城号战列舰上。哇塞,这艘巨舰简直太漂亮了,简直就像一个超级大的钢铁巨兽!刚才我从咱们的水兵那里了解到,襄城号战列舰的复合装甲由三层构成,最外层是厚度达到40毫米的凯夫拉纤维装甲,这种材料以其轻质和高强度而闻名,能够有效吸收和分散来袭炮弹的冲击力。中层是50毫米厚的先进陶瓷装甲,它提供了额外的硬度和抗穿透能力。内层则是40毫米厚的金属背板,为舰船提供了坚实的最后防线。以至于在之前的某次战斗中,它挨了敌方两发320磅的炮弹,直接命中依旧毫发无损。” 林墨染老师听到广播中关于襄城号战列舰的详细介绍时,教室里的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对这种强大的武器充满了好奇和钦佩。然而,林老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武新宇。她注意到,尽管周围的孩子们都沉浸在对战舰的讨论中,武新宇却依然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更深层次的问题。 等到广播告一段落,林墨染老师决定采取行动。她轻声对武新宇说:“新宇,我们出去透透气,顺便谈谈你的想法,怎么样?” 武新宇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着林老师走出了教室。两人来到了教学楼外的一片安静的草坪上,这里远离了教室的喧嚣,只有微风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新宇,我注意到你对广播里的内容似乎有些不同的感受。”林老师开门见山地说,“能和我分享你的想法吗?” 武新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老师,我...我不喜欢战争。广播里说的那些事我都不太喜欢。我也不喜欢当将军的爸爸。过去他和妈妈刚捡到我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很苦。妈妈拿出一条巧克力给我吃,都要悄悄告诉我慢慢吃,这个东西可以扛饿。爸爸看到洪水里有个鸭子游泳圈也要给我捞出来。现在...现在他们都变了。” 武新宇的声音在微风中显得有些颤抖,他抬头望向远方,眼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不解。“老师,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爸爸现在总是忙于战事,身边又多了柳妈妈和李阿姨,妈妈虽然理解,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也不好受。我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 “还有...”他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我一直努力想要变得勇敢,像爸爸那样,成为大家的依靠。可是,每次看到那些血腥的场面,我就...我就害怕得不行。有一次,我甚至因为害怕而尿了裤子,那之后,爸爸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知道他对我失望了。”说到这里,武新宇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声音也哽咽了。 林墨染老师静静地听着武新宇的倾诉,她的心也跟着紧缩起来。她知道,这个孩子所承受的不仅仅是家长的期待那么简单,他的一言一行在别人眼里都会被放大和夸张。她发现这个孩子做什么事总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很多事他根本都不敢去做。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就刚才那种广播,听与不听很多人都会有不同的解读。如果他要听,那么喜欢他的人会说他有个继承人该有的样子。而讨厌他的人则会说这个孩子从小就残忍暴虐。 如果他不听自己父亲的捷报,那么麻烦就更大了。很多军官甚至是军官太太都会打听武廿无和这位新宇少爷会不会有有什么矛盾。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的一言一行也都会被所有人用放大镜来审查。 林墨染真的很心疼这个孩子,她也真的很想告诉安新宇,他爸爸的路不一定适合他,他可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可这种话说出来即使是没有人追究,一样会被很多有心人解读为,安新宇是个傻瓜不配做继承人连他的老师都不认同他。 林墨染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想要摸摸这个漂亮娃娃的脑袋,可这一下摸上去要是让别的孩子看到又会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安新宇一点也不“成熟”。 可林墨染转念一想:去他们的,这本来就是个孩子。真要是像个小老头似的那不是活见鬼了吗?林墨染啊,林墨染,你也变成那种张口大局,闭口影响的老古董了吗?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抚摸了武新宇的头,然后蹲下,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小男孩,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漂亮的酒窝,在她与安新宇视线齐平的一瞬间,她看到了这位小少爷的紧张。 安新宇不安的四下打探了起来,他太害怕有别的老师向他爸爸妈妈告状了。现在她才敢仔细看看这个“女魔头”,她的五官有着一种独特的立体感。那对眼睛眼睛深邃而明亮,眼角微微有些上挑,眉毛浓密而修长,那高挺的鼻梁和她薄薄的嘴唇,让武新宇那小脸蛋儿一下就红了。 武新宇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自己的耳根发烫,而且那些血管像是脉搏一样急促地跳动了起来。这位小少爷闻到了她发丝间那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让他心跳快得似乎随时都会因为这紧张而突然停止跳动。 鬼见愁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又害怕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她的眉毛轻轻一挑,那动作自然得就像是在说:“别担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说说看,你长大了以后除了要当个大将军还想做什么?” “我长大了,想娶你,”这话才一出口,安新宇就发现自己说错了,他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眼睛不敢直视林老师,头低得几乎要贴到胸口。他感觉自己有些心慌气短四肢无力,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完咯,这么骂她,她一定会发火的。。。” 其实在很多10岁以前的小男孩这个大群体中,他们其实还处于对异性的排斥阶段,他们相互说“你喜欢某某某”一般都这句话中的某某某一般都说的都是那些看起来不太漂亮的女孩子的名字。可安新宇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骂人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林墨染听到安新宇的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银铃在风中摇曳,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松愉快。她看着安新宇那张因为尴尬而涨红的小脸,眼中满是笑意。 \"新宇,你这是在跟老师表白吗?\"林墨染调侃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小男孩的直率和纯真非常可爱。 安新宇听到林墨染的话,脸红得更厉害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全身都热得不行。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想说,老师你很好,我...我很喜欢你教我们课。\" 林墨染看着安新宇那副窘迫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安新宇的头发,就像是一个宠爱弟弟的大姐姐。 \"好啦,老师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你要知道,喜欢老师是很正常的,但我们要尊重彼此的身份和界限。老师是你的老师,不是你的...\"林墨染故意拖长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安新宇听到这里,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低着头,小声嘟囔:\"我知道了,老师,我以后不会这样说了...\" 林墨染轻轻地拍了拍武新宇的肩膀,示意他不必过于紧张。她知道这个孩子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来自于他那复杂的家庭背景和外界的期待。他现在这么小的孩子虽然没有他父亲那样一言定人生死的权力,不过说他一言定荣辱也绝不是夸张的事。金色的阳光照在这个孩子身上,这孩子的身体看起来阳光而富有活力,不过林墨染觉得那瑟瑟发抖的影子似乎才是安新宇的本体。 林墨染看着安新宇,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她决定要帮帮这个孩子,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她肯定会用学习和成长来劝导那句“你不必模仿别人,更不用模仿你的爸爸。”这句话卡在嗓子眼里根本说不出来。虽然她已经觉得想要让安新宇放下身上的担子。可一个继承人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无限的扩大,更有可能给这个小孩带来更多的麻烦。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古代的皇帝喜欢画画或者喜欢木匠会是什么下场?不亡国也会被骂成昏君,一个玩物丧志是怎么也跑不掉的。在这末世里一个积极拼搏的君主和一个勤勉好学的储君本身就是下属们安心的来源。这并不是所有庐州的重臣们就一定要如何如何,说得再直白点吧,谁又愿意辅佐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势力呢? 教室内还回荡着那个那群小孩兴奋的吼声,他们几乎要把房顶掀了,只听一个男孩发声嚷着:“快打开一体机啊,要转播公审大会了。” 林墨染的眉头紧锁,她意识到那群小家伙肯定已经偷偷打开一体机,要看公审大会了。那可是要枪毙或者执行绞刑的,甚至有些时候斩首都有,真要是让那群“小混蛋”拿一体机看公审大会,那可就麻烦了。 \"新宇,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林墨染轻声对武新宇说,然后迅速站起身,向教室走去。 刚一打开推开教室的门,就看到所有人都围在大屏幕前,一个个小脑袋瓜子恨不得都钻进去看现场版。此时的屏幕上,大约十几个戴着白色头盔的宪兵正推搡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战犯走上绞刑架,这些战犯各个全身颤抖。有的干脆腿一软倒在地上吓得开始吐白沫了,可还是被强壮的宪兵生拉硬拽着往前走,屏幕中还回荡着枪声.... 林墨染心里一沉,这根本不是小孩子能看的东西啊。她迅速穿过孩子们的座位,她那双高跟鞋那清脆脚步声在因为那群小家伙屏息凝神而变得异常安静的教室里急促地回响着。她赶紧冲过去,一把抓起讲台上的激光笔,目标锁定了一体机的遥控接收器。 激光笔的红色光点在屏幕上闪烁,她果断地按下了关闭键。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消失,教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孩子们的呼吸声和偶尔的窃窃私语。 第215章 传承(1) 铅灰色的雨云堆满了庐州的天空,无数道透明的雨丝编织成一道道厚重的雨幕,在那厚重的乌云缝隙处,还可以看到一条条明亮的闪电...“轰隆隆”一阵雷声在庐州上空回荡,闪电也照得军长办公室瞬间亮如白昼,随即又陷入一片昏暗。 办公室内,安娜轻轻拍抚着武新宇睡觉,武新宇那粉扑扑小脸上挂着泪珠,他的嘴角微微蠕动着,这个小家伙呼吸平稳肩膀微微耸动着,似乎刚才的惊雷并没有吵醒他,现在的她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安娜的腰。 “爸爸,我们和妈妈逃走吧...我不想别人喊我太子爷...”安新宇这句话吓了安娜一跳,可低下头才知道是这个孩子在做梦。 安娜眼眶中也被泪水充满了,她不敢哭出声,她知道当前的地位给了她和孩子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以及末世前都不曾有过的生活,可她嫁的人已经变成了庐州这座“末日天堂”的统治者,现在庐州这个相对稳定的城市已经有了一百万人,可它还像是个磁铁一样不停地吸引着数以万计的流民赶往这里。不为别的,就单单是庐州城满地的变异草籽根本就饿不死人这一点也足够所有无家可归的人冒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来到这里。 可他们一家还能退吗?安娜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对这个儿子说,‘你要像个继承人的样子‘,这句话是安娜对这个小屁孩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安娜用掌心在自己深邃的眼窝附近擦了擦眼泪,随后轻轻吸着鼻子,高挺的鼻梁微微抽动着,今天是她派出的第十波找在高原客居的父母了。这种事她从没有说过,她害怕我会想起一些“往事”。安娜心情平缓了一些,看了看脚下的那条平时站起来足有一人高的大狼狗二十一,现在它也没了白天那神气活现的劲头,只是用它有小孩巴掌大的爪子搭在已经仰面睡得人事不知的水豚‘慢慢‘的肚皮上。 雨势似乎没有减弱的迹象,庐州的天空依旧阴沉而压抑,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得仿佛能压弯天际。雨丝如织,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城市,让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车辆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朦胧。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安娜脸上已经有些苍白的面容和她晶莹的泪痕。 她就这么看着巨大玻璃上的水痕就像是一条条透明的小蛇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她依稀可以从巨大的窗户看向外边的街景,一道光映入房间然后再次消失,随后就是“唰”的一声轮胎在水洼中掀起泥浆在轮子周围翻滚起来,伴随着雨滴敲打在窗户上的节奏,构成了庐州这个末日城市独有的交响乐。安娜的目光随着那道光的消失而变得遥远,她的思绪似乎也随着雨水流淌,飘向了远方。 另一边的襄城号战列舰中,此时身处荆楚省楚阳市的我,同样看着眼前的雨景,虽然我不知道现在的安娜心情如何,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在等我的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睡去的柳青和李洁,目光穿透舷窗外的雨幕,望着远方模糊的天际线。荆楚省楚阳市的雨,和庐州的雨一样,无情地敲打着这座城市,这难得的静谧让我心中再次涌起了满满的愧疚。 我拿起电话,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廿无,那边的事忙完了吗?\" 安娜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老婆,不好意思,这次远征辛苦你自己守家了...我...我对不起你....”话说到这里,就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电话那头的安娜沉默了片刻,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心情,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雨声和雷鸣,显得有些遥远,却又如此清晰,只听她叹了口气,然后我清楚的听到她鼻子抽动的声音后,小声说:“没什么,我知道你很多事身不由己...新宇睡了要不要叫醒他?他想爸爸了。” 我握紧电话,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听着安娜的声音,我能感受到她有些急切的想给我证明我们这个儿子的成长,以及他是多么适合成为我的继承人。可比起别人眼里的‘太子爷‘我还是更怀念那个噘着嘴,梗着脖骂我‘老渣男‘那个臭小子,估计他也很辛苦吧。我解开风纪扣,让新鲜的空气灌满我的肺,随后笑了笑:“让那个小崽子好好睡觉吧,咱们聊点大人之间的话。” 电话那头,安娜似乎能感受到我语气中的轻松,她的声音也随之柔和了许多,可还是娇嗔道:\"就你没个正形,过去我都缠着你,让你讲故事。今天我打算给你讲个故事。保证有意思....\"安娜的声音拖得很长,听的出来她是故意吊我胃口,“你家‘太子爷‘恋爱了。” 电话这头的我听自己老婆这么说,一下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新宇那个毛头小子仰着脑袋梗着脖子,一个小女孩羞赧的拉着衣角安慰我家那位‘大少爷‘的情景,当我想象中那个羞赧的‘未来儿媳妇‘说出‘老公你别生气了‘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这真是太有趣了,我简直能想象出那个场景。\" 我边笑边说,\"那个小女孩不会是咱们家阿莉吧。\" 电话那头的安娜听到我的笑声,也跟着轻笑了几声,然后她清了清嗓子,贴着话筒小声说:“你这老流氓的儿子能按照常理出牌?你再猜猜嘛....” 这可从哪里猜去啊,我刚把那滑稽的场景在脑子里清空,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臭小子抱着大狼狗和阿莉在泥坑里打滚的样子。 我试着说道:“难道是我昨天听他说的多么多么可爱的慢慢?”可这话刚一出口后就觉得不对,哪有早恋挠下巴抓肚皮的呢? 电话那头的安娜听到我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笑声清脆悦耳,穿透了雨声和雷鸣,让我的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 安娜一听就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才有些不情愿的说:\"不是慢慢啦,你这老糊涂了吧,慢慢是新宇和阿莉捡回来的水豚啊。真是的,还是我告诉你吧。是他通识课老师——林墨染。\" 林墨染这三个字一下就让我有印象了,不就是那个腿很长,丹凤眼,蘑菇头,小卷发的那个教育中心的老师吗?虽然长得有模有样的,可少说也得二十岁了吧。说是他小姨也都不显得年轻啊。这臭小子,让他上学去给我玩早恋,早恋还不算....等等,难道安娜这个臭丫头逗我? 电话那头的安娜听到我的困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调皮和得意。 \"武廿无,你这个大傻瓜,我逗你玩的呢。\" 安娜的声音里满是戏谑,\"新宇才没早恋,是我看他最近写日记写得挺有意思的,想跟你分享一下。\" 我虽然早就知道安娜在拿我寻开心,可我也是听到最后才松了口气,心说: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么小就学会找女人了。 安娜在对面清了清嗓子用她那特有的法语特有的音调起伏,十分深情的念道:“我爱上了我的老师,她是个很懂ai的女人,她告诉我,她末世前是金陵大学的大二学生,是专门研究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她教会了我很多关于ai的知识,让我知道通识ai和科幻小说里的人工智能觉醒不是一回事。” 安娜故意顿了顿对我笑着问道:“老武我考考你,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吗?” “哎,你这丫头怎么聊着聊着还带考试呢?”我一边听一边抱怨,可听到她随之而来的那句‘武廿无大笨蛋,略略略‘还是忍不住显摆两句“臭丫头听好啊,通识类ai也叫强ai通俗的说,强ai就是什么都会,现在的ai的框架和算法都是很有针对性的。比如有的善于画画,有的擅长模拟声音,还有的会写歌词,还有的是通用ai看起来什么都会但是比起专门训练的ai还是处理什么问题都显得生硬,并且通用ai目前来说并不具备创造性。较为复杂的哲学问题一般是引述别人的观点,而不是自己创造一个观点。虽然强ai看起来有了一定的创造性,但是人工智能觉醒说的是机器拥有了自我意识,拥有情感和自我认知。那是个科幻小说的伪命题。从逻辑上就讲不通的。” “什么?人工智能觉醒是个伪命题?我觉得挺有可能的啊。”电话那边的她作为一个神秘学小说爱好者和科幻小说爱好者一听就不乐意了,赶忙催促着我说“你快说,为什么就不可能啊,你快说。” 我赶紧解释道:“现在所谓的人工智能觉醒都是以人类眼光的觉醒。必须有自我意识,必须有感情,必须有各种感官,还必须得有脑子要聪明。老婆你想想自然界那么多动植物哪个是和人类这种恐怖直立猿一样。又凶狠又残忍,而且20%以上的能量都供养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大脑袋了?牛的进化是走的增强力量,爆发力和耐力。生物的各项能力都是有实际作用的,不是进化出来好玩的。即使有碳基芯片,一个拥有感情的ai是不是ai需要的‘进化方向‘也是存疑的。这是一个伪科学甚至是神秘学的范畴了。举个例子,蚂蚁,蜜蜂都是服从于整体的,和末世前的ai很像吧,如果咱们把蜜蜂和蚂蚁当作已经运算节点。那么虫群就是他们的整体,它们存在就是为了虫群工作,但是你不能不说它们的个体没有意义。现在所谓的人工智能觉醒就和第三帝国的小胡子一样,拿着雅利安人的样子衡量优秀种族。总而言之,这种观点很愚昧了。” “那人工智能你觉得就是工具吗?”安娜赶紧补充一句,听得出来她很急切,毕竟科幻迷嘛,很正常。 “老婆,其实绝对的觉醒。咱们人类自己也没做到。比如我觉得你很性感,这听起来很主观吧。听起来够自我意识了吧,其实呢,你眼睛明亮基因就告诉我你很健康,你头发光亮,皮肤光滑细腻dna还是告诉我你非常健康迷人。然后我的奖惩机制会告诉我,和这个女人繁衍是最棒的。”我笑嘻嘻的说着,现在的我都能想到安娜因为害羞而胸膛剧烈起伏的样子。 “就你没个正形...赶紧点别的吧。烦人....”安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娇羞和无奈,她的话语虽然带着轻微的责怪,但语气却像是在撒娇。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微微皱着眉头,嘴角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估计脸也肯定红了。 只听她有些抱怨的小声说:“死变态,谁问你这个了。赶紧给我说说,我看那个老师讲的怎么样。” 我继续用自己感觉最温柔的声音,给她这个科幻迷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人类会被dna拘束,奖惩机制控制,文化环境影响我们的思维。现代人类的自我意识或者是觉醒。基本可以概括为自私。咱们过去看的保尔柯察金感人吧。末世前的网民们怎么评价?很多人都说他很傻对吧?可人家真的傻吗?那是因为经济模式不一样。现代所谓的觉醒一般都是自私的褒义状态。可末世前的ai一般都是有一大堆数据节点,人家每个节点都是平等的,你从哪让它们自私呢?” \"你啊,总是这样,\" 安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不过,你说的这些,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那个老师,林墨染,她讲的东西估计新宇是听进去了。要不,我接着给你读一下?\" 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多嘴,赶忙说:“好啊,好啊。你继续说吧。” 安娜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而富有感情。我一听就知道她要显摆我们这个‘宝贝儿子‘了。 \"廿无,你听好了啊,\" 安娜轻声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这是新宇写的:''今天林老师给我一个命题,那就是人工智能如何改变残酷的末世。我的想法是当我的爸爸平定了天下。我一定组织全世界剩余的科学家快速恢复量子计算机的研究。在全世界设置1300个节点,然后让这些节点都有强大的ai作为人们的辅助。这些节点要有人轮流进去,负责节点的运作,这些人必须要有各自的特点,有的要像爸爸一样勇敢,有的要像李洁阿姨那么聪明,有的要像妈妈那么温柔。每个人的想法都在强ai的辅助下都变得可行。不会因为某些人不够聪明而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 怎么样很棒吧?\" 我静静地听着安娜读出新宇的那篇日记,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了起来。他这么一说让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原来那个看到人血就尿裤子的臭小子还有这样的一面。不对,不对,不对,这篇文圣母味太浓了,不像那个臭小子的笔法,那股老欧洲的三色旗的味儿都有点顶鼻子了,再写长一点我都见到拿破仑波拿巴了。想到这里我笑着说:“这是新宇写的,还是新宇妈妈写的啊?” “武廿无你什么毛病啊,就那么不相信咱儿子的水平啊?”她说完还有些心虚的‘切‘了一声,随后还不忘着补道:“我那叫润色。要不然全是错别字你能听明白吗?” 我忍不住笑了,想象着安娜那副既自豪又有些心虚的样子,于是赶紧安抚我家这位法国女文青。\"好吧,好吧,我相信新宇有这个潜力。不过,安娜,你这‘润色’得也太夸张了,新宇那小子我还不知道?他写东西可没这么文绉绉的。\" “行吧,说点别的。廿无,你知道新宇今天说什么了?”安娜故作神秘的说出这句话,我本能的以为她要讲恐怖故事,可是她却说“新宇说,咱们庐州还有正在运行着的ai据说是离线版的。” 啥玩意?这末世里一个星期三四天暴雨,一两天起雾,居然还有ai可以运作?这太离谱了吧。 虽然这么想,可我知道安娜也绝不会随意乱说,于是我小声问道:“咱们庐州有大型互联网公司吗?” 对面的安娜似乎是在回忆新宇的话,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估计是她自己也不太懂,只听她说:“不是,我听新宇说,他的老师给图书馆里的电动小车增加了太阳能板还有蓄电池,利用图书馆的局域网让图书馆的服务器进行计算。而那个小车负责回答他的问题。大概是这样。” \"这确实很有意思,\" 我回答说,\"利用图书馆的资源和局域网来维持ai的运行,这样的做法不错。明天你也去看看,录个像回来我也评估一下。如果效果不错,那我就给他那个‘女朋友‘增加预算。\" 电话那头的安娜听到我的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廿无,你这人真是的,还拿新宇的老师开玩笑。不过,你真的打算给图书馆的ai项目增加预算吗?\" \"如果确实可行,当然可以考虑。\" 我故意装作认真地回答,\"这样的创新项目对于培养新宇和其他孩子们的科学兴趣和实践能力都有好处。而且,谁知道呢,ai要是做得不行就当聘礼了。\" “行了,你也别胡说八道逗我开心了。是不是又熬夜看地图?李洁她们怎么回事,也不劝劝你?”安娜说完这些似乎就有些不开心了。 我笑了笑赶忙柔声安慰道:“这不是有你关心我吗?这就够了,对不对?”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安娜听到新宇在睡梦中翻身的声音,她轻声说要去看一下孩子,我们才结束了通话。 电话一挂,我就呆呆地站在那儿,心思早就飘到庐州去了。没多久,手机“叮”一声响,是安娜发的照片。我赶紧点开,哟,这不是咱家新宇吗?小家伙睡得可真香,整个人蜷在床角,怀里还紧紧抱着他那只宝贝玩具熊,脸上虽然挂着干涸的泪痕,可看起来特别踏实。 照片里,新宇那乌黑油亮的头发乱糟糟的,不过看起来睡得真舒服啊。以至于我都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照片。我就这么轻轻的在照片上双指一划我居然看到了那条在床底下睡觉的大狼狗二十一,它睡得舌头都吐出来了。 我给安娜回了条信息:“看到新宇睡得这么香,我就放心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别熬夜。” 等了一会儿,安娜回了一条信息:“嗯,我会的。你也不要太辛苦了,我们都在等你平安归来。” 此时已经到了午夜,我的房间内,灯光柔和而温暖。柳青和李洁已经沉沉睡去,他们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似乎完全没有被外面的风雨声所打扰。柳青侧卧在床上,一头亚麻色的长发散落在枕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在梦中遇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李洁那一身红色的睡裙映得她雪白的肌肤透出健康的红晕。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外面的雨势似乎小了一些,楚阳的南湖在雨中显得格外宁静。舷窗的玻璃上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像是大自然随手涂鸦的艺术品。我轻轻擦拭着窗上的水珠,视线逐渐清晰,外面的世界慢慢展开在我面前。 在这朦胧的小雨中湖面上依旧,可以勉强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辉。湖面上偶尔有鱼儿跃出,打破这份宁静,随即又恢复平静。 雨渐渐的停了,浓雾散去,我依稀可以借助这星光看清楚远处黛色的山峦,山脚下的灯光点点,像是散落在大地上的珍珠。 第216章 传承(2) 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洁白而厚重的云层,庐州的第四军会议室逐渐从夜色中苏醒。室内的led灯光缓缓亮起,为即将到来的晨会营造出一种温暖而专注的氛围。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这是一天中最为关键的时刻,庐州的决策者们将汇聚于此,共同商讨关乎庐州命运的重大议题。 现在的安娜作为庐州留守下来的最高军事长官和民政长官,她总是第一个出现在会议室内。 今天她走进会议室时,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军装上,形成一道道光斑。她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可作为庐州留守的最高长官和继承人的母亲,她心里的压力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走过巨大的红木会议桌来自己的座位前,那是一个宽敞的主席位置,居于会议桌的顶端,象征着权威和领导。她的座位后面是一幅巨大的庐州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笔勾勒出了城市的防御线和资源分布。 安娜轻轻地将公文包放在桌面上,这是一个深棕色的皮质公文包,公文包虽然看起来很朴素但是也被她打理的的非常仔细,四个金质的金属包角和包身的小牛皮面料可还是显得非常高端与精致。包面上几乎不见一丝尘埃,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主人对品质的追求与对工作的严谨态度。安娜的手指轻轻滑过公文包的边缘,仿佛在与一位老朋友无声地交流,随后,她优雅地解开公文包上的金属扣,那细微的“咔哒”声在宁静的会议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公文包的开启,一股淡淡的文件纸墨香悄然弥漫开来,预示着新的一天、新的决策即将开始。安娜从包中取出一叠整齐划一的文件夹,每个文件夹上都贴有醒目的标签,分别标注着“安全防御策略”、“资源调配方案”以及“经济发展规划”等关键议题。 她轻轻抽出一份写着“建议扩大庐州市场纸币种类建议书”文件右下面的署名是“江淮税务总监——王大明。” 安娜看到这份文件和王大明的署名不由微微有些蹙眉,说实话她对这个柳青安排的王大明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个王大明的很多想法都太过照抄末世前的规则,甚至有很多总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可他作为一个末世前的金融家对金融和市场运作的了解又比很多老教授又更加深入和更有实际操作性。 安娜最讨厌这个王大明的就是他那个逐渐恢复金本位的建议。在安娜看来也基本就是胡说八道,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人们连饭都很难吃饱,各地的大组织也都是小额交易用粮食,大额交易用迫击炮弹,作为交易的媒介。一旦庐州大规模收购黄金,各地闲置的黄金立刻就会来庐州挤兑,造成的精米精面的外流就足以拖垮庐州。 甚至说得更极端一些,安娜本身就怀疑王大明用自己丰富的金融知识准备中饱私囊。可也没办法因为别人提出个可能有风险的点子就给人定罪吧?而且人家庐州票的发行就是个好点子,最重要的是人家执行的时候做得也都是非常专业,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庐州票都没有在市场上出现大范围的假币流通现象。 她不情不愿的打开这份文件,开篇就让安娜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只见那份文件的开篇就赫然写着:“基于目前市场活力不足,我建议扩大纸钞种类——增加变异草籽的草籽票和盐票。” 安娜皱着眉,叼着吸满了红色墨水的钢笔,一边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一边勾勾画画标注着文章的重点。这篇文章通篇读下来基本的重点就是以下几个方面:1.只有庐州有变异草籽这种完美的小麦替代品。虽然庐州到处都是,可外省却没有这种优秀的粮食替代品,所以他建议印刷变异草籽兑换券性质的纸币,用于对外交易。2.变异草籽如果有固定的和精粮兑换的比例,可以鼓励民众的采集热情会产生额外的收益价值。也可以适当收集变异草籽以备荒年。3.草籽集中存储可以从大量的草籽儿中筛选颗粒饱满的种子适当的进行人工种植。 安娜一边仔细审阅着文件,一边快速的在心中默默权衡着王大明提出的建议。说实话她承认变异草籽的这些优点,如果外省可以接受并且认可变异草籽这种食物,那么对于第四军未来的发展和扩张都是非常有利的。 毕竟谁会在末世中拒绝一个看起来‘吃喝不愁‘的城市呢?安娜的目光在文件上快速移动,而当她的视线落在金大美术系版画专业的学生兵做出的草籽票拓印下的版面时,她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安新宇——武新宇的画像时,画中的安新宇穿着一身小立领的军装,左胸还披着一条漂亮的绶带,看起来非常精神。 安娜看着画中的武新宇,她不由的眉头微微一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丝骄傲的微笑。她轻轻地抚摸着画像上儿子的脸庞,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芒,仿佛能穿越纸张,想象着人们口中的“太子爷”成为一个合格继承人的那一天。 渐渐的她呼吸也开始变得轻柔,仿佛怕打扰到这片刻的宁静。安娜的耳朵似乎也变得更加敏锐;她鼻子微微皱了皱;似乎在空气她的舌头在口腔内轻轻打转,品味着那份只有作为母亲才能体会到的甜蜜与苦涩。 安娜的四肢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放松,所有的紧张和疲惫仿佛都随着对儿子的思念而消散。她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滑动,感受着纸张的质感,最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在那份文件草籽票部分打了个勾以后。安娜的手指在草籽票文件上轻敲几下,慢慢翻到盐票提案那一页。她的目光锐利,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盐票的主意心里有些打鼓。 会议室的灯光把她的侧脸照得分明,她的眼睛快速扫过文字,偶尔眨巴几下,好像在脑子里反复推敲。她的嘴唇轻轻抿着,偶尔发出几声轻哼,似乎是在默默点头,又或者在沉思着什么难题。 翻阅着文件,安娜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抚着纸边,这小动作透露出她心里的那点纠结。她清楚得很,盐这玩意儿在末世里可是宝贝,关系到能不能稳住人心。发行盐票,对庐州来说,能加强资源控制,但也可能带来监管上的巨大麻烦。 现在的安娜非常清楚,之所以现在庐州的盐之所以还不是那么贵,其实有很大因素是末世前盐价普遍便宜而且各个城市的食盐储备的规模很大,所以现在每个割据势力都没有出现盐荒。但是现在是末世一旦率先推出了盐票。那么食盐这种刚需类产品就被赋予了交易价值,盐的价格就会暴涨,因此就会发生囤积居奇甚至哄抬物价。 并且严格的来说,盐票和草籽票是两码事,首先庐州这里到处都是变异草籽,即使推出了草籽票,为无非是变异草籽在市场交易的环节价格会有所增长普通的平民如果觉得价格贵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动手采摘变异草籽。涨价的只会是变异草籽的加工品,比如变异草籽粉(类似于绿色面粉),以及其他变异草籽的食品,比如变异草籽烤制的绿色面包,绿色面条这些成品和半成品,甚至是因为变异草籽深加工生产的饲料涨价而带动肉类涨价。事情最糟糕无非是生活的成本增加饿死人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一旦盐价失控,那么后果是不可想象的。她太清楚盐票一旦发行了,便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释放出的不仅仅是市场的活力,更有可能是贪婪与混乱的罪恶。在这末世的经济活动中,盐的价值早已超越了它作为调味品的角色,它直接关系到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而且一旦盐票发行,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结果,那就是大量的私盐贩子会因为暴利而获得更大的能量,甚至可能会出现末世资本家。这种末世资本家可不会像是末世前一样动动股票和汇率,他们会直接开始影响食盐甚至是粮食交易的健康和稳定。 所谓的监管更是根本管不住的,甚至谁被派去管理这件事,就成了默许谁去占便宜。漂亮国禁酒令时期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纷乱情绪平复下来。她知道,作为一个决策者,必须冷静分析每一项提案的利弊,尤其是像盐票这样可能引发市场动荡的提议。 她拿起笔,在盐票提案的边缘写下自己的思考:“盐票发行,需慎重考虑。如有差错祸起萧墙。” 安娜看着王大明的提案冷笑道:“王大明啊,王大明,你这策略就像是吃海蛎子总要剥出来沙子才能下咽,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是你这是故意的,真可以说是其心可诛了。” 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她用力的握住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出了如下内容: 1. 不允许任何个体或者实体单位公开讨论任何盐票话题:即不可以将这些敏感的资源问题公之于众,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市场动荡。同时秘密调度柳青留下的秘密组织调查王大明是不是和一些囤积居奇的末世资本家勾结,一旦发现勾结的证据,她就准备把王大明直接公审处决。 2. 扩大食盐加工厂:应立即下令立即扩大食盐加工厂的规模,提高生产能力。这样可以确保庐州有足够的食盐供应,满足民众的基本需求,并为可能的危机做好准备。 3. 增加食盐储备:尽快了解相关部门增加食盐的储备量,确保在紧急情况下有足够的储备来应对市场的波动和潜在的短缺。 4. 打击囤积居奇:密切关注食盐的价格波动,一旦发现恶意哄抬物价,随时就准备出动宪兵武力镇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写完了这些字,她才默默地把笔记本放回公文包,心说:“王大明啊,你这个家伙最好别让我查出什么。” 随着朝霞散尽,第四军会议室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六点半的钟声敲响,预示着晨会的正式开始。安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会议成员。 安娜的目光打量着所有到场的军政要员,王大林作为参谋长,副参谋长张瑞峰,机场负责人吴海龙,坐在会议桌的左侧。技术部长林卫华,后勤部长李明翰,税务总监王大明,坐在右侧, 会议刚一开始参谋长王大林笑着说:“安娜夫人,基于目前武将军已经完全征服了荆楚省的楚阳市以及其下属的环水县在内15个县,共计2500平方公里的领土,我们目前了解到,楚阳那里有粮食供应问题。所以今天会议包括对内和对外两部分。对外部分我们应该根据武将军的命令尽快筹备出足够数量的变异草籽。对内部分,我们将讨论孔雀军残党的处理问题以及税务总监王大明先生的纸币种类增发问题。” 随着参谋长王大林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严肃。安娜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坚定,声音清晰地在会议室中回荡:“武将军在外讨伐伪帝周原礼,咱们作为后方必须要无条件为前线提供一切必要物资。这次的变异草籽咱们肯定要不打折扣的运过去。”安娜表态结束后,站起身走向背后巨大的军事地图说道:“就目前而言,我们淮省的庐州和荆楚省的楚阳市在末世前有一条庐汉隧道横穿大别山山脉,不过现在因为泥石流而完全堵塞了。所以我们目前主要的策略应该是尽快恢复庐汉隧道的通车。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以空投的方法为楚阳输送一部分精米和变异草籽。吴中校谈谈咱们机场的情况吧。” 机场负责人吴海龙也没有之前参加会议的局促不安,这个秃顶的大胡子中校赶忙表态到:“目前在技术人员的帮助下原本机场的那一架伊尔-76运输机已经修复,每天估计可以往返庐州和楚阳三到四次。再结合大型固定翼无人机的运输能力,我们预计一天可以运输三百吨左右的物资。” 安娜点了点头,对吴海龙的汇报表示满意。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官员,然后定格在技术部长林卫华身上:“林部长,空投的准确性和物资的安全性是我们首先要保证的,特别是在当前的紧急情况下。” 她转向王大林和其他军事顾问:“王参谋长,请你协调相关部门,制定详细的运输计划。我们需要确保运输过程的安全性和效率,同时考虑到可能的天气和其他不可预测的因素。” 王大林点头回应:“明白了,安娜夫人。我们会立即着手制定运输计划,并确保每一步都经过精心安排。” 第217章 传承(3) 会议还在继续,现在这场会议,已经进行到了王大明的那个‘货币种类增发计划‘的细节问题。现在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王大明的发言,只听王大明说:“安娜夫人,我认为基于我们庐州目前的情况,非常有必要发展新的兑换类纸币,来拉动市场的活力,所以我建议推出草籽票和盐票。这两种纸币的推出将极大推进货物的快去流动。” 所有人都看着王大明的 ppt,第一张图片出现,图片内容是所有庐州的高层都熟悉的变异草籽,图中的草籽颗粒饱满,犹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比平时那巴掌大的草籽更大了一些,足够人脸那么大。 王大明拿着激光笔,十分自信的说:“相信大家对于变异草籽都非常的熟悉。这是咱们庐州的末世特产,也因为咱们庐州遍地都是变异草籽,所以末世中的大多数流民也都给咱们庐州起了一个‘末世天堂‘的美誉。”然后他拿出了一硕大的草籽,将它熟练地切开后,对大家解释道“就目前而言,咱们庐州的变异草籽是小麦在末世中的良好替代品。它拥有丰富的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以及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比如维生素 a、b 群、c 和 e,以及铁、锌、镁等。这些营养成分对于维持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至关重要。变异草籽的蛋白质含量甚至超过了小麦,每 100 克草籽可以提供约 15 克的蛋白质,这使得它成为末世中一个非常宝贵的营养来源。” ppt展示出了第二张图片,那就是一群流民在用磨盘将变异草籽碾碎,磨成绿油油的草籽粉,王大明继续说:“我初步的估计了一下咱们庐州单单就是城区的面积辽阔,大约有4000平方公里,每平方公里的草籽密集度可以达到惊人的500吨。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传统农作物的产量,甚至在末世的环境下,这样的产量也是极为罕见的。庐州的变异草籽不仅在数量上有着巨大的优势,而且它们的生长周期短,适应性强,几乎可以在任何土壤条件下茁壮成长。” 王大明展示第三张图片,这张图片是一个小孩子看着绿色面条哇哇大哭的样子。王大明这个税务总监看着图片中哇哇大哭的小孩,尴尬地笑了笑说: “尽管变异草籽在营养价值和产量上展现出了令人瞩目的优势,但我们也必须正视其存在的一些不可忽视的缺点。首先,变异草籽具有一种独特的甜味,这种甜味对于部分人而言可能过于浓郁,甚至令人产生不适或恶心的感觉。此外,由于草籽中含有一些天然的化合物,这些化合物在特定条件下可能释放出一种类似青草或霉味的异味,这种气味同样会影响人们的接受度。我在作流民的时候就很受不了这鬼东西的味道,那阵甜味基本上是让我一边吃一边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鬼东西。” ppt现在出现了一大堆的绿色食物,其中有绿色的大面包,绿色的馕,绿色的大馒头,绿色的大饼。在场的所有人看起来都觉得很恶心。王大明走到屏幕那边解释道:“再者,变异草籽的食用方式相对有限,直接食用可能因口感粗糙或甜度过高而难以入口,而加工成草籽粉虽然可以改善口感,但人类作为脊索门,灵长目,人属,智人类的动物由于长期的进化先天的不太习惯绿色食物。” “最后,变异草籽作为一种植物性食品,也存在一定的过敏风险。虽然这种过敏现象在普通人群中并不常见,但对于特定体质的人群而言,接触或食用变异草籽可能引发过敏反应,包括但不限于皮肤瘙痒、呼吸困难等症状。这种潜在的健康风险也需要我们在推广和使用变异草籽时予以充分考虑。”王大明说到这里,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以后,喝了口水继续说“可是,瑕不掩瑜,我觉得有让变异草籽和精粮一张成为市场交易的一种新的锚定物。这样可以让咱们的市场更加具有活力。” 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草籽票的票样,这是一张铜板拓印下来的棉纸票样,有金属线和防伪水印。画面的正中心是庐州未来的继承人武新宇,背面是一颗颗硕大的变异草籽。整张样票的颜色以绿色为主体,夹杂着红色,蓝色,粉色的线条。 参谋长王大林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样票不由点了点头,他觉得这票子印刷精美,素材也好,可随后他看向王大明依旧有些忧心忡忡的:“大明啊,想法不错。咱们庐州遍地都是变异草籽,有很多都长到房子里了,把它推出作为一个交易的媒介我是赞成的。不过一旦给它赋予了交易的属性,那么这种东西的囤积和超出需求的采集就会变得常态化。而且变异草籽的产量极其巨大,一旦投放到了市场,人们可不仅仅是以物易物那么简单了。他们会疯狂的挖变异草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兑换成精粮。如果出现民众挤兑精粮而咱们兑换不出来那么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张瑞峰这个副参谋长无奈的摇摇头,他一边揉搓着下巴上花白的胡子,一边用食指关节轻轻敲着桌面不无感慨的说,“这主意是个好主意,很有想法。不过现在武廿无将军在荆楚远征。柳队长也不在,是不是等武将军下个具体的指示再说?”随后,这个一贯以老好人示人的张瑞峰,发现大家都有点泄气赶忙笑着说“是这样的,其实我看还有很多事情咱们可以先准备起来。比如草籽的囤积和种子的筛选无非是用个人力的事情。咱们其实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到时候廿无要是发现咱们的主意可行,咱们已经准备好了。要是觉得咱们的计划不可行,那咱们就是囤一些储备粮也无关大局不是?” 安娜一听这个讨论结果没有脱离自己的掌控,于是也就不再纠结什么,只见她微笑着说:“行,那咱们就开始讨论下一个议题。那就是关于孔雀军战俘,天王军战俘的处理办法。” 这很显然是今天这场会议的重头戏,所有人都知道这问题的敏感和麻烦。尤其是这个议题中的孔雀军议题的敏感性——现在很多老百姓口中的‘权贵‘们,也就是优待区的一些学者们他们可都是收纳孔雀军残党里的美女来充实自己的‘后宫‘,甚至于最近还发生了王东升窝藏女战犯岳小兰这类的恶劣事件。 安娜看了看与会者阴晴不定的脸色,她知道这件事也只有自己才有资格说,别人说出来那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然后轻声说,“咱们讨论一下王东升那件事吧。作为武廿无的太太,我先谈谈对这件事的一点想法,希望能达到抛砖引玉的效果。” “首先咱们不能回避的是,王东升是廿无的老师。如果这件事公开化处理对于武廿无将军的形象会有很不好的影响。”安娜说完笑着看了看大家的反应,然后缓缓继续说道,“其次呢,我也听说了有很多的孔雀军的‘美女‘都跑到了优待区寻求庇护。这也不是他王东升一个人的毛病。” 紧接着安娜话锋一转,看向王大林参谋长和张瑞峰说:“不过呢,孔雀军肯定是要剿的。张副参谋长你去和优待区的学者们聊一聊,告诉他们毕竟也收留了一阵子那些美人了,新鲜感应该已经过了,让他们主动点把人交出来。否则我挨家挨户登门拜访。” “安娜,要不要问一下老武的意见?”王大林这句话说得很小心,说实话他根本不想给安娜提这个醒,并不是他对安娜有什么意见,更不是安娜有多霸道。而是现在的他也很难,出言提醒也许会显得和安娜这个庐州留守长官唱反调。可如果自己作为与会人员不提醒又显得有看热闹的嫌疑。 只听王大明小心翼翼的看了安娜这位留守长官一眼,然后赶紧补充道:“其...其实...” 安娜自然是知道王大林有多难做,这提醒也是必要的。她理解王大林的顾虑,也明白在这种敏感问题上,外人真的很难说一些具体的指导意见。安娜微微一笑,示意王大明不必紧张,然后她转向王大林,语气平和地说:“参谋长,我理解您的顾虑。王东升这个人确实很特殊,他不光是廿无的授业恩师。还在末世后为咱们第四军士兵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治疗也是出过大力气的。所以我觉得在汇报之前,咱们留守长官行辕和参谋部可以先行讨论出一个初步的处理意见。从而确保无论武将军如何决策,我们都能提供出一个周全的处理方案。” 安娜的表态让王大林和张瑞峰这两位庐州的重臣都松了口气,于是王大林和张瑞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主动表态:“安长官客气了。关于这件事我们参谋部尊重留守长官行辕的一切决定,并且愿意在一切关于王东升的处理文件上签字表示我们的立场。” 这样的表态一下就让安娜放下了心,于是安娜就放下手里的钢笔,然后环视众人后缓缓开口道:“我现在代表留守长官行辕表达一下立场。孔雀军过去是咱们的敌人,现在是破坏城市安全的流寇。她们的残党也是具有恐怖组织性质的组织。”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后用自己最有力的声音,“所以行辕的态度是坚决打击除恶务尽。所有优待区受到庇护的孔雀军残党,必须自现在起的六个小时之内主动自首。否则一律就地处决。” 她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与会者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有的紧锁眉头,有的瞪大眼睛,目光交汇之间纷纷看到了对方的惊讶。 安娜看到大家那些微妙的表情,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才缓缓开口:“我知道孔雀军的女人多,不光是优待区的学者,就连在座的诸公也难免会出于好心收留那么几个。也许有些人也觉得自己家收留的奴婢姬妾不会伤人更不会做坏事。可是吧,老百姓怎么看呢?咱们庐州的贫民窟和流民安置点可是每天都被那群脖子上有条形码的女人们袭扰,我这里也是有个名单的。如果谁不交人,到时候我就带着柳队长留下的宪兵去列位的府上去讨要。劝各位不要因小失大。” 安娜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优待区的学者们的警告,也是对所有可能与孔雀军有牵连的人的警示。 后勤部长李明翰在被安娜拍了一下肩膀之后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现在的他真的害怕极了因为他的宠妾赵采儿就是孔雀军残党之一。 安娜的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最终停留在李明翰的身上。她平静地说:“李部长,我听说您的府上也收留了一位孔雀军的师长,叫赵采儿,是吗?” 李明翰的心跳猛地加速,他感到一阵晕眩。他没想到自己的秘密竟然会被安娜所知,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下被公之于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答道:“安...安娜夫人,您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您...您留她一命吧。” 安娜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知道这样的消息对李明翰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但她也清楚,为了庐州的稳定,她必须坚持自己的决定。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安娜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灵魂。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会议室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光影,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压抑的氛围。 “新宇少爷挺喜欢我家采儿做的桂花糕的,求求您...求求您了...”李明翰这个的年逾古稀的老汉竟然跪在地上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安娜知道逼着这个老头交人基本就是要了他的命,恐怕自己如果真的带着宪兵去要人恐怕会直接逼死他。不过比起这些最让她震惊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居然也帮着李明翰包庇孔雀军残党。 安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自己的决策不仅关乎庐州的未来,更直接影响到家庭的和谐。她一直努力平衡着作为留守长官的责任和作为妻子、母亲的角色。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的儿子武新宇也卷入了这件事,这让她感到既震惊又心痛。不过好在开会的也只有王大林参谋长,张瑞峰副参谋长,江淮税务总监王大明,后勤部长李明翰,以及机场负责人老吴。 李明翰就那么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安娜夫人,我求求您,采儿她...她只是个无辜的女人,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庐州的事情。” 安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在李明翰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她凝视着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和阴影。这光影交错的景象,就像是庐州目前局势的写照——明暗交替,难以捉摸。 第218章 传承(4) 李明翰的哀求声在会议室里回荡,他那颤抖的嗓音中夹带着满满的绝望感,仿佛在向命运乞求最后的怜悯。他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地板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的身体都在自己凄惨的哭声中颤抖了起来。 \"安娜夫人,采儿她...她是我的命啊....她过去只是孔雀军的后勤保障部队的师长,她手里是没有咱们第四军的血债的...求求您了。\" 李明翰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哀求,\"她从来了我家以后,真的就已经和过去孔雀军那些人没有联系了。而且他\" 李明翰的脸上那苦涩的笑容中流出一抹温馨的回忆,似乎在回忆着那女人的点点滴滴,但他的余光看到同僚们那些爱莫能助的表情后,“我真的做不到把她交出来....” \"我...我老李头,家里人都在末世中死绝了,现在真的只剩下她了。您行行好吧...为了保下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李明翰的声音开始哽咽,他的身体那颤抖和之后剧烈地咳嗽让这几个与会者都微微皱起了眉。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明翰身上,有的同情,有的无奈,有的则是以一种求助的目光看向安娜。 安娜站在窗边,背对着李明翰,她的身影被阳光拖得很长,看起来就像是个巨人,但现在的她心里却非常的为难。这些高级军官直接影响着庐州的安全和稳定,虽然这些人根本没能力和留守长官行辕对抗,可真要把这群人都抓了吗? 现在的情况,其他人根本不能再说什么了。王大林之前就说过自己处理孔雀军战俘和孔雀军残党的方法——卖掉只是吃饭的女战俘,这样就可以空出更多的兵力来清剿市区内的孔雀军残党。 而当时不满足实施这个计划的条件,因为孔雀军的战俘还围拢在战俘军官的周围如果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很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暴动或者是绝食,甚至是自残。 不过经过了数次舞会的邀请,参加过舞会的孔雀军女战俘在经历对舞会的恐惧,以及别人把她们推出来的‘背叛感‘,已经成功的分化出了一半的女战俘和原有团体的分离感。而且那部分女战俘已经开始管理战俘营的一般性事务,也就是最重要的物资分配。 此时,阳光穿透婆娑的树影将金色的光斑洒在安娜的脸上,光影交错,让她的表情显得更加阴晴不定。而李明翰跪在地上,脸上的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似乎这就是他脸上唯一的暖色。 安娜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跪在地上的李明翰和在场的众人。金色的光芒从她背后洒下,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可是没有看得到她的表情。她并没有急着回应跪在她影子里的李明翰,而是先问了张瑞峰和王大林。\"王参谋长,张副参谋长,现在我想问一下,战俘营的情况如何?” 张瑞峰一直是负责这项工作的自然不用谁吩咐就赶忙,躬身上前汇报道:“现在女战俘已经分为了若干个团体。不过因为咱们给了参加过舞会的孔雀军女战俘物资分配的权利,所以这些团体的首脑人物一般都是那些倾向于和我们合作的女战俘。” “不过...不过咱们目前已经根据原定计划将精米缩减到了过去的一半,所以现在的女战俘团体的暴力事件频发。但无伤大雅。”张瑞峰小声禀告到这里瞬间明白了安娜的意图,“如果现在开始将孔雀军的女战俘的拍卖定下来,影响应该不会很大。” 安娜非常清楚,如果把这群孔雀军女战俘卖掉,对于第四军来说肯定是利大于弊,首先粮食的消耗和兵力的占用就可以得到缓解。而且卖了这些女战俘,让民众家里也有了孔雀军的女人,也可以对冲民众对于部分优待区学者收养孔雀军残党的不满情绪。而且最有利的是如果这些女战俘一旦被卖出去,那么第四军就会多出无数个免费的看守。那些看守就是购买孔雀军女战俘的丈夫或者说是主人。这些看守不但不占用兵力,反而可以为庐州回收一部分发出的纸币——庐州票。 最重要的是,远征部队现在还在荆楚省作战,第一批援军前往荆楚省以后庐州的治安已经因为兵力不足而略有恶化。吞并一个末世后有百万人的荆楚省天知道还要派出多少援军。如果再这么僵持着无法扩大援军的规模,那么周原礼就有机会和淮南商会一起平定这次的内乱。到时候第四军如果吞下的地盘太少,也很有可能无法伤到伪帝周原礼的根本,从而坐视淮南商会这个第四军的盟友在荆楚坐大。 简而言之如果实力的天平倒向淮南商会那边,而且占领的楚阳到庐州的隧道没有修通,到时候淮南商会的会长李玄提出让伪帝周原礼赎买楚阳市那么第四军这次的作战就等于是失败。 安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王大林的计划虽然残酷,但在末世的现实面前,有时候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她的目光在会议室里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李明翰的身上。 “李部长您过去和张瑞峰参谋长过去都是金大的跨学科学者,我现在需要您为我讲解一下历史上有没有相关案例可以参考。”安娜这句话说的很轻,但是却一下子让李明翰恢复了精神。 只见李明翰赶忙爬起来激动的说道:“有的,有的,古代的大一统王朝虽然没有卖出女战俘的例子,可还是有卖出犯官女眷的例子的。” “说说看,一般都怎么处理。”说着安娜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打开会议记录本后示意李明翰可以开始讲了。 李明翰知道自己可不止是来给安娜这个留守长官行辕的最高长官讲故事的,更要针对现在的问题,拿出具体的解决方案。于是他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赶忙说道:“其实古代大一统王朝有两种方式解决问题,一种是成立教舫司这类的机构,用于高层消费。另一种就是卖给平民让她们成为平民的妻妾达到促进人口增长的目的。” “好看的送进教舫司,难看的卖给平民吗?”江淮税务总监王大明有些好奇的发问后,所有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向李明翰。是啊,如果拍卖的都是又老又丑的谁会在末世出庐州票这种掏出来就能换精粮的纸币买个老妈子呢? 李明翰点了点头,承认王大明的问题直击要害,可这恰恰是现代人和古代人观念的差异所在,于是李明翰耐心的解释道:“王总监,您说的恰恰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的思想差异所在。您年纪轻可能不太了解一个词那就是‘好生养‘这三个字可不只是一个‘胖‘字可以概括的。在古代卫生条件不好,生育和劳动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压力。以至于在一些游牧部族还存在‘收继婚‘制度。原因无他,因为一个女性的存活率太低了。所以不要说古代男丁,就是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爷爷奶奶为我们挑选媳妇的时候还偶尔会说一句‘这个女孩别看长得敦实‘可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所以在古代女性的身体强壮对于平民来说可是最为重要的。” 参谋长王大林摘下他那个带着老花镜度数的墨镜,捏着眉心连连摇头:“不行啊,不行啊,老李虽然我也是那个‘好生养‘时代的过来人,可咱们谁都知道一般情况下谁也看不上那些‘好生养‘的。而且就算现在是末世,生存难度甚至比古代农耕社会糟糕。不过所有的民众也几乎都是现代思维。一个不好看的女战俘也必然是你说多少遍好生养也卖不出去的。”王大林说完就站起来拍了拍李明翰的肩膀,笑着说了句“老李你再想想”,然后就勉强做出微笑的模样给李明翰的茶杯续了点热水。 李明翰接过茶杯,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杯壁,感受着从陶瓷上传来的温热。这温度透过指尖传递到他的全身,仿佛给了他一丝安慰。他不自觉地将茶杯握得更紧了一些,让这份温暖能够驱散心中的寒意。 热气从茶杯中缓缓升腾,氤氲在他的眼前,模糊了视线。李明翰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茶香混合着热气进入他的鼻腔,带给他一种宁静的感觉。这一瞬间,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放松,仿佛外界的纷扰和内心的焦虑都暂时离他远去。 他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小口茶水,温热的液体在口腔中流转,滋润着他因紧张而干燥的喉咙。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既不是烫口的热,也不是冷却的凉,就像一股温柔的力量,慢慢渗透进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一丝安慰。 李明翰闭上眼,沉浸在这份简单的温暖中,思绪却依旧在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他知道,面前的困境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杯热茶的温暖,更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要不就装麻袋里,随便选吧。买盲盒一样随便选吧。”佣兵出身的机场负责人吴海龙这句话不由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明翰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做法,因为这种方法实在是在古今中外的奴隶贸易中屡见不鲜。可一旦你给‘奴隶‘标出优劣,那么得到劣等奴隶的奴隶主,往往很有可能直接将劣等奴隶毁掉。这明显就和促进人口增加的目的相悖了。 李明翰紧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吴海龙的话让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他知道,这种看似公平的“盲盒”方式,先不说对人格和尊严的多大的侮辱,也不说道德问题,如果卖一次战俘就被杀一批,孔雀军女战俘知道了这种事即使没有能力武装反抗,那么战俘营很快也就会出现大规模的自残和自杀事件。 “要不这样吧,现在我和王大林参谋长共同负责一些庐州境内的工厂复工计划。现在的电子厂急缺一部分女工。咱们可以让学历较低的女战俘学习加工电路板。”张瑞峰抿了一口茶之后,试探着说。 王大林有些不耐烦地搓着自己的脸抱怨道:“那不还是占用的兵力抽不出来,反而还要增加人手押送她们去电子厂?中间跑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原本咱们有十几个战俘营,派出一个连守住围墙就行。你这么安排,咱们还要至少抽出一个排去押解她们。咱们兵力多紧张老张你不知道吗?” 税务总监王大明有些头疼的靠在椅背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有些发愁的说:“奴隶贸易这口子真的不好开啊,咱们一旦做了初一别人就能做十五。现在庐州的平民区,贫民窟以及流民营地目前咱们的第四军还是在打击人口贩卖的。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可就不止是贩卖女战俘的问题了。以后小孩和女人估计就不敢出门,出门就有可能被帮派分子抓走。” 王大明这个末世前的金融大佬,末世后还有过流民经历的人,总是能一句话就点到流民以及贫民对政策的反应。而且‘上行下效‘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现在的第四军还保留着人们在末世前道德教育的基础,即使军官里面出现败类,也无非是学习末世前的一些败类克扣军饷或者公器私用。一旦开启奴隶贩卖,那么军中的道德水平就会极速下降。 “老武出征前的安排不就是让一部分改造的好的女战俘和咱们的战士相亲吗?要不咱们就这样,扩大相亲规模,允许民众参加这种相亲。”张瑞峰一边说一边看向所有与会者,然后他笑着解释道,“干脆两边看对了眼,就让女战俘跟着回家。不过把人领走以前先签个法律上的连带责任的合同。也就是那个女的跑了,男的也等于犯罪。” 张瑞峰的话让安娜紧绷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毕竟她从柳青手里接过权力,成为庐州留守长官行辕的第一负责人,同时她还是庐州目前无可争议的继承人——武新宇...的母亲,她是最不想让庐州这里出现问题的人。 “安娜夫人,要不给老武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吧,这相亲也挺麻烦的。要知道庐州境内可是有不少肉人铺的。”王大林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事太大了,稍有不慎咱们庐州可能就要乱。” 李明翰的心中一紧,王大林的提议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可能已经超过了会议室中所有人的预期。如果处理不当,不仅会影响到庐州的稳定,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第四军的士气和武廿无的威望。 安娜沉默了片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知道,作为留守长官,她需要做出决定,但这个决定必须谨慎,不能仅仅基于当前的情况,还要考虑到道德这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一旦消失以后破坏性的影响。 \"王参谋长,\" 安娜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 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武廿无将军远征在外,我们不能因为这里的决策影响到他的战事。可咱们要有个章程才可以减轻廿无的压力。” “要不这样吧,先给这个相亲会搞个小范围的扩大。先保证咱们第四军的每个士兵都可以去相亲。至于其他人的加入规则,就先把入场券奖励给咱们那些工厂的优秀职工。这样和过去的章程差不多只是多了咱们优秀职工。\"安娜说完这些话,稍稍沉思了一会继续说,“这次咱们可以再推出一些奖励性质的入场券。比如哪些平民积极配合咱们的工作。比如谁的家里哥哥当兵牺牲了,咱们就可以给那家的弟弟一张入场券。这样一来,既可以证明咱们没有忘记他们的家庭。又可以保证参与相亲的人有一定的可靠性。” 在座的所有人听着安娜的提议,尤其是李明翰心中不由暗自放松下来一些。他知道,这个方案不仅考虑到了第四军士兵的需求,也兼顾了社会稳定和道德底线。这种方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战俘问题,最重要的是只要大家可以大范围的接受孔雀军的女战俘,那么他的采儿也许就不用死了。 王大林听了安娜的提议,微微点头,然后和张瑞峰交换了一下眼神。\"安长官这个方案好,既能够照顾到我们的士兵,也能够让我们更好地控制局势。我愿意代表参谋部在给武将军的报告上签字。\" 一个小时以后,8时25分,草案基本完成,所有与会者也都在署名栏签了字。阳光透过会议室的窗户,洒在了每一位与会者的脸上,金色的光斑在他们紧张的神情上跳跃,仿佛也在等待着最终的决议。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偶尔的呼吸声和窗外树叶的沙沙作响打破了沉默。 安娜站起身,她的目光在会议室里环视一周,与每个人的视线相交。她知道,这个决策不仅仅是一个军事行动,更是一个关于人性、道德和未来的重大选择。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感谢各位的配合和支持。我们将按照这个方案执行,并且密切监控实施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及时调整策略。” 李明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他知道,安娜的决策虽然不能完全保证他的采儿的安全,但至少给了他一线希望。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采儿,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安娜夫人,关于王东升教授的问题,我们是否也应该给出一个初步的处理意见?”张瑞峰适时地提出了另一个敏感话题。 安娜微微点头,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关于王东升老师的问题,我们暂时不对外公开。既然那个女战犯已经伏法那就暂时不要公开处理了,我会派专人申斥他的行为。虽然咱们已经决定女战俘相亲会扩大的意向。但是在武廿无将军拍板定下来之前。在外游荡的孔雀军残党必须给与绝不含糊的打击。如果发现有手持武器的孔雀军残党必须立刻击毙绝不姑息。” 虽然安娜的表态让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但她的果断和冷静让所有人都感到安心。他们知道,安娜是个有担当的领导不会推诿扯皮,更不会在关键时刻犹豫不决。她的决策虽然可能带来争议,但这是在末世环境下,为了大局考虑的必要之举。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各位回去后,请按照我们刚才讨论的方案,开始着手准备。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个计划可以变成一个让武廿无将军一旦拍板定下来就能落地实施的可行性计划。”安娜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随着安娜的宣布,会议室里的灯光逐渐亮起,阳光似乎也变得更加灿烂。与会者们纷纷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文件和笔记,准备离开会议室,开始他们各自的工作。 随着沉重的会议室的大门缓缓敞开,阳光和微风一同涌入,带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与会者们陆续走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显得轻松,有的依旧眉头紧锁,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安娜站在窗前,目光远眺,看着窗外的景色。天空是一片清澈的蔚蓝,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阳光在树叶上跳跃,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远处,庐州电视塔巨大的金属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壮观,高楼大厦与绿树成荫交相辉映,展现出一种末世后的坚韧与生机。 她知道,尽管会议室里的决策已经做出,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每一个决策的实施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到庐州每一个人的生活。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所有的选择都能带领庐州走向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李明翰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他回头望了一眼安娜然后鞠了一躬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第219章 传承(5)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烤得天堂鸟号甲板上的全身雪白制服的奴隶兵低头就是反光到晃眼的江面,抬头就是毒辣的太阳。这毒辣的阳光让奴隶兵们的脖子开始泛红,可他们还是顶着烈日灼烧的痛苦趴在已经被烤得通红的甲板上清理着甲板上的污渍。 在三个小时前这支李以撒名下的奴隶贸易舰队遭遇了一群飞行虫的袭击,虽然规模不大,可现在的甲板上还残留着那群巨型双翼目节肢动物的残肢断臂,这些虫子肉被烤得半熟后就那么粘连在甲板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奴隶兵们在烈日的炙烤下,不得不面对那股令人窒息的腥臭味。这股气味如同一股无形的毒气,直冲鼻腔,刺激着他们的嗅觉神经。一些奴隶兵开始感到头晕目眩,他们的胃在翻涌,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早餐吐出来。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混合着咸味和那股腥臭,让他们几乎晕倒了,可还是用各种工具,从刮刀到刷子,甚至有时不得不用手去抠那些顽固的残渣。 工作还在持续,温度也越来越高,他们的喉咙开始发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那股臭味,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干呕。一些奴隶兵不得不用手捂住口鼻,试图阻挡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但效果甚微。他们的双眼被刺激得通红,泪水不自觉地涌出,与汗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 船舱内的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她的脸紧贴着膝盖,空调的出风口发出沉闷的隆隆声那刺骨的冷风让她本能的把脚伸到被子里。现在她那头漂亮的金色卷发被李以撒用用彩色的绸带绑出一个个漂亮的蝴蝶结,李以撒还在她的下眼睑上贴着一些明亮的的贴片,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货柜里的洋娃娃一样,只是个任人打扮的玩偶。 已经三天的绝食,让金瑶看起来异常的虚弱,金瑶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三天的绝食让她的体力几近耗尽,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仿佛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她生命的脆弱与珍贵。她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空洞而迷离,她始终那么抱着膝盖背对着李以撒。 “你怎么这样啊,我已经答应了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呢。”金瑶的声音虽轻,却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船舱内回荡,显得格外凄凉。她就那么望着舷窗外的远方,声音沙哑地说道:“李以撒,你就让我回去吧。我说过我从见到是你的那天就是你的人了,我不会让他碰我的,你让我走吧。” 金瑶的请求在空旷的船舱内回荡,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李以撒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他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让人难以捉摸。他缓缓走进船舱,每一步都似乎在加重金瑶心跳的负担。 “吃饭,听话...否则我会让我的姐姐和姐夫杀了楚天明。”李以撒这句话说的十分轻松,就像是在说一段电视剧的剧情,或者是踩死一只蚂蚁。然后就抱着金瑶躺在了床上“不爱吃就别吃了,来,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 “我...我真的不饿...以撒你别这样好不好...”金瑶的声音到最后微弱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她把头埋在李以撒的怀里小声嘀咕着,“以撒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我会和你走的...不过不是现在。” 李以撒笑着托起金瑶的下巴,就那么一边打量着金瑶漂亮的脸蛋,一边微微勾起嘴角,这位李家的三少爷用他修长的手指撕着金瑶嘴唇上因为干燥而裂开的死皮。金瑶的身体在李以撒的触碰下不由自主地颤抖,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疼痛、恐惧、以及难以言喻的依赖与渴望。她的嘴唇因干燥而裂开,此刻被李以撒轻轻撕扯着死皮,每一丝细微的拉扯都像是在她敏感的神经上拨动琴弦,激起层层涟漪,“以撒...好疼....别...别这样。”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疼痛让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却又因害怕惹怒李以撒而迅速舒展。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呻吟,只发出细微的呜咽声,那声音里既有痛苦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你是谁的?”李以撒那个宛如古希腊雕塑中太阳神阿波罗一般挺拔而兼具着秀美的五官正在以一种玩味的神态打量着她,“说吧,你是谁的人?” “疼...我的嘴巴好疼。”金瑶嘴唇的死皮下已经印出了鲜红的血,可她还是不敢推开李以撒,“我是你的人,别撕了。” 李以撒听到金瑶的话以后,笑了笑,而后只听“啪”的一记耳光打在金瑶的脸上,随后指了指那盘食物,“吃饭...” 金瑶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红红的掌印,她感到一阵晕眩,耳朵里嗡嗡作响。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了床上。她的身体因为疼痛和情绪的波动而微微颤抖着。 \"我...我是你的人,以撒。\" 金瑶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哭泣,“我...我这就吃....” 李以撒似乎对金瑶的回答感到满意,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金瑶被打的脸颊,那动作温柔得像是抚摸着清晨的露珠,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显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他的五官,本就俊美的毫无瑕疵,此刻在病态的满足感中扭曲,变得既迷人又可怕。他的笑容,如同一朵在暗夜中绽放的罂粟,美丽却带着致命的诱惑,他就那么碰着金瑶的脸,玩味的说:“你是我的,不止是身体。如果你的脑子里进了别的什么脏东西,我会亲手抹除它。” \"我知道,以撒。\" 金瑶的声音微弱,她尽力让自己听起来顺从,\"我会听话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以撒的手从金瑶的脸颊滑落,笑眯眯的仰视着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这次真的开心了他笑得是那么灿烂,仿佛是一个天使,“瑶瑶乖,爬过去吃饭。” 金瑶在李以撒的命令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动作。她的四肢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感到僵硬,但她还是缓缓地从床上爬起,向着床边的那盘食物挪动。她的金色卷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绸带上的蝴蝶结也随着她的动作而起伏。 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因为饥饿和虚弱让她的肌肉难以协调。金瑶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到盘子边缘,然后慢慢地将食物抓起,放入嘴中。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太大的声音,再次激怒李以撒。 然而,食物的碎屑还是从她的指尖散落,落在床单上。金瑶的心中涌起一股羞耻感,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被驯服的动物,毫无尊严地在地上觅食。 李以撒看着金瑶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突然伸出手,用力地在金瑶的侧身一拍,那声音在船舱内回响,清脆而响亮。 \"啊!\" 金瑶惊呼一声,她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向前一冲,差点撞到盘子。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是因为羞耻。 \"吃慢点,别像只饿坏了的小猫。\" 李以撒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并没有达到他的眼底。 金瑶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感到一种混合着疼痛和羞辱的情感在心中蔓延。她不敢回头,不敢看李以撒的表情,只是默默地继续用手捡起食物,塞入口中。 她的眼泪再次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背上,和食物的碎屑混合在一起。金瑶的心中的无助和绝望似乎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是轻声细语的说了句“讨厌”。 李以撒似乎对金瑶的反应非常满意,他没有再继续打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她吃完盘中的食物。船舱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只有金瑶的像是一只啮齿类动物一样在咀嚼着芹菜的声音。 吃完最后一口食物,金瑶感到胃里一阵翻涌,但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她的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但心中的那种空洞感却越来越强烈。 \"吃饱了吗?\" 李以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温柔,他用温暖的湿毛巾轻轻地擦掉了金瑶嘴角的油污,“来,和我抱抱...” 金瑶在李以撒的温言软语下,心中的恐惧和抗拒稍微减轻了一些。她的身体虽然还因为尊严本能的有些抗拒,但在李以撒的命令下,还是缓缓地向他靠近。她能感受到李以撒身上传来的温度,那是一种她既害怕又无法抗拒的感觉。 金瑶的身体在李以撒的怀抱中显得异常柔弱,她尝试着用自己的手臂支撑起一些重量,她根本不敢完全压在李以撒的身上,可是她还是在李以撒的默许下轻轻地放开了支撑的手臂软软的靠在李以撒的怀里。她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李以撒的胸前,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声,那节奏沉稳而有力。李以撒的手臂环绕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卷发,就像是在抚摸着一只宠物。 在李以撒的轻抚下,金瑶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她的心跳如鼓点般在胸腔内回响。她闭上了眼睛,试图将自己完全沉浸在这份复杂的感觉中。她告诉自己,这是爱,尽管它伴随着痛苦和折磨,但这是她愿意承受的爱。 “以撒我爱你,对我好一点,好吗?我会乖乖的。”金瑶满含期待的看着李以撒,现在的她害怕极了,嘴唇和眼睑都不停地颤抖着,可她突然看到李以撒玩味的目光,居然萌生了一种愧疚感。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卑鄙的交易者。“以撒对不起我错了,我爱你是我的事,我不该求你对我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李以撒的安抚,她嘴唇上的疼痛似乎正在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在心底蔓延。金瑶看着房间内过去两人的照片,尤其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李以撒偷拍的那张合影。 “他一定很爱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个大笨蛋...”想到这里金瑶就开心的枕在李以撒的胳膊上。 李以撒开始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声音不大但是清楚的传入了她的耳朵,只听李以撒温柔的说着:“瑶瑶,我很笨,你一说到要回家我就慌了。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那么自私了,真的...”金瑶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以至于她开始抽泣了起来。 另一端的楚阳市,被释放后的“战犯”楚天明无力的跪倒在襄城号的甲板上,当他看到自己占据的楚阳的南湖码头上到处挂满了第四军的旗帜。他的眼里没有悲伤和绝望,在电击项圈脱离他脖子的一瞬间,他大口的呼吸着甲板上自由的空气,以至于太过急切让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楚天明的身体颤抖着,他的脸上带着痛苦的扭曲,每一次咳嗽都让他的眉毛紧锁,眼睛中闪烁着泪光。尽管如此,在他的眼神深处,我能看到一种解脱的平静,就像暴风雨过后的宁静海面。他不再是那个威严的师长,只是一个饱受打击且迷茫的男人。当他转向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和不安,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个字都充满了迫切。 我站在甲板上,面对着楚天明,我的表情是严肃而沉思的。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多么沉重,我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对他的同情。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我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但嘴角的一丝僵硬透露出我内心的矛盾。 \"楚天明,\" 我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 我确实知道一些关于金瑶的事情。她... 她和李以撒一起离开了。\" 我顿了顿,眼神避开了他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斟酌着接下来的话,\" 李以撒,你可能不认识他,他是我妻子的弟弟。我...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看过一些照片...她应该是自愿离开的。\" 楚天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他的声音颤抖着,但每个字都透露出坚定:\" 那些照片... 我也看过,他们在一条大船的甲板上接吻。但瑶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我,一定有什么原因,我要找到她,亲口问个明白。\" 我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 我会想办法联系李以撒,看看能不能找到金瑶。但楚天明,你也要做好准备,可能真相并不像你希望的那样。\"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悯,毕竟很久以前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我看着楚天明,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与迷茫交织的光芒,那是我曾经历过的挣扎。我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楚天明,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那种被背叛的痛苦肯定让你很不甘心。\" 我走近他,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颤抖,那是情感的宣泄,也是力量的凝聚。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过去也有过情感上的背叛,作为过来人我劝你别多想。一个女人陪在你身边,关心过你爱护过你,她有了别的想法自然会离开的。这不是让你宽恕谁,想开一点你也就宽恕你自己了。\" 楚天明的眼中瞬间被痛苦所充斥,他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似乎在努力消化我的话。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我在面临安娜和王伟那件事的时候表现的可比他差多了。虽然后来我和安娜和好如初了,但我对于婚姻的那份承诺也都变得淡了很多。 我站在楚天明面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曾经,我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包括逼迫他投降。那时我想的是,如何心里只有怎么快点占领楚阳,如何快速在伪帝周原礼借助淮南商会平定内乱之前怎样占领更多的荆楚省的地盘。现在我想让他清醒点,不然这个汉子估计真的会被自己逼疯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想开点吧,你现在把她追回来能给她什么?让她陪你一起挨饿?还是你指责她多不检点?放手吧,见到她你还能说什么?那些照片你也看过的。” 楚天明抬起头,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声音沙哑地问:“武廿无,你的意思是...我就应该这样放弃吗?她可是金瑶啊,我们曾经...”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似乎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出轨一般都是短期情绪,你先想清楚如果金瑶回来了你是不是能接受她。”我拿出手机里面播放着我的工程兵正在修复楚天明被我们这艘战列舰主炮摧毁的家,等他看出视频里在干什么,我继续说道“你的家我给你修好了。如果金瑶愿意回来,你还在那里,家还在那里。不过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还能重新接受她。” 我站在楚天明面前,看着他跪在襄城号甲板上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曾经的敌人,如今却在这痛苦中显得那么脆弱。可那件事被我发现的时候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我看向此时的楚阳市南湖码头,这里呈现出一种荒芜与繁忙交织的景象。码头上,工人们在骄阳下忙碌着,汗水沿着他们晒得黝黑的脸颊滑落,滴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只有通过不断的劳作,才能抵御这烈日的炙烤。 楚阳市的天际线在烈日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高楼大厦的轮廓与蔚蓝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然而,这些建筑的窗户破碎,墙面斑驳,无不诉说着末世带来的创伤。尽管如此,楚阳市依然顽强地展示着它的生命力,就像那些在废墟中顽强生长的野草,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能找到生存的方式。 我站在襄城号战列舰的甲板上,目光穿过波光粼粼的江面,投向远方的楚阳市。阳光在江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像是无数颗钻石在水面上跳跃。江水拍打着船身,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似乎在为这座饱经风霜的城市奏响一曲哀婉的挽歌。 “行了,起来吧。我们第四军没有义务给伪帝周原礼的师长修房子。不过你投降了,现在你就是楚阳市的平民。”我看向还跪在那里的楚天明,然后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刚刚转身离开,忽然感到眼角一阵难以忽视的瘙痒。自己下意识地伸手去搓,本以为是汗水或灰尘,但指尖触摸到的却是粘稠而冰凉的白色粘液。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让我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停下脚步,迅速地将手指放到眼前,只见那粘液在昏暗的船舱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某种生物的分泌物。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环顾四周,但除了船舱内昏黄的灯光和偶尔传来的机器轰鸣声外,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然而,当我再次眨眼时,那种瘙痒感变得更加强烈,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我的眼皮下蠕动。我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眼睛,但这一动作却让粘液更多地渗出,甚至开始沿着我的脸颊滑落。 我感到一阵恶心,快步走到船舱的镜子前,想要看清楚这粘液的来源。镜子中的我,脸色苍白,眼睛周围布满了白色的粘液,就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触须,正在我的脸上蔓延开来。 我赶紧用水冲洗,但那些粘液似乎有着极强的粘性,怎么也洗不干净。我开始感到恐慌,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普通的污垢,而是一种未知的、可能带有危险性的物质。 船舱内的灯光开始闪烁,忽明忽暗,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氛。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开始四处寻找可能的清洁剂或消毒液,希望能够清除这些令人不安的粘液。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接近。我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只有船舱的阴影在灯光下摇曳... 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那粘液、那诡异的响动,还有船舱内不断变化的光线,所有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突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船舱内的沉寂,我迅速回头,只见柳青正站在门口,她那双复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脸上的粘液上,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廿无,你终于...\" 柳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仔细地观察着我脸上的粘液,仿佛在确认着某种期待已久的事情。 我感到困惑和不安,\"柳青,这是...这是什么?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声音颤抖着,心中的恐惧和不确定感愈发强烈。 柳青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我脸上的粘液,她的手指在粘液上轻轻滑动,然后放到鼻尖嗅了嗅。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这是你成熟的标志,廿无。\" “我都三十多了,你说我成熟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奇的看向笑嘻嘻的柳青,虽然还是觉得眼角的粘液很恶心,不过她那副自己中了大奖的样子也让我本能的觉察到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是homo-mothus regalis成熟的征兆,哈哈,老公.....”柳青说这句话时,她的表情是复杂的,既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又带着一丝神秘和深意。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而嘴角的微笑则透露出一种得意和满足。她的声音虽然轻快,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深沉而复杂的,让人不禁感到她对这个发现的重视和期待。 她的眉头微微挑起,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又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惊喜。她的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她笑着说:“走,去我房间,我告诉你这个物种最起码的知识。” “我会有异能吗?”我好奇的看向柳青,但她却摇了摇头。“我会变得和你们天蛾人一样可以对别人搞,心灵控制吗?”柳青继续摇了摇头。 第220章 传承(6) 柳青的舱室内那粉色的厚实窗帘将阳光完全阻隔在了舱外。屋里黑漆漆只有在船体的微微摇晃的时候,窗帘的缝隙处才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线条。现在的她盘着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笑眯眯的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捏着我的脸。这个‘女流氓‘就好像是抓住我什么把柄似的,说着说着居然还把脚搭在我的腿上。 “臭家伙,你装得挺像啊。”她松开捏着我脸颊的手,反而是用自己的双臂环住我的脖子,而后坐在我的腿上,一边用她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将她的视线从我的脖子一直划到我那再次流出透明粘液的眼角。一边把笑着正了正身子试图让自己在我身上坐稳了才笑嘻嘻的说,“当你老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你是人形蛾啊。” “等等,你一开始不是说,我是什么homo-mothus regalis吗?你说的那个词,homo人类,mothus应该是天蛾人的拉丁语命名,你怎么一句人形蛾就给我解释了,regalis你怎么不说呢?”我说着轻轻抱住柳青的腰往怀里拉了拉,可她只是红着脸转过头不看我。 “你又不是不晓得regalis这个词什么意思,干嘛要我说。”柳青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得意,仿佛在享受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带来的惊喜。她的手指轻轻在我的胸口画圈,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regalis,”她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在拉丁语中意味着‘王室的’,‘高贵的’。不过这个词在特定语境下,表示的是导致中的主导性地位。”她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如果你身边没有我那你可就厉害了,一旦你对任何雌性天蛾人发出繁殖邀请。她们因为你体内特殊的信息素,根本无法拒绝你。” “有异能觉醒的戏码吗?”我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腰,然后和她抵着脑袋。“人形蛾皇厉害不厉害?还有没有其他功能?” “没了,”她说完就把白眼一翻,嘟着嘴再也不看我,当她被我抓了一把之后,才不耐烦地说“你们男的都什么毛病,怎么什么东西都问能不能打架呢?我告诉你吧,天蛾人有的能力人形蛾都没有。不要说心灵控制了和预知未来了,就是体魄也和一般的人类看起来差不多。” 我有些纳闷的打量着柳青,直觉上告诉我这个臭丫头在胡说八道,因为在自然界一般都是强者具有繁殖的优先权。柳青的强大作战能力我是知道的,就连她各种看不上的王伟——那个雄性天蛾人。如果没有老爷子和张强的介入也都是对我和安娜呈现出一边倒的虐杀。 完全没理由强者要给弱者让出作为一个生物最重要的繁殖权啊。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除非...除非...天蛾人本身就是个母系氏族。 是的,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解释得通所有事情了,不过还有一个事情解释不通,那就是秒觉和尚。秒觉和尚他自称是十年多年以后的我,我也通过很多迹象可以确认他并没有撒谎。他和我的时空不同,在现在我的这个时空里,王伟是侮辱了我妻子安娜的渣子。可在他那个时空里,王伟可是他身边的一个纯纯的舔狗。难道天蛾人雄性也需要人形蛾? 柳青就那么看着因为回忆而陷入纠结的我,她也不着急说话,只是用食指卷起自己从两鬓垂下来的亚麻色长发。最后她也似乎是等得有些无聊了,于是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为什么天蛾人的雌性会优先选择人形蛾繁育后代,听你的说法人形蛾根本就不强大啊。生物界不都是雌性选择更加强壮的雄性生物进行繁衍吗?”我有些疑惑的看向柳青,说实话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她听到了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只见她弯着腰肩膀不停地耸动着,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她笑了一会儿抬起看着我,现在的她虽然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于是她用掌心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后,摆摆手说:“雄性天蛾人,其实都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准确的说天蛾人应该都是女性,而雄性天蛾人只是在孕育的过程中出了差错,所以很多雄性天蛾人都有很重的女性化倾向。你回想一下那个王伟是不是显得比较变态。就它能喜欢雌性生物已经属于很小概率的事情了。它们大概率应该会很喜欢一切的雄性生物。” “什么没有生育能力?那天蛾人是怎么繁殖的?”我毫不犹豫的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虽然按照常理来说我会问王伟的事,但是死者已矣再问那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柳青听到我的这个问题,一挑眉,她那轻佻的手指勾动,似乎在挑战我的耐心,又像是在引诱我进一步的探究。柳青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仿佛在说:“你这问题,问得可真有趣。” “当然是和你这种人形蛾繁殖了,亏我过去以为咱们有生殖隔离,还为了给你生孩子还每天喝那种味道很恶心的神之泪。早知道等你成熟也就好了。”柳青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红晕,眼眸中闪烁着既羞涩又调皮的光芒,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仿佛是在回味着刚才那番话中的亲密与无奈。她微微侧头,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滑落,几缕亚麻色的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带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触感。 “你啊,真是个木头脑袋。”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手指轻轻点在我的鼻尖上,仿佛是在责备我的迟钝。但随即,她的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仿佛能融化一切。“简而言之人形蛾就是公的,天蛾人就是母的。如果出现了雄性天蛾人,也只是因为茧巢被破坏,或者幼虫发育异常导致的。就像是昆虫界的工蚁或者工蜂,它们虽然有着雄性特征。但它们只是负责看守巢穴和搜集食物养育幼虫。简而言之就是天蛾人中的宦官。而天蛾人的大多数雄性天蛾人因为在母系族群长大更多的是认同自己的雌性身份。而王伟因为太弱它是被族群遗弃在人类社会的,所以他认同自己的雄性身份。以至于过去对安娜做出了那种事。” “太...太监...”,我听到柳青这么说的时候让我完全惊讶了,可想到那次袭击的时候,王伟在安娜变为深潜者状态时,活生生的撕扯掉安娜鱼鳞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所以雄性天蛾人,只要在种群中长大,一般都是喜欢男人的?” “对啊,我记得你说过妙觉和尚的回忆,那就是他那个时间线里的王伟,为了他几乎牺牲了自己。所以我猜测那个时空的王伟是在种群中长大的。”柳青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神变得深邃,随即捏住我的鼻尖晃了晃笑着说,“你也先别急着臭美,人形蛾第一次成熟可是要蜕壳的。如果蜕壳不顺利,你很有可能会缺胳膊少腿,甚至会直接憋死在壳里。” “我真的没一点异能?”我还是不甘心的问出这么一句。因为末世前我就被人嘲笑是吃安娜软饭的,末世后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才发现我是个从生理结构就是个吃软饭的。 “切,异能或者攻击能力对于一个族群的头领来说就是个屁。你好好想想,你要是捅了蜜蜂的窝,蜂后会主动来蛰你么?还不都是工蜂出来当炮灰。”柳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表情特别复杂,就好像在嘲笑那些只知道用力量解决问题的人。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那眼神就像在说:“你们这些人,太肤浅了。” 她从我的怀里站起身,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向我。“武廿无你不用觉得有多夸张,你早就坐拥庐州的百万人口了。你的第四军也有三万多人,你觉得你是打枪比我教导总队的射击教官更准。还是放炮比襄城号战列舰的水兵更专业?上位者需要的只有身份,下位者才需要技能。” 她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宠溺的看着我,然后坐在我的腿上小声问:“怕人被人说你吃软饭吗?” “柳青,我还真有点心里没底。”说完这句抱怨,可是很快就有个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赶忙问。“那人形蛾这么重要,怎么我也不是族群里长大的呢?” “其实大多数人形蛾,都不是在族群里长大的。”柳青认真的看向我,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但是呢一般只有上万只天蛾人的族群才有可能孕育出一个人形蛾。而且雌性天蛾人一般都是和脊索门,人科,灵长目,虽然不局限于智人类,在上古时期也有和直立人类或者其他人类繁育出人形蛾的记录。不过最近五百多年已经没听说过人形蛾出现了。现在的天蛾人雌性都是喝腥臭的神之泪才能生育后代。” 柳青紧抿着嘴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她紧紧抱住我后轻轻在我耳边说:\"廿无,我之所以在你身边,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是人形蛾。虽然所有天蛾人的雌性只要遇到人形蛾。就会本能的爱上对方,但是我的感情真的不一样。相信我好不好?\" 我看着柳青紧张的样子,就猜到这个人形蛾的身份估计就是族群中的蜂王一样的东西。估计会有无数和柳青一样美貌的女天蛾人投怀送抱。说实话自从我接受了李洁以后也总是觉得愧对她和安娜。 “说什么傻话,我认识你的时候说的好听点叫末世幸存者。说得难听点就是个逃荒的流民,”我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 “其实我听过一个关于人形蛾的传说。”柳青的声音很低,不过她的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入我的耳畔,“其实人形蛾,是被各个族群的雌性杀光的,就在五百年前。” 舱室的气氛似乎随着柳青的话变得凝重起来,那粉色的窗帘仿佛也映衬出了几分沉重。我看着柳青,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回忆一段遥远的历史。 “大约在五百年前左右吧,那时候的人形蛾可是真正的王者,他们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享受着族群中最好的资源。”柳青的声音低沉,她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臂,仿佛在感受那段历史的痕迹。“但是,他们的统治非常的残酷。廿无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天蛾人非常讨厌吃过人肉的人吗?过去我告诉你是因为恶心,其实那是因为人形蛾的味道就是那样。我们确实非常害怕人形蛾的气味,因为他们过去会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一旦作为天蛾人的妻子稍有反抗,人形蛾直接回把雌性天蛾人烤着吃。” 我听到这里,瞬间就联想到了一个个人形生物被架在火上烤,皮肤也被烤成了金黄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不禁让我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个画面太过于残忍和血腥,让我无法想象那些天蛾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恐惧和绝望。 柳青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适,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继续说道:“可那时候没有办法啊,所以所有的天蛾人都选择了忍耐。不过到了后来,外神奈亚拉托提普对雌性天蛾人的长老许诺,可以恩赐下一种药水这种药叫做‘神之泪‘。我是第一个因为母亲喝了神之泪生下的孩子,所以我就被视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孩子。” 奈亚拉托提普的名字出现的一瞬间,我根本忘不了,那个雨夜中柳青是如何在照顾那些幼虫,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她给我生的那些孩子是如何如何的脆弱,如何如何的怕风,可奈亚拉托提普幻化出的分身那个金色法老模样的巨人是如何一瞬间掀起了房顶,暴雨一瞬间就让我和她那些孩子瞬间就没了动静。以及那天夜里柳青绝望的惨叫声仿佛又占据了我的耳朵。 从那天起,柳青就变成了一个‘女流氓‘,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喝过那腥臭的神之泪。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忘记那个悲伤的雨夜。 柳青在我的安抚下,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珠,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神情。柳青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廿无,趁着荆楚省目前的战事还没有扩大。所以我今晚就准备帮助你脱壳。” 第221章 传承(7) 冷清的月光洒落在楚阳破败的街头,这里是楚阳的裕华东路的一座街边小楼。柳青小心翼翼地拉着已经几乎完全失明的我走在废墟之间,我们跨过扭曲的金属门框,踏入小楼幽暗的内部。 柳青的军靴踏在那栏杆都没有的楼道台阶上的时候,那些断裂的石板与散落的碎石在她的脚下发出细碎而沉闷的声响,她就那么小心翼翼地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 柳青一边后退,一边小声嘱咐着:“廿无,慢一点不着急...好的,留心脚下。” 我跟着柳青的指引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可是这时的我头晕目眩根本就连脚都不敢抬起来,我因为眼角不停流出的鲜血而觉得头重脚轻,每走一步都让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它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我的头顶,让我的双腿变得软弱无力。 眼角的鲜血不停地流淌,它们沿着我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我的衣服上,形成了一片片暗红色的斑点。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我眼前世界中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旋转着。 眼角的鲜血在我眼前淤积的越来越多,这些血液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我对现实的感知。我感到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颠倒。我努力想要站稳,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尝试都只能让我更加摇晃。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而扭曲,墙壁上的裂痕仿佛变成了巨大的裂缝,要将我吞噬进去。我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血液的流失,让我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点点消耗。 我感到喉咙发干,嘴巴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我的皮肤变得苍白而冰冷,汗水湿透了我的额头和背部,让我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短,仿佛我已经无法从空气中获得足够的氧气。 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一些奇怪的形状和色彩在我的视野中闪现,让我感到恐惧和不安。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失去控制,我的肌肉开始抽搐,我的手指开始颤抖。 柳青察觉到了我的状况,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试图给我一些力量和支持。但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负担,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失,我仿佛即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我即将昏迷过去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口中突然多了一种温暖的液体,它正在源源不断的灌入我嘴里,那个味道很腥很热也很甜。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努力擦掉覆盖在眸子上的积血时才看到柳青洁白的腕子上已经流出了大量的血液。 “好点了吗?继续走到,前面才是你可以蜕壳的地方。”柳青说话的时候面色惨白,嘴唇还在颤抖,看得出来她喂了我太多血了。 “老婆...我感觉自己好困...真的好想趴在这里。”我现在感觉眼皮真的好沉,虽然不至于晕倒,可失血造成的晕眩感让我随时都有可能倒头就睡。 柳青紧张的扶住我的脸颊开始检查我的状态,她焦急的询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再喝我一点血。” 她说着就要再次把自己的手腕咬破,我虽然快要昏迷了,但还是努力用几乎失明的眼睛找到了柳青的腕子然后赶忙按住——她不能再给我喂血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刚才那次喂血对她的损失有多大。 \"柳青...\" 我的声音微弱到自己都听不清楚了,\"我...我还能走。\" 柳青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廿无,你不能再逞强了。你的状态...\" 她的声音哽咽,但我看到最终还是紧紧地抿住嘴巴,\"行吧,不喝也好,你不喝我还有力气扶着你。来精神点,咱们继续走吧。\" 我看着柳青点了点头,努力集中注意力,但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晃动,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平衡感。我的心跳在耳边回响,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血液的流失,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我踉跄的脚步在柳青的搀扶下勉强维持着平衡,但随着血液的流失,我感到身体的温度和力量都在迅速地流逝。每一次心跳声都变得异常明显,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就像是在用水泵将我的血液和温度都一起抽出去。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这种颤抖从我的四肢开始,逐渐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拉扯着我的神经。 我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我难以呼吸,空气中弥漫着的尘埃和血腥味让我的喉咙发痒。 “快到了,这里的四楼有天蛾人议会留下的血手印,那里是天蛾人约定俗成的庇护所。即使是人形蛾皇一族到了那里,也不会被感知。武廿无,你坚持住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即使在冷清的月光下也清晰可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自己的恐惧和焦虑作斗争。她的心跳加速,我能感觉到她握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的手好凉啊... 随着我们一步步的向着四楼挪动,在三楼的楼道拐角处,皎洁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落在楼道中。我看到此时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抽离,甚至连她的眸子都失去往日的明亮。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微微颤抖着说:“瞧你那个傻样子,没见过美女吗?” 柳青还不等我回话就踉踉跄跄的走到我的身边架起了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擦了一把之后就那么扶着我向上走去。 我感到柳青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我的腰,她的单薄的肩膀成了我唯一的支撑。她的呼吸在耳边回响,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我知道她也因为失血快要不行了。 “果然人形蛾都是渣男,什么都不干还要伺候,老娘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现在的她与其说是扶着我,不如说是背着我,现在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无缥缈。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旋转,所以她干脆就让我趴在她的肩膀上,“下辈子再也不找个子高的男人了。根本就扛不动啊。” 我全身因为失血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现在的我完全陷入了黑暗。只能感觉到她背着我往上挪,皮鞋在碎石上摩擦发出哗哗的声响。 “真是好没用啊,不如死掉算了。”我脑子里这个念头不停地盘旋着,它不停地劝我快点去死。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我听到她那喋喋不休的抱怨声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她紧咬牙关发出的嘶嘶\"声,她一边努力拖拽着趴在她背上的我,一边又开始抱怨,“好沉啊,武廿无你不许睡。精神点...蜕壳期的人形蛾真是太沉了。” 我很想说话,可就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每踏上一级台阶都会滑落下一大片灰尘与碎石,那一阵阵碎石坠落的声音让我不由想到自己掉下去时的模样。 那碎石坠楼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中回荡,仿佛在为柳青和我艰难的步伐伴奏。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挑战极限。我能感觉到柳青背上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点,她的军靴在楼梯上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支撑点,尽管它们已经破损不堪。 我感到她的手臂在颤抖,每一次移动都让她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点。我能想象到她额头上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烁,她的嘴唇紧抿,估计她亚麻色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而贴在脸上了吧。 我尽量放松身体,让自己的重量更均匀地分布在柳青的背上。我能感觉到她的脊椎在压力下发出的微弱声响,那是她承受重量的证明。她的军靴在楼梯上踏出一个个坚实的脚印,尽管她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见鬼了,这里居然可以屏蔽我的力量...你给我顶住啊老公...我们到了。”她这句话刚说完,我就能感觉她把我从她的肩膀上放了下来,我努力睁开眼看向这个傻丫头,她的呼吸粗重,汗水混合着灰尘在她的脸上画出了一条条痕迹。 柳青就那么坐在地上看向那一扇白色的木门,门上巨大的血手印清晰可见。在门板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天蛾人文字,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了一阵阵幽蓝的光芒。而后门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几个阴影中的人形生物以极快的速度飞速爬行着,就像是一只只皮肤灰白的蜘蛛。它们的脊椎高高隆起就像是背上长了一个巨大的囊肿,它们的膝盖,肩膀,脚踝,以及一切的关节部位都长出尖锐的骨刺,这些骨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仿佛是天然的武器。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紧绷在骨刺和隆起的肌肉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具干尸。 它们就这么飞速的爬行到了我的面前,它们的鼻子疯狂的在我的身体上嗅着,现在这些‘怪物‘离得很近,我几乎连它们的毛孔都可以看清。它们的翅膀似乎已经萎缩,原本应该被鳞粉铺满的翅膀像是蝉翼一样的透明,我完全可以看到那些翅膀上密集的脉络。 “别怕,她们可都是美女...只是太久没有闻到人形蛾的味儿所以退化了。一会儿你不流鼻血算我输。”柳青这个女流氓,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于是对那群‘怪物‘们嚷嚷着,“有病吗?就不知道打扮一下再过来?味儿也闻够了,让我老公看看你们本来的样子。” 柳青的话音刚落,那些看起来像是“怪物”的天蛾人留守雌性开始发生转变。她们额头伸出的触须似乎是在感受着我散发在空气中那些浓烈的人形蛾信息素,随后的它们仿佛触发了某种神秘的机制,她们那病态的灰白皮肤开始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月光般皎洁的肤色,宛如银屑般洁白的月光洒在她们的肌肤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随着转变的进行,她们的身形开始变得柔和,肌肉的线条变得更加流畅,不再是先前的狰狞和凶悍。隆起的脊椎慢慢平整,身体恢复了天蛾人特有的优雅曲线,仿佛从粗糙的石头变成了精美的瓷器。原本萎缩的翅膀重新展开,变得丰满而有力,翅膀上的脉络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鳞粉,就像是细密的金刚石撒在上面一样璀璨。 她们的面容也发生了变化,尖锐的下颚变得圆润,眼睛变得更加明亮和有神,闪烁着温柔和智慧的光芒。干枯的头发变得柔顺,如丝般垂落在她们的肩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她们的嘴唇重新变得饱满,恢复了血色,宛如熟透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们的身体逐渐变得修长,比例完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和魅力。她们的肌肤如同白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细腻而光滑,宛如丝绸一般。她们的面容精致,眉如远山,目若秋水,嘴唇红润而丰满,仿佛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们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们的肩上,轻轻拂过她们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她们的翅膀开始快速的震动了起来,虽然我不懂天蛾人语言,可这种信息我却懂得很就像是一群街溜子对着美女吹口哨一样的简单而直白。 “姐妹们,冷静点,他快蜕壳了,你们会害死他的。”她话音未落就一把拽开了一个已经把我的脸舔得挂满了口水的女天蛾人,可其他的天蛾人并没有停下动作,柳青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指节被捏的咔咔作响,“这是我男人!你们想打架吗?” 庇护所在柳青怒吼的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那些压住我的天蛾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都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向柳青,那种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和不屑,甚至还有一些嘲讽。 那个按住我肩膀的长着一头暗金色波浪般的长发的女天蛾人,听到柳青的威胁微微眯起眼睛。她细长的眉毛轻一抖,眼角微微上挑,最后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她就像是一头母豹子在保护猎物一样压在我身上,她轻轻用纤细的手指捏捏我的鼻头,然后扬起下巴一副“老娘就碰了,你能怎样”的表情。 另一个刚拽下我靴子的女天蛾人,她留着一头利落型的短发,她听了柳青的话直接扔下我的靴子站起身来。她走向柳青,那涂着亮粉色的唇微微斜着撇了撇,只听她笑着招呼被推出去那个一头栗色长发的女孩说:“淑雅,别装死了,有人要打架快来帮忙。”短发女孩说完之后就展开了自己的巨大翅膀,那翼膜上布满了细腻的花纹,翼面最中心处一对狼瞳一样的图案被月光照得异常明亮。 那个被叫做淑雅的栗色长发女天蛾人,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轻轻拂去自己那贴满亮片这件修身连衣裙上的灰尘后,她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冷笑。只见她一边轻轻揉着自己有些发酸的脖子,一边用狡黠的目光打量着柳青笑着说:“小姑娘,我们陪你男人玩玩儿,又玩不坏。这个你都要管吗?你真以为自己的‘男人‘是....”淑雅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而狂野,仿佛被某种强烈的冲动所控制。她的额头触须如同感应到了某种神秘信号,开始颤抖着,捕捉着空气中那股前所未有的雄性信息素。 这股信息素如同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雌性天蛾人的注意。她们的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被某种原始的本能驱使。 原本优雅的姿态被一种狂野的冲动所取代,她们的翅膀猛烈地震动着,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嗡嗡声。她们的呼吸变得粗重,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吸纳更多的信息素,试图确认这股气息的真实性。 淑雅的身体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她的皮肤变得更加光滑,翅膀上的鳞粉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光芒。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惊讶、渴望和野性的复杂光芒,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声地呼唤着什么。 其他雌性天蛾人也开始展现出类似的反应。她们的触须伸展,鼻子在空中嗅探,寻找着信息素的源头。她们的肌肉紧绷,身体呈现出一种随时准备行动的姿态,仿佛随时都会扑向那股气息的源头。 在这个废弃的楼房里,气氛变得异常紧张。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息,与那股雄性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墙壁上的涂鸦和剥落的油漆,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而这些天蛾人,却完全沉浸在对雄性味道的渴望中。 柳青感受到了周围的变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给予我力量和保护。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廿无,坚持住。这里有药你很快就会好的。” “这...这是一位尊者...”那个栗色头发的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仿佛内心的某个深藏的秘密被突然揭开。她的嘴唇微张,声音颤抖着,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这...这不应该是尊者的...不可能,尊者们早就被我们杀光了...所以我们才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句话似乎打开某种开关一样,所有天蛾人都难以置信的抚摸着自己已经变得光滑的皮肤,那个暗金色卷发的女天蛾人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在不断变美的同伴。只听她大叫着:“淑雅,丽丽,快看你们自己的皮肤。”她说完这句话,用自己那双因为兴奋而颤颤巍巍的手拿出一面镜子,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以及美丽的脸庞,眼角因为兴奋已经噙满了泪水。 那个叫做丽丽短发女天蛾人也没心思搭理柳青对她们的冒犯,而是一把捧过淑雅的脸看了又看,然后瞬间松开手拼命的抚摸着自己光滑的皮肤和大大的眼睛。她那动作显得那么突然而急切,她的眼中闪烁着震惊和狂喜。她触摸着自己的面庞,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细腻和光滑,这与她们因反抗而退化后的粗糙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她的心跳加速,血液在体内沸腾,仿佛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沉睡已久的本能正在苏醒。 “我们...我们变回来了!”丽丽带着颤音大叫着,她再次看向其他天蛾人,眼中充满疯狂,“你们感觉到了吗?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容貌...它回来了!” 淑雅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向我,眼中的光芒变得更加深邃和热烈:“是因为尊者...尊者宽恕了我们,让我们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其他雌性天蛾人也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们互相触摸,互相打量,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动物本能。更多恢复了容貌的‘美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行走,反而是扭动着瘦弱的腰肢从阴影中爬了出来。雌性天蛾人们,这些曾经的反抗者,现在却因为人形蛾的雄性信息素而变得异常温顺和渴望。她们原本拥有心灵控制能力的语言,原本能支配一切生物,但在人形蛾的信息素面前,却只是在卑微的哀求。 她们的声音,如同夜一阵夜晚的潮水,那充满了诱惑和野性的原始的呼唤,此起彼伏。那是一种深藏在基因中的召唤,让我故意急促。那也是一种她们可以用最有磁性韵律的低语。那种迫切感让一切生物都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让人无法抗拒。她们的语调抑扬顿挫,时而温柔如丝,时而狂野如雷,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吟唱着生命的赞歌。 “来嘛,尊者...” 她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动人心弦的交响乐,“让我们再次成为你的奴才,让我们的身体再次感受到你的荣耀。” 所有雌性天蛾人的原始本能被彻底唤醒,她们比人类女性更加苗条而动人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就像是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尊者‘垂怜的渴望。 与她们的疯狂不同的是,我感觉自己的外皮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得异常干燥,仿佛被炙烤的土地,开始干裂。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让我无法挣脱。我感到自己的外皮开始紧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束缚,让我难以呼吸。我尽力控制着呼吸,试图减轻痛苦,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利刃在切割我的皮肤。 随着脱壳的进行,我的皮肤开始变得干燥,裂痕逐渐扩大,就像是一层即将破碎的壳。每一次移动,都让我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我的身体正在被撕裂。我感到自己里面新生的肉就那么被干燥的外皮粘连着,只要稍稍一动,那种同感就像是身上的死皮被猛地拽下一大块下来,让我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异常沉重且干燥,仿佛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身上。我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针刺,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刀割。我试图发出声音,但我的喉咙像是被堵塞,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壳子的干燥感越来越强烈,我感到自己的皮肤开始龟裂,每一道裂痕都像是一把把的刀片,切割着我的身体。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在皮肤下流动,每一次流动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失去控制,我的肌肉开始抽搐起来,表皮的干燥感越来越强烈,我感到自己的皮肤开始龟裂,每一道裂痕都像是一把利刃,切割着我的身体。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在皮肤下流动,每一次流动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失去控制,我脸上的肌肉因为那强烈的痛苦开始抽搐,脸颊的肌肉也跟着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我的眼睛因为痛苦而变得模糊,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影。我的耳朵里开始响起尖锐的鸣叫声,我的脑袋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有一把大锤在我的脑袋里敲打着。 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的牙齿因为痛苦而紧紧地咬在一起,我的嘴唇因为用力过度而开始流血。我的手指因为痛苦而紧紧地握成拳头,我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我的手掌里,鲜血开始顺着我的手指流淌下来。 我的身体开始逐渐失去控制,我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我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乱动。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失去控制,我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我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乱动,每一次都因为那钻心剜骨的痛苦而抽搐,可抽搐却总是带来一阵皮肤被猛烈撕扯的痛感。渐渐地那痛苦不止局限于死皮和肉连接的地方,新生的肌肉内部的血管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肤下游走,刺穿每一个敏感的神经末梢。我能够感受到身体内部的每一次痉挛,它们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过我的五脏六腑,让我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我眼前的世界被一片血红色所覆盖,所有的景象都扭曲变形,就像是透过破碎的镜片看世界。我试图闭上眼睛,但眼皮的每一次颤动都带来新的痛楚,仿佛连最微小的动作都能引发新一轮的折磨。 就在我被这强烈的痛苦折磨的时候,此时我的嗅觉却变得异常敏锐,我闻到自己身上一种特殊的气味正在变得越来越浓郁,那气味顺着外皮裂开的缝隙在我身体周围弥漫,这种气味是深邃而复杂的,它带有一丝森林的清新,仿佛雨后的松针和湿润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又似乎有一缕未曾触碰的荒野的原始气息。这气味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辛辣,像是罕见香料的余韵,刺激着鼻腔,更刺激着那群‘疯婆娘‘。 随着气味的逐渐增强,我能感觉到它变得更加丰富,有了层次。它有点像是燃烧的树脂,温暖而略带苦涩,又如同陈年的酒桶,深邃而不单单是嗅觉似乎一种综合性的感觉,它的信息量是那么庞大,不必懂任何一个字它就那么清楚的印在我心里。 在这股味道中,柳青也和其他的雌性天蛾人一样他们变越发疯狂而原始。她们的四肢以一种几乎不属于人类的方式扭动着,每一个关节都异常灵活,仿佛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着。她们的手指轻轻地在我那干燥的已经没有一点感觉的外皮轻轻摩挲着,这种痛苦裹挟着她们那带有麻药效果的鳞粉四散而出让我的痛苦悄悄缓解了一些。 她们的耳朵似乎也开始变得异常的敏感似乎在空气中就能捕获我心跳的节奏,她们不停地用那慵懒而性感的呼气声让我的疼痛开始缓解。那一个个美人的高挺的鼻子,在空中嗅着,深深吸入那令她们沉醉的雄性信息素。 这些女人们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舌尖轻触着上唇,似乎在品味着空气中弥漫的甜美气息。她们的眉梢随着情绪的波动轻轻挑动,向我传递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感。 我感到自己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着,那股力量来自于我体内深处,它在召唤我,引导我完成蜕变。我的外皮已经裂开,露出了新生的肌肤,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触感,既脆弱又充满生机。 随着每一次呼吸,我都能感觉到新生的肌肤在微微颤动,它们在适应这个世界,适应这股新鲜的空气。我的皮肤开始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它们变得柔软,充满了弹性。我能感觉到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都在与这个世界进行着交流。 我的心跳变得越来越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宣告我的新生。我能听到血液在新生的血管中流动的声音,它们在滋养着我的每一个细胞,给予我源源不绝的生命力。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晰,那些模糊的黑影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明。我看到了柳青,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期待,她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在传递着力量。 我的身体开始适应这种变化,那些痛苦和抽搐逐渐平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变得更加有力,我的骨骼在变得更加坚硬。我的身体正在完成最后的蜕变,我正在进入一个全新的状态。 终于,我感到最后一层束缚被挣脱,我的新生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是自由的气息,是生命的气息。我睁开了眼睛,随着我新生肌肤的裸露,我的视野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我看清楚了现在的柳青,她的脸上挂着泪痕,但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还在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在确认我的状态,又像是一个非常虔诚的皈依者一样双膝跪在地上。 我们所在的小楼内部,原本破败不堪,现在却因为月光的照耀而变得柔和起来。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了楼道的每一个角落,我看得到灰尘在光束中跳舞,每一颗微小的颗粒都闪烁着银光,仿佛是夜空中的星星。 墙壁上的裂痕和剥落的油漆,在月光的映照下,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刺眼。它们像是历史的见证,静静地诉说着这座小楼的过往。墙上的涂鸦,那些曾经狂放不羁的线条,现在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它们与月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特的画卷。 楼道里的碎石和断砖,被月光覆盖,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它们不再是废墟的象征,而是变成了一种静谧的美,静静地躺在那里,见证着我的蜕变。 我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微风轻拂,带来了远处花香的芬芳,它们与我身上散发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我听到了外面夜虫的鸣叫,它们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份宁静与和谐。 第222章 讨逆檄文(1) 厚重的铅云聚积在荆楚省的上空,远处天边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隆隆隆”的闷雷滚动的声音。此时身处镇江号战列舰核心处一间豪华休息室的周原礼——此时正坐在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打造的办公桌前,手里捏着武廿无在楚阳的演讲稿,他低低的念着那几句词“楚阳是楚阳人民的楚阳,不是楚天明的楚阳,更不是伪帝周原礼的楚阳,楚阳万岁,楚阳人民万岁!”周原礼的长发被额头上的汗水粘连着,他那对剑眉微微蹙起,他一遍遍在心里念叨着‘楚阳是楚阳人民的楚阳‘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泛起一阵冷笑。 周原礼心里悄悄骂道:‘没有老子平定荆楚省的鼠患压制住各路军头,你口中的人民早就他妈的死绝了。还有金瑶那个贱人在老子身边那么久,楚天明那个白眼狼投降的时候怎么不拦着?人民...人民...全是白眼狼。‘他想到这里就恨得牙根痒痒,他捏着这张轻飘飘的白纸,指节因为太过用力带着自己的整条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现在这位周皇帝,死死盯着纸上“人民”这两个字,就不由冷笑连连。现在的他想到了在荆楚鼠灾爆发的时候自己是如何提着一条金属球棒就义无反顾的冲到那些老鼠群中救下了一个又一个人。再后来他这个周氏集团的大少爷是如何变卖家产来悬赏老鼠尾巴。他已经为荆楚省榨干了自己所有的价值,以至于现在的身上还有那些变异老鼠咬出的大大小小十多处伤口。 “伪帝周原礼?伪帝周原礼....老子我可是被那群你所谓的人民自己拥立的。不是什么伪帝!”他用力捏着演讲稿的手越来越紧,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苍白,甚至有些发青。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份侮辱,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演讲稿揉成了一团后,咬牙切齿的说:“武廿无啊,武廿无,好你个伪君子。偷了老子的重镇楚阳,夺了老子的铁卫第九师,还放出来了铁卫第四师杨守节那老贼。” 他死死地攥着已经团成一个纸球的演讲稿,他的手因为愤怒而变得异常有力,指节苍白到几乎透明,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蛇在他的皮肤下游走。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他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升高,青筋也不受控制的一阵阵剧烈跳动了起来。 “我伪你先人板板....”周原礼大叫着把手里那个因为他掌心攥出的汗水浸透的纸球重重的拍在桌上,那力道之大瞬间就让那个纸团粉身碎骨,甚至让那厚重的紫檀桌面都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位荆楚皇帝的眼角和额头的青筋被气得突突直跳,他的呼吸开始紊乱,嘴角不受控制的频频抽动着,最后他大叫道:“武廿无你这个外省的军阀,凭什么说老子是伪帝!朕要诛你九族!九族!” 周原礼的愤怒如同狂风暴雨,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腔,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的脸颊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连同耳朵和脖子内的血管都因为过度的充血而变得滚烫起来。 此时他的心里还回荡着武廿无在楚阳市受降仪式上的另一段话,别人虽然没没什么印象可这句话却像是直戳他的肺管子,“伪帝原礼不修德行,性情暴虐,举止乖张,贪食鼠尾因其怪癖而败其千亿家财。” “老子爱吃老鼠尾巴?”这位皇帝陛下说着就从一沓子文件中又拿出了一份新的武廿无的演讲稿。他不光看到说他爱吃老鼠尾巴的段落,甚至看到一段新的段落。“古之桀纣虽狅悖骄横皆因统九州而御万民,天下无出其右者,以至于狂暴专横至此。今周原礼屈屈一省之地,兵不过两万之数,却狂暴骄横以至于淫人妻女填后宫,虽桀纣而不能比也。” 周原礼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冷笑,他看着手中的演讲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在豪华休息室内回荡,笑得如此放肆,以至于眼角都挤出了泪花。他一边摇着头狂笑一边指着文件上武廿无的名字说:“哈哈,好你个武骡子。你自己连个儿子都没有,肯定不知道要女人干嘛啦。哈哈哈笑死我了。” 武廿无没有儿子这件事一直都不是什么秘密,以至于不单单是宋省赵连和荆楚省周原礼这种末世枭雄心里清楚,甚至就连荆楚省的神策军,救赎军,六千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势力头领都知道,可真敢捋虎须的又能有几个人呢?不过这种话一般都是私下调侃两句。可如果说‘武骡子‘一般人除了武廿无也都不会想到别人。 周原礼的笑声在奢华的宛如一座宫殿的休息室中回荡着,不断地喊出‘武骡子‘这个词之后,他的心情似乎因为这份调侃而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但很快,他的笑容逐渐收敛,只见他目光一凝恶狠狠地按了一下电铃随后不耐烦的说了句:“雪梅你来一下,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不过一会儿,一阵急促的电铃声从厚重的钢铁舱门外响起,周原礼看到小屏幕上出现了穿着一身简洁得体的深灰色职业套装的李雪梅站在门口,桌子上应答设备的喇叭中传来李雪梅的声音:“陛下我是雪梅。” “哦,雪梅啊。正好你有事进来吧。”周原礼说着就轻轻按动on的开关,巨大的金属门伴随着一阵泄气减压声缓缓打开。李雪梅那双10厘米的金属长跟高跟鞋叩击金属地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当她身穿简洁而不失优雅的职业装从水雾中走出的那一刻,那裁剪后完美贴合她傲人身材而展现出的流畅线条,显得既专业又充满女性魅力。套装的v领设计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了她宛如天鹅一般洁白纤细的脖颈,既保守又透露着一丝性感。 随着李雪梅越走越近,她身上的香水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是一种淡淡的梅花香,既不刺鼻也不过分甜腻,恰如其分地衬托出她的气质。她的步态从容,每一步都显得稳重而自信,高跟鞋在豪华地毯上轻轻敲击,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那节奏带得周原礼都有一些心跳加速了。 周原礼就那么怔怔的看着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女人,自从淮南商会参展以来,她就变得自信而性感。说实话平日里周原礼身边的女人太多,李雪梅又总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周原礼根本没法注意到她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他看到李雪梅的长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了她的额头和耳朵,耳垂上的小巧耳钉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细微的光芒。她的妆容精致,眉眼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锐气,而她的嘴唇轻涂着淡色口红,显得既庄重又不失柔和。 “来先看看,这份演讲稿吧。你的表妹夫武廿无下了讨伐我的檄文了。”周原礼叹了口气,把那份演讲稿递给了李雪梅。“武廿无这个家伙占了庐州这个不缺粮的地方,还有小一百万人口,别看他被叫武军长,我估计他的兵要有四到五万。这次还收了咱们的铁卫第九师,放出了困在山里的铁卫第四师杨守节那个老贼。所以很麻烦啊....” 李雪梅接过那篇讨贼檄文性质的演讲稿,她的举止中透露出一种职业女性的专业和冷静。她并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静静地站在办公桌旁,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演讲稿的纸张,黑丝包裹的长腿优雅地交叠着,一只高跟鞋轻轻点地。 她的姿态既有力量感又不失女性的柔美。她的黑丝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与她的高跟鞋相得益彰,高跟鞋的金属细跟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银光,让人觉得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就那么轻轻翻动着这篇有十几页的文件,她的裙摆随着她双腿的交叠而微微摆动,黑丝包裹的长腿在裙摆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她那双高透性的黑丝长袜在灯光下透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那双明亮的像是镜面一样的黑色高跟鞋的高度让她的身姿更加挺拔,同时也强调了她腿部线条的流畅和力度。她的黑丝在灯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与她的高跟鞋相得益彰,展现出一种成熟知性的韵味。 在李雪梅阅读演讲稿的时候,她的表情严肃而专注,她的眉宇间透露出思考的深度。她不时地点头或是轻轻蹙眉,到最后她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演讲稿的所有细节才对周原礼点了点头汇报道:“陛下我看完了。” “你怎么看武廿无这篇檄文?”周原礼双手交叉挡在脸上,他满是胡茬的下巴被那双被白色手套包裹着的双手完全挡住了,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雪梅,“雪梅你怎么看?” 李雪梅被这么一瞪,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她有些不自然的撇了撇嘴,她知道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询问。现在的她自信的根源就是利用李玄是她叔叔这个优势帮周原礼求来了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的支持,可完成这个交易的时候,她恰恰就在场。周原礼答应李玄的可是遣散自己的后宫,只有她李雪梅生出来的才是周原礼这个皇帝的继承人,荆楚省内除淮南商会以外任何的交易都定为非法,以及交出周原礼最大的依靠荆楚铁卫第九师师长楚天明的人头。 现在可好了,武廿无这个李玄的女婿自己把楚天明的第九师吞并了,而且还发了一个檄文指名道姓的骂周原礼荒淫无道。如果换做别人这么骂周原礼,她完全可以说如何如何辟谣可偏偏武廿无的妻子李洁就是自己的表妹也是李玄的亲女儿。虽然武廿无管辖的庐州人口比淮南商会的襄城人口多得多,而且还是一个独立甚至压过李玄一头的势力,这无形之中给周原礼传达的意思就是——逼周原礼立刻遣散后宫。 周原礼这种皇帝的后宫往往牵扯着很多的派系说个最直观的吧,控制水源地的第一师师长的姐姐在周原礼的后宫,在宋省宋省边境驻扎的第七师师长的妹妹也在后宫,以及答应帮助镇压王传杰而被封为镇国将军的谷子饶的女儿。一旦周原礼遣散了后宫那么,周原礼就成了一个淮南商会控制下的傀儡。这让她怎么说呢? “陛下,武廿无这个檄文也许并不只是说给咱们听的。”李雪梅试探着这么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原礼的反应。当她看到周原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才勉强振作精神继续说。“其实这个檄文,涉及到的有以下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白话文的开头部分。简而言之是说楚阳是人民的不是陛下您的,这句话很显然是给自己的侵略正名。在这部分演讲之后,他一定是跟着一些惠民政策,基于他的地盘淮省庐州到处都是变异草籽这一点,再结合他们作战一般都有很大空优的特点来看,他们应该会空投大量的变异草籽来稳定民心,所以这主要是说给楚阳那些百姓听的。” 周原礼听着李雪梅的分析,他的双手依然交叉挡在脸上,他锐利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似乎在揣摩李雪梅的分析。随后他微微点头,示意李雪梅继续说下。 “第二部分,看起来是对您的嘲讽和人身攻击。但这只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李雪梅看了看周原礼情绪非常稳定,于是以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说:“他第二部分不单单是说了您所谓的‘荒淫和暴虐‘,这看起来是武廿无的道德洁癖。但其中夹杂着对您变卖家产悬赏鼠尾的调侃这就很不简单了。他是要把咱们严肃的问题娱乐化,要以调侃对冲您称帝后的神圣化。咱们荆楚省可是有谤议君父罪当凌迟这一条的。如果他的演讲稿四处流传会,事情就会对冲这条法律,咱们未此付出的代价也就费掉一大半。” 李雪梅悄悄地把手搭在周原礼的手上,等周原礼温柔的看向自己,才小声说:“陛下,现在一定不可以和武廿无打大决战。他先遣军的规模已经比咱们军队的规模还大。他以几乎兵不血刃的代价就占领了楚阳这2000多平方公里。而且还收编了咱们的第九师和第四师。我猜测他们已经有可能开始修复楚阳的机场。虽然荆楚省汉宁到庐州的庐汉隧道垮塌了,可他们修复楚阳机场的混凝土跑道的速度可是很快的。一旦庐州的飞机转场到了楚阳,那么咱们的荆楚省都在他的轰炸范围。” 周原礼听出了李雪梅分析的道理,可有一个最关键的点还是有些想不通:“可是咱们不去打楚阳,难道看着他们修好机场在咱们头上狂轰乱炸吗?” 李雪梅微微笑了笑,看周原礼同意她靠近于是侧着身轻轻坐在他的腿上说:“原礼,你忘了。我叔叔李玄提出那么苛刻的条件可不是所谓的‘为了我好‘而是想占咱们荆楚省的便宜,甚至是鲸吞了咱们的荆楚省让咱们当傀儡。你想想,如果武廿无可以轰炸荆楚省全境,是不是李玄会比咱们更着急?所以咱们不妨给李玄透个风。” 周原礼听了李雪梅这个‘驱虎吞狼‘之计,眼神中绽放出久违的光彩,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李雪梅说:“有你一个,真是比那一群女人都管用。” 李雪梅笑着压住了周原礼不安分的手,娇嗔了一句‘死相‘就继续说道:“原礼,你安排些使者游说一下小势力吧,虽然他们都是墙头草,花点代价总是可以的。咱们枪多粮少,就往楚阳附近的小势力送枪,他们有了枪就要招人。先让他们把合适的兵源都截流。这样武廿无就没办法在本地招兵买马。” “雪梅,你这个主意太好,非常实际。”周原礼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李雪梅的赞赏和信任,“而且那群小势力兵强马壮了,肯定也是缺粮。到时候,那群小势力不敢抢他‘武骡子‘还不敢抢老百姓吗?他武骡子大义凛然,那老百姓被抢多少,他就给多少吧。这样消耗他的粮食可是没完没了的。” 李雪梅笑着把手搭在周原礼的肩膀上,小声在周原礼耳畔说:“原礼你可别忘了武骡子可是没亲儿子的,而且我听说他家那个新宇少爷可是个见了血就会吓得尿裤子的软蛋。这可是秘密渠道刚刚获取的最新情报,咱们也把这个消息砸到庐州,让武骡子丢丢人。” “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最妙。”周原礼兴高采烈的在李雪梅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继承人问题看起来最有用也最没用。可这关系到他家的重臣们是一顿饱还是顿顿饱的区别。末世里都明白这些道理,更何况是庐州的重臣呢?” 第223章 讨逆檄文(2) 在襄城号战列舰的那间最豪华的舱室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李洁慵懒地靠在天鹅绒沙发上的身躯上,她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她微微眯起眼睛,欣赏着窗外楚阳市南湖码头的宁静景色。 她的房间装饰着金碧辉煌的欧式宫廷风格,墙上挂着精致的油画,天花板上吊着华丽的水晶吊灯,整个空间充满了贵族般的奢华气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嘲讽,仿佛她已经洞悉了一切。 李洁的着装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裙身由柔软的丝绸制成,紧贴着她的身体线条,展现出她的曼妙身姿。裙子的领口设计为低胸,露出她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胸前镶嵌着一颗璀璨的钻石胸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的肌肤。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她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李淑媛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她,为她递上一杯红酒,然后在她身边跪下,轻轻按摩着她的腿部。 她的目光落在那份由镇江号战列舰舰长 edmund.voyager 送来的情报,情报的封面写着《周原礼窃听记录》。 李洁优雅地拿起情报,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些文件袋粗糙的纸袋,然后对还在整理床铺的淑媛,有气无力的抱怨着:“以后这种垃圾情报就不用让我看了。你看看就行咯。” “小姐,刚才我看了我觉得李雪梅的计划还是有些危险性的。”李淑媛一边抱起洁白柔软的枕头轻轻地扫下上面残留的头发,一边微笑着看向李洁。“她...” “我猜我那个自以为是的堂姐想要给咱们添些麻烦,”李洁的朱唇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啧啧的咂了咂嘴,随后继续说“她最傻的地方就是在我爸爸的船上,想要利用我爸爸驱虎吞狼吃了我的老公。” “老爷...该不会看不出来吧。”李淑媛笑了笑继续整理被子,虽然她这么说还是在偷偷看着李洁的反应。 李洁放下酒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以我对那个堂姐的了解,那就是不会审时度势。来,淑媛我给你上一课。” 淑媛微笑着提起自己的裙摆,然后拿着一个柔软的红色小坐垫放在巨大的红色羊绒地毯上,然后就那么坐在那里,满脸好奇的问道:“小姐,我打赌您肯定猜不出具体内容。我要是输了,我就捏着自己耳朵学青蛙跳。” “她无非就是想要利用那位新宇少爷看到人血就吓得尿裤子这是第一件事,还有咱们正在赈济楚阳民众这是第二件事,顶多就是多个咱们正在翻修楚阳市飞机场这是第三件事。”李洁说完就眯着眼俯视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李淑媛,然后她的嘴角只是轻轻地勾起了一抹很浅的弧度,“这都是咱们在明面上摆着的问题。再结合她自以为是这个特点,我猜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谣言传播的问题。可是呢,荆楚省汉宁市到淮省的庐州市那条横贯大别山的庐汉隧道已经堵得死死的了。他们要传播谣言那么只有两种途径,一个是利用在庐州给他们侦查的卧底。可那样根本不行,因为现在是安晨曦那个死心眼儿在守庐州。她还把武新宇那个小笨蛋当成亲儿子。一旦消息冒出一点头,对于一个想让自己的这个宝贝大儿继承廿无基业的女人来说,谁敢传播这种消息就弄死谁。这是毋庸置疑的。” “也是啊,如果我是卧底,本来就想参加低曝光度的活动,怎么会选择传播谣言这种招摇过市的活动呢?”李淑媛努力的琢磨了一下,然后试探着说。“可他们要是隐藏工作做得好一点来接触庐州的重臣呢?” “接触谁?王大林还是张瑞峰?先不说他们都是被廿无训出来的铁杆狗腿子。”李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你先想一个问题,王大林和张瑞峰这两个人知不知道武新宇看到人血尿裤子这件事?仔细想想?” “王大林是参谋长,张瑞峰是副参谋长,上次姑爷带着小少爷是在登陆艇里小少爷看到人血吓得尿了裤子,应该不止是一两个人看到了。”李淑媛托着腮仔细琢磨着,然后补充道,“可他们并无异样啊。见到新宇少爷也挺和蔼的啊。” “一个被交通阻隔的外省势力都知道的事情能瞒得住一个参谋长和一个副参谋长吗?别忘了,咱们这次远征就是因为庐汉隧道堵塞,所以咱们先到了襄城然后转进楚水逆流而上才到了环水县。进而占领了楚阳,就这离着李雪梅和周原礼所在的汉宁还有一两天的路呢。所以这个八卦新闻早就在淮省传遍了,而且我还听说过好几个版本的武新宇尿裤子的小故事。”李洁笑着拿出一个小锉刀开始轻轻修饰起了自己指甲的形状,磨了两下,轻轻擦拭掉指甲屑,然后举起手对着阳光照了照自己漂亮的指甲然后,得意的说道,“想搞心理战就要尊重情报的时效性。如果末世前半个小时,我大声嚷嚷‘世界末日就要降临拉‘那我很快就会被当成预言家。可如果现在都已经末世这么久了我还在嚷嚷‘世界末日要降临了‘,那别人估计只会尬笑了吧。” 李洁冷哼一声,她的眉毛微微挑起,眼中充满了不屑。她的鼻子轻轻皱起,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仿佛在嘲笑着什么。她的四肢动作优雅而自然,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的指甲,右手则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王大林和张瑞峰早就知道武新宇也就是安新宇尿裤子这事。其实吧,安新宇才八岁,小孩这个词,加上吓得尿裤子这词。连起来多顺畅啊。人可是有心理防御机制的多离谱的事都可以合理化,在我嫁过来之前廿无可是在内部清洗了不少中校甚至是上校。对于武廿无这种杀神,王大林和张瑞峰只要不被触及核心利益他们会本能的忍让。更何况还是小孩尿裤子这种事呢?”李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洞察力,“而且你别忘了,周原礼可是被咱们兵不血刃夺了楚阳,还救出来了杨守节,收伏了楚天明的第九师。他周原礼在庐州那边重臣心里还不够窝囊?再说了继承人不行是未来的事,廿无才三十出头是考虑这事的时候吗?可他们如果打击周原礼这个他们心里认为的怂包现在就有麻烦。” “如果...小姐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们想要数量来打击继承人的威望呢?比如利用流民的口口传播。甚至他们组织突击队翻越大别山进入庐州呢?”现在的淑媛表情已经轻松到几乎完全已经进入了和她家小姐抬杠的氛围中了。 “杨守节一个师被困在大别山里没吃没喝都没走出来到咱们庐州讨饭吃。李雪梅该组织多少人翻山越岭?行吧,就算她派去二百个超人就爬过去了。”李洁说到这里,嘴角的嘲讽更甚,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享受这场智力游戏的乐趣。她的手指轻轻缠绕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笑着说,“十里不同音,一大群荆楚口音的人出现在安娜这个留守长官的地盘上,还是敌占区口音。庐州现在还在清剿残余的孔雀军残党呢,即使是全员女性的孔雀军残党都是抓住就毙了。现在庐州高度敏感,真要是用那么多人散布一些别人耳熟能详的谣言还不如搞袭击的实在。” “那拉拢小势力给他们枪,让他们扩充势力然后打劫平民,然后利用姑爷的同情心最后让咱们赈济多少粮,那些小势力就能打劫多少粮呢?”李淑媛现在的表情十分俏皮,她的眉毛轻轻挑起,眼中闪烁着一种调皮的光芒。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微笑,仿佛在享受着与李洁的这场智力上的兵棋推演。 “哎哟,我的天啊淑媛你这个鬼丫头居然还故意装傻逗我?”李洁说着就一把揪住淑媛的脸蛋,还故意恶狠狠的说,“还装不装傻了?” “不装傻了,不装傻了...呜呜呜呜...小姐放手啊。”淑媛在李洁放手的一瞬间,赶紧揉了揉自己已经发烫的脸,嘀嘀咕咕的说。“姑爷看到我这样肯定心疼死了。” 李洁瞪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仿佛在说“你这个小滑头”。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神态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从容。 “臭丫头,想造反吗?好好说,答得不好,今晚你做饭别吃饭。”李洁说完看着淑媛可怜巴巴的样子,嘴角那得色更甚了。 淑媛捂着脸,清了清嗓子,现在的她委屈极了,以为和小姐这个女诸葛兵棋推演结果变成了考察学问,她看了看李洁小声说:“姑爷,这次兵不血刃拿下楚阳这个重镇,小势力早就吓死了。李雪梅想要拉拢离着咱们近的小势力,多了容易泄密,少了没啥用。” 李洁看着李淑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和不悦。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神情。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节奏明显加快,仿佛在表达她的不满。 “淑媛,你这丫头,真笨!” 李洁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你这样以后怎么给廿无出谋划策,说了半天都没个重点。告诉我现在这个末世,世道这么乱小势力以什么为生?” 李洁站起身,走到李淑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审视的光芒,仿佛在说:“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小姐别打...我知道小势力以骑墙为生,以做墙头草为生,没有节操才是报名准则。”李淑媛在李洁面前显得有些畏缩,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并没有达到李洁的期望。她的肩膀微微耸起,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裙摆,可她感觉李洁没有责骂她于是继续说,“小势力因为本身就是墙头草所以更加愿意审时度势。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帮相较于咱们而言完全就是弱者的周原礼。赞助小势力应该是末世前漂亮国那种大体量国家玩的把戏而不是弱者的游戏。现在周原礼内外交困自顾不暇,所以即使赞助了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因为周原礼现在不具备讨伐他们的能力。” 李洁听着李淑媛的回答,她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神中的严厉和不悦被一抹温和所取代。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淑媛的回答认可。 “这还差不多,” 李洁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微笑,“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小势力在末世中生存,靠的就是审时度势,他们不会盲目地跟随一个明显处于劣势的领导者。” 李洁转身回到沙发前,优雅地坐下,她的手指再次轻轻敲击着扶手,但这次节奏放慢,显得轻松而愉快。“淑媛,你的回答很准确。在这种情况下,小势力更可能选择观望,而不是冒险支持一个弱势的一方。” 李洁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新的期待,她看着淑媛,仿佛在重新评估她的能力。“你开始理解这个末世游戏的规则了,这是很好的开始。继续这样思考,你会成为廿无一个聪明的妾,以后也许别人也会尊称你一句武夫人,甚至还可以做一个出色的谋士。” 李淑媛感受到李洁的赞赏,她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她的肩膀放松下来,双手也不再紧张地揉搓裙摆,而是自然地放在膝盖上。“谢谢小姐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不过小姐咱们下一步需要做什么?” 李洁听着李淑媛的问题,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李雪梅惨死的模样。 她的眉毛轻轻挑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仿佛在说“你这个小滑头”。李洁的鼻子轻轻皱起,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仿佛在嘲笑着什么。她的四肢动作优雅而自然,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的指甲,右手则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什么都不用做,” 李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李雪梅自己送死,我们就坐看好戏。毕竟她在我爸爸也就是李玄——李大会长的船上枪毙她和周原礼只需要两颗子弹。打垮咱们庐州这一百多万民众供养的这几万人,可是鱼死网破也没胜算的,既然李雪梅已经告诉了我爸咱们在修飞机场。那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她轻轻抿了一口红酒,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刻。 阳光依旧灿烂,透过襄城号战列舰豪华舱室的窗户,洒在李洁的身上,她的皮肤依旧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然而,此刻的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的哀愁,仿佛在缅怀着什么。 窗外的楚阳市南湖码头依旧宁静,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沉重。湖面上,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它们的身影在水面上划过一道道涟漪,却似乎也带着一丝哀伤。 李洁轻轻放下手中的红酒杯,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目光穿透玻璃,凝视着远方。她知道,就在不久前,周原礼和李雪梅现在必然已经被处决了,而这一切,都如同这湖面上的涟漪,终将归于平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房间的装饰上。金碧辉煌的欧式宫廷风格,墙上的油画,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似乎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它们在李洁的眼中,变得黯淡无光。 李洁回到沙发上坐下,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节奏缓慢而沉重,仿佛在为她的堂姐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默哀。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毕竟李玄本就如此。 第224章 暴风眼(1) 炙热的阳光烤得舷窗的玻璃摸起来热乎乎的,此时船舱内的冷气虽然吹得我眉头发紧。可现在我脖子上的皮肤也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柳青从冰桶里拿出一瓶“清凉一夏”酸梅汤,熟练地剥开密封的防水纸片拿着凉得有些扎手的瓶子对着一个扎啤杯“吨吨吨”的倒了一杯。 这个臭丫头一手拿着夹子夹冰块,一边目光悄悄的打量着我,最后她的嘴脸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怎么了,还回味呢?勤劳的小蜜蜂。天蛾人庇护所刺激吧,是不是回到这里还觉得有点亏呢?那个淑雅应该会怀孕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柳青这话明显带刺儿,这个丫头吃醋了,可她模仿着淑雅那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声音,用自己修长的白腿不停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尊者,快看看我,我是您的好奴才...来嘛,尊者....” 实话实说,柳青学得太像了,以至于刚听到那声音我眼前一下就出现了那天晚上的画面。她站起身来用她那修长的手指托住我的下巴,微微撅起下唇模仿丽丽的声音“尊者...尊者....你看看我嘛...”。我就这样被自己的老婆撩拨得有些体温骤然升高,脸就像是被烤熟了一样。 我的眉毛不自觉地紧蹙,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我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但嘴角的抽搐却出卖了我,我的眼睛在柳青得挑逗下下变得躲闪,不敢直视她那诱惑的目光。柳青把她的唇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鼻子,而后眨了眨眼,小声嘟囔着,“老公你看看人家嘛....”这丫头让我,感觉既无奈又好笑。她这种调皮捣蛋的样子,我感觉自己快要失态了,于是赶紧想抱抱她了事。 可她却猛地一跳像是猴子爬树一样夹住了我的腰,她的嘴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让我的鼻子微微皱起,仿佛能闻到空气中那股酸梅汤的清凉和冰块的冷气,但更多的是柳青话语中那股难以言喻的辛辣。我的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跳更快了。 “嘿,大木头,你在想什么?”柳青边说边用手指捏住我的鼻头,玩起了她的拿手好戏,她用带有磁性的声音低低的说,“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她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着。 我真是扛不住了,真的不知道她会这么玩儿,现在我的身体在她的逗弄下变得僵硬,甚至都些呼吸不过来了,我的皮肤在柳青的调侃下变得敏感,汗水沿着我的脖子和后背缓缓滑落,带来一阵阵的凉意。我能感受到每一滴汗水的滑落,真的快要不行了。我和我脆弱的心脏肯定有一个要先完蛋。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柳青的调皮和诱惑力实在太过强大。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边丰盈的地方,说:“好了,青姐,你赢了,你是我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柳青听到这话,满意地笑了起来,她松开夹住我的腰,轻轻地跳到地上,然后递给我那杯早已倒好的酸梅汤,说:“好啦,不逗你了,快喝吧,解解暑。”她说着把一大杯冰凉清透的酸梅汤,杯口沁着细腻的冰珠,透着一股清爽的果香气息。我接过杯子的瞬间那股冰凉的触感就顺着我的掌心一路传到了我的心里。 她就那么得意的站在我的面前,轻轻地抽开绑缚着她亚麻色头发的发带,她的长发在明媚的阳光下散开,被映射出一种璀璨的浅金色,她咯咯笑着点了点我的嘴唇说了句‘没见过美女吗?‘就转过身去。 此时的她就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棉质短袖衬衫,因为汗水已经显露出迷人的曲线,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而自然袒露着她那纤细脖颈。她看到我在看她,于是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她结实而白皙的手臂,可柳青这丫头却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是我老公就可以为所欲为。看我的肌肉,嘿...” 她给我看肱二头肌,我的视线却划到了她的下身,那里仅有一条浅色牛仔短裤,裤腿边缘剪裁得恰到好处,展露出她修长的双腿曲线。 “大木头,别看了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她就那么看着捂着自己的嘴巴笑得整个人都晃了起来,最后她拍掉我伸过去的手,“对了,今天安娜给你打电话又是汇报工作吗?” “是啊,她说王大明又出了新点子,一个是把咱们庐州的变异草籽做成草籽票,另一个就是盐票。安娜都给他否了。”我说完这些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的靠在椅背上。 柳青一听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我,可还是把那杯冰凉的酸梅汤递给我,然后轻声细语的说:“先喝点东西不着急,凉快凉快再说。” 我伸手接过那杯酸梅汤,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手指滑落,带来一丝丝的凉意。我轻轻一嗅,那股清新的果香和淡淡的酸味立刻唤醒了我的味蕾。杯口的冰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就像是夏日里最诱人的甘露。 我缓缓地将杯子倾斜,让那冰凉的液体轻轻流入我的口中。酸梅汤的酸味在舌尖上绽放,刺激着我的唾液腺,让我不由自主地分泌出更多的唾液。那酸爽的感觉迅速蔓延至整个口腔,仿佛是一股清泉在炎热的夏日中流淌,带走了所有的燥热和疲惫。 随着酸梅汤缓缓下咽,那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一路向下,直至胃中,仿佛有一股凉风在体内回旋,让我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惬意。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清凉和宁静。 酸梅汤的滋味在我的口腔中弥漫开来,那酸甜的味道让我回味无穷。我仿佛能感觉到每一滴酸梅汤都在我的味蕾上跳跃,带来一种愉悦的感觉。我的喉咙在酸梅汤的滋润下变得更加清爽,仿佛被清洗了一般。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柳青正用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评价。我微微一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你在冰里加了什么,我上次喝咱们船上的酸梅汤没这么解暑啊,”我又回味了一下那味道和特殊的清凉感,“你给我说说,到底加了些什么?” “那冰块是薄荷叶榨出来的水混合着冰片和柠檬冻的,喝起来刺激吧。”柳青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得意和自豪的神情。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你说那个王大明怎么了,盐票和草籽票又是什么?” 我看着柳青苦笑着摆了摆手说:“别提了,简而言之你任命的那位江淮税务总监,王大明先生为了带动市场活力,准备让咱们庐州老百姓吃的变异草籽和盐发行兑换券性质的纸币。这建议让安娜这个最高长官留守行辕的最高负责人给否了。” 柳青听到我的解释后,她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股调皮的神态。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王大明的提议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盐票和草籽票?\" 她重复着这些词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位王闯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听起来...\"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突然一笑,\"应该有点意思吧,怎么就给否了?\" 我悄咪咪的打量着柳青虽然她还在嘻嘻哈哈的给我讲着其他的事,可我看到她整理书架的手居然慢了下来。那把毛掸子刷书脊的时候也有些烦躁,就差说出“我不开心”这四个字了。 “不高兴啊,怎么了?”我拉住柳青的肩膀笑嘻嘻的说着,然后轻轻夺下她手里的掸子,“你生气了?” 柳青一听皱着眉用探寻的目光向我,她举起食指凶巴巴的说:“你这个小心眼,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我赶忙举起双手然后摊开五指,一副投降的模样眨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小声说:“我这不是什么都还没有说嘛,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小心眼呢?” 柳青看着武廿无那副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柔和了很多。她轻轻摇了摇头以后就在我胸口虚拍了一下,最后撇了撇嘴,似乎在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好啦,好啦,别闹了..”柳青摆了摆手,然后捋了捋自己已经垂下来的亚麻色发丝,最后把头发甩到背后,露出了她那白皙的颈项。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其实,我只是觉得安娜有点太...”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看了看她,于是让自己忙着揩油的手停下来,认真的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柳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她便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安娜做事太过小心,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保守。虽然稳健是好事,但过于谨慎可能会错失一些机会。” “具体谈一谈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说着就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说句实话,我还真的很好奇柳青对于庐州的发展和第四军的想法。因为柳青作为我的妻子与安娜和李洁不同,她很多时候总是把自己摆在一个执行者和陪伴者的位置上。虽然她平时里都是个嘻嘻哈哈的‘女流氓‘模样在我面前出现,可是我知道我这个老婆也是很有想法的。 “廿无,你觉得王大明这种人是不是有点不安分?”柳青看了看我,然后变得像是一个给差生补课的老师那样显得很有耐心。 我听了她那番话,也微微皱起了眉,不自觉的轻轻摩挲着李洁给我带上的那枚淮南商会舰队司令的戒指,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柳青会说这个,可还是点了点头说:“对啊,总觉得有点不着调。你也知道的,你刚用他的时候他就给我说了恢复金本位。可你也知道的末世里金子没了信用机构的背书也就失去了交易价值。这末世里人们都为了或者,所谓的刚需一个就是吃的一个就是弹药。那就成了咱们用米面收金子这种金属。米面的外流是致命的。” “那这次呢?”柳青说着拿起雪茄剪,‘咔嚓‘的一声打出了一个圆孔,闻了闻并没有着急点燃,而是看着我问,“这次的问题在哪?” “这次他又想着拉动市场活力,换句话说不就是给人一个剥削的机会吗?现在虽然是末世,可人们脑子里也都是私有制那一套。末世前显然是无关痛痒的。可到了末世精米白面成了锚定物以后,是要人命的。”我说到这里,柳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轻轻一弹,火苗跳跃着,她点上雪茄,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似乎在思考我的话,那烟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道飘渺的影子,仿佛她的思绪也随着烟雾飘散开来。 “廿无,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是末世了,现在你在打的荆楚省全省都没有咱们的庐州人多。这荆楚省的周原礼都已经称帝了。我说这些不是不是让你称帝或者做些什么。而是你该有一个自己要建立怎样的世道有些自己的想法了。”柳青说完这句话,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任由那烟雾飘入鼻子里。那烟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道飘渺的影子,仿佛她的思绪也随着烟雾飘散开来。 柳青每次不和我开玩笑的时候,总是让我感觉有些不适应。虽然我知道她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可这个平日里陪着我嘻嘻哈哈的女人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压迫感十足。 柳青她就那么翘着腿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那对被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的眼睛微微眯起,在雪茄那柔和的白色烟雾的映衬下显得深邃异常。她眉毛微微挑起似乎是在说‘怎么青姐严肃一点你就受不了扛不住了吗?‘ 璀璨的阳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背后为她勾勒出一道明亮的金色边缘,在这璀璨的金色光芒下,她....等等....怎么她就在自己摆pose的时候居然还穿着小黄鸭的人字拖呢? 柳青顺着我的目光往下看,当她发现自己还穿着小黄鸭人字拖,穿着牛仔超短裤,在夹着雪茄摆pose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严肃转为尴尬。她的脸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嘴角那刻意做出的成熟知性韵味的那一抹诱惑而内敛的笑意,瞬间变成了尴尬的嘴角抽搐。 “呃...这个...”她支支吾吾地,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解释,但显然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说辞。她的眼神闪烁着,似乎在逃避我的目光,但又忍不住偷偷瞥向我,观察我的反应。最后嘀咕着“你别笑了,我在自己房间里不是每天都穿这双拖鞋吗?” “哈哈哈...牛仔小裤衩小黄鸭人字拖叼雪茄...宝贝儿你真是绝了...”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请原谅我是真的忍不住。 柳青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更加明显的红晕,她的眼神中既有尴尬也有懊悔更多的是羞恼。她轻轻地跺了跺脚,那穿着小黄鸭人字拖的脚丫子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然后噘嘴转过身去委屈的快哭了。 “武廿无我告诉你,你这样我可...”柳青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就握住了她的脚踝,脱掉了她的人字拖,用掌心的温度轻轻揉着她冰凉的脚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笑意,一边感受着她的脚掌的温度和柔软,一边认真的收敛了笑容,“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柔,手掌也开始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脚心,试图缓解让她别那么紧张。 柳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哼,算你识相。”她轻声嘟囔着,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青姐的脚掌在我的掌心中显得格外柔软,她的脚心因为长时间穿着人字拖而微微有些凉意。我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脚,试图将温暖传递给她。她的脚掌在我的触摸下逐渐变得温暖,仿佛能感受到我掌心的温度。 船舱内的灯光柔和,与阳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光影效果。柳青的亚麻色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 柳青转过身来,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脸上带着满足和幸福的表情。她轻轻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阳光透过舷窗,洒在她的脸上,那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让她原本就立体的五官变得更加深邃,她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光滑细腻,就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美玉,每一寸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我轻轻地放下她的脚,然后伸出手臂环抱着她,让她可以更加舒适地靠在我身上。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随着她的呼吸,我能听到到她胸腔的起伏和舷窗外的涛声。 同样的涛声和同样的阳光也映入了楚阳市裕华东路的那座小楼,已经变成橘红色的阳光透过庇护所墙壁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了略显破旧的墙壁上。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栗色长发的淑媛和黑色短发的丽丽坐在庇护所的一角,她们天蛾人的特殊体质已经让她们的小腹高高的隆起,其他的天蛾人已经飞走了,可她俩和那个暗金色卷发的‘颖‘是这里的留守只能守在这里。 “颖,你说尊者还会回来吗?”淑媛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她的目光透过窗户,似乎在寻找着那个曾经给予她们庇护的身影。 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静静地坐在她们对面。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他的奴才。咱们天蛾人命够久,他早晚会回来的。” 丽丽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轻轻呢喃着,“尊者还会来吗?算了,他不来我让孩子们长大了去找他也是一样的。可惜我只能守在这里...” 颖站起身来,看了看空空荡荡的门外那条满是灰尘和瓦砾的楼道,而后转过身来对丽丽和淑媛说:“咱们都怀孕了,尊者来之前咱们就先把门封住吧。” 颖的提议让淑媛和丽丽有些惊讶,她们本能的想说些什么,可是颖却笑着说了句‘放心吧,咱们只封门到孩子能飞行为止‘,然后就轻轻念动着古老的咒语,一道闪烁着天蛾人文字的石门就在一阵隆隆声和大地剧烈的晃动中将阳光都完全隔绝在外了。 第225章 暴风眼(2) 环水县西南一百二十公里外的六千盟总部,原本大队部宽敞的大院已经进行了军事化改造,那四米高的红砖围墙覆盖水泥的同时又向外盖了一层外墙,然后在两面墙中间120厘米的空档处,又填充了坚固的黏土坯,最后甚至还在顶部铺砖以前上了很厚的防水层,以及打了木桩和关键位置下了钢桩后才开始在这城墙的顶部灌水泥和铺砖。 这堵墙之所以描述起来这样的混乱也正是和六千盟的历史有关,创始人马兰彩末世前只是小马村的普通农村妇女,虽然在大队有职务,可也都是临时的。在经历荆楚鼠患的时候她带着自己家的六个壮劳力在大队部干活,她当机立断用大队部的大喇叭聚集了所有村民坚守住了大队部的门口,还利用老鼠群在挡风墙被分流的空档一边组织自己的老公和小叔子们领头用木板抵御住老鼠的冲击,一边组织村民用沙袋布置了一个迷宫一样的半人高的围墙。当老鼠冲破了人们的防线那一刻,原本一个600来平方米的大院子的直线距离从不到一百米的直线距离,就变成了弯弯曲曲达到数千米的曲线距离。 那些红了眼的老鼠们疯狂的撞倒了一个又一个的沙袋,可每个都重达百斤的沙袋五六个甚至十几个倒下来的时候直接就砸死了一大片堵在迷宫中挤得密密麻麻的红眼大老鼠。 这里的很多人都记得那时候大家一起站在房顶对着院子里泼出拖拉机的柴油,然后只用一点点火星就让院子里陷入一团火海。那场面惨烈极了,被烧着的老鼠到处乱窜,吓得身上没有火的鼠群撞倒了更多的沙袋。 就这样马兰彩守住了第一波老鼠的冲击,可那时候的她并没有满足于就此结束,她组织着大家加固了她的沙袋阵的同时,还趁着通讯线路没有中断的机会,给周围的大马村和中马庄的村支部打了电话,让那里的留守人把小马村没有沦陷的消息转述给了所有人。于是这里从最初的小马村,中马庄和大马村的中马联合体,然后一点点的发展成云泽乡互保联盟,以至于发展成现在成为一个居民六千,战士二百的中小型末世组织。这个大队部的围墙和马兰彩的势力一样,从简单的红砖围墙到刷了水泥加固,再到修了外层围墙,填充土培,木桩加固,铁桩加固,最后到了现在的状态。 今天的马兰彩心情有些复杂,她就那么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看着外面的围墙,她也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面临的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挑战。那是周原礼发现秘密武器库后的三个星期后,一支被末世前黑社会老大汪亚民带领的队伍居然爬过了围墙一直杀到了大院的内围。 那时候小院里到处都是被砍倒在地的村民,院子里也到处都是喊杀声。大院里最明亮的也就是映着月光而显得寒光闪闪的刀片,她也根本忘不掉汪亚民那对像是豺狼一样明亮的眸子。而她的老公,那个本分踏实的男人谢与辉也倒在那个人的刀下。 马兰彩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紧紧地握住了现在她老公张野的手,她想到那个汪亚民,她紧抿住的嘴唇就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真的很想杀了汪亚民那个恶棍,可是坐在她对面的那位钦差大人——周原青,却笑盈盈的看着她。 此时的周原青脸上到处都是那次空袭后的伤痕,嘴巴上也有好几个硕大的豁口,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过去马兰彩见过的那个年轻帅气的苍云卫营长,而是一个满脸疤痕的怪人。 “马姐干嘛这么看着我?”周原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经意间抬手捂住了那一道道看得人心惊肉跳的疤,“马姐我这幅样子吓到您了?” “贤亲王哪里的话,我只是个乡野村妇您这句马姐真是太抬举我了,”马兰彩微微低垂着头,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睛闪过一丝谦卑的光芒,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却并未触及她眼中深藏的坚毅。她的皮肤虽然已不再紧致,皱纹如岁月的印记刻在她脸上,却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韵。 她的手开始紧紧地握住张野的手,这倒不是有马兰彩一定要在周原青面前秀恩爱。而是现在荆楚省的时局谁都知道,淮省的军阀‘武骡子‘——武廿无,已经带着三四万人占领了大别山南麓的重镇楚阳市,而且还在修飞机场这显然是瞒不住她这个距离楚阳不过160公里的地头蛇真的非常紧张。 现在这位贤亲王亲自登门,估计是想让他们这种小势力当炮灰的。她兵力不过三百,枪也不过一百来支枪,武廿无可是有空军有战列舰的,打武骡子这种事嘴上说说就好,真动手那就是脑子有病了。 马兰彩笑着看向周原青故意不点破他的来意,只是眉开眼笑的说:“贤亲王这次来乡下务必要住上些日子,平日里我们这些乡下不敢去高攀,这次务必让我们给您尽尽孝心。” “马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咱们荆楚最近挺麻烦您也是知道的。”周原青看了看张野这个过去的同学,然后又看看马兰彩这个老女人,“陛下现在坐镇汉宁正在全力平定王传杰的叛乱。你也知道王传杰不过是一个旅长,叛乱持续不了多久,我这次从汉宁来主要就是来联络咱们荆楚省的各路英雄让牵制住武廿无的。” 马兰彩听到“各路英雄”四个字时,眼里都是警惕,毕竟在楚阳附近能排的上号的小势力她们六千盟算一个的话没理由这位贤亲王不会联系汪亚民的神策军。她放开张野的手,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贤亲王。 “不知道王爷口中的‘各路英雄‘都有谁呢?”马兰彩和周原青周原礼兄弟是有感情的,毕竟也是周原礼隔三差五的军事援助才让马兰彩的六千盟这个人口只有六千的小势力才可以在这混乱的末世立足。 周原青知道这件事难办了,毕竟汪亚民和马兰彩的矛盾就在那里摆着,可现在的楚阳附近也就那么几个山头,神策军肯定也是绕不过去的,于是他一边端起茶杯润润嗓子,一边悄悄看马兰彩的反应,最后放下茶杯后不无感慨的说:“马姐,我哥称帝后什么样,不用你们说我心里也清楚。不过武廿无来了以后,这可不是换个主子的问题了啊。” 马兰彩一听心里就有些紧张,她最在乎的事就是这个。武廿无一拿下楚阳市就用庐州那边运输机伞降过来的变异草籽收买人心。虽然这本是常规操作,可结合着武廿无喊出的那句,“楚阳不是楚天明的楚阳,更不是伪帝周原礼的楚阳,而是楚阳人民的楚阳。楚阳人民万岁!”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一旦姓武的真搞了解放人民的政策。那么她马兰彩虽然过去救民有功,可她为了自己的统治总会用一些手段的。 甚至马兰彩心里隐隐觉得武廿无并不是一个解放者,而只是一个不需要他们这些“权力中间商”赚差价而已。 此时的马兰彩眉头紧锁,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她觉得,武廿无的野心不仅仅是占领楚阳那么简单。他打着“人民”的旗号,煽动民心,企图颠覆末世现有的秩序。如果让他坐大那么她们这些‘军阀‘就会被开刀祭旗。 不过似乎还有转机,那就是‘抓了周原青这个贤亲王把他送给武廿无‘,不过这也是有风险的。武廿无虽然看起来兵强马壮,天上是空军,江面上是战列舰,可连通荆楚省汉宁市和淮省庐州市的庐汉隧道现在可是已经被山洪堵住了,所以武廿无正在翻修和扩大楚阳市机场。 末世军阀这个群体其实是个很特殊,很纠结的群体。他们仿佛是一个悖论,在他们还是小头领的时候比的是谁更务实谁的执行能力更强。只会夸夸其谈的人很快就会被残酷的斗争淘汰,换言之末世军阀的初期就是土匪头子,讲的就是利益拼的就是实力。到了中期有了稳定的地盘就会显得不思进取,值得说明的是在这里‘不思进取‘不是个贬义词而是个很聪明的选择。因为在这个阶段你会发现身边的人实力都和你差不多,一旦你展示出不切实际的野心,那么你很快就会沦为众矢之的。 至于末世雄据一省之地的军阀那就是另一种生物了,他们在十分现实的环境下被筛选出来,可考察他们的则是对美好未来的规划。占据荆楚省的周原礼选择了王政,虽然听起来坐起来都显得很残忍,但王政在于简单,官员可以随意像奴仆一样驱使这些幸存者,只需要向周原礼负责。而宋省的赵连则选择了军政合一,这样可以加强军队的凝聚力。至于武廿无则是军政分离,虽然目前很多职位还是他的第四军高级军官军政民政一把抓,但是已经分离出了一些生产部门和行政服务部门。现在武廿无正在用“庐州美好天堂”和“庐州末世天堂”的财政补贴性质的文化衫在末日世界到处流传。 马兰彩现在是第一阶段的末世军阀,她现在很想成为讲规矩的那一拨人。她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位贤亲王,现在她最怕的是抓了周原青,武廿无这种大人物根本也不会搭理她。到时候武廿无的奖赏没来苍云卫的坦克先来了。毕竟苍云卫和周原礼的荆楚铁卫的师级单位不一样,虽然只有一个营可那是有坦克和自行火炮的。他周原青打不过武廿无打她马兰彩可也是手拿把掐的。 可就算是投了武骡子,那家伙也收留了她们,可她马兰彩就是个聪明的农村妇女,她自己明确的知道到了打大仗的时候自己也是没什么立功的机会的。让她自己管理自己手下的人,她怕武廿无让她带着队伍去当炮灰。不拿她的队伍当炮灰说实话她又怕自己的下属会爬到自己的头上去。毕竟她的队伍太小了,自己这三百人但凡有一个在武廿无那里混到了营长,那也足够和她叫板。人心隔肚皮,她根本不好赌所有人都不想报复她。 不止如此,现在马兰彩甚至在这一瞬间都想到了如何拉拢小势力组成联盟让自己处于一种更加有利的位置。这样大势力也能看到她马兰彩,也许她就可以更加有利。可她转念一想,她马兰彩是在这十里八乡的有些声望,拉拢一些幸存者或者流民的小型势力也没太大问题。 可这就是最要命的,因为她一旦拉拢人一起搞中立,那就等于是挖了周原青这位贤亲王的墙角。毕竟她拉着搞中立的人越多,那么愿意跟着周原青对抗武廿无的人就越少。这样周原青镇压自己的时候是绝对没有武廿无出手相救的。 此时这位贤亲王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马兰彩心里暗笑:这个老女人,还真是惹人烦。怎么还想当棋手吗?你要是不安分老子就灭了你,正好给附近的小势力来个杀鸡儆猴。 虽然周原青这么想,可他面上却更笑得更灿烂了,他竟然不顾张野在场,直接推开了他坐在马兰彩身边把自己的胳膊搭在这女人的肩膀上,贴着她的耳朵说:“马姐,你让张野兄弟出去抽支烟吧,咱俩聊聊天?” 马兰彩在被周原青的胳膊搭在肩膀的一瞬间,她脸上显得很不自在,但她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勉强撇了撇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壮着胆子轻轻推了推周原青的胸口,白了他一眼,可紧接着就赶紧靠在周原青的肩膀上,用她白皙的确并不那么柔嫩的手掩住自己的朱唇在周原青耳边说道:“贤亲王这么欺负老姐姐啊。” 马兰彩听了周原青的话,也不知道周原青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可她就那么在周原青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还说了句:“真的吗?姐姐我可就赖上你了。”说完就在周原青那个满是疤痕的脸上印了个鲜红的唇印。 张野就那么像是一个服务员似的站在那里,而且还穿着一件白衬衣,他似乎就是个衣架。或者一个没有感情的相片。他心里不舒服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周原青说起来是个营长,可他那是荆楚省最精锐的苍云卫的营长,而且还是贤亲王——虽然荆楚省现在内外交困,可周原青捏死他真的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因为捏死蚂蚁还要自己动手,杀了他一个眼神都不用。 周原青的手刚刚划过马兰彩的后背,一抬头看到张野还站在那里,他也看出了老同学的尴尬,他是来画饼的这种揩油只是一种“社交方式”为的是画饼的时候显得更加生动流畅。他知道张野不懂,因为张野这个马兰彩的男宠一样的老公也不需要懂。可他还是不愿意担个“欺负人”的名声。 “老同学,你看看你,坐也坐不住了。”周原青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华子,递给张野笑着说,“知道你烟瘾大,快去吧。” 张野眼里噙着泪看着周原青递过来的华子,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包烟,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完全就是告诉他,这就是他的‘体面‘要是不想要这个体面,那就有不体面的事了。张野痛苦的看了一眼马兰彩,马兰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但更多的是坚定。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张野接受周原青的好意。 “谢谢王爷。”张野接过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向门外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心情复杂。他知道,在这个末世,权力和生存是最重要的,个人的感情和尊严往往需要让步。 马兰彩看着张野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可很快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面对周原青,脸上重新挂上了与年龄不相仿的妩媚笑容。 她轻轻抬起修长的双腿,那双腿被斜条纹丝袜紧紧包裹着,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丝袜的质地细腻光滑,紧紧贴合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双腿看起来更加修长、笔直。马兰彩微微弯起双腿,让丝袜的线条在她的腿上形成了一道道美妙的弧线,让周原青都被这个老女人引诱得开始艰难的吞咽口水。 她把那双腿搭在周原青腿上的时候,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你能抱得动我吗?” 周原青看着马兰彩那双充满诱惑的眼睛,心中暗自赞叹这个女人心够狠。他看得出马兰彩从始至终都是拿张野当个道具,这女人好歹也是个管着几千人的主子,虽然她也许心里会有一些不安,可这个女人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人养气功夫又怎么能差到见个人就吓得一直抓着个男宠的手不松开呢?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摆出个弱女子的姿态。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站起身来,一把就轻松地将马兰彩抱了起来,向里屋走去。 马兰彩的双臂紧紧地搂着周原青的脖子,她的身体轻盈,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狡黠。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荆楚省的贤亲王,手握重权,而她,则是一个小小的六千盟的首领。在这个末世,力量和权势才是生存的关键,她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周原青将马兰彩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关上了门。他回到床边,坐在马兰彩的身边,看着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笑了笑,说:“马姐,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马兰彩微微一笑,她知道,周原青的话中充满了赞赏,但更多的是试探。她轻轻抚摸着周原青的脸颊,手指划过那些疤痕,轻声说:“青哥哥,一会再聊。咱们先忙正事。” 与此同时在马兰彩的办公室外,张野内心一点也平静不下来,他觉得那包烟就是买他脸皮的价格,他还觉的从周原青手里接过的那包华子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张野走到院子的一角蹲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主人丢出房间的狗。他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张野又一次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那浓烈的烟雾如同滚烫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下,瞬间在胸膛中扩散开来。他的瞳孔微微扩张,眼前的世界似乎都因此变得模糊不清。那股烟草的劲道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他的心脏,让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烟雾在肺泡中弥漫,每一次呼吸都带给他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他的身体变得轻盈,随时都要脱离地心引力,飘向那未知的天空。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烟头,那一点红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烟草燃烧的辛辣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的大脑在这股刺激下更加清醒,也更加痛苦。烟雾随着他的呼吸从口中缓缓吐出,像是一条蜿蜒的蛇,在空气中扭曲盘旋,最终消散无踪。张野感觉自己就像是这烟雾一样,明明存在,却又如此虚无,仿佛他的尊严和骄傲都被这烟雾带走了。 夕阳西下,天际的那浓烈的红让苍穹下的一切都跟着变了颜色,背着光的围墙和塔楼变得漆黑同时也被镶嵌上一道亮金色的边缘。张野抬头望向天空,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绚烂的红色,美得让人心醉,却又带着一丝凄凉。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踩,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踩碎。 夜幕渐渐降临,院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将围墙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张野的影子也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万千的他还在那里孤零零的坐着。 屋里的那两个人被雪白的被子遮盖着,只露出头部和肩膀。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周原青轻轻按动了床头灯的开关,那金黄色的光芒映照在周原青脸上,而那宛如银屑的月光则照在马兰彩那略有些疲惫但始终挂着微笑的脸上,她的嘴唇的颤抖已经停下,呼吸还略显急促,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紧张和刺激。她的嘴唇微张,舌尖轻舔着唇角,似乎在品味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周原青的胸口,她最后把头贴在周原青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然后娇滴滴的说:“坏蛋,给马姐聊聊,你画的大饼吧。” 周原青听到马兰彩的话,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就是惊喜,虽然马兰彩不是什么美女,可她这么知情识趣也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眉毛轻轻挑起,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马兰彩的头发。他深吸一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他这么急切的做这种事无非是想用强势的态度让马兰彩表达出服从,给或不给传达出的信息完全不同,根本没有模糊的空间。可马兰彩趴着听他的心跳,自然也不是爱上了他,只是以一种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听他心跳,看看他是不是撒谎虽然这种方法一点也不准,可对于“明白人”还是有些压力的。 “马姐,汪亚民我会帮你弄死他。”周原青看着天花板语气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然后轻轻摩挲着马兰彩白皙的肩头,最后笑着看向马兰彩说,“这样你老公的仇也就报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马兰彩听到周原青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的光芒,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但她不到一秒压住了那发自内心的强烈喜悦,赶忙嘟着嘴,开始用自己垂下来的头发在周原青的胸口画圈说:“死鬼,人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提谢与辉那个死人干嘛,大晚上的多吓人啊。” 周原青噗嗤一声乐了,他就知道马兰彩的野心根本不止于此,于是从枪套里拔出自己随身佩戴的那把鲁格点22口径的mk4。马兰彩用那种似乎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风情靠在周原青的怀里,看着他动作熟练而流畅将一发子弹压入枪膛,然后“咔嚓”一声将手枪闭锁。他笑着看了看外面张野的背影,小声在马兰彩耳畔说:“你说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宠你,可他是谁啊。” 马兰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兴奋,不忍和兴奋都是因为她知道周原青的试探已经到了最深入的程度了,只要她开枪这个至今未婚的贤亲王就是她男人了。她接过那把鲁格点22口径的mk4手枪,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青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马兰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将手枪对准了外面张野的背影,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咔嚓”一声击锤撞击后发出的脆响,马兰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疑惑地看着手中的枪,保险全都打开了啊,然后又对着张野的影子咔嚓咔嚓扣动了几下扳机,看了看周原青。 周原青看着马兰彩的表情,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嘲讽和戏谑。马兰彩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她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马姐,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周原青一边笑着,一边从马兰彩手中拿回手枪,轻轻摇了摇头,“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开枪吗?这可是一发哑弹,专门为你准备的。” 马兰彩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游戏中还远远不是周原青的对手,但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她轻轻地靠在周原青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画圈,声音带着一丝撒娇:“青哥,你这是在考验人家吗?人家可是真心的。” 周原青看着马兰彩那充满诱惑的眼神,心中的警惕渐渐放下。他轻轻地抚摸着马兰彩的头发,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马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放心,只要你真心跟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明天我就送三十条栓动步枪,再额外给你配上两千发子弹。” 马兰彩听到周原青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周原青的胸口上轻轻颤抖,仿佛在寻找一种确认感。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着,仿佛在感受着即将到来的惊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仿佛看到了自己势力的壮大和未来的希望。 “真的吗?青哥,你真是太好了!”马兰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花朵,瞬间就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她就那么紧紧地抱住周原青,仿佛周原青身上有着让她疯狂的味道。 “王爷,您放心,我马兰彩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承诺,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就像是在告诉周原青自己就是一条猎狗一个最忠实的奴才。 周原青看着马兰彩激动的表情,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感慨。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中带着宠溺:“兰彩喊声老公听听?” 马兰彩的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睛中闪烁着泪光,仿佛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周原青的感激。她轻轻地在周原青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娇媚:“老公,你真好。” 周原青笑了笑,看着马兰彩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的得意更甚。他轻轻地捏了捏马兰彩的下巴,然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马兰彩的双臂紧紧地搂着周原青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吻了很久马兰彩放开他以后,周原青才捏着马兰彩鼻尖笑着说:“你这个傻婆娘才这样就高兴了?以后打跑了武廿无,咱们的势力也就大了。到时候咱们弄个内阁,你放心你一定是其中一个。” 马兰彩听到周原青的话,心中的喜悦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瞬间充满了她的整个身心。她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跟着周原青站在一个巨大的宫殿中挥斥方遒的样子。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着,仿佛在感受着即将到来的惊喜。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周原青的胸口上轻轻颤抖,仿佛在寻找一种确认感。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着,仿佛在感受着即将到来的惊喜。 “真的吗?老公,我爱你!我爱死你了!”马兰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花朵,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她紧紧地抱住周原青,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她的脸颊紧贴着周原青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她的手指在他的背上轻轻摩挲,就像是一条宠物犬在讨好自己的主人。 周原青笑了笑,看着马兰彩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的得意更甚。他轻轻地捏了捏马兰彩的下巴,然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马兰彩的双臂紧紧地搂着周原青的脖子,甚至直接压在周原青的身上疯狂的亲吻着他的耳根和脸颊。他就这么被马兰彩亲了好久好久才托起她的肩膀笑着说:“傻女人你放心吧,有我的就有你的,明天弄死张野跟我走吧。” 听到这里,马兰彩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她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她紧紧地抓住周原青的手,仿佛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老公,我就知道,跟着你,我马兰彩绝对不会错!”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感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权力巅峰的那一天。她的心跳加速,脸颊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她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更大的能量。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和对周原青的依赖,仿佛他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周原青看着马兰彩激动得已经开始兴奋的要跳起来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兰彩,我知道别说了,快睡吧。” 马兰彩紧紧地抱住周原青,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她这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以至于让她瞳孔涣散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外面的张野依旧孤独地站在那里,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并没有回头。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孤独,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而屋内的两人,则在权力和欲望的游戏中继续他们的表演。 夜越来越深,院子里的灯光变得更加柔和,马兰彩和周原青的影子在墙上拉得长长的。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交易和未来的计划。而外面的张野,依旧孤独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第226章 暴风眼(3) 镇江号战列舰核心区域的豪华休息室里,明亮的阳光透过舷窗在地面上映出一个个大大的金色圆盘。此时的周原礼坐在阴影中只是亮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复古台灯,双手捧着一份文件,他眯着眼仔细的看着文件内的每一个字,这些句子他也都看得懂,可连起来变成段落他就完全不明白了。 他的抬起自己结实的右手,一把推起顺着额头凌乱的散落下来后,那些几乎可以盖住他眼睛的乌黑的卷发。然后他的嘴巴开始轻轻的微微颤动着,很显然是在默读这份文件。他的额头即使在强烈的冷气吹拂下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晶莹的汗液发射出阳光呢蓝色和紫色以及金色的光芒。 这份文件很短但是内容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发信人是淮南商会的会长李玄,内容如下: 陛下容禀: 鉴于我会为您提供之人事服务之纰漏,即诈骗人员李雪梅南欺诈我会,以至于我方将无资质人员李雪梅向陛下推荐为高级机要人员一事。经我方酷刑逼问方才获悉李雪梅系宋省赵连之奸细,今已被我方明正典刑,故特选襄城十王宅内佳丽三名侍奉君王。我方诚挚的向尊敬的荆楚帝国皇帝陛下表示出最深的歉意。 庶民 李玄 周原礼并不是没想到李玄这么心狠手辣,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他这边泄密的速度会这么快和李玄那边处理的速度会这么迅速。而且这个李雪梅还是他李玄的侄女,为了给自己搞个‘敲山震虎‘李玄会就直接把李雪梅从他身边拔掉了。 三个唐代宫装女子就那么坐在周原礼对面的沙发上并不着急说话,只是轻轻的摇着手里的小扇子,那动作轻柔的根本带不起一点风,可那几个容貌秀美的女人却似乎非常怡然自得。 周原礼自然没心思看这个几个穿着古装的怪人,此时她就的脸色已经因为李玄那雷厉风行的手段而变得苍白如纸,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上的文字,仿佛想要从那些冷冰冰的墨迹中找出一丝转机。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握着文件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冷汗沿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文件上,模糊了那些刚硬的字迹。 “他李玄真不是说说而已,他李玄自己的亲侄女只是因为没有专心帮他控制我这个傀儡。这计谋还没生效就被他像是捏蚂蚁一样被捏死了。那么我...”周原礼手掌无奈的垂在了桌面上,就像是个傻子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文件。 周原礼的心中波涛汹涌,他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难以解开。就在这时,那三位身着唐代宫装的美女中有一个女人缓缓站起身来,她的出现仿佛将整个休息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她的服装华美而精致,一袭绛红色的长裙拖曳在地,裙身上绣着金丝的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宫装的上衣是淡金色的短襦,领口和袖口处镶着精致的花边,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腰间束着一条丝质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串玉佩,随着她的行动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她的黑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发间点缀着几朵精美的珠花,更显得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她的眉毛弯弯如新月,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的嘴唇轻轻涂抹着朱红,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美女轻轻摇动手中的小扇,扇面上绘有山水,随着她的动作,扇面上的山水画似乎也变得生动起来。她的声音柔和而文雅,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当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古训。” “你...你叫什么名字?”周原礼被这女人突如其来的话猛的吓了一跳,要知道在过去的荆楚省他可是一个生杀予夺的实权皇帝,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挤兑过? 他就那么用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却丝毫不惧直面他的目光,直接反唇相讥:“陛下,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玉莹恳请陛下自重。” “好,好好,很好,玉莹我记住你了,”周原礼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那是一个充满讽刺与自嘲的笑容。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那是被压抑的怒火在燃烧。最终他大喊道:“我就算是个傀儡,你觉得我杀了你,李玄真的会和朕翻脸吗?你如果想和李雪梅一样爬上我的床那你们就想错了。”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如果陛下觉得我冒犯了陛下自然是该死。不过我李玉莹作为李玄会长的庶女,我也必须提醒陛下别忘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李玉莹说出自己的身份自然知道借周原礼几个胆子也不敢杀她。 “我果然还是动不了你,”周原礼的眉梢轻轻挑起,那双曾经威严的眼睛此刻竟露出了几分凄凉与无奈。他的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那笑容却愈发明显,渐渐的,他开始笑出声来,那笑声低沉而沙哑,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夜里发出的悲鸣。 他的面部肌肉因笑而扭曲,那笑容中蕴含的痛苦与愤怒,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闪过的光芒复杂难懂,既有对现实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恐惧。 此时,周原礼的脸上再无一丝帝王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悲凉。这三个宫装女子捏着扇子看向这个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的周原礼,虽然心里得意。但她们也不会对整个荆楚省的皇帝陛下放松警惕。毕竟在淮南商会介入荆楚省之前,这也是一个能一言定人生死的帝王。而且李玄给她们的任务中口头上教训一下周原礼只是第一步,怀上他的孩子,这个荆楚伪帝才可以弄死。毕竟李玄要的是整个荆楚省,而不是拉泄愤的。 “哎呀...玉莹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李会长让咱们来侍奉陛下,你怎么可以说这么让陛下伤心的话呢?”另一个肩上搭着黑色丝质披帛的唐代宫装美人,赶忙蹲下挽住周原礼的胳膊,她白嫩的肩膀和在黑纱下若隐若现的胳膊出现在周原礼眼中显得是那么神秘而性感。这种感觉并不像是黑丝袜那种固定的透感。薄纱反而是更像一层薄薄的雾,让她均匀的手臂曲线时而明晰时而模糊。 这个女人的手在周原礼胸前画着圈按揉,试图抚平周原礼刚才因为大喊大叫在胸口郁结的那团浊气。这个女人一边揉着周原礼的胸口,一边柔声细语的说:“陛下,我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我就知道您是我男人。我们在淮南商会能不能有面子,靠的也都是您。我们虽然都是李玄的女儿,可您想想呀。我们的妈妈虽说都是有着各个朝代王室的血统也都是李玄的女人。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比伺候人的奴仆好一些罢了。您想想李玄能把他大哥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都直接弄死,又怎么会在意我们这些奴才呢?您只要宠我们,我们肯定跟您一条心。” 周原礼笑着按住这个女人的手手,玩味的看了看还在冷笑的李玉莹,然后笑着指了指李玉莹向这个女人问道:“那她还这么胡说八道?” “哎呀,陛下。哪个女人不是想着自己的老公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玉莹妹妹最喜欢您了,原本李玄只准备选两个女人送给您。她可是毛遂自荐要来的呢....”那披着披帛的女人说到这里居然就咯咯笑了起来。 李玉莹听到披帛女子的这番话,脸上的冷笑顿时凝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和尴尬。她的脸色微微泛红,显然是因为被戳中了心事而感到羞愤。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似乎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周原礼看着李玉莹的表情变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看向不远处的李玉莹,李玉莹站在那里,绛红色的长裙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为深邃,金丝绣成的凤凰似乎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好像马上就要振翅高飞。她的脸上原本挂着的冷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红晕,这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弱和真实情感。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被揭露心事的尴尬,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涩。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但最终只是轻轻咬了咬唇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玉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手中的小扇几乎要被她紧紧握住。她的腿微微颤抖,这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尽管她试图保持镇定,但自己姐姐的话显然触动了她的小秘密。 周原礼的目光从李玉莹的脸上移向她的衣着,绛红色的长裙下,她的双腿线条在薄纱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更添一份神秘和诱惑。 “陛下,陛下别看了嘛。你看了玉莹妹妹半天连我的名字都没问呢。”这女人索性也就不揉了,直接转过身再也不理周原礼了。周原礼的目光从李玉莹身上移开,转向了那位披着黑色丝质披帛的女子。她的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黑纱披帛下的肩膀和手臂线条若隐若现,透出一种朦胧的美。她的动作轻盈,带着一种不经意的诱惑,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风情。 “哦?你的名字是什么?”周原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他似乎对这位女子的风情颇为感兴趣。 女子轻轻一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陛下,我叫李婉儿。”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一种江南女子特有的婉转和甜美。 周原礼微微颔首,目光从李婉儿身上移开,扫向最后一位女子。她自始至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尊精美的雕塑,不曾发出任何声响。她的美丽不同于李玉莹的冷艳,李婉儿的温婉,她拥有一种沉静如湖面,却又深邃似海底的神秘魅力。 “那么,你又是谁呢?”周原礼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女子缓缓站起身来,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设计。她穿着一袭淡蓝色的宫装,衣裙上绣着精致的银丝云纹,显得既高贵又不失灵动。她的黑发被简单地挽成一个髻,用一根玉簪固定,简洁而不失高雅。 她走到周原礼面前,微微欠身行礼,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平静而坚定的声音回答:“陛下,我叫李清漪。”她的眼神清澈,如同一汪秋水,让人一眼就能望到底,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故事。 周原礼凝视着李清漪,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读出更多。她的出现,就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休息室内原本紧张而复杂的气氛。 “李清漪,”周原礼轻声重复着她的名字,“你似乎与她们不同。” 李清漪轻轻点头,她的气质中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与休息室内的奢华和权力的沉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陛下眼光如炬,清漪确实与姐妹们有所不同。\" 她的声音平静,如同深山中的清泉,不带一丝波澜。 就在周原礼还在选美的时候,此时的李雪梅却已经身首异处,她的身躯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头颅滚落在一旁,双眼圆睁,似乎在死前还充满了不可置信。她的面容依旧保持着生前一样精致的妆容,但此刻却失去了所有生机,变得苍白而无神。血液从断裂的脖颈中缓缓流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那刺目的红色与她那套深灰色的制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生前的李雪梅,是一位身材高挑,气质优雅的女人。她的头发被整齐地盘起来,露出了她修长的脖颈。她的肌肤白皙,面容精致,唇色鲜艳,妆容淡雅而精致,给人一种干练而聪慧的感觉。她的眼睛明亮而锐利,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她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制服,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凸显出她的身材优势。她的高跟鞋让她的身姿更加挺拔,步伐稳健而有力。她的手上戴着一块精致的手表,展现出她对时间的重视和对生活的严谨态度。她的动作优雅而自信,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的专业和自信。 李雪梅的身姿曾是周原礼这个伪帝王宫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然而现在,她的生命已经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一具冰冷的身躯。虽然她就那么倒在这座满目荒凉的废墟中,可她的制服依旧整洁,深灰色的面料上没有一丝褶皱,仿佛还能反映出她生前对细节的严格要求。制服的领口紧闭,衬托出她修长的脖颈,那美丽的脖子曾是她的骄傲,现在却成了她悲剧的终点。脖颈的断裂处,血液已经凝固,形成了暗红色的血块.... 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的刽子手,衣服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站在李雪梅的尸体旁,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这个曾经高贵的女人。 他弯下腰,双手抓住李雪梅的尸体,轻松地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提起。尸体显得异常轻盈,仿佛失去了生命的重量。刽子手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他将李雪梅的尸体平放在一辆小推车上,这辆小推车看起来破旧不堪。这辆木质的小推车的轮子只要一推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推车上铺着一块破旧的布,布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刽子手将李雪梅的尸体摆放得规规矩矩。 晚霞映照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红。刽子手推着小推车,缓缓地走出了这间阴暗的房间。肉人铺的伙计早已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贪婪。伙计穿着一身油腻的围裙,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刀刃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寒光。他看着刽子手推着李雪梅的尸体走来,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伙计接过刽子手手中的推车,动作熟练地将尸体从推车上卸下,把李雪梅摆放在案板上。 第227章 暴风眼(4) 荆楚省楚阳市,这座大别山南麓的城市,此时的街头已经挂满了印有第四军盾形徽章的军旗。大喇叭里不断播放着第四军对伪帝周原礼讨伐檄文的第二版,“伪帝周原礼,以一己之私使荆楚深陷战火,我庐州大军吊民伐罪征讨伪帝周原礼及其同党....” 这里曾经的繁华与喧嚣已被战火吞噬殆尽,留下的只有城市的残骸和饥饿的民众。 街头路灯杆上绑着的一面面红色的军旗在干燥的热风吹得猎猎作响,军旗发出那“嗵嗵嗵”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在不停地抽打着楚阳这座城市的耳光。大喇叭里的声音不断重复着,伪帝周原礼的名字也不断被提及。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周原礼就是那个帮他们平定了鼠患的大英雄,也知道周原礼是称帝后就不管他们死活的人渣。 天边的朝霞将一切都染成了红色,似乎是因为光线不足,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一面面红旗看起来就像是血一样的暗红色。 一辆威利斯吉普车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海军立领制服的军官,看他的样子不超过三十岁还戴着第四军那红色袖章上面写着“纠察”。这辆车就那么摇摇晃晃的在楚阳那宛如蛛网一般皲裂开的混凝土路面上前进着。这辆威利斯吉普车后架着一挺12.7毫米的m2勃朗宁它的黑色金属外壳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机枪的枪管粗壮而长,前端装有散热片,以防止长时间射击时过热。机枪的底座固定在吉普车的后部,通过一个可旋转的支架连接,允许机枪进行360度的旋转射击,覆盖各个方向的潜在威胁。 这位坐在副驾位的身穿将军制服的年轻军官,拿出一个明亮的银色小酒壶一口口往嘴里灌着杜松子酒,他的眼睛却盯着那些或蹲或躺在路边的那些衣着褴褛的平民时嘴角总是不自觉的冷哼一声。 街道两旁,建筑物的窗户紧闭,偶尔有窗帘微微颤动,显露出居民们窥探的目光。他们害怕被注意到,害怕成为下一个被纠察的目标。此时的居民们小心的打量着那辆吉普车后面跟着奔跑的两列步兵,他们都穿着的是第四军橄榄绿色的呢子大衣,他们的皮靴伴随着他们的奔跑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像是海浪一样整齐的声音。 这些士兵们戴着钢盔背着半自动步枪的影子被投映在原本雪白的墙上被拉得很长,仿佛是一群沉默的幽灵在城市中游荡。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和门缝,将他们的影子切割得支离破碎,增添了几分阴森和不真实感。 步兵们的队伍整齐划一,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次脚步的落下都似乎在告诉这座城市:新的秩序已经建立。他们的脸上表情非常严肃,队伍里也没有一点杂音,只有偶尔会因为奔跑挂着的金属水壶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除此以外就只有吉普车的引擎轰鸣声了。 随着巡逻队伍的前进,街道上的平民们纷纷躲进阴影中,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纠察的目标。孩子们被紧紧地拉在父母的身边,被告知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而老人们则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些士兵能够快点离开,不要将灾难带到他们的家门口。 吉普车缓缓地驶过每一个街角时,军官冷冽的目光都会仔细的打量上几眼,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同时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手中的小酒壶不时地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与周围紧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巡逻队渐渐走远了,所有居民都送了一口气,纷纷从自己的房子里走了出来,那些房子已经沦为废墟的流浪汉也笑着坐起身子。街道上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居民们开始从各自的藏身之处走出,脸上的表情由紧张转为宽慰。孩子们挣脱了父母的手,开始在废墟中寻找可以玩耍的东西,尽管环境艰苦,但孩童的天性让他们很快忘记了恐惧。 老人们则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阴暗的角落,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渴望和对未来的希望。他们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了起来。 “哎,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又枪毙人了,十几个呢。”一个脑袋上围着头巾的老太太瞪着自己圆滚滚的眼珠子一边说一边还用围裙擦着她湿漉漉的双手。 一个卷发上满是灰尘的流浪汉,听到那个肥硕的大婶儿绘声绘色的显摆着自己的见闻,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只听他嚷嚷道:“肖大婶,我昨天晚上见了。要不你让我当你老公,天天晚上我都给你叫故事,好不好啊?哈哈哈哈。” 那个腰围足有三英尺的肖大妈一听,那双圆滚滚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更大,像是两颗滚圆的玻璃球,她的脸上涌起一阵红晕,像是深秋的晚霞映照在湖面上。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那厚实的胸膛中跳出来,她下意识地用肥嘟嘟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动作既显得羞涩,又带着几分慌乱。 她斜了一眼那个满头灰尘的流浪汉,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动着,似乎在强忍着笑意,又好像是被吓了一跳。她的眉头轻轻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她啐了一口:“于大海这个臭小子,我今晚不关门你敢来吗?敢来老娘我就煽了你。” 于大海在一群人流浪汉的起哄下站了起来,笑着走向肖大妈,他轻轻地搓了下自己的鼻尖,看着肖大妈又白又胖的胳膊,又用贼兮兮的大眼睛看到肖大妈围裙下那双黑色蕾丝连体袜紧紧包裹住而在刻意设计的腿部漏洞处鼓起一团团白花花的肉那双白皙丰满的腿上看了好久,随后扬了扬下巴后下巴就将手搭在肖大妈的肩膀上,最后眨了眨眼笑道:“别锁窗户就行。” “滚你大爷的,你...你再拿老娘来口花花,我就不客气了。”肖大妈这话说的心虚极了,她那个浓妆艳抹的胖脸上涂抹着亮银色眼影的大眼睛刚瞪着于大海看了一眼,可她脸上很快就被一阵潮红覆盖。在自己目光和于大海那贼兮兮的眼神接触的一刹那,她赶紧低下了头。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于大海,那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似乎是好奇,又似乎是期待。她的目光在于大海那脏兮兮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迅速地移开,仿佛害怕被别人发现她内心的那点小秘密。 肖大妈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热,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一副严肃的样子,不想让周围的人看出她的心思。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故意提高了声音,大声斥责道: \"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老娘我什么风浪没见过,你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 然而,尽管她嘴上这么说,她的心里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被人追求的感觉了,虽然她知道这可能只是一场玩笑,但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她悄悄地观察着周围的人,想要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内心的波动。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在寻找一个可以隐藏自己情感的角落。 但在于大海那双狡黠的眼睛里,肖大妈的这些小动作似乎都被看穿了。他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得意。 正当肖大妈和于大海之间的气氛微妙时,街道的尽头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轻松氛围。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笔挺中山装、满头白发的老人缓缓走来。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和智慧却让人不敢小觑。 老人的步伐虽然缓慢,却显得异常稳重,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这座城市的沧桑。他的出现,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周围的喧嚣瞬间安静下来。无论是街头的流浪汉,还是刚刚从家中走出的居民,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这位看似普通却又不平凡的老人。 肖大妈和于大海的对话戛然而止,他们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敬畏。流浪汉们停止了起哄,孩子们停止了玩耍,老人们停止了交谈,整个街道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位老人似乎对周围的目光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到来,让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期待,仿佛他的到来将会带来某种转机或是改变。 老人的身边没有随从,也没有保镖,只有他一个人,却足以让所有人心生敬畏。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座山,沉稳而不可动摇。他的到来,似乎预示着这座城市即将迎来新的篇章。 随着老人的走近,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他的身份。有人说他是这座城市的前市长,有人说他是某位末世前的大老板,甚至有人说他是过去周原礼的亲信,无论他到底是谁,大家都觉得他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 老人走到了人群中央,他停下了脚步,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挺热闹的,就该有点精神气啊。” 一个竖着背头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像是个小老板一样穿着格子西装的男人凑过来,给老人递上一支烟,看着老人接过了烟赶忙用一个子弹壳做成的打火机为这个老人点上了火才笑着问道:“五爷您见多识广刚才那人谁啊?” 这位被年轻人叫做五爷的人叫张亚洲,人称张五爷,五爷轻轻吸了口烟,任凭那缥缈的白色烟雾从以及的嘴角缓缓扩散出来才微微点点头,最后拿起烟嘴看了看香烟的牌子才,眉毛微微舒缓了一些点点头说。 “你们都没庐州票吗?那不就是票子上的人吗?”说到这里五爷拿出一张崭新的庐州票,上面面额写着‘精粮五十斤‘。这张票子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普通人在末世里已经失去了吃精粮的机会,楚阳这里虽然没有庐州那种变异草籽可以吃,可挖一些粗壮的变异植物的瘤状根也是能补充碳水和淀粉,再抓些小蛇或者小鸟也算勉强能活。至于吃精粮那就想都别想了,在这个黄金失去信用机构背书后的时代,这些精粮就是交易的锚定物。 张五爷手中的庐州票仿佛成了一种象征,代表着权力和财富。在场的每个人,无论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还是满脸灰尘的孩子们,亦或是那些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人们,都被这张票子所吸引,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张五爷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张票子对这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精粮不仅仅是食物,更是生存的保障,是交易的硬通货。 “你们看,这票子上印的,不就是刚才那位年轻将军吗?”五爷轻轻弹了弹手中的庐州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众人纷纷凑过来,仔细端详着票面上的图案。果然,那上面印着的,正是刚才坐在吉普车上的那位年轻军官和一个老年将军的肖像——其中那个年轻的就是第四军的长官武廿无的肖像。他的面容坚毅,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他那对眼睛秀气的就像是个美人。 “五爷,这票子...这票子真的能换五十斤精粮吗?”有人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五爷微微一笑,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当然,这硬票在黑市上的价值可不止五十斤精粮。\"他环视四周,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你们都见过我家小孙子小孙女穿的那些写着‘庐州末世天堂‘那个体恤衫吧。武将军的庐州小一百万人口呢。不光人家淮省的人用,我给你说就是在咱们荆楚省,汉宁那边的权贵也用。\" 这句话的信息量对于那群平民来说太大了,末世后因为各种天灾人祸荆楚省的人口也就在一百万上下,淮省首府的庐州现在居然还有一百万人生活。这不光代表着人多,还说明那座城市还具备着稳定的社会环境和秩序。 就在所有人都被张五爷描述的庐州那强大的军队和富裕的生活说的已经开始心驰神往的时候,于大海悄悄地靠近了肖大妈,他的动作轻盈而小心,仿佛怕打扰到这份宁静。 于大海的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坏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就像是一位猎人在捕捉到猎物后的满足。他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肖大妈的手背,那是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触碰,但却足以让肖大妈的心跳加速。 肖大妈感觉到了这股微妙的触碰,她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的耳朵似乎变得更加敏锐,能够捕捉到周围最微小的声音,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完全在于大海的手上。她的鼻子微微皱起,似乎在嗅探着空气中的微妙变化,而她的嘴唇轻轻抿起,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于大海的手并没有立即握住肖大妈的掌心,而是像在试探,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滑动,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拨动着肖大妈的心弦。肖大妈的手臂微微颤抖,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但并没有抽回手,反而是慢慢地放松,任由于大海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游走。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形成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她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似乎在品味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她的眉毛随着心跳的节奏轻轻跳动,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羞涩也有期待。 于大海感受到了肖大妈的默许,他的得意之情更加明显。他的手指最终轻轻地握住了肖大妈的手,这一次的触碰更加坚定,更加温暖。肖大妈的心跳如鼓,她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的四肢放松,任由于大海的牵引,她的手在他的手中显得格外的小而柔软。 虽然很多末世权贵们都有着末世前那种以瘦弱苗条为美的审美偏好,但此时的平民对于末世前那种麻杆腿的美女真的可以说是纠结复杂到了一个极点。一方面是对末世前审美的持续性,让他们本能的就会对那些瘦弱的女孩子多看一眼。可现在是末世啊,原本有着几千万人口的荆楚省现在的人口也就是百万上下。所以末世的男人和女人审美也自然是与末世前有些很大的区别。那就是男女对异性的审美都会更加偏向于物化,或者准确的说应该叫做“实用化”。 毕竟在这个荆楚省里这可是四十人活下一个的概率,并且有很多地方和很多城市稍有不慎就是整条街道整条街道的死人。于是是不是“好生养”这种审美观更加偏向于主流。举个最不恰当的例子吧,就像是你用断了三支竹筷子吃麻辣烫,结果筷子都断了还因为断了筷子烫了你一身,你肯定会报复性的拿出一双铁筷子。你并不会觉得铁筷子太重,反而会觉得用铁筷子吃饭真的好开心。 肖大妈虽然很胖,但她只要摘下围裙和头巾,无论是大胆热辣的丝袜,还是包裹着臀部的真皮短裙即使在末世前都会让于大海这种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肖美娜(肖大妈)低头看了看于大海紧紧握着的手,她艳红色的嘴唇微微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脚下那双高跟长靴小心翼翼的挪到于大海面前,让他炙热的胸膛温暖的胸膛透过她那开背款式的雪纺上衣的开口来温暖自己那肌肤光滑的后背。 于大海轻轻地抱住了肖大妈,他的动作温柔而谨慎,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温热。他的鼻子靠近她的发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捕捉那股淡淡的香气。 她的发丝间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自然气息,但在那之下,却隐藏着一种独特的香味,那是属于肖大妈的,一种温暖而亲切的香味。于大海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股香气中,它让他想起了家的感觉,一种久违的安宁和舒适。 肖大妈微微低下头,她的脸颊轻轻触碰到于大海的肩膀,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寻求更多的温暖和安慰。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肖大妈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在这一刻,她愿意放下所有的戒备和顾虑,去感受这份难得的温暖。 于大海的手臂紧紧地环绕在肖大妈的腰间,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传递着他的关心和保护。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一起,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人群还是在絮絮叨叨的围绕着庐州这个末世天堂在讨论着,可肖大妈却红着脸抽出了自己的手,悄悄地将一把黄铜的钥匙塞到了于大海的手里。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余晖洒在楚阳市的废墟之上,给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天边的云朵被晚霞染成了橘红色,仿佛是大自然在天幕上涂抹的一幅绚烂的油画。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爽,也带来了夜的预兆。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夕阳的映照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它们像是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见证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黄昏。破碎的窗户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像是星星点点的希望,又像是隐藏在暗处的眼眸,窥视着即将到来的夜晚。 于大海和肖大妈站在人群中,他们的目光不时交汇,却又迅速分开,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言而喻的默契。肖大妈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夕阳的余晖,给她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羞涩的红晕。 随着夜幕的降临,街头的路灯逐渐亮起,它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为这座城市的夜晚带来了一丝温暖。路灯下,军旗的影子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过往与未来。 孩子们在父母的呼唤声中回到了家中,流浪汉们也找到了自己的避风港,街道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偶尔传来的低语和脚步声。夜的宁静开始笼罩这座城市,而在这宁静之中,似乎酝酿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肖大妈和于大海的身影在人群中渐渐模糊,他们的步伐轻盈,仿佛不想惊扰这即将到来的夜晚。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引领着他们走向那个只属于两人的一个充满激情与期待的地方。 第228章 暴风眼(5) 淮省庐州的第四军控制的庐州机场资料室内,金陵大学机械工程出身的年轻技术军官们正在的专心致志的拼接着发现的文件。此时的庐州正值七月中旬,正是阴雨连绵的时候,这个房间里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霉味。在这间资料室明亮的灯光下,这些人中有几个肩膀上挂着一杠三的年轻技术军官是负责具体文件分析和拼接的工作。他们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专注地用显微镜和镊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张发黄的纸片拼接在一起。 他们这几个人每当一小段文字对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是低低地念叨着文件上的内容:“矢量发动机...哦,这一段拼对了,让我们来下一段...”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发现的兴奋和对工作的专注。 “注意,这里有个折痕,”一个二杠一的军官提醒道,“我们需要小心处理,不能破坏了文字。” 林卫华部长则在另一间办公室内,戴着一副老花镜几乎趴在屏幕上看着那些看起来有些模糊的影印件,他小声的读着:“b1b枪骑兵采用可变后掠翼设计,它的机翼外段变化范围在16°到67°,装配有四台通用101涡扇发动机....” “怎么是这种常识性的东西,而且即使是作为概览部分,这中间也有问题啊。”在林卫华部长细致入微的审视下,那份影印件上的每一个字符都仿佛被放大了数倍,他的眉头渐渐紧锁,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之处。 林卫华看着这些文件:b1b枪骑兵这种战略轰炸机是一种具有强大威慑力的武器。它采用可变后掠翼设计,这种设计可以根据飞行速度和高度的变化,自动调整机翼的后掠角度,以达到最佳的飞行性能。这种设计可以使飞机在低空高速突防时,减少阻力,提高机动性;在高空高速飞行时,增加升力,提高航程。它的机翼外段变化范围在16°到67°,这种变化可以使飞机在不同的飞行状态下,保持最佳的升阻比和机动性。 此外李部长清楚的记得,b1b枪骑兵装配的是四台通用f101涡扇发动机,而不是文件里写的通用101涡喷发动机。 另外f101在文件里写得是,它的最大推力可以达到140千牛,使飞机在低空高速突防时,能够以每小时1.25马赫的速度飞行。在高空高速飞行时,能够以每小时2.2马赫的速度飞行,最大航程可以达到公里。可林卫华记得f101最大推力是145千牛,而且最大速度一般可以概括为1.6马赫。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专业文件里使用马赫数这种单位是不合适的,因为马赫数是相对速度的度量,而不是绝对速度。这种描述方式在专业的技术文件中显得不够严谨。 林卫华无奈的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已经发酸的眼睛继续看去,他看到一些位置的修复有纸张纤维对接处不一致的情况,有些因为文件损毁填充的单位也都是有问题的。这些机械工程系出身的人难道在写末世前营销号的文案吗? 林部长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后有些没好气的说:“通讯班吗?帮我联系一下b1b拆解文件修复小组的负责人。对...对...” 没过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林部长,我是b1b拆解文件修复小组的负责人李明辉,请问有什么指示?” 林卫华部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而有力:“李明辉中校,你手下的人修复文件的时候,马赫这个单位都出来了。这到底是要干嘛?” 电话那头的李明辉中校显然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道:“部长,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注意到。可能是我们的团队在修复过程中,对一些技术细节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我会立即组织团队进行复查,确保所有修复的文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方便的话你还是组织一下考试吧,我担心咱们过去一些机械工程系出身的军官专业能力下滑的有点太厉害了。”林卫华缓了口气,然后揉着发涨的眉心说,“小李告诉大家别有压力,我知道大家平时都在一线负责训练部队也都很辛苦。可这些文件修复的程度可不光是末世前的一些飞机资料那么简单。还涉及到一些科技的传承,真要是一些末世前的科技在咱们手里断了。咱们可不止是能不能和留守长官行辕的安长官交差的问题,你我可就都是罪人了。” 电话那边的李明辉听到林卫华的话,李明辉中校的声音在电话线那头显得格外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林卫华部长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与忧虑。“林部长,您说得对,这不仅仅是文件修复的问题,更是对历史的尊重与未来的责任。我会立刻着手安排一场针对技术细节的考核,确保每位参与修复的军官都能准确理解并应用专业知识。同时,也会加强团队内部的培训与交流,提升整体的专业素养。” “至于这次出现的错误,”李明辉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我会亲自监督复查工作,确保每一处细节都经得起推敲。对于那些因疏忽大意导致的错误,我将严格追责,确保类似问题不再发生。请您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一丝的马虎影响到科技的传承与发展。” 林卫华部长听到李明辉的回应,心中稍感宽慰,他点了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但那份信任与期待已通过声音传递。“好吧,明辉,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团队。可你记住,咱们肩上的担都子不轻,每一步都需走得稳健而扎实。每份文件都有可能是孤本,少一页也许就会走很多很多的弯路。一定和大家好好交流一下,让大家明白自己的使命。” “是,部长!我一定会不负所望...”李明辉说到这里,电话那边的他紧抿着嘴唇,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从跟着林卫华学习以来一直没出过这种纰漏。 林卫华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学生的沮丧,稍稍放缓了口气,试着用轻松的口气说:“明辉啊,你也别自责。从末世到现在,大家的神经绷的都很紧。又是逃难又是打仗,偶尔还吃不饱肚子,大家也都很难。而且咱们的主力还在荆楚省讨伐伪帝周原礼,他们这些人偶尔还得回到老部队去带兵打击孔雀军残党。你让大家即使考核不通过别有压力,一线带兵也是我老林的学生,懂了吗?” 李明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林卫华部长的话。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平静:“部长,我明白了。我会告诉团队每一个人,考核只是检验我们知识的一种方式,不是对我们价值的否定。我们会正视这次的错误,我们一定从中学习,尽快恢复业务水平。” “行,你去忙吧,明辉我还有点事就不聊了。一定给我向大家问好。”林卫华说完就和李明辉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林卫华部长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厚重的铅云和已经落下的蒙蒙细雨,再次抓起桌上的那部电话:“通讯班,帮我转接留守长官行辕...对,我要和安长官通话。对...对...对...” 半个小时以后,庐州第四军军部罗翔办公室内的安娜挂断了林卫华的电话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拿着钢笔开始勾勾画画的快速阅读着文件。此时已经云开雾散,金色的阳光穿透过厚重的云层为办公室内带来了些许光明,它透过玻璃映照在安娜黑色的头发上映照出了她深棕色的眸子和卷发。 她一目十行的看着文件,明亮的眼睛很快就可以发现文件中的关窍,她也很擅长心软,每当遇到数字的时候她就会快速的捏着手指飞速计算一下,两相核对以后她总是会露出得意的微笑。 当安娜看到市场监管执法行动队上报的一份文件的时候,安娜的眉头猛的一凝,瞳孔也微微收缩,她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钢笔,原本快速批阅文件的手也停了下来。只见这份文件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目前通过对庐州四座最大的交易市场的突击检查,现已缴获部分假币,面额在五斤精粮到三十斤精粮的面额之间。缴获假币面额共计精粮3公吨左右。” 安娜看到这里赶忙打开了文件夹内部的附件,她看到文件夹里有着两张假币——分别是面额五斤的庐州票和面额三十斤的庐州票。 她轻轻的打开那张塑料包装纸,然后褪下自己的白手套,将那张五斤面额的假币放在手里轻轻的揉搓了一下,这张纸明显比正规发行的纸币在纸张上略薄一些,纸张的凸起也并不那么明显,再看看这张纸币的防伪水印也很模糊。安娜轻轻在防伪水印那里摸了摸,然后用力一搓那张纸竟然被搓开了,这张假币居然是利用夹层里面用透明的墨水印了一个单色的防伪头像。 安娜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戏谑。她看着手中的假币,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苦笑。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揉了揉自己高挺的鼻梁,念叨了一句:“il n''y a pas de fumée sans feu.\" 说完以后就快速的在文件上写出了“秘密调查,并务必保证对假币溯源,一查到底。” 随着安娜的笔尖在文件上划下最后一笔,办公室内的阳光已经从金色转为柔和的橘黄。窗外的天色渐暗,庐州的傍晚悄然降临。安娜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因长时间工作而略显僵硬的身体,她的目光从文件堆中移开,投向了窗外。 外面的世界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雨后的清新空气中,还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宁静带来的片刻放松。她知道,尽管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但明天,她还要继续面对更多的挑战。 办公室内的光线随着太阳的下沉而逐渐变得昏暗,安娜打开了桌上的台灯,那柔和的灯光再次照亮了她的工作环境。她收拾了一下桌面,将文件整理归档,准备结束今天的工作。 “砰”地一声,厚重的橡木门被武新宇一把推开大叫着道:“妈,我回来啦!”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一把扔下书包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武新宇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袖体恤,上面还印着他那只叫二十一的大狼狗。那整齐的齐刘海下那对明亮的大眼睛激动的看着安娜大叫道:“妈,你现在有空吗?让大花姨给你安排车。我领你去个好地方,让你见识一个很厉害的新东西。” 安娜看到自己的宝贝大儿子兴奋的大呼小叫,他不停的拽着安娜的手激动的说:“妈,过去你一直说没时间。不过你不是也答应爸爸去看一下那个人工智能了吗?今天‘智者‘被林老师升级了。你一定要看看,它真的活了,它真的活了你知道吗?” 她的眉头有些紧,肩膀和后背也是一阵酸疼,可她看到自己的宝贝大儿能这么开心,嘴角也微微显露出一抹平时看不到的笑容。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武新宇那一头光滑油亮的头发,笑着点了点头,“行吧,我让你大花姨准备车,咱们稍等一下。”说完她就弓着腰站起了身,捂着酸疼的腰椎慢慢走到办公桌前按了一下电铃,当对面传来张大花那句‘夫人需要我准备车吗?‘的时候,安娜看了看满脸兴奋的武新宇,无奈的点了点头笑着说:“辛苦你了,安排三号车吧。” 对面传来张大花那防毒面具下怪异的声音:“收到。我们车组,随时可以出发。” 安娜说了句‘辛苦了‘,随后松开了电铃,现在她的腰还像是针扎一样的疼,她轻轻按住自己的后腰,深吸一口气,准备给自己进行简单的正骨。她先将身体重心移至一条腿上,另一只手握拳,轻轻顶住腰部疼痛的位置。随后,她缓缓地转动腰部,让拳头在疼痛点周围轻轻滚动,寻找那个最疼痛的部位。 当找到痛点后,安娜调整呼吸,尽量让身体放松。她用手指轻轻按压痛点,力度逐渐加大,同时调整姿势,让腰部稍微弯曲。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始终保持着均匀的呼吸。 当安娜的双手掌心紧贴腰部,她能感受到掌根下那股微妙的疼痛感,仿佛是一根紧绷的弦在寻求释放。她用力向脊柱方向推按,那股力道透过皮肤,渗透进肌肉,似乎能触及到那根紧绷的弦,让它逐渐放松。随着每一次按压,她的耳边似乎能听到轻微的“咔哒”声,那是关节在正骨过程中复位的声音,虽然微小,却清晰可闻。 她的手指在按压时,能感受到皮肤下肌肉的弹性和温度,每一次按压都伴随着肌肉的轻微颤动,就像是在唤醒沉睡的细胞,让它们重新活跃起来。安娜的眉头微微皱起,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她知道这样的疼痛是暂时的,正骨后的舒适感将是对她坚持的最好回报。 随着正骨的进行,安娜感觉到腰部的疼痛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和放松的感觉。她的掌心仿佛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在流转,这股气流随着她的按压,逐渐扩散到整个腰部,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舒适。 她的耳边传来了窗外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这些自然的声音似乎也在为她加油鼓劲。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还有办公室内淡淡的墨水香味,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宁静氛围。 安娜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平稳。她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带来的气流在胸腔内回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为她的正骨过程注入新的能量。她的心跳随着按压的节奏逐渐放慢,她的状态也恢复了正常。安娜笑着捏了捏武新宇的脸蛋儿说“臭小子久等咯,咱们走吧。” 武新宇听到安娜的话,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拉起安娜的手,迫不及待地朝门外走去。母子俩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渐渐远去,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门外,那辆全身包裹着复合型装甲和主动防御系统的三号装甲车已经准备就绪,车组的士兵看到安娜和武新宇出来,立刻打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安娜轻轻拍了拍武新宇的肩膀,微笑着说:“好吧,带我去看看那个‘智者’吧,看看它到底有多厉害。” 第229章 暴风眼(6) 荆楚省和宋省的边境地带这里有楚水和泗水交汇处的一个巨大的江心洲,这座江心洲的是一个依托于八重山这座活火山阻挡了两条大江的泥沙而形成的大型沙洲。这里虽然地面的泥土松软,可山中荆楚铁卫第七师的防御阵地却都是在坚固的花岗岩中构筑的永备工事。 这个巨型沙洲附近浅滩的水深也都在15米左右,滩头还布置了大量的障碍物和水雷,这里的滩头和浅水区布置了大量的三角锥,滩头还拉着密集的铁丝网。这里的相对平坦的滩头大约只有1.5千米而且土质松软,一旦有大型装甲车辆想要浅滩登陆那么就这松软的泥土就会让那些从登陆艇上倒退着下船的装甲车的后部装甲先吃一阵饱和式打击。甚至就是登陆舰冲滩这个过程中,永备工事的大型车库中的火箭炮车只要输入好滩涂的相应坐标位置以后,这些火箭炮车也都是可以到了阵地简单布置一番就可以从容发射。 岛上布置了十门105口径的火炮,八门15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这些榴弹炮具有较远的射程和强大的火力,可以在远距离对敌方目标进行压制和摧毁。此外,岛上还部署了若干门12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它们可以提供近距离的火力支援,特别是在城市战和山区作战中效果显着。 为了增强防御能力,岛上还配备了一定数量的高射炮和防空导弹系统,用以抵御敌方的空中威胁。这些防空武器包括但不限于双管37毫米高射炮和便携式地对空导弹发射器,它们可以有效地拦截低空飞行的飞机和直升机。 除此之外,岛上还配备了一些先进的军事装备,如高低空雷达系统。这些设备可以提供准确的情报和预警信息,增强部队的作战能力。 在岛上的防御体系中,还设置了多个观察哨和了望塔,以便及时发现和报告敌方的动向。这些观察哨和了望塔配备了先进的望远镜和监控设备,可以提供全方位的观察和监控。 岛上还设置了一些地下通道和掩体,用于保护士兵和储存物资。这些地下通道和掩体具有良好的防护能力,可以抵御敌方的炮火和空袭。 在步兵武器方面,荆楚铁卫第七师装备了标准的自动步枪、轻机枪、狙击步枪和反坦克导弹,确保步兵能够在各种战场环境下进行有效的作战。同时,为了提高机动性和快速反应能力,岛上还部署了一定数量的装甲运兵车和轻型坦克,它们可以在必要时迅速部署到战场的关键位置。 此外,为了应对可能的电子战和网络战,岛上还设有电子战设备和网络作战中心,这些设备和中心可以干扰敌方的通信和导航系统,保护己方的电子设备不受敌方干扰。 最后,为了提高后勤保障能力,岛上还建有完善的后勤补给系统,包括弹药库、油料库、医疗站和维修车间,确保部队在长时间的作战中能够得到充足的物资和技术支持。 宋省军政府的统帅赵连,隔着三十公里遥遥眺望着这个方圆2000平方公里的大岛。现在就是这个荆楚省的门户扼在这里,让他眼睁睁看着周原礼这个伪帝内乱却只能在这里进退不得。 赵连作为宋省军政府的统帅,他的宋省屡屡被周原礼的荆楚铁卫第二师偷袭,不是掳掠人口就是趁他不备来个偷袭。甚至有一次这群荆楚省的家伙们居然趁他内乱偷袭他的总部差点折在那群家伙手里。 赵连穿着一身铅灰色军装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他轻轻的捋了捋以及的小胡子而后看向在座的所有人,他用自己淮北口音低低的说道:“各位同袍,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次咱们的任务就是夺下江心洲这个荆楚门户。下面让我们的林参谋长介绍一下江心洲的情况吧。” 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人站起身来,这个人就是参谋长林天生,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静,环视了一圈会议桌周围的同袍们,然后缓缓开口: \"诸位,江心洲的防御体系确实坚固,但并非无懈可击。首先,我们面临的最大困难是滩头的松软泥土和布置的障碍物。这不仅会阻碍我们的装甲部队登陆,而且敌方的火箭炮和火炮可以轻易对我们的登陆部队进行饱和打击。对此,我们的策略是组织突击队进行夜间和恶劣天气进行隐蔽登陆,然后同时派遣工兵部队的十台大型推土机率先进行清除滩头障碍物,并使用烟雾弹和干扰设备来降低敌方的火力打击效果。 其次,敌方的火炮和迫击炮覆盖范围广,火力强大。我们的对策是利用无人机和侦察部队进行精确定位,然后使用我们的远程火炮和导弹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削弱敌方的火力。。。。” 这时候戡乱第三军的军长,赵克军摆摆手打断道:“参谋长我打断一下,首先就是周原礼现在正在借助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在镇压荆楚省王传杰的叛乱。咱们这么打江心洲会不会引来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的干预?虽然咱们也给了淮南商会免税的特权,可也挡不住周原礼给的多啊。另外现在是末世很多基础设施都不能用了。现在您张口闭口就要无人机滞空,咱们这次的炮艇和就要占据一部分通讯带宽。外加上那么多无人机咱们的通讯网络的流畅性很成问题啊。” 会议室内的军官们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毕竟谁都知道这个江心洲难啃。而且这次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可是有镇江号战列舰和三艘直升机航母,以及数艘护卫舰。 赵连一听节奏有点乱,于是皱着眉说:“肃静,让参谋长把话说完。不要一天到晚不听人说话就自说自话。” 此言一出,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位新任参谋长林天生看向被赵连说的有些面红耳赤的赵克军,笑着说道:“其实赵军长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淮南商会来了肯定会给咱们造成巨大的伤亡。可那支舰队目前根本没办法来到这里。现在是枯水期,这里他们的数万吨巨舰来到这里行动范围肯定会受到限制。此外他们的舰只吃水深度大,楚水和泗水的交汇处水位较低,水流也很缓慢,所以才会形成这么大的江心洲,这里根本不适合重型舰艇的活动。而且,周原礼现在正忙于平息王传杰的叛乱,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荆楚省内部,无暇他顾。即便他想要调用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也需要时间来调整部署。” 林天生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然后拿出一份份资料为所有人讲解着:“关于通讯带宽和无人机的使用问题,我们已经考虑到了基础设施受损和通讯能力受限的情况。我们的技术团队正在开发一种新的通讯协议,可以在有限的带宽下实现更高效的数据传输。此外,我们计划使用一些低频段的通讯设备,这些设备对带宽的需求较低,但可以在较远的距离上保持稳定的通讯。对于无人机的使用,我们将采取分散部署的策略,避免在同一区域集中使用过多无人机,从而减少对通讯网络的压力。同时,无人机的任务规划将更加精细,确保它们可以在执行任务时尽量减少对实时通讯的依赖。与此同时我们的工兵正在为我们布设一些通讯的接力点尽全力保证炮艇和无人机的通讯畅通无阻。” 这时候林天生的话说完了,这时候戡乱第一军那个英俊的有些不像话的军长宋舆卿看着文件有些不解的说:“参谋长,这些计划都挺好的。设计都很合理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这沙洲内部那些敌人的坑道纵横交错的怎么解决呢?” 赵连笑着伸出手十分得意的看向林天生,这个新任的参谋长笑着展开了一张沙洲地下坑道的结构图,以及一张地质图。最后得意的说道:“这个江心洲防御系统大部分的面积都低于水平面,而且下方是有一条地下河的。我们的工兵正在准备随时准备堵塞地下河流,只要我们的总攻一打响咱们就可以凭借炮击让他们龟缩进地下坑洞。到时候咱们根本不用进去,直接堵塞地下河。通过我们对地下河的初步流量测算,不到三天就可以让地下坑道灌满水,咱们只需要堵住洞口即可。” 林天生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惊叹声。这个方案不仅大胆,而且极具创意,利用了江心洲独特的地理条件,以一种几乎不可能被敌人预料到的方式解决问题。 赵连统帅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深知这种策略的高明之处,同时也意识到这需要极高的精确度和协调能力。他转向林天生,认真地问道:“参谋长,这个计划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我们如何确保能准确堵塞地下河,并且控制住水位,不让水势反过来对我们造成威胁?” 林天生胸有成竹地回答:“统帅,我们的地质专家团队已经对地下河的流向和流量进行了详细的测量和分析。我们计划在地下河的几个关键节点设置可控制的水闸,一旦战斗打响,就可以立即启动这些水闸,阻断水流。同时,我们还会在坑道的出口设置监控点,确保水位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此外,为了防止水位上升对我们自身造成影响,我们已经选定了几个高地作为我们的阵地。即使水位上升,也不会影响到这些阵地。我们的工兵和工程部队已经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一旦接到命令,就能迅速完成部署。” 宋舆卿军长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方案表示认可,但他仍然有些担忧:“堵塞地下河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划,但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他们可能会采取措施破坏我们的计划。” 林天生微微一笑,回答道:“宋军长,您考虑得很周到。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们将在行动前通过电子战和网络战手段对敌人的通信和指挥系统进行干扰,让他们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同时,我们的特种部队将潜入敌方防线,对可能的破坏行动进行预防和反击。” 赵连统帅站起身,环视了一圈会议室,然后坚定地说:“诸位,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正如林参谋长所说,只要我们准备充分,就有很大的成功机会。我要求大家全力以赴,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能精确执行。这次行动关系到我们宋省的安危,我们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而庄重起来,军官们纷纷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回应着赵连统帅的期望。 赵连继续说道:“在执行这个计划之前,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首先,我们要对江心洲的地形进行更加详细的侦察,确保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其次,我们要加强训练,特别是特种部队和工兵部队,他们的任务至关重要,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最后,我们要确保后勤补给线的安全,没有充足的物资支持,我们的一切计划都是空谈。” 林天生参谋长立刻接过了话茬:“我已经安排了侦察小队,他们将在夜幕的掩护下对江心洲进行侦察,收集更多的情报。同时,我们的训练计划也已经制定完毕,将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进行密集训练。至于后勤补给,我已经与后勤部门进行了沟通,他们会确保我们的物资供应。” 赵克军军长这时也表态:“我将会亲自监督装甲部队的训练,确保我们的装甲车辆能够在复杂地形下发挥最大效能。同时,我会与工兵部队密切合作,确保他们能够顺利清除滩头的障碍物。” 宋舆卿军长也补充道:“我会安排我的部队进行城市战和山区作战的专项训练,确保在夺取江心洲后,我们能够迅速控制并巩固阵地。” 赵连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虽然前路充满挑战,但他的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最后说道:“好了,各位,现在我们的目标明确,计划周详,剩下的就是执行。让我们齐心协力,为了宋省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家园,打好这一仗!” 随着赵连统帅的动员令下,会议室里的军官们纷纷起身,齐声应诺。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面临严峻的考验,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信念和决心。 会议结束后,整个宋省军政府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备战工作。侦察小队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江心洲,工兵部队开始了对滩头障碍物的模拟清除训练,装甲部队在模拟的松软地面上进行驾驶训练,而步兵则在进行着城市战和山地战的战术演练。 在备战的同时,赵连统帅和林天生参谋长也在密切关注着荆楚省的动态,他们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取决于军事力量的较量,还取决于战略眼光和情报的精准。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第230章 八仙岛大战(1) 夜空中仅有点点明星投映在看起来乌黑一片的江面上,映照出那点点洁白的涟漪。楚水河畔的苍云卫营地中,篝火为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晕染上了些许暖色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半音阶口琴。 荀江海轻轻将口琴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他的演奏。《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一首深情而悠扬的曲子,他知道每一个音符都要精准地传达出歌曲的情感,如同在纸上书写最美丽的诗句。 他首先选择了一个中音区的\"1\"音作为起始,用口琴的第三孔吹奏,这是歌曲的基调,也是他情感的起点,如同春天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柔和。接着,他轻轻地切换到第二孔,吹出一个柔和的\"7\"音,为接下来的主旋律铺垫,仿佛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脸庞,带来了清新的气息。 随着曲子的深入,荀江海的手指在口琴的孔位上灵活跳跃,如同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从低音到高音,再从高音回到低音,每一个跳跃都恰到好处,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可辨,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熠熠生辉。他的嘴唇紧贴口琴,通过改变吹气的角度和力度,他能够吹奏出不同的音色和音量,使得整首曲子充满了层次感,如同彩虹在天空中绽放,色彩斑斓。 在吹到\"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一句时,荀江海特意放慢了节奏,用一种几乎是呢喃的方式吹出\"静\"字的音符,仿佛是在轻轻诉说着一个故事,给人以宁静而深沉的感觉。他的手指在第四孔和第五孔之间轻轻滑动,吹出\"5\"和\"6\"的音符,模拟出黎明时分的宁静和祥和,仿佛是在告诉人们,世界是如此美好,只需要我们用心去感受。 接着,曲子进入了高潮部分,荀江海的手指迅速在口琴上移动,如同闪电在夜空中划过。从低音的\"3\"到高音的\"1\",再回到低音的\"5\",他用一种强烈的对比,表现出歌曲中的激情和力量,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他的吹奏充满了力量,但又不乏细腻,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情感,仿佛是在倾诉着内心深处的故事,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随着曲子的结束,荀江海缓缓地放慢了节奏,用一个长长的\"1\"音作为结尾,仿佛是在给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他的演奏如同一场华丽的盛宴,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这个音符在空中回荡,仿佛是黎明的曙光慢慢升起,照亮了整个夜空和江面。他的演奏结束后大家才再次听到了江畔的涛声。 跳动的火光照得荀江海的脸上忽明忽暗,他正了正自己的领口的扣子后看向周原青和被周原青抱住的马兰彩后笑着说:“原青,干嘛这么看着我。怎么?嫌曲子不够喜庆?” 周原青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掰断了手里的小树枝然后将它丢入火里后,才看着剧烈燃烧的篝火喃喃自语道:“这次协防八仙岛(江心洲)的任务你怎么看?” 荀江海笑着站起身来,用自己那顶船帽随意的在裤腿上拍了拍,才笑着看向周原青:“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你嘛?我操这个闲心干嘛?”说完就探手抓起自己的外套懒洋洋的披在肩头。 “各连队的情况怎么样?”周原青看荀江海走远了,赶忙追着问了这么一句。 荀江海晃晃悠悠的脚步猛的停了下来,他笑着转过了身,“放心吧,贤亲王,咱们兄弟做事你放心,这次一定把八仙岛守好。”说完那句话,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渐渐地变为严肃。他皱着眉紧紧的捏着拳头,最后有些痛苦的说了句“现在咱们荆楚省够乱了,我不会允许赵小胡子再来捣乱的。” 马兰彩这个女人趴在周原青怀里,昏暗的火光让她白天看起来还颇具风情的桃花眼的眼角皱纹更深邃了几分。不过她胳膊上的那对蕾丝连袖的五指手套上的纯黑色蔷薇图案的镂空印花让她多了几分性感和妩媚。她看荀江海走远了,笑着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指甲轻轻划过周原青的脸颊。而后她那对眯起的眼睛几乎被修长的睫毛覆盖,她笑着靠在周原青的肩膀上小声说:“原青,我觉得宋省的赵连虽然每次都在八仙岛碰瓷,不过这次他在携大军而来,估计并不简单。” “赵小胡子的本事不大,但是胆子不小,这次如果不把他打疼了早晚是个祸害。不过他赵连只是小麻烦,武廿无和李玄才是祸害。”周原青就这样一边将干透了的小树枝丢到火堆里,一边怔怔的看着火堆发呆。不断被丢进干柴的篝火让他背后的影子跟随着火苗忽长忽短,就像影子有了生命是在那里张牙舞爪的跳动着。 营地里除了篝火的噼啪声,以及江涛拍案的水声以外特别的安静。荀江海叼着烟晃晃悠悠的在营地里溜达着,他看到几个士兵在围着一口大铁锅,这口锅里正在煮枪——现在这一把把自动步枪的木质枪托和护木以及一些橡胶部件已经拆下来了,现在锅里煮的是一条条纯粹的铁疙瘩。 铁锅在咕嘟咕嘟冒泡,一个戴着隔热手套的班长对手下的新兵骂骂咧咧的说“让你们擦枪,你们整得枪都脏成什么鬼样子了。”说完就‘咔嚓‘的一声拉开枪栓,对着脏呼呼的枪膛舀了一大勺开水就淋了进去。 伴随着热水浇在那团黑漆漆的油泥上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烂油味儿,荀江海看着那个被熏得连连咳嗽的老班长,嘴角也不由自主呃呃泛起一抹温馨的笑。这个老班长是末世前周家的保安队长,也是他这个周家的家生奴才和周原青和周原礼这两位大少爷的射击教官。 周原礼称帝之前,这位赵传儒教官就因为念叨了一句,“这末世了,今天张三当皇上,明天李四当皇上,都叫万岁,王八羔子才万岁呢。”就因为这句话,周原礼大骂这位赵传儒教官‘寡廉鲜耻,利欲熏心‘,把他从荆楚铁卫第七师的师长一口气贬到了一个班长。 赵传儒的事儿在这个只有荆楚省一省之地的帝国中也都是‘家喻户晓‘的。所以这个赵班长骂谁,谁也都是听着。荀江海就这么笑着看自己师傅给那群菜鸟讲枪。 只听赵班长眯着眼看了看枪膛,然后一把就把枪塞到一个新兵的怀里,骂骂咧咧的说:“小兔崽子我给你拾掇枪,你倒是看起来了,油都松动了,拿回去好好擦。一个五六式都被你拾掇成这个鬼样子。你还配当兵?” 荀江海看到自己师傅得了空,于是蹲在阴影里的他赶紧丢掉烟头,赶紧一脚一脚踩灭了才拎着两瓶白酒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 “师傅,忙完了?”荀江海赶忙笑着迎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给周围对他敬礼喊‘营长‘的士兵发烟。“今天急行军兄弟们辛苦了,等明天到了八仙岛我好好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改善啥。吃枪子儿吗?”赵传儒听了自己徒弟的话,一屁股坐在身边的小马扎上,他熟练地卷起一支旱烟,在荀江海殷勤的凑过来的火苗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才看向那群新兵缓缓说道,“你们一边玩会去吧。” 荀江海一听就知道赵教官有话说,于是微笑着对周围那群新兵点点头,等所有人都走开了,才笑着说:“师傅,你可真不给我留面子啊。” “切,你这种二流角色军官,还指望我多尊重你?”赵传儒拿起那个白瓷瓶,看了看嘿嘿一笑,然后又有些警惕的说,“小兔崽子,我记得上次你给我送酒还是你八岁那年。那会我刚揍了你,你这个小杂毛直接给了一瓶尿。” 荀江海听了老脸一红,他现在都是三十的人了,虽然从小就是吃赵教官的大嘴巴子长起来的,可突然被师傅当面说这种事,还是有些尴尬。 “师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还记着呢。”荀江海边说边打开了白瓷瓶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师傅,有这么香的尿吗?这可是三十年多年的汾酒。” “三十年的汾酒?你小子还真有心。”赵传儒接过酒瓶,轻轻晃了晃,然后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荡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师傅这两瓶酒,一瓶是原青的,一瓶是我的。这都末世了,还总打仗我们也没什么孝敬您的。您喝了这两瓶酒就走吧,我们这次...”荀江海说到这里,原本嘻嘻哈哈的他,嘴唇也开始微微颤抖,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小胡子准备打八仙岛?”赵传儒放下酒瓶,目不转睛的看着荀江海,继续问“不就说赵小胡子吗?说吧,多少人?” “据说赵连这次出动的有战斗人员一万五千,工程部队两万五千,各种大口径火炮足足有一百多门,炮艇五十多条。”荀江海说到这里看了看师傅,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师傅您走吧,这场仗我也没打算叫原青跟着我去送死。你是有本事的人,他是该做大事的人。我...我没啥用....” 赵传儒听了这个数字,心里也被吓得突突直跳,他们这个营也就一千来人,虽然八仙岛上有荆楚铁卫的第七师,可没谁比他更清楚铁卫第七师的情况,周原礼自从免了他的铁卫第七师的师长以后不光没给过铁卫第七师任何的人员和装备的补充。而且还是哪个师缺人,就从第七师拉人,现在的八仙岛上基本上就是两千来人的老弱残兵,虽然永备工事里还有重炮,不过赵传儒不用看也能知道那些大炮是个什么状况。 现在的赵传儒只是希望那里的黄岗岩结构的永备工事千万不要再有什么问题,毕竟这可是荆楚省攻击宋省的桥头堡,一旦丢了这问题可就太严重了。 赵班长的感觉脸颊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动了起来,他用力的搓着自己的下巴,试图用这种办法掩盖自己的紧张。可是他痛苦的眯起来的眼睛和发出啧啧声的嘴巴,以至于任谁只要看他一眼都能瞧出他的纠结。江水拍打在岸边,此时正值枯水期,所以涛声绵软而无力。 “有了,有了!我有办法了。”赵传儒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他那激动的样子吓得荀江海差点从马扎上掉下来。可他却丝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反而兴奋的大叫道:“哈哈哈,你这个孬小子,平时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人这次怎么那么笨呢?我有办法这次直接把小胡子剁碎喂狗。” 荀江海不可思议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他这次确实是求师傅拿主意的,也知道老赵熟悉八仙岛的地形。更是个有办法的老兵,不过他想到的都是自己的这位师傅怎么帮他出谋划策让他可以多守住八仙岛一段时间。等到周原礼能平定了荆楚内部的叛乱,如果他活着就是大功一件,即使他战死了,只要他可以把赵连拖在那里的时间够久。那么即使赵连夺下了八仙岛这个跳板也都会失去原有的价值。可剁了小胡子喂狗这是什么情况? 荀江海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赵传儒,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赵传儒却是一脸的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师傅,您……您不是开玩笑吧?这可是赵连的主力,咱们就凭这几个人,怎么……怎么……”荀江海结结巴巴地说。 赵传儒嘿嘿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荀江海不要急躁。他俯身向前,压低了声音,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八仙岛从地址上来说非常的复杂,首先八仙岛是一个沙洲。因为八仙山阻隔了楚水和泗水的让这里流速缓慢才形成了那样的一个巨型沙洲。所以咱们的八仙岛才能依托花岗岩构筑了一系列的永备工事。”赵传儒开始用树枝在沙地上勾画着八仙岛的基本地形情况和火力分布图。他一边画一边说“要打八仙岛其实很容易,可想要只利用炮击就摧毁坚固的花岗岩隧道和一些隐蔽的大炮其实是很难的。至于打隧道,无非就是烟熏和水淹。咱们八仙岛的隧道规模很大,这两种办法都很难奏效。不过他赵连真的要打,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阻塞八仙岛地下那条流量惊人地下河,让咱们原本就低于水平面的隧道因为地下水的暴涨被完全淹没。” 荀江海听了不由连连点头,他不断的思考着对应的策略,可他总觉得抓住了什么,可又觉得思路总是一闪而逝。最后他放弃的摊开了自己的双手,一脸无奈的说:“他们不会咱们的上当冲进隧道的。” “笨蛋,干嘛那时候动手呢?”赵传儒指向附近一座480米相对海拔的高地后才说道,“傻小子,他们无论是阻塞地下河还是在岛上压制守军,把守军困在洞窟里饿死他们总是要登岛的。登岛前十二海里就是登陆部队最脆弱的时候,你看这座山小山上布置几门105炮,是不是就可以给他们来个突然惊喜?到时候老子我亲自守这里,到时候这座山很自然的就会变成登陆作战的胜负手。” 荀江海听到赵传儒的计划,眼睛一亮,他终于明白了师傅的用意。这个计划利用了八仙岛的地形特点和敌人可能的行动路线,通过在关键位置布置炮火,打乱敌人的登陆计划。 “师傅,您是说我们利用这座高地,在敌人登陆的时候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荀江海兴奋地看向那座小山,他眼神中也开始透露出了那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 “笨蛋,这只是诱饵。我到时候会带人守在这里,你们给我三百人就可以利用枯水期河床泥泞且狭窄的特点,吸引住他们的兵力。”紧接着赵传儒顺着自己画的河滩地形图另一处的位置画出一个肩头后才得意的说“到时候,你们带领着咱们苍云卫剩下的七百多人。还有六千盟那一百来人,直接扑向赵连的指挥部。这样一来赵连的主力在泥泞的河沟子里,他的前锋在八仙岛上。他的基地则在你们的打击范围内。” 荀江海听着赵传儒的计划,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之情。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防御计划,而是一个大胆的反击策略,充满了冒险精神和战术智慧。 “师傅,您这个计划...太冒险了。”荀江海虽然心中激动,但也不免有些担忧,“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拿下赵连的指挥部,或者他们提前发现了我们的动向,那我们不就....” 赵传儒摆了摆手,打断了荀江海的话,“战争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没有绝对的安全。我们的优势在于对地形的熟悉和对敌人行动的预判。而且,我们还有出其不意的元素。只要计划得当,行动迅速,我们就有机会打乱他们的阵脚,一举击溃赵连。” 荀江海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赵传儒说的都是实话。战争确实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同样也充满了机遇。他看向赵传儒,眼中满是坚定,“师傅,我明白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赵传儒点了点头,他知道荀江海已经理解了他的意图。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好,我们就开始准备吧。首先要做的是侦查,了解敌人的具体部署和动向。然后,我们再根据情报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 荀江海也站了起来,他看着赵传儒,心中充满了敬意和信任,“师傅,我听您的。” 两人在篝火旁对视一笑,虽然夜色深沉,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光明和希望。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但只要有决心和智慧,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传儒再次拍了拍荀江海的肩膀,“好了,我们分头行动。你去组织侦察兵,我负责协调各连队。明天一早,我们在指挥帐篷里碰头,讨论具体的行动方案。” 荀江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营地深处走去,准备开始行动。赵传儒则拿起酒瓶,再次倒了一杯汾酒,慢慢品尝着,同时思索着接下来的每一个细节。 第231章 八仙岛大战(2) 荆楚省江城市西北120公里处,这里在军事地图上被标记为480高地,因其相对海拔480米而得名。这里与八仙山隔河相望,是鸟瞰八仙岛,以及封锁楚水和泗水交汇处的的绝佳位置,而且这座小山不仅拥有绝佳视野和射界还有着数不清的大树。 只要有人走进山下的树林,就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巨大望天树群落,以它们高达七八十米的庞大身躯和巨大的树冠形成了一个以它们为中心的小生态系统。此时的这片雨林中刚刚下过一场雨,无论是被青苔包裹的树干还是从枝头垂落的藤条都是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落叶腐败后混合着湿润的泥土味。 在落叶与雨水混合后的味道中,被水淋透了的落叶层经过微生物的分解,释放出一种深沉而略带酸涩的土壤芬芳。 这片雨林很静,只是过了很久才有远处传来的几声不知名的鸟鸣在空旷的林子里回荡着。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几乎瞬间就可以贯穿整片雨林。 寂静似乎永远是这里的主题,可此时的苍云卫已经在赵传儒的指挥下开始在这座被当地人称为铁桥山的地方,开始伐木构建防御工事。 伴随着电锯轰鸣声停下的瞬间,一棵棵巨木轰然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彻了这片雨林。 “喂,布置障碍物的小组注意,不用把树锯得太小。这些木头不是用来搬到山顶加固工事的,这些木头是留在这里当作障碍物阻塞道路的。”赵传儒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继续补充道。“记得往木头下多布置些诡雷,确保有人想要挪动着木头就得交代上几条人命。” 赵传儒看了看自己的那块腕表的时间,于是再次拿起了对讲机,“运输小组,运输小组收到回复。” 在一阵猛烈的电流声过后,运输组组长的声音从对讲机中响起,“赵教官,这里是运输小组,我们正在搬运重炮上山。一切进展顺利。” “好,说说具体情况。”赵传儒拿起一张表格,仔细地看了起来。 运输组组长很耐心的开始汇报:“目前,五门105炮已经顺利抵达山顶。不过那几门152毫米的加榴炮可都是大家伙,而超重太严重了,弟兄们必须把它们拆散了才能上放在吊具上。要是想加快速度恐怕咱们还需要更粗的钢缆,不然的话,速度根本没法保证啊。” 赵传儒想起那几门152毫米口径的大炮就有些头疼,这其中有三门34倍径的d-20加榴炮和两门54倍径的2a65式加榴炮,这两门炮一个全重5.65吨,一个7.4吨,这还不包括炮弹和相关配件,可这几门炮又是能不能顺利协防八仙岛的关键。 “我知道运这几门炮的难度,我也知道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先不要着急,我会联系后勤部门立刻补上钢缆。你们一定确保那几门大炮完好无损的运上山。”赵传儒话说到这里,赶紧补充了一句“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困难,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一起解决。” 运输组组长沉吟片刻,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赵教官,除了钢缆问题,山路崎岖也是一个大问题啊,只要一到了夜里这云林里的雾气让我们的探照灯根本看不清路。如果条件允许,您一定帮我们解决一下吧。” 赵传儒用拿起一支钢笔“唰唰”的两声后,写下了“拓宽道路,增加照明,沿途必须增加临时的警示标志,增设交通管理员。”他放下钢笔,十分耐心地对着对讲机说道:“明白了,运输组遇到的问题,我会立即协调解决。我会安排工程小组即刻着手拓宽山路,确保重型装备能够顺畅通行。同时,增派照明小组,携带大功率探照灯和便携式发电机,确保夜间作业视线清晰。另外,我会在沿途增设临时警示标志,并派遣交通管理员进行指挥,确保运输安全。” “还有,运输组的兄弟们辛苦了,我知道任务艰巨,但请务必保持耐心与谨慎,安全第一。后勤保障方面,我也会持续跟进,确保大家有足够的物资补给和休息时间。”赵传儒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嚣张跋扈,反而更像是个老班长一样语气温和而富有耐心。恐怕这位老赵头对自己媳妇也没这么说过话。 对讲机那头,运输组组长显然对这位老前辈那有求必应的态度非常感动,毕竟那可以连末世后称帝的周原礼都能骂,而且还是骂过以后不死的人。 “赵...赵叔你那个这么客气,我是小褚啊。有什么事您吩咐就行,您这么说话我害怕。”运输队的这位褚队长明显是慌了,毕竟苍云卫上至周原青那位贤亲王,下至刚入列的新兵,他跟谁客气过?不挨大耳贴子就是给你留了体面。 赵传儒一听,鼻孔中发出“噗嗤”一声后笑着说道:“别客气,你们是在给我老赵头修阵地,你们多运上去一枚炮弹,一根钉子都能我这个老头多活一会儿。所以谢谢了,一会儿我会让原青和江海运上去点啤酒犒劳犒劳大家。不过一定别多喝。” 通话结束后,赵传儒给周原青和荀江海说了一下,运输方面的困难,于是拿起桌上的一部黑色的固定电话,清了清嗓子,“喂?给我接工兵连。对,让他们连长厉舒山接电话。” “喂,厉连长,是我,赵传儒。”赵传儒刚一听到电话接通,不等对方说话,他就很严肃的这样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的厉舒山被赵传儒这个‘老班长‘的态度吓了一跳,赶紧客客气气的问:“赵教官,有什么指示?” “我这边有几个问题需要你们工兵连协助解决。”赵传儒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忙碌的士兵们,“首先,运输组在搬运重炮上山的过程中遇到了困难,需要你们尽快拓宽山路,确保重型装备能够顺畅通行。其次,夜间作业视线受阻,你们需要增派照明小组,携带大功率探照灯和便携式发电机,确保运输安全。最后,沿途增设临时警示标志,并派遣交通管理员进行指挥。” 厉舒山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赵教官,拓宽山路和增设照明的问题我们可以立即着手解决。不过,增设临时警示标志和派遣交通管理员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毕竟我们人手也很有限。” “我明白你们的困难,但这件事关系到整个阵地的安全,必须尽快落实。”赵传儒语气坚定,“我会让其他部门抽调人手协助你们,务必完成任务。” “是,赵教官,我们马上行动。”厉舒山回答道。 挂断电话后,赵传儒又拨通了后勤部门的电话:“喂,老李,我是赵传儒。运输组在搬运重炮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你们支援一下。” 后勤部门负责人李国庆立刻回应:“赵教官,需要我们做什么?” “首先,你们赶紧准备一些更粗的钢缆,运输组需要用来搬运152毫米口径的加榴炮。其次,准备一些啤酒,我要犒劳一下运输组的兄弟们。”赵传儒说。 “好的,赵教官,钢缆和啤酒我们会尽快送上去。”李国庆回答道。 天色已渐暗,雨林中的雾气愈发浓重。赵传儒站在窗前,看着忙碌的士兵们,他用自己粗糙的大手轻轻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 此时,八仙岛对面的戡乱军营地中巡夜的赵连看到对面的一座山上,有很多灯光沿着狭窄的山路蜿蜒而上。身为一个沙场宿将出身的赵连本能的就感觉不好,赶忙跑到观察哨不等观察哨的士兵敬礼,他就一把抓过来高倍望远镜朝对面看去。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见上报?”赵连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异常严肃,他就那么盯着这个士兵,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一旦这个士兵说错一句话很有可能就要挨上两巴掌。 “今晚刚刚开始,这个情况我们刚刚报上给林参谋长。”这个观察员紧张的冷汗涔涔,那些晶莹的汗珠流到了眼里,他也不敢去擦只能是勉强的眨眨眼睛努力把蛰眼的汗水挤出去。 可赵连哪有心情管这种细枝末节呢?他又拿起望远镜看向了对面那座小山,他在心里默默的对比了一下地图,低低的说道:“480高地,480...不对,这个位置选的也太好了。这不像是现在荆楚铁卫第七师的手笔,倒有点像是赵传儒那个看东西的风格了。” 赵连若有所思的揉搓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而后轻轻地开始抚摸他的八字胡,现在的他盘算着对方的目的。 只听“砰”的一声,赵连狠狠的一拳压在桌面上,他想明白了,只要这里架上几门大炮那么完全可以扼阻整条航道。 赵连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知道480高地的重要性,一旦被对方完全控制,宋省军队的行动将会受到极大的限制。他立刻下令召集自己的参谋团队和主要军官,准备商讨对策。 在戡乱军的指挥帐篷内,赵连站在一张大型的军事地图前,地图上清楚地标记着480高地的位置和周边地形。他的参谋长林天生和其他军官迅速围了过来,赵连指着地图上480高地的位置,语气凝重地说:“各位,你们都看到了,荆楚省的人已经开始在480高地上构建防御工事了。我们不能让他们成功,否则我们的计划将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林天生皱着眉头,他知道赵连说得对,他沉思了片刻后说:“我们需要立刻采取行动,阻止他们加固阵地。我建议我们可以发动一次突袭,利用夜色和雨林的掩护,派出特种部队潜入他们的施工区域,进行破坏。” 赵克军,第三军的军长,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同意林参谋长的意见,但我们还需要考虑到对方的防御能力。480高地的视野开阔,如果我们直接发起攻击,可能会遭受重大损失。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确保行动的成功。” 宋舆卿,第一军的军长,提出了另一个方案:“除了突袭,我们还可以考虑其他手段。比如,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电子战能力,干扰他们的通讯和指挥系统,让他们陷入混乱,延缓施工进度。” 赵连听着众人的意见,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环视了一圈帐篷内的军官们,然后坚定地说:“我们需要同时采取多种手段。林参谋长,你负责制定特种部队的突袭计划。赵军长,你负责协调电子战部队,准备对敌人的通讯进行干扰。宋军长,你负责指挥炮兵部队,一旦我们的突袭部队就位,立即对480高地进行覆盖射击,打乱他们的部署。”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此外,我还要通知我们的情报部门,加强对荆楚省军队动向的监视,确保我们能够及时掌握他们的行动。这次行动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不能让他们在480高地上建立起对我们构成威胁的阵地。” 军官们齐声应是,然后迅速散去,各自准备执行赵连的命令。帐篷内的气氛紧张而严肃,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直接影响到宋省军队的战略部署。 与此同时,480高地上,赵传儒和他的士兵们并不知道宋省军队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动向,他们依然在夜幕下忙碌着,加快施工进度,细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夜幕低垂,480高地上的氛围越发紧张。雨林中的雾气如幽灵般在树梢间游荡,使得整个高地笼罩在一层朦胧之中。月亮偶尔从云层的缝隙中露出脸,将银光洒在士兵们忙碌的身影上,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老长,仿佛与周围的树木和巨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战争前的宁静画面。 赵传儒走出指挥帐篷,深深地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他的目光穿过雨林的缝隙,凝视着远方的黑暗。他知道,这片黑暗中隐藏着无数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480高地。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气息。 在高地的四周,苍云卫的士兵们正在加固阵地,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伐木的声音、挖掘的声音和士兵们低沉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战争交响乐。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正在与时间赛跑,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而在高地的另一边,宋省的军队也在紧张地准备着。赵连的命令已经下达,特种部队的士兵们正在检查装备,电子战部队正在调试设备,炮兵部队正在校准炮口。整个营地充满了临战前的紧张气氛。 赵连站在指挥帐篷外,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透夜幕,凝视着480高地。他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在这里掀开帷幕,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将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向。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所有的计划都能顺利实施。 与此同时,480高地上,赵传儒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他检查了士兵们的装备,确认了防御工事的稳固,然后回到了指挥帐篷。他拿起电话,与各个小组进行了最后的沟通,确保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和责任。 第232章 八仙岛大战(3) 荆楚省江城市西北一百二十公里处的铁桥山阵地,即双方军事地图标志的480高地位置。山上的雨林中静悄悄的这里的水雾升起,空气的重量让人呼吸都觉得异常艰难。伴随着最后一门152毫米重炮就位后。当看到了那些厚度高达200毫米的钢筋混凝土全封闭炮位的墙壁后,这才让所有火炮的操作人员都安下心来。 105毫米的加榴炮班组相对比较幸运,他们的大炮几乎是完完整整的运上山的。相较于那几门已经完全被拆解了的152毫米34倍径的d-20加榴炮全重5.65吨和54倍径的2a65式全重7.4吨的那些需要重新组装的大家伙们来说,并不太算麻烦。他们只需要检查的火炮配件状态,观察炮位前方是否有障碍物阻挡视线,再根据预设阵地位置调整射击诸元,然后就是清理火炮和日常保养完成之后就只剩下清点炮弹数量和检查弹药状态。 在这一切都完成后就可以开始试炮了,试炮的目的是检查预定炮击位置的打击效果,以及是否存在其他问题。 这时候火炮搬运班组会和后勤补给的班组简单的制定一个炮击计划和目标区域。在这个计划上报给连部的时候会说明炮击时间,弹药种类,发射弹药的数量,以及目标区域的精确坐标。他们还会评估天气和地形对炮击的影响,确保一切准备就绪后,才会向炮兵连长汇报。 炮兵连长在接到计划后,会仔细审阅所有细节,包括炮击的时间窗口、弹药的分配、以及可能的战术效果。他会与赵传儒沟通,确认计划的可行性和必要性,并根据战场形势做出最终的决策。最后这份计划会在赵传儒那里负责协调各个部门,并且安排人员规避炮击地点。 就在赵传儒这个480高地的最高指挥官和各个部门协调沟通的时候,这些105加榴炮的操作班组会开始发炮前最后的安全检查。 安全检查的第一步首先就是通讯检查,通讯检查是确保炮兵操作班组在执行任务时能够与指挥部和其他相关单位保持畅通无阻的联系。以下是通讯检查的一些关键步骤: 1. 设备检查:首先检查所有通讯设备是否完好无损,包括无线电、电话、对讲机等。确保这些设备的功能正常,电池充足,信号清晰。 2. 信号测试:进行信号测试,确保通讯设备能够接收和发送清晰的信号。这可以通过发送测试信息或与指挥部进行简短的通话来完成。 3. 频率核对:核对通讯设备的频率设置,确保所有设备都设置在正确的频率上。这可以避免在关键时刻出现通讯混乱或干扰。 4. 备用设备准备:检查备用通讯设备的状态,确保在主要通讯设备出现故障时,能够迅速切换到备用设备继续通讯。 5. 通讯协议复习:复习通讯协议和通讯纪律,确保所有操作人员都清楚在不同情况下应如何进行通讯,避免泄露敏感信息或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6. 通讯线路检查:检查通讯线路是否畅通,包括有线和无线线路。检查是否有线路断裂或信号干扰的情况,并及时进行修复。 7. 通讯演练:进行一次模拟通讯演练,模拟在实际战斗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通讯情况,确保所有操作人员都能够熟练掌握通讯技巧和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 8. 记录与反馈:记录通讯检查的结果,并将发现的问题及时反馈给指挥部和相关部门,以便及时解决。 通过这些详细的通讯检查步骤,可以确保在炮击行动中,炮兵操作班组能够与指挥部和其他相关单位保持有效的沟通,及时接收指令和反馈信息,从而提高整个炮击行动的效率和安全性。说的通俗一点炸到了人,或者大炮炸膛了,总会有个喘气的人情况报上去。 现在480高地的东2炮位,班组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这里的一切通讯器材的检查都已经完成。于是一个穿着一身星空迷彩服,面色黝黑的班长拿起通讯器,用他特有的荆楚口音普通话大声喊道:“靶场区域,请立即报告情况。”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响起后,对讲机里传来了靶场区域观察员的声音:“东2炮位,这里是靶场a3区域观察员张可,a3区域一切正常,无异常活动,目标区域清晰可见,风速5米每秒,风向东南,温度适宜,适合炮击。” 班长只是说了句‘收到‘,就结束了通话后看向自己的班组成员,他看了一眼炮位上的水泥桩和铁架子,于是开始下达命令:“立即对炮位进行彻底检查,确保炮架稳固,炮管水平,瞄准设备准确无误。” 在班长的命令下达后,炮位上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分成小组,各自负责检查不同的部分。有的检查炮架的固定螺丝是否紧固,有的检查炮管是否清洁,有无异物或损伤,还有的检查瞄准镜和瞄准设备是否校准到位。 “装填手注意,立刻报告炮弹数量,以及弹药是否完好无损,弹药是否符合发射要求。”班长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站在炮位的一侧,双手背在身后,如炬的目光穿透忙碌的士兵们后直接把那严肃的眼神集中在了装填手的身上。 装填手是一名年轻的士兵,听到班长的命令,他迅速站直了身体,用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回答道:\"报告班长,炮弹数量共计50发,每发弹药均已检查,无损伤,符合发射要求!\" 班长点了点头,对装填手的回答表示满意。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过炮位上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然后,他下达了下一步的命令:“炮手,再次校正射击诸元,确保精确打击。” 炮手们迅速响应,他们调整着瞄准镜,仔细核对着射击诸元。这包括目标的距离、高差、风向和风速等关键参数,每一个数据都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炮弹的落点是否准确。 “距离设定完毕,高差校准完成,风速调整完毕,风向东南,所有数据均已输入。”炮手们一一报告着,他们的声音中透露出专注和自信。 班长认真听取每一个报告,他知道,只有当所有的参数都准确无误时,炮击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他再次检查了一遍炮位,确认一切就绪后,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全体注意,准备试炮。” 士兵们立刻进入最后的准备状态,炮手们将炮管调整到最佳角度,装填手将第一发炮弹送入炮膛,而观察员则通过望远镜密切监视着目标区域,准备记录试炮的结果。 班长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将是一次关键的试炮,它将检验他们所有的准备工作是否到位。他拿起通讯器,向指挥部报告:“东2炮位,一切准备就绪,请求试炮许可。” 在得到指挥部的明确许可后,班长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开火!”随着一声令下,炮手们迅速而准确地扣动了扳机,105毫米的加榴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弹呼啸着飞向远方的目标。 整个炮位上的士兵们都屏息以待,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目标区域,等待着炮弹的爆炸和观察员的报告。几秒钟后,远处的山头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观察员迅速报告:“命中目标,爆炸效果良好,无偏差。等等...有东西起火了。东二炮位,请立即对a3区域进行打击。我们发现敌人正在利用黑夜正在武装泅渡。” 这位班长一听,头顶的白毛汗就冒出来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拿起通讯器大喊:“指挥部,我们这里是东二炮位。刚刚设计区域爆炸效果良好,火炮性能正常,但观察员发现敌方已经展开武装泅渡,具体人数和规模不详请求进一步指令。” 此时对讲机里传来,480高地的最高负责人赵传儒冷静的声音,他立刻下达了命令:“东二炮位,保持冷静,立即启动无人机侦察,核实敌方规模和动向。同时,通知前沿侦察小组,加强观察,利用夜视设备进行监视,确保情报的准确性。” 班长立即响应:“收到,启动无人机侦察,同时联络前沿侦察小组加强监视。” 随着命令的下达,炮位上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无人机操作员迅速启动了侦察无人机,调整好设备,确保无人机能够迅速升空并飞往目标区域进行侦察。与此同时,前沿侦察小组的士兵们也接到了指令,他们利用夜视仪和望远镜,密切监视着敌方的一举一动。 几分钟后,无人机传回了实时图像,前沿侦察小组也发回了初步的观察报告。具体分析结果如下: 敌方派出了50人左右的小型队伍,都装备了夜视仪和热成像仪以橡皮艇正在展开泅渡活动。 赵传儒手里捏着那份报告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开心,因为敌人正好就落在了自己规划好的射击靶场,只要开火就可以给敌人毁灭性的打击。另一方面又有些忧心,因为江对岸可是宋省的赵连那几万人的主力,如果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实力那么就有些麻烦了。 赵传儒想到这里于是赶忙对参谋下达命令:“所有炮位,暂时不要开火,东二炮位对目标区域打出照明弹,先照亮江面看一下情况。同时命令东二炮位注意隐蔽提防敌人随时可能到来的炮击。” 参谋的命令快速下达到了各个炮位,随后在东二炮位连续六发照明弹照得江面宛如白昼。 随着照明弹的亮起,整个江面被照得通亮,敌方的泅渡行动也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赵传儒通过无人机传回的实时图像,仔细观察着敌方的动向。他发现敌方队伍虽然规模不大,但装备精良,显然不是普通的部队。 然而,就在这时,敌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们迅速启动了通讯干扰设备,试图切断480高地与外界的联系。赵传儒的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噪声,随后便失去了信号。 “通讯干扰!”赵传儒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命令道:“立即启动备用通讯设备,同时检查所有通讯线路,确保通讯畅通!” 通讯兵迅速响应,他们检查了备用通讯设备,确认设备完好无损后,迅速切换到了备用通讯频道。经过一番努力,通讯终于恢复了正常。 “报告,通讯恢复!”通讯兵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入赵传儒的耳朵。 赵传儒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通讯的畅通是至关重要的。他继续观察着无人机传回的图像,同时命令道:“东二炮位,准备对敌方泅渡队伍进行打击,其他炮位不要开火注意隐蔽,避免过早暴露我们所有火炮的位置。” 然而,就在这时,敌方似乎也察觉到了480高地的动向。他们迅速调整了战术,派出了无人机进行空袭。这些无人机携带着小型炸弹,目标直指480高地的炮位和通讯设备。 “注意,敌方无人机接近!”赵传儒立刻下达了防空命令,“立即启动防空预案。” 随着赵传儒的命令下达,480高地的防空警报迅速响起,所有士兵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虽然苍云卫只是末世中的营级单位,可他们每个人也都是实打实的精锐。 在警报响起的一瞬间,苍云卫最近得到的美制陆基密集阵防空系统的主动雷达就迅速开机,随后对准了目标来袭区域。 指挥部的赵传儒看到雷达反馈回来的信息,果断下达了密集阵开火的命令。苍云卫的士兵们迅速操作陆基密集阵防空系统,雷达迅速锁定了敌方无人机的坐标。操作员冷静地评估了威胁,选择了密集阵系统中的多管速射炮,这些速射炮可以以每分钟4500发的速度快速形成一个火力网封锁目标空域。 陆基密集阵防空系统的操作员们紧盯着屏幕,他们的眼睛在夜视仪的辅助下,仿佛能穿透夜幕,捕捉到每一个微小的动静。雷达屏幕上,敌方无人机的信号逐渐清晰,它们如同夜空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 \"目标锁定,准备开火!\" 操作员的声音在指挥室内回响,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紧迫感。 随着一声令下,密集阵防空系统的多管速射炮开始转动,炮管指向夜空中的目标。炮口处,曳光弹的火光划破黑暗,如同流星一般,照亮了整个夜空。这些曳光弹不仅是为了照亮目标,更是为了校准炮火,确保每一发炮弹都能准确击中目标。 \"开火!\" 随着又一声命令,密集阵的炮口喷吐出火舌,曳光弹和实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集的火力网。夜空中,曳光弹划过的痕迹如同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敌方无人机的轨迹,而实弹则紧随其后,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目标飞去。 敌方无人机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它们开始进行不规则的机动,试图躲避密集的炮火。但是,密集阵防空系统的火力网太过密集,无人机的机动在如此密集的火力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在480高地上,赵传儒和苍云卫的士兵们屏息凝视着夜空中的战斗。随着密集阵防空系统的火力全开,夜空被曳光弹的轨迹和爆炸的火光点亮,形成了一幅壮观的战争画面。 敌方无人机虽然小巧灵活,但在密集阵的火力下,它们如同被猎网捕捉的鸟儿,无处可逃。速射炮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每一次射击都伴随着火光和烟雾,将无人机的残骸从空中击落。 \"报告,敌方无人机已被成功拦截,目前没有新的威胁接近。\" 一名操作员在确认了雷达屏幕上的情况后,向赵传儒报告。 赵传儒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继续保持警惕,不要放松。\" 他命令道,\"同时,通知东二炮位,准备对敌方泅渡队伍进行打击,务必确保他们无法接近我们的阵地。\" 随着命令的传达,东二炮位的士兵们迅速调整了炮口,重新校准了射击诸元。装填手迅速将炮弹送入炮膛,炮手们再次检查了瞄准设备,确保每一发炮弹都能精确地击中目标。 班长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炮击将直接影响到阵地的安全。他拿起通讯器,向指挥部报告:\"东二炮位准备就绪,请求开火许可。\" 得到赵传儒的许可后,班长大声下达了命令:\"开火!\" 随着命令的下达,105毫米的加榴炮再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弹呼啸着飞向了敌方泅渡的队伍。 照明弹再次升空,将江面照得通亮。炮弹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准确地落在了敌方泅渡队伍的附近,爆炸声和火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壮观的景象。 观察员紧张地监视着目标区域,他们通过夜视设备和望远镜,仔细记录着每一次炮击的效果。\"命中目标,敌方泅渡队伍受到重创,部分橡皮艇被击中,敌人开始混乱。\" 观察员迅速报告。 赵传儒在指挥部内紧盯着无人机传回的图像,他看到敌方的泅渡队伍在炮火的覆盖下开始溃散,一些橡皮艇被击中后开始下沉,敌人的抵抗显得无力而混乱。 \"继续保持火力压制,不要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赵传儒下达了新的命令。东二炮位的士兵们继续进行着精准的炮击。 随着炮火的持续轰鸣,480高地上的空气似乎都在颤抖,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火光和烟雾,将夜空染成了一片橘红色。战场上的士兵们,虽然身处硝烟弥漫的环境,但他们的眼神坚定,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次装填、瞄准、发射都显得有条不紊。 炮火的轰鸣声渐渐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战场上的宁静。士兵们在完成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后,开始进行短暂的休整。他们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检查着装备,确保一切就绪,以便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新情况。 战场的夜空中,星星点点,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场人间的争斗。月亮高悬,银色的光辉洒在炮位上,给这片充满硝烟的土地带来了一丝宁静与祥和。然而,这宁静只是暂时的,因为战争的阴影仍旧笼罩着这片土地。 在炮火暂时停歇的间隙,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微弱声响,那是江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是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还有不时传来的鸟鸣,它们似乎在提醒着人们,尽管战争残酷,但生活和自然依旧在继续。 士兵们围坐在炮位旁,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则静静地望着夜空,思考着各自的心事。他们知道,战争带来的不仅是胜利或失败,还有对生命的思考和对未来的憧憬。 而在指挥部内,赵传儒和其他指挥官们也在紧张地分析着战场形势,制定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他们知道,尽管目前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战争的胜负往往取决于瞬息万变的情况和指挥官的决策。 夜渐渐深了,480高地上的气氛也慢慢平静下来。士兵们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开始轮流休息,以备不时之需。他们在简陋的掩体中,或是靠着炮位,或是躺在地上,尽量寻找一个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地方。 战场上的火光逐渐熄灭,只剩下零星的火点在夜色中闪烁,像是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然而,在这火光的映照下,士兵们的脸上却显露出了疲态但那股得意之情却是怎么也都掩盖不住的。 第233章 八仙岛大战(插曲) 金色的阳光穿透厚重的舷窗玻璃,洒落在我雪白的棉被上,为这张足以覆盖住四个人身体的被子添加一种温馨柔和的气息。淑媛她雪白的肩膀紧紧贴在我的怀里,那修长的睫毛伴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微微颤抖着。我看向李淑媛那条粗大的麻花辫,以及她粉嫩的嘴唇,我嘴角的得意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 就在我刚刚看向怀里的李淑媛的时候,柳青却翻了个身直接把她那条大长腿死死的压在我的腰上,那条瘦腿平时看起来又白又瘦又直,可它突然这么砸在我的腰上让我几乎一下子就背过气去。 柳青像是个小狗一样,闭着眼睛闻着味儿就贴了过来,她一把转过我的脸才在那张沉睡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昏君的日常生活,是不是还需要一碗鹿血?然后...然后...不行,不能这样不务正业了。我占下楚阳已经有一阵子了,最近安娜在庐州那边清剿孔雀军残党已经有些成果了。据说现在庐州的街面上已经没有那些成规模的孔雀军残党拦路抢劫了,我又怎么能每天晚上不睡觉忙活这种事呢? 哎?昨晚李洁也在这里啊,人呢?难道已经起床了吗?不对啊,她应该不爱早起的啊。我想到这里赶紧寻找李洁,原因无他上次就是柳青睡觉不老实一脚把李洁踹下去了,这次再出这种问题,估计李洁会跟我拼命。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柳青和李淑媛,目光在这宽敞的房间中搜寻着李洁的身影。 最终我的视线停留在了窗边一把包裹着天鹅绒的椅子上。 李洁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一份文件,清晨灿烂的阳光穿透她的发丝,让她原本乌黑的头发在缝隙处显露出璀璨的金色,就连她洁白柔嫩的肌肤都显得透明且晶莹了起来。 现在的她眉头微蹙,可嘴角似乎被文件的内容逗得微微上扬,她还不时的用我那支金色的钢笔在文件上勾勾画画着。 “廿无你醒了?”李洁的声音很柔和并不像是柳青那种调侃,也不像是淑媛那种胆怯。应该如何描述呢?应该说是更加类似于一种正妻的状态,她的精明总让她看起来有那种智珠在握的从容。只见她拿着文件缓缓走来,红色睡裙上那蕾丝花朵图案让她的白皙的双腿在睡裙的开合处多了一抹若隐若现的诱惑。她瞪了我一眼,递给我那份文件后娇嗔道“讨厌,别看我了。看看文件吧。” 我笑着把胳膊从柳青和淑媛的脖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以后让自己靠在那个小牛皮包裹着的床头,李洁则是贴心的把枕头塞在我的腰下。 拿起文件根据李洁标注的位置仔细看去,其实这五十多页的文件也就反映了几项内容: 1.荆楚伪帝周原礼的助手和情人——李雪梅被李玄砍头了。但是李玄送去了自己的三个庶出的女儿,分别是李玉莹、李婉儿和李清漪,这三个女人都是出自李玄供养的十王宅中,唐王宅的女人李颖所生。其中李玉莹根据情报是个精明好学的女人,她的古文和书法的造诣不凡。李婉儿则是一个圆话通达的女人,随机应变的能力比较强。至于李清漪据说是个博览群书的女秀才。 看到这里,我自然明白这三个女人绝不只是李玄送给周原礼玩乐那么简单。先不说李玄想着随和控制周原礼,因为那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情报中明确提及,周原礼和这几个女人已经有了多次亲密的互动。从最肤浅的层面来看,这就代表周原礼对这种控制表现出了正向的回应。再稍稍看得深一些,那就是周原礼和李玄的同盟短时间内因为他们相互需要所以根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毕竟是一场双向奔赴的联盟,指望他们之间因为李雪梅的死出现什么颠覆性的结果很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再想得更深层一些,他周原礼一个为了向李玄求援,而舍身前往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的镇江号战列舰。而且还在自己的女人被虐杀后还能和李玄的几个庶出的女儿搞出你侬我侬的样子,先不说他找到的秘密军火库,单就这份心胸未来也是个威胁——必须要早点剪除他的羽翼。 2.这部分主要说的是宋省的赵连亲自率领一万五千战兵,两万五千工兵,并且动员了五万民夫陈兵在宋省和荆楚省交界的八仙岛附近。 周原礼紧急调拨了苍云卫去支援八仙岛驻守的荆楚铁卫第七师。情报看到这里就有这意思了。这个周原青前些天还在我占领的楚阳附近活动,还拉拢了六千盟以及神策军这种中小型势力摆出一副和我这三万多人死磕的架势。现在居然跑去防守赵连了? 虽然我现在占领楚阳看起来对于我而言是一块飞地,而且我短时间内也没能力打穿荆楚省和淮省相连接的庐汉隧道。可如果我和伪帝周原礼身份对调,我会坐视庐州这几万人在原本属于他周原礼的楚阳扎稳了脚跟,而毫无作为吗? 这绝不是重视不重视我这几万人这么简单。他可能的想法无非是,要么等我继续北上让我从客观情况上和李玄形成一个平衡。这样有我的三万多人在外随时准备吞并荆楚省,那么李玄想要压制我在荆楚省的势头,就要拉拢他周原礼。先不说他周原礼才是荆楚省的皇帝,就说他平定了荆楚省的鼠患这件大功,他周原礼在荆楚人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而且他周原礼的手底下还有几个师是完全听命状态。所以他周原礼只要让周原青守住赵连的大军,他周原礼的局面就会有所好转。 反观我如果在这个时候,直接进取荆楚省的首府汉宁就会和在那里盘踞着的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发生直接冲突。如果我顺流而上去策应赵连,先不说我能不能和赵连谈妥一个共同瓜分荆楚省的盟约。就算是能谈妥,我军的补给线一定会拉得很长。一旦有点差错那代价真的太大了。 文件基本看完了重点,然后我开始看李洁给我标注的一些细节。我发现这份情报中有一个细节真的很让我感觉有些怪异。那就是周原青的苍云卫居然启用了一个叫赵传儒的老将。并且这个人选了一个叫铁桥山的地方开始构建阵地。而且还布置了重炮以及美制的陆基密集阵防御系统。 再看一些细节,周原青抢了马兰彩当老婆,马兰彩不是六千盟的女头领吗?都说长得挺年轻,不过我记得她也有五十了吧。就算是再好看,这周原青可是周原礼的弟弟,这个荆楚“帝国”的贤亲王啊。仔细再回忆一下马兰彩的出身和功绩,也都是平定了十里八乡的鼠患。他一个贤亲王要了这个女人,基本就让一些小势力保持了一定程度的中立。可这个马兰彩也就是在楚阳这一带有些名声啊,放到别处也好使吗?先存疑吧。 我继续翻阅着这些情报,文件的末尾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情报交叉验证图,这个图通俗点来解释的话更像是一张思维导图。以一个情报为中心位置的圆圈。各种情报途径则是一个个小圈,它们都有箭头相互交错,并且用不同颜色交叠。每个关键信息要有三个以上的情报源进行佐证才可以证明它的价值。 这种情报图中那些情报提供渠道也就是提供情报的人都有着代号和量化积分,他们的积分不同在对方的层级不同也会有颜色的区别。 而情报的交叉验证也不止局限于箭头的相互交错的密集度。同时还有着情报汇总进情报网络的时间以及这件事的发生时间。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 首先情报这种东西有着很强的时效性,上个小时的绝密,这个小时可能就是人尽皆知。所以这张情报图也不止是一张,平时李淑媛这个李洁手下的情报总监的工作,就是每天带着十几个机要参谋守在计算机屏幕前,不停地更新各种情报的图表。 而且各种各样的情报图表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些,它最让人挠头甚至几乎要抓破头皮的就是情报天然就具有很强的矛盾性。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就周原青娶了马兰彩这件事来说吧。不同的情报源可能就会给出截然不同的结果。圈a情报的逻辑顺序如下,周原青带领荆楚省的苍云卫在我的楚阳境内活动→周原青去了马兰彩的六千盟总部→周原青和马兰彩发生亲密关系→马兰彩杀了自己的老公张野跟了周原青。这看起来直白而简单吧? 但圈b这个在荆楚省内部相对高层的情报源却指出,周原青和马兰彩勾搭在一起的顺序却是,周原青先组织了一个小型的联盟会议→会议中选出了,周原青是小势力联盟的盟主,神策军的汪亚民是副盟主→马兰彩的六千盟缺席了会议→周原青去了六千盟的总部→周原青当着张野的面和马兰彩卿卿我我→周原青和马兰彩在屋里过夜→张野被扔在门口守门→周原青逼着马兰彩杀了自己的老公。 情报源c作为荆楚省楚阳市附近的消息极为灵通的渠道,以往积分也很高,可它的顺序确是这样的。发现了肉人铺在卖的肉有特殊的纹身→进入后厨发现张野的脑袋→发现马兰彩带着六千盟的队伍离开了→发现汪亚民的神策军的人都死了→马兰彩和汪亚民有仇,因为汪亚民的神策军曾经袭击过三马联盟也就是六千盟的前身,这次袭击导致马兰彩的原配丈夫死于非命→获悉马兰彩投奔了周原青并且举止亲密→结论两人在一起了,张野死于非命。 当然这种情报还搭配着联络点的工作人员的“常识”,这种常识不仅仅局限于社会经验,还有当地风土人情以及对当事人双方的了解。以及偏见导图,比如我从未提及的情报源d因为是六千盟中张野的心腹,所以这次情报的主观性很强。所以情报的可信度较低,可他亲身参与了铁桥山阵地的大炮搬运工作,通过他的描述我们的机要参谋分析出铁桥山阵地有d-20加榴炮和2a65式这两款152毫米口径的加榴炮。而这个在我们的高空侦查中得到了验证。 当然这张图表只是一个概述想要看得更清楚,我们这艘襄城号战列舰的情报处核心机房里有着李洁从淮南商会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一个比战列舰更贵重的东西,一台1.294 exaflop\/s的超级计算机,它是李洁在末世前在龙国科学院组织的一个超算项目,更复杂的平板分析和数学模型也需要它的计算。 当然超级计算机的模拟精确性也跟着数学模型的精准度有着直接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设置一个ai的算法就可以完成的。首先李洁的数学模型是一种趋近于无限真实的可能性的概括,但同时存在各种变量计算机处理这种数据有着速度快这个优势。但模型的设置也需要更新,说得简单一点,数学模型就像是平板分析的操作系统。 可是系统就会有bug这种bug的弥补本身就是一个繁杂的过程,也需要不断地验证才可以判断真伪。并不是有超算有ai就可以万事大吉的。 李洁笑着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她知道我的习惯,一般我看完这些东西都会扫一下图表下面的二维码。因为平板电脑连接着这个房间专属的加密通讯网络,我只需要扫描二维码,就能直接进入更详细的情报分析和图表。 我接过平板电脑,手指轻触屏幕,扫描了文件底部的二维码。瞬间,屏幕上展现出了一张复杂的网络图,各种颜色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情报网络。每个节点都代表着一个情报源,而线条则表示这些情报源之间的联系和验证关系。 我的目光在屏幕上快速扫过,寻找着可能影响当前战略布局的关键信息。在这张图表中,我注意到了几个异常活跃的节点,它们代表着最近非常活跃的情报源,而且这些情报源的积分也在不断上升,说明它们提供的信息越来越受到重视。 我放大了其中一个节点,发现它是来自荆楚省内部的一个高级情报源。这个情报源最近提供了关于周原礼和李玄之间关系的一系列信息,其中包括他们之间的联盟背后的动机、周原礼还控制着几个荆楚铁卫的师级单位、以及周原礼的各个师的人事任命,它总能提前八个小时告知具体的人事名单,但驻防图这个情报源却无法提供。我们就需要从淮省的庐州升空一些高空侦察机进行拍照以及其他手段进行分析和验证。 金色的阳光逐渐升高,透过舷窗投射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为这间宽敞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我轻轻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揉了揉眉心,思考着这些情报背后可能隐藏的深层含义。 看来周原礼和李玄的联盟显然比我预想的要稳固,他们的互动频繁,且周原礼似乎对李玄的控制表现出了正向的回应。这不仅意味着短期内他们不太可能出现裂痕,还可能在未来形成对我不利的局面。这种你死我活的政治和军事斗争也不是因为我娶了李玄的嫡亲女儿李洁就可以用一句“大家都是一家人”可以嘻嘻哈哈的了事的。 当然我和李洁也没指望,李玄这个岳父大人关键时刻能拉我一们一把。因为我们都是一言定人生死荣辱的人,得到这种权利的同时也就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明媚且温暖的阳光瞬间将我包围为我的身体带来了温暖。窗外就是楚阳最繁华的南湖码头和波光粼粼的南湖水面。 第234章 八仙岛大战(4) 宋省戡乱军营地内的司令部内,宋省军政府的所有军政和民政官员都聚集在这里,宋省戡乱军大元帅,终身执政官,裁判者——赵连。此时的他正穿着一身蓝灰色立领军装坐在会议桌呢上首位,他的背后就是此次军事行动区域地图。 赵连看到所有人都已经落座,于是他摘下自己的那顶有着金色檐花的那顶灰色大檐帽,露出自己的小平头。赵连看了看所有沉默不语的军官和民政官们,他先是看了看宋舆卿,又看了看他的参谋长林天生,最后嘿嘿的笑了笑,然后对大家说:“上次的事我调查了,没有人泄密。咱们的特战队的登陆场选择的位置也很好,可偏巧也赶上对方试炮了。你们说怪不怪?” 赵连看了看所有人都没有放松下来的迹象,这也是他想要的,于是这位宋省军政府的第一人站起身来,他的皮靴叩击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他每每走到一个人的身后,他的那双被白手套包裹着的手总是会轻轻划过那人的椅背,让那些人都紧张的低下头去。 “宋省荆楚省本就是一体,周原礼那个伪帝,过去也不过是末世前囤积居奇的奸商而已。”赵连到这里时已经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大家不要有压力。还记得咱们宋省的军队为什么叫戡乱军吗?克军你说一下咱们的这个名字的由来也让新同僚听一听。” 戡乱第三军军长赵克军听到自己的这位司令叫自己,于是赶忙站起身来,十分郑重的敬了个礼,随后说道:“是,元首。” 赵克军敬礼的手刚刚落下,双手贴在裤子缝合线的一瞬间,以脚跟为轴带动身体旋转,最后军靴“啪”的一声撞击后,他就干脆利落的完成了一个标准的转体动作。他表情严肃的看向在场的所有新任命的民政官员和民夫代表。“各位我们戡乱军的前身是末世救赎军。是咱们的元首赵连在末世创立之初所创立的党派末世互助党的武装力量。是末世后元首为了应对末世灾害在宋省中原市举办的末世互助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定下的党徽和军徽。那时的与会者就有现在的伪帝周原礼。所以他那时隐瞒了组织自己发现秘密军火库的事情,反而是以平定荆楚省鼠患的名义申请了大量的粮食援助。也正是因为伪帝周原礼的背叛,末世后的第一次统一了龙国各省的组织集体被瓦解。所以咱们这次的战争不是简单扩大地盘,而是平叛。” 在座的众人都是宋省的人精,听到给战争是这种定性,所有人瞬间就不淡定了。其中以宋省行政长官王清江的表情最为精彩,他这种原本就是官僚体系出身的人,对这种定性问题最为敏感。听到‘平叛‘这两个字后他的眉头紧锁,悄悄的用探寻的目光看向赵连,可是这位元首根本就没任何的反应。 这时王清江心里一阵打鼓,暗自说道:“完了,完了,提这些老黄历恐怕还是赵连给赵克军示意的。这时候如果我找出来反对岂不是自讨没趣?” 文官历来讨厌战争,不是有多热爱和平,而是一个最朴素的资源分配问题和责任划分问题。如果没有战争发生,那么文官集团可以手里攥着资源和正义。可打了仗,他们就成了这伙大头兵的管后勤的人了,什么东西都往前线运,什么恶人都要他们当,什么功劳也都是前线的,就算是有功劳,那也不是整个体系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赵连要是打败了荆楚省的伪帝周原礼,吞了荆楚省看起来会让王清江也跟着得不少功劳。可真的如此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荆楚省一旦打下来人心初定,反而会让宋省去贴补荆楚省。这还是小问题,因为资源都是赵连这个元首的,这资源从他们手里过得点便宜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可还有个最要命的事,那就是赵连肯定不可能把荆楚省划归给他王清江。也就是他要拼着老命为赵连再弄来个省长和自己平起平坐。 而且这还是打赢了,要是输了呢?输得彻底一点被灭了,兴许伪帝周原礼或者别人还能启用他。可如果输得不彻底,那可就惨了。前线顶多杀两个军长平息赵连的愤怒,可杀完了军长,军方一旦开始甩锅说谁后勤支援的不及时那也是要人头落地的。这种感觉对于王清江这种官僚来说,真是太糟糕了。就像是上吊绳被别人拉在手里,一不小心小命也就没了。 这些都不是最最主要的,因为对于王清江来说纯粹的反对打仗真的完全不存在。辛苦的也都是下边人,他反正不用熬夜,做不出报表就骂下边的人无能;搞不出计划也是下边人愚蠢;征集不到物资,那太好了本长官心善认识很多热心的士绅愿意分包这项业务,你征集不到有的是人愿意帮你征集。 可他真的很怕,不是怕钱太多咬手,而是官僚本身就是一个体系,他为了贪财而架空了下属,那么出了问题大家也不会帮他一起背锅。 所以综合来看,打赢了多出来一个荆楚省的省长和他平分秋色,打输了他要背锅,所以不输不赢不瘟不火,才是最重要的,这样谁都求他,谁也都绕不开他。只要战争持续,他王清江吃点,捞点,拿点也都是小事。兴许战争拖个十年八年他也许就能和赵连换换位置了。 毕竟一个资源被人控制的军头,就是一条被铁链拴住的狗。想通了这些关窍,剩下的就只是技术层面的实行。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王清江这个行政长官不由喜上眉梢。 可刚才拿他当空气的赵连这次却搓着自己的小胡子,笑眯眯的看向他,用一种猫看老鼠的眼神盯着他,玩味的说:“大家看看咱们的王长官,别的文官整天暮气沉沉的一说打仗就发愁。咱们王长官可真是闻战则喜啊。来,大家鼓鼓掌让王清江长官聊两句。” 实话实说,王清江这种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反应能力其实是很强的。可官僚体系的最大特点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样的人生准则和做事标准,这种话更像是对待家奴一样的调侃。王清江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凝固住了。他20岁以来一直都是人脉和资源的交汇处,各级领导没人给过他这种难堪。 会议室里所有的军官都在用看猴戏的态度打量着这个穿西装戴眼镜的文官之首,王清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胸膛中泛起一阵苦涩。王清江站起身来,他真的没有想到到了末世自己会被一个军头这么侮辱。 王清江拿起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汗,用余光看向所有人,戡乱第一军军长宋舆卿那个英俊的有些像是女人的家伙,此时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似乎是让他身后的军官严肃一些。戡乱第二军汪擎只是在抽烟,谁也不看。戡乱第三军的军长赵克军只是在看文件。只有戡乱第四军军长郑天翔大声嚷嚷着:“对啊,让文化人讲两句呗。” 这位宋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听了郑天翔的话心里居然放松了一些,心说:‘就这?就这素质。‘想到这里王清江笑着放下假装擦汗的手,挺直了身子,就那么现在那里用官僚特有的那种看起来很庄重而且十分和蔼的笑容看了一下在场的众人,开口说道: “感谢元首给这个机会,让我代表宋省的文官讲两句。首先我要表个态,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更是一个艰巨的历史任务。我们宋省的文官们虽然无法上阵杀敌。我先表个态,我那个儿子是上不得台面的。上阵杀敌他不配,不过我决定把我的儿子弄到工厂去给咱们的大军做鞋袜,做衣服。” 王清江的表态铿锵有力,表面上是说谁都要为打败伪帝出一份力。可赵连听了王清江的话,吓得眼皮不由猛地一阵狂跳。这句话可太不简单了,他王清江都把儿子送出来给你做鞋袜了,你还能要求什么?可大军在外,最重要的就是粮草补给。 也就是末世前网络军迷圈儿都知道的那句话“外行谈战术,内行谈补给”。这倒不是王清江威胁他补给会有什么问题。而是赵连本能的觉得这样发展下去很不妙。现在大军出征,林天生刚刚派了军代表监督各个厂子的生产情况。 可军代表哪比得上这些太子爷呢?他们一去了工厂,他们的父亲管理着原材料的输送。那军代表进厂不就白派了吗? 想到这里的赵连,赶紧陪笑着站起来身来,搭着王清江的肩膀说:“老王,你过分了啊。你儿子就是我大侄儿,他是文化人啊。怎么能让文化人干女人的活儿呢?我们就是粗人,打打杀杀的事情让我们去做。你可不许让我大侄儿当工人,我不答应。” 赵连的这番话,让会议室的气氛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王清江的提议虽然表面上是出于对战争的支持,但实际上却暗含了对赵连的试探和挑战。而赵连的回应,既显示了他作为大元帅的宽厚和对文化人的尊重,也巧妙地化解了王清江的潜在威胁。 王清江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明白赵连的用意,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态有些过于激进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元首说的是,我儿子的确不适合去工厂。不过,我们文官集团会全力以赴,确保前线的将士们能够得到充足的物资和补给。” 赵连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他知道,虽然王清江是个老狐狸,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能够分清轻重的。赵连转过身,面向所有人,用坚定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很好,我看到了我们宋省军政和民政官员的团结和决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打败伪帝周原礼,恢复宋省和荆楚省的和平与繁荣。” 会议室里的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赵克军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认真地听着赵连的话。宋舆卿、汪擎和郑天翔等军长们也都放下轻松的状态各个坐的笔直,文官集团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一个个都带着严肃的表情。 赵连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需要详细讨论我们的军事行动计划。林天生,你来介绍一下我们目前的军事部署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参谋长林天生今天穿的是一件戡乱军黑色的军常服,金色的领章和肩章下的穗带以及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背头,都让人看到他就觉得非常整洁。林天生在一体机的电子地图上讲解道:“目前我军的情况是与伪帝周原礼的荆楚铁卫第七师隔江对望。他们在八仙岛也就是地图上中心位置的这处两千平方公里的沙洲上,利用八仙山这座活火山的而产生的花岗岩地址构筑了大范围的花岗岩结构的永备工事。” 林天生看到所有人记录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始展示下一张图片,这是沙滩上的障碍物以及密密麻麻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林天生继续说:“正如大家所见,我们可以看到八仙岛也就是中心沙洲位置。是伪帝周原礼攻击我们的桥头堡,也是一个重要的军事基地。他们可是下了大力气的,根据我们的侦查,敌方修建炮垒238座,机枪碉堡座,这些位置都非常险要,而且跑垒的设计完全符合每一门大炮的射击角度。”林天生顿了顿继续说:\"敌方的这些炮垒和机枪碉堡不仅数量众多,而且设计精良,几乎覆盖了所有可能的进攻路线。\" 林天生一边说,一边在电子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指出了敌方的各个防御点,\"除了这些固定的防御设施,敌方还部署了移动的防空系统和反坦克武器,以应对我们的空中和装甲部队的进攻。\" 林天生有播放了一张荆楚省的势力图,开始讲解:“当然这只是理论数据。现在伪帝周原礼的荆楚省已经内乱。淮省庐州的武廿无已经带领着三万到四万人占领了荆楚省的重镇楚阳。周原礼已经三次从这里调兵。这里的防守能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我们拿下江心洲(八仙岛),就可以一鼓作气拿下荆楚省的首府楚阳。” 图片继续展示,这是一处废弃的炮垒,里面有着很深的积水。然后他又播放了几张无人机拍摄的阵地状况,他继续说道:“八仙岛虽然底子很好,但是呢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些哨位是没有人的。” 这句话直接引起了在场的所有人的一阵感叹,林天生的这番话和展示的图片,无疑给在场的官员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来审视即将面对的军事行动。废弃的炮垒和无人的哨位表明,尽管敌方在八仙岛上有着坚固的防御设施,但目前的实际防御状况可能并不如预期的那么强大。 最后一张图片展示出来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这是一张地质图,以及八仙岛防御图的概览。地质图中标出了一条顺着八仙岛地下流过的地下河。林天生继续说道:“我们军方的想法是,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完全探明了地下河的走向和流量情况。我们的计划是堵塞地下河,并且修建简易的拦阻水流和释放水流的水门。这就是我们请各级行政长官来此的目的。目前我们一线的战斗部队只有人,工兵人,民夫,这只能保证我们作战需求。这么大的工程可能还要各个城市的长官们贡献一些新的民夫和粮草。如果不能顺利阻塞地下河,那么我们的士兵就要进入复杂的地道和敌人贴身肉搏。并且目前敌人还在铁桥山布置了阵地,非常棘手。” 赵连听完林天生的汇报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若能成功,将会给敌方带来巨大的打击。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内的官员们,然后缓缓开口道:“林参谋长已经为我们详细分析了当前的战况和我们的计划。这个计划虽然具有一定的风险,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精心策划,就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赵连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要求各位军政和民政官员,务必全力以赴,支持这个计划的实施。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需要在后勤保障、物资供应、民心稳定等方面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不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对我们整个团队协作能力的一次考验。” 三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了,所有的市长都被安排了壮丁的指标,双江市的市长王伟阳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的双江市就是距离战场最近的城市,原本的五万民夫中的两万人就是他出的。而且大军的补给也有很多是他提供的。虽然这次远征是集合了宋省全省之力。可宋省那么大,运来的物资也是有早有晚。这一下子就加重了他的担子。 先不说别的,就说是大军的白砂糖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目前每个人平均的白砂糖供应标准是每天50克,这9万人规模的队伍每天都是x50=克,再将克转换为吨(1吨 = 克),也就是4.5 吨。 更不要说精米和白面,那更是天文数字。真要是再在目前的补给规模上加码,那他可就要死的心都有了。别人是补给物资雁过拔毛,可他是为了补给物资砸锅卖铁。虽然他只是临时的补贴物资,等别的城市的物资到了机会补充给他,可是他现在是真的快要扛不住了。 王伟阳从会议室出来,步履沉重地走向他的专车。末世的街道上,破碎的建筑和荒芜的景象映入眼帘,与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无二。他的内心如同这荒废的城市,充满了无力和绝望。 街道两旁,偶尔可见的行人匆匆而过,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疲惫。末世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生活变得异常艰难。王伟阳透过车窗,看着这些与他一样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人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车辆缓缓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颠簸的感觉让王伟阳的心情更加沉重。他想到了自己的城市,想到了那些即将被征召的民夫,以及那些即将被消耗的大量物资。他感到自己就像是被压在一块巨石下的蚂蚁,动弹不得。 路边,一些孩子在废墟中玩耍,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声在末世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耳。王伟阳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这些孩子还太小,不懂末世的残酷,他们的笑容在王伟阳看来,既是末世中的一抹亮色,可在王伟阳眼里这更像是对他这个市长的一种讽刺,因为他现在已经开始看到一个人就本能的去想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壮丁了。 车辆经过一片荒芜的市场,曾经热闹非凡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摊位和散落一地的垃圾。王伟阳记得这里曾经是市民们交换物资、交流信息的场所,如今却成了一片死寂。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城市,如果战争持续下去,也许不久的将来,那里也会成为另一个荒芜的市场。 王伟阳的专车终于停在了他的官邸前。他下了车,站在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末世的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种压抑和不安。他抬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云层遮住了阳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没有一丝光亮。 他迈步走进官邸,身后的门缓缓关闭,将末世的街景隔绝在外。 第235章 八仙岛大战(民政) 双江市行政长官官邸大院内,停着二十多辆考斯特小巴车。这些行政长官们的司机就像是末世前一样。都在院里连廊下的小桌边喝茶,吹牛,抽烟。双江市的小车班班长带着自己的手下因为大家职业特殊所以没有搬酒反而是扛出了十几大包功能性饮料。 此时的院子里异常热闹,吹牛的,嚷嚷的,悄悄交流“秘密情报”的,以及只是聚在光碟机面前看录像的,这些人构成了一群权力外围人士的众生相。 中原市市长的司机张林靠在墙边抽烟,他的腋下还夹着一瓶冰凉的绿牛功能性饮料。他并不怎么爱喝绿牛的那股味道,有人说是牛磺酸的味道,有人说是人参的味道,总之他不喜欢那味道也就是了。 张林看着满院子内刹腰的白衬衣们,再看看自己的白衬衣和黑裤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一把椅子上再也不说什么了。就在这时候他看到宋省最高行政长官的司机李家辉,辉哥在对他招手。这不由吓得张林一个激灵赶忙弯着腰一路小跑的凑了过去。 其实末世后的司机,地位比末世前的司机地位其实是要略高一些的。原因无他,这司机一旦给他们拐个弯,给他们停到奴隶贩子的小院,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现在这末世后的司机更像是清朝的师爷,也需要扩展出很宽的人脉才会被他们伺候的长官们看得起。 张林陪着小心凑过去,看向辉哥,“辉哥,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拿两瓶啤酒,一瓶凉的一瓶热的。让我解解渴。”李家辉笑着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嘴角泛起的弧度和眯起的眼睛无不表明这个家伙根本不渴只是折腾他。并且还笑着拉住他的领子说,“就说是你自己要的,别提老子。” 如果说让张林拿啤酒是没事找事,那么辉哥这句“别提老子”,那就是缺德。因为他们伺候的这些末世政要,虽然重视司机可对于司机喝酒还是比较忌讳的。一个司机喝得迷迷糊糊的外加上末世城市这种烂得令人发指的路况和照明一不小心栽到沟里,那可是一点也不意外的。 他张林喝酒没喝酒跟谁解释去,中原市市长郑春华会听他解释?虽然都说司机和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一样能进谗言,可那个也得看合适的时机和自己伺候的那位大佬的心情。平白无故多嘴,挨个白眼,挨句骂是轻的,总犯忌讳,又哪有那么多机会呢? 张林刚开口说了句“辉哥”,就被李家辉瞪了一眼。张林表面虽然陪着笑,可心里却已经开始骂了。他看了看李家辉看了看身边那些皮笑肉不笑的人,索性把心一横,瞥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后说道:“辉哥吩咐的这种事,你们都办不好?行,我去。” 张林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奢望那群狗腿子们会主动揽过来活儿,毕竟李家辉这么做就是就是要看他的笑话。这群狗腿子又哪敢坏了辉哥的雅兴呢?他这一嗓子只是为了多几个人听到,给那几个人别的市长的司机心里添点恶心。 李家辉自然是对这种事无所谓高不高兴,在他看来不过是“下边人狗咬狗”,他可是王总宪(王清江,总宪为这群文官的敬称)的司机。他就那么翘着脚等啤酒。 其实司机和宋省的基层官僚一样,都是模仿大人物的举止,就像是小孩子模仿大人过家家一样。举个例子所谓的拿官腔也都是自上而下的,上层官员一些话需要严谨避免错误理解。可宋省的下层官员,则是机械的模仿觉得很有面子,也可以保持出一种优越感。 这些司机还爱宣传一些大人物的言行,比如最典型的就是“大人物都是说话很务实的,几乎不说理想之类的话。”如果仔细分析,就不难发现这些都是司机或者服务员,以及被会见的商人说出来的话。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不是和大人物谈理想和愿景的。 这倒不是说宋省的赵连统治的有多么多么黑暗,而是工作职能给每个人都打上了标签。正常女人会和陌生的男出租车司机讨论怎么穿胸罩吗?正常的男人会去和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讨论哪个牌子的香烟更好抽吗?虽然陌生的出租车男司机也许学过内衣设计,甚至有可能用ai搜一下告诉女乘客答案。可女乘客会问这些吗?同理男人会问一个穿着粉丝公主裙,腿上穿着猫爪印花堆堆袜的女孩子,“美女你爱抽烟吗?借个火。”虽然人家是美女,可这不代表人家就不能抽烟,不抽烟也不一定不带着打火机,毕竟打火机也是除了抽烟这个功能以外很有用的东西。可谁去和陌生女人要打火机呢? 与同此理,司机和下级官员学的官腔也和目的大相径庭。官员不可能和司机或者服务员聊那些没用的,除非这个大人物很闲的时候。 甚至还有“大人物都很忙”这类的谣言也都是司机这类的人传出来的,因为大人物去哪都需要他们开车。最离谱的就是“大人物都很严肃”,这类的谣言基本都是服务员传出来的。这种谣言为什么会说是服务员传出来的呢?试想一下,即使咱们都是平民,你正和好兄弟或者好闺蜜在自助餐厅讨论八卦,悄悄溜过来一个服务员你们当然是平等的。但他偷偷溜过来听你们说话,那你们也得转移一下话题说点正经内容吧。 那么司机最恶毒的谣言是什么呢——“大人物都有很多人送礼。”不说别的,这种话说出来的基本都是司机,因为别人说人家也不信。都觉得司机很亲近,可真要是人物够大司机都是有班组的秘书也不止一个。末世的宋省所有的秘书和司机都是临时安排的工作,他们的工作性质真的类似于服务员。你会在酒店前台大声打电话商量做坏事吗? 而且礼物不一定是腐败,比如福利,比如宋省军政府和淮南商会,或者庐州方面军的外交性馈赠。大人物们忙完了申报礼物来源再和司机汇报一遍,要是你,你会那么做吗?有人会,但大部分人还真不会。可这群司机会管这些吗?直接就是概括为“有人送礼说明有权力。” “有人送礼说明有权力”这句话可不单单是司机们的座右铭也是宋省一些基层官员的座右铭。这句话的则不能归纳为逻辑错误,而是逻辑链条缺失很多环节。因为只要存在私有制那么有资本的人就会根据需求层次理论而渴望更多东西,也会有渴望权力变现。总体来说“人性是有贪婪的,自私的一面。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自私才是人。” 咱们可以对比一下就可以得出“有权力就有人送礼,”和“人性是有贪婪的,自私的一面。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自私才是人。”哪个更加全面。 最后再绕回“大人物都很务实”,因为现在的司机们都在讨论谁服务的大人物的言行举止更有“官样”。可咱们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如果两个数学家结为夫妻难道他们蒙在被子里都在背圆周率吗? 此时的张林已经拿了十瓶啤酒回来,要啤酒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因为双江市的小车班的班长不可能主动给他们提供酒水,只要有人要物资里还有,谁又和他们较真呢? 毕竟双江市现在是前线城市,很多前线军队的物资都要靠别的城市源源不断的把物资送来。在物资送来之前都要双江市自己贴补。这九万人,每人每天50克白砂糖,500克豆子,两公斤精米,200克猪油,15克盐,以及600克时蔬,这样算来就是: 白砂糖:50克\/人 x 90,000人 = 4,500,000克 = 4.5吨 豆子:500克\/人 x 90,000人 = 45,000,000克 = 45吨 精米:2公斤\/人 x 90,000人 = 180,000,000克 = 180吨 猪油:200克\/人 x 90,000人 = 18,000,000克 = 18吨 盐:15克\/人 x 90,000人 = 1,350,000克 = 1.35吨 时蔬:600克\/人 x 90,000人 = 54,000,000克 = 54吨 合计总量: 4.5吨(白砂糖) + 45吨(豆子) + 180吨(精米) + 18吨(猪油) + 1.35吨(盐) + 54吨(时蔬) = 312.85吨 所以双江市这种穷市有求于人,自然就不愿意把这些与会人员的物资标准和随行人员的标准定的太低。 让我们把视线再聚焦回大院里的这群司机们,李家辉看了看十几瓶冰凉的啤酒对张林一挑眉,而后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他十分得意的说:“哟,小林子开窍了。怎么你辉哥我要两瓶啤酒,你怎么要了十瓶啊?” 张林是个老实人,他是不愿意多拿多占的,可拿少了回来免不了被嘲笑胆子小,还要折腾他去要。于是张林直接用塑料绳捆了一大捆啤酒,只听他说:“辉哥说笑了,那些人都听着咱们说话呢。早就知道辉哥要喝啤酒,所以早就预备好了。不过辉哥,您可真有面子,知道您要喝酒要多少有多少。要是我自己去。估计一瓶都不准给我。” 李家辉早就成了人精,他自然是知道张林在求饶,他更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面子,现在是末世啤酒这种东西也不是他们随便糟蹋的。真要是闹得太过分,王清江自然也不是就他这么一个司机。那现在这年头丢了饭碗可是要命的。于是李家辉摆了摆手,拿腔拿调的说:“行了,行了,张林啊,酒是你拿的辛苦了。你拿两瓶走吧,也凉快凉快。大家都给我记住咯,双江市是前线不准吃拿卡要。” 张林笑着对李家辉点点头,说了“谢谢辉哥”,就抱着啤酒走开了。 官邸内,此时王伟阳这位东道主正愁眉苦脸的坐在会议桌的末席。王清江这位宋省最高的文官领袖则坐在首位。王清江一看王伟阳市长这副模样,笑着摆摆手招呼王伟阳:“哎呀,伟阳啊,你是这里的主人怎么坐在末席呢?快来快来,坐到我身边来。” 王伟阳赶忙站起身看看四周,发现王清江附近有宋省参政张亚洲,宋省咨议胡清泉,宋省规划所李希颜,宋省民政院理事吴彩霞。这些都是大人物,也都是比他这个市长不是大了一级半级的宋省军政府的民政领域的大佬。于是他看着那些想要给他让座的大佬们,赶忙说:“大家能来开会,我很荣幸。我就是大家的服务员,这样的位置还方便一些。” “好吧,伟阳是个老实人。不会说客气话,那咱们就开始吧。”王清江的话掷地有声,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大门就紧紧关闭了。所有与会人员人都把手机交给了会议室内的保密人员。 一部又一部的手机交了出去,每当一部手机放入盒子,保密人员都会礼貌的对这些官员点头致意。 王清江这个宋省的首席民政官,看大家的手机也收得差不多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后对大家说:“现在元首,需要打击伪帝周原礼,也把战争定性为平叛战争。抱怨的话我懂,人们常说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我就是那个高个子,我知道这天有多重。不过呢,工作中的实际困难还是要说的,只要别太情绪化。” 所有人自然都不敢说话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王清江具体表达态度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毕竟王清江说了不要抱怨,不要牢骚。可以说困难,但不要太情绪化。 这些人都是官僚体系中的精英当然知道怎样说才是最讨上司喜欢的。其实这也没什么神秘的,简而言之,那就是先用“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作为开头。中间说困难要有水平,要像小学教师一样启发性的提出问题。同时还要装作很困难,让上级可以“灵光乍现”。这种反映问题的方法,有几个问题,第一,你的水平不够,上司会觉得你很絮叨。第二,你引导上级思路的过程太明显,上司会觉得你在教他做事。第三,最重要的就是还要展示出自己的思考,不然那你可就惨了,你费尽心思还要被当成只会摆问题的傻瓜。 当然这里的人没人会好奇,难道上司不会更聪明吗?其实这种想法一般都是外围人士的另一种想象,也是对权力运作规律的不理解。首先聪明和行动能力就是两码事,末世官僚体系更加务实,所以人员的提拔主要围绕着忠诚和实干,当然还有钻营。这里的钻营不只是外行人所谓的走后门。而是更主要的看关系网的构建,毕竟民政工作和军事作战一样不是单打独斗就能解决问题的。如果你仇人很多,你也是做出政绩的。 可这就是聪明吗?肯定不是,这是执行力。简单的来说就是这个人的实用性很好。这种表现和独立思维,想象力,这类无关,这种素质主要体现在高情商的理解上下级意图,做好一个很好的枢纽。更需要耐心和毅力。简而言之最棒的末世官僚是一个信息的枢纽和一个平台。 可现在大家现在的问题是能体会宋省军政府元首——赵连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拿下江心洲或者说是叫八仙岛,这个两千平方公里的战略要地,就绝不撤退。可物资不足,人手不足的问题在那里摆着呢。 现在是末世整个宋省也就一百来万人口,这次一下就征调了作战人员一万五千,工兵两万五千,民夫五万,再征调人老百姓可就真的跑了。现在是末世又不是古代,死的人太多了,老百姓跑到哪里都有空房子,新找来的房子也许比自己家豪华得多也说不定。现在老百姓没跑也都是权衡利弊,一旦留在这里的成本大于离开的成本。宋省就能跑空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江心洲那里的敌方守军修建了炮垒238座,机枪碉堡座,并且还有大量的花岗岩结构的秘密隧道。基于这个原因参谋长林天生就提出了阻塞地下河水淹隧道的计划。可这就意味着还要再征调人手,这里最苦的就是王伟阳这个双江市市长,他都出了两万民夫了,这次又被压下了指标。宋省的戡乱军指挥部再压他,他也真就该跳江了。 “领导,我有问题...”王伟阳市长声音很小,可是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却特别明显。众人都看到他微微欠着身子举起手。大家都知道这个二愣子要说话了。只听王伟阳说:“元首的战略意图肯定必须无条件执行。可我们双江市九万人口征调了两万人。这可几乎是我们双江市一半以上的男性适龄人员了。我想申请一下,这次的指标能不能缓缓?” “昨天元首开扩大会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正在记录会议内容的宋省参政胡清泉头也不抬就这么恶狠狠地给王伟阳来了这么一句。 王伟阳心里这个冤枉啊,虽然他参加了会议,可也轮不到他发言啊,他怎么给赵连这个元首反映问题? “哎,让伟阳市长把话说完嘛。”王清江轻轻压住胡清泉想要伸出来的手,眯着眼对胡清泉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着急。然后转手看向王伟阳,伸出手十分和气的说,“来不及反应也正常,昨天你们也看到了。我参会也就只有个替大家表态的机会。来吧,伟阳市长说说具体问题。” 王伟阳刚才被胡清泉骂的有点发懵,因为昨天元首的扩大会议什么情形,他胡清泉应该知道的啊。不过王清江的话让他还是缓了口气。 他努力站好,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省长,各位领导。我们现在城里巡逻的卫戍部队都被征调了六成去当民夫了。现在男人都不敢出门,就怕一上街就被抓了壮丁。现在是末世原本我们双江市的城区又大,活下来的老百姓也都有些物资。真要是他们躲起来或者他们跑了,我们双江市就变成一座鬼城了。” 会场中都是一些市长,这次没有人喊出毁了双江市也要打败伪帝周原礼这样的口号性质的话,因为实实在在的问题摆在那里。并且伪帝周原礼也控制着一个省目前还有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的支援。当然这不是他们这些文官关心的。他们就关心自己的城市会不会变鬼城。因为这是末世啊,如果老百姓跑了,要么死在路上要么再也不回来了。这不像是古代的逃荒,逃难。 古代那是逃了以后还有可能回来,因为老家还有亲人。可现在是末世幸存的人都是几十分之一,甚至有些惨烈的地方是百分之一,故乡哪还是他们的牵绊?伤心之地还差不多。 王伟阳的话让所有人都瞬间沉默了,这些都是老民政官了,管理地方的经验都非常丰富。他们稍微一盘算就知道,各个城市的物资到达有早有晚。而大军每天的消耗又一点都不能耽搁,在他们的物资到位之前都是王清江这个同僚在拆东墙补西墙的贴补。 王清江坐在首位,眉头紧锁,他知道王伟阳说的都是大实话,而且这种情况不是双江市独有的。末世之下,人口锐减,每个城市都在苦苦支撑,一旦征调过度,确实有可能引发恐慌和逃亡,说句跑空了整个宋省也绝不是危言耸听。 “伟阳啊,你看能不能加强一下宣传...”王清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太过应付事了,于是补充道,“你看伪帝周原礼过去没有内乱的时候可都是从江心洲那里入侵咱们宋省的,你们双江市也没少倒霉。你看能不能从家国仇恨这方面宣传宣传引导引导?” 王伟阳听了王清江的建议,心中虽然明白这是无奈之举,但也清楚在当前的情况下,激发民众的家国情怀可能是稳定人心、动员力量的有效手段。 \"省长,您说的我明白,宣传工作我们一直在做,但末世之下,人们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很强,宣传的效果并不理想。\" 王伟阳沉声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王清江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末世之中,人心惶惶,宣传工作难做,但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这样吧,伟阳,宣传工作我们省里也会加大力度,同时,我们可以从政策上给予一些优惠,比如减免税赋,提供生活保障,鼓励民众参与到战争中来。\" 王清江思索着说,\"另外,我们可以考虑成立民兵组织,让民众有更强的归属感和责任感,这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征调的压力。\" 王伟阳点点头,这些措施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至少能为双江市带来一些喘息的机会。 \"好,我们会立即着手进行。\" 王伟阳应道,然后他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省长,关于物资调配的问题,我们双江市目前的压力确实很大,您看能不能协调其他城市给予一些支援?\" 王清江皱了皱眉,物资问题一直是让他头疼的大问题,但他也知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双江市的稳定就无从谈起。 \"物资问题,我会和元首汇报,争取从省里调拨一些物资支援你们。同时,你们也可以和周边城市沟通,看看能否通过交换或者购买的方式解决一部分物资问题。\" 王清江回答。 王伟阳心中稍感安慰,至少王清江给出了一些具体的解决方案,虽然还需要他回去后具体操作,但至少有了方向。 会议结束后,王伟阳走出官邸,他看着一地的酒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城市的宣传队吹吹打打的走过街道,一边吹吹打打的一边喊着:“打倒伪帝,为亲人报仇!打倒伪帝为亲人报仇!” 王伟阳不用看也知道宣传队的周围肯定没有人,因为能被鼓舞的人早就被征调着上前线了。那群女孩子估计也走了一天了,于是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的小车班班长把剩下的那些司机和行政官没喝的饮料送给宣传队。 吩咐完了一切王伟阳拿起司机们喝剩下的半瓶绿牛功能性饮料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都末世了,怎么还这么浪费呢?” 夜幕降临,双江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冷清。末世的阴影下,即便是他这个双江市行政长官官邸周围,也难觅昔日的繁华。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巡逻的士兵匆匆走过,他们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老长,仿佛在诉说着不安与紧张。 王伟阳站在官邸的台阶上,望着这条曾经熟悉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愁。远处,天边的云层厚重,遮蔽了星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他知道,双江市的困境只是整个宋省乃至更广区域的一个缩影。 第236章 八仙岛大战(备战) 王伟阳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仅仅借助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看着双江市的民用品工厂传来的报表。窗外的雨点不停地拍打着玻璃,发出一阵阵“哗哗”的响声。狂风伴着暴雨,最后在一阵雷声中玻璃居然开始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笔在报表上做了一些标记。报表显示了双江市各个民用品工厂的今日产能情况,尽管外面的风雨交加,但工厂里的工人们依然坚守岗位,确保了生产线的正常运转。 1. 食品加工厂: 粮食生产线:今日产出200公斤精米,满足了市民以米为交易媒介的需求。吃当然是根本不够的。其余的加工了90吨从水路运来的庐州特产变异草籽,磨成了绿色的草籽粉。这种变异草籽是末世中替代小麦的粮食作物。 变异大豆加工线:产出42.5吨豆子,为市民提供了重要的植物蛋白来源,和果腹基本的需求。这些变异的豆子也是宋省人的主食和喂猪的饲料。 猪油提炼线:生产了9吨猪油,除了作为烹饪用油,也是制作其他食品的原料。 2. 盐厂: 食盐生产线:稳定产出0.675吨食盐,虽然需求量不大,但对于维持人体电解质平衡至关重要。 3. 蔬菜和水果罐头加工厂: 时蔬罐头加工线:产出27吨新鲜蔬菜,为市民的餐桌提供了必要的营养。 水果罐头加工线:虽然报表中没有具体数字,但可以推测,工厂也产出了一定量的水果,以满足市民对维生素的需求。 4. 绿牛饮料厂: 功能性饮料生产线:生产了一定量的功能性饮料,虽然数量不多,但在末世环境下,这些饮料对于提振士气、恢复体力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5. 冗余产能: 各工厂都有一定的冗余产能,以应对可能的紧急情况或需求高峰。例如,食品加工厂的冗余产能可能在5%左右,即额外生产了4.5吨草籽粉、1.125吨豆子和0.45吨猪油。 实话实说这种产量要供应一个末世中只有九万人的城市勉勉强强也算是足够了,可他在保证民生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还要维持前线的物资供应那就着实是有些捉襟见肘了。虽然前线物资是宋省全省11城一起供应的,但是物资供应总有先后。他们那些城市都是一个月供应一次物资,虽然省里也都定出了冗余6个点的冗余量,这让很多友邻城市觉得他王伟阳可以吃点拿点,对他甚至有点嫉妒了。可只有他知道军方的物资消耗是难以统计的。 打了胜仗犒劳一下士兵,大家都吃好的,这就不知道吃多少。还有一种情况,比如上次戡乱军的特种部队去480高地偷袭失败,还要大量物资抚恤阵亡的戡乱军士兵,又是一笔。 如果只是这些额外花销也就算了,还有前线各个层级的军官来他这里想要求物资的,而且各个手里都有批条,不过各个批条都不太正规。正规的物资批条应该是从戡乱军总后勤部开的。可那些戡乱军的团长营长各个都想拿着自己师长军长的条子就来拿东西。 一说就是某个弟兄营养不良,一说就是某个连集体得了维生素缺乏症。王伟阳相信这些人说的都是真话,可事儿不能这么办。一旦口子开了那就收也收不住了。他王伟阳已经把半个月的工资捐了,再捐他全家都要吃土了。 文件的内容让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分不清是急的还是气的,这末世后的官是真不能当了,恐怕早晚要气出毛病。这不,现在的桌上还放着三张戡乱第三军军长赵克军的条子。让我们来看看这类条子吧: 伟阳吾兄见字如晤: 近日前线战事紧张,士兵们在艰苦的环境中坚守岗位,为讨伐伪帝周原礼而不懈奋斗。然而,物资的匮乏一直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尤其是在饮食方面,士兵们需要更多的营养和能量来支持他们完成艰巨的任务。 我深知双江市的民用品工厂在您的领导下,一直在努力保障市民和前线的物资供应。因此,我不得不再次向您求助,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和帮助。 具体需求如下: 1. 蔬菜罐头:三千个。蔬菜是士兵们日常饮食中必不可少的部分,它们能提供丰富的维生素和纤维,有助于维持士兵们的健康和体力。 2. 肉罐头:五百个。肉类食品是士兵们获取蛋白质和能量的重要来源。在高强度的作战中,肉类食品能有效地帮助他们恢复体力,保持战斗力。 我明白这会给双江市的物资供应带来一定的压力,但考虑到前线的紧迫需求,我相信您会理解并支持我们的请求。我们也将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减少对后方的依赖,努力自给自足。 再次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期待您的回复。 此致 敬礼! 赵克军 戡乱第三军军长 赵克军五十八了,他王伟阳46岁,说是他赵克军的侄子都没什么不妥了。现在张张嘴就要三千五百个罐头。他王伟阳肯定是不敢从前线物资仓库拿的,一旦没有戡乱军总后勤部的允许胡乱调拨物资掉的可不是他王伟阳一个人的脑袋。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王伟阳一听敲门心里就烦,他的门都已经被敲出个洞了。 王伟阳十分烦躁一挥手就说:“别敲了,门口有小零食有绿牛饮料爱喝几瓶喝几瓶,别来烦我。” 然而,门口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这可差点让王伟阳气得出去打人,他大叫道:“有正经条子进,没正经条子滚蛋!” 门被推开了,他小车班的班长笑嘻嘻的捧着一份炸豆腐放在桌上。现在是末世自然也不可能养那么多办公人员,这个小车班的班长其实还兼职做着很多职务,比如帮他整理文件的秘书,帮他和食堂做饭的厨子,帮他跑腿的通讯员。 王伟阳端起这一捧炸豆腐,闻了闻这炸豆腐上冒出的香味,最后耸动了一下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哈‘的叹了口气。只听他说:“末世里人们的热量补充困难,闻到炸东西的香味儿还真是让人高兴啊。”说完这句话王伟阳市长收敛了一下自己陶醉的笑容,他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稍稍浅了一些。 “领导,您真的不用这么简朴的。咱还有....有些物资的。”这位小车班的班长,有些不忍心看自己的老上级这么折腾自己了,说到这里都有些哽咽。 王伟阳苦笑着摆了摆手,笑着说:“吃炸豆腐还艰苦啊?”说着就用竹签挑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然后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幸福的微笑,这让满脸晒斑的他看起来幸福极了。 “老吴你也吃啊,你自己做的自己不吃?”王伟阳一边嘴巴还不停地吧唧着咽下炸豆腐,一边用竹签拨出几块油汪汪的炸豆腐对吴班长说:“来老吴,给你挑两块大的,来吃吧。” 小车班长老吴是个讲究人一直比较烦那些吧唧嘴的人,可今天却看着这个市长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市长,我有个问题。我问了您可别生气。我是身边实在没有个明白人,所以我才来问问您。”一边说,一边低着头时不时的抬眼瞟一下王伟阳,看得出他这个问题憋了很久了,以至于今天用炸豆腐贿赂领导。 王伟阳一听,不由乐了,他伸出手指凭空点了一下老吴:“吴胜利,你也会给我打埋伏了。说吧,什么事。” “领导,他们都说淮省的庐州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万人了。现在各省都有人散发他们那个上面写着‘庐州末世天堂‘的文化宣传衫。领导,您说庐州真的能聚集一百多万人吗?”老吴说完就揣着手低下磕头,此时的他还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后悔提出这个问题。可他还是最终抬起了头用他那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王市长。 王伟阳一听忍不住笑了,他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他微笑着低下头然后摇摇头说:“老吴啊,你也想去庐州?” “不...不是,我不想去南方。我就是弄不明白。像是您这种好官这么兢兢业业的管理着城市。咱们这里才九万来人。庐州那个武骡子怎么就能聚集那么大的势力呢?”老吴说完就抿住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王伟阳。 “庐州...庐州...哦,那个末世天堂啊。”王伟阳一拍大腿想起来了,他笑着点了点老吴,然后说道:“谁给武廿无将军起了个武骡子的外号啊?真是的....” 虽然王伟阳嘴上这么说,可是想到武廿无在宣传册上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容和那一对剑眉,以及身穿白色小立领海军上将军装,佩戴红色绶带的高大英俊的模样,以及武廿无没有孩子的传闻。不由把高大加上没有儿子和骡子这个词划上了等号。 王伟阳哈哈大笑了一下,然后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把武廿无叫做武骡子。最后他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转过头来,看着老吴,语气平和地说:“老吴,你胆子可真不小啊。武廿无将军可是这末世里势力最大的一方诸侯呢。他现在一个庐州一个楚阳加起来一百二三十万人口呢,他的外号你都敢起?” 老吴赶忙连连摆手,只见他眉毛因为惊讶而高高挑起,眼睛眯着都快哭了,双手作揖:“啥?他不叫武骡子...不是...不是外边人都说他叫武骡子。这...我可真不...不知道,这是他的外号啊。这...这...这不碍事吧。” 王伟阳笑得更加畅快了,他摆手示意老吴不用紧张,说:“没事,没事,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说说笑笑无伤大雅。咱们宋省和他们最前延的楚阳四百多里路呢。距离他大本营庐州隔着七百多里路——他听不到的。不过武廿无将军确实挺倔也确实没有亲生的儿子。不过吧,这末世里他和他身边的几个女人可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啊。” 吴清山听了武廿无距离还远,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可这时王伟阳却拿出一张老吴没见过的钱,“咔嚓”一声展开,然后在老吴面前抖了抖。最后放在老吴手里,让老吴仔细看看。 老吴拿起那张钞票,仔细打量着,这是一张做工精美的类似于末世前的纸币,上面印着两个穿着将军制服的人,老年的将军满头白发,戴着眼镜,留着八字胡。年轻的将军一身深色的军装,样貌英俊挺拔。 吴清山看了又看,琢磨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末世前的外币吧,哪个国家的。” 这时的王伟阳用竹签扎起来一块豆腐,十分回味的品了一口,得意的说道:“这是庐州票,武廿无...也就是你说的武骡子发行的钱。” 吴清山看了看这张庐州票,仔细寻思了一下哪个是武廿无,看着白脸的太年轻了一些于是说道:“武廿无那么大岁数了啊,胡子都白了。” “不是..不是...不是,老的那个那是庐州军也就是第四军的创始人吕修良。也是武廿无的干爹,”说到这里王伟阳举起碗咕嘟咕嘟的喝完了老吴调的豆腐汤,‘哈‘的叹了口气,一擦嘴才继续说,“年轻的那个才是武廿无。” 吴清山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人说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有人信。他不理解的看向王伟阳,凝眉沉思了好久才问道:“吕修良怎么不把位置传给自己亲生儿子呢?” “因为吕修良也没亲生儿子啊,”王伟阳看着老吴站起身给自己续满了水,等老吴继续看向他才继续说,“这两个人都没儿子。所以咱们宋省有些达官显贵也管这钱叫庐州票,老头票,硬票,也叫干爹票。” “干爹票?”吴清山惊了,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他们宋省的达官显贵会叫这种钱为‘干爹票‘。 王伟阳看着老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耐心解释道:“你看吕修良是武廿无的干爹对吧?武廿无也有个捡来的孩子叫武新宇,所以武廿无也是别人的干爹。不过都不如你那一声骡子来得贴切。” 老吴看着上面的面额,上面写着“精粮八十斤”下面还写着“凭票即取票面等额精粮”这张票的票面价值果然够硬。在末世这种环境下,黄金已经失去了作为货币唯一锚定物的价值,很多时候老百姓都是以精米白面,很多人不当官真的只能用米当钱花。 虽然他们宋省的元首也发行了,戡乱币,在老百姓那里也叫“小胡子票”,可小胡子票根本不敢写凭票即取等额精粮啊。 王伟阳眯着眼睛看向老吴,试探着问:“吴班长,怕了?” 老吴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赶忙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有些没底气的说:“您说这庐州那些传闻是真的吗?” 王伟阳市长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庐州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不过看前线传回来的通报,武廿无已经占领了荆楚省的楚阳市,出动的战斗人员就有三万,虽然征调的民夫数字没有说,可他也知道那也是个很吓人的数字。毕竟后勤的规模是战斗人员的好几倍。而且,武廿无的军队纪律严明,战斗力强,这在末世中是极为难得的。他能聚集那么多人,并且维持秩序,这本身就不容易。但要说是末世天堂,那也未必。末世里人们都想安定而不可得,这种手段在王伟阳眼里更像是诈骗。 “末世里信息传递困难,难免会有曲解。或者夸大,如果你想去,我还是劝你等等再说。真要是那里那么好,等他势力再坐大点再说来得及。是不是?”他缓缓的说完这句话以后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势似乎有所减弱,但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他转过身,继续说道:“现在这个世道,传闻太多,真伪难辨。我们这里虽然物资不富裕,但大家齐心协力,总能熬过去的。至于庐州,或许真如传闻所说是个好地方,可也说不定藏有什么隐患。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呢?” 王伟阳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雨势虽然减弱,但天空依旧阴沉,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他心中明白,前线的物资供应问题,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那些看似简单的数字背后,隐藏着的是物资调配很可能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现在宋省这个元首太急功近利了,那个参谋长也只是琢磨着怎么用最低的伤亡拿下八仙岛这个进攻荆楚省跳板,民夫的征调也是加了又加。虽然阻塞八仙岛的地下河流完成水淹八仙岛隧道是个听起来可行性很强且又可以降低伤亡的办法。不过问题也就在这里,这个一个星期有三四天下暴雨的末世,地下河的水量也必然暴增。 无休止的征调民力,这真的没问题吗?王伟阳真的给不出一个答案,他只能是安慰自己,“也许元首打赢了这场仗,一切都会有所好转吧。” 第237章 八仙岛大战(战前最后一夜) 荆楚省江城市,拂晓的朝霞刚刚映红了天际,一阵此起彼伏的发动机轰鸣声就把沉睡的城市吵醒了。伴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撞击声在永兴街回荡的时候,人们才发现穿着一身黑色军装带着天蓝色袖标的荆楚铁卫第一师正在以整齐的步伐缓缓前进。 开头的是150辆挎斗摩托方队,每辆摩托车都装备精良,车身上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骑手们身穿黑色的军装,头戴钢盔,手持武器,表情严肃,眼神坚定。他们的队伍整齐划一,每辆车之间的距离都保持得恰到好处,车轮的转动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威慑力。 紧随其后的是火炮牵引车拉动的105牵引炮15门,苏制d-20,54倍径152mm加榴炮12门,更有59倍径的苏制203mm的2s7 pion自行榴弹炮10辆,各式步兵战车150辆,t-72坦克15辆,随行徒步的步兵也达到3000多人的规模。这还只是荆楚省最强的铁卫第一师一半的兵力,他们是奉命增援八仙岛阵地和铁桥山阵地的第一支援军。 在这支队伍中,每一辆装备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让人感受到了他们的实力和决心。车辆的车身闪耀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车身上的迷彩涂装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显得低调而神秘。 江城市的市长从落地窗看向外边浩浩荡荡的队伍,虽然此处距离铁桥山阵地还有120公里,距离江心洲(八仙岛)阵地还有130公里,可他现在依旧能感受到了战争的迫近。孟佳美市长这个人到中年的女市长看着窗外浩浩荡荡的大军,以及末世中已经日趋荒废的城市,伴随着坦克车途经市长官邸的楼下,巨大的轰鸣中她脚下的地面像是地震一样开始了震颤,就连她手中的骨瓷茶盘上的咖啡杯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孟市长的视线顺着行进的队列看向了天际线处火红的朝霞,以及朝霞下这些整齐划一的黑影与宛若钢铁长龙一般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北方的地平线缓缓行进着。 孟佳美叹了口气,在走进洗手间之前先用发箍将她黑色的卷发整齐的束在脑后,然后轻轻打开水龙头后,就轻轻的用指肚适应着水温。她是个很挑剔也很精致的女人,她的洗脸的水总是会保持35到38度之间这样的温度既可以清洁她的皮肤又不会损伤皮肤的保护膜。 她的手指就是温度计,非常的精准,水管的温度刚到她就打开了温度控制器,随后从一个密封袋里拿出一块粉红色的洗脸海绵轻轻的湿润她的面部。她轻轻拿起洗脸海绵,细心地在水龙头的流水冲洗下缓慢浸泡,确保海绵充分吸收了干净的水后,她才轻轻地挤出多余的水分,避免水流过快地带走面部的水分。才开始满意的闭着眼睛动作轻柔的用洗脸海绵清洁自己的面部。在这个过程中,她满意的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接着,她从洗手台上的精致玻璃瓶中取出适量的洁面乳,轻柔地在手心搓揉,直到产生丰富的泡沫。她将这些细腻的泡沫均匀地涂抹在脸上,用指尖以圆周运动的方式轻柔地按摩每一寸肌肤,从额头到下巴,从鼻翼到脸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细致而有节奏。 孟佳美市长用双手的泡沫轻轻按摩脸颊,顺着肌肤的纹理轻柔打圈,特别注意鼻翼和下巴这些容易出油和堆积污垢的区域。她的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不急不躁,每一次按压都恰到好处,既能清洁毛孔,又不会过度拉扯皮肤。在洗脸的过程中,她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平静和专注,似乎她是在用最大的耐心在呵护着自己柔弱的皮肤,这个过程也更像是在保养一块美玉,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充满仪式感。 当她清洗眼部时,她尤其小心,只用指尖轻轻按摩眼周,避免过多的拉扯,以免加剧鱼尾纹。她的手指在眉骨下方轻轻划过,清洁的同时也给予眼部肌肤适当的放松。 在一捧捧的温水洗脸完毕后,她用一块柔软的毛巾轻轻按压面部,吸去多余的水分,而不是粗鲁地擦拭。毛巾的质地非常柔软,不会对肌肤造成任何刺激。她放下毛巾,挺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四周围绕着的小灯映照出她精致的五官,莹润的唇和高挺且光洁的鼻子。再左右转了转头,确认脸上没有一点残留的泡沫。她才开始对自己皮肤最细致的养护。 此时虽然已经是末世,可她却对自己一点也不会马虎,她取出江城市日化品厂的都市丽人牌眼霜,这是她亲自调度自己城市的日化品厂生产的,其中维生素e和绿茶提取成分也让她觉得非常舒服。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取适量眼霜,用无名指轻轻点在眼尾处。再轻轻的从眼尾开始,无名指轻轻沿着眼尾纹路向上推,力度要轻柔,避免拉扯皮肤。再轻轻按压眼尾的穴位,如太阳穴、瞳子髎穴等,每个穴位按压5-10秒后,才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眼周,帮助肌肤吸收营养。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孟佳美有些不开心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谁啊?来了。” 孟佳美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念叨着:这群家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么敲门是要死还是赶着投胎啊。 虽然孟佳美心里一阵腹诽,可是她的脚步确并没有停下。她一边走一边放下发箍,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原本孟市长那因为挑剔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眼睛猛地睁开,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五官立体,眼窝深邃且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的男人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随后是迅速涌上心头的复杂情感——喜悦、惊讶、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双眼瞪大,瞳孔中映出了门外那个她特别喜欢,却做梦也没想到会在此刻出现的男人身影——李以撒。 “hi,亲爱的美美。想我了吗?”李以撒一甩自己的基帕小帽的穗子,然后毫不客气的亲了一口孟佳美的脸颊。“就让我在这里说话啊。不让我进去聊聊?” 李以撒的吻,让她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脸颊上渐渐泛起了一抹红晕,那是惊喜与羞涩交织的色彩。她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温柔的弧度。可她却狠狠地低下头,根本不去看他,她双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裙摆,那手指关节都已经太过用力颤抖了起来,“我结婚了,你再来找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李以撒根本不理她,径直走进房间笑着看向房间的每个角落,随后坐在孟佳美的椅子上,他光亮的大皮鞋直接搭在孟佳美的红木办公桌上,笑着说:“我来住几天,今晚我不走了。” 孟佳美的心情在这一刻复杂到了极点。她的眼睛虽然瞪得大大的,但眼角的余光却无法从李以撒身上移开。她的心跳加速,脸上的红晕如同朝霞一般绚烂,却也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她喜欢李以撒,这是她内心深处无法否认的事实,但同时,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个“畜生”。没错就是字面的意思。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出拒绝的话,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她就那么看着李以撒亲吻他,可是她却一动不动,甚至不由自主的靠在他的肩头。 “李以撒,你...你这是干什么?”孟佳美的话里带着颤音,虽然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有力,可她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你别碰我...我不可以这样...” 李以撒突然停了下来,他像是一头鬣狗一样贪婪的盯着孟佳美,然后一把将孟佳美抱了起来后,柔声在她耳边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多年了,就因为我说你适合丁香花的味道,香水一直都没换过。怎么样还用我再说吗?” 孟佳美被李以撒抱得双脚离地后,她涂着紫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狠狠地掐着李以撒的肩膀,她似乎因为呼吸急促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她就那么闭着眼睛,眉毛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伤心猛烈的颤抖了起来。渐渐的她眼角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你怎么又回来了啊,”孟佳美这个平时别人眼里的冷酷女魔头,变得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女孩在李以撒的怀里撒起了娇。 李以撒把她放在床上,笑嘻嘻的说:“怎么你还结婚了?”说着就门也不关开始抚摸孟佳美的白嫩的脸颊,还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脖子。 “别废话...快去关门。”她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自己太心急了,于是小声嗫嚅道。“这光天化日的像什么样子。” 不过一会儿,“砰”地一声大门关闭的声音,吓得一只鸽子从窗台上惊起,它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天空。鸽子在清晨的阳光下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它似乎也被下方那股铁流所吸引,沿着军队前进的方向,振翅高飞。 房间内的孟佳美和李以撒,如同那鸽子迎着强风自由的飞翔,激烈而又无拘无束。房间内,情感的风暴在两人之间肆虐,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渴望和冲动。他们的情感如同被释放的野马,在房间内肆意奔跑,没有束缚,没有界限。 外面的世界,荆楚铁卫第一师的军队依旧在前进,他们的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就像孟佳美和李以撒此刻的情感,无法阻挡,勇往直前。鸽子在空中盘旋,它的身影在朝霞的映照下,忽隐忽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在房间内,情感的风暴终于达到了顶点,如同那鸽子最终找到了它的方向,向着天际线飞去,消失在了那片火红的朝霞之中。孟佳美和李以撒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交融,他们的世界在那过程中得到了短暂的宁静和满足。 李以撒和孟佳美被粉红色的大被子覆盖着身体只露出了肩膀。李以撒轻轻亲吻了一下,孟佳美的肩膀然后得意的说道:“还记得金瑶吗?她都回来陪我了。你也回来陪我吧。” 孟佳美的身体微微一震,她转过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安,\"金瑶?她怎么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刚想说‘金瑶不是嫁人了吗?‘可是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以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知道孟佳美在想什么,他的呼吸的热气让孟佳美的脖子痒得不停地扭动着,只听他说:“过去咱们三个一起多开心啊。别在这儿干了,这不是你喜欢的工作。跟我当贼婆子吧。” 孟佳美瞪了李以撒一眼,在他肩膀捶了一下才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在一个地方待几天?每次都是这样,你能不能成熟点?还有啊,你给金瑶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记得她老公楚天明对她,几乎和供祖宗一样伺候着。这种墙角你都挖得动?” “佳美,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先说哪个?”李以撒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卷着孟佳美的头发。 孟佳美想了想她的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眨,随后问道:“那你说说怎么挖墙脚的吧。” 李以撒一听笑着捏住了,孟佳美的下巴说:“臭丫头,三少爷我挖墙脚的手艺你刚才不是体验过了?” 孟佳美被李以撒的话逗得脸颊更红了,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她知道李以撒的玩笑和调侃,但同时也清楚他的手段和能力。 “好了,别闹了。”孟佳美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地看着李以撒,“金瑶的事情,你真的没有告诉我全部。她和她老公楚天明的关系一直很好,你是怎么说服她给你当贼婆子的?” 李以撒坐直了身体,然后轻抚着孟佳美的脊背得意的说,“你刚才已经说出答案了。女人嫁给一个人都是想当老婆,想当公主的,谁是想当别人祖宗的?” “佳美跟我走吧,我姐夫和姐姐的大军占领了楚阳以后这里就是战场了。”李以撒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继续说了下去“你们这里防得住宋省的赵连,估计也扛不住庐州那边的几轮轰炸。跟我走吧,乖。” 孟佳美身为淮省的高层之一,自然是知道李以撒的姐夫武廿无这次携重兵而来,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重镇楚阳,金瑶的老公楚天明作为楚阳的卫戍司令至今也是生死不知。 “以撒,你...”孟佳美叹了口气,李以撒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不是那句武廿无会攻击江城市,而是现在她心里又回想起了那句话‘女人是想当老婆才结婚的,又不是想去当谁的祖宗‘,这句话也戳破了她婚姻的本质。“行吧,你让我安排一下疏散吧。对了,以撒你现在还做那个生意吗?能不能用你的船帮我疏散一下难民?” 李以撒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孟佳美,孟佳美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如果大战在即她孟佳美跑了也就跑了,有的是人能接替她,可她如果扰乱军心。恐怕她就会被安上个扰乱军心的罪名直接被抓起来。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孟佳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力和挣扎。她知道,李以撒的沉默意味着什么。作为江城市的市长,她不能只顾自己的安危,她决定留下来。 “以撒,这场仗结束了,我就去找你。我还给你这个三少爷暖被窝。在此之前我还是江城的市长。以撒你回淮南等我吧,我不死就会去找你。”孟佳美的目光和李以撒的眼神短暂交汇了一瞬,就低下了头。“以撒你走吧,替我给瑶瑶问声好。” “佳美,你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了。”李以撒的声音低沉,他走到孟佳美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 孟佳美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以撒,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李以撒点了点头,他俯下身,在孟佳美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我那艘天堂鸟号挂的是淮南商会的旗子,就在你们的西郊码头。有什么危险就联系这里的淮南商会分号,他们会送你过去。”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孟佳美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知道,李以撒的这一走,可能意味着他们暂时的别离,但她也知道,这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 李以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孟佳美缓缓地关上了门,靠在门上深深地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走向窗边,再次望向外面的军队,那股铁流依旧在朝霞下显得庄严而不可侵犯。 第238章 八仙岛大战(5) 荆楚省和宋省交界处的480高地正被猛烈地炮击拍打着,一枚枚炮弹裹挟着尖锐的风声呼啸着划过天空,最后轰的一声炮弹落地,它们爆炸的猛烈的冲击波震得尘土和碎石像是子弹一样飞射而出。与此同时荆楚省苍云卫士兵们一个个都蹲在反斜面的猫耳洞和防炮洞里,努力张开嘴巴手指塞住耳朵。炮声震得大地都在剧烈摇晃,就连小小的猫耳洞顶的尘土和砂石不停地撒在他们的钢盔和崭新的星空迷彩服上都不会看一眼。 士兵们蜷缩着身体蹲在坑洞中,炮兵观察员却还留在山顶矮小的防炮掩体中,使用激光测距仪紧张地监测着敌方的炮火。他们一边记录着观测结果,一边把数据传给后方的指挥部。 480高地的指挥部也没有闲着,炮位侦校雷达天线也从防御工事中探出头来,静悄悄的旋转着将一发发炮弹的轨迹记录下来,再通过计算机根据对方炮弹飞行轨迹就就可以测算出敌人炮位的精准坐标了。 炮位侦校雷达的计算机屏幕上的数据不断跳动更新,情报分析员李彻死死的盯着屏幕: 目标坐标:北纬34°21''45.3\",东经117°36''12.8\"。 炮弹类型:155毫米榴弹炮。 发射频率:每分钟8发,间歇性发射。 炮弹初速:每秒800米。 飞行时间:约45秒。 弹道高度:最高点约1200米。 落点预测:根据弹道计算,预计落点在480高地东侧约300米处。 李彻看完了计算数据,大声喊到:“报告,已经锁定敌方火炮位置,实际坐标,东经117°36''30.5\",北纬34°21''55.7\"。现已将数据发送到我方阵地所有炮位,请求反击。报告完毕,请指示!” 李彻的话音刚落,就有一枚高爆弹在众人头顶的320毫米厚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工事顶上爆炸。剧烈的震荡让刚刚站起来的李彻和其他的情报分析员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摔倒在地。剧烈的震荡过后,李彻和其他情报分析员们感到一阵强烈的耳鸣,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双眼瞪大,瞳孔收缩,一时间难以聚焦。 李彻感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耳朵,但那刺耳的嗡鸣声依旧无法隔绝。他的双腿发软,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整个人摇摇欲坠。 身边的战友们也是同样的状况,有的士兵嘴角溢出了鲜血,那是内脏受到剧烈震荡后的反应。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恐惧,却依然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李彻努力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然而,他的呼吸依然急促,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像是随时都会昏迷过去。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李彻意识到,他们不能在这里倒下。他们肩负着整个战局的情报支持,是反击的关键。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就连隆隆的炮声都被这剧烈的耳鸣压制住了。 短暂失神后的李彻赶忙扶住堡垒坚固的混凝土浇筑的墙壁。他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就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令人眩晕的嗡鸣声从脑海中甩出。同时,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计算机屏幕上,他大声继续汇报着数据:“报告,敌方炮火持续猛烈,但我们的侦校雷达已精确锁定其活动规律。根据最新数据,敌方炮阵地似有微调,最新坐标修正为东经117°36''28.9\",北纬34°21''52.3\",误差范围已控制在十米以内。预计下一轮炮击将在十秒后抵达,落点预测稍有偏移,将集中在我方东侧防线边缘,请求各炮位迅速调整射击诸元!” 这时被这一记重炮震得七荤八素的赵传儒从地上勉强的爬了起来,只是看着李彻摇摇晃晃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好小子,真他妈够硬气的‘,赵传儒的声音虽然沙哑而且混杂着血沫,但依然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抹去嘴角的血迹,拿起通话器,向炮兵部队下达了具体的反击命令。 \"所有炮垒请注意,我是赵传儒。根据情报分析员李彻提供的最新坐标,敌方炮阵地已经微调,坐标修正为东经117°36''28.9\",北纬34°21''52.3\"。东一炮垒d-20加榴炮和2a65立即调整射击诸元,对准新坐标进行覆盖射击。发射频率提升至每分钟10发,务必在二十秒内完成首轮反击,压制敌方火力。重复,坐标东经117°36''28.9\",北纬34°21''52.3\",东一炮垒152炮立刻组织反击!” 东一炮垒内的指挥官接到命令的一瞬间,立即在剧烈摇晃的炮垒中站起身来,拿起一个军用的中端机,在隆隆的炮声中,吹响了尖锐的哨子,而后大声发布命令:“所有152炮班组立即就位。装填小组准备,d-20加榴炮常规高爆弹药十发,2a65加榴炮半主动制导弹药十发。大象(2s7pion榴弹炮)立刻离开地库前往预定发射阵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东一炮垒下地堡的重型升降门在起动机的拉扯下缓缓升起,二十一名炮组成员,快速跳上那三辆重达50吨的2s7pion榴弹炮车。其余的指挥官则走向1v12m炮兵指挥车。随着一阵阵柴油机引擎的轰鸣声回荡在宽大的车库中,似乎就连外界的炮火声都被这三辆庞然大物的履带压着碎裂地面的声音和发动机强烈的轰鸣声压了下去。 五分钟后,反斜面的阵地上。当这三辆2s7榴弹炮的那个像是推土机铲斗一样的驻锄缓缓放下的瞬间,它们那59倍径好像是巡洋舰主炮一样的巨大炮管以45°仰角缓缓升起。 伴随着一架架炮侦用固定翼无人机被升空,对面戡乱军的火炮阵地的详细数据开始陆陆续续的传到炮兵指挥车内部。这时炮兵指挥车上的荀江海紧盯着指挥车内的屏幕,接收着来自无人机的实时图像和数据。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任何微小的误差都可能导致反击失败,甚至造成己方的损失。 “城堡,城堡,这里是大象。我们已经到达预设阵地,预计准备时间三分钟。”荀江海一边说一边看向指挥车窗外那些身穿白色全身隔离服,头戴隔绝式防毒面具的紧张忙碌的士兵们,随后说道:“订正,预计准备时间五分钟。” 通讯设备对面传来了赵传儒的声音,他略有些疲惫的说道:“城堡收到,大象请尽快完成准备。” 荀江海听了自己师傅的话,笑着推了推自己的大檐帽,笑着说了句‘大象明白‘,随即便结束了通话。他继续下达命令:“所有花朵请上仰至55°,准备火箭增程弹。发射数量两枚。打击坐标,东经117°45''01.0\",北纬34°30''00.1\"。\"荀江海清晰地报出了打击目标的坐标,他的声音透过通讯设备,传达到每一个炮组成员的耳中。 那些被隔离服包裹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指挥着2s7那一根根巨大的炮身开始缓缓上仰到55°的一瞬间,似乎是因为重力更加下沉的原因。只听“吭哧”一声,像是挖掘机铲斗想的巨大的驻锄在泥土中陷得更深了。 阳光照耀在这一门门巨炮的身上,它们就像是一根根黑色的柱子亦或是锅炉房的烟囱,这时每门大炮的自动装填机的下面都跑来,两个推着小车的士兵,那些小车上毫无例外的只装着一枚巨大的炮弹。当那些小推车来到装填机的面前,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按住炮弹,另一个则动作轻盈的撬起来小车,他们两个人合力才能小心翼翼的让炮弹立在装填机的托盘上。最后他们才手脚麻利的给炮弹拧上先穿透再空爆的组合引信。 并不用荀江海吩咐,火炮周围的装填手在安装完引信后就开始了忙碌的检查工作。首先就是对于已经立在装填机托盘上的炮弹,装填手再次确认炮弹的外观是否有瑕疵,弹体是否有裂纹,弹底是否有正确的引信安装。随后他们开始对自动装填机的每一个部件进行检查,包括链条、齿轮、电动机和液压系统,确保装填机在装填过程中能够顺畅运作。 与此同时炮组的其他成员也开始检查炮管内是否有异物,使用专门的清洁工具仔细清理炮管内壁,确保没有遗留的火药残渣或金属碎片。随后就是他们检查膛室是否干净,是否有磨损或损坏的痕迹,膛室的密封性直接关系到炮弹的发射初速和精度。 最后炮兵指挥车的大门打开了,三名电子系统专家已经穿着隔离服手拿工具箱走向了2s7巨炮的下方,开始忙碌的开始检查电子设备。 这时荀江海的加密通讯频道,传来了一阵电流声后,一个清晰的女声这样报告:“报告猛犸,小象身体健康。可以吃饭了。” 荀江海明白这是一切正常可以开炮了,于是他回应了一句‘明白,吃饭吧‘,伴随着“猛犸”的那句简单的应答在无线电波传输到每一个炮位的瞬间,火炮阵地上响起了警报声,所有人都绕开了火炮后移的路径。装填机缓慢升起,它巨大的力量将炮弹推入深邃的炮膛,随后炮弹的尾部与炮膛的密封圈紧密贴合,发出一声沉闷的“嘭”响。 荀江海紧盯着炮兵指挥车的屏幕,看着炮弹被装填完毕,炮管缓缓调整到预定的仰角,就开始联系赵传儒,“城堡,大象准备就绪。等待进一步指令。” 可能是因为东一炮垒反击比较顺利的原因,此时荀江海都可以从赵传儒的声音里听得出他那股得意的劲头,只听老赵说:“行啊,大象开始吧。” “大象明白。”荀江海这时开始了自己的炮击命令,“所有炮位注意,这里是猛犸。执行射击,目标坐标东经117°45’01.0\",北纬34°30’00.1\"。使用火箭增程弹,两枚,仰角55°,准备完毕后立即开火。重复,目标坐标东经117°45’01.0\",北纬34°30’00.1\"。开火!” 随着他的命令,炮组成员迅速按下了发射按钮。巨大的轰鸣声让这三辆五十吨的庞然大物都跟着猛的一阵倒退,四周的大地仿佛也在这一刻颤抖起来。炮管喷出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夜空,火光中,炮弹如流星划过天际,带着毁灭的力量向目标飞去。 这一炮刚刚结束,所有穿着隔离服的士兵们也顾不上检查自己的战果,反而是忙碌的指挥着自己的大炮缓缓下降。 “开始冷却作业,限时8分钟,随后我们将转移到二号阵地。”荀江海说完这句话就开始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车内的计时器。 自动喷淋系统被启动,水流从炮管两侧的喷嘴中强劲喷出,直接冲刷着刚刚发射后的炙热炮管。水接触到高温的金属表面,瞬间蒸发成水蒸气,发出嘶嘶的声响,白色的蒸汽在空气中迅速扩散,仿佛大炮正在呼吸。 与此同时,几名士兵手持专用的冷却剂喷洒装置,对准炮管的关键部位进行细致的冷却。这些冷却剂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吸收大量的热量,降低炮管的温度。他们小心翼翼地操作,确保每一处都得到了充分的冷却。 在冷却作业进行的同时,炮组的其他成员也没有闲着,他们开始检查火炮的各个部件是否有因发射而产生的位移或损伤,特别是对炮管的膛线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以确保炮弹发射时的初速和精度不受影响。 荀江海通过炮兵指挥车的监控屏幕,密切观察着冷却作业的进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荀江海此时早已经通过无人机看到了自己的战果宋省的戡乱军的炮兵指挥部已经被炸得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阵地几乎被夷为平地。虽然炮火的轰鸣声已经远去,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硝烟和火药的味道。荀江海知道,这次反击取得了成功,但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他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所有炮位注意,这里是猛犸。立即进行转移准备,我们有五分钟时间到达二号阵地。重复,五分钟内必须完成转移并做好再次射击的准备。” 炮组成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尽管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但每个人都清楚,战场上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们熟练地操作着各种设备,将炮管收起,驻锄收回,然后启动引擎,准备移动到新的阵地。 第239章 八仙岛大战(6) 宋省和荆楚省交界的楚水江畔,火光冲天照亮了昏暗的夜空。这里是戡乱军的炮兵阵地,这里原本厚重的混凝土一体浇筑的地堡火光冲天,地堡的墙壁上被对面的203mm口径的2s7 pion自行榴弹炮炮发射出的242.5磅炮弹的钻地弹头和猛烈的金属射流打出了一个直径宽达70厘米的大洞。如果顺着大洞往里面看可以发现此时的这座指挥部里依旧还有火苗在隐隐的跳动着,焦糊的气味顺着那个两米大的孔洞不断地向外扩散着。这味道中既有那些新着急完工的新工事硅酸盐水泥中的石灰中没有完全发挥作用就被搅拌到了水泥中,在这种环境下伴随着炮击在混凝土工事内的爆炸瞬间,铝热剂仓也同时破裂快速挥发,产生了如下变化: 1.8al + 3fe2o3 → 4al2o3 + 6fe (铝热剂的瞬间反应让碉堡内的温度瞬间高达3000摄氏度) 2.caco 3→热→cao+co2 (可以理解为水泥在高温下的反应) 3.ca(oh)2+na2so4→caso4+2naohca(oh) 2+na 2so 4→caso 4+2naoh (这个反应在常温常压下变化将会异常缓慢,但在混凝土碉堡内242磅炮弹的空爆引信触发的情况下这个反应将变得异常剧烈且快速) 此外在这种极端环境下这个炮兵指挥部的军官们也被瞬间: 1. 蛋白质的碳化: c2hynzow + o2 →co2 + h2o + n2 2. 脂肪的碳化:h{2n+2}ox →nc + (2n+2-x)h_2o 3. 碳水化合物的碳化:h{2n}oz →nc + zh2o 副反应: c2hynzow + o2 →co + h2o + n2 + co2 (生成一部分一氧化碳) ,更多的是氧化铁和电线的橡胶表皮被烧焦后散发出的刺鼻气味熏得周围的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救护队们穿着隔热服,扛着担架跨过阵地上那些重达上百公斤且已经被炮弹爆炸而产生猛烈冲击波吹得东倒西歪的沙袋,甚至还能看到那些都被当场掀翻的155重炮。155炮的54倍径的炮管因为被其余的高爆弹直接命中而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后重重的斜插在泥土里。看起来就像是飓风过后那些被吹倒的椰子树一样,无力地靠在了地堡废墟的断壁残垣上。 就在救护队拼命将一个个重伤员抬上担架的时候,伴随着那一发重达二百四十磅的炮弹坠落那一瞬间。它带着尖锐的啸叫以每秒720.85米的速度快速向下俯冲(初速度为880m\/s),划破了夜空的宁静,留下一道死亡的轨迹。炮弹的尖端因高速摩擦空气而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时炮弹的火箭增程发挥作用,尾部的火箭增程装置在这一刻被激活,仿佛赋予了炮弹第二次生命,其内置的固体燃料迅速燃烧,产生巨大的推力,将炮弹的速度从原本的720.85米每秒猛然提升至惊人的3600米每秒,让这枚几乎失去动能的炮弹再次突破音障,留下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音爆声,在夜空中回荡不绝。 这枚炮弹带着强烈的风压和音爆声似乎是不停地在加速,救护队员们瞬间就被这股强烈的风压吹倒。当他们再爬起来的时候,炮弹居然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再看去的时候,那枚炮弹已经精确的在他们的前指地堡的头顶狠狠地砸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轰隆”的一声巨响才跟着爆炸的余波和掀起的尘土以及碎石传来。 强烈的气浪不仅裹挟着砂石和泥土遮天蔽日的袭来,甚至一块巨大水泥板都像是一个孩童手里气球一样翻滚着扑了过来。 气浪几乎要吹飞担架,可救护队员们的手却死死的握住了担架上的金属手柄。强烈的冲击波让他们身上厚重的隔热服都被吹的紧贴着他们的身体。爆炸强烈的白光也让他们根本睁不开眼睛。 随着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渐渐远去,冲击波也开始慢慢减弱。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和砂石开始缓缓降落,天空中那层厚重的灰幕逐渐变得稀薄,仿佛是暴风雨过后,乌云慢慢散去,露出了一丝曙光。 救护队员们在强烈的冲击波中坚持着,他们的身体被厚重的隔热服紧紧包裹,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余威。随着冲击波的减弱,他们开始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姿势,稳住手中的担架,确保伤员的安全。 尘埃落定的过程中,他们的视线也逐渐清晰。原本被爆炸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的眼睛,现在开始慢慢适应了周围环境的光线。他们的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能够看到彼此脸上的紧张和担忧,以及周围环境的破坏程度。 随着视线的恢复,他们也开始注意到周围环境的细节。被爆炸掀起的水泥板和其他碎片散落一地,一些较重的物体甚至被抛到了几十米外。 一个手臂上挂着队长袖标的人,她拿起对讲机大声喊到:“快带着伤员走,伪帝周原礼手下的203重炮发射的间隙不足三分钟,大家的动作要快。” 这一声命令让原本身体几乎已经到达极限的队员们咬紧牙关再次扶着担架,卖力的开始奔跑了起来。虽然203重炮的轰鸣已经停止,可是d-20加榴炮的炮弹却接连不断的在以每分钟8到10发的速度不断的轰击着戡乱军的阵地。 那些半主动制导弹和高爆弹不断地在戡乱军的炮兵阵地上一次的掀翻或者拍扁一座座看起来异常坚固的炮垒,那些炮位附近的沙袋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在一阵猛烈的爆炸中飞出来。 张美丽和自己的姐姐张青霞扛着一个空担架拼命的跑着,她们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被爆炸掀飞的东西,有的是沙袋,有的是大块的混凝土,还有时干脆就会因为爆炸降下一阵血雨。 在她们的周围,炮火和爆炸声此起彼伏,每一次爆炸都似乎在提醒着她们时间的紧迫性。她们知道,每一次奔跑都可能是跑到那些大炮的弹着点上,可她们却没有停下脚步思考的时间。 她们姐妹俩就那么扛着担架在各个炮垒之间的交通壕内快速奔跑着,每当看到倒在地下的人,她们就会赶紧停下来简单的试探一下鼻息,然后拿出听诊器听听心跳,可她们总是满怀着希望去听,然后失望的扛着担架空荡荡的继续奔跑起来。 张美丽和张青霞姐妹俩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每一次的奔跑都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她们知道,每一次的停顿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流逝,但她们也清楚,只有坚持下去,才有可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就在她们穿过一片废墟,准备进入下一个交通壕时,突然间,一阵更加猛烈的炮火覆盖了她们的前进路线。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和烟尘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张美丽和张青霞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寻找掩体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炮火。 \"姐姐,我们得找个地方躲一下!\" 张美丽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几乎被炮火的轰鸣声淹没。 张青霞点了点头,她们迅速地寻找着可以提供掩护的地方。幸运的是,她们发现了一个半倒塌的地堡,虽然不甚稳固,但至少可以暂时抵挡一下炮火。 她们迅速地躲进了地堡,炮火在外面肆虐,地堡内部却相对安静。姐妹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着粗气,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张美丽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递给了张青霞。 \"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炮火一停,我们就得继续前进。\" 张青霞坚定地说。 张美丽点了点头,她知道姐姐说得对。她们是救护队员,是战场上的生命守护者,她们的使命就是尽可能多地救治伤员。 炮火渐渐稀疏,可是对面的480高地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又会用那几门203重炮再把这里打得地动山摇。 炮火的间隙给了张美丽和张青霞一丝喘息的机会。她们知道,这短暂的平静可能随时会被下一轮炮火打破,因此必须抓紧时间。张青霞检查了一下她们的装备,确保担架稳固,急救包和医疗用品都在手边。 \"美丽,我们得赶紧行动。\" 张青霞低声说,她的眼神坚定而急切。 张美丽点了点头,她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她们迅速地离开了地堡,再次投入到了混乱的战场之中。夜色下,炮火的余光映照着她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 她们穿梭在被炮火摧毁的阵地之间,每一次的脚步都小心翼翼,警惕着可能的陷阱和未爆炸的炮弹。她们的耳朵时刻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分辨着炮火的远近和方向,以便及时做出反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无线电通讯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是指挥部传来的消息,告知她们新的伤员位置。张美丽和张青霞迅速调整方向,向指定地点赶去。 到达指定地点后,她们发现几名士兵躺在地上,有的昏迷不醒,有的在痛苦地呻吟。姐妹俩立刻开始了救援工作,检查伤势,止血,包扎,尽可能地减轻伤员的痛苦。 \"坚持住,我们马上带你们离开这里。\" 张美丽轻声安慰着伤员,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就在她们准备将伤员抬上担架时,远处又传来了炮火的声音。张青霞迅速地指挥着,她们必须在炮火再次覆盖这片区域之前,将伤员安全转移。 \"快,快,快!\" 张青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她们的动作变得更加迅速而有序。 在炮火的威胁下,张美丽和张青霞扛起了担架,开始向安全区域撤退。她们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但她们没有放弃,因为她们知道,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她们去拼尽全力。 就在她们即将到达安全区域时,一阵更加猛烈的炮火再次响起,整个战场再次被火光和爆炸声所笼罩。张美丽和张青霞紧紧地护住担架,不让伤员受到更多的伤害。 炮火终于停歇,张美丽和张青霞也终于到达了安全区域。她们将伤员交给了等待的医疗团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一眼。 “姐姐,我们还要继续吗?” 张美丽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沙哑似乎每说一句话都会让她的喉咙火辣辣的疼。“我真快要扛不住了。” 在另一端的戡乱第三军的指挥部中,军长赵克军愤怒的咆哮着:“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对面那个480高地的火力怎么这么猛?炮兵团团长郑海龙他人呢?他不是给我保证只要再给他30门155加榴炮他就能打得对方抬不起头吗?人呢?他人呢?老子要枪毙他!” 赵克军的怒吼在指挥部里回荡着,在场的所有的参谋们只是微微一顿就继续整理着态势图,电子版的火炮阵地图上代表着一个个炮位的小灯一个接一个的灭下。这些灯一旦熄灭就代表着这个炮垒,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 参谋长郑野看赵克军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在那里双手撑在桌面上喘着粗气,于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赵克军的肩膀小声说:“海龙那孩子,已经阵亡了。” 赵克军知道郑海龙是郑野的侄子,他刚才的大吼大叫也只是想在郑野这个老搭档面前发发疯舒缓一下情绪,可郑野这句话直接让他傻了眼。他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在一阵喉结费力的耸动后,他才惭愧的说:“郑...郑野...我真不知道海龙他已经....” “克军,海龙是个军人,没啥好说的。”说到这里,郑野指了指他们两个面前的电子地图说道,“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元首定下的对480高地的总共时间只有四个小时了。如果他们的炮火不能停下来,那咱们得麻烦可就大了。” 第240章 八仙岛大战(7) 宋省戡乱军总部会议室内,赵连手下的参谋们正在接收着各个方面汇总过来的情报,各种情报沿着光缆高速且源源不断的汇总过来后都会被情报网络进行分类整理,最终反应在巨大的电子版的敌我态势图上。 戡乱第三军的炮兵阵地这块原本闪烁着绿光的区域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赵连轻轻的揉搓着自己的八字胡,他那双小眼睛现在盯着各个部队传回的准备情况,目前各军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原定计划准备的50条登陆艇也将会以三个波次完成登陆中的冲滩,为此连还拿出了三条野牛气垫登陆艇和三条最大排水量一万吨的1174型船坞登陆舰和以及六艘中型登陆舰作为辅助,确保能够一次性承载并投送超过一万名精锐士兵至预定登陆区域。这些舰艇不仅装备了先进的导航与通讯系统,还搭载了必要的火力支援装备,如舰载炮和防空导弹系统,以应对可能的水上与空中威胁。 为了确保登陆作战的顺利进行,赵连还特别调集了十架重型直升机与三十架运输直升机,它们将在夜幕降临之时,悄无声息地将首批突击队员和关键装备直接投送至敌方防线薄弱点,实施对敌方的骚扰和通讯系统的破坏,为后续大部队的登陆创造有利条件。 此外,为了增强登陆部队的火力支援与防护能力,赵连命令紧急调配了二十辆装甲运兵车、四十辆步兵战车以及八辆重型坦克,这些钢铁巨兽将作为登陆部队的前锋,直接冲击并撕裂敌方的防御阵地。同时,他还安排了四个连的自行火炮部队随同登陆,为进攻部队提供不间断的炮火支援,确保每一步推进都能得到强有力的火力掩护。 考虑到登陆后可能遭遇的激烈坑道战和巷战以及荆楚铁卫和荆楚苍云卫的反扑,赵连还特别注重了单兵装备与后勤保障的完善。每名士兵除了标准配发的步枪、手榴弹和单兵作战系统外,还额外配备了夜视仪、防弹背心、急救包以及便携式反坦克武器,以增强他们在复杂环境下的生存与作战能力。而由数百辆卡车组成的后勤运输队,则满载着弹药、食物、饮用水和医疗物资,随时准备为前线提供强有力的支援。 可这一切都被对面480高地的炮火反击打乱了。现在别说登陆了,面对着对面480高地的三门2s7 pion自行榴弹炮,以及高地上那些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炮垒群内数量惊人的d-20加榴炮和2a65式加榴炮那猛烈反击,他不光没机会登陆,就连让在自己的火炮组织有效的反击都变得困难重重。 毕竟新的炮兵集结地离对方太近,那么一旦被敌方的地方的炮侦无人机发现,就很有可能反击还没开始,恐怕就被对方打掉了。 这时一个参谋突然站起身大喊:“报告元首,戡乱第三军赵克军长官发来新的请求。”说完就拿起一份刚刚传来的文件,放在赵连桌面上就后退一步保持立正,等待着赵连进一步的指示。 文件上赫然写着:“我部准备依托反斜面上的炮兵备用阵地,以2s4重型自行榴弹炮对480高地一组织反攻。因此类装备事关重大,特此请元首训示。” 赵连的心里飞速盘算着,他知道现在如果不快速压制住对面480高地的火炮,不要说登陆了,时间一长自己的指挥部如果暴露也都有可能挨上一发。可2s4这款重型自行迫击炮,精准度比起来2s7 pion这款自行榴弹炮,精准度上本身就会差上很多,而且2s4也就是俗称的芍药自行迫击炮射程只有20公里,虽然可以发射火箭增程弹,不过射程的增长也是很有限的。也就是一旦2s4开炮,那么它炮管散发的强烈热源在夜里很容易就会引起天空中无人机的注意。简而言之,如果2s4开火就很有可能被对岸的2s7 pion轻松打掉。 并且最重要的是,对岸480高地之所以能这么快发动反击,估计敌方阵地也一定会有炮位侦校雷达。 简单的派出2s4无疑是给对岸的2s7送菜上门而已,想到这里的赵连就不由眉头紧锁,指尖也开始十分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有时候打仗就和赌博一样,因为很多时候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惊人。但更多的时候战争更像是股市,你的投入也只是沉默成本而已,不能带来利润反而会拽着你难以断尾求生。 他知道现在就是自己的“showdowntime”,一旦犹豫自己就会败北。于是他快速下达了自己正常战役最关键的命令,“传令,立刻取消特种兵部队的机降计划。命令戡乱第二军汪擎部和戡乱第四军郑天翔部立刻江岸两侧的炮垒,以最快速度展开对480高地的压制性炮击,力争打乱480高地守军的反击节奏。并且分散他们无人机的侦查注意力,通过部署多频段的电子干扰器和诱饵热源,让敌军的无人机在广阔的战场上迷失方向,无法有效集中侦查力量。” 楚水江边防线上,一枚枚重达百公斤以上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了夜空,而后在远处的山岗上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戡乱第四军的军长郑天翔走下自己的布雷德利后拉了拉自己的军帽对着身边敬礼的士兵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厚重感十足的炮垒中。 幽暗的炮垒中,只有几根白炽灯的灯管提供着微弱的亮光,走廊中回荡着郑天翔的皮靴声,郑天翔摘下头上的大檐帽和披着的雨披后递给了勤务兵才看向一旁的机要参谋,问道:“第三军那边乱了?情况怎么样?” 一旁的机要参谋赶忙从勤务兵的手里拿过了一杯温暖的姜茶递给郑天翔以后,陪着小心说:“军长,赵克军那边出大问题了。他们的炮兵团团长被对方的203重炮炸死了。刚才统帅部传来了元首的最新命令——让我们为赵克军分散火力。为反击他们的反击打掩护。” 郑天翔一边喝着姜茶,一边看向一身大礼服的机要参谋,这位机要参谋不光穿着一身军礼服胸口还挂着一阵金色的饰绪,看到这里郑天翔拉了拉那根绳子,撇着嘴发出一阵‘啧啧‘声后,才白了参谋一眼有些不屑的说:“王二楞子,你小子怎么还挂着根狗链子呢,去哪瞎晃悠才回来吧。” 被他叫做王二愣子的机要参谋叫做王欣然,是双宋省江市长王伟阳的堂弟,也是个很秀气的男参谋。此时的他就这样好好的被自己的长官这样一通数落满心的委屈也根本没处宣泄。于是王欣然心里默默嘀咕着:“不是你让老子去双江市要罐头吗?你回来比我还晚还抱怨我。” 虽然王欣然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哪敢这么说呢?于是他勉强维持着笑容,从怀里摸出一罐水果罐头献宝似的递过去,“军长,刚才双江市有个和军方的联谊活动,参谋长让我去的。王伟阳市长答应给咱们五百个水果罐头。” 郑天翔的目光在王欣然身上上下打量,他的眉头微微挑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的眼睛,原本在军装的严肃衬托下显得锐利而严肃,此刻却流露出几分戏谑的光芒。他先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托了托那丁零当啷的“金色麻花”,最后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王欣然的这身打扮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哎...这...你这一身让我说什么好?才几个罐头...算了....说说元首的具体命令吧。”虽然郑天翔嘴上这么说,可他手里却接过来了罐头,他那大手轻轻一拧就听‘砰‘的一声闷响,这种一般需要一般成年男子又是拍又是砸,最后还要用改锥撬开的罐头就这么被郑天翔像是拧纯净水盖子一样轻松的拧开了。 王欣然一愣,他也没想到郑天翔的手劲儿这么大,于是赶紧把手边的开罐器塞回了口袋。拿起手中的文件趁着郑天翔仰着头咕嘟咕嘟喝着黄桃汤汁的时候,赶忙汇报道:“统帅部的命令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由第二军先对480高地进行试探性射击。当480高地的重炮开始向着第二军汪擎部的炮垒所发动反攻的时候,咱们开始瞄准480高地上暴露的火力点,在他们射击间隙发动反攻。当480高地的炮垒对准咱们的时候,第二军再对480高地发动炮击。就这样彼此交替的展开炮击。统帅部说咱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打乱480高地守军的计划,为第三军的反击争取时间...” 郑天翔听到这里突然放下了嘴边的那瓶罐头,拧着眉有些不可置信的拿过来那份文件,在借助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用手拍着文件,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恶狠狠地说:“又是统帅部那群书呆子给领袖的命令加码,好好的命令被搞得乱七八糟。交替炮击?人家那边的2s7自行榴弹炮一发就是一个炮垒。怎么交替射击?玩添油战术吗?咱们这些大炮动不动就七八吨重....发一炮那么大的动静和热量那么几个诱饵有什么用。” 王欣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郑天翔的这句话惊得他父母冷汗岑岑,他抬起袖口在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一把才猛然想到回来的路上,他看到的第三军那些炮垒直接被掀顶后的惨状。一座座被掀开“盖子”的炮垒,就像是士兵们用来堆柴取暖的破油桶一样,里面由铝热剂的瞬间引燃的大火久久不能熄灭。 郑天翔也眯起眼睛似乎是正在想什么,他就那么捏着拳头恶狠狠地说:“林天生你这个书呆子,这是要坑死我们吗?” 王欣然听到自己的军长在咒骂统帅部的总参林天生,这下他心里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他虽然和郑天翔关系不错,可这句话让他怎么办啊。这时的王欣然害怕极了,作为机要参谋他有必要记录军长的言行,以及这种态度对上级汇报。可军队又是个很讲义气的地方,嘴巴不严真的就没办法混了。 “军...军长...”王欣然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拉了拉郑天翔的袖子小声说,“军长,这话不能在这儿说啊。” 郑天翔被王欣然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惹事,看看走廊上也没别人,怦怦乱跳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心有余悸的说:“王二愣子,多亏你小子提醒。” “军长,这没啥,”王欣然抿了抿唇,最后下定决心后才继续说道,“军长,你刚才说的对啊。对方那种大口径火炮真的就是一发一个炮垒就被掀盖子了。咱们这么分批分期的去送,那不是让人家挨个开盖子吗?” 郑天翔愁得直嘬牙花子,他无奈的摆了摆手说:“没事,咱们还不慌,命令上不是说先让汪擎他们的第二军开炮,咱们负责观测吗?咱们先趁着这段时间先把弹药搬得远点,每门炮准备十发。不够了再运,另外引信和热源诱饵也都要准备好。让那些大兵们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咱们没时间可以浪费。” 王欣然立刻点头,转身就要去传达郑天翔的命令。郑天翔又叫住了他,补充道:“还有,告诉兄弟们,开炮的时候一定要快,打完就撤,别给对方的炮侦雷达留下反应的时间。让工兵也准备好,炮垒要做好快速转移的准备。” “是,军长!”王欣然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郑天翔顺着了望口看向外面的天空中,炮火的闪光如同不祥的预兆,划破了夜的宁静。远处戡乱第三军的炮兵阵地那里,炮声隆隆,如同雷霆在怒吼,每一次轰鸣都伴随着大地的颤抖。夜空不再平静,被爆炸的火光染成了一片橙红色,映照着四周的山峦和江水,将它们从沉睡中唤醒,带入了一场残酷的战争之中。 江水翻涌,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悲剧哀鸣。波涛拍打着岸边,发出沉重的响声,与远处的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战争的悲歌。江面上,偶尔有被炮火惊起的飞鸟掠过,它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 山岗上的树木在炮火的映照下摇曳生姿,它们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对和平的渴望。然而,这片曾经宁静的土地,如今已被战火吞噬,树木的每一次摇曳都似乎在哀悼着逝去的生命。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燃烧的味道,这是战争的气息,它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云层被炮火的热浪驱散,露出了一轮明月,它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战场,照亮了这片充满死亡与毁灭的土地。 第241章 八仙岛大战(8) 夜晚的天空已经被剧烈爆炸后产生的火光晕染得一片通红,漆黑如墨的只有楚水翻滚着波涛的江面,而此时的江面上也正被一枚枚上百公斤重的炮弹呼啸着砸入水中,掀起一道道高达五米的巨大白色水柱。汪擎在位于江北的戡乱第二军炮垒群的指挥部中用潜望式观察镜观察着战况。 汪擎的视线穿过阵地上的烟尘看到了自己这一侧还在燃烧的地堡,以及各式各样被掀飞了混凝土房顶的炮垒。刚刚对方那一阵对面的2s7 pion自行榴弹炮的两轮齐射直接敲掉了他五个炮垒,损失了15门155口径的火炮,每门火炮的班组成员大约都在八人左右,人员损失也就接近于百人。这也就是他刚刚对着对面的480高地打了一轮齐射,还没来得及确认战果自己这边就在两分钟内阵亡了一百人左右。 对面那三门203重炮已经停止了射击,但是对面的预计30门d-20和2a65式这两款152mm的加榴炮,正在以每分钟向这里共发射240枚的频率向这里发动着猛烈的炮击。 江南岸的152炮好像永不停歇的对这里倾泻着火力,汪擎紧张地查看着自己的这40座炮垒组成的阵地,现在敌方在炮侦无人机的引导下越来越准了。一开始还有可能打到诱饵热源,也无非就是把那些上百公斤重的沙袋轰得到处乱飞。可是他们这里一旦开炮,那么炮垒的士兵来不及给大炮喷上冷却液,无人机的红外吊舱就会敏锐的发现火炮的热源,随即引导敌人的火炮精准命中他们这边的炮垒。 这时就听“轰隆”的一声巨响,他们身边的南026炮垒被敌方的152炮打出的半制导弹药直接命中。剧烈的爆炸让他们这座半地下的指挥部都跟着剧烈摇晃了起来。汪擎也被这剧烈的摇晃直接摔倒在地。 现在还有些不甘心的汪擎赶紧拿起潜望镜朝南026炮垒看去,南026炮垒被两枚炮弹直接命中,并且炮弹的爆炸似乎引起了殉爆让那座炮垒似乎都被成了一个喷吐着火焰的内燃机锅炉一样,不停地顺着窗口喷出一条条炙热的火舌。 “立刻组织救火,”汪擎连忙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他又想了一下于是强调道:“立刻在民夫里组织担架队和救火队,告诉他们一旦加入担架队或者救火队,每人可以领双倍补给,快,一定要快。” 汪擎身后那名参谋只是敬了个礼,说了句‘是‘就一路小跑着冲到了电话机那边开始布置任务去了。 “娘的,这叫什么事啊?敌方的火力怎么这么猛?”汪擎此时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一只军用的金属水壶喝一口水,随即就对身边的参谋长李泽这个小老头抱怨道,“老李啊,有什么办法没有。咱们的无人机刚一起飞就被对面的密集阵防御系统发现直接就打下来了。咱们这么两眼一抹黑的打,也没效果啊。” 李泽此时也是满脸尘土,他摘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擦了擦,他其实本想说自己的炮侦雷达的,可那玩意根本不敢开机,因为敌人的无人机也是有反辐射吊舱的,敢开机就得吃炮弹。 这位李参谋长,终于抿住嘴唇狠狠地握住自己的拳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汪擎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老李,你是让步兵冲出去打无人机?”汪擎的这句话才一开口,他就有些不可置信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李泽什么也没说,不过作为李泽的老搭档,汪擎一看李泽这个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不过就现在这火力密度,一旦步兵冲出去,能不能打掉无人机是两说的。会不会挨炮弹那是肯定的。 李参谋长叹了口气,狠狠地把自己的嘴角上扬,竭力压制着自己不断起伏着的胸膛,最后语重心长的说:“总不能这么挨打吧,我亲自组织突击队。另外咱们给那些民夫也配上枪,咱们只要火力密集度足够密集,怎么也能敲下来几个大四轴吧。” 汪擎一把按住了李泽,他闭上眼痛苦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勉强开口说:“老李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还是我去吧。咱们还有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郑天翔的阵地就完成了火炮位置的侦测。就发起反击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把步兵分成三个波次冲出去,每个人暴露在外面的时间也就十分钟。只要交通壕还完好估计死不了多少人。你去下达命令吧,告诉所有堡垒,我这个军长亲自带着他们反无人机。” 李泽被按在座位上,看着汪擎那个急于和对方的无人机拼命的样子,赶忙解释道:“军长先别着急。咱们先把命令南026炮垒附近的碉堡调集兵力去救火的命令和增加民夫的救火队和担架队的命令先发出去。然后咱们再说突击队的事情。” 汪擎一听李泽这么说,才赶紧松开了按在李泽肩膀上的双手,只听李泽大声喊道:“刘参谋以我和军长的名义命令,南026炮垒附近的机枪碉堡和地下工事内的各连各排立刻组织精干人手和消防器材组织救火队。电令民夫营立刻组织担架队。告诉他们重重有赏,只要回营就是平时的三倍补给。” 三倍补给并不是李泽这个参谋长擅自做主增加补给的规模,而是汪擎说的双倍补给是说按照总人数算的,而李泽这是算进了担架队的三分之一的阵亡率。换言之死人是不用吃饭的。 刘参谋立刻开始拿起桌上的电话,在火炮的轰鸣声中紧紧扶住左耳的大声喊到:“通讯班,立刻帮我转接南a350碉堡群指挥部,对...对对!” 可是没过一会儿,那个刘参谋就猛的转过头大声汇报道:“报告,因为敌方果然太过猛烈,通向南a350和南a380碉堡群的电话线已经被炸断了,正在紧急抢修。不过修复时间未知,请求使用无线电通讯。” 汪擎的眉头紧锁,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线电通讯虽然容易暴露位置,但已经别无选择。他点头同意了刘参谋的提议,沉声说道:“那就用无线电,但要加密通讯,尽量减少被敌方截获的风险。” 李泽立刻转身对刘参谋说:“执行命令,用加密无线电通知所有单位,南026炮垒附近所有可用兵力立即组织救火和担架队,重复,所有可用兵力,同时应该注意一旦对方应答立即关机。” 刘参谋一听赶忙跑过去示意无线电小组立刻开机,然而就在无线电波刚刚发出的一瞬间,天空中的无人机电子吊舱立刻敏锐的捕获了这个无线电波的位置,然后在信号变得复杂之前再次将信号和坐标捕获,这这种捕获后的信息根本不用破解具体内容,而是将对方的真实坐标和相对截获并且传回情报网络那么它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就在此时楚水南岸的480高地上正在1v12m炮兵指挥车内的荀江海,突然接到指挥部的一连串坐标,他仔细一看这一大串真实坐标和相对坐标猛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很有可能是敌方一个高价值目标,虽然很有可能是敌方的通讯兵搞出的一个诱饵,但是现在敌方的主要火炮已经被压制根本不敢开炮反击。即使反击他也不怕,现在他们正在480高地的反斜面机动,哪有那么准一定就会被打到? 于是他快速拿起通话器,对自己手下的2s7 pion自行榴弹炮小队下达命令:“所有车组注意,在下一个路口咱们左转返回一号炮击阵地。” 一号车:“收到。” 二号车和三号车:“明白。” 荀江海看着自己面前屏幕上的那个小红点,他仔细的思考着自己要去的一号射击阵地。虽然那里处于反斜面但是自己的这三辆2s7 pion是重型自走榴弹炮,在那种阵地射击的角度被严重的限制。以他的初步的估算在一号射击阵地是可以打到的,不过操作的难度也不小。 2s7 pion重达五十吨的巨大车体在480高地临时铺设的道路上发出一阵阵轰鸣。就在这时候,指挥部传来了最新的命令,那就是发现了更高价值目标——位于电子地图上敌方a207高地的反斜面有三辆高威胁性目标。 荀江海看了看无人机拍摄到的那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经过指挥部的参谋辨认这居然是一个正在行进的2s4重型自行迫击炮,而且是足足三辆。这种重炮还有一个响亮的代号——芍药。它们拥有240毫米的巨大口径,不要说480阵地上那些炮垒了,就连他们这个车组都面临着重大威胁。现在荀江海有些发愁了,是现在就打掉那个可能是指挥部的高价值还是直接拔下那几朵芍药呢? “算了,如果真是指挥部,应该跑不了,先拔了芍药吧。”荀江海就这样自言自语着拿起通讯器。“各车组注意,前方路口放弃转弯计划。按照原定计划前往位于山顶平台的12号阵地。” 车队再次恢复‘收到‘,宽阔的金属履带沿着既定路线继续前进着。 现在让我们再次把视线放回江北的戡乱军江边防御工事群,但我们的视线这次不去看那些“大人物”,而是聚焦于战场上的普通人。 在a350碉堡群的一个半地下掩体中,一个排长正在用他宋省口音的普通话对士兵们讲解着消防工具的使用:“恁都听好咧,这种防烟面具都在袋子里咧,恁打开的时候慢点。这种面具很脆,恁打开后记嘞把那个胶圈这样贴好嘴巴和鼻子。右手堵住这个猪鼻子一样的过滤嘴。你们觉嘞憋气那就对啦,这说明防烟面具没有坏。就可以呼吸了。不过别忘了扒开猪鼻子前后嘞橡胶赛儿,要不憋死你们个龟孙。” 这位排长说完就把一把亮晶晶的防烟面具套在脑袋上,这一下让这群当兵的都傻眼了,不是不会戴面具,他们是看到防尘面具上像是香烟盒子里的锡纸一样的东西包住脑袋,真的快要把他们吓死了。这玩意在夜里真的是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排长,排长,”一个士兵赶忙举起手来,他就那么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排长,可当排长看向他的时候他却声若蚊吟的嘀咕着,“排长这玩意我可不敢戴着。跑出去那不就是靶子吗?” 这时候已经带上了防烟面具的排长,发出了沉闷的嗡嗡声,只见他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恁个鳖孙,外边打的是炮又不是枪?伪帝周原礼的军队在江对岸嘞。而且这玩意越反光咱们碉堡里留守的人才能看清恁是谁呗?快穿。” 士兵们听到这里才纷纷点头七手八脚的开始穿戴以及的防尘面具,这些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其中还有少量的女生。 伴随着大家都在七手八脚的穿着隔热服的时候,刚才那个“现眼包”居然大声吵吵着,“排长我喘不上气儿了。” 排长心想不可能啊,怎么会喘不上气呢?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的走到对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都没什么问题,最终把视线集中在了那个现眼包的滤嘴上。排长没好气的指了指上面的黑色橡皮塞。“窝嘞个老天爷啊,塞儿,橡皮塞没拔出来。恁都听了个啥?” 现眼包一听排长的话,才小心翼翼的拔掉了自己面具上的橡皮塞,橡皮塞拔出的一瞬间清新的空气瞬间灌满了他的肺。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排长此时正在坐着最后的动员,他一边检查着碗口粗的橡胶软管的金属接口,一边顶着外面越来越猛的火炮声说:“都别怕新兵怕炮,老兵怕号。等你们有经验就知道了开炮并不可怕。” 排长这句话很显然是自欺欺人,所谓的‘新兵怕炮,老兵怕号‘那可是有掩体的情况下才这么说的。还基于老兵听炮声就可以判断远近以及火炮的型号和对自己的威胁程度。而且这句话里根本没说老兵防炮啊, 可排长又能怎么说呢?他也只能是这么说,现在被480高地上火炮掀翻的炮垒越来越多,军部的参谋长和统帅部的总参林天生的命令逐级下达到了连队,再怕也得顶着炮火冲上去啊。 不过排长的话却让以现眼包为首的新兵们都卯足了劲儿,他们各个想着,‘老兵不怕,我也不怕‘。 就在所有士兵的情绪都被排长搞得有些放松的时候,巡视的连长却穿着一身被熏得焦黑的隔热服,对着排长大吼大叫道:“王二狗,你特么要当逃兵吗?李参谋长都在救火,汪军长都冲出去反无人机了。你小子要当孬种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这所新兵的热血一下沸腾了起来,只听王二狗排长大叫道:“兄弟们,我们不是孬种给我冲。” 这一个排的士兵都学着末世前电视里的样子,扛着笨重的水管大喊着‘冲呀‘跟着自己的排长快速的跃出战壕。然而就在冲出来的一瞬间战场的上火炮的轰鸣似乎变得更加猛烈了。 现在这片已经被火光染红的堡垒群,到处都响彻着巨大的爆炸声,随时都有不知哪里传来的一阵猛烈的气浪。有些爆炸的冲击波比较远只是让他们身上的隔热服被热风吹得晃动两下。有些爆炸如果在一百米左右,单单就是那股强烈的气浪就可以把两三个原地掀翻,甚至是有人直接被碎石击中直接倒地不起。 排长扛着水龙头跑在前面,现眼包跟在身后,现眼包根本不敢抬头看,可重达一百多公斤的且填充着新型高烈度炸药的炮弹,震得他们就像是在跳床上奔跑一样虚浮而费力。 现眼包就那么拼命的跑着,他不停拼命的喊着“冲呀”,这时他前面的排长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别喊了,只要你能不喊就已经是个老兵了。” 排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清楚的传到了现眼包的耳朵里,现眼包努力压制住了呐喊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瞬间就成熟了。 现眼包就那么跟着排长拼命的奔跑着,在这里他看到很多士兵不顾生死用半自动步枪对天空的无人机倾泻着火力。可那种程度的扫射基本也就是聊胜于无,可那些中等大小的四轴无人机,只是微微欠个身就会丢下一枚迫击炮的炮弹。然后“砰”的一声闷响那条堑壕里的人就一动不动了。 排长突然一抬手,所有人瞬间停下了脚步,他们来到了一个正在燃烧的炮垒面前上面清楚写着南028炮,排长赶忙拧开加压阀准备在水管压力充满就给那个铁门和墙壁降降温。 排长王二狗和现眼包带领着一队士兵,正紧张地准备着对南028炮垒进行灭火和救援。火光映照着他们年轻而紧张的脸庞,每个人都清楚,这不仅是一场与火的斗争,更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火势,救出可能还困在炮垒中的战友。 排长王二狗深吸了一口气,大声下达命令:“注意了,听我口令,三、二、一,开阀!”随着加压阀的打开,水管内强大的水流喷涌而出,直冲向炮垒的铁门和墙壁。水与热金属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嘶嘶声,白色的蒸汽迅速弥漫开来。 同样在准备倒计时的还有江南岸的荀江海,身为戡乱军敌人的他现在已经带领着自己的三辆2s7自行榴弹炮来到了12号发射阵地。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开始准备轰击那几辆还在缓缓前进的2s4重型自行迫击炮了。荀江海通过指挥车内的电子地图,迅速计算出了目标的新坐标。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精确度极高的打击,任何误差都可能导致任务失败。 荀江海一边看着看着通过大型高空无人机搭载的大型合成孔径雷达传回的对岸信息,一边拿起通讯器:“各炮组报告火炮状况。以及炮火准备时间。” 一号车:“一号车准备完毕,炮管预热完成随时可以开炮。” 二号车:“二号车准备完毕,随时准备开炮。” 三号车:“火炮已经处于最佳状态,随时可以开火。” 荀江海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一边把通讯器的话筒紧贴在嘴边,双眼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那几辆2s4,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后,“各炮位注意,目标坐标为北纬34°19''11.42\",新东经117°34''45.06\" 目标为敌方2s4重型自行迫击炮,三辆,位于敌方a207高地斜面,为静止目标。各炮位进行一次试射,使用半制导火箭增程弹,目标距离为40.523公里。试射完成后,立即根据弹着点调整射击参数,准备进行覆盖射击。我要求第一轮齐射必须精确打击,彻底摧毁目标行动以及反击能力。” 荀江海停顿了一下,确保所有炮组成员都已理解并准备执行他的命令:“一号车,你负责最左侧目标;二号车,你负责中间目标;三号车,你负责最右侧目标。试射完成后,立即汇报弹着点情况。记住,务必保证摧毁地方机动能力。” 随着荀江海的命令下达,三辆2s7自行榴弹炮的车组成员迅速行动起来。穿着白色隔离服戴着防毒面具的炮手们调整着炮管的角度和方向,装填手将沉重的炮弹放入装填机,随着装填机的轰鸣声,炮弹被准确地送入炮膛。炮手们再次检查了瞄准参数,确保每一发炮弹都能够精确地命中目标。荀江海的命令清晰而明确,每个炮组成员都清楚自己的任务和目标。 “开火!”随着荀江海的一声令下,三辆2s7自行榴弹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半制导火箭增程弹从炮管中呼啸而出,划破夜空,带着火光和尾迹,向着目标飞去。 在江北的戡乱军阵地上,王二狗和他的士兵们正在与时间赛跑,他们已经成功地将水流喷射到了南028炮垒的火焰上,火势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蒸汽和烟雾弥漫,视线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他们依旧坚持着灭火和救援的工作。 而在江南岸,荀江海紧张地注视着炮弹的轨迹,等待着试射的结果。每一秒都显得异常漫长,直到远处的a207高地上空,三发试射炮弹几乎同时炸开,爆炸的火光在夜空中显得格外耀眼。 “一号车,弹着点偏右10米,调整完毕。” “二号车,弹着点准确,无需调整。” “三号车,弹着点偏左5米,调整完毕。” 荀江海迅速分析了炮组成员汇报的数据,下达了最后的射击指令:“各炮位注意,根据试射结果进行微调,准备第二轮齐射。目标静止,不要犹豫,全力开火!” 又是一轮齐射,三发炮弹再次划破夜空,直奔目标而去。这一次,炮弹的落点更加精确,直接命中了敌方的2s4重型自行迫击炮所在的位置。巨大的爆炸声和火球在a207高地上爆发,彻底摧毁了敌方的重火力。 荀江海通过指挥车内的观察设备,确认了目标已被摧毁,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次精确的炮击将对敌方造成沉重的打击,同时也为己方赢得了宝贵的战略优势。 “任务完成,各炮位注意,立即撤离发射阵地,返回预备位置。保持警惕,准备应对敌方可能的反击。”荀江海下达了撤离命令,三辆2s7自行榴弹炮迅速撤离了发射阵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在江北,王二狗和他的士兵们终于控制住了南028炮垒的火势,他们开始搜寻可能还困在炮垒中的战友。他们也才听到身后西北方向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 第242章 影子的舞蹈(1) 襄城号战列舰的汽笛声刚刚响起,天空中那些雪白色的水鸟就发出了一阵“哦,哦,哦...”的叫声迎风而起。雪白的飞鸟深灰色的战舰,以及深红色的晚霞共同构建出了一个深红色的世界。襄城号在以25节的航速在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的楚水航道上缓缓前进着。 柳青站在舰桥的观景台上,现在她的那一条编织的并不是十分紧密的亚麻色麻花辫已经被赤红色的夕阳染成了深棕色。一阵猛烈的江风吹起她刚刚梳起的辫子,她的视线也跟着这阵猛烈的江风穿过了密集的舰炮望向了前方的水道。这里是楚水的重要支流也是通往荆楚省首府汉宁和北上抵达江城的重要水路。 此时虽然是末世,不过这条水路上往来的商船却并不在少数,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船顺着侧舷向下望去就像是一些矮小的帆船玩具。这些小船中有的是末世后人们用木头制作的帆船,也有一些是末世前就在使用的柴油机铁皮船。 柳青开心的伸展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酸痛的双臂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就开开心心的走回了我的休息室。她刚一回休息室就一下跳到我桌子上坐着。只见她猛的一把抽出我手里那一封信,仰着下巴得意的说:“谁给你写的信啊?” “哎呀,是王教授寄给我的。柳青乖,赶紧还给我。”我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可柳青却一把将信按在怀里,我也无奈了只能是苦笑着看向她。 柳青一听,甩开自己搭在肩头的辫子,随手整理了一下中分的头发帘,满不在乎的说:“哪个王教授啊,你们第四军就是个大学改编的。上点岁数的几乎都是教授,你具体给我说说呗?你那个参谋长王大林?还是你那个老相好王美芳?” 我一听人都麻了,还王美芳呢,我那个初恋,天王军的大小姐,她人在我的庐州都关了三四个月了——天地良心我可是一次都没见过她呀。 “你看吧,这是我过去的导师,王东升教授的信。”我说到这里嘴角不由泛起了一抹苦笑,柳青却狐疑的看向我,我只能双手一摊,“要不您帮我读一下?” 说到这里,我的手就轻轻搭在柳青的腿上。今天柳青的裤子挺有个性,她上面穿着一条深蓝甚至接近于黑色的带着亮色链条的低腰牛仔短裤,可小腿上却用类似皮带一样的东西固定了同样颜色的且贴着亮片组成的龙形图案的大喇叭口的半截裤腿。现在的她里面还穿着一条不规则网眼的黑色丝袜。我的轻轻摆弄着她的裤子,打趣道:“咱家吃不起饭了吗?怎么还穿上丐帮制服了?” 柳青两条小腿上绑着的裤腿看起来像是个专门包裹小腿的小裙子一样,其实挺好看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打扮,看起来挺个性的。 她那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小手,“啪”的一声就打开了我的手,她用指甲捏了捏我肩膀上的金色绳结肩章,嫌弃的说:“李洁就是没有衣品给你弄了根麻花戴在肩膀上,怎么?饿了能吃一口?” “没文化,这是德二风格的海军制服。”我赶忙解释了这么一句,可看了看肩膀上的绳结状肩章,也是越看越像麻花了。 柳青用嘴里的口香糖吹出了一个泡泡,然后用她暗红色的嘴唇一夹,泡泡“砰”地一声破裂,然后指着我肩膀上的肩章说:“丑死了,一根麻花戴着三颗星星。米其林三星大麻花。” 我陪着笑拉住柳青的手,小声问道:“老婆,你先别说我了。你这一身是什么风格,我看着挺带劲儿的。” 她一听我这么说先是鼻孔‘哼‘可一声,然后用她那对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最后看我把下巴枕在她的腿上也没有继续推开我,反而是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武廿无?你真想知道我这一身算是什么风格?” “想啊,怎么不想。”实话实说我还真挺好奇这叫什么风格的,毕竟这一身穿在自己女人的身上效果还挺好自然有些好奇,“挺像末世前迪吧小妹的。” 她一听我这句话就啧啧,砸着嘴,拍着我的肩膀说:“老木头,没看出来啊。你这种浓眉大眼的。末世前没少去那种消费场所吧。” 我看了看然后笑着招招手示意她低下头,可她却很不配合的推开我拉她胳膊的手,最后在我再三要求下还是低下了头。 我用手搭在她的耳边说:“叫爸爸,我就告诉你末世前我去不去那种地方。” 柳青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并没有真的叫出声,而是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就像是风铃在微风中摇曳。 \"哈,你这是在逗我呢,武将军。\" 她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上当吗?我管你末世前去不去,现在你被我守着没办法去也就行了。\" 我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好笑,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叫,那就算了。\" 我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你这身打扮,我是真的很好奇。\" 柳青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满意,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得意用手划过自己那条怪异的裤子和厚底的黑色皮鞋,得意地说:\"我这一身算是废土朋克风格吧。” 柳青手里那封信都快被她攥成球了,我赶紧提醒道:“青姐,你快把信放下来吧。那封信都快被您捏碎了。” 虽然我这么说,可这位小姑奶奶却一下把信举得更高了,甚至还用脚尖抵住我的胸口,同时还不忘威胁我,“别逼我啊,你穿的可是白衣服。我这37码的大鞋底子印上去你就丢人吧,谁都知道你被老婆打了。” 我一听她这么说赶紧举起双手,嘴角还不忘送上自己最谄媚的笑容,试着用自己最柔和的语气说:“青姐,你能看,你当然能看要不你给我读读,我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柳青一听我怂了,于是哼的一声跳下我那张橡木桌子,小心翼翼的伸展开那个纸团,然后走到舷窗边,让天空那一抹艳红色将她笼罩后,才摇头晃脑的读道:“庐州督亲启....什么玩意儿?庐州督是谁?” 我被柳青这个文化荒漠惊了,我这曾经的导师说话写信都是文绉绉的,他称呼我一般都是称呼为“庐州督”,其实原因很简单,古代掌管一方军政的人都称为某某督,比如关羽的荆州督,孙权也被封为扬州督....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督字嘛,一般都有统内外军事的职权。现在我不是在庐州吗?我既没有像是荆楚省的周原礼一样称帝,也没和宋省的赵连一样组织个军政府。所以王东升教授就管我叫庐州督了。” “哦,行吧,行吧。我叫大木头是个‘督‘了。”柳青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再解释了,于是继续读道,“今日来,老朽辗转反侧,一直三省己身。恰如昔者,晋文公之于楚,得其女季姬,而不知其为楚之乱臣贼子也。既而,季姬之事败,晋文公乃知其误,遂自责于庙堂之上,曰:‘吾之不明,以至于此。’这啥玩意啊?” 我苦笑着看向柳青那瞪着那对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也有些惊讶了,我这个老婆可是个天蛾人啊,通过别的天蛾人的说法也好歹活了五百年啊,怎么对古文这么不了解呢? 于是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笑着看向柳青轻声解释道:\"这里王教授用了一个《左传》的典故来比喻自己的处境。晋文公是春秋时期的一位贤明的君主,他在与楚国的交往中,无意中收留了楚国的季姬。季姬是楚国的一位公主,但同时也是楚国内乱的参与者之一。晋文公最初并不知道季姬的真实身份和她的罪行,直到后来事情败露,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哎?这么一说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啊。”柳青拿起信看着王教授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不由感慨道,“大教授是有学问啊,这字儿也真不错啊。对了这个字念什么?” “这个字念‘姬‘代表女人的意思。”我看了看这个字,然后继续说,“王教授这个字不是楷书而是草书所以看不太清楚。” 柳青一听来了兴趣,一把推开我十分得意的说了一句‘行了,还是我继续读吧‘。那清了清嗓子然后昂起头,朗声读道:\"晋文公之悔,犹可追也。而我之过,却难以挽回。季姬之事,终成千古之恨。我今闭门思过,愿以此生,为庐州督闭门祈福。南山叟含泪奏陈。\" “这老头要...”柳青结结巴巴的,我看他的样子是把南山叟和自挂东南枝弄混了。而我也知道王东升不小心收留了孔雀军残党中一个师长当小妾的事。可我也实在是没有心情把这件事掰开了揉碎了给柳青讲故事,让她吃瓜。 我看着柳青紧张的样子,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小声在她耳畔说:“这个老头不会死的,他是个有学问的人,也不应该因为这种事去死。” 别看柳青平时大大咧咧的像个女流氓,偶尔精神分裂症发作了活脱脱就是个杀神。可只有我和安娜才知道柳青其实是个内心深处异常柔软的女人。她就那么抱住我,将她那被夕阳映得火红的肌肤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前,她的头也顺势搭在我的肩膀上。 舷窗外那些雪白的水鸟都被映成了粉红色,它们用修长的翅膀和巨大的翼展在浩瀚的江面带起一阵阵涟漪。它的爪子抓起一条鱼飞向夕阳余晖最后映照的地方,似乎就要归巢了。 柳青就那么趴在我的肩头看着外边水鸟听着我们这艘战舰的汽笛声以及水鸟归巢前对我们这条大船的告别,她有些哽咽的说:“廿无,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个王教授会没事对吧?” 我就任凭她靠在我的怀里,感受着她肌肤的温暖,和她缓缓贴过来的嘴唇印在我脖颈处那温暖和湿润的痕迹,她小声说:“你那个老师,是不是也收留了一个不该收留的女人?”她顿了顿继续说,“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能告诉我吗?” 我就那么感受着她的温暖和体贴,而这个故事也压在我心里有些别扭。现在的我倒是不介意给她讲讲这个故事。于是我索性先放下工作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开始讲这个听起来有点俗套的故事: “王东升教授,曾经是我们金陵大学最受我尊敬的学者之一,也是我心理学临床方面的导师。他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待人和善,然而....” 柳青一听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看起来很温馨,也很迷人,她轻轻地用手指轻轻的整理了一下我额前垂落的头发,眨了眨她明亮的眼睛那温柔的样子无需多言都可以看得出她愿意当一个好听众。 我苦笑着用掌心轻轻抚摸着柳青的额头,当她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开心的眯起眼睛的时候,我继续说道:“她收留了孔雀军的岳小兰,就是孔雀军司令李玉玲的那个得力助手。” 当我提到岳小兰和孔雀军的时候,柳青的表情瞬间变了。原本温柔的眯眼猛地睁大,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她的眉毛紧锁,鼻梁微微皱起,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整张脸变成一种冷笑的表情,就连她的瞳孔都开始剧烈收缩了起来,修长的睫毛似乎也因为愤怒颤抖了起来。 \"孔雀军...岳小兰?\" 柳青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那个李玉玲的狗腿子?你知不知道,我事后问过李采薇,李玉玲给你投毒的那瓶毒药就是岳小兰给的!她在哪?我要把她喂狗!\" 这时候的柳青越来越激动,直接推开了我的怀抱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就拿起那封信撕了个粉碎,指着我大骂道:“武廿无你是不是有病?这种祸害你还留着过年吗?那个老头和那个岳小兰都该死,我说的!” 我刚想安慰她,可我刚一靠近就被她甩了一巴掌,柳青的手劲儿一直很大,这一巴掌上去,我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疼得钻心。 柳青察觉到自己失手,赶紧凑过来托着我的脸颊,她手指和嘴唇一起颤抖着好像就快要委屈的哭了,只听她大叫道:“武廿无你有病吧,那群人杀了就完了,你怎么还为那种人说话呢?孔雀军不是正经的军事组织啊,她们垮台以后可是到处袭击庐州民众的。武廿无你现在是庐州一百多万人的统治者,你怎么能因为个人喜好包庇王东升那种孔雀军残党的共犯呢?李玉玲给你投毒的事儿你忘啦!她勾结天王军想要趁你病要你命的时候你忘了吗?” 柳青愤怒和失望的拳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我袭来,那一阵劈头盖脸的毒打,打得我眼角都泛起了淤青。我现在也能最直观的感受到她的情绪已经达到了爆发的边缘,她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愤怒的咆哮着,“杀了她,至少把岳小兰交给我,我要杀了她!” 我赶紧抱住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的柳青,紧紧的抱住她,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青姐,别着急。岳小兰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我的话仿佛是一股冷风,瞬间吹散了柳青心中的怒火。她的身体猛地一震,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眼中的泪光开始闪烁。柳青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你说什么?”柳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似乎在寻求确认,又似乎在期待这只是一个玩笑。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岳小兰已经因为她的罪行被就地正法了。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柳青一听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她无奈的撇了撇嘴看向已经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我,毫无愧疚的笑了笑,然后捏住我的鼻尖自顾自的嘀咕着:“让你给青姐,玩儿悬念。呸,活该!” 柳青的突然转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种情绪的起伏让我不禁感到一丝无奈。我轻轻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脸颊,看着她那似乎还有些得意的神情,心中却是暖流涌动。 我刚要抱怨两句,然而我的嘴巴才刚一张开,她的唇却猛地贴了上来。她就那么热烈的吻着我,她的额头拼命的将我的脑袋向后压,此时舷窗外的夕阳已经沉入了江底,一轮皎洁的明月映照在江面上,也透过舷窗照进了我的舱室。 柳青此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温存中,有些羞赧的看向我小心翼翼的说:“小...小武子青姐又发疯了不好意思哈。” 我轻轻掀开她搭在肩上的衣服,看着她月光下雪白且光滑的肩膀,柔声在她耳边说道:“青姐最带劲儿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柳青说着就用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用一种我挨了别人打一样的语气说,“哎呀,你怎么就那么傻乎乎的挨打啊。她打你也不知道躲开?” 我听了这句话,就知道我家青姐又犯病了,我一个激灵后就抓住她的肩膀,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是柳红?” 柳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变得冷漠,她轻轻推开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挑起那种柳红特有的坏笑。 \"哦,看来你这个负心汉还记得人家啊。这么久了,我就在这具身体里看你俩亲嘴真煎熬啊。\" 柳红的声音比柳青的要低沉一些,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完她还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似乎是在回味。 我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她,心中暗自惊讶于她的突然转变。\"柳红,你...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的?\" 柳红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走到舷窗边,望着外面的江面,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种别样的美感。\"人家舍不得你挨打嘛。商量一下,过两天再让她吃药让我陪陪你,好不好?\" 第243章 影子的舞蹈(2) 荆楚省楚阳市留守长官行辕内,这里曾经是末世前的荆楚省楚阳市行政大楼。当清晨的阳光刚刚照耀在廊柱上,将那一根根大理石柱子的影子拉长并投映在雪白的墙壁上。此时行辕已经出任留守长官的王大林夹着一个棕色公文包,走下了被安排的那辆全重4吨的纯黑色防弹公务车。 王大林就那么走下车看了看那辆公务车二十英寸的大轮毂和车窗使用了加入聚碳酸酯涂层的10层的防弹玻璃后,也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戴上他标志性的墨镜。他整理了一下帽壁下那根搭在帽檐上的金色绳结帽带,最后走到前厅的整装镜面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勋略,就得意洋洋的挺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向着电梯走去。 王大林走向电梯的时候得意哼着歌,‘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那个啥...‘他就从末世前的电视剧里学了这一句,于是就这么现学现卖的唱着,他一边摆正他橄榄绿的翻领军装,一边摆弄着自己墨绿色的领带。 几个戴着船帽的女兵听到王大林这位留守长官在唱歌,于是小声的咯咯笑着捂住嘴巴走到他的身边对他一起微微欠身,说了句“王长官好”,就掩住嘴巴笑着走开了。 王大林这个人心态很好,被人笑了也只是在他胖嘟嘟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红晕而后嘿嘿的傻笑一阵便不再说什么了。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光亮的金属门应声开启。王大林他顺拐着走进了电梯,不是他想作怪,只是他今天第一次做一个城市的留守长官,太紧张了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该迈哪条腿了。 “王大林..王大林...你可以的...”王大林小声的对自己嘀咕着,可是他颤抖的嘴唇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根本不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 电梯的数字一点点的在变化,他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次他要和武廿无的妻子李洁办理交接的手续,李洁的只要简单和他聊上两句就会给他楚阳留守长官行辕的一应公章和印信。 虽然听起来这很像是走个形式,可对于王大林来说确是自己的大日子。他自己都容不得有一点马虎,他就那么嘀嘀咕咕的默念着‘不紧张,不紧张。只是走个程序而已。‘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搓手了,并且在电梯间里来回踱步了。 当电梯到了八楼,就在他不停地在电梯里来回踱步的时候,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停了下来。来回踱步的王大林赶忙站在原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对即将打开的金属门,他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王大林不断地对自己说,‘千万不要慌乱,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成熟稳重的留守长官的形象。王大林你可千万不要慌啊,现在虽然是末世,可放到古代你就是一城太守,你可千万别慌啊。‘可心理学有一种现象名为“预期性焦虑”(anticipatory anxiety)。这种现象指的是个体在面对即将到来的重要事件或情境时,尽管深知应该保持冷静,但内心却不由自主地产生强烈的焦虑感,导致行为上出现紧张和不安。王大林此刻正是这种状态,尽管他努力地调整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心跳依然加速,汗水开始沿着额头滑落。 金属门缓缓打开,王大林深吸一口气,看着一大群袖口和开襟都坠着红色滚边线的参谋都齐刷刷的聚集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电梯。他勉强咧着嘴努力保持出一种“和蔼”的笑容。可他那光秃秃的鬓角的和略有些油腻的大脸盘子这么一笑,吓得那几个年轻的女参谋嘴角都是一阵怪异的抽动。 “啊...你们坐电梯吗?”王大林擦擦汗,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让自己肥大的身躯腾出一个身位,“一起坐电梯吗?” 女参谋们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纷纷走进了电梯。王大林站在电梯的一角,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但心里却像打鼓一样,咚咚作响。 电梯内的气氛有些尴尬,王大林试图打破沉默,他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和女参谋们搭话:“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适合外出。” 女参谋们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的同时自然也对他躲得远了一些,王大林知道这群半大孩子是误会了他这个老光棍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不安,不敢再说什么了。 电梯的数字很快就快进到了12层,电梯门打开,王大林在腮边尴尬的挠了挠说:“那个....我....”他很想说让一让我出去一下,可是这尴尬的氛围让原本紧张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关闭了,王大林想哭的心都有了,他独自在心里大叫道:“喂,我要去12楼交接印信的。喂!我...算了,反正很快就又到12楼了。就当给她们当一次电梯司机吧。”想到这里的王大林也就释然了,毕竟现在他这个状态去了李洁那里也显得不那么精神,还不如索性就在电梯里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想到这里他就转身看向电梯光滑的墙壁,然后拿出自己手提包里的一大堆小零碎。他先是拿出一条饰绪在胸口比划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第四军的军装延续着二兵团军装的特点,即常规军装分为三套常服,作训服,礼服。而礼服中分为军官礼服和将校礼服,而将校礼服中王大林这种第四军(庐州方面军)的参谋长所穿的礼服是佩戴多条绳结的金色饰绪,以及长条形金色平板状肩章的。可王大林又想起李洁曾经是淮南商会的舰队司令,那些人肩膀上则是金色绳结状肩章的,以至于他的上级武廿无在拍照的时候也都是穿着绳结状肩章。 “要不,我也入乡随俗?弄个麻花肩章?”想到这里,王大林肥嘟嘟的手指头就在自己的公文包里摸索了起来。别说还真让他摸出了两块绳结状的肩章。这是武廿无让他和后勤部长李明翰监督庐州军服厂做出的一套备选新军装的配件。他得意的看了看这对金色的绳结状肩章心里暗自得意道,“嘿嘿,好在我早有防备,赶紧换上吧。” 想到这里,王大林就亲自动手开始卸自己的肩章,可他这么一动,女参谋们怕被他碰到身体直接都害怕的聚到了门口的位置。可王大林都紧张得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情观察别人的反应呢?所以此时的王大林先是换了一对绳结状的肩章,然后拿着那根饰绪对着光滑的镜面挠了挠头,现在的饰绪的一段已经挂在了肩膀上,他对着自己的第二个明亮的金色扣子比划了一下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把饰绪挂的太高了有点显肚子。于是再比比第三颗扣子,于是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然后就开始解扣子。 可他这么一动可不要紧,因为是背对着这些女参谋的原因他背对着人家解扣子的行为直接吓坏了那群女孩子。当他的手肘无意中顶到一个女孩子的后腰的时候,那个女参谋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大大的瞪着前方的门,也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这个“憨态可掬”的大叔。 当数字下降到了四层,当电梯门刚一打开的瞬间所有的女参谋呼啦的一下全都跑了。王大林突然觉得背后一空,差点给他闪了一个趔趄。 王大林拉下自己的墨镜迷茫的看向逐渐关闭的电梯门,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这都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 王大林其实并不傻,可他这个参谋长在庐州也主要是和李明翰那个后勤部长一起负责组织工业生产,他每周的生活就是,周一从热电厂到自来水厂再到煤矿,这样一天就结束了。周二也都是检查纺织厂,被服厂,以及粮食加工厂。周三,周四,周五,要么就在兵工厂检查安全生产,要么就是在李洁陪嫁给武廿无那些技术工人组织的船舶维修厂去了解工人们的需求。周六周日呢?很简单那就是下连队。所以王大林并不是没见过女人,而是他一直以来见到的都是女纺织工,女矿工和女军人,这些女人平时不用黑乎乎的劳保手套包裹着的双手捏他大肚子就算他走运了,又哪有这些女参谋那些弯弯绕呢? 现在的王大林已经放松了很多,他用手努力的整理了一下额头前垂下来的一撮头发,让它们试着遮住自己已经有些光秃的鬓角。 电梯很快再次回到了12层,电梯门终于再次打开,王大林得意且轻松的走到了一个挂着金属三角牌上面写着楚阳军民政首席委员办公室。王大林并没有着急去拧动把手,而是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风纪扣,然后立正并大声喊了一句,“报告,庐州方面军少将参谋长王大林前来报到。” 厚重的大门内部自然是很难传出什么声音,可伴随着他那一声报告后门却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着海军立领双排扣的白色套裙,并且她还戴着一顶除了帽壁和帽檐是黑色,其余通体雪白高帽顶且有银色滚边的海军帽。这个女人肩膀上银色的绳结状肩章表明她是一个校官,两颗银星代表她是一个中校,这个女人很显然并不是李洁。 这个女中校欠了欠身,抬了抬手轻抚了自己的帽檐算是给他行了简礼,毕竟李洁正在处理最后的工作,并不方便立正敬礼,于是这位女中校对他点点头说:“王将军您来了,李委员在里面等您呢。请进吧。” 王大林看到那个中校完全打开了门,才对那个女中校欠了欠身,随后沿着一条红色的羊绒地毯走在了一条高五米,宽四米,长二十米的宽大走廊。左侧就是教堂一样的四米高六米宽的三面拱形大窗,这里的光照很足,以至于雪白的墙壁都泛起了淡淡的金色。 王大林一边走,一边看着走廊另一侧的加密通讯室和计算室内的被玻璃阻隔的一架庞大的超级计算机。他知道这里将来就是留守长官行辕的心脏,看到这里他就不由有些钦佩李洁的能力。虽然末世前一些外行人总是说超级计算机就是一些硬件的堆砌。可到了末世能组织人手堆砌出这么个大家伙就已经能看出李洁的厉害了。 王大林就这么一边感慨一边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口,这次的他选择敲门,然后继续挺直了腰板大声报告,“报告,王大林前来报到。” 这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几个海军的中校和少校对王大林敬礼并一一握手后便离开了。可几个穿着同样军绿色常服的中校和上校却留了下来,这些人中有些是第四军的老面孔,有些则是新面孔看样子是这次武廿无收编的荆楚铁卫第九师和一部分荆楚铁卫第四师的中校和上校。 坐在上首位的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站起身来,她还是保持着那样从容优雅的微笑,走下高台旁的台阶,她走得并不快,当她还没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王大林赶忙迎过去站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的前方——这样一来有个好处,就是李洁这个地位比他高的女人可以站得比他高出半头,而且还可以保持一定距离。 李洁看了看台阶下的王大林,自然是明白他王大林的意思,于是站定身形微笑着说:“王将军您来了,” 王大林猛地一个立正,随后快速敬礼,用他最洪亮的声音汇报:“报告,李洁首席委员,第四军少将参谋长王大林奉命前来报到,请指示。” 此时的李洁穿着一件没有军衔的深绿色军常服,头戴一个圆形平顶小帽头顶上是在场所有人都戴着的庐州方面军的盾形帽徽。她看着还在维持这个敬礼姿势的王大林,优雅的抬起自己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在自己的帽檐上轻轻一点,然后微微点头。 王大林快速放下敬礼的手,快速为李洁让出了下台阶的路,李洁的皮靴,轻快的迈下台阶然后当她走得多出王大林一个身位后,转身对王大林说:“王将军,我给您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同僚吧。以后这些都是楚阳市的肱骨,您治理楚阳少不得他们。” 王大林前进半步后立刻答到:“荣幸之至。” 李洁走到了会议下方会议桌第一排的时候,那些中校和上校们已经立正在那里等待了。李洁转过身,原地站好,抬起右臂为王大林介绍着第一个站起来的大个子少将介绍道:“王将军,这位是楚天明将军,他是咱们庐州方面军新编第二军的少将副军长。他对咱们楚阳市的稳定起着重要的贡献。他现在主要负责战略层面的研究与分析。” 王大林虽然是一直在庐州这个大后方管理生产的,可楚阳市原本的守将楚天明被李洁安排王倩带着一个营摸进楚阳把这位楚将军生擒活捉的故事也还是知道的。他就那么看着一米九多的楚天明对李洁敬礼,并且李洁点头示意。楚天明再放下敬礼的手转身和自己敬礼并且握手。 王大林也赶忙诚惶诚恐的看着这个还没来得及换装的楚天明,他赶紧双手接住对方伸过来的手,用一种十分荣幸的态度说:“楚将军,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多多提携,多多提携啊。” 以王大林的习惯一般都爱说久仰大名之类的话,可此时如果说“久仰”那可就完了,因为他楚天明最知名的就是身为荆楚铁卫第九师的师长,另一个最知名的就是几乎兵不血刃就被李洁用计谋抓了。如果这时候说久仰楚天明估计真的会给他这个留守长官一记大嘴巴。 楚天明此时的内心纠结极了,他是真的怕李洁,因为李洁兵不血刃的拿下了他弟弟扼守的环水县这个他的退路,又利用心理战打乱了自己的心态。以及自己被王倩揪住就是一通暴揍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经历。他一般情况下是真的不敢多看李洁一眼,也就是今天听说李洁要走了,再不出现怕被李洁这个扫把星怀疑忠诚度才壮着胆子来开会的。刚才他还害怕李洁拿他的经历开玩笑,不过现在看来李洁不但没有拿他打趣反而还对着新任的留守长官说了很多好话,于是他揪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楚天明紧紧握住王大林的手,在听到王大林说了句‘多多提携‘后,他微笑着说:“王将军,我代表我们新编第二军欢迎您的到来。” 李洁就那么看着王大林和楚天明的握手,在这个过程中她那戴着委员袖章的左臂全程都没有抬起来,完全是规规矩矩的贴在裤子的缝合线上。 第244章 影子的舞蹈(3) 当李洁和淑媛登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分。现在的李洁并没有穿她在楚阳市当首席委员时候穿的那一身深绿色没有肩章和领章的那套军常服,反而是穿了一套白色立领的海军款便服和长裤的搭配。她光滑强韧的黑色长发也被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形成一个发髻。 襄城号战列舰的廊道内回荡着她和李淑媛的皮鞋踩在金属地面的声音。李淑媛还是和交接仪式那天一样穿着那一身银色滚边线的海军制服跟在她的身后。 李洁抬起她纤细的腕子,看了看那块配有精致黄金雕花工艺在的直径27mm的宽大表盘,然后头也不抬就随口对身后的李淑媛问道:“现在廿无他们在开会吗?”她放下手的一瞬间,黄金反射在她脸上的那一抹光消失了。 “是啊,武将军现在应该是在作战室和李彻,刘猛他们在开会呢。”李淑媛说完就跟着李洁继续前行,还不忘补充道,“我问过保密部门的记要员,作战室的这次会议原定三个小时,还有十五分钟估计就要结束了,” 李洁一听便停下了她急促的脚步,她再度看了看时间,于是嘴角翘起了一个略感无奈的弧度后才笑着说:“算了,还是你去作战室门口递个条子,让他知道我回来了就好。” “好的,李委员。”李淑媛笑着为李洁双手捧起一支钢笔,然后贼兮兮的笑着小声念叨,“小姐您就那么急着见姑爷啊。” 李洁听到淑媛的话,并没有淑媛预想的脸红而是直接用自己纤细的手指轻轻在李淑媛的额头戳了一下,噘着嘴小声嘀咕着,“闭嘴吧你,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卖了。” 李洁虽然嘴上这么训着李淑媛,可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直接‘唰‘的一声从李淑媛递过来的便签本上撕下一页纸,并快速的写出一行娟秀的字体,‘夫:我已经登舰,望会后舷舱一晤。妻李洁‘。 当李洁在快速写完了这张纸条后,她的余光瞥到李淑媛掩嘴轻笑的样子,她也并不恼怒只是对着廊道深处扬了扬下巴,说了句‘还不快去?‘就自顾自的向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会议室内,我看着落实地图上淮南商会在楚水延岸布置的炮垒以及各个高地指挥部的位置后看向与会者说:“看来我那位岳父李玄会长是准备死保那个伪帝周原礼了。对了,杨军长你和淮南商会的交涉怎么样?” 此时刚从大别山走出不久的杨守节,现在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他虽然还穿着荆楚铁卫军装的裤子,可他已经被任命为庐州方面军新编第二军的少将军长,而他的副手就是留守在楚阳市的楚天明。这位杨军长站起身来,用他那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通过我和淮南商会的谈判,对方初步透露出了三条底线。” 杨守节说着就翻开下一页后,清了清嗓子,“淮南商会的李会长的态度如下。一,荆楚省应该保持独立自主之位置,所以建议我方不要继续入扩大侵荆楚省的规模。二,基于人道主义之原则,他建议我方和荆楚省的统治者周原礼进行和谈,他愿意当中人。以上两条就是李会长透露的底线。” 我听着这话都快被气笑了,他李玄在荆楚省的首府汉宁市周围一口气修了这么多的炮垒和工事群,难道他就是为了什么人道主义?还是为了确保荆楚省的独立地位?那些炮垒和碉楼上可都是挂着他们淮南商会的旗子呢。 这时候原本在门口坐着的保密人员走到我的身侧,小声在我耳边说:“武将军,李委员回来了,这是她的条子。”说完就把那张纸条放进我的手里之后,就敬了个礼离开了。 我转身看向第四军第八师师长李清泉这个很精神的小老头,这个小老头过去就是一个转业的师长,对应的是厅局级,可地方上没法安置他这个大官,干脆就让他来金陵大学这个级别很高但是毫无实权的单位,做了个招生办主任,这次生擒楚天明帮我们拿下楚阳的王倩也是他们第八师第三团的团长。他的这个师一直也都是我们第四军的王牌师。 实话实说,我对这个老头是有些愧疚的,我们还是一个团的时候,他就是营长。扩张到了一个军他也是最能打的那个师长。现在我们从庐州出来远征,吞了荆楚省的楚阳市,被俘虏的楚天明都当上了庐州方面军新编第二军的副军长,可这位老爷子还是个师长。虽然加了少将的军衔,可也和人家末世前的职权差不多而已。 至于他难以提拔也真不是我“嫉贤妒能”,而是这个老古板总会说一些让人难堪的话。只要大家稍稍开心一点他总是会给我一盆凉水浇下去。不过今天情况有所不同,我已经有了个初步的想法那就是不过去。可我作为庐州方面军的统帅,说这句话又显得有点不合适,于是我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询问道:“李将军这次的局势您怎么看?咱们有信心强行通过这么密集的沿江的防御工事吗?” 老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对我主动询问他的意见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他那个眼神好像是在说‘不对劲啊,以往的套路不都是你拍板了以后我浇一盆凉水吗?你今天不正常啊。‘ “将军,不如咱们就别过去了。就在这里等也挺好。”李清泉说到这里就微笑着看向我,然后站起身来指着地图,“大家现在看一下荆楚省的局势。首先淮南商会的李玄麾下的第二特混舰队已经强势介入了荆楚省的内乱。虽然现在伪帝周原礼的内乱被平息了,可宋省的赵连却在荆楚省的边境沉兵九万。咱们的目的就是消耗周原礼的实力,既然宋省的赵连主动送死。咱们也就坐山观虎斗就行了?既然是坐山观虎斗,在这里也是个很好的观景点。” 李清泉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很显然这个糟老头子是故意的,他就等着我继续说下去给他捧臭脚。过去我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偶尔给我们这些学生上国防课就是话说到这种程度,然后就不说了。然后得意洋洋的指指讲台下边的我,就那么不咸不淡的说上一句‘武廿无,你继续说。‘所以我一个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就要站到讲台上替这个嘬着紫砂小壶的小老头讲完剩下的课。 虽然现在说不好,不至于被他骂成‘笨蛋‘,可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在玩儿我。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此时正在搓着下巴故作沉思状的我,装作受到启发的样子说:“嗯,有道理,凑得太近了,赵连和周原礼的军队打起仗来会有顾忌。而且咱们得军舰如果强行通过淮南第二特混舰队和那些炮垒的封锁一样会损失惨重。咱们的策略不是和淮南商会那群家伙死拼。咱们只要驻扎在这里,咱们一天不和周原礼和谈,他们淮南商会就没法调集舰队北上支援周原礼在边境的军队。咱们现在就是在扮演着宋省赵连那伙人的存在舰队。就停在这里吓唬他们,让他们有所顾忌,不错不错。” 就在我还为自己能和李清泉这个怪老头能在会议上打配合的时候,这个老头子居然干咳了两声,我瞥到他那眯起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嘴巴就知道这个老头要给我拆台了。 每当这种时候我其实就特别特别佩服唐太宗,我也很好奇李世民这个坐拥天下的皇帝是怎么能忍住不杀魏征的。我现在心里真的快崩溃了,每次这个老头都要有事没事给我整两句,而且每次都会在会议的最后。以至于我每次开会都要像是高中语文老师一样为了拖堂而絮絮叨叨。 李清泉就那么微笑着看我,我心里是真发毛。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在外人眼里可是我的铁杆,也是我肃清第四军内部的帮凶,谁又会为这种小事而和他翻脸呢? 不对,不对,如果他在伪帝周原礼那边一个‘孩视君父‘的罪名也都是轻则挖眼珠子,剁手剁脚也都是常规操作,九族消消乐也不在话下。 就在我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柳青却单手托着自己的脸颊看向地图,一边捏着她自己中分开的亚麻色长发,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每次老李头都出这种不瘟不火的计划没劲。” 杨守节愣住了,他这个末世前的科技圈大佬,龙国第三代和第四代核弹的元勋他可是刚加入我们的队伍,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表态像是支持李清泉,我的女人也是宪兵队长的柳青似乎是在怼李清泉。在场这些原属于荆楚铁卫现在新加入我们队伍的军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这却是我摆脱李清泉的好机会,于是我干咳了两下,然后十分认真的说:“既然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我们又不急于一时,那就先散会。注意,我方的战略动向属于高级机密大家注意保密工作。行了,散会吧。” 大家听到了我的话纷纷站起身来,原本就属于我们第四军的那些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新加入的队伍的军官们却一个个都如蒙大赦一般。毕竟这群人的老上级可是伪帝周原礼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疯子。 我看着军官们一个个离开后,就拍了拍柳青的肩膀示意她回房间等我,柳青自然知道我被李清泉拖堂了走不了,于是用她那双大眼睛瞪了李老头一眼,哼了一声就走开了。 当柳青关了门,李清泉苦笑着站起身来就要走,我却鬼使神差的开口:“李老师,我知道您有话说。” 这句话才一出口,我真就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老天爷啊,好不容易不被吕修良那个“太上皇”掣肘了,我还主动让这个李老头给我送晦气。 李清泉苦笑了一下,然后他那双大手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来,一边捏着我的肩膀一边说:“廿无啊,你别挑我老李的不是。你挺聪明,也很能干。庐州在你的治理下已经是个百万人口的大城市了,在这末世里有你这个实力的不是称帝,就是组织个军政府。老头子觉得也没个人帮你,可我也不会说话,不会喊你‘庐州督‘也就会给你在打仗的时候,充其量也就是当个拉磨的驴,给你出一膀子力气。”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再按了,然后就是一阵无奈的摇头苦笑。毕竟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个倔老头是个什么意思呢? 之所以坐在那里让他按,一方面是我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毕竟现在是末世很多规矩也都比较原始,很多势力的头领心胸开阔一些的,玩的是明君贤臣那一套。自命不凡一些的,真就是我讨伐周原礼的檄文中说的一样“虽古之桀纣亦不能及也”的程度了。 “老师这次你觉得我的计划有问题对吗?”我说着就给李清泉的茶杯里倒了些开水,直到杯子的茶香弥漫开,我才不紧不慢的说,“老师您喝杯茶,咱们聊聊。” “廿无啊,你这策略...”李清泉看了看我,然后索性把心一横才说道,“这次的事儿你只学了表面而没学到精髓啊。” 我被他的话一下勾起了兴趣,赶忙放下手中的暖壶像是十几年前听他的国防公开课一样饶有兴趣的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只听李清泉说:“我就佩服老祖宗的智慧,我给你说‘夫兵者以正合,以奇胜。‘你这一次的坐山观虎斗,是个难以破解的阳谋,可正太足,奇不够。” 我听到这里似乎有点悟了,可有有点模模糊糊的,于是赶紧示意他停一下,可那种灵光乍现的感觉突然又没了痕迹。当我看到作战室的那些时钟的时候,我突然悟了。 “老师,我明白了。”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继续说道,“我这个计谋消耗的时间太长了,即使现在对方对我这个坐山观虎斗的办法无从应对。可如果耗的时间越长,产量就会增加,是这个样子吗?” 李清泉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点了点头,那张皱纹交错的脸庞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没错,廿无,你终于明白了。时间,在战争中是最宝贵的资源。你现在的策略虽然稳妥,但就像你说的,耗得越久,变数越多。而且,长时间的对峙,会让士兵们的士气逐渐低落,这恐怕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而且....” 我听到而且两个字,心里不由一紧,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现在的后方是我刚刚降服的楚阳市,而不是我的庐州。庐州有变异草籽可以当临时的军粮。可楚阳是一块飞地啊,而且粮食还需要庐州往楚阳空投来接济生活。再让楚阳往这条前线运粮,那可就太难了。 “李老师您说的对,我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从天而降的机会上。”我说到这里,才明白了这个老头子的意思,“老师你有办法解决吗?” 李清泉听了以后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苦笑摆摆手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呢?我就是能挑错,没能力解决。真要是想要一个解决办法,还得是你家李洁才有这个本事。” 第245章 影子的舞蹈(4) 当我回到我们专属舱室的时候,李洁和柳青已经坐在金丝绒高靠背椅上端着红茶正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品茗了起来。柳青看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咯咯咯的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得意的把茶杯一放轻轻拍了拍淑媛的肩膀笑着说:“你泡茶的手艺还真不错啊...”然后看了看我,继续品了一口茶说,“你这手艺比小武子强多了。” “对对对,比我强多咯。”我说着就脱下自己那一身军常服外套递给淑媛,然后坐在柳青和李洁的对面,在我手里的那支茶杯被淑媛续满了以后才继续说道,“真累啊。” 李洁一边用小叉子吃着蛋糕,一边捋着头发,当她那柔嫩的唇轻轻地抿了一口柔软的蛋糕之后才笑着把自己的蛋糕递给我说:“先别说那些烦心事了,淑媛今天做得蛋糕还挺不错的,你先尝尝看。”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所以随意用叉子挑起一小块在嘴里咀嚼了起来。这时李洁看了看我,试探着问道:“怎么了?开会没商量出个决议?” 柳青笑着看向我,又看了看李洁,随后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其实吧,就是你爸爸在汉宁市附近炮垒修的太多了。咱们这群人过不去。老李头出了个坐山观虎斗的策略,让小武子憋坏了。” “李清泉?”李洁试着回忆了一下这个人,然后摇了摇头说,“不对,以李清泉那性子应该是想不出这么平稳的策略。” 我咽下了那块蛋糕后,指了指自己,最后展开一块折成玉兰花形状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是我想出的主意,李清泉看明白了哟的态度后才提出了一个坐山观虎斗的策略。” “倒是个好主意,”李洁一边小口品茗着杯子里鲜红的茶汤,一边点了点头,最后小口浅尝一下继续说,“不过,廿无你可能还不够坏,所以我估计你想不到这个策略。” 不够坏,想不到?难道是与淮南商会有关?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柳青却大叫道:“李洁你过去不是淮南商会的女公子吗?要不咱们偷袭襄城断了李玄的后路吧。” 李洁摇了摇头,笑道:“这个计划有点难。主要是咱们占领的楚阳和咱们的大本营庐州因为泥石流把庐汉隧道断了。不然还真可以试着打一下襄城。可是以现在的情形,咱们这支远征军孤悬在外,襄城又是咱们回庐州的关键一站,一旦咱们打不下来那可就真的回不去了。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还真的不能轻易去打襄城。” 于是我开始快速的回顾着一切的关键信息,首先庐汉隧道末世以来一直处于堵塞状态,所以我们要么吞掉整个荆楚省.... 不对并不是这样,那么我开始从头开始梳理,从宏观开始梳理,首先荆楚省北临宋省,南邻淮省。现在宋省的赵小胡子在荆楚省的八仙岛和那里守军大战,而荆楚省内淮南商会的李玄又控制着荆楚省的伪帝周原礼。我占领了楚阳荆楚省南部的楚阳市。而周原礼的弟弟周原青又带着自己的苍云卫已经在一个相对海拔480米的高地扼守住了赵连猛烈的攻势。 等一下,我还是先检查一下自己坐山观虎斗的策略吧。我那个岳父(李玄)控制了周原礼,可周原青却不受李玄控制在外带兵,这也就是荆楚铁卫还在听从调遣的主要原因。我也是处于这个目的决定坐山观虎斗,因为一旦周原青可以抗住赵连的进攻,一定会成为一个荆楚省的英雄到时候他的成长,就会成为周原礼和李玄觉得最碍事的人,那么荆楚省会乱。如果赵连,可以打败周原青和荆楚铁卫第一师和第七师,那么淮南商会和周原礼就会直面赵连的九万大军。荆楚省也会乱。 我这个策略的问题是周期太长,随着时间的增长我这个计划的变量就会增加。可怎样才能让这个变化的速度加快呢?也就是必须要快速想办法,让他们之间决出个胜负? 不行,绝对不行。我之所以让一直负责生产的王大林去当楚阳留守长官,就是为了让他善于组织生产,让他快点挖通隧道。如果隧道挖通了,我就可以利用我楚阳市的百万人口源源不断的进入荆楚省的楚阳市,让这个楚阳变成我踏足荆楚事务的桥头堡,可如果赵连和周原青之间决出胜负太早了,我的隧道还没挖通,我的麻烦也就大了。 毕竟在淮南商会和周原礼的同盟破裂之前,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先排挤出我这个外人再去狗咬狗的。 等肯定是不能等的,我们的优势就是因为我们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楚阳这座重镇,时间一长了,那么周边小势力对我们的敬畏也就会递减,庐州补给这里的压力就会加大。而且士兵长年累月不回庐州,士气也会受影响。所以问题的核心就是在修复隧道的同时在找出一条横穿大别山的路? 要不我组织一场穿越大别山的越野摩托车赛?不行,绝对不行,这简直就是赌博,而且很容易输的赌博,一旦摩托车骑士穿越了大别山,那么选出的路施工难度也不会很小。而且假如失败了,就等于直接告诉外界我们这支远征军就是个孤军。那么我们的局面会更加被动。 李洁就那么小口啜饮着杯中飘散着浓雾茶香的香茗,她也并不急于催促我,从她的眼神里我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期待,于是我开始思考破局的办法。 破局的关键点必然是修隧道,因为我的庐州一地无论是产量惊人的变异草籽还是庐州的人口对周原礼和李玄都是碾压。这个肯定是不能轻易放弃的,即使这个办法笨放弃了这个办法稳定人心都会有问题。 其次就是外交,内政,军事这几个维度的相应策略。秘密外交出访周原青是不现实的必须要有更多的情报来验证周原青目前有自立的野心。虽然我明确的知道周原青这个人早晚必然会被形势逼得造反。可对于现在来说就是一句废话。这就像是我看到一个人就可以说那个人早晚会死是一样的。 而赵连就不一样了,他的目的明显如果给他提供我们擅长的空中支持,他一定会很乐意与我们合作。但是赵连对于荆楚省的本土势力来说同样是一个外来户,能不能站得稳会不会被他拖累也都是两说的。 内政自然就是以聚拢民心为主,可只是依靠庐州往这里的空运的粮食也肯定是不够的。末世里的人都现实的很,没有粮食一切免谈。所以这个问题又回到了交通线的问题。 至于军事那么能用的手段真的就比较多了,这次我之所以愿意在这里不往前走了,也有在荆楚省的首府汉宁和我占领的楚阳之间划出一个缓冲区的意思。 李洁喝完了茶,看向我问道:“老公,我猜你一定想了很多的策略。可是你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李玄。你仔细想一想,我的父亲李玄咱们尊敬的李会长是以什么借口来荆楚省的?” 李洁继续解释道:“是因为周原礼病急乱投医请求咱们那位李会长出兵平定王传杰之乱对吧?所以说他们的联盟之所以紧密是因为周原礼平定了王传杰的叛乱以后,他还怕你或者宋省的赵连吞了他的家业要了他的小命对吧?” 她站起身指向远处高地上那些星罗棋布的小白点,笑着继续说,“可李玄在周原礼的荆楚省的首府汉宁市周边这么关键的水道上修建了这么多炮垒和碉楼,周原礼也一定会猜到那位李大会长想要通过扼阻交通从而当上荆楚省实际掌权人的图谋。咱们只要打破他们的需求也就是减缓外部的压力,那么他们内部的矛盾就会显现出来。所以你的坐山观虎斗的策略我说是个好主意。但你用力太猛了,廿无你想一下,你屯兵在这里可以拽着李玄无法支援前线对抗赵连。可我父亲李玄是那种舍己为人的人吗?你屯兵在这里,李玄肯定会以防御你袭击汉宁为名赖着不去支援对抗赵连的前线。这不就等于帮了咱们那位李大会长了吗?” 李洁的分析让我瞬间觉得豁然开朗,她的话点醒了我,我之前的策略确实有疏漏。如果李玄可以利用我的屯兵楚水来避免支援前线,那么他就可以坐山观虎斗,等到周原青和赵连两败俱伤,他就可以轻松地接管荆楚省。而且到时候最好的结果就是隧道挖通了,我们就只是吃了一个楚阳市,如果隧道那时候没挖通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 李洁这时候笑着走到我的背后,她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自信满满的说:“李玄修了大量的堡垒,挺难打对吧?咱们可以让他们走出来让他们和咱们决战啊。而且他们还必须走出来和咱们打仗。” 我瞬间通透了,所有的线索汇聚成了一个策略。我激动握住李洁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说:“对啊,对啊。宋省的赵连汇聚了九万大军。他这种规模的军队肯定是不可能依靠他宋省的那个双江市完成补给的。一定是倾尽宋省全力的讨伐。以每个人每天只吃800克豆子,500克变异植物的种子,50克砂糖,30克盐,以及每个士兵只配发60发子弹,这种最低最低的标准来算,每天的消耗都是豆子:72吨,变异植物种子:45吨,砂糖:4.5吨,盐:2.7吨,以及发子弹....” 这只是一个基本的计算,实际上,军队还需要其他各种物资和补给,包括武器、装备、医疗用品等等。这些物资的需求就双江市那种只有九万人口的小城来说根本不足以支持。而既然是宋省全省支持的战争,之前又有我们的侦察机确认宋省的戡乱军的卡车都是在双江市完成补给的,那么双江市必然存在一个宋省全省所有城市转运到这里的物资仓库。只要我们在合适的时候发动空袭,那么赵连的人越多,饥饿来得也就越快。 “我明白了,咱们可以用楚阳的机场直接空袭防空能力最弱的赵连。”我激动的说到这里,然后越说越开心于是激动的说,“只要周原青和咱们配合,咱们就能保证他成为荆楚省的英雄。到时候的形势就变成了周原青在汉宁的北部,咱们在汉宁的东部两线夹击淮南商会这个局势了。” 李洁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老公,你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空袭赵连的计划听起来很不错。而且到时候荆楚省他们就剩下咱们这一个敌人了。如果他不和咱们决战又怎么立威呢?\" 这时候柳青哈哈大笑着说:“对对对,就像是末世前那部《地下交通站》里面那个贾队长说的,‘皇军没来他们欺负我,皇军来了还特么欺负我‘他李玄和小鬼子一样要证明自己来荆楚省没白来。” 我被柳青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然后转向李洁:“李洁,还是你聪明,一下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我们不仅要让他们走出来,还要让他们在走出来的时候,付出代价。” 李洁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制定详细的计划。首先,我们要确保楚阳的机场和空袭部队的准备工作,同时,也要和周原青取得联系,确保他能在这场战役中发挥作用。” 我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好,我这就去安排。淑媛,你负责和周原青的联络,尽量隐蔽,不要让李玄察觉到我们的计划。” 随着夜幕的降临,楚阳市的天际线被繁星点点的灯光所点缀,仿佛是末世中的一片宁静之地。然而,在这片宁静之下,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忙碌着。我站在窗前,目光穿透夜色,凝视着远方。 第246章 鲲鹏展翅(1) 楚阳市南部的楚阳国际机场,这座巨大的军民两用机场的一间高十米,宽300米的大型机库内,三架翼展达40米以上的可变翼无人战机正在接受着升空前的最后维修和检查。地勤人员推着一辆辆挂着三到五枚激光制导炸弹的小推车走到这些飞机巨大翅膀下的密密麻麻的挂载点时,只要轻轻按动一下小推车的电源开关,然后随手拉下左侧像是电闸一样的开关,就会听到“咔嚓”的一声小车最上层的制导炸弹就和挂架组合完毕。 这时候的小推车装卸工,或者可以成为小推车操作员的人就要握住摇杆手柄,看着小推车上的小屏幕就可以一点点把这些轻则二百多公斤,重则一两吨的各种高爆炸弹,激光制导武器,格斗弹甚至重型的钻地弹挂载上去了。 飞机的挂载点一个个被推上了挂架和对应的武器,这时无人机的操作员轻轻把内置弹仓的开关拨到了on的位置,一阵蒸汽发出“嗤”的一声,位于三条起落架中间位置的内置弹仓的舱门缓缓打开了。 伴随着巨大的内置弹仓打开,几名地勤工程师快速弯着腰手扶着安全帽快速钻到飞机底部开始用手电检查线路和各种管路。 当一切检查完毕,工程师们撤离到飞机两侧,其中一个工程师拿起对讲机,用他淮省口音的普通话这样说道:“管线正常,所有战机进行升空前最后一次,发动机实验性点火,开始准备。” 只见尾部的发动机锯齿状喷口叶片缓缓聚集成一个圆形,就像是一个金属吸盘缓缓收拢。这时机库内的响起一阵嘈杂的警报声,这声音两长一短提醒着所有的工程师和地勤人员快速离开工作岗位。 当机库中所有人都来到了安全位置之后,工程师来到了监测台这里有一个大型的控制面板,上面布满了各种按钮、开关和指示灯。庐州方面军的科技部部长林卫华的目光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扫过,确认了所有必要的系统都已就绪。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启动按钮,启动了机库内的广播系统。 \"所有人员注意,所有人员注意,发动机点火程序即将开始,请确保所有安全措施到位,重复,请确保所有安全措施到位。\" 广播系统里传来了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机库中。 就在林卫华说话的同时,每架战机的两侧都出现了两个穿着厚重的石棉隔热服消防人员,这些人刚一就位就大声汇报:“一号机消防准备就绪!” “二号机消防准备就绪!” “三号机消防准备就绪!” 随着消防人员的报告声,整个机库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毕竟这次的无人战机经历了重大升级,无论是航发还是升级的有源相控阵雷达,甚至还把从庐州机场的秘密仓库中发现的f-x发动机每架战机都装备了两台,这种发动机的单台最大推力为96,000磅力(约等于43,544.64千牛)它的推重比达到了13.5,让这些无人战机成为重型双发多功能无人战机。它们在不开加力的情况下可以维持每秒 1288.93 米(约等于标准大气压下的3.76马赫),开启加力状态则可以提升到每秒4600.62米(约等于标准大气压下的13.41马赫),严格的来说如果这是有人战机,在这种速度即使在不加力的情况下,飞行员一样要穿着特制的压力服。而一旦加力则即使是末世前最顶尖的压力服都无法抗住高达18g,这是任何人类飞行员生理上无法承受的极限。 林卫华部长以广播形式开始对所有人通知:“发动机即将点火,所有人员请立即佩戴防护设备。消防人员和医护人员请再次检查相关设备,各个地勤人员小组请立即清点人数。” 随着广播系统中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机库中,所有人员都进入了高度警觉的状态。工程师们和地勤人员都戴上了安全眼镜,以保护眼睛不受发动机点火时可能产生的强光和碎片伤害。一些人员还戴上了耳塞,以减少发动机点火时产生的巨大噪音对听力的影响。 在机库的各个安全观察点,一群群工程师、地勤人员和军事观察员聚集在一起,他们通过安全玻璃或通过远程监控屏幕密切关注着即将进行的发动机验证。这些观察点都配备了必要的安全设施,如自动灭火系统、紧急撤离通道和医疗急救设备,以确保在任何紧急情况下都能迅速响应。 虽然经历过无数次实验性点火,但是这是这三架战机第一次升级后参与挂载实弹的实战飞行演练。所以这次所有人对这件事都非常的重视,甚至就连我也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毕竟我只是来检查这次武器升级后成果的,至于外行领导内行的事也都是应该稍后再谈的。 嘟...嘟...嘟....的警报声响起,当一切安全措施再次检查无误后,机库的顶棚缓缓敞开,每架飞机尾部喷口位置的偏流板缓缓升起。随着警报声的响起,整个机库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林卫华部长再次通过广播系统确认了所有安全措施的到位情况,并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所有人员注意,发动机点火程序即将开始,倒计时30秒。” 在这最后的倒计时中,每架无人战机旁边,地勤人员和工程师们进行了最后的检查。他们仔细检查了飞机的外部,确认所有挂载点的武器都已经牢固地固定在位,没有松动的迹象。同时,他们还检查了飞机的起落架,确保它们在起飞时能够正常工作。 在飞机的机翼和机身下方,一些工程师使用手持设备对飞机的电子系统进行了最后的测试。他们检查了飞机的通信系统,确保无人机与地面控制中心之间的数据链路畅通无阻。同时,还对飞机的导航系统、飞行控制系统和传感器系统进行了最后的校准。 在机库的一角,医疗团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携带着急救设备,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紧急医疗情况。消防队员们则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手中的灭火器和消防水带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战机的发动机喷口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火灾。 倒计时结束,林卫华部长按下了控制面板上的点火按钮。瞬间,三架无人战机的发动机同时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火焰从喷口喷涌而出,照亮了整个机库。随着发动机的运转,飞机的机身开始轻微地震动,这是发动机在进行预热,准备进入全速运转状态。 地勤人员和工程师们迅速撤离到安全区域,他们通过监控屏幕密切关注着发动机的各项参数,包括温度、压力和燃料流量。这些参数必须保持在安全范围内,以确保发动机的正常工作。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升高,飞机的内置弹仓舱门缓缓关闭,准备进行升空。这时,机库的顶棚已经完全打开,露出了外面的天空。阳光透过顶棚的开口照射进来,与发动机喷出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 在所有系统都确认正常后,林卫华部长下达了起飞指令:“所有战机,准备起飞。”无人机的操作员们迅速响应,他们通过控制台输入了起飞程序,飞机的自动驾驶系统开始接管飞机的控制。 随着操作员的指令,三架无人战机缓缓滑向机库的出口。当它们到达跑道上时,发动机的推力被调至最大,飞机开始加速。在达到足够的速度后,飞机的起落架收起,它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蓝天,开始了它们的飞行任务。 我微笑着看向林卫华这个小老头和他身后那些和他一起被伊尔76运输机运来楚阳的年轻学生们,此时林卫华微笑着说:“武将军,这次咱们的这批无人战机经过了航发和燃料升级后,作战半径可以高达2000公里。至于遥控距离的问题咱们可以利用网络通讯卫星的信号进行信息中继,所以2000公里是燃料约束的航程而不是遥控距离。” 我一听瞬间就明白了林卫华的意思,即如果我能给这些飞机找到几架空中加油机,那么我岂不是在这末世后的龙国江南哪里不服打哪里?可我刚想到这里,于是试着询问道:“林部长,咱庐州方面军基本就是在金陵大学基础上扩编出来的。我武廿无也喊您一句‘林老师‘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您听听?” “哎哟,可不行,可不行。”林卫华显然是被我这个谦虚的态度搞得有点受宠若惊,一个劲儿的摆手连连说着‘这可不行‘,可他的嘴角却都快扬到耳根子了。“将军您有话就说。” 我想了想然后看了看喜出望外的林卫华,于是赶忙拉下他连连摇摆着的双手,走到他面前,“林老师,您看咱们的庐州还有楚阳的机场,都是军民两用的机场。机库里大型客机多得是,您看看能不能把客舱改成油罐,咱们也弄点空中加油机。或者干脆改装成一个预警机。甚至改成一个高空的无人机信号中继站。” 林卫华听了我的话以后搓着自己肥嘟嘟的下巴,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抿住嘴唇沉思了一阵后,才缓缓开口:“咱们金陵大学过去的航空航天学院的毕业生,基本都供职于龙国的航空和航天部门。不过您也知道的虽然末世前改造大型客机作为预警机甚至是电子战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将客机改装成空中加油机或者无人机信号中继站,这确实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技术上,这需要克服不少难题。如果末世前航空航天学院没有放假我有六成把握,不过您也知道的现在咱们这里挑大梁的都是机械工程系的学生和老师。这次无人战机的升级,我们也是在庐州的秘密机库参考了大量的相关文献和大量的实验数据,我们才做到的。真的要搞出一个空中的信息中继站恐怕还有难度,这需要高度精密的电子设备和通信技术,以及对现有飞机结构的深刻理解。不过,将客机改装成空中加油机,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案。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的客机,将客舱改造成油箱,并在机翼下增加一个或多个油箱。这样的改装可以显着提高战机的作战半径,增强我们的远程打击能力。” 我仔细琢磨一下,突然我灵光乍现,我想明白了。这是末世又不是古代,龙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大学毕业生啊。虽然我这里扩编以后吸纳了大量的流民,可这些流民末世前估计最起码义务教育也是经历过的。想到这里,我就看了看林卫华试着询问道:“林老师,您看我还有一个想法。咱们刚占下的这个荆楚省的楚阳市,楚阳大学也没怎么被破坏。他们很多的学生都当了荆楚省的荆楚铁卫,这次收编的军队里很多都是楚阳大学的学生。他们好像也有航空航天学院,不过具体什么质量。我还真说不好,要不您给我出一份考卷对这些兵来个摸底考试?您看谁合适只要您写个条子,我保证各级单位一定放人,怎么样?” “楚阳大学...楚阳....”林卫华努力回忆着这个名字,他紧缩的眉心以及他眯起来的眼睛似乎是努力的在琢磨着,“廿无啊,我真没啥印象啊。要不你给摸提个醒?” 我笑着拿起暖壶给茶杯里倒了半杯热水,撒了点茶叶等茶叶完全浸泡的展开后才递给林卫华,我看他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解释,“末世前刚改名,我记得叫楚阳科工学院。” “哎呀,楚工嘛。过去我年轻的时候叫楚阳工业学校。”林卫华听到这个名字哈哈大笑着说,“你不知道,最早他就是个中专。在末世前航空航天圈子里有句话。就是一大堆本科生开飞机,一大堆博士生给一个中专生打电话叫他来解决问题。这个中专生说的就是楚阳工业学校。” 我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中专那么猛吗?想到这里的我有些迷茫了,毕竟在我印象里我们金大过去是龙国航天领域的老大,怎么又蹦出一个楚阳工业学校? 林天生抿了口茶,笑着说:“这造飞机改飞机啊,设计需要理论需要数据。可有的时候设计着设计着就越琢磨越不对劲了。你可能没进过工厂,很多时候老技术工人大骂工程师胡编乱造的情况多的是。而且还大多都骂得有理有据的。楚阳工业学校的学生就是动手能力超强,但是嘴笨。你也别让出卷子了,你就让我在飞机场挑设备,我让他们来修就行。真要是出卷子,那群楚阳工业学校的学生恐怕能给你个大鸭蛋。” 林老师话里的道理我自然是懂的,以我末世前学的心理学临床为例,如果我需要范进中举那种事我需要询问原因,详细检查,仔细研究治疗方案和用药剂量。可范进的岳父却极其熟悉范进这部机械的所有运作原理,只需要一巴掌就能解决问题。 我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于是笑着站起身来,随口问道:“林老师,您需要多少楚阳大学的学生?都要哪些专业的?” “哎呀,就一个倒腾飞机的技校让他们写诗估计也难为他们了。”林卫华说到这里自觉失言,眨着小眼睛悄悄的看我的反应并无异常以后才结结巴巴的说,“哦,那...那...那就要他们航空动力工程系,机械工程系,电子工程系的学生就行了。他...他们别的系比咱们金大差太多了。” 我看着林卫华紧张的样子,赶忙又坐回林卫华旁边仔细思考着楚阳大学,或者叫楚阳科工学院,亦或是楚阳工业学校的事。要知道一个学校的学风的养成肯定是学校的规章制度和教师的一代代传承才形成学生的那些特点。其中也一定有关键人物的影响,于是我看林卫华放下了茶杯,于是自己嘴里叼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当火苗旺盛了才放到林卫华手里,“林老师,不碍事的。你先抽支烟,缓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仿佛带走了他心中的些许紧张。我看着他,等待他开口,而林卫华也确实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始讲述起来。 “楚阳工业学校...不,现在该叫楚大了。怎么说呢?廿无你也知道的,末世哪个孩子不是愿意上名校呢?”林卫华说到这里笑了笑从鼻孔中喷出一阵烟雾,然后笑着看向我继续说,“早年在叫楚阳工业学校的时候其实也讲理论,因为那时候管分配能引入一些理论知识比较扎实的穷孩子。他们到了楚阳科工学院那段时期,在那里读书的也都是理论水平普遍比较低的学生。所以啊,那时候的校长楚乔就直接引进技术工人当老师,推行了技术为主理论为辅的策略。还办了所谓的精英班,你猜精英班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就觉得味儿不对了,可我也没打断,只听林卫华笑着继续说道:“就是工厂里师傅带徒弟那套能打能骂免学费。不过精英班是师傅选徒弟,这个精英班的学生没工作楚乔校长帮学生找对口岗位的工作。可如果徒弟毕业三年之内出了不该犯的低级错误,楚校长直接扣那群师傅的工资和奖金。所以他们的技术都是打出来的。他们毕业的学生也都是干活的时候爱骂人。” 数小时后,随着夕阳的余晖洒在楚阳国际机场的跑道上,三架无人战机在完成了预定的飞行任务后,缓缓降落。它们的归来,不仅是对技术的一次检验,也是对整个团队协作能力的一次考验的开始,我知道林卫华要忙了,于是站起身来说:“老师,我知道您要忙了。那我就先走一步,帮您找那群爱骂人的小混蛋去了。” 林卫华此时已经彻底没了拘束,笑着说:“成,不过有个小混蛋你可给我找来他是楚阳科工学院老校长楚乔的儿子,叫...叫...楚天...楚天什么来着?反正他理论知识还算不错的,勉强算咱们金大航空航天学院中等水平吧。找不到就算了。” “是不是叫楚天明?”其实说出楚天明的名字,我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毕竟哪那么巧我抓了一个荆楚铁卫第九师的师长就真的会修飞机了?可这句话一出口,再看林卫华他居然在不停的点头。 这下麻烦大了,楚天明已经被我安排当了新编第二军的副军长,这时候再让他去修飞机恐怕即使他答应,他的那些老部下也不能同意。 此时的林卫华已经跑远了,现在的他真的要开始忙了,我看到那个小老头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对我挥手,还不忘记嘱咐一句,“见到楚天明就让他来修飞机。” 第247章 鲲鹏展翅(2) 实话实说我是真的有些头疼了,这次的那三架无人战机的升级怎么说呢?这次飞机换装了那两台,仅单台最大推力为96,000磅力(约等于43,544.64千牛)的f-x发动机以后作战半径和武器载荷得到显着增加,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从原本的三百公里,因为让卫星承担了信息中继的职能和离线的ai进行超短时间的驾驶姿态修正让作战半径提升到了两千公里。此外三架飞机它们在不开加力从原本的850.725m每秒(约等于标准大气压下的2.5马赫)提升到了,每秒 1288.93 米(约等于标准大气压下的3.76马赫),开启加力状态也从过去的2722.397m每秒,提升到每秒4600.62米(约等于标准大气压下的13.41马赫),这无疑不是一个显着的提升,简而言之不要说现在是末世了,即使是末世前也没有任何一款导弹能追上那三架飞机。 可现在又出了新的麻烦,这三架可以从后掠翼变成前掠翼的可变翼无人战机虽然一切都很好就是在外部挂载点挂上武器以后无法变成前掠翼了,林教授现在给我这个庐州方面军的主帅摆出了两个选择,一个是让我给他找风洞,因为现有的一切弹药都是适应相对稳定的后掠翼或者前掠翼飞机的,它们在后掠翼变成前掠翼的过程中会不会影响气动布局有多大影响是未知的,所以需要风洞。另一个就是让我去找楚天明来帮他修飞机。他老林头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楚阳科工的学生中既有超强动手能力又有理论知识的就那一个楚天明。 可我真想给林卫华这个科技部的一把手来个既不也不。开什么玩笑呢?末世哪给他找风洞呢?末世前龙国的风洞即使没坏估计也不在淮省和荆楚省啊,难道我要把三架这么强性能的飞机送到别人的地盘实验,再分享一下风洞数据,甚至有可能飞机都被肉包子打狗了。 至于楚天明,楚天明啊,他可是个降将,不是说怕他搞破坏,而是这家伙现在已经被我安排当了新编第二军的副军长了。原本他的部下因为只给他们的老师长安排了一个副军长就很不满意,直到他们听说我安排了杨守节当军长才稍稍服气了一些。现在让那群人知道我把他们的老上级叫去修飞机了,造反他们未必敢,背地里骂我,顺便来个阳奉阴违还是有这个胆子的。 我看着手里这份报告真恨不得撕了它,可问题就在这里摆着呢。空中优势一直是我们最基础的本钱,这种事情也是真的容不得一点马虎。现在的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剧烈起伏,嘴唇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抿起,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嘬自己嘴唇的声音。我知道这副形象不雅,可我是真发愁啊。现在甚至就连腮帮子都跟着跳动了起来。 手中的钢笔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我不停地在琢磨着利弊得失的同时一直念叨着:“风洞,风洞,哪找去啊。我说用机库搭建临时风洞,老头子又说精确度太低。难道楚天明是个人肉风洞?” 柳青就在一边托着腮看着我,她的大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好一会儿,才拿起我的文件看了看,最后笑着说:“风洞不好找,楚天明还不好找吗?” “哪那么容易,”我接过柳青递给我的茶杯喝了一口他给我泡的枸杞水,那枸杞的密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枸杞填饱肚子呢。我看着杯里红彤彤的枸杞,无奈的念叨着。“哎呀媳妇,怎么又喝这个。” 此时的柳青双手一撑就坐在了我的桌子上,先是轻轻用手压住我的杯子,然后扬起下巴,用她那眯起来之后只能看到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的眼睛瞥我一眼后笑道:“不爱喝,我就一会儿给你接碗鹿血喝。” “别,别,这也挺好,”我说到这里就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大杯枸杞水,然后给她检查了一下我的杯子,最后看向她试着询问道,“怎么你有想法?” 柳青一听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噘着嘴巴对我勾勾手指示意我离近点,等我把耳朵凑过来以后她小声的说道:“喊妈妈,喊妈妈我就告诉你。” 又开始玩这一手,我是真有点扛不住了,每次都是这样不喊妈不帮忙。这都是什么病态爱好呢?求饶说好话是没用的,因为她不吃这一套只纠结我有没有喊出妈妈这两个字。想让我再喊一句妈妈想得美,我还能找另一个老婆李洁啊。 我刚站起身,就听柳青在我背后懒洋洋的说:“李洁有事出去了,不在。我可是看准了时机才过来的。” 这柳青要干嘛?不就是她犯人格分裂的时候给那个叫柳红的人格哀求我晚几天吃药吗?是。我是听了,可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想到这里,我陪着笑走到柳青背后轻轻揉着她的肩膀说:“青姐生气了?” “别废话,叫妈妈。”柳青直接转过身,然后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武廿无,今天你必须喊妈妈。” 我憨笑着把自己的下巴贴在她的肩膀上,然后用双手抱住她纤细且柔软的腰肢,最后我笑着说:“青姐...” 柳青得意的看着我,然后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毫不客气的说:“怎么的,想通了?” 我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捏捏她的小肚子说:“雕虫小技而已。就这个还想拿捏我?” 柳青一听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紧张的舔了舔自己涂抹成酒红色嘴唇,随后还是瞪我一眼不服气的说,“你想到了?怎么可能?李洁说你...” 我坏笑着用手指压住她的嘴唇,然后用一副胜利者的口吻说:“哦,原来你是和李洁商量好的呀。这样吧,爷给你说一下。你看看和你们的解决办法一样不一样?” 她此时的表情已经呆滞了,只是机械的点头,但是她的眼里似乎还有一丝侥幸。于是我把整条胳膊搭在柳青的肩膀上笑道:“林卫华部长说过楚天明的爸爸楚乔的事情。还言之凿凿的说楚天明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林卫华部长是认识楚天明的爸爸,甚至还对楚天明有着深入的了解。在结合林卫华这个小老头的年龄,估计怎么也得是楚天明叔叔辈分的人了。到时候让林卫华见到楚天明也就能减少很多的口舌了。” 柳青一听,紧紧抿住嘴巴,她这时的脸颊气鼓鼓的就像是一边塞了一个小笼包一样。她哼了一声,然后居然再也不理我了。 我亲了亲她的脖颈,小声在她耳畔说:“别生气,今晚我好好陪你。你的枸杞不能白喝对不对?” 柳青被说破了心思也不害羞,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算你识相”之后就跳下我的桌子扭头就走。 我赶紧追过去问道:“干嘛去啊?” 柳青一听拿出我那辆吉普车的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当然是陪你去楚阳市啊。 一个小时以后,我来到了楚阳市的留守长官行辕,此时的王大林已经在楼下铺了红地毯在等我了。当我那辆威利斯小吉普开到红毯前的时候,今天一身西装的王大林激动地拉住我的手:“报告将军阁下,王大林携全体留守长官行辕工作人员向您致敬,欢迎您的到来。一切准备工作均已就绪,只待您的指示。” 王大林这句话吓了柳青一跳,她是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王大林正式场合会这么能捅词。而且还搞了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柳青也是有见识的自然不会当众哈哈大笑让我和王大林都尴尬。 我下了车和王大林握了握手,走进了大楼内部。其实这次我来名义上是来检查工作情况,主要的目的还是选择一个不会吓到楚天明的场所。毕竟如果让他上襄城号战列舰或者去重兵把守的楚阳市飞机场我估计会吓坏楚天明。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个降将自己的老板突然毫无预兆的找我,我也肯定会被吓坏的。 我装模作样的在前面走,王大林笑呵呵的跟着我,现在的王大林真是戏精上身,他看到个什么都会激动的向我介绍,只听他兴奋的说:“阁下您看,这是楚阳市陶瓷厂恢复生产以后的大花瓶,您别看这只是个花瓶,它可是有三米高啊。这种大花瓶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它不仅要求工匠有精湛的技艺,还需要对火候和材料有深刻的理解。这个花瓶采用了传统的釉下彩技术,经过多次烧制,才呈现出这样绚丽多彩的效果。而且,它的高度和体积都给制作和烧制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也多亏了,李委员过去派人找到了一个沦为流民的老师傅才组织起了队伍。李委员当时走得急还没来得及看到成品,这就是楚阳陶瓷厂的第一批成品。\" 我看着这个巨大的花瓶不由点了点头,心里也自然是明白王大林这句话的几重意思。说李洁过去在这里找到的老师傅,这是讲述了李洁治理这里的作用。说这是第一批大花瓶也就提了他自己的功劳。我倒是没有因为王大林说话更圆滑有那么多的伤感,反而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也是一地的军政和民政的负责人太直来直去反而容易出问题。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那个恐怕需要两三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的大花瓶,虽然我的心思不在这里可也被这个大家伙震撼到了,勾起食指轻轻地在上面敲了敲,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我点头称赞:“确实是个艺术品,王大林,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这个花瓶不仅是楚阳陶瓷厂的骄傲,也是我们整个地区的骄傲。” 王大林听到我的夸奖,脸上笑开了花,他赶紧说:“这都是托了将军阁下的福,我们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我笑着摆摆手,也是真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了,转而问道:“楚天明现在在哪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见见他,我还约了机场那边的林部长过来。你安排一下接待的用餐,到时候咱们大家吃顿饭。稍微好点。” 王大林听到我的话,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他点头回答道:“楚天明军长,接到通知的时候正在下连队,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至于用餐的安排,我已经在留守长官行辕的宴会厅准备好了,保证让将军和林部长满意。”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他因为紧张而紧贴着身体的胳膊后,才用轻松地语气说:“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去安排,我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随着王大林的离去,我转身走向了留守长官行辕的休息室,准备在楚天明到来之前稍作休息。柳青则跟在我身后,她似乎对刚刚的花瓶特别感兴趣,走了好远还时不时回头望向那个方向,直到休息室的大门关闭柳青才收回了她那专注的目光。 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沉思,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三架无人战机的难题。虽然我已经决定要见楚天明,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毕竟,这个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而且涉及到的人和事都颇为复杂。 柳青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她知道我正在思考重要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打扰。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微微一笑,回答道:“没什么,我现在是既希望咱们的那位楚天明军长就是林卫华说的那个技术天才楚天明。又害怕他就是那个楚天明啊。” 柳青笑着把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别操心了,如果他不是那个技术天才就继续带兵你就不用烦了。如果他楚天明真的就是林卫华说的那个天才,那你平白无故捡了个天才还不开心吗?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不是吗?” 随着柳青的轻声安慰和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休息室内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金色的光线与室内的阴影交织,形成了一种宁静而祥和的画面。阳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云层的移动而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和世事的变迁。 室内的装饰简洁而不失雅致,墙上挂着几幅描绘着古代战场的油画,画中的战士们英勇无畏,与室内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思考战争与和平的深刻含义。墙角的一盆绿植,生机勃勃,为这个充满历史气息的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机。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宁静,心中的焦虑似乎也减轻了几分。柳青见我情绪有所缓和,便轻声说道:“你看,阳光正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透透气,也许能让你的心情更好一些。”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向窗边,推开了落地窗。对面的花园中那一阵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远处田野的芬芳和泥土的气息和阵阵蔷薇的花香。我闭上眼睛,让这股清新的空气洗涤着我的心灵,心中的重负仿佛也随之消散。 柳青走到我身边,轻轻挽住我的手臂,我们一起走出了休息室,她笑着说:“老木头,你发现没有我挺旺夫的,你有没有感觉?” 第248章 鲲鹏展翅(3) 现在留守长官行辕休息室内的气氛有些怪异,此时的林卫华和楚天明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林卫华这个有点秃顶的小老头已经被气得脸色有些发青,嘴唇也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就那么指着楚天明说:“你小子刚才说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没法修飞机?你给我说清楚,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再说说修飞机怎么了?说清楚!” “林叔,林大爷您别闹了,”楚天明有些烦躁的看向林卫华,看样子他已经气得快要动手了,可最后还是看了一眼那个小老头松开了紧握住的拳头,“林叔,我现在手下还有小一万弟兄,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管跟您修飞机去。” 林卫华一听就有些烦了,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场直接站起身就摔门而出。最后只有一句‘你好好想想吧,我言尽于此‘和砰地一声门被狠狠地碰上发出的闷响。 楚天明作为投降过来的将领自然不可能像是林卫华一样在我面前大声嚷嚷,只能是小心的陪着笑,然后尴尬的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以后才字斟句酌的说,“将军您是知道我楚天明的,我不敢恋权。您要是下令我去修飞机,我楚天明不敢有二话。” 我听了以后不由摇了摇头,苦笑道:“楚军长别多想,我今天是来检查留守长官行辕的。只是因为听林卫华部长夸奖过你的技术,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是熟人。”我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可谁知道林部长病急乱投医了。”说完这些话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我只好低头看着茶杯中旋转的叶片什么也不说了。 楚天明看了看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可现在环境确实有些尴尬,可再找点新话题又不是他的长项于是他也只好顺着我刚才聊林卫华的话头继续说下去。 “林卫华教授过去和家父是有些交情的,”楚天明说到这里看了看我的反应,发现我已经坐正了身体一副准备悉心聆听的架势,他也不是傻瓜知道我叫他来,也肯定是想看他对于修飞机的态度,“其实吧,我知道我带兵不行。修飞机确实是为数不多而且能做的事。可....”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楚军长,现在是末世谁都想手里抓几杆枪....”话说到这里楚天明似乎想要急于表忠心,可我并没有想pua他,于是用笑着看向他说:“楚军长别紧张,我不是讽刺或者挖苦你,如果咱们两个身份对调我也是这个想法。” 我打开休息室那个小叶紫檀打造的大柜子,在里面一边寻找着茶叶罐,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楚将军喝点什么?” “武将军,不用麻烦了我喝水就行。”此时只在沙发上坐着半个屁股的楚天明赶忙站起身,他似乎非常紧张,“我真的不渴。” “不渴也好,”我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华子,然后打开烟盒递给他一支。“抽烟吧。” “哎,成。”楚天明接过烟,眼神躲闪的看向我。 我也并没有用打火机凑过去给他点火,反而是自己点了烟以后就把打火机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笑着说,“自己点吧,跟我不用那么客气。” 楚天明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同时,一边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摸打火机。这很显然是对我的试探,可我是不会让他拿我的东西的。这可不是洁癖,而是真让他完全放松了有些话真的就难讲了。于是我拿起打火机啪嗒一声给他嘴里的烟点上了火之后,才笑着说:“很多事啊,没有一个敢想敢做的人牵头不是做不成而是没效率。就拿这点烟来说吧,你总是那么客气,你可就要磨蹭好久才能抽到烟。” 楚天明深吸一口烟,让温暖的气流灌入他的肺,最后几缕白烟从他的鼻孔冒出来以后他才笑道:“是啊,将军说得对。我刚才太紧张了。” 我也跟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深深的将那温暖中略有零星灼热感的烟雾咽下去后用轻松地口吻说,“楚军长多大岁数了啊?” 原本楚天明以为我会继续游说他,现在听到了我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出乎意料,可这种简单的问题也无非就是拉家常。于是楚天明也就放松了下来。 “我今年42了属牛的,”楚天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似乎有些复杂,既像是在感慨自己的年龄,似乎又像是在回味什么。 我并不去猜测他在想什么,不是因为傲慢,而是我有我的谈话节奏。不可能让他来带着我的话题走。 “楚军长,实话实说这末世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这句话我说这里,几乎没有停顿。只是看到他瞬间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感伤后就快速补上话题,“林老师他是搞科研的,他概念里搞科技的比咱们这些带兵的值钱。在末世前也许没错。” 楚天明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忽明忽暗的火光,不无感慨的说:“是啊,末世前真要是能参与那么一款高性能的无人战机的研发。社会地位确实很高。林老的思想单纯可能还在缅怀末世前那种科研环境吧。” 我知道他进入我的节奏了,于是我摆摆手,笑了笑掐灭了手中的烟,“林老师可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他其实也是想帮你。你过去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你该知道谁手里有这么个团队都是顶级的宝贝。而且咱说句实话,当他们那种科研人员多自在啊,就是我武廿无哪天被人灭了,他们这个团队在别人手里也是个宝贝不是?” 楚天明听到这里,他的眉毛微微一抖,看得出来他真的被我这句话吓了一跳。很显然他只是觉得自己担任军职就很安全,可他真的没有想过末世里各种割据势力越来越大,对真正有技术的人才是刚需,至于愿意带兵或者有能力带兵的人。伴随着战争的频率越来越密集真的就是要多少有多少。 “楚哥,我小你几岁。咱就是聊聊你可千万别多想。”我说到这里拍了拍楚天明的肩膀,然后笑着看向他继续说,“你也看到了现在末世才多久啊。荆楚省和宋省的边境上周原礼调集了两个师一个营,两万多人又是2s7重型榴弹炮,又是2a65和d-20加榴炮。宋省的赵连更夸张了一下出动了九万多人,而且规模也一直在增加。以后战争的规模肯定越来越大,小的势力生存空间真的也可以就是越来越小了。” 楚天明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僵住了,我能看到他嘴唇紧紧抿住,眉毛也不由微微一震,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烟,然后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开口说道:“我原本还以为末世以后,大约需要八年以上人们才能组建出大型的势力。我是真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兄啊,这次快吗?哪朝哪代能跟东汉末年似的能分裂割据大几十年近百年的?八年基本上都够朱元璋或者刘邦这种明主统一天下了。人家可不会给咱们这么多时间发展的啊。” 这句话似乎在楚天明的心里走得更深了,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凑近了一些沉声在他耳边说:“楚哥,你是了解飞机的。你也该知道有大型飞机和没有大型飞机在作战能力上差别能有多大。”然后看他似乎有些犹豫了,最后补了一句‘您琢磨琢磨,还是那句老话——一招先吃遍天‘。 楚天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再次接过我递来的烟然后连着抽了几口才服了。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将军您说的对,这末世淘汰一个势力的速度太快了。人们都在抱团,这时候咱们也要抱团的人够多才能活下来。我愿意给咱们庐州方面军做出自己的贡献。” 我知道楚天明这时候说这种话是真心的,可是呢他的想法也是会被改变的。他见到自己的老部下,那群人肯定会说我武廿无是要给他玩杯酒释兵权的把戏。可实话实说我要是会修飞机而且还有他的手艺,我还真懒得操这份心。毕竟这是末世又不是治世,一个不小心真的就被别人九族消消乐啦。 “楚哥你说帮我修飞机这话,我就当你没说,”我看了看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楚天明,然后不紧不慢的对他解释,“这真的不是我武廿无在唱高调。而是你当这个新编第二军的副军长真的也很重要。所以吧,还是那句话咱们根本就没有深入的聊过。你放心劝你修飞机的话哪里说哪里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主动提了。” “武司令,武将军。您怕我的弟兄不服?”楚天明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他似乎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将军....” 就在楚天明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拉住楚天明解释,“楚哥,我不是不信你的兄弟。说实话弟兄们有什么想不开的不是还有老哥哥您在吗?我是觉得你手下的弟兄们都一直跟着你换了别人肯定也不习惯。这样吧,林卫华教授是科技部部长,我给您安个科技部副部长。到时候咱们有什么技术问题能请教你,你手下的老弟兄说起来也能跟着你高兴高兴不是吗?” 楚天明听到我说出让他既担任科技部副部长,又担任第二军副军长的话,才有些释然的垂下了紧绷着的肩膀,而我却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我看了看这个因为刚才紧张过度而现在显得有些虚脱的楚天明。“楚部长,您的担子可是很重啊。辛苦你了。” 楚天明一听赶忙立正,然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大声汇报,“武将军您放心,楚天明保证完成任务。” 大约一刻钟之后,楚天明开开心心的走了。在花园溜达的柳青也拉开落地窗走了进来,她笑着看向我有些好奇的问,“他那么高兴就答应修飞机啦?” “哪那么容易。他刚才那句‘手下的那一万兄弟‘可是清清楚楚的当着我面说出来的。”我摇着头坐回柔软的沙发上才继续说下去,“我可是答应了他做科技部副部长。他才这么开心的。” 柳青用纤细的食指揉了揉自己好好扬起的下巴,最后眼珠一转笑了一下才走到我沙发的靠背后边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柔声细语的问,“老木头,你是不是想让他两个工作分身乏术,让他和他的部下适应了他参与修飞机这件事再说?你不怕他在咱们的空军也搞小山头的把戏?” 山头政治这种事哪能杜绝呢?有权就有人会攀附,他不搞也会有人贴上去,又有什么奇怪的呢?甚至没有几个所谓的死党想要在这个末世做点事恐怕也很困难吧。 “山头?小山头而已。”我轻轻的捏了捏柳青的脸颊,随后不无得意的说,“小山头多了才能仰望我这个大山头啊。确保别太出圈和离谱也就是了。” 柳青一听还是不无担心的看着我,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几乎要把我逗笑了。她看到我几乎要憋不住笑的样子,狠狠地揪住我的鼻尖不服气的说,“你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林卫华话里话外可是说楚天明的能力很不错的。” 我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看着她小声问,“媳妇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怕他吗?” “再卖关子我揍你。”柳青说到这里就捏着拳头要捶我,可她的拳头却只是即将打到我脸的时候就只是轻轻的顶了我脸颊一下,“快说吧,让我也听听。” 于是我不紧不慢的解释道:“首先呢,咱们这伙人,过去叫第四军,现在叫庐州方面军。基本的骨架都是过去金陵大学整编完成的。他楚天明既不是金大的校友,又不是第四军的老人。人家不踩死他就该阿弥陀佛了。就算他能力再强,他是个新编第二军的副军长上面还有个杨守节这个军长呢。咱们就当他用手艺能降服科技部所有人。他有用能给咱们扩大地盘,那咱们地盘大了人才就会更多,到时候稀释一下也就是了。如果他没啥用还只是给我捣乱,我就弄死他。末世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 柳青一听就趴在我的肩膀上发出了阵阵咯咯的笑声,她近乎贴在我耳洞里柔声说。“老木头,为了这个家让你这个老实人考虑这些辛苦你了。” 我没说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并轻轻地握住柳青那有些冰凉的小手。我的目光透过落地窗,凝视着外面那片被末世洗礼后依旧顽强生长的花园。花儿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不屈和希望。然而,我的心中却泛起了阵阵苦涩,那是对自己权谋化成长的无奈和挣扎。 我曾经只是一个倾听别人的痛苦,并给予别人安慰的心理医生,而现在的我却要利用自己学来治病救人的手段,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共情,认知重构,逐步引导,建立信任....这都是我过去帮别人走出痛苦的技巧,可现在却成了操纵人心的工具。 可末世就是这样,想要不被别人侮辱和践踏总要丢下点什么东西进行献祭。并不是我觉得自己错了,恰恰相反我爱柳青,也爱安娜,李洁和李淑媛我也爱着,我不可能让爱我的女人,再因为我的软弱受到伤害。 “老木头,你这眼神真性感。”柳青笑着抱住我的脖子,吻住了我的唇。 第249章 鲲鹏展翅 (4) 黄昏时分才回到自己家的楚天明,刚一回到家就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他现在脑袋里不停地回荡着武廿无的那句话。他承认那句话真的是给他提了个醒,‘所谓的末世估计少则八年,多则十几年就会结束‘。 现在末世爆发才多久啊,就已经有宋省赵连兴兵九万讨伐周原礼这种规模的大战了。而且除了三国,五代,南北朝以外确实短则五六年,多则七八年再混乱天下也会有个共主。在这种兼并速度下,做个技术人员似乎真的比当个草头王来得更安全。 而且武廿无也在给了他科技部副部长的职务的同时,还保留着他新编第二军军长的军职。科技部副部长应该算是给他留足了面子,保留军职应该算是给了他里子。现在里子面子都有了的楚天明,始终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飞机有了麻烦,才会让武廿无这个龙国江南首屈一指的割据势力的领头人给他开出这样的价码。 天空中的那一团厚重的云层被轻轻推走了,金色的阳光挣脱了束缚,顺着云层的缝隙,穿过树冠浓密的枝叶,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照在楚天明的脸上。阳光很足让他睁不开眼睛,可也很温暖让此时身心俱疲的他觉得暖洋洋的。 于是他像是一只慵懒的老猫一样,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最后眯起眼睛回忆着林卫华之前对那三架飞机的描述。钽基铪钨合金的双发重型无人战机这次的那三架可变翼无人战机,装备了仅单台最大推力为96,000磅力(约等于43,544.64千牛)的f-x发动机后,在不加力的情况下,这种战机可以达到每秒 1288.93 米(约等于标准大气压下的3.76马赫),开启加力状态也从过去的2722.397m每秒,提升到每秒4600.62米(约等于标准大气压下的13.41马赫)。 这时候的楚天明虽然看起来很滋润可他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那三架飞机。他低低的念叨着,“速度都已经这么快了,怎么还要设计成可变翼呢?前掠翼在标准大气压下飞个0.8都很麻烦。不就是挂弹以后,后掠翼变不成前掠翼吗?那么挂着不就得了?” 楚天明坐起身,揉着有些发胀的眉心。他知道这种可变翼飞机的机翼调整可能是与这种战机的卫星进行信号中继微秒级的信号延迟下,ai进行临时的飞行姿态调整以及自动驾驶有关。毕竟人对于这种细微的调整并不敏感可在对数据异常敏感的ai那里就大不相同了。他一边翻看着简化版的资料,一边嘀嘀咕咕的说,“武将军这是末世啊,强五都能给一个大势力保持空优。您有这么猛的飞机了还不满足吗?” 楚天明拿起瓶冰啤酒一边用平板电脑看设计图的电子版,一边喝啤酒,喝了没一会儿,他就看懵了,图纸上,关于这三架可变翼无人战机的设计细节被详尽而精确地绘制出来,每一处转变机制都仿佛在诉说着设计者对未来空战的深刻洞察与无限想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机翼转换的示意图,它以一种近乎艺术的形式展现了从后掠翼到前掠翼的平滑过渡。图纸上明确标注了机翼内嵌的复杂液压与机械联动系统,这些系统通过精密的齿轮与连杆结构,将操作员(或ai系统)的指令迅速转化为机翼的实际形态变化。特别地,设计师巧妙地在机翼前缘和后缘分别设置了多个可伸缩的翼面板块,这些板块能够在接收到指令后的瞬间,通过液压系统推动,完成从后掠到前掠或从前掠到后掠的转换。 更引人注目的是,设计师还考虑了多种飞行模式下的机翼配置优化。例如,在低速巡航时,机翼可以保持在后掠状态以提升升力系数和航程;而在高速突防或进行机动格斗时,则迅速转换为前掠翼,利用其独特的气动特性获得更高的机动性和指向性。这种灵活的转换能力,使得该型无人战机能够根据不同作战需求,自由切换飞行模式,从而在复杂多变的战场环境中占据优势。 楚天明越看越觉得这些设计搞得很好,再加上金陵大学在龙国航空航天领域的地位,不应该出现在外部挂载点完成挂载后可变翼无法转换的情况啊。他想了想,感觉不对。 于是他开始从头整理思路,首先这款飞机在过去是能飞的。虽然这三架飞机它们在升级前的数据远不如现在,可不开加力从原本的850.725m每秒(约等于标准大气压下的2.5马赫),开启加力状态为2722.397m每秒(约8马赫),单单就是这数据也足够吓人了,反正他投降武廿无以前就被这飞机吓得不轻。 他小声念叨着,“每秒4600.62米,也就是机械应该承受着18g的持续加速度。虽然还没近距离的看飞机内部结构,不过大概率也是没问题的。” 突然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飞机本质上是两个驾驶员。一个是两千公里外的操作员,一个是ai,并且挂载上武器以后这些飞机的重心会有所改变。难道是操作系统下达的指令让飞机自己的ai分析后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觉得已经超出了安全驾驶的范畴? 换言之也就是这款飞机升级之后作战半径达到两千公里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更大的网络延迟,所以增加了ai而这些ai的植入只是为了确保战机的绝对安全。换言之,ai把高速情况下的转变机翼当作正常操作,而预设的ai认为挂载弹药不合理导致重心有所偏移所以拒绝了执行机翼转换的命令? 最后楚天明琢磨明白了,也就是飞机的ai听到操作员的命令晚,也就是一旦到达1500公里的时候网络延迟和不稳定的情况就有可能在微秒级的数值中发生变化,并且还是13马赫的这种极端速度。这时候ai听到的全都是过时的命令,而这种过时的命令又会违背ai安全驾驶的设计原则。因此,ai系统可能会拒绝执行那些过时且可能导致飞行不稳定或危险的指令。楚天明意识到,ai的这种拒绝行为,实际上是其安全特性的一部分,设计用来防止因网络延迟或信号错误导致的潜在灾难性后果。 他进一步推测,ai系统可能内置了多种安全协议和故障检测算法,这些算法能够在检测到飞行状态异常或与预期飞行参数不符时,自动中止或调整飞行动作。例如,如果ai检测到转换机翼的动作会导致飞机超出其飞行包线,或者检测到挂载武器后的重心变化影响了飞机的气动性能和操控性,ai就可能会选择不执行机翼转换命令。 楚天明还考虑到,ai系统的决策逻辑可能还包括对战机当前环境的全面评估,如气象条件、敌我态势、战场环境等。如果ai分析认为执行机翼转换命令会降低飞机的生存能力或完成任务的概率,它也可能会选择不执行。 此外,ai系统的自主学习能力也可能是它拒绝指令的原因。在不断的飞行实践中,ai可能已经学习到了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保持当前机翼状态比转换机翼更有利于飞行安全和任务执行。 “哈哈,我明白了。最重要的就是,做挂载武器的实验就是要模拟各种极端环境。”楚天明说到这里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最后得意的自言自语道,“可是ai觉得是在人为的给飞行安全造成麻烦。而且飞行的数据量太大了,飞不了一会儿ai就‘忘了‘这是在做实验。” 楚天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放下自己的啤酒,开始灵巧的在平板电脑上写出,“应增加通讯信息的后缀或者前缀,如加入括号,(飞行实验),(优先进行xx指令)....”可是楚天明写到这里却犹豫了,因为每条信息加几个字是方便ai理解了,可是一旦敌人截获这些信号,字数越多破解时对比的信息也就越多。一旦敌人破解了信息的格式,那就麻烦了,敌人反而有可能命令无人机下降高度甚至在他们的机场降落。当然这其中还涉及到对导航的信息的篡改,以及对传感器的干扰,甚至是直接入侵控制系统。 楚天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问题,更涉及到战略安全和信息战的问题。他继续在平板电脑上写道: “(1)针对通讯信息加密,采用动态加密算法,确保指令的保密性和抗截获能力。 (2)在ai系统中嵌入一套紧急指令识别机制,当接收到带有特定标识的指令时,ai能够迅速识别并优先执行,同时确保这些指令的安全性。 (3)对ai进行深度训练,提高其在复杂战场环境下的判断能力和适应能力,使其能够在极端情况下正确执行指令。 (4)研究敌我信号识别技术,确保我方无人机在接收到指令时,能够准确判断指令来源,防止敌对方篡改指令。 (5)加强对无人机导航系统的保护,采用多源导航信息融合技术,提高抗干扰能力,确保无人机在复杂环境下的稳定飞行。” 楚天明写完这些,心中稍微轻松了一些。可他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感觉没有触及问题的本质。毕竟他是今天才接手这些资料的,具体的问题也还是需要和林卫华部长深入聊一聊的。想到这里楚天明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大喊一声,“小李,备车去楚阳国际机场。”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门被猛的推开,司机小李看到楚天明赶紧敬礼,用他楚阳口音的普通话大声汇报:“报告军长,二号公务车状态良好随时可以出发。” 楚天明一看这个帽子都戴歪了的臭小子,他笑着捏住帽檐给小李正了正那个圆顶小帽,而后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小子又睡懒觉了吧?” 小李听到‘睡懒觉‘这三个字的一瞬间,那张满是雀斑的小圆脸一下就红了,他咬住自己的下唇,搓着手小声嗫嚅,“刚刚不小心就....” 楚天明看着这个小了自己二十多岁的小家伙,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呢?他摆摆手说:“不着急,你先去洗把脸。你眼睛都被眼屎糊住了,快去吧。” “是,长官,”小李一个立正,然后小跑着就冲向了楚天明的独立卫生间。 楚天明彻底懵了,心说:“这小子不怕我也就算了,怎么我的厕所也是说用就用呢?算了,反正也就是个小崽子较不得真。” 想到这里楚天明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脾气,反而是走回床边安静的坐下拿起一本小说静静地看了起来。 阳光将窗楞的轮廓和风中摇曳的树影投映在木地板上,如果没有盥洗室哗哗的水声,一切静得就像是一幅油画。楚天明轻轻翻开一页,上面写着“假如世界把你遗忘,我的朋友请不要悲伤,因为你也不曾记住任何一只蝼蚁的容貌。可它对亲人却已经竭尽所能。所以不必因为自己的卑微而苦恼和自惭形秽。” “军长,俺好咧,”小李匆匆忙忙的走出盥洗室,他那张脸上还挂着之前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军长咱们啥时候出发?” 楚天明合上书,站起身来,将小说放回书架。他看着小李,微笑着说:“现在就走吧,时间不等人。我们得尽快赶到机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 小李笑着点了点头,赶忙跟着楚天明一起走向了院子里,停着的那辆最近由留守长官行辕给他们这些将军的高级别防弹公务车前的时候,小李这个臭小子居然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天明的前面,并开心的为他打开了车门。 第250章 鲲鹏展翅(5) 末世的铅云一如既往地汇聚在天空久久不散,楚阳国际机场的跑道上那些四对轮全重高达15吨的大型跑道清洁车用它们巨大的推力顶着车头那些重量惊人的清洁器缓缓前行。 这一辆辆的闪烁着黄色警示灯的大卡车们被一根巨大的管子连接着前方的跑道清洁器和后方的大水箱。在高压水流的冲刷下将飞机降落时因高温热熔的橡胶印记冲得松软后,那些超高速刷头就将它们快速清理,最后被超强的吸力抽到管子里,最后将那些混合着橡胶的液体灌入卡车后方的水箱。 大卡车巨大的轰鸣声在空旷的机场跑道上回荡着,它的那根巨大的管子不停的耸动着就像是努力吞咽着那些因为高速刷头而变得有些滚烫的橡胶溶液。李小虎戴着抗噪音耳罩,双手灵巧的拨动着巨大的方向盘,他就那么一边开着车一边嘴里吧唧着咀嚼烟草。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击玻璃的声音传来,起先李小虎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他刚一转头就看到张满是雀斑的小脸贴在玻璃上发出阵阵“呜呜呜”这类含混不清的声音。吓得李小虎差点被嘴里的咀嚼烟叶呛死。 咳...咳咳,咳。李小虎的脸被憋的通红,他的眼睛大大的瞪着,他不断的用力拍击着腹部可是那团嘴里的烟草就那么卡在喉咙里,拍击肚子带来的气压顶不出来,伸手去扣指头的长度又不够。 李小虎的脸色由红转紫,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心跳如鼓。这时,那个雀斑脸的男孩一看就知道再不救他,这个司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于是他竟然用手枪的握柄直接砸开了玻璃,又快速砸掉窗框上的碎玻璃后钻进驾驶室。 男孩迅速绕到李小虎的身后,用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腹部,一手握拳,一手覆盖在拳头上,然后用力向上和向内猛推,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标准动作。这个雀斑男孩,一下下加重力道的过程中,李小虎也感觉一股股强烈的气流在猛烈的冲击着自己喉咙里阻塞的位置。 \"咳...咳...\" 经过几次推压后,李小虎终于吐出了那块卡在喉咙里的烟草,那东西看起来黏糊糊黑溜溜的就像是猫吞到肚里的线团一样。他的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脸色也从紫色慢慢转为红润。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 “你谁啊,刚才差点吓死我。”李小虎一边用车里的纯净水漱口后往外吐水,一边有些不耐烦的看了那个穿着军装的臭小子一眼,最后嘀咕着,“我刚才差点就交代在你手里。” 那个小伙子摘下自己绿色的军常服配套的帽子,将它夹在肩章下面,他用自己楚阳口音的普通话说:“大哥...我是来告诉你一会儿要进行安全检查,先不用清理跑道。我怎么喊你你也听不到啊,所以我才扒窗户敲玻璃咧。” “咳...咳咳...你是不是傻?”李小虎看着这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可毕竟这孩子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他耐心指着自己面前的屏幕解释道:“看见这个屏幕了吗。上面有塔台发给我的指令,就是塔台通讯有故障不是还有信号灯吗?我这么大一辆车你都敢拦不怕我从你那里压过去吗?” “大哥你不是那种人。”雀斑男孩挠着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最后还倔强的低语,“我知道你这里视野高,我下次注意。” 李小虎对这个小家伙都无奈了,他摇了摇头从驾驶室的手套箱中拿出一瓶饮料递给那位‘救命恩人‘,“你哪个部分的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军长是我司机...不对,我是军长的司机。”男孩似乎挨了一顿训太紧张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了,可还是接过李小虎的饮料喝了一口,“军长就告诉我要保留飞机的降落痕迹,分析飞机...气流...” “是不是分析飞机挂弹后的气动布局?”李小虎有些不耐烦打断了这位小恩人的话,然后搓着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说,“天天查轮胎印,没啥结果的。对了,你是哪个军长的司机?武军长...不对,武将军现在该叫司令了。你不会是楚天明的司机吧?” 那个小司机似乎是没听懂其中的关窍,武廿无过去的军队规模虽然早就超过了一个军的规模,可因为过去叫第四军的缘故所以也都是被教作‘武军长‘,而楚天明是投降后做了新编第二军的副军长,所以现在武廿无的部队就分为嫡系的第四军和楚天明带来的荆楚铁卫第九师以及杨守节投靠过来的荆楚铁卫第四师组成的新编第二军,这两支部队统称为庐州方面军。所以武廿无也就没人喊他武军长了。反而是军队称呼他‘武司令‘或者是‘武将军‘,民政部门则称呼他为‘庐州督‘亦或是直接称呼为‘统帅‘。 “我是楚军长的司机啊。咱们楚阳还有武军长吗?”那个小司机有些不解的看向李小虎,继续说,“你不会是说武骡子吧。” 李小虎一把揪住那个男孩的领子,紧张的满头大汗说:“小崽子,你胡说八道可别带着老子一起死。” 那个司机自觉失言,他也不是真的对武廿无有多大的恶意只是他们投降之前真的就是荆楚省从上到下都这么称呼武廿无这个淮省打过来的入侵者。现在的他知道自己惹事了,于是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在车里说不碍事吧。” 李小虎松开了揪着男孩领子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司机并没有恶意,只是一时口快而已。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不碍事,不过你出去可别胡说了啊。遇到宪兵轻则被处分,重了就得脱了这身皮。”李小虎看了看那个司机,好奇的问道:“怎么楚天明来飞机场了,他会修飞机?” 雀斑男孩大叫道:“楚军长是最有本事的人。我妈说过有本事的人才没脾气,楚军长就是个没脾气的人。” 然而与李小虎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机库中的那些实验人员,这些实验人员虽然不是金陵大学航空航天学院的学生,可这群人里不是机械工程系的教授,就是材料工程系的博士生导师,身份最低的也都是电子工程系的几个在读博士。这群人可不是什么一般地方性学府的研究人员,这些人在龙国的末世前也都是金陵大学跻身于龙国前十的资本和底气。 楚天明看着这些业界大咖在林卫华部长的介绍下一一和自己握手,他现在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看着这些大佬毫无架子的和自己握手,然后频频对自己点头,他的心里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紧张了。 林卫华部长带着楚天明和这些末世前就在业内有着巨大名声的所有大佬们一一握手结束之后就解释道,“各位,你们别看这位楚天明军长你们陌生。可他是楚阳大学航空航天学院的高材生。” 楚阳大学,很显然是个很多人记忆里的地方性大学,也就是中专混大专,逐渐变学院,盖了些楼弄了点老外混出来的。可这群人一直都是科技前沿的人根本不会在末世前琢磨那些弯弯绕绕,他们也不用去跑项目自然就对这种事了解的很少。反而是一个个苦思冥想着楚阳大学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林卫华部长自然不是为了让楚天明难堪才这么说的,只是他想要欲扬先抑一下。可这个效果没达成反而一下子把大家搞沉默了。 “就是过去那个楚阳工业学校。”林卫华看着几个眼神中有些兴奋的老教授,然后得意的说,“王老,想起来了吗?” 被称作王老的那个明显戴着假发的老汉哈哈大笑着说:“过去都说,本科生开飞机,研究生维护飞机,博士生设计飞机。可是有了麻烦都得打电话给中专生让人家来修飞机的那个——楚阳工业学校吧。哈哈太熟了,不过我记得楚阳工业学校技术最好的是楚乔吧。你是他什么人?” “那个是家父,”楚天明这个一米九多的大个子就这么被叫做王老的人不停地趴着胳膊,就像一个小孩一样。他也在一阵阵王老对楚乔的夸赞中说,“您过誉了,您客气了。” 楚天明虽然身材魁梧,但面对这些学术界的泰山北斗,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技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武廿无对林卫华的信任。至于他现在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如果仔细来说,这群人是武廿无将军的以巨大代价供养的学者,而他楚天明是个降将,一旦这群人一致觉得自己是在胡说八道那么林卫华部长也许在武廿无那里也会说不起话。 林卫华似乎看穿了楚天明的心思,对楚天明招招手,然后在楚天明耳朵凑过来的时候小声说:“臭小子,好好表现,我可是在庐州督武将军那里一口咬定你没问题的。” 楚天明听了以后心里不由沉甸甸的,可那种紧张感也消失了,他对林卫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林卫华笑着走向所有人的中间,林卫华部长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好了,大家也都认识了楚天明军长。现在,让我们回到正题。关于这三架无人战机的问题,我觉得我们需要楚天明军长这种既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又有实际动手能力的专家为我提供一些崭新的思路。那么我们让楚军长谈谈想法吧。” 楚天明自信的走到展示区,那里摆放着无人战机的模型和一些关键部件。他仔细观察了模型的机翼结构和转换机制,然后转向众人,开始阐述自己的看法。 “首先,我认为这三款无人战机的设计思路是非常先进的。它可变翼技术和f-x发动机加入都能够使飞机在不同的飞行状态下发挥最佳性能。然而,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现在的问题出现在外挂武器后机翼无法转换。我认为,这可能与飞机的重心变化和ai系统的安全逻辑有关。” 楚天明详细解释了自己的推测,“这款可以将真实速度维持在1288.93 m\/s,加速状态更是能维持在每秒4600.62米一个小时的优秀战机我做了全面的分析。首先我看了飞机底部钽基铪钨合金隔热片的具体数据。这款隔热片是庐州精密机械厂,以激光烧结技术进行精密铸造的,其中钽的含量在90.000%到89.996%这个区间,铪的含量在7.001%到7%这个区间,钨则是0.004%到0.010%。这种合金具有极高的熔点和良好的机械性能,是保证飞机在高速飞行时,其关键部件能够承受极端温度的关键材料。这种先进的材料以六边形的结构覆盖在机体蜂窝状结构上。而隔热板下的蜂窝状空间内则是填充散热材料。一开始我以为是飞机挂载了武器后严重影响了它的气动布局。但是通过我的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散热片脱落这一问题,每片散热片都很完整,甚至是吸波层也没有大面积的损毁。这基本可以排除金属蒙皮和结构问题。” 楚天明拿出自己在平板电脑中制作的ppt投映在一个大屏幕上,此时的飞机几次飞行数据以表格的形式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目前,咱们庐州方面军空军的飞机经历过大量的实验。首先就是无人战机在30次的性能测试中,2000米高空一切并无异常。即使在500米以下的低空,即使以15°仰角进行加力状态下的机动,依旧运行正常。即使卫星的网络延迟在40ms,飞行速度维持在4400到4600米每秒这个超高速区间,ai也完成了短时间内的飞行姿态调整,自己各种驾驶命令。由此我们可以初步确认操作员和a.i的可以无缝衔接,而且这款a.i的判断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有着优异的表现。” ppt开始展示ict实验部分,ict (internal carriage test )即众所周知的内部载荷测试,楚天明继续讲解:“正如大家所见ict实验的数据基本完全符合预期。” 楚天明最后指出:“问题出现在外挂武器后的机翼转换上。可我通过委托了庐州留守长官行辕内的超级计算机进行过数字模型测试。虽然可以正常飞行,但是挂载外部武器后各项参数有着明显的变化。基于以上原因,我推测,这可能与ai系统的安全逻辑有关。在外部挂载武器后,飞机的重心发生变化,ai系统可能根据新的重心分布重新计算了飞行包线,并判断转换机翼的动作超出了安全飞行的范围。此外,由于高速飞行时的网络延迟,ai可能接收到的是过时的操作指令,根据其内置的安全协议,ai选择拒绝执行可能导致不稳定或危险的飞行动作。” 楚天明接着展示了一些关键的飞行参数和ai决策逻辑的分析结果,他解释说:“我们可以看到,在外挂这些末世前的先进武器进行的情况下,因为这些武器没有进行过13马赫的外形测试,所以ai系统在执行机翼转换命令时,检测到了潜在的飞行稳定性问题。根据ai的判断,执行转换可能会导致飞机超出其飞行包线,因此ai系统决定不执行这一指令。” 第251章 鲲鹏展翅(6) 我看着眼前这份报告的名字就来了兴趣——无人战机反信号劫持及自主飞行状态下攻击实验申请。 看着这份新型战机实验小组主要负责人都签了名的文件,似乎这文件就剩下我给他取个代号了。翻开这份申请书的概览页上面的引言清楚的写着:“为确保,我方超高速可变翼重型多功能无人战机——kp系列无人战机。为确保我方kp战机,拥有良好的反劫持及对敌我信号源进行分辨及打击能力。现kp升级研发团队,特申请进行a.i自行反劫持和自主打击敌方信号源的一系列相关实验。” 我拿着这份文件,心里开始飞速地开始盘算了起来。这三架开启加力后每秒4600.62米,且作战半径2000公里的超高速战机,一开始我的想法就是把庐州和楚阳两处末世前军民两用机场中的客机发挥些作用,也就是把大型客机改改结构看看能不能搞出些空中加油机出来。当然我也知道空中加油技术也根本不是伸出去个管子的事。 当然我也想了能不能搞出个信号中继站性质的飞机,不过这种事也不用林卫华这个科技部长给我摆困难,我也知道这里面的麻烦。毕竟军事装备这种东西配重加一点减一点都是一系列连锁问题。就以末世前最大的军迷圈笑话来说吧,大漂亮国的星座级护卫舰,原本给意大利的船厂说是全部都用现有技术造舰。可是开始割钢板了,那群大漂亮国的海军开始提出一系列要求,直接大面积修改原有设计。这种类似的故事情节当然也发生在三哥家的各种自研武器装备上。 基于以上这些原因,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份名为《基于目前外部挂载弹药外型,未经历标准大气压下13马赫以上,超高速风洞实验论证,特建议在牺牲部分性能以维护飞行安全论证报告》的心理准备了,可现在打开这份文件一看直接让我心里大叫‘好家伙‘,不是说科研人员都比较保守,做什么都会比一般人更加小心翼翼吗?是我起猛了,还是我对这份文件有什么误解? 看这个名字就是反劫持和对敌方的信号源进行打击的实验,这种实验其实并不稀罕主要就是一个确保飞机控制权的实验申请。在末世前各种先进的无人战机被降低高度和速度,最后干脆被单兵防空武器打下来也就是游击队级别的武装就会干的事。甚至再厉害一点篡改你的感应器,再到争夺无人战机主导权也都是一些小国家以小博大么的常见套路。 但末世前的主流民用航空器的做法也就是一旦出现某些干扰立刻按照原本路线返航,厉害一些的会挂着一些扛干扰的吊舱,甚至是反辐射导弹直接打信号源。不过这些无论是逃跑还是反击基本都是偏向于提前设计好的,也就是智能化水平比较低。这文件好像是想要a.i的深层训练直接打击企图劫持无人机的敌方信号源。 想到这里我就把台灯调得更亮了一些,然后继续仔细的朝着那份文件看去。“当今以及末世前无人机反劫持技术较为单一,主流处理方法无外乎原路折返,以及反击信号源。而这些单一的手段往往最容易被敌方利用。以原路返航为例,一旦遭遇防空武器提前在无人机返航路线设防,那么无人机被击落的风险就会大大增加。而被干扰的瞬间反动反击这种机械性策略则因为战场电磁环境复杂以及部分传感器可能受到影响等原因,不仅难以取得战果反而有可能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机会。” 我看到这里不由开始揉搓起了自己的下巴,心说:“这倒也是,我还是继续这个林卫华和楚天明到底要搞什么鬼把戏吧。”可我自己的话音刚落,就突然意识到这次装备的更新升级后,遇到的无人战机在挂载外置装备的情况下,无法在前掠翼和后掠翼之间无法主动切换这个问题。看起来只是a.i不够聪明的问题。但如果无人战机,从原本的预设模式的反应,变成了a.i主动打击这种作战方式那么将会有一种领先于整个时代一大步的作战理念。 不过在兴奋的同时理性也告诉我,这不是个简单的工作。首先a.i的升级基础就是供电,没有电一切都是免谈。一架成熟且已经完成定型的飞机虽然都会在各方面有一些冗余,比如电力冗余,升力冗余,发动机推力的冗余,诸如此类各方面都会有所富余,但是一旦一架飞机随意在原有基础上片面追求多功能,适应多种环境,就会像是f-35肥胖臃肿而且无用。 此外无人战机虽然不需要高空的生命维持系统,可它a.i的运转也有着自己的刚需,也可以理解为低性能的生命维持系统。此外武器装备的a.i通俗点说都是单机版的,也就是说它们都在飞机里完成计算,如果对飞机a.i的硬件进行升级,那么它的重量也会增加。这不是简单的民用3纳米5纳米的芯片堆叠,而是有更苛刻适应性的军用芯片的整合。末世前你买个电脑都知道需要一套水冷散热系统,军用的计算机的散热能力也有更苛刻的要求。这可不是进气道连根管子就行的,它需要一系列复杂的热管理系统,确保在高速飞行中产生的极端高温下,a.i系统依然能稳定运行而不受干扰。同时,这些升级还会影响到战机的整体气动布局,需要重新进行风洞测试同时也要在超算中进行多次的模拟实验,验证新设计在超高速下的稳定性和操控性。13马赫以上的风洞我是真没有,也没有能力造出来,这不仅仅是我手里有厉害的专家就足够的。这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和先进的材料,以及出色的设计。 再者,谈及a.i的自主决策能力,这不仅仅是编程和算法的问题,更是涉及伦理、法律乃至战场道德的复杂议题。如何让a.i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做出正确且符合人类价值观的决策,是科研人员必须慎重考虑的。因此,在进行此类实验前,必须建立严格的评估机制和监督机制,确保a.i的行为始终在可控范围内,不会引发不可预见的后果。 关于对战场a.i使用的谨慎,绝不是我的圣母心又发作了。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大家小时候,有没有被爸爸妈妈督促学习时,挨一顿胖揍的经历?爸妈的决策是为你好,可谁想挨一顿打呢?这还是基因序列一致性极高的人,为了你好而做出的决策。 那么在一个底层逻辑都和你不同的人,让他做出为你好的决策时,你说‘我要永远年轻漂亮‘,然后它给你开一枪,然后把你做成标本。当然没有a.i会那么愚蠢,但不可预测的后果必须要严加预防。 这样就因噎废食吗?答案更是否定的,因为你不研发一定会有人研发,根据王朝兴衰的规律,龙国的混乱短则五年,多则八年一般就会出现天下公主。而且还都是以北打南,南方之主能活到死都是一种奢侈。更何况我现在根本就末世龙国江南稍微大一点的蚂蚁而已。 我这时候想起一个末世前的笑话,当时我也因为那个梗笑得腹肌酸痛。那就是——你们只需要去死就行了,史密斯专员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现在的我虽然依旧觉得个别的人把别人生命当数字很恶心,但是如果咱们仅以理性而言大多数人也都是这种思维。如果邻居开枪打死你的狗,你是不是气得想要弄死他呢?在这个逻辑中狗的价值无形中与一条人命画等号了。也许一般人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如果是你打死邻居恶犬,邻居就要弄死你呢?会不会觉得邻居想要草菅人命呢? 很多人在末世前都觉得a.i公平,a.i不是利益相关方,所以a.i会公平。如果你是个男孩,凑巧打过架还记得小学班主任各打五十大板后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心吗?你把责任都归咎于老师的不作为合理吗?但各打五十大板确实是一个风险最低的决策。如果放一个a.i老师则需要大量的处理问题经验的学习。 只是两个人打架就会有复杂的矛盾利益,那么成千上万人的打架,以及复杂的电磁环境,各种混乱复杂的信号都是一个无法短时间解决的问题。所以我一直在等所谓的《基于目前外部挂载弹药外型,未经历标准大气压下13马赫以上,超高速风洞实验论证,特建议在牺牲部分性能以维护飞行安全论证报告》,可林卫华和楚天明似乎有些太急了,他们甚至在文中说了“请求三架kp战机全部参与实验”这种话。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林卫华是个学者又不是庐州方面军的掌舵人,楚天明也只是个修技术很好的降将。战略本就不应该是他们的负担,不该对他们要求太高,因为这也根本不是他们的责任。 此时柳青已经回来了,她笑着给我沏了杯茶,我深吸了一口气嗅了嗅茶香,而后就继续阅读着这份文件。文件中详细描述了kp系列无人战机的设计理念和升级目标,以及它们在末世环境下可能面临的挑战。 文件中提到:“为了应对日益复杂的战场环境,我们认为必须赋予kp系列无人战机更高的自主性和智能化水平。这不仅包括对敌方信号源的快速识别和反制,还包括在遭遇未知威胁时能够自主决策,采取最合适的应对措施。” 我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在末世这种混乱无序的环境中,战机的自主性和智能化水平将是决定其生存能力的关键。我继续阅读,文件中详细列出了实验的各个阶段和预期目标。 “第一阶段,我们将对kp系列无人战机进行基础的反劫持训练,包括对常见干扰手段的识别和抵御。第二阶段,我们将模拟不同的战场环境,训练战机在遭遇复杂电磁干扰时的自主决策能力。第三阶段,我们将进行实战模拟,测试战机在真实战场条件下的表现。” 我开心是开心的情怀,现在的我作为一个军人,更是庐州方面军的最高指挥官,本能的对一切科技都有一种基于实际情况的悲观情怀。但正如文件中所说:“只有不断探索和尝试,我们才能在末世的黑暗中找到一线光明。” 我决定给这份文件取一个代号——“卫兵”。其实这也是自己的一种自嘲,只是希望我这个卫兵能给这些秀才们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至于光明嘛,普罗米修斯之火那是科学家才能把它从天上带到人间的。 我拿起笔,在文件的封面上写下了“guardian”,然后写上一段备注“鉴于现在战略压力,仅两架kp战机参与实验。望谅解。”然后就轻轻合上了文件。 柳青就那么靠在我肩头把那份文件也看了个七七八八,她用自己亚麻色的头发在我脸上拨弄了一会儿,最后有些不解的说,“老木头,你不是挺尊重那个林部长的吗?你怎么这次破天荒的砍他实验的规模啊。” 我刚拿出一份新文件还没看就被柳青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她一般是不过问这些事的。“科技是战争第一要素,不过转换的时间有长有短,这份报告虽然有些可行性,不过我觉得想要让a.i形成战斗力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原本我的想法是,等咱们哪天盘子再大点了再说吧。但废了这个项目大家以后还怎么给我提意见啊。咱们一架kp战机就可以维持这种烈度的空优,所以索性就让他们研究吧。” 第252章 鲲鹏展翅(7) 庐州国际机场,一架扁平的黑色侦察机正在地勤人员的引导棒的指挥下逐步滑行进入预定跑道。这是一架外形无限接近于sr-71黑鸟的侦察机,但不同的是这架飞机是采用了无尾翼设计,机体类似于黑鸟那种扁平的外,不过钽基铪钨合金外壳替代了原本用铆钉连接的钛合金外壳。因为金属间隙的消失,以及内部管路的重新铺设,所以飞机沿着跑道缓慢前行的瞬间,那‘祖传‘的漏油已经看不到了。 机场引导车在前面闪烁着耀眼的黄色警示灯,不紧不慢的引导着这架翼展达六十米的战机开始低速滑行实验。飞机缓缓调节着下腹部的腹鳍,这些刀状翼片不同于有尾翼的sr-71b型教练机在发动机短舱下的两块固定式腹鳍的修正作用。 众所周知在大迎角飞行时垂直尾翼可能受到机翼和机身的遮蔽,导致航向稳定作用下降,从这架飞机的机体外形就可以判断出它是为了大迎角机动而让尾翼被腹鳍替代。而高强度的钽基合金也为它提供了承受力,且腹鳍由于位置较低,不受这种动作的影响。 这时塔台的指令传入侦察机内部,一个女人用柔和且清晰的声音下达了命令。“夜枭006机组成员,请汇报情况。” 在昏暗的机舱内,各种仪表盘闪烁着浅浅的荧光,两名驾驶员都被厚重的耐压服所包裹,看起来就像是个宇航员一样。左侧那位代号\"猎鹰\"的驾驶员,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负责的仪表后,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沉稳而清晰:\"塔台,这里是夜枭006,系统检查完毕,一切正常。准备进行起飞前最后检查。\" 右侧的副驾驶“幻影\",紧接着汇报:\"夜枭006副驾驶确认,导航系统、通讯设备、飞行控制系统均已就绪。\" 塔台的女声再次传来,这次她的命令简短而有力,“夜枭006,报告起落架及轮胎压力状态。” 副驾驶“幻影”迅速检查了相关仪表,然后回复:“塔台,夜枭006报告,起落架锁定正常,轮胎压力在绿区内,一切符合起飞标准。请求进行起飞前的高速滑行测试。” 管制员并没有着急批准夜枭进入高速滑行测试申请,“夜枭机组,请立即报告发动机参数及状态。” 代号猎鹰的驾驶员,看了看自己的仪表盘参数后,开始汇报:“塔台,这里是夜枭006,当前发动机转速n1为21%,n2为30%,涡轮进口温度tit为额定值的32%,增压器进口压力为海平面标准大气压下的45%,所有参数显示发动机预热正常,请求进行起飞前的高速滑行测试。” 此时塔台中的管制员刘采洁,一边看着自己显示屏上的实时数据,一边听着飞行员的汇报的各项参数后微微点头。其实这种让驾驶员和副驾驶员汇报各种参数的做法,主要有以下几种原因,确认飞行员对飞机状态的掌握:通过要求飞行员报告数据,管制员可以确认飞行员正在密切关注飞机状态,并且对他们所负责的飞行任务有清晰的了解。这有助于确保飞行安全。 双重验证:尽管塔台可以接收到飞机的实时数据,但要求飞行员报告数据是一种双重验证的方式。这有助于减少因单一数据源故障或错误而导致的误判。 应急准备:在紧急情况下,如果自动数据传输系统出现故障,管制员仍然可以依靠飞行员的报告来做出决策。因此,要求飞行员报告数据也是一种应急准备措施。 沟通确认:此外,要求飞行员报告数据还可以作为一种沟通手段,确保飞行员和管制员之间的信息传递畅通无阻。这有助于建立互信,并在必要时进行及时的协调和配合。 刘采洁也并没有完全放心,毕竟这是在不加力状态下轻轻松松就能跑到1.648km\/s,加力状态下能维持3小时的5.488km\/s这种超高速状态的超高速飞行器。 “夜枭006机组,请注意,”管制员的声音再次通过通讯系统传来,带着一丝严肃但又不失沉稳,“确认发动机参数及状态符合预期,起落架及轮胎状态良好。现在,我授权你们进行起飞前的高速滑行测试。请保持密切监控发动机性能和飞机姿态,以及耐压服状态,如有任何异常,立即报告并中止测试。请在15秒后调转机头进入六号跑道进行高速滑行测试。” “猎鹰明白。” “幻影明白,”两人齐声回道。伴随着那位女管制员的批准,夜枭巨大的机头刚一转向,两位驾驶员就看到长达六百米的跑道,瞬间就被两侧密集的小灯那金色光线照得灯火通明。此时跑道清洁车已经完成了工作退到了跑道的两侧。 夜枭006缓缓加速,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增强,整个机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开始在跑道上疾驰。钽基铪钨合金外壳在灯光下闪耀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无尾翼设计让这架侦察机在滑行中展现出一种独特的流畅与力量感。 “猎鹰,确认飞行控制系统响应正常,无异常震动。”左侧驾驶员“猎鹰”的声音冷静而专注,他的双眼紧盯着前方的跑道和仪表盘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幻影,导航系统锁定,通讯链路稳定。”副驾驶“幻影”则负责监控导航与通讯系统,确保在高速滑行乃至后续飞行中,与塔台及外界的通信畅通无阻。 随着速度的不断攀升,夜枭006的机身开始微微震颤,但这一切都在设计允许的范围之内。驾驶员们通过专业的训练和对飞机的深刻理解,能够准确判断这种震颤是正常的气动现象还是潜在的危险信号。 “塔台,夜枭006报告,高速滑行测试开始,当前速度已达到400公里\/小时,一切平稳。”猎鹰及时向塔台报告了测试进展。 “夜枭006,继续测试,注意观察发动机性能变化及飞机姿态稳定性。”管制员刘采洁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她知道,这次高速滑行测试不仅是对飞机性能的检验,更是对飞行员技能与心理素质的考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枭006的速度持续攀升,跑道两旁的灯光仿佛化作了流光溢彩的隧道,引领着这架超级侦察机向前冲刺。驾驶员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们的双手紧握操纵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关乎着测试的成败与安全。 “猎鹰,注意前方,准备进行方向控制测试。”幻影提醒道,他知道在高速滑行状态下进行方向控制测试尤为重要,这将直接检验飞机的机动性能。 猎鹰微微点头,随即轻轻调整操纵杆,夜枭006的机头开始缓缓偏转,整个机身在跑道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着速度的增加,转弯半径逐渐减小,但飞机依然保持着惊人的稳定性,没有出现任何失控的迹象。 “塔台,夜枭006报告,方向控制测试成功,飞机姿态稳定,各项参数正常。”猎鹰再次向塔台报告了测试结果。 刘采洁十分平静的开始讲解下一步的任务需求,“夜枭006,高速滑行测试表现优异,请继续保持监控,准备进入下一阶段测试。请立即前往坐标n33°42'',e112°56'',这是位于宋省与荆楚省交界处的战场区域,根据情报显示,那里有荆楚省的荆楚铁卫位于480高地有低空防御系统,虽然性能低劣,它的具体位置和作战半径我已经为你们进行了标注,请务必保持飞行高度。” “幻影,记录坐标点,准备设定航线。”猎鹰立即回应,双手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将新的坐标点输入到导航系统中。 “已记录,航线设定完毕。”幻影确认道,他的目光在导航屏幕上扫过,确保所有数据都准确无误。 “塔台,夜枭006已接收新的坐标点,航线设定完成,请求继续高速滑行测试并准备起飞。”猎鹰的声音透过通讯系统传向塔台。 塔台内的刘采洁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夜枭006,准许继续高速滑行测试,注意保持发动机监控,随时准备转入起飞程序。” 夜枭006在跑道上的速度已经接近极限,猎鹰和幻影都能感觉到飞机的每一个螺丝钉都在紧绷着。飞机的震颤逐渐变得更加明显,但两位驾驶员依旧冷静地监控着所有的飞行参数。 “塔台,夜枭006报告,速度达到550公里\/小时,飞机状态稳定,准备进行起飞程序。”猎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夜枭006,准许起飞。”刘采洁简洁地回答,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监视器上的数据,确保飞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掌控之中。 随着塔台的起飞指令下达,猎鹰推动了节流阀,夜枭006的发动机发出了更加深沉的轰鸣声。飞机的速度继续攀升,跑道两旁的灯光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化作了一道道光线。 在达到起飞速度的瞬间,猎鹰轻拉操纵杆,夜枭006的机头缓缓抬起,巨大的机身逐渐脱离了地面的束缚。飞机开始了它的攀升,向着夜空中飞去,开始了它的秘密任务。 随着飞机升高,地面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夜枭006穿过云层,来到了星光璀璨的夜空之中。在这里,它将利用其先进的侦察设备,对指定区域进行详细的侦查。 “幻影,开始执行侦察任务。”猎鹰下达了命令。 “侦察设备启动,所有系统运行正常。”幻影回答,他的双手在控制台上舞动,启动了飞机的侦察系统。 夜枭006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不可见的轨迹,它的隐形能力和高速性能让它成为了夜空中的幽灵,它正在以标准大气压下4.8马赫的速度在米高空快速飞行,下面就是宛如深夜中海水一般密集而漆黑的积雨云。 塔台的通讯似乎收到云层影响,断断续续的话里还夹杂着电流声。于是猎鹰对幻影说:“启动卫星通讯。” 幻影看了一下卫星信号延迟在20ms到40ms这个区间,于是他迅速切换到卫星通讯系统,屏幕上的信号指示灯开始闪烁,表明正在与地球同步轨道上的通讯卫星建立连接。几秒钟后,通讯系统稳定下来,信号延迟保持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塔台,这里是夜枭006,我们已切换到卫星通讯,请确认信号质量。”猎鹰的声音通过卫星链路传回地面。 塔台内的刘采洁听到了猎鹰的声音,虽然有些微弱的杂音,但整体通讯质量良好。她立即回复:“夜枭006,卫星通讯信号确认,质量良好。请继续执行任务,并保持通讯。” 这时侦察机的雷达突然发现了正下方有一个快速飞行的小亮点,且它正在以每秒4508.62米到每秒4570.62米这个速度区间正在快速飞行。 幻影大喊道:“那是什么东西,速度好快。” 猎鹰看了一下iff系统(敌我识别系统)的指示灯,随后当他看到敌我识别信息清楚的写明‘kp-01可变翼多功能重型无人战机‘后才松了口气,只听他笑着说道:“别紧张,兄弟,这不是防空导弹,这是kp无人战机,估计是楚阳国际机场起飞的。” 幻影无奈的摆摆手,看了看那个小亮点,随后耷拉着被宇航员那样的大头盔覆盖住的脑袋,气喘吁吁的说:“又是一个来蹭网速的。它飞那么快不是和咱们协同作战的吗?” 猎鹰哈哈大笑着说:“伙计你想多了,咱们只是合成孔径雷达和有源相控阵雷达,去给人家确认人家战果的。这次咱们是御用摄影师,懂了吗?” 那无人机似乎是听到了侦察机里这两个大老粗的吐槽,很快就在雷达显示屏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个操作员一定是个小姑娘,我赌一包华子,”幻影说到这里还不忘记补充了一句,“绝不超过20岁,不信你打开紧急通讯问问?” 猎鹰听了哈哈大笑了一阵,才收敛了笑容说:“废那个事儿干嘛,想听小姐姐的声音那还不好办吗?刘采洁小姐姐的声音那可是量大管饱的。”说完这句话的他无意中用胳膊蹭了一下,transmit按钮。 幻影一听心里难受的就快拧起来了,他撇着嘴说:“你有病吧,提刘采洁那个母夜叉干嘛?逼逼赖赖的和老太婆一样。” 猎鹰听着幻影的吐槽心中也有些暗爽,可他的目光在驾驶舱内迅速扫过,突然他注意到了闪烁的红色“transmit”指示灯。“不好,我们还在发送状态!”他迅速按下了“mute”按钮,切断了通讯。 过了大约十秒通讯被猎鹰恢复,他有些尴尬的语气说:“塔台,夜枭006不慎泄露了内部对话,我们立刻纠正。” 第253章 天下熙熙(1) 当我刚回到襄城号战列舰休息室的时候,淑媛就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还不等我问那是什么,一沓子厚厚的文件就被她堆在我的手里。这一下子就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可看她和李洁得意的样子,我就知道“那件事”成了。 再仔细看看,就不难发现李洁她那副已经要忍不住笑的样子和李淑媛那种迫切渴望我打开文件的表情。我知道这次和周原青的谈判很顺利,毕竟我可是在他周原青明确拒绝我的谈判邀请以后,就安排了kp无人战机挂载着二十多吨航弹,一股脑的就把全都倾泻在他那个小小的480高地上了。 我并没有急着打开文件而是和柳青一起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就把文件往茶几上一丢,揉着自己感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勉强笑道:“火力就是真理,真次那位贤亲王是不是挨了炸,估计就变得知书达理起来了吧。” 李洁递给我一个西瓜和菠萝以及火龙果拼成的果盘后,就伸出自己的食指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你这个浑人,六米长的大型航弹你让咱们得kp01足足挂了八枚。不就是告诉你人家周原青拒绝了淑媛派去的谈判代表吗?你可差点把人家那个小山头,要完全炸平了。”李洁说完就靠在我怀里,用小叉子一口口的喂我吃水果。 李洁口中那六米长的航弹,说的是这次从庐州空运过来那些庐州光学机械联合体(简称:庐州机械联合体)仿制的gbu-72航弹,这种配有钻地弹头体长六米,全重2.2吨的重型航弹,庐州机械联合体到现在一共也就造了三十几枚。如果让王大林这个曾经在后方组织工业生产的参谋长听说了,估计得心疼的睡不着觉了。 我还在被李洁一口口的喂着水果,柳青却坐不住了,毕竟我手下的空军一直都是她的人在管,她才是我事实上的空军司令。只见我们这位‘柳司令‘快速地打开文件袋,侦察机拍摄的照片一下子就让她兴奋的张大了嘴巴,只听她大叫道:“哇,这么大的坑,可是怎么就没炸死那个周原青呢?不过原本那个绿油油的小山包,好像都被完全被熏黑了。” 李洁苦笑着摇了摇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放下了果盘,然后拿起几张照片放在我的面前。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在同一个山坡不足十米间隔,就丢下了三枚重达两吨的gbu-72重型钻地航弹的毁伤效果,巨大的炸弹连续钻入山体内部爆炸的瞬间,导致480高地的背风面形成了一个近乎于90°的巨大断崖。 实话实说,这种照片我是拿来当风景照片看的。毕竟这种改变地质性质的破坏顶多给人的感受就是——震撼,震撼于炸弹威力好大诸如此类。 虽然我也知道大概会死多少人,但看到这种照片就伤感或者主动去共情,我是真的很难做到。可我再看第二张放大后的照片时,我的瞳孔不由猛地一震,这是一张放大后的照片,那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固若金汤的480高地上,那些曾被周原青寄予厚望的152毫米d-20和2a65式火炮,以及那3辆威风凛凛的2s7 pion重型自行榴弹炮,现在却成了一堆堆扭曲的金属残骸。gbu-72重型钻地航弹的威力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它们不仅穿透了地表,更深入地壳,引发了连锁的地下爆炸。 那些d-20和2a65火炮,曾以其精准和威力着称,现在却只剩下炮管扭曲、炮盾崩裂的残骸。炮轮被抛到了数十米外,炮身深深嵌入土中,仿佛是被一只巨手粗暴地揉捏过。火炮周围的土地被翻卷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周围散落着各种碎片,有的还在冒着余烟。 至于那些2s7 pion重型自行榴弹炮,它们曾是战场上的巨兽,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末世前二踢脚爆炸后的破纸管子。那五十九倍径的修长炮管直接被炸碎,重重地落在一边,履带和车轮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一些榴弹炮的弹药还在爆炸中被引爆,形成了更大的破坏区域,使得周围的一切几乎都被夷为平地。 第三张照片似乎是赵传儒在山顶的指挥部,原本坚固的混凝土结构现在只留下了一片片散落的碎块,仿佛是被巨力撕裂的布料。掩体内部,曾经是炮兵们的作战空间,现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四周的墙壁被爆炸的力量撕开,露出了内部的钢筋和混凝土的碎块。照片里还有几个收殓遗体的荆楚铁卫士兵似乎是在捡一些红色的碎块。那自然不是什么肉块,这些人在爆炸的瞬间已经因为高温而汽化了。所以这些人估计也只是捡几块红石头或者黑石头给自己战友修坟。 我索性也就不看那些放大后的照片了,那些照片无非就是让我的良心不停地重复告诉我,‘你是个坏人,你是个屠夫‘,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效果。死的如果是自己人我也许会一边擦泪一边把照片看完,让自己奋发图强一旦有机会就要展开报复。可敌人死伤,看他做什么?让自己脱敏变得冷血无情?那不是逼着自己的变成变态杀人犯吗?都爱吃牛肉吃猪肉,可你要是爱看屠宰那就是变态了。 我快速翻阅着那些地形地貌的照片,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最后把照片放回袋子里,然后笑着看向李淑媛,“淑媛,对方接受谈判了?” 淑媛赶忙点头说:“是呀,姑爷。周原青表示愿意和我们合作了。” 这时候愿意合作了?这不是胡扯吗?我这二十多吨的炸弹白扔了?这时候还开过去的价码我就是有病。可怎么开价码呢?要求周原青立刻挂我们庐州方面军的旗帜?他这位贤亲王的物资补给可都是依靠他的皇帝大哥周原礼的。先不说他害怕到什么程度,愤怒到什么程度,就算他周原青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那我的军队也没办法开到荆楚省和宋省的边境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有一点作用。现在的应该做的就是如何把这些弹药转换成谈判的筹码。 我看了看李洁,然后拿起照片指指淮南商会几乎已经完全控制的汉宁方向,小声在她耳畔问,“有没有给岳父大人送两张看看?” 李洁一听终于忍不住笑了,“嗨呀,你这个大笨蛋呀。这么大的动静,能瞒得住我们的李大会长?他派人亲自去看看不比咱们说什么都有用?” 对啊,对啊,看来我还真差点坏事,这种炫耀武力,如果我直接派人递给李玄,就他那个多疑的性子一定是想着我是不是骗他。聪明人一般都比较固执,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自己发现。 想到这里,我不由点点头看着李洁说了句‘有道理,祝愿岳父大人身体健康‘,然后就被李洁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就是这样怪的女人,别的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她是爸爸的仇人。可如果别人说她爸爸坏话,她又几乎是零容忍。 柳青看完了照片,然后有些无聊的掏着耳朵,还痞里痞气的晃着腿说:“周原青,挨了这么一通炸,看起来他的主力全都龟缩到了八仙岛了。那里可是花岗岩地貌,还有大量的碉堡群。下一步咱们炸谁?” 实话实说,这还真是个好想法。既然我不知道怎么快速地把别人对我们的恐惧如何快速转换为利益。那就叠加恐惧,总会有人先扛不住压力提前和我谈价钱。而只炸周原青又根本不能把我的利益最大化。 “那就炸赵连的物资补给基地吧,”我看着被惊得目瞪口呆的柳青,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可我却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说,“怕什么,别看赵连九万人。他要先打得过周原青,然后再打进驻江城市的荆楚铁卫第一师。还要再打周原礼和淮南商会的联军,最后才能打我。既然咱们过去,他们又过不来,就使劲儿炸。” 柳青撇撇嘴,然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摸了摸我额头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于是试着给我这个‘疯子‘用逻辑来解释:“小武子,来。青姐问你个问题啊,你好好说。” 我自然是知道柳青要问什么,可我有心要逗逗她,于是正襟危坐一副乖乖仔的样子坐好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青姐您说。” 柳青被我这么认真的态度吓了一跳,她咕噜的咽了口唾沫,而后酝酿了半天修辞才说到,“周原青和赵连在打仗,正常人不都是你说去说的坐山观虎斗,或者是拉一个踩一个吗?” 我站起身走到地图前面对柳青招了招手,等柳青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以后,我才抱住她的细腰,然后托起她纤细的胳膊指了指八仙岛又指了指汉宁,再指了指楚阳。最后才在她的耳边:“老婆你看,如果咱们坐山观虎斗,那么很容易就会被淮南商会摘了桃子。” 我看到柳青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你看周原青躲到乌龟壳里了,他的恐惧心理会随着时间而递减。那咱们不就白炸他了?现在的情况是,宋省的赵连已经因为前几次的炮战被周原青的大炮把防御工事摧毁的七七八八了。可他们人多啊,咱们打他赵连更容易出战果。而且周原青肯定会自己去侦查战果的,到时候咱们根本不用钻地弹那么昂贵的炸弹。直接就用高爆弹,燃烧弹,使劲儿往下砸。赵连死的人多了,周原青两相对比,是不是也就不那么恨我了?” 柳青听了我的解释,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的眉毛微微挑起,眼睛里闪烁着对我的赞赏。她转过身,双手环抱在我的腰间,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原来如此,小武子你这招真是高明,这样一来,周原青的恐惧感会因为我们空袭赵连更大的战果而增加,可恨意会在赵连更惨这种心态下而递减。”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到时候咱们再派人告诉他们谁给的好处多,咱们就帮谁,是不是这样?”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就是这样。我们要让周原青和赵连觉得咱们是个有能力的破局者。只要谁给的利益够多,咱们就给谁增加天平上的砝码。最好是给他们定出价格空袭一次给多少好处。” 柳青点了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很快又被狡黠所取代,“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准备行动吧,我会让空军那边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急,我们还得计划一下具体的行动方案。这次,我们要做得更加精细,确保每一步都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李淑媛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我们的讨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焦虑。她轻轻走到地图旁边,手指轻轻滑过楚阳和八仙岛之间的区域,然后转过头看着我,“姑爷,您确定这样的做法不会引火烧身吗?赵连和周原青之间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如果我们介入,真的不会提前把哪一方压倒吗?” 我认真地看着李淑媛的眼睛,她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淑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们不能只是被动地等待局势发展。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把李会长要摘下的桃子砸烂了,而且”我指了指地图上的庐州,“我们有足够的资源和战略深度来应对可能的反击。” 淑媛微微皱了皱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姑爷,我明白了。” 我轻轻抚摸了她的头,笑着看向在场众人中只是微笑的李洁说,“主要我们还有个女诸葛呢,天塌下来还有聪明人顶着呢。对不对?” 李洁白了我一眼,娇嗔道:“就你贫嘴。” 柳青在旁边看着我们,她在我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好了,老渣男你就别在秀了,再秀你的油腻我就该吐了。我们还是赶紧讨论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吧。” 她转身走向沙发,拿起了一份文件,“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赵连的物资补给基地主要集中在这里和这里。”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两个位置,“如果我们能够精确打击这些地方,应该会给他们一点小震撼的。” 舷窗外,夜幕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天鹅绒缓缓铺展开来,襄城号战列舰在夜色中静静航行,仿佛一头潜伏在深海中的巨兽,等待着出击的最佳时机。星光在波涛中闪烁,每一点光芒都似乎在默默注视着我们的计划,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增添了一份神秘和庄严。 第254章 天下熙熙(2) 宋省双江市的行政长官官邸内,王伟明市长正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位不仅坐着他的椅子,甚至还毫不客气地把那双满是灰尘的皮靴搭在自己办公桌上的男人。 这穿着一身灰色立领军装的男人,一边揉搓着自己的八字胡,一边眯起眼睛看他。这个小平头就那么歪着头微笑并没有说些什么,可王伟阳市长看到男人这个表情他额头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只听王伟阳市长有些紧张的努力抿住自己的嘴唇看向那个人,他颤颤巍巍的手举起一个子弹壳做成的打火机,用那个在他手中晃晃悠悠的火苗凑了过去。 男人冷笑一声,随后就把自己嘴里那支没有过滤嘴的烟凑了过去,得意的吸了一口气才把指挥刀搭在王伟阳肩膀上笑道,“王市长,咱们见过面的,我是谁您也很清楚吧。” 王伟阳看了看,眼前这个留着八字胡且年轻有些不像话的军官,也不由双手连连作揖道:“少帅,您有什么吩咐,伟阳一定竭尽全力。” 这个人就是宋省军政府元首赵连的儿子——赵前进,也是赵连无可争议的继承人。 赵前进看了看王伟阳的反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烟,当白色的烟雾顺着他的嘴角缓缓冒出的时候才这样说,“其实吧,论年纪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的。对吧,王叔叔?” 王伟阳赶忙连连摆动着自己伸出的双手,然后赶紧跪下解释,“少帅,您客气了。” 赵前进看着王伟阳这个前线城市的市长吓得已经跪下来了,于是用自己那像是女人一样纤细的手指夹着烟站起身来。走向了窗边,随后得意的看了看外面天空中厚重的积雨云,不无感慨的叹了口气。 “王叔叔,您别怕。”赵前进说到这里,就转过身走到还在跪着的王伟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叔,可能您不知道现在多少人眼红您这个双江市市长的职位。他们都在我父亲面前说您的坏话,我可没少维护您啊。” 王伟阳心里苦啊,现在他是真想说‘这破活儿他们谁愿意干谁干,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可现在是末世不是从前,假如在这位太子爷面前胡说八道真就有可能脑袋搬家。 “多谢少帅维护,多谢少帅...”王伟阳在这么说的同时他那对招牌式的剑眉微微垂落,最后努力挤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少帅,您今天来我这里有什么吩咐啊?” 这位少帅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摆弄了一阵子王伟阳办公桌上的地球仪才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才不无感慨的说,“今天我来也没有别的事,我就是想让您把库房打开。那么多物资放着也是放着,您就拿这些物资做点生意?” 王伟阳一听物资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原因无他,虽然这些物资只是放在双江市,可是物资的调配权却不在他的手里。那可是宋省总后勤部的派兵驻守的。而且那里毕竟是供应前线九万多人的物资仓库,他一个双江市的市长可没权利开启仓库。 “少帅啊,我....我只是个市长啊,要开仓库...”王伟阳本没有结巴的毛病。可他一紧张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可是不解释清楚又怎么能打发这种大神呢,于是王伟阳壮着胆子说,“可...可那是总后勤部的仓库,我一个地方上的行政长官,也就是送物资的时候才能进去个一两次。” 赵前进听了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他圆盘状肩章下的肩穗都跟着晃动了起来,只听他笑了一阵目光猛地一凝死死盯着眼前的王伟阳,阴恻恻的说:“我不用你去拿仓库的东西,你也拿不出来。不过呢,一旦哪一天有军令部的宪兵过来找您,您就抗下个私吞物资的罪过也就行了。” 王伟阳彻底傻眼了,这位赵少帅可是明目张胆的向他借人头一用啊,现在的他感觉自己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胸膛开始不停地剧烈起伏着,甚至手心都湿透了。 王市长强行压制着自己胃里那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感觉,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痛苦的点点头。他知道所谓的生意不是重点,甚至就连顶罪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最近宋省多地爆发了泥石流和山洪很多处主要的道路被冲毁。这些事作为双江市市长的他非常清楚,毕竟平日里宋省各个城市的物资送来的就是有早有晚,他们双江市就需要经常用自己的冗余产能贴补前线九万大军所需的物资供给缺口。所以王伟阳并不是贪而是必须要有个自己的仓库来均摊,一旦哪个城市的物资送不过来的风险。 “少帅,您放心。真有那一天....”王伟阳顿了顿然后鼓足勇气继续说,“要是真有那一天,我王伟阳会交出一份自己最让人信服贪污罪证。也会用一死,平息前线九万将士的怒火。” 赵前进听到这里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还不忘记嘱咐两句,“王市长,您这话不妥。咱们宋省是有法律的地方,到时候一切都会按照法律的流程进行。” 王伟阳明白这是不允许他到时候畏罪自杀,而是要让他承受最残酷的刑罚,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化解吗?反正王伟阳自己是不知道的。跪在地上的他,将额头死死的抵住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伟阳明白。” 赵前进扶着王伟阳站起身来,然后象征性的拍拍王伟阳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说:“王公子今年十五岁了吧?” 王伟阳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点点头说:“有劳公子费心,犬子今年刚刚14岁。” 这位赵公子自然是知道王伟阳的儿子已经18岁,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根据宋省那部承袭自末世前的法律15岁就可以承担部分刑事责任,而王伟阳说自己的儿子14岁的意思则是表明自己的儿子不能承担任何罪名。 “哦...对对对。”赵前进不停地拍着自己的额头大叫道,“对啊,前两天我才参加过王公子的生日宴呢。” 王伟阳听到赵前进愿意装糊涂于似乎是松了口气,欠着身子用掌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后,才露出一副看起来十分憨厚的模样说:“公子费心了。” 王市长的这句话很显然是有些不上道,因为这时候的他最需要的就是请求赵前进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个‘好去处‘,而所谓的好去处也一般就是在赵前进身边当个参谋。这样两边都会放心,一来是王伟阳的儿子成了赵前进身边的参谋那么从职权上就和自己分割开了。因为参谋则是军方的人,王伟阳的儿子也是补给物资贪污案的受害者。更何况做了赵前进的参谋,宪兵有几个胆子敢去抓人?二来就是主动送个人质过去赵前进也会安心不少。 可这一句‘公子费心了‘就把赵前进的话头给堵死了。最简单的理解就是——我儿子14岁不当人质,你看着办。 赵前进被王伟阳的不上道吓了一跳,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居然会拒绝自己的‘好意‘,可他还是要问上两句,“那王公子有什么安排?” 王伟阳一听苦笑着坐回了自己的椅子给自己点了一支华子,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他深吸一口烟才笑着说:“我也真说不好啊,这不是最近孩子他妈妈听说孩子舅舅在淮省的庐州吗。所以乘船去庐州串门走亲戚去了吗?” 赵前进一听人都麻了,淮省的庐州那可是武骡子(武廿无)的地盘,而且仅仅一个庐州市的人口就比他们宋省的还要多。虽然两个势力还隔着一个荆楚省,可是这些势力的对比他还是知道的。赵前进本想用宋省军政府的法律,官员履职期间亲眷不得离省这一条威胁王伟阳。可一旦他敢这么说,王伟阳立刻就会承认自己‘私放家小离境‘的罪名。可那样王伟阳就会被立刻免职,谁又能承担贪墨军事物资的罪名呢? “庐州?哎呀,好地方啊”,赵前进也不生气反而显得非常开心,他用夸张的语调说,“庐州好啊,庐州那里是龙国末世里江南地区工业生产恢复最快的地方。王公子去那里看看,将来回了咱们宋省估计也能接您的班。” 如果之前是旁敲侧击,这就近乎是直接摊牌了。一旦出了事你死了你儿子可以继续当双江市的行政长官。可这句话王伟阳自然知道只是胡说八道。别说他赵前进不是宋省军政府的元首了,就算赵连说这句话他也不信。因为任命一个他这种级别的官员需要平衡太多势力的权力和利益了,到时候他王伟阳都死了谁会给他儿子费那个劲。留在宋省能留下条小命都该默念,阿弥陀佛了,当官?笑话! 可王市长又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当真的听,留给他的选项似乎也只有诚惶诚恐的道谢这一个选项了。 可这时王伟阳看了看窗外,当他看到一个挂着红布的小四轴无人机飞到与他视线齐平后,他居然哼了一声,直接用手压在赵前进的肩膀上,随后轻轻地拍了拍赵前进的脸笑道:“小崽子,你处处学你爹处处学不像。你今天要是派个机要参谋过来给爷施压,兴许爷真就怕了。”说到这里猛地一把揪住赵前进的领子,猛的讲他拽到窗口,指着下面已经赵前进已经被缴了械的卫队说,“怎么样,还想拿你那把破刀和爷碰碰吗?” 赵前进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可当他的手刚想要去摸自己那把指挥刀的时候,一个个小红点就覆盖了他整张脸,以至于他瞬间就吓得僵在那里。 王伟阳玩味的打量着赵前进一阵随后坐回自己的座位,又看了看自己桌面上被赵前进那双皮靴散落下来的小土块,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块笑着说:“少帅,您耳朵刚才是被狗毛堵住了吗?如果我和武廿无将军没有勾结,我会把自己老婆孩子送过去吗?是谁给你的自信啊。”只听他继续说,“我送给你两句话,第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有一句是老百姓都说的大俗话,那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赵前进一下就明白了,最可笑的是他刚才还觉得王伟阳被他一下就跪了,很显然这些动作是给庐州方面军的那些狙击手,打的暗号。可他真的想不明白,庐州方面军的人是怎么跨过荆楚省几百公里的封锁,还从穿越他们和荆楚铁卫交战的前线来到这里的。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他僵硬的举起双手,然后陪着笑说:“王叔,您看您和我这种小辈一般计较干嘛呢?留下我对您也有用不是?” 王伟阳听了赵前进的话点点头,可他依旧头也不抬的把玩着手里的泥块。当赵前进什么都说完了的时候,才木然的点点头说,“要是我走陆路和水路你可能是有点用。可这次我是坐伊尔76运输机走,你有什么用呢?咱们宋省有防空武器吗?没有吧。” 赵前进看了一眼,他并不是看自己卫队那一地尸体,而是想看看这楼有多高跳下去会不会死,可他一看这四层的高度就吓得他心里打鼓腿肚子转筋。可王伟阳看着双腿发软到几乎要跪下来的赵前进却,立刻冷冰冰的说:“你可千万别跪下啊,你要是有那么大的动作,狙击手肯定会乱枪齐发打死你的。” 赵少帅一听王伟阳的话,心都凉了半截。他知道王伟阳没跟他开玩笑,于是他竭力压抑着嘴角的抽动,惨笑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记得您有个堂弟,还在郑天翔军长那里做机要参谋不是?叫王...王欣然对不对?” 王伟阳本就没想杀他,听到赵前进终于开始谈点有用的事情了,于是噗嗤一下乐啦。他放下手里的泥土块双手扶住桌面探头看向赵前进,“臭小子,我这可是谋逆大罪,在古代是要诛九族的。放在你爸爸那里我也是要凌迟的。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堂弟的死活吗?” 当王伟阳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前进的眼珠子都瞪得几乎要爆出来了,他嘴唇颤抖着大叫道:“王叔,王大爷您别杀我,我和您一起上飞机去庐州。您把我当成给武廿无将军的见面礼您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不是吗?对不对?” 王伟阳一听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子,才指着瑟瑟发抖的赵前进说:“我知道你就是个识抬举的人,来吧,把你爸几个住所的坐标都写下来,爷爷就不杀你。” 第255章 天下熙熙(3) 宋省双江市西北15公里处,这里在末世前准备修建一座大型的军民两用机场,可这里的工程还没进展到一半,就因为天灾而被迫永久的搁置了。 王伟阳从一辆印着庐州方面军盾形徽章的bmp-3-100步兵战车的尾门伸了个懒腰不无得意的走了出来。这位王市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当他看到砂石路上停着的一架高达14米的伊尔76td运输机后,他那瞬间就变得开心了起来。 “老吴,把咱们那个土鳖少帅揪出来。看看人家武廿无将军派来的大飞机。”王伟阳说到这里,也不等自己的司机老吴把赵前进推出来,直接一把就揪住了赵前进的头发,一下就把他从装甲车里扥了出来。“来,出来透透气吧少帅。” 此时背后还被拇指铐卡住两根大拇指的赵前进被这么一拽,只听咔嚓一声——他左手的大拇指脱臼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嘶嘶的倒吸着凉气。 “王叔,王大爷求您把我的背铐打开吧。”赵前进说话的这一会功夫,细密的冷汗就挂满了他的额头。“我的手指头快断了。” 王伟阳自然是知道用拇指铐给人打背铐是有多疼,所谓的拇指铐就是一种铐住囚犯两根大拇指的手铐,这种铐具的内侧有锯齿状的边缘,可以紧紧地咬合住皮肤,防止犯人轻易脱逃。在赵前进的手上,这副拇指铐显得格外冷酷,金属的光泽在末世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铐口紧紧地夹住他的大拇指,皮肤已经被挤压得发白,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泛红,显露出即将破损的迹象。 “少帅,怎么了?听您的意思是想求个解脱?”王伟阳把话说到这里,就笑眯眯的盯着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的赵前进。赵前进先是点了点头,可似乎是突然觉得‘解脱‘这两个字似乎有点不对味,又赶忙摇头。 这时机场那条泥土跑道的两侧,庐州方面军的士兵已经开始枪毙赵前进的卫兵了。一排排的灰色军装的戡乱军,被绿色军装的庐州方面军的士兵架过来后,按住跪在那里,最后一阵整齐的枪响过后,十几个人就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王伟阳眯着眼睛看向自己手里提着的赵前进,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少帅,您想松开这个小铐子吗?” 此时,已经疼得全身像是筛糠一样的赵前进,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猛的开始摇头,最后哇的大哭出声,“王大爷,您就拿我当个屁放过我吧。我的手好疼啊。” 王伟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对着老吴伸了伸手,在从老吴手里接过一把刀之后,笑着把刀架在赵前进的脖子上在他的耳边说,“学两声狗叫,我就给你换个新玩意。你手也就不那么疼了。乖,叫吧。” 光滑如镜的刀锋映出赵前进那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而变得苍白的脸,颤抖着的嘴唇,被恐惧和绝望所充斥的那双对瞳孔猛地一缩,“王...王叔...我” 赵前进刚想说‘我把我爸所有落脚点的坐标都给你了‘,可还是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现在的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被完全切开,那种脖子上传来的刺痛感以及失去带来的寒冷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毕竟在生存的本能面前一切都会让步,只见他微微张开颤抖的嘴唇,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发出一声,“汪……”这声狗叫,微弱而颤抖,却清晰地划破了末世废墟上的沉寂,带着无尽的屈辱与绝望。赵前进的双眼紧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与脸上的冷汗交织在一起,“汪汪汪...汪汪汪!” 赵前进到了最后开始拼命的咆哮,他似乎是在用这种狗叫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不甘心。可是他手下又一个卫兵被击毙的枪声再次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场地上。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赵前进的咆哮停止了,最后他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柱一样软趴趴的瘫倒在地。 王伟阳听到这一声枪响,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手中的刀刃轻轻离开了赵前进的脖子,用他的皮鞋戳了戳赵前进的脸。得意的笑了笑,“少帅,您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啊。”他转身,对老吴招招手,“老吴给咱们大少爷来个大背跨。” 听到这命令的老吴,直接用膝盖抵住赵少帅的脊椎,快速的解开那对钥匙扣一般大小的手铐,然后将这位大少爷左臂抬得高过头,右臂自然下垂,最后用力拉紧左手和右手直接的距离,最后用玫瑰金手铐(大手铐)咔嚓的一声铐了起来。 三十分钟后,那一架伊尔76运输机起飞了,它就像是在积雨云上方行驶的白色大船。目前的飞行高度在米,驾驶室内的两个飞行员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还戴着降噪耳机自然没有心情管后边货舱发生的事。 副驾驶员赵杰打开了卫星通讯系统,他看了一下网络延迟处于25ms-45ms通讯状态良好,于是开始试着呼叫庐州机场,“庐州机场,庐州机场收到请回复。我们是执行镖师任务的机组成员,任务编号 hs0216。” 一个清晰的女声传来,“这里是庐州国际机场塔台,我是编号0263的管制员管制员。hs0216,庐州国际机场塔台收到,请确认当前飞行高度与航向,以及预计到达时间。”女声冷静而专业,没有丝毫的拖沓。 “hs0216确认,当前飞行高度米,航向270度,预计到达时间45分钟后将我方防空识别区。”赵杰迅速而准确地回复道,同时他的目光不时扫过屏幕上的各项数据,确保飞行的万无一失。 女人那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hs0216请确保iff(敌我识别器)正常工作,并在进入防空识别区前进行必要的飞行状态检查和通讯测试。我们即将为您提供进近引导,请保持通讯畅通。” 赵杰再次确认了一遍iff系统的工作状态,并向塔台回复:“hs0216确认iff系统工作正常,通讯状态良好。我们已准备就绪,等待进近引导。” “hs0216,收到,我们将为您准备进近序列。”女管制员的声音透过耳机,让赵杰感到一丝安心。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监控着飞行参数。 这时候的王伟阳已经坐在一节为他加装的客运房间里翘着腿看起了庐州方面发行的报纸。这是一份名为《前锋报》的报纸。 老吴一边看着王伟阳手里那份印刷精良版面新颖的报纸,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王市长,咱们这么快就联系上庐州方面的?” 王伟阳听了噗嗤一声笑了,随后他收敛了一下笑容说,“老吴你不知道吧,上次你一直缠着我问庐州的事以后,武廿无将军就派人来了咱们双江。” 老吴一听他的小眼珠咕噜一转,可他想问的那句‘市长,武将军给您多少好处。才让您叛变的‘?这句话被他硬生生的咽在了肚子里。 王伟阳看了看自己这个亲信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指了指自己,然后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拍着扶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老吴,你觉得混到我这种程度的人。金钱美女对我来说还有意义吗?末世后钱没用了,虽然庐州票,淮南票都是硬票和钱一样能买东西。可我要是想要钱,我不用去庐州也有的是人给我庐州票。至于女人,你懂的,末世里我多娶几个女人,那是行善积德做好事。” 老吴赶忙连连陪笑着说:“您说的有道理,确实如此。” 王伟阳接过乘务员递过来的咖啡笑着看向老吴,“到了我这个层次,就是投靠的一种情怀。说得更准确一点,就是对末世前那种秩序的情怀。你看庐州方面军,有飞机有装甲车,还有军舰。他们才是恢复末世前秩序的希望。就凭赵连那几杆栓动步枪,155炮?别闹了。” 老吴一看自己的老板有兴致说话,于是笑着凑过去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武廿无将军要给您个什么官呢?” 王伟阳将咖啡杯高高举起不无得意的说,“淮省参政院,副参政。听过吗?” “哎哟,您以后可就参政大人了。”老吴激动的从程序员手里接过咖啡壶给王伟阳又续了一杯,“参政大人,小的给您满上。” 王伟阳笑着笑着却正色道:“不许胡说,宋省军政府的那种大人,小人的称呼不能用了。应该称呼我副参政先生。” 老吴连忙纠正自己的称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副参政先生,小的记住了,记住了。” 王伟阳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品着手中的咖啡,他的目光透过飞机的小窗,望向外面厚厚的云层,似乎在思考着未来的宏图大业。 “老吴,等到了庐州,你也会有个好去处。”王伟阳忽然说道,打破了沉默。 老吴的眼睛一亮,他知道这是王伟阳在给他许诺未来:“副参政先生,小的愿意跟随您,为您鞍前马后。” “好,忠诚是本分。”王伟阳淡淡地回应,然后话题一转,“不过,那个赵前进,你可得看好了,别让他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老吴点头如捣蒜:“您放心,副参政先生,我一定把他看好了,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又是一阵颠簸,咖啡杯在王伟阳手中晃动,差点洒出来。王伟阳皱了皱眉,对于这种颠簸他显然不太适应。 “hs0216,hs0216,这里是庐州国际机场塔台,我们监测到您的飞行轨迹附近有不明飞行物接近,请立即进行规避动作!”飞机的通讯系统再次传来紧急警报。 赵杰和机长立刻紧张起来,飞机开始执行规避动作,而货舱内的王伟阳和老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搞得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王伟阳站起身,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看向老吴,“去看看赵前进,别让他趁乱跑了。” 老吴应了一声,连忙朝货舱走去。他看到赵前进蜷缩在角落里,双手被玫瑰金手铐紧紧束缚,由于飞机的颠簸,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别想着逃,没用的。”老吴冷冷地说,然后检查了一下手铐,确保赵前进无法逃脱。 赵前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不会逃的,我只想活命。” 老吴不屑地笑了笑,转身回到客运房间向王伟阳汇报情况。而王伟阳此时已经重新坐稳,他拿出一份文件开始审阅,似乎对于飞机的颠簸和不明飞行物并不太在意。 “报告副参政先生,赵前进还被牢牢地铐着,他跑不了。”老吴汇报道。 “嗯,继续盯着。”王伟阳头也不抬地回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文件上。 与此同时,在飞机的货舱内,赵前进的处境却截然不同。他的双手被玫瑰金手铐紧紧束缚,身体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王伟阳和其他庐州方面军的士兵坐在一旁,冷笑着看着他。赵前进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他试图用肩膀摩擦地板,减轻手铐带来的痛苦。 这时一个庐州方面军身穿星空迷彩服,脸上涂抹着厚厚油彩的老兵走到赵前进面前,蹲下身子随手给他解开了左手的手铐,随即将那个打开的一环挂在铁杆上。最后拍了拍他肩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行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于是这位老兵说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赵前进看着眼前的老兵,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试图用仅剩的一只手去擦拭脸上的泪水和汗水,但发现手铐限制了他的动作。他只能默默地向老兵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老兵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他似乎对赵前进的遭遇感到同情,但同时又保持着一种距离感。他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说话。 飞机继续飞行,赵前进的身体在颠簸中摇摆,他的左手大拇指仍然疼痛难忍,但至少不再受到拇指铐的折磨。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着未来的出路。 与此同时,驾驶舱内的赵杰和机长正在紧张地操作着飞机,执行塔台传来的进近引导。他们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飞机的高度和速度,确保安全着陆。 现在的王伟阳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老吴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伟阳的神情,生怕打扰到他的思路。 突然,飞机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王伟阳手中的文件被甩到了地上。他皱着眉头,抬头看向窗外,只见云层中透出一片异样的光芒。 “hs0216,hs0216,这里是庐州国际机场塔台,你们已经偏离航线即将进入无人战机演习空域请立即调转方向!”通讯系统再次传来紧急警报。 第256章 天下熙熙(4) 当我得知王伟阳的飞机平安降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不过他能带来赵连的儿子赵前进还是让我有些惊讶。我看着此时一身艳红色蕾丝睡袍的李洁,她正有些得意的看着我。甚至她还破天荒的把脚丫搭在我的肚子上。 床上的淑媛已经蒙着头缩在被子里,根本不敢露出脑袋。只听李洁掩住朱唇,发出一阵咯咯的爽朗笑声后,用她的脚趾夹起被子然后不无得意的眯着眼睛打量着李淑媛,“哟,淑媛害羞了啊。来腾个地方,我也进去暖和一下。” 李淑媛一听,她那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可她本就怕李洁,于是还是松开了我给李洁让出了一个位置。当李洁躺在我和淑媛中间的时候,她不无得意地说,“娶妻娶德,纳妾纳色。我这种又有本事,还不嫉妒,甚至还把自己从小长大的好姐妹洗干净打包送给你的女人。难找吧?” 我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李洁,又看了看脸红得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李淑媛,自然知道李洁这是在用开玩笑的方式点我。实话实说,淮南商会这条当做嫁妆的战列舰还是真是差点意思,这种东西防空能力基本就是渣渣,想要拦截导弹更是白日做梦,不过打击末世中这些军事势力也足够了。 毕竟末世中宋省军政府的赵连也就是栓动步枪配155炮,真正要说让我有绝对空优的还是柳青带来的那几架高性能无人战机和手下那五百多个佣兵。 可李洁的谋略和情报能力确实让我发自内心的佩服,她属于实干型的谋略家,很多情报方面的准备更是布局极早。比如我们拿下环水县,就用到了李洁末世前在环水县投资而拿到的精准气象资料,这些资料成为了一旦楚天明当时没有就范,而为决战准备的关键资料。更不要说她用谋略兵不血刃的拿下楚阳这个荆楚省重镇。 李洁看我不说话,于是转过头看向我,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怎么,我说错了?” 我看着这个大小姐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笑着说,“我在琢磨自己是有多大的福气才能娶到你。”我一边说,一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那柔顺的发丝在我的指尖并没有打结,而是像是最光滑的丝线一样十分轻松的从我指尖划过。 砰的一声,柳青也打开了李淑媛房间的门,看着那张单人床上已经挤了三个人,她笑着拧了拧我的鼻子,笑着说,“老渣男,起床了。你家的小祖宗武新宇要和你通话。”说完就把通话器塞进了我手里。 我苦笑着拿起通话器,刚说了一句‘喂,新宇吗?‘就听到新宇哽咽的声音,“爸,你快回来吧。爷爷病了,大夫说他快死了。” 我武廿无是个孤儿,新宇口中的‘爷爷‘只能是我那位义父吕修良。在听到新宇说吕修良快死了的时候,我的心似乎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住。吕修良在我心里的形象是非常复杂的,既有他在末世前身为金大校长对我的多方维护;还有我和安娜以及柳青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时他给我装甲巴士以及武器的感动;最后就是他在庐州电视塔下救出我和安娜后对我的提拔,以及任命我作为他的继承人那种强烈的感激。当然还有他背着我妄图勾结一部分人造我的反那种强烈的恨意。虽然我对吕修良的感觉非常复杂,但吕修良作为新宇的爷爷确实是比我这个父亲还要尽职尽责的。 “爸,你说话啊。爷爷最近总是咳嗽,还偶尔会想起咳血。您回来看看爷爷吧。”新宇的哭声把我拉回了现实,“爸,你还在听吗?” 吕修良快不行了?我心里有些狐疑,吕修良这次真的会要求我回去看他?要知道上次我肃清了很多他的人之后,他虽然还是过去那个和蔼的义父那样和我说话,但他已经不怎么和我交心了。难道庐州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的我,就隔着电话轻声安慰自己这个儿子,“新宇乖,把电话给妈妈。我了解一下情况。” 我这么说其实是有两个目的,一是确认安娜的安全,她作为我的发妻如果她愿意告诉我一些事情,总是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提醒我。 “妈妈,不让我给你说,”武新宇哽咽了一阵,随后继续说,“她说你在前线打仗,任何事情都不许烦你。爸您救救爷爷吧。写个条子发过来也好。这里的医生都不敢给爷爷治病,有人说他们怕把爷爷救活了会让你生气。” 我一听武新宇说这句话,瞬间就不淡定了,“谁说的,告诉我。是谁!” “反正...反正都这么说。”武新宇这孩子哭了一会,继续说,“爸,爷爷和您的矛盾应该过去了吧?求您回来看看他吧。” 我自然不可能脱离大部队去看吕修良,更不可能在事情没有全面了解的情况下轻易改变自己的行踪。于是我对武新宇这个小家伙催促道:“新宇乖,让妈妈接电话。” 我这时候就在心里默数着数,因为我知道安新宇(武新宇)找到安娜需要大概多久,如果时间太长或者太短,我都会带兵杀回去看个究竟。 当我默数到二百的时候,电话里传开了安娜有些疲惫和无奈的声音,“廿无,新宇还是给你打电话了啊。干爹这边的情况基本稳定住了,你别太操心。昨晚心脏病发作,军医院已经派人抢救过来了。对了,你也别太辛苦了。” 我听着安娜的话,心里不由放松了一些,“累吗?陪我聊聊?” 电话那头的安娜一听似乎也很开心,她砰的一声放下了一沓子文件后,似乎有些得意的说,“你儿子最近学习成绩还不错,通识课和战术课都得了a+,怎么样?” 我听了安娜的话,又想到安新宇之前“早恋”自己通识课老师(林墨染),他不用功就见鬼了,“你没叫林老师来家吃顿饭?” 安娜一听瞬间听懂了我话里话外的调侃,她用西方人那种特有的哈哈大笑了一阵,才嗔道,“你这个老木头,还真是学坏了。”她话锋一转,清了清嗓子,“对了,李洁策反的那个王伟阳我安排好了。让他做了一个副参政。也给他安排了一处小楼,还安排了几个劳动改造的比较好的孔雀军女战俘伺候他。你就放心吧。庐州有我在谁也翻不了天。刚才你一定要让我接电话是不是你的疑心病又犯了?” 被自己的原配说破了心思,此时的我不由也老脸一红,陪笑道,“主要也是怕你有事。” 电话的对面的安娜手指似乎是在敲击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有长有短,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这....这是摩尔斯码?真的出事了吗?我仔细解读着摩尔斯码转译成的法文字母,这个二次编码是我们俩末世前自己定的长短和轻重的规律,\"mon.... cher, tu me ...manques, ce vieux gredin.\"这句话的意思是“亲爱的,我想你,这个老混蛋。 她这句话把我逗乐了,她在捡回来新宇以后,总是在孩子面前摆出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她一敲桌子我就要仔细听,如果我听错了哪个字母她总是会发脾气,还会好几天不给我打电话,甚至就是我主动打电话都哄不好。有时她甚至会直接挂电话。 我在话筒上,轻轻敲击出,一段:\"mon amour, j''ai hate de te ''rattraper'' à maison, on va faire fête me avant, hein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的爱人,我迫不及待地想在家里‘抓住’你,我们要像以前一样庆祝,好吗?”这是我用我们的暗语回应安娜,告诉她我理解了她的暗示。 虽然一切并无异常,但是庐州那边太重要了。毕竟大军在外,我觉得有很多人也许就会不安分了。可突然派兵回去又对安娜的统治庐州的威信过造成不小的影响。 再仔细想想,吕修良心脏病发,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末世前我也就是在金陵大学的花园半夜三更救了心脏病发作的吕修良,那位老校长才开始对我青睐有加的。 这样吧,安娜也够辛苦的,我还是想想回庐州的办法吧,想到这里,我也没急着说正事,于是对柳青勾勾手指,坏笑着说:“青姐,要不要一起挤一挤?” 柳青一听开心的大叫道:“好哇!” 两分钟后,只听“轰”的一声床塌了,我揉着因为单人床垮塌而摔疼的后腰,走出了淑媛的休息室,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青姐,你该减肥了,床都被你坐塌了。” 柳青自然是不需要减肥的,她自己也清楚的很,听到我的调侃,她反而毫不在意的说,“那不是正好吗?咱们和李洁的休息室那张大床挺结实的,让淑媛过去睡就好了。” 我点点头披上衣服,走到自己休息室的办公桌旁,拿起了那一部电话,“通讯室,立刻给我转接楚阳市留守长官行辕,让王大林接电话。” 不过一会儿,话筒里传来了,王大林那粗犷的声音,“将军您找我?” “王大林,现在庐汉隧道的修复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我也顾不得寒暄两句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这件自己最关心的事,“立刻报告进度。” 王大林,自然是知道他被安排在这个位置就是要全面打通庐汉隧道,他自然是不敢和我拿这个开玩笑。可条隧道毕竟有120多公里长,我自然也有庐汉隧道还没有打通的心理准备。 “将军,目前隧道只是初步清除了山洪和泥石流的堵塞的入口,”王大林似乎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然后继续说“但是目前隧道内部的多处塌方,也只是初步得以稳定。如果需要让庐州方面的重型车辆成批次的通过,我们还需要半个月来完成路面硬化和结构加固才能确保通车。” 我听了王大林的话心里默默盘算着他说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似乎是有点太长了,如果不能让在前线已经待了四个多月的士兵和后方的士兵换防应该会影响士气。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想了想。 “王大林,我需要你加快进度,最快的时间内确保隧道通车。”我语气坚定地说,“我不想听到‘初步’和‘需要半个月’这样的话。你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表,我需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这项工作。” 王大林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将军,我...(不敢继续说了)如果我们将施工队伍分成三班倒,日夜不停施工,或许能在五天内完成紧急修复,让轻型车辆通过。但要保证重型车辆安全通行,至少还需要十天。” 我想了想,继续问道:“施工的难度在哪里,告诉我。我需要七天之内就可以通车。” 王大林显然被我的语气和态度吓了一跳,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详细地汇报情况。 “将军,施工难度主要在于隧道内部的多处塌方,这些塌方区域需要进行稳定处理,以确保安全。此外,隧道内部的通风、照明和通讯系统也需要进行全面检修和升级,以满足通车要求。同时,我们需要对隧道内部的路面进行硬化处理,以确保重型车辆的通行安全。这些工作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和人力物力投入。” 我听了王大林的话有些不耐烦的说:“王大林,我已经把新编第二军第六师的一半,足足小五千人拨给你了,还有庐州日夜不停地用运输机运来的重型机械。你就给我直说,你还需要什么,拉个单子出来。你给我听清楚,单子要怎么开怎么开,找不到那些东西怪我。要是没办法通车,我就要你好看。” 王大林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随后他给出了一个详细的清单:“将军,根据目前的施工进度和所需完成的任务,我们需要以下资源和物资: 1. 专业工程团队:至少增加两个班次的专业工程人员,共计200人,专责处理隧道内的塌方稳定和加固工作。 2. 重型机械:需要额外的10台挖掘机和5台起重机,用于加快清理和加固工程。 3. 通风设备:隧道内部需要增设20套大型通风设备,以确保施工人员的安全和施工效率。 4. 照明系统:需要安装100盏高亮度照明灯,以覆盖整个隧道施工区域。 5. 通讯设备:增设20套通讯设备,确保隧道内部通讯畅通无阻。 6. 路面硬化材料:至少需要500吨高强度混凝土和相关施工设备,用于路面硬化。 7. 安全监测设备:增设10套安全监测系统,实时监控隧道结构的稳定性。 以上物资和人员的调配,如果能够在48小时内完成,我有信心在将军规定的七天内完成隧道的紧急修复工作,并确保重型车辆安全通行。” 我迅速在心中评估了王大林提出的需求,这些资源虽然庞大,但考虑到庐汉隧道的战略重要性,我认为是完全值得的。我立即回应道:“王大林,你要的资源和物资,我会立即着手调配。我会给你一个时间表,所有物资和人员必须在48小时内到达施工现场。你那边准备好接收,并立即投入施工。我会安排专人监督物资调配情况,确保一切按计划进行。” 挂断电话后,我看向襄城号战列舰舷窗外的楚水,又看了一眼这几个不用我吩咐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这几个女人。 第257章 天下熙熙(5) 庐汉隧道内,到处都可以看到一根根顶着隧道洞顶和两侧的巨大钢梁。这些每根都高达十几米且密集排列着的钢铁梁柱,看起来就像是巨鲸体内的一根根肋骨。 此时戴着防尘面罩的王大林从公务车中走下来,徒步走进了正在紧锣密鼓的工地。他看到工人们正在用角磨机,切割着一块块因为山洪倒塌下来的大块混凝土和钢筋。角磨机与那些混凝土块接触的一瞬间,火花瞬间喷溅而出,形成一道金色的弧光,照亮了工人们的护目镜和白色安全帽。隧道内到处回荡着切割片此起彼伏的尖锐啸叫和不时有钢铁撞击地面的巨大撞击声,这些声音在这个弥漫着金属烧焦味的回荡着。 在这个可见度极低且充斥着各种各种噪声的环境下,工人们只能在降噪耳机中听到指挥部的命令,至于和工友交流,也只能拍拍同伴,当同伴看向自己的时候指指自己的耳机——示意工友摘下耳机,然后扯着嗓子嚷嚷让两句。甚至干脆用简单的手势比划两下。 王大林看着在角磨机溅起的金色弧光中的一根根结实的背影,身为楚阳市留守长官的他不由默默的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他那双棕色皮鞋踏在地面的混凝土碎屑上,那些脆弱的小块儿瞬间就被踩得粉碎。王大林的目光穿透了一片忙碌的身影,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细节。身为楚阳市留守长官的他被武廿无将军下了严令——七天之内必须确保重型车辆的通过。 王大林自己也知道,不止是前线的士兵需要庐州的士兵来换防,自己治理的楚阳市也同样依赖于这条隧道提供粮食补给。毕竟每天只是用运输机往返总是有些杯水车薪的。一旦庐州的变异草籽能运过来,城市的饥饿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隧道的部分地面还没有铺设水泥做硬化,皲裂的地面缝隙处渗出一股股泥浆,他只要轻轻地踩上一脚,浓稠的泥浆瞬间就会淹没他的脚面。他皱了皱眉,看看自己这双精心打理的皮鞋,可当他想到这几天自己就要住在这里也就释然了。可他并没有和穿着雨鞋的工人一样直接踩过去,而是避开了地面的裂缝和一些可能翻浆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盯着地面艰难前行。 他这次要走到中段的工程指挥部去,距离这里还有三十多公里,他这个胖墩墩的身材恐怕要走到晚上了。李秘书也皱着眉跟着他,当王大林脚下不稳就会及时的一把扶住这位王长官。 他们来到了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王大林停住了脚步,他看到一个巨大的混凝土搅拌车正缓缓的在路面上缓缓移动,在发光的指挥棒引导下将混凝土混合物倾倒在指定的区域。工人们迅速上去,他们有的给混凝土插上纸板木板提前做出伸缩缝,有些则用长刮板和硕大的刮刀将混凝土铺平,随后操作平板震动器,保证水泥彻底摊平并确保混凝土能够均匀地填充到每一个角落,避免出现空洞和裂缝。 当混凝土略微凝固一些后,拿起两块带着轮子的木板中间连接高硬度的金属丝,当金属丝划过的地方只要有一点点凸起的混凝土结节都会被刮掉。 当这一切刚一完成,工人们就拿着硬毛的长把刷子只是轻轻推拉就可以拉出更加增加摩擦力的一道道浅沟,这是为了增加路面摩擦力而准备的。 与此同时,工程指挥部内两个庐州方面军原本是金陵大学土木工程学院出身的两个军官有些不耐烦的撩开帐篷的帘子,其中一个肩膀坠着二杠二的中校拿起湿毛巾擦了一把几乎被灰色混凝土粉尘覆盖的额头,就摘下口罩“呸”的一声啐在地上。 这里啐痰的中校对身边那个还在擦脸的中校抱怨道:“孙勇你说,那个王大林是不是有病?咱们都给他说了,十天,十天就能通车了。可他们留守长官行辕怎么又蹦出个七天?呸,谄媚小人。要不他升官快呢?” 那个叫孙勇的中校一边在水盆里清洗着自己的毛巾,一边笑着解劝道:“周强别闹,抛却他留守长官的身份,他还是咱们的参谋长呢。你不要命了?” 周强一听孙勇的话,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烦躁的一摆手,“别提他,咱们当时怎么给他说的?十天,十天就是极限了。可他怎么办的?直接又给咱们压了三天。” 孙勇笑着轻轻摇头,将毛巾挂上架子,就拿着一个毛刷拍拍孙勇的肩膀说了句‘别抱怨了,来扫扫吧。前面工地说王大林过来了。‘他看到周强像是个孩子一样乖乖的张开胳膊,就用力扫着周强身上灰尘的同时念叨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前线那些人在楚阳在这荆楚省待了几个月了。我估计这次是武司令下的令,他估计也没辄。” 周强听了孙勇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拧着眉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接过孙勇手里的刷子给他清理。毛刷子一下下划掉孙勇身上的灰尘,然后瞟了一眼忙碌的工地,虽然手上不停地为孙勇扫着灰尘,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猴子,你看看这儿的环境能像是王大林说的三班倒吗?下了班儿哪睡去?咱们现在大家一起干十个小时然后停工睡觉才能消停会儿。要是三班倒,谁都别睡了。” 孙勇又怎么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环境呢?在这种120多公里长的隧道里工作,如果在末世前大家下了班大不了开着车,各回各家也就能休息了。可现在大家都只能是吃住在隧道没有那么多的车接送这么多人上下班,三班倒自然是就不太现实了。 “行了,不说了,”孙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那套军常服,随后看向周强,“你安排车去接王长官了吗?” 周强也放开捏着的孙勇的衣襟,随即扫了扫自己的裤腿,最后一边在墙上拍着自己的毛刷子,一边笑着说,“小孙,你要是个女的我准娶你当媳妇,你这心也太细了。放心吧,我安排了轻型的轨道小车去接他们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了吧。”周强的话音刚落,隧道深处便传来了轨道小车轻快的轰鸣声,它像是一只疯狂奔跑的小兽,在昏暗的隧道中穿梭,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活力。小车的灯光穿透了尘埃与黑暗,也透过了帐篷照亮了周强和孙勇那已经有些苍白的脸庞。 “吱吱吱”一阵金属摩擦轨道而发出的尖锐声划破了隧道内沉闷的空气,轨道小车稳稳地停在了指挥部外。车门打开,此时王大林那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位中校的面前,顺着面罩的镜片就可以看到王大林的眼睛里也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这时帐篷的帘子被撩开,周强和孙勇赶忙戴上自己的帽子慌忙走了出来,然后赶忙对着王大林齐声说道,“报告参谋长,第四军第十四师一团,二团,周强,孙勇向您敬礼!”话音刚落,两个人瞬间立正,齐刷刷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王大林看了看这两个臭小子,虽然知道这两个牢骚鬼肯定在背后骂他,可还是点了点头,面罩下的表情虽然看不真切,但眼神中的严肃和认真却透过镜片传达给了面前的两位军官。他抬起戴着厚厚手套的右手回了一个军礼,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道:“周中校,孙中校,辛苦了。具体情况我也都看到了,进去聊吧。” 他说完就放下手,径直的走进了帐篷。当王大林摘下防尘面罩,露出了那张因连日劳累而略显憔悴的脸后,周强和孙勇也不由心里一紧。 现在的帐篷内并没有收拾,桌子上还铺着巨大的施工图纸和进度表,王大林的目光迅速在这些文件上扫过,然后定格在了一张详细的施工进度图上。 “司令部下了严令,我们必须七天完成通车。”王大林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咱们只有五天的施工时间,最多六天。剩下至少要有一天进行工程验收。” 王大林王大林的话音刚落,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强和孙勇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紧迫。王大林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消化这个命令,他转身面向施工图纸,手指在图上的某个区域轻轻敲击。 “这里,这里是隧道的关键部位,加固工作必须优先完成。”王大林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施工计划,把加固工程放在首位。我需要你们两个立即调整施工队的工作分配。先保证整条隧道绝对不会塌方再说其他的。” 周强和孙勇迅速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王大林的指示。王大林继续说道:“目前隧道的支撑结构是重中之重,我注意到有些钢梁的焊接点还不够稳固,这需要立即加固。同时,混凝土的铺设工作也不能放松,我们必须保证路面能够承受重型车辆的重量。” 王大林走到帐篷门口,指着外面正在作业的混凝土搅拌车,“那些混凝土的配比必须严格按照设计标准,不能有丝毫马虎。一旦出现质量问题,整个工程都将受到影响。” 他回头看向凑过来的周强和孙勇,王大林一改往日那笑眯眯的模样,十分严肃的说“我知道,工人和咱们的工兵们已经非常辛苦了,但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咬紧牙关。武将军已经答应了,为加班的工人提供额外的物资补给,我会申请出三倍的补给。” 王大林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还处于目瞪口呆状态的两位军官,随即得意的一笑,“我会和你们一起工作,直到隧道通车。”王大林继续说道,“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能前进。我还会向武廿无将军那里申请,每人每天两包烟,都给我精神点。” 随着王大林的话语落下,周强和孙勇他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太敢相信。虽然他们知道,这位王参谋长从不轻易许诺,或者叫王长官,是位一个唾沫一个钉的主。而且很多时候这位长官答应的事,就是亲自去给人磕头,都会想办法把东西求来。但那可是三倍的补给和香烟的供给啊,在这个黄金都已经没了货币属性的末世里,这可不止是给点东西那么简单。无论是烟还是食物,这都是比黄金硬得多的硬通货。 “嘀咕什么?现在就想着抽烟喝啤酒了?”王大林这句话让胡强和孙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东西一会儿就到,你们俩小子手脚都给我干净点。现在无论是工人,民夫,还是咱们的工兵都是拿脑袋在往前拱着修路呢。真要是惹了民愤,当心我毙了你们。” 王大林的话吓得这两个年轻的军官不由打了一个激灵,随即周强和孙勇立刻挺直了腰板,他们知道这位平时看起来像是弥勒佛一样笑嘻嘻的长官,真要是发起狠来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主。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难以掩盖的得意和兴奋。 \"是,参谋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周强和孙勇齐声回答,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王大林撇了撇嘴似乎想笑,可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本性不坏,办事也还算是踏实。于是他走进帐篷穿了一双几乎被石灰包浆了的雨鞋,又拿了一把铁锹,拿了一个长刮板别在腰里就不耐烦的说,“走吧,干活去。” 胡强和孙勇一起喊了声‘哎‘,就几乎手脚并用的跟了过去。 随着王大林的到来,整个工地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有序。工人们在周强和孙勇的指挥下,开始了新一轮的施工高潮。加固钢梁、铺设混凝土、检查工程质量,每一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夜幕降临,隧道内的灯光再次亮起,将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照得通明。工人们换班休息,但施工现场的机器声和人声从未停歇。王大林也没有休息,他亲自巡视工地,确保每一项工作都按照计划进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隧道内的施工进度明显加快。工人们在王大林和两位军官的带领下,不分昼夜地工作,隧道的加固和路面铺设工作逐渐接近尾声。 终于,在第六天的清晨,隧道内的最后一处混凝土铺设完成。工人们站在隧道的两侧,看着这条即将通车的通道,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满足的笑容。 王大林站在隧道的一端,望着这条由无数汗水和努力铸就的通道,心中充满了自豪。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条隧道的通车,更是对所有人意志和能力的一次考验,他们做到了。 \"明天,武司令就带着司令部的所有人亲自验收庐汉隧道。\" 王大林对身边的周强和孙勇说,\"如果一切顺利,后天,这条隧道就将正式通车。\" 周强和孙勇对视一笑,他们知道这是自己作为工程兵团长最大的露脸机会。一旦这个工作能被武廿无将军肯定,别说是他们两个团长,估计就算是连下面打灰的小工估计都会记上一功。 夜深了,隧道内的灯光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盏应急灯还在闪烁。王大林和工人们一样,找到了一个角落,简单地铺了一张床,准备休息。明天,他们将迎来新的挑战,但今晚,他们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 隧道深处,轨道小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也在等待着明天的到来。在这个末世的世界里,这条隧道不仅仅是一条通道,更是庐州方面军是不是能永远占领楚阳,甚至是争夺荆楚省的希望。 第258章 天下熙熙(6) 宋省和荆楚省交界处的双江市行政官邸内。此时的赵连正在王伟阳过去的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他肩章下的金色穗子伴随着他的踱步而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赵连就那么盯着身边的宋省长官王清江,又看了看自己的参谋长林天生,以及低头不语的宋舆卿。 “文宰公,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赵连就那么捏着自己手中刚刚褪下的白手套,握着拳头盯着王清江。“这个王清江是你的人,他不但叛逃还抓走了我的儿子。” 文宰公是宋省官场上对王清江的敬称,虽然赵连偶尔也会在私下称呼王清江为文宰公,可这样喊着‘文宰公‘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却吓坏了王清江。 “元首,我....”王清江自然是知道自己惹了滔天大祸。不过他心里也实在是委屈。这王伟阳虽说是宋省的一个市长,可这个王伟阳是末世后的宋省一个小势力领头人,他王伟阳可是因为投靠了赵连后才被赵连安排在这里的啊。和他王清江有什么关系?可是事到临头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于是,王清江这个一省民政的最高长官‘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元首,老奴用人不明。老奴该死啊。” 王清江心里明白的很,如果这时候急于和那个叛逃的王伟阳撇清关系,那黑锅谁背难道让赵连这个宋省军政府的元首去背吗?正是因为王清江这个老滑头知道,在赵连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赵前进被掳走的错安在王清江的头上。要是赵连真的认为是他王清江的错,现在他早就被拉出去枪毙了。还用赵连在这儿又是嚷嚷又是转圈吗? “昏聩,你这个老匹夫真是昏聩!”赵连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王清江,随后咬牙切齿说,“我把宋省一省之地交给你,你怎么做的?” 赵连的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他的面部肌肉紧绷,嘴角微微下撇,形成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这并非全然出于愤怒,更像是刻意为之的威严姿态。眉宇间,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时而锐利如鹰,审视着跪在地上的王清江;时而又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让人难以捉摸其真正的情绪。 “清江知错了,清江真的不知道那个王伟阳会这么丧心病狂的绑架少主啊。”王清江的眼泪顺着自己肥胖且油亮异常的脸颊滑落,那表情似乎就像是一条哀嚎的家犬一样,那惨状让男生女相的宋舆卿都不忍直视。 赵连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那褪下的白手套被他紧紧攥着,仿佛成了他内心情绪的具象化表达。然而,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颤抖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刻意,仿佛是在通过身体的语言,向在场的人展示着他的“愤怒”,而非真正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模样。 “文宰公!你我相交多年,这可不是绑了我儿子那么简单的啊。”赵连说到这里重重的自己手里握住的白手套丢在桌面上。“这是我昭告天下的继承人啊。真要是我其他随便哪个儿子也就算了。可这是继承人啊。” 赵连的步伐又开始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子,但每一次落脚都显得比先前更为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丈量着房间内的每一寸空间。他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那是他努力维持这种“愤怒”状态的结果,但细看之下,那青筋的跳动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愤怒,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精准地拿捏着。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可是正正经经的精明一辈子了。怎么老了老了犯这种糊涂?”赵连咬牙切齿的说到这里高高的举起拳头,在重重的一拳拍在自己的腿上以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清江,再看看周围的那些军官有些不悦的说,“你们怎么回事啊?我说了多少次了?文宰公是我的兄弟,刚才我发脾气,你们怎么不拦着啊?让文宰公跪在地上像什么话?舆卿还不快把文宰公扶起来?” 宋舆卿听到赵连的命令,立刻从低头不语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快速走到王清江的身边,伸出手想要将他搀扶起来。然而,王清江却像是没有听到赵连的话一样,依旧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等待着更进一步的指示。 \"元首,我...我真的是有眼无珠,我...我罪该万死。\" 王清江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无助,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不敢直视赵连。 赵连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王清江的身边,亲自弯腰将他扶起。 \"文宰公,起来吧。\" 赵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随后他就开始亲自去搀扶王清江,\"清江啊,我一直是最信任你的。前进那个孩子向来就跋扈,我立他当继承人的时候就有些担心他这个脾气会闯出祸来。可你说说他赵前进再不像话也是个继承人不是?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王清江被赵连搀扶起来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其实他心里却一下就通透了。赵连这哪是着急啊,他这是...这是想换继承人啊。而且就王清江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他早就看懂了赵连的意思。 此时的王清江脑子里瞬间就盘算了一下赵连的所有儿子。突然他想到了一个稚嫩孩童的身影——赵令君,赵连的第五子,也是宋舆卿的妹妹宋青杳给赵连生的儿子。 王清江这种官场老油条自然不会相信,“废长立幼,于国不利”,这种鬼话。甚至不止是有利,还是大大有利。赵前进这种赵连在末世前老婆生的继承人,对于赵连又有什么用呢?就连他可以引为臂助的母族,都被末世的天灾全灭的野孩子。 他留在宋省,也只不过是把这个今年才五十二岁的宋省元首——赵连的权力平白无故的分出一大块而已。真要是一个搞不好,留着这个长子反而有可能祸起萧墙。 王清江心里的那副算盘又拨了一遍,他深知,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他这个宋省文宰是不是足够精明的最最关键的时刻。他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想到了,宋省参政张亚洲的女儿张玉洁生的那不满一岁的第八子赵梦清,王清江心中急忙否定。这个孩子的母亲本省势力的气息太重了,不利于赵连的管理。他又想到了宋省咨议胡清泉的女儿胡睿莹也怀着赵连的孩子,可这个也是本省势力关系过于密切了。 王清江心中暗自说:“对,赵连这种军事统帅,也只有宋舆卿这个戡乱第一军军长宋舆卿的妹妹生出来的孩子才最符合他的利益。宋舆卿听起来是个带兵的外戚,真要是三天不给他粮,饿也能饿死他。而且就宋舆卿那个寡淡的性子,他想结党也真是有点费劲啊。” 赵连似乎也并不着急,只是捋着自己的八字胡,笑眯眯的打量着王清江,似乎在这间屋里只有他和王清江才是那个“聪明人”。当然他也不允许其他的聪明人,跳出来胡说八道。 “文宰公,您在想什么啊?”赵连笑嘻嘻的拍了拍这位‘老朋友‘紧绷的肩膀。随后看向众人说,“文宰公一定是想到了破解之法,你们也都好好听听。” 听到赵连这么说,众人的表情各异,他们各自的心理活动在赵连的这一番话下显露无遗。 林天生,作为参谋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洞悉了赵连和王清江之间的微妙互动。他轻轻点头,心领神会,知道这场权力游戏的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林天生一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此时,他选择了后者。 宋舆卿的反应则相对较慢,他抬头看着赵连,又看了看王清江,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理解赵连话中的深意。他不像林天生那样善于玩弄权术,对于这种政治上的暗示和交锋,他并不是很敏感。但宋舆卿也不是傻瓜,他很快就意识到赵连和王清江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只是他还不太确定这共识的具体内容。 王清江则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他知道赵连这是在给他台阶下,同时也是在暗示他,接下来的话需要谨慎对待。王清江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迎接赵连可能提出的要求。 其他在场的军官们,有的面露困惑,有的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已经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但大多数人还是一头雾水,只能静静等待赵连和王清江接下来的动作。 “元首,少主被叛徒王伟阳掳到了庐州。庐州的武廿无凶狠残暴,一定会利用少主的事大作文章。”王清江说到这里看了看赵连那古井无波的表情,于是继续说道,“老奴建议提前立令君公子暂代继承人,这样可以预防武廿无那个军阀对咱们的要挟。请元首明鉴。” 赵连听到王清江的建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满意。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林天生和宋舆卿,似乎在寻求他们的意见。 林天生的目光与赵连相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了然,微微点头,表示支持王清江的建议。而宋舆卿则显得有些迟疑,他的眼神在赵连和王清江之间游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背后的深意。 赵连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权衡着什么。他的眉头轻轻一挑,似乎在做出决定,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 \"文宰公的建议,果然老成持重啊。\" 赵连的声音低沉,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赵令君虽然年幼,但咱们宋省人人都知道他聪颖过人。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也正需要这样一个继承人来稳定人心,防止动荡,也告诉武廿无咱们不是好惹的。\" 赵连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有眼角微微的抽搐,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但似乎只是那么一瞬。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同意文宰公的建议,赵令君将暂代继承人的位置。但这只是暂时的,直到我们找到前进为止。\" 王清江听到这个决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表露心迹的时候。 在场的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赵连的决定无疑会在宋省内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 赵连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缓缓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前进,确保他的安全。其他的事情,等我们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 他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显得坚定而有力。赵连的五官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平静,只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很多事情,但他也知道,这是他必须做的选择。 当所有人都散去的时候,那个英俊的有些不像话的宋舆卿却被留了下来。赵连看着远处的夕阳,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低低的说,“舆卿啊,你是令君的舅舅。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好令君啊。” 宋舆卿站在赵连身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作为赵令君的舅舅,他自然明白赵连这句话的分量,也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元首请放心,舆卿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令君,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宋舆卿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军人的坚毅和忠诚。 赵连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着宋舆卿,微微点头,\"我相信你,舆卿。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力量,更是智慧和忠诚。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将领,也是宋省的中流砥柱。\" 宋舆卿微微低头,表示对赵连的信任和尊重。他知道,赵连的这番话既是对他的认可,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每个人都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元首,关于王伟阳和少主的事情,我们是否需要采取一些行动?\" 宋舆卿试探性地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的敏感性,但作为赵连的心腹,他同样也有责任提出自己的看法。 赵连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行动自然是要采取的,但我们不能盲目。武廿无现在是长江流域最大的一股势力,和他轻言战端不智啊。我们还是等他们的条件吧。\" 宋舆卿自然不会怀疑武廿无的实力,在这个末世里有几个势力又有空军又有海军呢?虽然宋舆卿并不觉得武廿无有那么神,可他作为军人对方的一架战机就能挂载8枚gbu-72航弹瞬间就把一座小山近乎夷为平地,这却是他亲眼所见的。甚至在那次武廿无轰炸荆楚省的480高地以后,就连他们宋省都已经已经有人私下说武廿无是终结乱世的明主了。 明主?宋舆卿心里对明主的定义也只有赵连一人而已。至于武廿无,宋舆卿觉得只是武器堆出来明主罢了。 第259章 天下熙熙(7) 车窗外的那些隧道中的灯光在迅速后退,伴随着车速越来越快隧道中那点点灯火瞬间就贯穿成了条飞速倒退着的一道金色光带。我坐在公务车后排,从一个厚实的文件袋中,抽出了一份侦查员秘密返回庐州后传回的调查报告,上面写着《关于近日来庐州地区五郎君信仰泛滥问题调查报告》 “你在看什么?”柳青探过头来,可当她看到‘五郎君‘这三个字的时候居然满脸嫌弃的把那份文件推开,就好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拿远点,看到就恶心。” 五郎君又被称作五通神,如果是长期生活在北方的人也许会没听说过这种精怪。这是一种比较邪性的东西,有人说是五郎君是山魈;也有人说是石头或者木头成精;甚至干脆有人说五通神就是五个吸血的妖怪。 而我大学时期写过民俗类的社会心理学范畴的论文,对于五通神自然也是并不陌生的。五通神和五鬼运财的五鬼,他们都被人说是性格怪异反复无常,一旦得罪后果极其严重。但是这些东西也都被说成是特别灵验的神只。 从供奉体系来分析,五郎君或者叫五通神,亦或是木下三郎,它们被人传出各种各样的恐怖故事,其实也是一种筛选供奉者的方式。一般一路顺风顺水的人自然是不会供奉这类的神只,因为传说太过恐怖。可如果你想要供奉了,那么传说里又有另一套话术筛选供奉者,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有着各种各样的供奉神明不周而导致的可怕后果。如果你还是决定供奉那么你就是这些小神的‘目标客户群体‘,也就是俗称的‘仙缘‘,亦或是各种各样的缘。这可不是劣质仙侠游戏里组cp,而是你的一生,可能就会与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为伴。 “人们都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轻轻的把报告丢在一边,随后伸了个懒腰,最后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也真是服了,这一到了末世。人们还真是什么韭菜信仰,都敢信。” 她听了我的话,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对‘韭菜信仰‘这个词有些陌生,可她仔细琢磨了一下之后就会心一笑,随即用她的手指在我额头点了一下,便继续说道:“可不就是韭菜嘛。自己时来运转了是神仙显灵,自己一直倒霉,那就是把神仙伺候不到位,神仙不发脾气都是自己走运。” 柳青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随后噗嗤一笑,拿起一根火腿肠当作麦克风采访我,“不过真要是说韭菜,还得是咱们尊敬的庐州督——武廿无将军。您在外边打了小半年仗,结果您的老巢被五郎君抄了,不知道您作何感想?” 我看着她放到我嘴边那根比婴儿小臂还粗的火腿肠,嗷的一口就咬了上去。她看到自己的‘麦克风‘被我吃了一小半,赶紧拍了下我胸口,随即娇嗔道,“你这个死鬼,没个正行。我采访你呢。快说!被五郎君抄家感觉如何?” 我大口咀嚼着嘴里的火腿肠,刚被那咸香的肉味所陶醉就被自己老婆‘采访‘,搞得我有点消化不良。于是赶忙嚼碎了嘴里的东西,然后学着某部电影里张宗昌的形象开始模仿张宗昌骂龙王的桥段,指着报告里的五郎君神像,“你特嘛了个巴子的,你算是个什么神仙?老百姓供奉你是为了生活幸福阖家美满。我听说你特娘嘞有脾气。我告诉你,三天之内你要是特娘嘞有本事,就给每家每户一百斤精米。否则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三吨重的航弹多可怕!” 我的话音刚落,此时正在喝酸奶的柳青就‘噗‘的一声把嘴里酸奶全都喷在了我的脸上。此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的她,一边笑一边擦着我脸上的酸奶。\"你这家伙,真是个活宝。\"她边笑边说,\"不过,你这威胁五郎君的架势,可真有几分张宗昌炮打龙王庙的劲儿了。\" 我耸了耸肩,\"威风不威风的我倒不在乎,关键是得让这些所谓的神仙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我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会揪出来他们碎尸万段。\" 柳青听我这么一说,笑声一下就停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赶紧说,“老公别胡说,人们不都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 我拍拍她已经吓得有些冰凉的手,得意的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是因为孔子没工夫证明那些东西不存在。他用知识让人们理性做应该做的事。就像是末世前,咱们龙国的科学家不去废口舌给大漂亮国的阿波罗登月去证伪一样。你要是想证伪就需要牵扯大量的科学家证实他的旗子怎么随风飘扬?人家高速你是有钢丝。你说怎么没有通讯延迟?人家说你酸他。你说阿波罗登月那里根本不是很好的登陆位置?人家说就是高难度。可末世前咱们龙国不光上去了,还开辟了月球基地。直到世界末日大漂亮国也再没有去过月球。” 我看着车窗外,不无感慨地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是没那么多闲工夫。人为了遮掩谎言可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套路的。教育家或者科学家才懒得把时间丢在这种地方呢。” 柳青听我一番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开始仔细地擦拭着我脸上的牛奶,然后认真地说:“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论上。这都末世了,那个五郎君有就有没就没。咱们该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不过‘五郎君‘这件事源头在哪里呢?” 我笑了笑,随即握住柳青的小手,得意的说:“老婆,这个五郎君就在咱们优待的权贵中和咱们留在庐州的官员队伍中啊。我这次一下带了一个旅回庐州,就是为了枪毙五郎君啊。” “你的意思是...”柳青瞬间瞪大了眼睛,很显然她在混乱的思绪中抓住了什么线索,“你仔细说一下,我的思路很乱。” 柳青说完就一把推开了我的手,然后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别卖关子好好说。 我却并不着急,于是缓缓开口道:“末世前,大字不识的人都知道十赌九输。吸烟有害健康。怎么还有人去赌场呢?” 柳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她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有些人明知五郎君信仰的荒谬,却故意引导民众去信仰?”她问道。 我听了之后点点头,随即说道:“这个关键点,你算是把握住了。聪明人装傻是为了给神棍提供个由头,一说就是谁谁谁都信了,你却不信,你比谁谁谁都能耐吗?所以这次我回去,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我。我面临的选择,就像是印度最后的那个莫卧儿帝国一样。要么跪下接受刹帝利的阶级,要么弄死我,赶走咱们的势力。” 柳青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她明白了我话中的含义。“那群王八蛋,都该死。你一次肃清枪毙过那么多人。他们还敢搞这种小动作。是觉得咱们的人比咱们的子弹更多吗?廿无你回去吧,我带着这个旅回去。把咱们的官员和你优待的那些权贵,挨家挨户的搜。谁家供着五郎君,我就杀光他们。让他们领教一下工业文明的厉害。” 我就知道柳青会给我这个答案,可这么做真的有用吗?卧莫尔帝国可是先用刀子逼着印度人改信伊斯兰教,看钢刀没用就用交税来限制印度教,鼓励民众信仰伊斯兰教。可即使是这样,卧莫尔帝国的开国之君巴布尔去世后,他的儿子胡马雍继位后还不是赶出了印度?即使恢复了统治,即使到末世前的现代,印度的政客也都要利用印度教才能统一南亚次大陆。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世界末日中出现了太多人们认知以外的生物,街上长满了变异草籽,过去的天上还飞着双翼目的巨型节肢动物。我想让别人科学理性,我自己怀里这个老婆本身就是能改变自己容貌,甚至用念力抹除别人记忆的天蛾人。 “老木头,你回楚阳吧。”柳青推了推我,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把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杀个干干净净。她看我不回答,愤怒让她的头发已经从亚麻色变成了火红色,“老木头,我和你说话呢!” 我赶紧抱住了我家这个‘超自然生物‘,赶紧安慰道:“青姐,你消消气。你听我说,你这么打回去,人们就更迷信了。” 柳青一听都傻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随即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最后说道:“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的能力?” 我双手一摊,无奈的说了句‘对啊‘,随后开始慢慢解释:“青姐你看啊,古人的山海经看过吧。吃了这个有这样的能力。吃了那个有那样的好处。古人那个时代的科技局限性决定了他们质朴的想法。甚至觉得可以修炼达到某种神通。过去的人不理解鸟儿为什么能飞,所以觉得鸟儿有异能。自己修炼一下就能飞了,可人类能修炼成你们天蛾人吗?” 柳青一听就惊了,她咬着指甲琢磨了好一阵子,才说:“应该不行吧,我不知道。” 我看柳青开始思考,于是继续循循善诱着,“古人,不明白鸟儿为什么能飞,所以觉得信仰神佛可以解决问题。甚至自己可以成为神佛。而你的能力确是人类现有科技水平都无法解释的。你这么打回去,明天老百姓就会编出《飞天魔女大战五郎君》的评书。” 柳青听完我的话,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叹了口气,然后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道理。我这么直接动手,确实会让人更加迷信。” 我看自己的女人这么聪明不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可这笑容在柳青眼里却变了味道。她就那么盯着我,终于在我想凑过去亲她的时候,就那么一把揪住我鼻子。 “让你笑话我蠢,”柳青手劲儿极大,这么一拧几乎让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看了看我窘迫的样子才说,“大将军怕了吧?老娘我不用异能一样打爆你。” 我揉着酸疼的鼻子抱怨道:“你无论是飞,还是心灵控制,你们族群里所有天蛾人不是都会吗?那还能叫什么异能呢?那叫本能。你要是能水下呼吸,那才是长了本事会异能了呢。” 柳青听我又跟她咬文嚼字,直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说:“咬文嚼字才是异能呢,正经人谁和你似的,异能还是本能矫情那么半天。” 我揉着鼻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们真的需要一个更明智的计划来解决五郎君的问题。\" 柳青听到这里,得意的扬起下巴,随后惬意的把她的脚丫搭在我腿上说:“那还不简单?用你的话来说,那些神棍们有更重的话语权。咱们就把那些祭祀五郎君,搞大操大办,甚至是搞血祭的那些倒霉人的故事列举出来。让血淋淋的案例教育他们。然后再办好宣传就行了。” 我自然是知道柳青的意思,可她作为一个人类认知以外的生物,似乎忘了最本质的一个问题。 “如果,五郎君真的存在呢?”我抱着双手看向柳青,等待着她的回答。 柳青听到我这么说,刚才滔滔不绝的话一下就卡在了嗓子里一点都说不出来了。她就那么指着我“这...这...这不可能吧。石头木头都能成精,那也太夸张了吧。” 我对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随后得意的指指自己的耳朵,扬起下巴说:“叫声好听的,我解释给你听。” 柳青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还开玩笑,但她还是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不服气:“说吧,爸爸,您有什么高见?”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认真解释:“首先,我们得明确,无论是五郎君还是其他什么神灵,如果它们真的存在,并且拥有超越咱们认知的力量,那么它们的存在必然有其合理性。我们不能简单地用迷信来解释一切,就比如蚩尤骑的食铁兽。从逻辑就说不通,可事后人们发现了大熊猫。所谓的食铁也不过是舔铁锅而已。如果咱们只用现有且不完整的认知难免会出现古人一样的错误。假如咱们正辟谣呢,真的冒出个五郎君,弄出些超越咱们认知,甚至最不济弄得让咱们一愣的魔术。咱们的辟谣也就被破了。料敌从宽,所以咱们一开始就不能把话说死。” 柳青看着我有些疲惫的样子,她有些不解的推了推我,小声在我耳边呢喃着,“老木头你怎么了,什么都已经考虑的那么周到了。怎么还一点都提不起精神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出另一份档案袋,这里装着的是一个更让我头疼的申请前面写着“溶瘤病毒实验室及其配套设施建设项目申请书” 柳青看到我拿出这份文件,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她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抬头问我:“这个溶瘤病毒实验室是什么?为什么让你这么头疼?”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这个溶瘤病毒实验室,是末世前的一个科研项目。它的目的是研究溶瘤病毒,希望能找到治疗癌症的新方法。但是,你也知道,末世之后很多科研设施都遭到了破坏,这个项目也一度中断。现在有人提出要重启这个项目,并且希望得到我们的支持。” 柳青皱了皱眉,她并不是很清楚这些不过她听到能治疗癌症,也是很开心的,于是她兴奋地嚷嚷着,“老木头既然是治疗癌症的项目,那应该是好事啊,为什么让你头疼?” 我揉揉了有些发酸的眼角,关了阅读灯后,苦笑着说:“问题就出在这里。溶瘤病毒虽然有可能治疗癌症,但它们的本体就是病毒。虽然会去除一部分攻击整成细胞的基因序列,同时增强病毒针对癌细胞的标靶性。但是,病毒本身具有极高的变异性,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我看着柳青,认真地说,“末世之后,我们的社会秩序和科研环境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如果溶瘤病毒实验室的安全管理不到位,可能会引发新的灾难。而且这很容易把战争引向生化战的方向。病毒这种东西让它们做好事很难,做坏事可是容易得很。” “并且啊,咱们建立了这个实验室,也给咱们凭空多了一处死穴啊。”我接过柳青递过来的一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虽然咱们一打仗就有空优。可如果敌人弄个低空低速的无人机空袭咱们。咱们还得有电磁干扰,还要有针对高低空的防空体系吧?而且还得驻扎个几千人吧?这些事麻烦得很啊。” 柳青听我解释完溶瘤病毒实验室的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那你的打算是什么?拒绝这个项目,还是想办法降低风险?” “怎么可能拒绝呢?先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欺世盗名的骗子。如果不是先优待起来。”此时的我已经有点口干舌燥了,可还是抿了抿嘴唇继续说,“等我解决了五郎君再说吧。不过这些科研人员绝对不能走。如果咱们让溶瘤病毒发挥作用,那咱们就是天命。别管未来来什么五郎君还是二郎真君,都不好使。天命就是画的饼能实现。” 第260章 剪不断理还乱(1) 淮省庐州五郎庙,天还没亮香客们就已经早早地捧着香烛纸马以及三牲以及鸡鸭牛羊四血还有各式各样的糕饼,甚至有些更加富裕的香客们提着鲜花和灯油前来供奉。 这座小庙坐落在庐州市最高点的牛头山脚下的数条小河汇聚的三角形沙洲上。如果仔细观察这里,并不难发现这座红砖堆砌而成的小庙附近围了有老有少,足足近万人。 就在人们因为日上三竿,庙门都还没有打开而窃窃私语的时候。只听“嘟嘟嘟...”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随即人们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和引擎轰鸣声。这些大兵戴着庐州方面军卫戍部队的蓝白色臂章,穿着标志性的防雨面料的墨绿色迷彩图案风衣。民众们惊恐地看向这足足有三千多顶白头盔,踏着整齐的步伐,随后就听到一个男人站在吉普车上用高音喇叭大喊:“所有民众请注意,我们是庐州卫戍军的宪兵。巡夜接到寺庙报案,有五郎金身神像失窃。我们需要保护现场,请立即按照我们的指示有序离开。” 这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仅仅是小声嘀咕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五通神不是无所不能而且脾气很坏吗?怎么自己的庙被偷了,而且还报警了呢?难道神明也讲素质遵守法律了吗?要知道这些信徒就冲着‘邪性‘这个关键词才来烧香祭拜的。而有更多人的因为因为这五郎君的‘邪性‘即使倾家荡产来祭拜也不敢有一点的怨言。 可现在这算是什么事呢?治世的时候规定动物不能成精也就算了。怎么到了末世动物和其他的东西还是不能成精呢?信徒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五郎君庙内,那五座贴着金箔的泥胎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根本没丢。不过一众神官却被上了拇指铐,还用麻布堵住了嘴巴。 此时的柳青穿着一身通体呈橄榄绿色的军常服坐在正堂的一把太师椅上,她左脚那支黑色的作战靴翘在右腿上,被无指手套包裹的双手各自拿着一把六四式手枪,“哎,你们啊,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怎么就干这种招摇撞骗的买卖呢?”柳青一边说,一边用枪口点着这群人。 这群家伙也说不出话来,每个人都是‘呜呜呜...呜呜呜‘的原地挣扎着,可他们每个人都被戴了两副拇指铐,一副铐住了他们自己的大拇指,另一副要么铐住了自己左侧大拇指和同伴右侧的大拇指....以至于这小二十人谁稍稍动一下就都有可能让其他同伴的大拇指直接脱臼。 神官们的扭动让他们和自己的道友们额头上都因为别人或者自己不自觉的扭动而疼得渗出了涔涔的冷汗。神官们的呜呜声终于停了下来,庙内陷入一阵诡异地寂静。被铐住的神官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恐惧和不解。他们本以为能够依靠五郎君的名号继续在这末世中招摇撞骗,却没想到刚在庐州做出点规模,就被人在半夜连锅端了。自己还像是囚犯一样铐在这里。 柳青看了看这群泪光闪闪的‘可怜虫‘,笑着收起了枪后就站起身来。她走到香案边,拿起一根敲木鱼的棍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一个年纪最大的神官面前。她对着那个神官的幞头一顶,那个老头的幞头直接就被她手里的棍子挑了起来。 “哟,您就是庙祝吧。还挺像模像样的呢。你给我讲讲吧,您这佛不佛道不道的是整哪出啊。”柳青说到这里她那双大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她就那么用棍子挑着那个幞头开始转圈,最后玩腻了直接把幞头扣回那个光秃秃的脑袋上。“哎,您给我说说呗。” 说到这里的柳青听到庙外的人已经被宪兵们劝走了,随后一把拽下堵在老头嘴里的破抹布,便再次抽出一把手枪直接抵在老庙祝下巴上,让这个浑身打摆子的老头根本低不下头,柳青继续说:“老头,谁让你在这儿招摇撞骗的?你的同伙都是谁?来吧,给姑奶奶讲讲都骗了些什么?糟蹋了几个小姑娘呢?” 柳青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这个老头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本能的回避着她那挑衅的目光。可就在他想低头的那一瞬间,一阵金属地脆鸣声传来,柳青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这个‘委屈巴巴‘的老头子吓得闭上了眼睛,他用颤颤巍巍的嘴唇说了句,“修行人不图名利,不限门路。没有谁指使,在这里修庙是五郎君的意思。” 老头儿这句话直接把,柳青逗乐了,只听噗嗤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她就那么笑了一会儿,便收回自己手里的枪,她胸膛还因为那阵狂笑而剧烈起伏着。她直起身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随后用枪拍了拍老头的脸颊,“老家伙你当我不敢杀你?就你这德行还是修行人?你刚才盯着姑奶奶我看半天了。我男人可是庐州督武廿无将军,你那个五郎君有几个师啊?”柳青说到这里,对身后的几个大兵喊到,“把他的小铐,直接给我吊起来。我看看谁给他的脸,让他来庐州造次。其余的人一律给我狠狠地打直到问出有哪些官来这里参拜为止。” 话音刚落,几个大兵就一把掀翻了那个老头,他们的皮靴甚至直接踏在老庙祝的脸上,随即用绳子一穿那副控着老头的拇指铐。最后直接把绳子的另一端甩过房梁便被两个人提到了半空。 柳青转过身子,并没有兴趣看那个老骗子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更没心情听那老骗子徒子徒孙们在枪托下的惨叫。而是拿起一块雪白的糯米粉压成的米糕,放在她鼻前闻了闻,便阴恻恻的说,“老骗子,你知道吗?外面的百姓吃的可都是变异草籽,精米精面,他们都是拿来当钱花的。你们好大的狗胆,让人给这些泥胎供奉这些。” 被吊起来的老庙祝哪里有功夫听柳青说这些呢?此时已经疼得钻心剜骨的他不停地在空中踢着空气,可他的体重却完全落在他那两根大拇指上。“五郎君不会放过你的。你一介凡人企图忤逆天威,你不得好死。” 柳青听到这里笑了笑,反而轻松了许多,直接转过身看着那个在空中挣扎的老骗子。她拿起一块莲花状的桂花糕,捏出一小块,随后‘哦‘了一声就把糕点塞到自己嘴巴里咀嚼了起来。 “我是女的,他找我干嘛?和民间传说里一样勾引我和他钻山沟吗?”柳青端起一杯热茶‘哈‘的喝一口然后吧唧吧唧嘴,若有所思的说,“来,给我讲个我没听过的五郎君的故事,我就放你下来...说吧,我对这种小孩不能听的故事很感兴趣。” 老庙祝在空中挣扎着,痛苦和恐惧让他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听到柳青的挑衅,他那因痛苦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仿佛在这一刻,他找到了最后的依靠和力量。 \"你这无知的女流之辈,你懂什么?五郎君乃是天地间的真神,岂是你这等凡人可以理解的?\" 老庙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别以为你男人手里有兵就可以胡作非为!在古代有个大元帅....\" 柳青轻轻咀嚼着桂花糕,品味着那香甜细腻的口感,随后轻蔑地笑了笑,\"哦?这个故事我听过,我还是从头给你讲吧,一个男的他老婆和五郎君鬼混。然后五郎君给了他家很多钱,那个男的看在钱的面子上就怂了。然后五郎君帮那个男的偷来了一个大元帅的儿子。大元帅不服,五郎君就把大元帅的家给烧了,\"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到老庙祝面前,\"老头,你末世前不刷短视频吗?这种小故事,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说吧,那五个淫鬼还干过啥?\" 老庙祝气得脸色铁青,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着,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然而,面对柳青的嘲讽,只见他的嘴唇哆嗦了好久,似乎想反驳,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最后他还是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即大叫道:“你男人也就是庐州督武廿无,武将军他五通神中的一位,他不知道自己身世。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打杀了他的信徒他会怪你的。” 柳青一听就知道,这群骗子是听说了武廿无是个孤儿就故意胡说八道,可她也并不急于戳破。于是她双眉一挑,故意说:“哦?武廿无是个老色鬼我知道。继续说....”她说到这里直接开始掰下一根香蕉毫无风度的吃了起来。 另一端的庐州方面军指挥部内,我不住的打着喷嚏,安娜拿来一件衣服披在我肩上,关切的说,“廿无,你着凉了?” 我搓搓鼻子,也并没有流鼻涕,于是看向安娜问道:“晨曦,青姐跑哪去了?” 安娜笑了笑,她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个老木头,青姐她一大早就带着宪兵出门了,估计是去五郎庙了吧。你不是一直想调查那个地方吗?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一听就愣了,昨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又自己跑去了?这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怎么办?给柳青打电话吗?不行,就她那个性子,玩疯了肯定不理我。 “青姐带了多少人?”我赶忙看向安娜,毕竟在我出征期间我的这位发妻一直是庐州这里的留守长官,大规模的兵力调动没有她或者我的许可也真不太现实。 “她带了整个教导总队和宪兵队的三个中队,一共3200人。”安娜说着坐到我的怀里,“我拨了十辆bmp步兵战车。柳青还让无人机中队全天待命你放心吧。” 我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牛头山是庐州相对海拔最高的地方,之前我们从孔雀军手里夺下这处高地的时候,就在山上驻扎了500人,12门155mm重炮以及一个无人机小队。山下外围阵地还有几百人驻守。按照常理来说,带上一个宪兵小队去接手牛头寨阵地的指挥权让当地驻军剿灭一个宗教势力也就是了。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牛头寨阵地已经出问题了。更大概率是牛头寨的守将与五郎庙有勾结。毕竟就在他牛头山下大张旗鼓的开庙说是与他们没有勾结,实在是难以让我信服。 把所有线索综合起来看,我身边这两个女人很明显是有“替我分忧”的想法,不过这种事还是太危险了。虽然只要对方脑子正常就不会用一千来人,在这个有好几万守军和一百多万人口的庐州造反。但是对方听到引颈就戮显然又不现实。 “牛头寨现在谁是守将?”我赶忙问了一句,“让他来司令部开会。” “我就是牛头寨的负责人啊。”安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随后解释道,“是我啊,怎么了?青姐带队支援你以前。她就让我把所有物资都放在牛头寨啊。” 我想起来了,柳青在我出征荆楚省的时候为了抓住实权,让安娜带着江淮税司的全部税款进驻牛头寨阵地的事。牛头寨地势险要,是庐州的北方门户,也是我们重点布防的要塞之一。 “现在你当这庐州留守长官还当着牛头寨守将的职责?”我自然是并不怀疑安娜会害我,可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呢?对了,对了,留守长官行辕在这里,那么牛头寨一定会有一个其他的负责人,想到这里,“平时你不在都是谁负责牛头寨的防务?” 安娜作为我末世前的发妻,听我这么一说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她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的,只听她你一边笑,一边说:“老武,你是不是疑心病又犯了?牛头寨那里我两天就去一次,没事的。乖,别瞎琢磨了。干爹身体不好,你要不要一会儿去看看他?” 仔细想想,也许是我在楚阳那边太紧张了吧。而且也该看看吕修良了,这小半年没见他,心里还真有点想他。虽然他这个义父那次的事想坑我,但他提拔我,让我不至于做个流民,还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基业让我能在末世立足,并且还是新宇最亲的“爷爷”。我是说什么也看看他的。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然后郁结在胸腔中久久不散。这种感觉很像是年轻人失恋时那种搅乱心绪的痛苦,但细细品味那感觉却没有那么强烈——只是心里酸酸的。 “好吧,我去看看老爷子。”当我再次提及老爷子这个词的时候,似乎有一团浊气顺着我的嘴巴散开了。“他还在这儿住吗?” 安娜靠在我怀里,小声说:“干爹嫌这里吵闹,我就让美芳领着他去半山别墅区住着了。我那个好闺蜜也挺想你的,你今晚陪她说说话吧。” 第261章 剪不断理还乱(2) 我坐在车里,刚要发动引擎可手却僵住了,坐在后排的新宇和阿莉都在看着我给他们从楚阳带回来的那些末世前的漫画。只听我的傻儿子捧着一本龙珠大叫道,“哇,龙珠。”阿莉却结结巴巴地说,“新宇你不是喜欢奥特曼吗?”大狼狗二十一也跟着汪汪叫了两声,随后就用爪子拼命的拍着我的座椅。 这感觉怎么形容呢?好像我才是最孤独的那个人,似乎所有人都期待着见吕修良一面。就连二十一那条狗都开心的不得了。 “哎呀慢慢在哪里?”阿莉突然大叫一声随即就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我们把慢慢忘了。” man,man?那是什么玩意?总觉得有印象又觉得记不大清楚,是因为阿莉一直大舌头说不清楚,所以把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曼曼说成了manman?想到这里的我不由觉得有点搞笑。 可我那个傻儿子居然放下书,朝我身边指了指说,“慢慢,不就在这里吗?” 我随即一转身,看到了一个体长150厘米的巨大棕色生物坐在我的副驾位上。我本能的就认为那是一只熊,我刷的一声就把配枪拔了出来,可我仔细看去那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棕色啮齿类。它看起来非常的肥,长得像个荷兰猪,又有点像是一个大号的豚鼠。这...这眯眯眼眼睛,不停蠕动着的嘴巴,还有那个佛系的小表情。我靠这是一卡皮巴拉?而且还坐在我的副驾位,并且还戴着安全带。 这破玩意不会在我车上拉屎吧?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玩意,它手里还捧着一个薯条盒子一样的东西,里面塞满了胡萝卜。 怎么形容呢?这玩意儿我要是没见过,就那副生死看淡的表情我真差点送它两枪。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同时把枪缓缓放回枪套中。我转头对新宇和阿莉说:“你们两个,下次带宠物出门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这...这...这大家伙是什么情况?” 新宇一脸无辜地回答:“爸,慢慢是我和阿莉在河边捡回来的,我们以为你知道的。” 阿莉则显得有些尴尬,她解释道:“对不起,廿无爸爸,我...我不知道新宇把慢慢放到这里了。它很乖的,不会捣乱。” 我看着慢慢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末世里,连宠物都变得不寻常了。我转头对阿莉说:“好吧,不过下次记得提前通知我。” 我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目的,看到一根柳青落在车里橡皮筋儿,就攥住慢慢的头顶上的毛给它打了个朝天辫。可那头水豚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地咀嚼着胡萝卜。似乎这个搞笑的小辫子一点也没有影响它吃东西的心情。等等,这家伙穿着一个成人版的纸尿裤?是我那个傻儿子的杰作吗? “爸,慢慢消化不好总会拉粑粑。所以我给它穿了个纸尿裤。”新宇那个小混蛋,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反而在拿起一包薯片啃着,还偶尔给二十一那个巨大的狗嘴里塞上一把,“爸,走吧。老爷爷去啊。” 阿莉低着头小声解释道,“王大林将军说过,慢慢这种动物因为消化能力较差,而且食素。所以它的便便不臭的。” 我的傻儿子还随声附和着,“对啊,水豚是动物界的移动零食铺。放心吧爸,水豚的粑粑小动物都爱吃。” 二十一这条大狼狗小半年没见我似乎一点也不怕我了,似乎听懂了他那个小主人的话,嗷的一声刚要叫,却被我一瞪吓得直接耷拉着脑袋嗷嗷嗷的咕哝起来。 除了苦笑着摇摇头能怎么办呢?这末世还真是,人都饿得吃变异草籽,这破玩意居然吃胡萝卜穿纸尿裤坐汽车。虽然变异草籽儿都说淀粉含量高,不过那玩意吃多了真是既烧心又恶心。尤其是那股甜味想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想到这里,我就转身看向武新宇,“这破玩意,怎么一直吃啊?” 新宇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怎么向我解释这个在他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爸,慢慢它...它就是爱吃嘛。它吃胡萝卜的时候可开心了,你看它吃得多香。” 得,问错人了。我怎么问一个和小屁孩这种问题呢?我伸出手轻轻地揪了揪那大耗子那肥嘟嘟的脸蛋,又捏了捏,好家伙这手感要北方话说真肉乎啊。我心说:“这玩意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真要是把这类东西当猪养有能给老百姓多条谋生的手段。” 可转念一想,这东西消化不好,产肉率肯定很低,估计还不如多养几头猪,平时肉乎乎的过年还能杀来吃。不过我想这些干嘛呢?算了,算了。 我被这群小家伙这么一闹,原本因为要见到吕修良而纠结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也许这就是家的作用吧。重新启动汽车,当汽车点火后那浑厚的引擎声和真皮包裹的方向盘让我握住的那一瞬间多了一种踏实的感觉。轻轻地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区。新宇和阿莉继续在后座上讨论着他们的漫画书,偶尔传来几声轻笑。慢慢则依旧悠然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它的小眼睛半眯着,似乎对这趟旅程感到十分惬意。即使是过弯或者是颠簸让它肉嘟嘟的小脸蛋像是一个充了水的气球一样不停地摇晃,它也没停下嘴里的咀嚼。 我轻轻的按动了敞篷的开关,金色的阳光直射了进来,我觉得原本压抑的心情也为之一松,二十一“汪”的叫了一声,可随后贼兮兮的打量我会不会揍他。我自然是从后视镜看到了那条狗那副模样,可我心情还不错于是喊了句,“二十一再来一声。” “嗷呜....嗷呜....嗷嗷..嗷呜。”二十一仰着脖子发出那像是狼却更粗的声音。 开路的摩托车队,那一水白色头盔的警卫也跟着滴滴的按了两下喇叭后,司令部厚重的铁门也在液压系统的作用下缓缓的打开了。当我们这辆车缓缓的驶出大门的时候,卫兵齐刷刷敬礼,让原本嬉闹着的两个孩子都立刻放下漫画书坐得笔直,我也跟着点点头,随后抬手回了个简礼。 当我们开出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熟悉的景象。街道两旁,曾经完全荒废掉的商铺中,已经有些头脑灵光的人在那里搭着高高的笼屉蒸着草籽面的包子,里面的肉馅估计不是鱼肉馅就是老鼠肉,不过闻起来倒是没有印象里那么恶心。一些正在街摊上吃着甜豆花和大包子的那些休假的士兵,纷纷站起来敬礼,就连一个带着围裙的饭馆老板也跟着敬了个礼。想必是个老兵吧,我心里默默想着。 我也就那么不停地招招手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吃饭。我们那辆复古车的长达6米的巨大车身上那光滑如镜的黑色漆面上,反射出一张张严肃的面孔和蔚蓝的天空。 那辆形体宽大的公务车缓缓的进入小巷子最狭窄的地方。天也跟着黑了下来,并不因为两旁的楼,而是巨大的庐州电视塔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那个巨大的金属结构的巨型电视塔近乎贯穿苍穹,我想起那时候我和安娜在这里的一处地下停车场,被一伙暴徒的火力压得根本抬不起头来。也许那一次不是老爷子(吕修良)和张强救我,恐怕我也早就死了。 当然还有王伟那个家伙要杀我和安娜那次,以及楚天想把安娜抢走那一次。吕修良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可他想要搞政变那件事也像是一根刺同样扎在我心里。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庐州电视塔的底座了。电视塔的底部被厚重的混凝土基座所包围,上面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显示出它在末世中依然屹立不倒的坚韧。基座之上,是一根根粗壮的钢架结构,它们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几何对称性排列着,支撑着整个塔身。钢架之间,无数的横梁和支撑杆构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它们相互交织,共同承担着塔身的重量。 当车子完全驶出巷子,电视塔的全貌映入眼帘,中部的钢架结构优雅地收窄,形成一条条流畅的曲线,向天空伸展。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四条最粗的钢结构骨架上披挂着的四条巨大的长条状红旗,它们在风中猎猎作响,鲜红的颜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红旗上印着我们庐州方面军的盾形徽章。这种漆黑的钢铁塔身,搭配着亮红色旗帜,这种鲜明的对比最容易让人眼前一亮,并且激发出那种昂扬向上的感觉。我看着那四面红色的旗帜心里也说不出得意。 “爸,我妈在你打仗这段时间,把庐州把环境弄得不错吧。”新宇这孩子直接探出头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儿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回过神来的我轻轻揉着他那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笑道:“你妈做的很好,你长大了能照顾妈妈了做得更好。”我放开手,“行了,坐好吧。你看慢慢多老实。” 新宇听话地缩回身子,坐回阿莉旁边,两个孩子又继续低声讨论起漫画书里的情节。我瞥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慢慢,它似乎对周围的景色毫无兴趣,只专注于自己手中的胡萝卜。真是什么也比不上好心态啊,真要是我也能....算了...我要是这样估计死了多少回了。 我轻轻加重了脚下的油门,车子继续沿着熟悉的街道前行。庐州的街道两旁,曾经的废墟已被清理,新的建筑正在拔地而起。我注意到,许多建筑上都挂着我们庐州方面军的旗帜,以及一些新的标语,诸如“团结、进步、自强”等字样。这些变化让我感到欣慰,也让我意识到,尽管末世带来了无尽的苦难,但人们依然在努力重建家园,寻找新的希望。 车子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我注意到一群初中生模样的孩子在一位穿着运动服的男老师带领下,正在清理街道上的垃圾。他们穿着统一的校服,脸上洋溢着朝气蓬勃的笑容。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末世虽然残酷,但新的一代正在成长,他们将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不久后,我们的车队抵达了半山别墅区。这里曾是末世前的富人区,据说50万一平,也有说二十几万一平的。末世前的我虽然不是屌丝,可买下这种房子我和安娜也得省吃俭用好一阵子。现在的半山别墅区,别说一套了,如果来个货真价实的科研团队不用我说,安娜都是几套甚至是十几套的批条子,再加上我们庐州方面军中校及以上的军官想必是已经住满了吧。可安娜这个我的原配——庐州的留守长官却还是住在司令部的休息室里。 车队沿着半山别墅区的围墙快去前进,开路的那几个骑着bmw水鸟的骑士看起来格外的精神,一个个都是一米九以上的棒小伙他们穿着我们庐州方面军的新式军装,戴着黑色头盔,显得格外威武。他们身后,就是四辆加装着弹幕发射器的bmp-3步兵战车和两辆搭载着重型机枪的悍马护卫车。 我们这辆庞大的敞篷车就在队伍的中央,我透过车辆的缝隙,隔着铁质雕花围墙看到墙内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和有序。末世的洗礼似乎并没有完全侵蚀这片曾经的繁华之地,反而显得更加精致了许多。 还注意到,一些别墅的外墙上爬满了新种的藤蔓植物,它们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一些别墅的院子里,并没有种水果蔬菜而是一个个穿着旗袍的小姐太太们在修剪着院子里的玫瑰或是牡丹。而那些太太们则更多的是在指指点点的看着我们这支车队。看来大家目前是一点都不缺吃的啊,要不然估计院子里种的估计都是水果蔬菜了吧。那就好...那就好。 我虽然看得开心,可我家这位大少爷却有些无聊了。只听新宇那个混球懒洋洋的说,“爸,出个门你至于吗?带了有小二百人吧,爷爷不会害你的。” 这小混蛋,让我说什么好呢?我越靠近吕修良这里我就越惭愧,毕竟他那个私生子被我杀了。和我一样是他义子的张强也算是死在我的手上。就连吕修良的厨子老李都被我在那天晚上毙了。那里面的好些人坟头草估计都半尺高了。以至于我现在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都死了,吕修良怎么还没死呢?他死了我也清净,还能装个孝子哭上两嗓子。‘可我还是很快压下这个念头,我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那是我义父,也是安娜和柳青的义父,新宇的爷爷....” 说实话,我是真的第一次冒出这种想法,以至于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是又犯老毛病了?不对,怎么感觉有点ptsd中闪回的味道了。算了哪有功夫想这些事呢?有史以来龙国的天下乱不过十年就会冒出天下共主。自己要是总是想这些没用的,恐怕被人抓住那天真就脑袋搬家没心情焦虑了。 我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盯着前方,双手死死的捏住方向盘,额头的汗水缓缓滑落。我必须要用一个体面的样子去见老爷子。不可以再想乱七八糟的事了,他给了我一份基业,我就要给他养老送终,而不是被我送终。我该有点人性,至少要装得有点人性,绝不能杀老爷子。 不过,我为什么带二百多人呢?我本心就想弄死吕修良吗?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种人,我也不能做那种人。我努力深呼吸缓解我的情绪,可是我觉得自己呼吸的瞬间都在颤抖着。 “体面点,体面点,人杀了那么多,怎么还会被愧疚折腾的心神不宁呢?”我就用这类乱七八糟的话安慰着自己。我有办法解压,只要我拔出对着天开两枪就好了。“不可以在这里开枪,在这里开枪还不知道底下那些人会怎么解读呢。” 于是我赶忙拽下别在胸口的一枚金色胸针,快速用单手快速取下胸针狠狠地在手背扎了一下,随即趁着那两个小孩没注意直接就把染了血的胸针丢了出去。我的手和嘴唇不抖了,那抑郁的性情似乎跟着白手套上晕染开的鲜血一样——散开了。疼痛让我心情舒缓了好多,那种强烈的杀戮欲也不见了。 随着车队越来越靠近半山别墅区的大门口,我看到了半山别墅区的大门口展现出了它独有的豪华与庄严。大门是由精工细作的铁艺构成,那些精致的雕花似乎是我和吕修良的头像。就像是庐州发行的纸币上的图案一样。大门两旁,是两座装饰着大理石浮雕的岗亭,岗亭顶部飘扬着我们庐州方面军的旗帜,旗帜上的徽章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只见两个卫兵迈着夸张的俄式正步走到门边,对着我的车队齐刷刷的一个敬礼,门就自己缓缓的打开了。 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仿佛是两个时代的交汇,旧日的繁华与末世的坚韧在这个动作中融合。阳光从打开的大门中投射进来,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照亮了我心中的那份复杂情绪。 车队在卫兵的敬礼中缓缓驶入,车轮在平整的路面上滚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我的目光从卫兵身上移开,投向了别墅区的深处。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保留着末世前的风貌,但经过时间的洗礼,更多了一份沉稳与庄重。 穿过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喷泉,水柱随着优雅的古典音乐节奏起伏,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喷泉周围是一片修剪得宜的草坪,几棵参天大树点缀其间,为这个奢华的空间带来了一抹自然的清新。 沿着蜿蜒的道路,车队驶向了别墅区的中心地带。这里的别墅更加豪华,每一座都拥有独立的花园和泳池,花园中种满了各种珍稀的植物,即便是在末世,这里的主人也尽力保持着一份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我注意到,一些别墅的阳台上,人们正悠闲地享受着下午茶,或是在泳池边晒太阳。他们看到车队经过,有的挥手致意,有的则投来好奇的目光。在这里,尽管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但生活的节奏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车队最终停在了一座格外宏伟的别墅前。这座别墅的建筑风格融合了古典与现代,线条流畅而不失稳重。门前的台阶上铺着红毯,两旁是石狮子,彰显着主人的地位与尊贵。 忽然我看到了一抹倩影是王美芳,此时的她正在坐在院子里享受着下午茶。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想立刻扔下这辆车跑下去一把抓住她。虽然我自从她被抓就很想再看看她,可是这半年我什么都没有做。 王美芳看到我,则是像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跑回了房间。没办法,听说她爸爸王虎在那次轰炸中....算了...今晚住这里吧。陪她说说话也好。 “爸,我先走啦。”新宇直接砰的一声碰上门,就嚷嚷着,“美芳阿姨,我们的布丁准备好了吗?” 阿莉也带着二十一,也像是一阵风一样就冲了进去,嚷嚷着要吃东西。而我只是和那只水豚坐在车上。想必在很多人的心里我就是一个暴君吧,不过还好这个叫慢慢的家伙好像一点也不怕我。 我看着慢慢,它那双小眼睛似乎在问我:“你为什么还不下车?”我轻声笑了笑,拍了拍它的头,然后打开了车门。慢慢也跟着我下了车,它那肥硕的身体在地面上投下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我抬头望向别墅,王美芳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然后迈步走向别墅的台阶。慢慢跟在我身后,它似乎对这个新环境充满了好奇,四处张望着。 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穿着整洁制服的管家站在门口,他恭敬地向我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少爷,欢迎您的到来。老爷正在客厅等您。” 我点了点头,示意管家带路。随着管家走进别墅,我注意到这里的装饰既豪华又不失品味,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主人的品味和对生活的热爱。我心中暗自感叹,即使在末世,吕修良依然保持着他的优雅和尊严。 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挂着许多画作,都是末世前的名画复制品。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雕花的木门,管家轻轻推开门,随即恭敬的让出了位置。 客厅里的吕修良并没有染头发,而是散着披肩的白发。此时的他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他的目光穿过落地窗,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儿子,你来了。”吕修良的声音温和而有力。 我微微一怔,因为平时老爷子都是叫我‘廿无‘,在我杀了那么多人的第二天,他直接叫我一声‘武将军‘随后拱拱手就再也没有理过我。今天直接喊‘儿子‘,让我这个从小就没有父母的人心里一震,差点站不稳身子。 “进来吧...咱们爷俩聊聊...一会儿,我让美芳过来陪你说说话。你心里苦啊,我知道。我虽然也坐过这个位置,可过去庐州的摊子也没这么大。我能想象地到。”吕修良这句话居然是笑着说的。 我走进了客厅,坐在了吕修良的对面。他的笑容和语气让我感到一丝温暖,但我的心却依然沉重。 “爸,我听说您病了?”我低声问道。 第262章 剪不断理还乱(3) 我看着披头散发的吕修良,此时的他靠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的那对核桃已经被盘成了枣红色,他就那么长出了口气以后,才叹道:“没什么,就是人老了。身体有些零件就是爱出毛病了。” “您最近没写上两笔?”我说着就拿出几支湖笔放在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他那个眼神似乎在说‘你这心够细的啊‘,我赶忙笑着解释,“爸,这是晨曦让我带来的。我在楚阳那边给您找到了点别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红木盒子放在桌面上,随后缓缓展示出那一方色泽温润的砚台上面刻着的字迹已经模糊可还能看到,“晴窗影落石泓处,松煤浅染饱霜兔——山谷道人鉴”,吕修良赶忙戴上一副手套,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一方歙砚。 吕修良的手指轻轻抚过砚台上那些模糊的字迹,仿佛能触摸到历史的厚重。“晴窗影落石泓处,松煤浅染饱霜兔——山谷道人鉴”,这不仅是一方砚,更是黄庭坚书法艺术与歙砚石质完美的结合。 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那方古歙砚,歙砚历来以其“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的特点,被誉为“石冠群山”、“砚国名珠”。它的石质坚密柔腻,温润如玉,发墨如油,笔毫无损,几乎不吸水,极易清洗,即使在寒冬储水也不会结冰,盛夏亦不腐。而黄庭坚的书法,以其独特的风格在书法史上独树一帜。他的字结构奇特,笔势跌宕起伏,每一笔都显得那么有力度和节奏感,他的草书更是纵横使转,变化莫测,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吕修良似乎能感受到黄庭坚当年挥毫泼墨的风采,那是一种超脱世俗的禅意,一种见性成佛的机锋。他的眼神中透露那深深的敬畏和口中不住的赞叹,仿佛这位老爷子所有的精力都被勾住了。 “稀世珍宝,稀世珍宝啊....”老爷子不停地点头,又不时因为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瑕疵而啧啧叹息,过了好一会儿,这老头才想起我还坐在那里碍眼,于是摆摆手,“美芳在二楼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你自己去吧。大白天的,你也是这末世庐州最大的官了,注意点影响。” 好家伙,不是都说好了,自己叫王美芳下来帮我解劝解劝吗?怎么这就让我自己去呢?行吧,就真应了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呗,我刚站起身,就听吕修良在背后说了句,“对她好点,我也是才知道,自从和你分手以后她就没接触别的男人。等你小十年了吧...她要打你,骂你,你就让她打两下。” 吕修良顿了顿,继续说道:“毕竟...她爸爸王虎是因为你才没的...虽然她也知道不怪你..去吧。”这老爷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他摆了摆手,示意我自己去吧。 我看了看继续端详砚台的老爷子,想说点什么,却被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赶走了。现在谁也不能打扰他和那块砚台的独处。于是我也只能是退出了客厅,转身踏上了被红色羊绒地毯覆盖的楼梯。 现在二楼回荡着新宇和阿莉的笑声,王美芳也跟着发出一阵阵爽朗的呵呵声。现在的我心里真的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也许没有李玉玲给我投毒那件事,也许她爸爸王虎已经把她嫁给我了吧。可事情哪有如果呢?王虎毕竟死于那场空袭,她弟弟据说现在也也出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我走上去,这笑声一定会停止吧。我从上学那时候开始就不愿意看她哭,所以她说什么我都会听她的。以至于她这个大小姐随口说了句,‘廿无,我觉得金镯子一点也不俗气。你想啊,如果是一对夫妻收入平平,可是老公还能节衣缩食为老婆买一个金镯子。那该多浪漫啊,对不对?‘ 我也想起了,我的势力刚在庐州站稳脚跟的时候,她就戴着那条金镯子出现在我面前。那时的她抬起自己白皙的腕子给我看那金手镯,看着我说,“过去有个傻瓜,只是因为我说想要金镯子。他就卖血给我买了这个。所以我把它当做宝贝。” 我还想起来,她出国留学那天的机场,她虽然对我说了分手,但那条镯子她却在手里死死的攥着,好像很害怕我伸手去抢一样。这个女人居然一直在等我,而我末世前结婚的女人却是她的闺蜜安娜(安晨曦)。这并不是说安娜不好,安娜陪我走出抑郁症的阴霾这足以让我感恩一辈子。可这却是我对王美芳的亏欠。 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很难,皮鞋踏在柔软地毯上发出那一阵沉闷的声响,我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本就纠缠在一起的心绪上一般,让我本就有些酸楚的心情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我感觉呼吸有些沉重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王美芳和孩子们的笑声越来越近了,突然一块“武廿无和小狗禁止入内”的牌子映入眼帘。我还看到新宇那条大狼狗(二十一)正委屈巴巴的趴在那里看着我。那小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他们不让我进去‘,这一下就把我逗乐了。 二十一呜呜的低声叫着好像很委屈,随即壮着胆子用嘴巴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裤管。然后呜呜的哀求着,这个大块头好像很受伤,似乎是在求抱抱求安慰。我在不吓到它的前提下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它的尾巴在地上快速摆动着敲得墙角线都砰砰作响,它甚至张开那张大臭嘴对着我哈气,显得非常兴奋。那嗷呜嗷呜的叫声就像是在显摆还有人喜欢它。 美芳挺喜欢狗的,上次还夸它是条好狗,这次估计是恨屋及乌吧。我还能说什么呢?揉了揉二十一的耳朵,它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孩子一般的纯真。可我还没揉两下,二十一的大舌头就嘶溜一下舔在我的脸上。我整个人都愣了,二十一也似乎反应过来我就是那个让它最害怕的人类,赶忙趴在地上不再有一点动作了。 好家伙,果然和我那个傻儿子说的一样,我一回家狗都怕我。我真那么不爱笑吗?我努力看二十一老实了,于是轻轻顺了一下它头顶的毛儿,努力撇撇嘴试着挤出一点笑容。 我尽力保持着那点笑容,虽然可能很不自然,不过二十一似乎不再害怕了。它摇着尾巴,眼神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忠诚和活泼。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准备去面对王美芳。 站起身后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风纪扣,我看到左手被自己用胸针扎破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次没法再退了,我要带走她,都是末世了,而且都不止一个老婆了,我必须得到她——即使她.... 她不会不乐意的,绝对不会,因为我太了解她了。想到这里我就加快了脚步,身体也似乎轻盈了很多。当我刚看到走到二楼,我就看到王美芳正站在楼梯口死死的盯着我。“你来干嘛?不认字吗?”当她的目光和我相交的那一瞬间,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金镯子。“你赶紧滚,我不想骂你。” 我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离开曾经让我撕心裂肺,也就是那时候我爱上了安娜的温柔。而今天听说她等了我十年,过去的我有多怨恨她,现在的我就有多愧疚。不过现在的我并没有沮丧,而是想起了上次她代表天王军和我谈判的时候想要色诱我的样子。她看到我咧嘴笑,直接瞪我一眼,转过身说:“有屁就放,没屁就滚。” 我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我怀里。“啪”的一记耳光,印在我脸上,说实话挨了一巴掌心里特别的踏实。“跟我谈谈好吗?”我笑着把她抱得更紧一些,可她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 她绵软无力的推着我,小声嗫嚅着:“武廿无,你有病吧。赶快放开我。” 就在这时,新宇探出头来,随即对我做了个鬼脸“砰”地一声居然把王美芳房间的门关住了。 “你什么毛病,让孩子看到这个我成什么了?快放开我....”王美芳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她那声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就在我得意的想要吻她的时候,她居然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可她太倒霉了,我这个小心眼其实挡着吕修良暗杀我,所以衣服里放着一块防弹插板还是外层凯夫拉纤维内部是陶瓷版那种。她的眼睛瞬间瞪得高大,而且还在不停地倒吸着凉气。“我...我,这...” 王美芳在我怀里轻轻揉着自己拳头,这一下让她不停地倒吸着凉气。这时候一个打扫的阿姨哼着歌走过来,她看到平时优雅端庄的美芳小姐,居然在一个男人怀里,并且那手好像还在对方腰间摆弄着什么。(显然是王美芳的甩手被误会了。) “哎呀,俺啥没看见。”那个阿姨说了这么一句就提桶跑路了。 面红耳赤的王美芳似乎急着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我赶忙凑到她耳边说:“今晚我不走了好不好?”她听到这句的瞬间脸涨得更红了,她挣扎着想要脱离我的怀抱,可我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逃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热度。于是我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托起她的腿弯——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武廿无,你别这样,我们...我们不能这样。\"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的味道。 “我知道你想什么,过去的事我不说了。以后我们不分开了好吗?”我看着怀里的她,她直接别过头不再看我。我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别忘了,上大学的时候我可是摆了521根蜡烛,半跪着在宿舍楼下给你的那镯子。我这老舔狗早该转正了。” 王美芳的身体微微一震,她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似乎在回忆那个青涩而热烈的夜晚。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但很快又被矛盾,犹豫和痛苦所取代。 王美芳轻轻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武廿无,我记得,我什么都记得。可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事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我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想要给她一些力量。她继续说:“我爸爸的事情,我知道他和孔雀军的李玉玲要害你,所以我不怪你....可我爸爸毕竟是在那次空袭中。为了救我和我弟弟才死的…我如果嫁给你,我该怎么面对他?我..…” 我看着她因为抽泣而颤抖的嘴唇和扑簌簌的泪珠,她那修长的睫毛正在微微颤抖着,我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小声在她耳畔说,“李玉玲告诉你们,我必死无疑的时候。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想着看到我尸体的时候给我个所谓的交代?” 王美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她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哭泣着。我看着她因为抽泣而不停耸动着的肩膀,小声说:“傻瓜,如果那次我被李玉玲毒死了。我不想要你什么交代。因为我爱你,你爸爸也不想要什么交代。” 王美芳的哭泣声渐渐低沉,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我,\"廿无,我...我那时候真的很害怕。我听说孔雀军的李玉玲要和我爸爸结盟来庐州抢你地盘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告诉你。可是那时候李玉玲告诉我,你已经被毒死了...我的魂儿好像一下都被抽空了。\" 我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随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她小声说:“你爸爸的事,他没有错,如果当时我死了,他必须给天王军找到一条更好的出路。现在我也要....” 就在这时新宇的小脑瓜突然探出来,大叫道:“爸,美芳姨,来人了...快躲躲!” 王美芳听到我这个“傻儿子”报信的时候,她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只见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来。她的鼻翼微微张开,急促地呼吸着,而她的嘴唇则微微颤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的眉头紧锁,两道细眉几乎要拧在一起,“那间屋没锁门,快。” 我自然是知道不能在楼道里这么又亲又抱的,再这么下去估计我这位初恋在这座小楼里就没法做人了。我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间的门,然后对儿子眨眨眼示意干得漂亮。随即用脚推开房门,最后把门反锁。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窗外透进的一缕阳光照亮了这个温馨的卧室。里面摆着很多我们过去的合影,不难猜出这是王美芳的秘密小屋。于是我再也不客气的吻了过去。 王美芳被我突如其来的吻惊得身体一僵,但很快她的紧张和抵抗就慢慢放松了。她的手从原本推拒我的动作,慢慢转变成了环抱我的腰。我们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仿佛穿越回了那个青涩的大学时代——那时的我用搬行李箱的借口去了她的宿舍。那时候的她也像是现在这样,既羞涩又面瘫。伴随着嘴唇的交叠,所有的误会和隔阂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当我再次品到她那胆怯的舌头时,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逐渐和我的同步,她的心跳也和我的一样加速。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彼此的心跳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响。 两个小时以后,这个小套间内的浴室再次响起哗哗的水声。我顺着玻璃门看到那模糊的倩影,得意的点了一支烟。可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只听她大叫道:“武廿无你有病吧,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臭毛病。要抽烟出去抽!” 第263章 剪不断理还乱(4) 王美芳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她那头柔顺的黑色披肩发,在洁白的枕头上散开秀发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形体,就仿佛是单纯以水墨晕染而成的牡丹一般——那绽放似乎倾尽了韶华积累下的所有青涩和忧愁。 那瞬间细眉微蹙,似乎是花儿在品味和吸收着雨露,也许明天这朵牡丹将会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那阵“雨”稍歇,眼角的“露珠”凝在那里,花枝在雨后的余韵中轻轻抖动着。她似乎终于从我的怀抱里得意喘息,于是轻轻推了推我,呼吸粗重的说:“都骂你是武骡子,还真是这样啊。快滚下去。” 我听了她的话,看看她因为急促地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肩膀,以及跟着抖动的锁骨,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她那对大口调息着的朱唇上,用手指轻轻一点,随即躺在她身边笑着问,“要不,你把那块武廿无和小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摘了?” 她听了我的话,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她似乎是太累了,只是闭着眼不停地点头。可当我的手再次探过去的时候,她却一下子恢复了精神似的,一把拧住我手背的皮使劲儿拧着,“把狗爪子收回去,没完了?” 我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又拿起那些跟着杨守节投奔而来的科学家们,最新撰写出出的《溶瘤病毒实验室及其配套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申请书》,美芳也跟着坐起来靠在我的肩头,当她看到题目就有些好奇的问,“这都末世了,还有人想在咱们庐州盖这些东西?” 我还没等说什么,她就自觉失言讪讪地说:“你看吧,我去给你倒杯茶。”说着她就要起身,可她的腕子却被我拉住了。 “怎么了,你也是学过医的,这种事咱们聊聊呗。”我说着就把她拉回了柔软的被子。 她腼腆的点了点头靠在我肩膀上和我一起看着这份文件,文件被我们看完,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痘病毒转换为溶瘤病毒,廿无他们说自己的团队还带着人工合成的马痘病毒的基因序列...廿无你说咱们现在这世道,恐怕现在癌症还不如饥饿杀人更快吧。你让他们研制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王美芳说的也正是我最初的想法,所以如果能说服她,我也能整理一下我的思路,让自己接下来的安排更有条理。我轻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轻轻抚着她光滑的脊背,等她舒服得像是小猫一样贴在我怀里蹭了蹭才解释道,“仔细看历史,就会发现在龙国,各朝各代的晚期都和这末世一样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可是顶多持续个七八年天下就会显现端倪。最多十几年后一定会归为一统。如果那时候我失败了,我不想只是作为一个丑角在历史上这样写上一笔。” 我那位初恋一听我说这么消极的话,饶有兴趣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认真的啊...”她笑着看向我,眼珠子咕噜一转,“长江流域就你势力最大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叹了口气,''首义不吉''这句话让我硬生生压在了心里。所谓的首义不吉,并不止是因为有统治者会枪打出头鸟那么简单,放到末世这种礼崩乐坏的情况下,也是不吉的。虽然人们每个人都因为末世前美好生活的印象,群体人们倾向于统一的意愿会非常的强烈。但是另一个问题,即——“末世军阀可以活多久?”,就这么摆在我这类人的面前。 有些新晋势力,把答案当作武器,可如果以这个标准而言,伪帝周原礼和宋省的赵连就不必与我争斗,直接去死就可以了。毕竟我们庐州方面军的无人战机的单机最大载荷平均都在30吨以上,而且我的庐州已经恢复了航弹生产能力。发动一次百吨航弹的大轰炸也只是需要柳青自己安排再告诉我一声就行,连跨部门协调都用不上。 一些资深势力,比如宋省的赵连和荆楚省的周原礼,以及我那位岳父——淮南商会李玄会长,还有王美芳的父亲王虎,都觉得智谋与合纵连横才是末世的王道。但他们只是在利用“势”而已,根本无法触及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界。末世前的大漂亮国的远程养殖公知的技术就是有目这一境界的入门阶段。而这一境界说起来,其实很容易,只需要我拿着“枪”和你讲我的道理,爱听我的道理我就和你讲道理;不爱听我的歪理,我就打死你。这当然还需要大量的高端就业机会吸纳人才,以及最强大的文宣能力。 如果有什么疑问,不妨回想一下。第二次海湾战争中,伊拉克那边,似乎也只有一个成建制的伊拉克师在抵抗美军吧。这就是方面的漂亮国给伊拉克所有师长的选择题,即“生存或者死亡。” 在美芳或者所有人看来,我已经拥有了压倒性的武力。但是这真的是不够的,或者说终结末世这一百三十万的人口还是太少了。即使末世人口本就稀缺,但至少还要再翻个十倍,我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可现在庐州就已经爆发了“五郎君”这种涉及到内外勾结的邪神供奉。如果我不能给所有民众画出个最真实的饼,那么我再努力,顶多也不过是南北朝时的刘裕而已,终究是会被人取代。 我想到这里轻轻地顺着她光滑的脊背,让她顺势躺在我的腿上。而后小声说,“龙国这么大,如果哪天冒出来个更强的势力,我一点也不意外。我这个位置可比蜀州的杨泽,宋省的赵连,荆楚省的周原礼,以及淮南商会的李玄更危险啊。他们如果哪天扛不住了,大不了投降,也不失为安乐公。可我呢?我估计投降了,想和李煜一样都不可得吧。所以我要拼命的画饼,而溶瘤病毒就是这张饼的味道。因为我不管怎么说自己要终结这个乱世,也是要有点惊人的事情来充当现代祥瑞的。还有比庐州能治癌症更震撼人心吗?这就像是咱们过去玩的帝国时代的奇观。一旦落成就代表着胜利。” 她听了我这个‘祥瑞说‘和帝国奇观说,她思考了一下,似乎还是对我的画饼说最感兴趣,于是她揪住我的鼻尖轻轻晃了晃,“你这是要给全世界画饼吗?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野心家啊。”她放开手以后沉吟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你想给所有人展示自己对于病毒的改造能力.....” 她的意思我也明白,首先溶瘤病毒就是对病毒的精密改造,这是基于对病毒dna链每个环节深入的理解。没有这个那么溶瘤病毒的标靶性无从谈起。可让溶瘤病毒细胞精准有难度,让它们无差别攻击那可是最简单的。 “你担心我搞生化武器?”我说到这里轻抚着她的那只手停了下来,这显然是触及我的潜意识领域了。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不开心,试图用温柔一些的语气来缓解这种尴尬,“美芳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这句话被我说的有点底气不足,因为我很清楚,首先溶瘤病毒就不是一种单一病毒的名称,其中常见的就有腺病毒(adv)、单纯疱疹病毒(hsv)、痘苗病毒(vv)、新城疫病毒(ndv)、柯萨奇病毒、麻疹病毒(mv)以及呼肠孤病毒等。这些病毒可以通过不同的机制来特异性地感染并杀死癌细胞,同时保留正常组织不被破坏。例如,腺病毒(adv)通过缺失e1a区域的24bp(delta24)来构建溶瘤性病毒,从而在肿瘤细胞中复制;而单纯疱疹病毒(hsv)通过缺失icp34.5和icp47基因来增强对癌细胞的选择性复制能力。 可在改造的过程中,就面临着病毒在分裂中的随机性,一旦我得到了这种病毒,我会不会把统一战争变成生化战。现在还没有这种东西的时候一切好说。可如果我发现了针对特定族群或者特定人种的病毒,那还真那么好说吗?就像很多人都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如果统御一方,一定会成为一个“仁君”——就连末世前的我都这么想。 可百姓的利益和你处于交集,那必然一切都好说。如果百姓的利益和你处于矛盾呢?如果对方只是敌国或者其他势力的百姓呢?我觉得自己做不到把自己的百姓和敌方百姓一视同仁。我现在已经因为权力的斗争肃清了很多“叛徒”。如果自己再拿着这样一把刀,真不知道一旦我的家人遭遇不幸,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且一旦对手们知道了我有这种东西,一开始他们会害怕。可一旦他们发现我的犹豫,他们就会因为之前积累的恐惧而肆无忌惮的压缩我的保护圈,直到逼我使用“大杀器”为止。 “你愿意当我的刀鞘吗?”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东西,我不可能假手于人。” 这个说起来像是荤段子的话,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声娇嗔道:“你都多大了,还开这种玩笑。” 我原本是想说让她做一个可以管住我的人,可我还是无奈的笑了笑。这种压力又怎么可以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呢? 美芳看我在笑,于是抬头看向我,也笑嘻嘻的说,“怎么了?你还缺刀鞘?” 我听了也苦笑着摇摇头,随即继续抚着她的背,刚想说两句情话。可是一阵急促的铃声却突然响起,那急促地声音让我感觉有些不妙。可转念一想,这不是王美芳房间的电话吗? “别看我啊,我和老爷子在这儿大半年了都没人打电话过来。”她从我身上赶忙爬起来躺在一边还催促道,“快接吧,估计有别的事呢。” 这时候打来电话还不是在司令部找我,想必也就是安娜了,毕竟只有她知道我在这里。而且还是她让我来陪陪王美芳的,难道是柳青出事了?想到这里的我不由赶忙拿起电话,可电话里传出的却是新宇那个小家伙的声音,“爸,爷爷叫你吃饭了。” 我一听是自己那个“傻儿子”,刚揪起来的心才缓缓落下。我心说:‘原来是内线电话。不是外边打过来的就好。‘ “行...你给爷爷说。我马上就下去。”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我这位初恋那副奸计得逞的坏笑。 当我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她哈哈大笑着对我说:“怎么你害怕你其他的刀鞘出事了?” 我也只好讪讪的笑了笑,可这丫头还还在那里傻笑,于是我直接揪了一把她后腰下最肥的地方,然后啪的一拍:“行了,老爷子叫咱们吃饭。快下去吧。” 她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知道大屁股,都肿了。” 我也跟着坐起来刚想抱抱她,就被推开了。只听她小声嘀咕着,“你来之前我就熬了蛇羹,还放了很多枸杞,一会儿你多喝两碗。补补。” “你这娘们早有预谋啊,”我直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然后探过去脑袋打量着她因为害羞低下的头。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嘿嘿坏笑着,“要不我先给你补补?” “去你的,赶紧穿衣服。”她说着就把我的衣服捡起来丢在我怀里。还不忘嘱咐了一句,“穿仔细点,别和上大学那时候一样穿了我的袜子。” 我想起那时候在她宿舍那次,也不由嘿嘿一笑,柔声说:“等以后金陵的水退了,我把那栋宿舍楼给你翻修一下。” “瞧你那点出息,人家都说武骡子,长江两岸最大的军头。”说到这里她瞪了我一眼,随即嗔道,“您就给我住个宿舍楼啊。” 这又一声武骡子,就像是被她掀开了心里的一块疤疼得我啧啧的倒吸着冷气。我没孩子只有新宇和阿莉这两个捡来的孩子,一直是别人私底下骂我的词。虽然我知道她是在打情骂俏,而且私下骂我武骡子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这一次还真是让我有点败兴。 她自然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笑着抱了抱我,随后亲亲我的脸颊,“廿无乖,到时候我给你生儿子,不就没人骂你武骡子了吗?” 我也被自己的小心眼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还要她来安慰我,可经历了那次的“蜕壳”我的身体应该会有些变化了吧。算了,我又何必跟自己的女人较真呢?思及至此,我笑着说:“一言为定,给我生儿子的事交给你了。” 王美芳轻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当然,我给你生个一大堆。不过以后你也注意点,我听你老婆安晨曦说,你总是一个人就出去勘察地形,下次记得多带几个。”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放开手的瞬间,猛地站起身来瞪着自己原本就大的眼睛,快速的敬了个礼大声说:“遵命,孩儿他妈。以后我一定注意,不让您担心。” 我们互相对视一笑,然后开始快速地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去餐厅。王美芳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确保一切看起来都完美无瑕。我则站在她身后,欣赏着她的美丽。 “走吧,别让老爷子等急了。”我轻声提醒。 她点了点头,我们手牵手走出房间,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去。到达餐厅时,吕修良已经坐在那里,看着我们微笑。 “你们来了,快坐下。”吕修良的声音温和,眼神中透露出对王美芳的关爱。 我们坐下后,王美芳开始忙着给每个人盛汤,我则和吕修良聊起了一些日常琐事。餐桌上的气氛轻松愉快,让我暂时忘记了外面的纷争和压力。 饭后,我陪着吕修良在别墅的花园里散步,王美芳则去收拾餐厅。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带来一丝温暖。我看着吕修良,他的脸上满是平静和满足。 “廿无,美芳那孩子苦,你女人又多对她好点。”吕修良语重心长的神态,和我听说王美芳决定出国那一刻,他安慰我那时的样子重合了。 我揉了揉眼睛,我这个义父,曾经老校长,现在已经满头白发了。花园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的稀疏的华发。我鼻子一酸,可我还是调整了一下状态后,小声说了句,“爸,我记住了。” 我们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吕修良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廿无,我知道你肩上的担子重,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一百多万人指望着你,在末世活命呢。” 吕修良的话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我疲惫的心。我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这位老人,不仅是我的义父,更是我人生路上的导师和支持者。 \"爸,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美芳和我们这个家。\" 我认真地说,眼神坚定。 吕修良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我相信你。\"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我们继续在花园里漫步,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的身上,带来一丝丝的暖意。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难得的平和。 第264章 剪不断理还乱(5) 宋省和荆楚省交界的双江市行政长官官邸,窗外天空中密布着灰色的铅云,房间内除了王清江手里握着的那支烟头散发出微弱的橙红色火光以外,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色彩。 伴随着那淡灰色的烟雾从他的嘴角冒出,那紧绷的肩膀甚至是瞳孔都有些微微涣散了起来。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不难发现烟灰缸内满满当当的烟头,并没有被人清理而是堆得像是爆米花盒子一样满满当当。 王清江已经把自己关在这间办公室三天了,原因无他,庐州方面军的空军不仅仅是空袭他们的物资储备库,而是有烟囱的地方就会丢下航弹。烟囱越大被丢的航弹越重,从一二百公斤的常规高爆航弹到三吨的俄制fab-3000,偶尔遇到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建筑庐州那边的空军还会丢下gbu-72这种带有钻地弹头的重型航弹。只要以楚阳市的飞行场画一个圆心就不难发现,现在庐州那边的无人战机作战半径已经达到了1900到2000公里左右。那些代号kp的无人战机,预估单架的最大载荷在28吨到30吨。每次大约都会有两到三架形成一个编队,即单次投弹重量在84吨到90吨。而且每天会有三个波次的轰炸,也就是说每天庐州方面军的空军会给宋省各个城市的工业区丢下270吨左右的航弹。 虽然现在已经是末世整个宋省的人口只有一百多万人,但是工业能力却是低于末世前的水平很多的,所以各种工厂的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是更多更密集。可以这样理解,原本末世前需要一百人的工厂,到了末世因为一些机械损坏也许需要300人,500人,甚至是1000人。 在这种情况只要是挨了一发fab-3000基本一间厂房和厂房里所有工作的工人就全完了。而且一次轰炸还可以安抚,一天三次轰炸,这就真的没人敢再去工作了。宋省的无人机基本都没有空战能力,有人战机的导弹也根本追不上那些每秒4600.62米的超高速飞行器。而且这些飞机只要丢下了所有外挂武器,都是可以在超高速的情况下进行前后掠翼之间快速切换的。以至于有时候那些kp无人战机把外挂的弹药一丢,直接抬高机头在空中翻个筋斗直接飞到空对空导弹的背后用机炮打下空对空弹药。 庐州那些kp无人战机的操作员很多时候,直接利用优秀的气动布局设计以及可变翼设计带来的巨大优势以及超高硬度的钽基铪钨合金对宋省这些老旧的有人战机玩“巴伦支海手术刀”。这种高强度合金和超高的航速直接就能切割开宋省那些本就为数不多的有人战机机翼。可即使是飞行员选择弹射跳伞,也会被前掠翼状态下kp战机的机载a.i计算好了弹道后,不经过操作员许可就直接用机炮挨个点名。 现在整个宋省的经济几乎崩溃,宋省军政府发行的戡乱票已经从票面价值的一公斤精米兑换800克实物,暴跌到了纸币面额1000g兑换实体粮食120g,根据他的了解有些不限量兑换的地下钱庄已经叫到了1000比40,而且还是爱换不换,你不换有的是人要换。而且庐州方面军的庐州票却被那些地下钱庄追捧到了1000g面额的纸币,兑换1100g的实体粮食。 每天都有大量的宋省权贵出逃,可即使是封锁了边境人们也都会想尽各种办法往淮省的庐州跑。以至于宋省那位元首——赵连,下令一旦发现有人带粮食出逃,立即枪毙。 可即使是这样,也有一些法外狂徒组织组装越境出逃公司。他们装备精良,火力也很猛,甚至那些所谓呢公司还装备着布雷德利步兵战车,还有着装备着陶氏反坦克导弹,不要说一般那些只拿着栓动步枪的巡逻队了。就是落单的坦克如果被突袭都一打一个不吱声。 今天王清江这个宋省的首席文官已经听到六起武装跨境逃亡的恶性案件了。其中五起都是布雷德利打他们的t-72,虽然坦克拖回去修一修还能用,可每天都这么消耗下去配件工厂已经被炸了,这就是消耗库存。这还是庐州方面军隔着一个荆楚省在打他们就有了这样的结果。真要是荆楚省的周原礼垮了,庐州方面军前线的三万多人一股脑压过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妈的,要不老子也学王伟阳逃跑吧。我一个宋省省长被留在双江市。给他王伟阳这个叛逃的双江市长擦屁股,老子也真是受够了。 就在王清江在心里咒骂着王伟阳的十八代先人的时候,他的司机兼秘书李家辉猛地推门跑进来大叫道,“报告文宰阁下,咱们的高速公路监控遭到入侵。” 王清江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武骡子的人要利用高速公路的摄像头,对公路上的运输车队进行精准打击。他大叫道:“还给我汇报个屁,赶紧让车队就近躲藏。技术部门赶紧恢复控制权。快!” 李家辉听到王清江的咆哮吓得一阵小跑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王清江心说,''好你个武骡子,你还真是会搞心态啊。这是一枚航弹都不想掏。就想打垮我们的交通线啊。'' 虽然王清江这么想,可他也并不是开车给前线运货的司机。公平点说,如果任谁是往前线运货的司机,走着走着就要躲避空袭,过了一会儿又通知要躲避空袭,那谁的心态能好得了?最要命的是宋省给的还是戡乱币,运费不涨还天天缩水,汽油还是一天一个价。外加上每个城市都是半强迫的让司机去送货,所以现在已经有很多司机选择把自己的汽车推到沟里直接报废了了事。 这时候王清江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前,目光穿过那层铅灰色的云层,似乎在寻找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感觉手里握着一张纸条,这是一张宋省参政张亚洲的女儿张玉洁写的条子,这张条子是想要让他网开一面放了自己同学,她这个同学可是一个末世里从事高科技犯罪的黑客。宋省的高院给出的意见是死刑立即执行。 不过张玉洁可不单单是赵连的后宫佳丽,还是赵连那个不满一岁的第八子赵梦清的亲生母亲。虽然现在定下的是赵令君公子接替赵前进继承人的位置。可如果于是张玉洁和张家有很麻烦,因为张家在末世前就深耕宋省多年。所以即使到了末世张家也有一定的能力。 按照官场的常理来说,王清江应该无视这张条子因为他只对赵连负责。而且时局越艰难赵连这个元首的疑心肯定就越重。原本不算什么的赦免,也许就会被赵连解读出——认为他赵连不行了,从而改换门庭。 不过现在人人自危,真要是按着末世前当孤臣的套路来给自己树立人设。那很多救命的机会就会绕着你走。王清江知道王伟阳叛逃的背后深层原因,不过就是赵前进想学东汉末年的曹阿瞒——曹丞相那个''借尔项上人头一用''的把戏,结果直接玩砸了。被王伟阳反杀直接把赵公子掳到了庐州。 这时候假如是武廿无(武骡子)给他写的条子,他肯定帮忙。至于张玉洁嘛....好像分量还差点。不过他现在不用发愁了,直接可以用庐州方面军黑客入侵作用由头,先试试看赵连的态度。可他突然想到一个更要命的事,如果赦免那个黑客,而且这个黑客真的给武廿无的网络入侵宋省的网络造成了麻烦,等庐州方面军打过来直接给他定个战犯。 现在王清江真的很难啊,他难的已经不是怎么处理张玉洁的请求。因为他完全可以用''抵御庐州方面军网络入侵''的由头,直接把这个皮球踹到赵连脚下。可他是真怕啊,他既怕这个黑客没用,在赵连心里留下个''这人想改换门庭''的印象。又怕这个黑客真的有用,一旦阻止或者迟滞了庐州方面军的空袭或者给庐州方面军造成麻烦。武廿无将来拿他当个典型给枪毙了。 关于武廿无如果打来会不会枪毙赵连,这是存疑的,毕竟赵连手下有兵,武廿无是做大事的,应该能容得下赵连。可也总是要杀鸡儆猴的,一旦他挑头做这件事,强当那个''聪明人'',武廿无会对他客气吗? “武骡子啊...武骡子...你连王伟阳身边都派了卧底。我这个....”王清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那句,“我这个宋省文宰身边你怎么就没给我安排几个呢?”被他硬生生咽在肚里。 王清江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时候他要是跑到庐州,肯定是大功一件。可能不能做一省文官的魁首真就看武廿无的心情了。所以叛逃也得立功,王伟阳那样绑了宋省的继承人很显然不太现实了。而且庐州方面军还没打到这里就逃了肯定也会被武廿无小看。所以怂要怂的有技术,跪也要跪的优雅,而且清新脱俗。 这位文宰公脑子一转,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他瞬间就想明白了所有的关窍。黑客有没有能力这不重要,而是那个黑客听不听话做不做他自己人才是重要的。他想明白了,这个黑客只要服管,而且乐意跪下当狗。那么这个黑客技术越好,武廿无才能越看得起他。他可以阻止很多的黑客开发一个专用的防火墙,再留下一些zero day漏洞。他就是卖漏洞也是可以的啊,而且还有末世前的虚拟货币,虽然末世前虚拟货币的交易不是鼓吹的那么隐秘,可末世的降临那虚拟货币的交易真就是无影无踪了。 王清江笑了笑,他甚至想通了见到赵连怎么说这些话。于是他开心的大叫道:“家辉快给我滚回来。我要去见元首。” 话音刚刚落走廊中就响起了一阵小跑,一眨眼的功夫李家辉就出现了王清江的面前,像是清朝人一样啪啪拍了一阵自己白衬衣袖子,单腿下跪,“文宰公您找奴才?” 王清江看着李家辉得意的摆了摆手,他知道李家辉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才会来自己这里卖乖。“你小子,你怎么知道我高兴的?” 李家辉小眼睛一眯,装作傻乎乎的样子笑道:“主子,我可没那个脑子。我就是您的一条狗,狗听不懂主人的话。可您刚才让我滚回来骂得特别有劲儿,我一听就知道您智珠在握了。” 王清江自然没心情听这个家伙卖乖,于是摆摆手说,“知道安排哪辆车,去见元首吗?” 李家辉想也不想就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要是平时,咱们就开威利斯吉普显得朴素。可这次主子,咱们还是开有防弹玻璃和防爆轮胎的公务车去吧。您说呢?” 王清江知道李家辉没提自己那辆装甲车,其实就是怕被武装越境集团当成巡逻车给打了。李家辉说话也总是这么点到为止,比较合王清江这位文宰公的心思。 “行,就你小子机灵。”王清江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了似的,“对了,跟技术部门要一下这次入侵的技术资料。知道见完元首去哪吗?” 李家辉这个马屁精自然是知道要去双江市高院看卷宗的,可他还是装傻摇了摇头。 “滚,别装傻。”王清江踢了李家辉屁股一脚,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起来。 李家辉一拍袖子再度跪好,“我会给高院长招呼的。” 王清江点了点头,心中的计划已经完全展现出了全部的轮廓,他有信心在这场刀尖上的舞蹈中赢得属于自己的掌声。武廿无和赵连都应该给他鼓掌,因为他相信在这些人中之龙眼里,一个有用的男人比浓妆艳抹的女人更加诱人。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好,那就这么定了。\" 王清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然后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李家辉紧随其后,两人快步穿过走廊,来到了楼下的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公务车已经在那里等候,车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显得格外庄重而威严。 王清江坐进车内,李家辉则坐在了驾驶位上。随着车门的关闭,车内的隔音效果让外界的喧嚣瞬间消失,只剩下车内的宁静。 \"出发吧,家辉。\" 王清江淡淡地说道。 李家辉发动了汽车,缓缓驶出了行政长官官邸的大门。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双江市的街道,虽然末世的阴霾笼罩着这座城市,但依然可以看到人们在努力生活,维持着这座城市的运转。不过偶尔也可以看到小巷子里几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在秘密交易着庐州票。 王清江的目光透过车窗,观察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光明也有黑暗,这就像是奉行中庸之道的他一样。他既不是救宋省的圣人,也不是王伟阳那样的叛徒。他是个永远都不会输的末世官僚,也是贪婪的末世官僚。 汽车即将抵达赵连位于前线的行辕的时候,外边的环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赵连的行辕是末世前双江市博物馆改造的豪宅,原本现代计较风格和古典铭文的创意让这个巨大的建筑群显得比双江市行政长官官邸显得从体积上就更加的霸气。并且附近还被赵连安排了三个营作为警卫,所以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末世前一般的宁静。 王清江的公务车在这里的所有士兵都认得,所以自然是没人阻拦甚至还齐刷刷的给这辆车敬礼。王清江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想法真就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冒出来的。“要是我把赵连的精确坐标送给武廿无。赵连的儿子赵令君还小,而且赵令君的舅舅宋舆卿还是个榆木脑袋。到时候,我鸠占鹊巢也不是不可能啊。”随即他想起了赵连的女人张玉洁那柔美身段,以及赵令君的妈妈宋青杳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王清江被自己的疯狂吓了一跳,以至于,他要狠狠地掐自己一把才能缓过神来。不过,这位文宰公太知道自己要冒着多大的风险,以及如果成功能有多大的收益,不过他现在就要开始他计划的第一步——当个忠臣。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有跪着才能越来越接近那王位。 “不对,我该摆正地位。我要始终跟在能统一天下的人身边做个''贤臣''。女人?到时候就等宋青杳那个小娘皮自己来求我吧。”想到这里的王清江的心中虽然翻滚着各种念头,甚至几乎都可以在虚幻中看到张玉洁白皙手臂上那繁琐的纹身(玫瑰花中的那个流泪的佛陀石像),幻听到宋青杳娇滴滴的在他耳边对他说''老公,你快杀了赵连和我一起生活吧。''但他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平静。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他的计划功亏一篑。他需要谨慎,需要智谋,更需要冷酷。 王清江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跳加速,但脸上却保持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平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危险的边缘,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他必须在忠诚与背叛之间找到一条微妙的平衡线,既不能让赵连怀疑他的忠心,也不能让武廿无看轻他的价值。 车子缓缓驶入赵连的行辕,王清江走下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行辕的大门走去。门口的卫兵见到他,立刻挺直了身体,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王清江微微点头,以示回应,然后继续前行。 赵连的办公室位于行辕的中心位置,王清江在秘书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条长廊,最终来到了赵连的门前。秘书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赵连那略有些尖锐的声音,“进”。 秘书微笑着对王清江点点头随即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随即让出一个身位才为给王清江打开了门。 赵连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似乎能洞察人心。看到王清江进来,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 “文宰公,你来得正好。我刚收到消息,庐州方面军的空军又对我们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空袭。”赵连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就像是一只受了点轻伤,但是威风依旧雄狮。 王清江坐下后,沉声回答:“元首,我正是为此而来。我有一个计划,可以有效阻止庐州方面军的空袭,甚至可能扭转当前的局势。” 赵连的眉头微微一挑,示意王清江继续说下去。 “元首,我收到了玉洁夫人的条子。这个条子倒是给我提了个醒。”王清江恭敬的递出了张玉洁写的条子。随即继续说道,“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叫李梦瑶的黑客罪大恶极,应该枪决。不过我觉得我们立组织一支网络部队攻击的部队。对庐州方面军进行反击。”王清江的话说得义正辞严,让疑心向来很重的赵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一点其他的什么端倪。 张玉洁给王清江写条子的事,他也是刚刚知道,他就等着王清江的反应。毕竟在赵连心里,张玉洁可是个不安分的女人。要不是看她背后还有本地张家的势力,他赵连是不介意杀了张玉洁这个女人的。至于美貌,在赵连心里那真是很无所谓的东西。 赵连已经准备好用张玉洁写条子的事,敲打一下王清江了。可王清江主动放出这张条子,却让赵连的敲打变得无从下手。赵连看着王清江,心中暗自点头,''我这个老朋友不简单啊。不过...嘿嘿...'' 赵连的养气功夫历来不错,他就那么把双手搭在一起,不置可否的眯着眼打量着王清江:“文宰公,前进还在武骡子手里呢。咱们这么做会不会,逼死前进啊?” 王清江自然知道赵连根本不在乎赵前进的死活,甚至巴不得武廿无撕票。这样他赵连也省得自己动手了,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让他王清江给自己一个表态。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给他赵连一个台阶下。王清江知道,倒不是赵连怕所谓的风言风语,而是在赵连心里下属就是给他背黑锅扛屎盆子的。 王清江想到这里赶忙解释道:“元首,武骡子在南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真要是因为咱们反击就伤害咱们的长公子。他也要顾及一些观瞻吧。” 虽然王清江说的这话自己都不相信,可赵连还是微微点头,似乎对王清江的回答还算满意。他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文宰公,这个李梦瑶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王清江知道赵连这是动心了,他立刻回答:\"元首,这个李梦瑶是末世前就是有名的黑客。而且,我听说她还曾经攻破过龙国的国防系统。我相信,如果能够善用她,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助力。\" 赵连眯了眯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权衡利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好吧,文宰公,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我只要结果。\" 王清江心中一喜,他知道赵连这是同意了他的计划。他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回答:\"元首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赵连挥了挥手,示意王清江可以离开了。王清江微微欠身,然后退出了赵连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车上,王清江心情大好。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迈出了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他需要找到李梦瑶,说服她加入自己的计划。 第265章 剪不断理还乱(6) 当我看着从情报网络中传来的宋省情报时,已经回到了庐州的司令部的休息室。看着情报中的王清江,不由逗得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安娜看了看窗外的夜雨和云层缝隙中的闪电,有些不自然的撇了撇嘴说,“老武你疯了吗?你照照镜子,自己看看,笑得恶心死了。” 我这位原配的话,一下就让我回过神来。是啊,雨夜、情报和阴谋,并且天空还打着闪电。好家伙,反派要素算是在我身上凑齐了。于是我试着保持一个正常一点的状态,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老婆。可她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说,“老武,你怎么回事?刚才那眼神吓死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在盥洗室刷牙的柳青只穿着一条绯红色半透明睡裙,嘴里叼着一根牙刷走了出来,她嘴角还满是白色的泡泡——这丫头一听损我,牙都没刷完就跑出来了。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你家老武,最近一直都是这德行。那眼睛亮得就和饿了三天的狼崽子似的。” 在梳妆台贴面膜的王美芳也懒得搭理我那求助的眼神,自顾自仰着头把一张面膜缓缓地敷在脸上后,似乎是因为面膜的需要吸收,于是她一边轻轻拍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嘴都不张直接就抱怨道。“他就一流氓,还是一土鳖,一点都不懂浪漫。昨天给我许诺好处直接就说等洪水退了,把过去金大的女生宿舍楼修好了给我住。” “哈哈,小武子,你都这么大咖了。让你初恋住宿舍楼,你怎么想的啊。”柳青笑得花枝乱颤的同时,还不忘在我头上戳了一下才说,“给青姐说说你的想法?” 我都傻了,怎么这种话都往外捅啊。我就随口一说,其实我的想法也挺浪漫的,自己的初恋始终和我住在,第一次相爱并且共尝禁果的地方。这不是挺好吗?怎么这时候说出来是这种味道啊?很像是一个暴发户....算了,好像我也算是个末世的暴发户。毕竟王美芳能融入这个圈子也挺好的。 “青姐,我就那么一说,真没细想。”我故意有些腼腆的说了这么一句,柳青却握住嘴里的牙刷刷了那么两下,随后嘀咕了个什么,我也没听清她就又走回盥洗室了,“青姐,怎么了?你刚才说啥?” 盥洗室内的柳青刚吞了一口漱口水,发出一阵咕噜噜声,随后呸的一声把漱口水吐在水池里后用毛巾擦了擦嘴才不耐烦的说,“好话不说二遍。” 麻了,真的麻了。两个老婆是齐人之福,一群老婆真就是气人治服,被她们治的服服帖帖的。 柳青开始擦头发了,当她把自己亚麻色的头发用柔软的浴巾擦干就甩到背后,只是在打量着自己的状态,当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后才说到,“你家那个淑媛宝贝儿,还没睡呢,这么大半夜的给你传情报?” 我看了看表,才不由大呼好家伙。这都十二点了,淑媛这丫头本来就得吃安眠药才能睡得着,这不会是又失眠了吧?于是我的手指快速的在平板电脑上给淑媛打出了一行字——怎么了?睡不着吗? 还没等我抬头看别处,淑媛的信息就到了,“刚刚和小姐分析了一下情报,觉得没问题了就传给姑爷。本来想着姑爷你明天才能看到呢,会不会打扰你休息?”(结尾还有一个泪眼汪汪的表情) 我继续发一条信息安慰一下,“李洁睡了吗?” 淑媛回复:“刚才姑爷陪小姐说话,给小姐讲故事,小姐睡得挺沉的。” 于是我继续打出一串肉麻的话,“我猜,你是因为没有我抱着你,你就睡不着了。” “喂,老渣男你真恶心,油腻死了。”柳青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背后冒了出来。说完这句话还一边啧啧叹气一边摇着头。最后做出一个张开大嘴吐着舌头,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哕,吐了。” 我猜到柳青这是吃醋了,这种事我自责吗?有,但是不多。因为实话实说比我势力小的多的楚天,蜗居一个学校都还有一大堆老婆。我去,想起楚天过去的老婆,我居然想起没给张大花回信息。刚才一折腾就差点忘了,于是我打开信息栏,是张大花的一条信息,“廿无你睡了吗?有点想你。” 我一看她的发信时间:10:32。我再想回信息的时候,就已经发不出去了。那红色的感叹号表示,我这位女司机又把我拉黑了。可她是什么时候拉黑的我呢?如果能猜到时间是不是可以狡辩一下?算了,明天见到她就实话实说吧,我确实也是忙了好一阵子。 安娜这时看我忙完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温柔问道:“廿无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淑媛传回来了一段,我们的黑客入侵宋省的监控系统录下的视频。视频里的主人公是宋省的文宰公王清江和赵连的小老婆张玉洁,视频很短,不过用犯罪心理学分析了一下王清江的表现,发现这是个有趣的家伙。 柳青和王美芳一听都来了兴趣,都催着我投屏一下。我知道她们也想试着分析一下微表情和动作,于是我熟练的用电脑连接了电视里的网络随即播放了起来。画面中的王清江和张玉洁坐在一间会议室内,看样子很像是双江市行政长官官邸的办公室。 这时的张玉洁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套装裙,头上包裹着一条白色的纱巾,戴着一副镜片很大的墨镜,还戴着口罩,这打扮几乎把整张脸都包裹起来了。尽管是这样,张玉洁还是非常的谨慎,在王清江示意她坐下的时候依旧没有摘下墨镜,只是把口罩拉下来表明身份后,随即说:“文宰公,我那个同学的事,您务必帮帮忙。” 张玉洁的声音即使在这种摄像头级的破音效下都可以听出虽然有些矜持,但还是带着讨好的意味。她特意在说文宰公的时候,把公字以一种轻柔的语气说出来,既不是撒娇式的讨好发出的上扬语调,更不是公事公办的清晰念出那个“文宰公”中的“公”字。而且在说出“帮帮忙”之前,她就刻意压低了声调以至于说到最后的“帮帮忙”的时候就多了一种弱女子的可怜。 王清江在听到张玉洁的请求后,他的面部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似诚恳的微笑。他的嘴角上扬,形成了一个和蔼的弧度,但眼神里却没有笑意,这种不一致表明他可能在心中打着算盘。 他的手势也透露出他的心理状态。王清江在张玉洁说话时,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一个典型的思考或计谋时的动作。他的手指时而停顿,时而又快速敲击,显示出他内心的矛盾和权衡。当张玉洁提到“我那个同学的事”时,王清江的敲击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这表明他对这个请求的重视。 在张玉洁说话的过程中,王清江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保持着沉默,这种沉默可能是他在考虑如何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他的眉毛微微挑起,这是一个好奇或惊讶的表情,可能是对张玉洁的请求感到意外,或者是在思考这个请求背后可能隐藏的信息。 当张玉洁提到“务必帮帮忙”时,王清江的面部表情变得更加温和,他点头的动作虽然幅度不大,但速度很快,这可能是一种下意识的同意或安抚对方的动作。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没有发出声音,这表明他在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言辞。 在张玉洁提出请求的过程中,王清江的四肢动作相对较少,他的身体保持静止,这可能是为了表现出一种沉稳和权威感。他的坐姿也相对正式,背部挺直,双手放在桌面上,这种姿势显示出他对当前情况的重视和对张玉洁的“尊重”。 不过我一个倒放和慢放,就让他看着张玉洁说话时转瞬即逝的贪婪,都被我尽收眼底。 “哎呀,玉洁夫人。这种事,您给元首说说也就是了。我们下边这些人也都很难啊。”王清江的回应表面上听起来是在表达自己的无奈和困境,但实际上,这句话背后隐藏的信息更为丰富。首先,他没有直接拒绝张玉洁的请求,这说明他并没有关闭进一步沟通的大门,而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和空间。 而张玉洁本就是赵连那庞大后宫中的一员,如果真的她能让赵连言听计从,又何必舍近求远的来拜托王清江这个宋省的“宰相”呢?他那句“我们这些下边人”说得听起来又委屈又诚恳。可他还是潜意识的看了看张玉洁的纤纤玉指,本能的咽了咽唾沫。这种描述说起来很夸张,但是王清江是个官场的老油条,所以他这类微表情的时间一般被压缩在零点几秒,也就是不死盯着他看并且有所准备根本难以发现。 “元首,怎么会听我这个妇道人家的呢?”张玉玲顿了顿继续说,“文宰公,您是元首的老朋友,您又是咱们军政府的肱骨之臣。您给咱们的高院打个招呼,饶她一命就好了。” 我这时候按了暂停,开始了今天的竞猜,于是不无得意的说:“美芳,安娜,青姐,你们三个猜猜王清江的下一步举动。谁猜对了,我就奖励一台大野驴摩托车。” “哇靠,可以啊小武子。”柳青甩掉自己小黄鸭形象的人字拖,揉着下巴坐在我们四个人睡觉的大床上。“我要是王清江,一把就薅住那个小妞的腕子....mua..mua...算了,我不知道。安晨曦你来。” 安娜虽然不是心理学相关领域毕业的,但是她作为我出征后管理了一百多万人的庐州半年多的留守长官,还是摇了摇头,她沉思了一阵,“看这个王清江虽然眼睛里贪婪。不过他说话倒像是个官场的老油子。他应该不是摊手就是微微摇头。美芳你说呢?” “他看起来是个利益优先的人,应该会暗示好处。”王美芳这个末世前就就金陵王家的大小姐,显然对这种人多了一层的理解,这倒并不是安娜对人的认识不够深刻。而是末世前,安娜就只是个有钱的富二代。她的爸妈又是常年在国外生活,那里的政客一般对她们家那种能提供资金支持的人更加谄媚。而她末世后又当了我的庐州留守长官行辕的负责人,所以她分析的人更加谄媚,即能办不能办都必须给她一句痛快话。 我作为看过这段视频的人,自然是知道,柳青,安娜,美芳三个人猜得都对也都不对。柳青说出的是想法,可给王清江几个胆子敢抱住宋省军政府元首的小老婆的脖子像是啃猪蹄子一样亲呢?安娜说的更加类似于潜意识中的谄媚,而王美芳说的也是种官僚们拐弯抹角谈条件的本能。但是她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日以继夜的轰炸已经让宋省的金融崩溃了。王清江对于未来的期望也一定发生转变。对赵连那个元首的恐惧也会得到缓解。而赵连对王清江的压制也会有报复性的转变,但出于官僚对未知的胆怯和懦弱又一定会表现的像是一只蹑手蹑脚的老鼠一样疯狂试探。 我看着她们三个各抒己见,心里却在盘算着王清江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作为一个官场老手,王清江不会那么轻易地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他的动作和表情都会经过精心的计算。 按下播放键,视频中的王清江在张玉洁提出请求后,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王清江绕过办公桌,走到张玉洁的背后,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抑制自己想要触碰的冲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权力欲的满足,也有对张玉洁的某种扭曲的渴望。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用一种看似平静的语气说道:“玉洁夫人,您知道,我一向对您和张家充满敬意。但您也知道,如今局势动荡,每一步都需谨慎。您的请求,我会考虑,但需要时间。”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官僚式的圆滑和推诿,但他的身体语言和短暂的停顿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矛盾和欲望。王清江在权力的游戏中游刃有余,但面对张玉洁这样的请求,他内心深处的贪婪和权力欲被激发出来。他试图通过这种含糊其辞的回应来保持自己的权威和控制力,同时也在试探张玉洁的反应。 张玉洁听到王清江这番话,心里虽然焦急,但表面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知道王清江的权势,也清楚自己在这个末世中的地位,她需要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达到目的。 “文宰公,我明白现在的局势复杂,也理解您的难处。”张玉洁的声音柔和,她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但我相信,以您在元首心中的地位,这件事情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边说边轻轻地解开了领口的一颗纽扣,露出了白皙的颈项,这个动作既不过分,却也充满了暗示。张玉洁微微倾身向前,让王清江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她的诚意,同时也在无声地展示她的柔弱和需要保护的一面。 张玉洁发现王清江对自己的诚意,很满意。于是在王清江收回了回了自己的手。张玉洁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既带着尊重又巧妙地奉承了王清江的权力地位。而且那个暗示确实是诚意满满,王清江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他的眼神在张玉洁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 “举手之劳,哈哈,玉洁夫人真是会说话。”王清江干笑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心动。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衣领,表现出一种刻意维持的庄重。“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涉及的是司法公正,我不能儿戏。” 张玉洁微微向前倾身,她的手轻轻放在膝上,指尖不经意地轻触着裙子,这个动作既显得有些紧张,又似乎在暗示着某种可能。她的声音更加轻柔,几乎是在耳语:“文宰公,我明白您的顾虑,我也并非让 您去做违背原则的事。只是,人生在世,总有几个关键时刻需要朋友。现在这个形势武骡子逼迫的那么紧,多几个朋友总是好的嘛。” 王清江的眉头微微一挑,他再听不懂也就不是他王清江了。这个老色鬼笑得就像是绽放的花儿一样。 “玉洁夫人,您的诚意我感受到了。”王清江缓缓站起身,走向一旁的酒柜,从中取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我们不妨小酌几杯,慢慢聊。” 他倒了两杯酒,递给张玉洁一杯,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为我们的友谊,也为未来的合作,干杯。” 张玉洁接过酒杯,轻轻地与王清江碰了一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知道,王清江已经开始动摇,而她只需要再推一把。 “文宰公,如果有人给您去淮省的机票。”张玉洁轻啜了一口酒,故意眯着眼睛看向王清江。“也许您能带我去看看。” 王清江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他放下酒杯,深深地看了张玉洁一眼。他的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对赵连的忠诚和恐惧,另一方面是对权力的渴望和对张玉洁美色的贪恋。最终,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说道:“玉洁夫人,您放心。” 张玉洁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的种子已经种下,只需要等待它生根发芽。她站起身,向王清江微微一福,说道:“那么,我就静待文宰公的好消息了。夜深了,我也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王清江点了点头,目送张玉洁优雅地转身,步态轻盈地向门口走去。她的身影在门口处微微停顿,似乎在等待王清江的最后一句话。 王清江清了清嗓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玉洁夫人,我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的。请您放心。\" 张玉洁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王清江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既有对即将到来的权力游戏的期待,也有对可能面临的风险的忧虑。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沉声命令道:\"家辉你说你在庐州有路子是真的吗?对...对...我需要和武廿无司令建立沟通渠道。\" 在休息室里,我按下了视频的暂停键,转头看向柳青、安娜和王美芳,她们三个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怎么样,你们猜到了吗?\"我笑着问。 柳青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王清江会这么快就屈服于张玉洁的诱惑,她撇了撇嘴说:“这两个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安娜则皱了皱眉,她思考了一下说:“这个张玉洁不简单,”可她随即转向我说,“不过廿无啊,看来李洁给柳青制定的轰炸计划起到了作用。” 王美芳轻轻摇了摇头,她似乎对王清江的行为并不意外,“权力和美色,这两个东西总是让人难以抵挡。王清江是个聪明人也是贪心的人。他要的不止是张玉洁还是自己奴颜婢膝的补偿。” 我点了点头,对她们的分析表示认同,“你们都说得对,王清江是个典型的官僚,他知道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也知道怎么变现。” 我看着柳青、安娜和王美芳,她们的反应各不相同,但都透露出对王清江行为的不齿和对张玉洁手段的惊讶。我自然是知道一个个跪在我面前奴颜婢膝的家伙们,背后都是什么模样。这无可指责,因为他们都只是想活下去。 \"王清江的决定并不出乎我的意料。\" 我平静地说道,\"在末世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在寻找生存的机会,而王清江显然看到了与我们合作的潜在好处。\" 柳青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冷静有些不解,\"你难道不担心他会背叛我们吗?\" 我摇了摇头,\"背叛这个东西其实本就不存在,人们大多都只是忠诚于自己。而咱们要做的就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是开路的,不是挡路的。他明白了我既是老板,又是他们所有人的打工仔,也就是了。\" “你总是把事情说得那么露骨。”安娜随即叹了口气,给我端来一大杯枸杞红枣茶,用那种懂得都懂眼神对我笑了笑。 我刚端起杯子,柳青凑道我耳边,小声嘀咕道:“老木头多喝几杯补补,刚才我听到张玉洁在录像里叫你武骡子了。等她来了庐州让她好好体会一下大骡子的厉害。” 我差点没被这口茶水呛到,柳青这丫头说话时不时就会“开车”,而且还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我轻轻咳嗽了几声,瞪了她一眼,“别瞎说,我们这是严肃的情报分析。” 柳青指了指自己半透明的小睡裙,又指了指安娜的小吊带,还有王美芳的黑丝袜,一扬下巴,得意的说:“你管这叫开会啊...”随即恢复了她女流氓一样的坏笑起来。 第266章 快刀斩乱麻(1) 在宋省双江市的元首行辕,这座末世前的博物馆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等比例放大了。无论是大理石柱子那宛如巨杉的惊人高度,还是大厅那座三十米高的巨型花岗岩龙形浮雕,亦或是宛如镜面一般光滑的大块大理石石板铺设的地面和墙壁。博物馆那种想要表达历史积淀而产生的厚重感,似乎天然的就更适合改造成一座皇宫。 一个身穿白色丝质衬衣搭配着灰色长裙的推着一辆推车漫步其间,这走廊上的两侧的厚重玻璃板下那些仿真的化石在她缓慢的步伐中缓缓后退,置身期间的人只要踏出脚步就像是在缓缓推动着历史的齿轮在缓缓前进一般。 小车继续缓缓前行,一旁的邢窑白瓷,汝窑青瓷,那精美的色泽和饱满的器型倒映在小车的银质餐具表面。这些原本应该放进展馆的稀世珍宝就这么被摆在走廊上只有一层厚重的玻璃罩子作为唯一也是最后的保护。 伴随着那辆车小车越走越快,两旁的瘦金体书法,怀素的狂草,以及摩崖石刻的碑帖快速的脱离视线。直到小车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被皮革进行了软包的双扇门的前面。这里曾经是宋代文物的展厅,现在已经成了赵连那个一岁的第八子赵梦清和她母亲张玉洁的起居室。 这个盘着头的侍女优雅的按动了门铃,随即用柔和的声音在墙壁上的对讲机轻轻说道:“玉洁夫人,我是李娜给您送参汤来了。” 这位自称李娜的仆人,显然属于欧式的那种就像是俄罗斯的卫兵一样高高的挺着下巴和胸脯。当门被一个侍女打开后。就推着小车大踏步的走了进了去。 这间200平方米的展厅被粉红色的墙壁隔绝出了三个卧室和一个巨大的会客厅。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原本展厅的模样,无论是宽敞明亮的落地窗,还是巨大的液晶电视,更有现代风格的银灰色地毯,以及随意摆在地上的游戏机和手柄都无一不展现着这个房间女主人的爱好。 李娜走进房间,看到双手握着游戏里手柄的张玉洁,微微欠身后,还仰着下巴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说,“玉洁夫人,参汤我送来了。” 可张玉洁却依旧手握着手柄继续操纵着光头佬大战宙斯,她每操作到躲闪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撇撇嘴晃晃肩膀,就像是她也在用力似的。屏幕出现了一个game over,张玉洁就直接把手柄往地上一丢,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端过来把”可嘴里还含混不清的嘀咕着,“又不是母猪的产后护理,喝什么人参猪蹄鲫鱼汤啊。” 李娜轻轻一笑,似乎对这个梳着双马尾穿着吊带背心的女主子会有这种反应并不觉得意外。她熟练地打开那个银质盖子,小心翼翼地端到张玉洁面前的茶几上以后,那参汤中的猪蹄散发出淡淡的油腥味,就飘了出来,可李娜还是握住勺柄,小心翼翼地端到张玉洁面前,“玉洁夫人,昨天您要求多少加点盐,我已经和厨房说过了。不过估计味道还是会有些淡,请您以梦清少爷的身体为重务必请您勉为其难,多喝一点。” 张玉洁看了看碗里那团已经被熬的脱骨的猪蹄,浓白的汤汁上泛着金灿灿的油花,汤匙轻轻地在白色浓汤中一搅拌,那已经被熬的发白的猪皮就自然的卷起来。以至于这碗汤,看起来比拉面的浓汤更让人觉得有胃口一些。 不过张玉洁才生孩子不久对这么浓郁的油腥味,还是很不适应。她那双细眉微蹙,刷着亮晶晶眼影的那对大眼睛也跟着微微眯起,当汤匙抬起的那一瞬间,翼轻轻扇动,似乎在试图分辨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而那股猪蹄汤的香味在她鼻尖徘徊,让她觉得胃里一阵干呕。 她涂抹着紫色唇膏的薄唇,咧出一个痛苦的弧度。她那对刺满了鲜花和佛陀纹身的纤细手臂,将那碗汤费力的推开后,才敢大口的呼吸。张玉洁此时脸色发白,消瘦的身体也因为刚才的闭气后的缺氧而剧烈起伏着。 就在她看了看这碗浓汤,又看了看自己儿子的房间,犹豫了很久,她决定端起来给这碗“恶心的东西”来个一口闷。可是她刚提起勇气,门铃却响了,李娜赶忙捧着手里那捧报纸包裹着的冰糖示意张玉洁稍等。 门外传来张玉洁哥哥,张越的声音:“妹子,是我开门。”这个在末世都还花天酒地的大少爷的这句话说得让张玉洁隔着门都能听到他的开心。 张玉洁一听自己那位花花大少哥哥的声音,就气都不打一处来,原本她们张家就深耕宋省多年,末世来了也该是她们家割据宋省。一开始事情也是这么进展的,可这个花花大少实在是太没用了。她们张家出钱,她们张家出粮最后还让赵连那个半百老头子夺了军权。最后他们张家的盟友王清江也不得不支持赵连,甚至就连自己也得为赵连那个老汉生孩子。甚至到了现在赵连的儿子赵前进被武骡子的人绑走了,自己的儿子赵梦清都没混上个暂代的继承人。 张玉洁一听就猜到那个花花公子,肯定是拿着一份企划书来找自己谈项目的。可这个笨蛋每次来说的项目不是对末世前的人防工程进行考古式发掘,就是寻找隐秘军火库这种项目。先不说找得着找不着,就算是找到了军火,他赵连已经是宋省的元首了找武器干嘛?造反吗?他张越要是有这个胆子还至于赵连反水那天眼睁睁看着他自己媳妇和妹妹被赵连糟蹋吗?而且张越的老婆那一夜因为叫骂不停直接被赵连一枪毙了。 在她心里赵连还是她家的保安队长,狗一样的人。曾经当过张越秘书的宋青杳在她眼里更是最最下贱的人。过去宋舆卿和宋青杳兄妹就在末世前,依靠着宋青杳当张越的小三混吃混喝。到了末世她都“委身侍贼”了,宋青杳可好干脆当了自己和赵连的小三。 他张越但凡是管住了宋青杳,她张玉洁也不至于自己的儿子连个继承人都混不到。当然这也只是张玉洁的错误认知,亦或是称为心理防御机制,即把别人看得过于没用来降低自己愧疚感。张越怂是无可争议的,可张越不怂到把宋青杳献出来,赵连一个上头杀了张家满门,赵连那家伙也是做得出来的。也是张越混得惨到了这种程度,曾经的世交大族才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联合起来打着为“张家讨说法”的名义给赵连施压,让赵连只是在宋省的军政府元首,而不是和荆楚省的周原礼一样直接当了皇帝。 皇帝和军政府元首有什么区别?其实挺大的,皇帝立太子虽然有权力平衡利益纠葛。不过,毕竟没哪条法律规定皇帝陛下不能随便立太子。可宋省却不一样,赵连只是终身执政和元首。理论上他死了他只能指定继承人,然后各家族如果不同意,那么是可以选赵连其他的儿子甚至是别人的。 这也就是他们张家的底气,也是张玉洁并不那么怕赵连的原因。更是宋青杳的儿子赵令君只敢说是暂代继承人的原因。想当继承人,就要问问他们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元气后的张家意见了。 现在的张家虽然实力强对比赵连还不够看,但是因为她爸爸——宋省参政张亚洲,不懈的努力下已经是个联合了宋省五大家族,并且隐隐已经成为这些世家魁首了。 张玉洁虽然把她这个哥哥恨得牙根痒痒,可还是怕这是这个张越是自己爸爸派来传信的。她烦躁的扯下以及脖子上绑缚着的那根小皮带,没好气的对李娜说,“开门,让他进来。” 门一打开,原本靠在门上的张越几乎被闪了个趔趄,可他也不恼,直接一巴掌拍在李娜腿上,“小淘气,怎么这时候才给我开门啊。嘿嘿嘿。” 一巴掌招呼下去,李娜吓得全身都猛地一僵。她看着张越那贼兮兮的样子真是进退不得,可当她看了一眼张玉洁的时候,张玉洁却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理她哥哥直接离开就好。 张越看着李娜匆匆离开的背影,索性在房间里溜达了起来,脸上带着他标志性的轻松笑容,仿佛末世的阴霾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环顾四周,对这间曾经的展厅改造的起居室赞不绝口,却在张玉洁的冷眼旁观下,很快收敛了笑容。 “妹子,你这房间布置得真是别致,”张越边说边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翻看,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张玉洁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她知道,张越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她,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说吧,有什么事?”张玉洁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不耐烦。 张越放下杂志,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递给张玉洁。 “老债主,又催我的债了。这个是我的借条你帮我还上呗。” 张玉洁听得出弦外之音,张越口中的“老债主”就是她爸爸。而别人不知道的是张亚洲其实是个左撇子,张亚洲一直故意隐藏这个特点,只有秘密通信才会左手写出借条形式的暗文。 而这篇借条的内容如下: 尊敬的债权人, 鉴于我目前的财务状况,我在此郑重承诺,将尽我所能,尽快偿还所欠您的债务。我深知,您的慷慨与信任对我至关重要,因此我将不遗余力地履行我的义务。 此致敬礼 张越 因为张玉洁是她家里的老三,所以字母就向后移动三个,那么\"a\"变成\"d\",\"b\"变成\"e\",以此类推。如果到达字母表的末尾,则循环回到开头。 那么原文: 武骡子今夜空袭,速离 编码: zlqvh lqylw lqwhuqdov, ydqfh 就这样出现在了一张行文通顺的借条里了。张玉洁看到爸爸左手字,心里猛地一惊。武骡子是什么人,不早说她现在在宋省问武廿无兴许没人知道,可要说“武骡子”恐怕就连抓住个刚回说话的小孩都能告诉你,“武廿无要弄死赵连了,还是扒皮拆骨那种。” 毕竟在这末世里,能每天丢下200多吨将近三百吨航弹,打击一个无冤无仇的赵连,他武廿无也是独一份了。 虽然张玉洁不清楚武廿无,为什么会绑了赵连的儿子,还要一直轰炸。但她却太清楚武廿无的实力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和王清江提到去庐州的机票。可真的这么快武廿无就要对赵连下手了吗? 张玉洁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她突然想明白了,武廿无的庐州方面军是他整编了金陵大学的全校师生为基础扩编的。而她的哥哥也是金大毕业。至于之前所谓的那些离谱的项目,估计都是在给武廿无搞情报的启动资金。现在爸爸的这张借条就把这件事坐实了。 “妹子,借条在这儿了。你帮我还就还可不许和咱爸妈告状。”张越这句话是给张玉洁留了条活路,也就是这时候揪着张越去爸妈那里告状,立刻就能回张家。而张家已经联系上了武廿无自然不会变成打击目标。 可是,揪着哥哥回家向父母告状,自然没有带着孩子的。一岁的赵梦清留在这里那就是必死,她陪赵连看过一些宋省的涉密文件——武廿无为了摧毁一个混凝土浇筑的工厂,重达三吨的俄制fab-3000航弹一个波次就能丢下五六枚。 这种航弹基本可以归纳为战术核弹以下最致命的常规武器了。张玉洁现在脑子一直有武廿无的庐州方面军空袭后的惨状,她不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变成那样。于是她紧紧的抿了抿嘴,用尽了全部的勇气问道:“债主催得急吗?我现在手头不宽裕,我攒攒钱。等我回娘家的时候全都帮你还了。” 张玉洁猜测她作为张家的女儿,在这里一定会有窃听器。所以这种程度的对话就已经是她的上限了。 张越傻眼了,这空袭可不是他定下的啊。据说是武廿无亲自下令宰了不识好歹的赵连。他努力咽了口唾沫,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妹子,你可救救你哥吧。真要是晚了,债主恐怕....” “什么债主?我的面子都不够吗?”张玉洁的话里传达了两层意思,第一层就是“告诉爸爸,我没法带出赵梦清。”从而衍生的意思就是“你们尽力联系庐州军,我这里有赵梦清。以后赵连死了赵梦清就是张家立足的资本。” 张越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看赵梦清那个房间不屑的撇撇嘴,张玉洁一下就明白了。武廿无握着宋省正牌的继承人赵前进还要赵令君和赵梦清做什么?甚至就连赵前进武廿无也是说杀就杀。“你看着办吧,大不了回家和爸妈要去,无非就是挨顿打的事罢了。”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脑袋花白头发的赵连揉搓着自己那两撇八字胡,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哪来的债主啊?难道我们玉洁的面子都不够看?” 赵连的话让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般,张越努力维持阵地,可他心里还是大叫“好险”,好在情急之下并没有说出什么离谱的话。他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回应:“元...元首,我...我开玩笑的。” 张越的结巴,倒不是因为多怕赵连了,因为宋省是个人就知道武骡子要弄死小胡子。而是自己这个妹妹这次恐怕就要陪着赵连去死了。 赵连的目光在张越身上扫过,又看了看张玉洁,最后停留在了那碗被推开的猪蹄汤上。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茶几旁,亲自端起汤碗,递到张玉洁面前。 \"玉洁,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每个孩子都是我们赵家的未来。\" 赵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张玉洁看着赵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还是依偎在赵连的怀里。 赵连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张越,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张越,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你别忘了,是谁给了你张家在末世中立足的机会。我赵连待你们不薄,你若再有二心,别怪我不念旧情。\" 张越却直接掏出一把枪抵在赵连的头上,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声音大叫道:“赵连,你个狗奴才。打我啊!(赵连被这个懦弱的家伙吓了一跳,可张越却大叫)我他妈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子投庐州了。王八蛋!”说完砰地一枪过后,走出门大叫道:“赵连死了,庐州军今晚进城。想活命的快滚。” 张玉洁看着被张越一嗓子吓得四散而逃的卫兵,以及满脸是血的哥哥。张越苦笑着摇摇头,“陌生吗?有胜算谁都是勇者。没胜算谁都是懦夫。带着孩子和我走。” “哥你疯了吗?赵连还有个宋舆卿的第一军呢。那群人肯定是跑去报信了。你杀了赵连,他很快就会来报仇的。”张玉洁的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张越撇撇嘴,随即在地上啐了一口,“早特么被弄死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宋青杳那个贱人了。她在哪间?”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但她还是指了指外面一个房间,随即害怕的缩回了手。 两分钟就听到张越大骂了一声贱人,然后“砰砰砰”连打出七八枪,然后这巨大行辕内居然没有一个士兵过来,甚至探探头看看这里的情况都没有。 过了没一会儿,张越从宋青杳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满身是血的他拿着一块白毛巾不紧不慢的擦着脸。随即对着这装修豪华的走廊撒了泡尿,才对着自己妹妹得意洋洋的说:“我去,我早就知道戡乱军的人心散了。不过没想到不用武司令炸死赵连,这群人就已经怂了。”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此时的张玉洁的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张越把毛巾一丢,直接歪着头点上一根烟,“戡乱军,早就挖空了。就宋舆卿一个蠢货软硬不吃,就想当宋省国舅爷。咱爸一开始说让武廿无司令炸死赵连,也不用让咱们担这个弑主的名声。我来以前亲手弄死的宋舆卿...”说完走到赵连那个脑洞大开的尸体上重重的跺了一脚,又啐了一口:“想给你个体面的,自己不要。呸!” 第267章 快刀斩乱麻(2) 张玉洁坐在哥哥的车里发现双江市今天居然出奇的太平,以往那些武装越境的团伙居然都看不到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外边的景象,一群灰色军服上绑着红色胶带的戡乱军士兵正在押解着一排排没有粘着胶带的士兵跪在墙边。然后在指挥官大声一声“开火”后倒在地上然后被拖走。 张玉洁看着眼前这怪异的景象,已经完全的目瞪口呆了,她难以置信的念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平时这街上乱糟糟的...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而且这些兵的枪看起来不一样啊。而且...” 张越握住方向盘笑嘻嘻的看着前方,不无得意的说:“而且,今天没有那些武装越境组织的法外狂徒了对吗?” 她听到了哥哥的话不住的点着头,就连她的双马尾都跟着剧烈摇晃了起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以为那群武装越境的人,真的能去庐州吗?中间还隔着荆楚省呢。”说到这里的大少爷顿了顿,似乎是在等他妹妹消化一下过载的信息,随即继续说,“咱家就是武装越境集团的幕后老板。而且那些人根本没有到庐州,都被咱们家把那群人拉到山里一个训练中心,然后就发了枪当兵了。而且你仔细看看那些红胶带的兵各个手里拿的都是半自动,赵连那群拉大栓的兵算个屁。” 张玉洁似乎一下有了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刚才的她还是在赵连的行宫里一个因为自己的儿子没有继承权,而且还和未来可能的继承人赵令君的母亲宋青杳有矛盾的可怜女人。现在这一下就变成了,原来一切尽在掌握,土豪原来竟是我自己的既视感,可是真的不要太强烈了。 “哥,宋青杳和那个小崽子死了吗?”张玉洁从后排探出头来,一改往日对这个“窝囊废”哥哥的不屑反而显得十分乖巧。那满眼崇拜的小眼神,说一句“兄控”都是显得十分贴切。这位哥哥的“小迷妹”,不断摇晃着自己哥哥的肩膀,“哥哥...哥哥你说说嘛。” 哪个哥哥不想被妹妹崇拜呢?张越自然也不例外,他举起清空了弹夹的手枪,“赵连一枪,宋青杳六枪,赵令君两枪。你说呢?” 张玉洁开心的一把搂住哥哥的脖子大叫道:“太好了,这真是太解气。哥你真棒!”她甚至激动到亲了自己亲哥哥一小口。 这一下吓得张越几乎和迎面而来的布雷德利撞个正着,张越也是赶紧猛打方向盘才将将躲开。张越吓得也不敢在妹妹情绪稳定之前再开车了,于是拐了个弯停下车,等他妹妹情绪稳定点,才拍拍妹妹的胳膊,小声说,“让你陪那个老狗,委屈你了。” 张玉洁听到自己哥哥的话,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她在赵连那里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她真的很怕赵连,毕竟她嫂子就是因为在赵连侵犯的时候叫骂不止,就那么在她的眼前被赵连毙了。 再后来他的哥哥当了第一军的一个师长,她心里也就稍稍安稳了下来。可再后来,赵连又要了自己哥哥的另一个女人——宋青杳。起先她还以为宋青杳是和自己一样被抢过来的,所以他就每天带好吃的去安慰宋青杳。可谁知道宋青杳居然把她安慰宋青杳时说的赵连那些坏话录了音,而且威胁拿来威胁她,在她宋青杳怀孕以前,张玉洁和赵连同房的时候必须吃药,通过这种方式来确保张玉洁不会先于她宋青杳怀孕。 渐渐地本就保守的赵连发现张玉洁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于是大骂张玉洁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转而开始宠幸宋青杳,甚至还把宋青杳的哥哥宋舆卿,提拔成了她哥哥的顶头上司——第一军的军长。 要知道过去她哥哥和她嫂子之间那个见不得人的小三而已啊。她堂堂的张家大小姐,委身于赵连这个莽夫居然还要遭到这种羞辱,她心态崩了。直接找到宋青杳逼问她要干什么,可是宋青杳却坏笑着告诉她,‘大小姐你没读过书吗?汉朝时的人彘听说过吗?学习学习,以后就是你的下场。‘ 原本不爱读书的她,还以为是人质,就是拿她软禁起来和张家谈条件。可她刚一回到房间翻了翻书立刻就傻了。汉朝时的人彘,张玉洁在书中找到了这个名词,那是吕后对待戚夫人的极刑,一种极其残忍的肉刑。她害怕极了,她拼命抓住一切可能机会,甚至答应过赵前进一些难以启齿的要求。 但是很快的,赵前进被王伟阳掳走了,掳到了庐州。赵连非但没有营救赵前进的计划甚至是直接把宋青杳的儿子赵令君安排到了‘暂代继承人‘这个位置。张玉洁彻底怕了,她觉得不用等到赵连死,只要自己人老珠黄一定会被宋青杳做成人彘。以至于她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她那种糟糕的状态甚至让赵连开始对她退避三舍,觉得她疯了。 不过好在,她也怀孕了,是不是赵连的她真的不知道。毕竟...她也不知道。但好歹也给她一个理由,让她可以告诉赵连自己没疯。不过安眠药是不能吃了,她每天都要熬到凌晨才敢睡觉。因为她觉得宋青杳不敢在白天害他。 可是一切都还在朝着不好的方向不停的变化着,原本赵连给她安排的女仆——李娜也从低眉顺眼的中式女仆,变成了仰着下巴西式女仆。而西式女仆这个词就是宋青杳用来调侃她这个张家大小姐的。 她之所以坚持母乳喂养赵梦清也只是因为怕有人给自己下毒,她觉得赵连注重生育,如果把她和赵梦清一起毒死赵连一定会彻查到底。但即使如此,张玉洁的内心仍旧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依然危险,宋青杳的阴影仍旧笼罩在她的心头。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衣襟。 “妹子,妹子?”张越喊了好几声,才把自己这个魂不守舍的魂不守舍的妹妹叫回了魂儿,“赵连那老狗虐待你了?” “没...没有...就那样吧。”张玉洁缩回了胳膊,目光有些躲闪着哥哥。“还行吧,我没事...反正你给我出气了。” 张越听到那句话,吧唧的咂了咂舌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说,“你也真是的,刚才走了不就完了吗?回家我还得挨打。” 张玉洁听到哥哥张越的话,瞳孔瞬间放大,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嘴角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因为震惊而发不出声音。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座椅的边缘,手指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指关节处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哥...你说什么?回家?挨打?”张玉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满是疑惑和不可思议。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从哥哥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张越转过头,看着妹妹那副震惊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他清楚的记着他爸的命令:‘宁可救不出你妹子,也不能杀赵连。他是君我们是臣今天出去只把宋舆卿宰了就行。记住了吗?‘ “是啊,回家挨家法。”张越确认了一次,然后继续解释道,“虽然今天我们算是大获全胜,但按照家族的规矩,我这也算是擅自行动。没有事先和父亲商量就...把赵连给...”他耸了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的话自己的妹子也是秒懂。 “哥...你杀赵连的事...咱爸不知道?”张玉洁的眼睛瞪得好大,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哥哥杀赵连是父亲的意思,可这一瞬间她全想明白了——她爸爸怎么可能杀赵连呢?武廿无将军会不会兔死狐悲对他们张家心怀芥蒂呢?想到这里的张玉洁知道自己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赵梦清给自己的哥哥和张家惹了多大的祸,“哥,你就不该管我。炸死我就好了,就当是我和赵连那条老狗同归于尽了。” 张越听到妹妹的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转过头,眼神变得严肃,甚至不耐烦的抓起手边皮手套直接敲在妹妹头上,“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妹妹,这世上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明知道今天晚上有空袭,看你去死呢?你和你嫂子那次我就...怂了....” 现在的张玉洁仔细回想起那次的经历,想起父亲带着哥哥逃跑的背影,以及五大家族联合给赵连施压那次哥哥看到自己还活着的欣喜和愧疚。她哥哥过去很怂,一直很怂,但是胆小的哥哥一直从小就护着她。 张玉洁挨得那一下,听着被手套“砰”的砸了一下,可一点都不疼,只是把她的刘海砸的凸起了一根呆毛。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嘴角却努力挤出一个呆萌的笑,“哥...你真好。” 看到此情此景的张越却是“切”一声重新发动了车子,努力保持平静的说:“哼,你少臭美了。不弄死赵连那条背主的老狗,咱们张家在别的家族面前怎么当老大?放心吧,父亲明白这个道理。” “武将军...”张玉洁停顿了一下。 张越无所谓的摆摆手说:“没事儿,那就我一个学弟。前几天打电话还老大哥长老大哥短的,不至于。” 张玉洁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她深吸一口气,可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哥我过去...就是末世前...给你说过...约过一个网友,就是挺高挺帅的那个已婚软饭男。你还记得吗?” 张越的眉头微微挑起,他转头看了一眼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哦,那个啊,我不是说不靠谱让你分了吗?怎么现在刚一守寡想起来了?只要他还活着哥哥就给你找到他,哈哈哈。” 张玉洁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她知道哥哥可能会取笑她,但心中的那份期待和不安让她不得不开口。 \"哥,其实...那个人,我后来才知道,他可能是武廿无。\" 张玉洁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生怕看到失望或是嘲笑。 张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妹妹,\"武廿无?你确定吗?\" 张玉洁点了点头,\"嗯,虽然那时候我们只是一起过了一天,不过看脸庞听声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张越越想越不对,他故作深沉的揉着下巴说:“好家伙,看来我这是从一个国舅爷转职成另一个国舅爷了。” 张越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妹妹的话。他知道武廿无将军现在是长江两岸最大的军头,如果妹妹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消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父亲汇报这个情况。 “妹子,你确定吗?如果真是武廿无,那这件事可就大了。”张越一边开车,一边紧张的瞟向自己的妹妹试图找出一点答案。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我刚上大学。他就给我说自己是个心理咨询师,被开除了好寂寞什么的。”张玉洁的声音最终小到和蚊子哼哼一样。“人家...就记得他肩膀上有个疤,说是初恋咬的。” 只听“噗”的一声,正在喝水的张越差点喷了,他努力擦了擦嘴依旧看着前面的路,试着问了一句,“他那个前女友是不是姓王?” 张越只是试探着问一句,毕竟武廿无和金陵知名的大小姐王美芳好上了,又被踹了也算是金大校友圈的一个乐子。 王美芳自然听不到哥哥的内心独白,可她还是仔细回忆了一阵,激动的说道:“对,就是姓王...叫王...王美芳!” “妹子,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张越严肃地说,“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父亲汇报这个情况。” 张玉洁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而且这种事如果武廿无不认账,那可就尴尬了。 第268章 快刀斩乱麻(3) 赵连被击毙的两小时后,宋省双江市的张家别苑的书房中。张亚洲刚卸了戏妆,可眼角那一抹京剧武生特有的油彩都来不及擦净就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也可能是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那个见到赵连,就吓得有些结巴的儿子现在居然告诉自己,他把赵连给崩了。 想到这里,张家主低下头重重的一把拍在了那张小叶紫檀的书桌上。震得桌面上的那些茶碗和茶壶都跟着微微一跳。 这位张参政刚刚从戏台上下来,他听了还是本能一紧自己的鸾带,本能的低下头想了一下才无奈的吊着嗓子说:“你这个娃娃呀。让老夫该当如何是好啊。” 此时这位年过花甲的张家家主,他的身上那套京剧里赵子龙那一身银盔银甲亮银枪的行头还没卸下。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亮银色帅盔后的雉鸡翎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张亚洲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好好的就把赵连给毙了呢?别说他穿着赵云的行头,就是他穿着诸葛亮的行头也想不通啊。 张参政自诩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可还是被自己的儿子弄得一时语塞——他的计划完全就被自己这个最看重的儿子毁了。 他张亚洲在可怜赵连吗?开什么玩笑,他张亚洲巴不得能亲手把那个吃里扒外的赵老狗给千刀万剐了。可是权力的游戏哪有那么简单,每一步都要精心算计还有可能行差踏错,这样鲁莽又怎么可以成就大事呢?在他张亚洲眼里儿子的怂根本不是缺点,反而是最大的好,因为只有那份胆怯才可以让人深思熟虑,然后再多点贪婪就是个成熟的“体面人”了。 而作为一个体面人是不可以背着‘弑君‘这个污点的。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张越能够隐忍到这种局势都不把赵连弄死,那就真的是个废物了,毕竟想得再多也还是要看怎么做。想得再多如果不能落实到行动,也只不过是自嗨罢了。 “你怎么就弑君了呢?”张亚洲说到这里捋着胡须手停了下来,那对眯着的眼睛正在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随即他不等儿子给出答案,就摆摆手,示意儿子先别说话,“今天我原本想着让五大家族一起看武将军怎么用空军炸死赵连呢。你这一枪是痛快了,剩下的事怎么办?” 说到这里的张参政突然听到儿子的嗤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在念戏文,于是干咳了两声,随后沉声说:“小兔崽子,你给我跪好喽。否则老子肯定让你受家法。” 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跪在地上的张越就知道自己父亲并没有生气,可他刚想要站起来帮他父亲卸行头的时候。却被张亚洲一眼瞪过去就再不敢动弹一下了。 张越就那么跪在那里笑嘻嘻的说,“爸,您的策略我懂。不就是让武廿无炸死赵连,然后看看各大家族的反应嘛。如果大家同仇敌忾,那咱们就趁势而起做他们的领头人占了这宋省。假如那群家伙怕了,咱们就顺水推舟迎接庐州军的伞兵进城嘛,我懂。” 张亚洲摘下帅盔,放在桌面上,握住小紫砂壶喝了两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你知道我的计划,你还杀了赵连?” 张越先是试探着喊了句“爸?”然后用膝盖挪到张亚洲的面前,嘿嘿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知道您这都是为我嘛。要是您只为了自己,您还不是唱唱戏,钓钓鱼多清闲啊。” “算你小子有良心。”这位‘赵子龙‘说到这里直接从金属烟盒里拿出一支卷烟,而张越也凑过去为老爸点上。 张越收回了打火机,继续跪下去。他微微眯着眼,咧着嘴陪笑,完全就像是戏里那副奸臣所特有的谄媚相,“您这个主意很好。但是有时候想的太多是不行的。说实话,咱们今晚请五大家族话事人吃粽子。武廿无炸死赵连的消息,咱们稍稍引导是可以让他们对武廿无这个外人产生恐惧,甚至可以让咱们重回宋省的龙头。” 张亚洲深吸一口烟,当他紧绷的肩膀略略放松下来,才正了正鸾带随即白了儿子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臭小子,我知道你后边还有个‘不过‘,说出来吧。” “还真有个不过。爸咱们实话实说啊。赵连算得上是个雄主了,可是他在庐州的空军面前还不是一个星期就土崩瓦解了吗?咱们就算有能力守住宋省,也真就没能力进取了。”张越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改自己之前那副二世祖的模样。 张亚洲听到儿子的分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儿子对平时不拘小节的儿子有着很高的期望。这几句显然是挠到了他的痒处可有差点意思,他拿下嘴里的烟夹在手里,“继续说吧。” “我和武廿无将军聊过了,他说这龙国的天下少则七八年,多则十几年就会有一些天下共主崭露锋芒。”张越看了看父亲的脸色并没有变化,于是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到时候天下有了共主,咱们孤零零的守在这宋省,没前途的。” 张亚洲听着儿子的话,他那张中正平和的国字脸上始终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手指以一种舒缓的节奏敲击着桌面,就像是一个在教唱戏的师父在听着徒弟的每一个音节是不是准确。以至于时而不易察觉的微微颔首,时而手指在空中画个圈然后才缓缓落下,那动作就像是打折拍子。 在拍子停下的一瞬间,张亚洲摇摇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套戏服,他笑着看向儿子既有欣慰又有些惋惜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儿啊,武骡子够狠够厉害这谁都知道。赵连儿子被绑了,他想等武骡子主动来谈条件。” 说到这里的张亚洲叹了口气,在一阵连连摇头后一摊手,“可他赵连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来个谈判代表。对方上来的第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投降,否则要你狗命。‘儿啊,有想法是好事。可跟武骡子那种规模的势力谈判要有本钱的。可不是他喊你一声老学长就能谈利益的。这些事儿复杂着呢。” 张越一听就知道有门,于是赶忙解释道:“爸,咱们不是去谈结盟。咱们直接就加入他庐州军,咱们有宋省这么大一片地。而且他在荆楚省不是在和他岳父李玄对峙吗?咱们一加入那可就是两线包夹李玄和周原礼了。这要是用末世前的话说那可是带资...带资入局啊。我觉得武廿无将军能赢,他那些战机您也看到了,李玄和周原礼他们的武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张亚洲的眉头紧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停在了桌面上,原本舒缓的节奏变得僵硬。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儿子说的这些他又哪里不懂呢?可官场的事儿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把宋省送给庐州的武骡子是个好办法。他武廿无也肯定会对自己父子感恩戴德,可武廿无要过去的话说,那是皇上啊,又怎么可能事事能为他们父子操心呢?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也难免被小人的谗言所害。 “爸,您对武廿无的诚意有顾忌?”张越赶忙补充道,“我对这个人很熟的,他过去住男生宿舍三楼,他被人欺负的时候我还给他出过头呢。” 张亚洲听着儿子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并不是怀疑张越与武廿无的关系,而是在忧虑更深层次的问题。他知道,一旦张家加入武廿无的阵营,就意味着他们将放弃宋省的独立地位,成为武廿无势力的一部分。这不仅是一场政治上的赌博,更是对家族未来的一次巨大冒险。 他就那么眯着眼睛,现在的他就像是老迈的赵云无力的靠在坐塌上,他语重心长的说:“越儿,我不怀疑你。也不担心武廿无,现在天下未定他就是装也要装得礼贤下士。可我是怕没有一个真正能帮咱们老张家在武廿无身边说话的人啊。” 张越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大叫道:“爸,咱家有人啊。我三妹和武廿无好过。” 当他听到儿子说武廿无和自己闺女有过那么一段的时候,他那对平静的浓眉不由微微一挑,脸上也泛起那种他所特有的玩味就像是听到一个刚刚学戏的雏儿刻意上挑一个腔调让老师傅听他的嗓门是不是很亮一样。那种对于儿子的得意让他这个末世前后都身居高位的他险些都着了相。 张亚洲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瞬间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利益。他的女儿张玉洁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上等,更不要说有整个宋省当作嫁妆了。可“赵梦清”这个名字突然就那么在张参政的脑中一闪,他心中暗骂:“哎呀,我怎么就忘了他。” 他的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转向了书房的窗外,那里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夜的宁静。张亚洲的眼神变得深邃,可随即又闭上眼睛,重重的拍着以自己的额头,“要是没有那天杀的赵连,该有多好。玉洁嫁给武廿无,那这盘棋真就活了。” 张亚洲的心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杀了赵连留下的‘狗崽子‘,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他的动作比平时显得有些迟缓。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儿子,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无意识地相互交织。他的肩膀微微耸起,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只听他冷冰冰的说,“你三妹带回来那条狗崽子了?” 张越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冰冷的电流击中。他的面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原本笑嘻嘻的面容瞬间扭曲变形。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急剧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嗫嚅着,“狗...狗...狗崽子...” 他听懂了父亲的话,实话实说他也觉得赵梦清是三妹的累赘。他原本就想在路上把那个孩子扔了,可他看着自己的妹子一直抱着孩子瑟瑟发抖。所以才把心一软带了回来。可他父亲说出‘狗崽子‘这三个字的一瞬间就给这个孩子宣判了死刑。 张越知道这不仅仅是出于张玉洁是不是能嫁给武廿无的考量。就张亚洲那个性格即使不要联姻直接逼死自己的女儿也要对赵连斩草除根的。张越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膝盖,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就像是风中摇曳的芦苇,随时都可能被连根拔起。他的背部弯曲,头颅低垂,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岁。 “爸……那、那条狗崽子……跟着回来了。”张越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张亚洲转过身来,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冷酷和决绝。他缓步走到张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如同从冰窟中传出:“你害怕了?想想莉莹,她死得多可怜啊。赵连欺负她的时候,她骂赵连不得可是直接就被杀了。你妹子那也是被赵连那条老狗糟蹋出的狗崽子。” 许莉莹是张越的原配,也在赵连反水张家的时候被赵连侵犯,许莉莹也是那一夜张家被抓的女人中最硬气的一个,更是死得最惨的那一个。张越这个人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像是个没脑子的傻瓜,不过许莉莹是他心灵最深处的一块疤。不过赵连活着的时候总是见到张越就会说一句,“张越,许莉莹是我杀的。但你别忘了,谁才是她最后一个男人。好好想想谁给了你张家在末世中立足的机会。我赵连待你们不薄,你若再有二心....”如是云云,总而言之那眼神和动作无不透露着挑衅和轻蔑。 可今天赵连提到了“张家”,还提到“待你不薄”,以往他说这些总是把张越气得癫痫发作,可今天却成了他赵连的催命符。 张越的面部变化剧烈,从恐惧到愤怒,再到扭曲的痛苦,他的表情如同一幅变幻莫测的画卷。他的眼睛充血,眼角因为极度的情绪波动而湿润,那抹恐惧被熊熊的怒火所取代,但很快又被深深的悲痛所淹没。他的牙齿紧咬,嘴唇颤抖,仿佛在忍受着内心的撕裂。“我...我不是可怜那条狗崽子。我是可怜玉洁。” “孩子,你背了弑君罪。一辈子都要背着。”他的眼神又变得复杂,愤怒中夹杂着痛苦,他知道,提及许莉莹和弑君罪,就等于是在他儿子心口上又狠狠地捅了一刀。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强忍着某种情绪,“儿啊,你杀了赵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罪名你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了。但你要明白,这是你为了张家的未来,为了你妹妹的能将来嫁到庐州能说得起话,这个赵梦清就不能留。” 张亚洲蹲了下来苦笑了一下,随即又轻轻摇摇头,看起来既像是对儿子的表态还不满意,又像是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得并不合格,他努力挤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然后轻轻抚摸着张越的鬓角怜惜的说:“可怜的越儿啊,你那么胆小这这辈子就要和血腥作伴了。还记得我过去给你讲过那个日本战国时代松永久秀的故事吗?他也是个风雅的人,可一旦沾上王的血。一辈子都别想洗掉了。” 张亚洲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张越的心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那是一种被迫在亲情与家族利益之间做出抉择的痛苦。他的眼角微微抽动,瞳孔深处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又仿佛有一股冰冷的寒流在涌动。他的鼻翼轻轻扩张,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他悄悄在内心念叨着,“我是末世里的松永久秀吗?不过...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张越知道松永久秀在茶道上,以其独特韵味优雅的美学闻名,他的茶具,尤其是那只名为“茄子”的茶器,更是日本战国时代的至宝。然而,正如张亚洲所说,一旦松永久秀沾染了王的鲜血,他的名字便与背叛、野心和血腥密不可分。 张亚洲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儿子,他的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不忍,那双曾经指挥若定、挥斥方遒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血丝,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他的手指在张越的肩膀上轻轻摩挲,似乎想要传递一些力量,但那力量却是如此微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 张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肉里,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喘息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正在经历一场生死挣扎。 “我知道,这很难。”张亚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可你是张家的男人,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去做。” 张越的嘴唇颤抖着,他艰难地开口:“爸,我真的……我真的下不了手。那个孩子,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 张亚洲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刺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没有知道他张亚洲从赵梦清出生那一刻起,就非常喜欢那个孩子,喜欢他纯净无瑕的笑容,喜欢他软软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手指不放。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越儿,你看着我。”张亚洲的声音坚定了一些,他瞪大了眼睛直视着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为了张家,为了你妹妹,为了我们所有人,你必须坚强。拿出一个弑君者该有的样子。” 张越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的五官扭曲着,仿佛在经历着内心的挣扎和煎熬。他的身体前倾,几乎要跪倒在父亲的面前,但最终,他还是挺直了脊背,用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我会的,爸。”张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尽管他的手还在颤抖,尽管他的心还在滴血,但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张亚洲看着儿子,心中既感到欣慰,又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成为张越心中永远的痛,但他也相信,这是他们张家走向辉煌的必经之路。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再次看向窗外,那里,夜色依旧浓重,但天边,已经隐约透出了一丝曙光。 第269章 快刀斩乱麻(4) 在宋省双江市张家别苑的翠涛居,这里是张家别苑这个庞大中式建筑群中的一个被竹林环绕的小院。这里的竹林随风摇曳,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澎湃的波涛,因此得名翠涛。 此时,翠涛居小院的一座白墙黑瓦小楼内,只有灯池上那一圈小夜灯发出昏黄的光。已经昏昏欲睡的张玉洁斜靠在沙发上,眯着眼依旧保持着那种浅笑的模样,轻轻地拍抚着怀中的襁褓,柔声念着,“摇啊摇,摇啊摇,摇到了外婆桥...” 张玉洁就这么抱着赵梦清,眼中满是忧虑与疲惫。可她还是一遍遍小声在呢喃着口中的儿歌。咚咚咚...咚咚咚...听风居的红木门被轻轻叩响,张玉洁看怀里的赵梦清似乎并没有想睡觉的意思,于是直接对外面说了句,“请进。”随后赶忙,用襁褓裹住赵梦清的小脑袋。 门被缓缓打开,张越看到自己的妹子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坐到张玉洁的对面,然后取出一个茶盏看了看里面的漂浮着红枣和枸杞,摇了摇头,随即啜饮了一小口,才放下杯子说,“三妹,你猜的没错。末世前你那个网友就是武廿无,他还记得你。” “他怎么可能会忘,”她低下那因为害羞而显得绯红的脸颊,小声嗫嚅道,“我们虽然只有一天约会,不过我们可是整整在网上,聊了五年呢...你给他看了我的纹身以后,他怎么说?...不对,你怎么和他说的?” 张玉洁说到这里,就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这位大哥,现在的她眼中透出的期待与紧张让张越不由嘿嘿一笑,只听张越十分得意的说道:“武骡子...” “他叫武廿无!”张玉洁还不等自己的哥哥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可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只有哥哥才知道那个人说了什么,于是嘟着嘴不好意思的对着哥哥眨了眨眼,“廿无,说什么?” 张越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管心里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但他还是尽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妹妹。他的眼角微微抽动,试图掩饰心中的不安,但那一抹苦涩还是从嘴角的笑意中透了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只能是竭力说的让妹妹开心一些,一会儿才好谈别的事,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角,只见他挥了挥手,不无得意的说,“我给他打了你纹身的照片,他上来就问这个女人在哪里?我能告诉他吗?我说在我家...” 张玉洁一听就不乐意了,也不顾怀里的赵梦清就睡了没睡直接大声嚷嚷道:“哥!你怎么回事?你这句话会让人误会的。” 张越看着妹妹的激动,嘴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扩大了些许,尽管他心中还没忘那件事,不过看到自己妹妹为了武廿无这副模样,他也不由松了口气。 “哎呀,三妹,你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张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试图缓解张玉洁的紧张。他的目光柔和,但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张玉洁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愠怒,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了一道阴影。她的鼻翼微微扩张,显然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嘴唇紧抿,似乎在咀嚼哥哥的话。 “你...你总是这样,不知道会让人家怎么想。”张玉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的眼神也变得柔软,显然是对哥哥的无奈大于愤怒。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注意力转向怀中的赵梦清,用手轻轻拍了拍襁褓,眼神中满是温柔。 张越见状,轻轻站起身,走到张玉洁的身边,坐了下来。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赵梦清。他的手轻轻搭在张玉洁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歉意。“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了,说个正经事,他说他愿意娶你。” 张玉洁的肩膀微微颤动,她抬头看向张越,也顾不得脸颊的酡红,直接抬起头用那双闪烁着光芒的大眼睛凑过去。“真的吗?我什么时候去庐州?不对,咱爸怎么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父亲的态度感到既紧张又兴奋。 张越微微低头,避开张玉洁那直率的目光。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终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张玉洁。“咱爸同意了,也愿意把整个宋省当作你嫁给武廿无的嫁妆。还有十天,你就等着当新娘子吧。” 她听到这句‘武廿无愿意娶她‘,从自己哥哥口中说出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猛地一滞,随之而来的那一下心脏聚颤,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突破胸膛的束缚。她的双眼瞬间被泪水充盈,那是对过去青春记忆的怀念,对未来可能实现的梦想的渴望。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被强烈的情感冲击得几乎窒息。 在这一瞬间她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交织一起,既有张家被攻破后,她和嫂子遭遇到的凌辱,甚至还有性情刚烈的莉莹嫂子在她面前因为对赵连叫骂不止,直到许莉莹听到赵连说出那句‘哈哈,张家的儿媳妇的滋味真不错啊‘,可瘫软在床上的许莉莹却不屑的骂到,‘我的味道当然不错,可你这条背主的老狗就差点意思了。你以为你现在反了张家就是个人了?呸,赵连你这个连自己媳妇都守不住的废物,赵前进的妈妈是死了,还是跑了你心里有数。‘ 那时的赵连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被他折磨得连爬起来都做不到的女人,可许莉莹却看着赵连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怎么了,可怜虫?你老婆过去骂你什么我可清清楚楚,就是个.....” 许莉莹的话还没说完,赵连就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随即“砰砰砰”几枪过后,许莉莹就再也骂不出来了。猩红色的血和洁白的皮,血就像是水彩一样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开来。 赵连杀了许莉莹,随即得意的走向她,拿出手枪抵在她的头上,张玉洁真的好怕...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她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的网名——“梦清”。 于是她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赵梦清,她觉得这不是赵连的儿子,而是她和梦清的结晶。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和那个男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可没过多久那人却出现在一张张被称为“庐州票”的纸币上,赵连告诉她的。赵连说这个人叫武骡子,是个杀人魔。可她却一眼认出了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随着庐州空军的空袭越来越频繁,整个宋省都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武廿无。 这是个把赵连当成垃圾的男人,她现在还记得庐州的使者居然带着手枪进入赵连的元首行辕,那时的赵连以为那个矮小的使者会谈什么条件,可那个使者居然趾高气昂的说,‘投降,否则要你狗命。你是个男人就杀了我,武将军保证灭你满门。‘ 那时的赵连怂了,真的怂了,只是在那里骂使者‘粗鄙,无耻之尤‘,可一向残暴的赵连却怎么也不敢开枪。在那一瞬间她是多希望自己的嫂子能看到赵连的怂样.... 混乱的思绪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是她和武廿无的回忆,她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武廿无即使在半夜看到她发过去的作业,也都会认真给她解答。她肚子疼的时候只要打开语音,武廿无也会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张玉洁就知道武廿无看到她胳膊上的纹身,就一定会答应娶她的。一切关于武廿无的美好回忆瞬间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就连身体因为过度的兴奋而轻微摇晃,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汲取着自由和希望的气息。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衣摆,因为紧张和兴奋而用力到指节发白,嘴唇也开始颤抖,她就那么抱着赵梦清陶醉的说:“儿子,你以后就叫武梦清吧。多好听啊。” 张越知道自己这个‘弑君者‘,做恶人的时间到了,自己不可能让这个赵梦清变成武梦清,甚至不能让赵梦清活过今晚,因为庐州的飞机明天就回来接自己的妹妹,“三妹,咱妈让你去试试新衣服。梦清,你就放这儿吧。” 张玉洁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张越话中的深意,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赵梦清放在了沙发上,盖好小毯子,然后站起身来,对张越说:“好,我这就去。梦清就麻烦哥照看一下了。” 张越看着妹妹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心中一阵刺痛,他转过身,不敢直视妹妹的眼睛,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快去吧。” 张玉洁欢快地走出了房间,她的脚步轻盈,仿佛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已烟消云散。而张越则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窗外的竹林,听着那沙沙作响的竹叶,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他知道,自己即将做出的决定,将会改变妹妹的一生,也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但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妹妹能够有一个更好的归宿,他必须狠下心来。 张越缓缓地走到赵梦清的身边,看着那张熟睡中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轻轻地抱起了赵梦清,走向了门外。 夜风中,张越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他紧紧地抱着赵梦清,仿佛想要将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这个无辜的小生命。然而,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将是无法挽回的。 张玉洁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抽泣了一阵,随后小声呢喃了一句,“孩子晚安。” 在张玉洁回到小楼后没过多久,天空中下起了如烟似雾的蒙蒙细雨。细密的雨滴轻抚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张玉洁看了看自己雪白的婚纱,又看了看自己依旧面条的身段。 第270章 快刀斩乱麻(5) 淮南商会坐落于荆楚省的汉宁分会,李玄正饶有兴致的拿起一份庐州日报,饶有兴致的看着一篇名为《宋省易帜:和平初现曙光》的文章,他的脚下有一只灰色的猞猁正在打盹。 李玄似乎正在品味那句,“今天下动荡,宋省张氏联合顾陆朱张王五家首倡义举,不计名利以宋省全境之地,百万之民加入讨伐伪帝周原礼之大业。必能使天下人为之动容....”最终李玄撇撇嘴不由叹了口气,放下手里那张庐州日报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头版上的那一张照片——张玉洁的左手搭在武廿无的臂弯,右手正在向着所有人招手,她笑得是那么灿烂。 李玄对宋省的变化并不感觉意外,他也无力阻止宋省易帜,毕竟他的主力只能在汉宁这里和庐州军的主力对峙,而荆楚省的北部边境上也只有周原青的残部被迫退守八仙岛。 这样看来,他李玄真就尴尬了。他的第一特混舰队正在襄城维修,第二舰队在荆楚省这边给周原礼撑场子,不过也到了该回到襄城检修的时间了。他原本还想利用自己的襄城作为楚阳和庐州间交通枢纽的重要地位和武廿无谈判,以军事通行权为条件达成一个三方谅解备忘录。 只要周原礼承认武廿无在楚阳的统治,武廿无停止对周原礼的讨伐,自己的第二特混舰队就可以从荆楚省安全抽身。可是偏偏庐州通往楚阳的庐汉隧道顺利通车,他武廿无的陆军回庐州放假整休,直接可以走庐汉隧道,再也不用绕路走襄城了。 此时心情有些烦闷的李玄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儿子。戴着一顶棕色假发的李家二少爷李明,翘着兰花指正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自己的小胡子,一边和那个顶着基帕小帽的三少爷李以撒小声嘀咕着什么。 “嘀嘀咕咕的半天了,你们在说什么呢?”李玄看了一眼自己这两个儿子,无奈的搓了搓手,笑眯眯的看向两个儿子,“出了这么大事,你们正好也说说。” 李明把双手就那么一摊看向自己的三弟,一副‘你看吧,老头子生气了,你自求多福吧‘的样子,随即低下头摆弄起自己喇叭形袖口上的蕾丝边什么都没说。 李以撒嘿嘿笑了两声,又是轻轻摇头,又是转了转自己的手上六芒星戒指,最后才走到父亲面前,不无得意的说:“爸,姐夫用轰炸逼得宋省的世家大族们弄死了赵连,甚至还改旗易帜加入了庐州军。这一手耍得着实是漂亮,原本和咱们的对峙就变成宋省和楚阳对咱们的包夹。不过他们和宋省之间还隔着咱们。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炸了庐汉隧道。这样就可以把楚阳和庐州的交通再断了。这样姐夫在宋省因为空袭产生的威望就会动摇....” 李玄赶忙伸出手,阻拦了住了自己家这位三少爷想要继续讲下去的冲动。他缓缓开口:“炸庐汉隧道?”说到这里他也不急着而是不紧不慢的捋了捋胡须,眯起眼睛的他随即又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很聪明,可是对大局的把控着实是太差了。于是他决定亲自提点一下,“你想炸了庐汉隧道?” “哈哈,你这策略就像是拔老虎打老虎的屁股——这可是打不死老虎的。”李玄那阵爽朗的笑声,让好胜心极强的李以撒不由低下了头。 李以撒低下头,可还是不高兴抿了抿嘴他虽然努力压制着自己的不快,但是他戒指上那颗金质六芒星都被他捏得变形了。 李以撒的这个反应被李玄看在眼里,这位李会长并不在意儿子的想法是不是幼稚,毕竟成熟也只是个经验积累的过程。年岁到了,想不成熟都难。他更不在乎儿子是不是太爱冒险,因为他老了就需要一些幼稚和冲动的主意拓展自己已经开始固化的思维。至于李以撒的邪恶本性?李玄自己也说不好,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李玄站起身拍拍李以撒的肩膀,又看了看李明,“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你姐姐。听到庐汉隧道被炸的消息,你该怎么办?” 李明听到自己的爸爸突然发问,微微一愣,立刻停止在脸上扑粉的动作,赶忙站起身正了正自己的拉夫领,“如果我是姐姐,我会立即立即排查情况,在确认是谁炸得,以及具体损失以后立刻向武廿无汇报。然后全力抢救遇难者。” 李玄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向李以撒招招手,示意李三少爷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李以撒似乎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不可置信的说,“爸,您的意思是...无论是谁炸了庐汉隧道,姐姐都会毫不犹豫的对我们的襄城市动手?” “姐姐会拿咱们的命,向武骡子邀宠?”李明不可思议的发出大叫,他知道庐州军的实力,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可如果...如果做得隐秘一点...不就....” 李明很想说‘做得隐秘一点,谁知道是咱们炸得呢?‘可是这句话还是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随即看向李以撒,可李以撒也只是看到李玄的表情做了个最大胆的猜测,他自己本身并不是那么确定。 李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李以撒,仿佛在说,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转过身,缓缓踱步到窗边,目光穿透了玻璃,凝视着远方被晚霞染成血红色的天际线。 “你们想一想,过去李洁为什么不和咱们动手,是因为亲情吗?是也不是,主要是因为过去她不着急。我把她嫁给武廿无的时候可是用襄城号战列舰当了嫁妆。而且我也没说不投靠武廿无。”李玄撇撇嘴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可现在呢?武廿无的身边多了个有整个宋省当嫁妆,嫁过去的张玉洁,这事情就不一样了。” 李玄走到儿子们面前,试着调整为自己最平和的语气后,才继续说道:“以撒你说的其实没错,炸了庐汉隧道是有可能让宋省那些世家怀疑武廿无的实力。但你别忘了他武廿无一旦狗急跳墙,那么他在宋省的无差别轰炸,就会落到咱们的头上。” 李玄说到这里,无奈的摆摆手笑道:“行了,别摆出这副模样。你们就商量商量,你姐姐送来这张报纸和自己怀孕的消息咱们怎么办吧,” 李明和李以撒相互看了看都没有说话,李玄也看得出自己这两个儿子不甘心学宋省张家那样交出地盘。他们淮南商会真的可以交出襄城和荆楚省的利益吗?别说是家里的其他人,就连他李玄自己的儿子都不会甘心。 “爸,咱们和宋省张家的情况不一样。张家人那是弑君,不能不跟着武廿无一条道走到黑。”李明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情绪激动,可自己还是全程打量着父亲表情表情变化,看到一切如常,于是他壮着胆子说,“爸,投靠了武廿无,咱们...咱们就是人家的臣子...很多事...” 李玄缓缓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笑着微微颔首,又看向这唯二的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b超片子,“说点实在的吧,看样子你姐姐是想追加彩礼。可能她也要为自己的儿子,在武廿无那里讨个继承人的位置吧。” 第271章 新婚(1) 淮省庐州,半山别墅区a02栋,三层的婚房门口。此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柳青捏着我的鼻子,哈哈大笑着:“武骡子,你对新娘子可...可温...温什么来着?” “是温柔!青姐你喝多了。”安娜看着烂醉如泥的柳青无奈的白了柳青一眼,她一把扶住柳青的身子,随后赶忙对我摆摆手示意,“廿无,青姐喝醉了。这里有我,你快去陪新娘子吧。” 柳青听到安娜这句话一把推开她,随即甩着胳膊大叫道:“安晨曦,你少管闲事!你说,咱们俩是不是平时一起伺候这老渣男的?我不服,今天我就要和武廿无一起睡。” 安娜听到柳青这句惊世骇俗的言论,赶紧瞪了我一眼,大叫道:“廿无,你怎么回事?青姐喝多了胡说八道,你怎么就在这儿看着?” 还没等我再说什么,安娜就又被柳青推开了,此时已经有些恼了的安娜指着柳青大叫道:“柳青你给我差不多点!整个半山别墅区,末世后家家户户都是三妻四妾。你也问问去,哪有新婚当夜,几个老婆挤一个被窝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柳青一听直接推开了我,直接抓起一个花瓶“砰”的一声就丢在地上,指着安娜就毫无顾忌的嚷嚷起来,“安晨曦你有病吧!武廿无他妈的还没称帝呢!你就摆出正宫娘娘的架势了?你坐镇庐州你厉害了,你也不想想是谁一天到晚看侦察机传回的信息,搞分析,看战果,再安排下一轮轰炸的?是老娘我安排的!” 安娜惊呆了,她完全用一个看陌生人,甚至是看怪物的表情注视着柳青,那种惊讶和无奈,让她的那对细眉紧缩,嘴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大大的张开,就连指着柳青的食指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了起来。就像是在说——‘柳青你有病吧?你骂我干嘛?‘ 柳青看着那支摔得粉碎的花瓶,微微抽动了一下鼻翼发出一声冷哼,毫不在意的靠在走廊墙边,摆出那副混不吝的样子说,“老渣男喜欢漂亮女人,我管不着。因为我就喜欢上了一个这样的混蛋。可我就是受不了你安晨曦主动往武廿无怀里塞人!”说到这里你撇撇嘴,以一种看小丑的目光打量着安娜,“说吧,你要干嘛?一开始就往武廿无怀里塞了个王美芳。老娘我捏着鼻子忍了,谁让人家是比你这个原配来得还要的初恋呢?这个张玉洁又是怎么回事?末世前的网友也算吗?安晨曦,你特么的到底要干嘛?” 这时候王美芳在照顾新宇和阿莉睡觉,如果此时她在这里,一定会被柳青这句话弄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柳青嚷嚷了一通后,笑着抬起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不无得意的说,“新娘子身材我看了,瘦巴巴的。”然后拍拍自己的胸脯,得意的说:“老木头你说,她是不是比青姐我差远了?” 安娜看到柳青还在耍混不吝,于是“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再不看我俩。可她虽然生气,但还是不甘心的说了句,‘你赶紧哄哄你的青姐,然后让我把她拉走。你别忘了,新娘子可是在屋里听着呢。‘就再也不搭理我了,即使我伸手去拉她胳膊。她也是不耐烦摇摇头,然后神秘兮兮的指了指柳青,小声嘀咕着——我没事,你快点哄,你那个活祖宗吧。 实话实说,我真的没有想过娶张玉洁。一开始她哥哥张越给我看到张玉洁那纹身照片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很激动,那种情感主要是,‘太好了,她居然也活着。‘要说不想得到张玉洁那是假话,可不是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必须得到的道理,我相信在所有人的小时候就听自己的爸妈说过。 我武廿无虽然是个孤儿,没有爸妈告诉我这些事,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可安娜还是成功说服了我,她是这么说的,‘廿无我知道,你和柳青能用不间断的轰炸让宋省的工业崩溃,甚至宋省的所有人都跑个干净。不过你不是说过吗,要让天下恢复到末世前的样子。既然你和那个张玉洁有过那么一段,你也不讨厌她,就把她娶过来吧,也给那些犹豫不定的势力做出个榜样。‘ 此时我的心里乱极了,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柳青眯起她大大的眼,用那被修长睫毛覆盖着的眼睛瞟向我,随即朱唇凑在我耳畔小声说,“没青姐陪你,你睡得着吗?” 柳青在我面前一直是这样,要让外人来说那就是‘恃宠而骄‘,可柳青又何尝不是一样的纵容我呢?我娶了李洁,甚至还接纳了李淑媛,她就只因为我喜欢,开开心心的和李洁,李淑媛做姐妹。尽管我和柳青都知道她们本就不是一类人,只是因为她爱我,不想让我不开心。 如果把我和王美芳那段初恋称为我的舔狗黑历史我是不反对的。安娜是我的妻子,也是陪我走出抑郁症的恩人,这么说也并不是说我不爱她,而是感恩真的占有很大比重。李洁是我对于智慧和美貌的爱,而李淑媛也是我这个渣男,对于一个喜欢我的可爱女孩子,油然而生的那种感觉。而柳青和我的关系,如果要说得准确一些,那就是互为彼此的舔狗。 “青姐,我....”我喉咙里感觉拍着东西,根本就说不下去了。让我说出‘青姐,没你我也睡得着‘,说实话我宁愿继续无差别炸死宋省所有人。 柳青看到我这副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想要说的话,她不无得意的撇撇嘴,然后用她食指挑起我下巴,“青姐走了,玩得开心点...(压低声音)不过青姐提醒你一句话,你可记住了。宋省不是她张玉莹当嫁妆赏给你的。是咱们抢来的,记住了吗?” 我还来不及点头,就看到柳青被安娜拽走了。此时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刚想过去再和安娜说两句什么,我这位原配居然已经扶着柳青走出了好远,而我也只听到安娜随口说了句,“老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去陪新娘子。” 轻轻转动着那柄古铜色的门把,当门微微开出一条缝隙我就看到我的新娘,用那双被白色蕾丝连袖手套包裹的小手轻轻擦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后用一种极其敏捷的动作整理了一下自己头纱,最后才深吸一口气并且屏息凝神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我只是开了条门缝,但她嘴角泛起的那幸福的微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调整了一下状态,试图从刚刚的自责中走出来,我既然答应了娶她,不应该用冷暴力虐待她。至于别的女人开不开心,那是我的错误,也不是她应该承担的。 “雯岚?”我试着呼唤她过去的网名,那声音很轻,我真的害怕,会让这个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紧张的胸口剧烈起伏的女孩心情悄悄舒缓一些。 可‘雯岚‘这两个字刚一出口,她就像是瞬间打开了记忆的水闸,只见她激动睁开那双噙着泪的双眼,看了我好久,“是梦...不...是...是您啊,不好意思,我....” 我听得出她想喊我过去的网名——梦清,或者干脆像是过去语音的时候一样娇滴滴喊一句‘梦清哥哥‘。可她还是把那句梦清哥哥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原因无他,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孩子叫赵梦清,她给赵连生的那个儿子。 “陛...陛下...”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我的张玉洁,直接喊出了一句陛下后,她自己似乎都因为自己这句陛下懊悔的闭上了眼睛。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因为太过紧张而暗自懊悔不已的新娘子,她就那么低着头即使是雪白的头纱已经顺着她双鬓散落下来,却依旧无法遮住她脸颊上的酡红。不过‘陛下‘这词儿整得够刺激啊,末世前的我虽然受过系统化的心理学相关知识的培训,也知道夫妻中男性更加沉醉于一种强势的地位。可真真正正听到陛下这个词,太刺激了。 那声‘陛下‘惊到我了,之前我真的很好奇荆楚省那个周原礼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会在末世这种民智已开的世界称帝。可这一声‘陛下‘来得太爽,太踏实了。在这混乱的末世,任何人都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这称呼也就听自己老婆喊喊就行了,再听她这么娇滴滴的叫‘陛下‘,恐怕我武廿无真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缓缓坐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雪白的床单上已经被安娜和王美芳铺满了花瓣。我在柔和的灯光下,打量着她那修长脖颈的优美曲线,她也是害羞的转过头去还轻轻地拉着自己的头纱盖住自己的脖子。 “你别看了,你那眼睛太吓人了。”她就那么低着头,用手按住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我借助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她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脖颈,那光洁细腻的肌肤。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双满是牡丹花纹身的手臂。曾几何时她的叛逆和任性让我一回到宿舍就回想拿出手机问一句她在干嘛。我也记得,她那次奔波一千公里来金大找我后小旅馆床单上的那团落红。 “玉洁,你别担心。”说到这里的我已经将唇印在她的肩膀,看着剧烈跳动的睫毛,我在她耳边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本以为她会因为我的调侃,害羞的打我,可她却笑着转过身来,把她双臂环住我的脖子,低低嗫嚅着,“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坏蛋,不过时间隔得太久。让我长长记性好吗?”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看到了新娘子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睫毛轻轻颤动,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和期待。她的眼神在灯光下闪烁着,仿佛在寻找着勇气,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让我感觉刺激的话,但又因为害羞而直接开始亲吻我的耳垂。 那纤细的手指脱离了蕾丝手套的束缚开始在我的颈后轻轻摸索,那轻柔的触感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加速,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的胸部随着呼吸的节奏轻轻起伏,此刻她在脖子上的热吻让她无须多说一个字,也能让我听到她在诉说着思念。 她把我压在床上,身体紧紧贴着我,我此刻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让人心醉的味道。她的头微微低下,那洁白的头纱轻轻滑落,露出了她那细腻的颈项,她的掌心在我的腹肌上轻轻轻抚着,似乎在引导我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廿无,”她终于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我等这一刻等好久了。” 她的话让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度。我靠近她,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在她耳边低语:“我也是,玉洁。” 她的身体微微一震,然后她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我。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仿佛在寻求一种安全感。她的动作虽然笨拙,但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她的鼻尖,最后是我的嘴唇与她的相触。她的嘴唇柔软而温暖,她的呼吸与我的交融在一起,她的手臂环绕在我的脖子上,将我拉得更近。 在这个温馨的时刻,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仿佛烟消云散,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回响。 一切结束后好一会儿,张玉洁才缓过神来,她费力的抿住干涸的唇。就在她刚想要再抱住我的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张玉洁都傻眼了,她那表情似乎在说,‘庐州这里,这时候闹洞房吗?‘ 我刚想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柳青的声音,“那个...新娘子,新婚快乐啊。不过我没老木头睡不着...咱们能一起睡吗?” 张玉洁听到柳青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从放松的幸福转为难以置信的惊讶。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嘴角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因为震惊而发不出声音。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床单,手指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指关节处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疑问和困惑,仿佛在问:“这是怎么回事?新婚之夜,怎么会有人来敲门要求一起睡?”但同时,她也意识到了门外的也是我的老婆,而且比她来得更早。 我就知道柳青会来这么一出,毕竟我娶的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种震碎三观的事情。毕竟柳青作为天蛾人,道德标准和人类不太一样。 第272章 新婚(2) 当翌日的朝霞将天际染成一片瑰丽的玫红,鸽子的哨声已经在空中悠扬回荡着,那此起彼伏的声音忽远忽近,一时宛如远在天边,再听去时又像是在头顶盘旋。站在床边的我看了看熟睡的柳青,我新娶进门的张玉洁也毫无例外的成了这个黄毛女流氓的抱枕。 柳青的胳膊自然地搭在张玉洁的肩头,她那对修长的双腿轻轻环绕着张玉洁的纤腰。此时的柳青就像是个趴在妈妈肚皮上的小猴子,睡得很熟,她亚麻色的头发和张玉洁的黑发整齐的铺在床上,就像是两匹光滑的缎子,更像是此时的天空中被染成玫红的白云与晨曦时分的蓝天,泾渭分明而又彼此交融。 柳青就那么睡着,她轻轻挠了挠自己鬓角的头发,她那高挺的鼻子微微耸动了一下,随即她那两片薄薄的唇发出像是在吃东西一样吧唧吧唧的声。这丫头估计又做梦吃东西了吧,我轻轻笑了笑,尽量不发出声,虽然每次有新的女人进门都会被柳青抱着枕头过来,敲开房门,但我却怎么也对她讨厌不起来——我和柳青彼此呈都表现出了那种类似于人格障碍性依赖的学名是依赖型人格障碍(dependent personality disorder, dpd)。如果要更加准确的描述更像是我在末世前的某个期刊上看到的,“共依赖性障碍”的迹象(codependent personality disorder)。 可我就喜欢她半夜敲响紧闭的门,她因为对我的依赖不断的敲门。甚至昨夜她来得晚了,都让我心神不安,担心她会不来。我根本不担心她会不要我,但就是那么心神不宁。 安娜了我对家的期许;李洁是我对美丽和智慧的渴望与贪婪;淑媛是我对爱情的幻想;王美芳是我对那段青涩年华最美好的回忆;张玉洁末世前与我那次约会虽然短暂的宛如朝露,不过那末世前的彼此陪伴也让我记忆犹新;但柳青是不同的,我的魂魄,一旦她不在我就像是烟瘾犯了一样打哈欠,流眼泪,甚至抬不起一点精神,就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只要没有诸如战争一类的强烈刺激,没有柳青的味道我是睡不着的。 好在所有新进门的女人们都对我和柳青有所包容,也幸亏张玉洁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孩见过了太多离谱的事,不然恐怕昨夜她是绝对不敢让我给柳青开门的。那样也许我会等她睡着了再去找柳青,亦或是看上整整一夜文件。可直接丢下张玉洁摔门而出,我也是万万没有想过的。 我其实也对这种‘怪癖‘想过要克制一些,毕竟这对其他女人有些冒犯,因为她们想的是嫁给我,而不是嫁给一对夫妻。我试过在那种事结束后,一根根抽烟来缓解我的不安。让柳青随时都会浮现出的面孔模糊一些,但即使是受过系统化临床心理学教育,且末世前还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我依旧还是睡不着,忘不掉。怎么说呢?还是互为舔狗最是贴切。 朝霞透过云层洒在她们安静的侧脸上,给她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俩原本洁白的皮肤更多了一层粉嫩。似乎是因为柳青紧了紧自己的怀抱,玉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弄得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伸手去摸我空出来的那边。她在床上摸索了一阵发现没人,吓得她赶忙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拉住她的手小声在她耳边说。 “歇会吧,时间还早。”我说到这里,才看到这只小懒猫,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她以柳青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凑过来,对着我晃了晃纹满了花朵的手臂,示意我凑过来,小声在我耳边低语,“廿无哥,柳青姐姐睡着了...我要亲亲。” 她的声音轻柔而细腻,就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带来一丝温暖与期待。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些许羞涩与期待交织的光芒,脸颊上的那一抹浓重的酡红让我分不清是朝霞的晕染,还是因为羞赧而升起的红晕。 她轻轻靠近并且小心翼翼的揽住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她的似乎都开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似乎在紧张中带着一丝兴奋。那对大眼睛锁定在我脸上,似乎在寻找许可和鼓励。随着我轻轻点头,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个羞涩而甜美的微笑。 她的脸庞在慢慢靠近,睫毛轻轻颤动,闭合之前透露出浓浓的期待与憧憬。当双唇即将触碰时,她的眼睑缓缓合上,睫毛轻拂而过,留下一道温柔的弧线。她的表情变得柔和而专注,脸颊上泛起更深的红晕,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个甜蜜的瞬间之中。 当她的唇恋恋不舍的离开,那双大眼睛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满足与幸福,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温柔的笑意。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似乎被这短暂的幸福所充斥,脸颊上的红晕仍未褪去,增添了几分少女的娇羞。“嗯,我乖乖睡觉。你可早点回来陪我哦。陛下...” 这小丫头不叫我过去的网名“清梦”并在后面加上哥哥,反而直接改叫我“陛下”了。而且她似乎从昨天晚上就发现了我对这个词的局促后,就总是趁着柳青这个她眼里的电灯泡睡着后一直在我耳边不停地叫着“陛下”。 “陛下,人家也要亲亲嘛...mua ...mua..”柳青那个拿腔拿调的声音,从张玉洁的背后响起,这一下让原本就害羞的张玉洁,就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滋溜‘一声钻到被窝里再也不露头了。 只听被子里传出张玉洁含混不清的抗议,“青姐,你太过分了。” 柳青嘿嘿坏笑着起身,开始给自己的军常服配套的绿色衬衣打领带的同时,还不忘用她那薄薄的嘴唇嘴唇吹口哨。我看玉洁害羞的半天没露头了,于是轻轻的拍拍被子那约摸着是她脊背的位置,柔声说:“玉洁,你别理她...一会儿,我单独把早餐给你送上来好吗?” 黄毛女流氓就像是没听到似的,直接拿起一杯奶一口闷了。嘴里嘀嘀咕咕的,“哪来的奶?味儿不错,估计没添加剂....” 她说到一半看到桌上的那副橡胶罩子和插入刚才那杯里的透明橡胶导管,柳青完全傻眼了。她费力的吞咽了一下唾沫,“咕噜”一声艰难咽下去,“谢...谢...谢谢啊。新娘子。” 张玉洁不知是在被子里太憋闷了,还是彻底对我怪异的家庭生活放弃抵抗了。此时的她已经不再蒙着脑袋了,只是无奈的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三分钟后,一楼餐厅中,王美芳已经做好了早餐。柳青捏着一个肉夹馍大口大口的啃着;安娜则是一边用餐刀切着盘子里的培根,一边絮叨着,“你们就必须挤人家新娘子的大床?羞不羞?”;王美芳拍了拍手,随即在围裙上一擦,就坐下说:“还好我给的早。不然让这个黄毛女流氓凑热闹简直是噩梦。” 安娜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快速地抓起一块温手帕,对我们几个点点头说了句‘我去上班了,不和你们这些流氓胡说八道了。今晚主卧一起睡吧。‘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娜走得很急并没有叫张大花,不过一会儿,没有戴防毒面具遮脸的张大花叼着一根牙刷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睡裙走了出来。 张玉洁看到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可她却全身纹满了细密的小字,额头上刻着几个大字《都市牛逼仙尊屌霸天》。饶是张玉洁这种曾经的花臂叛逆少女,也不由咕噜的一口吞下了嘴里的东西。那瞪大的眼睛分明就是在说——廿无哥哥你爱好真广泛。 我也没否认,虽然张大花只是我的司机,可是我也确实对张大花有那种小心思。于是我指了指张大花对张玉洁介绍道“这是张大花,这是张玉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张大花嘴里咕哝着白色的泡泡,瞪我一眼,小声骂道“和你很熟吗?老渣男。”随即对张玉洁笑笑咕哝道:“早啊,新娘子。” “幸会,我新来的。以后您就是姐姐了,叫您花姐吧。”张玉洁虽然已经懵了,但宋省张家作为末世前后都属于名门的大家族还是让她维持住了起码的体面。 张大花瞪我一眼,似乎是在说,“老渣男你是不是有病?又胡说八道什么了?”可她也没解释扭着小腰走开了。 不过她还没走多久,就对着院子里大声嚷嚷道:“武新宇,你这个小崽子。我给你说多少遍了。狗要留在司令部,不足带来。” 随即外面传来我那傻儿子应得那句“知道了”和阿莉哈哈大笑着说,武新宇你等我会。 第273章 新婚(3) 当我看到张大花扑过来那一瞬间,头脑似乎一下子就有种要宕机的感觉,一片空白。她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下子就骑在了我的腰上,双臂像铁箍一样紧紧抱住我的肩膀。我们的身体紧紧相贴,脸几乎贴在了一起。我被她冲击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可即便如此模糊的视线中,我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角晶莹的‘露珠反‘反射出漫天朝霞那瑰丽的色彩,那泪滴就那么噙在我为之痴迷的美目中。我还记得马塞尔普鲁斯特在他的作品中提及了“视觉的触感”,可张大花的双让我心动的美目中,却被一种味道充斥——那就是酸涩。 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我就能感觉到她的委屈,我们彼此之间的默契和我拉着她逛流民市场时的她的羞涩,都被我的一次次娶新女人进门而敲打的粉碎。这委屈我懂,或者说是在这一瞬间我懂了,它们开始还是轻飘飘的尘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累积,层层堆叠压在她的心里化作一块石头。压得这个“丑丫头”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昏暗的车厢中看不到她全身密密麻麻的文字已经看不清楚了,可却依旧能看到她绝美的脸型和那双一旦流出泪水就会在我胸膛中会泛起酸楚的美目。她那双眼的美,不只在于宛如深夜里的海水那般深邃且漆黑的瞳孔,也不止是漂亮的外形和修长的睫毛,而是看到的一瞬间就像尝到种味觉堆叠后略有融合的酒。 “咳咳咳...咳咳...”张大花的身体本就不太好,又因为刚才索吻被我躲开后,大叫的那声,‘张玉洁那种生过孩子的寡妇,你都要!你为什么不要我!‘ 她的鼻翼微微耸动着,眼角晶莹的泪水因为抽泣的颤抖,滴落在我脸上,那冰凉的触感中带着酸,苦,也有冷到极致的灼烧感。她抬起头随意的擦了一把眼角的泪,因为抽泣而颤抖的唇与强行舒展开的眉一下就揪住了我的心。 我是个渣男,一直如此因为根本看不得我拒绝别人后的这番情景。我小心翼翼的将手心搭在她的手上,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她拧的准备,可她却哽咽着说,“你如果不要我,我就宰了你。” 这句话不应该是“你娶我”,这么说吗?我听很多人说过“你娶我”或者是“你必须娶我”。王美芳说这句话以后,过了一个星期出国了;张玉洁那丫头过去说这句话,三个小时后原本只是出现在照片里的出现在了我们金陵大学的门口;晨曦(安娜)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当时在我印象里只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老外也是王美芳的闺蜜,她说出来就变成了我的女朋友,后来又变成了我的妻子....似乎只有柳青没说过这话,因为没必要。 还不等我回应,张大花的吻,毫不客气地贴了上来,以至于我像是很多爱情片的女主角一样大大的瞪着眼睛。太意外了,原本她张大花不是这样的,她都是发了脾气就会等我哄她,可这次居然就这么毫不客气地吻了我,她这个粗暴的丫头在我的风纪扣上慌乱的摸索,随即要额头盯着我的下巴开始一下下的拽我领口。 “大花,你松手。我来...”我刚说到这里,她居然一把松开我的领子,转过身去再不理我。刚打开那枚扣子,可她似乎已经发泄完了情绪,想去抱她,反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再去抱她,那柄我送给她的m500转轮手枪枪口冰凉的触感死死紧贴在我下巴的肌肤上。 “武廿无,你他妈混蛋!滚!”张大花这一声绝望的大叫过后,随即把枪丢在一边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现在这丫头不反抗了,我轻轻的抚摸着她被黑纱睡裙覆盖住的光滑脊背。顺着她的脊柱轻轻下滑,却被抱头痛苦的她一把将手推开,可手停在空中还没一会儿,又被她抱在怀里。 她的怀抱并不温暖,皮肤也被车内的空调吹得凉冰冰的。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我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别想那么多了,你愿意随时可以。” 她冷静了下来,开始换衣服,不过并没有避讳我,我偶尔拉拉她的手,她也只是哼一声,随即就把那条小睡裙扔到我脸上。 不过一会儿,她就穿好了衬衣打上了领带,返回方向盘的她还是用不确定的语气又问了一遍,“随时可以?” 我再次系上扣子,坐回副驾位后把手搭在她腿上,“你求婚,我就娶你。” “你他妈想屁吃,”张大花随口就这么骂了一句,可似乎又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了,她犹豫了一下,就烦躁的拧了一把我的手背,啐了一声就开始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你爱要不要,你要是不要我,我明天就能把自己嫁出去。” 我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亲了亲她那浸透了泪水苦涩的脸颊,拉了拉她肩膀小声在她耳边说:“你都住我家了,还用我多说什么吗?今天晚上不许锁门,听到没有。” 她就那么在我亲上去的时候,笑眯眯的靠在怀里,还轻轻用手肘轻轻地撞了撞我,既像是让我的手老实点,又像是告诉我她高兴了。她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直到我说出今晚不许锁门,她就连耳根都红了,丑丫头低着头,“不锁门干嘛?” 她刚一说完,随即拿出一串钥匙,也不挑,就那么直接拍在我手里。只听她说,“钥匙拿好了,丢了钥匙,你就等着挨揍吧。” 我却笑了笑把钥匙还给她,在她那既不可思议且带着绝望的目光注视下,我笑眯眯的对她说,“傻瓜,那是我家。我有钥匙,你别反锁就行。” 我轻轻摸了摸她搭在方向盘的那双小手,小声催促道:“行了老婆,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带我去司令部吧,安娜在那里等我。” 张大花听到“老婆”这个称呼时,身体微微一震,她那双原本因为泪水而显得有些红肿的眼睛突然睁大,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被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所取代。她转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寻找着确认的信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又迅速抿紧,仿佛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你...你刚才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试探和期待。 我轻轻一笑,重复道:“我说,那是我家。我有钥匙,你别反锁就行。” 张大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她突然抬起头,用一种调皮又有些挑衅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行啦,老婆,晚上记得再配条黑丝。”我说到这里捏捏她的脸颊,再拍拍她额前的刘海。 也不知道张大花是听到‘黑丝‘还是听到‘老婆‘,总之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她轻轻咬了咬唇,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她突然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拉,将我拉近自己。 “你...你真...”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真的,我认真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她一把推开我‘不老实‘的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要脸,谁给穿那玩意儿...”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了看我:“行吧,我去让后勤部送些衣服来...你戴好安全带要走了哦。” 我就这么被一阵毫无征兆的推背感和车子在残破路面的颠簸中差点晃掉头顶的脑子。我刚想说点什么,这辆破车就那么在庐州的街道上快速飞驰了起来。我看到时速表接近110,而且还在快速飙升。 三十分钟后,安娜的办公室中。她就那么眯着眼睛看向我,当她听完我说出那句,‘不是,你撮合我和张大花还能再明显点吗?怎么你把自己睡衣都借给她穿了。‘的时候,用手捏了捏我拍在桌上的那件黑色睡裙,微微摇摇头,双手一摊,“怎么了,不喜欢吗?” “晨曦,你这是要干嘛?”我无奈的揉着自己发胀的眉心,在用双手用力的搓了一把已经有些僵硬的脸。“玉洁,是你让我娶的。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廿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让张大花把你和这件事挑明了,有自己的考虑。”安娜说到这里,抽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等我给她点上烟,她深吸一口之后才,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我一阵,才说道,“老公,我没针对张玉洁,不过我针对的是宋省那些门阀世家。” 我听到这里,并没有着急打断自己这位原配,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而她却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背后,就那么叼着烟为我解开外套轻轻给我揉捏着有些酸胀的肩膀,“咱们看似已经用不间断,而且无差别的空袭把宋省打服了。可你也知道,咱们削弱的是宋省的实力。”她说到这里,把嘴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中,继续一边揉捏,一边解释:“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和李洁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得出个一致的观点。那就是通过张越弑君事件的分析,不难看出我们的空袭摧毁的是宋省的实力,也就是那个赵连的实力。而原本那些盘踞在宋省的世家大族的势力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因为大量的自由民的主动投靠变得更强了。” 我点点头,这个并不难推测,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有天灾,战争,瘟疫等等,抵御灾害能力较差的自由民,也都是会以自由和尊严为售价将自己和家人,投靠到豪强门下换取苟活下去的机会。恐怕任谁也不会傻到认为末世了中的穷人和权贵们,可以在同一水平线公平竞争吧?如果要简明扼要的阐述,那就是有权力有资源的人有机会趁着乱世发乱世财,末世财,也是末世前说的国难财。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可原配毕竟不是丫鬟,这位安长官给我揉了两下,就拍拍我的肩膀走回自己的座位,笑嘻嘻的看向我,“所以啊,我就在想....” “你就想着别让张玉洁被我独宠?所以你就激得柳青半夜敲我的门?”说到这里我都无奈了,我自己这个民政局领过证的老婆怎么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呢?想到这里,我有些不耐烦的拿起她的茶杯开始喝茶。 她一听笑着递给我,她的烟,见我不接,反而一挑眉,又眨眨眼睛,学着张玉洁的模样,“陛下,人家这不是为你好嘛。床上没有青姐,你睡得着吗?” “噗...噗噗...咳咳咳....”安娜突然模仿张玉洁那丫头那声‘陛下‘还真是着实吓了我一跳,“咱们两口子这么多年了,你没必要学她。” 我们的安长官听了我的话,不由冷哼一声,随即撇了撇嘴,又悄悄吐了吐舌头,很显然拿我这句话当放屁处理了。我清楚她们这些女人担心些什么。一方面是张玉洁带着整个宋省嫁过来,我们的统治人口从一百多万,一下就暴增到了二百多万,她们担心我会独宠那个新来的张玉洁。另一方面,安娜这个庐州的长官,也要考虑人事问题。毕竟世家大族的人才储备可以帮我快速构建出管理体系,但同时还有可能造成世家大族的尾大不掉。一个不小心就会像是末世前的波音吞并麦道公司一样,吞并不成结果直接被人‘夺舍‘了。 “所以,咱们的安长官就想给我弄个规模庞大的后宫团呗?”我无奈的低着头小声这么嘀咕了一句,随后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你不怕我被坏女人拐跑了?” 安娜凑过来小声在我耳边,柔声说:“怕啊,所以我就要扩大好女人的规模。这样等你哪天烦我了,你也不会跟着坏女人做坏事啊。” 第274章 阴魂未散(1) 当我像是头累坏了的老牛一样,气喘吁吁的挪开身体趴在张大花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汗水味和疲惫的气息。这个丑丫头目光呆滞的凝视着天花板好久,似乎才重新聚焦。可她每次呼吸似乎都会牵连着那副瘦弱的身体微微抽动,就像是身体还没有重新恢复控制。 她伸出手胡乱抓起床头柜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和额上的汗水。然后轻轻地推了推我并没有立刻说话,等她自己把气调匀了才不耐烦的念叨着,“武廿无,你有病是吧。刚才不是告诉你了,等会,等会,让我缓口气...这一下午什么都管,就在屋里瞎折腾,你疯了是吗?” “给我拿瓶水...嗓子干...”我笑着打量一下这个丑丫头窘态,然后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我看看你还能走不?” 她嘴唇还在频繁的颤着,可听到了我的话还是费力的翻过身,随即皱着眉努力用那两根火柴棒一样的胳膊,撑起自己那副‘排骨‘,可还没一会儿就又扑在床上,直接放弃了尝试。听到我此时的笑声,她直接用柔软的枕头蒙住自己耳朵,“哎呀...你是不是有病啊...不许笑。” “哎呀...娶个老婆还说能伺候伺候我...算咯,”我说着直接翻身下床,拿起一条浴巾后随即对她笑笑,“我去洗澡,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房间里弥漫着汗水和疲惫的味道,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的气息。张大花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她的呼吸还很急促,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还没有从刚才残留的余韵中缓过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无奈,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她的手轻轻推开我要抱起她的手,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先去吧,我缓缓...缓缓...”可她话没说完,就被我抱了起来。 与此同时,客厅中的柳青正在落地窗前剥一个大柚子,她先是抽出匕首在柚子的头顶划了个圈,最后手指顺着果肉和皮连在一起的地方用力一拉,一瓣瓣黏连着白絮且有着巴掌大的果肉就那么被展示出来。 她就那么抱着一个比她头还大的柚子,大大的张开嘴巴,一口口的啃着柚子瓣,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武廿无,我咬死你这个老渣男...哼。” 她大口的吃着柚子,那小嘴快速蠕动着,品味着嘴里的那浓郁的酸甜汁液在她嘴里爆开的一瞬间,她居然陶醉的握紧那对小拳头,“啊...这个味儿真是绝了。”听到一楼张大花房间内的动静,不由冷哼一声撇撇嘴,“切...学我...土妞,一会儿一准要吃不消。” 可柳青说到这里,自己居然直接‘吃不消‘了,柚子的酸味激得她眯着眼,痛苦的咧着嘴角看起来既像是苦又像是笑。最后还是勉强咽了下去,“呸呸”吐出柚子的籽儿,抓过来一个釉色饱满且细腻菏叶形制的邢窑白瓷大碗,将柚子叫着皮丢进去。 阳光透过云朵缝隙照在柳青那张圆润的瓜子脸上,她亚麻色的头发和眉毛被阳光映照成了浅金色,现在的她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开始看西游记,里面演的是火烧观音禅院那一集。 我围着浴巾从张大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柳青抱着双膝蹲坐在椅子上,听到平板电脑里正在播放西游记,又看到她一脑袋黄毛,不由笑着打趣:“悟空,为师饿了。” 柳青瞥了我一眼, 她随即就是一个冷哼,将那两道弯弯的细眉高高挑起,便反讽了我一句,“您这是金海尽干了?” 此时我身上的水汽还没散尽它们缓缓飘起带走了脊背上的热量和疲惫。伸了伸懒腰随即就去抱她,却被她揪住鼻子,“狗渣男,吃大屁吧你。” 她刚想要像是一样那样咬人的时候,我在她脖子上印了一下,她居然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一般的坏笑,可有因为察觉到我的目光就赶紧收敛笑容,凶巴巴的拿过来一串香蕉摆在我面前,这女流氓捏捏我胸肌,“肉质不错,最近两天控制一下热量摄入,就吃这个吧。” 我一边剥香蕉,一边凑过去跟着她看电视剧,只见柳青指了指画面里的金池长老,哈哈大笑的对我说,“哈哈,你看看这个老和尚贪心的小眼神像不像你?哈哈哈。” “我不比他帅多了?”说到这里,我的手轻轻抱住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头,小声呢喃着,“你说对不对?” 柳青听了我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转过头来,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我,调皮地眨了眨眼,轻轻揪住我的脸,“帅?没看出来。不过我看你这脸皮够结实的。” 我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唉,看来有的人是忘了我的好了,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大半夜的抱着枕头敲门。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好可怜啊。” 柳青嫌弃的白了我一眼,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小声在我耳边嘟囔着,“张大花才到手,你也不陪陪人家,就这么跑出来了?” “她太累睡着了,”我顺势将她拉近,让她靠在我怀里,我们俩就这样依偎着,看着屏幕上的西游记。 柳青这时突然给平板电脑按下了暂停,有些愤懑的说,“老木头,都说上位者看名着总有种独到的见解。你给我说说,这金池长老那么一大把岁数了,怎么对袈裟和财宝还有那么大的执着呢?你给我说说呗。出家人不都四大皆空吗?我觉得这袈裟也没那么好看啊。” 我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于是小声解释道:“出家人是不从事生产的,可还要养活一个寺庙大大小小的僧众。修庙宇塑金身不都是钱吗?如果你是寺庙长老是不是也得让能者上,庸碌者下呢?可谁是能者呢?高僧大德是面子,能拉来善男信女的才是里子。以咱们现在的地盘来说吧,有淮省庐州这一百多万人,宋省的将近一百万人。咱们出去打仗挣得是面子。李洁出谋划策协调补给,安娜在后方组织生产是里子。” 柳青听我这么一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我的话中的意思,刚一微微摇了摇头,聪明的她瞬间就明白了,我延伸出的那层意思,“金池长老喜欢袈裟,这里面既有里子也有面子。这些名贵的袈裟本身就价格不菲,平时穿起来人们看到华丽的扮相就觉得他是高僧大德,遇到寺庙有麻烦,这也是个储蓄。毕竟黑熊精也喜欢袈裟,自己寿元将近的时候还能换丹药续命。寺里走了困难还能卖袈裟应急。是这个意思吗?” “这样说也差多,但也不完全。”我点开播放,当视频播放到金池长老幻想自己穿上了唐僧的袈裟后,观音禅院变得香火鼎盛,且还有万僧膜拜的这位老祖时我暂停了,“如果西游记只把金池写到这里,或者电视剧演到这里那么一切都很对。但他是和尚还是要追求六根清净这个目标的啊。就像是咱们庐州军,不能只服务于里子,也不能只照顾面子。我之所以打出恢复末世前秩序的旗号,就是像是正经和尚都追求四大皆空一样,咱们还得给生活在末世中的人们一点盼头。不然大家不就各个都变成了为一件袈裟就杀人越货的金池长老了吗?” 我饶有兴致的摸了摸柳青光滑的肩头,感叹道:“做个正经人难啊,还管理着一大摊子事。我也是弄不好就会变成个杀人越货的金池长老了。”我顿了顿,随即一阵苦笑后继续说道:“我和宋省张家这次的联姻,我想的是既然赵连死了,玉洁又是宋省最大的世家大族张家的女儿,娶过来就化干戈为玉帛。可咱们庐州老百姓不都传,我为了抢赵连的小老婆。所以指使空军轰炸宋省,害死赵连,霸占宋省全境和张玉洁吗?人们都不傻,可是都没心思也没工夫琢磨这后边的事。” “狗渣男,原来还能给自己找这种借口啊。”柳青一甩自己的头发后似乎还不甘心,扭头就送了我一根笔直的中指。“哼,怕了吧。” 柳青还没等我说什么,就点开了播放键,可突如其来的延迟却吓了我一跳,这不是看平板电脑存的电影,而是依靠服务器联网在线看的,这不由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庐州什么时候恢复民用互联网使用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柳青。 她嘿嘿一笑,拍拍我肩膀不无得意的说:“就是你刚才和张大花瞎折腾的时候啊。安娜打来电话让我给你说一声,不过现在网速最快也就200兆,人一多了还是有点卡。” 这可真是大事,庐州一旦通网了,这可不止是刷视频看电影那么简单,人们很自然的就能想到末世前的网络购物,那么末世里空缺出的物流公司就会是一个极大的产业链。最直接的就是人们主动修复路边那些旧车破车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而不仅仅是自己坏了车取些配件,而是会有市场趋导性且有营利目的修车。这样我们庐州的钢铁厂就不仅仅是军用为主民用为辅的赔钱企业。与之相关的各种需求就会暴增,但前提是我要先恢复在线支付系统。 等等...视频开始飘弹幕了,太好!弹幕越多说明就有越多人看,让我看看这网络质量.... 弹幕一:过去看这段金池长老还不懂,这不就是武骡子干的事吗? 弹幕二:胡说,武骡子是曹贼,专爱寡妇。 弹幕三:武骡子是谁? 弹幕四:武骡子都不知道?是不是庐州人? 弹幕五:袈裟,袈裟,哈哈哈! ...... 果然如此,看来我真是被人当成金池长老了。不过既然有闲心聊八卦,至少证明我没饿到他们,挺好的。 我就那么笑着换了个视频播放频道,在阴郁的洞窟中有五个巨大的神像,它们俯瞰着镜头,它们有的狰狞有的舒缓,甚至还有的青面獠牙。这不是五郎君吗?怎么刚一恢复网络,这邪性的信仰怎么就突然又冒出来了? 第275章 阴魂未散(2) 张玉洁坐在我的对面,此时的她穿着一件复古风格花纹的无吊带低胸连衣裙,她伸出手理了理那a字型的裙摆,低下头,嘴角泛起了一阵甜美的笑容,随后柔声说:“廿无哥,忙吗?我有件事给你说一下。”说到这里,她的手轻轻捋了捋那散落在肩头的长发,那跟着摇晃的金属流苏构成的扇面型耳坠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光。 我听到她这么说,也着实是有些意外,于是微微展开交叠着的双手,“怎么了玉洁,都是家里人。有话你就说直说吧,不用这么客气。”(我猜她是说宋省的事) 只见定了定身,起身坐近了一些,低着头酝酿了一下情绪,小声说:“廿无哥,我觉得吧。咱们可能不太合适....” 这倒是挺让我意外,宋省张家牺牲了自己的自主权把她嫁过来的。现在我的空降兵都已经进驻了宋省的首府洛城,接收宋省双江市前线的工作组也都进入收尾阶段了。现在跟我说不合适,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玉洁,这是你家里的意思,还是你的想法?”我仔细打量着她那张略有些局促的脸,出于多年前的那情分还是决定问个清楚。“没事,咱们聊聊。毕竟咱们的结合也,不止是咱们两个人的事,这也是关系到两省和平的大事。” 张玉洁听到我问到,是不是她家里的意思时,她紧张的瞪大眼睛,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我家里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廿无哥你可能不太...不太喜欢我了.....” “是因为柳青昨天晚上敲门的事吗?”我看向她那双噙着泪的眼睛和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 她听到这句话,摇了摇头,最后低下头用蚊吟般的声音说:“我其实渴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廿无哥。你知道吗?我过去有过一个儿子,他就叫梦清,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甚至为了你放弃我儿子的命啊。”说到这里的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着,“廿无哥,如果你只是要个联姻工具。你就杀了我吧,我了解我爸爸的他不会背叛您的。我是真的受不了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求你了,廿无哥你杀了我吧。” 她说的这些事,一下似乎就像是撕开了我心里的一道口子,在这一瞬间我想起了安娜曾经背叛我之后,那让我撕心裂肺的感觉。我这种行为,又何尝不是一次次对我原配的背叛呢? 我轻轻地抚摸着张玉洁的额头,看她只是流泪,我隐隐的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张玉洁喜欢我,我是知道的,昨晚那件事让她有了对柳青的嫉妒,我也明白,但是她出门时情绪还很平稳定。一个平稳的情绪估计是需要一个诱发机制才会如此极端吧。而且她的衣服....我一低头,居然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张玉洁啊,分明就是一个爬满了青苔的五郎君石俑在死死地抱着我腿,而且她它的眼睛还在绽放着诡异的红光。 拔枪把石像轰碎吗?怎么可能!如果这是我的幻觉,那这一枪下去很可能就把张玉洁打死。中毒?难道是致幻剂...想到这里的我努力嗅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味道。 “玉洁,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说着闭着眼分开那双手,可她却依旧那么死死的抱住我。“玉洁,咱们中毒了。快放开我。” 她把我的腿抱得很用力,以至于我一时间竟然分不开她。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只能是努力挪着步子前行,可还没走两步。我就看到红色的地毯像是血色的波浪一样,上下起伏着。雪白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一道道水面的涟漪,那些墙壁上的波纹也逐渐汇聚成一张张人脸的形状,它们的声音很乱,有的在喊“武骡子你轰炸平民不得好死。”;有的则是一会变成张强,一会变成李哲....它们都大叫着“还我命来!” 拔枪打碎窗户吗?万一我的幻觉中,把人看成窗户怎么办?对了,我那个傻儿子正在院里玩足球呢。想到这里,于是我大叫道:“新宇,我是爸爸!快把窗户打碎,快!”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近,它瞬间打碎了玻璃,可随后它竟然正对我的面门飞了过来,“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变得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视线逐渐恢复了,但是头依旧很疼,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小男孩,“新...新宇吗?” “妈妈,柳妈妈,玉洁妈妈,美芳姨,大花姨,爸爸醒了!”武新宇这个傻小子,除了还在楚阳前线的李洁和李淑媛,一口气就把我所有的女人都招呼了过来。 那群女人还没来,负责安保的特勤负责人居然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叫钟汉,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他见到我敬了个礼,随后小声对我说:“司令,涉嫌投毒的玉洁夫人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根据她的供求,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我们特勤处安排的女司机一直给她推荐有一个五郎君送子是多么多么的灵验。她为了早点怀上您的孩子,所以就去一个叫五郎窟的地方。那里的人给了她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并且高速她趁您情绪激动的时候撒在空气中。您就会主动和她欢好,并且保证生儿子。” 我还真是佩服我们庐州的这种氛围,好家伙,这种元首的私密信息,你一个大男人毫不润色就直接说出来了?看来是真的相信我不会轻易干出杀人灭口的事儿吧。“现在玉洁没事吧。” “玉洁夫人还在自己房间里。那里有我们的特勤人员负责保护。”钟汉一本正经的汇报完,随后补充了一句,“幸亏新宇少爷听到了您的呼救,否则您和玉洁夫人真的很危险。” 到底怎么回事?五郎君的信徒都混到我的特勤处里面了?张玉洁对于我偏爱柳青肯定是有怨气这倒是不假,以退为进,想要让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倒是不怀疑,可激动到求死那倒真不至于。如果可以断定真的是五郎君信徒那群人干的,张玉洁这个刚嫁过来的宋省人,估计听都没听过就更别说是勾结了。想到这里,我一边看着钟汉递过来的资料,一边问道:“那个特勤处分配给张玉洁的司机在哪?” “我们去晚了一步,已经畏罪自杀了。”钟汉说到这里,十分沮丧的低下了头,他的眼睛紧闭,拳头捏得嘎嘎作响。他憋了半天才说,“属下无能。” 好家伙,我这刚在长江流域搞出些名头,差点就变小霸王孙策了。这无论是末世还是古代这群神棍的能量还真是大啊。毕竟只要能立起来一个神,那可都是万年的买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先搞清我们内部有哪些是楚五郎君信徒。 “你先去把柳队长叫进来。顺便把守好门,记住不许任何靠近。”我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等着柳青进来。 钟汉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儿,柳青走进来的时候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她并没有对我打趣,而是直接坐到我窗边的椅子坐下。 我看了看她的身上作战服和战术背心上插着的两个备用弹夹,仔细看她那有些红肿的眼圈,以及微微抽动的鼻子。只听她抽泣了一阵后,才哽咽着说:“老木头,你没事吧。” “没事,这次又是死无对证?”我说到这里就有些心慌气短,可还是在柳青的帮助下坐起身来。随后嘱咐道,“解除张玉洁的限制吧。她刚来,而且还差点把她自己都害死。” 柳青听到这里,她的身体似乎瞬间僵硬,那双平日里冷静坚定的眼神,此刻却闪烁着疑惑与震惊。她的眉头紧锁,鼻翼微微扩张,显然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动。她的嘴唇轻轻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强行咽下。 “解除张玉洁的限制?”柳青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答案。“老木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就那么猛地站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她的眼神中,愤怒的火花在一点点积聚。 “那个女人差点害死你!”柳青突然就那么喊了出来,眼神中闪烁着泪光的她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可是看了看我那副虚弱的样子,抬起的巴掌还是缓缓放了下来,“你...你....真是太....”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只是抬起手用掌心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水后,就仰起头不再看我。 “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坐下来。”我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口,却被她一把甩开,我也不着急再去拉扯,于是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一边削,一边问,“你还怕,她和你争宠吗?” “她也配?一个生过孩子的寡妇。”柳青一听张玉洁这个名字和争宠联系起来,直接不屑地冷哼一声后,低下头,噘着嘴看向我,“武司令,武将军,你就想用个破苹果,贿赂你的宪兵队长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继续握着手中的水果刀在苹果表面仔仔细细削着,随着果皮随着刀刃的移动而均匀地卷起,露出下面鲜嫩洁白的果肉。“青姐吃苹果,你边吃边听。” 柳青就那么把双臂检叉在胸前,气鼓鼓的打量着有些嬉皮笑脸的我,她的皮鞋烦躁不安的敲击着地面。可是在我把苹果削好以后还是,气鼓鼓的坐下来,一把抢过去我手里的苹果就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就那么翘着脚,瞥了我一眼,“老渣男你说吧,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我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柔声细语的说:“青姐,我知道你不放心张玉洁...其实吧,我心里也挺矛盾的。刚才也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知道怕了就把她交给我,我那边有刑讯专家。”柳青还不等我说完,直接就打断‘施法‘,还颇有些得意的看向我。 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柳青,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对咱们家里人,你就刑讯逼供啊。绝对不行。” 柳青听到我这么说,那对细长的眉微微勾起,嚼着苹果的嘴巴哼了一声,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她翘起的脚尖轻轻晃动,就像开始开心的二哈在摇晃着小尾巴。 “老木头,你这是怕我弄疼了你的小宝贝吗?”柳青一边说,一边故意咬了一大口苹果,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笑嘻嘻的看向我。 我看着这个女流氓得意的样子,知道她就是吃醋了,想要个我的态度,于是我笑着拉过来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背,“谁是我的小宝贝,你不知道吗?” 柳青听我这么说,挠了挠耳后的头发,已经有些局促的她微微侧了下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轻轻眨巴了两下,仿佛在思考我的话。她的眉头微微上扬,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在享受这种被宠溺的感觉。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又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种既傲娇又期待的神情。 “青姐我可不知道你的小宝贝是哪一个。咱们家女人太多了,你给我说说,看看我认不认识。”她说到这里下意识的把耳朵往我这边凑了凑似乎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我这个宝贝,很特别,每天只有她在身边我才睡得着,我跟在她身边,心里才踏实。如果她不在,我心里就没着没落的,总在想她。”我的话说到这里就特别的愧疚,心里的酸楚,让我有些说不下去了。可我还是继续说,“她说自己喜欢一个渣男,为了让自己男人开心多大委屈都愿意忍着。她也怕我晚上睡不着觉,即使多委屈都会厚着脸皮求我身边的其他女人,要求一起睡。很多时候,我真的看到她那低三下四求其他女人的样子,我心里就想——这才是我的宝贝。” 我说到这里擦了擦已经有些湿润的眼角,把她拉到我的怀里,小声说,“宝儿,你以后不用求她们开门。以后我只住你屋里,她们爱来不来。行吗?” 柳青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眶渐渐湿润,她紧紧地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好久,她的身体不停地耸动着,最后整个卧室里都传来哇哇的大哭。 门被猛地推开,我那个傻儿子,腰上绑着条白布就冲进了进来。这傻孩子一进来也不看情况就哇哇大哭道:“爹啊,爹啊,你死的好惨啊。” 伴随着新宇的那声哭嚎,门外的人瞬间似乎就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时间院子里的哭声此起彼伏。完了,这一声哭,是要给我出殡啊。 第276章 阴魂未散(3) 当院子被此起彼伏的哭声充斥,张玉洁瞬间睁大自己的眼睛,当她听到其他的女人都在哭‘廿无...啊...你怎么就丢下我走啦。”的时候,张玉洁感觉自己的瞳孔猛地一缩,那双因为恐惧而变得惨白的手,颤颤巍巍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当她再次听到武廿无的儿子,武新宇那孩子的一声“爹啊...爹啊...”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她的心窝上,最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的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啊,不会的。那位大法师说过的,这是宝贝生儿子的药,那可是生儿子的药啊....不会的,不会的....廿无哥,不对,不对.....” 眼泪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此时的张玉洁勉强的用颤抖的手指狠狠抓住身边的桌子,可是她试了几次都无奈的摔倒在地,在她第二次摔倒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廿无哥,我该死啊...我该死啊。” 委屈的张玉洁一下下用拳头砸着地面,一次次的捶打终于停息,此时的这位玉洁夫人,呼吸急促,肩膀微微颤抖,她赶忙抓过一个枕头抱在胸前,可随后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的鼻涕和眼泪一起冒出来。 被安排在房间里那个女宪兵听到满院子的哭声,也觉得的大事不妙,便快速拉动枪栓,用冰凉的枪口抵在张玉洁的头上。(柳青下过命令随时准备击毙张玉洁) 女宪兵紧张地盯着自己的通讯器,等待着击毙张玉洁的命令。可此时的张玉洁居然抬起了自己的头,女宪兵看到这位带着整个宋省嫁过来的玉洁夫人已经哭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也不由有些不忍,于是说道:“玉洁夫人,您别紧张紧张,司令一定在抢救呢...也许...也许一会儿就没事了。” 可张玉洁又哪里肯相信呢?她把宪兵的枪口挪到自己的额头,随后她张开颤抖的嘴唇,那两片朱唇此时已经被唾液黏连起来,目光呆滞的她摇了摇头说:“刚才我给廿无说,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廿无现在已经听我的话,离开那群女人先走一步了,你送我去找他好吗?求求你....” 这个女兵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她并不害怕帮着女人解脱,但她还是决定等待柳青的命令,于是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枪。 “为什么不杀我!柳青那个女人,死也不让我和廿无在一起吗?”眼影已经花掉的张玉洁愤怒的咆哮着,现在的她已经无所顾忌了,“你快点汇报,让柳青杀了我!快!” 院里的哭声停了,张玉洁不安的看向四周,她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个戴着白盔的女兵,小心翼翼的询问:“怎么...(咕噜咽了下口水)怎么不哭了?” “玉洁夫人...也许...也许司令还在抢救吧。”女兵小声尴尬的看了看张玉洁,随后安慰道,“也许根本就是哭错了呢?” 说到这里就是说这句话的女兵自己都不太相信,可张玉洁就信了,她居然艰难的咽了咽唾沫,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祷告了起来。“仁慈的父啊,恳请你庇佑廿无吧。算了,上帝是只允许娶一个老婆的。不信了。”随即双手合十,“佛祖啊,如果廿无回来了。他想娶几个就娶几个...千万保佑他。” “喂,佛祖可不管我娶几个老婆。”我笑着推开门,一抹走廊上明亮的灯光撒入了这个昏暗的房间,“不过你这个傻丫头,来历不明的药末可不许对家里人乱用了啊。” 玉洁看到我那一瞬间似乎瞳孔放大,猛的站起身,一把就托住我的脸颊,不安的打量起来。我也看到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眉毛从紧缩到舒展,嘴巴从不可思议的张着到紧紧抿住嘴唇再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等急了吗?我这就来陪你。”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傻丫头,是拿我当死人了,于是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头,笑道:“等急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呢。” “你...没...没死?”说到这里的张玉洁忍不住‘呸呸‘了两下,随即开心地顶住我的额头,轻轻贴了一下我的唇,小声念叨着,“坏家伙,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我轻轻打开一包纸巾,为她这个脏丫头擦着鼻涕和口水,边擦边打趣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流大鼻涕呢?”故意用给她擦鼻涕的纸往她嘴边靠,可她却躲都不躲,我赶忙提醒道:“臭丫头,你怎么不躲呢?” 可她却用沾了口水的嘴在我脸颊蹭了蹭以后,居然破涕为笑,随后在我耳边嗫嚅着,“嫌不嫌脏?” “不嫌脏,你更脏的地方我都亲过。”我轻轻搂住她的腰,正当我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一个戴着白头盔的女兵居然捂住脸跑了出去,我一下就猜到是柳青派去的人,于是也爱你不多说,直接一把扛起张玉洁走进屋内,砰的一声反锁了门。 张玉洁,被丢在床上就开始哇哇大叫,这动静,吓得我家的大狼狗(二十一)紧张到不停地挠门。听到有‘怪动静‘的张玉洁这个小鼻涕虫,直接紧张的推开我,“廿无哥哥,这大白天的。晚上再说好不好?” 屋外的二十一已经被吓得用爪子盖住了自己的大耳朵,它根本不明白这个新来的家伙怎么会被头锁上门毒打。二十一这条老实得不像话的狗,想起了被我踹一脚有多疼,现在的它觉得那个女人肯定是犯了天条,正在遭遇酷刑。 以至于在二十一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这个新来的女主人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景象。“砰”地一声花瓶掉在地上的声音吓得那条狗直接尿了。 二十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呜咽声,它闭上眼睛眼皮剧烈跳动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其实它挺想“救人”但是它不敢,它试着小声“汪”了一声,可是根本没人理它。 二十一就这样在门口趴了一个小时,大爪子也在耳朵上捂了一个钟头。这中间它听到那个好人被坏人打得“哭爹喊娘”。 张玉洁晃晃悠悠的扶着墙走了出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额头和脸颊上,努力的抿住了颤颤巍巍的嘴唇,可没走两步就听到她最害怕的那条大狼狗对着她汪汪乱叫,她最怕这条狗了,她刚嫁过来的那天想美美的在院子里吃块蛋糕,那条大狼狗就对着她汪汪乱叫,以至于她吓得蛋糕也顾不上吃,丢在那里就跑了。可她不知道,正是她这个行为被二十一当作好人——家里没人给它吃蛋糕。 二十一发出一连串,“汪....汪汪...汪汪汪”的叫声(你还好吗?大好人,我好担心你啊)。可谁又能听得懂狗子们在说什么呢?张玉洁这种怕狗的人,自然更不可能听狗叫分析它是不是开心。只能是将身体本能地向后缩,试图与这条体型巨大的“怪兽”拉开距离,小腿的肌肉绷的笔直,四肢也变得僵硬而不协调,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她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另一只手则挡在胸前,似乎想要抵御即将到来的撕咬。 现在的张玉洁很想对屋里还在换衣服的我大喊救命,可她觉得自己脖子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蔓延到全身,让她的每一个毛孔,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跟着颤抖起来。 二十一自以为可爱的摇晃着尾巴:“嗷....嗷嗷...嗷呜。”(好心人,开心点,虽然挨了打,但是我们可以吃蛋糕不是吗?) 我用一块雪白的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一边擦头一边说:“这条傻狗,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哎?怎么....”我还没说出来,‘怎么你怕成这样‘,张玉洁就猛地躲到我背后,甚至紧张的闭住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廿无哥....我...我怕狗你快来保护我。” 我看着这个仰着脖子,扭着屁股,晃着尾巴的傻狗,还在一跑一颠的哼哼着,甚至就连吓到了新来的女主人都还不自知,最后居然打了个滚露出雪白的肚皮,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邀请张玉洁这个大好人摸它肚子。 忍无可忍的我大叫道:“蠢狗,滚出去!” 二十一夹着尾巴,哼哼唧唧的走了,看样子这家伙就像是在说,‘呸,坏人。‘ “廿无哥,我都吓死了。你怎么才出来救我啊。”张玉洁哭得别提多委屈了,她就那么一边说,一边轻轻捶着我胸口。“那条狗都叫了,你就看我出丑。” 我听到这里,赶忙解释:“玉洁,那条狗是个傻子。它智力有点低,它不会看人眉眼高低的。”我看了看张玉洁那副错愕的表情,赶忙解释道:“动物对自己的年龄没有概念的。你可能听说过,大象和老虎小时候挨过鞭子打。一辈子就记着鞭子的厉害。所以你仔细想想假如是个小狗对你甩腰扭屁股....” 张玉洁听到我的话只是略微那么一想,就忍不住咯咯的笑得前仰后合了起来,等她笑累了,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直接拍了一下我肩膀:“讨厌,就你会说。黑的都让你说成白的了。” 就在我我刚刚抱住张玉洁打算再亲密一些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江左五郎,请求入府一叙!”那声音的虽然听起来像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却让坚固的多层玻璃都跟着抖动起来。 那混蛋,居然惹上门来了。想到这里,我直接拿起电话对安娜说:“老婆调一个装甲营过来。对,五郎君,不用有顾忌,就是骗子高速带队的指挥官,遇到反抗一律击毙!” 第277章 阴魂未散(4) 柳青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群跟着江左五郎来的“平民”们,虽然他们穿着平民的衣服,可他们却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的是砍刀,有的是老式栓动步枪,还有一些被铁皮包裹的卡车和大巴,甚至还有一些人穿着防弹衣。 柳青搓了搓鼻尖,饶有兴致的点点头,随即勾勾手指,“哪个是刚才嚷嚷的江左五郎站出来,其他的人就可以滚了。” 她的话让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可始终是没有一个人走出人群。柳青看了看树上和电线上越来越多的乌鸦,不由流露出她许久不曾流露出的怪异笑容,“我数到三.....”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就出现在柳青的额头上,她脑后的皮肉也被轰出来一个大洞,整个人都因为巨大的惯性直接摔倒在地。 人们看到这个“装模作样”的女军官“死了”,他们中居然有人大声喊,“冲破防线杀了武廿无,建立地上神国。”这一声呐喊直接引动了所有人暴虐的基因,一个个都跟着呐喊了起来,他们有的人喊,杀光权贵区。有的人则是喊着‘里面有女人。‘ 就在这些声音乱作一团的时候,一群密集的乌鸦就像是一片比墨还深的乌云。当那团乌云散开,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原本金光万丈的太阳已经变了血红色,刚刚被打倒的柳青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托起,直到她再次站到那群人的面前。 已经变成黑发的柳青,伸出修长的小拇指在耳蜗里转了转,随后睁开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一个个已经吓得目瞪口呆的人,“刚才谁说要武廿无死的?出来!”她的声音冰冷而又低沉,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那句话才一出口的瞬间,对面人群中的每一个人就好像被一股巨力压在肩头,随即噗通一声就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她的身体散周围有一阵血雾萦绕不散,散发的味道并不是腥味,到闻到的人鼻腔都会传来一阵阵灼烧的痛感。她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就像是两颗燃烧着的宝石,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我们家的老木头本来是想叫士兵来镇压你们的,但是被我劝住了。因为我柳红饿了!” 话音未落,乌鸦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龙卷风,开始在人群中肆虐,无数条比无线还细的红色血丝被从一个个跪在那里的人身上抽出,而后被那黑色的龙卷风卷起抽离。柳红的皮肤也从最初的普通死尸一般的灰白色,变得红润且富有光泽。 张玉洁在窗边目瞪口呆的看着昨夜敲门时还客客气气的柳青(柳红),全身的颤抖已经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廿...廿无哥,这个人是青姐?”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双手一摊,而后拉着手腕让张玉洁重新坐回我身边,用牙签挑起一块切好的菠萝,放到神情呆滞的张玉洁嘴边:“乖,吃了这块东西。我再告诉你。” 张玉洁似乎想到自己在和这么危险的女魔头抢男人,于是在我的菠萝块刚送到自己的嘴边,就像是躲避滚烫的烙铁一样猛的闪开。她将手抵在胸口,努力压制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好久才说:“你先说到底青姐是个什么情况吧,我看着她好可怕。” “这是柳红,青姐的另一个人格。”我说到这里发现我不说清楚,她是不会吃我手里的东西了,于是放到嘴里咀嚼了一阵才说道:“没事的,柳红也就是对外人凶点。对自己人还是很和善的。” 我看着已经几乎吓得掉了魂儿的张玉洁,笑着把我自己的胳膊搭在她肩头,然后轻轻捏了捏她,在她耳边小声念叨着,“敢不敢和女魔头抢男人?” “怕个屁,抢男人哪靠这个。”一直都是柔声细语和我说话的张玉洁说出这句话后,赶忙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靠在我怀里,“廿无哥,你怎么有青姐这么厉害的助手为什么还要用军事手段发展势力呢?” 我听到张玉洁的话,一下就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捏了捏她的下巴,不无得意的说:“我如果只是个征服者,肯定有柳红就够了。但如果我想要恢复秩序就需要工业,就需要科学。柳青那个是它特有的能力,就像是鸟能飞,鱼能游一样。人们看到她的能力那么像是神话传说故事中的能力,肯定会产生科学的无力感。那是不方便以科学为基础恢复末世前秩序的。” “不...不是...你老婆都这样了...你跟我谈科学?”张玉洁就那么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她似乎是想说‘你有个女妖怪当老婆,你给我谈科学?‘可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也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于是硬生生说了个半截话。 张玉洁似乎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对‘神秘主义‘的探索欲和求知欲,毕竟她高中时期可是半夜问企鹅问我,“清梦(我的网名)哥哥,你说世界上有吸血鬼吗?”的富二代精神小妹啊。 我捏捏她那条花臂上软嘟嘟的肉肉,再用手握住她的胳膊,往我怀里一拉,笑着说:“恢复本性啦?” “哎呀,讨厌。快说吧,你是不是出卖灵魂了?怎么恶魔都听你的话?”她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我想起过去第一次和她开视频时候那涂着烟熏叼着华子的模样,当时的她头一句差点给我呛死,‘哟,挺爽的你他妈假视频能不能别选明星啊。‘后来还是让我做了一系列尴尬到抠脚的动作才哇哇大叫着,‘哇靠,老娘赚到了。‘ 我还在回忆着许多年前和她视频的记忆,她就已经举起两根手指对天发誓了,“老公,我对天发誓,即使你告诉我怎么召唤恶魔。我也不会告诉宋省张家,我绝对绝对是对你们死灵法师抱有虔诚敬畏之心。” 我看着自己指天发誓的新娘子该怎么说?说柳青是天蛾人,我是她们种族过去真正的雄性,我是人形蛾?所以她和我成熟脱壳后对她有生物学意义上的依赖。然后再让柳青完全抹除她的记忆让她当傻子? “呃。其实吧,不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颜值吧,还行柳青就是图我帅。”我觉得挺扯淡的,可张玉洁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激动的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摇晃着,她语速像是机关枪一样,“廿无哥,你糊涂啊。人类的美貌能维持几年?等你老了,她要是想吃你,你可怎么办啊!”她递给我一杯茶,用睿智的小眼神琢磨了一下后,就赶忙问道:“青姐食量大不大?咱们得庐州加宋省已经小二百万人了....” 我赶忙指向外面那团巨大的龙卷风,为她解释,“玉洁,青姐不是吸血鬼。你看龙卷风里是不是多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眼睛?这是天蛾人养的乌鸦。顺序是这样的,青姐养了乌鸦,所以乌鸦吃了那些人然后输送给青姐。这是天蛾人养的乌鸦在反哺。青姐不吃人的。” 就在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皮肤已经开始皲裂,甚至已经有些表皮开始像是沙子一样散落下来。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胜券在握的时候,地面下一阵强烈的震感让房间里的一切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遭了,柳红要糟,我很快就想到自己人形蛾的身份,可人形蛾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啊,都是用信息素差遣雌蛾做事啊。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最浓郁的不就是我眼角偶尔流出的那些比蛛丝还黏的那些白色液体吗?平时还要背着人,在厕所清理好久才能擦干净。 看来我要搓开用蜡封住的眼角了,想到这里我还没忘了张玉洁,我对她大喊道:“地震了,媳妇你快躲到厕所去。” 张玉洁大叫道:“廿无哥,那你呢?” 我一看自己的‘傻儿子‘和‘傻丫头‘不在这个房间,急忙说:“你先进厕所,我去找新宇和阿莉。他们还小,我必须确保他们安全。你快进厕所躲躲,我才放心。快!” 我也不等张玉洁点头,就低着头,一边搓自己被蜡封住的眼角,一边把她往厕所推。毕竟我那昆虫部分的强烈预感告诉我,再不招一群天蛾人(雌蛾)过来,柳青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地震越来越强烈,可张玉洁进入厕所之前,却停住了,甚至还扯着嗓子大叫道:“廿无哥,你快进来吧。以后多少孩子我都给你生。” 我对这个丫头真是既感动又无奈,这哪是什么地震啊,明明是地底下要钻出来东西。我赶紧亲了亲她,随后一把给推到厕所里,随后拉来一把椅子顶住门把手。 当一切都已经安排完毕的时候,所有跪在地上的人纷纷崩裂为一个个巨大的土块。而那巨大的震感竟然越来越强烈了。最终“轰隆”的一声,地面传来的那一阵突如其来的震感过后,无数条身披着尖锐甲壳的双翼目巨大飞虫从地面呼啸而出就像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蝗灾一样直冲天际。 看到这些虫子的我,才渐渐的放下心来。毕竟庐州过去肆虐的都可是比这些虫子大得不止百倍的大家伙,现在充其量就是一群幼虫,我怕它干嘛?直接安排喷火器喷它们也就是了。 可就在我,要松下一口气准备安排接下来的军事行动时,我背后厕所的那扇门居然被踹飞,然后拍在墙上碎成了满地木屑。张玉洁正在以一种我完全陌生的表情玩味的打量着我,只见这个张玉洁缓缓撕下自己的脸皮,伴随着皮肤逐渐剥落,一张我完全陌生的脸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眼角以一种末世前的电影或是电视剧中狐狸精那种,不自然的角度高高扬起。她只要微微看我一眼,我都能感觉到从骨子里的蔑视。这个我完全陌生的女人,对我笑了笑:“我早就听说绝迹五百年的人形蛾出现了,不过作为天蛾人议会的执法者。我是不会允许那些雄性的暴君,再次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中的。” 她看我还在紧张的看着柳青那边,不由发出咯咯咯的一阵狂笑,“人形蛾,你别想用你的信息素勾引我。我可是当年屠杀人形蛾的行动人员之一,我已经把我感受信息素的器官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张玉洁那扭曲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森的光芒,仿佛要将我吞噬。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 张玉洁慢慢地向我走来,她的脚步轻盈而无声,仿佛幽灵一般。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我想要逃跑,但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玉洁一步步地靠近我,心中充满了绝望。 这个陌生的女人指了指自己心脏下方,说了句,‘这里‘,又指了指自己耳后‘这里‘,再指了指自己小腹下方‘还有这里‘,最后她不无感慨的说:“总而言之,我已经用我这双铁手活生生的挖掉了所有身为雌蛾的器官。所以你不用适放信息素勾引我。我当年屠人形蛾的时候,它们可是成千上万的释放信息素来勾引我。可我根本感受不到那些玩意儿,来吧,小家伙给我展示展示你的信息素。兴许你那风情卖弄的好,我就饶了你。” 就在她得意的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我的时候,全身覆盖着深潜者蓝色鳞片的安娜走到那女人面前,对着地上啐了一口,随即用变异后的竖瞳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绑我老公,你问过我吗?” “垃圾,一个区区深潜者,还不是纯血的,别丢人了。”那女人看了一眼安娜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对安娜使了个眼色,安娜随即收起了鳞片变回了平时的模样,那个女人以为我们放弃抵抗了。噗嗤一声笑了,她轻轻拍了拍安娜的脸,笑嘻嘻的说了句,“看来你也是个识抬举的小鱼儿啊。滚吧。” 厕所内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那个真正的张玉洁,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在哭。 我看了看这个天蛾人执法者,故意装作下流胚子的模样问道:“那刚才和我温存的也是你?不是我家玉洁?” 我之所以这么问,首先我断定她不是来杀我的,如果她真的来杀我,根本没必要和我废话。其次就是确认件事,那就是我之前在其他天蛾人庇护所看到的雌性天蛾人都是一副又老又丑的模样,有的看起来干脆就是怪物,我第一次见到柳青的时候,她皮肤也粗糙的就像是个穿着女装的老大爷,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皮肤。她如果真和自己的说的一样,根本没有感知信息素的器官,她的皮肤哪能有这些变化? 那天蛾人居然用一个我异常熟悉的声音咒骂道:“狗渣男,我们姐妹三个在庇护所里给你生孩子,你却在外面娶了这么多老婆。”说罢,她轻轻在脸上一划,随即头发变成了栗色长发,身体变成了更加红润的肌肤,最后对着我露出那一抹狡黠的笑。 “丽丽,你是丽丽对不对?见到你太好了丽丽。你怎么来了,丽丽?”我热情的拉着‘丽丽‘坐下。 眼前这个女人听到我喊她丽丽的时候,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本愤怒和得意的神色被一丝错愕所取代。她的眉毛不由自主的一抖,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短暂而僵硬的微笑,就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狗渣男,我叫淑雅!不是丽丽!丽丽在庇护所看孩子呢。” 我惊了,我记得柳青说天蛾人生小孩要三十年左右,不过柳青说的是天蛾人喝神之泪和其它物种繁殖的速度。难道和人形蛾繁殖就真的这么快吗?想到这里,我赶忙拉住她的胳膊解释道:“丽...呸...淑雅,我不是以为你们怀孕要好久嘛,你这么一出来找我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哪知道和人形蛾生孩子这么快啊!还疼得要死。”淑雅说到这里,就直接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还是陪着小心说:“要不您把,那些虫子收了让柳青回来,咱们好好谈谈?” 可还不等淑雅说话,安娜直接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你们慢慢谈,我过来救你真是多余!‘随后便直接摔门而出。 淑雅一把拉住我的脖子,顶了顶我的鼻尖十分陶醉的说:“尊主你太香了。你今天不好好陪陪我,我就告诉真的执法者这里藏着一只人形蛾。你怕不怕?” 我的天啊,吓死我了,她果然不是天蛾人议会派来抓我的,真是太刺激了。也难怪她问我为什么不用天蛾人的力量征服更多的地盘,看来这婆娘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回去啊。 第278章 天蛾人议会(1) 我躺在张玉洁那张大床上,柳青,淑雅,张玉洁,安娜四个女人也躺在那里,我们被一张雪白的巨大被子盖住身体,女人们只露出光滑的肩膀和纤细的胳膊。她们似乎已经没了再搭理我的兴趣,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开始聊了起来。 我也是现在才搞清楚,就在刚刚那场“地震”时我把张玉洁锁到厕所的一瞬间,淑雅就从通风口从天而降。 现在的淑媛捋了捋自己栗色的长发,她的手指就那么在发梢轻轻一转就变成了卷发,随即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我跳下来的时候,还挺感动呢,所以我就问玉洁。这个男人是你什么人啊?玉洁告诉我,外面的是她老公。我还琢磨着,一个柳青一个这丫头,一共两个女的,这男人还不算太过分。我就琢磨变成张玉洁的样子套套他的话,看看是不是还记得我。”她叹了口气,顿了顿,随即拍了拍柳青的肩膀:“结果我变成自己的样子,他居然叫我丽丽。你说他气人吗?” 此言一出床上这几个女人都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柳青嘴角带出一抹冷笑:“你不好好在庇护所带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而且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个执法者啊。” 淑雅摆摆手,笑道:“我哪是什么执法者啊,我母亲是执法者。”随即她脸色一僵,肩膀也跟着一阵颤抖,余韵还没散尽的她眼神迷离的看着我,“尊者,你可真不老实。” 柳青冷哼一声指了指已经被挤到床边的我,对淑媛说:“你看清楚再发嗲好不好,老木头在我背后呢。”说到这里往被子里一摸直接抓住了淑媛右侧安娜的膝盖。 我看自己是不能再在这里躺着了,刚才对我哥哥,老公,甚至淑雅叫我尊者,张玉洁叫我陛下。现在却一口一个渣男,甚至隔着一个人只要被碰一下就都觉得是我不老实。 我看了看浴室的玻璃门,那里透出王美芳的倩影,那影子身材匀称在朦胧的水雾下显得神秘而诱人。 柳青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我,这个女流氓对着那扇磨砂玻璃门努了努嘴。嘿嘿坏笑:“还没吃饱?” “哪能呢?我是去看看淑媛给我传过来的文件。”我笑着捏捏柳青的脸颊,随后起身去拿衣服。看着这一地的裤子,裙子,长筒袜,过膝袜...堆成的小山,念叨着:“我的领带呢?” 张玉洁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刚想说什么,就伸手下去在被子里摸索了好一会,才把领带拿了出来,“廿无哥,在我这儿呢。” 淑雅一拍脑门,大叫道:“哎呀想起来了,刚才他把那玩意,捆在你腰上了。” 张玉洁一听直接捂住脸,嚷嚷起来:“你们什么毛病啊,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我看着这群女人们在这张大床上嬉戏起来,也只好一边穿衣服,一边头也不抬的就对淑雅问道:“刚才有人嚷嚷什么,江左五郎。你听到了吗,你认识吗?” “不认识啊。我看柳青在打架所以就顺着你家管道爬进来了。”淑雅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她那表情似乎就是在说‘别看我啊,与我无关,我可是个好人。‘ “我刚才把那群家伙喂乌鸦的时候,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啊。”柳青也一脸迷茫的看着我,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顾虑,于是指指淑雅,“你也知道的,这个婆娘比我凶多了。你的庐州有我和淑雅,还有安娜,以及你的庐州方面军那好几万人组成的现代化军队。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柳青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她自己就能解决那么多的五郎君信徒,现在又多了一个似乎非常武德充塞的淑雅,我又该担心什么呢?可我依旧有些隐隐的有些不安。 还是再问问吧,毕竟淑雅和柳青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天蛾人议会了。而且天蛾人议会还是由过去屠杀了人形蛾的功臣组织的,他们知道我这个人形蛾出现,真的就会善罢甘休吗?问谁呢?问问淑雅吧。 可我的问题才一出口,淑雅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就那么笑了一阵,才看了看柳青,好奇的问道:“你没给你男人说过那些老冰棍的事吗?” 柳青一摊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那群老婆娘干嘛?”柳青刚说到这里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现在苏醒过来执政的是哪个?” “是,那个冰雪女大公,彼...彼得...什么来着...哦,彼得罗夫娜。”淑雅,看柳青没印象于是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一脑袋金毛,身材挺好的那个...怎么说呢?就是最老的那个冰棍。就是那个面瘫...” “我去,那个老婆娘一副月经不调的样子。现在整个族群让她管理?”柳青很显然是对那位‘冰雪女大公‘非常不满意,从她那不自然的咧着的嘴角就能看出,那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柳青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三千多岁的老古董,就她那死脑筋,族群里的天蛾人都受得了吗?” 淑雅鼻孔发出“哼”的一声,也跟着撇撇嘴,一副掌握了绝版八卦的模样,“不知道吧,为了迎接那个老冰棍,族里没有养育子女人物的都去纳罗达峰迎接她去了。” 此时距离庐州5000多公里外,末世前的罗刹国乌拉尔山脉的纳罗达峰的一处隐秘的巨大洞窟中。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正被几个丑陋的侍者披上一件冰蓝色的披风后,搀扶着走下一条冰雪覆盖的漫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台阶。 这个女人那对蓝宝石的眸子望向了额头皮肤皲裂到已经露出鳞粉的侍者,叹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那个紫红色皮肤上布满了皲裂纹的女侍者,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礼,便禀报道:“长公主殿下,您已经沉睡了五百年。” “哦,我已经睡了那么久啊。”女人灰白色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侍者的额头,随后开心地一挑那对浅金色的细眉,嘴角跟着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后,点点头,“你愿意告诉我,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个女仆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亦或是二者兼有,她就那么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后的她缓缓的闭上了因为不安而颤抖的双眼,抿住了嘴唇。这张几乎被冰霜冻裂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微笑。“尊贵的旧都留守,伟大的冰雪女大公,我的一切都归于您。” 彼得罗夫娜轻轻抚摸着女仆的额头时,那双明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有些怜惜的叹道:“娜塔莎,曾经的你是那么美丽而富有活力。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漂亮的脸蛋,可你也知道,自从咱们杀光了人形蛾那群暴君以后,咱们身体都像是你一样会缓缓衰败,你我都是一样的。我再问一遍,你愿意为我奉献吗?” 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随后双臂高高举起,最终匍匐在地亲吻了彼得罗夫娜的脚,再次重复道,“这是我至高的荣耀,我为能成为您的一部分而骄傲。” 彼得罗夫娜俯瞰着自己这位忠实的仆人,此时的娜塔莎上身低低的匍匐着,那丑陋的头也几乎陷进土里。她蹲下身子,双手托起娜塔莎的下巴,让她与自己的视线齐平,只听这位眼含着晶莹泪水的长公主说,“好的,亲爱的孩子。晚安。” “我很荣幸,殿下”娜塔莎此时虽然闭着眼,但是颤抖的眼皮和嘴唇无一不因为这巨大的‘幸福感‘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彼得罗夫娜的嘴微微张开,一条天蛾人特有的透明管子,缓缓伸出,那管子的尖头对准了娜塔莎的喉咙,‘噗‘的一声就刺了进去。伴随着管子越来越深,娜塔莎就开始了猛烈的痉挛,她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此时台阶下方,点点烛光亮起,每一盏烛光背后站着的都是一个它们族群中的天蛾人姐妹,人们合唱着赞美诗:“cлaвa hataшe, чecthar cлyжnteльhnцa, tвonm пokлohehnem moct meждy пpoшлыm n hactorщnm. (首句翻译:赞美了娜塔莎的忠诚和牺牲,将她视为连接过去和现在的重要桥梁。) tвor жeptвa, kak 3вe3дa, в hoчn cвetnt rpko, otkpывar myдpoctь вeлnkoгo вoждr. cepдцe tвoe, чnctoe n вephoe, tak paдoctho otдaetcr вeчhomy плamehn. Пyctь гoлoca haшnx cectep в xope 3вyчat, Вocпeвar tвoю лю6oвь n вeлnчne. Бyдь вeчhon пamrtью длr вcex ha 3emлe, tвor дo6лectь n cлaвa, hataшa, вceгдa в cepдцax. cлaвa, cлaвa, вeлnkar hataшa, tвor жn3hь teпepь вeчhon myдpoctn kлюч.” 歌声响起,娜塔莎的嘴角泛起了幸福的微笑。虽然她皮肤上的皲裂正在逐渐扩散,可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疼痛,现在的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记忆和力量正在像是绵绵的春雨一样滋润着伟大的冰雪皇女,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必然会成为冰雪皇女的一部分。她的记忆和经历也会成为这位尊贵的人,那浩瀚的记忆之海中的一滴水。 合唱声在这个闪烁着无数金色天蛾人铭文的洞窟中响起。娜塔莎此时紧锁双眉,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影像。巨大的痛苦让她指甲已经深陷入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缓缓滴落在冻土上。 娜塔莎又看到了彼得罗夫娜,此时她的皮肤已经从那不健康的灰白色变得越来越红润,她的生命和记忆似乎让自己的女主人正在逐渐变得和那群人形蛾,也就是真正的雄蛾没被灭绝前一样美丽而鲜活。一时间她竟然有了一种冒犯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束阳光照亮了彼得罗夫娜,她还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母亲正在以鲜血作为乳汁哺育着自己的孩子。 娜塔莎身上的裂痕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密集,直到最后她就像是一大块瞬间被炸裂的玻璃,散落在地面上。渐渐的她身体碎块就像是冰一样开始融化,最后完全消失在了乌拉尔山那特有的漆黑色冻土中——完全消失了。 彼得罗夫娜昂首阔步前行。岩石的缝隙,冻土的裂痕中都冒出一根根晶莹的冰笋,那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柱有着刀锋一般的斜面,当三根以上汇聚在一起之后就会快速的开始旋转,最后形成一朵朵有十二个角的冰花悬浮在彼得罗夫娜的背后。 她就那么向着人群前行,举着蜡烛的‘姐妹‘纷纷为她让出一条路,女大公根本不用放缓脚步,人流就会快速分开。 就在在她即将踏出洞窟之时,彼得罗夫娜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股怪异的信息素让她的额头皮下的触角不由自主地一阵抖动。这感觉完全不同于她对人形蛾的痴迷和恐惧,而是一种令人厌恶的、几乎生理上无法忍受的恶心。她皱起了眉头,鼻翼微微抽搐,仿佛在努力抵抗一种难以名状的恶臭。她的喉咙里涌起一股酸涩,胃部开始翻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翻涌而出。 彼得罗夫娜的眼睛微微眯起,她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复这种突如其来的不适,但那股信息素似乎无处不在,它像是一股无形的雾气,缠绕着她的感官,让她无法摆脱。她的皮肤开始感到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轻轻扎着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令人窒息的毒气。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试图通过疼痛来转移注意力,但那股恶心感却越来越强烈。彼得罗夫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对这种破坏她完美状态的异物感到无比的愤慨。 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这股信息素的来源,但周围除了忠诚的天蛾人姐妹们,没有任何异常。彼得罗夫娜的眉头紧锁,她知道这不可能是人形蛾的信息素,因为它们早已被消灭。那么,她转过身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瘦弱男孩的身影。她本想杀了那个‘恶心的东西‘可是娜塔莎的记忆翻涌而出,彼得罗夫娜通过娜塔莎的记忆知道这是娜塔莎的弟弟。(每一个天蛾人,都觉得恶心的雄性天蛾人) 如果说人形蛾对于天蛾人来说是暴君,那么雄性天蛾人就是屎做的阉人。说是屎因为天蛾人雌性本能就对这些发育不完全的东西觉得恶心,至于阉人那就是字面的意思,没有繁殖能力。 彼得罗夫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走向那个颤抖的身影,冷冷地开口:“你姐姐的牺牲,将洗清你带来的耻辱。现在,我将赐予你成为姐妹的机会。” 男孩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的先祖,只见这位女大公轻轻戳破自己的眼角,她用尖锐的指甲蘸了蘸自己泪腺位置喷涌而出的白色粘液,在男孩的额头刻上天蛾人文字“同化”和“蜕变”这两个词。 彼得罗夫娜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他的额头的那两个单词。这两个天蛾人单词,瞬间就绽放出璀璨夺目的蓝色光芒。一股冰冷而强大的力量瞬间贯穿了男孩的身体,看到厚重的冰在快速将他包裹。 男孩的皮肤开始发紫,随即男孩感觉自己全身僵硬,皮肤似乎在快速失去水份,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灼烧感。这是强烈的低温让细胞内的水分开始凝结,导致细胞膜破裂和细胞结构损坏,同时皮肤上结冰的刺激,让感受温度的能力完全被摧毁,这是一种因机体组织遭遇破坏而感受到的刺痛而感受到的炙热。 他感到自己的骨骼在冰层中扭曲,肌肉在溶解,整个身体都在经历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他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随着天蛾人文字的光芒更加璀璨耀眼,男孩觉得自己胸膛上的肌肉在被剧烈拉扯,肩膀和腰在被剧烈挤压,小腹也开始剧烈收缩,喉咙更是被剧烈拉扯,整个人似乎都被那团冰挤压的开始变小。 剧烈地疼痛让男孩再也难以忍受,发出犹如女人的尖叫:“啊....啊!” 伴随着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他身上的冰层上,细密得宛若经络一般密集的白色裂痕,从眉心扩散到全身。他的全身就这样被蛛网一般密集的裂痕包裹覆盖,最终“砰”的一声,似乎他的表皮被冻炸了,一个皮肤滑嫩宛如新生儿一般的长发女子,从一地的碎裂的冰壳中坐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一阵阵强烈的咳嗽声过后,他亦或是她,完成了蜕变,现在的她已经从内到外完成了蜕变,从一个畸形的雄性天蛾人,变成了完美的雌性,而且她是新生的雌天蛾人,没有洞窟内这些姐妹们枯燥皲裂的皮肤。她像是彼得罗夫娜一样皮肤晶莹剔透宛如新生一般。 一块块宛如刀片的冰凌,在这个新生者的咳嗽声中被带出来,它们带着猩红的血,这些冰凌改造了她的脏器,让这个家族的耻辱重获新生。 女大公感受到了雌性天蛾人,那香甜的信息素,随后不由展露出甜美的微笑:“告诉我,你的名字,姐妹。” 新生者听到‘姐妹‘这个称呼兴奋的身体都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匍匐在地膝行到了女大公的脚下,疯狂的亲吻女大公踏过的地面——这是雄性天蛾人对执政者的礼节。 彼得罗夫娜轻轻抬起脚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个卑微的新生者,用威严的声音说:“您不必亲吻地面,您可以亲吻我的鞋子。” 新生者听到女大公的命令,身体如触电般一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喜。她的心脏狂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跃出,激动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嘴唇颤抖着,试图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终于,她挣扎着吐出几个字:“我……我……可以吗?”声音虽微弱,却满载着无尽的渴望。可她也怕是一场梦,一旦醒来她还是要变成那个卑微的雄性。 彼得罗夫娜点了点,微笑着说道:“当然姐妹,接受您的效忠是我的荣幸。”新生者仿佛是听到了最感人的天籁。她迅速地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捧起彼得罗夫娜的脚踝,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无价的瓷器。她的嘴唇缓缓靠近,最终虔诚地印在女大公鞋子的冰冷表面上。她的吻深长而充满敬爱,仿佛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仪式。 这位新生者轻柔的放下女大公鞋子的时候,她脸颊上滑落两行热泪,这泪水融化了脸上最后的冰壳,原本粗犷的五官线条变得柔美,就像是一个人类中最可爱的少女。 彼得罗夫娜笑着拉起来这位“少女”,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柔声细语的问道:“姐妹你叫什么名字?” 哽咽的少女,不停用掌心揉着自己的眼睛,小声嗫嚅道:“我叫...我叫亚历山大....” 彼得罗夫娜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轻轻一笑,用一种既温柔又威严的语气说道:“亚历山大,这个雄性的名字已经配不上你了。从今天起,你将拥有一个新的名字,一个专属于我们雌性的名字。” 她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深邃的光芒,仿佛在为这个新生者赋予新的身份和命运。“从今以后,你将被称为亚历珊德拉。这个名字将代表你的新生,以及你作为我们族群一员的开始。” 亚历珊德拉,这个曾经的雄性天蛾人,现在以全新的女性身份站在彼得罗夫娜面前,她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颤抖:“感谢您,伟大的长公主殿下,亚历珊德拉将永远效忠于您。” 彼得罗夫娜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她环视四周,天蛾人姐妹们依旧在低声吟唱着赞美诗,洞窟中回荡着她们的声音。彼得罗夫娜的声音在洞窟中回响:“ xвaлnm mы вeлnчne n mnлoctь haшnx пpeдkoв, cлaвnm mы вeлnчne n mnлoctь haшnx Гocпoж. (首句翻译:我们赞美祖先的伟大与仁慈, 我们赞美我们的领主的伟大与仁慈。) cлaвnm mы вeлnчne n mnлoctь haшnx Гocпoж. kak 3вe3ды в hoчn cвetrt чncto n rpko, tak haшa cemьr, eдnhar, в mnpe пpoцвetaet. Дopoгar cectpa, tвor вepa heпpekлohha, kak kamehь, в wich tы ctont, hecmotpr ha 6ypю n xoлoд. cepдцa, пoлhыe лю6вn, в o6ъrtnrx дpyг дpyгa, kak пtnцы в he6e cвo6oды, вeчho cвr3ahы. mы cectpы, дpyжhы, дpyг дpyгy пoдo6hы poдctвehhnцы, В haшnx cepдцax жnвet лю6oвь, kak oгohь, kotopыn he yгacaet. Пyctь haшa cemьr, kak xpam, cвrt, hepyшnm n пpoчhыn, Гдe kaждыn kamehь - лю6oвь, гдe kaждoe cлoвo - 6лaгoдatь. cлaвa te6e, Пpekpachar khrгnhr, haш 3actyпhnk n 3aщnta, cлaвa hoвыm cectpam, nx вepe n пpeдahhoctn. Пyctь гoлoca haшnx cectep, kak koлokoлa, 3вyчat, Вocпeвar лю6oвь, kotopar o6ъeдnhret hac вcex. Бyдьte пamrtью длr вcex, вaшe nmr, Алekcahдpa, tвor пpeдahhoctь n вeлnчne вceгдa в haшnx cepдцax. cлaвa, cлaвa, вeлnkon Алekcahдpe, tвor жn3hь teпepь вeчhon лю6вn kлюч.” 第279章 天蛾人议会(2) 阿莉和新宇这两个小家伙缠着淑雅这位新妈妈,那两个小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淑雅,那认真的表情把淑雅都给看得心里发毛了。 这位新来的女天蛾人,尴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挠了挠脸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那...那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讲故事啊。” “讲封神榜和西游记融合在一起的故事。”我的“傻儿子”新宇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阿莉激动的随声附和道:“对,就讲封神榜和西游记融合的故事。” 这个要求吓得淑雅的眼皮就是一抖,整张脸都僵住了,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西游记融合封神榜,这都是什么脑洞剧情啊!这两个小崽子是末世前的网文看多了吧。老娘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设定啊。 不过淑雅毕竟脑子很快,稍稍一想就冒出一个点子。随即噗通一笑,不无得意地仰起下巴,“那你们说,这些妈妈里面哪个妈妈最漂亮啊?” “讲故事好的,最漂亮!”阿莉激动地抢答。 “对。谁讲故事给我听,谁就最漂亮。”武新宇一边说还一边认真的对着淑雅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淑雅更加得意了,她拍拍自己的腿,那对细眉微微挑起,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个粉嘟嘟的小屁孩,最后刮了下新宇的鼻子,捏了捏阿莉的小脸蛋,然后故作高深的说道:“那好,妈妈给你们讲个故事。” 两个小孩赶紧搬来小板凳坐好,一边的大狼狗(二十一),水豚(慢慢)也屏息凝神的盯着这个新来的女主人。 淑雅是个表演欲很强的人,看到自己的观众已经就位,于是轻轻地对空气中一挥手,一阵金光闪过,随之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柄折扇。“咵”的一声折扇打开,折扇上写着“真.西游释厄传”。 先不说故事编的怎么样就这开场的架势,一下子就震住了那两个小家伙,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神奇的女人。 “且说,鸿钧道人领着通天教主回去修心。咱们暂且不表姜子牙如何封神。单说通天教主被安排在了一处福地静修。”淑雅并住纸扇,逐渐降低了语调,用一种低沉的声音继续讲道,“且说山中无岁月,凡间已百年。通天教主仔细反思了自己的过错,他发现自己是太过溺爱徒弟。以至于徒弟们以为有他这个截教大能做依仗,到最后酿成大祸。” “讲西游记,快讲西游记!”“对对,对!快讲西游记。”两个小孩激动地捏紧小拳头,用那种满含着热切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新妈妈。 淑雅得意的一甩头发,那头发就像是有了意识似的,直接自己盘在脑后挽成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她再次展开小扇子扇了扇,吹得她栗色的头发帘跟着飘了两下,用更加神秘的语气说,“且说,通天教主已经降服了自己的心魔,成了一个道骨仙风的道人模样。因为他住在西牛贺洲的菩提伽耶城外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所以人们叫他菩提老祖。” 这一句半真半假的话直接就把两个小家伙整懵了,虽然他们不知道释迦摩尼是在菩提伽耶的菩提树下得道成佛,但是这一句满是典故的话,就让这个开头真了几分。 只听淑雅继续说道:“通天教主,就在那里看到了世尊得道,证得果位。他想着去游玩一番就来到了东胜神洲。” “我知道,我知道他去了大唐。”新宇激动地抢答。 可阿莉却大叫道:“不对,西游记里说了,大唐在南赡部洲,不在东胜神洲。孙悟空才住在东胜神洲。” “对,阿莉说的对。孙悟空住在东胜神洲。”淑雅夸了夸那个机灵的小丫头,翘起二郎腿,拿起这两个小孩的橙汁喝了一口,“不过那时候,孙悟空还是一枚石卵并没有出生。通天教主也就是菩提老祖掐指一算发现自己与这枚石卵有着一段师徒间的缘分。于是伸手一挥画出一个洞府,又怕别的妖精把洞府占了。便又引来天水变成源源不绝的瀑布——这就是花果山水帘洞的洞天福地。” “然后呢...然后呢?”两个小孩儿齐声催促。 淑雅一仰脖就把橙汁喝了个干净的同时悄悄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两个不停催促的小家伙。那得意的神情就像是在说,‘就这两个小家伙我还不是稳稳的拿捏?‘ “然后,菩提祖师就点化一只老猴子的灵智告诉它。一旦石猴出生,就引石猴去花果山的水帘洞。给它一处洞府,如果它有向道之心就引它去西牛贺洲。”淑雅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小孩子们的问题,可孩子们听得正入迷哪里肯打断她呢?于是她继续说,“也许你们纳闷儿,菩提祖师比世尊如来证得果位更早,那么他应该比如来更厉害对不对?” 淑雅看着两个疯狂点头的小孩,得意的一笑说:“当然菩提祖师更厉害了,信奉他的人组织了古代的婆罗门教。你看菩提祖师过去就会教一些动物法术,所以古婆罗门教都躲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好了,咱们把话说回来,自从佛祖在西牛贺洲得道。众生平等的一下就给西牛贺洲带来了变数。菩提祖师以无上大法力平衡了婆罗门教与佛门的矛盾。但也需要给佛门寻个去处,所以就盯上了阐教的地盘——东土大唐。” “所以西游记,就是古婆罗门教把佛门引到东土大唐的一个局。”淑雅快速扇着扇子,她栗色的头发帘也跟着快速飞舞起来,她故作神秘的说,“这是一个局,一个阳谋的局,也是一个像是封神榜一样的局,不过这次的大势在截教。如果阐教和西方教不顺势而为下场就会像是封神之战中的截教一样悲惨落幕。而且天庭也有些大量的截教门徒,你看到孙悟空闹天宫,有过雷部的闻仲去参加围剿孙悟空吗?” “可...可是...这样孙悟空这个徒弟不就被送给佛门了吗?”阿莉眼含热泪,说到这里就紧紧抿住嘴唇几乎要哭了。 淑雅得意的一笑,神秘的说:“其实孙悟空也得到菩提祖师的好处了。菩提祖师给他封了婆罗门教的猴神哈奴曼。所以天竺自古以来就是咱们龙国的领土。” 门外偷听的我,也直接傻眼了,虽然末世了领土不值钱,可这一句怼上去直接就变成了龙国本土的截教对天竺殖民史了。 可就在我想走的时候,王美芳居然正好走出自己的房间,发现了正在偷听的我,直接说了句:“廿无,你在干嘛?偷听什么呢?” 我不得不尴尬的和王美芳打了个招呼,然后嘿嘿傻笑着走进去‘听故事‘,淑雅也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她红着脸搓着手,“廿无你来了...” “爸爸,你一来,淑雅妈妈就不讲故事了。你快道歉!”两个小孩一起指着我的鼻子逼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赶紧对着淑雅连连作揖。 淑雅定了定神,可还是低着头,她现在真的想快点结束自己的‘胡说八道‘了,于是看了看那两个小孩,呢喃着“那个...要是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我有问题!”新宇赶忙举手提问,随即问:“淑雅妈妈,如果菩提祖师真的比世尊如来更厉害,那为什么菩提祖师还说‘日后如果惹出祸来,千万不要提及为师的名号‘呢?” 这个问题就像是莫名其妙就突然打来的一记重拳,差点把她打哭了。淑雅尴尬都要用高跟鞋在粉红色的地毯上扣出三室一厅了,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左右转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以帮她圆谎的灵感。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显然是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慌张。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折扇,又不时的瞟向我,可我又哪能继续编出这么离谱的故事呢? “这个嘛...”淑雅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自信和平静,“其实吧,常言道...靠...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什么也不如靠自己。” 说到这里淑雅激动的跳了起来,她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于是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灵感,一口气说道:“你们记不记得,菩提祖师在问孙悟空要学什么的时候。他们怎么说的?” 淑雅也不给孩子们打断的机会,继续说:“菩提祖师问孙悟空,‘你想要学什么?’孙悟空回答说,‘只要是有些道气的,弟子都愿意学。’然后菩提祖师就介绍了几样本事给他。” 淑雅的声音渐渐变得生动起来,她开始模仿孙悟空的语气,让故事更加引人入胜: “‘第一项是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孙悟空问,‘这本事能长生不老吗?’菩提祖师说,‘不能,不能。’孙悟空就说,‘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不学不学。’” 淑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笑容,她继续模仿: “‘第二项是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孙悟空又问,‘这本事能长生不老吗?’菩提祖师说,‘不能,不能。’孙悟空又说,‘不学,不学。’” 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淑雅也越发自信,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响亮: “‘第三项是动字门中之道,此是有为有作,采日精月华,餐云霞服气。’孙悟空再问,‘这本事能长生不老吗?’菩提祖师说,‘不能,不能。好似镜花水月,镜中有花好似触手可及,水中有月恰似手拿把掐,到头来不过是个空啊。’孙悟空还是说,‘不学,不学。求神拜佛不如本事再深。’” 淑雅恢复了自己的语气,微笑着看向两个小家伙,“修道修的是自身,修的不是走后门攀关系啊。如果只是依靠师父,就像孩子学走路只是依靠父母,能学会走吗?” 我听到淑雅这么能编也不由与有荣焉的拧开了一瓶橙汁喝了起来,似乎就像是我解决了这一难题似的。 可小孩子的问题却不是用急智就能解决的,阿莉激动的举起粉嫩的小手,几乎要跳起来喊着:“淑雅妈妈,我有问题,我有问题。” 淑雅一听阿莉有问题,得意的眯起眼睛,翘起的那支脚上的高跟鞋摆动的像是小狗的尾巴。(柳青得意了也是这幅模样,天蛾人都这样吗?) “哎呀,我的小可爱。你问吧!”淑雅激动的亲亲阿莉的额头,毕竟此时正得意的她太需要个在我展示自己比柳青更聪明的契机了。于是她还鼓励有些犹豫的阿莉,“亲爱的,告诉我你的问题吧,淑雅妈妈什么都知道。我可是和柳青那个文盲不一样。” 我原本还能拦一下阿莉,可淑雅却瞪了我一眼,用手在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我闭嘴。她还是太不了解阿莉了,这是个喜欢深入思考的孩子,但这孩子把电视剧和原着经常搞混。 “淑雅妈妈,你说的菩提祖师讲的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我们懂了。”阿莉顿了顿,鼓足勇气继续说道:“可孙悟空打倒人参果树,想起菩提祖师,所以直接去求菩提祖师,可是菩提祖师说‘茫茫南海自有医树仙方,去吧去吧‘你看他还没观音大士厉害呢。” 我心中大惊,就知道阿莉会蹦出86版西游记的情节,可是没想到打出的会是最抒情最感人的桥段。我想提醒淑雅却没一点办法,我快速捏了个“8”和“6”给她救场,可她却哼了一声装作没看到。我也并不在意,因为如果淑雅说这是86版电视剧原创的,阿莉还有可能问火焰山,真假美猴王,狮驼国等等难缠的妖精。 她却胜券在握的对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对外面喊了句‘飞碟‘,吓得两个小孩赶紧往外看的瞬间对我做了个飞吻,然后用哈哈大笑引回来孩子的目光。 她又恢复了贤妻良母的状态对这两个孩子说:“阿莉你的问题真棒。不过呢,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人的强大不是因为他什么都比别人强。你看你们爸爸,在末世里管理着淮省庐州,荆楚省楚阳,以及整个宋省二百多万人口。他需要用各种方法解决各种问题,如果空军的飞机坏了需要他修,士兵没枪需要他造那可能吗?真正强大的领导者和领路人,要能启发下属的思维自己解决问题。” 淑雅的解释虽然巧妙,但阿莉和新宇这两个聪明的小家伙还是能从《西游记》和《封神榜》中找到更多矛盾之处。新宇举手,带着好奇和挑战的语气说:“淑雅妈妈,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孙悟空在《西游记》里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而不是菩提祖师。如果菩提祖师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他不救孙悟空呢?他为什么看自己的徒弟受欺负呢?” 淑雅的眉头微微一皱,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被新宇的问题给问住了。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回答,但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然后又快速松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以抓住的救星。 突然,淑雅的眼睛一亮,她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她轻轻拍了拍新宇的肩膀,然后挺直了腰板,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她的鼻翼微微一哼,得意的撇我一眼,她开始用一种更加自信的语气说道: “新宇,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菩提祖师不是不救孙悟空,而是你忘记了封神榜里通天教主(菩提祖师)那些徒弟都被娇纵坏了,遇到事就是找靠山找前辈,以至于最后被打得各个惨败。佛祖如果敢得罪菩提祖师,干嘛不杀了悟空呢?” 这都被她硬拗过去了?假的吧,可以啊。以后让这丫头当我们庐州方面军的新闻发言人吧。这小嘴儿,真是颠倒黑白啊。 淑雅继续解释说:“新宇,你提的问题很有深度。其实,每个故事都有它自己的逻辑和道德观。在《西游记》中,孙悟空的遭遇是对他性格和行为的一种考验。他被压在五行山下,实际上是他自己行为的后果。而菩提祖师不直接介入,是因为他希望孙悟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克服困难,从而获得真正的成长和解脱。” 淑雅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在《封神榜》中,通天教主的徒弟们因为过于依赖师父的力量,最终导致了截教的失败。这告诉我们,真正的力量来自于个人的修行和成长,而不是依赖于外在的靠山。菩提祖师不直接救孙悟空,是因为他希望孙悟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依赖于师父的力量。” 淑雅的话让两个孩子陷入了沉思,她微笑着看着他们,然后说:“记住,每个故事都有它自己的道理和教训。你们是武廿无的孩子,你们的爸爸现在统领着两百万人口。在末世下的这片土地上看似天下无敌,但是你们也不能学通天教主的徒弟们,一出事就说自己的靠山是谁,而是自己解决问题。要像孙悟空一样解决问题,不是简单死扛。而是要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像是黄风岭找灵吉菩萨,遇到蜈蚣精找昴日星官。” 此时的淑雅把折扇轻轻折断,在空中一挥,她低低的念起了天蛾人的咒语,金色的光芒再次汇聚,变成两根金箍棒。而后随手丢给新宇和阿莉,喊道:“猴崽子们找你们自己的花果山水帘洞去吧。师父今天的故事讲完了,去吧。” 这两个猴崽子拿着淑雅变出的金箍棒,兴高采烈的冲了出去,淑雅一看这两个小孩跑了,直接就把门反锁后,躺在我怀里一边用手指轻轻触摸我的胸肌,不无得意的说:“怎么样,想不想我当你的新闻发言人?” 我轻轻抚摸着她已经散开的栗色卷发,虽然她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应变能力,可我决定还是再试试她,毕竟一个新闻发言人的立场首先就是要稳定,不止是随机应变那么简单。即使记者被怼的哑口无言,可是立场表达的不够清晰明确,也会造成很多的麻烦,我亲了亲她额头,当她要吻我的时候,我却用手指压住了她的唇,“淑雅,你介意我作为庐州的掌权者,问未来的新闻发言人一个问题吗?” 淑雅一听轻轻地笑了起来,她噘着嘴说:“亲我,否则不理你。亲亲我,我让你看看最牛新闻发言人什么样子。” 我被她的举动逗笑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在天蛾人庇护所里那个,被我人形蛾的信息素所吸引而发狂躁动的雌性天蛾人,而是我一个聪明的伴侣,我深深的稳住她的唇好久才分开。 淑雅呵呵笑着看向已经脸红的我,伸出手指勾勾我的下巴笑道:“来吧,老公,给我来点高难度问题。” 于是我松开她,以记者的口吻问了一个我在道德上的硬伤,“您好,发言人。我是庐州日报的记者,众所周知,您是武廿无将军的太太。我们也非常尊重武廿无将军恢复末世前秩序的理想。但是大家都知道除了您以外,武廿无将军还有末世前的原配夫人安晨曦女士,空军和宪兵队长柳青女士,海军和情报方面的负责人李洁和李淑媛女士,还有宋省张氏家族的张玉洁女士,以及前敌对势力的王美芳女士。我想请问发言人,武廿无将军所谓的恢复末世前的秩序,好像这与末世前的道德标准不符吧?” 淑雅看着我模仿的记者,露出她所特有的狡黠微笑,捏捏了我的脸,就像是在说‘小淘气‘,随即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始回答问题:“尊敬的记者,您提出的问题非常尖锐,但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疑问。首先,末世前我们的教育就告诉我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即每一个时代都需要有对应的道德标准来帮助我们维持社会中的经济活动和生产生活。末世是个特殊时期,很多的割据势力占山为王欺男霸女,我们目前也注意到对于张玉洁女士和武廿无将军的结和有些非议。” 淑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继续说道:“首先张玉洁女士不仅是军政府元首赵连的前妻,也是武廿无将军的现在的太太之一。我们庐州军,完全有能力以武力征服整个宋省,相信大家之前已经听说过宋省在我们不间断的空袭下经济崩溃,流民四起的消息了吧。而张玉洁女士通过以宋省作为嫁妆的方式选择了联姻。武廿无将军接受了和平恰恰就是他和其他割据势力不同。我们以武力促和平,别人在以武力破坏和平。” 她轻松的对我微微一笑,继续说:“让我们再回到这个问题,末世前的婚姻观中的一夫一妻这个共识,是基于末世前的稳定局面而产生的,现在咱们所在的庐州被称作末世天堂,只有一百三十万人口。偌大的宋省不到一百万人口,荆楚省的楚阳市只有三十万人口。人类已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在此我还要重申我们的立场和末世前的婚姻观的基础那就是自由恋爱。武廿无将军的太太中,包括张玉洁女士都对武廿无将军有着深厚的感情。这是我们庐州方面军与其他势力完全不一样的,其他军阀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我们坚守了婚姻自愿原则这恰恰是对末世前精神的传承。” 她最后昂首阔步走到了阳光明媚的窗前,金色的阳光为她浅栗色的头发镀上明亮的边缘,自信且具有感染力的说:“庐州正在恢复教育,组织工业生产,这为人权的基础——生存权提供了坚实的土壤。在此我呼吁大家一起来庐州,在武廿无将军的庇护下恢复秩序重建人类昔日荣光。谢谢。” 淑雅说到这里对我会心一笑,重新坐回我的怀里,娇滴滴的说:“怎么样,我棒不棒?” 我紧紧抱住她,当我听到她问我干嘛抱得这么紧的时候,我悄悄在她耳边说:“发现宝贝了,肯定要抱紧一些才好。” 几天后,淑雅回答记者问的报道出现了末世的所有报纸上,不止是我们的《庐州日报》。《楚阳周报》,《宋省半月刊》甚至还出现在了,荆楚省那个伪帝周原礼的《荆楚皇国报》,李玄控制的襄城发型的《襄城晚报》和《末世时局期刊》上,就连偏远的蜀郡的《新巴蜀日报》都刊载了淑媛的这篇问答。 虽然每个势力有的选择了全文刊载,有的势力选择批判,但人们出于好奇“武骡子”的新媳妇说了什么,都通过各个途径得到这篇文章的全文。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连5000多公里外,遥远的罗刹国乌拉尔山脉中的彼得罗夫娜女大公,也在半个月后,得到了这份报纸。她不仅看到了报纸,还得到了我和淑雅拥抱的照片,她随即对亚历珊德拉下达了命令:“亚历珊德拉,你去庐州看看,我总觉得那个武廿无将军,长得很像咱们过去那个暴君。如果情况属实立刻汇报,绝不允许擅自采取行动。” 第280章 天蛾人议会(3) 淮省庐州,一个穿着大五叶迷彩挎着一杆五六式的女工兵,嘴里叼着一支旱烟正笑眯眯的蹲在路边,听一个瘦巴巴的小老头说单口相声。 围着老头的人很多,但却并不那么拥挤,很多人都是刚下班的工人和工兵,他们要么靠着墙,要么蹲着,甚至有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老头看到人都聚得差不多了,他那张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大脑袋上显出得意的神情,他对四周的人一抱拳,“列为乡亲父老,小老儿我在这里谢过了。今天我不敢给大家讲定国安邦的大道理,就是陪大家聊聊天,讲个小笑话,逗大家哈哈一乐,我精米白面不嫌多,变异草籽不嫌少。” “闲言少叙,咱们正式开始说一段《我是军阀》,”老头说到这里,随即一挺腰板刚才那副谦卑一扫而空,昂着下巴,梗着脖子,撇着嘴斜着眼。倨傲的一抱拳“乱世豪杰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占据州县称皇帝,啸聚山林做大王,列位俺是个大将军,你们别不识好歹叫俺军阀。俺老婆们都叫俺奉天靖难辅国安邦神勇无敌天赐上将来。那位你说什么?记不住?让我再说一遍?俺也记不住。” 人群中发出一阵轻微的笑声,赵老头在自己腰上比划一下,装作提腰带,“今天俺来你们庐州,是看一看学习学习。有人说学习什么咧?学习的可太多了,武将军他老人家怎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学学怎么抢了别人媳妇,让人家还说是自愿嘞。什么?你说赵连死了说不出来了。。。”故作尴尬的挠挠头。 赵老头揉揉嘴唇,突然就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激动大叫道:“俺明白了,只要让对方老爷们儿断了气儿就说不出不愿意了对不对?” 人们自然是知道张玉洁和武廿无的联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武廿无将军又不是他们外公自然乐的听个笑话。可还没到包袱,自然也没人笑,可还是有人随声捧哏道,“人家是自愿的,新闻上都说张玉洁是自愿的。” 赵老头这个假军阀一听,夸张瞪大了铜铃一般的眼睛,眼珠子咕噜一转,“好家伙,倒反天罡了这是,这新闻比我还能编....”赵老头装作害怕赶紧捂住嘴巴的模样,眼珠子滴流乱转,悄悄观察观众们的反应。 “赵老头说啊!别怂,小爷我今天在厂子里挣了二斤半的精米面额的庐州票。你敢说我敢给。”一个戴着安全帽穿着橘红色工作服的钢铁厂工人得意的笑着挥了挥手里的票子。 赵老头明知道这个尺度太大了,可仔细想想‘武骡子‘也从没因为有人骂他抓了谁,于是挺直腰板,嚷嚷道:“他是军阀,俺也是军阀。他是将军,俺还是大帅嘞。你说张玉洁自愿,那赵连是不是自愿死嘞?武大郎是不是自愿喝嘞砒霜?这自愿也不一样啊。嘿嘿....”说到这里,用手比出一个手枪的样子,“你现在是不是自愿啊?” 一个坐在地上喝啤酒的人,似乎是被啤酒呛到了,噗的喷了赵老头一脸,哈哈大笑起来,大叫道:“牛逼,牛逼。” “牛逼?嘿嘿还有更狠的嘞。往南五百里,有个南越省那儿有个张家强大帅,才二百多人就占了一个城,那个穷嘞啊。就剩媳妇咯,二百个兵一百多个媳妇。”张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个猥琐的笑容。 这时赵老头口中那个张家强正好经过这里,他这次是来庐州求援,求粮救命的。虽然他心急如焚,可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自己,不过离得太远了,想听一下又怎么都听不清楚,侧耳听了两句,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说我呢?不会吧,不会吧!我有一百个老婆?我怎么不知道?‘ 他茫然的走进人群,他那身华丽的军装还是让这群工人本能的让出一条路来。可刚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就听一个工人起哄道:“那他老婆就那么老实?” 赵老头骂庐州督武廿无的胆子是没有的,可骂张家强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赵老头骂武廿无是个引子,勾出别人的兴趣然后使劲挖苦别的军阀是他一贯的套路。这样既能够不犯忌讳,也不容易被宪兵抓个现行。 一个卖冰镇酸梅汤的小贩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放着一个保温桶,拿着一个铁杯子凑过去:“这位长官来一杯吗?” 张家强点点头,他很好奇怎么庐州不光恢复了工业,怎么还有小商贩做买卖,而且自己已经一年多没喝到饮料了。于是拿出一张一两精米面额的庐州票递给小贩。 小贩千恩万谢的接过钱,在冰桶中挖出几个冰块,在保温桶里接了酸梅汤,又往上饮料上洒了几片薄荷叶。 这时赵老头开始挺着肚子,用张家强的南越口音:“吾没有那么多老婆的啦,我只是自由恋爱啦,只是和别人老婆自由恋爱啦。” 张家强刚想品尝一下这杯饮料,可听到赵老头调侃自己和别人老婆自由恋爱,还没喝这杯酸梅汤,就觉得腮帮子发酸,眉毛都拧成一团聚成了一个“川”字。他就那么死死盯着这个冒犯的老头,那只被气得有些发抖的左手也搭在枪套上,准备随时毙了这个老头。可他又想了想武骡子的凶名,还是不敢在庐州造次,他悄悄在心里念叨着,‘无知刁民,无知刁民而已。‘ 虽然他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还是紧张的打量着周围人的反应,当他却发现根本没人看他的时候才深吸一口气,眉毛稍稍舒展。他其实很想走开,可他着实好奇这个‘老家伙‘还要怎么骂他。 赵老头听了一个工人问‘那那些女人的老公能不能和张家强的老婆自由恋爱‘的时候,他还没喝一口那杯酸梅汤,他就觉得腮帮子发酸,眼角发烫,这就像是一记重拳差点直接怼在他心窝上,差给他打的破了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得意洋洋的老头在模仿他走路的时候,他发现真是太像了,就连他的外八字都学了出来。 周围人的笑声让他脸颊滚烫,就连手都跟着哆嗦了起来。他张家强在南越省别说是受这种侮辱了,就是别人喊他名字都少不得挨一顿马鞭。可他是真的不敢惹武骡子,在武骡子的庐州杀人他就更不敢了。毕竟装备差距太大了,他敬着躲着还都怕武廿无找他麻烦。 他死死的握住枪套,可那个‘老家伙‘似乎根本没看到他,还在扭来扭去。现在的张家强紧张的打量着四周的人,看看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可这群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就连武廿无他们都敢拿来取乐,更别说他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中等势力了。 张家强悄悄给自己做心灵按摩,暗自嘀咕着,“刁民,无知的刁民而已。好鞋不踩臭狗屎。” 就在张家强一些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时,可他却真的很好奇,这个老头还要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他张家强还有什么能被人指摘的? 赵老头听到有个工人问‘喂,那张大帅,能和别人老婆自由恋爱,别人能和他老婆自由恋爱吗?‘不由嘿嘿一笑,“他的亲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张家强敢做初一,那女人敢做十五,要不然他手下的那些老爷们会惯着他吗?” 张家强听到这里耳朵的嗡鸣声瞬间响起,剧烈地心跳声伴随着耳朵的嗡鸣让他整个人有些头晕目眩,他心里大骂:“武廿无,你的庐州是真不拿我当人啊。好好...好好好...赵老头是吧?这里骂我没人管,骂武廿无和张玉洁总有人管吧。一会儿老爷我听完了你的胡说八道就去宪兵队报案说你当街咒骂武廿无,看看你怎么死?” 虽然张家强在自己心里骂得开心,可是剧烈地呼吸却依旧没有好转,他想要站起身来,却还是觉得头晕目眩骨软筋麻,他也只好坐下来缓缓。酸梅汤喝完了,他就得从嘴里酸到心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客人,您别介意,赵老头就一斗嘴的。我们庐州督武大人还听过他讽刺自己的单口相声呢。”过来拿杯子的小贩,看到张家强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的模样赶紧继续安慰道:“没事的,您可以站起来怼他个哑口无言。上次庐州督武大人就怎么干的,老百姓还叫好来着。” 张家强听了先是一怔,当他听到“武骡子”也挨过这样一次好骂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武骡子”也挨了这样一通骂,心情好受多少,反而听出了弦外之音——有本事就骂回去,本事就闭嘴挨骂。 被一个小贩教育了的张家强,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小贩,这是个半大孩子。可是这小家伙,竟然一点也不怕自己这个当兵的吗? 此时被小贩转移了注意力的张家强,虽然脑子已经没那么乱了,心跳也渐渐放缓,不过他还是觉得腿软,眼晕。小贩看他想要站起来赶紧擦擦手去扶他,可却被他摆摆手劝开了,“呃,唔该,再黎一杯,多谢。” 小贩听了一愣,随即看到张家强指指杯子,比划了一个喝水的手势,瞬间秒懂,赶紧拿出杯子,给张家强多盛了很多冰。最后恭恭敬敬的说:“您慢用...您慢用。” 张家强举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哈”的一声叹息。头晕脑胀的症状似乎得到了缓解,于是抽出一张面额是五斤精米面额的庐州票,要知道在这个见鬼的末世。五斤精米能买一条很肥的狗杀来吃肉。在庐州这边的吃变异草籽磨面做的面条,再搭配小菜飞龙蛋(变异虫子肉和卵),足够20个人吃的了。 这个小贩看到五斤精米的字样,又悄悄摸了摸材质,赶紧把钱藏到鞋里,从小车上拿下来个小板凳,小心翼翼地伺候这位爷坐好。然后挺直了腰板对着老赵头大喊:“你这个老杀才,别胡说八道了。你认识张家强大帅吗?” 赵老头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一跳,一看那个小贩,得意的一笑:“哟,王二狗。张大帅我认识啊,他不就在你身边坐着呢吗?” 赵老头的这句话一下就让所有人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只是在这里听笑话的人眼睛可能会瞪得很大,嘴巴就像是能吞下一个大大的鹅蛋,此时这里静的出奇,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和一阵阵咽唾沫的动静。刚才那几个挑逗着老头子骂张家强的那几个下了班的工人,有的在紧张地交换眼神;有的则是无所谓,因为这里是庐州张家强真来了他们也不怕;问可不可以和张家强老婆自由恋爱的那个工人,基本啥也不看就在那里啃着包子。 那个女工兵,她赶忙吐了嘴里叼着的旱烟,快速对周围那些听相声的战友们使了个眼色,这些工兵们纷纷把手搭在自己的五六冲上,一旦张家强伤人她们就准备立刻打死他。毕竟张家强这个军阀虽然势力不大,可也是个凶名在外的狠人。 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依旧是有人踮着脚,伸着脖子,要看看大名鼎鼎的张家强是个什么样的狠人。 张家强对于这个小贩的那一嗓子,感情有些复杂,他能感觉到那孩子想要讨好自己,可又有让他从故事的观众变成故事主角的尴尬。不过看着这‘万人敬仰‘的目光,他还是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只听他说:“老坑,你唔识我哋呢啲当权者,自然唔知我哋嘅辛苦。”(翻译:老头子,你不认识我们这样的当权者,自然不知我们的辛苦。)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将是以张家强亮明身份而收场的时候,赵老头不由“哼”的冷笑一声,对四周拱拱手,随即高声对众人说:“各位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本应该冒犯了谁,就给谁磕头赔罪。但是我们这些说相声的,也不是谁的赏都要。上次武大人,给我赏老头子我是跪着领的,因为老头子我有愧,与他官职无关。您要是能说出来您的辛苦,我给您磕头赔罪,而且一个字儿不要。” 张家强也不着急反驳,于是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随后一挑眉,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谂吓末日到咗,冇人带领嘅话,大家散晒沙,仲有几个可以活低?”(翻译:你说末世中,如果没人去带领大家,大家一盘散沙,还能有几个人活着?) 赵老头听到这种人还能大言不惭的自称领袖,自称领头人不由轻抚短须,他滑稽揉揉腰,随后‘哎哟‘一声,对大家拱拱手:“抱歉,抱歉昨晚我和老伴自由恋爱太久了。” 随后老赵头笑眯眯的看着张家强,一摊手,一耸肩,,一边挤眉弄眼,一边调侃道:“领头人有一种是为梦想,另一种是为了自由恋爱。您是哪一种啊?哈哈哈哈。” 张家强一听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因为谎言不伤人,真话才是把人挫骨扬灰的铁锤和钢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赵头,可就在他要拔枪的瞬间,听到了连续不断的拉枪栓的声音。张家强知道是这群工兵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你好大嘅威风,好硬嘅骨头,搞咩嘢啊,你系咪武骡子派嚟羞辱我嘅?\"(翻译:你好厉害啊,好硬的骨头。干嘛?武骡子让你羞辱我吗?) 老赵头对天拱拱手,眼角流露出不屑与傲慢,“武大人,可是要统一天下做皇帝的人。我又不是太监,不用我传召。你还记得阿凤吗?那是我闺女!老头子我天生胆小,在南越的时候不敢骂你,是因为我脊梁骨也软。天可怜见,那次我学同行骂了武大人,他不但没责罚我,反而给了我一副铁脊梁骨儿。滚!庐州不欢迎你!” 张家强反而释怀了,他现在一点也不生气,更是老神在在的继续吸烟,甚至还把枪放在桌上,用标准的普通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之我之苦。我是来求援的,不是来怄气的。武将军如果肯支援南越粟米,你骂我我也留下。武将军要是拒绝,你求我我也要走。失陪!” 说完这句话,张家强在人们的错愕中分开人群,快步向着庐州方面军的司令部走去。 而此时正在司令部的我却被一组照片惊讶的有些目瞪口呆,照片和视频中的南越省居然遭遇了天蛾人的袭击。 我看着录像中的那些皮肤灰白亦或是呈现出紫红色的天蛾人皮肤和款式怪异的银色铠甲。我转身看向柳青,小声询问道:“青姐,这什么情况。怎么南越省的天蛾人都是这风格,看着和阴兵过境似的。” 柳青凑道我耳边小声说:“南越羊城是上古时期的人形蛾建立的王朝——auroriana imperium的中十二都之一,所以彼得罗夫娜那个女大公清醒以后,南越的天蛾人必然会有所行动的。如果你愿意,那你就搓开眼角取出来那些白色粘液,我和淑雅可以和那里的留守谈一谈,毕竟羊城那里的留守,是为数不多的,在五百年前反对人形蛾发起灭族战争的天蛾人。不过,她具体的态度我也不知道。” 我一下就理清了思路,看来这次的那个张家强可不只是对外宣称的借粮那么简单啊。于是我小声问了句,“她们一般都是什么条件?” 就在我和柳青一边看录像一边嘀咕的时候,安娜推门走了进来,“柳青,廿无,你们别念叨了,张家强想见你。” 第281章 风起南越(1) 当我从窗户往外看,正好看到张家强和他带领的南越士兵,他们的装扮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想象一下,这些士兵戴着像“大草帽”一样的钢盔,下面还挂着绿色的防蚊网,看起来就像末世前的港式武侠片中的女侠。 他们的衣服是短袖短裤,绑腿和绿色哑光小皮鞋,全身都是大五叶迷彩图案。最有趣的是,他们手里的半自动步枪都改成了弹链供弹,手枪的弹夹也加长了——让人好奇他们是不是真的只靠这些枪来战斗。 再仔细一看,他们的战术背心上挂满了各种小玩意儿:军绿色的扁圆形水壶,像电影《第一滴血》里的兰博一样斜挎的三条备用弹链,还有比砍刀还长的手枪备用弹夹,对讲机和指南针等等。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们每个人背后都背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开山刀。 好吧,这就是要和我谈合作的人吗?可能我本就不该有什么奢望,不过好在那个张家强的衣服倒算是个正经衣服。我的傻儿子新宇探出来,这群南越兵的衣服却让他眼前一亮:“哇,爸爸,这群士兵都好有个性啊。” “傻儿子,你喜欢这种打扮的叫花子兵?”我头也不抬就那么批阅文件,那是是溶瘤病毒实验室的建设进展的报告。 新宇一听就不开心了,叉着手走到我的面前,“哼”了一声,随后仰着脖说:“当兵又不看衣服,看的是精神状态。” 我快速在文件上写出一段批语:进度喜人,望再接再厉。随后故意装作迷惑的问:“当兵不看衣服,不看伙食,那还看什么?你看看那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 新宇一听得意的说:“爸,你没看他们手枪那么老长的弹夹。那半自动步枪的弹链设计多牛啊。一看就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我停下手里的活儿,无奈的摇摇头,揉揉已经发酸的眼角,苦笑着说:“傻孩子啊,他们弹夹改弹链,说明他们没有重武器,真要火力压制机枪不香吗?改了弹链灵活性怎么保证呢?你说的无论是手枪的大弹夹还是步枪上弹链,那就是拿手枪当步枪用,拿半自动步枪当机枪用。这不过是末世里的无奈选择罢了。” 我喝了口茶,随后看看新宇,继续问道:“我说他们是叫花子兵还有个原因,你再想想。” 新宇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想不明白。 “他们披着的弹链像不像兰博?”我看到新宇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解释,“电影里的兰博可是孤胆英雄才挎着那么多子弹。你看看他们三条备用弹链每条看起来基本一百五发左右,再加上枪上挂的那条这就是说明他们的步枪需要射击600发,还需要手枪射击上百发。这说明什么?” 我也干脆不难为孩子了,直接告诉了他答案:“这说明这群人一打起仗来,后勤补给根本就跟不上。行了,玩去吧。” 我摆摆手,随即拿起电话:“喂?让他们进来吧。” 新宇刚一出门,张家强就跟着走了进来,我勉强打起精神和张家强握了握手。他穿的并不是南越军的作战服,而是一套有着金色肩章的雪白色军礼服。 张家强微笑着迎过来和微微探过来身体,和我握了握手,随即展颜笑道:“庐州督,卑职向您求援来了。” “客气,客气。张大帅请坐,”请他落座后的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衣着华丽的张大帅,不急不缓的问了句,“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助张大帅的?” 我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可却没有半点羞赧的神色,就猜到他估计是想让我开个头,“张大帅,不要有顾虑。我们虽然过去没有联系,但毕竟末世前都是龙国人。只要是兄弟我能力范围以内的,但说无妨。” 这位打扮的干净利落的张大帅,说起话来却没有他年轻人那种干脆利落的劲儿,只听他吞吞吐吐的,“兄弟最近在南越省遇到了点麻烦,羊城那边正在酣战希望武司令可以伸出援手拉兄弟一把。” 我听他说得模糊,自然我也不急着点破他的那点小心思,直接递给他一支烟,“不急,慢慢说。” “谢谢,谢谢。”张家强接过烟,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我手里的烟盒。 我笑着把烟盒递给他,微笑着说:“让您见笑了,兄弟我这烟看起来像是华子。其实这是我们庐州副食品公司的卷烟厂自己生产的。你试试?” 张家强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划了一支火柴,当柔和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那一瞬间,才让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显出些许血色。他轻轻吸了一口,“好烟啊,都说武廿无将军治理地方和打仗都是个能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听到这句马屁,也存心试试他的见识,于是轻轻地一挑眉,凑过去问了一句,“愿闻其详。” “这支烟入口浓烈,但并不呛人。有烟草的苦,但没有半点辛辣。看得出应该是您的卷烟厂里中高端的产品。”他此时已经脱离了,品烟时陶醉的模样,转而说:“末世里人们吃饭都是难事,庐州的百姓不仅能吃饱,还能消费一些副食品,这都是您治理地方的大功啊。” 这话要是顺着说句‘客气,客气‘随后就能引出他要物资的话头,初次见面就谈利益也不是我该做的事,“说来惭愧啊,我出征在外大半年,这也是刚回来,家里的是都是贱内在操持。” “哎哟,我的庐州督阁下哟。谁不知道您治理地方都叫末世天堂啊。”他看我要客气,赶忙拦住我,眉毛一展,“刚才我还在庐州电视塔附近听了一段赵老头的相声呢。说的是真好,人们在这里有吃有喝有乐子,您就不要谦虚了。” 不用他细说,我也知道他挨骂了,赵老头骂我抢宋省赵连的寡妇,圈禁义父,忘恩负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看他这意思我再叉开话题,他也会绕回物资的事,于是我主动开口,“老弟也不用客气,你的难处我知道。不过末世嘛,领土不值钱,咱们能活着能发展才是做重要的。不是吗?我也知道老弟在南越对民众的庇护之功。如果老弟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在庐州等着老弟来这里和我共享这末世天堂。如何?” “这...”张家强偷偷打量着我,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随后,他尽力展露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兄长这里人才济济,小弟这种人没什么出息,我手下的南越人又恋家。所以,我想求兄长给我些武器装备和补给,助我再夺羊城。未此我愿意挂上您庐州方面军的大旗,永远拥护您的家族。” 我心说:现在我就把你拉出去毙了,那不是更简单?挂个旗子有个屁用。 张家强随即补充道:“兄长,您有什么顾虑吗?就是您派军官到我们那里也行啊。” “哎,老弟这是哪里话。我是那种人吗?(谣言里我还真是那样)”我无奈的搓了搓手,解释道:“老弟您看这样行不行?你的军队还是你的,我武廿无绝不插手。而且我还调拨一支军队协助你打回去。” 当我说出调拨军队带着他打回去的时候,他就像是个遇到坏人的大姑娘,先是身体微微一缩,然后搓着手点头道:“兄长这个提议自然是好的。可我们南越人怕生,又....没有和您部队配合的经验。我怕...” “老弟不如直说吧,”我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白衣小子,“咱们一见如故,不必客气。” 张家强听我的话,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直接摊牌:“武司令,实不相瞒,南越的情况比您想象的还要复杂。我的羊城被一群自称天蛾人的怪物占了,我们需要您的空军和重武器的支援。” “行,可以。”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盘算着开个什么价钱,是像李玄控制荆楚伪帝周原礼一样,你求我,你就要在我地盘住着当人质。还是先入羊城者为王,谁抢到羊城算谁的。亦或是直接弄死他拉倒。“不知道老弟愿意给我一个什么条件,让我给手下的将士们去说呢?” “武司令,小弟没什么野心就是一个想回家的南越人。”他说到这里于是握紧了拳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羊城一旦光复,愿意请兄长在此驻军保境安民。” 我听到这里点点头,笑道:“张大帅,您的诚意我感受到了。我在庐州的半山那里,安排了一套别墅希望您能喜欢。我的义父和军队中高层都住在那里希望您能够喜欢。” 我看着张家强“千恩万谢”的离开,而我则在等柳青和淑雅去羊城和那位天蛾人旧都留守的谈判结果。一旦那边谈好了条件,那也只能是委屈委屈张家强过一辈子富裕而无聊的生活了。毕竟他一个败军之将还不主动给人口和资源,在其他的地方就已经是该死了。 第282章 风起南越(等风来)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我和张玉洁才一出门,就看到淮省庐州电视塔下的花坛旁,赵老头就拿着一副快板在打,“人道是,末世乱,末世变,末世了以后只能吃草籽面。末世穷,末世乱,末世后的大帅可真常见。跨州连郡当皇帝,占据个村镇就能吹牛皮。嗨嗨...咱们说说笑笑真得意。听相声咯!” 早餐摊的变异草籽儿那绿油油的炸油条,碧绿色的炸胶圈,青须须的炸糖糕,炸口袋....总而言之末世的庐州一切都是变异草籽做的,反正这些变异草籽也不要钱。所以老百姓们提着二斤去了壳子的变异草籽(少半截草籽)就能换一斤面食。 赵老头看了看那群正在吃早点的工人,得意的一收快板,又打量了一下我,随即对人们一拱手,“列位今天的《我是军阀》可有新故事咯。” “快说吧,我们都等急了。”一个头顶安全帽,脚踏劳保鞋,穿着军绿裤的工人随即拱火道,“你就说吧,说好了,哥几个一人给你一斤精米的庐州票。” 另一个工人也激动的拍了下自己大腿叫道:“不过你得来点刺激的,说点宪兵来了不能说的。” “好,我看看几个人要听?”赵老头似乎完全不在意我在场,数了数人头有十个,嘿嘿一笑,“乱世枭雄逞凶狂,占据州县当大王。纵使你有千万军,为谁辛苦为谁忙!” 众人听了这个定场诗大叫了一声‘好‘,随后只听赵老头微微撩起袍子下摆,他像是京剧的小生一样拿着腔调笑了一声‘嘿嘿‘,随后摇头晃脑的问:“你们知道天下第一神医是谁吗?不不不,谁都不是就是咱们庐州督武廿无,武大帅。为什么说他天下第一神医呢?不懂了吧?他末世前就是学医的,学的是心理学。咱们都知道,心理学嘛,就问你开不开心啊?得不得劲儿啊?没啥用。” 随后赵老头把声调一提:“可末世后,人家可厉害了。不管你是大到癌症,艾滋病,小到头疼慢热,武廿无,武大帅,一秒钟给药到病除。” “嘿?还有这种好事?”一个工人得意的搓着下巴,他笑着说,“那武大帅什么时候义诊啊,我去看看去。” 赵老头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手枪的形状,“啪”的一声,还对着自己的手枪吹了口气,哈哈笑道:“药到病除咯,哈哈哈!” 张玉洁听到这个老头在说相声挖苦我,噗的一声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随即就似乎是受不了这剧烈的刺激“咳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毕竟她作为宋省张家的大小姐,是真的没见过一个说相声的人敢守着事主的面骂人的,所以这笑点来得有些意外。 我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脊背,再递给她一块手帕,小声说:“慢点,别呛到了。有那么好笑吗?” 张玉洁轻轻推开我搭在她腰上的手,白了我一眼,便小声嗫嚅着,“廿无哥,这种相声你还听啊。” 我知道张玉洁的意思,毕竟这种相声对于我这个庐州的统治者,个人形象还是有些影响的。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别处,估计这个老头也早就死了。尤其是宋省过去的那个赵连,或者是荆楚省的周原礼,前者会把这个老头枪毙,后者会把这个老头凌迟。就是最不济遇到了南越省的张家强也少不得赏他一顿马鞭子吃。 “听听也无妨,毕竟咱们很多政策安的是好心,到了下边那群人那里揣的是不是歹意就不得而知了。”我看张玉洁没事了,于是继续说,“这样我也能听听政策落实的效果,毕竟他们这些说相声的只是说老百姓的心里话才能不饿死。而且民众就是需要放松一下压力。毕竟末世中哪里都是被天灾人祸搞得妻离子散的可怜人。咱们只要把握住民离网散,不让这种东西在网上传播也就是了。” 张玉洁点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了,她用筷子夹起来一根绿油油的油条,闻了闻那浓烈的油腥味儿,一脸嫌弃的说,“哎呀,这都什么呀。本来油条就是炸的,这用的油还有股怪味,腥死了。” 她把油条放回盘子里,身体微微前倾凑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随后赶忙坐到我身边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油啊?你们不给这些人发工资吗?为什么不吃精米精面呢?” 我一听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没有真正的受过苦,于是耐心解释道:“这是变异草籽榨出来的油。味道差了点,不过老百姓都靠他们填饱肚子。然后把自己在工厂里挣到的庐州票换了精米精面给家里的老人孩子吃。” 张玉洁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想明白。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用她的小手搭在我的腕子上说,“不过,既然大家都说你,至少说我的男人不是个无名之辈,也挺好的。”说完她就靠在我的肩头。 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我娶她之前还真的没挨过这么多的“骂”,毕竟之前也就是说我学李世民一样逼父亲退位,其他的说来说去也都是那么一点事。可娶了她这个赵连的未亡人,那可就热闹了。 赵老头此时看着我微微一笑,挽起了袍子的袖口,似乎要放大招了,他清了清嗓子,“武大帅,最擅长的其实是妇科。忧思成疾啊?什么心情很差啊,什么烦躁易怒啊?” “这也是送那些婆娘一枪?”一个光头大汉不由有些惊讶的这么大叫着。 可赵老头却摆了摆手,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用男人们都懂的表情笑着说:“你说呢?啊?你猜张玉洁大小姐为什么用一个宋省当嫁妆也要嫁过来啊?嗯?哈哈哈!” 光头佬一拍自己光溜溜的大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双瞪得几乎要爆出来的眼珠子和咧到耳根的嘴角,似乎是在说,“哦,我明白了。” 玉洁听到这种调侃,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靠在我怀里。可是她却越琢磨越是不对劲儿,随即不可思议看看还在喝草籽粥的我,轻轻推了一下,她紧抿住下唇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廿无哥,他是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点点头,拍拍她的手,小声安慰道:“这群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连自己爹妈都说。而且咱俩不也挺和谐的吗?” 我这位新娘子,听到我这句话一下子,就气得转过身去,再也不理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气鼓鼓的甩出一句“武廿无,你想当明君,贤君我不拦着你。如果你还想我好好伺候你,我就一个要求,像是一个老百姓似的站起来骂他!” 我知道这事儿自然是没法善了的,于是我站起身来,大声说:“那么一堆大老爷们,背后嘀咕一个女人的八卦羞不羞?” 一群听故事的人却不乐意了,刚才那个光头佬,听了直接大叫道:“武廿无是你外公啊,你这么维护他。大家就是听个乐,你至于吗?” 赵老头对我微笑着一拱手,“庐州督,武大人,小民给您请安了。” 赵老头的这句话又让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有的先看了我一眼,随即小声窃窃私语的嘀咕着。那个光头汉子直接有些虚脱的顺着座位软趴趴的滑了下去,嘴里还还嘀咕着“怎么听个乐呵,就能惹上杀头的罪过呢?” 我笑着走过去,俯瞰着这个瘫在地上的汉子,啪的一记耳光过后笑道:“这是张玉洁的老公给你的一巴掌。服吗?” 他挨了一巴掌居然不怒反喜,估计这个家伙一方面是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毕竟这一巴掌我打了,自然也就不太可能找后账。另一方面也则是我拿他当人了,毕竟不远处就是我的司令部,在周围吃饭的也不止是这些工人也有巡逻的士兵。于我而言打他还是没什么心理压力的。 “老赵头祸不及妻儿,你骂我那次我可是赏了你钱。我以德报怨,你怎么以怨报德呢?”我说到这里坐到了,那个光头汉子原本坐的那条长凳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赵老头,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武大人,您便衣出行,听小老儿我的相声是我祖宗八代积了大德,才有此福报。可我知道您愿意听个真动静,我说的也不是我的想法也别人心里的想法。我愿意给您歌功颂德,但我不配毕竟您的功劳实实在在的在这里摆着啊。大家有饭吃有乐呵不都是您的功劳吗?” 我悄悄瞥了我那位新娘子一眼,可她还是哼了一声没有任何表态。看来这位末世前后都是人上人的臭丫头,虽然经历了些磨难可还是没有陷在泥巴地里啊。于是我苦笑着摆了摆手,笑道:“我不难为你,麻烦你给我也说说我和玉洁的结合对咱们这里有什么好处?让大伙也听听,行吗?” “抱歉,我的嘴不是我的,是替老百姓长的。”赵老头说到这里跪了下来,随后梗着脖子说:“上次我骂您,您没杀我,就是对我有过饶命之恩。但是我师傅说了,我们这张嘴是替老百姓长的,他们想听我们骂自己,我们就骂自己。他们想听我们损爹娘,我们就损爹娘。赵乐呵给再生父母磕头赔罪了,但是这笑话我得讲,直到大家认为这种玩意没意思,我就讲别的。” 我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不过杀他容易,杀光这里所有人也容易,可龙国的天下就是这样少则八年多则十年,就是三国也不足百年,我能当一辈子的赢家吗?如果只凭借武力解决问题那是不现实的,这老家伙就像是庐州的扁桃腺,他让我别扭了就稍微少吃点‘辛辣‘也就是了。 “哦?父母?那一会儿散了场记得把挣得那仨瓜俩枣都交出来孝敬下爹娘。”我说到‘爹‘指了指自己,说到‘娘‘指了指玉洁。 老赵头听了痛苦的眯起了眼睛,咧开了嘴,看样子他是有些肝疼,我一向知道这个老家伙最财迷,毕竟他死了容易,两手空空回家面对自己的那头河东狮却是没有那个胆子。 “哟,老赵。你刚才说的,您这张嘴金贵是给老百姓长的。还说我是你的再生父母。”我拍了拍裤管上的灰尘,随即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你嘴里的再生父母也就那样。既然你说嘴巴是给老百姓长的,死都不怕,我也不要你的命,今天你就给老百姓们分文不取的白说一天。以后吧,你能骂我,就是不许收钱,行吗?” 赵老头听了我的话,委屈的都快哭了,他那颤抖的嘴唇似乎是想说,‘谁干活都不是为了吃饭嘛。‘可他也清楚他这个罪过到了谁的地盘也都是个死,不过就是枪毙,砍头,亦或是千刀万剐,罚他免费说一天算是轻得不能再轻的惩罚了。可他是真怕啊,毕竟他这么大岁数了,得了个像是自己孙女一样漂亮的小老婆,他可是不想让自己媳妇挨饿——因为挨饿是真的会把小媳妇饿跑了的。 最终他颤颤巍巍的说:“大帅,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物质没有精神啊.....呜呜呜....” 我看看张玉洁已经被逗乐,于是存心放他一马,于是拿起桌上的帽子向那个光头汉子说:“帽子是你的吧,充公了。” 我还不等那个光头汉子点头,就拿起炒勺盛满了已经晾凉了的草籽儿油,对着帽子就淋了上去,随后打量了一下这顶绿油油的帽子,“赵老头我再退一步,我也不让你免费骂我。不过必须戴着这样的绿帽子只骂我本人,也能收钱。不过我丢了脸你也得跟着丢人,公平了吧?记住你要是不戴着这顶帽子骂我,我就要你好看。”(丢给那光头佬,面额是一斤精米的庐州票,当买帽子钱。) 赵老头无奈的接过了那顶被淋得绿油油的小瓜皮帽,把心一横带在头顶,随后拱拱手道:“谢谢大帅赏我这碗饭。” 半个小时后,玉洁跟在我身后还是有些不理解的念叨着,“廿无哥,我不太懂啊。你为什么给他那顶绿帽子啊,他那么怕老婆肯定不会总戴着的。” 我笑着说:“那还不简单?我派十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不戴帽子骂我,就当众打他屁股,直到戴上为止。我要让他形成条件反射,不戴绿帽子就屁股疼。也要让民众潜意识的认为他戴绿帽子的时候说的笑话才有意思。到时候,他也只有戴上绿帽子才能引来人听他的相声。” 张玉洁快跑两步拦在我面前,她哈哈大笑了一阵后,拍拍我的肩膀,模仿着柳青的样子说:“哎呀,老木头你好聪明啊。”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才后知后觉的问了那么一句,“对了,廿无哥那个张家强最近在四处走动关系。他手下的人求人都求到我这里了,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帮他出兵收服羊城。” 我自然是知道,张家强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当个闲散人员,不过他能把关系走到张玉洁这里还是让我有些意外,“告诉他,既然他承认自己是庐州方面军的一部分。那就做好一个军人的本职工作,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服从命令就行了。” 第283章 风起南越(2) 我的那辆吉普车在浩浩荡荡的队列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灵魂穿梭的小老鼠,我的身边就是那些高达3.3m的m109a7“帕拉丁”自行榴弹炮,这里面有普通版39倍径的帕拉丁,也有erca版那种高达58倍径的夸张尺寸,虽然它们只是被装在卡车进行转运,可这些全重三十多吨的钢铁怪物看起来依旧非常震撼。 小车继续前行,前方就是t-72坦克和bmp-3以及布雷德利装甲车的队列,不同于坦克和自行火炮,这些步兵战车还是可以在庐州的路面自由行驶的。我看到bmp-3的炮塔外坐着三五个维修员,他们看到我的车过来纷纷站起来敬着标准的军礼,我也点点头,把手搭在帽檐上对他们回以简礼。 继续前行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卡车队列,这些卡车已经喷上了橄榄绿为底色的迷彩涂装,车顶上架着一挺挂着200发的弹链的12.7毫米口径的美制m2重机枪,作为运输队的自卫以及防空武器。运输队的两侧是末世前的日耳曼莱茵金属公司生产的猎豹防空系统,以及天空游侠-30作为防空力量的补充。 再往前就是由指挥车(ecs),雷达车(prs),发射车(patriotuncher),电源车(patriot power nt),天线车(patriot antenna mast group, amg),导弹吊装车(missile transporter)此外还有 用于与其他防空单元进行数据交换和传输数据链车 ;提供更远程的目标预警功能,预警雷达车 ;负责对系统各部件进行补给维护的补给车 ; 装着卫星通讯系统的通讯车;配备着移动基站,且可以在特定区域提供临时的移动通信网络覆盖的移动基站车;更适应战场环境的装甲通讯车;以及设备集成度较高的综合通讯车;更有用于现场快速维修和故障排除的维修车,这些车辆共同组成了完整的爱国者防空系统。 此时的我下车前行了没有多远就看到了,我们庐州庐州重型装备制造局仿制的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以及一个个拿着庐州轻武器制造所仿制出那些使用5.56毫米弹药的fn fnc自动步枪的轻步兵士兵们。 我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这群正在原地休整的士兵们中,一个班长模样的女兵在对几个新兵嚷嚷着:“你们这几个新兵蛋子,拆枪的时候是不是又手欠了?!”班长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这把枪怎么又卡壳了?我不是刚教过你们怎么拆枪吗?” 我悄悄凑过去,就看到那个女班长招呼那些半大小子们凑过来,围在他的身边,那个女班长指着一个有些羞涩的大男孩,“你过来,把枪拿过来我给你看看。” 女班长从那个男孩手里接过来枪,仔细检查了一番。“看这里,弹匣井这里卡住了,肯定是因为你们拆的时候用力过猛,把这里的弹簧弄变形了!”班长指着步枪的弹匣井部分,对着新兵们说道。 “还有你,拆卸的时候是不是把复进簧给弄丢了?这可是关键部件,没了它,枪怎么用?”班长转向另一名新兵,语气中透露出严厉。 我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驻足太久,可还是能听到那个女班长的声音,“都给我看好了啊。我在演示一遍怎么拆枪,要好好学,上了战场你们的枪哑火了可是要命的。” 走出一段后依旧可以听到那个女班长和一个老妈子一样在絮叨着,虽然声音有些模糊,不过依旧可以听到,“你们看好了啊,首先确保枪膛是空的,保险是关闭的。然后,慢慢拆下弹匣,拉动拉机柄检查枪膛是否清空。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懂了吗?”班长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操作着。 我走进位于队列中央的指挥车,这座比大巴宽出不少的车内,一些参谋正在整理文件,走回有些逼仄的办公室摘下帽子,脱掉外套,才刚刚坐下来,柳青就推门走了进来,“老木头你要对南越动手了吗?” 我看到现在才姗姗来迟的柳青,苦笑道:“你说你要去羊城和天蛾人在那里的留守谈判。这不都失联一个星期了吗?说吧,怎么回事淑雅呢?” “你担心我啊?”柳青看着我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悄悄吐了吐舌头,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故意嗲声嗲气的撒娇道“哎呀,人家给你解释嘛。” 我无奈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随后丢下手里的文件,无奈打量着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悄悄缓解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干嘛不每天保持联络?你知不知道,我一下调集了两万多人打算去救你,你玩呢?” “廿无?武将军?别生气了嘛。这次,你还真不白调兵。不过不是打天蛾人,是去协防羊城。那里出了大事了,死人复活啦...”柳青说到这里,拿起我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的猛灌了一阵。 我眯起眼睛自己品着柳青的话,死人复活?僵尸?开什么玩笑,那破玩意能禁得住打吗?我带了两个师,还带着各种装备,我会怕僵尸?而且自从世界末日将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见过什么僵尸。滨海的大海啸,见过庐州的巨型虫灾,听说过荆楚省闹鼠患,还真没听说也没见过真真正正的僵尸。 柳青喝了好一阵子,才‘哈‘的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她就把杯子往那里一放,缓解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解释,“小武子,羊城那里有宝,有重宝。我给你说咱们一定得拿下来羊城。有了那玩意,你就能终结乱世统一天下了。” 我被柳青这没头没尾的话直接给弄懵了,于是有些忍不住微微蹙眉,小声询问道:“青姐,你别急。慢慢说,先说说活死人怎么回事?再说说这和你所谓的重宝有什么关系?羊城的留守到底和你们谈得怎样呢?” 柳青一听我对她的话很感兴趣,于是得意的跳上我的桌子,勾勾我的下巴,“行,我告诉你吧,谈的很顺利,天蛾人羊城留守夏薇愿意投靠你。不过羊城有蘑菇弹,发射井里那种,所以根本没办法搬过来。淑雅正带着人在那里守着呢。” 蘑菇弹?等等,她说的那个蘑菇弹真的是我想的那个蘑菇弹吗?想到这里,我还是加了小心,再次询问道:“媳妇,这事你可不能开玩笑啊。真的是我想的那种大杀器吗?” “错不了,你放心吧。大当量而且不是一枚,是足足二十几枚呢。”柳青说到这里跳下桌子,拍拍手不无得意的把军装扫平,昂着头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大杀器,一发下去啥都没了。而且还是哪里不服点哪里的洲际导弹。” 我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虽然早就听柳青说过羊城的天蛾人留守夏薇是个很有可能投靠过来的势力,但她这份礼真的是太大了。怎么说呢?就像是古代给你八十万大军外加一个传国玉玺,看起来直接称帝号令天下也就行了。毕竟,我在这末世中也勉强算是个顶级势力了,如果加上了这二十枚核弹好像也真是天下太平指日可待了。可我似乎总有点什么,重要的细节被我忽略了。 对啊,如果把核武器必须为古代的八十万大军,得到这些‘大军‘那么它们的‘粮草‘怎么办?一旦所有人都知道我有核武器,往好了想是四海臣服。可要是往坏了想呢?龙国作为末世前的超级大国,又何止是这二十枚?一旦别人知道我有了核武器,他们万一合起伙来找龙国的核武器遗址,怎么就能保证他们不会得到核武器呢?这就比东汉末年的袁术袁本初还要尴尬得多。 咱们具体的来说袁术的尴尬吧,孙策献了传国玉玺,就算袁术不急,他手底下的人都等着他当皇上自己也混个万户侯呢,怎么会不急?而我则多了一重尴尬,那就是这玩意怎么维护,退役后怎么销毁?这可不是一两枚炮弹,而是二十枚核弹,这些东西的状态如何,会不会核泄漏?虽然我的庐州方面军是从金陵大学改编而来的,核物理方面的教授也有一些,但是核武器的维护不仅仅是需要知识储备,还需要一系列高度专业化的设施和严格的安全措施。核武器的维护和退役不仅需要专业知识,还需要高度安全的储存设施,以及防止核扩散的严格监管措施,这是末世就是有人也难办。 这么讲吧,苏联解体的时候乌克兰得到的可不只是我现在遇到的二十发核弹,而是足足的150多枚核弹头,以及能够发射这些核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可是克拉夫丘克依旧说自己的国家就像是一只手握核弹而无法使用的猴子。即使排除美俄施压,单就一个维护都会让乌克兰的经济雪上加霜。 我真的具备养二十枚核弹的能力吗?我这么一个只是在末世统辖两百万人口的割据势力领导者真的有能力养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不过既然柳青提到了发射井,那么这种核弹的维护成本,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最低的一种储存方式了。 “哦?老木头?你想明白了?”柳青走到我的背后轻轻给我揉捏着肩膀,随即又催促道:“喂,武廿无你想到我为什么一星期没打电话了吗?” “你这一星期都在核弹发射井附近对吗?那里末世前就不可能建立民用基站,而且位置又偏,如果下到核弹发射井里,先不说核弹发射井那深度,就连建议材料都是隔绝无线电感染的。毕竟是要避免无线电信号对精密设备的干扰啊。对吗?”我说到这里抬眼瞧了瞧柳青,她那表情就像是在说——看来还不是傻瓜啊。 柳青似乎也没有了继续给我按摩的心思,直接就那么坐在我的腿上,一边用食指卷曲着自己垂下的那一缕亚麻色的发丝,眯起眼睛,“你这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点窍了,不过主要还是因为那些活死人已经占据了一些核弹发射井。所以我和舒雅已经只能用冷兵器一个个发射井去清理。到现在只是清理了二十个,还有三十几个核弹发射井根本就没法清理。毕竟那些控制核武器发射的精密电子零件,现在想找到这些配套的东西可是不太现实啊。”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核武器的发射井,不都是有着严格的访问限制吗?那群柳青口中的活死人又是怎么进去的?而且这活死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且核辐射也不能让死人复生啊。而且据说末世前的核大国都有末日计划,假如“末日计划”存在,一旦核弹发射井的备用电源耗尽,那么系统就有可能默认自己已经遭遇了“核打击”,会反复发出询问信号,确认是否已经遭遇核打击。可世界秩序已经崩塌,又有谁能回应这个确认信息呢?所以核弹发射井的盖子打开准备对指定坐标开展核打击,所以所谓的“活死人”就顺着维修的楼梯走进去了?可世界上的核弹少说也有上万枚,一个核弹发射井,开了盖子准备发射的时候被紧急叫停,说是巧合这还好理解。全世界一万个设定有“末日计划”的核弹被叫停那就不是什么巧合了,可谁又有能力跨越末世前的国家和种族,以及宗教的区别同时把核弹叫停呢? 综合来说,这群人必须是各个国家的人都有,毕竟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轻易把核弹的控制权轻易假手他人。等等,等等,我想明白了。末世前月球上不是有个国际基地吗?难道是那群人?这就尴尬了,无论他们出于人类的继续生存的大爱,亦或是什么其他不可知的目的把核弹叫停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发射核弹不会被他们认可的。那我留下这些核弹还有什么用呢? 我站起身,走到指挥车的巨大窗户前,凝视着外面忙碌的士兵和装备。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钢铁丛林上,给这些冷冰冰的机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但在这宁静的表象之下,我却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 “老木头,你在想什么呢?”柳青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凝视着外面,仿佛想要从这片混乱中寻找出一丝线索。“我在想,这一切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我缓缓说道,“活死人、核弹发射井、国际基地……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件,或许都指向了某个我们尚未察觉的真相。” 柳青走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望向窗外。“你是说,这一切可能不是偶然?” 我点了点头。“末世之后,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我们所面临的不仅仅是生存的挑战,还有那些未知的力量在暗中操控着一切。活死人的出现,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那我们该怎么办?”柳青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我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首先,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我们必须弄清楚活死人的真正来源,以及它们为何能够进入核弹发射井。其次,我们要加强对羊城的控制,先保证核弹发射井绝对安全。” “那你刚才嘀咕的国际基地呢?你怀疑他们和这一切有关?”柳青追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我沉声回答,“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力叫停全球的核弹发射,那么他们一定拥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技术和资源。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柳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我们就从羊城开始,一步步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指挥车的通信设备。“传我命令,加快速度前往南越省的羊城。” 随着我的命令被传达下去,整个营地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即将到来的行动。而我,则继续站在窗前,目光穿透夕阳的余晖,凝视着远方那未知的黑暗。 第284章 风起南越(3) 庐州前往南越羊城的 g246 国道上的滁州段,此时的我已经因为公路桥存在隐患,所以我的兵团被迫选择了轮渡来渡过长江。可是我们兵团的当所有人才刚刚一上岸,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我仰望着此时堆满了厚重的积雨云的天空,那云层密集得透不下一点光亮。 此时的我们选择一个地势较高的丘陵开始扎营,爱国者防空系统的一应车辆的防雨棚已经搭建完毕,那些轮子比人还高的重装备运输车和它驮着的自行火炮和坦克都已经被防水布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我所处的是一片相对海拔平均在 230 米的丘陵地带,这里地势相对较高,这里的土壤主要由黄壤和红壤组成,质地较为粘重,雨水不易渗透,也正是因为这里的土质和那些低矮的灌木和植物,避免洪水和泥石流的侵袭,保证营地的安全。 这片丘陵大多都是二十度左右的缓坡,非常适合车辆和装备的停放,即使是重型装备运输车上这种坡问题也并不严重,更重要的是这些丘陵的顶部非常平坦,稍稍加工就是一边天然的营地。 我走在营区内,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一座座营房拔地而起,一条条排水沟的也在一台台重型挖掘机的轰鸣声中显出了轮廓。此时的营区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地,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破碎锤发出的那种它高频震动而带来的强烈噪声。以至于只要走得稍微近一些,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可以把你震出一阵阵强烈的耳鸣,甚至就连你走出很远了,耳中那剧烈的嗡鸣声还是挥之不去。 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所有人不用下达新的命令就主动的加快了施工的速度。虽然照明灯已经亮了起来,可是更多的地方,工地指挥旗(常见的小旗子)在快速摇动,指挥着一辆辆重型机械中那些戴着降噪耳罩的操作员们精准的完成着每一个动作,一些能见度不足的地区那些指挥官会直接卷起来旗面,打开指挥旗旗杆尾部的led开关,直接拿它当发光指挥棒使用。 厚重的云层中已经有闷雷翻滚,士兵们也已经开始最后的加固。在这堆积的看起来就像是石头一样的铅云覆盖的苍穹下。我站在丘陵的高处,俯瞰着忙碌的士兵们,他们如同蚂蚁一般在营区中穿梭,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做着最后的准备。 狂风翻转着我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在丘陵的高处,我注意到几个工兵部队的军官正聚在一起,他们手持地图和手电筒,仔细研究着地形和营地布局。其中一位年轻的中尉正在用对讲机与远处的哨兵沟通,确保营地的外围警戒已经布置妥当。他们讨论着如何在暴风雨来临前,进一步加强营地的防御措施,以防任何突发情况。 在营地的另一侧,一群工程兵正在忙碌地为刚才临时搭建的通讯塔做着最后的加固和检修。他们使用了便携式发电机来确保通讯设备在恶劣天气中也能正常工作。 工程兵们迅速地行动着,有的在搬运器材,有的在安装信号增强器,有的在检查线路。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 一名工程兵小心翼翼地将信号增强器安装在通讯塔的顶端,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手中的工具精准地操作着,确保每一个螺丝都被固定在正确的位置上。另一名工程兵则在检查通讯塔的结构,他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根支柱和每一处焊接点,确保通讯塔的稳定性。 在便携式发电机的轰鸣声中,工程兵们忙碌而有序地工作着。他们的身影在通讯塔下穿梭,他们的动作流畅而有力。他们的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迷彩服,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专注。 与此同时在信号塔的不远处,医疗队的帐篷已经搭建完成。医护人员们正在忙碌地检查急救包和药品储备,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响应。他们还特别准备了防风防水的帐篷,以应对可能的恶劣天气对伤员的影响。 医疗队长仔细检查着每一个急救包,确保里面的药品和器械齐全。他还特别叮嘱队员们要检查好氧气罐和输液设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重伤员。 护士们则在整理药品和医疗设备,将常用的药品和器械放在最容易拿到的地方。他们还在帐篷内设置了紧急通道,以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转移伤员。 医疗队员们还在帐篷外设置了一个临时的医疗站,配备了基本的医疗设备和药品。他们还在附近设置了几个简易的医疗床位,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此外,医疗队员们还在帐篷内设置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室,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紧急手术。他们还在帐篷外设置了一个临时的隔离区,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传染病疫情。 在准备工作完成后,医疗队员们开始进行演练,以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响应。他们还在帐篷内设置了一个紧急通讯系统,以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与外界保持联系。 在营区的中央,炊事班的成员们正在搭建临时厨房。他们用防水布和支撑杆快速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遮蔽所,并开始准备晚餐。尽管天气恶劣,他们仍努力确保每个士兵都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在营地的边缘,一群士兵正在挖掘排水沟,以防止雨水在营地内积聚。他们使用铁锹和铲子,努力地将泥土和石块从沟中挖出,确保水流能够顺利排出。 在丘陵的另一侧,几名士兵正在检查和加固帐篷的绳索和桩钉,确保它们能够抵御即将到来的强风。他们仔细地检查每一个结点,确保没有松动的地方。 雨点开始稀疏地落下,打在金属的装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快,雨势逐渐加大,变成了一场倾盆大雨。我迅速下达命令,要求所有人员撤离到帐篷内,同时确保所有电子设备和武器都得到妥善的防水处理。士兵们迅速行动,将帐篷的拉链拉紧,确保雨水不会渗入。在帐篷内,我通过无线电与各部队指挥官保持联系,确保每个单位都没有问题。 我刚刚走进自己的帐篷,就又想起柳青所谓的''大礼物''或者说是''大惊喜''。已知的是,羊城那里有五十个发射井,现在能确认的是二十个发射井里都有核弹洲际弹道导弹并且配有核弹头,其余三十个发射井就算是常规弹头那也不容小觑。扪心自问,我们可是真的没有办法维护和保养这些东西。于现在而言,最现实的做法就是丢一枚核弹到襄城去,逼迫李玄投降——如果他不投降就再来一枚,毕竟李玄和周原礼卡在我的楚阳和宋省之间,宋省又只是我手里新归附的领土,赵连死了以后的权力真空如果我不用自己的势力填充进去,那些在宋省深耕多年的世家大族就会填补进去。 可操作核武器,谈何容易啊,一个步兵进行战场适应性训练通常需要大约3到6个月的时间,即使是末世前大国的高烈度战争也就是8个月;炮兵的适应性训练更长一些,都是6个月到一年;工兵相对容易,因为我们庐州方面军本就是金陵大学整编的,土木工程系的教授和研究生出身的军官们只需要简明扼要的普及建筑知识爆破知识,再进行一些低烈度的战场适应性训练也就是半年可以准备完毕;可操作核弹发射井操作核弹发射井的难度相当高,涉及多个方面的专业知识和技能。 这可不是我有了末世前国宝级科学家杨守节院士就能轻松操纵的,首先这就需要一个团队的培训用到的大量的器材,其次需要一套完整且严密的指挥体系。核武器的操作不仅要求技术上的精确,更要求在心理和责任感上有极高的承受能力。我们的士兵,即使是经过高等教育和专业训练的军官,想要执行这样的任务,恐怕没有两年也不那么现实。 如果想维持一个二十到五十的操作,维护,保养和退役,起码需要: 技术人员:负责导弹的装配、贮存、维护、测试、瞄准、发射控制等,需要具备相关的工程技术背景和操作技能。 1.安全官员:确保核武器的安全性,防止未授权使用和核材料的盗窃或滥用。 2.通信专家:负责导弹发射井与指挥中心之间的通信连接,确保命令的准确传达。 3.维护人员:定期对发射井和相关设备进行维护和检修,确保其正常运作。 4. 专业且忠诚的指挥官和决策团队:负责制定发射决策,评估战略目标和潜在后果,以及在紧急情况下作出快速反应。 5. 情报分析人员:负责收集和分析情报数据,为发射决策提供必要的信息支持。 6. 心理支持人员:为操作人员提供心理辅导和压力管理,确保他们在高压力环境下保持稳定的心理状态。 7. 物理安全人员:负责发射井的物理安全,防止外部威胁和破坏。 8. 后勤支持人员:负责提供必要的后勤保障,包括食物、住宿、医疗和其他生活支持。 9. 培训和教育专家:负责制定和执行针对操作人员的培训计划,确保他们具备必要的知识和技能。 10. 环境监测人员:监测发射井及其周边环境的安全状况,评估可能的环境影响。 11. 紧急响应团队:在发生事故或紧急情况时,负责快速响应和处理,包括疏散、救援和清理工作。 12. 技术支持和研发团队:持续改进和升级发射井的技术系统,确保其与最新的科技发展保持同步。 在考虑操作和维护核武器发射井的复杂性时,还需要: 1. 指挥官和决策团队:负责制定发射决策,评估战略目标和潜在后果,以及在紧急情况下作出快速反应。 2. 情报分析人员:负责收集和分析情报数据,为发射决策提供必要的信息支持。 3. 心理支持人员:为操作人员提供心理辅导和压力管理,确保他们在高压力环境下保持稳定的心理状态。 4. 物理安全人员:负责发射井的物理安全,防止外部威胁和破坏。 5. 后勤支持人员:负责提供必要的后勤保障,包括食物、住宿、医疗和其他生活支持。 6. 培训和教育专家:负责制定和执行针对操作人员的培训计划,确保他们具备必要的知识和技能。 7. 法律和伦理顾问:确保所有操作符合国际法和伦理标准,处理可能出现的法律和伦理问题。 8. 环境监测人员:监测发射井及其周边环境的安全状况,评估可能的环境影响。 9. 紧急响应团队:在发生事故或紧急情况时,负责快速响应和处理,包括疏散、救援和清理工作。 10. 技术支持和研发团队:持续改进和升级发射井的技术系统,确保其与最新的科技发展保持同步。 这还只是初步估算,真要是实际操作中,核武器发射井的维护和操作是一个高度专业化和复杂的过程,需要一个跨学科的团队和一个全面的管理体系。此外,还要有各种各样的设备和零件的补给,粗略估算一下一个核武器发射井的正常运作至少需要以下数量的人员:技术人员:10-20人,安全官员:5-10人,通信专家:5-10人,维护人员:10-20人,指挥官和决策团队:5-10人,情报分析人员:5-10人,心理支持人员:3-5人,物理安全人员:10-20人,后勤支持人员:10-20人,培训和教育专家:3-5人,环境监测人员:3-5人,紧急响应团队:10-20人,技术支持和研发团队:10-20人总计:大约需要100-200人组成的专业团队,如果再把这个数字乘以50,那其中的消耗也着实是让人难以想象,5000到人的专业团队啊。 我坐在帐篷内的折叠椅上,手中把玩着核弹头操作手册。手册上的文字和图表密密麻麻,每一个步骤都标注得详尽无比,但每一个步骤的错误也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杨守节虽然是末世前的龙国第四代核武器之父,可他毕竟是设计者,维护保养很远培训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相关训练工具也让他设计出来,估计也太难为他了。而且他还是我新编第二军的军长,我已经把新编第二军的副军长楚天明借调去改进飞机了,如果再把杨守节这个军长调走,那我的新编第二军可就真要散架了。 此时,帐篷的门被掀开,一位满身雨水的中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报告说:“将军,通讯恢复,庐州方面有消息传来。”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手册,神色严肃地问道:“消息怎么说?” 中尉抹去脸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气,然后报告:“将军,庐州总部发来紧急情报,在综合楚阳前线传回的消息和高空侦查相互验证后,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和荆楚伪帝周原礼的荆楚铁卫有异常集结。根据庐州总部安晨曦长官和前线李洁长官的分析,李玄和周原礼似乎想要和我们展开决战。” 第285章 风起南越(4) 二赖子坐在一辆侧挎斗摩托的斗子里,这破车的避震性差得让他难以想象,只要是路面有个小坑就让他后槽牙撞得砰砰作响。他自从那次侦查淮南商会的任务结束后回到了庐州就被调拨到了庐州方面军第四军新编第六师的第八团三营作了营长。他的三营是个摩步营,他们的装备包括但不限于5辆布雷德利战车,五十辆侧挎斗摩托,一百辆卡车,两辆基站车,十辆维修车,以及近三百辆各种型号的越野摩托车。 这次的二赖子的这个营作为大部队的前卫,每天都要负责侦查敌情和地形信息,清理附近活动的山贼土匪,或者提前与当地势力交涉避免更大的麻烦。 二赖子叼着一个玉米烟斗,他嘴里冒出的烟雾比摩托车的尾气还夸张,远远的看去就像是这辆摩托车装备了一个烟雾弹发射器,就那么萦绕着一团挥之不去的白色烟雾。其实如果二赖子抽些正经的烟叶也完全抽得起,可自从末世以来他就穷得像个乞丐,所以变异草叶晾干后当作烟叶来抽就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只见二赖子拿起对讲机,随口说道:“喂喂喂,我是王小衫报告前方情况。” 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报告,前方发现本地势力路障,看样子是一个本土势力的检查站,规模大约在三百人左右,我们正在沟通。” “随时报告情况,”二赖子说到这里就结束了通话,叫停了队列,在他又通过无人机侦查后,汇报了具体情况——前方有本土势力,人数在200至300人,装备轻武器,有混凝土加固的火力点,铁丝网,沙袋以及路障等设施。目前我部正在沟通。 二赖子下了摩托车后就那么在地上来回踱步,他是大部队的前卫,比整个大部队快出半天的行程,然而这并不代表自己有半天的时间和这群人磨蹭。他必须至少比大部队提前两个小时开始行动,否则他就只能是强攻了。 二赖子一边等待着谈判的结果,一边拿起通话器,“各连注意,前方有装备轻武器且占据有利地形的微型势力,人数在二百七十人至三百人之间,目前我们正在与对方谈判,但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备战准备。无人机已经将地方的碉堡以及轻重火力的坐标发送到内部网络。我命令,一旦我下达进攻命令,就要立刻打掉敌方所有火力点。准备时间两个小时。” 就在二赖子刚刚下达命令的同时,谈判代表的呼叫却先来了,“营长,营长,收到请回复。” 二赖子拿起对讲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里是王小衫,请讲。” 谈判代表,有些焦急的说:“营长,对方请求延长谈判时间。对方表示负责人不在,原定的30分钟谈判时间不够。对方请求增加谈判时间,在原本的三十分钟的基础上增加60分钟,即90分钟谈判时间。此外对方留守据点的首领表示如果咱们放弃派兵警戒和接手火力点的要求现在就可以放行。” 二赖子一听,心里暗骂道:“妈的,90分钟?这哪是找人备战都够了。不留下一个排做警戒的话,谁知道他们什么成色?” “你有没有向对方告知我们的正式身份?”二赖子赶忙这么问了一句。 谈判代表:“我已经向对方表示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但是对方依旧坚持无威胁通过或者等待他们的首领给出具体意见。” 听到这里的二赖子,摘下帽子挠了挠头,看看四周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他们,我们只接手他们的火力点12个小时,直到大部队通过为止。另外如果想要物资补给的话,上限只有20斤精米,其余的条件一律免谈。谈判时间我可以增加十五分钟,否则就推平他们的据点。记住一定告诉他们,我们是军队没有执法权。” 二赖子结束了通话,气鼓鼓的对着一旁草地上啐了一口。刚才他和谈判代表通话,其实也有他们中的暗号。他们的真实番号(庐州方面军)被他定为''正式身份''这个词,而一旦谈判代表说''真实身份''则代表他们给对方告知的身份就是末世前的正规军。之所以有时候他们会这么说主要是因为沟通起来更加的简单和便捷。 不过很显然这次末世前正规军的计划落空了,其实二赖子也明白末世后,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违反过末世前的法律或者道德。从小处来说,在末世有几个人会在没有人的街道自觉遵守交通规则?从严重的来说,就是杀人越货欺男霸女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底层出身的二赖子在听说自己的人冒充末世的正规军还这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军队,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 抛开只是在忙碌备战的王小衫不提,咱们单说一下谈判代表(林老五)这边。他刚结束了通话,这里的人表情真是精彩极了。在那句“军队没有执法权”说出来之前,一个在壮汉怀里的美女以为是有政府军来救自己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双眼放光的看着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她虽然恨不得往那个抱着她的光头佬脸上甩一巴掌,甚至再催上一口,不过她还是玩味的打量着那个抱住她的壮汉。 可那句“军队没有执法权”被说出来之后,那个光头壮汉原本焦虑和颓然的神态不见了,仿佛刚才急着想把那个美女推开的不是他一样,现在直接就把美女搂得更紧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低头对怀里的美女说:“听见了吧,宝贝儿,他们可没执法权。在这儿,还是得靠实力说话。”美女脸色一变,眼中的喜悦瞬间被恐慌取代,她开始挣扎,试图从壮汉的怀里逃脱,但壮汉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箍着她。 周围的其他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面露失望,原本以为政府军的到来会带来秩序和安宁,现在看来,一切还得靠自己;有的人则面露狡猾之色,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信息,继续他们的不法勾当;还有的人则显得更加焦虑,他们担心自己的罪行会被揭露,即使军队没有执法权,但大部队的通过也足以让他们感到不安。 光头壮汉那放肆的笑声和那个美妇人的绝望,并没有引起中年大叔的注意。他站在人群的边缘,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局势。中年大叔名叫李全,是这个本土势力的二号人物,是一个在末世前曾做过基层公务员的人。他的外表并不引人注目,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磨损的领带。他的头发略显稀疏,但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林少尉,您见笑了。”李全为林老五递过去一支烟,当林老五谢绝后,他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说,“您放心,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也愿意配合政府军的行动,可是吧,您看交出火力点和机枪堡垒的控制权。真的不是我这个二当家能做主的。真就不能宽容宽容?” 李全说到这里,再次把烟递了过来。这次林老五接过李全递过来的烟,虽然他并不打算抽,但他还是礼貌地夹在了耳朵上。他知道在这种紧张的谈判中,每一个小动作都可能影响着双方的心态。真要是强硬到底,他们营长可以叫来155炮和火箭炮的支援,这些人一瞬间能被他们抹除。可真要是这么做接下来的1000多公里可真就难走了。 “李先生是吧?我估计您看我军装也能猜出来,我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政府军,我们是武廿无,武司令的庐州方面军。大家都是明白人,武司令你们惹得起惹不起您心里应该有数。” 这句话一下就吓傻了,周围那几个小头目,他们中除了李全以外都被吓了一跳。庐州督武廿无,长江两岸最大的割据势力。而且那家伙还有海军和空军,最最重要的是武骡子够狠,而且不讲道理。 李全听了林老五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早已猜到了几分。他知道武廿无的名号,毕竟现在在末世讨生活的人大多都听过''武骡子''爱杀人和武骡子的空军对宋省无差别的大轰炸。李全知道,与这样的势力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林少尉,您的话我听明白了。”李全的声音平静,但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武司令的威名,我们这些在江南讨生活的人,自然是如雷贯耳。我们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 “只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李全继续说道,他的眼神扫过周围的人群,似乎在寻找支持,“我们的兄弟们,他们跟着我,也是为了一口饭吃,一个安身之所。如果我们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他们怎么办?我……又怎么向他们交代?” 林老五看着李全,他知道这个中年男人的话中透露出的无奈和责任感。他也知道,这些小势力在末世中生存不易,他们有自己的规矩和生存之道。 “李先生,我理解您的顾虑。”林老五缓缓说道,“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命令和责任。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大部队的行程不能受到影响。我建议您,还是尽快做出决定吧。” 李全点了点头,他知道林老五说的是实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面向周围的人群,他的声音变得坚定而有力。 “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李全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庐州督武大人的队伍要过境,虽然咱们的大哥定了,外来队伍必须无害通过的规矩。”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但是,庐州督武大人的名号大家也都知道,来表决一下吧。”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的人脸上露出了不满,有的人则是无奈的叹息。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庐州督武大人''是哪位,可有人凑着他耳朵小声说了句''就是庐州的那头倔驴''以后,吓得直接把双手都举了起来。 李全看到还有人吓得举了双手,嘴角尴尬的抽搐了两下,推了推眼镜,随即对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放下手了。最后转身对着林老五陪笑道:“林少尉,我们愿意交出这个镇子的所有火力点和碉堡。那个精米...” 林老五知道在末世一般人或者中小势力,都是吃庐州的商人卖的变异草籽过活,而粮食也是被当做金子一样用来交易的,离庐州越近反而因为变异草籽可以补充食物,所以粮价还不算离谱。离庐州越远,那么粮价越高。以五斤精米面额的庐州票来说吧,在庐州能买一条肉狗,到这里都够买个人了。可林老五也没克扣他们钱的想法,直接掏出一张二十斤精米的庐州票。 李全看着那张印着武廿无头像的棕黄色纸币,又看了看纸币左下角写的“凭此票领取等额精粮,发行机构,庐州铸币厂发行于末世历元年二月二十五日。擅自仿冒者死,使用伪币者以同谋论处。” 李全接过那张印有武廿无头像的庐州票,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币的边缘,感受着那凹凸有致的质感,打量着金属线和水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也有对现实的无奈接受。 “林少尉,这二十斤精米,对我们来说,可真是雪中送炭。”李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丝沉重,“在末世里,粮食比金子还贵重,这票子,我们收下了。” 林老五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庐州都有一斤精米一斤黄金的说法,到了这里估计更加珍惜。真要是换了变异草籽儿磨得绿色面粉,也足足换一百袋八十公斤那种包装的草籽粉,也足够他们吃上一阵子了。 林老五看着李全,他知道这二十斤精米的庐州票对这些小势力来说意味着什么。在末世,物资匮乏,粮食就是生命线,而庐州票的稳定价值,更是让他们在动荡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李先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林老五淡淡地说,“我们庐州方面军虽然不直接参与地方治理,但也不愿意看到无辜的人受苦。只要你们遵守规矩,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李全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知道,这次的谈判能够顺利,多亏了林老五的宽容和理解。 “林少尉,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在心。”李全郑重地说,“请放心,我们会遵守约定,确保大部队安全通过。” 林老五点了点头,他转身准备离开,但在离开前,他又回头对李全说:“李先生,末世不易,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找到一条更好的出路。” 李全看着林老五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次的谈判,不仅是一次简单的交涉,他也该和自己这边的老大谈谈未来的事了。 在小镇的五百米上空一架四轴无人机,五公里外的二赖子在屏幕上观察着这一切。他对林老五的表现觉得很满意。虽然他是个粗人,但他也知道,这种末世长距离的行军与其说是作战,更像是一次对武器的押镖,平时不到万不得已是没人轻易使用武力的。 “准备行动。”二赖子对着对讲机下达了命令,“各连注意,我们的目标是确保大部队安全通过。所有火力点和碉堡已经由当地势力交出,我们的任务是接管这些防御设施,直到大部队通过。” “收到,营长。”对讲机中传来了各连连长的回应。 二赖子放下望远镜,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是关键的时刻。他必须确保每一环节都准确无误,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复杂而难以捉摸。 第286章 风起南越(5) 江夏正北80公里外的黄陂镇,当我带领的兵团进入这里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曾经在江夏正北最繁华的小镇,如今已是一片荒凉与破败的景象。天空不再湛蓝,而是被一层厚重的灰霾所笼罩,阳光艰难地穿透这层屏障,只能洒下斑驳而微弱的光影。 街道两旁,曾经的商铺和民居大多已成断壁残垣,举目四望我一点都找不到曾经的痕迹,还记得末世前我曾经从杭州开安娜买给我的那辆portofino到江夏黄陂镇,足足用了将近六个小时快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放空了那足足有80升容量的大油箱,以至于我这个外地人跑了两公里才找到加油站,最后还是借了加油站员工的小电驴才给我的爱车加上了油,这里的人那热情好客的感觉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 就在我刚刚还在回忆着那个加油站的时候,我看到了它。那个曾经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如今却满目疮痍,水泥地面像是被无形的巨力撕裂,混凝土皲裂开的痕迹如同树根脉络一般散开,最终我的目光被一个十分突兀的出现在那里的机枪堡垒所吸引——看来这年头谁都喜欢机枪和大炮啊,即使末世前那么老实的一群人也都不能免俗。 我的士兵们被安排在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郊公园和废弃军营临时驻扎,而我和自己的卫队则可以进驻公园附近保存完整的一个别墅区,临时休息。那一辆辆运着我们的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和帕拉丁自行榴弹的重型装备运输车,碾压着已经碎裂的混凝土,缓缓前行。 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在这片废墟中游移,我试图寻找更多关于这个小镇过往的线索吗?也许吧,说来也是龙国末世人人谈之色变的''武骡子''居然会触景伤怀起来。街道上,除了那些被遗弃的车辆和散落的个人物品,那些被风吹得四处乱飞的塑料袋似乎就是这里唯一“活着”的东西。 现在看到那次我陪着安娜撸串的那家饭店,就在“大胖子烤鸡腿”的招牌下,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弹孔,它们如同蜂窝一般遍布在墙上。也看到了子弹孔和爆炸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已经有些年头,被风吹雨打后变得斑驳,但依然清晰可见。这里面看起来有7.62mm应该是ak47或者类似枪械留下的,除此以外还有着一排整齐的几乎排列成一条直线的9mm口径的弹孔以及干涸的血迹,估计这里在不久前还枪毙过人——从那整齐的弹孔就可以看出,‘犯人‘被押到这里整整齐齐地跪下,最后被同一个人挨个解决。 我这辆指挥车继续前行,我看到安娜说很好吃的热干面的小店已经被炸塌了,仅存的那堵墙上有着一个金属射流穿孔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rpg发射配套火箭弹的杰作。应该是这一次爆炸,就摧毁了那个卖热干面的老大爷一辈子的心血。 在不远处的小巷子外,我还看到了几个较小的爆炸坑,直径大约10厘米,这是60毫米的小型迫击炮留下的痕迹,在那条巷子里我甚至发现了一些破旧的武器,如锈迹斑斑的步枪和手枪,它们被随意丢弃在那里,就像是很多人的尊严和性命一般,你视为千金不易,别人看来就像狗屁。 张大花作为跟我出来的司机,也是我唯一带出来的女人,她很有默契的为我停下了车,我拉着她的手缓缓地从指挥车中走下,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过往的回忆,以及那些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临骸骨上。这里曾经是黄陂镇最热闹的市集之一,如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尸骸。墙壁上,那些被炮弹和枪击留下的痕迹,像是无声的呐喊,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战斗。 我弯下腰,看到一具白骨抱着的一把锈迹斑斑的莫辛纳甘步枪,它的木质枪托已经腐朽,金属部分也因长时间暴露在恶劣环境中而生锈。这把枪的主人应该对它爱护有加,毕竟临死还把这东西捂在身子下面,应该也算是他的宝贝了吧——在的普通人眼里末世中枪就是脸面,枪也是命。 “廿无,你来过这里?”张大花声音有些微弱,很显然既担心我又害怕打断了我的思绪。 可我又能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说起来,大人物这个词还真是搞笑。我这个庐州督在末世统辖二百万人口,六万常备军,人们都说我是末世龙国江南最大的咖,也都觉得我每天都在处理大事,思考大事。可其实呢?既对也不对,处理大事是不假,但是真正能处理的都不叫大事。能解决的不用太多思考,需要太多思考的一般都解决不了。 如果在外人看来,我一定是在思考羊城那数量尚不明确的核弹发射井怎么处理,可其实人们谈之色变的庐州督武廿无已经因为一个有着浪漫回忆的小镇而眼角发酸。 “没事,就是太忙了。眼睛不舒服,下来走走。”我说完这句话摆摆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拉着张大花走进了近乎被瓦砾堆满的小巷。 在小巷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被炸毁的儿童游乐场,曾经的秋千和滑梯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我想象着末世前这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与现在荒凉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心中不禁一紧,末世的灾难仅仅是摧毁了物质世界,而人们的贪婪似乎才是引爆了文明的炸药。 我就那么站在游乐园的沙池旁,一旁那些秋千和滑梯,曾经是孩子们快乐的源泉,现在却成了末世残酷的见证。我闭上眼睛,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那是多么纯净、无邪的声音,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廿无,我们得走了。”张大花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那是这个冰冷世界中的一丝温暖。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情绪压下,毕竟得到了力量总要献祭点什么,一个正常人的软弱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奢侈了。 当晚霞染红了天空的时候,我的指挥车已经来到士兵们准备进驻的公园附近。我的视线在这片曾经宁静的城郊公园和废弃军营中缓缓扫过,现在它们已经成为了我的士兵们的临时营地。树木之间,原本应该是孩子们欢笑和家庭野餐的地方,现在却挂满了伪装网,四周散布着沙袋和临时搭建的防御工事。士兵们忙碌着,有的在搭建帐篷,有的在检查武器,还有的在巡逻,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车突然停下,差点闪了我一个趔趄,就听张大花焦急的大喊道:“廿无,前面有个女人拦车。” 我缓缓地从指挥车中踏出,脚踩在碎石和瓦砾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带来一丝不真实的温暖。我的目光穿过眼前的尘埃,落在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 她的卷发如海藻般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仍能从发丝的缝隙中窥见那精致的五官。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细腻,尽管脸上满是污垢,却依然无法掩盖其天生丽质。那套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在破碎的裙摆下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然而,她的眼神却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助和迷茫。她的眼睛红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眼神仿佛在向我诉说着她所经历的苦难和折磨,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我的士兵们将她架起,试图将她带离道路。她的身体在他们手中挣扎,就像是一只被困的小鸟,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她的哀嚎声划破了黄昏的宁静,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悲痛,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呐喊。 “放开我!我要见武廿无!我知道他在这里!”女人的声音沙哑而急切,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希望,就像是在黑暗中寻找最后一丝光明。她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却依旧无济于事,“武将军救命啊,他们有人霸占了我还不够,还要害我的老公。求求您了!” 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她的呼救声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我的胸口。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安娜说过自己被王伟霸占时的无奈和痛苦,如果那时候有个大军阀路过我们附近估计她也会这么拼命求助吧。我挥手示意士兵们停下,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禁有些犹豫。 “司令,这...”其中一名少尉面露难色,我知道他是不敢让我随便接触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毕竟保护我的安全才是他的职责。 “放开她吧,我来处理。”我缓缓走近那个女人,心里还是在想着我那发妻当时会是多么的无奈与苦涩。也想起自己因为发现安娜的‘丑事‘而大声咒骂她时,她声嘶力竭的喊出那句——你猜的都对,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我是被强迫的吗? 当士兵们松开手,那个女人踉跄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了身形。她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从她的脸庞滑落,露出了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她的目光与我相遇,我能感觉到她的惊讶,但同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迷茫。显然,她并不认识我,对于她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你...你是武廿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她听说过我的名字,但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也许是因为我的外表与她想象中的那个大军阀有所出入。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随后递给她一块绣着正中心还绣着几个大大的‘武‘字,右下角‘庐州特级物资供应局,一类特供品,仅限庐州督本人使用‘的手帕递给她。 “我...我真的找到你了。”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求求你救救我老公吧。他被这里的一个领头人关起来了...他们说明天就要开刀问斩。” 我干咳了两声,随后指指她要拿来擦眼泪的手帕,不无尴尬的苦笑道:“这个不是拿来擦鼻涕的,你带着这块帕子给这里主事的人看,如果你老公没犯什么大事应该会给我这点面子。” 女人看着手中的手帕,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被希望所取代。她紧紧地握住那块手帕,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真的吗?这...这真的能救我老公?”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急切和期待。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而坚定:“去吧,这块手帕在这个地方还值点钱。” 女人没有再多问,她知道时间紧迫,她必须立刻行动。她转身就跑,尽管她的脚步踉跄,但她的背影却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我站在那里,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废墟之中。我这块手帕要是没用,我还真不介意一路杀到羊城去。末世需要点规矩,这块手帕就应该是秩序的起点,至于这个人放错了没放错,这里是不是我的地盘,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 “你看上那个女人了?”张大花探出头来,冷冰冰的看着我,那双过去让我魂牵梦绕的眼睛,现在和她目光相交就能闻到那股酸味。她看我只是在笑于是又重复一遍,“喂,武廿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你给我说话!” 我笑着走进指挥车,对着还在看文件的参谋们大喊道:“传令,第三师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向当地势力动手。我要求一旦我下达开火命令,必须立刻抹去这个镇子不留活口。” 张大花听到后,赶忙跟着我走进了我在指挥车上的办公室,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廿无,你要干嘛?这个镇子可是有一万多人呢!而且你知道那个女人的老公是好人还是坏人吗?你就给她帕子!你要她抢过来就是了,干嘛要这样?”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微微摇头,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那块帕子写的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这块帕子被无视,那规矩就坏了,会更麻烦。”我眯起眼睛看着自己那个即将要和摸撒泼的女人,如果平时我可以给她跪着洗脚,但是这种事不行,于是我竭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说“我不在乎那个女人和她老公是不是罪大恶极,你到现在为止,你见到这个势力的领头人来迎接我了吗?滚出去!想明白了再进来!” 张大花的眼泪瞬间涌出,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我的冷漠和决绝所伤。她知道我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但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忍和疑惑。她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带着哭腔:“廿无,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小镇虽然破败,但那里的人还在努力活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我转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末世的秩序,为了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但每一次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的心都会被撕扯得生疼。她应该知道的,其实我最胆小了,但是一旦有人敢无视这块帕子就是在撕我的脸皮,我如果没了脸皮淮省的庐州,荆楚省的楚阳,以及刚刚拿到手的宋省,都会变成无数个这样的镇子。 一切爱我和我爱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无论是她张大花还是柳青,亦或是安娜,张玉洁,李洁,淑雅,李淑媛都会比那个女人还惨。我已经等这里的负责人到黄昏了,他还不来见我。如果这块帕子还拉不回来这里的头领,那就只能把这一万来人献祭了。 我拿出一块我真正擦眼泪的帕子,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角,努力压制住自己的颤抖的唇,当我的情绪平复下来,当所有人都识相的离开后我才叹道:“大花,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胆小鬼,但我肩膀上担着的不止是咱们地盘没的两百万人。还有整个龙国的江南。一旦我的底线被触及那么就会有无数的人来试探我,挑战我。现在荆楚省那边的周原礼和李玄只是集结并不敢捣乱,就是在等我的破绽。咱们的人民也要知道他们的领袖够狠,够硬才能安心生活。我不是别人眼中的那条龙,我是咱们家和地盘的看门狗你懂吗!” 第287章 风起南越(6) 我看着那三个被五花大绑跪在我面前的三个黄陂镇领头人,一个大学生,一个中年大叔,最后一个则是肌肉虬结的光头佬。刚刚的炮击已经完全摧毁了他们全部的抵抗力量,现在的窗外虽然主要战斗已经停了,还时不时的回响起一阵阵点射声。 我被自己手下的侦察兵的恶趣味惊得眼皮狂跳。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光头佬居然被绑了个龟甲缚,嘴里居然还被堵了个塑料材质的球状物,以至于他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嘴角不断流出的唾液。 “将军,我们在他房间里抓到的他。手头也没有什么抓捕工具,所以我们就就地取材了一下....”突击队长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甚至到了最后我几乎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好吧,好吧,就地取材?看来这个光头佬还挺会玩,估计没少学习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等等,这个奎爷一样的家伙难道变异了?怎么还有狐狸尾巴?我去....算了... “给他们把嘴上那些玩意儿摘了吧。”我看着那些东西实在是辣眼睛,于是摆摆手示意那些押解的士兵给他们取下那些怪异的小球,我看着他们没有那么辣眼睛了,于是说:“你们见到我的帕子了吗?为什么不来赔罪?” 那个光头佬可能是自知难逃一死,于是挣扎着大叫道:“武骡子,我*你妈!你来爷爷们这里,我们给你安排驻扎的营地,还给你们让出了据点。就连这座别墅都是老子,你凭什么让那个女人拿着块破手绢就让我们放人?” 我笑着听完了那个大光头的话,等他说完后,我拍了拍裤管随即站起身来,整理一下外衣,“我的东西就是规矩,别说手帕了,就是给你们一坨屎,你们不烧香供着就该死。”我在这三个人中打量了一阵,“你们谁弄坏了那块手帕?” 其余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汇聚在光头身上,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但长着眼睛就看得出来是个什么意思。我并不爱杀人,也不想当皇帝,可我毕竟要带着两万人去1500公里外的羊城,如果我带着大部队经过那些小势力还敢存着“平等”的心思。那么以后我的补给队经过的时候,更是少不了麻烦。 这些麻烦往小了说,就是这类人设卡拦路,往大了说,杀人越货也不是没有可能。要是用末世前的网络流行语言来说,现在我对那三个家伙的态度——那就是他们只需要死就行了,我这种大人物需要考虑的事就太多了,甚至还包括他们怎么死,以及怎么用他们的脑袋,给其他那些不开眼的人上一课,可是全杀了又不现实。剿灭一个小势力自然不可能被人大书特书,也不具备舆论发酵的空间。所以我刚才听到那女人的求助,就想到了我兜里那块既难看又不好用的手绢。 我俯瞰着眼前的三个被龟甲缚捆扎的大老爷们后,嘴角的笑意怎么收敛不住,现在唯一困扰我的问题就是把一个人杀掉,还是三个人都弄死。“哦,你叫什么?” “老子叫曾阿四,武骡子我告诉你...”这个光头壮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后那个侦察兵一记势大力沉的枪托砸倒在地。 我笑着看向那个穿白衬衣戴眼镜的大叔,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顶,“你们黄陂镇的人真硬气啊,我的帕子都敢毁。行了,等着凌迟吧。” “武将军您的手帕是阿四毁的,他是以为自己抢来的女人与您有关系,才毁了您的帕子,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啊!”李全就那么被几个突击队员押着跪在那里,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下,直到滴落在他那剧烈颤抖着嘴唇上,“武...武司令,您别杀我,您别杀我啊....呜呜呜...是我...是我...力排众议迎您的大军进黄陂镇的呀。” 我点点头随即转身看向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半大小子,对着他被按在地上的脑袋,就是一记足球踢,然后踏在他的脸上,“听说你厉害,我的前卫营告诉我,没有你的命令谁都不能进这个镇子对吗?” “武廿无!这特么就是你要恢复的秩序吗?我们就因为撕了你一块破抹布,你就要凌迟了我们?”他说到这里,就被两个侦察兵死死的用膝盖压住了他的颈动脉,刚一挣扎就被压得更狠,“武廿无,我*你妈!” 我摆摆手,那个半大小子就被两个侦察兵推推搡搡的按了出去。我看着那个大叔,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中年大叔就像是个木偶一样就那么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无论我怎么拍他的脸,他就一直那么跪着,嘴里小声嘟囔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污泥....” 我‘喂‘了一声吓得那个中年人猛地一个哆嗦后,似乎才回过神来。随即揪起来他脸颊的皮,随后重重的拍打了两下,“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听懂了吗?” 那个大叔此时面色惨白,因为双手被死死按住的缘故根本没办法擦汗,于是他努力的张大嘴巴,可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才说,“我...我叫李全,是...是这里....” 我笑着摆摆手,然后拍了拍他肩膀,“行了,我知道了,李全给我讲讲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吧?” 李全看了看,显然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和我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赶忙匍匐在地,“宋希儿是无辜的,是曾阿四狗胆包天仗势欺人。” 我一听就发现这个李全是个‘识抬举‘的人,他的识抬举体现在: 1.他没有说曾阿四强抢良家妇女。这一条很关键,毕竟在他的视角中,那个宋希儿是个美女,而且拿着我专用的手帕去救人。在不知道我和宋希儿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他采取了‘料敌从宽‘的策略。即把宋希儿当成了我的情人,一句‘曾阿四仗势欺人‘就可以完美的规避,那个宋希儿有老公和被曾阿四侵犯这个事实。 2.积极配合,他那句‘宋希儿是无辜的,曾阿四仗势欺人‘,前半句概括我的行动目的的正义性,后半句说出处死的合理性。这句话完整拼起来也能表示他的投靠。 不过他做的还不够,如果我是他这个位置会直接说‘曾阿四仗势欺人罪大恶极,原本念在他还有些本事可以保境安民。没想到他居然敢亵渎庐州督您的圣物。真是罪大恶极!‘毕竟那些鸡零狗碎的事也根本不是曾阿四的死因。于是我想试试他于是拿起一个通红的苹果咬了一口,放在他手里笑道:“来,赏你了。” 李全眼皮一阵狂跳,呼吸也都有些急促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一次次收缩的鼻孔,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恐惧。他刚要开口咬下去,可是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看了一眼还在微笑的我,赶忙双手恭敬的把那个苹果高高的捧了起来,大喊:“多谢,庐州督恩赐。我回家就会把这枚果子风干,永远供奉起来。” 我心说:“这老小子还真是一点就通的聪明人。刚才我还真担心他会一口把那个苹果吃了。那可就真尴尬了,毕竟我苹果可以吃,那么我的手帕就可以撕。为一个苹果杀人,还是有点丢人。” 看着不断在磕头的李全,笑着挥了挥手,所有士兵都退了下去。李全虽然被松了绑可还带着手铐,我自然没兴趣给他解开手铐。于是就那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说了句‘坐‘,就那么打量了他一会儿,便直奔主题,“说实话吧,那个宋希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好好说,我可不信一个平常的女人能出现的那么恰到好处。没有一个在黄陂镇掌权的人,给她通风报信,她怎么能绕过我军队的设卡和拦截,直接出现在我面前拦车的?” 这就是我让李全还活着的目的,试想一下,这可不是末世前。末世前虽然出于安保考虑,重要人物的车根本不会被拦停,可末世前的大人物安保最外围也都是驱离为主。我在他这个黄陂镇,可是用荷枪实弹的士兵层层布控甚至封锁了道路,可还是被拦了车。而且她又怎么能那么凑巧就突然出现在我的车前?要知道我中途可是下车转了好一阵子,如果只是从我进入黄陂镇的时间也只是扑个空而已。再者最重要的是,她拦我的车怎么就知道我能管她呢?如果末世前向大人物哭诉祈求,其实很好理解。可末世后人均ptsd,她没见过大势力还没见过小势力的领头人们是个什么样子吗? 我眯起眼睛继续打量他,李全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苦笑道:“不是我告诉她,您的行踪....”他看我对他摆手示意他说重点,似乎有些懵。 我笑着说:“讲讲那个宋希儿是个什么货色吧,实话实说就行。” 李玄有些尴尬撇了撇嘴,随即连连点头称是,最后说道:“宋希儿和他的老公,末世前就是个骗子,他们总在我们这里的电线杆上贴重金求子的小广告。本地人都没人信她们的鬼把戏。” 他说到这里紧张的看了看我并没有生气,于是鼓足勇气说:“可是吧,曾阿四却不信邪。他加了小广告上的联系方式还跟宋希儿聊了半个月。他就相信宋希儿喜欢他。” 李全说到这里哽咽了起来,他一边擦泪一边说,“过去我就是个基层的公务员,总在阿四的店里喝上两杯小酒。那时候我就说,阿四啊,你别信那两口子。他们就是一对儿骗子。可是阿四说,那两口子早就貌合神离了。他说宋希儿已经告诉了他自己是骗子,可是愿意和他一起骗自己的老公一把,挣到了钱就和曾阿四远走高飞。阿四还说希儿是个好女孩,过去希儿为他老公荀良骗了那么多钱,现在只要骗回十万给他曾阿四买车。” 他看我没有叫停他的意思,于是继续说:“其实,当时我就知道他上当了,可是我一个外人又怎么说呢?” 伴随着李全的故事,我的思维已经回到了末世前的那个江夏市北部那个平静祥和的小镇——黄陂镇。 憨厚老实的曾阿四一边做着铁板烧,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他看手机的时候那样子心里纠结极了,因为他刚给宋希儿打过去了三万,这是他每个月寄给家里的老娘用的生活费。 李全滋溜喝了一口小酒,嘿嘿一笑,无奈的摇摇头:“阿四啊,她说让你给她三万,让荀良上钩你还真信啊?” 曾阿四攥着手里的铲子狠狠地按在一根辣椒上,辣椒瞬间冒出一阵白烟,那气味呛得李全直皱眉,可李全还是拿出个干净的酒杯给曾阿四满上。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别看了手机了,她们是不可能再给你打电话了。估计那两个家伙早就跑了。” 曾阿四无奈的摇摇头,可刚接过酒杯电话就响了,这一下就勾住了曾阿四的魂儿,他赶忙放下酒杯,一看是宋希儿的号码,曾阿四就想骂对方欺骗自己的感情,可电话里却传来了宋希儿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阿四,救我,我被我老公发现了。他说你要是不拿二十万过来就要打死我。” 时间回到现在,李全苦笑道:“我当时就劝他别管了,那个女人能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报警呢?阿四也不傻,但他是真的放不下宋希儿。所以他就不顾我的反对,带着钱给了荀良。可是呢,宋希儿还真就偶尔被荀良送过去陪曾阿四。荀良和宋希儿两口子就拿这个傻乎乎的曾阿四当提款机。送过去一次少则三五千,多则要个一两万。这模式一直持续到现在,他老公被抓就是因为伪造了一个您的‘圣旨‘说是封他管理黄陂镇。所以...所以被我们抓起来了。可后来那婆娘又拿来一块您的帕子。所以阿四就把帕子撕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起身道:“谢谢你给我讲的故事。曾阿四死了,你恨我吗?” 李全赶忙再次跪在地上,大声说:“犯了错,就该受罚。喝了毒药就该死,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我不恨。” 我点上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吐出一阵乳白色的烟雾。我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我考考你,宋希儿怎么处理?” 李全听到这个问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我...我不知道。” 他这哪是不知道,他这是不敢说。于是我走到窗边,笑着看向李全:“游龙戏凤的故事知道吧。就是皇帝看上民间女子然后带走了。至于那个女子的生死谁知道呢?不过我不准备带走她,你手脚干净点。” 第288章 风起南越(7) 李全的手脚很麻利,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知道自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宋希儿这个人了。只留下武廿无“游龙戏凤”在黄陂镇看上一个叫作宋希儿的女人,然后过上幸福生活的故事。估计庐州电视塔下的那个说相声的赵老头肯定是夸宋希儿多么美貌和风流。我都能猜到赵老头讲故事时那身段,于是我自顾自的模仿起来,“且说那宋希儿,柳叶眉樱桃口,肌肤赛雪那个白啊。” 模仿到这里,我就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的我们这支浩大的编队正在缓缓通过江夏,这里的本土势力似乎是因为我们在黄陂镇的铁血手腕,一个个匍匐在废墟的瓦砾上,即使膝盖被隔的几乎要流出血来,可还是用脑门死死抵住地面。 张大花这时候并没有开车,而是靠在我身边,她故意瞟了外边一眼,嘴角泛起一个很不自然的弧度后哼了一声。“武将军,古代的皇帝也就是这个排场了吧。” 我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老百姓头顶上的龙,我只是一条看门狗。” 张大花冷哼一声又再一次指了指窗外,眯着那双让我着迷的大眼睛,打趣道:“你见过谁给看门狗磕头的?” 我把她揽入怀里,嗅着她发丝间的气味,无奈的苦笑道:“不懂了吧?看门狗就要凶,才能让外面那群狼跪着。如果看门狗不够狠,那外边这群蠢东西,早晚把龙国的江南给毁了。”我看张大花还是有些不服气,于是耐心解释道:“我武廿无就算是生吃活人,一天两公斤肉吃得饱饱的,要吃完一个大活人怎么也要一两个月。可外面那群杂碎,数量庞大,一人作妖一次那就能摧毁整个人类文明。你还记得黄陂镇墙上那些枪眼吗?不就是这类狼崽子的杰作吗?” 张大花轻轻从我怀里挣脱,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我的深情,也有对未来的担忧。她转过身,面对着窗外那些跪拜的人群,眉头微微皱起,她纹了满脸的细密小字都因为她皱眉聚在一起。 “廿无,你真的想当这样一条人人都怕的看门狗吗?如果哪天你老了或者你败了,不光是那些跪着的狼崽子要吃的肉。就是你所谓的民众也会在你坟头跺上两脚。”她说到这里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说着她那张“丑脸”滑落,她一把拉下百叶窗随后抱住我,“廿无,我印象里的你是杀了楚天那个暴君带着金陵大学所有人在庐州建立了一个末世天堂的大英雄,不是冷血无情的屠夫。” 我听到她的话心里也是泛起了一阵阵酸楚,我知道她想让我留在庐州做她心里的“仁君”,可龙国的天下又哪容得一点停顿呢?一个末世短则十年八年,多则几十年也都会安定下来归于一统,到时候我又哪能看着我所有的女人跟着我一起任人鱼肉呢?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心里很不舒服,我本就是末世前一个吃软饭的懦夫,可偏偏要沦落到这种鬼世道里讨生活。现在还被人称为长江流域的霸主,霸主听起来多风光啊,可我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就鼻子有些发酸,可我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忍住了。 拍拍张大花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脊背,等她情绪稍稍平稳后,拉开了百叶窗。毕竟如果一个上位者如果不懂得承受瞻仰,那么那些跪着的人往往会觉得这个家伙“望之不似人君”。如果有人这么想那可就麻烦了,统治者可以有一切毛病,但是不可以怂。 这次我们队伍里的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并没有在重装备运输车上封存,而是直接以它巨大的身躯,轰隆隆地碾压过,这皲裂痕比蛛网还要密集的混凝土路面。 坦克内燃机的巨大轰鸣声,震得那群狼崽子把头垂得更低了。我微笑着对那群跪在地上的割据势力代表们招手,点头,再次微笑.... 当我们这个两万人的队伍刚刚行驶出江夏人们的视线,张大花就无奈的苦笑道:“廿无,你觉得那群人会真的拥护咱们吗?恐怕咱们一走他们就会旧态复萌了。” “总比咱们没来过要好些。我这些坦克不全是给那群跪在地上的狼崽子们看的。”我温柔的揉搓着她的肩头,柔声解释道:“也是给那些藏在废墟后边,探头探脑的悄悄打探情况的老百姓看的。让他们有个印象,那就是真要是在这里活不下去了。还有条路,只要到了庐州起码也就安全了。” “你干嘛不直接占了江夏三镇直接让老百姓过好日子?这里可是龙国的正中心。”张大花直接抛出了一个最让她好奇的问题,可她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问道,“而且咱们还很缺人,就是直接带回庐州让他们当工人那不是也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吗?你让他们在末世九死一生的到庐州,那多危险啊。” 我叹了口气,对她撒了一个谎,“真要是在这里打仗死的人太多了。” 这句话并不完全是撒谎,但是我真实的想法是,把这群人掳走,那是我劫他们过去的,求他们过去的。难免会有些怨恨,就是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也会冷冷的甩上一句“庐州工业生产缺人,我们只是被抓来填补劳动力空缺的。”反观末世前那些润到了阿美莉卡国的龙国偷渡客,想去阿美莉卡就是要穿过整片匪徒和毒蛇密布的雨林。所以一到阿美莉卡直接就觉得空气都香甜的,不过人家空气还真也许是甜的。一个汽车轮子上的国家,一氧化碳超标后闻到一氧化碳那特有的甜丝丝的味道也很正常。 而那群人无论过得好不好,都像是股票被套牢的股民,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谁让他们离开他们就和谁拼命。 我不否认末世前那里的待遇好,但是和润人那些人形洗碗机是关系不大的。我也想要有那些夸我们空气香甜的‘好人‘。毕竟我们庐州已经在末世恢复了工业生产香甜的一氧化碳,绝对量大管饱。 张大花眨了眨眼,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只听她说:“别看我是最近才做了你的女人,不过你一撒谎就显得特别严肃这个毛病我还是知道的。说吧,为什么想要让民众自己去庐州?” 我苦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简单解释了一句“自己炒的菜更香,自己种的瓜更甜”以后,就拉着她回我办公室了。 在江夏正南八百公里的羊城,此时的淑雅穿着一身亮银色的铠甲,带着一队天蛾人女兵,气喘吁吁的从巨大的核弹发射井走了出来。才刚刚返回地面,淑雅就直接把头顶的盔丢在地上后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念叨着,“哎呀,累死了,累死了。我还以为都是末世前游戏里那些僵尸一样的玩意。谁知道这破玩意居然会自己愈合啊。” 一个皮肤灰白的雌性天蛾人,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淑雅,又看了看她被汗水沾在脸颊上的栗色头发,笑嘻嘻的说:“喂,淑雅,你说伺候尊主累,还是上阵杀敌类?要不你把侍奉尊主的机会让给我,我替你上阵杀敌?我看你这面色红润的我们姐妹好嫉妒啊。” 这个女天蛾人的话,瞬间引起了所有姐妹一阵哈哈大笑,这些雌天蛾人中笑得咳嗽的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人笑得只能用长剑支撑住身体才不会摔倒。 淑雅轻轻敲了敲那个拿她打趣的天蛾人手中的盾牌。轻轻咋舌道:“夏薇,你不是咱们天蛾人的羊城留守吗?怎么这么大的官儿,也学着我们这些小辈胡说八道啊。” 淑雅看着夏薇坐在自己身边,于是再次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夏薇,那些杀不死的东西是什么啊?为什么你告诉我,必须用剑杀掉她们啊。” 被科林斯头盔覆盖着整张脸,只露出t型开口刚好露出她暗灰色双眼的夏薇,此时已经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微风吹拂着她战盔顶上的白色马鬃,这些宛如白发的鬃毛扫过装饰着蛾形图案的颊片(cheek pieces)。 夏薇摘下头盔,叹了口气,看向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夏薇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既美丽又带着几分凄凉的面容。她的皮肤灰白,如同被岁月遗忘的石雕,但那双暗灰色的双眼却闪烁着坚定与哀伤的光芒。她的脸上布满了裂痕,这些裂痕仿佛是时间的痕迹,讲述着她经历的沧桑与磨难。尽管如此,她的美丽并未因此而减损,但她那些裂痕却似乎在告诉淑雅,这个女人再见不到人形蛾,感受不到那强烈而使她们心跳加速的信息素。这个女人随时就会像是一团沙子一样溃散。 她的长发如夜色般深邃,被风轻轻吹拂,与她战盔顶上的白色马鬃形成鲜明对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忧郁,仿佛在回忆着叹道:“因为她们都是500年以上,没有接触过人形蛾信息素的姐妹啊。她们当年就是用剑保护咱们的族群。所以用剑把她们的灵魂送回咱们祖先居住的地方,也算是给她们一些最后的尊严吧。” 当月光从海平面升起,所有天蛾人纷纷摘下银白色的头盔,展露出一张张惨白的脸,她们有些人只是脸上有着细小的裂痕,有的已经被纱布包裹住了整张脸。她们看着曾经的姐妹们堆积如山的尸骸,开始以类似于古希腊诗歌的旋律唱道: 在远古的风中,她们舞动着翅膀, 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指引着方向。 她们的剑锋闪耀,如同月光下的霜, 在战场上,她们是无畏的守护者,是族群的希望。 她们的眼中,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在黑暗中,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她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族群的爱, 即使身躯疲惫,也绝不言败。 她们的灵魂,如同初生的婴儿, 纯洁而无瑕,渴望着祖先的怀抱。 在战斗的尽头,她们将回归, 在祖先的庇护下,找到永恒的安宁。 她们的传说,将被后人传唱, 如同古希腊的史诗,永远流传。 她们的名字,将被刻在历史的石碑上, 作为勇敢与牺牲的象征,永远铭记。 赞美她们,那些为族群而战的姐妹们, 她们的牺牲,是我们的荣耀。 赞美她们,那些在战场上飞翔的天蛾, 她们的翅膀,是我们的骄傲。 歌声才刚刚结束,所有天蛾人都纷纷戴上了头盔,似乎是准备休息一下,就会加入下一次的战斗。月光下身着亮银色铠甲的天蛾人女兵们,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 月光下的废墟,断裂的混凝土块,散落的钢筋,淑雅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废墟上。她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廿无啊,你快来吧。这里没有你的信息素,每天都在有人发狂。” 与此同时的我这边,我站在营地的高台上凝视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听着竹林中那宛如惊涛骇浪的风声,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很想有双翅膀让我飞到羊城去。得到那些核弹,那样我应该就有足够的武力让那些狼崽子们乖乖跟着我一起做“看门狗”了吧。 张大花看着我笑了笑伸出手,就像是要邀请我和她跳一支舞似的将手臂高高抬起,笑道:“廿无陪我去外边走走吧?” 我笑着点点头,拉上她的手向着军营外走去。月光下,远方的世界显得更加荒凉和破败。废弃的城市如同被时间遗忘的遗迹,高楼大厦在夜色中只剩下轮廓分明的剪影,窗户黑洞洞的,仿佛是深渊的眼睛,凝视着这片末世的土地。 道路两旁,荒草丛生,野狗在废墟间游荡,寻找着生存的契机。偶尔可以看到一些破旧的车辆,它们锈迹斑斑,轮胎早已不知去向,这些废弃的车,铁皮拍着金属框架在寒风中发出砰砰的声响,听着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当我们走到河边,江夏的河流失去了我记忆中的清澈,变得浑浊不堪,河岸边的工厂废水排放口,污水横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桥梁断裂,只剩下孤零零的桥墩,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华。 第289章 风起南越(8) 天空的乌云就像是一团散不开的浓墨,它们就那么堆在天空中,看得我心情也跟着有些压抑。手里握着庐州军医院对李洁的检测报告,仔细看去: 尊敬的庐州督阁下: 本报告旨在向您通报关于李洁女士的最新医学检测结果。在进行了一系列的医学检查后,我们荣幸地确认,李洁女士目前处于妊娠状态。 以下是李洁女士的详细检测报告: 一、基本信息: 姓名:李洁 年龄:28岁 末世后职位:庐州方面军首席战略顾问 身高:176cm 体重:48kg 二、妊娠确认: 检测日期:末世历3年9月12日 检测方法:血液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测定 hcg水平:152 miu\/ml(确认妊娠) 三、超声检查: 检查日期:末世历3年6月4日 检查结果:子宫内可见一胎儿影像,胎心搏动规律,胎儿发育符合孕周。 四、孕期评估: 预产期预计:末世历4年4月23日 目前孕周:约6周 孕妇健康状况:良好,无明显孕期并发症 五、建议与注意事项: 1. 建议李洁女士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确保摄入足够的营养以支持母体及胎儿的健康。 2. 避免剧烈运动及可能导致跌倒的行为,以减少孕期风险。 3. 定期进行产检,以便及时监测胎儿发育情况及孕妇健康状况。 4. 鉴于当前末世环境下的不确定性,建议李洁女士在安全的环境下进行孕期休息与调养。 我们全体医护人员将竭诚为李洁女士及未出世的继承人提供最优质的医疗服务,确保母婴安全。愿武廿无将军与李洁女士的家族繁荣昌盛。 此致 敬礼 庐州军医院妇产科,特级护理部 主治医师:张华 末世历3年7月14日 我武廿无也有自己的孩子了,还记得在末世前因为和晨曦(安娜)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亲戚朋友们在背后骂我是骡子,到了末世后说我是骡子的人,也因为我的知名度的提升而变得越来越多。委屈一时间涌上心头,让我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老子是武廿无,不是什么武骡子,这次多亏了李洁,她真是我武廿无的贵人。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我都能给自己的手下一个明确的信号,那就是我百年之后这个家族依旧可以稳定传承,这个作用是新宇这个养子无法起到的。 等等,等等,我武廿无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不对啊,我为什么叫武廿无呢?这个名字过去在孤儿院的时候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古怪,比如赵初一,邓廿秋,郑卅涅,杨十酉,以及我过去在孤儿院时,那个不幸夭亡的好朋友——李旬空。 等等旬空,旬空十日为一旬,空如果代表死亡,那么他的命运在他进入孤儿院后命名的那天就被定下了。想到这里我就不由有些头皮发麻,现在想起来,经常来看郑卅涅的是一个中年大叔,经常来看旬空的是一个老爷爷,平时去看邓廿秋的那个中年妇女和经常来看我的那个大叔是一对有钱的夫妻。 总而言之,那里去看孩子的真的是非富即贵。可虽然总是去送礼品,不过却少有人接走孩子领回家抚养。而可怜的旬空却真的在十岁时遭遇了交通事故,并不是被人谋杀。末世前我就曾经怀疑过自己这个怪异的名字是不是一种编号,但我却在末世前活到了三十多岁,甚至还娶了安娜。 之所以,我在末世前没有更进一步怀疑的原因是,我们成年以后就离开孤儿院了,并且郑卅涅这个名字怎么解释?难道郑卅涅活到三十岁再被人杀掉?开什么玩笑,先不说我们长大后离开了孤儿院能不能再准确的抓到我们。如果他们真的能抓到,末世前他们完全可以去南美和东南亚的一些允许器官移植的国家做手术,何必又养我们那么久呢? 后来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疑问,那就是我们是不是一个大型社会实验的试验场。通过给予一个特殊的名字,通过不同的名字和待遇来检测人们的名字对命运的影响。而旬空的死也许只是个意外。可自从我摆脱了自己“仁君”这个人设,开始以平定末世为目标后,发现人的命又真的贱如草芥,实验或者献祭......罢了。 毕竟末世开始的时候,我和安娜看过太多次外神突破空间壁垒出现的残影,那巨大的触手,以及外神们那像是经文一样怪异而古老的语言。现在我还记得只是听到那怪异的声音就头痛欲裂的感觉,如果这时候说我们是一些外神的祭品。而那些好心的叔叔和爷爷就像是圣经旧约中的亚伯拉罕,而我们就是替代他们亲生子嗣的冒牌以撒,我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我又走回办公桌前小声嘀咕着,“旬空,李旬空...死就说死呗。为什么说空呢?我叫武廿无,可我二十岁也没有无了啊。”突然我冒出一个想法,于是小声嘀咕着,“既然是实验,那么筛选实验体不可能是一个阶段就完成的。” 我快速开始写名字:赵初一,邓廿秋,郑卅涅,杨十酉.... 对啊,如果我们过去的孤儿院是做大型社会学实验,或者给邪神祭祀那么一定是需要一个高价值的观察体,或者是替罪羊。赵初一是如果到了初中一年级,还没有看出某些特质,那么就不用期待了。我记得这个孩子很聪明,就像是旬空一样聪明。 郑卅涅就是养到三十岁才可以看出潜力,而我武廿无和邓廿秋就是二十岁才可以看出一定的价值。 至于杨十酉他的名字中带有两个十,如果我们每个人的名字都是预期值的标注。那么两个十,一定是有着不同的含义?不对,如果一定说这些人是一种预期值的名字,那么酉在古代的时间中酉时是阴阳交替,也就是说如果十岁时他们看不出杨十酉的一些特质就准备给他来个阴阳交替? 我大脑的飞速运转,一切记忆纷纷涌现出来,不断的在回顾着一切的线索,让我最后整个人感觉就像是醉酒和晕车一样,身体很重“灵魂”轻飘飘的在摇晃着。我点了一支烟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时电话却响了。 拿起那部黑色座机的话筒,就听到机要参谋宋雅琴的声音:“司令,紧急情况。蜀郡的元首杨泽请求进行紧急通话。之前他们联系了咱们庐州的基地,安长官的团队核实过他们的身份,我们目前刚刚完成二次身份核实。对方此次谈判内容的主题为长江流域上游部分的经济利益问题。” “张参谋长什么意见?”现在的张瑞峰已经,因为我原有的参谋长王大林转任楚阳留守长官,而提拔成了正职的参谋长。这次也跟着大部队在行动。所以我就随口问了一句。 宋雅琴一听我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我们刚刚完成对方的身份识别和验证,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张参谋长。” “算了,你们进行一下通讯安全的检测,就接进来吧。”我说到这里努力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新鲜的空气压入肺部后带来的重量,让我摇摇晃晃的“魂魄”重新被固定在身体内才按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它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这声音既带着一种成熟女性放松时特有的慵懒透露出的柔媚,却又隐约透着一丝上位者的稳重,这种独特的声音让我瞬间可以想到个正懒洋洋的靠在一把贵妃椅上女上位者的形象。 她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说:“庐州督,武廿无阁下吗?我是蜀郡的杨泽。很高兴再次和您聊聊。” 这句话说的中规中矩,可是‘很高兴再次和您聊聊‘又是几个意思?我记得这是她第一次和我通话啊。难道又是我末世前欠下的债来找我算账了?不应该吧,虽然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不过我不记得自己曾经撩过一个叫杨泽的妹子啊。 “很荣幸和您以这种方式交谈。”我停顿了一下想要让她消化一下我的信息,随后我适当把声音放缓让她可以听清我的声音,“不知道,杨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听我这么说一时语塞,她用试探的语气柔声说:“武司令,我需要问您一件事,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真的无意打探您的私生活,但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是恩典育幼院长大的孤儿,我过去有个名字....我叫杨十酉。” 她这句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开什么玩笑,杨十酉是男的和我头脚相对的一起睡了四五年,如果...等等...等等不对啊。我小时候对负责我们的米莉安(miriam)嬷嬷抱怨过,别人都是和女的小朋友头脚相对的睡觉,可我却和杨十酉一起睡。那时候阿姨让我闭嘴别多事。可是米莉安嬷嬷总是意味深长的对我笑笑然后拍拍我的脑袋就走了。 我并不认为挤一个床的兄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女人。“您说的恩典育幼院确实是我和杨十酉长大的孤儿院的名字。可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对面的杨泽居然兴奋的大叫起来,那声音中的激动似乎根本不想掩饰,“廿无哥,真的是你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一直在找...我们...我们终于又联系上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庐州票上的头像太像你...不对,太像你过去的样子了。我们...我们能再次见面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关于过去,关于现在...还有我们的未来。廿无哥,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现在终于...终于找到了。” 不是吧,就算她真的是杨十酉,那这情绪的爆发也太突然了吧。等等,难道我根本不是因为床铺太少,所以和一个男孩子睡在一起,而是因为杨十酉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可那个米莉安嬷嬷为什么不告诉我,杨十酉本来就是女孩子?不对,杨十酉,酉时阴阳交汇,酉时阴阳交汇,所以...不会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而略带羞涩,杨泽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喜悦和期待,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她柔声说:“廿无哥,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很奇怪,但请你相信我。我确实是杨十酉,我知道你脚底有五个朱砂点一样的胎记。我猜这个秘密,李旬空估计都不知道。” 这句话让我不由信了几分,因为想知道我的信息,只需要深入调查就知道我是个孤儿,而且在哪个孤儿院长大。如果是末世前,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自然没有人为我大费周章。可我现在是龙国长江流域最大势力的领头人,为了了解我这种程度的调查并不过分。可是她能知道李旬空这个早夭的孩子就太不寻常了。而且最重要是我脚底的那几个红点自从我九岁就消失了。以至于不是她现在提及,我都觉得那是我记错了。 “杨十酉啊...你长大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梳着漂亮的马尾辫。”我还是决定试一下她,因为她也很有可能是只掌握了杨十酉这个名字。“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爱穿花裙子,还....” 杨泽听到我的话,噗嗤一声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开心和一丝娇嗔,仿佛是被我的谨慎给逗乐了。她的声音透过电话线,能让我想到一个美女的双眼已经弯成月牙,并且还用手捂住嘴巴竭力压制自己的笑。 “你就那么想廿秋啊?没良心!亏我末世以来一直都在派人找你。”她的话说到这里,随后笑嘻嘻的说,“我听说你和廿秋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快告诉我。咱们这里边好像只有你没改名字吧。” 我和邓廿秋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等等,她说所有人都改了孤儿院时的名字。廿秋比我小七岁,也就是不可能是我的发妻安晨曦(安娜);柳青是个天蛾人五百岁了;淑雅也是天蛾人就不用考虑了;张玉洁是宋省张家的大小姐有爸爸有哥哥的;李洁和李淑媛是淮南商会出身,爸爸都很明确。王美芳的亲爸是王虎;张大花末世前是楚天的女朋友,他们比我小七届。对啊,张大花末世后被楚天密密麻麻的纹满了小字,而且她那双眼睛我总觉得很熟悉很漂亮。难道张大花就是认出了我所以才会....不行冷静,冷静,我记得老爷子说过,张大花是龙国东北林场的后辈,不对那次老爷子根本不知道张大花是谁。以张大花的年龄推算,张大花出生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在金陵大学留校任教了,张大花是不是领养的根本不知道。 可我记得恩典育幼院,根本不接受领养啊。这是怎么回事? 杨泽不停地催促道:“哎?廿无哥,你让廿秋接一下电话呀。咱们有时间来我的蜀郡峨眉山坐坐?去你的庐州也行啊。” 我挂断了电话,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此时的张大花正在睡觉,我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句:“廿秋我爱你。” “好了,我知道了。乖睡吧。”张大花说到这里,似乎是猛地感觉不对,她紧张的打量了我一阵,随后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廿无哥,你怎么知道我是廿秋的。” 第290章 风起南越(潭州往事1) 怪异,真的很怪异,张大花或者说是邓廿秋基本也和我一样根本想不起来恩典育幼院的具体细节。她甚至和我一样只能记得一个嬷嬷叫做米莉安,可是具体的样子在我们的记忆中却有着很大的差异。 我印象里的米莉安嬷嬷是一个白人,有些金色的头发,带着黑色的修女帽,说话做事总是仰着头,看起来就像是个昂首阔步的公主。 可廿秋印象里的米莉安嬷嬷居然是一个皮肤惨白的龙国女人,说话很慢也很温柔,从不戴修女帽,但是总是戴着口罩。走起路来,也是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怕踩死蚂蚁一样。 之后,我又给杨泽打了电话,她印象里就没有米莉安嬷嬷,虽然她描述的嬷嬷和我说的那个嬷嬷模样一样,都是一个长得很像是末世前那些奇幻作品中的精灵一样美的金发女人,但她却说别人私下管那个女人叫克尼亚基娜(khrгnhr)。 最后再联系明镜禅院才知道,妙觉和尚已经出去访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综合所有的信息,总结出了以下信息:1.恩典育幼院有可能在进行时间与空间的能力类似的研究。虽然秒觉和尚作为十年后战败穿越回来的我,但是他这个已经有过一次时间穿越经历的“我”在襄城号战列舰遭遇虫群袭击的时候,并没有时空穿越,而是被我救出来的。 2.恩典育幼院有可能在修改我们的记忆,单单就是关于一个米莉安嬷嬷的印象就有着很大差异。我18岁离开恩典育幼院,廿秋(张大花)小我七岁,那时候也早就记事了不可能把一个朝夕相处的人记错了。并且我再次问过杨十酉,她印象里自己只是个假小子。可恩典育幼院都是男孩子和女孩子分开洗澡的,如果杨十酉不和我们一起洗澡,我也不会把她记成一个男孩,顶多是个记得她是个假小子。 3.恩典育幼院应该设计人体改造,还是杨十酉这个名字,酉时就是阴阳交替,所以杨十酉从十岁开始,她的身体和记忆就要往女性变化,十岁是身体发育前最后阶段,再者十岁之后身体的一些显性生理特征就会明显,性别认知还未固化,如果恩典育幼院拥有修改他人记忆的能力。那么改造人体后让杨十酉认为自己本就是一个假小子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毕竟记忆的改造,并不是直接的植入而是一种引导,让人们在生理的奖惩机制的作用下认同并固化某种印象。 4.我的记忆为什么是所有人记忆的交集?虽然参照很少,但是可以以米莉安嬷嬷的记忆为参照。首先我的记忆,嬷嬷叫做米莉安这是可以从廿秋(大花)那里验证的,米莉安嬷嬷是一头金发的漂亮女人,这是从杨十酉(杨泽)那里得到验证的。如果排除了我的记忆,那么张大花的记忆和杨泽的记忆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并且杨泽说过在末世前她见过去蜀郡旅游的郑卅涅,郑卅涅叫做赵康。赵康对杨泽的记忆是米莉安嬷嬷是存在的,而杨十酉是个娘娘腔,还说并不歧视lgbt群体。所以在没有更多记忆作为对比的情况下,则可以确定为我的记忆是相对准确的。 5.为什么所有人都改了名字?只有我没有改名字,张大花在恩典育幼院叫郑廿秋,杨泽在恩典育幼院叫做杨十酉,赵康在恩典育幼院叫郑卅涅。如果保留名字意味着我的记忆没有被过多的修改,甚至是没有修改,虽然还需要验证这一点,我必须尽量多的找到那些当年的孤儿,以及找到同样出身于恩典育幼院且没改过名字的人才能验证真相吗?显然是否定的,我还可以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进行大脑成像。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思路瞬间就清晰了起来。我庐州方面军的基础就是由金陵大学整编而来的第四军,这里面军事人员也许不是很多,但心理学的学者那可是一点也不缺,就连我过去的导师王东升都带着相关设备在宪兵队的审查部提供技术支持。 现在似乎就只剩下说服张大花和我一起进行相关的调查了。想到这里我就转身看到还在睡觉的张大花,这个丑丫头睡觉居然还打呼噜?看着她一个呼噜过后那震个不停地嘴唇,以及她头顶刻上去的那几个大字,我就觉得楚天还是杀得有些晚了。 看看床头的表,上面写着02:36,说实话每天晚上只要是柳青不在我就总是心绪不宁。这已经是柳青走的第五天了,之前跟着李洁他们夺楚阳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我还没经历蜕壳,自从那次蜕壳结束后,只要她不在我身边我就睡不着。可现在李洁怀孕了,已经回了庐州,柳青就需要接替李洁在楚阳前线。 给她打个电话吗?会不会睡了?肯定没睡呢。她也是这个毛病,没我不行。 刚想到这里电话居然响了,这动静吓得我赶紧按了接通,随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张大花,还好没醒。柳青那女流氓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骚年,长夜漫漫,要不要知心大姐姐给你说点悄悄话啊?” 我一听就乐了,小声说:“那您给我来点刺激的,我....” “呸,老渣男你有病吧。你带着张大花去羊城,还让我给你讲刺激的。”柳青还不等我说完,就骂骂咧咧的怼了我两句,可能听我不说话了,于是小声询问:“喂,老木头说话啊,你怎么了?” “青姐,其实我...我不该让你去前线...我....”我说到这里,一向都是自认为心理素质很好,脸皮很厚的我也觉得自己脸皮火辣辣的,李洁怀了我的孩子让柳青去前线?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自私。 柳青噗嗤一声过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现在都能想象到她把军靴搭在办公桌上,用小拇指掏耳朵的样子。只听她说:“老木头,你昨天说张大花可能就是你孤儿院时候的发小——邓廿秋?” “对啊,我觉得是这样。”我起身走到房车的一层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不过,我们记忆的差别很大。” 柳青一听就来了兴致,只听电话对面传来一声金属的脆鸣,随后就是砂轮蹭的一声摩擦,最后过了大约两秒钟后,她激动地说:“你那个孤儿院叫什么名字啊,昨天我没记住,你再给我说说。” 我喝了口咖啡,随即说道:“恩典育幼院,就是一个类似于教会设立的机构,它有点像那个尖顶的教堂,对科隆大教堂缩小版的那种。” 柳青似乎是被我的话惊到了,随后不可思议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难以置信的说:“老木头,你说的不就是潭州那个孤儿院吗?” 柳青的话让我猛的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个老婆快五百岁了,知道一些野闻不足为奇,可是直接就说出荆南省潭州一个孤儿院的名字还是吓了我一跳。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可是还没等我说什么,柳青就抢先一步说:“你不可能是在潭州那个孤儿院长大的。因为那个是天蛾人议会指定的庇护所,你也知道天蛾人议会对于人形蛾的态度。一向是宁杀错不放过的,老木头你要是能在那里活18年,我....” 还没等柳青发毒誓,我就急忙打断了她的话:“那里是不是有个金发碧眼的米莉安嬷嬷?个子大约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的样子,黄头发蓝眼睛。她头发是浅金色的,一说话就是‘该子啊...你该...策反咯‘,‘提 杜连 斯帕特‘(tы дoлжeh cпat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咯。” 我听到柳青在话筒里一阵沉重的呼吸,于是打趣道:“青姐你背着我偷汉子呢?怎么这动静?” “别特么胡说,你说的如果没错。那家伙就是现在天蛾人议会的执政,彼得罗夫娜,因为就她的教名是米莉安。不过那也不对啊,彼得罗夫娜五百年前就开始沉睡了,怎么会出现在潭州开孤儿院呢?”随后她赶忙催促道,“武廿无,你赶快好好给我说一下,那个米莉安嬷嬷,一定要仔细的说,任何细节都要说。” 于是我赶忙安抚柳青道:“青姐,你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说。那个米莉安嬷嬷是那种特别浅的头发,只要阳光一照几乎就是白色的。她是蓝灰色的眼睛,眼睛的颜色很浅。过去别人都说她是精灵公主,并且她很爱笑。” “行了,廿无。基本可以确定了,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天蛾人议会现在的执政,彼得罗夫娜。但那是不可能的,天蛾人议会唯一没有睡觉的执政就是羊城留守夏薇。这种大人物的是没有乱跑的自由的。”柳青深吸一口气,随后那边传来她敲击桌面的声音,“不过,你的记忆应该也是绝对正确的。因为我们天蛾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干扰你们人形蛾的记忆。那么你现在给我说一下,大花对于那个米莉安嬷嬷的记忆吧。” 我开始仔细回忆张大花或者说是邓廿秋对于米莉安嬷嬷的记忆:“廿秋的记忆里,米莉安嬷嬷是个皮肤特别白的龙国女人,不是白人。她说话很慢,声音很温柔,而且她从不戴修女帽,总是戴着口罩。走路的时候非常小心,好像生怕踩到什么东西一样。” “不对,不对,这是夏薇的样子。但是夏薇是羊城留守,虽然她醒着,但是你见到夏薇就知道了,她脸上裂痕很多,说明她三百年以上没有感应过人形蛾的信息素了。”柳青在电话对面叹了口气,“廿无,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天蛾人的变形术。并不是谁都能变的。其中最重要的规则就是一般的天蛾人根本无法变成执政或者留守。我们只能变成与自己平等或者更低一等的样子。过去我之所以能变成你的样子,因为你没有造成脱壳。现在你是成熟期的人形蛾,就连彼得罗夫娜都不能变成你的样子。这是规则也是无法改变的。一会儿我发给你一份天蛾人十二执政的名单和她们的性格特点,你仔细看看。” 柳青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切就更加扑朔迷离了。不久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份文件,我打开一看,是天蛾人十二执政的名单和她们的性格特点,以及她们的瞳孔颜色。 1. 夏薇(龙国):性格稳重,但偶尔也爱开玩笑,瞳孔颜色为深黑色,着装特点有古希腊风格。(因不明原因,不具备同等变形能力) 2. 彼得罗夫娜(罗刹国):性格残暴,重视规矩,崇尚奉献,喜欢别人吻她的脚。瞳孔颜色冰蓝色。 3. 艾琳娜(法兰西国):性格抑郁自闭不爱说话,白瞳,身上经常带着郁金香。 4. 伊莎贝拉(伊比利亚国):性格古怪,瞳孔颜色为翠绿,不能吃肉,一旦吃肉就会呕吐。 5. 索菲亚(德意志国):性格刻板,瞳孔颜色为蓝灰色,左撇子。 6. 玛格丽特(英吉利国):性格呆板木讷,瞳孔颜色为宝石蓝,有特殊疾病经常咳嗽。 7. 塞琳娜(意大利国):性格残忍,瞳孔颜色为金黄色, 8. 阿米娜(新月帝国):性格神秘,瞳孔颜色为深棕色,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症。 9. 尤利娅(东斯拉夫国):性格顽固,瞳孔颜色为浅蓝色,手指有颤抖的习惯。 10. 莉安娜(美利坚国):性格自大狂妄,瞳孔颜色为浅蓝灰色,左撇子,花粉过敏, 11. 希耶娜(身毒国):性格懦弱,瞳孔颜色为暗绿色,从不吃肉类食品,人形蛾的肉除外。 12. 诺拉(玛雅国):性格孤僻从不出门,据说已经死亡,瞳孔颜色为白。 柳青小声解释道:“廿无你仔细想想,这些人的瞳孔颜色和生活习惯。我觉得尤利娅和莉安娜最有可能,因为这两个执政基本都是以不靠谱出名的。别人基本上做不出来这种事。而且也符合你说的蓝色瞳孔这个特点,因为天蛾人变形的过程中眼睛颜色不会有太大变化。” 第291章 风起南越(潭州往事2) 荆南省潭州市,这里末世前曾经是荆南省的首府,也是一个龙国江南千万级人口的大城市。我小时候住的恩典孤儿院就处于潭州东南的汝城县,距离这里还有200公里。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厚重的积雨云和偶尔回荡在苍穹的闷雷,虽然无法掩盖我这支大兵团的行进中的轰鸣声。可依旧还是让每个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我的六个前卫营,已经谈好了我们大部队食宿事宜,他们安排我们在潭州市开福区,东风路的荆南省博物馆。这里距离我心中的那位伟人在故事中的橘子洲头不足五公里。我们庐州的重型机械局生产的先锋级主战坦克(仿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正在缓缓前进,那700mm宽的履带承载着60吨的巨大身躯缓缓的行驶在潭州街头发出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 我这些坦克并没有和原本的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一样装备了atg涡轮燃气发动机,而是装备了仿制版的v-92s2柴油发动机。发动机虽然噪音更大,性能有也有些瑕疵但是在李洁组织人手修复的那台计算能力在1.294 exaflop\/s的超级计算机,进行的6000次以上的是实验中其性能已经得到了显着的提升。这台超级计算机通过模拟各种复杂战场环境,对发动机的燃烧效率、扭矩输出和耐用性进行了优化,使得仿制的v-92s2发动机即使在末世环境下也能保持稳定的性能,这远比相较而言更加娇气的atg发动机,在末世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展现出了更好的适应性。 并且我们也根据超算的模拟,针对柴油的十六烷值在硝酸酯化合物、有机过氧化物、有机硫化合物等物质配比中获得一个相对的最优解,从而改善发动机的点火性能和燃烧效率。 可我这些这些先锋级坦克也存在着一些问题,虽然燃油添加剂可以提高性能,但是这些坦克比原本的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因为装备了柴油发动机,所以需要相对更长时间的发动机预热,否则润滑油没有完成循环,也有可能造成柴油燃烧的不充分,甚至直接就会冒黑烟,这气体中包括一氧化碳、氮氧化物、碳氢化合物、颗粒物等,以至于我的坦克车组成员如果执行紧急作战任务,那么一般都会戴上防毒面具。当然如果你喜欢“香甜的空气”只要跟在我的先锋级坦克后面,那可真是量大管饱。 我坐在一辆老式威利斯吉普车上,看着我那装甲集群的近百辆先锋级坦克像是闹妖精一样的黑烟,也乖乖的戴上了防毒面具。毕竟香甜的空气,还是让喜欢的人来吧,我但凡有一点办法,肯定会让发动机燃烧室来个脱胎换骨的大改造。 张大花小声嘀咕着什么,估计是在说‘吵死了,你就不能用重型装备运输车把它们驮着吗?真讨厌。‘ 我也被震得头皮有些发麻,伴随着我那辆小吉普穿过先锋级坦克集群,来到了t-72方阵,它们的v-46发动机虽然功率稍稍小些,且提前更换了我们庐州自己制造的橡胶履带,噪音明显就小了一个档次。 我看着那些跪在两侧的当地势力,笑着微微点头,直到他们山呼万岁的声音被随之而来的先锋版坦克巨大的发动机噪声和金属履带的碾压完全吞没。 我们的兵团开到了荆南省博物馆,实话实说别看我在汝城县的孤儿院长大,可来龙国荆南省博物馆确是第一次。用自己手边的小型四轴无人机看这个博物馆说实话真有创意,就像是顶了一个末世前阿美莉卡国的f-117在头顶上,而且前面两根柱子就像是飞机的起落架一样。 我这个‘老湖南‘看着这玩意眼皮一阵狂跳,心说:“这是个军事博物馆?算了,算了,既然安排我住这里,就先看看吧。” 我刚一下车,一旁的军乐队就开始吹奏起了《浏阳河》,然后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背头大叔哈哈大笑着说:“小漏屎(小老乡)我可算是见到你咯。”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切感,让我不由一愣,身边的警卫员差点翻脸,我赶紧摆手道:“大家冷静,大家冷静,这是弗兰话(湖南话)。” 那个大叔高兴的一拍我肩膀,哈哈大笑道:“对嘛,武司令,你在庐州做了好大事。这次你来了荆南省就莫走了,您要是愿意住在这里,我亲自把这里给您装修成王宫。” 宋雅琴作为我的机要参谋已经早就为我看过了这位大叔的照片,这个人叫邱国庆是末世前的一个大佬,方方面面都很吃得开,他的地盘是在南岭山脉、罗霄山脉也是最近才打进了潭州,这种客气话也就是听听而已。可如果说他是老乡也真是没错,我过去小时候住的汝城县也就在他的地盘里。 “邱将军客气了,鄙人只是路过暂时没有其他的想法。不过看到家乡父老在您的治理下安静祥和,也是咱们荆南省人民之幸啊。”我说完,就不等他直接走进了博物馆,邱国庆也并不恼,只是赔着笑跟我走了进去。 实话实说,博物馆天生就比行政大楼适合改造成末世皇宫,既宽敞又有厚重的历史沉淀感,如果我是个下属自己的上司住一个这么大而且有压迫感的地方,走进去那一瞬间看着巨大的门窗和装备精良的卫兵不免就会有种敬畏感。 看来我还是太书生意气了,刚一统一庐州的时候就想着恢复教育,几个校长一要求开放博物馆,我就把博物馆弄成了一个“赔本买卖”,还有图书馆,这两个地方一毛钱门票收不到我还一天到晚被催着要经费和图书,还有设备。 最让我惊讶的是,一进门就是一条三十米的长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色泽诱人的口味虾,那独特的麻辣鲜香,让人忍不住垂涎;紧接着是经典的湖南剁椒鱼头,鱼头肥美,剁椒的辣味与鱼香完美融合,让人食欲大增。 在长桌上,还摆放着精致的湘西腊肉,切片后的腊肉香气四溢,搭配着蒜苗炒制,风味独特;旁边的蒸菜系列也不容忽视,比如蒸肉饼、蒸排骨,都是湖南人家宴上的常客。此外,还有被誉为“湖南第一菜”的东安鸡,鸡肉细嫩,酸辣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当然,宴席上怎能少了湖南的小吃,比如外酥里嫩的臭豆腐、香辣扑鼻的牛肉粉、软糯香甜的糖油粑粑,这些都是湖南人引以为傲的美食。而为了衬托这场宴会的正式程度,还特别准备了湘绣版的荷花宴席,每一道菜都如同艺术品般精致,让人不忍下筷。 我看了一眼不由心里啧啧赞叹,“老天爷啊,我这个只配吃士兵大食堂的穷命。也配吃这么一大桌子菜?这邱国庆的排场可真是比我大太多了。” 邱国庆自然是发现了我的震惊,可他却对着二楼一伸手,“武司令,这是给您警卫人员的用餐区,咱们的在二楼。” 我顺着邱国庆的指引,将目光投向了博物馆的大厅楼梯。那楼梯宏伟而庄重,仿佛承载着历史的沉重脚步,将人们引向另一个世界。楼梯的设计融合了传统与现代,两侧的扶手是由整块大理石雕刻而成,光滑细腻,手感冰凉,让人在触摸之间就能感受到一种古朴的气息。 楼梯的台阶宽阔而平整,每一级都由深色大理石铺就,与周围的白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台阶边缘还镶嵌着金色的装饰线,低调中透露出一丝奢华。楼梯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系列描绘荆南省山水和民俗风情的画作,每一幅都是精挑细选的艺术品,让人在攀登的过程中,也能享受到一场视觉盛宴。 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的平台,平台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吊顶水晶灯,灯光洒下,如同星辰坠落,照亮了整个楼梯区域。平台的两侧,各有一尊石狮,威严而庄重,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博物馆的每一个角落。 我踏上楼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是在走进一个古老的仪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随着我的上升,博物馆的大厅逐渐展现在眼前,那是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充满了神秘和期待。楼梯的每一级,都像是时间的阶梯,让我从末世的硝烟中抽离,回到了那个曾经繁荣和平静的时代。 上了二楼,十几个警卫员排查了那个房间的所有细节,才对我敬礼示意我完全没有问题。我和邱国庆进入了一个雅致的展厅,小桌上摆着一个礼盒,这个礼盒经过了军犬的主角甄别才摆在我的面前,看样子这东西不会少于三十公斤。 “这...”我微笑着看向邱国庆这位老乡,可他却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示意我打开看看,打开的一瞬间,一个青铜野猪出现在我的面前,再仔细看一眼这是“商代象尊”?我苦笑着摆摆手,“老兄啊,愚弟我只是个粗人哪配这种礼器啊。” “哎,弗兰的东西不是我老邱的,是所有弗兰人的嘛。你在老乡里混得最大,武司令收下吧。”邱国庆笑眯眯的看向我,随后小声嘀咕着,“其实我也有事情麻烦您,不过即使您不愿意答应也不影响我送礼物这份诚心哦。” 我就猜到这个家伙送礼不是那么简单,于是我示意他坐下继续说。 邱国庆笑嘻嘻的递过来一支烟,然后再三要求为我点火后,我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只听他叹了口气,“荆南省这里,都说我老邱势力最大。不过我也知道,咱们龙国的天下乱不了多久,就会归位一统。我老邱末世前就是个买卖人,就是图个和气生财,真没想过做什么军阀。武司令,实话实说,咱们龙国乱世就您手腕最狠最镇得住局面。所以我想求您赏我一面庐州方面军的旗子,让我也在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这个老家伙听起来就只是投靠而已,可潭州过去并不是他的地盘是孙德才的。我这时候如果给了他我们的旗子,那可要帮他对抗孙德才的反攻。这次我之所以让坦克在街道上驰骋可不止是为了个名义上的臣服。 “不知道老兄要多少面旗子呢?我这里旗子的种类挺多的。有适合老兄这种一万来人的师级的旗子,也有军级旗子。”我说到这里笑着看向他,随后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脖子。“当然这要看老兄的想法了。”说完之后,我拔出配枪轻轻的敲了敲青铜的猪头。 这几面军旗,背后的说法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师级的旗子意味着他就维持一万来人,不过会得到我的庇护。军级的旗子那就好理解了,你自己打跑了孙德才再来和我谈,因为他吞了孙德才以后才勉强配得上一个军级单位。当然如果他不识相我也不介意弄死他,直接把他脑袋丢出去。 邱国庆听到我的话后,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是在快速地权衡着利弊。他很显然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深意,选择做师长平平安安,选择做军长拿出能力,不置可否人头搬家。 他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仿佛是他思绪的具象化。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徘徊,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寻找答案。我知道,他需要做出一个决定,一个可能会影响他未来命运的决定。 最终,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嘴角勾起一抹释然后的苦笑,说道:“武司令,您是个明白人,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就直说了吧,我想要一面师级旗子。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也知道在您这棵大树下,我能得到我想要的安宁和繁荣。我邱国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荆南省这片土地上,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我愿意将我的地盘纳入您的麾下,成为您的师长。” 他是个明白人自然不用把话说得太满,想要让我帮他守住潭州,于是我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邱师长,以后这里就是庐州方面军新编第六师。您的空域会有我们战机的巡航,您如果遇到问题需要咱们空军提供支援也可以走正规流程。其余的事,我会和孙德才谈的。” 邱国庆听到我的话,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他知道这面师级旗子背后的意义不仅仅是名义上的庇护,更是实际的军事支持和资源。他站起身,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表示对我的尊重和对新身份的接受。 “武司令,您放心,我邱国庆虽然是个买卖人出身,但也知道忠诚和责任。从今往后,我新编第六师必将忠于庐州方面军,忠于您。我会尽我所能,维护荆南省的安宁,不辜负您的期望。”邱国庆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毕竟这些天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孙德才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我回以军礼,然后伸出手与他握手,表示对他的信任和支持。“邱师长,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判断。新编第六师的成立,将是庐州方面军在荆南省的重要力量。我们将会提供必要的支持,帮助你们更好地适应新的环境和任务。” 随后,我转身对宋雅琴说:“宋参谋,你负责和邱师长协调,确保新编第六师的旗子、装备和人员尽快到位。同时,也要和空军那边沟通,确保邱师长的空域安全。” 宋雅琴点头应道:“明白,武司令。” 邱国庆也立刻指示他的副手:“马上去准备,我们要尽快和庐州方面军的支援部队对接,确保一切顺利。” 在这间博物馆的商代展厅里,我们继续讨论着各种细节,包括但不限于我留下多少人接管城防,维持治安等具体细节。直到夜幕降临,外面的街道上,先锋级坦克和t-72坦克已经安静下来,士兵们开始休息和维护装备。 第292章 风起南越(潭州往事3) 荆南省潭州市,龙国末世前的大功臣——李铁军老将军,正坐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些什么。台灯昏黄的光线将这个末世前声望极高的老将的身形照得更加单薄和佝偻了。 他的老伴郑淑芬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声抱怨着:“老李,你怎么还不睡呢?明天不是说,庐州督会见荆南省社会名流,点名就要见你吗?你现在还不睡,明天起得来吗?” 老头揉了揉自己发皱的眉心,把自己的稿纸捏成一团,嘀嘀咕咕的说:“他武廿无要见我,我还不乐意见他嘞。” 这句话一出口,可是把郑淑芬吓了一跳,她赶忙坐起身,披上一件外套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老伴儿,过了很久才劝道:“老李,你可别耍混。我可听说了,那个武骡子之前在江夏的黄陂镇,当地势力只是有人毁了他一块手帕。他就把当地的三个领头人凌迟了两个。现在世道乱了,可不是以前。而且所有势力就他势力最大,没人敢让他不痛快。你可千万别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啊。” “我就这一把老骨头,他武骡子喜欢就拿去呗。反正我明天要不然就不去,要去我就要触触他的眉头。”李铁军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眼角很酸,泪水也快要夺眶而出了。 他不怕死,末世前他带领一个空降师强行迫降在某个3万多平方公里的大岛北部机场。趁着当时那些分裂势力的伪军还来不及组织反击的空档,他就以100人完成了对分裂势力领袖的抓捕,并勒令对方投降。 就在对方投降信息发布那一刻:无论是号称耗时80年,苦心打造的花岗岩永久防御体系还是主山脉的精心布置的秘密防线都为之瓦解。那些域外国家口中那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的控制权再次回到龙国手中。末世前所有人心里都记得李老用手机录下的那段视频——漫天都是巨大运输机,随后丢下一连串的小黑点,最后那些小黑点在空中展开了巨大而雪白的降落伞。 当然这只是末世前大国崛起诸多大事之一,其中也包括杨守节院士在此之前成功的为龙国研发出了第四代核武器,杨明院士真正研发出了室温超导材料,丁群院士在可控核聚变领域的重大突破性进展。不过对于末世前的百姓而言,印象最深刻的始终是那个手捧巨龙旗帜的师长,记得他当年雄姿英发的站在那个巨大白色建筑挥舞着胜利的旗帜。 人们忘记他了吗?有也没有,在这个残酷的末世中,人们已经忘记了他说的那句,“我希望,我已经打完了最后一仗。” 可人们也没忘记他,无论是末世后的哪个势力打过来,都会对他“礼遇有加”,有的人是不想招惹他这尊大神。有的人甚至是动了让他给自己训练军队的想法。可无论是谁出于那种目的,遇到了这位伟大的旗手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一句‘老前辈‘,没人敢有一点造次的想法。 李铁军其实并不反感武廿无,毕竟那个人在末世的庐州恢复了工业生产,让二百多万人有工作有衣穿。可武廿无在江夏黄陂镇的所作所为,因为当地势力没拿他的手帕当一回事就直接把人凌迟处死,还是让他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为之胆寒。乱世用重典,他李铁军自然是知道,可武廿无已经成为天下无出其右者了,还是这么残暴就让他搞不明白,自称要恢复末世前秩序的人究竟要恢复什么秩序了。 “他是李清泉的学生,小李当年就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他跟随的人应该错不了,可我也一定要问明白。武廿无这个家伙究竟是要恢复什么样的秩序,那个小王八蛋想要当皇上,那老子我真要送他一个大嘴巴。”李铁军的心里就那么反复的琢磨着,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郑淑芬一看李铁军在那里皱眉,就知道自己家的老头子那驴脾气又犯了,她直接开口说:“今天武廿无的机要参谋送来,五千斤精米的庐州票。潭州的老百姓也都拿了庐州军的空投物资,你这时候骂他人家会说你不识时务的。” 李铁军一听直接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瞪着眼大叫道:“谁让你拿武骡子的东西的?他那个兔崽子是要当皇上的,你不知道吗?人家别的小势力都允许他军事通行了,他还直接把所谓不敬的人直接凌迟处死。你不知道吗?退回去!” 郑淑芬指了指窗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看看外边,你也出去看看。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他武廿无的旗子。整个潭州都被他拿下了,你也学古人到山里挖野菜吃吗?” 这句话直接让李老头无奈的捶了一下自己那张写字台。他对武廿无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长辈爱之深责之切的想法,可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没权没势的老头,如果只是平心静气的劝上句‘别杀那么多人,要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虽然他根本不认识武廿无,但他也能猜到对方肯定是微笑着拍拍自己的手说上句‘老前辈的话,鄙人记住了‘。 不过只是记住了,有个球用,大道理谁都懂,可必须得长个记性才行。于是嘀咕道:“算了,明天我就去看看。他要是真的想让我帮他黄袍加身,老李我也不介意送他一个大耳帖子。” 郑淑芬听到自己男人开始絮絮叨叨,就知道他是答应要去了。于是脱掉外套钻回被子,摆摆手说:“你爱去不去,李清泉来潭州了。你不去,我就坐他小汽车去。” 李铁军一听不耐烦的把外套往椅子上一丢钻回被子,嘴里念叨着:“清泉,清泉,叫的像个小年轻似的。他也都六十多的小老头子了。” “反正人家比你小十岁。关灯,睡觉!”郑淑芬头也不回就对这位大将军下达了命令。 李家的灯火熄灭了,可是在潭州东风路的灯火却还亮着。原因无他,我又失眠了,柳青不在身边就像是烟瘾犯了一样坐立不安,手里总想抓住些什么,到了半夜怎么也睡不着。真要是这次的事结束了,我必须赶快去楚阳前线....不对...不对,羊城的事哪里有那么容易解决呢?最少两年,而且还是一切设备和训练人员都能第一时间到位的话,也至少两年才能训练出一批能熟练掌握并且发射核弹的相关人员。 我就这么在荆南省博物馆的营地里溜达,今天是李清泉值班,所以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他帐篷里的灯还亮着。 才到他帐篷门口,就听到那个臭老头托着长腔:“进来吧,咱爷俩聊聊。” 我笑着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瓶二斤装的庐州白,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一看到李清泉我就笑着说:“哟,司令来了。”转身看了看四周的人,当所有人都纷纷离开,于是接过一瓶庐州白,“咕嘟嘟”的倒在杯子里,闷了一口发出‘哈‘的一声后,一抹嘴巴,“小武子,你干嘛非要见到那个老梆子呀?” 我看了看满脸通红,目光呆滞的李清泉,于是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喝了一口才说道:“算是一种情节吧,李老师你不想看看你的老战友?” “咯...那个老家伙你不见也罢。见了他,你准想弄死他。”李清泉说到这里继续喝了起来,连着喝了三杯才一抹嘴,嘿嘿傻笑道,“你明天见到他,估计你会想弄死他。” 我被他李清泉这一句话吓得眼皮不由微微一跳,那要是个什么人才能被李清泉那种人厌狗嫌的小老头都这么评价?而且我杀人?未免有点耸人听闻了吧,毕竟连他这种拿我当儿子使唤的部下都活的好好的,更何况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李铁军呢? 李清泉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嘿嘿笑了一下,打了个酒嗝才神秘兮兮的说:“其实弄死他也好,他那一次战争有个弹片卡在他脊椎上取不下来。他只要那么一动都抓心挠肺的痛,所以你要是叫他来肯定是没个好心情的。” 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随即应声:“行,那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李清泉这个小老头,听到这里点了点我的胸口,笑道:“你可别想着他给你带兵啊。他脱离环境太久了,怎么说也有小二十年没带过兵了。他现在根本不懂年轻人都在想什么,在乎什么。不像是我,末世前还年年组织金陵大学军训,每个星期16节国防课需要备课。” 我笑着拿出他餐盒里面的一只鸭腿,啃了一口,等我把肉丝嚼碎咽下去,才回味无穷的说:“还是军官小食堂的饭好吃。” “你小子有病,你那么大个司令一天到晚吃大食堂。除了白米饭就是炒青菜,难的吃点肉都是油渣。可不是见了肉就没命啊。”李清泉滋溜一声干了一杯酒,随后咚的一声把酒杯敲在桌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他一指酒杯,“给李老师满上,我教教你怎么当长官。” 我无奈的苦笑着为李清泉倒上酒,还没说话。李清泉打个一个嗝,笑嘻嘻的说:“武司令,您是不是想着官兵同吃同住。大家就是亲如一家的兄弟了?” “不对吗?”我又拿起他一只鸭腿,啃了一口。“其实吧,拿不拿我当兄弟这不是很主要的。我最在乎的是吃这种饭士兵们怎么想。” 李清泉一听直接打开风纪扣,居然正襟危坐的示意我说下去。 我看这位我们军中这位陆军方面的专家示意我说说想法。于是我也像是在金陵大学上国防课时候的样子,站起来说:“李老师,我主要就是觉得士气这种东西就是吃饭吃出来的。我在大食堂吃饭这一年多,我这个从小就在荆南省长大的人是发了疯一样的想吃辣椒。我也就琢磨是不是别人也想吃别的啊,所以我就和后勤的李明翰商量想尽办法做粉条,做豆腐,让屯垦兵尽量捕鱼捕虾。这样就可以让本就身处末世的人们有点家的感觉,这样才有凝聚力和向心力。” 李清泉点点头喝了一杯,随后他也不嫌弃我咬过的鸭腿脏,就那么吃了起来,当他听我说完,才低着头看看我,“武廿无,你一大堆老婆。当兵的也能人手一个老婆吗?” 我一听又是给大龄士兵找媳妇的问题,上次孔雀军的女战俘就变成了,我让士兵去相亲,去了三百多人一共配上的不超过五对。叫军官去,一个个的都当了军官们的太太和姨太太。“老李,别特么提这个。我烦。” 李清泉抠了抠牙缝,呸的对着地上吐了一口,随后说:“我要说,你给我听好。” “行...行...你硬气你说吧。”我说到这里,直接转过身不看他了。 李清泉酝酿了很久,才语重心长的说:“廿无,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人家都觉得你是要当皇帝的,你吃大食堂人家就觉得你家媳妇不吃大食堂。就算你的媳妇们都吃大食堂了,人们还觉得你有媳妇呢。就是他们都有了媳妇,权力又怎么分?” 我直接有些急了,站起来嚷嚷道:“老李头,你他妈不知道外边的军阀都是什么德行?人家的女人都是抢的,我抢谁了?还有老子和张玉洁联姻,宋省多少人免遭战火。结果所有人都骂我杀了宋省的赵连抢了他老婆。人心都是肉长得,别人不懂我,你也这么说。” 李清泉冷笑一声,他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我,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宋省还不是你炸的?不是你下令kp无人战机每天十几个波次,挂着十几枚fab-3000看到大烟囱冒烟就砸下去?无差别轰炸的命令不是你下的?宋省没被你吞了?” 我被他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李清泉继续说道:“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能糊弄所有人?你那些士兵,他们是真的把你当兄弟,还是因为你手里有枪,有粮食,有女人?你真的以为他们愿意跟着你,是因为你那点所谓的‘家的感觉’?权力你能分吗?这世道乱的,就算你想分权力,能分吗?我告诉你,你就把上升通道给人家打通了,有能力就赏没能力就就滚。懂吗?” 我沉默了许久,李清泉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我的心上。他说的没错,这乱世之中,权力和生存的法则早已改变,我自诩为与众不同的领袖,实际上仍旧无法摆脱这些残酷的规则。 李清泉递给我一杯酒,然后拍拍我肩膀,小声说:“当兵的都说江夏黄陂镇的那一次,你挺有皇帝样儿。你给我记住一点,末世了人们脑子有什么毛病,你过去学心理学的你比我清楚。我就给你讲一点,这地方不是幼儿园也不是帮派,没人跟你是兄弟。他们觉得你是皇帝,你就拿出个样儿来。以后你看到我,就得让我跪着。否则日子久了,这群人会以为我比你厉害懂了吗?孩子。”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清泉,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得犹如刀割,直冲咽喉。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脸颊迅速泛起红晕,仿佛被火灼烧一般那股热辣聚在那里根本就散不开。李清泉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刚一拍我肩膀。 只听我终于恶狠狠地说:“老东西,给我跪下说话。” 李清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深深的笑意所取代。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一位父亲在看到儿子终于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时那样。 “好,好,我这就给你跪下。”李清泉说着,慢慢地弯下腰,跪在了地上。他的动作并不迟缓,反而显得十分流畅,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姿势。最后他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您的志向是恢复末世前的秩序。我也知道你自己觉得自己只是民众的看门狗。但现在末世以后,人们都已经变得原始而野蛮。还请您先用最简单而直接的办法给天下先立个规矩吧。” 说完后,他就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我看着已经跪下的恩师,再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走回了邱国庆给我安排的那个像是皇宫一样的博物馆。到底还是活成了一个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最后我选择了一个隔音效果最好的房间,哇哇大哭了起来。在这一瞬间,我明白了很多聪明人被拥立时大叫“你们可害苦了我。”之类的话,是从何而来了。因为他们很多人已经到了那个程度,如果不更进一步,那真的就成了别人的绊脚石了。 不说别的,如果我恢复了末世前一夫一妻的制度,为我生孩子的李洁算什么?小三吗?过去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淮南商会的李玄把他女儿嫁给我始终还不肯投靠,看来关窍在这里啊。 可我也知道末世不是古代,当了皇帝注定不得好死。人们现在会对简单的规则感觉生活起来很简单,可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甚至是一代人之后呢?我注定会是一个小丑。 第293章 风起南越(潭州往事4) 当我会见完荆南省名流们的见面会结束后,李清泉为我和李铁军安排了一间单独的会客室。我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着腰的老人,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现在的他就像是我和末世前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埋葬。 这个老头费力的在沙发上坐好,随后用脊背紧紧贴在柔软的靠背上过了好久,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才微微舒展开。只听他长出了一口气后,叹道:“庐州督啊,您点名叫我这个老头子来,有什么吩咐吗?” 我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老头,最后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末世前是个孤儿,在咱们潭州汝城县的恩典育幼院长大的。那时候,男孩子都崇拜英雄,所以我过去的床头挂的都是您扛旗子的照片。” 李铁军听了我的话,冷笑了一声,随后瞥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说:“末世前,我是为了老百姓打仗。您那时候是老百姓肯定喜欢得紧。” “听说您对我有微词,我想和您好好谈谈。”我自然是听得出他话里带刺,也明确的说了不会向我效忠。可我还是继续说,“我不会强迫您对我效忠,不过我还是愿意听听自己的偶像会怎么评价我。” 李铁军苦笑了一阵,随后拍拍自己的膝盖,最后眯着眼睛看向我,那玩味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我敢说你敢听吗?‘ 我也不回答,就是静静的在等他继续说下去。毕竟我曾经的偶像,如果见到我连话都不敢说,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有啥好说,我和你这个‘皇上‘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我说的话,你这种人也听不进去。”他说到这里就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我还真没想到,自己和自己的偶像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聊天。我想过他有可能咒骂我,有可能挖苦我,甚至有可能给我来一巴掌,不过似乎陌生人之间这样事不关己也许才是常态吧。不过既然他说我听不进去他的话,倒是也真不妨听听。 “老人家您不妨说说看,你姑妄说之,我也姑妄听之。毕竟不一定只有您的道理才是道理,如果我不同意您的观点,我也给您讲讲我的道理嘛。”我说到这里轻轻揉了揉李洁给我的那枚舰队司令的戒指。 李铁军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一撇,“你的道理?你的道理和我的道理不一样。我是牧羊犬的道理,你是狼的道理。” 果然如此,又是黄陂镇的那档子事,不过我也不在意。没黄陂镇还有紫皮,黑皮镇,末世里那些小势力的领头人也不是善男信女,更不可能对一个优柔寡断的武廿无有什么尊重的。 我刚想要送客,可李铁军却站起来后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开口问道:“我想请问一下,您的那句‘恢复末世前的秩序‘是恢复一个什么秩序?” “老将军何必明知故问?你要是给我讲人权说道理,那就大可不必了。我推荐你去我的庐州看看,我这个‘独夫民贼‘治下的庐州人人吃得饱穿得暖,来年冬天就能全面供暖。”我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即继续说,“我们的民用汽车厂也修复了生产线。估计您要是去了庐州住下来,不排除您能看到三五年之内,我治下的百姓有人能像末世前一样,开得上小汽车。” 李铁军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被一种深深的忧虑所取代。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坐回座位,“武司令我就交浅言深一句吧,你觉得如果你不是一言九鼎的庐州督武廿无。您只是流民或者一个普通工人,您会是第几批开上小汽车的人?” 我自然不是那种自己成功了,就忘乎所以的指责这个不努力,指责那个没能力的蠢货,更没有厚颜无耻到把所有的努力都归为自己的能力。我的成功和一切人的成功大多来自于老天爷撵着喂饭吃,还是不吃就要挨上两巴掌那种。没有柳青带着她几百精锐的雇佣兵和几乎超出这个时代的无人战机打下的良好基础,我屁都不是,甚至早就被李玉玲剁碎喂狗了。 我知道这个老头是想给我说些什么,可我也要拿出点诚意,“我如果是个产业工人一辈子恐怕都买不起。私有制就是这样,不从一部分嘴里扣出来东西,就没有人能富。现在不比末世前,产能还是太低了人也太少了,如果不能刺激生产那还谈什么恢复秩序呢?” “孩子,你不能这样啊。”他缓缓睁开眼睛,用颤巍巍的手指向五公里外的湘水中的那座狭长的小岛,“我听说你也崇拜伟人,他听说你利用劳苦大众的血汗,去造一辆辆富人的玩具。你能心安吗?” 他擦擦眼角的泪水,深呼吸了好久才让颤抖的嘴唇稳定下来,他苦笑着说:“我看你那些将领好像都挺爱给你磕头的。也愿意拿你当皇帝看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看了看我)因为他们末世前什么都不是,他们觉得只有把你和你的家族都捆在他们那边,这样你也跟着下水了才能让自己不会被打回原形。” 李铁军的话,才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让坐在原地的我两腮发酸,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没根萝卜,驴都不给你拉磨,每根棍子,狗都不怕你。 更何况是人,一百个赞一百八十多个心眼的大活人呢?我现在再抱怨自己只是个末世前的一个吃软饭的怂包,又有什么用呢?淮南商会的李玄早就给我开出过价——‘恢复文明远离迫害,自由平等互惠共荣‘。 我那时候就知道这只是商人心里的公平和互惠共荣。我什么都没有答应,所以我得到的不是他的襄城市,而是一艘名为襄城号的战列舰作为李洁嫁给我的嫁妆。如果那时候我答应了他的价码,恐怕我已经是控制荆楚省,荆北省,淮省,宋省,荆南省,南越省这六省之主了。所谓的末世应该也可以传檄而定了,不过我真的不太后悔。说得自私一点,我是真的怕别人给我的庐州来个‘夺舍‘,更怕自己建立一个平民版的武廿无‘活不起‘,甚至是过不下去的社会。 现在的我虽然占领的只有荆北省首府江夏,荆南省首府潭州,荆楚省楚阳,宋省全境,淮省庐州及其周边地区。但也不是远征之前的200多万领民可比的,已经到达了近四百万人口,如果我到南越省羊城一切顺利的话,可以大约将人口扩展到430万到450万之间,并且控制羊城的控制五十个核弹发射井。这就比过去答应李玄的条件后,权力结构稳固得多了。 看着已经委屈的几乎落泪的我,一直像是个好大姐一样的关照着我的宋雅琴轻轻把我拉到怀里。我嗅着她的体香,那种痛苦感,才微微有所缓解。她就那么轻轻抚着我额前的头发,像是个母亲安抚着受委屈的孩子一样柔声说。 “司令,我知道你的难处,也听说过你总是自比作百姓们的看门狗,可这条路并不好走啊。你既要手握重拳杀伐果断,又要让人们认为你不是一个刽子手。”她轻轻地扭住嘴唇,最后看向遥远的北方,“罗刹国过去有个红色巨人,他活着的时候人们称他为父。他死了,那些跪着的家伙就说他是暴君,可翻遍了他的一切可能隐藏资产的地方。就发现一件军大衣,半包烟,还有什么呢?恐怕也只是剩下人们的谩骂和权贵的借尸还魂罢了。” 我就被她那么轻轻的抚着头发,这个略有些骨感的成熟女人,轻轻的将她的唇印留在了我的额头上。最后我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将她放倒,可就要在我更进一步的时候,想起了李铁军那句“你以为他们是真心让你当皇上吗?不过是怕自己被打回原形罢了。” 躺在沙发上的宋雅琴双臂还搭在我的肩膀上,她那双精致的腿轻轻夹了夹我的腰,对我努了努嘴唇。可她看我没有进一步动作,随即就再次把我拉到了她的怀里,我看着她微微颤动着双眸,她伸出手轻轻卷起来裤管,那朴素的军常服裤子下居然是一双被看起来异常光滑诱人黑丝包裹住的美腿。那黑丝光滑得仿佛能反射出微弱的光芒,透露出一种神秘而诱人的质感。她那暗色的唇轻轻地贴在我脸颊上,小声对着我耳朵说:“武司令,您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有时候,您也需要给自己一点空间。”说完轻轻对着我吻了起来。 她的唇如羽毛般轻触着我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畔,仿佛是一阵轻柔的风,撩拨着我内心的欲望。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膛,如同蝴蝶翩翩起舞,每一次触碰都让我心跳加速。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将我最深层的欲望点燃。 宋雅琴微微扭动着身躯,她的动作如此优雅而撩人,让我不禁为之倾倒。她的发丝如丝般柔软,轻轻拂过我的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让我全身的细胞都为之兴奋得剧烈颤抖起来。 她的嘴唇慢慢移向我的脖颈,轻轻吮吸着,留下一个个若有若无的印记。她的舌尖轻轻吮着我的耳垂,带来一阵无法言喻的快感,让我不由自主地轻哼一声。只听她那大姐姐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怎么了?是不是第一天发现我身材这么棒?” 我被宋雅琴这突如其来的挑逗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她的大胆和直白让我这个自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宋参谋,你这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轻轻按住了嘴唇。 “叫我雅琴。”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唇瓣,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深邃的光芒。 我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免被她的魅力所吸引。我轻声回应:“雅琴,你今天……怎么了?” 她轻轻一笑,手指沿着我的脸颊滑下,最后停留在我的胸口。她的手指轻轻画着圈,似乎在感受着我的心跳。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太累了,想让你开心一下。”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双手托住我的脸颊,“你总是想着别人,想着庐州,想着早点结束乱世,累不累?” 我点点头,随后疲惫的将头埋在她怀里。而她就那么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在我耳畔唱着,我曾经无数次偶然间听到她唱得那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她的声音很轻,并不太注重高低音的变化,但是她那磁性的声音和均匀的气息听得让我觉得很舒服。她将自己军常服的外套搭在我的背上后,她的手指就跟着旋律轻轻拍抚着我的脊背。 窗外,夜幕低垂,末世前的荆南省博物馆经过改造,如今却俨然成了一座宫殿。高大的穹顶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庄严,其上镶嵌的玻璃反射着稀疏的星光,仿佛是历史的见证者,默默注视着这片土地上的变迁。曾经的展览厅,现在变成了议事的大厅,而那些曾经展示着人类文明瑰宝的展柜,如今摆放着各种战略地图和通讯设备。 在柔和的灯光下,这座建筑的轮廓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不仅承载着末世前的辉煌,也见证了末世后人们重建秩序的艰辛与希望。从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看到一些守卫在建筑周围巡逻,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安全感。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和宋雅琴所在的会客室显得格外安静。房间内装饰着末世前的艺术品和末世后的实用装饰,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窗外的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也似乎带走了些许末世的沉重。 宋雅琴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温柔,她的话语和歌声仿佛是末世后人们心中的一抹亮色,让人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她轻抚着我的头发,给予他安慰和支持,让他在这个末世的夜晚,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温暖和宁静。 第294章 风起南越(9) 我们的队列在缓缓向着南越省的方向前进,此时我的身边都是那些重达30吨m109a7“帕拉丁”erca自行榴弹炮,它们那高达58倍径的夸张巨炮都被那些防水布做成的炮管套紧紧包裹着。 宋雅琴作为我的机要参谋自然总是跟在我身边,她看到张大花还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于是悄悄的把我的左手搭在她自己腿上。发现我面红耳赤后,似乎又轻轻在我手心写着:“刺激吧。怕不怕?” 怎么感觉宋雅琴不太对劲呢?宋姐一直挺腼腆的,怎么会昨天和我来那一出,并且我是第一次在柳青以外的女人怀里睡得着。再仔细看看宋雅琴,怎么她身材这么有料,我怎么过去没发现呢?仔细感知一下,她身上的气息。不对,这信息素是柳青。这丫头跑来找我了? 那个‘宋雅琴‘坏笑着转过头,对我眨了眨眼睛小声在我耳边:“老木头,你发现是我了?喂,我变成你的机要秘书和你玩儿办公室恋情刺激吧...”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咯咯笑了起来。 我赶忙把柳青揽入怀里,用鼻子拼命吸着她的味道,当她体香进入我鼻孔的一瞬间黏膜组织就告诉我,这就是我一直在想的那个人。她的气息,深入我颅内最深处后,我觉得自己瞳孔瞬间扩散,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像是在云端一样。 “喂!武廿无,你怎么对宋姐都下手啊。你还是人吗?”正在开车的张大花,一拍方向盘大叫起来。 柳青则是用手掌在自己脸前轻轻一划,那张五官立体的黄毛女流氓的脸就出现了张大花的后视镜中。 “啊!青姐是你!”张大花一脚刹车,不光让她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就连我和柳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一下就甩下了座位。 最后砰的一声撞得我头晕目眩。就在那瞬间,我的眼前仿佛炸开了无数的金色火花,那些耀眼的光芒在漆黑的视野中疯狂舞动,就像是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绚烂却短暂。随着那阵剧烈的冲击,我的头部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痛感,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着我的大脑,每一次心跳都让这种痛感加剧。 我的耳朵里响起了一阵嗡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逐渐盖过了外界的一切声音,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我的平衡感也在那一刻被彻底打乱,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感到自己像是在一艘狂风巨浪中的小船上,无法稳定自己的身形。 我试图睁开眼睛,但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在晃动。我的双手不自觉地向头部摸去,想要缓解那股疼痛,但触摸到的只是钢盔坚硬的外壳,它在这次撞击中保护了我的头部,却无法减轻我的痛楚。 那阵嗡鸣声越来越大,直到我眼前一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好像回到了末世爆发的十年前,那时的我刚从金大毕业,也还没有自己开诊所。那时的我刚从金大毕业,拥有心理学博士学位,并完成了精神科住院医师培训,成为了一名具备心理学和精神病学双重专业背景的医生。 现在,末世前我丢工作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背头男,有些不耐烦的敲着桌面,“喂喂喂,你怎么回事啊。我的孩子是学习障碍,你能不能给我们开点阿德拉那类的东西,喂,你不知道阿德拉吗?adderall,you know?聪明药!懂了吗?我告诉你,你如果不给我孩子开药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男人指着我鼻子咒骂的声音,居然越来越小,随之而来的是我的耳鸣声越来越大。身体也开始变轻,现在的我是个什么状态?末世后长江流域的霸主?末世前的屌丝小医生?亦或是一具冷冰冰的死尸?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阵嗡鸣声逐渐减弱,我的听力开始慢慢恢复,外界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慢慢传入我的耳朵。我听到了张大花焦急的呼唤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廿无,廿无,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张大花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我的身上摸索着,似乎是在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我努力地张开嘴巴想要回应她,但嘴唇干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我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呻吟,试图让她知道我还清醒着。 柳青的声音也在我的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大花,你开车能不能小心点?要是老木头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张大花没有反驳,她的声音里只有焦急和自责:“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 我能感受到柳青的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抚摸,她的触摸轻柔而温暖,让我感到一丝安慰。她的信息素再次充斥在我的鼻腔中,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的痛感慢慢减轻,我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别担心,我没事。”我终于勉强挤出了这几个字,声音虽然微弱,但却让张大花和柳青都松了一口气。 柳青轻轻扶我坐起,她的眼中满是关切:“老木头,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我摇了摇头,尽管头部的疼痛还在持续,但我已经能够忍受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更加清晰:“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看着自己身边这两个女人,张大花那张纹满了小字的‘丑脸‘已经鼻涕和眼泪横流,想必多半是被我吓得;柳青则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撇着嘴看向张大花。 “我真没事,别哭。”我说到这里,轻轻探出双手,摸了一把张大花和柳青她们已经吓得有些冰凉的小手。 柳青看我一眼,直接扭过头去,再也不看被张大花亲吻脸颊和嘴唇的我,只是气鼓鼓的撇了句,“怎么没撞死你这个老色狗。” 队伍基于在缓缓前进,张大花已经坐回了驾驶位老老实实的去开车了。柳青也是小心翼翼的检查着我额头上那大块的红肿,看到我并没什么大事,于是用棉签沾着碘伏给我消毒。 当柳青用棉签沾上碘伏,轻轻涂抹在我额头上的红肿处时,我立刻感受到了一种清凉的感觉,就像是一股冷流在皮肤上流淌。这种清凉感很快被一种轻微的刺痛感所取代,那是消毒液中的碘接触到皮肤或黏膜组织和开放性创面时的正常反应。 我的额头上的红肿区域开始感到一种温热的灼烧感,就像是有人在用一根火柴轻轻划过皮肤。这种灼烧感逐渐增强,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睛也微微眯起,以表达出我对这种刺激的反应。我的脸部肌肉紧张,额头上的血管似乎也因为这种刺激而变得更加明显。 随着碘伏的进一步作用,我的额头开始有一种紧绷的感觉,就像是皮肤在收缩,试图将这种刺激感锁在表面。我的皮肤开始变得有些干燥,我能感觉到那种特有的消毒剂的气味,它混合着一丝化学药品特有的味道,在我的鼻腔中弥漫开来。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额头上的刺痛感开始幻想,聚维酮在消毒液中如何将碘均匀分散在液体中,又如何伴随着柳青的一次次轻柔的擦拭进入创面融入我的血液。 柳青注意到了我的反应,她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尽量减轻对我的刺激。她的手指轻轻按压在棉签上,确保碘伏能够均匀地覆盖在我的伤口上,同时也在尽量减少对我的不适,不过她嘴上却不饶我,“哎呀,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擦个药还皱眉头。要不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这个可以有,要不你也亲亲我?”我刚说这么一句,就被她将唇印了上来。 柳青涂抹的那碘伏带来的刺痛感持续了不一会儿,然后那种刺痛感开始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爽的感觉,我的额头上的红肿似乎也因为这种处理而开始减轻,她也挪开了唇,熟练地用一块干净的纱布轻轻覆盖在我的额头上,然后用医用胶带固定好。 “好了,老色狗。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她拍拍自己的腿示意我躺下来,可我刚躺下来,她就一边捏着我已经撞得有些发酸的肩膀,一边说:“武廿无,武司令。要不是我变成了宋雅琴的模样,还真不知道你对她也有想法呢。怎么了,喜欢那种岁数大的?她可是你的机要参谋一天到晚给你干活,你还打人家的注意。你还是人吗?末世前的冷血资本家吗?” “青姐拿捏我还不容易?别说你变成了宋雅琴那种风韵犹存的。你就是变成个老太太我都把持不住。”我说到这里悄悄眯着眼就看到了她那溢于言表的得意,随后我继问道:“青姐,你怎么又从楚阳前线回来了?” 柳青笑着抿了抿嘴唇,随后略带嗔怪的说:“李洁知道你没我在你身边,你睡不着觉的毛病,所以听说我去了前线指挥。所以就给我说她才怀孕6周,不碍事的。让我好好陪你,还不是怕你这个死骡子睡不好觉。” 柳青继续解释:“其实,她也是不放心我和李玄对峙会引发冲突。毕竟淮南商会是她的娘家,真要是和咱们兵戎相见,她也很尴尬,所以我也就回来陪你了。” 我轻轻握住柳青的手,这些天紧绷的心也终于松弛了好多。柳青的到来,就像是在我混乱的世界中注入了一股平静的力量。她的手,温暖而稳定,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香气弥漫在我的周围,那是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香味,像是春天里新开的花朵,又像是秋天里成熟的果实,复杂而深邃。 我的心跳逐渐放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和柳青的呼吸同步,她的呼吸声轻柔而有节奏,像是一首摇篮曲,引领我进入梦乡。我的肌肉开始放松,从额头的紧绷到肩膀的酸痛,再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温暖的水流包围,逐渐松弛下来。 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像是被一层轻柔的雾气包围,所有的烦恼和不安都被这层雾气隔绝在外。我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我能听到柳青的心跳,那是一种强有力的节奏,让我感到安全和舒适。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对我说:“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轻盈,就像是漂浮在空中,没有了重力的束缚。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下沉,就像是在温暖的水中慢慢下沉,直到完全沉浸在其中。我的触觉变得异常敏感,我能感觉到柳青的手指轻轻掠过我的脸颊,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却异常温柔。 我的视觉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朦胧,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片温暖的黑暗。我的嗅觉也被柳青的气息所占据,她的香味在我的鼻腔中回荡,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满足和宁静。 在柳青的陪伴下,我也变得平和好多。所有的焦虑和紧张,以及那种强烈的委屈都随着她的出现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依赖和信任。我知道,只要有她在,我就能够安心地休息,没有任何的担忧。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感到自己正在逐渐进入梦乡。我的梦境开始变得清晰,我梦见自己和柳青一起走在一片金色的麦田中,阳光温暖而明媚,我们手牵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最终,我完全沉浸在梦境中,身体完全放松,呼吸平稳而深沉,我进入了深度的睡眠。在柳青的守护下,我睡得无比安稳,没有任何的梦境打扰,只有宁静和祥和。就连外边发动机的轰鸣和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 第295章 风起南越(10)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潭州的汝城县,来到了荆南省和南越省边境的北韶州境内,这里是南越省的北大门,在末世前是一个面积约3360平方公里,人口超过300万的城市。 我带领的兵团目前驻扎在韶州的乐昌县。乐昌县位于韶州市的北部,地处越北山区,地势较为高峻,多山地和丘陵,这样的地形有利于规避可能发生的暴雨灾害。同时,乐昌县的地理位置相对较为隐蔽,便于大兵团的休整和战略部署,且与荆南省接壤,便于监控北部边境的动态,是一个适合大兵团驻扎的理想地点。 这里的山峰相对海拔在500米左右,且有相对海拔1500米的瑶台顶。在这里的主峰瑶台顶,我布置了三门155mm牵引炮并利用末世前的缆车分期分批的运上去大量的石灰和沙子,又调集200工程兵将原本山顶的游客休息区的建筑改造成了一座坚固的炮台。 与此同时我的工程兵又在瑶台顶附近的两座高度相对较低的山上同样布置了数门38倍径的152mm炮。且无论是瑶台顶这座主峰,亦或是周围布置了火炮的小山缓坡都设有密集的掩体和壕沟,以及雷区来防御敌人的地面攻击。 之所以我做了这种布置主要是因为此地地势险峻,且根据前卫部队的汇报这里末世后山贼和土匪很多。现在我带领着大兵团活动,肯定不会有人造次,可一旦我的主力开进南越首府羊城,那么这里一定会变成另一副模样。但这种位置布置重兵又没有那么大的必要,所以我只需要控制了一些交通要点,那么后续的补给和辎重部队就不会遭遇太严重的麻烦。 末世前的乐昌县,由于地处山区,原本的平均温度大约在18摄氏度左右,湿度则在60%左右,气候相对凉爽宜人。然而,末世后的气候变化显着,现在的平均温度已经上升到了25摄氏度以上,湿度更是高达65%以上。这种高温高湿的环境对士兵们的体能和士气都是一种考验,我也为了预防士兵的股癣以及其他被捂出来的皮肤病,让后勤部门为驻守山地的士兵,每人配发了三十条透气性更好也更凉快的内裤和袜子,以及防蚊虫和防中暑的大量药品。 与此同时,参与了此次远征的张瑞峰这个参谋长,在乐昌县城对末世前的县医院进行了初步的整理和翻修就完成了野战医院的布置。并且还利用我们那些重型挖掘机开出三条反坦克壕沟,以及组织通讯兵修复了部分通讯系统,初步维持了城市摄像头系统的运作。并且还利用末世前的粮库和物流中心,改造出了物资中转和储备中心。 柳青则带领着我们的宪兵,找到了几个小的幸存者营地,在那里筛选出了一些体格强壮的适龄男性,给他们装备了一些简单的栓动步枪,让他们来担负维持营地内部秩序的任务。并且安排了,三十几名宪兵维持这里的军容军纪。 后勤方面则整理了末世前村镇居民屋顶的光伏发电设备,进行了统一排查和性能的登记,把这些设备进行了全面彻底的检修和维护。并且他们还开始开始对县城周边的能源设施,以及水库进行了大量的排查。后勤部长李明翰这个小老头,也被我安排留下组织具体工作的落实。 现在的我最后的工作就是留下谁和李明翰搭档,以及布置多少兵力。我考虑到附近势力和土匪的情况,他们都是以7.62mm的栓动步枪为主,再厉害也不过是有几门60mm的迫击炮,但因为缺乏训练精准度也不会太高。所以我在这里布置了一个营摩步营和一个装甲兵连,作为这里防守力量。 当一切工作布置完毕,已经是深夜十二时三十分,我看了看刚擦完汗,就拿着一节竹筒咕嘟嘟的给自己嘴里猛灌凉茶的张瑞峰。他也是过了好一阵子才把气喘匀,“司令,这个县的底子还不错。基本上没经历大规模的内斗,也没什么大灾,基础设施方面除了路一般其他很多东西都还是新的。刚才我试着用卫星通讯联系了一下庐州的总部。信号质量也还不错。”他在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司令咱们这配置也挺妥当,就是我觉得吧,要不您再多给我留下十几辆布雷德利或者bmp-3?咱们庐州仿造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的先锋级坦克和t-72,怕是施展不开啊,” “打土匪用不上这些大铁疙瘩。我是怕你把这里打扰干净了,本地那些势力再把你这个县城给抢了。”我说到这里看了看他的反应,看到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继续吩咐道,“末世前那个军民两用机场的修复工作你也抓紧。那里是防守的重中之重。只要把机场握在手里,咱们庐州的物资和后备力量就能源源不断的运过来。” 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这次咱们是去羊城接收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如果一切顺利这个该死的末世就结束了。如果发生泄露,这里距离羊城那些发射井也足够远,我希望这里是南越省百姓的退路。” 张瑞峰听到这里,快速做着笔记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最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句‘明白‘就离开了。 指挥车内的我,依旧带领着大部队前进,在这段时间,我从各地行走的商团那里了解到了很多的情报,方方面面的都有。比如说罗刹国已经出现了一个强力的领袖,控制了且拥兵三万;阿美莉卡国虽然依旧混乱,但是已经初步出现了一些小型的城镇联盟,虽然只有万人左右的规模,可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弗朗西第六共和国已经在它们的前殖民地再次出现;身毒联邦的北邦因为末世前人口基数较大,现在也出现了一个控制人口近百万的大势力.... 虽然我目前来说底子比这些人都要厚,可看过隋唐演义的人都知道,即使起家再早,可一旦像是窦建德一样停下扩张的脚步。那么很快就会被一个个后来居上的‘李世民‘们锤爆,打烂。 我一定要首先让自己的国家从末世中解脱出来,然后才能关起门来搞经济,恢复民生。就在我揉着发酸的眼睛,脑子还在不停地思考着怎样快速结束这场乱世的时候。宋雅琴居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司令,羊城方面迎接咱们的队伍到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无数匹白马列着整齐的方阵,无数个佩戴着亮银色胸甲,头戴科林斯头盔的女骑兵举着雪亮的马刀,操纵着胯下的战马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前进。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她们耀眼的战盔上插着的那银白色马尾鬃在随风摇摆。我看到她们快速分散到了道路的两侧,当我的指挥车经过她们面前的时候,她们都会举起一柄柄雪亮的马刀向我的指挥车致意。 这些女兵看起来都是天蛾人,从她们像是死尸一样的灰白色皮肤和脸上细密的裂痕就能猜得到她们的身份。她们就那么跟着我的指挥车,缓缓的驱策着胯下那些坐骑在两侧护卫。 我打开窗户,轻轻的揉搓开自己用腊悄悄封住的眼角,让眼角分泌物那浓郁的信息素在空中散开,这些离着我最近的那些天蛾人女骑兵那宛如尸体一般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一丝丝微不可查的红晕,她们皮肤上那些细小的裂痕,似乎也正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在悄悄地恢复着,甚至就连她们胯下的坐骑都跟着精神了起来,一个个也都是昂首阔步前行。 队伍行驶在末世羊城的街道上,这里有垮塌的高楼,断裂的立交桥以及大块大块被熏黑的混凝土。在这个毫无一点声息的混混凝土森林的上空,已经出现了蔚蓝的天空,在皲裂破碎的路面上也开出了一朵朵黄色和白色的小花。 废墟间那些饥肠辘辘的野狗被我们坦克的巨大轰鸣声和履带碾压在地面那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动静躲在了暗处,再不敢露出头来。 随着队伍的缓缓前行,信息素在这些雌天蛾人皮肤上的作用,似乎也被她们所察觉,一个个都不可思议的悄悄打量着自己已经变得白嫩柔软的双手,再摸摸自己已经变得柔嫩光滑的脸颊,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种雀跃的心情似乎完全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最终我们的队伍停在了羊城末世前的行政大楼面前,我走下车,看了看这座白色大理石建筑,踏着红毯走进了那栋大楼的深处。 第296章 旧日之主(1) 在南越省羊城那座末世前的行政大楼,在负一层的一间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内,四面墙壁上的白漆已经剥落,露出那一块块深灰色的混凝土墙壁,低头去看还能看到大片的霉菌以及墙角的苔藓。几个皮肤惨白的天蛾人被铁链束缚住了手脚,她们的脸上已经多出了一道横向贯穿面部的巨大裂痕,看起来就像是被利刃劈出来的一般无二。 这几个女人的状态很差,她们也近400年没有感应过人形蛾的信息素了,以至于她们纤细的手臂上那些角质层,摸起来树皮一样的干燥且坚硬。 阳光顺着地下室的小窗映照进来,一个头顶被开了一个洞的女天蛾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外面的世界。这个女人叫菲儿,她既是把本地军阀张家强驱逐出去的功臣,也是伤势最重的那一个。可她也是受伤最重的那一个。 菲儿的眼神空洞,她的视线穿过那扇小窗,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黯淡。她的同伴们也各自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她们的呼吸微弱,手腕上都连接着大大小小的吊瓶,有的是大豆异黄酮溶液,有的则是戊酸雌二醇,以及炔雌醇和己烯雌酚。而且她们还需要每天一次用苯甲酸雌二醇进行肌肉注射。这一切都是为了模拟人形蛾信息素刺激下的内分泌系统,但假的就是假的,她们身体快速衰败就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这些药剂的效果起初似乎有些作用,她们的肌肤开始有了一丝红润,角质层也稍微软化了一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发现这种改善只是暂时的,她们的身体依然在逐渐衰败。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束强光照射进来,天蛾人中医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小推车上放着一些200ml到500ml不等的溶液。这个女人戴着一副蓝色口罩,只露出她灰蓝色的大眼睛。她熟练地为一些姐妹换上了新的静脉注射液之后,就走到菲儿的面前。 医师看到菲儿的裂痕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她的伤口不再愈合,而是开始溃烂。菲儿那些同伴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的角质层变得更加坚硬,甚至开始影响到她们的关节活动。 天蛾人医师轻轻地将手伸向菲儿的裂痕处,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避免给菲儿带来更多的痛苦。在此之前,她戴上了一次性医用手套,确保检查过程中的卫生。随后,她用无菌棉签轻轻擦拭裂痕周围的皮肤,以清除表面的污物和细菌。 医师的目光专注而严肃,她用肉眼观察裂痕的大小、深度以及渗出液体的颜色和量。接着,她拿起了一支手持式手电筒,调整光线强度,仔细照射裂痕深处,以便更清晰地查看伤口内部的情况。她注意到裂痕边缘不规则,且有明显的炎症反应。 为了进一步确认伤口状况,医师用无菌注射器抽取了少量黑色液体,进行简单的实验室检查。她将液体滴在玻璃片上,用显微镜观察是否有细菌存在。同时,她还用ph试纸测试了渗出液体的酸碱度,以判断是否存在感染。 在确认伤口存在感染后,医师从推车上取出了消毒液和清洁纱布。她先用消毒液对裂痕周围进行消毒,然后用清洁纱布轻轻敷在伤口上,吸收渗出的黑色液体。为了避免进一步感染,医师为菲儿调整了抗生素的用量,并决定每隔几小时就为她更换一次敷料。 在完成伤口处理后,医师开始检查菲儿的生命体征,包括心率、呼吸和血压。她注意到菲儿的状态比上次检查时更加虚弱了。 “没用的,没有那些家伙的信息素。咱们与生俱来的强大恢复能力就像是被上了一把锁。”菲儿说到这里,她的眼角有些湿润了,随后看向那个金发的女医师,“对了,米莉安,再问你一个问题好吗?你说夏薇殿下找到了一个新的人形蛾是真的吗?”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不过我见过那两个姐妹带过来的泪腺分泌物。那种信息素的感觉应该是错不了的。”米莉安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工具,一边头也不抬的这么说。 菲儿摇头苦笑,她又怎么可能相信这么离谱的事呢?她们天蛾人五百年前已经把人形蛾斩杀殆尽了,现在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形蛾呢?她轻叹道:“旧日之主回来后,不会像是五百年前那么残暴。” “你见过不吃屎的狗吗?”米莉安重重的关上了自己的医疗箱,随后给手消毒的同时还不忘冷冰冰的说了句,“过去是人形蛾太多,咱们天蛾人太少了。现在就找到一个,咱们这么多姐妹怎么也能养得起他。” 米莉安俯下身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姐妹,你可给我坚持住。也许今天你口中的尊主就会赶来了。” 说话间,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异样气息顺着敞开的小窗在地下室中弥漫开来,那是久违的、微弱的人形蛾信息素。这种气息对于这些女天蛾人来说,就像是干旱已久的土地迎来了第一滴春雨,是那么熟悉而又令人激动。 菲儿的空洞眼神突然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她的鼻翼轻轻扩张,试图捕捉那空气中微弱的气息。原本已经近乎于失去知觉的身体本能地反应过来,那是一种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感觉。她的心跳加速,血液开始沸腾,仿佛干涸的河床重新涌入了水流。 菲儿的同伴们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她们原本僵硬的身体开始有了细微的颤动。一位已经斑秃的女天蛾人的眼睛缓缓睁开,她琥珀色的瞳孔放大,眼中映出了那一缕希望的曙光。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在无意识中回应着那股气息的呼唤。 另一个肌肤灰白的女天蛾人手臂上的角质层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她的皮肤下似乎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那是她体内沉睡已久的自愈能力正在被唤醒。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又缓缓放松,仿佛在感受着血液重新流动的温暖。 菲儿的裂痕处,那原本渗出的黑色液体开始减慢,她的伤口边缘竟然开始有了愈合的迹象。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来,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感受到了皮肤下那种微弱的、生机勃勃的脉动。 米莉安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消毒液瓶微微倾斜,但她已经忘记了手上的动作。她的灰蓝色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口罩下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转过头,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姐妹们,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这是真的吗?”米莉安的声音颤抖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门口走去,试图找到那气息的来源。 女天蛾人们纷纷挣扎着站了起来,她们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充满了力量。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五官因激动而显得更加生动。她们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地向门口移动,每个人都想要证实这不是幻觉,那股气息是真的,她们等待了四百年的救赎,可能真的到来了。 菲儿才微微一用力,就轻松地拽开了拘束着自己的锁链,可她哪有心思琢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现在的她就那么赤着脚,在满是灰尘和碎玻璃的地下廊道中狂奔。 她就那么被这股浓烈的信息素牵引着,召唤着,她根本不可能拒绝这种魔法般的力量。菲儿的心脏狂跳不止,每一次跳动都强烈而有力,仿佛要在胸腔中爆裂开来。她的血压急剧上升,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那是血液涌向表面的征兆,她的身体在回应着那股信息素的召唤,准备迎接侍奉尊主的机会。 是剧烈的奔跑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吗?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现在的菲儿拼命的嗅着空气中那逐渐微弱的气息,她每一次吸气都试图将那股强烈的气味深深地填满她的肺叶,为她的身体提供充足的能量。她的瞳孔扩张,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和某种原始的冲动。她的手指和脚趾不自觉地弯曲,准备好随时发力,她的肌肉紧绷,充满了即将爆发的能量。 菲儿的感觉变得更加敏锐,她的感官似乎被放大了,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受到血液在体内流动的每一处细微变化。她的身体开始分泌出一系列激素,包括促进生殖的雌激素和孕激素,这些激素的分泌让她的生理反应更加明显,她的胸口胀痛,腹部有一种温暖的 充实感。 她体内的自愈能力被进一步唤醒,那些原本干燥坚硬的角质层开始软化,新的皮肤在裂痕处生长,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她的身体在信息素的刺激下,不仅是在修复伤口,更是在为可能的恩赐做准备,她小腹内的系统活跃起来,似乎准备迎接恩赏。 菲儿在地下廊道中狂奔,她的步伐虽然急促,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她的身体在渴望中颤抖,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人形蛾,完成她们天蛾人延续血脉的使命。这种渴望比任何药物都更有效地激活了她的生理机能,让她感到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另一端的我和柳青,正坐在夏薇的办公室里听着这位天蛾人的旧都留守喋喋不休的抱怨。她柔声细语的嘀咕着:“哎呀,尊主,您不可以这样展露信息素的。这样会出乱子的....” 夏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被砰的一脚踹开了,我循声看去,只见门口居然黑压压的堵满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天蛾人,她们一个个都呼吸急促,两颊滚烫,那一双双大眼睛里无不透露着狼一样凶狠的目光。 “都给我滚出去!”夏薇突然提高了嗓门吓得领头的那个女人讪讪地关上门后,才无奈的走过来说:“您看到了吧,您的信息素不止是恢复她们自愈能力的药,也是让她们发狂的酒。” 我刚无奈的点点头,夏薇那头柔顺的黑发就垂落在我的肩头。我刚要大呼不妙,夏薇就像是喝醉了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嘿嘿傻笑了起来,“尊主,我可是天蛾人的好奴才。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没有....” 她还没对我下手,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我轻轻地试了试她的鼻息,才知道她为什么说我那信息素是酒了,通俗点说这群天蛾人,就是几百年没喝酒的老酒鬼,刚一感觉到信息素的味道,自然是既疯狂还又不能多喝。这不是,堂堂的天蛾人十二旧都留守之一的夏薇就''醉了''。 可我一回头再去看柳青,此时她也直接昏倒在了地上。就在我刚要把柳青扶到沙发上的时候,门外居然也传来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扑通扑通的摔倒声,最终“砰”的一声,估计是哪个天蛾人晕倒的时候,身体碰到了门把手以至于门就那么敞开了。可我顺着声音看去,门口摔倒的那个人,可着实是把我吓到了——这个人居然是我小时候在恩典育幼院里那个米莉安嬷嬷,而且真么多年她居然一点也没变老,难道她也是天蛾人? 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昏迷后死沉死沉的柳青放到沙发上。此时的我仔细看了看那个''米莉安嬷嬷'',虽然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一副医生的打扮。可我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认错呢?轻轻拉开她的口罩,仔细端详着她的那张脸,那皮肤如同最纯净的雪花,洁白无瑕,仿佛从未被世间的尘埃所染。那双眼睛,始终像是过去记忆中的蓝灰色。 散开的金发,如同阳光下流淌的液态黄金,每一缕都散发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它们轻轻地垂落在肩上,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摇曳,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和无尽的故事。那柔和而饱的嘴唇,是淡淡的玫瑰色,仿佛是春天里初绽的花瓣,带着生命的活力和自然的香气。 米莉安的耳垂上还挂着挂着我记忆中那对精致的铂金色耳环,随着她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铃铛声。她的脖颈修长而优雅,如同天鹅般的高贵,线条流畅而完美,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 再仔细观察一下。嗯?她怎么笑了?等等,等等.... 第297章 旧日之主(2) 当天空繁星闪耀,羊城的街道上已经净得让人心悸的时候。米莉安才慵懒的靠在床头吸着烟,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那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烟嘴。我此时看向她那白皙且光滑的脖颈上垂下的金黄色发梢,以及她穿着那一条半透明的黑色尼龙吊带连衣裙。 她这条裙子略短,不足以盖住她的袜带,那白花花的皮肤和包裹着网面黑色长袜的美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这全是什么法国小马哥的操作?虽然我是被''绑过来''的,可还是有些怪怪的。 “武廿无,要知道你是人形蛾该多好?”米莉安说到这里,居然笑嘻嘻的眯着眼捏了捏我的脸蛋。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才多大啊。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我来这儿就知道会被那群天蛾人提这种要求,不过真没料到,我印象里的那个温柔的米莉安。居然会在感受到人形蛾信息素那一瞬间,没有和其他天蛾人一样拼命的把带有人形蛾信息素的空气吸入肺部,而是选择了闭气。这都是什么心机婊啊?她其他姐妹玩的是荷尔蒙躁动,她直接玩起了憋气大赛。 她凑过来,就那么抚摸我额头的同时还往送上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廿无,你长大了。和我预料的一样,你已经继承了旧日之主的一切,和他们一样强大。” 等等,等等。什么旧日之主,旧日之主不应该是犹格索托斯或者大衮之类的外神吗?怎么说我是旧日之主呢?我记得末日爆发的那一天,或者说我被安娜梦境吞噬的那一天,我看到一个红色的眼睛催发出一个巨大的旋涡。即使第二天我们去海边,我也感知到海底有一张脸上长满了触手家伙,脸上还有大量的寄居生物。可人形蛾叫什么旧日之主呢?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也都做不了,只是能用信息素吸引一群天蛾人为自己疯狂和卖命。可是真要说,能对应末世前网络上所谓的旧日主宰或者外神,那我这个只能散发信息素的小弱鸡好像也对不上啊。 还是说,米莉安嘴里的旧日之主只是说她们天蛾人的旧日之主。毕竟人形蛾利用自己信息素的优势建立过很长时间的暴政。 她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随后靠在我肩膀上柔声说:“怎么了,可爱的尊主。你好像有心事,别担心我才三百岁,还很年轻,生儿育女没问题的。毕竟夏薇那种大几千岁的估计都还可以,我就更没问题了。” 实话实说,我还是真接受不了天蛾人这种诡异的说话方式。什么叫三百岁还年轻?这叫人话吗?三百岁足够当很多人祖宗的祖宗了。再仔细看看她,既有人类女性三十岁那种成熟的韵味,还有.... 算了,天蛾人都是可以改变外貌的,还能改变人们的思维。等等...好像又不太对劲了。首先以柳青这个我的妻子和我第一个见到的天蛾人作为衡量标准。柳青说过天蛾人的记忆改造无法作用于人形蛾。可我第一次看到柳青的时候,真的被柳青修改了记忆。 那时候我的记忆当时被改为柳青是我的妻子,我的发妻安娜变成了王伟的老婆。安娜还因为这个原因吻了王伟——虽然事后知道她们当时早就有了那事。可我的记忆当时是真的短暂被修改过了啊,那是绝对不会错的! 而且柳青还给我展示过“无火点烟”,那种通过改变我的感受器官,让我认为柳青手指在冒火,我一吸烟配合就完成了催眠。也就是让我的大脑觉得自己在抽烟,甚至还连带着肾上腺素也跟着有了反应。这还都能说是深度催眠的领域,可她一瞬间让我因为兴奋直接就昏迷了啊。 如果把这一切都归为当时的我虽然是人形蛾,但是没有完成脱壳这个过程成长为一个成熟的人形蛾,这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甚至就连我和安娜结婚多年无法生育,以及我脱壳后李洁和淑雅甚至是丽丽怀孕这件事都能解释得通。不过我还是问问米莉安这个天蛾人医师吧,毕竟她既然是天蛾人的医师那么一定会了解人形蛾和天蛾人的生理特性。 我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小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米莉安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一定告诉我,好不好?我想问...” “我爱你。mua”,米莉安还不等我说完,就亲了我一口。她似乎看我被弄的语塞了,于是收起笑容盘起双腿后,说:“小尊主,你说吧,我可是个天蛾人学者呢。” 她这句话倒是让我并不意外,虽然我不太懂天蛾人的语言和文字。但我起码的外语常识还是有的,英语中,“doctor”既是医生也是博士。希腊语中的医生为“iatp??” (iatros),博士为“δ?ktwp” (doktor),虽然在现代希腊语中两者是不同的词汇,但在某些情况下,\"δ?ktwp\" 也可以用来指代学者或专家。印地语中医生的单词为“??????” ,博士为“??????” ,在印地语中,这就是同一个词,这种例子也出现在土耳其语等其他语种中,它们有的完全一样,有些干脆就是同一个词。 我很认真的看向米莉安,尽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米莉安,我想问一下。人形蛾是天蛾人的配偶对吧?如果人形蛾和其他物种进行繁殖,比如人类或者和有深潜者血统的人类,可以生出孩子吗?” “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因为人形蛾已经灭绝了五百年了。而且五百年以前人形蛾和天蛾人的比例是一比三千。所以人形蛾都是过着帝王一样的生活,他们也没工夫搭理人类的雌性。”米莉安说到这里看我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说,“廿无,我听说你也是学医的,生殖隔离你应该也知道吧。基因相差太大从理论上来说,是无法繁殖的。” 当那句''生殖隔离''一说出口的瞬间,我感觉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瞳孔剧烈收缩,眉毛被带着聚成了一个川字。现在的我呼吸好困难,每次刚一吸都会带着身体跟着颤抖起来。 是啊,生殖隔离,生殖隔离....我一个医生出身的人,居然会忘记世界上有生殖隔离这种事,多荒谬,多么可笑啊。女人和牛生不出米诺陶。我这个天蛾人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叫李洁的女人怀孕呢? 我的嘴角微微颤抖,虽然已经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了,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狠狠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但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每一次吸入都像是在对抗着无形的阻力。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远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答案,或许是逃避。 虽然我现在已经隐隐有统一天下,平定乱世的势头,但骂我武骡子的人却越来越多了。我并不在意那些对手的嘲讽,可如果李洁真的背叛了我,那可真是一个最大的笑话了。 呼吸让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让我的脸颊带着强烈的酸涩感。此时的我心中暗自呢喃着,“我成事之前是安娜和王伟,可我不是已经宽恕了吗。怎么现在还要遭遇李洁那份可笑的怀孕报告的羞辱,是报应吗?我去他妈的!我要杀了她,不光是她,就连李淑媛也该死!她一定知道她家小姐的丑事,为什么....” 我的脑海中回荡着“生殖隔离”这四个字,它就像是一根根的钢针,似乎要随时透过我的头骨钻出来。 米莉安就那么紧张的抱住我,我也颓然的倒在她的怀里,她小声在我耳边说:“尊主,尊主,生殖隔离也不是绝对的。你别这样,你吓到米莉安了。羊城这里无论是旧都留守夏薇,还是米莉安都不敢干涉殿下找人类女人的。” 是啊,人形蛾们过去曾经建立过暴政,他们根本不把这些雌性(天蛾人)当一回事,甚至还用那些先天就没有生育能力的雄天蛾人当作宦官使唤。又有谁能限制人形蛾们找人类女人呢?为什么没有人形蛾和女人繁殖产子的记录?是不是原本就没有可能呢? 心中的怒火如火山爆发,无法遏制。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仁君,是天下苍生的庇护者,甚至我还曾经自称是人民的看门狗。但现实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撕裂了我的理想。我曾经的宽容和仁慈,现在看来,不过是软弱和愚蠢的代名词。也许正是这种宽仁让那个女人觉得我是个软蛋,得罪了我也没什么后果。 是的,一定就是这样。混蛋,该死!那个女人怀孕了,我让柳青去前线接替她,可她还是不肯放下军权?世人都说她李洁是女诸葛,结果这个女诸葛跟我玩起心眼了吗?不就是觉得自己手握重兵,我就动不了你吗?老子军队里都是金大的学生是军官的基础,我一个电话就能让前线的宪兵队逮捕她。都骂我武骡子,就李洁你给我实锤了。 等等,骡子,驴和马生出骡子。李洁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傻到偷了人,还大剌剌的把怀孕报告给我看吧。毕竟我没有亲生的儿子,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果偷了人,老公又被人骂骡子,她应该早就自己秘密解决了才对吧。又怎么会,怎么会直接递给我一份会引起怀疑的报告呢?而且她的孕检可是在庐州军医院做的,也就是她放下了前线的军权到我的核心领土做检测呢? 无外乎三种可能,其一,就是她无比确认那个孩子就是我的,自己也是清白的。第二种可能就是她有信心让庐州的军医院,出具她满意的报告。最后一种可能性就是作为庐州留守长官的安娜和李洁沆瀣一气,这无非就是利益交换罢了。 如果是第一种,那么大家相安无事。如果是其他两种,柳青适放满天的乌鸦将那些持枪的暴徒瞬间吸成人干的场景,我是不介意再来几次的。 在米莉安轻轻拍抚下,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晰。我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了解李洁的真实情况。毕竟身为身为天蛾人的丽丽和淑雅,以及柳青已经实实在在的为我生了孩子,虽然现在还是幼虫的状态,不过也间接证明了我是有生育能力的。我不能仅凭一时的愤怒和怀疑就做出决定,那样只会让我失去理智,成为真正的“武骡子”。 “米莉安,”我终于开口,声音比之前平静了许多,“我让夏薇拨给柳青,三十个已经因为我的信息素而恢复健康的天蛾人女兵。顺便把柳青叫来,我有事吩咐。” 米莉安听到我的吩咐,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披上一件米黄色的风衣就恭敬地退出了房间,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她那纤细的身影随时都可能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三十个天蛾人女兵,即使没有柳青那种夸张到瞬间解决数千个持枪暴徒的能力,但处理这种事也算是够了。毕竟天蛾人,尤其十二旧都之一的羊城这边的天蛾人对人形蛾的忠诚和力量也都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她们过去可是独战过去十一股天蛾人势力,到最后虽然没能保住人形蛾族群。可也还是保住了夏薇十二旧都第一留守的位置。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楼下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引擎轰鸣声。随后就是楼道内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金属撞击声。想必是柳青带着夏薇拨给她的那三十名女兵赶过来了。 “小武子,你这是唱哪出啊?三十一个天蛾人,你这是要杀多少人啊?”柳青推门而入,一头亚麻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局促和担忧。她大大咧咧地走到床边,瞥了一眼有些杂乱的被子,然后目光落在面色阴沉的我身上,似乎在寻找答案。 柳青的嗓门一贯的大,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她的话音刚落,我就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那种直率的关心让我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我抬起头,看着她,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老木头,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要驾崩了?我可以陪殉葬,不过不许带别的女人。”柳青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可她却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最后她看我还是不笑,知道事情大了。于是一屁股再次坐回床上,“楚阳前线出事了吗?还是安晨曦那婆娘又....” 我就知道她觉得安娜又''瞎折腾''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柳青,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需要你帮忙。” 柳青皱了皱眉,显然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但她也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行,你说,我听着呢。” “这次查清两件事,第一李洁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不是我。”我说到这里,看到了柳青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现在状态并不是很好,于是继续说,“第二如果孩子的父亲不是我,我要知道到底是谁。你本就是咱们庐州方面军的宪兵总队的总队长,这次我还允许调拨咱们境内一切宪兵不需要向安娜汇报的权力。记住必须要真实的结果,无论结果是什么。” 柳青听到我要查李洁,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还是点了点头,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这个位置快把你逼疯了。我就说一句,等你哪天不要王座的时候,我也在你身边。” 我真想说,青姐你带我走吧,就咱俩。可我还是忍住了,毕竟我现在眼看就要结束末世的混乱了,并且还看到了曙光。又怎么能放弃呢?就在柳青擦了把眼泪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青姐,我好累,你....” 柳青背对着我,似乎是在擦眼泪,她哽咽着打断了我的话,“我记得你在滨海的时候劝过我,末世里人均ptsd,还说过咱们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也是我让你组织势力。没事的,青姐帮你杀光欺负你的人。真要是不行了,青姐再带你跑。” 果然只有柳青记得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这么沉甸甸的感动压在我心里,让我觉得很踏实,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心头,缓解了我紧绷的神经。我的眼眶微微湿润,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棉花,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股酸涩感仍旧在胸腔里翻腾。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杂乱的思绪甩到一边,但柳青的话语却像是刻在了我的心上,让我无法忽视。 “青姐,只有你最好。”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那是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废话,”柳青说到这里似乎是平复了情绪,她转过身来,那双大眼睛已经哭得肿了,可她还是勉强撇撇嘴,“别瞎想了,到时候估计只是你又去钻牛角尖了呢?” 第298章 旧日之主(3) 楚阳城外120公里处的前线阵地,被一片肃杀的气氛所笼罩。这里,曾经的宁静乡村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战壕、铁丝网和防御工事。 在外围的几座相对海拔在250到300米的高地上,300门155mm52倍径的大炮,一半指向对面的敌人,一半处于待命状态。52门帕拉丁自行榴弹炮也并没有开到预设阵地,而是在挖出的大型防炮洞内紧张的被检修着。 在所有阵地的最中心位置,一座由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坚固指挥部矗立着,其上飘扬着的庐州方面军的红底白盾图案旗帜,此时正在在风中猎猎作响。 指挥部的周围,是密集的营房和临时搭建的简易建筑,士兵们在其中穿梭,忙碌着各自的任务。在指挥部的外围,部署着一系列的防空炮和高射机枪,以及一些轻型坦克和装甲车,它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空中威胁或地面突袭。 此时的李洁已经穿上了一身没有肩章的绿色军常服,李淑媛此时也没有穿她标志性的白色海军参谋制服,而是穿了一件庐州方面军陆军制式,且袖口有着红色装饰线的翻领款专门为陆军参谋设计的军常服,小心翼翼的跟着李洁走在阵地上。 李洁看了看正在紧锣密鼓在安装的陆基密集阵防御系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迈过电缆走向指挥部,李淑媛也垂头丧气的跟了进去。 淑媛就那么跟着李洁,无论是穿过了指挥室,还是走过机房,谁和她们打招呼,淑媛都耷拉着脑袋对所有人都是那种爱搭不理的状态。最终到了她们自己的房间,李淑媛才探出脑袋招呼警卫员,封锁这个楼层才回到房间。 门刚一关上,淑媛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怨道:“小姐,你怎么这么冲动呢?怎么就拿了张别的孕妇的检查报告,就给姑爷寄过去了?” 李洁听到淑媛的抱怨,并没有急着回到而是就那么静静地一边听,一边从金属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随后当淑媛把牢骚一股脑的说完,才微微眯起眼睛笑道:“淑媛,怎么了还着那么大的急?你慢慢说。” 淑媛一听,赶忙挪到李洁身边,柔声道:“小姐,外边的人就连卖草籽糕的都知道,姑爷是因为没有亲生儿子而且暴躁易怒,所以人们叫她武骡子的。您假装怀孕也就算了,怎么还专门挑姑爷不在时间呢?要知道您这个是6个星期的报告。姑爷都走了七个星期了。您就不怕....” “我就不怕,堂堂的武司令枪毙了我?”说到这里,李洁轻轻地对着亮银色的烟灰缸轻轻敲掉烟灰,随后苦笑道:“安晨曦谋反的事,我怎么和廿无说?先不说那是他的原配,就单单说信件和往来书信,那可都是要通过庐州总部的。你觉得那封信会不会落到安晨曦的手里?到时候无论是明码还是暗码都会被破解出来。我索性就偷拿一份别人的b超片子,让庐州的军医院开具证明,直接寄给廿无。这样她安晨曦还能怀疑吗?” 李洁微笑着站起身,看着已经紧张到额头冒汗的李淑媛继续解释道:“淑媛,现在你也是廿无的女人了。他虽然冲动易怒,可他哪一次不是仔细的思考很久才会行动?” 李淑媛听到李洁的解释,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用那快哭出来的腔调说道:“那也可以,用卫星通讯啊。实在不行还可以用特殊编码的无线电咱们拍电报啊。您这么做要是让姑爷怀疑您偷汉子的话。那可怎么得了啊。” 李洁摆了摆手,苦笑道:“有些事真的不能直接不能说,即使再高级的加密技术也要经过他人之手转译。你有没有想过关羽在打襄阳的时候,为什么他不拼命打下襄樊亦或是找个立足点再去和吕蒙拼命?” “小姐,您的意思是人心思归?”李淑媛说到这里不由一惊,她似乎瞬间就想明白了——庐州方面军虽然末世前不是个个都是庐州本地人,可在末世都逃到了庐州,在庐州可是有家有亲人的。这就像是关羽手下各个闹着要打回江陵,可是回了江陵收到吕蒙从城里投出来的家书就直接土崩瓦解了是一个道理。 李洁听到“人心思归”四字,她的眼角轻轻上扬,透露出一丝赞许的光芒,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聪慧与洞悉。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动作既显得从容不迫,又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风范。 “对,人心思归。安晨曦这个蠢女人,想学吕蒙偷家都学不好。”她将手中的香烟缓缓放下,动作极尽优雅,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随后,她用那双保养得宜的纤细手指轻轻托起了下巴,眉宇间的那抹满意,就像是老师看到得意弟子给出了完美答案时的那份欣慰,她随后嗤笑一声,“安晨曦,不能生育。而且末日刚来的时候还傻乎乎的跟着一个开大车的做那种不要脸的事,还被廿无抓了一个现行。所以她这个有道德缺憾的女人就有那种赎罪心理。可那种事怎么能长久呢?廿无的势力越大,她心里就越害怕,因为什么?” 李淑媛的眉头紧锁,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仿佛在剖析一个复杂的心理案件。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因为姑爷的势力越大,安晨曦就越感到自己的地位不稳固,她的恐惧来源于不安全感,以及对失去现有一切的担忧。她知道自己有过道德上的污点,这种自卑感会随着姑爷的成功而加剧,她害怕姑爷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抛弃她,或者更糟,对她进行报复。”李淑媛说着,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扭绞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焦虑。 她继续分析,眼神变得更加专注,声音也渐渐坚定起来:“在犯罪心理学上,这种心态被称为‘罪恶感驱动行为’,安晨曦的赎罪心理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她试图通过忠诚和努力来弥补过去的错误,但这种方式是建立在沙堆上的,一旦基础动摇,她的整个心理防线就会崩溃。” 李洁听了,笑着点了点头,为淑媛鼓了鼓掌,随后非常满意的对淑媛点了点头道:“没错,但你没有结合她具体的行为。我考考你,她安晨曦在廿无出征前拼命的往他怀里塞女人。是为了什么?” 李淑媛深思片刻,她的眼神在回忆中游移,似乎在努力拼凑安娜的行为背后的心理动机。她的手指松开,不再扭绞,而是轻轻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似乎在随着她的思考节奏打着节拍。 “小姐,安晨曦这种行为,可以看作是一种‘防御性投射’。她往姑爷怀里塞女人,一方面是为了转移姑爷对她的注意力,减少他对她过去的错误行为的关注;另一方面,她可能是在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姑爷的情感生活,让他陷入一种选择和责任的重压之下,从而无暇他顾。甚至还有因为姑爷没有柳青在姑爷身边就睡不着那个毛病,觉得柳青被独宠了,这样还可以分宠。”李淑媛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她似乎对自己的分析越来越有信心。 她继续说道:“王美芳是姑爷的前女友,也是姑爷心里的意难平;张玉洁是宋省世家的联姻对象,带了宋省那么大一个地盘过来,是为了分解姑爷心里认为您和柳青给姑爷最大帮助的印象,这个张玉洁一来在贡献上就和您平分秋色了;张大花是姑爷的女司机,她们各自代表了姑爷不同的社会关系和过去也是一种对您和柳青的平衡策略。安晨曦通过这种方式,不仅是在姑爷的生活中植入了自己的影响力,更是在某种程度上,试图取代姑爷的记忆和情感,让他的一切都与她有关,这样她就能在姑爷心中占据一个不可动摇的位置。这看起来很像是过去的大户人家的太太或者宫里的皇后采取平衡策略的简化版。” 李淑媛的眉头微微舒展,她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心理分析的模式:“而且,这种行为还有一种‘自我破坏’的成分在里面。安晨曦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所以她通过破坏姑爷的可能幸福来惩罚自己,同时也证明了她的自卑感和自我贬低。” 可淑媛的眉头却又拧在一起,有些不解的说:“不对啊,小姐。这个计划一旦实行就要慢工出细活,也要润物细无声的推进。可她安晨曦怎么又琢磨起来谋反了呢?” 李洁听到淑媛问到问题最关键的地方,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优雅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仿佛一位棋手在审视着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面,最终她还是无奈的撇撇嘴,似乎对淑媛又有些惋惜。 “你这丫头,我每次给你讲策略。你就只听一半,安娜(安晨曦)是不具备生育能力的。”李洁叹了口气,拿起一朵玫瑰,轻轻的揪下花瓣丢在鱼缸的水面上,“她这个人,没有皇后的心胸却又行皇后的计谋。女人越多,她就越焦虑别的女人会不会提前怀孕。” 李洁丢完了花瓣拍拍手,苦笑道:“如果我换了一个日期对得上廿无没回来以前的b超片子,就安晨曦那疯婆娘那一点度量。肯定现在已经让咱们俩死于非命了。可咱们女人偏偏细心,安晨曦更加细心。她捏着手指头一算就知道,如果我怀孕了。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武廿无的。” 最终李洁放松的翘起二郎腿,笑道:“你看看现在就是证明,廿无没杀我之前,她安晨曦就不能断了咱们大军的补给。因为她还要装那个贤惠的正宫娘娘。而且她也根本没有做好谋反的充足准备呢。” “所以,她谋反的本质并不是又遇到了什么看对眼的男人了。而是....”李淑媛说到这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最后艰难的说道:“她是看姑爷平定乱世在望,想要给自己的捡来的儿子提前摘下那个桃子。她这是要当太后了。” 李洁微笑着拍了拍李淑媛的肩膀,不无得意的说:“哎,总算说对了。其实吧,我还给我爸,咱们的李玄...李大会长发了一份我假怀孕的报告。这样也能告诉他,别当什么盟友了,当个国丈爷多好。可惜利令智昏啊,他就放不下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李洁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就看向窗外,前线阵地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肃穆和庄严。阵地上的壕沟和堡垒错落有致,构成了一道又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指挥部的西侧,一片开阔地上,数十辆主战坦克静静地停放着,它们的炮塔缓缓转动,警惕地监视着四周的动静。渐渐地它们动了起来,并不是向着楚水对面的敌人做着警戒似乎是在警惕着后方。 在坦克阵地的后方,是一排排整齐的军用卡车和装甲运兵车,它们随时准备将士兵和物资快速运送到前线。这些车辆的轮胎上沾满了泥土,一些士兵已经跳上卡车忙碌的卸着从庐州运来的物资,这里面做大桶的柴油和一箱箱弹药。 在阵地的南端,一座座雷达站和通信塔高高耸立,它们的天线不断地旋转和调整,捕捉着来自空中和地面的信号,时刻警惕着可能随时到来的空袭。 在阵地的北面,在那一片密林中隐藏着几辆射程在300公里以上的卫士-2d火箭炮。夕阳的余晖顺着树叶的缝隙洒在卫士-2d火箭炮的冰冷外壳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这些隐藏在密林中的大家伙,就像是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等待着命令,一旦启动,便能直接打击庐州。 李洁收回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玩味的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安晨曦如果老老实实的当她那个贤内助,廿无又念旧。我要除掉她还需要费些手段。现在她自己找死,又怪得了谁?” 第299章 旧日之主(4) 淮省庐州的半山别墅内,安娜看着窗外连绵的秋雨,眉宇间的阴霾似乎是怎么都挥之不去。正如李洁所料的那样,她已经准备叛变武廿无了。可任何的智者对于局势的分析不可能还原出100%的细节,也都是基于自身对当事人的认知进行的综合分析。即使是被誉为女诸葛的李洁也并不能例外。 安娜这次真的爱上其他人了吗?是也不是,这不是男女间的情爱,而是出于母爱这种最原始,最本能且最稳定和伟大的情感。自从新宇第一次叫她妈妈,她就认定了这个儿子。她和武廿无一起也对这个儿子给予了太多的期望。 安娜一边拍抚着儿子睡觉,一边听着武新宇趴在她腿上说的梦话,“妈妈,爸爸,咱们走吧。我不要当别人口中那个太子爷,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只要我皱皱眉,就会把别人吓得屁滚尿流。我真的不想当那个怪物...我想当那个缺吃少穿的安新宇...不想当吓人的武新宇....” 武新宇的声音越来越小,泪眼朦胧的安娜轻轻地用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她还记得,武廿无原谅她的时候,她们一起出生入死,也记得武廿无和她一起在那个废旧的加油站带着新宇一家三口那种幸福而充实的生活。她更记得王伟再次突然出现时,武廿无拼了命也要保护她。更记得自己一枪杀了楚天以后,武廿无开着一辆巴士在楚天的神王军中左冲右突的模样.... 她的呼吸带着哽咽般的颤抖,就像是在努力克制的无声哭泣。眼前聚集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眼前的一切都扭曲了起来。 顺着房檐流下的雨水,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发出哗哗的声响,就像是她此时的泪水一般源源不绝。安娜究竟为什么谋反呢?如果简单归为对儿子的爱,可武廿无也在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真的是因为李淑媛和李洁分析的那样,是她给武廿无身边塞了太多女人而自己感到不安了吗?虽然安娜没听到过李洁和李淑媛的分析。可是如果她听到了也一定会嗤之以鼻。 因为这种分析夹代了太多聪明人对普通人的蔑视。虽然她安晨曦给武廿无塞女人这件事,是她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让她更焦虑了。但是就连李洁都知道武廿无念旧,她安晨曦这个发妻又怎么会不懂呢?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谋反的还是,武廿无在黄陂镇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不明白,更不是不理解武廿无的所作所为,身为庐州留守长官的她当然是知道末世垮掉的不止是工业能力,区别治世和末世的主要标杆就是规矩。武廿无那块手绢还是她命令别人为武廿无特别定制的,目的就是定下一个一目了然的规矩。从她本心来说,她甚至有可能把江夏黄陂镇完全抹除不就一个活口。 可黄陂镇触犯了武廿无的威信,她安晨曦也做过啊。末世开始之初她最清楚,她是半推半就的从了那个王伟,而不是她对武廿无说的那样,自己完全是被强迫的。这就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牢牢的扎在她心里。让她始终处于一种自责的状态,以至于她这个偏向于一夫一妻制的人,甚至要给武廿无身边塞女人,才能在道德上找到平衡,甚至是可以用——古代的皇后和大户人家的正妻,都是要给自己的夫君找其他女人才是一个贤妻良母。 可黄陂镇的事,江夏臣服的事,荆南省臣服的事,以及南越省完全臣服的事。这无一不告诉她,自己的男人即将成为平定末世的那个雄主。再综合这些来看,她安晨曦的丑事虽然没有被武廿无和柳青说出去,她就真的配,享有一个‘正宫娘娘‘的地位吗?如果黄陂镇的人该死,那么她也一样。 可她如果死了,武廿无肯定不会直接解决了新宇,甚至还有可能保住武新宇的继承权,可她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成为末世前东瀛历史上那个‘杀生关白‘? 这是安娜心中一团更加挥之不去的阴影,那可怕的念头就像是末世厚重的积雨云一样时不时地就会笼罩在他的心头。这既是一个念头也是一个名字,丰臣秀次。一个可悲的孩子,一个日本战国乱世的弄潮儿和天下人丰臣秀吉的养子。秀次并非丰臣秀吉的亲生儿子,却在丰臣秀吉的权势下被立为继承人。然而,当丰臣秀吉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秀赖之后,丰臣秀次的命运急转直下,最终悲剧收场。 所以她不想学秀吉的原配北政所(宁宁),她要学吕后,她要学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埃及艳后),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她要杀掉那些‘戚夫人‘,她甚至愿意让自己像是埃及艳后一样背负不洁的污名。至于逃跑?还是让武廿无带着她那个宝贝‘戚夫人‘(柳青)逃跑吧。 就在安娜小心翼翼的放下新宇的时候,楚阳留守长官王大林的电话,居然打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安娜一跳她赶忙拿起电话,用颤抖的手接起电话,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急促,她的眼神四处游移,似乎在担心被旁人听见。她的眉头紧锁,嘴角微微抽搐,显露出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王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安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努力压抑着情绪的波动。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电话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紧张而显得苍白。最后看了看熟睡的新宇,最终努力调整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新宇睡呢,你刚才差点把他吵醒了。” “嘿嘿,宝贝。你干嘛那么着急回庐州嘛,陪陪我不好吗?新宇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他当我儿子,我也会宠她的。”此时的王大林已经没有了面对武廿无时那前倨后恭的模样。因为安娜已经给了他该给的好处,他根本不怕安娜去和武廿无告状。 安娜的心跳加速,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稳定,毕竟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最终她小声问:“王哥,李洁那边没有异常迹象吧。” “放心吧,宝贝儿。我没点能力还敢....”王大林那个油腻的声音,突然被“砰”的一声枪响过后便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声响,像是物体碰撞和急促的呼吸。安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安娜的耳朵紧贴着电话听筒,试图捕捉任何可能的线索。 最后,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安娜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屏住呼吸,电话那头传来了微弱的挣扎声,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这是此时安娜最害怕的动静,比对武廿无还要恐惧。因为至少武廿无不会杀家里人,可这女人疯起来全世界除了武廿无,她谁都能弄死,估计还包括她自己。 “小馋猫偷吃,又被我抓到啦!哈哈哈哈!”柳青的声音虽然和平常开玩笑一样,隔着电话安娜都能想象得出,柳青像是捕食者那样锐利的目光,柳青哼了一声,似乎还没玩够,“哎呀,你说巧不巧,上次就是个姓王的,这次又是个姓王的。你还都是被姐姐我抓住。这是不是命运啊,哈哈哈哈!” 安晨曦听到柳青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就没有了那身为平日里身为庐州留守长官的那份从容和淡定。她的整个身体都僵在那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她的心跳在瞬间加速到了一个几乎无法承受的地步,感觉就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样。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努力对抗着窒息的边缘。 “你可别想死啊,你惹了多大的事心里应该有数吧?我就这么说吧,这件事总要有人扛的,如果你不扛着...也许就该咱们那位太子爷,扛下老木头所有的怒火了。”柳青说这句话时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一下就浮现在安娜的眼前。 安娜的手掌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指甲也似乎因为太过用力要嵌入掌心。安娜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恐惧紧紧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她勉强的挤出了断断续续的音节:“新..宇...是我和廿无的儿子。我劝你不要乱来,否则廿无也不会放过你的。” “哎呀呀,安晨曦女士,您这是怎么了?做那些不要脸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老木头呢?”柳青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您刚才和王大林的通话录音我可都留着呢,你可别想在他面前撒泼耍赖。而且我手下的宪兵可是在王大林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些好玩的录像。要不要让老木头开开眼界?” 就在‘录像‘那两个字在安娜耳边炸响的那一瞬间,一切她和王大林的过往就像是走马灯一样浮现在她的眼前。她还记得那是武廿无刚刚利用舞会的机会,清理了所有的‘叛徒‘后,王大林看到她就像是忠犬看到了主人一般。只要她微微皱皱眉,那个身为参谋长的王大林就会像是个奴才一样跑前跑后。那个愚笨而稚拙的模样总是让她心里暗自得意。 再后来,武廿无在妙觉和尚的游说下把淮南商会的女公子娶了回来。她安娜也是不顾危险登上了襄城号战列舰,那时满身鳞片的她走到哪里,那群虫子就退到哪里。她是多么享受将武廿无保护在身后的感觉啊。 再往后,武廿无在李洁的谋划下,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荆楚省的重镇楚阳。她安娜全程安排了,武廿无在楚阳市的受降仪式。那种紧张和满足感让她第一次品尝到了权力的味道。 如果说安排受降仪式的一切安保工作让她初步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那么后勤部长李明翰窝藏孔雀军残党的事,就是她野心的催化剂。曾经就连武廿无都客客气气的李明翰居然直接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就进一步刺激了她的野心。 可什么时候她没有安然感的呢?其实就是武廿无从楚阳回来后,染上了没有柳青睡不着觉的那个毛病开始的。虽然在之前她们三个人总是睡在一起,可安娜总能安慰自己,他们三个人是平等的。但是后来看着一旦柳青不在武廿无身边,自己就抓耳挠腮睡不着觉的样子,她觉得自己距离这个男人越来越远了。 从那以后安娜抽烟就变得很凶,一根接着一根,每当烟头丢下她都会想起过去背着武廿无和王伟做那种被柳青发现后,那玩味的眼神,就像是在说‘蠢婆娘,居然背着自己的男人找了一个这样的垃圾‘。安娜也知道自己当初遇到的王伟从相貌到良心都是坏的,但她就像是被勾出来了某种恶念一般根本难以压制。所以她就不停地抽烟,直到有一次楚阳和庐州的留守长官要一起二次验收那条庐汉隧道的时候,她看到了王大林在四下无人时那贼兮兮的目光。可她依旧觉得王大林是个垃圾。 可是武廿无远征南越省途径荆北省江夏市黄陂镇的时候,因为那块她给武廿无定制的手帕可以换那么多条人命的时候,一切不安全感在那一瞬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这时候,王大林却主动联系了他,用那种瓮声瓮气的声音说出了恶魔低语一般的话“安娜夫人,庐州督在黄陂镇的事。您听说了吗?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她自然知道王大林的意思,可她更知道对武新宇和她而言更需要一个强力的盟友。而她和王大林就是武廿无当时为数不多的留守长官。安娜也以为王大林会和她像是情人一样有个浪漫的回忆,可那天像是狗一样的王大林却根本没打算拿她当人。 安晨曦自然是知道所谓的录像里面有着什么。她一想到那天的情景,胃里开始翻腾,一阵阵强烈的恶感涌上心头,她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的腿开始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不得不用手撑住墙壁,以免自己瘫倒在地。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大脑在飞速旋转,试图寻找一丝逃脱的可能,只听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青姐...咱...咱们可是家人啊。当时咱们当着廿无的面说过的,你就放我一马吧。新宇还小不能没有妈妈啊。” “家人?安晨曦,你他妈的还有脸提家人?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一切,都是在给老木头背后插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新宇会怎么看你?”电话对面的柳青说到这里似乎情绪再怎么都压不住了,只听她大叫道,“安晨曦,我告诉你。如果不是老木头惦记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滨海市那次我就不会让那条大鮟鱇鱼把你们全都吐出来!让你跟着王伟那个杂碎一起喂鱼。呸!等着宪兵队上门抓人吧。” 柳青的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在那一瞬间,安娜有些绝望了。过去柳青作为宪兵总队的队长还可以被她辖制一下,可她听柳青话中的意思,应该是从武廿无那里得到了什么临时性的授权。她不爱自己的丈夫吗?不爱自己的儿子吗?如果她对这一切无所谓又何必沦落到这步田地? “青姐,如果你一定要抓我去见廿无,我只能现在就死。”安娜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整张脸就像是失温的落水者一样的惨白。“我真的不能和那些证据一起出现在廿无面前。要不然,廿无也很难做。” 柳青深吸一口气,她喘着粗气,电话这头安娜明白她的纠结。柳青对她武廿无爱得太深。以至于她担心武廿无在别的女人那里睡不着觉,会不顾颜面去别的女人那里敲门舍着面子去求其他的女人开门一起睡。 “青姐,我走了。廿无的面子就保住了。我会带着新宇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安娜这些话说得很快,就像是落水之人拼命的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想带走庐州的继承人?痴心妄想。我是宪兵总队的总队长不是和你交易的卖菜大妈。”柳青把话说到这里就把电话挂断了。 随后,门外传来几个女兵的声音:“安晨曦女士,我们是宪兵总队的宪兵请您开门配合我们的调查。” 安娜的心跳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她的手紧紧握住门把手,门外传来的声音如同丧钟一般在她耳边回响。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缓缓地,安娜转动门把手,门缝中透进的微弱光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她眯起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的变化。门外的宪兵,头戴白色头盔,身着墨绿色军装,一个个神情严肃,只见一个领头的女宪兵跨前一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安晨曦女士,我们是宪兵总队的宪兵,现根据军事法律和上级命令,需要您配合我们的调查。请您立即开门,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安娜看到这些宪兵在军装的款式上略有不同,她们头顶的白头盔,写得不是“宪兵”这两个红字,而是在头盔上写着一串黑色的文字——宪兵特勤支队。 那个领头的女军官走过去给此时只是穿着一件睡衣的安娜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拿出证件说道:“您好,我是直属于领袖宪兵特勤支队,我是支队长杨洁。我是们接到举报,您涉嫌违反军事安全规定,需要您配合我们进行调查。请您立即跟我们走,以确保相关调查的顺利进行。” 安娜一听这个罪名,开始还有些紧张,可是她又是谋反,又是背叛武廿无,结果却不疼不痒的背上了一个''涉嫌违反军事安全规定''的时候。果然武廿无快要统一天下的时候就开始要脸了。果然她的选择没错,而自己的失败,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安娜起初,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与恐惧,在她和柳青打电话的时候,她是真的宁死也不愿意面对武廿无的。然而,当她听到那个罪名,她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那些与武廿无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为了这个男人付出的一切。她曾经是那么爱他,别人都嘲笑他是软饭男的时候她也不离不弃,她还陪着那个男人在末日前走出了抑郁症的阴霾,天知道她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陪着那个男人只是不想他自杀。可如今....那个男人想让自己死都不屑于说出自己的罪名。 “违反军事安全规定……”安娜在心里冷笑,这个罪名,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 随着思绪的流转,安娜的心情越来越复杂。她开始感到愤怒,不甘,甚至有些怨恨。她想到这里居然笑了起来,她一开始只是身体微微颤抖,最后抬起头开始冷笑,最后她得意的说:“违反军事安全规定?我是偷汉子,违反了哪门子安全规定?安什么全?你们叫武廿无那个王八蛋给我出来。要杀就给我安排个偷汉子罪。呸!” 杨洁看着眼前的安娜,心中不禁感叹。这个曾经优雅、睿智的女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她知道,安娜的愤怒与怨恨,并非全然因为自己的背叛,而是因为她在武廿无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再如初。 杨支队长也知道自己必须带她走,更知道,安娜的特殊能力,临行前也被柳青嘱咐过,安娜可以变化出深潜者那种在深海能抗住超高水压的鳞片。可她本就是武廿无拨给柳青随时应变的那三十名天蛾人女兵组成的。只见杨洁轻轻擦了擦自己的额头,露出天蛾人特有的鳞粉,最后在安娜绝望的目光中,说道:“安晨曦女士,我们只是奉命带你去见武司令。请您不要将冲突升级。” 杨洁知道安娜咒骂元首也不过是吓疯了,毕竟她也清楚安娜犯了什么罪。但这也可能是武司令给安晨曦留下性命的唯一机会。 第300章 旧日之主(5) 我就那么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夏薇。她用胳膊搭在我的肩头,笑嘻嘻的看着我,用她那双深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她那双小脚就那么搭在我的腿上,随后她用光滑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我的下巴。最终不由感叹道:“我等了五百年,原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谁知我居然可以等到一个这么棒的主子,可真是太好了。”随即她又趴在我身上就像是喝醉了一样,目光呆滞的打量着我,还发出嘿嘿的笑声。 这时一个银发及腰的女孩走了进来,她似乎看到这种香艳的场景,还有些不适应。她就那么低着头小声汇报道:“启禀尊主,启禀夏留守,杨洁已经带着人犯在庐州机场登机了。预计1时50分将抵达羊城机场。” 夏薇听到后从我怀里坐起身来,冷哼一声,看了看那个女孩,“一个人类而已,尊主看得起她才让她跟在身边侍奉。干嘛还拉到羊城来丢人现眼。” “这...这是尊主的命令。”这个银发的女孩说到这里几乎都要委屈的哭了,她在天蛾人中并不起眼,能力也并不出众,只是夏薇一时心血来潮,才安排她去沟通这次的行动。以至于夏薇的随口一句指责几乎要把她吓死。 我轻轻地把夏薇拉回怀里,小声说了句,“是我的意思,别难为她了。” 夏薇听我这么说,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拉过我的脖子,当我们的额头相互抵住才对我努努嘴,嘀咕着,“讨厌,你还留着那个寡廉鲜耻的东西干嘛?我们的天蛾人姐妹们还不够漂亮?要那群人类干嘛臭烘烘的。” 虽然我在自我认知还是一个人类,不过听了夏薇的话也并不生气。夏薇毕竟是天蛾人十二旧都留守中的第一人,而且天蛾人的能力确实比人类强大太多。毕竟末世前那些有点小钱的人还会嫌弃穷人的男人有穷酸味,嫌弃穷人的女人有劣质香水味。而夏薇对安娜的评价,更多的是因为安娜对于我的背叛而不是对人类有什么成见。 我轻轻地用手指按了按她的鼻尖,笑道:“馋猫,等我回来。” 夏薇哼了一声,挪开了身体躺在沙发的另一端,似乎没被亲一下伤心了。嘴里碎碎念着,“尊主就是大猪蹄子,人家对你那么好。那个坏女人来了,你就要把我丢在这里。” 我看着穿了我衬衣的夏薇,刚想伸手拿回我自己的领带,却被她一把拍开我的手,扭过身去不再理我。 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身体,小声说道:“乖,把领带还给我。我出去处理点事。”我还想再去轻轻拍她肩膀,她只是扭了扭身体,故意装作打呼噜不理我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也只能是光着膀子了呗。这个大几千岁的夏薇居然也会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像是一个可爱的少女。可看了看她因为感受到我的信息素而变得柔嫩的肌肤。这可不就是个水灵灵的少女吗? 那个银发的女孩犹豫一下开始解扣子,她以那种声若蚊吟的动静嘀咕,“尊主外边冷,你穿我的吧。” 这句话真差点吓死我,虽然我知道人形蛾灭绝以后天蛾人一直是母系氏族社会。可这种纯男女平等的关心还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赶忙按住她的手说:“不用了,我有备用的。” 四十分钟后,我从夏薇的那栋大楼走出,穿着一件女孩们常穿的带着碎花领口的白色衬衣走了出来。原因无他,刚才我对她的拒绝让那个女孩误会了,她居然认为我在嫌弃她。而且我不穿衬衣她就一直哭。所以我只能被迫把她的衬衣穿在身上。可这衣服太小了,根本系不上扣子,并且即使是敞着怀穿,肩膀也紧的难受。 于是我刚一进自己的车就脱下了那件衬衣。张大花看了一眼,我丢下的女士衬衣,颇为吃味呢说了句,“哟,辛勤的老蜜蜂回来了,这又是哪来的战利品啊。” “嗨,夏薇把我衬衣穿着。我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我一边穿好自己的衣服,一边在后视镜看了看自己仪容仪表,一边说:“一会儿,安娜就被带到羊城来了。咱们先去给她安排个住处。” 张大花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我知道她对安娜的情感有些复杂,既有安娜接受她进门的感激,也有对安娜突然谋反的震惊和不解。 虽然我会很想用末世前那些末世小说的廉价托词诉说。 首先我就可以厚着脸皮说,不要说是我武廿无了,现在能在厂子有份活儿的工人也都三妻四妾了。原因无他,女人在末世的幸存率更高。且不说世界大战那种极端的例子,就是这末世的天灾大家都没吃的,女人一顿吃五两米就吃得饱饱的,一个男人吃五两米肯定饿得全身无力。所以女的多男的少,这是自然的淘汰。所以我收留女人就是做好事。 可我知道是胡扯,末世的资源都是抢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没有安定环境谁都能饿死,我始终记得我在落难的时候,二道沟村的村民用方便面去馋我那位原配的情景。一块方便面重要吗?对于过去的我来说重要,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个屁。因为我有枪有炮,这也就是为什么末世之初平民用粮食当钱,权贵的大宗交易用迫击炮当钱的原因。 其次,作为有着医学背景的人我还可以狡辩说。男人在睾酮的作用下体脂率更低,而女人别看瘦体脂率往往是高于男性的。以末世前拍摄丝袜广告而言,想要拍出一款顶级的丝袜封面照片,一般用的都是男人腿模。原因无他,体脂率更低而已,更容易展示出腿的质感。所以有些丝袜的广告都是用美女照片ps上去男腿模的丝袜腿。可到了末世就成了男人们低体脂率就成了男人们的催命符。就这一个星期有三天大雨,两天中雨,一天小雨,剩一天还有可能阴天的鬼天气,男人如果吃不饱饭很快就会失温冻死。 但是其实这只是一个劣质的谎言,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做衣服。人要是像是动物一样光着,谁都会冻死。 甚至我还可以用末世前女人逛街的天赋,来进行狡辩。说女性的逛街优势是对原始时期采集优势的继承。末世前不是有经常跑负重五公里跑的特种兵陪女朋友逛街累得腿抽筋的新闻吗?那是因为女性在从事采集等活动的时候能更好的分配体力,再加上低体重的优势。 甚至还可以胡说八道,说遇到丧心病狂的劫匪也还是女的抢走,男的宰了。更不要说各种各样的战争,那可是消耗男性的绞肉机啊。 但这个理由更是一种一厢情愿的猜测,末世可不止是男匪徒,女匪徒也不少。匪徒抢你是为了活着,不是给你搞救济的。抢你回去干嘛?基本无论男女一律宰了,最省事,既能躲避围剿。 我也想过,如果我重复了以上那些胡说八道,张大花还是反驳我说,''你看古代草原民族,女性死亡率就很高。'' 我还可以说句半真半假的话来搪塞过去,就比如,“其实那是因为当时的人,有病不吃药,吃到药也不保证对症。鲁迅先生不就对一些过去的庸医有过批判吗?末世不是蒙昧时代,女性对自身生理健康问题,也比男性更加注意健康和卫生问题。” 这句话假的地方就在于,无论是药品还是卫生巾也是有储存条件限制的,而且煮纱布那种烂梗听听也就行了。具体怎么讲呢?讲的太复杂也不太好,简而言之,野狗吃垃圾活的好好的,宠物犬吃垃圾没两天就得病了。说得文雅点,末世前的人再脏都是有限度的,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根本经受不住风吹雨打。 话说回来,末世真的男女比例失衡吗?答案其实是否定的,作为一个在末世统辖着近五百万人口的一方势力的领袖,我有着最准确的数字。那就是男性52%,女性48%。唯一真正的区别就是老人特别少,孩子特别少。 虽然末世前很多的小说说女性在末世里生育就是一道鬼门关。可首先人体就需要能量的平衡绝不只是吃精米就能繁殖那么简单。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任何生物都会本能的减少不必要的活动。 其次就是生殖激素的影响,营养不良会影响激素水平,特别是影响性激素的产生和分泌。例如,雌激素和孕激素水平的下降会影响排卵和月经周期,进而影响受孕。 以及女性体脂率过低也有可能导致绝经。即医学常识范围内的“营养性无月经”。简而言之没月经无受孕。 最后就是巨大压力下的绝经,这种战争频繁心理压力巨大的环境。对女性生殖健康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所以不会有像是末世小说里那样轻轻松松就怀孕的情况。 我治下的核心区域庐州被人叫做末世天堂,聚集了一百多万人口,那里恢复了工业生产但是也都是供应内需为主。虽然生活水平比那些过去的小说里生存环境好了很多,但平民的生育率其实也是很不理想的。因为女性的要求也会随之变高。原因无他,社会的分配会更接近于社会达尔文主义。 简而言之,末世如果你觉得男多女少,不好意思末世里你变成了体力劳动者。末世里你觉得女人怎么那么多啊,那你就是末世里的蛀虫——末世权贵。 如果按照需求层次理论就很简单了,末世权贵有资源繁衍欲望强烈,末世平民主要忙于温饱。即使偶尔生了孩子...抱歉那个惨绝人寰的故事谁也不想听。 车就那么静静地开着,张大花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我出于联姻和平衡的考虑娶了太多太多女人了。也许安娜作为我的发妻也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甘心吧。毕竟大家都是受一夫一妻制熏陶长起来的,如果她真的不满意我的女人,她出轨了我可以理解。但她谋反,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的,而且理由还是为了新宇好。 我的老天,我已经把我和她的养子定为了我的继承人了,还要如何?现在局面眼看就要看到平定这乱世的曙光了,她们就那么着急根本等不到我武廿无死吗? 一切如果和小说里一样简单多好。正妻生儿子,小妾生女儿。谁也不争谁也不抢,大家快快乐乐的做一家人,我这想法真特么臭不要脸。虽然我过去也曾幻想过大家安安静静的做一家人多好。但那也是我获得权力以后一厢情愿的幻想。我幻想的''一家人''也不过是大家为了哄我开心的表演。家庭出身不同,文化理念不同,和谐得起来才见鬼。 张大花还是和以往一样戴着那全覆盖的防毒面具,她那两个镜片上反射出四周的飞驰而过的景象,最终她开口了:“廿无,你准备怎么处理安娜?” “她留守后方有功,出轨有错,谋反该死。”我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我真的没办法下得了那份狠心。无奈的摇摇头,“哎...不过好在,这事还在酝酿阶段就被李洁发现了。没那么严重的后果,知道的人也不多,我还是好好和她聊聊吧。” 张大花点了点,继续开车,车窗外,羊城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末世的阴霾让这座曾经的大都市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街道两旁的建筑,有的已经坍塌,有的则被藤蔓和杂草覆盖,显得格外荒凉。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幸存者在废墟中搜寻着食物和物资,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疲惫。 街道上偶尔可以看到我们庐州方面军的那些绿色涂装的布雷德利战车和bmp-3在街道上巡逻。甚至偶尔可以看到天蛾人那些女兵骑着她们的白马缓缓走过,她们在巡逻的时候不同于迎接我那入城仪式那样只配备着马刀和旗帜,现在的她们一个个都背着温彻斯特1894步枪,而且开心的向我挥手。 此时的她们已经不是过去那灰白的皮肤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肌肤洁白无瑕的少女。 第301章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1) 南越省羊城市国际机场,此时的张大花和淑雅一起在航站楼内焦急的看着外边的机场跑道。淑雅的手搭在我的肩头,轻轻揉着我的肩膀。她就那么用额头抵住我的脸颊,小声的安慰着我。可是我心里还是堵的难受,原本以为是李洁背叛了我,可昨天听到柳青的调查结果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 我想过杀了安娜吗?想过,甚至当我就刚听到柳青的报告的时候,就想从羊城坐飞机回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蠢猪敢造我的反。 可就在昨晚柳青说出''王大林''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难以满足我的需求。我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来一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心中的痛苦。那种怂包敢伙同安娜造反,还给我这种羞辱。 那时的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雾气之中,当时话筒里柳青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模糊。我的胃部开始翻腾,一阵阵恶心感涌上喉咙,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我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不得不依靠着墙壁,以免自己摔倒。把当时躺在我床上的夏薇都吓了一跳,还记得她一把夺过来电话大骂道:“柳青,你是不是有病。那种人类贱婢,剁了喂狗不就行了?” 那时我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愤怒和痛苦紧紧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大林,你这个蠢猪,居然还他妈敢碰我老婆,还挑唆她跟着你造反。”我还记得当时自己喊出这句话时,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昨夜的我就那么紧捏着电话,夏薇紧张的为我擦着额头的汗水。 夏薇看着我气成那副模样,也赶忙推醒了米莉安,夏薇不停地为我揉着胸口顺着气。米莉安也紧张的不停地捶打着我的脊背。 当''啊''的一声叹息后,我才颓然的靠在米莉安怀里,夏薇为我拿来了一杯水,她自己用嘴唇试了试水温,才关切的把水递给我,柔声道:“主子喝杯水吧。” 夏薇这个天蛾人十二留守第一人称呼我为''主子'',我却被一个丑陋无能的废物羞辱了。真是讽刺啊,太荒诞了。 这种羞辱,这种背叛,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无力。我的身体在愤怒的驱使下颤抖着,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飞回去,亲手解决这一切。 但我知道,我不能。我必须冷静,如果就这么回去,虽然瞬间就能杀了所有人,但安娜一死新宇这个孩子也就完了。我只要带兵回去,就必须把新宇那个孩子也杀了。杀其母留其子,就算新宇念在我这个父亲对他的养育之恩不会恨我。但跟着我平叛的人呢?武新宇可是我的继承人,他们眼里的太子爷,就连他们也不会允许新宇那个孩子活着。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我内心的恐惧和愤怒。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但那些痛苦的画面却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我居然又想起安娜那个混账女人,当年在滨海时在王伟房间内肆无忌惮的笑声。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一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孤独。曾经在末世前我得了抑郁症时昼夜不离不弃的守护着我的女人;那个自立自强的女人因为怕我被同学笑话,和自己父母要钱给我买跑车的女人;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呢?这种痛苦,这种失望,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变得毫无意义。 我的身体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变得越来越虚弱,我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一种从心底深处涌出的疲惫。我想要逃避,想要忘记这一切,但我知道,我不能。我必须面对,我必须解决。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我知道,我必须做出决定,我必须采取行动,我拿起电话艰难的对柳青说,“王大林那个楚阳留守长官行辕的所有人一律格杀。命令宪兵总队全员出动,把你们印象里,印象外一切与王大林关系密切的人就地处决,不能放跑了一个人。至于安娜就给她定个违反军事安全规定的罪名,让她来羊城歇歇吧。” 时间回到现在,淑雅就那么小声说,“人类都这样,别在意。” 张大花作为人类听到一个女天蛾人这么说,刚想反驳可是看了我一眼,只是恨恨的说:“安娜不是人,别把我和那种人混为一谈。” “行了,不要听信''谣言''柳青昨夜汇报的是王大林勾结荆楚伪帝周原礼谋反。安晨曦疏忽大意泄露我方重要军事部署。”我说到这里就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这就是我给安娜扣上一个''违反军事安全规定''这个罪名的主要原因,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谋反可以用这条,往小了说渎职泄密也是它。 安娜毕竟是家人,不是敌人。我和她都是从小受一夫一妻制熏陶出来的,她还是我的恩人,没有她陪着我走出抑郁症估计我也在末世前就死了。更重要的是,现在势力大了,就是我身边这些女人不想害新宇,也有的是人想要新宇死。继承人的母亲是个罪人,他是抬不起头的。 换句话说,就是我不念旧情,单从势力稳定来说也应该找个有实力的人当新宇的老师。这样既可以给新宇打下个基础还能庇护他。我现在这个情况和古代的皇帝有点类似,自己亲自保太子是不行的。我要公正,也要公平。另外太子也要有自己的班底才能接权。 看来一会儿我应该好好和安娜谈谈,让她明白我的想法,毕竟新宇还小。我又太忙,见到他的时候总是没有个好脸色。我如果直接说,新宇可能会怕我,如果是她安晨曦自己亲口劝劝孩子兴许会好上很多。 是的,就这样吧。好累啊,身心俱疲。不过安娜住在那里,我以后也要经常过去住一阵子,毕竟我可没想给她打入冷宫。冷宫听起来轻松惬意,其实是恶奴欺主的地方。毕竟人又不是机器人,总会有喜怒哀乐。一旦发现自己的主人连累自己,恐怕泥胎也会有三分火气。 就在我脑子里还在拼命的构思着,未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一架我一直在等着的伊尔76运输机的引擎声在远处渐渐响起,起初像是远处雷鸣的低沉回响,逐渐变得清晰而有力。我站在南越省羊城市国际机场的航站楼内,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目光紧紧锁定着那片逐渐清晰的天空。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跑道上,形成一道道光柱,仿佛是天空的指引,为即将降落的飞机照亮了归途。 飞机的轮廓在天际线逐渐变得明显,它那庞大的身躯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随着飞机的逐渐靠近,引擎的轰鸣声变得越来越响,仿佛是天空中的巨兽在咆哮,宣告着它的到来。我看到飞机的起落架缓缓放下,准备着陆,那沉重的金属结构在跑道上激起一阵尘土,宣告着它的归来。 飞机的轮子触地的瞬间,跑道上扬起了一阵烟尘,飞机的引擎声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然后逐渐减弱,飞机开始减速,沿着跑道滑行。我看到飞机的尾翼上涂着庐州方面的标志,那是一面飘扬的旗帜,象征着力量和稳定。 飞机最终在跑道的尽头缓缓停下,引擎声逐渐平息,一切归于宁静。我看到地勤人员迅速行动起来,引导飞机进入停机位。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发生的一切。安娜,这个曾经与我并肩作战,共同经历风雨的女人,现在却因为一场误会和背叛,即将被押送到我面前。 我转身离开航站楼,走向停机坪。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我的身上,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我知道,接下来的对话将会艰难,但我也明白,这是为了新宇,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共同建立的一切。我必须面对,必须解决。 随着我一步步接近停机坪,我能感受到脚下坚实的土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责任的重量上。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地勤人员架起了舷梯,我站在那里,等待着。我想象着安娜从舷梯上走下来的情景,她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愤怒、是失望,还是已经释然? 终于,安娜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她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但依然保持着她一贯的坚强。她缓缓走下舷梯,每一步都显得沉重。我走上前去,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面对一切。 我们一同走向航站楼,我注意到安娜的目光在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或是在回忆着什么。我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你放心吧,我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在羊城歇歇,庐州的事我交给柳青了。王大林的那个楚阳我让李清泉接管了。在这里就好好歇歇,我会好好陪你的。” 安娜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着,她的眼中闪过一种怪异而复杂的情绪。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我的不解和疑惑,她难道觉得我会杀了她?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得出来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她那双戴着手铐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尖因为紧张而显得苍白。最终她瞥了张大花和淑雅一眼,不屑的对我说:“你把我抓过来不杀我,不杀我,还带着这两个女人来干什么?武廿无,你觉得我不配造反吗?还是杀了我会脏了你庐州督的手?” 我这位发妻突如其来的发难,让我有些惊讶的看向她。末世前我们结婚那么多年,还从没听她这么说过我。我做得还不够仁至义尽吗?她末世后一次出轨,毕竟没要我的命。而且她自己也骗我,说是被王伟强迫的。我也乐意为她当一个傻子,谁让她是我的恩人呢?可她这次是谋反啊,这可不是杀不杀我那么简单的事啊。一旦我和她以及柳青联手打造的规则崩溃,宋省,淮省,荆北省的江夏,荆南省的潭州,甚至现在所在的南越省都有可能被波及。 这见鬼的末世才看到一点点希望,难道这个女人就要把它毁了吗?我不可思议张大了嘴巴,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可以这样利令智昏!乱世人不如太平犬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啊。我看着安晨曦,这个女人眼神中满是挑衅,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我完全陌生的冷笑。可她的身体僵硬,双手紧紧地握着衣角,手指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看来她是吓得失去了理智吗?她总说我很像是日本战国时期的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的结合体。估计她觉得刺激一下这样的人,会很得意吧。 我艰难地定了定神,给她打开了手铐,轻轻握住她的手,尽管她试图挣脱,但我没有放手,叹了口气:“安娜,你冷静点。我不是要在这里把你关起来。我也不是你说的那个织田信长,我不爱杀人。求你了,作为你的老公求你了。” 此时我的心里痛,很痛,比那次站在王伟门口时候听到那笑声还要痛苦。可我也知道,她因为过去的背叛而刻意的讨好我,甚至还往我的身边塞女人弥补自己的愧疚。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真的不理解,不理解她居然会变成这样。 “武廿无,武司令,庐州督,记得有些人已经叫您陛下了吧。”她揉了揉被手铐弄的发酸的手臂,眯起眼睛看向我,“我有深潜者血统,你也见过我杀人的手段。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淑雅听到安娜这么说,还不等我的命令就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间将我扯至身后。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紧接着,她飞起一脚,力道刚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安娜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还不等安娜反应过来,淑雅已如影随形般欺身而上,膝盖猛地发力,如泰山压卵般死死压住安娜的胸膛。与此同时,她右手如闪电般一挥,唰的一声,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天蛾人专用特殊合金匕首已然抽出,抵在了安娜白皙的脖颈上。 这一连串动作犹如疾风骤雨,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根本来不及反应。淑雅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尽显其专业与凌厉,“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混血的深潜者。在我们天蛾人的尊主面前造次了?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我看着淑雅的匕首在安娜的脖颈上印出一道鲜红的血痕那一刻,我赶忙大喊,“淑雅别杀她,咱们是一家人。” “哈哈哈!原来你这个懦夫带淑雅过来,不是因为好色。而是怕死啊,哈哈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尽管,看起来疯狂且嚣张,但是她的肩膀微微蜷缩,嘴角也因为匕首的锋利而微微颤抖,最终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只听她说:“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把张玉洁杀了。” 听到安娜的话,我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僵硬,心跳仿佛在那一刹那停止了跳动。张玉洁,那个末世前在网络上与我无话不谈的小丫头,那个以整个宋省地盘作为嫁妆,甚至还为了与我联姻放弃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张家大小姐,她竟然被安娜杀了?我最终愤怒的大叫:“贱人!贱人!寡廉鲜耻的贱人。把她给我关起来,不到黄泉绝不相见。” 这一阵咒骂似乎消耗掉了我所有的理智,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那个一心想嫁给我的女人,还什么回报都没有得到,就被我老婆杀了。我一把推开淑雅,愤怒的揪住安娜的领子大叫:“贱人!贱人!你不是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吗?你不是自己让我和宋省联姻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必须死?你可以不让她嫁过来啊.....” 我清楚记得那个丫头...等等,等等不对啊,张玉洁死了我怎么不知道?柳青昨天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了,怎么张玉洁死了这种有可能完成宋省叛变的这种大事,都没有告诉我?我一把甩开她的领子,随即拿过来通话器。“柳青,柳青在吗?收到请回话。” 过了不一会儿,张玉洁那丫头的声音居然在通话器中响起:“廿无哥,青姐在洗澡,有事吗?” 我目瞪口呆的看向神情已经缓和的安娜,她已经没有刚才的疯狂,而是一种扳回一城后的得意,那表情似乎是在说“傻瓜愣着干嘛,还不带我去牢房?” 第302章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2) 羊城滨湖别墅区,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从被子里笑嘻嘻的露出头来的安娜。正如所料,我被耍了,她那种挑衅只不过是想让我瞬间能把情绪爆发出来。可就在我发现张玉洁没有死的那一瞬间,就冒出了对她的愧疚。至于她的罪,在我心中升起愧疚的那一瞬间就被冲得粉碎。 她作为我的老婆,我末世前的助手,居然成功的,对我实施了情绪引导。将我原本对她的绝望以及出于功利性的宽容,通过不断地言语挑衅变成了愤怒。而我这种几乎要杀人的愤怒,是建立在对张玉洁已经死亡,这个错误认知基础上的,一旦发现就会觉得异常愧疚。甚至是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然而这种情绪的操纵,是建立在我的认知失调和我对她还有感情,且已经在心里因为新宇这个继承人的安全而被迫原谅她这个基础上的。 因为这种手段影响的不是情感,而是情绪,如果我真正恨透了她,发现被操纵的那一瞬间她就死定了。然而她真的怕死吗?答案是否定的。她是个嚣张的赌徒,她把自己的命摆在牌桌上,就是赌我对她还有感情,并且赌我对家人不会轻易下手,还赌我发现张玉洁没死之前不会杀她。这个过程赌的概率太大了,因为她不止是出轨还有谋反情节,这两个情节都严重触犯了,我两个不同社会属性的底线——作为丈夫很难容忍妻子一而再的做那种事。作为领袖也绝不允许一个谋反的人。 然而如果她赌输了,我就赢了吗?不是的,如果我因为“张玉洁被杀”这个错误的认知,而动手杀了她。那么我的愧疚感就会被加固,而这份愧疚感就会转移到我和她共同的儿子那里。这样新宇这个继承人,就可以因为父亲的愧疚感而得到更好的庇护。 看来她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造反,如果我再查下去,恐怕就会发现所谓的谋反也只是信息错误。这样也许就会,我猜她是真的骗王大林谋反。而我估计她根本就没做任何谋反的准备。如果我在错杀安娜这种强烈的认知失调状态下,估计也本能会认为安娜没有谋反的心思。 而王大林有机会成功吗?没有。因为距离楚阳120公里外就是李洁的主力。王大林手里主要就是工程兵部队,我本来让王大林做楚阳留守长官就是让他修隧道的。工程兵能打的过野战部队,那就见鬼了。 而且安娜驻守的庐州还有柳青的宪兵总队这个武装力量,如果安娜要真谋反。也不可能柳青随意就可以调动宪兵在城里抓人。我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从夏薇那里调了三十个异能强大的天蛾人女兵。 当时琢磨的是,利用这三十个异能者镇压一切可能的麻烦。虽然当时以为是李洁出了问题,但三十个天蛾人女兵镇压安娜这个庐州的留守长官恐怕会更麻烦一些。 我这位原配看来是把所有人都玩了。我掀开被子,看着我那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老婆。她对着我努努嘴,得意的说,“发现我的计划了?武将军?” 这句话直接噎得我,连连咋舌。我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对她是个什么感觉了,我缓了口气才指着她说,“你...你干嘛这么做?难道只有你才关心新宇吗?我们一起捡来的那个孩子,我武廿无自问也没亏待过你和他。你何必这么折腾,还糟践自己?” “我就是想让你陪陪我。”她说着就靠在我的肩上,我刚一推她,她就抱得更紧了一些。她柔声在我耳畔说:“你不知道,我听说李洁怀孕以后,一开始有多害怕。虽然后来,我觉得她怀孕的日子不对,送了报告过来给你提醒。可我想起咱们的儿子,不是你亲生的,就怕他走上东瀛那个''杀生关白''丰臣秀次的老路。” 我看着自己这个“恩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此时的我真的很难。我真的很想告诉她,如果再有下次真的就没有机会再见到我,更没有机会耍心眼了。因为一旦进入平叛这种模式,那就是战争。战争真的没有暂停键,我手下的人会因为对她的恐惧而不得不杀死她,甚至杀掉新宇。设想一下,在汉武帝的巫蛊案中,平叛大军会放过卫子夫和太子吗?那时候我的手下都会变成一个又一个''江充''。 还记得末世前有很多人说江充很傻,那时候我也是这些人其中之一。毕竟在读者眼里江充多蠢啊,杀了对方亲人还想得善终?可那是以上帝视角来进行观察的。可现在我知道自己身为领袖,自己本来的模样和下属眼里的模样是完全不同的。甚至这么说吧,一旦卷入权力搏杀这个旋涡,每个人都是赌徒所做的选择不过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死。 我可能必须和她谈谈,这绝不是我放下一个男人的脸面继续保持那个软饭男心态就能善了的。末世以前或者说掌权以前,只要我喜欢她,爱这家,那就什么事都能忍。即使被耻笑,那也无所谓。毕竟人生苦短,闭上眼一辈子就过去了。甚至在末世这个规矩早就稀碎的世道,其实多离谱的事大家也不过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身为一个领袖,一个要恢复秩序,立下规矩的领袖,而她是我的下属而且还是一个手握重权的留守长官。她的背叛造成的后果真的难以估量,更不是每一次我都有机会把知情者全都杀了的。 想到这里的我,轻轻推开她非常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晨曦,你作为一个留守长官失职。我将剥夺你这份头衔,而且会圈禁你十年。在这十年里你不用担心新宇,我会把她交给李洁抚养。以后李洁就是咱们这位太子爷的母亲....与你再无关系。”说到''与你再无关系''的时候,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 于是我将她抱入怀里,轻轻拍抚着那个因为处罚而呆在原地那个''恩人''的脊背。亲吻她的脖颈,最后说:“这只是你的上级对你的惩罚,作为你的丈夫。我有义务也必须经常回来陪你。懂了吗?” 这样就不是冷宫了,她应该也不会遭遇那些被恶奴欺主的命运了吧。毕竟我只要能经常去,没人敢有那么狗胆欺负她。 算了,算了,再给她点权力吗?让她保持三十人的卫队?会不会让这时候情绪激动的她觉得我是要逼死她?毕竟她刚失去了我们儿子的抚养权。 罢了,罢了,有了她自己的卫队,如果那群人只忠于我,那么少不了恶奴欺主。如果给了她对那群人生杀予夺的权力,到时候我敢不敢来呢?毕竟红丸案里几个宫女就差点勒死明朝的嘉靖皇帝。 我看向了自己爱人惨白的面孔。刚才的温柔和可爱在听到自己即将失去孩子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的她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我缓缓为她拨开头发后,我看到了那双因为惊讶而变得目光呆滞且涣散的眼睛。她费尽全力才紧咬住下唇,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滑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你可以杀了我的,你可以杀了我的。你杀了我,我还是新宇的母亲...你不可以夺走他。”她反复的嘀咕这些话的时候,那瘦弱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廿无,你杀了我吧好不好?”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末世后的宋省,淮省,荆北省,荆南省,以及现在所在的南越省,这些担子都压在我的肩上,我又哪能有一点自由呢?我可不是一个幸存者营地的领头人,也不是一个政客,如果是那样我丢人现眼一下真的无所谓。谁让她是我武廿无的恩人呢?就像是她和王伟那件事,我心里再不舒服,王伟要杀她的时候,我也会拼着命保护她。可现在数百万人,就是因为''武骡子''够狠,这个评价才能组织生产,也是因为''武骡子''够狠,所以才能在这儿安居乐业。 我已经杀了这次叛乱全部的知情人,可我真的不能再出一点错了。王大林往来密切的所有人我都杀了个干净。作为丈夫我当然明白我们那么多年没有孩子,武新宇这个养子对于她意味着什么,我''砰''的一声,将床头柜上的一只茶杯摔在地上,“安晨曦,你知道这次因为你耍小脾气,会死多少人吗?柳青给我一个初步的数,五百人会被直接枪毙。五百人啊!” 我揉着自己发胀的眉心,我真就服了,她这次造反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让新宇这个小孩子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他能坐得稳吗?而如果和我猜测的一样只是赌我对她的爱,那这五百多人算什么?他们大多都是庐州和她或者王大林有所牵连的军官或者民政领域的负责人。我三两年内估计都会被这件事影响,甚至即使我平定了乱世,别人也会给我安上一个“暴君”的名头。 可我是龙吗?不是的,我是一个看门狗。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对秩序的看门狗,我这条狗如果不够凶狠,就会遭遇各种各样的试探。他王大林配吗?我家那条小狗准备好看守这个菜园子了吗? 我知道没人能觉得自己做错了,尤其是这种事。安娜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庭的牺牲者和奉献者,换个角度来说也确实如此。我丢下了王大林的手机,痛苦的搓了凑自己的脸:“我没看里面的内容,也没听你们的通话录音。因为我爱你,也怕自己会杀了你。你太傻了,真的不适合再庇护庐州那一百多万人。” 最后我缓了口气苦笑着说:“你不是对特勤大喊,我武廿无为什么不给你安上个偷汉子罪吗?因为偷汉子是私情,而不是大局。我武廿无不配因私废公。” 我披上外套走出房间,夜晚的羊城已经没有了末世前的繁华。我看向车窗外的点点灯火,有些小吃摊还在继续营业,那里坐着的大部分都是巡逻时走累的士兵。这里不同于庐州,在庐州他们一旦走出装甲车就会开一瓶冰凉的酸梅汤。但在这里,他们都是聚在凉茶摊子上喝着像药汤子一样的凉茶。 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李洁接过新宇的抚养权呢?其实我的备选是三个人,分别是柳青,张玉洁和李洁。 首先必须排除我最喜爱的柳青,她的毫无顾忌对新宇这个继承人不会有太好的影响。而张玉洁和李洁,其实到现在我还纠结。玉洁带着整个宋省作为嫁妆嫁给了我,而且还为我放弃了自己的孩子赵梦清。她成为我继承人的母亲,宋省就会快速平稳下来。她对我的感情和失去孩子的遗憾都会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而李洁作为淮南商会的女公子,嫁过来以后,也一直是我的智囊。如果她成为继承人的母亲,她不仅可以起到督促她父亲李玄投降的作用,还可以给新宇最好的教育。这样我就不仅可以获得李玄的襄城,以及淮南商会的两支舰队,甚至很有可能快速平定荆楚省的伪帝周原礼。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宋省那块飞地和我主要的控制区连为一体。就连李洁这个聪明人也不得不成为秩序最坚定的维护者。可我走出门时安娜的哭声此时依旧萦绕在我的耳畔久久不散。 思绪回归到现在,车窗外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连成一片,仿佛告诉我,无论内心有多少挣扎,身为武廿无,我必须将个人的情感深埋心底,看门狗首先就要看门,其次再说其他。 第303章 以战止战(1) 楚阳前线指挥部内,坐在桌子对面的李洁笑眯眯的看着我,她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咖啡杯放在唇边,似乎她并不着急品茗而是轻轻嗅着杯口缓缓升起的热气。最终她放下咖啡杯,笑道:“廿无,你给我送儿子来了?” 李洁果然还是猜到了我的目的,毕竟事情在那里明摆着。她李洁嫁过来只是带了一条襄城号战列舰以及三条拖船和三千名水兵,以及二百名技工。她的父亲李玄虽然控制的地盘不小,但是与我保持着相对独立的位置。这既是她的劣势也是她对张玉洁的优势,张玉洁的父亲张亚洲带着整个宋省归顺我,这已经是天大的功劳。如果我再把继承人放在张家养大,一旦新宇继位那位宋省的张家瞬间就会权势滔天。而李洁现在的身份相对而言就干净了很多,她现在既是征讨荆楚伪帝周原礼的前线总指挥,又是我一直以来的智囊,从政治划分来说就只是我们庐州方面军的重要将领和我的妻子而已。 李洁品了一口咖啡,不住的摇头,最后放下杯子看向我,抱怨道:“老公啊,你怎么总是给我上强度呢?一开始我就是个动动嘴,动动脑的谋士。之后你让我当了这个到处跑来跑去的总指挥。现在直接....” .她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她不是不想收养新宇,更不是不想当继承人的母亲。她有野心,也愿意做事,可是一个继承人的母亲,也要承担着很大的责任。现在就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看吧,我们现在已经是跨越数省的势力了。继承人的母亲是个优雅的大家闺秀,而且还是个重要的军事将领,这很好。 可继承人的外祖父李玄目前还在前线和我们对峙,一旦动起手来,继承人的岳父就是我部下眼中的反贼。而李洁所谓的给她上强度那就非常好理解了,现在的李洁只有两条路: 1.让李玄立即投降,虽然这听起来很难,而且之前李洁也给过她父亲所谓的怀孕报告,李玄也没有投降,但是对抗和摩擦的激烈程度已经得到了明显的缓解。这不仅仅是李玄对李洁这个女儿的安全有所顾忌,更是李洁对前线的指挥系统进行了优化。以至于每次对岸的炮垒群,发起挑衅性质的射击都会被李洁有效压制。 现在有了,继承人母亲这个身份的加持。也无疑是间接的给李玄和淮南商会的未来提供了更好的保障。 2.暗示李洁如果李玄不投降必须立即组织决战,降服李玄。这准备倒是充分,但决战的指挥官就不能是我,而且必须是李洁。因为这是给我们内部潜在那些,对于李洁收养新宇这一问题的反对派们最好的表态。 李洁是个聪明的女人,淑媛也是,她看出了李洁的为难,于是小声嗫嚅着,“姑爷,小姐也很难啊。新宇少爷对安娜夫人的感情那么深,小姐这个母亲难做啊。” 淑媛这句话则是说到了最要命的事,那就是感情。这个在政治中看起来最不重要,也最重要的因素。政治斗争非常残酷,可政治斗争恰恰最讲的也是人情世故。就单说收养新宇这件事来说,新宇这个太子爷看起来是个香饽饽,可那是要能养出感情。如果我们这位太子爷不但对李洁没有感情,反而觉得李洁取代了安娜的位置甚至怀恨在心。那么真就是磨了一把杀她的刀。 我是第一次被淑媛反驳,她也似乎察觉到了我表情的异样,非常紧张的低下了头。我苦笑着摆摆手示意淑媛坐下,其实我挺理解她们这两个女人的立场,既是我的妻子,又是我的手下。试问哪个女人不想养育自己的孩子呢?而我临行前也问过夏薇,我这种人形蛾想要让女人怀孕那就必须喝神之泪,那种喝下去比较痛苦的玩意。 我不介意委屈委屈自己让她们都能有自己的孩子。但是现在新宇已经失去了安娜的庇护,如果现在还不能给他找个背景强大的母亲,甚至我身边其他女人再怀孕了,那无疑就是给我这个傻儿子直接宣判死刑。 其实我是有解决办法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把新宇的抚养权和正妻的名分相绑定。这样的话,得到新宇的抚养权就成了宋省,淮省,荆北,荆南,南越五省以及荆楚省楚阳的女主人。 李洁并不是不知道这个解决办法,只是以她的立场而言真的不方便说。简而言之和我要什么,她都能开口,可是开口高于其他人的名分,以李洁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开口。并不单单是不信任我。而是还有一个用整个宋省作为嫁妆,嫁给我的张玉洁。一旦我把她既定为继承人的母亲,又作为正妻。那么宋省的张家那里怎么安抚? 李洁笑了笑,指了指背后地图上那个四分五裂的荆楚省,随手托着腮看向我:“廿无你看这个被咱们打得四分五裂的荆楚省,他周原礼一个区区的荆楚省都敢称帝。你五个省难道就不能称帝吗?你只要称帝,一切事情就简单了。你可以分东西两宫,新宇的继承权归西宫。既然我们这群女人都在你的军中任职,那么谁功劳最大谁就是东宫皇后。” 李洁从淑媛手里拿过一支钢笔,开始快速书写起来。她首先就把张玉洁的后边写了西宫这两个字,解释道:“玉洁曾经为了你失去了孩子。她现在一定很寂寞,你把新宇送到她那里抚养。她的父亲张亚洲会因为家族得到了继承人而更加卖力的稳定宋省的局势。” 随后李洁在王美芳那里写了''妃''字,我明白那是因为王美芳是我的初恋感情比较深,我需要经常见到她。自然我也没理由,反对。紧接着她在安娜后边写了个''病逝''这两个字,这不由让我一惊,整个人直接死死的攥住拳头,可我也明白如果安娜不死,宋省张家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养一个别人的儿子。 李洁是为了我好,我自然是不会怪她。可安娜虽然背着我和王大林做那种羞于启齿的事情,还涉嫌谋反。但她毕竟是我末世前的妻子,也是那个因为我得了抑郁症彻夜守护着我的女人,她活着就是我的良心。 我虽然纠结但也并不在意,因为在这里能定人生死的不是李洁而是我。所以她怎么写我也不在意,只要我不点头她安娜就死不了。 李洁也知道自己只是提建议,所以也就没和做太多的解释。毕竟我们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接下来就是最大的麻烦事,柳青,淑雅和她李洁,可我仔细看去居然多了夏薇的名字。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夏薇和我....算了,这也不重要。 而李洁看了看我的表情也笑着摇摇头,涂抹掉了对安娜的处理意见。 李洁停下了书写的动作,开始解释道:“其实以清朝那种东西两宫的制度,最大的麻烦就是我,柳青,夏薇。先说柳青吧,她是咱们庐州方面军的绝对优势,也就是空军的负责人还担负着宪兵总队的总队长,能力根本没的说。夏薇是天蛾人族群十二旧都留守的第一人,这次还给你贡献了50个核弹发射井,上次听你说专家核实过状态,大部分状态良好。再加上天蛾人与生俱来的恐怖能力,所以她就可以归纳为战略威慑部队的负责人。至于我,只要在你身边就行。” 李洁这个提议其实也是加了很大小心的,也几乎把所有敏感和矛盾的问题都留给了我。首先就是安娜,安娜因为自己的错误被我定下了软禁十年,以及剥夺新宇抚养权这个看似最严酷的惩罚。但是仔细分析,安娜之所以会对新宇这个养子有着高于亲生母亲的依赖。其实根本原因就是我和安娜末世前结婚多年没有子女。而我和安娜都是健康的也只是因为我是人形蛾,她身体里有深潜者血统所以存在生殖隔离。夏薇和柳青多次提过的神之泪就是突破这个界限的工具,也是天蛾人这个族群使用了五百年的灵药。但母体服用神之泪的副作用就是生出来的孩子有可能和柳青一样有或多或少的人格分裂。 这其实也好说,我的儿子疯一些,也养得起,更养得好。只要我多去陪陪安娜让她生个孩子,这十年软禁看似严厉,其实对于养孩子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至于三个女人分皇后这个问题,确实是让人头大。夏薇地位在天蛾人群体内异常尊贵,不可能屈居人下。李洁就是愿意屈居人下,她作为前线的指挥官那么说服力就明显不足,柳青也是天蛾人,地位自然比夏薇低了不少。 这问题看似麻烦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我只需要从南越省的羊城让夏薇带领天蛾人的主力军团,利用强大的异能直平定荆楚省震慑李玄,杀死伪帝周原礼,这样既能打通宋省这块飞地。又可以展现庐州方面军强大的实力,那么就可以直接封夏薇成为皇后也就没问题了。 另外夏薇也控制绝对战略性的武器,空军和海军陆军服从战略,也应该能说得过去。 一切念头通达之后,我就不由摇头苦笑道:“哎呀呀,我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飞了1600多公里。看来还是被你李洁,两分钟搞定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回羊城去?” 李洁看我听懂了她的潜台词,笑了笑,可还是瞥了淑媛一眼,随后有些着急的拍了我肩膀一下,嗔道:“你这个马虎的家伙,我们淑雅和你那个宝贝淑媛怎么安排?还有你娶的那个女司机张大花呢?” 我赶忙收敛了笑容,是啊,没错。但问题的本质还是夏薇如果做了皇后,李洁和柳青怎么安排,即空军和海军的问题。 李淑媛听到自己的名字,红着脸捏着袖口小声嘀咕:“我不急,小姐还没安排呢。” 对啊,陆军过去一直是我带着,现在虽然归李洁统领了前线,但他们大部分核心都是金大的教授和学生整编而来,安抚陆军是我的事。空军武器大部分是柳青带来的,甚至早期的炮兵班底都有她那些雇佣兵的旧部。柳青肯定不在乎,可不代表她底下的人不在乎。李洁也是这样,她不在乎不代表海军不在乎。 其实所谓的清朝西宫也无非是皇贵妃,或者贵妃,并不一定是叫出西宫皇后这个词。可我如果简单的把,李洁,柳青,张玉洁都封为皇贵妃,那么就面临李洁和柳青下属因为自己的代理人与宋省张家平起平坐而不满,甚至有可能牵连到新宇身上。 毕竟宋省的实力太弱了,只是我的空军轰炸一个星期就全面崩溃了。所以,张玉洁如果得到新宇的抚养权不仅不能获得皇后,甚至不能做西宫之主。 那么思路就进一步清晰了,夏薇是皇后,李洁和柳青是皇贵妃,张玉洁就是贵妃,李淑媛,淑雅,王美芳,张大花就定为妃。看来这就是李洁劝我称帝的全盘计划了。 我眯起眼睛指向李洁,嘴角泛起一抹弧度,得意的说:“贵妃娘娘真聪明啊。” 李洁一听我说破了她那点小心思,不由双颊泛起微红,赶忙捂住脸,瞪了我一眼,骂到:“我帮你出主意,你却拿我寻开心。以后不帮你了。” “别...你可别这么说。还一大摊子事呢。当皇帝可是和当军阀不太一样。舆论引导,政治外交,方方面面的事还多着呢。”我说着把李洁拉过来,让他坐在我腿上,“你可要多给我出出主意啊。” 李洁小声抱怨道:“后宫干政,可都是昏君才做的事。你就让我脑子歇会吧。”可在我一再的要求下她还是有些勉强的说道:“安娜夫人的事,你既然不忍心让她死。你可以对外说她在羊城静养,但你是绝不可以像是杀了王大林那些部下一样,处理她的部下的。你只能设立一个代后,让夏薇来做。安娜还是皇后,对外说她得了病不能署理后宫事务,你一定要记住啊。” “那你按照说的,夏薇是代后,安娜是皇后。代后生的孩子算过去那套礼法的嫡出还是庶出?我让安娜不再纠结新宇这件事就要尽快想办法让她怀孕,安娜这个皇后的孩子肯定也算嫡亲。”我说到这里把头靠在她肩上,继续说,“你说过的,宋省张家养新宇,那一堆嫡亲的孩子生出来。他们张家会不会觉得咱们那位太子爷不值钱?” 李洁一听才反应过来我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捏住我的鼻子晃了晃,“怎么人人都说你武骡子,有野心有手段,你怎么这么笨啊。”她冷笑着说,“你才多久就把地盘扩展到这么大了,夏薇一旦打通了咱们和宋省的连接通道。那么他们宋省张家不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你拿捏吗?他们到时候还敢嫌弃你武廿无的儿子?” 三个小时以后,李洁和淑媛都睡着了,我看向夜幕下的楚水。现在的我已经联系了夏薇,她将带领三万个天蛾人从羊城直接北上。我的炮兵,空军,海军和陆军将会尽全力直接碾碎楚水对岸的防御体系。 为此柳青制定了为期一个形式的高强度轰炸计划,包括但不限于,重达3吨的fab-3000,重达两吨的gbu-72,以及温压弹和汽油弹的计划。我们将以每天30吨的投掷量直接砸在面前这个不足一百平方公里的地区。 炮兵则是以制定了以大量的155mm炮作为主力,帕拉丁榴弹炮的灵活性优势布置了大量的预设阵地,随时对反击的敌方残余火炮进行定点清除的计划。 而陆军的装甲兵,通过这几个月的空军的高空侦查共享来的情报,并没有选择登陆艇冲滩的策略,而是选择较为传统的搭建十五座浮桥这种方式。将我前线的150辆仿制艾伯拉姆斯的先锋级主战坦克,200辆t-72,以及数量庞大的布雷德利送到对岸去。 这次我将出动近八万作战人员,我治下的庐州楚阳,这两座基本恢复工业生产的城市以昼夜不停的生产源源不断的支援前线。如果有哪个势力敢凑过来,我也不介意给他们来点工业文明对末日幸存者的碾压优势。 为什么这么大动作呢?末世不是古代。先要让对岸那些拿枪的人闭嘴,才能用规矩慢慢组织生产。等文明恢复以后,武新宇那个臭小子一接班....算了不考虑那种事了。先琢磨以战止战的事吧。 第304章 以战止战(2) 南越省羊城东南,滨湖别墅。白云湖微凉的风掀起雪白的窗帘,让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雪白的羊绒毯和安娜光滑的脊背上留下一片片不规则几何图形的金色光斑。 窗帘没有完全拉拢,阳光从缝隙中透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金色光带,随着湖畔吹来的凉风轻拂窗帘,光带也在地板上跳跃着。阳光移向她散开在枕头上的黑发,在那温暖的光照下显得格外深邃而有光泽。 我笑着轻轻抚着她那发丝源自于母亲那种以深栗为底色的黑色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散发出一种深邃的暗栗色光泽,宛如午夜的湖面,平静而神秘。阳光在她的发丝间跳跃,形成微妙的光影对比,让她的黑发在光与影的交织中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干嘛?没见过美女啊。”安娜得意托着腮,得意眯起了眼睛看向我。 我的手轻轻得划过她的额头,脸颊,最后落在的肩上,小声说:“没事,我就是觉得把你关起来,关对了。” 安娜侧躺着靠在我怀里,她的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肚子上,手指偶尔在我的肚皮上划过,那种感觉像是羽毛轻抚过皮肤,让人心里痒痒的。她小声嘀咕着:“廿无你是想金屋藏娇啊,你不怕你未来的皇后娘娘吃醋?” 现在的我躺在床上,我这次喝了那个怪异的神之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汗水沿着我的额头、脖子和脊背滑落,湿透了床单,带来一种黏糊糊的感觉。我的手臂搭在额头上,试图挡住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那刺眼的阳光,但那光线还是顽固地钻进我的视线,让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的皇后现在就在我怀里啊,她吃不吃醋,你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了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安娜听到自己未来还有可能是皇后的那一瞬间,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你别逗我,我如果还是皇后...你...你又何必....” 我自然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想说,如果她安晨曦还是皇后又干嘛把武新宇这个继承人从她身边夺走?又何必把自己的皇后软禁起来,甚至还一口气关十年。 “还记得神之泪吗?刚才我喝了,今后这段时间我还会一直喝。别瞎想了,咱们会有自己的自己的孩子。”我轻轻触碰一下她似乎还隐隐作痛的腿,似乎我刚才的激烈动作让她大腿和小腿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是被拉得太紧的橡皮筋。我试着轻轻揉了揉她紧绷的腿,想让肌肉放松下来,但只要轻轻碰一下,都会牵动一阵酸胀的感觉。她腰部的肌肉也紧绷着,仿佛每一次她倒吸冷气,似乎都在提醒我,刚才做了什么。最后轻轻在她耳畔说,“十年,足够你把你和我的儿子养大了。” 她听到这里一把将我扑倒,恶狠狠地连着对我亲了好几口,大叫道:“廿无,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当日落月升时,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稠密,夹杂着汗水和皮肤的自然气息,还有我们俩特有的气味。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混合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安娜还那么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还时不时传递来,那种细腻的触感,让我感到一阵阵的酥麻。她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带动着我的手臂,让我感觉到她的温暖。我转头看向她,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轮廓显得柔和而美丽。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手肘撑起身子,轻轻地抚摸她的腰际,感受着她肌肤的光滑。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然后放松下来,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我靠得更近一些,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这声音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窗帘摆动声和我们的呼吸声,她的微微有些卷曲黑发自然地散开在雪白的羊绒毯上,与那片柔软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恰似在白卷上渲染而成的牡丹花。 月光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发丝上,让每一根发丝都像是被精心勾勒的且微微卷起的水墨牡丹花瓣,上面晶莹的汗水。在这样的光影下,那朵花就像是一团流体,时聚时散,最终她目光呆滞的笑了起来。“果然嫁给你是我一辈子,最明智的决定。” 过了不多时,我拉着安娜的手走向阳台,她呢黑发在微凉的风中轻轻摇曳,偶尔遮住她那精致的侧脸,增添了几分神秘和优雅。她那光滑的脊背在月光的映衬下,与周围的银白色大片月光,交织出一幅和谐的画面,雪白的水鸟落在被月色映得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安娜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她笑着看向我,“廿无,我没有其他女人那么乖巧。你会不会很烦我?” 我笑着摆了摆手,随后抱住她:“你嫁给我的时候,我是个彻底的失败者。柳青跟着我的时候,我是个苦哈哈的流民。你们嫁给的都不是现在这个在末世,名满天下的武骡子。”我抵住她的额头,小声说:“现在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会让你有个孩子,先把咱们孩子养大再说。好吗?” 我们看向辽阔的羊城白云湖,这时安娜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靠在我的肩头,小声说:“廿无,你放心我从今天开始就不离开了。除非你命令我出去帮你。”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让你出去呢?”我说到这里,俯瞰向她。 安娜冷哼一声,神秘兮兮的看向我,“不会的,不出两年你就会,求我出去帮你。” 另一端,距离南越省羊城1600公里的荆楚省楚阳市前线。头戴一顶银白色科林斯头盔,身穿一副亮银色铠甲的夏薇,独自悬浮在天空中,她那被吹得猎猎作响的月白色披风就像是一对巨大的翅膀。 她看着楚水江面上正在游弋的淮南商会的镇江号战列舰,以及其他三艘护卫舰,只是对着那里虚空一点,只听“轰”的一声过后,一个直冲天际的巨大水柱在那一瞬间,就让江面那些数千吨甚至上万吨的军舰就被冲散了阵型。 可就在水柱,散开的一瞬间。一条巨大的红色蜈蚣就那么凭空出现了。它巨大的身躯和宛如刀锋一般尖锐的节肢只要在楚水中稍稍一阵搅动,就能掀起一道道高达六十米的巨大水墙径直朝着镇江号战列舰扑了过去。轰的一声,那个巨大的海浪推着近三万吨的巨舰冲向了自己的护卫舰赤火号。镇江号巨大的舰体直接就让那条仅有三千吨排水量的护卫舰被拦腰截断。 蜈蚣就像是蛟龙一样,在江中掀起一道道惊涛骇浪。它灵活地摆动着身躯,节肢如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割裂江水,形成巨大的漩涡。每一次的搅动,都带来了更加汹涌的波涛,仿佛要将整个江面都撕裂开来。 那巨大的波涛还未停歇,一团可怕的红光就在大蜈蚣的口器中聚集。那可怕的红光越来越耀眼,如同燃烧的火焰,让人不敢直视。那巨大的口器缓缓张开,在那一瞬间,一道血红色的光柱瞬间就切开波涛翻滚的江面,直冲镇江号战列舰庞大的舰桥。 当周围的人再看向镇江号战列舰的时候,那条巨大的船已经被斩为两段,除了舰首和舰尾露在水面上,其他部分已经完全沉入水中。漆黑的重油就像是镇江号的血液一样缓缓的在江中扩散开来。 其他的战舰也纷纷对着蜈蚣巨大的身体开火,它们的舰首炮纷纷开火,一道道白色弧线呼啸着直冲蜈蚣巨大的身体。然而,这些攻击对于蜈蚣来说,似乎只是挠痒痒。 蜈蚣毫不在意地承受着炮弹的轰炸,它的坚硬外壳在炮火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嘲笑这些人类的不自量力。当硝烟散去,那条蜈蚣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那里,它的身体上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伤痕。 就在这些护卫舰的侧舷炮纷纷调整好角度再次对准蜈蚣的时候,那条巨大的蜈蚣居然缓缓转过头,用猩红色的复眼看向这一条条钢铁小鱼。它的眼神中充满了蔑视和不屑,仿佛这些战舰只是它的玩物。 突然,蜈蚣张开了它那巨大的口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爆发出来。离它最近的清风号巡洋舰被这股吸力紧紧地吸住,无法挣脱。紧接着,蜈蚣用力一咬,清风号巡洋舰的舰体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瞬间被撕裂成两半。 其他的战舰见状,纷纷惊恐地逃离。然而,蜈蚣并没有放过它们的意思。它迅速地游向其他战舰,用它那锋利的节肢和强大的力量,轻易地将一艘又一艘的军舰摧毁。 一时间,江面上到处都是破碎的舰体和漂浮的残骸,江水被染成了一片猩红。蜈蚣在这片混乱中肆意地肆虐着,它的身影如同恶魔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厚重的装甲刚刚一接触,那条蜈蚣的颚就瞬间被咬断,随后那条六百多米的巨大蜈蚣居然叼住清风号的舰首凌空跃起,它巨大的身躯几乎就连月光都被完全遮盖。只听“轰”的一声,那条蜈蚣再次跃入楚水,这就像是一个体型巨大的相扑手直接跳入小孩子洗澡的浴盆,巨大的水流直接将那一条条小船冲向浅滩,再也难以动弹。 紧接着夏薇看向附近的丘陵地带,一条条体型更加庞大的蜈蚣瞬间破土而出,直接把一座座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炮垒,就像是清扫灰尘一样碾碎。 对岸三十公里外,五十辆2s7pion火炮缓缓升起自己巨大的炮口,荆楚铁卫炮兵第二师的指挥官郑新刚想看一眼,无人机传回的数据,屏幕瞬间数据错乱,一架架无人机直接被密密麻麻的红光直接清扫了个干净。 郑新刚想跑出去,一架庐州方面军的kp无人战机直接在他们阵地上空丢下了一枚,重达三吨的fab-3000重型航弹,他还来不及听到爆炸声,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荆楚伪帝周原礼在自己的王宫内,紧张的看向四散奔逃的士兵,他在这座被震得摇摇欲坠的皇宫中拼命扶住一根柱子,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混蛋,混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士兵刚想回答,就被一只从裂缝里窜出来的长舌头卷了进去。随后,一只足有二十米高的巨大蛤蟆直接从地缝中跳出。 夏薇缓缓的悬浮到荆楚省汉宁市的上空,只是伸出手轻轻一按,整块大地的岩层就像是个脆弱的纸壳遇到了铁锤一样,瞬间塌陷了下去。夏薇对着虚空一伸手,一条闪耀着金色闪电的鞭子出现在她的手中,她轻轻地甩动那条鞭子,随后轰的一声,一座占地面积足有4200平方公里的区域直接被这可怕的鞭子抽出一道可怕的鸿沟,而鞭子抽打过的地方居然可以看到隐隐的有岩浆在咕嘟嘟的冒泡。 夏薇降落在周原礼的王宫穹顶上,她用上位者那种特有的声音,说道:“周原礼,立刻出来。我的主子要见你。” “我去你妈的。”周原礼大骂一声,一发rpg直奔夏薇而去。可就在即将接触到夏薇的那一瞬间,火箭弹居然直接穿过了夏薇宛如残影一般的躯体。 就在周原礼刚想要逃跑的时候,夏薇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直接捏住喉咙把他举了起来,随后周原礼竟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原本年轻的俊郎的身体,居然在快速衰败,原本洁白的肌肤也变得像是干枯的树皮。他挣扎着大叫道:“你是武廿无的人吧,你不是说他要见我吗?” 夏薇微微一笑,随后不无得意的说:“是啊,可是我男人并没有说要见活的周原礼还是死的周原礼。” 周原礼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体上快速的出现了一条又一条深邃的裂痕,他刚想反抗然而自己的身体居然像是一团沙子一样,瞬间就消散在风中。 夏薇的脚步声回荡在周原礼的王宫中,直到她走到了最深处那间李玄的办公室门口。她轻轻推开厚重的金属大门那一瞬间,她对着李玄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哟,这不是李大会长吗?您的女婿武廿无将军请您过去谈谈。就先说一家人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这件事吧。” 第305章 以战止战(3) 李玄被带到了我在羊城的官邸,这里不同于安娜那座坐落于白云湖的洋房外观的别墅和邱国庆为我在荆南省用博物馆改造的行宫。这是末世前羊城的第一监狱改造的,它最大的优势就是相比于博物馆或者是别墅区,没有通风管道就可以钻进来人。更有为了防止犯人暴动而预备的重型金属门。甚至还有末世前几乎最坚固的围墙,甚至独立的电源,以及水井。 毕竟这种设施的设计目的就是外边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也许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就是,监狱距离末世前的兵营都不会太远,而且外边可以轻松划出一大片无人区,这样的话岗楼的士兵也可以拥有良好的射界和视野。 这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一层层的牢房,以及那过于简洁的装饰,让人看起来就有些心里发毛。李玄被夏薇带着走进了过去的一监区,这里过去都是关押小偷小摸的一些轻罪犯的区域。可那些被铁网包裹着的忽明忽暗的防爆灯,以及深邃的走廊,似乎还回荡着,末世前那些暴徒的喊叫,“哈哈哈,来新人,来啊。原来还是个老头子。” 夏薇的皮靴声回荡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她手里提着一个骨灰盒,那盒子里装的是末世后鼎鼎大名的荆楚伪帝周原礼,而她用铁链子牵着的则是末世前后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淮南商会领头人李玄。 当夏薇刚刚一打开,二监区的那300mm厚的巨大金属门,整个世界都开始嘈杂了起来。这里每个牢房都养着巨大的变异猎犬,它们一闻到陌生的气味,那群红眼睛的猎狗们对着李玄的方向就发出了疯狂的咆哮声。那些猎狗疯狂的撞击着铁笼,它们的大嘴中还不停地喷出恶臭的口水。 李玄看着这一条条体型惊人的猎犬,这些狗似乎都已经饿疯了,即使抓不到李玄,依旧会伸出爪子拼命的抓挠着。狗嘴死死的咬住冰冷的铁栏杆,猩红色的狗眼死死盯着李玄。 李玄看着南越省特有的大型变异猎犬,它们有着120cm的肩高,体长更是达到可夸张的170cm,所以这一只只立耳大狗看起来比一匹蒙古马也不遑多让。夏薇拉着李玄脖子上的铁链,催促道:“走快点哦,还有五分钟就是这些狗子放风的时间了。” 李玄听到这句话,赶忙连连点头说道:“谢谢姑娘提醒,谢谢,谢谢。”他就那么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当她们来到我的休息室推开门的时候,我就看到夏薇,只带着李玄走了进来,不由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宝儿,周原礼呢?他跑了吗?” 夏薇一听笑着拍了拍手里的紫檀木盒子,不无得意的说:“主子你放心,周原礼变成灰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聚到这里面。” 最后咚的一声,将那个硕大的骨灰盒摆在我桌上。最后扭动着身体坐在我椅子的扶手上,小声指着李玄对我说:“尊主啊,你是不是...嫌弃我带着活的李玄回来了?” 这句话吓得李玄一个激灵险些从座位掉下来。可我却已经并不在意李玄怎么想了,将手搭在夏薇的腰上,笑道:“你知道还带他活着回来干嘛?杀了喂狗吧。” 李玄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吓他,毕竟他的女儿现在还是我妻子之一,可当夏薇站起身来,直接抓住他的后脖领子就往外拽,吓得他哇哇大叫起来,“哎,别开门,别开门。那些狗就在外面放风。一开门你们也会死的。” 李玄紧紧抓住我办公桌的桌子腿怎么也不放手,夏薇也没再用力,而是直接走回来一脚踩烂了他的手,又送给李玄一巴掌,大骂道:“混蛋,你不是说尊主一定会愿意和你谈谈的吗?这就是你说的愿意见你?” 剧烈的疼痛和门外猎犬的咆哮带来的恐惧,让李玄紧张的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可他还没发出癸二酸的味道。这是由由人体汗腺分泌出的一种不饱和脂肪酸,一般在人体内处于极度的恐惧下才会发出。在我完成人形蛾的脱壳之前和普通人类一样对癸二酸的味道并不敏感,只是因为自己学过医,所以过去才努力的去嗅癸二酸那种发酸的臭油味,可现在我闻到真正的恐惧到极点的人都会闻到那种像是地沟油作坊那样恶臭扑鼻的味道。 这是捕食者才配拥有的嗅觉,对于狼,鬣狗,熊,虎,豹,这类猎手来说,油脂和食物残渣可能是它们食物来源的一部分。因此,它们对于这些物质的气味会更加敏感和关注,也是它们衡量对方实力的一部分。这也就是为什么醉汉可以吓跑熊,而清醒的人再淡定都有可能被一条哈巴狗吓得跑出两条街,因为它们都是追着癸二酸在跑的。 我看到李玄,察觉到只有轻微的癸二酸的气息,一点也并不强烈。于是我搓着鼻子,对夏薇说:“味道不对啊,夏薇你自己闻闻,根本不够味儿啊。” 夏薇赶忙对着李玄一阵猛嗅,李玄这个末世前就是巨商大贾的人来说,自然是不知道夏薇在闻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做戏还不够,也觉得夏薇和我只是在模仿末世前的低质量连续剧。于是他装模作样的哇哇大叫起来,就连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尊主,你说的没错,他果然不是那个味道。”夏薇说到这里,直接打开了房门。一条条凶猛的变异猎犬直接走了进来,在这一瞬间,变异猎犬直接绕开了夏薇。这倒不是什么主角光环,而是捕食者见到低等生物本能的就会在外侧下丘脑的神经元进行兴奋的活动,释放出大量的谷氨酸,甚至是更加强大的信息素。 所以末世前一些农村里偷狗的人,给自己抹老虎尿的传闻也都是半真半假,虽然末世前有很多小视频的拍摄者在摸过老虎以后再回家吓唬自己家的猫猫狗狗,视频中的猫狗会因为气味躲避。但是,猫狗的嗅觉其实是异常灵敏的,它们是可以清楚的分辨气味来源的。并不会出现狗看到你也会,因为老虎的味道而害怕。他们第一时间就可以分辨出老虎尿并不是你的气味,甚至会产生更大的愤怒。而末世前的短视频更多的是为了节目效果而直接用别的方法把猫狗吓跑。 至于那些偷狗人他们如果真的带着老虎尿,甚至一些其他的气味扰乱狗的嗅觉倒是有点可能。但是那些家伙更多的是因为他们长期的偷狗来吃,会对狗本能的产生饥饿这种条件反射,即狗就等于猎物,而一些麻药才是他们得手的关键。但他们也有可能在产生少量的谷氨酸,这种不受控制的条件反射也有可能让村子里被麻药处于虚弱状态的狗,害怕甚至放弃反抗。 那些巨大的变异猎犬,感受到我和夏薇的气息开始摇尾巴,这不仅仅因为我们是它们的饲主以及我们比猎犬更强大的信息素,更是因为李玄适放的癸二酸和他李玄肾上腺素激增后产生的去甲肾上腺素(noradrenaline)和皮质醇(cortisol),以及而释放出的微量苯乙胺(phenylethmine,间接由癸二酸转换而来的恐惧气息)。这些化学物质的混合,尽管对于人类来说可能难以察觉,却足以触动变异猎犬那高度敏锐的嗅觉神经。 对于猎犬而言,这种由恐惧引发的化学信号可能被视为一种潜在的“猎物”标志,激发了它们天生的狩猎本能。李玄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味组合成为了一个新奇的刺激源,引发了它们的兴奋和好奇。 我注意到,猎犬们在嗅探李玄时,不仅尾巴摇摆得更加频繁,甚至有些猎犬的口腔中开始分泌出更多的唾液,这是它们对预期中“猎物”产生强烈兴趣的表现。然而,由于我和夏薇在场,且我们的气息对它们而言更为熟悉和强大,猎犬们并未立即对李玄发起攻击,而是保持了一种警惕而兴奋的状态。 “看来,我们的客人还需要更多的‘调味’才能满足这些小家伙的胃口。”我笑着对夏薇说道,同时示意她关闭房门,以免猎犬们的过度兴奋影响到其他区域。 夏薇领会了我的意思,她走到李玄身边,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说道:“李先生,看来你还不够‘美味’啊。或许,你应该再努力一点,让那些小家伙们觉得你更值得一追。”说着她那天蛾人特有的锋利指甲,瞬间划破了李玄的皮肤,那皮下深黄色的脂肪,瞬间让猎犬们处于一种兴奋到发狂的状态。对于减肥的人类可能觉得脂肪是垃圾,可对于动物们来说,这种味道却是它们兴奋的源泉,甚至放到普通肥宅那里肥宅快乐水和炸鸡,也就是脂肪和碳水依旧是他们快乐的源动力。 李玄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紧咬着牙关,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他明白,自己此刻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我和夏薇的手中,他也更不敢发出声音刺激这群猎犬。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那片被高墙和铁丝网围困的世界。我身为末世横跨五省的最大势力领头人,虽然不至于像是一个二流势力的领导人一样,因为操控他人生死感到兴奋。因为我一言一行,就决定着数百万人的身家性命,所以自然没有杀人那种病态爱好。但他刚才那扭捏作态的表演却是对我的不敬。 我往前一走,猎犬们就像是黑色的潮水一般缓缓散开,偶尔有一些发愣的狗也被更大的狗叼着尾巴拽了回去。当我走到李玄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害怕我,是狗都知道的事。你一个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懂呢?” 我摆摆手示意夏薇松开他,夏薇一松手,李玄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样的直接委顿在地。俯瞰向李玄,我忍不住调侃道:“你看周原礼不懂得怕我,已经进盒子里了。只要我和夏薇一走,这间屋里就只有你和我养的狗,您李大会长恐怕就变成排骨了。我只有两个问题,回答得好,你是李洁的父亲也还是我的岳父。回答得不好,你就是我喂狗的粮食。” 李玄,这位曾经在末世后执掌荆楚省全境和淮省襄城市并手握两支大舰队的雄主,可此刻却如同被命运的巨浪拍打至岸的巨鲸,无力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他的心脏,那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鼓点,此刻却在胸腔内疯狂地敲击,仿佛在为他即将逝去的权势和尊严奏响挽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的阴影做着无声的抗争,空气中的每一丝氧气都被他那急促的喘息所吞噬。 他的手,曾轻描淡写间签署无数人的生死,如今却在不自觉中颤抖,冷汗沿着掌纹汇聚成河,试图冲刷掉他心中的恐惧。他的皮肤,如同被寒风掠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那是他身体本能的防御机制在向他发出警告。他的喉咙,曾下达过无数命令,如今却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与自己的恐惧做着艰难的较量。 然而,在这绝望的深渊中,李玄的内心仍有一团不屈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的眼神,尽管被恐惧所笼罩,却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试图用颤抖的双唇编织出求生的言辞,声音虽微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尊严。 “武廿无,我...我也曾是个上位者,还...还是你的岳父...你不可以这样。”李玄勉强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我...我有我的价值。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这些末世前的上等人,为什么可以未雨绸缪的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但他的眼神却在努力寻找一丝希望。 他试图站起身来,尽管他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他的体重,但他还是努力地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力量。他的手紧紧抓住地面,指甲几乎要陷入其中,这是他对抗恐惧的最后挣扎。 我轻轻拍了拍手,猎犬们纷纷咽了咽唾沫,委屈的呜咽着,像是一条黑褐色的河流直接退到了门外。也许它们觉得这种美味,主人要自己吃不分给它们吧。话说回来,狗的嗅觉还真准,不过我可不是用嘴去咬,而是用嘴去问。 第306章 晴天与暗流(1) 淮省庐州难得的晴天,此时已经接任庐州留守的安娜坐在一个茶汤铺子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赵老头的相声连连喝彩。 茶汤铺子的小伙计,羞赧的看了一眼柳青,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一大碗油茶。柳青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头也不回就不屑的骂道,“滚一边去,别对着老娘发浪。” 小伙计在柳青面前讨了个没趣,可还是咽了口唾沫,最后羞赧的说,“姑娘你真好看。” “妈的,你真是没完了吗?”柳青直接转过身来,呸的一声吐了嘴里的瓜子皮,随即掀起外套露出藏在怀里的枪。“老娘我有男人了,别发嗲赶紧闪开。” 那个男孩走过去,想要摸一把柳青的下巴,可手还没到就“啪”的一声被柳青一巴掌打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茶汤铺子的人听到瓷器落地的声音纷纷闪开,并对这里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柳青却不以为意,直接挥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没见过打流氓吗?德行...” 几个穿旗袍的女人用小扇子掩住嘴巴,其中有一个穿着绿旗袍的女人小声嘀咕着:“真粗鲁,一点教养都没有。” 黄旗袍的女人也跟着小声啐道:“就是,就是,末世里多个男人有什么不好?那个小哥哥浓眉大眼的她就忍心去打,真狠心,真粗鲁。” 柳青的听力极好,自然是听清了那几个女人的嘀咕,可她还是感觉有点惊讶。她心里暗自嘀咕道:“好家伙,安晨曦治理的庐州还真是保暖思那啥啊...保暖...保暖内衣?不对,不对...” “姑娘是觉得,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柳青的耳边响起,她刚想喊''老木头,你怎么回庐州了''结果还没开口,就发现这个人居然不是武廿无,而是妙觉和尚。妙觉笑了笑坐在柳青的对面,此时这位丰神俊朗的和尚没有穿自己那件月白色的僧袍而是穿了一件西装戴着一顶假发,妙觉笑了笑,看向那个被一巴掌打晕的小伙计,随后微微欠身对柳青问道,“柳长官,我想他已经受到教训了,不妨让贫僧微微施救一下,您看可好?” 柳青挑了挑眉,看着妙觉和尚那与武廿无如出一辙的面容,却不好发作了。她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说道:“和尚,你这是要行侠仗义呢,还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你的慈悲为怀?” 妙觉和尚微微一笑,不以为意,他的目光温和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柳长官说笑了,贫僧只是不忍见无辜之人受苦。既然柳长官不反对,那贫僧就出手相助了。” 说着,妙觉和尚轻轻一挥手,一道柔和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溢出,缓缓落在那被打晕的小伙计身上。小伙计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柳青看着妙觉和尚的动作,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她知道妙觉和尚并非普通人,但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她的目光在妙觉和尚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了他那与武廿无相似的面容上。 “和尚,你和武廿无长得这么像,难道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柳青半开玩笑地问道。 妙觉和尚闻言,轻轻摇头,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禅意:“贫僧与庐州督确有几分相像,不过万千皮囊,最后不过是一捧黄土,一副骷髅。刚才那位小施主也是因为偏执于皮囊才挨了打受了罚。” 柳青指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妙觉和尚坐下说话,妙觉也只是微微一笑,坐在了对面。可这两个人还没说话,柳青就听到那几个穿旗袍的女人中有一个说道:“快看是庐州督武大人啊。” 另一个女人小声说:“快拿出来钱看看...哇...真的啊。” 柳青指指身后那些女人,对妙觉和尚撇撇嘴笑道:“贼秃,你这是要趁着老木头不在庐州化妆成他的模样来个鸠占鹊巢吗?你来晚了,要是安晨曦那个不检点的女人还管着庐州,你兴许还有机会。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戴假发,今天我就给你抓宪兵队去。” 柳青斜眼看着妙觉和尚,她知道这个和尚虽然长得和武廿无极为相似,但他的身份和来历都颇为神秘。妙觉和尚这个曾经她帮着武廿无绑回来的军师,可这个狗屁军师才刚干了几天活儿,就推荐了一个女诸葛李洁,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和尚,你这假发下藏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好玩才打扮成这样的。”柳青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妙觉和尚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似乎有着看透世事的淡然,“柳长官,世间万象皆是虚妄,这副皮囊又何尝不是?我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无需过多解读。” 柳青冷哼一声,她知道妙觉和尚的话中有话,但他既然不愿意明说,她也不想过多追问。她更关心的是妙觉和尚此行的目的。 “和尚,你这次回来,不会只是为了救一个无赖小子吧?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柳青直截了当地问道。 妙觉和尚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柳长官,我此次回来确有要事。是为了五郎君信仰的事而来。” “切,一群骗子而已,我都解决了。”柳青不屑的挥了挥手,可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她眯起眼睛,盯着妙觉,“你这个贼秃,仔细给姑奶奶说说。” 妙觉和尚无奈的摇了摇头,柳青发现这个和尚竟然和武廿无一样,被她凶的时候都是爱摇头晃脑的苦笑,可武廿无看向她是一种爱怜,但妙觉和尚更多的是苦涩。他那个像是寻常人家父亲看女儿一样慈爱的目光在柳青那里停留了片刻,小声说:“砸小庙易,砸心魔难。” 柳青皱起了眉头,她听出了妙觉和尚的话外之音,但心中的疑惑更甚。在她眼里那个慈祥的目光被她理解为''关爱智障''的眼神,于是她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说道:“别整那些没用的,直接说,五郎君信仰到底怎么回事?再废话老娘接着把你装麻袋,送到羊城让老木头揍你。” 妙觉和尚知道柳青的厉害赶忙指了指那几个女人小声说:“那几个女人什么来头,柳长官您知道吗?” 柳青眯着眼睛悄悄看向那几个扇着小扇子的女人,这些女人一个个穿着真丝的旗袍,手里拿着玉骨的折扇,头顶也是末世前影视剧里军阀太太的打扮,柳青自然是知道庐州过去是个什么模样,现在又是个什么模样。她既是宪兵队长,又用自己超乎寻常的感知能力,才给武廿无挣下了一份偌大的家业。可自从她跟着自己的老公出征荆楚省以来,安娜在庐州的进度有点太吓人了。 过去她可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庐州也只能利用变异草籽这个末世中的小麦替代品,勉强混个百姓能吃饭。可安晨曦自从接管了庐州以后,不仅是稳步推行了工业的生产和恢复,甚至庐州的汽车厂都恢复了生产,甚至是庐州方面军的工业部门已经开始仿造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生产出了先锋级主战坦克。这虽然离谱,但是也可以归为庐州方面军的基础就是末世前的金陵大学,龙国内的专家不要太多。可是,真的不对啊。 龙国的专家再多也需要个时间测绘图纸,培训工人,调教机器。并且那些玩意可不是龙国末世前的装备啊,专家们再怎么熟悉,也应该是对自己国家的东西比对外国的东西更加熟悉啊,更不要说fab-3000航弹的生产和仿制。 她轻轻举起盛放着油茶大碗,微微一品,不由吓得她头皮发麻。如果前面的事可以说是安晨曦是个绝世天才,可这变异草籽磨面做得油茶,居然没有一点她印象里那股甜得让人恶心的味道了。 她安晨曦再神,怎么可能快速让这些草籽儿快速变异,而且是正向的变异,还把那恶心的甜味进化没了?要知道一般植物的变异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果需要变异那么要么是环境的突然变化,可庐州...等等庐州的气候怎么变得这么正常了?外边到处都是一个星期都有下不完的雨,可是庐州的气候居然是正常的。 甚至可以说是风调雨顺,她看向这璀璨的阳光,又琢磨了一下,最近一个星期的天气,明显觉得这根本就是末世前的长江流域的正常气候。整个的庐州就好像是一场巨大风暴的暴风眼正中,她小声嘀咕道:“和尚,你说的这几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妙觉招招手示意柳青凑过来,他小声说道:“柳长官,这几个女人过去被我们明镜禅院收留。她们的老公各个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可最近一夜暴富。那个黄旗袍的过去腰和水桶一样粗,满脸麻子,一口大黄牙。您看现在比起您来也不遑多让。那个绿旗袍的,过去有斑秃,可您看她那一头大波浪,像假的吗?其他的女人在过去不是老就是穷,现在一个个都像是末世前的电影明星一样。还有刚才那个小伙计,是不是也长得眉清目秀的?” 柳青听了以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她居然发现那个小伙计居然长得和妙觉和尚一样眉清目秀,甚至这样一个经常干活的人,他的手居然长得又白又嫩。这倒不是不柳青脸盲,而是一个正常人,只要末世前没少看短视频平台,肯定是被各种帅哥美女轮番轰炸。并且只要你不是个花痴,怎么会死死盯着一个陌生异性的脸一直看呢? 她小声嘀咕道:“这都什么来头?” 妙觉和尚,拿起茶杯,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写出了两个字“神娼”,随后不易察觉的指了指那几个女人。 柳青从武廿无的情报中看到过五郎君信仰的描述,五郎君民间都说是山魈野怪,脾气怪异,最早的时候出现是一个故事,是说一个女人独自留守在家。丈夫出门做买卖了,结果一个容貌俊朗的男人居然出现在她的家里。那男子自称是五郎君,告诉她只要从了自己金银财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女人答应了,五郎君的要求于是每天都与那个男人幽会。 随后那个女人的丈夫回来了,发现了女人的丑事。丈夫最终逼问出了实情,可是却被金银财宝迷住了眼睛,每天不仅不抓与妻子幽会的人,甚至还要在门口帮着把风。后来,五郎君对男人说,''我看你家,人丁稀薄,我就给你家偷个孩子来吧。''随后五郎君就抱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回来,从此以后再没骚扰那家人。 故事如果到了这里,兴许也只是算个神仙的风流逸事,可是后边的故事就变得诡异了。那个孩子是五郎君偷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独生子,也不知道怎么,大元帅就知道了消息,把那对夫妻抓起来严刑拷打。五郎君震怒带领妖魔直接烧了元帅的家,最后元帅被迫妥协,才相安无事。 现在仔细想想,武廿无那时候只有李洁,她柳青和安娜。那时候安娜(安晨曦)突然每天都说很担心武廿无在前线士兵不足,让她带着主力去增援。而她去的也正是时候,可庐州这边不就只剩下安娜一个人在家吗?至于神娼就是把自己给了五郎君或者其他野神的女人专用称谓。 柳青的心中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她一直以来都以为五郎君信仰只是一个民间传说,用来吓唬小孩子或者道德败坏的人在古代为了逼迫自己妻子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而瞎编乱造出来的遮羞布。 妙觉和尚看着柳青点了点头,示意柳青猜对了。而柳青直接觉得腮帮子发酸,眼皮子都跟着突突乱跳,最后妙觉和尚苦笑道:“我担心,五郎君会来找督主收债,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一定提醒督主,近日不要回来。” 第307章 晴天与暗流(2) 淮省庐州,留守长官行辕内,庐州军政民政全权负责委员会,第一委员办公室,也就是末世后庐州百姓们说的留守长官办公室中。 此时的柳青就那么托着腮,揉着自己亚麻色的头发前帘,面前那张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她给武廿无打完电话以后得出的信息。她先是将手指划到第一个问题:这是柳青问到为什么庐州最重要的防区牛头寨阵地的山脚下会有五郎君的庙,是不是安娜与五郎君有所勾结。 这里有安娜的答案,答案如下,“青姐,如果我不想让你剿灭五郎君信仰又何必给你调兵呢?你要知道那时候我是庐州留守,你的宪兵总队是被我辖制的。而且还是咱们两个定下的釜底抽薪的计谋。我把五郎君信仰固定在在咱们牛头寨阵地下,那么他们就是在咱们火力覆盖下发展,您现在在牛头寨阵地,发现过驻军信仰五郎君的事吗?” 柳青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安晨曦并不是简单的对答如流,因为一般的那种知无不言更像是基于犯罪状态下,也可以朴素点解释为''面对麻烦必须做点什么,''亦或是''准备这套词这么久,就等待你问我这些。''也就是展现出一种类似于表现欲的状态,甚至直接忽略心理对抗的环节,表现出异常的顺从。 而这种顺从,又有以下几种因素, 1.引导和节约信息流和信息的规模。这种状态其实非常好解释,因为任何的谎言都经不住不断地问,或者反复的盘问。 2.顺从是一种态度,即被审问人拿出的态度是我都真的听话了,都把自己知道的完全说出来了,所以我可以闭嘴了,再问别的我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会表现为,一开始极度顺从到了后期极端的不配合,呈现出一种极端的反差。 3.引导审讯流程,这种引导有的是主观故意,有的则是心里防御机制发挥作用,抗拒未知的信息大量涌入,也是一种不自信。 柳青也仔细琢磨了安娜的笔录,一开始安娜以为她柳青在落井下石。也就是说出那句“青姐,如果我不想让你剿灭五郎君信仰又何必给你调兵呢?”之前,柳青的问题如下,“安晨曦,现在廿无就在你旁边,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你就对着廿无好好给我说说,你是不是还信仰五郎君,并且还跟那个邪神暗通款曲。” 安娜直接就被问沉默了,电话里粗重的呼吸声,最终她大叫道:“柳青,不就是一个廿无称帝以后那皇后的位置吗?你想要就拿去!” 这句话涉及到了安娜的两次出轨,以及这次王大林那种平日里像是哈巴狗一样的人对她予取予求,这种极度反差对她心理造成的认知失调导致的身份错位,以及本能的反抗。 柳青自然不是安娜想象的那样对她落井下石的,可她也自然不可能出于私人的交情自己打乱问讯节奏。于是她追问到:“安晨曦,你比我更清楚廿无为了保下你的命和你的名份,为你这些破事承担了多大的压力。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是不是不想让我调查五郎君庙。” 电话对面的安娜,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青姐,如果我不想让你剿灭五郎君信仰又何必给你调兵呢?”柳青完全可以想象到安娜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一边看着她们两个人共同的老公武廿无,然后竭力压制着自己的不快说出来的。 这种涉及到敏感,隐私,且在末世的庐州女人供奉五郎君神像就约等于出轨的前提下,安晨曦(安娜)在武廿无在场的情形下,没有这种反应反而是显得怪异。 柳青继续追问:“那你说说五郎君庙出现在牛头寨阵地山下。你可是当时庐州留守长官,牛头寨阵地也是你的直辖区。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 听到这个问题安娜居然怒极反笑了起来,她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要知道那时候我是庐州留守,你的宪兵总队是被我辖制的。而且还是咱们两个定下的釜底抽薪的计谋。” 柳青太清楚这个釜底抽薪的计谋是什么了,这对于五郎君信仰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即安娜和柳青在那一晚趁着武廿无睡着了,安排出一个宪兵总队以五郎君庙失窃为理由,在“五郎君过生日的这天”,也就是参拜五郎君人数最多的那天封了五郎君庙。 这计划看起来不疼不痒,但却对五郎君信仰其实是一记闷棍。在庐州的五郎君信仰体系中,五郎君一直是个虽然性情残暴但却法力强大的神只。神丢了东西,本身就让一些狂信徒开始冷静下来等着看小贼的报复。可紧接着柳青暴打老庙主的消息,就被传播了出去。不过后来大家发现柳青却越过越好,越活越精神了。以至于给那些感觉五郎君不灵,但不敢中断供奉的人做了个很好的榜样。 而那些放弃五郎君信仰的人。也被当时身为宪兵总队长的柳青庇护了起来,所以中断供奉的人还都好好活着这个示范作用下,那之后呈现几何倍数的增加。甚至一度出现五郎君信仰近乎灭绝。 虽然柳青对于这件事心知肚明,但是她的指责也要求她必须问个清楚,于是她催促道:“不要避重就轻,直接回答我。为什么五郎君的庙会出现在你控制的牛头山下?” 安娜这次反而不那么抗拒这种盘问了,而是直接说道:“我把五郎君信仰固定在在咱们牛头寨阵地下,那么他们就是在咱们火力覆盖下发展,您现在是庐州留守了,你还管着宪兵,你在牛头寨阵地,发现过驻军信仰五郎君的事吗?” 对于牛头寨阵地是否有大量士兵有过公开或是私下的参拜行为,这答案无疑是否定的,柳青如果有所发现又何必让武廿无盯着安娜完成这种问话呢? 尽管安娜的解释看似合理,但在柳青心里还是有些拿不准。例如,她为何选择将五郎君庙建立在如此敏感的位置?这是否真的只是出于策略考虑?还是说她与五郎君信仰有着更深的联系? 要知道武廿无在统一庐州的过程中可是对原本驻扎在那里的孔雀军偷袭是采取了纵容的态度,而执行人就是她。这个位置太要命了,也太关键了,武廿无出征前曾经直接告诉过她,指挥部都能丢,但是牛头寨不能丢的。因为那里重新布置了射程更远的新式火炮,一旦丢了指挥部根本就守不住。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看,安娜的解释也符合她在末世中的处境和身份。作为庐州留守长官,她可能确实需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来维护稳定和秩序。而将五郎君信仰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可能正是她所认为的一种有效手段。 柳青托腮深思,眉头紧锁,亚麻色的发丝轻轻垂落在脸颊旁,前帘的头发因为自己刚才的揉搓也略显凌乱。她放下钢笔,再次审视着面前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心中对安娜的解释既存疑虑又不乏合理的推测。柳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仔细回想着安娜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找出任何可能的破绽。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她真的很想相信安娜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对她最宝贝的''老木头''伤害最小的情况。 可是妙觉和尚的话又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柳青的心里。她清楚的记得,妙觉和尚说的“神娼”这个词,平民百姓家的女人做了神娼那就是突然冒出金银财宝。可如果放在武廿无这种末世下最大的诸侯这里,那可不就是风调雨顺国力暴增吗? 如果说半年内工业的巨大进展,算作安娜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可庐州的变异草籽那股恶心的甜味离奇的消失,又怎么解释呢?把一切功劳都归在安娜头上,无疑是胡说八道。可一切的错,都简单化的理解为安娜与五郎君暗通款曲,又何尝不是信口开河呢? 可事实就在这里摆着,庐州就像是暴风雨中心一样,外面一个星期都是灰蒙蒙的,可是庐州就是风调雨顺。柳青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一说暗通款曲我就想到安娜呢?对啊!我的思路本身就有问题啊。” 柳青砰的一拍桌子,大叫道:“对啊,安娜虽然对不起廿无,但那都是和人啊。真正被五郎君控制过一次的不就是张玉洁吗?” 柳青瞬间想起那天张玉洁被司机带着去上香,结果求了一个生儿子的灵药,结果把她自己和武廿无都熏出了幻觉,甚至差点小命都交代了。张玉洁没做过对不起武廿无的事,还带着宋省为嫁妆嫁给了她家老木头,她也不讨厌武廿无娶张玉洁。可是好人就不会被控制,不会做坏事了吗? 柳青重重的拍在留守长官办公室的大桌上,无奈的嘀咕着,“哎呀,我还真是笨啊。居然就琢磨着好人做好事,坏人做坏事,我真是太傻了。” 她披上自己那件绿色的军常服外套就向着张玉洁的房间走去,她想起来当天的情况,是她自己的副人格柳红在优待区别墅外边大开杀戒,灭了五郎君信仰的暴徒。可在杀死所有暴徒之后,那个所谓的江左五郎却怎么都找不到。 那天同时出现的还有和她柳青一样同为天蛾人的舒雅,可是淑雅说丽丽已经生育了孩子,所以根本就没有细想,可是天蛾人生育的过程一般都是极其漫长的。 虽然她柳青第一次怀武廿无的孩子速度很快,可那是因为武廿无并没有到人形蛾的脱壳期,各个方面的系统并没有成熟,另外她和其他天蛾人构造有所不同,当时是因为她不清楚人形蛾让普通天蛾人怀孕是多久。 毕竟天蛾人已经灭绝了五百多年了,她柳青也就才不到五百岁,她又怎么看到过人形蛾和普通的天蛾人繁育后代要多久呢?想到这里的柳青赶忙拿起手机,给现在身为楚阳留守长官的李清泉打了电话,吩咐他务必去楚阳境内的那个天蛾人庇护所,检查一下情况。一旦天蛾人繁育后代的茧巢没有破裂,那就说明真正的淑雅还在和其他雌性天蛾人一起为武廿无生育孩子。而这个淑雅就有可能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夏薇居然看不出淑雅是假的呢?不对,那不是夏薇实力的问题。而是如果镇压江左五郎信众那天的淑雅是假的,也就变成了从始至终,夏薇就没有见过真正的淑雅。 这下遭了,难道要被偷家了吗?想到这里,她又拿起电话嘱咐武廿无,最近这些天一定全程陪在夏薇身边,她柳青可真的是冒不起一点险了。 第308章 荒谬的神(1) 翌日夜,淮省庐州的一条小巷子中,一身藏蓝色作战服的柳青蹲在一座小楼的房顶上,拿着高倍望远镜注视着远方一栋三十层的居民楼。 此时她的目标已经走到了居民楼的门廊,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的情形。他是张玉洁曾经的司机,这司机自从上次张玉洁用了那个“生儿子”的熏香之后,这个人就离奇失踪了。 这时耳机内,先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特勤第一小队已经抵达预定位置。” 柳青轻轻的按了一下耳机上的按钮,简洁的回复道:“收到,目标人物具体作战能力不详,目前暂无异常,请提高警惕。” 柳青听到第一小组的那一声明白,就拿出一阵能量棒开始咀嚼了起来。这是由花生,芝麻,瓜子,再用麦芽糖粘连起来的应急食品,它甚至还加入了一些肉松和盐。 这就是在末世中装备最好,后勤最完善的庐州军的应急口粮,虽然这种60克的能量棒可以快速补充400大卡左右的能量,以及维生素e和b以及部分蛋白和不饱和脂肪酸。一个女兵快速打开浓缩果汁的塑料包装,将那个红色果冻状的东西挤到杯子里,再用温水一沏,就递给了柳青。 柳青自从昨天发现张玉洁那怪异状态后,已经20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20小时前,柳青刚刚挂断电话,就大声在张玉洁的门口嚷嚷道:“玉洁,我找你有急事,我进去了啊。” 结果她一推,却发现门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刚刚才挂断和武廿无打得那一通电话的柳青本能就觉得情况不妙。试着喊了两声张玉洁,只是听到张玉洁痛苦的哀嚎。 这一下就吓到了柳青,她头发下的天蛾人触须突破了头顶的皮肤,缓缓伸了出来,这个房间内的一切热源,都被她感知的一清二楚,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形热源体倒在门口。 很显然是张玉洁出事了,此时的柳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于是她后退两步以手肘向前挡在脸前,柳青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紧绷,仿佛蓄势待发的猎豹。只见她的军靴的鞋跟稳稳地扎在地面上,腿部肌肉像压缩的弹簧,准备释放积蓄的能量。 柳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接着,她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冲去。她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步都在为接下来的撞击积累动能。在接近墙壁的瞬间,柳青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肩膀微微前倾,头部微微后仰,以保护自己的要害。 撞击的瞬间,柳青的整个身体仿佛化为一道蓝色闪电,狠狠地撞向那厚实的混凝土墙壁。她的撞击没有一丝犹豫,就像是一颗脱膛而出的炮弹,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轰!”一声巨响,仿佛被一门155mm的加榴炮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混凝土墙壁在柳青的撞击下瞬间崩裂。粉尘四散,石块飞溅,但柳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的身体轻松穿透了墙壁的瞬间,她的肌肉迅速放松,以减少撞击带来的冲击。她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圈,轻巧地落在地上,再次站定时,已是房间的内部。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轻松自如,仿佛她不是撞破了一堵混凝土墙,而是穿过了一块纸板。 柳青的呼吸微微急促,但她刚才感知到的张玉洁居然不见了。她紧张的环顾四周,可却怎么也看不到张玉洁的身影。就在她准备看看张玉洁是不是被混凝土砸到的时候,一滴透明的液体擦着柳青的脸颊坠落下来,它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柳青猛得一抬头,居然发现张玉洁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姿态攀附在天花板上,她的四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仿佛怪异的大蜘蛛一样。张玉洁的身体紧贴着天花板,几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只有她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张玉洁的皮肤此时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上面布满了细小的蓝色血管,似乎在她体内流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能量。她的呼吸轻不可闻,但柳青能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气流从上方传来,这股气流中夹杂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柳青看到张玉洁变成了那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已经被调包了,她迅速的拔出自己背上的那把锯断了枪管和枪托的温彻斯特1894,只见柳青的右手只是微微一甩,子弹就咔嚓一声上了膛的瞬间,她就已经用双手稳固地握住了枪身,她的左手紧贴在枪管下方,右手食指轻搭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射击。她的拇指按下保险,将枪械置于待击发状态。 柳青的身体微微下沉,形成一个低姿态射击姿势,这样可以减少身体暴露的面积,同时提高射击稳定性。她的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弯,随时准备应对射击后的反冲力。 那个冒充张玉洁的家伙,头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蠕动着,最终一对对的复眼直接在额头上“破茧而出”,她就那么长大了口器,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柳青。 “砰!”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震耳欲聋。柳青手中的温彻斯特1894准确地吐出了火舌,枪声响起,柳青的眼神冷静而坚决,她瞄准了那个怪物额头上刚刚“破茧而出”的复眼与口器之间的脆弱连接点。子弹带着呼啸的风声,瞬间穿越了短暂的距离,精确地命中了目标。 在子弹接触的刹那,怪物的口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撕裂,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紧接着是粘稠液体的四溅。那对复眼也随之失去了焦距,黯淡下去,怪物发出了一声尖锐而痛苦的嘶鸣,整个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剧烈颤抖。 子弹的冲击力不仅摧毁了怪物的口器,还深入地穿透了其后方的组织,造成了一种爆炸性的伤害。怪物的头部瞬间变得血肉模糊,蓝色的血液混合着碎片喷洒而出,染红了周围的一片区域。 柳青没有停下,她迅速调整位置,快速的把这个巨大手铳一样的武器凌空一甩,再次上膛,随后又是“砰”的一声过后,大量的粘液四处飞溅。 时间回到现在,在这二十个小时中,柳青作为庐州的留守长官开始了对整个城区的地毯式搜查,于是她在这个可疑的居民楼发现了张玉洁手下那个失踪司机的身影,而这里也许就是关押真正张玉洁的地方。 一辆辆的布雷德利战车和荷枪实弹的庐州军士兵,已经戒严了附近所有的街道。一辆辆庐州军的先锋级主战坦克,也用遮雨棚进行了隐藏。不远处机场的三架黑鹰武装直升机,随时准备起飞。 柳青看了看落在附近高压线上密密麻麻的乌鸦,她轻轻的对着目标凌空一指无数的乌鸦瞬间一跃而下,形成一股黑色的洪流对着那个家伙毫无防备的司机迅速的涌了过去。乌鸦紧紧包裹着那个人,逐渐形成了一个深黑色的球。然而就在那个黑球越聚越小的瞬间,球体表面居然出现了一条条深红色的诡异裂痕。 只听砰的一声,无数的乌鸦瞬间被一股强烈的力量震开了,所有人瞬间察觉到不对,先是布雷德利步兵战车直接冲出小巷,十多枚陶氏反坦克导弹,快速的转着圈飞向那个人形的生物。 整个小巷子被瞬间照亮,导弹的尾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火红的轨迹。目标人物似乎意识到了危险,他突然从地面跃起,以惊人的速度躲避着导弹的攻击。导弹在小巷中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和火光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乱之中。 “自杀式无人机群,起飞。”柳青快速下达了自杀式无人机参战的命令,随后一架架小型无人机,被弹弓一样的单兵发射器弹到天空的瞬间就张开了翅膀,在锁定目标后,一架架携带着高爆弹头的无人机,直接收拢翅膀直接俯冲而下。“陆航小队立刻在空中跟踪并保持火力压制。” 柳青的这道命令发出后,一架架黑鹰直升机从附近一座摩天大楼的背后闪出身影,直升机的引擎轰鸣声在夜空中回荡,它们以精准的飞行技巧快速接近目标区域。机载的机枪和火箭发射器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对目标进行打击。 与此同时,自杀式无人机群如同一群愤怒的蜂群,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轨迹,目标直指那个在小巷中躲避导弹攻击的人形生物。无人机群的高爆弹头在接近目标时引爆,形成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将小巷的地面炸得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目标人物在爆炸中被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但似乎无论是爆炸的冲击波还是掉落的砖头和混凝土碎块都只是给他挠挠痒。只见那个人费力的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血迹,随后勉强的扶着残垣断壁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仿制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的先锋级重坦,在剧烈的履带轰鸣声中用坦克炮瞄准了他,炮口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喷出一团火光,一枚穿甲弹以惊人的速度飞向目标人物。穿甲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直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人物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目标人物击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更多的无人机划着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快速的砸在那个人的身上,接连不断的爆炸和火光映红了居民楼前的那片空地。最终先锋级主战坦克以它那数十吨的自重直接在那个人的脊梁上碾压了过去。 这时柳青看到大局已定,直接顺着一光滑的金属梯子滑到地面,随后一招手,特效队员就跟着柳青冲进了那座居民楼内。士兵们在黑鹰直升机的强光灯的指引下,快速的搜寻着大楼内的每一个角落。 柳青迅速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型的通讯设备,按下按钮,低声报告:“这里是柳青,各小队逐楼层搜索,一定要检查仔细。不要错过营救的目标人物。” 通讯设备中传来特勤第一小队队长的声音:“明白,长官。” 柳青将通讯设备放回腰间,目光再次扫过房间,寻找可能的线索。她注意到房间的一角有一扇看似普通的壁橱门,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里可能隐藏着通往其他区域的入口。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壁橱,用枪口轻轻推开橱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门。柳青迅速检查了走廊两侧,确认没有埋伏后,她走向那扇门。 门没有上锁,柳青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用枪口探查内部情况。门后是一个昏暗的房间,但柳青的夜视能力让她能够清晰地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她注意到那里竟然有一个女人就那么被反绑着双手,直挺挺的跪在五座恐怖的石像面前。 柳青一看背影就知道这是张玉洁,可是她刚要再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她居然发现一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张玉洁的脖子上,随后还得意的对她招招手笑道:“你好啊,天蛾人我们变形虫给你的小惊喜不错吧。” 那个冒牌柳青说到这里,一边拿刀在张玉洁的肩头摩擦,一边得意洋洋的说:“我们....” “砰”的一枪,柳青竟然还没等那个冒牌柳青把话说完,就直接让对方脑洞大开了。尸体噗通一声就像是一个破麻袋一样瘫软在地。柳青呸的啐了一口,径直走到张玉洁的背后,可她刚想给张玉洁松绑却停下了动作。 柳青顿了一下,试探着问:“玉洁你别紧张,我这就给你松绑。不过我今天遇到了你的冒牌货,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才能放开你。” 张玉洁点了点头,于是柳青不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玉洁你和老木头,新婚之夜,什么最让你印象深刻?”说完解开了张玉洁被堵住嘴的破布。 “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这个神经病,抱着枕头要和我们一起睡。”张玉洁没好气的说到这里,才瞪了柳青一眼无奈的说,“青姐你放开我吧。” 第309章 荒谬的神(2) 柳青开始检查自己掌握的信息,现在一切似乎又都被打乱重来了。首先就是金陵的变形虫来到了庐州,这是在她预感到金陵即将淹没之前,她跟着武廿无和安娜住在庐州热电厂的那座小楼里的时候,就发生过变形虫袭杀卫兵的情况。甚至就连她本人也遇到过冒牌的武廿无。可是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变形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甚至让柳青觉得它们都已经销声匿迹了。可是眼前的情况不止是变形虫没有消失,甚至还出现了刚才那种怎么也打不死的帮手。柳青很确定刚才被坦克履带碾碎的那个玩意,根本不是变形虫,而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东西。 现在的她看着先锋级主战坦克在车长的指挥下缓缓后退,那个人形生物的居然在坦克履带挪开的瞬间,就像是一个再次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又一次鼓了起来。柳青用脚踹了两下,那个趴在地上的司机,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力度很容易就被泄掉了,就像是在踹一团流体,只要一动它就可以整个身体开始摇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果冻。 这个怪异的生物就那么趴着,很显眼是在挨了一记坦克炮后受了伤,又因为源源不断的自杀式无人机爆炸的余波震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柳青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按在那一团东西上,感受到的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弹性与韧性。它的皮肤表面异常光滑,几乎像是一层经过特殊处理的合成材料,但又有着生物组织的柔软与温度。当她的手指施加压力时,那生物的表皮展现出惊人的弹力,仿佛能够吸收和分散冲击力,使得每一次按压都像是陷入了一团比整形用的硅胶还更有弹力的物体之中。 尽管它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生物体的肌肉活性已经大幅度下降,但柳青仍能感受到它肌肉组织的强韧。这些肌肉似乎由一种特殊的纤维构成,即使在受到重创后,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张力和弹性。她注意到,即使在布雷德利战车上的陶氏反坦克导弹的直接打击下,这个生物的皮肤和肌肉组织也未被完全撕裂,而是呈现出一种被压缩和撕扯的痕迹,显示出其组织结构的非凡强度。 柳青把这个玩意翻过来准备进一步观察,她发现这个东西的胸膛上有着一块块凸起物,这些既像是一个个发育异常的角质层,又像是密集的鳞片。 柳青站起身来,从腰间拽出自己那一柄锯断了枪管和枪托的温彻斯特杠杆步枪。这把枪经过她的改装,枪身更加紧凑,便于携带和操作。她熟练地将手指扣住杠杆环,轻松一甩一枚长 63.5mm、直径为 7.62mm 的步枪弹推入枪膛,咔嚓一声,子弹上膛,柳青直接用枪口对准那东西胸前的鳞片。 这里的鳞片已经因为先锋级主战坦克的那仿制于 m256 线膛炮的 120mm 恐怖口径而破碎,隐隐可以看到皮肤下似乎有一层复杂的网络结构,可能是一种类似于生物装甲的构造。这层装甲由多层不同性质的组织构成,每一层都具有特定的功能,比如吸收冲击、分散压力或是提供额外的支撑。 柳青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她的瞳孔紧缩变成了竖瞳,现在的她准备利用自己天蛾人的复眼,仔细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一声爆响,步枪再次喷射出火焰,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空气,直奔目标。这一次,柳青清晰地看到,子弹击中那网络结构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张无形的网。那层生物装甲瞬间紧缩,试图抵抗侵入者。 子弹的冲击力使得那网络结构瞬间凹陷,但并未如预期般穿透。反而,那生物的装甲结构在受到打击后,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自我调整。装甲中的纳米纤维迅速交织,形成了一种更加紧密的结构,将子弹的动能分散到周围的区域,使得伤害最小化。 柳青心中暗惊,她意识到这个生物的防御机制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她迅速调整策略,连续射击,试图寻找这层生物装甲的弱点。 在柳青的攻击下,那生物的身体不断地扭曲和变形,但它始终顽强地抵抗着。柳青发现,这生物的身体似乎具有一种自我修复的能力,它能够快速地恢复受损的部分,使其保持完整的防御状态。 柳青在枪击的过程中用自己的复眼看到,这个生物体的骨骼间隙很大,枪击亦或是爆炸都很难震坏它的结构,她同时也发现这东西的脊椎已经断裂,估计先锋级主战坦克用自身60吨的自重对它的碾压才是他真正的死因。 柳青站在那已经被坦克碾压过的生物体旁,心中默默复盘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的目光沿着那生物体扭曲的身体轨迹移动,最终停留在了那处致命的伤害上——脊椎的断裂。 她回想起,当先锋级主战坦克缓缓驶向那生物体时,它的身体还在试图挣扎,但那种无力的扭动在坦克的巨大重量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坦克的履带开始接触生物体的身体,那一刻,柳青仿佛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尽管实际上那声音被坦克的轰鸣所掩盖。 随着坦克的继续前进,那生物体的脊椎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变形,最终无法承受而断裂。对于一切脊索门动物而言,这并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支撑结构被打破,坦克的履带那巨大的重量也会瞬间摧毁它的神经中枢。这个怪异的生物体,尽管拥有超乎寻常的弹性和韧性,以及那层复杂的生物装甲,但在坦克的碾压下,它也不过是一团柔软的布丁而已。 柳青已经看明白这个怪物的弱点那就是它的脊椎,随后对着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几个穿着星空迷彩作战服的士兵将那个东西装进了一个铅制棺材,随后放到了一辆经过特殊加固的救护车中。 事件的半个小时后,远在羊城的我接到了柳青的电话,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嘿嘿笑着告诉我:“喂,老木头。我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我一听就能想到那个金发女流氓现在那副得意的样子,我还真拿她没办法,于是揉揉眉心说,“那你就先说好的吧。” “好消息就是,我把张玉洁给你救出来了。而且还杀了一个很厉害的怪物。”柳青得意的声音,直接让我隔着一千多公里似乎都能看到她仰着下巴,手舞足蹈的模样。她还不等我问坏消息是什么,直接就说,“坏消息,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青小声说道:“坏消息就是,小武子,最近庐州很乱。青姐没办法去羊城陪你了,好好吃饭睡觉哦。” 我笑着点点头,虽然我知道她看不到,但是我们就像是量子的纠缠状态一样,即使远隔千山万水心也总是近的。 挂断了电话,夏薇这个为我称帝这件事忙前忙后的女人,拿出一个笔记本,示意一旁的米莉安做好记录,随后看向我:“尊主,这次李洁提出的计划我非常赞成。但是还有两个很大的麻烦。” 夏薇看到我点头,于是继续说道:“首先您在人类世界的权力源自于您是吕修良的继承人。而如果您称帝的话吕修良如何安置,是把他当作太上皇为他修建宫殿。还是....” 我知道夏薇的意思,她那句话最后的”还是”就是问我要不要让吕修良直接去死。毕竟一个皇帝的义父是不可能在外边自由活动的,一个弄不好就是夺门之变。可修建宫殿也不是''苦一苦百姓''那种荒唐话就能解决的。 宫殿的修建代表着权力和地位,不是末世中那种一省或者一座大城的军阀们,占据一个博物馆改一改就能了事的。首先就涉及到选址,这可不是交通便利环境优美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附近是否适合布置防空体系,周围是不是有合适的位置布大型的军营作为拱卫力量。可皇宫适合布置在一座城市的交通核心,而军营因为人员规模庞大物资补给又需要大量的车辆和人员的往来所以适合城外。 如果给吕修良也修建一套一模一样的皇宫,即使我的这五个省已经开始处于一种和平稳定的状态,但这一样是个不小的压力。末世的皇宫比古代的皇宫更注重军事属性和安全性,对军事设施和人员的使用本身就是个天文数字。 我点点头,知道夏薇也不仅仅是说这些问题,更重要的就是爸爸和儿子到底听谁的,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简单,我现在兵强马壮肯定是听我的,能怎么说吗?甚至不能让人这么想都不行。这和五代时期后晋的节度使安重荣说的:“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又有什么区别?这就是军阀思维当皇帝的可笑, 天子是食堂分饭菜的大妈,而不是掀桌子的小混混,两者立场是有本质区别的。安重荣的结局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真的给吕修良安排个太上皇?跟着我架空吕修良的那群人怎么想?我们手里可都是沾了血的。 杀了他?司马懿那一家人不就是个例子吗?我是想恢复一个安全稳定的秩序才想着把权力捏在手里,不是我当了皇帝直接让世道再乱上二三百年。 给他吕修良一个顾问的职权?那就是臣,给他个最高顾问的职权那就是放虎归山。如果让他当一个徒有其名的最高顾问团,那就直接把一部分人推到了他那边。如果让他在一个实权部门,做一个吉祥物。那就需要好几个人分了他的权,可那个部门的相关职能,决策过程和行政效率就会低的吓人。这样直接就会让一个年轻的王朝得“老年病”。 我轻轻地搓着拳头,努力的思考着自己的解决办法。其实并不是我手里没有能给我出谋划策的人,可那些聪明人不是我的妻子就是我的下属,这种敏感的问题他们也着实是有些爱莫能助。 有很多人,包括掌权以前的我根本不了解的是,名份就是权力。老师为什么可以管学生?虽然成年人从理性角度的分析,都有可能说老师更聪明还更有人生经验。但那是糖果的包装纸,本质上是名份。如果你是个朴实的农民伯伯,你能给违规停车的汽车贴罚单吗? 一切的一切,就是一个名份,而我武廿无不拒绝帝国制度,唯一的原因就是它简单而直接。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制度和运行,那些末世的军头也就是我口中狼崽子必须给我跪下,跟我一起当秩序的看门狗,否则就去死。 然而在这种制度下,一个名份比末世前的名份更重。一个荣誉称号,往往就有可能会被当做一种爵位,一种阶级。帝国制度一定不能添乱,否则还不如不要。 而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原本我就横跨五个省,且最近又吞并了李玄和荆楚伪帝周原礼的地盘,让我已经占据了末世前的龙国几乎所有没有被淹没的财富重镇,从实力来说应该已经满足。但称帝不仅仅是安重荣那种匹夫说的那么简单,队伍中人们的思想才是长治久安的基础。 其实虽然我挺看不起末世之初宋省那个军政府元首赵连的,不过他说的那句“蚂蚁骑大象”倒是个很好的比喻,不过他那个蚂蚁没有骑好大象,被大象踩死了。我这个团队就需要趴在大象背上为大象干活,不是妄想驾驶大象,也不是寄生在大象耳朵里。而是实实在在的为这头大象做事。 那么就涉及到与什么样的大象保持这种共生关系了,是一些世家大族组成的大象?还是跟着我那些人形成的军功集团组成的大象?亦或是像李玄那种末世财团那样的大象?还是直接选择由千万民众组成的那头最大的象? 蚂蚁的腿短,骑不得所有的大象。如果骑了民众组成的大象,那其他的几头大象会把我视为敌人,这和做看门狗是不同的。我自称民众的看门狗,那是短期的,即使我坚持一辈子对于一个国来说,那真是短暂的像是流星划过苍穹一般,短暂即逝。对于其他那几头大象而言,兴许还能大慈大悲的放过我。可如果我的屁股坐过去,那就是正式宣战。 这些大象不是说的某个人或者某一个人,这些大象是无数人组成的。玉洁嫁给我就是宋省世家大族和其他世家大族组成的大象用象鼻子给我摘下的一朵小花。我虽然可以把宋省的世家大族通通杀光,但是世家大族这头大象却是杀不死的,就算是把整头大象都按在泥坑里可我也淹不死它。有太多人,想要成为这头大象的一部分。 再说跟着我辛辛苦苦打拼的军功集团组成的大象,我之所以考虑称帝也就是知道他们有多辛苦,有多难,他们是我武廿无的爪牙,也是我的脊梁,如果没有了他们,我什么也不是。可天下如果哪天恢复了安宁,第一刀就要削弱他们。毕竟社会资源是有限的,而给称帝后清晰明确的爵位体系,只要我认真一些,他们就会高高兴兴的当个侯爷甚至公爷。 至于末世财阀这头大象,这是最该杀光的,也是最难下手的。他们是人类贪婪的显化,只要有私有制,他们就会不断地重生,现在我当然可以杀了李玄,而且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可接下来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赵玄,钱玄,孙玄,郑玄,吴玄呢?他们是以工厂或者商业活动为谋生手段吗?不,他们以压榨为谋生手段。这就是一头吸血的大象,而且时刻想的是,不帮助管理,而只要好处。这也就是古代帝王将相觉得他们是垃圾的原因。 而最大的这一头象,它太大了,所以古代帝王都会想办法用世家大族这头小象和军功集团这头长着尖牙利齿的小象,来控制这头大象。如果我投靠了这头象,真的很难伺候好它,它太大,这头大象也会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别说踩我了,就是它轻轻扇一扇耳朵,那就是黄巾起义那种席卷天下的大风暴。 我把这个必须给夏薇说了一下,她听了我的分析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拉住我的手,小声嗔怪道:“你可真难伺候,问你吕修良怎么办,结果你给我丢出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她看了看我,没有什么异样于是笑着说,“你啊,要不就去和那个五郎君谈谈?其实那些世上的野神,也能算是一头大象呢。至于安全你就放心,我听说过那个野神也知道他们的本事,他打不过我。” 第310章 荒谬的神(3) 庐州的夜晚,半山别墅中的吕修良笑眯眯的看着武新宇这个大孙子和那个水豚,开心的招了招手,“大孙子,你怎么来看爷爷了啊。哈哈哈,快过来给爷爷抱抱。” 吕修良的管家赶忙接过这位太子爷的书包,看着这位尊贵的小客人,飞扑到自己这位老主人的怀里大叫着,“爷爷...爷爷...我今天就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吕修良一听赶忙故作严肃的说:“新宇这可不行,你给你的新妈妈说了吗?” 吕修良口中的新妈妈自然说的不是安娜,而是张玉洁虽然武廿无还没有称帝,不过张玉洁负责抚养势力继承人,也是未来帝国太子的消息还是让远在宋省的张亚洲心情大好。据说还唱了好几天大戏来过瘾,其中那《龙凤呈祥》这一折戏,他张亚洲是唱了一遍又一遍。毕竟原因无他,这情景真是太像了,孙尚香到了刘备那里养的是刘备的继承人,而他女儿养得也是武廿无的继承人。可有人欢喜有人愁,武新宇就是那不开心的人之一。 “张玉洁刚被柳青救回来,身体不好没空管我。”武新宇这句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因为他过去管安娜叫妈妈的同时,为了区别也叫柳青为''柳妈妈'',可现在因为安娜被柳青的宪兵带走的缘故也开始直呼其名了。 吕修良看着怀里这个粉嘟嘟的小娃娃,当他听到柳青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柳青虽然也因为武廿无的原因喊他干爹。可张强就是柳青杀的,自己那个私生子李哲也是柳青处决的。再往前楚天霸占了他的金陵大学,柳青还是幕后老板。他要是真的能对柳青有什么好印象就见鬼了。 不过吕修良疼爱这个大孙子,自然不可能搞什么仇恨教育。于是他轻轻抚摸着武新宇的额头,小声嘀咕道:“怎么了,你和你柳妈妈有矛盾了?” 武新宇一听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吕修良,冷哼一声,十分烦躁一摆手,气鼓鼓的把双臂抱在胸前,最后没好气的说:“别提她,她就是我爸的走狗。这次我妈被抓的时候,我早就醒了,就是她派宪兵把我妈抓走的。” 吕修良自然是知道安娜被抓的真正原因,毕竟柳青的宪兵总队抓王大林的同党一下枪毙了五百多人,这件事他就是不去打听也会有人害怕的病急乱投医求到他这里。可安娜和他王大林有染,又背叛武廿无那种事怎么说呢?他是真舍不得告诉这个大孙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吕修良轻轻拍抚着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大孙子,叹了口气,嗫嚅着:“孩子啊,柳青怎么说的?” 武新宇一听直接转过身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爷爷,我最生气的就是这个。柳青现在做了我妈妈的那个庐州留守的位置,一个星期基本看不到人。今天我问她我妈为什么被抓?你猜她怎么说的?她居然说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你妈妈是去羊城疗养去了。” 老头一听,忍不住撇了撇嘴,作为个干了一辈子教育,在末世前都混到知名学府校长这个位置上的他,自然是知道和小孩子说话,不能这么应付事。可又能怎么说呢? 老爷子拍抚着大孙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真的很想说,“孙子啊,大人的事很复杂。”可是他刚说到,''大人的事...''的时候自己的眼角一酸差点流出眼泪来,可他毕竟末世前就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他轻轻捏了捏鼻头,勉强一笑:“玉洁妈妈年轻,也刚失去了孩子。会好好待你的,这一点你绝对放心。要不然你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的。” “那不就是个小太妹吗?”武新宇说到这里,激动的说,“爷爷你肯定觉得宋省张家的大小姐是个举止优雅的大家闺秀吧。她其实两条胳膊都是密密麻麻的纹身,都纹得看不到肉了。” 老头嘿嘿一笑点了一下,武新宇的鼻尖后调侃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忘了你妈妈去羊城疗养以前你总和我说玉洁妈妈打游戏很好,还很酷。怎么现在你就说人家是小太妹了?” “她和柳青就是嫉妒我妈正宫娘娘的位置。所以在我爸面前进谗言,等我爸回来了。我让我爸把她们都抓起来。”武新宇说到这里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吕修良一听武新宇敢在客厅说这个,于是赶忙用锐利的目光瞪了自己的管家一眼,那样子好像是在说,''混蛋留在这里听这些话,你是想死吗?''当他看到管家快步离开的时候,目光却柔和了下来,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随后用他干燥的手掌抹掉新宇的泪痕,小声说:“新宇,你听爷爷说。你说你爸爸是不是大英雄?是不是?” 武新宇揉着已经哭红的眼睛,点了点头,可是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带领着爷爷那时候的一万来人,发展到现在控制六省。他是会听信谗言那种人吗?”老爷子说到这里,于是笑着说:“没事的啊,你爸爸不会不要你和你妈妈的。” 武新宇一听直接站了起来,大叫道:“可明君身边也有奸臣,乾隆皇帝身边还有和珅呢。我必须要提醒我爸,离着那些只看他地位的女人远一点。我妈这种原配才是真心对他好的人。” 吕修良一听,于是点点头,装作沉思,只见他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随后嘴里发出啧啧声,“有道理,作为一个太子爷。你还真有必要学会区分忠臣和奸臣。不过吧....” 吕修良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觉得心脏一阵剧烈的绞痛,感觉整个心脏都被拧成了一团,整个人也蜷缩着倒了下去。 武新宇看着最疼爱自己的爷爷,额头冒汗,整个人都疼得说不出话来,他尖叫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吕修良的家里自然不用这位太子爷施救,听到声音后已经有两个居家医生,快速拿着急救箱跑了出来。 只见就在太子爷还发呆的功夫,两名居家医生敏捷而有序地展开了急救工作,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专业与熟练,显然对于处理此类紧急情况已是驾轻就熟。 其中一位医生迅速而轻柔地托起吕修良的头部,确保他的呼吸道保持畅通。紧接着,他从急救箱中取出一个便携式氧气面罩,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吕修良的口鼻之上,为他提供必要的氧气辅助。他的眼神锐利,时刻关注着吕修良的面色与呼吸状态,以便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及时调整。 另一位医生则迅速取出电子血压计和心率监测器,熟练地将它们连接到吕修良的手臂上。电子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他们迅速掌握了吕修良当前的生命体征。血压偏低,心率过快,这无疑是心脏问题引发的急性症状。 “快,准备硝酸甘油!”其中一位医生急切地吩咐道。另一位医生立刻从急救箱中找出一小瓶硝酸甘油,并迅速拧开瓶盖。他们深知,在此刻,迅速扩张血管、减轻心脏负担是至关重要的。 得到硝酸甘油后,第一位医生迅速将药片放在吕修良的舌下,让他含服。同时,他轻柔地按摩着吕修良的胸口,试图缓解他的疼痛与不适。 “深呼吸,吕老,请尽量放松。”医生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试图安抚吕修良的情绪,让他能够更好地配合治疗。医生看到武新宇还站在那里,于是喊了句,“家属回避。” 武新宇乖乖的点了点头,跟着管家回到了自己在吕修良专用的那个房间。当管家退出房间以后,新宇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神像,虔诚的跪在地上,小声祈祷着:“五郎君啊,你听我说一下好不好?求你保佑我的爷爷平安,求你保佑我爸爸妈妈平安,求你也让...柳妈妈和玉洁妈妈迷途知返。” 武新宇从本心来说是想咒骂柳青和张玉洁的,毕竟一个抓了他妈妈,另一个是把他从妈妈身边抢走的女人。可他毕竟还是太“心软”只是说了句——迷途知返。 “如果她们不迷途知返呢?”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从窗边响起,吓了武新宇一跳。 他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月光下一个头戴紫金冠,身披白袍容貌俊美的男子,正用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打量着这位太子爷。 武新宇本能的想要叫人,可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堵住了,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个男子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冷笑道:“不是你请我来帮忙的吗?怎么见到我反倒是想跑了?” 这位可怜的太子爷真的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这里可是他爸爸布置了重兵把守的半山别墅,这里的人也不是他爸爸的旧部就是刻意保存下来的学者和知识分子。在平时,别说是陌生人靠近了,就连窥探这里都会被宪兵赶走,前些天有人用无人机想要航拍这里都被拘留了。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神明不会不请自来,都是因为祷告才会出现。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心跳加速,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冷汗也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那男人就那么坐在这位太子爷的对面,似乎是在得意的俯瞰着这位年幼的太子爷,流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原来还是个太子啊,这倒是新鲜。说说吧,你从哪请来的神像啊。你一祷告声音居然这么大,几乎吵得我睡不着了。” 武新宇瞬间就觉得喉咙失去了束缚,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猛烈的咳嗽。随后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愕逐渐转变为混合着恐惧和好奇的复杂情绪。他依旧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可他已经开始试着打量这个一身古装的人。 这位自称是五郎君的人容貌俊美,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魅气质。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不羁与傲慢,仿佛天地间的一切规则都不足以束缚他。他的眼睛深邃而幽暗,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武新宇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您是五郎君?您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那位五郎君轻轻抖了抖自己的白袍,那袍子虽然看起来洁净无瑕,却在月光下透出一种诡异的光泽,仿佛是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材料制成,既轻盈又似乎能吸收周围的光线。紫金冠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猫眼石,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他轻轻按了按自己冠上那球状的红缨,笑道:“哎哟太子爷,五郎君这个名字一般都是无知愚民以讹传讹瞎说的。我一般自称江左五郎,五郎君亦或是五通神那可是一群神的名字呢。” 五郎君的双手修长而有力,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似乎在等待着武新宇的回答。他的手指上戴着几个造型奇特的戒指,每一个都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力量。他的坐姿随意而优雅,却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只听他主动开口:“蒋新宇后改名安新宇,最近改名武新宇。是武廿无唯一的继承人,这半年里你许的愿有希望和林墨染结婚。还希望你爸爸和妈妈能带着你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哦,对了。还有前天那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妈妈早点被释放。” 武新宇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苍白,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无情地揭露了出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眼前这位自称五郎君的男子,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你……你怎么知道?”武新宇的声音颤抖,他试图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却无法遮掩那泄露出的惊慌。 五郎君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秘密的感觉。他悠然自得地说:“太子爷,你向我祷告了那么多次,你的心愿,我自然知晓。不过,你心中的那些小秘密,可要好好藏好,否则被我这样的人知道了,可不太好。” 武新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这个自称五郎君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心事?而且,他提到的林墨染,那是他心中最隐秘的情感,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 “我……我只是个孩子,您不要吓我。”武新宇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求助,希望眼前这个人能放过他。 五郎君轻轻一笑,眼神中的邪魅更甚,他说:“太子爷,我可不是来吓你的。你向我许愿,我自然要来看看你。不过,你许的愿望,我可不是都能帮你实现。比如说,那个林墨染……” 武新宇的脸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他急切地打断五郎君的话:“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五郎君的笑容更加深了,他似乎很喜欢看武新宇这副窘迫的样子。他继续说:“好吧,我不说。不过,你得明白,愿望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爸爸武廿拆我的庙抓我的人,你却来求我,这可真是有点意思呢。” 与此同时,在距离庐州500公里外的天空中,我和夏薇坐在飞机里,夏薇看着我笑了笑:“堂堂的武廿无将军,怎么一直都这么一言不发,难道有什么心事吗?” 我点了点头按灭了手里的烟头,苦笑道:“没什么老毛病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夏薇一听直接靠在我怀里,小声在我耳边说:“廿无,别担心五郎君那类的小神没有别人的祷告,平民百姓的家都进不去。你只要保证家里没有人拜他。他是绝对没办法偷袭你的,真要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打。胜负大概是三七开吧。” 我一听夏薇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她,问道:“怎么才三成?” 夏薇听我这么说,转了转我给她的戒指,笑道:“我是三分钟,把他开七段。这样的三七开。” 我笑着点了点头可是看着机舱窗外厚重的积雨云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些不安。 第311章 荒谬的神(4) 淮省庐州,当我拉着夏薇的手走下舷梯时,并没有看到我们那位太子爷过来迎接我那一瞬间不由微微皱眉。并不是我对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而是这毕竟是夏薇第一次来庐州。而他的出现正好可以代表我这个家对于夏薇的接受,也可以理解为新宇这个继承人的一种表态。 我是知道宋雅琴是早就已经联系过柳青,甚至还联系了张玉洁这个新宇的监护人,虽然现在很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夏薇毕竟在场,如果真的问出什么尴尬的答案,那么大家的脸面上真的会很难看。 我就这么让夏薇的手搭在我的臂弯拉着她缓缓走下舷梯,当我们完成了一系列,公式化的流程后,我把夏薇送进公务车后。站在车外的我直接看向宋雅琴,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柳青呢?张玉洁呢?怎么武新宇这个继承人都不在,你有没有叮嘱她们今天不许安排其他的事!” 宋雅琴一听,赶忙解释道:“将军您听我解释,根据总部今天值班军官安清的报告。吕老心脏病复发,正在抢救。柳长官和张玉洁女士,虽然刚刚脱离危险,但车队已经来不及从半山赶过来了。” 听到老爷子又犯了病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直到听说脱离危险后,我的心里才稍稍平静了一些。想必王美芳也跟着柳青和张玉洁一起陪着老爷子吧。毕竟在吕修良在我和王美芳上学的时候,就很关照我们。现在估计也在那里照顾病人吧。 想到这里的我,也只能是勉强说了句,“行吧”,就跟着钻进了这辆公务车。才刚一坐定,就赶忙笑着对夏薇解释,“薇薇,不好意思啊,咱们家里出了点事。吕修良突然病了,可能来不及接咱们了。” 夏薇估计是看到了我那局促不安的表情,于是微笑着靠在我肩膀上,轻声细语的说:“主子,我嫁给的是你又不是别人,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我刚想亲亲她额头,可这时宋雅琴已经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位上,看了看手握方向盘的张大花:“廿秋夫人,咱们回去吧。” 看来宋雅琴也觉得张大花这个名字,不如郑廿秋显得文雅,于是索性就喊起了张大花在恩典育幼院时那个像是代号一样的名字。可张大花却似乎对这种善意并不那么买账,但也没发脾气,只是''哦''了一声就准备出发。 我这次把自己的两个老婆都留在了羊城,淑雅和安娜,淑雅自然是不可能被五郎君调包的,毕竟柳青对淑雅被五郎君调包这件事,也只是一种她自己都觉得合理,其实是自相矛盾的猜测。柳青自己都知道天蛾人的气息和特殊能力无法瞒过人形蛾,她分析的淑雅被调包的前提是夏薇没有见过淑雅,但是根本不妨碍夏薇这个天蛾人十二留守的第一人确认淑雅是不是天蛾人。 既然夏薇可以断定淑雅是天蛾人,那么就只剩下其他天蛾人易容成淑雅。但这是基于夏薇没见过淑雅为前提的,可夏薇在此之前没见过淑雅,我可是见过的,既然我是人形蛾,淑雅又是天蛾人,而且天蛾人无法用自己变形的能力欺骗人形蛾。那么直接就可以得出结论:淑雅没问题,且绝对没有被调包,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现在淑雅在羊城负责什么?任务很简单,把我从眼角挤出的那些分泌出的白色液体用水稀释以后装在一个个小玻璃瓶里,然后挂在每个天蛾人女兵的脖子上,让她们在这种浓烈的信息素作用下激发她们原本就强大的免疫系统和自身的修复能力。至于核弹发射井则是她和米莉安一起负责维护和安全。 戒严部队也主要是选了我的庐州方面军这次南征主力和天蛾人第一骑兵团共同对核弹发射井及其周边区域展开了一系列行动,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对变异生物进行驱离,基础设施改造,防御工事的整备翻修,通讯网络修复,配合电子工程专业技术背景的军官和专家对精密电子原件的翻修和检查,配合专家对核弹头存储装置的检查,甚至还包括了在附近修建营区来保证住宿。 所以淑雅自然是忙的回不来了,而不是有问题被我扣在那里。现在的南越省首府羊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地,幸存者配合着工程兵铺路架桥,还时不时的配合引爆那些危房和旧楼。我拿起一份文件,这文件的题目看得我眼皮一阵乱跳,报告具体内容如下: 情况调查报告 报告编号:lz-2043-10-15-01 报告单位:庐州方面军 新编第九师 报告日期:末世历3年10月15日 报告人:米莉安 一、事件概述: 在末世历3年10月14日,庐州方面军新编第九师在南越省首府羊城执行城市清理任务时,负责引爆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以清除潜在危险。在执行任务前,已通过多种渠道通知大楼内的幸存者撤离,并在大楼周围设置了安全警戒线。不幸的是,在引爆过程中,大楼内仍有两名幸存者未能及时撤离。 二、事件经过: 1. 末世历3年10月14日14:00,新编第九师接到命令,对位于南越省首府羊城的危楼进行清理。 2. 14:30,部队通过扩音器、传单和现场人员口头通知,告知大楼内的幸存者即将进行引爆,并要求所有人撤离。 3. 15:00,部队对大楼进行了最后一次检查,确认无人员滞留后,开始执行引爆程序。 4. 15:15,大楼被引爆。事后调查发现,有两名幸存者因不信任军队的通告,选择留在大楼内,最终不幸遇难。 三、原因分析: 1. 幸存者对军队的不信任:由于末世环境下的混乱和信息不对称,部分幸存者对军队的通告持怀疑态度,未能及时撤离。 2. 信息传达不充分:尽管采取了多种方式通知,但可能由于语言障碍、信息覆盖不全面等原因,仍有部分幸存者未能接收到撤离信息。 3. 情况评估失误:在最后检查大楼时,未能采取更细致的搜查措施,导致未能发现仍有当地幸存者在大楼中滞留。 四、后续措施: 1. 加强与幸存者的沟通:通过建立信任机制,确保幸存者能够及时响应军队的通告。 2. 完善信息传达:确保信息覆盖所有可能的幸存者,包括使用多种语言和更直接的沟通方式。 3. 严格检查程序:在执行类似任务前,增加检查次数和细致程度,确保无人员滞留。 五、结论: 此次事件是一次由于信息传达不充分和幸存者不信任导致的悲剧。作为军队,我们有责任保护每一位民众的安全,此次事件提醒我们必须更加细致和人性化地处理此类任务。我们将深刻吸取教训,改进工作方法,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报告人:米莉安 庐州方面军 新编第九师 我看了这份报告,整个人都麻了,怎么炸一栋危楼还炸死活人了呢?末世里虽然人命不值钱,可这种事也还是太离谱了。不过仔细看看引爆前的照片上那栋125层的大楼,真要是存心躲着我们,想要找到他们也确实不太现实。 一般来说,一栋末世前那种125层的高楼,保守估计每层楼的平均面积可能在5000平方米左右,那么整栋大楼的总面积将达到惊人的625,000平方米。如果每层楼平均包含200个房间,那么整栋大楼将有25,000个房间。这样的规模,对于搜索队伍而言说是大海捞针也一点都不夸张。 先说说这个房间吧,如果幸存者不信任我的搜索队,甚至认为我的士兵是敌人,他们和你玩儿捉迷藏是轻的,打黑枪这种情况也不在少数。也许有人说,那你说你是正规军不就完了? 事实还真不像是想得那么简单,自称正规军这种事,对于拆楼而言真就是聊胜于无了。真就是像门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首先如果是“问心无愧”的安顺良民,亦或是认为自己根本不罪大恶极的人,你劝一劝,而且末世后什么都不多,就是房子多,听你劝一劝也就配合你离开了。 而那些欺男霸女的幸存者,或者打家劫舍的强盗,他们本身就做贼心虚,你说什么他都觉得你是要抓他。搜索人员还需要逐一检查每个房间,确保没有遗漏的人。在这种时间紧迫和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这几乎没有可能做到的。 另外这次说的只是房间,还没说储藏间,电梯井,消防通道内那些存放着消防工具的一个个小铁门。他们真要藏起来哪找去? 我本人就跟着自己的一线参与拆迁的工兵,参与过一次对摩天大楼的引爆工作。当时的我还有点傻,一进楼就大声喊:“老乡,我们是正规军。你们出来一下好不好?” 结果话说一半,子弹就擦着我的钢盔飞了过去。所以进了大楼,根本就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准确的说就是以最小的伤亡把人都抓出来。而且我们的目的不是屠杀,所以手雷和炸药被严格限定了使用范围。简而言之一句话,真的是不容易了。 夏薇似乎察觉到我的面色不太好,于是笑着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头,小声问道:“又是拆危楼那些麻烦事?” 她看我点了点头,于是坐起来笑道:“楼塌了就塌了呗,管他们干嘛?” 我苦笑着将她揽入怀里,此时我已经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个小生命似乎在她的小腹内孕育。我轻轻抚摸着肚子,摇摇头:“哪那么容易啊,很多楼你不拆,它又随时会倒,真要是把路修好了它们再塌,那更麻烦啊。” 夏薇笑嘻嘻的凑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是不是因为我和安娜都怀孕了,你想行善积德,要不然生出来的孩子....” 好家伙,天蛾人的母系氏族文化我真体会到了,不仅是柳青显得像是女流氓,就连地位这么高的夏薇,说出''生孩子没那个''的这种粗话也一点都不含糊。 我苦笑道:“就你这,还十二留守的第一人呢。胡说八道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啊。” 夏薇笑了笑,催促我讲讲一般都是怎么劝人离开大楼的,于是我们的思绪跟着我的话,慢慢回到了其中一次和幸存者谈判的记忆中。 还记得那天是我下基层检查危楼拆迁情况的第二天,那时的我带着副官和几名士兵,穿过满是瓦砾的街道,来到了那座摇摇欲坠的高楼前。虽然大楼内的幸存者们已经在大楼的一扇窗户外挂出了白旗,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出来。 再等了好一阵子,一个头顶光秃秃的老头被两个年轻的女孩搀扶着走了出来,我看着那寸草不生的头顶和裙子短到让我这个男人都觉得很别扭的那两个女人,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祖孙,而是所谓的末世新家庭。 士兵们对他们一行人搜了身,引着他们过来见我,士兵抬手为他们介绍,“这位就是庐州督,武大人,你们还不赶快磕头。” 那两个女人一开始微微一愣,可是那个老男人在她们耳边说了些什么,一个个都吓得匍匐在地不敢抬头。想必是又说了那句经典对话''你们疯了吗?这是武骡子。''亦或是''这就是庐州那头倔驴''。 我也并不着急,摆摆手笑道:“老先生别客气,坐吧。”说到这里我指了指一个小马扎。 那位老阿公被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扶着坐到我的对面,当他坐定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始打量我,看到我没有异样后才说到:“武大人,不是我这个老头子感冒犯你的虎威。可这栋楼里还有好几个人呢,我们在楼顶还种了蔬菜和辣椒。您看你要是让我现在搬家,也着实是做不到啊。” 我看得出来这个老头,根本说的不是什么辣椒。因为他那既紧张又戒备的眼神,根本没看楼顶,而是不停紧张的眼神四下打量,一会儿看看我带来的大兵,一会儿看看我的坦克和推土机,然而看得最多还是这两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女孩子。他根本就是怕离开了这个封闭的区域,他那个所谓的大家庭就散了。 “老人家,您的顾虑大家都懂。可您看这楼都歪了,我敞开让您住,估计您也住不到茄子辣椒成熟的时候吧。”我说这个茄子辣椒的成熟是什么意思,根本不用解释,估计那个老头比我更清楚。 他听了我的话,可还是眉头紧锁,嘴角下垂,表现出内心的挣扎和不安。他不时的频繁地挠头或摸下巴,这些动作通常都是典型的思考或焦虑时的表现,最终他还是一把攥住那两个女孩的手梗着脖子,大叫道:“我不把菜地守好了,难道让别人糟蹋吗?” 我的故事刚刚讲到这里,夏薇就大叫道:“哎呀,那个老头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他说的哪是什么菜地啊?他明明就是要在那栋大楼里作威作福嘛。”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答道:“谁说不是呢,不过真要是哪天来个厉害的人物,让我放弃你们。我其实也做不到,只不过咱们管着六个省地盘,比他大一点手下的人多一些罢了。” 夏薇抱住我的脖子,不停地催促道:“然后...然后呢?” 我看着夏薇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然后,我就说了一句,''你去的地方附近没人。我除了会派一两个人定期检查人口,不会打扰你们的。''然后那个老头叫了十几个大姑娘就一起走了。” 第312章 荒谬的神(5) 淮省庐州,半山别墅区,吕修良的宅邸内,只剩下我陪着老爷子。王美芳和张玉洁去睡了,柳青也因为庐州又冒出变形虫袭击伤人事件,带着她在宪兵总队组建的快速反应部队,去处理这突发情况去了。张大花正在和夏薇领着,宋雅琴在做夜宵。 老爷子看了看,笑道:“还是你这个儿子好,不白养。每次我老人家有个病有个灾你这个儿子都在我身边。” 老爷子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挖苦,可还是听得我眼角一酸差点哭出来。我嘴唇颤抖了良久,才颤颤巍巍的说,“爸,你那个这么说。咱们家现在好过了,媳妇们都是好媳妇,她们还劝我给您修王宫,让您当太上皇呢。” 老爷子听了以后,笑着摆了摆手,勉强在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后,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叹了口气,“你小子心里苦,我知道。安娜那个丫头不本分的事我也听说了。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正常正常。” 他看我只是点头,于是探过来脑袋询问道:“你真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当我剧烈起伏的胸膛稍稍平静下来,然后才缓缓开口:“爸,这句话的意思是,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比如妻子不忠、孩子不孝顺。这是人之常情,是生活的一部分。” 吕修良微笑着摆了摆手,甚至最后还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刚突发心脏病被抢救回来,那笑声虽然微弱,却充满了豁达和乐观,但突然间,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老爷子的笑容也跟着凝固住了,脸色由红润转为苍白,他的手紧紧抓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可能是痰液堵塞了气道。 我迅速将老爷子放平,让他的头部稍微后仰,以打开呼吸道。我一边安慰他,一边迅速检查他的口腔,确认是否有异物堵塞。在确认没有异物后,我立即开始进行背部叩击法,用手掌根部在老爷子的背部中间位置,从下往上用力叩击,帮助他咳出痰液。 叩击几次后,我注意到老爷子的呼吸并没有明显改善,我决定采用腹部冲击法。我站在老爷子的身后,一只手握拳,拇指向内,放在他的腹部,位置在肋骨下缘和肚脐之间。另一只手抓住握拳的手,快速向内和向上用力冲击,就像要将痰液从他的腹部推出一样。 我重复了几次腹部冲击法,同时密切观察老爷子的反应。终于,在一次冲击后,我听到了老爷子咳嗽的声音,他开始能够自主呼吸,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轻轻地拍打着老爷子的背部,帮助他平静下来,同时安慰他说:“爸,没事了,呼吸顺畅了吗?今晚我就让庐州军医院那些人,带着设备过来吧。” 老爷子摇了摇头,虽然还有些虚弱,但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我继续观察了一会儿,直到确信他的状况稳定下来,才慢慢扶他坐回床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让他慢慢喝下,来帮助他缓解喉咙的不适。 吕修良拍拍我肩膀说,“廿无啊,你知道为什么汉高祖刘邦,就和你一样妻不贤子不孝吗?他汉高祖刘邦覆灭秦楚,你武廿无也即将平定乱世,可你的发妻为什么不像是后来这些老婆一样敬你怕你,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你的底线吗?” 我被老爷子这句话说的有点尴尬,毕竟哪个男人愿意在人前承认,自己妻不贤子不孝这类的糟心事呢?我撇撇嘴,小声嘀咕道:“都是我惯的,我要是心够狠手够黑,她安晨曦做事之前怎么也要掂量掂量。” “不挨着,你说的不挨着的。杀人有啥用啊,你这种档次的人,杀人对你来说有难度吗?杀人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似的。”他顿了顿和我继续解释道,“别说是你武廿无,这种横跨六省的大军阀了。你儿子,我那个宝贝大孙子,他要杀人,你认为那个人能活着吗?就算是你那个机要参谋宋雅琴,在你这里乖的像是个小兔子似的,真要是放到地方上那就是龙,那就是天。” 吕修良轻轻叹息,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末世前的繁华世界,又仿佛在审视着人性的复杂,那苍老的面容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儿子啊,有些事我怎么给你说呢?我也听过你说安娜那个开大车的那个...就是后来被我崩了的那个...叫王...王什么来着?王伟。你末世前是学心理学的,觉得是什么因为你们在绝望状态下,被救后那种强烈的情感波动。导致她动心了,要我说,你就是读书读傻了。她安娜能那么觉得,王伟能那么觉得,甚至连我都可以这么觉得。唯独是你,你不能那么觉得。一人一个立场,你怎么能照搬书本呢?” 老爷子喝完了那杯水,把杯子塞回我手里,他凝视着我说:“我现在就用一个为官的人的角度告诉你。末世前她对你的认知就是,她喜欢你,但你是她的附属品。并不是她看不起你,她甚至能为你做任何事,但这种行为背后是与末世前对男人的预期不符的。也就是她从心里缺一个男人,所以那个像是畜生一样的王伟,才正好满足了她的需要。” 听到老爷子居然这么说我,我就像是一瞬间被扒掉了身上这套军礼服,还直接被赤条条的踹到了街上。现在我的势力已经横跨六省,要是别人听到我武骡子这个外号就可以活活吓死。我已经习惯了一言定人生死,一到命令就能血流飘杵,我习惯了命令与服从,习惯了掌控与权威,但老爷子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刺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那把刀剜出来不仅仅是痛苦还有苦涩,自己酸楚。 老爷子直接笑了笑,又指了指门外忙碌的女人们,撇撇嘴,“你觉得这些女人是不是都比安娜漂亮,还乖巧听话?你皮囊好看,身体壮实这谁都知道。可她们和安娜有个本质的区别,她们嫁给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强者了。你觉得她们见到王伟会搭理她们会搭理那种相貌不如你,身份地位不如你的人吗?你一念之间就能定所有人的生死,所以在她们眼里你就是龙,比王伟那种畜生高级多了。” 吕修良眯起眼睛看向我,眉毛一挑,然后用那双干枯的大手捏了捏我的肩膀说,“儿子啊,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现在都要统一天下了。安娜还和你眼里狗一样的王大林整了那么一出,甚至还琢磨着谋反。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开始缓缓说出我的想法:“我觉得她是在赌我对她的宠爱,是不是忍心杀了她。毕竟王大林附近就是李洁的主力,李洁手里的都是我嫡系部队。她李洁就算有再大野心,顶多是坐山观虎斗。而庐州的部队,我也有信心镇压...” “不对,不对,你别说了。你分析的都对,也都不对。作为个侦探,作为个聪明人这么看这个问题。我会给你叫好,甚至觉得你是我的骄傲。因为我也真的是琢磨了好久才想通这些事。可你是个统治者啊,不需要你聪明,这天下的人,聪明的人有的是,怎么你是''皇上'',而且他们就要听你的呢?”吕修良毫不犹豫的就这么打断了我的分析。 吕修良得意用食指点了点我,笑道:“老爷子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三辈才出一个贵族。什么叫统治者的觉悟。” 吕修良正要再说什么,可是他那位管家却在门口敲门,他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进”,管家捧着托盘刚一迈步子,就被他凌厉的目光定在原地,他冷冷的说,“你是哑巴吗?你是瞎子吗?庐州督在这里,你是没看到,还是不会说话?” 管家吓得赶忙对我鞠躬,诚惶诚恐的说:“武将军,我错了,我只是...” 吕修良无奈的摆摆手,叹了口气说:“出去吧。” 当管家完全退出去,他冷笑道:“末世前的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习惯,那就是随时要给下属紧紧皮。你在外给人紧皮这一手做得很好,对内你做得少,所以有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他锐利的目光看向我,随后转为一种欣赏:“我听说,你路过江夏的黄陂镇,因为当地的势力收到你的帕子没过来给你磕头。你就把人家凌迟了?这一手玩的很好,这等于是给了内外都抽了一鞭子。这一手玩得够狠够辣,够歹毒。” 他一挑眉,跟着叹了口气,“可这也就让安晨曦又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起先她觉得对你有愧,所以你娶谁,她都不拦着,甚至还给你塞女人。可你在黄陂镇那一手告诉了她,你是个报复心够足,手段够狠够辣的人。所以她怕了你,她想要在你手里活命,她慌了。她甚至不惜巴结王大林那头蠢猪,来保命。他王大林在咱爷们眼里是个臭狗屁啊?” 吕修良拿起一块玉,笑着递给我,这块玉并不名贵,但保养得极好,光滑细腻,温润如羊脂。它呈椭圆形,大小适中,可以刚好握在掌心。玉的表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线条流畅,古朴而不失雅致。在灯光下,玉质显得通透,却无一丝杂质,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的纯净。 我接过这块玉,触感冰凉,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吕修良看着我手中的玉,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缓缓说道:“儿啊,古人的王者为什么喜欢玉,用玉代表权力你知道吗?玉不是用来显摆的,是用来养的。论显摆,它真不如金银。养玉和保养权力一样,你既不能狠得众叛亲离。更不能,软的像是一团烂泥。” 他不无感慨的笑着说:“这块玉,跟着老子我大半辈子了。其实吧,人养玉的时候,玉也养人,玉也在驯化人的脾气。要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奖惩机制要发挥作用,要让他们以你的乐为乐,以你的哀为耻。这就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道理。玉你收下,这是这次你没有脑子一热就杀了安娜。而是保留了她的颜面也保留了你自己的颜面,作为父亲赏给你的。” 我接过那块玉那一瞬间,甚至比吕修良给我穿上将军服那一刻更加开心,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个老头子最高的评价了。 我笑着端起来那碗面,凑到吕修良嘴边,笑道:“老爸,咱不说养玉的事了。就先说说养爹的事儿,来吃一口。” 过了些许功夫,我给老爷子喂完了面,握着一块白毛巾走了出来。夏薇悄悄的跟在我身后,我知道她的听觉很好,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想要和我分享一下。 然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吓了我一跳,只听她说:“你义父的气场还真足,刚才那个管家是江左五郎变化的。吕老子,居然一眼就把一个捣乱的毛神瞪得六神无主直接吓得当起了奴才。” 我一听着实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问道:“夏薇你不是说,家里没人拜过他,那个野神....”说到这里,我的话自己就停住了,我家里竟然有人拜五郎君那个邪神?开什么玩笑!虽然夏薇肯定有制服五郎君的办法,可是我已经在庐州定下了最严厉的打击五郎君信仰的政策了,我的家人居然会知法犯法。 我小声询问道:“那你刚才干嘛不把那个毛神拿下?” “哎呀尊主,那些野神的事就像是人类里的小混混一样。咱们家大业大的,它们那些泼皮无赖一样的野神,可是有的是时间来和咱们胡闹。”她说到这里,眨眨眼看看我有没有生气,随后拉住我的手娇滴滴的说,“你要是不喜欢我自作主张,人家一会儿就去把他给你抓回来。” 我轻轻舔了舔嘴唇,随后握住夏薇的小手,笑道:“打肯定是要打的,而且要狠狠地打。打得他妈妈都不认识他,再抓回来谈。既然他是泼皮无赖,就得先给他点厉害看看。下手不用掌握分寸,他禁不住打,就直接弄死。天下有得是五郎君那种野神,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第313章 荒谬的神(6) 淮省首府庐州中心城区,就在武廿无和吕修良讨论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的时候。和平路与平安大街交叉口处的普龙国际大厦外,此时已经被各种防爆车辆和快速反应部队的战术盾牌组成的围墙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柳青组建的快速反应部队,主要成员都是从她的教导总队和宪兵总队,以及空军的机场安保部队的精英组成。这些士兵握着qbz95-1在vn-22轮式步兵战车和战术盾牌组成的盾墙背后,进行着最后的武器检查。 柳青坐在指挥车里,随手招呼那个击毙了王东升爱妾岳小兰的那位郭爱军中校,“小郭啊,里面是什么情况?” 郭爱军摘下头盔擦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水后,才气喘吁吁的说:“柳长官,我们奉您的命令在庐州的所有路口设立了检查站,对来往的所有人都用硫磺做了测试。今天20时35分,一辆卡车在平安西大街闯关,我们一直追到了这里才把它们围住。” 柳青揉了揉自己的刘海,无奈的看了看这栋大楼的建筑图,这是一座136层的大楼,每层平均大约有2600平方米的面积,每层被设计成拥有大约60个房间,包括办公室、会议室、休息室和洗手间十部电梯井和四条消防通道。大楼的设计采用了现代建筑风格,外墙主要使用了末世前最流行的玻璃幕墙和铝板材料,过去是为了确保充足的自然光照和良好的视野。现在也给攻击和观察这座大楼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柳青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随后心不在焉的问道:“目前情况怎么样?那些变形虫主要聚集在几层?多少个变形虫?用什么武器?” “五十个人,不...不不,五十个变形虫。他们拿着的老式栓动步枪加装了一个钓鱼佬那样的滑轮,还改成了弹链式供弹。通过两次的交火,我们发现他们的弹链在100到150发不等。活动区域在52层到106层之间,人质数量预计为60人。”郭爱军说到这里,五十拿出另一张图,解释道:“柳长官您看,这座大楼内部配备了先进的安全系统,包括但不限于闭路电视监控、门禁系统和紧急报警装置....” 柳青抬起制止了郭爱军的话,“还没拿到大楼安保系统的控制权吗?怎么能让他们有这么大的活动半径?” 郭爱军面露难色,解释道:“柳长官,我们尝试过大楼安保系统的接管工作,但这座大楼一直是末世前一个国际金融机构的总部,我们技术人员破解防火墙还需要时间。他们不光设置了很多的路障,而且手里还有人质,我们没有授权没办法在城市中心区使用重火力啊。” 柳青最烦听抱怨,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所以你们就摆困难吐苦水还不够,现在还直接把我叫来亲自看看难度?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光是宪兵总队的总队长还是庐州留守长官。你们就给我看你们多无能吗?”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已经尴尬的耷拉着脑袋的郭爱军,“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吧。” 郭爱军深吸一口气,他当然不想在武廿无刚回庐州的当天夜里就出这么大的乱子,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耐心解释道:“留守大人,您误会了,我也是老金大的学生。我们真的不想在武司令刚回来的时候就给您添乱。可空军和陆军那边没有您的授权就不能动。柳长官,我们真的也不想发牢骚和吐苦水。” 郭爱军定了定神解释道:“在发现无法立即接管大楼安保系统后,我立即组织了技术小组进行攻关,同时制定了多套应急方案。我们已经在大楼周围布置了全方位的监控设备,确保能够实时监控变形虫的活动情况。同时,我们的狙击手已经占据了周围的有利地形,随时准备对变形虫进行精准打击。” 柳青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只是眯着眼睛看向郭爱军,“小郭,这件事我能帮你瞒廿无三个小时。说吧,要什么武器,要什么支援,我只需要结果。也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什么支援。” 郭爱军听到柳青的话,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有些不像话的女长官,就赶忙躲避开了柳青迎过来的目光,“柳长官啊,您看郭爱军面露难色,但语气坚定地向柳青提出了具体的需求:“柳长官,为了更有效地应对当前的局势,我需要您授权我们在市区内使用qlu-11式35毫米枪榴弹发射器,这种武器对付变形虫设置的路障和掩体将极为有效。预计我们需要十套这样的装备,以确保火力的持续性。” “另外,考虑到变形虫可能利用大楼的高度优势进行反击,我请求调派三架经过改装的黑鹰直升机,为我们提供空中火力掩护和紧急情况下的快速撤离支持。直升机可以装备m240机枪和地狱火反坦克导弹,以便在空中对变形虫进行精确打击,同时保护地面部队的安全。” 柳青的目光在郭爱军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郭爱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看似谦卑的微笑。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种微妙的紧张,但这种紧张被他努力掩饰。 她的眉头轻轻一皱,直觉告诉她,郭爱军的请求似乎有些过于迫切。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中校,不想着自己尽快解决问题,反而是把她这个留守长官都惊动了。最怪异的还是,今天是武廿无回来的大日子,惊动了她武廿无不就也知道了吗?但她很快又放松了表情,她觉得郭爱军也很有可能,只是怕担责任而已。 柳青刚想反驳,可也觉得如果对方的火力很猛,现在还限制自己人武力的使用,又有点太苛责这些人。毕竟人家可是要拿命去拼的。她深吸一口气,小声询问道:“对方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郭爱军见柳青的语气有所软化,他知道自己必须把握这个机会。他故作镇定地回答:“柳长官,目前我们还没有收到对方的具体要求。他们似乎只是在大楼内固守,并没有提出任何条件。这使得情况更加复杂,我们无法预测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哦?它们什么也没说吗?”柳青挠了挠头,按灭了烟,最终无奈的说,“我知道大家都愿意手里的武器,都愿意敞开了用。不过这次的行动不一样,这次是城市的核心区。没办法像是上次一样,又用坦克又用飞机的。” 柳青随后笑着拍了拍郭爱军的肩膀,笑道:“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是不会让你们送死的。5.8mm打7.62听起来很困难,但咱们的枪好啊。这样吧,我就亲自带队,过去看看情况吧。” “柳长官,这怎么行呢?这个真不行,现在大楼内的情况太复杂了,我们绝对不能让您冒险。”郭爱军听到,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试图劝阻柳青。“柳长官,您身份尊贵,又是留守长官,怎么能亲自涉险呢?还是让我带领部队进去探查情况吧,我保证会尽全力解决问题。” 然而,柳青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了看他:“不行,这次我必须亲自去。只有亲眼看到情况,我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完,柳青便起身准备装备,她穿上防弹衣,并一块块的塞入防弹插板。戴上头盔,拿起一把qbz95-1步枪,检查了一遍弹匣和枪械状态,确保万无一失。 郭爱军见“无法劝阻”,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给柳青的突击队挑人去了。 十分钟后,柳青借助着废弃的地铁线路,缓缓来到了普龙国际大厦的正下方,他们的的脚步在废弃的地铁通道中回响,这里的寂静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地铁站入口已经被厚厚的尘土和鲜红的锈迹覆盖,自动门已经变形,只能勉强打开一条缝隙,柳青和她的突击队不得不用力推开,才能进入这黑暗的地下世界。 伴随着大门被缓缓推开,地铁站内那末世的荒凉感被一阵带着霉变气息的臭气扑面而来。天花板上的灯具大部分已经脱落,只有零星的几盏还挂着,摇摇欲坠,发出微弱的光芒。墙壁上的广告牌早已褪色,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有用强光手电照过去才能依稀辨认出一些曾经的品牌logo,可那些时尚的俊男靓女那皮肤居然像是末世前那些文学作品里的僵尸一样,呈现出树皮一样的棕红色。 柳青一挥手,两个突击队员在背后队友的掩护下,提着枪快速的跑到,前面巨大的柱子后进行躲避,然后交替前进。这里虽然不是敌人活动区域,但是队员们始终保持着警惕,小组交替前进自然也不用做得非常刻意,来消耗自己的体力。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霉味和腐朽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了,看起来这里的通风系统早已失效,使得地下空间变得潮湿而闷热。柳青不禁皱了皱眉,这里的空气质量远比她想象的要糟糕。 柳青她们沿着轨道前进,时不时会遇到一些地铁车厢,它们的车门大开,车内空无一人,座椅上覆盖着灰色的布满霉菌的坐垫,有些甚至长出了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真菌类植物。柳青注意到,有些车厢的窗户被砸碎,碎片散落一地,墙壁上还有些密密麻麻的弹孔和暗红色的血迹。 地铁站的深处,更加诡异。一些地方的墙壁上出现了不规则的裂缝,从缝隙中渗出的地下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声,在这寂静的地下世界中显得格外清晰。柳青的队员们打开了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切割出一道道光柱,却无法照亮这无尽的黑暗。 她们并没有停下脚步,终于来到了大楼内部,柳青丢出一架小型低噪音无人机,它搭载着夜视仪和热成像功能,这架小飞机刚刚飞了不久,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屏幕唰的一下就黑了。 柳青还来不及说什么,背后的一个特效队员唰的一刀,就带着破风声猛的扎了过来,柳青感觉到背后的风声,身体本能地向前一倾,躲过了刀锋的突刺。她的反应快如闪电,那让人猝不及防的转身,带着幻影的如同铁锤般的铁肘,狠狠砸在那名队员的肋下。这一击她将身体的重心和力量集中在肘部。当她肘击对手的肋下时,她的动作带着旋转的力量,这样的打击不仅能够击碎肋骨,还能对内脏造成震荡。由于肋下是人体较为脆弱的区域,这样的打击轻易地让对手失去了战斗力,甚至直接击飞,撞击墙壁后发出沉闷的声响后,墙壁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另一个队员刚想拔枪,柳青身子一缩,随后以膝盖为轴,小腿像鞭子一样抽打出去,击中了对手的腿部。她的腿部力量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坚硬如铁,这一扫不仅击中了腿部的主要肌肉群,还可能击中了膝盖侧面的韧带和神经。这样的打击使得对手的腿部瞬间失去了支撑力的瞬间,她直接飞速补上一记肘击。 其他人纷纷拽出刀子扑了过来,柳青一脚踹在眼前那个叛徒胸口,疼得对方直接匕首落地。柳青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直接一记中扫,柳青的腿如同一把大摆锤,横向扫过,击中了对手的腰部。腰部的脊椎是人体支撑的重要部位,柳青的中扫不仅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力,还可能造成了脊椎的位移或者骨折,使得对手瞬间跪了下去,她一记膝撞砸在对方的面门,这一下过后,对方直接昏死了过去。 最后一个队员大喊着,“五郎君助我,杀呀!”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扑了过来,可柳青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弹起,腿风带着破空之声,准确地击中了对手的手臂。这一击不仅力量巨大,速度极快,使得对手的手臂瞬间麻木,手中的武器因此脱手。高扫的力量来源于柳青腿部肌肉的爆发力和身体的旋转力,这种力量足以折断骨骼,柳青再一记足球踢送上,那个脑袋直接就像是皮球一样飞的无影无踪了。 柳青提着一个还没有被她打死的叛徒的头发提了起来,此时的她已经不用再问别的什么了,幕后主谋和黑手她也不用问了,刚才那个狂信徒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武廿无那么多女人这群五郎君的狂信徒悄悄就要针对她呢? 柳青拍拍对方的脸颊,笑道:“喂,喂喂,死了没?没死就给我解释一下呗,老木头有那么多老婆,你们怎么就捡着我一个人刺杀啊。你给我解释解释。” 柳青的语气中带着那种平日的戏谑,但眼神却冷冽如冰。 叛徒费力的喘息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不甘。他一边喷着血沫子,一边艰难地开口:“你...你不懂...武廿无...他...他....” 柳青一看这家伙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死了,她烦躁的啐了一口,可当她刚想离开的时候,又有十几个人朝她走来。这时对讲机竟然响了,里面传来郭爱军的声音:“柳青你这个武廿无的刽子手,带着宪兵杀了多少同僚今天我就要让你下地狱。” “哟,这就是你的认罪声明吗?我记住了。”柳青直接丢下对讲机。 第314章 荒谬的神(7) 淮省庐州的普龙国际大厦,柳青收起自己那一把锯断了枪管和枪托后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巨大手铳一样的温彻斯特步枪,来到了大厅,曾经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如今布满了灰尘和裂痕,显得黯淡无光。墙壁上的金融海报早已脱落,留下斑驳的痕迹。吊顶的豪华灯具摇摇欲坠,部分已经脱落,电线裸露在外,随风摆动。 当柳青看到外面的士兵依旧在装甲车组成的围墙背后,紧张的戒备的时候。现在的柳青也并不急着出去了,于是她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晃着手里那一把刚刚抢来的刀子,闲庭信步的走向电梯厅。 柳青就这么迈着大步哼着歌走在积满了厚厚灰尘的廊道中,来到了通道入口处,原本鲜红醒目的“消防通道”字样已变得斑驳褪色,部分字迹甚至已经脱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安...安通道?全字呢?哦,不全了,也对也对,不安全通道。”柳青说完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轻松推开安全门,门上的玻璃早已破碎,锋利的玻璃碴散落地上折射着皎洁的月光和外面的警灯。柳青微微耸了耸鼻子,走进通道,一股比刚才地铁站内更浓郁的霉味和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的消防栓大部分已被破坏,残留的几个也锈迹斑斑,无法正常使用。消防水带卷曲在一旁,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很久无人问津了。 那些足足有小狗那么大的乌鸦,已经顺着窗户的破洞钻了进来,它们整整齐齐的在那油漆已经剥落的扶手上面密密麻麻的排成了一条直线,那些乌鸦的红色小眼睛,也齐刷刷的看向柳青。 “来,爱德华,快来。”一只毛色乌黑到有些发亮的乌鸦蹦蹦跳跳的来到柳青掌心,柳青一挑眉,笑道:“告诉妈妈,你发现了什么?” 乌鸦哇哇哇的叫了两声,随后还不满意甚至对着柳青点了点头。柳青一听忍不住撇了撇嘴,自己念叨着,“不会吧,外面的那些士兵都是已经死掉的人?那么刚才和我说话的郭爱军...算了,算了,真邪门。” 话音未落背后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和金属撞击声,柳青一听这个声音,就能想象得到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一面巨大金属盾牌的掩护下,正在快速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再仔细倾听声音中那些微弱的差异,她嘀咕,“十五人,五点钟方向,距离350米,有防爆盾,自动步枪,枪榴弹发射器。好吧,看来要做些准备了。” 随即柳青的右手按在墙壁的那一瞬间,一个黑色的圆逐渐扩大,拉长,最后变化出人的形状后——黑子从那个裂缝中缓缓走出。 此时黑子的脸上那些藤壶一类的寄生物更加密集了,而且它全身湿漉漉的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它晃了晃自己的身体,最后隐匿在墙角的一团阴影中。 两分钟后,几个特效队员小心翼翼的来到这里,一面巨大的盾牌后,几名手持着qbz95-1的特战队员们正在小心翼翼的前进。黑子静静地潜伏在阴影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它的双眼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特战队员们。 当防爆盾牌后的特战队员们进入黑子的攻击范围时,黑子终于动了。它的身体迅速从阴影中窜出,速度快如闪电,令人猝不及防。黑子的双手化作了锋利的爪子,闪耀着寒光,直奔防爆盾牌而去。 在一瞬间,黑子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避开了防爆盾牌的正面防御。它的爪子狠狠地劈向盾牌的边缘,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巨大的力量让盾牌瞬间凹陷,盾牌后的特战队员还没来得及反应,黑子的爪子已穿透盾牌,直取其中一名队员的咽喉。 黑子的爪子犹如利刃,轻松划破队员的防护服,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名队员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却已无法发出声音。黑子紧接着收回爪子,身体在空中翻转,避开了其他队员的反击。 落地后的黑子,不等对方调整阵型,再次发起攻击。它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另一名队员,爪子犹如死神的镰刀,猛地劈向对方。那名队员急忙举枪抵挡,却无法抵挡黑子强大的力量。只听一声脆响,qbz95-1自动步枪被黑子的爪子劈成两截,队员的胳膊也应声而断。 黑子乘胜追击,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它灵活地穿梭在特效队员之间,每一次挥舞爪子,都会带走一条生命。鲜血、断肢和惨叫声充斥着整个通道,仿佛地狱般的场景。 在短短几分钟内,黑子凭借锋利的爪子和强悍的力量,将一队荷枪实弹的特战队员全部消灭。它站在尸体堆中,喘着粗气,脸上藤壶般的寄生物随着它的呼吸蠕动,显得愈发恐怖。而此时,柳青已经在她那些乌鸦的引导下,来到了52层的门口。 柳青套出自己的触须,仔细的检查着背后的热源,可一次次的感应却总是只能发现一个人形热源,并且这个热源居然不紧不慢的向着柳青这个方向缓缓走来。 那个热源走到距离大门十米左右,停住了脚步,随后微微一躬身,轻声说:“姑娘莅临寒舍,小生木下三郎这厢有礼了。” 柳青冷笑着推开门,眯着眼睛看向这个在绿色书生巾旁簪着一朵黄色的菊花的古代书生模样的人,柳青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哟,还他妈是个小日本儿。” 木下三郎一听柳青这话都惊了,他不明白自己一个堂堂的五通神中的第三神只,怎么就突然变成日本人了,可五通神们本就好色,自然不着急,只是耐心解释道:“吾乃,五通神中的木下三郎。与东瀛没有任何关系。” “哦,明白了斋藤桑。”柳青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孔,一边直接坐在木下三郎面前那把椅子上,甚至还直接翘起了二郎腿。“说吧,狗腚三郎...你有什么事?” 木下三郎,看柳青坐在了椅子上之后,心里的那一颗大石才算是落了地。他笑嘻嘻的走到柳青背后,白皙的双手搭在柳青肩膀上,“娘子,不知可愿意与我....” “打住,把那个''子''去了,直接喊娘还差不多。”柳青直接打断了这位神只的调侃,可她刚想再骂的时候,那张椅子上竟然窜出一根根极其细长的红线将她牢牢的捆在那里。 木下三郎色眯眯的看向眼前这个美娇娘,他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不无得意的说:“哟,这不是武廿无最宝贝的柳青夫人吗?你放心只要你玉成咱俩的好事,我保他这个庐州督做得稳。”说到这里他就笑嘻嘻的伸手抚摸着柳青鬓角的浅金色头发。 可就在木下三郎正想强行抵住柳青的额头,去吻她的时候,木下三郎居然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和变化,地面也像是水流一样居然掀起了波浪,让他再怎么努力保持平衡也都站不稳了。 “哦?是吗?你的口味可真重啊。你要对我的乌鸦做什么?”柳青的声音从木下三郎的背后传来。 木下三郎再仔细看,那张椅子上哪里还有柳青,那里分明只有一只被捆住的乌鸦。他触摸的哪里是柳青明明就是一只沾满了天蛾人鳞粉的乌鸦,他忍不住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这个房间中弥漫着天蛾人鳞粉那种潮湿土壤中的腐植气息,其中夹杂着金属氧化物的浓烈刺激,甚至还有一股强烈的苦味。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上那些粉末,那轻微的刺痛感夹杂着麻木感通过呼吸道传入肺部。 木下三郎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原本清晰的线条和形状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固有的秩序。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皮肤上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开始蔓延至全身。 随着天蛾人鳞粉作用加剧,木下三郎感到自己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感觉到空气中的每一个微小波动,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节奏。他的视觉和听觉被放大,但同时伴随着混乱和失真,周围的声音和影像开始交织成一幅幅无法理解的抽象画。 他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四肢变得僵硬,身体的协调性逐渐丧失。木下三郎试图呼救,但他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嘶哑而微弱的声音。他的意识在清醒与幻觉之间摇摆不定,时而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幽暗的森林,时而又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虚空之中。 随着致幻性粉末的进一步作用,木下三郎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他难以区分现实与幻觉,记忆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他感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向着一个未知的深渊坠落。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自我意识逐渐消融,最终陷入了一种深沉而混沌的状态,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和控制。 在这样的状态下,木下三郎已经无法进行任何有意识的行动,最后木下三郎只是费力的说出一句,“天...天蛾人,鳞...鳞粉....”他的身体完全被天蛾人鳞粉所控制,直接栽倒在地,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流出了口水。 柳青掏出一把小刀,一下下划在木下三郎的脸皮上,可木下三郎只是目光呆滞的嘿嘿傻笑着。柳青感觉玩腻了,于是重重的踢了木下三郎两脚,可这家伙居然还是在嘿嘿傻笑。 听到木下三郎一边吐着白沫,一边还念叨着,''小娘子你真白,真好看....”柳青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她动作异常熟练。她从腰间抽出一根特制的绳索,这绳索细韧而结实,表面覆盖着一层微光,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她先是迅速绕到木下三郎的身后,将绳索的一端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上,手法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 接着,她以绳索为引,巧妙地绕过木下三郎的身体,每绕一圈都精准地收紧,既不伤及皮肉,又能确保他无法挣脱。绳索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灵活地穿梭于木下三郎的四肢之间,最终将他牢牢地束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柳青的手法既包含了古老的束缚技巧,又融入了现代战场的实用主义,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对这类技能的深刻理解与实战经验。她不仅限制了木下三郎的行动能力,还特意避开了他的关节和脆弱部位,以免在束缚过程中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毕竟,她还有话要问。 完成这一切后,柳青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木下三郎此刻就像是一只被精心包裹的茧,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威胁性。她提起一桶凉水再次走到他面前,哗的一声这一桶凉水兜头盖顶的泼了下去,可木下三郎还是目光呆滞的念叨着,小娘子如何如何。 柳青彻底怒了拔出自己那把短管无枪托的温彻斯特1894杠杆步枪,单手扣住杠杆环,凌空一甩,只听咔嚓一声,一颗被磨平了弹头的7.62mm步枪弹就被快速上膛,最后一个弓步握稳了,柳青对准了木下三郎的膝盖。只听轰的一声,子弹巨大的威力直接震得木下三郎连着椅子都被掀翻在地。柳青蹲下身来,目光直视着因为疼痛已经面皮都开始发白并伴随着颤抖的木下三郎,用她一贯调侃的语气说:“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木下三郎面色惨白,额头的冷汗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他还没说自己要拒绝,柳青这个杀神就再次一甩枪,随后把炙热的枪管放到他嘴里,再次问道:“老子数到三....” “娘哎,别打,别打小神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木下三郎的语速极快,可那也快不过他尿裤子的速度。 柳青冷笑着拍了拍木下三郎的脸颊,得意的说道:“看来你小子也是个识抬举的人,说吧,用外边那群死人请姑奶奶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认我做干娘吧。” 第315章 荒谬的神(8) 眼前这群野神欠揍,这就是我对这五个野神的真实感想。首先就是脸上涂了两斤面粉,还抹了一个红脸蛋的山中大郎;穿着一条粉色罗裙看起来像是一个美女,其实是个男人亦或是可以称为毛神的檀溪二郎;一副书生打扮头顶插了一朵花的木下三郎,一头金色大波浪,摸着红嘴唇还和檀溪二郎一起扭捏作态卖弄风情的竹中四郎;头戴紫金冠已经被夏薇打得鼻青脸肿的江左五郎。 这五个家伙,首先就是山中大郎带领着檀溪二郎,竹中四郎和江左五郎准备带队偷袭我。并且命令木下三郎引走武力担当的柳青,随后四个人...好吧,四个神一起把我打一顿,然后让我和李煜一样看自己最珍爱的人被随意拿捏。 可这四个家伙,居然刚一出现就被夏薇撞到了。于是,檀溪二郎和竹中四郎笑嘻嘻的伸出手,扭着腰说''自己愿意从了庐州督,武廿无大人,还说愿意和夏薇当姐妹''心思单纯的夏薇,以为这是两个“善良的女神”,所以也没捆她俩。可夏薇一看喉结才发现不对,拿出绳子就把她俩捆了。 可就在夏薇以为这次只抓住两个野神的时候,体型肥大的山中大郎和风度翩翩的江左五郎居然看到夏薇在捆他们的兄弟,以为这是个难得的偷袭机会——所以这就是一次毫无悬念的买二赠二。 我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夏薇也把这四个怪模怪样的野神揪到我面前的时候,还没怎么问就听说他们下套想要抓柳青。可我还没安排人救柳青的时候,柳青居然单手提着木下三郎丢了进来。 紧接着就是夏薇拿着她那条看起来就很可怕的鞭子把,山中大郎,木下三郎,江左五郎打出一阵阵杀猪一般的哀嚎后,我和柳青以及挨了揍的三个野神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夏薇。 可夏薇只是丢下鞭子淡淡的说了句,“我不太习惯打女人。”就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了。可檀溪二郎和竹中四郎居然扭来扭去的看向我,怪腔怪调的说:“庐州督,来点王者之气...” 结果就和预料的一样,她们俩一人挨了柳青一巴掌,才老实了下来。可现在又在扭来扭去,甚至还在怪叫。实话实说,我在末世前看到漂亮的crossdress亦或是男娘我也会发自肺腑的说句这个哥们真好看。可拿我当目标的事,虽然也经历过,但是把话说开后人家也都是会礼貌的和我握握手。 这次这叫什么事啊?最那啥正确的组合,却干着最欠打的事,他们的模样惊得我眼皮一阵突突乱跳。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嘴角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各位仙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看得起我。有劳你们五位一起出动呢?” “要杀就杀不要废话。”脾气最暴躁的山中大郎刚一开口,夏薇就直接站起来,揪住他的后脖领子,把他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随后就对着他的大肚子就是一阵猛踹。那一记踩踏直接让这个嘴硬的家伙大叫“夏留守饶命,饶命啊。” 秩序终于在夏薇的铁腕镇压下恢复了正常。于是夏薇才一松手,山中大郎就揉着被踹出一个大坑的肚子,顶着被打肿的黑眼圈,贱兮兮的咧着嘴,眯着眼笑道:“嘿嘿,武兄弟。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给您个小惊喜,这样咱们才好合作嘛。” 柳青一听指着木下三郎,对山中大郎大叫道:“你这个王八蛋,你们这种歪瓜裂枣的东西,还动了霸占老娘我的心思?”说着就抄起自己锯管枪抵在山中大郎的下巴上,激动的大叫道:“我劝你想好了再给姑奶奶回话。你凭什么认为就靠这个一枝花就能拿下我?” “您...您要是喜欢我这一款也不是不行。”江左五郎才一开口,就被柳青一脚踹在脸上,可怜的五郎君直接被打休克了。柳青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又打晕了一位。 “五弟,我的五弟啊!你们这群...”山中大郎刚想说出后面的那句''你们这群天杀的天蛾人''亦或是''你们这群天杀的恶棍''可他听到夏薇已经捏得拳头咔咔作响,直接就把那句话硬生生的咽回了肚里。 我干脆懒得搭理这群傻瓜了,于是握紧拳头轻轻敲击桌面,有些不耐烦的说:“喂,山中大郎是吧?你们这些神神鬼鬼的,我武廿无一向都是敬而远之。你们这次何必要把我斩尽杀绝呢?而且,你们引诱我的继承人去拜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哎呀,小哥哥你吓死人家了。这都是五郎的主意,不关人家事呀。不过你如果能把我们的排位摆到你未来的王宫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五郎这么做也是没有恶意的呀。”檀溪二郎说着就扭着身体坐在我的办公桌上,还不停地对我眨眼睛。 我看着檀溪二郎,那放肆的动作以及夸张的表情,甚至这家伙还用高跟鞋的细长鞋跟抵住我的肩膀。怎么回事?柳青和夏薇都不管管的吗?想必是她们觉得我喜欢这种调调,亦或是她们本身就觉得放任一个捆住双手的野神自由行动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把一些非正统的神领到自己的皇宫,这在历史上也并不新鲜,一些古代龙国以外的大汗接纳一些宗教信仰甚至封为国师将他们的神也进行供奉,并不是个什么稀罕事。古代中原王朝,也对那些怪异且邪性的神只进行过二次包装后,改造原有信仰更不是新鲜事。 檀溪二郎,似乎很介意自己的喉结,于是用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把那里掩住后双颊微红,低声呢喃:“我们几个也是有些妙笔生花的好文笔的。这几本书再讲讲故事也就是了。” 檀溪二郎说的就是邪神中,最典型的孙悟空,现在的人一说到孙悟空就会提及西游记。可这个形象过去其实就是元代以前很多很多庙的南方诸多神只中的猴子神,这和世界各地的农民供奉蝗虫神,有点类似的味道。 比如大猴子抓小孩,大猴子咬人,大猴子成群结队袭击村庄。这些都是人们出于对猴子的恐惧的具象化体现,至于祭拜行为也更多像是一个社会学意义上的斯金纳箱,拜了猴子,猴子不捣蛋。这种情况甚至还包括印度的猴子庙。可事情一旦有了获益者就会有着各种各样的解释,诸如但不限于,你供奉不诚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敬的行为,你家有没有什么不敬的行为。 元杂剧就出现过孙悟空的形象,至于取经,其实也就是吴承恩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下依托自己的士大夫思维逻辑而进行的二次创作,至于孙悟空能力的忽高忽低,也是因为现在所谓的原着都是后人整理和编辑的百回本西游记,因为结合了很多的版本,所以故事就变得混乱。简单理解那就是每个版本孙悟空被打哭一次或者两次,那么整合起来就是怪异的孙悟空每次都被打哭,甚至是会出现末世前网络上说的,以前闹天宫是给自己干活,现在取西经是给公家干活这种严重与原作精神相背离的“趣味解读”。 西游记这本书最神的还是一本书,就把华山二郎和猴神这两个神只,直接叫做二郎显圣真君和齐天大圣。看来这五个家伙是有信心让自己当新时代的孙大圣和二郎显圣真君吗? “你们可不是没被古代的朝廷册封过吧。怎么现在连神娼都在我的庐州弄出来?谁允许你们人前显圣的?”我轻轻推开,檀溪二郎的高跟鞋,目不转睛的盯着牠,等待着牠的答案。 听到这里穿着一条黑色龙纹旗袍的竹中四郎笑着扭着腰走了过来,牠把白皙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柔声说:“哎呀您误会了,真的误会了。这个我可真要和您解释一下了。你没转进到庐州的时候,庐州到处都是那些大虫子。那时候人们不敢上地面和虫子打,所以大多数都躲在下水道里干那些人吃人的勾当。后来您不是见到虫子被引到金陵去了吗?那可是我们兄弟几个偷偷揪住了它们的王虫,把他们往金陵城引所以....” 竹中四郎这么一说,我在心里才对上了号,原来在我刚进庐州的时候,发现虫子们向西迁徙的那一幕,原来是因为那些虫子因为王虫被抓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往金陵跑。所以仔细想想的话,无论是热电厂和自来水厂的那个科尔博士,亦或是孔雀军的李玉玲估计在此之前就已经组建了势力,而她们活动的范围也应该是废弃的地铁沿线亦或是下水道之类的地方。 而我之所以察觉到在我当时占据了自来水厂和热电站后,那些势力一下就冒了出来的主要原因,想必也不仅仅是她们看到了我们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她们察觉到了人类在地面上大规模行动也不会被虫子消灭这一事实才是他们主动敢走出来的主要原因吧。 这种事牠们也用不着撒谎,孔雀军已经被我灭了,战俘营还有着大量没有嫁人的孔雀军女战俘,如果这种事撒谎我随便派人问问孔雀军之前是不是在地下活动也就清楚了。 “嗯,你们还没解释神娼呢,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到这里看向,已经坐在我椅子扶手上的竹中四郎和在我办公桌上翘着腿的檀溪二郎。 山中大郎看这两个兄弟也不解释于是大声嚷嚷道:“现在这个世道,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啊,我们不拿出些手段别人也会拿出手段割韭菜。” 我虽然听山中大郎这么说心里觉得很别扭,但还是知道这话其实是有道理的。轻易就帮人家实现愿望,时间久了,信徒们对神明也真就变成''升米恩斗米仇''了。通俗点说到时候不帮别人实现愿望,那也免不得被人们骂作废物。 可如果神明苛刻信徒,不但没有什么惩罚,反而能塑造神明的威严,也更能有效的管控愿望的数量。如果有求必应,那么什么事他们也要被逼着完成,否则你就不够大慈大悲了,甚至你就是废物和伪神。 竹中四郎眯着眼睛看向我,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廿无哥哥,你觉得我会要那些神娼吗?她们只是我们的吸引信徒的广告而已,她们只是爱显摆,这样我们让她们富了所有人才都能看到我们的本事。”牠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老三确实也喜欢那个调调。” 木下三郎吓得脸色惨白,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也顾不得擦,直接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武将军别信四郎胡说八道,牠不要女神娼而已,男神娼牠可是来者不拒。” “够了,老三老四你们都给我闭嘴。”山中大郎,此时也顾不上自己大声嚷嚷后可能挨得毒打,直接就想冲过来给三郎和四郎一人一脚,可牠刚起身就被柳青一把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所谓的野神,他们的行径与我所认知的神明相去甚远,更像是一群泼皮无赖无赖。现在想抢我老婆的木下三郎和想抢我本人的竹中四郎,已经隔着我对彼此开始吐口水了。我被这一幕惊得眼皮狂跳,可还是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力,可还没开口就看到绑得严严实实的木下三郎对着所有人放屁,最终还是压不住火气,一拍桌子大叫道:“够了!这就是古代皇帝册封过的神明吗?你们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还不如一群流氓混混有个人样。” 檀溪二郎,想要安抚我的情绪,可是看到我发怒的样子,还是吓得缩回去了手。牠等我骂完了,对山中大郎使了个眼色,可那位大哥居然只是在那里唉声叹气。看起来是在感慨自己的兄弟不成器,又像是一个朝廷命官被迫当流氓那种不甘和感慨,最终山中大郎断断续续的说:“武将军...让您见笑了。您是要当人皇的人,请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兄弟几个着实也是有些没个人样,要杀要剐您给句话吧,我没别的意见。” “廿无哥哥,您别生气。您别看三郎傻兮兮的,可他那个变异草籽儿,也是真正正行善积德的大宝贝呀。”檀溪二郎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我。 我看向那个疯疯癫癫的木下三郎,真的很难把牠和那个我们庐州作为小麦替代品的变异草籽划上等号,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可真是救活数百万人的大功臣啊,可养着这群活宝,虽然他们没实力真把我的柳青掳走,但还是有点震碎三观啊。 我揉着眉心,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前的座位,不耐烦的说:“你们要是想谈事情就坐下好好说,要是不想谈我就让夏薇一人送你们五鞭子滚蛋。” 第316章 嗜血蔷薇(1) 庐州方面军的训练场内,今天迎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一个是刚刚升任基地警卫团团长的王倩和庐州方面军新编第22师,摩步旅旅长邓雄。他们两人下属都已经站在拳击擂台的四周,拉起了擂台上的围绳。 这是一次力量异常悬殊的踢拳规则比赛,也就是除了地面技巧之外,即不可以抱摔,亦或是使用裸绞或者断头台一类的关节技,但是可以使用拳,肘,膝的站立格斗规则。这次的比赛规则为六个回合每个回合三分钟,每个回合的中场休息一分钟。双方均被要求佩戴全套护具。 王倩已经做好了热身,她那锐利的眸子扫过一旁还在场地中心蹦蹦跳跳的做着热身的邓雄,冷哼一声就随即接过一杯水,咕噜噜的漱了漱口,而后呸的一声将嘴里的水完全吐了出来,这是为了在佩戴护齿器之前第一次对口腔的清洁。 王倩接过护齿器,这是由柔软的硅胶材料制成,旨在保护牙齿和口腔在激烈的格斗中不受伤害。她仔细地检查了护齿器,确保没有瑕疵或损坏,因为这关系到她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能否保持最佳状态。 她首先用清水彻底冲洗了护齿器,以去除可能存在的尘埃或制造时残留的化学物质。然后,她将护齿器浸入温水中几秒钟,使其变得柔软而易于塑形。接着,她小心地将护齿器放入嘴里,用牙齿轻轻咬合,确保它能紧密贴合自己的牙床。她闭上嘴,用舌头仔细地调整护齿器的位置,确保它既舒适又稳固。 王倩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感受着护齿器在口腔中的存在感。她需要适应这种轻微的异物感,因为这将伴随她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她知道,一旦适应了护齿器,它将成为她口腔的第二层皮肤,保护她免受撞击和冲击的伤害。 在确认护齿器已经完全适应后,王倩再次漱口,将口腔中可能残留的任何异味或不适感清除干净。她再次吐出漱口水,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邓雄也做好了准备开始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胸肌一边挥舞着拳头,当他秀够了才拿起一瓶漱口水,在一阵''咕噜噜,咕噜噜''的漱口声中拿出一块硕大的纯黑色护齿,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他的护齿器材质比较特殊需要用热水浸泡才可以进一步软化,所以那块护齿器进入嘴巴的一瞬间就烫得他直皱眉。 邓雄在忍受了护齿器的初始不适后,迅速适应了那股热感。他将护齿器咬合得更紧,确保它能牢固地贴合在口腔内,为接下来的激烈对抗做好准备。虽然他有着200cm的净身高,180kg的体重,218cm的巨大臂展,但是他也听说过王倩的厉害。作为更成熟的战士他邓雄可以说最狠的话,可也要做最认真的准备。不然和自己的其他同僚一样被王倩那个左撇子丫头一记击腹上勾拳,打得爆了肝,像是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面打滚可不是闹着玩的。 邓雄招招手示意自己的勤务兵拿来其他护具。因为他现在正在固定护齿所以护具的松紧以及是否合适都要勤务兵主动询问。当勤务兵老李为他穿上了专为踢拳比赛设计的护胸,它由轻质而坚固的材料制成,能够有效地吸收冲击力,保护胸部不受重击。老李仔细调整护胸的带子,确保它既不会过紧限制呼吸,也不会过松影响防护效果,只听小李小心翼翼的问道:“旅长这个程度可以吗?” 邓雄摇摇头示意他再拉紧一些,这倒是不是他邓雄有什么病态爱好,而是三分钟的激烈对抗会导致大量的出汗,如果一开始就不够紧。在王倩这个有着很强的踢击意识的选手接连不断的猛烈踢击和自己快速转动弯腰或者直拳和摆拳的伸展过程中都有可能造成护具错位。 “老李,再紧一些。李云上次被....”邓雄的话还没说完,小李就趁着他放松猛地一拉带子,这酸爽直接疼得皱起了眉毛,“我去,真狠。还没开打差点先被你ko。” 小李笑着摇摇头搬来一个板凳,让邓雄把脚踩在上面,开始给邓旅长穿上护腿。这是为了保护小腿和胫骨免受对手膝击和踢击的伤害。老李检查了护腿的固定带,确保它们紧固但不压迫肌肉。护腿不仅保护了邓雄的下肢,也让他们旅长在使用和应对王倩的低扫和中扫时更加自信。 王倩同样在准备其他护具。她穿上了轻便的护头,它不仅保护了头部,还留有足够的视野和灵活性,这对于她依赖速度和敏捷的战术至关重要。她调整了护头的带子,确保它在剧烈运动中不会移位。 接着,王倩穿上了护手,这是为了保护她的手腕和指关节。她仔细地将每个手指套入对应的护手孔中,确保护手紧贴但不阻碍手指的活动。护手的使用让她在使用拳击组合拳和泰拳技巧时更加放心。 最后,两位战士都穿上了护裆,这是为了保护他们最脆弱的部位。尽管在踢拳比赛中很少直接攻击这一区域,但护裆是必不可少的防护装备。虽然王倩作为女性,生理结构有所不同,但是一样能起到对肠道和小腹的保护作用。 就在双方选手都在紧张的检查着自己护具的是否安排妥当的时候,我已经拉着柳青的手走了进来。他们正在忙着进行最后的护具调试只是简单的对我敬了个礼,就继续开始检查自己的护具。 柳青托着下巴,有些无奈的念叨着,“刚才那五个奇葩的建议怎么样?牠们保你风调雨顺,你给他们一个新的封号。”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价码太高了,不急咱们先等等看。咱们现在专心看比赛。” “还说比赛呢,你这个对决必须穿全套护具的要求,一直被咱们底下的人吐槽呢。哦...对对对,就是那个,人家王倩一个女孩子,你那个规定里还明文写着无论男女一律穿戴护裆。武廿无,武司令,你是不是变态啊。”柳青一直是我老婆里最爱损我的那一个,此时这个黄毛女流氓,还不忘记顺道白我一眼。 我听到她的调侃轻轻拉了拉她的腕子,可她明显对于那男扮女装的檀溪二郎和竹中四郎对我喊廿无哥哥,有些介意。可我却早已经习以为常,倒不是对那两个野神动了什么心思,而是末世前开心理咨询中心的时候,太多男扮女装亦或是性别认知障碍的病人会被家里的父母送到我那里。在试图建立有效沟通的过程中被人误认为是知己,突然亲我一口的事也并不意外。 可柳青毕竟是我的女人,看到别人大剌剌的坐在我办公桌上,那高跟鞋顶我胸口还是很吃味。我轻轻凑到她耳边问道:“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柳长官吃醋了。” “怎么啦,老娘我的男人让那几个毛神耍宝,我还要像夏薇一样乐呵呵的看着吗?我做不到。”柳青一口气说完这些牢骚以后直接扭过身子不理我了,可随即又扭过来头看着我问到,“老木头不分性别都要戴护裆,你是不是末世前当心理医生的时候看过太多那种病人,对性别的理解有什么误会啊。王倩可是纯女人,不是檀溪二郎和竹中四郎那样的。” “咱的兵是打仗的,打敌人,打怪物的,我能容忍他们打架就已经不容易了。而且谁说女的就用不上护裆了?”我继续向柳青解释道,“都说你是咱们庐州方面军最能打的,怎么还问这个?” 柳青自然是知道在格斗比赛中,无论性别,都可能遭受到下腹部的攻击。女性的下腹部同样包含着重要的器官,如子宫和膀胱,这些部位在受到重击时同样容易受伤。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无非就是拿着这个由头损我一下。 就在柳青还想不依不饶的,继续挖苦我的时候,裁判并没有像是拳击比赛那样,敲响裁判席的小铜钟。而是首先介绍双方选手的身高和体重,只见裁判站在擂台中央,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穿透了训练场内的紧张气氛。他首先指向了护具带着蓝色条纹的邓雄,这位身材高大且臂展惊人的邓旅长。 “邓雄,性别:男,24岁,身高200cm,体重180kg,臂展218cm,来自新编第22师摩步旅的旅长。因为末世前曾有过大力士训练和拳击训练,在咱们军中被誉为黑金刚。” 紧接着裁判转向了王倩,这位身高168cm、体重较轻的女性战士,尽管身材偏瘦,但她的敏捷和技巧以及她带着突击队平定荆楚省楚阳市环水县活捉当时荆楚伪帝麾下的楚雄,以及在之后的侦查任务中生擒周原礼的师长楚天明,这类光辉事迹,更是基地内的所有人都如雷贯耳。 裁判继续介绍道:“王倩,性别:女,22岁,身高168cm,体重52kg,来自基地警卫团。是咱们军中真正的格斗高手,相信大家对于她在荆楚省的战绩,都耳熟能详吧。这就是我们的夺命蔷薇。” 伴随着气氛达到高峰,裁判示意两方的选手各自站定,裁判最后向双方选手解释规则:“本次为踢拳规则,没有地面技,没有关节技,禁止摔,挠,戳眼等危险动作,是否明白?” 在双方选手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后,裁判直接吹响的哨子。哨声一响,邓雄选择一个比较低的抱架,并且身体微微前探,之所以选用这样的抱架主要是为了,依靠自己惊人的臂展优势,一旦王倩贴过来,他就可以利用拳击背景的优势用势大力沉而且上盘防御严密的优势对王倩展开疾风暴雨一般密集的打击。 王倩则选择了一个泰拳的高抱架,这样的抱架看起来相对松散,但是更便于踢腿或者是正蹬,可即便是她有着168的身高,以及1比8这种类似于模特的身头比,且在普遍为五比五的上下身比例中有着3.48比6.52 这种漂亮的长腿,可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对方,出手前踢到对方,毕竟手比腿快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可她还是决定试一下,只见她以拳击的弹跳步伐(bouncing),之所以她没有用更复杂的蝴蝶步伐,主要是为了在躲避的同时很好的节约体力。 王倩深知自己的优势在于速度和灵活性,而邓雄则依赖于力量和臂展。在邓雄采取低姿态抱架,身体微微前探的情况下,他的小腿成为了王倩的理想目标。 王倩决定施展卡夫踢这种泰拳和踢拳规则下的低扫踢。她灵活地调整着自己的步伐,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她的右腿迅速挥出,如同闪电一般,瞄准邓雄的左小腿肚子。这一踢的速度极快,角度刁钻,充分发挥了她腿长的优势。 而邓雄由于低抱架保护自己的右上方的肝脏和腹部,所以重心较低。他的视线被自己的胳膊挡住,根本没法顾及小腿。王倩的低扫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尽管有护具的保护,但这一踢的力量依然让邓雄感到一阵疼痛。他的腿部肌肉瞬间紧绷,试图缓解这股冲击力,但站立平衡还是被短暂地破坏。 邓雄在王倩的低扫攻击后,迅速稳住了身形。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很快被他冷静的表情所掩盖。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一次攻击就乱了阵脚,尤其是在面对速度和灵活性都占优的王倩时。 邓雄决定用直拳来试探距离。他的右臂如同一条粗壮的蟒蛇,从低姿态的抱架中迅速弹出,直奔王倩的面门而去。他的直拳力大势沉,带着呼呼的风声,如果命中,足以对王倩造成不小的威胁。 然而,王倩的反应速度极快。她利用弹跳步伐迅速后撤,身体如同轻盈的燕子,轻松地避开了邓雄的直拳。在躲避的同时,她并没有忘记反击。她的身体微微一侧,左腿紧接着一个快速的中扫,如同旋风一般,目标是邓雄的腹部。 邓雄虽然体型庞大,但他的动作并不笨拙。他迅速用左手下压,试图挡住王倩的中扫。王倩的中扫踢准确地击中了邓雄的左小臂,瞬间传来一阵震动。她的腿与邓雄的肌肉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一根木棍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上。尽管邓雄的护具提供了一定的保护,但王倩仍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反震力,仿佛她的腿被一块巨石撞击了一般。 她的膝盖和小腿在这一击后感到一阵刺痛,尤其是踢击的部位,隐隐作痛,像是被尖锐的物体划过。王倩知道,虽然她的攻击成功了,但自己的腿部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迅速调整重心,避免因疼痛而影响后续的动作。 邓雄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虽然他努力保持冷静,但小臂的疼痛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他感到一阵麻木,随即是肌肉的酸痛,仿佛被重锤击中。虽然护具减轻了冲击,但他依然能感受到来自王倩攻击的威力。 邓雄意识到,王倩的速度和灵活性是他必须认真对待的。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中,抑制住身体的疼痛感。他知道,不能因为一时的失误而失去战斗的节奏。 邓雄看了看王倩纤细的脖颈,不由暗自苦笑:“哈哈,刚才真想一拳把她打晕,你瞧她那小细脖子,颈部肌肉没啥凸起,抗打击能力肯定很弱啦。我只要降低力量加快速度不就好啦?没错,就跟打梨球一样简单嘛。她一个玩泰拳的,脖子的灵敏性和颈部肌肉对下巴被命中后的缓冲作用,肯定比不上我们打拳击的呀。” 邓雄在心中暗自计划,他决定利用自己的力量优势,通过快速的近距离打击来寻找王倩的破绽。他降低力量,加快了出拳的速度,试图以连续的组合拳来压制王倩。他相信,通过快速的打击,可以王倩肯定会本能的紧紧抱住脑袋,如果继续利用泰拳那种相对松散的抱架,已经会被以及的勾拳命中下巴,这样比赛也就结束了。 邓雄想通了一切的关窍,于是就开始逐渐用直拳轻轻地点王倩,一次次的轻点,让王倩本能的后撤。当王倩被逼到角落的时候,他的拳头如同雨点般密集地向王倩袭来。王倩虽然灵活,但面对邓雄的快速打击,也不得不采取防守策略。她靠在围栏上利用泰拳的高抱架太起腿协助空档的防守,尽量保护自己的头部和身体,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就在邓雄的拳头如暴风骤雨般袭来时,王倩突然发现了一个机会。邓雄在快速出拳的过程中,身体略微前倾,露出了小腹的空当。王倩迅速做出反应,看准时机一记勾拳打中郑雄的鼻子,随后按住郑雄的肩膀,利用泰拳训练中无数次重复过的连续膝撞不停地砸在郑雄的腹部。 这一次次的膝撞虽然被邓雄的护裆部分吸收了部分冲击力,但仍然给邓雄带来了剧烈的疼痛。他的身体本能地弯曲,试图缓解这种冲击。王倩的这一击精准而有力,让邓雄不得不暂时后退,重新调整自己的战术。 邓雄捂着小腹,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疼痛。可此时的他已经因为疼痛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整具身体也因为接连不断的膝撞开始颤抖了起来。 裁判走到郑雄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邓旅长你还可以继续比赛吗?” 邓雄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后,把手探入护头抹掉自己额头的汗水,用颤抖的嘴唇含混不清的说:“我没问题,我还可以打。” 可是裁判看了看他有些涣散的目光,不由暗自咋舌,正当裁判想要劝他放弃比赛的时候,邓雄居然看向观众席的我,对着我大叫道:“武司令我还要打,我还可以。我们新编22师的兵不能一个回合不到就趴在地上装死。” 我也只好点了点头,示意比赛继续。裁判先拉开了王倩,等着邓雄缓缓爬起来。邓雄费力的扶着膝盖站起来后,裁判停顿了五秒观察邓雄的状态,发现他可以站稳后,示意比赛继续。 邓雄摇摇晃晃的接近王倩,他的抱架已经变得松松垮垮的,他轻轻极大王倩的护手示意继续。王倩开始用蝴蝶步灵活的移动着,当她躲过一记俄式大摆拳后, 王倩敏锐地捕捉到邓雄动作中的破绽,他的抱架已经不再严密,身体的重心也因为之前的攻击而有些不稳。她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王倩迅速调整步伐,准备施展她最为致命的招式——舍身踢。 她先是向后跃出一步,巧妙地制造出一点距离,然后突然加速,向邓雄猛冲而去。在邓雄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王倩已经如同猎豹般跃起,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右腿如同利箭般直射而出,目标是邓雄的下巴。 邓雄眼见王倩的攻势,本能地举起双手来护住自己的头部,但王倩的这一记舍身踢力大势沉,速度快如闪电,准确地击中了邓雄的下巴。只听“砰”的一声,邓雄的头部猛地向后一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失去了平衡,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最终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上。 整个训练场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王倩这惊天动地的一击所震撼。裁判迅速跑过去,开始对邓雄进行计数。王倩则站在一旁,呼吸急促,她的眼神中既有疲惫也有胜利的喜悦。 裁判数到六的时候,邓雄艰难地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最终,在裁判数到十的时候,邓雄再次勉强爬了起来疯狂的大叫:“再来,我就是被打死,也也要熬过这三分钟。” 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王倩以一记精彩的舍身踢赢得了这场比赛。训练场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都在为这位女战士的勇气和技艺喝彩。 王倩摘下护具,走到邓雄身边,伸出手想要扶他起来,邓雄看着王倩,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尽管是竞争对手,但彼此之间都充满了敬意。 “老木头,你快让他停下,这状态真的会打死人的。”柳青焦急的催促着我,似乎是想让我用长官的权力逼邓雄弃赛。但我知道,这时候,要是逼邓雄放弃那么这个战士也就毁了。 这次裁判直接不看我了,等了五秒让邓雄站好就示意比赛继续。其实这场比赛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王倩都已经能用舍身踢这种高风险动作来进行攻击了,剩下的就只是邓雄什么时间倒地不起的问题了。 王倩这时侧身下蹲,双腿呈弓步,右拳在前,她最擅长的左拳放在腰间。这是一个传统武术的抱架,传统武术的一些招式在一般格斗中几乎无法使用,因为很多招式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一定时间的蓄力,也就是旗鼓相当的近身搏斗几乎难以施展。既然王倩摆出这副架子,就说明她要用最后一击结束这场比赛了。 邓雄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斗志。他摇摇晃晃地站稳,尽管护具下的身体疼痛难忍,他还是努力调整呼吸,准备迎接王倩的下一波攻势。王倩观察到邓雄的坚持,她知道必须用一击结束比赛,以避免对邓雄造成更大的伤害。 王倩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的重心缓缓下沉,她的左脚轻轻后撤,形成了一个稳固的支撑点。她的眼神紧紧锁定邓雄,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邓雄虽然护具严密,但王倩知道,只要击中关键部位,即便是护具也无法完全吸收所有的冲击力。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王倩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她的右拳紧握,力量集中在拳锋。她利用自己敏捷的优势,迅速缩短与邓雄之间的距离。邓雄试图用左臂阻挡,但王倩的冲拳速度极快,力量集中,直接穿透了邓雄的防御。 “砰!”的一声,王倩的冲拳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邓雄的胸口。尽管有护胸的保护,但这一击的力量巨大,直接让邓雄的身体向后飞出,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上。邓雄的护具虽然吸收了一部分冲击,但王倩的这一击仍然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他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已经无法响应他的意志。 裁判迅速跑向邓雄,开始进行倒计时。邓雄努力想要爬起来,但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裁判数到十,郑雄也没有再站起来,可他即使意识模糊,他嘴里还念叨着:“武司令,我还能打,我还....” 王倩走过去,也并没有着急脱掉护具,知道看着医护人员把邓雄抬走,才对我和柳青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第317章 嗜血蔷薇(2) 王倩打完了比赛在街头吃着小吃,此时的她已经和王大明分手了,所以她变成了一个真真正的孤家寡人。她也没答应王海对她新的一轮示好,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上次她之所以能在王大明出现后,干脆利落的和王海分手,这就说明就连她自己都对能不能和王海最终走到一起,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样的感情又有什么意思呢?过去有过一个犯中二病的楚天就已经让她身心俱疲了。现在再给自己增加一些麻烦也着实没有必要。王倩把一杯杯变异草籽酿成的白酒灌入自己的喉咙,身旁坐着那位曾经和她一样是楚天后宫一员的张大花,苦笑着摇了摇头:“郑廿秋,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小说的女主角了。” 满脸被纹着字的张大花听到王倩调侃她,还是双颊泛起了一抹红晕,小声嘀咕道:“刚才听廿无说了,你打拳好厉害啊。过去在金陵我怎么不知道呢?” “嗨,能一样吗?过去小时候学的东西多了,可是末世刚开始那会儿,人们都怕啊。过去练武术都说打人先打胆,我自己那时候胆子小,怕了,怂了肯定是什么招数都想不起来。”王倩笑嘻嘻的开始给张大花解释起来,“我还是举个例子吧,为什么末世前,咱们的英语还没那些菲劳流利呢?因为咱们学习不够好?因为咱们用不不到,所以偶尔见到了老外咱们本能想到的就是,how are you?可是吧,你也懂的英语和老外说久了,发现自己妙语连珠了,有自信了,也就敢和老外说新词新句子了。即使某种自己主观翻译出来的东西,老外在那里发呆,自己也不会觉得自己翻译的有啥毛病。末世里打架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多了,所以我也就混成了一个狠人。” 张大花看了看一身作训服的王倩,王倩也看了看一身贵妇打扮的张大花。最终王倩还是给从来不喝酒的张大花倒上了一杯,透着淡绿色光芒的草籽酒,“听说,武司令快要当皇帝了,以后你就是娘娘了。不知道还有机会出来喝酒吗?” “廿无,也没具体说。他就说要集中力量做些大事。”张大花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高度酱香型的草籽酒,那辛辣的液体刚一触及她的舌尖,就如同一股狂暴的火龙,顺着喉咙迅猛地滑下。她的喉咙仿佛被火灼烧一般,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张大花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那痛苦的神情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她的鼻腔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她的脸颊迅速泛起红晕,那红晕如同熟透的苹果,比刚才王倩调侃她时的红晕要深得多。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原本纹满了蝇头小字的那苍白面色此刻变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沉,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她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但那股强烈的酒精刺激让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那感觉既像是要吐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咳咳……这、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辣!”张大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试图抑制住咳嗽。 “哈哈哈,你头一回喝吗?郑廿秋夫人。”王倩滋溜一声直接喝了半杯,随后给张大花的盘子里加了两筷子凉拌猪皮冻。“我过去怎么不知道你这个学生会主席这么文雅啊。没事儿,等你以后当娘娘了,我每天给你上供。” 张大花笑着凑了过去,打趣道:“要不要,我让廿无把你也收了?” 王倩一听不由一挑眉,这个高挑的华北女孩,吧咂了一下嘴巴,随后苦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啊。我是楚天过去的残花败柳,你是娘娘别琢磨那些没用的了。到时候你别让我给你磕头,我就阿弥陀佛咯。” 张大花还想在做什么,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直接吸引了王倩的目光,这个不是别人这个人是王海的铁杆马仔——李勇。 只见利用双手插兜,站在马路牙子上,眯着眼睛看向来来往往的军车,随后还拿出小本子不时的记着什么。王倩想起李勇的家似乎就在后边的楼上,可李勇不回家,而是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想到这怪异的情形,王倩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倩倩....”张大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倩拍了拍手背,张大花的视线透过小吃摊蒸笼的热气看到一个穿着她们第四军军常服的中下层军官正在路边写写画画着什么。张大花知道王倩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这时候盯上那个军官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于是她把话咽到肚子里,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王倩就那么盯着李勇,小吃摊的嘈杂声完全被她隔绝在外。不多时,滴滴的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挎着81式步枪以整齐的两列纵队,跟在一辆轮式装甲车的后面缓缓前进。 李勇似乎悄悄地看了看腕表,然后当巡逻队有过的时候,他就再次拿出小本子快速记录着什么。王倩的头一下的懵了,难道自己的下属里出了叛徒?怎么总是对巡逻队抄抄写写呢?而且还看着表写写画画? 就在王倩死死盯着李勇的时候,李勇居然悄悄拿出相机,对着巡逻队拍了照片。王倩都惊呆了,这可不是第八师三团一营的巡逻区域啊,李勇究竟是要干嘛?要当叛徒吗? 可就在王倩准备动手的时候,她居然看到新编第二军,第四师第二团的一个中校居然走到正蹲在马路牙子上的李勇面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王倩作为三团的老团长,自然是知道新编第二军这个在楚阳战役后改编的队伍,究竟是怎么回事。说通俗点新编第二军就是降兵,他们过去就是荆楚伪帝周原礼的队伍。想到这里,王倩小声对张大花说,“大花,你赶快走,这里的事情有点不对。” 张大花看了看李勇那边,刚想再说些什么,她居然发现李勇把刚才写写画画的小本子递给了那个中校。这一举动吓得张大花都目瞪口呆了。张大花小声叮嘱道:“王倩你别冲动,他....” “没事的,放心吧。你快回去,我还有事需要处理。”说完后,王倩拍了拍自己枪套里的鲁格p08手枪,示意张大花快走。 张大花赶忙小声问道:“那个,王倩要不要我联络青姐,让她的宪兵帮帮忙?” “哼,你家武司令喜欢她。可你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吗?楚天过去不就因为那个黄毛骚狐狸弄得狂妄自大吗?”王倩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于是只是摆摆手催促张大花快走。 可就在王倩看着张大花上了那一辆基地司令部的公务车时,李勇居然对着武廿无司令的公务车拍照拍了一张照片。 王倩惊呆了,他李勇这是要找死吗?武司令的车他都拍,而且结合着刚才的对着巡逻队拍照,还用小本子秘密记录着自己家门口的巡逻队活动规律,甚至还把那个小本子递给新编第二军的军官。虽然这都是武司令的队伍,但是新编第二军的人员太复杂了。 这时那个新编第二军的中校似乎对李勇说了什么,结果还对着李勇的军装指指点点的,最后甚至拿出一件老百姓穿得卡其色风衣递给李勇。 他们这是要干嘛?居然还要穿便装?难道是要搞破坏吗?可就在王倩稍稍一走神的功夫李勇就已经走远了,王倩赶忙结账,跟在李勇和那位中校身后,可到了裕华路附近那两个人居然分开了。 王倩一看那个中校走的是大街,那里大部分的监控已经恢复,而且路灯的光线充足,只要记住那个中校体貌特征就可以。可李勇走得却是一条小巷子,那里能见度很差,摄像头和路灯也没有恢复。于是王倩一闪身躲到一个大楼的间隙,用手机在那个中校走过一棵路边的小树时刚好拍到他的背影。这样就可以用路边绿化带小树的白色油漆的固定高度作为参照物,对那位中校进行测算并利用摄像头进行有效追踪。 王倩走进小巷,现在的她需要开始给上级汇报了,因为无论何时,军队都是一个有着很高纪律性的组织,在未经上级授权的情况下直接调查其他军官,这在任何时期都是明令禁止的,即使到了末世也一样。 现在的王倩是司令部的卫戍团团长,虽然名义上是武司令的下属,但是一般日常情况的直接上级一般是张瑞峰这个参谋长,如果遇到大事,她当然也可以汇报给担任庐州军政民政委员会的第一委员,且还兼职着宪兵队长的柳青。于是她悄悄拿出一个可以加密通讯呢电话,拨通了张瑞峰的号码。 过了没有多久,张瑞峰那个老头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喂,王倩啊。什么事?” 王倩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专业:“参谋长,我是王倩,我这边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可能涉及到军事安全,需要立即向您汇报。” 电话那头的张瑞峰似乎正忙,但听到王倩的话后,他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说吧,王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倩快速地梳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始汇报:“我在街头小吃摊吃夜宵的时候,注意到了第八师三团一营的营长李勇,他在路边上鬼鬼祟祟地观察巡逻队,还拿出小本子记录。后来,他甚至拿出相机对巡逻队和武司令的公务车进行了拍照。这还不是他的巡逻区域,我觉得他的行为非常可疑。” “你继续说。”张瑞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迫感,可还是用平静的声音说,“我在听。” “然后,我看到新编第二军第四师第二团的一个大概是叫张德陵的中校接近了李勇,他们似乎在交流,李勇还把他的小本子递给了那个中校。他们的行为让我怀疑李勇可能在进行某种不利于我军的行动。我跟踪了他们一段距离后,但是在裕华路附近,他们分开了。我拍到了那个中校的背影,可以作为线索。”王倩尽量详细地描述了所发生的一切。 张瑞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有没有直接和李勇接触,或者确认他的动机?” “没有,参谋长。我知道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调查军官是不允许的,所以我只是进行了观察,并立即向您汇报。”王倩回答。 “做得好,王倩。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我会立即通知宪兵队,让他们介入调查。你继续保持警惕,但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张瑞峰下令道。 “明白,参谋长。我会保持观察,并等待进一步的指示。”王倩一边这样回应着问话,一边加快步伐同时还不忘记抽出自己的配枪。 “很好,我会让人尽快联系宪兵队和留守长官行辕。一定跟住了,千万不要让目标跑了。”张瑞峰说到最后补充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王倩就那么悄悄跟着李勇,来到了庐州方面军下辖的工程兵第6师356团驻地的附近的废墟中。356团是武廿无吞并了南越省流亡过来的张家强的旧部,以这些人为基础整编出的一个工程兵团级单位。 王倩躲在一个废弃的报刊亭后面,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李勇。这片废墟曾是一片繁华的商业区,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钢筋混凝土的骨架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破碎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属招牌散落一地,偶尔一阵风吹过,卷起几张褪色的广告传单和干枯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李勇穿着那件浅咖色的风衣,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缓缓地在废墟中穿行。他努力不让自行车的链条发出吱吱呀呀的动静。他还不时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 王倩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尽量利用废墟中的阴影和瓦砾堆作为掩护。她注意到李勇推着自行车的方式笨拙,还很费力。为什么一定要带着这辆破自行车呢?车子后衣架的搭包里露出一节天线,这很有可能是一台通讯装置。 废墟中的环境十分复杂,到处是倒塌的建筑物和堆积如山的瓦砾。一些地方的地面已经下陷,形成了一个个深坑,里面充满了积水和垃圾。李勇推着自行车,不时地需要绕过这些障碍,有时甚至需要扛起自行车跨过一些难以通过的沟壑。 王倩发现,李勇似乎对这片废墟的地形非常熟悉,他总能巧妙地避开那些最危险的区域,找到相对安全的路径。她开始怀疑,李勇是不是以前就来过这里,甚至可能是为了某种特定的目的。 突然,李勇停下了脚步,他站在一座半倒塌的大楼前,抬头看了看楼上残存的窗户,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电子钥匙,随即那个危楼上一个脏兮兮的车库自动门居然缓缓打开了。 李勇把自行车推进车库,随即缓缓的关上了门,王倩小心翼翼的在废墟的瓦砾中踱步,在确认附近没有摄像头或者暗哨后,小心翼翼的潜入了建筑,随即给通讯器调了静音。 第318章 嗜血蔷薇(3) 夜色映在王倩的脸上,在她那洁白的肌肤上映出了在夜里那种独有淡淡的蓝色。此时的王倩细眉微微蹙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刚才这个家伙的一句话直接把她整懵了,就是那句‘我不是叛徒...我只是被宪兵总队借来抓贼的,执行秘密任务的‘,直接把王倩惊到的。 王倩一发狠直接把冰冷的枪管怼到李勇嘴里,并且撇着嘴,瞪着眼,恶狠狠地说:“你耍我?你抓贼,为什么要记录巡逻队的执勤时间。你可别说你家门口,也是你们三团一营的防区。” “我...我那是帮宪兵队查岗,看...看看是不是有人违反纪律。”李勇被自己的老团长就那么用鲁格手枪那冰冷的枪管顶在嘴里,就在嘴角的衔液不受控制的,要流下来的时候,他又赶紧滋溜一声吧口水吸了回去,只听他说,“团长我兜里有宪兵总队给我发的证件。我给您拿出来,您可别开枪啊。” 王倩自然不可能让他随便乱动,警惕的打量了一下李勇,“告诉我哪个口袋,我自己动手。” 李勇指了指自己的内兜,此时的牙齿开始打颤敲得枪管发出一阵阵不规律的敲击声,“老团长,咱们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闭嘴,老实点儿。”王倩说到这里就把她左手握住的那把手枪用力的在李勇的上颚一顶,随后右手在李勇的怀里拽出一份证件,她看了一眼,还是有着不放心的问道,“秘密任务,你怎么还带着宪兵队发的证件?” “这不是要在对方营区拍照吗?我带着证件害怕人家给我抓了,所以...我就....”接下来那半句‘我就带着证件,主要是怕挨打‘,被李勇直接咽到了肚子里。 这是对讲机亮了,王倩也不急着接听,而是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是宪兵队的谁,让你拍武司令的车的?” 李勇委屈的嘀咕着:“团长,这是最近柳委员不是定了公车专用吗?所以我看玉洁夫人开着武司令的车出来,所以我也就随手拍了一张。主要是宪兵队对于这类任务是有指标的,我就想着拍个大的,以后他们肯定觉得我这个人莽撞,估计就不让我拍了这类照片了。” “行吧,你执行任务吧,我走了。”王倩收回枪的一瞬间看到枪管上的口水,还是嫌弃的在李勇身上蹭了蹭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可刚一转身,李勇小声嘀咕着,“这个...那个...团长,有个事麻烦您一下。” 王倩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于是皱了皱眉,可还是强忍着脾气,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如果是王海的事,我劝你放也别放。” 李勇听后咕噜咽了口唾沫,讪讪的陪笑道:“哦,那就没事了....团长走好。” 王倩自然是知道王海那点小心思,最近这些天已经把王倩熟悉一点的人都求遍了,可无论是谁去说,王倩也都是给对方吃了闭门羹。 王倩离开了那片废楼时,已经从张瑞峰那里得到了关于李勇在宪兵队帮助秘密调查的信息。这次王倩懒洋洋的揉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那片废墟,可就在即将走出那片废墟,并且已经看到城市灯火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是庐州军的人,我有问题要问你。” 这个女孩的声音伴随着夜晚的冷风灌入她的脖子,吓得王倩一个激灵扭过头来,四下一看哪有什么人,王倩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的一瞬间,就见到一个女孩悬停在空中,那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就像是在俯瞰一只蝼蚁。 王倩刚想拔枪,可那个女孩已经化为一团残影,再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王倩的面前,那一瞬间,王倩的瞳孔骤然紧缩,她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做出反应,但女孩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女孩的拳头如同一道闪电,带着一阵音爆声,直奔王倩的腹部。 王倩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撞在她的腹部,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她的肝脏上狠狠地划了一下。她肚子上的肌肉瞬间紧绷,紧接着是一阵痉挛,痛感迅速蔓延到全身,让她的四肢都失去了力量。 她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捏住了。王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她的嘴唇开始颤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 女孩的拳头并没有收回,而是紧紧地贴在王倩的肚子上,仿佛在感受着她的痛苦。王倩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弯曲,她想要呕吐,但胃里却像是被紧紧地绑住了一样,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的眼前开始出现黑点,视线变得模糊,耳朵里响起了嗡嗡的声音,那是血液在耳膜上冲击的声音。王倩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滑落,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支撑自己。 女孩终于收回了拳头,王倩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木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腹部依然在剧烈地疼痛,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喊叫,只能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倩,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冷漠。王倩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冷,她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那个金发的女孩,揪着王倩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就在那个女孩刚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的军犬咆哮声和一个个晃动的光源似乎越来越近,那个女孩高高的将王倩抛起来, 王倩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感到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然后被无情地抛向空中。她的身体在空中翻转,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因为剧烈的疼痛,她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达到最高点,开始下坠的时候,那个金发女孩如同猎豹一般跃起,她的膝盖如同一记重锤,凌空撞向王倩的腹部。这一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王倩甚至听到了自己腹部肌肉和内脏被挤压的声音。 王倩的腹部再次遭受重击,她感到自己的内脏仿佛被挤压成了一团,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瞬间清醒,但紧接着又是一阵黑暗。她的腹部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火,疼痛感从肚子快速的蔓延到了全身,她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食刀片,她的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呻吟声。王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放大,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女孩模糊的身影。 女孩的膝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紧紧地压在王倩的腹腔,仿佛在享受她的痛苦。王倩感到自己的肚子里像是被压扁了一样,她的肺部几乎无法扩张,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终于,女孩松开了膝盖,王倩的身体像是一块破布一样坠落到地上。她的腹部已经没有了感觉,只剩下麻木和冰冷。她的四肢无力地摊开,她的呼吸变得微弱,她的心跳开始变得缓慢。 王倩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感到自己正在慢慢滑向死亡的边缘。她的耳边响起了军犬的咆哮声和战友的呼喊声,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冷,她的心跳越来越弱。 王倩再醒过来的时候,记得刚好是我陪着张大花去看她。那时的王倩已经昏迷三天了,张大花作为她的半个闺蜜,坐在床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看着病床上生死不知,气息奄奄的王倩,对我抱怨道:“廿无,青姐的宪兵队那边你再催一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怎么查去?现在知道的资讯,也只有王倩被袭击前是去调查自己的旧部下,并且还怀疑对方是叛徒。可联系附近的驻军的,还是那个李勇。现在手头有的还是李勇悄悄录下的那个女孩的一个很模糊的外貌。 为这件事,我可不仅仅是出动了宪兵队,甚至连被我抓起来的那五个野神都放出去,帮忙找线索。而且现在这座庐州城里,不仅有我的庐州方面军这些人类士兵和装甲车在对陌生人进行搜查,还有近万人的天蛾人女兵在每个小组里担任保镖和气息的搜寻者。可那个女孩就像是,那么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线索。 我叹了口气,小声安慰道:“别着急,会有线索的。” 虽然我这么说,可我的心里依旧是有些没底。因为檀溪二郎最近才告诉我,那种怎么也打不死的虫子,并不是他们五通神创造的,而是木下三郎在路边捡回来的。一共也就两只,养死了一只,被柳青的先锋级坦克碾死了一只。 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头疼欲裂的我低头看向王倩,现在的我还真想和她换换,直接换我躺在这里。就在我刚想要再劝劝张大花的时候。我的余光居然发现,王倩的眼皮缓缓颤动,仿佛是蝴蝶破茧前的细微挣扎,最终,那双充满坚毅的眸子缓缓睁开。她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似乎在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但很快,疼痛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 “王倩你醒了吗?王倩..王倩...”张大花激动的已经出颤音了,她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倩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王倩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尚未干涸,嘴唇干裂,透露出她此刻的虚弱。她的呼吸依旧急促而不稳,每一次吸气都似乎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呼气时则伴随着轻微的颤抖。最终张大花在看到王倩睁开眼的一瞬间,眼睛里噙着的泪水夺眶而出,“王倩你可算是醒了,你真要吓死我了。” 我也凑过去看了看王倩,只见王倩缓缓地转过头,她的眼神虽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迷茫,但依旧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似乎连最后一丝血色也被抽离,唯有那双眸子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艰难地吐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司...令...袭击我...我的...” 王倩的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映衬出她经历的痛苦与挣扎。她那干裂严重的嘴唇,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裂开,血渍渗透出来,显得尤为刺眼。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想要拼命的多吐出几个音节,能看得出她经历了多么大的痛苦。 最终王倩的身体还是无力地躺在床上,四肢显得异常沉重,连抬起手指都显得力不从心。她努力地想要坐起来,但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最终,她只能无力地躺回床上,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不甘。 “王倩,别动,你现在需要休息。”我轻声说道,试图安抚她。旁边的张大花已经泣不成声,她紧紧握住王倩的手,最终平复了情绪的张大花,才略带哽咽的说,“倩倩,你休息一下吧,等你有精神了,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王倩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然后,她缓缓闭上眼睛,疲惫让她再次陷入了沉睡。 第319章 新的麻烦(1) 当我走出医院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说,张大花只是跟在我的身后,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透不下一点月光,天空中那阵阵雷鸣,听起来很远。 我快步走下台阶,坐进公务车,此时没有跟着我们进医院的柳青已经在后排座睡着了,所以我选择了副驾位,也决定眯一会儿,接下来我又要去叫杨泽了。据说她带来了北方和西南方向的消息,据说西南是与身毒国在边境的异常活动有关。至于北方我也有所了解,是一个叫安长河的人统一了燕赵行省,已经完全和我最北方的宋省接壤了。甚至有些宋省的小世家,也在和安长河秘密接触。 这个杨十酉还真是个怪人,这种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她可是堂堂的蜀郡首领,也算是末世里的一方诸侯,居然一定要飞一个半小时亲自来庐州见我。虽然见见她这个曾经在恩典育幼院的老朋友,倒也没什么不好。可现在的我已经两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的太阳穴附近就像是多出了脉搏,甚至就连此时还在砰砰地跳动着。眼角也是又酸又涩,仿佛有细小的沙粒粘附在眼睑上,每一次眨眼都是一次折磨。我的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我看向车窗外,那些路灯和街道的轮廓都在摇晃不定。 张大花轻轻给我揉捏着有些酸胀的手臂和肩膀,她的手法熟练而轻柔,但我仍能感觉到肌肉的紧绷和抗拒。那种酸胀感像是电流一样从手臂传到肩膀,再蔓延至整个背部,让我不禁微微皱眉。 我尽力放松身体,让张大花的揉捏能够起到一些缓解作用。她的手指在肩膀上的按压,虽然带来了一阵阵针扎似的轻微痛感,但随后却是短暂的舒缓。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这种舒适感扩散开来,驱散那些累积的疲劳。身体似乎不那么皱了,于是我轻轻抬起手,对她捏了一把,笑道:“我也帮你捏捏。” 张大花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捏,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开来,像是熟透的苹果。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惊讶和羞涩,仿佛被我这一举动吓到了。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脯微微起伏,心跳也似乎加快了。她的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她的身体微微后仰,似乎想要躲避我的触碰,但又似乎有些不舍。 她的双手原本在为我揉捏肩膀,此刻也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中。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嗔怪,仿佛在埋怨我怎么这么大胆。 然而,在那嗔怪的眼神深处,似乎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她的嘴角依然微微上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她轻轻推了推我的手,娇嗔地说道:“你呀,没个正经的。”然后,她又继续为我揉捏起肩膀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张大花还在给我揉着胳膊和肩膀,刚刚睡醒的柳青却顶着一脑袋凌乱的黄毛,枕在我肩膀上说,“老木头,你也捏捏我呗。” 张大花被吓了一跳,赶忙松开正在揉捏我肩膀的手,也赶忙用她冰凉的小手给自己已经通红的脸颊降温,甚至还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的衬衣系扣子。她头也不回就抱怨道:“青姐,你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吓死我了。” “嘿嘿,我醒了也不能坏你俩的好事啊,对不对?”柳青这个女流氓甚至还悄悄的伸手去抓张大花,当她冰凉的手刚一触碰到张大花的肩膀,吓得张大花一把就按在了汽车的喇叭上。 伴随着,嘟嘟嘟的两声喇叭,一个大婶的目光好奇的看了过来,那大婶胖嘟嘟的手搭在自己的头上,对着车里眺望着。张大花觉得那个大婶始终都在盯着自己,于是她的脸瞬间红得更加鲜艳,她感觉到那大婶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前挡风那块厚重的单向玻璃,直直地射向车内,让她无处可逃。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慌,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双手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遮住自己的尴尬。 她的身体微微蜷缩,整个人都往车座里缩了缩,好像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求助的意味,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似乎在说:“怎么办,这下丢人丢大了。” 我轻轻比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柳青则拿起一支马克笔探出身子,给那个大婶了望的身子旁写出几个字“孙悟空”。因为是单向玻璃所以外面的大婶还一无所知,可是张大花看到柳青对这个大婶的概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大婶的目光只停留了一会儿,便被一边的老伴儿拉着走开了。汽车的隔音很好,不过看样子还是在说,‘你别拉我啊,我要看看是谁对我按喇叭。‘ 张大花缓缓松开了捂在脸上的手,长舒了一口气,但她的脸颊依旧烫得仿佛能煎鸡蛋。她小心翼翼地抬头,透过单向玻璃望向车外,确认大婶已经走远,这才放松了身体,靠回座椅上,虽然前挡风的膜就是她自己贴的,可还是心有余悸的问:“廿...廿无....刚才那个大婶没看到吧,是不是?” “嗨,这怕啥。那老婆子那么大岁数了,啥没见过。估计她年轻的时候比谁都潇洒呢。你看这都末世了,那个大婶还穿着大红色的衣服还一朵朵大牡丹花。”柳青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接伸了个懒腰,还凑到我身边,小声打趣道,“老木头有想法吗?你看那个大婶那身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肯定好生养。等你称帝了以后抢回家去给你能给你生十个八个太子。” 我整个人都懵了,这都哪跟哪啊,怎么我看一眼,柳青就还撺掇着我抢人了?虽然我是个末世军阀,可我还不是个禽兽啊,怎么看一眼就要抢到家里去啊,我赶忙打断她的调侃,“别,别,那小胳膊比我腰都粗,我怕我抢回去了,自己打不过她。” 柳青听了我的调侃,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对我笑骂道:“你这个狗军阀,还挺挑食嘞。” “对,挑食不是好孩子。你看这个多好啊。”张大花也这么阴阳了我两句,甚至还一挑眉对我瞟了一眼后说,“出去和人家聊聊去?” 我看那个大妈,走远了才笑着说:“你看人家都走远了,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柳青一听翻了个白眼,直接靠在后排,甚至还脱下鞋把脚丫子直接伸了过来搭在我的座位旁边,一副完全放松的姿态。她伸了个懒腰,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准备好好听我们讨论正事。 “好了,不开玩笑了。杨泽带来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柳青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她掏了掏耳朵,“不会,她杨泽这个堂堂的一方诸侯,就是来和你说说安长河的事儿吧。” 我揉了揉眉毛,苦笑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过去他安长河就是常山市的一个二流势力,咱也没搭理过他。结果可好,不到三个月打败了燕赵省过去的龙头赵兰,甚至还把手伸到我的宋省来了。” “你那个便宜老丈人张亚洲,他在宋省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柳青说到这里拿起一根能量棒,啃了起来,她咽了咽嘴里的花生碎屑,随后说,“不行的话,你就让李洁带着主力进入宋省和安长河对峙,再让夏薇过去把安长河抓回来不就行了?”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脑袋,等我的头不那么难受才解释道:“最近,庐州一直都有那个金发小女孩到处捣乱。她实力肯定不如夏薇,但是跑得是真快啊。我担心把夏薇调过去,有可能会出麻烦。所以我稳了一手,让夏薇先回羊城看好核弹发射井,让淑雅回来。真要是那个安长河不识抬举,我也不介意给他来点小震撼。” “夏薇姐又回羊城了?”张大花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那表情似乎是在说,‘我张大花才刚刚和她混熟而已‘。只听她叹了口气,抱怨道,“当你武廿无的女人可真不容易啊。李洁要带着主力驻扎在荆楚省的省会做汉宁留守,李淑媛被你调派到荆楚省和宋省的边境做了临江留守,现在夏薇姐都让你调回羊城了。” 我点点头,实话实说我现在的亲信还是太少了,现在听起来我是横跨六省的末世霸主,但是我这地盘太大了,到处都在用人,甚至我就连机要参谋宋雅琴都派到荆北的江陵市做了留守长官,一直跟着我的警卫员小刘(刘明)被我派到了荆南省的汝城县做了代领(县级留守长官)....诸如此类的安排,还有李清泉被调到了南越省的北韶州,吴海龙也就是一直帮我管理机场的老吴做了江夏留守。甚至就连绑了赵前进过来的前宋省双江市的执政官王伟阳,也被调任做了宋省首府洛城的留守。 当然,当然,还有柳青口中我那个便宜老丈人,也是玉洁的爸爸张亚洲,也被我委任了宋省军民政委员会第一委员及政务同知,前面的宋省军民政委员会第一委员是他的职务,这个职务在公文中也可以写作宋省留守。而政务同知,则代表的不只是宋省事务,而是我的全境情况初步的概览每次都会给他呈报一份,这属于一个荣誉,但涉密级别并不高。而张亚洲的儿子张越也被送来了庐州,名义上是外交参事,实际上就是人质。 柳青一有事就拿张玉洁家里说事,其实也合情合理,毕竟他们张家荣宠过甚,女儿张玉洁是武新宇这位大太子的监护人,父亲又管理着整个宋省还是政务同知。 “张委员刚刚联系了我,说是在处理内奸的问题。不过据说有点麻烦...”我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 柳青恶狠狠地在我脑门上重重一点,怒道:“你就宠她吧,早晚弄个外戚专权出来。” 与此同时距离庐州450公里外的,宋省首府洛城,现在的张同知大人正在悠闲的品着茶,侧手边坐着在赵连军政府时期,做了宋省行政长官的王清江,现在的他是宋省行政副长官兼安全委员会副委员长。 张亚洲看了看这个当年跟着赵连为虎作伥的王清江笑道:“文宰公,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商量点事,最近咱们宋省有点不稳当的消息已经传到庐州去了。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王清江一听整个人都懵了,也许其他人说出来,就比较复杂,有可能是怀旧,也有可能是策略性示好,甚至有可能是想体会一下赵连那种对自己呼来唤去的感觉。可他张亚洲是武廿无的老丈人啊,还是武新宇名义上的外公,真要是这么称呼一个篡逆给的雅号,这麻烦可真就大了。这些念头在王清江的脑子里转了不到半秒就知道,这个张亚洲是在点自己是个前朝遗老,要听话要服管。 只见王清江连忙放下茶杯,连连摆手道:“哎哟,委员长您这是折煞我了啊。这个安全委员会您是委员长,我是副委员长,这句文宰公从何说起啊?” 张亚洲眯起眼睛静静打量着着那些飘舞着的茶叶,最后叹了口气:“玉洁说,上边那位听说,咱们宋省有人不识好歹,跟北边的安长河勾勾搭搭的。作为新宇的外公我就简单说两句,你看行吗?” 王清江是个官场打拼了半辈子的人,他也知道张亚洲这种末世前后都是大家族大家长的人,说话也就是点到即止。王清江瞬间就想到自己那个失踪了三天的侄子,心说:“卧槽,这个老匹夫不会是把王雅轩抓了吧。” 可王清江毕竟是官场浸淫多年的人,这点养气功夫还是有的,于是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同知大人,宋省这五大家族都把您当成遮风挡雨的大树,您资历老,又是五大家族之首。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始终是拿您当长辈的,您不必客气,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王清江一听就知道王清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于是连忙摆手,笑着说:“坐坐坐..坐下说,庐州那边有消息,上边那位可能又要舔丁。作为新宇的外公,我要说两句,那就是咱宋省没有被庐州那边布置重兵是出于信任。咱们可得做出点样子来。那个安长河肯定不是庐州那边的对手。可要是安长河打到咱们家门口来,那可就被动了。咱们老兄弟,可得给新宇那个孩子长脸啊。” 王清江赶忙站起来,激动的表态:“委员长放心,咱们宋省就是玉洁夫人和小少爷的家底。我绝不让安长河把狗爪子伸过来。” 第320章 新的麻烦(2) 王清江悻悻地从宋省的安全委员会的大楼里快步走出,他心里一直在问候张亚洲的先人。他的身体虽然肥胖,但脚下的步子却不停歇,直接快步走到了自己一楼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大喊道:“人呢?死哪去了?” 此时已经身为行动处处长的李家辉赶忙放下手中的电话,赶紧跑到王清江面前,陪笑道:“领导,您指示。”说着就拿出金属烟盒,恭恭敬敬的双手递过去,随后看到王清江叼着烟凑过来赶忙弯着腰,笑眯眯的为王清江点上了火。 王清江吸了一口,眯起眼睛,当全身肌肉都放松了下来,才说道:“我猜张亚洲把明轩抓了,你是个有脑子有手段的人,真要是你能核实到明轩是不是在张亚洲手里。因为什么被抓的,我虽然现在落魄了,不过我保你一个洛宁县的代领,还是没问题的。我就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的这时候我要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李家辉完全傻了,先不说张亚洲的女儿张玉洁已经嫁给了武廿无,现在武廿无的势力遍布六省,还都是末世前龙国的产粮大省,并且随时有可能统一天下,到时候张亚洲就是国丈。就单单说是张亚洲自己,末世前就是宋省的第一家族的掌门人,他李家辉虽然在黑白两道都有些面子,可他求谁能帮这个忙?谁又敢去触张亚洲的霉头? 王清江一挑眉,笑道:“怎么了,富贵险中求。你看那个王伟阳,绑了赵连的儿子赵前进投了庐州,现在都是洛城留守了。你小子还这么不上进,什么时候能出人头地?” 李家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这是惹上大事了,他一直就是王清江的司机,现在虽然是个行动处的处长也不过是个高级司机罢了。他怎么敢违背王清江呢?可得罪张亚洲,别说现在张亚洲是国丈爷了,就是过去赵连还活着的时候,捏死他李家辉,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李家辉还是答应了,他昏昏沉沉的走出了大楼,回头看了一眼雪白的大楼上‘安全委员会‘那几个鎏金的大字,心里后悔的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武廿无刚收宋省的时候,那时候的特派员给每个赵连政府的人都安排了选择,一个是按着原本的体系来,一个是等着统一分配新工作。一开始他是想等等看的,结果分了一个跟着张越这个弑君者去庐州,张越去那里名义上是外交参事,实际上就是个人质。所以他就选择继续跟着王清江,原本以为跟着老长官吃个安稳饭,现在可倒是好直接给了他一个卖命的活儿。 李家辉的心情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步伐虽然显得有些踉跄,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回想起王清江的话,心里头不禁冷笑,什么富贵险中求,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他知道王清江这是在利用他,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是个小人物,在这个乱世中,他的命运似乎总是被别人操控。 他的眼神里头满是无奈,他知道张亚洲不是好惹的,那可是宋省第一家族的掌门人,现在又是国丈爷,他李家辉算哪根葱,敢去招惹?但他也明白,如果不按照王清江的吩咐去做,他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他的心情就像是现在这个被乌云笼罩的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一丝阳光。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赢了,他可能就能出人头地,输了,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但他没得选,他只能赌一把。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他得想个办法,得找个人帮忙,得找到个能随时进出张家并且了解张家内情的人,要不然就是他李家辉不要命了去闯张家大宅,可张家十二座大宅呢。他哪找去呢? 李家辉就这么在洛城的街头溜达着,他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流民市场,现在这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一个卖野药的兄弟,那个人外号叫‘屁帘子‘,具体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刚一靠近那个野药摊,听到屁帘子的叫声,差点给他吓死。 “基因改造剂了哎。瞧一瞧,看一看,基因改造剂了哎。”屁帘子就这么拿着几个大针头摇摇晃晃的招呼着往来的客人,客人们很快围成了一个圈儿。就听屁帘子说,“大家也许不相信,我这个药。不过大家看看我介个肌肉块儿。大不大?” 大家都好奇的捏了捏屁帘子的肌肉块,一个个捏完都竖起大拇哥,看那个表情似乎都在说,“卧槽,牛逼。”可还是没有一个人买,于是屁帘子大叫道:“免费打针,有效再付钱。你打了针回去随便撸撸铁。立马比牛还壮。” 这时候还真有个不长眼的光头,伸出胳膊,嚷嚷道:“给咱来一针力量药剂,老子就住在这个营地,要是有效我家哥六个哥哥过来打针,钱也少不了你的。” 李家辉看到屁帘子从他的野药摊下掏出一个破旧的木箱,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颜色的药剂瓶。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标有“力量增强剂”标签的红色药剂瓶,瓶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神秘的光泽。他用一块脏兮兮的布擦拭了一下瓶身,然后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干净的注射器,熟练地拆开包装,将针头旋紧。 屁帘子示意光头佬坐下,然后用酒精棉球仔细地擦拭了光头佬的上臂,确保注射部位的清洁。他从药剂瓶中抽取了适量的红色液体,针管内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泽。 “这药剂可是我从末世前的实验室里抢救出来的,效果绝对杠杠的。”屁帘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轻轻弹了弹注射器,确保没有气泡。他接着用一种专业的口吻继续说道:“这药剂能迅速增强肌肉力量,但注射后会有短暂的不适,这是正常现象,说明药剂正在起作用。” 光头佬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屁帘子将针头对准光头佬的肌肉,然后稳稳地推入药剂。随着药剂的注入,光头佬的肌肉似乎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随后光头佬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他的肌肉开始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随着怪异的药剂,注入那个汉子的血液,他的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速,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仿佛有一条条小蛇在他的胳膊上蜿蜒。 周围的围观者都能感觉到光头佬的变化,他们的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担忧。光头佬的胳膊开始颤抖,他的肌肉块块膨胀,似乎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加坚硬和庞大。他的脸上涌上一阵潮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感觉怎么样?”屁帘子故作镇定地问,心里却有些打鼓,他知道这种药剂的效果虽然显着,但副作用也同样剧烈。 光头佬试图站起身来,但他的腿软得像面条一样,几乎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但同时也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飞舞。 “我……我感觉……”光头佬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就猛地向前一倾,幸好被屁帘子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呼,有人开始后退,担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会波及到自己。屁帘子心里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玩大了,如果光头佬在这里出事,他的摊子也就别想再摆下去了。 光头佬的呼吸越来越重,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就像是一台即将失控的蒸汽机。他的肌肉虽然变得更加强壮,但那种不自然的膨胀感让人看了心生恐惧。他的脸上表情扭曲,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水对了,给他喝水。”屁帘子急忙从摊子下面拿出一个水壶,试着用水来稀释血液内的药剂浓度,但光头佬的手抖得厉害,根本拿不住水壶。屁帘子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一壶又一壶的水喝下去,他一拍脑袋想起来牛奶可以解毒,于是又给光头佬灌牛奶,直到那个光头佬都被灌得尿裤子了,他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但他的身体依然虚弱,不过那效果还是吓了周围人一跳。 过了一会儿,屁帘子的药就卖完了。虽然说是不要钱,但要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给钱。而且还越给越多,甚至卖出面额十斤精粮的庐州票只能买一针药。屁帘子看到李家辉笑着和他打招呼,“哎哟,李大处长怎么来看小弟我啊。走吧,家里喝酒去。” 李家辉跟着到了屁帘子的一间小院,两人摆上了庐州白,花生米,还有街摊买来的一盘老鼠尾巴,就喝了起来,李家辉笑着推了推屁帘子,笑道:“你小子行啊,给哥哥说说那力量药剂是个什么玩意儿?” “嗨,那玩意儿啊?一种末世前的新型兽药,增加出肉率的。”屁帘子吸溜一口酒,然后用筷子夹起来一条比猪尾巴还大的老鼠尾巴嘬一阵,放到自己的面前的小纸盘子里,“哥哥,您知道群勃龙吗?这玩意比群勃龙劲儿还大。抽出来那血和果冻一样duangduang的。” 屁帘子的话,直接吓得李家辉眼皮子直跳,好家伙,这群勃龙就已经够邪性的了,他在末世前就听说过,小西狗一针群勃龙变猛男,结果心脏扛不住打死人了,抽出人血像果冻,这类的传闻。这玩意比群勃龙还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都说群勃龙,群勃龙,是这个色道啊。见识了,长见识了。”李家辉竖了竖大拇哥,随后搓着花生米听屁帘子解释。 屁帘子喝了一杯,摇头叹道:“正经药哪有这种五颜六色的颜色啊,这都是食用色素勾兑的。而且吧,这玩意虽然也是类固醇类的药物,这东西劲儿更大,基本一针下去立马见效,不过嘛兽药这类的东西,不安全,基本上过去的牛啊,马呀几年就宰了根本不知道长期以后的效果。我也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李家辉心里暗自点头心说:“果然这是个亡命徒,看来可以拉拢他做一次这个大买卖。” 李家辉放下手中的花生米,拿起筷子给屁帘子又夹一根老鼠尾巴,他知道这时候说张亚洲或者武廿无的名字,肯定能活生生把屁帘子吓死,于是决定先执行自己的计划再说其他,于是他干了一杯,随后借着微醺凑过去说,“屁帘子,敢不敢做票大的。这单买卖要是成了,哥哥我不瞒你,我就是洛宁县的代领。你就是洛宁县的巡逻队队长。” 屁帘子听到李家辉的话,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李家辉突然提出这样的条件,背后肯定有着不小的麻烦。 “李大处长,你这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啊。”屁帘子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起老鼠尾巴,慢悠悠地啃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李家辉知道屁帘子是个精明的家伙,他需要给屁帘子足够的诱惑,同时也要让他明白其中的风险。“屁帘子,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瞒你。这事儿确实有风险,但风险越大,回报也越大。你想想,洛宁县可是咱们洛城最富的一个县,而且没怎么遭灾,你当个巡逻队长,好处能少得了你的吗?” 屁帘子点了点头,他明白李家辉的话不假,但他的心思却在别的地方。“李大处长,你说的我都懂。不过,我屁帘子向来是小本经营,你这票大的,我得先知道是什么事。” 第321章 新的麻烦(3) 李家辉带着屁帘子来到了一家酒楼,与其说这里是一座酒楼不如说这里是一座危楼,整个小楼已经呈20度倾斜状态,但却被十几根钢梁硬生生的顶住。这倒不是末世里还缺房子,末世里的房子多得是,只是这钢梁如果没点实力。那可真是你敢摆出来,立马就会有人偷。所以这是末世里一种特殊的炫富和展现实力的方式。 这里的门口明确写着:“本店高级场所,没有鞋,裤,褂者不得入内。”这个牌子一下就能劝退99%的流民,这个店是谁开的能有这么大开头?那就是庐州那里的江淮税务司,司长王大明的那个好兄弟二赖子。现在随着王大明的水涨船高,已经因伤退役的二赖子,来到了宋省讨生活,没过多久他混成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人们自然也不可能叫他二赖子了,都叫他——黄二爷。 二赖子虽然已经成了黄二爷,不过他还是瘦的皮包骨头,两个眼珠子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大灯泡一样,人们背后都叫他大眼灯,也管他这酒楼叫大眼灯酒楼。(其实真正的名字是福来大酒店) 李家辉拉着屁帘子来到福来大酒店门口,对着那个霓虹灯招牌一挑大拇哥,笑道:“兄弟咱们今晚来这儿玩儿,怎么样?” “您不是说带我去大眼灯吗?”屁帘子的调门扯得老高,那样子似乎就像是在说‘你当老子不认字啊,这哪写着大眼灯啊‘。 李家辉一听屁帘子扯着嗓子乱叫,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声在他耳边说,“哎哟喂,我的傻兄弟哟。你可别嚷嚷咯,这儿就是那个大眼灯。” 屁帘子眨眨眼睛,揉了揉自己那对因为打类固醇打得已经比女人腰还粗的胳膊,不可思议的挠了挠下巴,可他看着门口的服务员都穿着雪白的衬衣还打着领结。此时已经是末世,虽然小汽车不太现实,可坐着滑竿和人力车来的一个个穿着旗袍,烫着大波浪,穿着丝袜和高跟鞋的小姐和阔太太们,却一下子就直观的告诉他李家辉没撒谎。屁帘子终于确认这里就是,他所听说的那个“大眼灯酒楼”。 “哥,我来这儿行吗?”这个卖野药的屁帘子,搓了搓他光秃秃的脑瓜上仅有的那个头发帘,还是有些发怵的往后退了退。实话实说,刚才他听说张亚洲的时候他其实并不像是李家辉想象的那么犯怵,因为一个门阀对于他来说离得太远了。属于他想都想不到的那种远,可要是说黄二爷。那好吧,黄二爷的狗腿子杀了他,他都不敢瞎嚷嚷,“哥,咱在黄二爷的厂子闹事啊?” “哟呵,怎么,怂了?”李家辉笑着正了正自己头顶的八角帽,随后笑着摘下来盖住屁帘子那光秃秃的头顶,笑道,“看看这像不像是个人物了?” 屁帘子对着地上的水洼照了又照,虽然他这个用群勃龙这类的兽药冒充基因进化药剂的骗子没少挣钱,可他的钱都孝敬附近的老大们了,而那些老大在黄二爷的小弟们眼里屁都不是。他现在觉得有了这一顶帽子自己就配进大眼灯了,甚至都想到和黄二爷喝酒拜把子了。 “一会儿,我带你进去。这个照片你拿着,这个人是张亚洲的小妾。”李家辉说着就拿出一张照片,塞到屁帘子的手里,随后问道,“你配的药自己吃了吗?” “吃了,吃了...”屁帘子不停地点头,实话实说,刚才在自己那个狗窝一样的家里,屁帘子还能如鱼得水的和李家辉谈的有来有往,可到了这里,屁帘子真就傻眼了。 屁帘子接过照片,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般,紧紧落在那张精致的面孔上。照片中的女性,张亚洲的小妾,身着一件深红色的旗袍,那旗袍的料子如丝般柔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烁着丝绸特有的光泽。 她的身姿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优雅而高贵。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是大自然最精心的雕琢。那旗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每一个褶皱都如诗如画,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她的面容如雕刻般精致,宛如一件绝世的艺术品。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含情脉脉,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眼眸深邃如秋水,宛如繁星点点的夜空,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和智慧。她的鼻梁高挺,如山峰般耸立,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却又不失亲切。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轻轻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上面点缀着一串珍珠项链,更显得她贵气逼人。那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与她细腻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她的手指修长而纤细,宛如青葱般娇嫩,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涂着一层淡粉色的指甲油,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她的手上戴着一只翡翠手镯,晶莹剔透,绿意盎然,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屁帘子看着照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自卑感。他那粗壮的手指,因为长期接触各种药剂而变得粗糙,与照片中女子那细腻白皙的手指形成了鲜明对比。他那破旧的衣服,与女子身上那件旗袍的精致和高贵,更是天壤之别。他甚至觉得,自己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头皮糙肉厚的野猪,根本不配与她同在一个世界。 “这...这...”屁帘子结结巴巴,他从未见过如此高贵美丽的女性,更别说与之有任何交集。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但那不是因为力量药剂,而是因为一种深深的自惭形秽,“您让我勾引她,行吗?” 李家辉看着屁帘子那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明白他需要一些激励和信心。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既严肃又带点戏谑的语气对屁帘子说: “屁帘子,你得明白,这世道变了,现在的人无论男人女人都讲个及时行乐,都不要脸了。你卖那些假药,能赚几个钱?但这次,可是能让你翻身的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屁帘子,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些顾虑,但你得明白,这女人虽然漂亮,但她只是张亚洲的一个小妾,说白了,就是个玩物。你要是能把她搞定,套出话来,那可是大功一件。我告诉你我背后的老板可比黄二爷大多了。你别忘了,那老板只是许了我洛宁县的代领,我也许了你洛宁县的巡逻队队长的。你要是当了,巡逻队的队长哥给你买几个这种货色的当你媳妇。” 李家辉又靠近了一步,脱掉自己的风衣批在屁帘子身上,压低声音说:“别忘了,你我兄弟一场,我给你透个底我的老板是咱们宋省的副委员长。你得记住,机会是留给有胆识的人的。你要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那你就一辈子卖你的假药,永远别想出头。” “哥,我...我试试看。”屁帘子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可他的眼睛还是死盯着李家辉,那剧烈颤抖着的脸颊,让他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可他还是把那张照片贴在自己的胸口,仿佛那照片中的女子是他心灵的依托,是他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钥匙。他的心跳加速,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敲打着他的胸膛,让那张照片也随之颤动。他的皮肤开始发热,那种热度不是来自外界的温度,而是源自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恐惧。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粗糙的掌心因为紧张而渗出了汗水,使得照片边缘都有些湿润。屁帘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在他的胸腔中回荡,带来了一丝凉意,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动。他的眼睛紧紧闭上,试图将心中的自卑和恐惧压下去,可那女子的形象却更加鲜明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屁帘子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他的肌肉因类固醇的作用而变得更加紧绷,血管似乎也在扩张,让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筋跳动。他感到一股力量在体内涌动,那种力量让他既兴奋又害怕,仿佛他真的可以成为照片中女子的世界里的一份子。 屁帘子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他的身体开始适应这种生理上的变化。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着一种新的光芒,那是对未知世界的渴望,也是对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场赌博,一场可能让他一步登天,也可能让他万劫不复的赌博。 “哥,我...我决定了。”屁帘子的声音虽然依旧颤抖,但已经多了一份坚定,“我就拼这一把,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我也得试试看。” 李家辉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屁帘子的肩膀,鼓励道:“这就对了,兄弟。记住,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今晚,你就跟着我,我带你进去。” 两人一同走进了福来大酒店。门口的保安看到李家辉,立刻恭敬地点头致意,显然李家辉在这里是个熟面孔。他们穿过装饰豪华的大厅,来到了一个包厢。包厢内灯光柔和,装饰典雅,与外面的末世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家辉示意屁帘子坐下,然后低声嘱咐:“一会儿,我先去和黄二爷打个招呼,你在这里等我。记住,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安排。” 屁帘子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接近张亚洲的小妾。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得足够自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不久,李家辉带着黄二爷走了进来。黄二爷身材瘦削,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与李家辉寒暄了几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屁帘子,但并未多加注意。 李家辉向黄二爷介绍屁帘子是自己的一个朋友,黄二爷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显然并未放在心上。随后,李家辉找了个借口,带着屁帘子离开了包厢,向大厅走去。 “记住,今晚的关键是找到机会接近张亚洲的小妾,然后想办法让她信任你。”李家辉低声对屁帘子说,“我会在旁边帮你打掩护,但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 李家辉和屁帘子在福来大酒店的走廊里缓步前行,周围是末世中难得一见的奢华装饰。他们穿过一扇扇雕花的门扉,每一步都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与外界的混乱和破败隔绝开来。正当他们准备进入大厅时,一阵轻快的笑声和谈话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一群衣着华丽的年轻贵妇,从大厅的另一端骑着一个个穿着白衬衣的男服务员,她们的服饰色彩斑斓,与末世的灰暗形成鲜明对比。这些贵妇们看到屁帘子那顺着风衣敞开的缝隙,露出的那壮硕胸肌,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好奇和兴趣。这些末世中的阔太太,似乎更长大胆,毕竟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呢?她们心态更多的是——今天我开心了,我就赚到了。 领头的一位贵妇,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晚礼服,她的身材丰满而不失曲线,一头金色的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显得既性感又不羁。她的目光在屁帘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向他走来。 “哟,这位先生,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呢。”她的声音甜腻而略带沙哑,像是故意在挑逗,“你是新来的吗?” 屁帘子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随即意识到这样可能会显得自己很没底气,于是又硬着头皮站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啊,是,是的,我是第一次来。” “是嘛?”贵妇的眼神更加玩味,她伸出手指轻轻在屁帘子的胸肌上划过,然后转头对其他贵妇们说,“姐妹们,看来我们今晚有新玩具了。” 其他贵妇们也纷纷围了上来,她们的目光在屁帘子身上上下打量,不时发出轻佻的笑声。其中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少妇,甚至大胆地用手去摸屁帘子的胳膊,赞叹道:“哇,这肌肉,好结实啊。” 屁帘子被她们的举动弄得更加紧张,他求助地看向李家辉,却发现李家辉正在一旁看好戏,似乎并没有打算出手相助。 “咳咳。”李家辉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了,“各位夫人,这位是我的朋友,他今晚是来参加宴会的,可不是来陪各位的。” 贵妇们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们纷纷收回了手,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领头的贵妇笑了笑,对李家辉说:“哎呀,李处长,我们只是开个玩笑,您别介意。”可最后还是在屁帘子那个比自己腰还粗的胳膊上捏了一把,还笑着比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就领着一群莺莺燕燕在一阵放肆的笑声中离开了。 李家辉看到少妇们都走了,于是他拉着屁帘子穿过大厅,来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 “这些女人,都是黄二爷的常客,她们每天都在这儿疯,你想来认识她们的话以后哥每天都领你来。”李家辉低声对屁帘子说,“不过你一定记住,你的目标是张亚洲的小妾。你要问出张亚洲是不是抓了王雅轩这个人,因为什么抓的,记住了吗?” 屁帘子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知道,今晚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必须集中精力,不能被这些意外的情况干扰。 他们继续在酒店内寻找机会,直到李家辉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张亚洲的小妾,正独自一人坐在酒吧的吧台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是她。”李家辉低声对屁帘子说,“你现在过去,找个机会接近她。” 屁帘子紧张地点了点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鼓起勇气,向那个女子走去。他的心跳得飞快,但他告诉自己,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当他走到女子身边时,他故作镇定地坐在了她旁边的吧台椅上,然后对酒保说:“给我来一杯威士忌。” 女子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她转过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打量着屁帘子。屁帘子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一个人?”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 屁帘子点了点头,他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是的,一个人。” 女子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屁帘子知道,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对女子说:“小姐,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女子抬起头,再次看向屁帘子,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好奇。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评估他的真实意图。 屁帘子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应,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终于,女子开口了:“你是谁?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心事?” 屁帘子知道,这是他展示自己的机会,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赢得她的信任。 “我...我叫屁帘子。”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能看出你并不快乐。也许,我可以帮你。” “那边雅间聊。”女人起身对他眨了眨眼,随即那一勾手指,似乎把屁帘子的魂儿都跟着牵走了。 第322章 新的麻烦(4) 宋省洛城胜利巷内,李家辉坐在一个黑色的特制车内,现在的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细密的雨丝在玻璃上画出一条条透明色的小蛇,再看到那一条条小蛇顺着玻璃的斜面蜿蜒而下,又被雨刷器轻松打断,抹平,不留下一点痕迹。 李家辉看着昏暗的天空,又看了一眼大眼灯酒楼那边明亮的招牌,此时车内的音乐响起,浅蓝色的led氛围灯带跟着音乐的节奏忽明忽暗。雨越来越大了,甚至还带着一些微 小的冰凌砸了下来,但当它们砸到那些足足有70mm特质防弹玻璃的时候,毫无意外的被直接弹飞了出去,根本就留不下一点痕迹。 “去吗?配吗? 这褴褛的披风,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音响中的歌声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给他鼓着劲儿。 李家辉的手有节奏地轻轻拍在方向盘上,掌心能清楚地感受到方向盘表面细腻的纹理。这是一款专为顶级车型设计的真皮方向盘,不仅触感极佳,还能在湿滑的天气中提供足够的摩擦力,确保驾驶时的稳定与安全。 随着雨越下越大,车内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车内,浅蓝色的led氛围灯随着音乐的节奏闪烁,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又略带神秘的氛围。而车外,则是狂风暴雨的洗礼。李家辉的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只见那些细密的雨丝与微小的冰凌,在撞上防弹玻璃的那一瞬间便被弹开,玻璃表面依然光洁如初。 他再次看向大眼灯酒楼那明亮的招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音响中播放的歌曲似乎在与他对话,每一段歌词都像是在鼓励他面对眼前的挑战。李家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想下去看看屁帘子的情况。可后门却被打开了,屁帘子坐进来接过李家辉的递过来的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笑嘻嘻的说,“哥,我回来了。” 随即屁帘子伸了个懒腰,让自己的身体深深地陷进了座椅那柔软而 富有弹性的nappa皮质中,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惬意。他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些外界的纷扰全部甩掉。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里既有对今晚经历的回味,又似乎带着一丝不屑。他就那么揉着自己有些酸麻的后腰,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李家辉从驾驶位转过身来,看到屁帘子那个被类固醇冲起来的大块头又累又酸的样子,忍住轻轻拍了屁帘子一下小声道:“你成了?” 李家辉坐在驾驶座上,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节奏稳定而有力。 车内灯光昏暗,累得腰酸腿软的屁帘子也不急着说话,李家辉也不催他。李家辉用后视镜打量着屁帘子,那几乎占据了整个座位的壮硕的身躯。他的肌肉在紧身衣下凸显,如同坚硬的岩石,每一次挪动那因为类固醇快速膨胀起来的肌肉都跟着晃动起来。 “哥,你稍等会,我真他妈的累死了。足足五个钟头啊。我去,那傻波一真不是人啊。”屁帘子说到这里,费力的挪了挪腰,让自己更深地陷入柔软的皮革中,他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这座椅是他唯一的救赎。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他粗壮的手臂上。 “足足喂了八次,忙活了这么老半天。把我都累成这样,如果她还敢不和我说实话,那我还不如直接宰了她。”屁帘子挪了挪腰,让整个身体都埋在柔软的皮革中,他那陶醉的表,情就像是被这柔软的座椅吸掉了所有的疲惫,“她刚好知道那个王雅轩,据说是王雅轩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飙车。结果被检查点的大兵抓住的时候,发现他副驾位坐着个燕赵省派来的女间谍。” 李家辉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心说‘卧槽,这特么什么事啊,王清江这个老登坑老子。这事是特么我能管的那?‘,可转念一想,富贵险中求,于是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伸手拍了拍屁帘子厚实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嘿,你小子今晚可是下了血本啊,八次?这女人的体力可真不错啊,不过能换回这么重要的情报,值了!” 屁帘子嘿嘿一笑,眼神里闪烁着得意:“那必须的,哥,你知道我办事,从来都是一分劲儿使五分。那女的一开始嘴硬得很,不过嘛,多‘交流’几次,她自然就老实了。”说着,他还故意在“交流”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里满是下流的暗示。 李家辉听到屁帘子的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伸手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洋酒,递给屁帘子:“来,喝一口,算是给你的奖励。” 屁帘子接过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水,继续说道:“说起来,这王雅轩是个什么背景啊,怎么还扯上安长河了?” 车内弥漫着酒精和汗水的味道,混合着屁帘子那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李家辉的目光透过车窗,望着远方的黑暗,他现在心里真的有些发愁了。王清江这个老上级,只是说调查自己的侄子是不是被张亚洲抓了,虽说富贵险中求可挣了这泼天的富贵,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 另一端张亚洲的那个小妾苏合香,扶着墙缓缓在一条专门供vip女宾离开的通道里艰难的挪着步子。她的身体有些摇晃,显然刚才的“交流”让她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她那双曾经明亮的丹凤眼此刻显得有些迷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苏合香步履蹒跚地走在通道里,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但仍旧无法摆脱那种疲惫到骨子里的感觉。她的呼吸中带着一丝紊乱,每一次喘息都似乎在提醒她刚刚经历的一切。 通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回荡。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外面雨水的清新,但在这清新之中,却夹杂着一丝让她心头一紧的熟悉气味——那是屁帘子的口水味,浓烈而怪异,充满了侵略性。 苏合香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她皱起眉头,那双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鼻翼微微张开,试图分辨出这股味道,但那气味却像是渗透进了她的每一个细胞,让她无法逃避。 她的胃部开始轻微地抽搐,一股莫名的恶心涌上心头。她赶紧扶住墙壁,努力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她的舌尖轻轻舔过牙齿,那股‘怪味’似乎还残留在口腔中,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苏合香的心中始终还是矛盾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服气了,但身体上的反应却是如此的真实和直接。她的脖子上有几处明显的痕迹,那是‘交流’时留下的印记,每当她的手轻轻触碰,都会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刺痛。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她的身体虽然在那一刻屈服了,但她的心却在挣扎,那种怪异的纠结感让她既想彻底忘记,又忍不住去回味。 最终,苏合香捋了捋自己已经略显凌乱的长发,其中几缕发丝还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她的脸颊上,显得有些沉重。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略显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战斗的她打开自己的信封包,拿出一支烟点上,再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情绪和气味通通带走。 她的四肢依旧感觉绵软无力,尤其是那双不停抖动着的腿,几乎要靠在墙壁上才能勉强站立。她的手指轻轻地在自己的旗袍上滑过,那件深红色的旗袍此刻显得有些皱巴,不再像之前那样光滑柔顺。旗袍的下摆微微掀起,露出了一小段被肉色丝袜包裹着的白皙小腿,她的脚踝似乎在微微颤抖,“那只大猩猩有神经病吗?不行了,歇会儿,歇会儿。” 苏合香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此时她看向张亚洲送给自己那条珍珠项链。项链依然完美地贴合在她的脖颈上,但光泽似乎因为汗水的浸染而变得有些暗淡。她的翡翠手镯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但此刻她的手臂却显得有些绵软,不再像之前那样优雅地挥动。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仿佛在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否值得。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苦笑,似乎在自嘲自己的处境。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她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试图找回自己的尊严和力量。 可她刚一脱离墙壁的支撑,自己纤细腰肢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楚,仿佛所有的筋骨都被人用力揉搓过一般。她的双腿更是疲惫不堪,每迈出一步,都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着她的肌肉。她的脚底板也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变得麻木,每一次脚跟的抬起都伴随着微微的刺痛。 “妈的,那只大猩猩真是个畜生。”苏合香刚低低的骂了一句,那种感觉就再一次折腾得她直皱眉。 苏合香定了定神,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侧,试图给自己一些支撑。她的腰肢曾经是那么地柔软而有力,现在却因为过度的“交流”而变得僵硬。她的旗袍因为动作而微微掀起,露出了腰部的肌肤,那里有几处明显的红印,是刚才激烈“交流”的证据。 她就那么费力的扶着墙往外走,几个相熟的贵妇人戴着面具,并没有和她打招呼,因为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好,只是她更糟糕而已。 她咬着牙费力向前走着,可双腿不听使唤地不停并拢,试图减轻那股从下身传来的不适感。她的大腿肌肉感到异常地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让她几乎想要放弃站立,找个地方好好躺下休息。但苏合香知道,她不能夜不归宿。那老头子知道了,她就死定了。 第323章 新的麻烦(5) 淮省庐州,半山别墅区,夜,张玉洁的房间内,我疲惫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仿佛身体已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张玉洁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空气中的清新花香,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舒适。 张玉洁轻柔地揉着我有些发胀的额头,她的手指仿佛带着魔力,每一次触碰都能缓解我的疲劳。柳青翻过身,轻轻捏住我的鼻头,来回晃了晃,眯起眼睛打量着我,笑嘻嘻地说:“老木头,你真够可以的啊,三四天不睡觉还那么精神。”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充满了关切。 我笑着坐起身,看着已经捂住脸的张玉洁,心中涌起一股温暖。我递给她平板电脑,柔声说:“玉洁,内部情报,你家那个苏合香的事。我就不看了,你要是看着没问题就给你爸爸提个醒吧。” 玉洁自然是知道苏合香这个女人,于是不解的皱皱眉,揉着自己的眼睛,拿过我手里的平板电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抱怨道:“她能有什么事,一天到晚像只鹌鹑似的,有点动静就能吓死她。” 这位张大小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在苏合香可笑的往事。 柳青听到玉洁这么说赶紧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我看了一眼柳青,这丫头作为庐州留守长官,还兼任着宪兵总队的总队长。曾经的二赖子,现在的黄二爷,一直都是她的手下,就连现在这个管理六省税务的税务总监王大明也都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个黄毛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肯定知道这里面的视频里有什么东西。可她就那么单手托着腮,笑眯眯地准备看好戏。 我大概也猜到电脑里面是个什么,不过给张玉洁看这个东西,自然不是为了羞辱她。只是作为新宇这个继承人的母亲,她们张家族的一切丑闻,也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我瞪了柳青一眼,本来是盼着她能收敛一点。然而,在这么多妻妾中,她是唯一一个根本就不怕我的人。看到我在瞪她,这女流氓直接耸了耸鼻子;噘起嘴巴,一开一合的看那嘴型,估计是在骂我。甚至还对我竖中指后,攥起小拳头和我示威。我无奈地笑了笑,对于她的调皮,我早已习以为常。 夜风吹起雪白的窗帘,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张玉洁俏丽的面容和她那双纹满了牡丹花的纤细手臂上,在她瘦弱的身躯上形成一片片银色的光斑。她有些不解的看向我,那大眼睛似乎是有些迷茫,于是我轻轻地亲亲她的额头,小声在她耳边说:“宝儿,有些东西我也不想瞒你,毕竟是你家的事你还是看看吧。我不想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以后这种事情还有很多。” 张玉洁轻轻的回吻了我两下,她知道这次的事情估计并不简单,于是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示意我放心。我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可我刚伸手想去拉张玉洁的手,却被柳青狠狠地打在我的手背,还瞪我一眼,我也一把拧在柳青的腰上。 张玉洁看到我为她拧了柳青一把,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笑着从我手里拿过平板电脑,屏幕淡蓝色的荧光照亮了她那甜美的笑容。此时的我真的很想把那台电脑扔了,可是我和柳青虽然还没看,也都因为二赖子的汇报,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让她当一个最后才知道的人吗? 玉洁轻轻拍拍我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可还是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再定定神,故意瞥了一眼柳青,笑着对我说:“没事的,廿无哥,我现在是新宇的妈妈。很多事,我也该知道,毕竟我和其他姐妹不一样。我是要把咱们的儿子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 柳青听张玉洁这么说,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可还是放下托腮的手,目光玩味的打量着张玉洁,冷哼一声,“上一个这么摆正宫娘娘架子的,还是安晨曦...” 柳青这是疯了吗?怎么连我都怼?我可没惹她呀。坏了,坏了,让张玉洁收养新宇这件事一时间太忙也只是和柳青简单说了说,完了,这么吵下去是要炸营啊。柳青一直大大咧咧的,怎么这时候突然....我这个傻子...我居然忘了,在柳青的心里她虽然骂安娜不要脸无耻,可她始终拿安娜当家人,把新宇也当自己儿子。 “晨曦夫人怎么了?她在羊城养病,我收养新宇也是为了给新宇一个好的环境,我们张家肯定能教好新宇。有什么问题吗?”张玉洁这一句话,原本她以为可以怼的哑口无言,可柳青还是那么幸灾乐祸的看向她。 张玉洁撇撇嘴,念叨了一句“无聊”,再次微笑着从我手里拿过了平板电脑,她看到我不肯松手还亲亲我的额头,示意我她没事。 她对着柳青冷哼一声,随即轻轻按下了平板电脑的播放键,屏幕上开始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那是苏合香和屁帘子在酒店房间内的一幕。 “这...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她不认识屁帘子,只是目瞪口呆的揉了揉眼睛才确认那是个人,而不是一只大猩猩。玉洁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放大。她嘶的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被恶心到了,我想抱住她让她别看了。 可这位大小姐似乎还有什么侥幸心理似的,对我痛苦的摇了摇头,又找到了文件夹里的隐藏文件,按下播放。伴随着监控录像内,苏合香不堪入耳的笑声,玉洁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的眉毛猛的扬起,她痛苦的张大了嘴巴,嘴唇也开始不停地颤抖了起来。 她似乎是想起,自己刚才用自己的出身调侃过柳青,于是痛苦的看向我,深吸一口气,“廿无哥...这苏合香....”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把话咽回了肚里,估计是想说“这苏合香,不过是和贱婢...”末世前我开心理咨询中心的时候,听过太多大老板,甚至是一些高官只要和我敞开心扉聊天都会本能的说,“某某某就是个臭打工的。”诸如此类的话,那时候因为我是安娜的老公,所以那些大老板只要认识我也都是拿我当自己人和在医院精神科那时候不一样,因为那时候我是个实实在在的臭打工的。 我并不怪张玉洁,因为他们宋省张家真的是末世前顶级的门阀,可不是什么这个排行榜那个排行榜那么简单。她能和当时还是个大学生的我网恋并且约会,还因为过了这么多年她还给那个没了的儿子,叫我曾经的网名梦清就能说明她不是势利眼。她能把这句话咽回去也就是进步。 张玉洁没有放开电脑,而是继续视频的播放,张玉洁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鼻翼开始快速地翕动,呼吸变得急促。那纤细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抓紧平板电脑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她的胸口开始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波动。 视频中的画面越来越不堪,张玉洁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那嘴唇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下唇,似乎在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张玉洁的眼眶开始湿润,泪水在她的眼底打转,但始终没有流下来。下巴微微收紧,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她的耳朵很快就胀得通红,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她总是这样,一句话不说,就在那里面红耳赤的哭。 随着视频播放到最后,张玉洁的身体开始轻轻地颤抖,那洁白的肩膀开始上下抖动,仿佛在努力抑制着哭泣的冲动。她的喉咙也跟着轻轻地抽动,那是她在努力克制着哭泣的声音。 视频播放结束,张玉洁的表情已经变得异常复杂,她的脸上既有羞愤,也有无奈。那还在微微颤抖的指尖轻轻地在屏幕上滑动,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再看一遍。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自嘲,又似乎在苦笑。 柳青在一旁撇撇嘴,玩味的看着张玉洁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调侃,好像在说:“切,狗门阀都不要脸。装什么装?” 张玉洁看到柳青那副表情,虽然不知道这个黄毛女混混想说什么,可玉洁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和力量。我的声音柔和而坚定:“玉洁,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我们需要面对现实。你父亲那里,我会派人去提醒,你不用担心。” 张玉洁微微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她轻声说:“谢谢,廿无哥。我只是...只是觉得...这太突然了。” 柳青在一旁冷哼一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看到我在瞪她直接跳起来大叫道:“武廿无你瞪什么瞪?你给我说,为这个视频里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大军阀又要杀多少人灭口来维护你和张玉洁的尊严?咱们能宰了,那头大猩猩一样的傻波一,然后呢?然后,那天那么多的名媛贵妇也都杀了?然后老百姓问为什么杀那么多人你怎么说?你把老百姓也都杀了吗?你杀的完吗?” 柳青那愤怒的咆哮并没有对着我,这就像是很多抓小三的现场如果舍不得老公,就会拳打脚踢的落在小三身上。当然更多的是抄起一根棍子,恨不得直接打死那两个不要脸的。可柳青根本舍不得骂我,她指着张玉洁说:“武廿无的兵,这次一个你都调不动,我说的!” 柳青很显然是想把所有“招人嫌”的事都自己包圆了。可我才是司令,她也担不住,我看柳青的脾气撒完了,张玉洁哽咽着说:“青姐,我...我没说...我没说让廿无哥帮我杀人灭口。” “柳青出气了吧,坐下来说正经事吧。怎么总是喊打喊杀的?我要杀人,你们拦不住,我都不用给夏薇打电话,调出一百个天蛾人女兵,什么都解决了。我还用和你们商量吗?”我说到这里,发现柳青也尴尬的撇撇嘴坐到我身边。于是我把一条胳膊搭在张玉洁肩膀上,另一条胳膊搭在柳青肩膀上,我认真的说,“这件事是个危机,如果咱们处理好了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到时候,咱们就不是军阀了,就破茧成蝶了。所以我才必须要让玉洁也了解事情的始末。” “你想让张家那个老登和视频里那个不要脸的离婚?”柳青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可还是不可思议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随即摆摆手,对我说:“门阀什么德行,你不用问我问问你那个大宝贝儿,他们门阀有点好东西是不是宁可扔了砸了也不给穷人?” 柳青的话总是这么戳心窝子,守着张玉洁骂张亚洲是个老登,可她说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经济危机的时候他们把牛奶扔河里,可以洗白说是免费运给穷人,那是让有钱人在倒贴成本。你要是说穷人可以自己去拿牛奶,他们门阀就会说“这是扰乱市场价格。”总而言之,即使你说你会组织军警维持秩序,保证不让牛奶进入市场的流通环节。他们不是说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就是骂你在养懒虫。简直是笑话,干活的人是懒虫,难道他们家里的人就不是懒虫吗? 再说回这次的事,苏合香守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那个姓苏的要是个拜金女,赶出张家也就是了,足够她后悔一辈子。可苏合香怎么回事,我也是清楚的。就是赵连那个狗军阀,在宋省为非作歹,把一个末世前的中医研究生霸占了,又觉得苏合香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随手塞给的张亚洲。就当是他赵连欺负张家那么多女人的补偿。可要是真这么大剌剌的去让张亚洲离婚,又肯定是不行的。在门阀眼里妾只是个玩物,可以送人,可以发卖,但就是不能离婚。 天杀的赵连,死了这么久都让人心里不得安宁。想到这里的我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去把王伟阳抓来的那个赵前进,给我活剐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次的事谁是幕后主使,但是杀了赵连唯一的儿子赵前进,也许也能给宋省那些门阀紧紧皮吧。随后我又联系了李洁让她带着主力离开楚阳进驻临江市,并且准备渡船,一旦宋省有什么动静直接就带兵冲进去稳定局势。 第324章 新的麻烦(6) 宋省洛城张家老宅,一座昏暗的房间中,仅有一盏烛火,为这个由黄花梨装点的昏暗空间内带来了豆大的光亮。张越这个外交参事,为自己的父亲张亚洲倒上了一杯茶,随后微微躬身捧起茶杯缓缓的递过去。随后小心翼翼的念叨了一句“爹”,可他还没说后边的话,就被张亚洲一眼瞪了回去,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窗外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让张越想起双江市张家别苑的翠涛居,他就是在那里让赵梦清从这个世界上从此就那么消失了。他记得自己那么喜欢梦清那个孩子,还是让他把那个处理了。可他现在就不明白了,难道这个苏合香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迷得住自己父亲吗? 张越是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于是最终,他还是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下定了决心才苦着脸说:“爹,妹子说了,上边那位好像对于那个苏合香做得那事,有点不开心。让家里不行就把她赶出去吧,省得闹笑话。” “上边那位说的,还是你妹子自己说的,你给我说清楚。”张亚洲微微眯起眼轻轻抚了抚髯口。 张越不可思议的大叫道:“爹,这有区别吗?我妹子不就是替那位传的话吗?” “那位是君,咱是臣,如果说那位要赶走苏合香,甚至让我厚着这张老脸去离婚,我都认。可如果只是你妹子说的...”张亚洲顿了顿,冷哼一声,“我是爹,她是我闺女,她养了太子也是我闺女。跟我谈这个,她张玉洁不配。” 一股狂风裹挟着雨水,吹了进来,直接浇灭了这团烛火,也让张越的心凉了半截。可这位有着摘缨会中楚庄王扮相的张亚洲,正了正自己头上的紫金冠,其上镶嵌的珠玉在微弱的自然光下隐约闪烁,仿佛是古代帝王尊严的象征。 他面色沉稳的缓缓站起身,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可那一声声的叹息却让人听得心酸,张越一听这个动静不由心想:“完了,完了,看来老爷子对那个妾是动了真情了。这下怎么和玉洁交代呀。” 张越低下头,狠了狠心说:“爸,其实我也觉得苏合香偷人这事丢人,这种人杀了也招人笑话。倒不如....倒不如...” 此时的张亚洲,坐下来把玩着那个青铜器的油封,不无讥讽的说:“倒不如什么?倒不如也扔井里?” 张越闻言,心头一紧,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倒不如找个由头,悄悄地把她送走。说是她死了也就行了,爸您也知道,那位就快称帝了。咱要是弄得丢人现眼的,玉洁也...也不光彩不是?” 张亚洲轻轻的拨弄着盖碗,一边吹着飘起来的茶叶,一边眯起眼睛仔细的听着儿子的话,最终他不紧不慢的说:“你张越还弑君呢,你是不是忘了赵连可是你杀的。你弑君就不丢人吗?” 张亚洲这句话直接怼得张越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过了很久才缓过劲儿来。他低下头小声念叨着,“可...可...可是妹夫说我杀得好。他还说我杀得是暴君,赵连该死。这...这不是,妹夫把赵前进都活剐了吗?” 张委员长拍拍自己刚才唱戏还没换下的那身行头,捋了捋髯口,笑嘻嘻的摇了摇头,随即拍拍儿子的手,语气平缓的说:“儿啊,大到一个国,小到一个家,不能用脸来衡量。今天她丢人了我不要她,明天你丢人了我就又不要你。我让你除了赵梦清,是因为你杀了赵连,这件事注定不得善了。所以我才让你必须除了赵梦清。” 张亚洲缓缓摘下楚庄王那黑色的髯口,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又摘下九龙冠的的盔头的时候手上还不忘轻轻的抚了抚九龙冠正中的红色大绒球,理了理两根明黄色的穗子:“你可知道古人为什么传嫡不传庶?” 张越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这...这和苏合香做得那些下流事有什么关系吗?” “古人讲嫡庶之别,说得俗一点吧,就是怕把家族传给外人,也是明确秩序的一种方法。也就是你说的那种情况,妾不干净了要么打杀,要么送走。”张亚洲叹了口气,目光深邃的望向窗外,随后苦笑道:“不过你说的那是治世门阀管理家族的办法。到了现在这种乱世,甚至是你说的末世,一国之首就要学摘缨会的楚庄王,一家之长就要学田常。不然你以为古时的大家长是怎么一下冒出一百多个儿子一起上阵杀敌的?过去他赵连敢反咱们张家,不就是私底下拜把子结兄弟,而你又势单力薄吗?” 张亚洲的话总是伴随着很大的信息量,他提到田常,提到嫡庶之别,甚至还提到了曾经赵连窃据宋省,这段让他至今耿耿于怀的往事。不过张越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想明白了,父亲的话中有着深意。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传统的家族秩序和规则已经不再适用。张亚洲提到的田常,是春秋时期齐国的权臣,他家本是陈国贵族,去了齐国虽然得势,但根基太浅根本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风浪只要稍稍大一点就有全族覆灭之危。于是田常不光用各种谋略稳固自己在齐国的地位,甚至还纵容自己的妾室与门客生子,据《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记载,田常挑选了齐国中身高七尺以上的女子为后宫,后宫人数以百计,并且允许宾客舍人自由出入后宫,不加禁止。 张越是个聪明人很多事,只要一点拨瞬间就能想得明白。所以他自然不会问,田常为什么不担心那些野孩子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做“皈依者狂热”,而且摆在那些野孩子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当大权臣田常的儿子,另一个是当被人耻笑的野种。 在春秋时代一个家族,直接多出近百个七尺以上的庶出子弟,只要营养到位教育得当那就是一个个得力的武将。至于这些野孩子是不是只能只在得意的时候攀附?其实大可不必忧虑那些,因为即使是真正的亲族,一旦失势也不过是树倒猢狲散,原因无他不过是人性罢了。 “儿啊,门阀世家,是最要脸,也是最不要脸。脸有用,就该捡起来。脸没用,就该扔下去。”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楚庄王那一身行头,一挑眉笑道:“摘缨会的楚庄王又如何?他不光宽恕了那个轻薄许姬的唐狡,你看他想过杀许姬吗?你和玉洁说是把苏合香送走,其实具体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家人不能见血,这是就不能开这个头。” 张亚洲继续说道:“你一直推崇你妹夫。那你回想一下,他武廿无是怎么处理处理自己谋反的发妻的?人家是给安晨曦判了软禁十年,可为什么他又把毁了自己手帕的三个江夏黄陂镇的首领三个活剐了两个?你好好想再告诉我。” 张越似乎能听到咯噔一声,这位张参事明白自己的父亲是在点自己。可他真的还是有些不服气,“爸,我听不懂您的话。不如您直接说吧。怎样才是既要脸又不要脸,那不是双标吗?” “双标?嘿嘿,你得清楚这世上没有双标,都是看人下菜碟,标准多得去了。但不变得应该在这儿。”张亚洲说着指了指自己心窝,笑了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你那妹夫杀黄陂镇的人是为了规矩。而这个规矩为的什么呢?” “为的是他嘴里的那个秩序,是这样吗?”张越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还有些逻辑的环节没有打通,于是还是有些迷茫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张亚洲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也很喜欢赵连那条老狗活着的时候,总挂在嘴边那句蚂蚁骑大象。可凭什么你这只蚂蚁就能骑在大象的脖子上?这就需要用行动告诉这头大象,自己凭什么骑上去。” “关于这个理由,赵连和荆楚伪帝周原礼用行动证明,它们这只蚂蚁比别的蚂蚁更狠。李玄的淮南商会用的是钱,因为有钱就有资源。你妹夫用的是规矩,也提出恢复末世前的秩序。”张亚洲摆摆手示意儿子要说的,他也明白,于是更详细的解释:“末世前你给你那些情人买包,人家用规则治你,买限量包,就得花冤枉钱。人家店里的规矩是为了钱。你有的是钱,所以开开心心的花钱。而统治天下要的是人,赵连和周原礼那种管法,吓得住人,拢不住人,所以他们都死了。李玄是个商人,他有了能力也只是想扶个傀儡出来好处自己拿。所以这群人都被你妹夫灭了,因为你妹夫要末世前的规矩,老百姓也喜欢末世前的规矩,所以就携家带口的去投奔他。你真以为他只是凭借夏薇,或者是庐州特产的变异草籽,才平定的荆楚省?每天几万到十几万的灾民往他的庐州跑,还不是周围那些城市跑过的?” 张亚洲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说:“要是荆楚省的人都跑光了,周原礼管谁去?要是咱们家的人都让你杀光了,你和我管谁去?当谁的家主?” 张亚洲的话让张越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但还有些模糊。张亚洲看着儿子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武廿无为什么留着安晨曦?那是因为他要脸。至于他屠黄陂镇,也是因为黄陂镇的人伤了他的脸面。规矩要伺候当权者,当权者也要维持自己的规矩。” 张亚洲最后看着张越,笑眯眯的说:“过几天你领着苏合香去检查一下,如果怀孕了。就抓住那个男人,当着苏合香的面,把那个野男人打死喂狗。至于那个孩子咱们就学田常一样把野孩子养起来。” 第325章 老丈人(1) 我的岳父和岳母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没错,没错,就是安娜的爸爸妈妈,在杨泽的蜀郡找到的。说实话,我真不喜欢那老两口子,他们是一对儿把“吃人”玩出烹饪等级的资本家。这也就是一开始,我开着王伟那辆大车磨磨蹭蹭,遇到二道沟村那种鸟事也不拼命往藏区跑的原因。因为比起看到他们,我当时更想看到那个敌我不明的柳青。 虽然末世之初的我只爱安娜,但是我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柳青对我感兴趣,而且不会轻易害我。所以我遇到二道沟那类的烂事,才用回滨海找点什么,来解救二道沟的村民为借口回到滨海找柳青。其实我也只是隐隐的感觉,那么一路开下去不安全。这倒不是我开了天眼,知道王伟和安娜有那么档子龌龊事,而是一种经验的汇总,它会把一切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联系在一起,形成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称之为“潜意识预警”,或者用大家最熟悉的方式来说那就是“直觉”。 这是非理性的,但是柳青的直来直去就是那么让我安心,就像我出征荆楚省准备打楚阳的时候,我也是潜意识安排柳青做第四军的代理军长。当然如果柳青一直留守庐州,一直做留守长官,也就不会有安娜的第二次反叛。 现在的我虽然已经坐拥宋省,荆楚省,淮省,荆北省,荆南省,南越省,六省之地,也见过了太多卑鄙无耻的人,甚至连末世前制造了龙国大股灾的王闯(王大明)都被我委任了六省税务总监。但安娜的爸爸安国栋那个二逼和她妈妈苏菲·杜波依斯还是有点让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因为那两个二货连我和安娜都坑,这两个人基本是吃人不吐骨头,因为你的骨头人家还要拿去做项链。柳青笑嘻嘻的托着腮,噘着她薄薄的嘴唇,有节奏的敲击着《阳光彩虹小白马》的节奏,哼哼着,“那个...那个....” 柳青这个没魂儿的丫头,总是记不住词儿,唱起来歌总是捡自己会的部分唱,剩下不会的就直接哼哼。她估计看到我一脸被眼前的消息恶心到的样子,拿腔拿调的说:“陛下,您找到国丈爷不开心吗?嗯?” 我一听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柳青赶忙伸开双臂挡在我身前,娇滴滴的说:“怎么了嘛,你是不是怕我不开心?安娜犯了错,但我也真的拿她当家人。你接她爸妈过来,我没有意见,只要她爸妈不做坏事,我也一样可以像是女儿一样和你一起孝顺他们呀。” 这丫头居然没听过末世前安国栋夫妇大名?我去,他们能不做坏事?行吧,我彻底被恶心到了。今天晚饭都估计吃不下去了,柳青这丫头恶心人的水平,到达了一个新高度了。真是比守着张玉洁骂张亚洲是个老登还刺激,可看她那呆呆的样子,我还是试探的说:“你没听说过安国栋?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mer yachting 的创始人,他们可是末世前游艇制造界的大人物,以制造奢华游艇而闻名。” “辣妹儿游艇?这个名字够接地气儿的啊。”柳青听到这里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 我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这丫头的概括能力这么强?怎么末世前就没人说他们的游艇品牌叫辣妹儿游艇呢?也是,单单就是小型的家用型游艇,也都是五千万起步。他们每年的公关费用也都是几十亿打底,就是有人想要调侃两句也会被网络水军们骂土鳖骂到抑郁。 就连我自己都不敢回忆,吃他家软饭遭了什么罪。柳青笑着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回座位,笑嘻嘻的说:“不逗你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过去末世前我就总看八卦。你当时被人叫龙国第一绣花枕头。” “你别提这个啊?小心我急眼!”我虽然这么说,可柳青却一点都不在乎,只是笑嘻嘻的给我倒了一杯茶。 柳青委屈巴巴的眨了眨那灯泡一样的大眼睛,笑着说:“老木头,你末世前干嘛领着安晨曦出去单住啊。你给我说说呗,他们老两口子又没儿子,你在那边妥妥的大少爷啊。” 我有些烦躁的挥挥手说:“因为我特么嫌脏。” 柳青嘟着嘴说了句‘哦‘然后拿出两张印着我头像的庐州票,一张写着精米500斤凭票兑换,另一张写着精米三吨凭票兑换,她学着末世前电视剧《潜伏》中谢若林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里有两张钱,你....你...你能分辨出哪张高贵,哪张下流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她是必须要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了,于是我缓缓开口:“其实我过去帮他们公司做过事,还是高管。” 柳青赶忙坐回我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示意我继续讲下去,于是我缓缓开口。时间回到我刚刚和安娜结婚时的时候。 那时的我是公司的drh,也就是一般法国公司里面的——directeur des ressources humaines,也就是人力资源总监。那时候也是安国栋的超跑随便开,偶尔也还可以坐着贝尔429去上班的。 那时候的我觉得安国栋就是我这个孤儿的恩人,虽然他的财力不如金陵那个黑白两道通吃的王虎,可谁让我当时和王美芳分手了呢?所以我当时就觉得这对夫妇,真要是哪天需要心脏移植,我都会捐的。 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一次高中的同学聚会,安娜因为是我大学同学,自然就没有去。我刚一走进餐厅,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我身上,气氛突然变得异常热烈。我的高中同桌宋长歌,一个向来以精明着称的家伙,第一个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拍着我的肩膀。 “哎呀,这不是我们班的大人物吗?”宋长歌的声音传来,他身穿一套剪裁精致的暗条纹西装,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精明和算计。他迈着自信的步伐向我走来,仿佛在对其他的同学展示自己的成功。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明白这些人的热情背后隐藏着什么。他们过去从没正眼看过我这个孤儿出身的穷小子,现在却像一群饥饿的狼一样围上来,只因为我和安国栋家的关系。 “是啊,是啊,我们都知道你发达了,以后可得多多关照啊!”另一个同学,曾经的班花赵婷婷,现在也换了一副面孔。她穿着一条紧身的红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妆容精致,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眼神里满是巴结和期待。 她靠近我,微微弯下腰,露出胸前的一片白皙肌肤,轻声说道:“你看,我们以前都是同学,以后有什么好机会,可别忘了我哦。”说着,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神中闪烁着诱惑的光芒。 这一下子,就让我吓了一跳,她赵婷婷可不是单身,她老公就是宋长歌,而且就在我面前,这是要干嘛啊。可是我还是勉强笑笑坐了下来。当大家喝了几轮酒后,赵婷婷和宋长歌看了看周围的同学都在忙别的事,于是赵婷婷笑道:“廿无啊,听说拉梅尔公司最近准备撬动金融杠杆,吸引更多的现金流,我和我家长歌也想着给老同学出点力呢。” “哦?你们想怎么参与?我主要是管人事,对具体业务也不太....”我刚说到一半,就感觉一只尼龙袜包裹的脚,轻轻在我腿上摩擦,这位赵女士的老公也是神色如常。 宋长歌看到我习惯这样,于是干咳了两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笑道:“老兄弟,别逗,那么大的公司又是豪车又是游艇的,就一辆车都二百万起步,我们也着实有点困难不是?” 赵婷婷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佻,她的眼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挑逗的意味。她那精心修饰的眉毛轻轻一挑,似乎在无声地邀请着什么。她的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暗示。 她轻轻地将手放在我的手臂上,指尖轻柔地在我的皮肤上滑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胸部的轮廓在紧身连衣裙的包裹下更加明显,她似乎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只专注于此刻的交流。 赵婷婷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她轻声细语地说:“廿无,你总是这么谦虚。我们都知道你在拉梅尔公司的重要性,你的话肯定有分量。我们夫妻俩也想在商界有所作为,你要是能帮我们牵个线,那该多好啊。” 她说话时,身体不自觉地靠近,我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温度,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期待,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应,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等待着某种承诺。 宋长歌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他似乎在观察着我的反应,同时也在评估着局势。他看我脸都红了,笑道:“美女爱英雄嘛,理解一下,理解一下。其实吧,我们是听说拉梅尔公司有个认购车和认购游艇计划。不过吧,有限额不是?我从小就喜欢豪车,你是知道我的,我看到豪车比老婆还亲。” 他们所谓的豪车和游艇认购计划,其实就是什么钱都不用出,只要征信正常,拉梅尔公司会让你以贷款的形式接盘,然而贷款根本不用你还,而且每辆车每个月倒给你2000,每条游艇会以公司的名义倒贴。这只是名字上的转换产权,其实车还在公司的车库,船也还在公司船坞,什么时候卖出什么时候再说——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托儿。 这听起来是小钱,可要是到了一定数量,那可就很多了。一个三口之家,如果夫妻中有一个人名下挂了一条游艇和一辆车,那一家子就不用上班也能混个小康。 可是看样子他们夫妻俩不止是每月拿一万六那么简单。于是我并没有直接看向赵婷婷,因为我看向她,那暗示意味就太足了,让她这么软磨硬泡,如果我直接推开她又显得没有‘人情味‘,于是苦笑着拍了拍赵婷婷钻进我臂弯的小手,向宋长歌问道:“老同学,我就直说吧。你们想要几个份额?” 宋长歌听到我话费力的抿住自己的嘴巴,他最终痛苦的闭上眼睛:“我知道,拉梅尔公司每家最多一个份额。可我想要多点,这样吧,我和婷婷可以离婚。这样吧,我五个,婷婷五个,我们就这点要求。毕竟现在在大城市养个孩子真的太难了。” 宋长歌说完这句话,费力的用掌心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我在大学里的女朋友虽然都是财阀的女儿,可我也是苦孩子,我为了给王美芳买个土了吧唧的金镯子,也去搬过砖卖过血。当然知道其中的难处,其实别说是我说话,即使是我的助理也能做这种事。 毕竟对于一个跨国企业来说,这也就是比分还小的厘,一个小到把它夸大一百倍,也都是一个合理误差。 赵婷婷听到宋长歌说出‘离婚‘这个杀手锏,她那双早已经眯起来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走向成功。 于是她故意将身体向我这边倾斜,让她的肩带不经意间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部分香肩。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充满了诱惑力,仿佛在无声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挑逗,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但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界限,让人难以捉摸。 赵婷婷看了看周围所有都在‘知情识趣‘的转过了头,于是将红唇凑到我耳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廿无,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理解我们的难处。你要是愿意帮忙你就是孩子的干爹,咱们可以常来常往嘛。” 她说话时,手指轻轻地在我的手背上划过,那是一种微妙的暗示,既不过分直接,又足够让人明白她的意图。她的身体语言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仿佛在等待着我点头同意,但又保持着一种“适可而止”的姿态,好像她知道分寸,不会过分强求。而且她说‘干爹‘两个字的时候,那暧昧的语气,是个男人就能秒懂。 赵婷婷继续用她那充满诱惑的声音说:“来嘛,我的宝贝也需要个好爸爸做个榜样,帮帮忙吧。” 故事讲到这里,柳青也从故事中返回了现实,她一副看到狗屎的表情:“喂,老渣男,你末世前就偷吃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苦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那时候钱太多了,我当高管自然看钱就像是废纸一样。所以我没等他们离婚,就直接给了他们十个名额。而且我还是个孤儿真搞不出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柳青一听就放下心来,赶忙催促道:“后来呢?后来怎么了?快说啊。” 我苦笑着说:“资本家哪里养闲人啊,他们经济危机的时候把,牛奶倒入河里也不给穷人喝。后来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安国栋腻歪了,就直接把停止给那群人打钱,也停止了还款。份额越多债务越大,十个份额,他们习惯了三年每个月花16万,现在每个月还16万。” 柳青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可她还是拍拍自己的胸口,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那个车子和游艇法拍了顶多就是什么都得不到。” “法拍?你别忘了,那车和游艇都在公司呢。安国栋早就把那些东西又通过不正当手段玩了,一女嫁二夫,不对,他这该叫一女嫁十夫。别人都跑了,宋长歌两口子还被人怀疑洗钱。宋长歌跑了,赵婷婷直接就疯了。”我说到这里无力趴在了桌上,我叹了口气,“而且,那个公司从法人到分公司的法人,都是员工以领补贴的形式运行的。” 第326章 老丈人(2) 柳青真是个好奇宝宝,这都大半夜了,我刚累得气喘吁吁的从她那边挪开,她还喘着粗气。 此刻,我们已经躺在柳青自己的卧室,这里柔软的地毯铺满了地面,仿佛踩在云朵上一般。墙壁上挂着华丽的壁毯,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欧式床铺,洁白的床单如同雪花般纯净,上面还点缀着金色的丝线,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柳青那亚麻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她的眼神满是不耐烦,催促着我:“喂,武骡子,武廿无,别装死,你再给我说说白天那个故事。到底你的老丈人,也就是那个安国栋怎么躲开的打击呢?” 我刚折腾了好久,现在气儿都没喘匀,就被催着说着里面的门道,可我感觉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伸手从床头柜拿了一瓶水,咕嘟嘟喝干了一瓶水,才皱着眉拍了拍柳青那挺翘的臀部,问:“有什么不清楚的?” “你给我说说安国栋为什么不会被抓吧。我就真的挺好奇的,你给我说说呗。”柳青说到这里也不抱怨自己的腰疼了,反而是好奇的盯着我,等我讲故事。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璀璨。 我一看,既然白天的那个故事已经勾起了柳青的兴趣,知道这件事,注定是不能敷衍了事了,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解释:“你看啊,安国栋的公司原本是个游艇的生产和制造一体的公司,还是个跨国企业。如果拆开了,他首先开了一个大会表示自己将推出一个激励计划。也就是自己会把公司交给员工,只要你在公司一天就会享受盈利的分成。” 柳青一听,就大叫道:“他这不是把公司送给员工了吗?” “这不是把股份送给员工,而是把股市的一部分收益当成了员工的工资。级别越高,分成越多。所以高管的工资只占10%,股市收益占85%,各种补贴占5%。”我递给柳青一瓶水,让她喝一口定定神才继续解释,“所以啊,这个公司一开始就非常贴合股市的需求。” 柳青眨眨眼琢磨了一下,感觉这个办法挺好,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说,“这不是挺好吗?调动员工积极性。” “调动个什么积极性啊,股市和奢侈工业品就是两码事。股市要的是高营收高回报率,而游艇,豪车这类的东西从本质上讲是一种前瞻性的商品。它需要不断地砸钱研发。”我随即摊摊手,苦笑道,“就这工资分成,所有高管都是人精一看就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了。就是炒股呗,就是吹呗。只要公司天下无敌,老板是大圣人,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挣钱呗,还搞个屁的研发啊。” 柳青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她揉了揉自己被折腾的已经有些散乱的金色头发,小声嘀咕着:“可是...可是...拉梅尔公司不就是造游艇的吗?他们不造游艇谁造啊?” “所以安国栋,安大圣人基于龙国血统,就把产业链搬回咱们龙国来了。这也就是安娜回国上学的原因。”我撇了撇嘴,继续解释:“可是我和安娜搞对象那阵吧,安国栋就变成了一个以设计为主,吃产业链的饭的企业,那时候也还挺正常,挺好。” 柳青想了想也是,可摇了摇头说:“可安国栋的拉梅尔只是个生产游艇和豪车的企业啊。他的市场范围应该很小吧。” “对啊,所以他就推出这个....”我拿起我一直形影不离的平板电脑,“星光岛3.0平板电脑,钽基铪钨合金外壳激光烧结工艺。牛气吧?” 柳青一听“钽基铪钨合金”这个名字,忽然想到,我们庐州方面军的飞机升级后的金属蒙皮就是用那东西做的,于是咽了口唾沫,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手里的那个平板,“这玩意不赔钱吗?一个平板电脑才值几个钱?” “八万三千六呢,还只接受预定。并且只接受会员推荐制,也就是有拉梅尔的游艇限购一百台,有拉梅尔的车限购十台。”我无奈的摆摆手,笑着继续说道,“一般人他还不卖。” 柳青揉着自己的脑袋仔细琢磨着,小心翼翼的说:“拉梅尔的车末世前都说挺贵的,据说几百万买个入门车。它产量能有多大?” “最大年产量辆,这都是吃全球供应的极限。不过拉梅尔经营了30年,你算算一共多少辆车?”我笑着点了点柳青的小脑瓜。 柳青眨眨眼心里就有了数字,于是皱了皱眉说道:“一年一万,30年就是30万辆。如果每辆车的车主限购十台平板电脑,那就是300万部平板电脑?那只说平板电脑就是250亿的收入?” “这是奢侈品,但这个数字的波动很大。也就是理论上能有三百万部,但投放到市场的一般都是饥饿状态。”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随后仔细解释,“其实安国栋的策略就是让上层人手里的拉梅尔平板购买份额多得吓人,而爱面子的中产阶级根本得不到。所以呢,这个拉梅尔就成了一种高保值率产品。一般平板几千买的二手货几百卖出去。可拉梅尔平板拿出去就能约到妹子,所以二手市场出现了疯狂抢购。也就是十万八千八,二手拉梅尔带回家。” 柳青不解的问:“二手也该分成色吧,什么二手拉梅尔都十万八千八吗?” “不分成色,因为拉梅尔终身质保,你拿到店里人家就给你换新的。”我笑着看向脑子已经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柳青,小声在她耳边解释,“人家就是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人们仰望拉梅尔还能勉强够得到。末世前很多中产,进入拉梅尔的门店以旧换新之前都会忍不住发朋友圈呢。” “所以,”柳青眨巴着眼睛,似乎有点明白了,“安国栋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拉梅尔的产品成为身份的象征,然后通过这种方式来维持公司的高利润和高市值,对吗?可他不是解散了工厂吗?工人也是以股票分成,那不是就不喜欢研发新东西了吗?毕竟研究新的就有风险。” 我轻轻抱住柳青的肩膀,不无感慨的说:“所以一开始,安国栋以安全稳定为由,告诉别人自己只选用最稳定的技术。这句话一说,再结合他每年30亿起步的公关费用。营造出的氛围就是——新技术的先进手机只是给有钱人试错的小白鼠。属于劣币驱逐良币了。” 我刮了一下柳青的鼻子,在看到举起小拳头要砸我的时候,我才解释道:“他也研发,就是用过气的一代机子。而且随时给你换新机,你再先进的电子设备,也不如新的吧。” 柳青的拳头停在半空,随后松开,有些不解的挠着头,低低念叨着:“这策略是挺厉害的,可科技产品日新月异的。他总这样早晚也就露馅了吧。” 我笑着刮了一下柳青的鼻子,继续解释我那位老丈人的策略:“所以他玩了一把科技产品,就倒手把拉梅尔平板电脑的业务卖给别人了。” 正在喝水的柳青“噗”的一声,把水直接喷了出来,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所以他买了几年圈了几百亿就倒手就卖了?谁有那么多现金啊。” “要股票,要别人的小公司,然后转移利润。让高官当当法人,给高官另一种分成就是法人分成。他自己则是握着加密货币,当资金流。”我叹了口气,仰望着天花板:“末世前谁不知道金融赚钱啊。” 柳青不懂金融,但是金融和实体之间玩得这么溜的也着实是惊到她了,她感觉自己脑袋有点疼了:“于是催促道,然后呢?然后他怎么又把你白天说的那个倒贴的项目变成了一个坑人的项目了?而且你也说了你老丈人解散了不少工厂,研发团队也是股票分成结构研发积极性很低,那他游艇不就过时了吗?我记得有钱人都是追求高品质的啊。他怎么又变得这么短视了?” “有钱人才几个?一个个比猴还精,你做一辈子奢侈品,挣到得钱,也没金融市场挣得多。”我没办法只能忍着腰酸背痛继续讲解,“人家直接不卖了,游艇购买只接受贷款,今天白天说的宋长歌那件事,就是给你贴息。但是签合同的都是员工为法人的皮包公司。这些公司和拉梅尔签了代理经销合同。所以安国栋,断了钱的支持那些小公司就倒闭,负责人抓起来也就结案了。想抓安国栋的人多了。可是证据呢?” 最后我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扶着自己又酸又麻的腰,苦笑道:“你就想吧,资本家不养闲人。他们哪会平白无故的,你不干活他还每月给你块啊。” 柳青看着已经围上浴巾的我笑着摆摆手示意快去洗澡。 窗外,夜幕低垂,一轮弯月静静地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洒下淡淡的银光。远处,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窃窃私语。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夜晚特有的凉意,也带来了远处树林中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我刚洗完澡走出来,就看到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为这个温馨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宁静。她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对我笑了笑:“傻子快睡吧,明天你还要接你老丈人呢。” 第327章 老丈人(3) 我坐在公务车里,那80mm厚的防弹玻璃,将末世中庐州的喧嚣隔绝在外。阳光透过车帘映照在像是只橘猫一样枕着我腿打盹的柳青脸上,那金色的阳光就像是一团颠簸中的流体,跟着地面的坑洼不停地在她白皙晶莹的脸上跳动着。 这丫头睡着的时候真安静啊,可一旦醒过来,一张嘴就会给你来点大惊喜。我看向窗外,不时有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的工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打扮。头顶安全帽身穿大五叶迷彩,脚上蹬着胶鞋,自行车的后衣架上还挂着个邮差一样的搭包。 虽然听不到外边的动静,可依旧能想象到,一旦在这种坑坑洼洼的路上跑起来,搭包里的铝制饭盒就会和勺子碰的叮叮当当作响。要去接安国栋和苏菲了吗?想就被恶心到了。 汽车在原有专用防弹车公务车的基础上,对前悬架支柱之间的附加撑杆,以及后悬架加了两个钢板弹簧,用来弥补空气悬架承载力的不足。 并且还在原有可调节减震器的基础上,增加了液压阻尼系统。又将原本不太理想的缺气保用轮胎改为了全地形自适应轮胎,这种轮胎可以根据不同的路面状况自动调整胎压,用来提供最佳的抓地力和行驶稳定性。它们不仅能够应对末世中常见的碎石、泥泞和不平路面,还能在必要时提供额外的保护,减少因路面状况不佳而造成的车辆损伤。 最重要的是,车底还加装了15mm钽基铪钨合金,这种高强度的金属,可以抗住大约10kg tnt装药量的地雷大部分的爆炸冲击保证车内人员的毫发无伤。 车子两台6.5升的v12发动机,那高达1600匹马力的强大动力,可以将这台重达3.5 吨的大家伙,可以像是一台正常的轿车那样跑出惊人的速度。尽管它的重量和体积都远超一般车辆,但在那两台6.5升v12发动机的驱动下,这辆车的百公里加速时间也只需要5.8秒。 我这辆轴距为3.85的车,并没有那些加长车,那么夸张的内部空间,可也是完完全全够用了。我打开阅读灯,开始看溶瘤病毒实验室的基础建设报告,目前已经初步完成,下一步就就是设备的安装调试,以及人员入场了。 现在的庐州方方面面的事都完全压在了我和柳青的身上,各种各样的麻烦包括但不限于:人事,财政,军事,教育,治安,还有最重要的组织工业生产和社会秩序的恢复。 我拿起一份名为《六省行政体系强化与标准化考试方案报告》,这份文件很重要,末世不是古代,识文断字是每个成年人的平均水平,可要能招到有行政经验但是没有一些陋习的人才那可是难上加难啊。末世前的很多世家子弟都符合这种要求,毕竟衣食足而知荣辱嘛。直接重用世家大族的子弟无疑是快速结束这种混乱的懒人包,甚至可以说是作弊器。 首先,很多平民子弟还在羡慕一个拿着几千块工资的老师那丰富学识的时候,那些世家子弟已经在和平民子弟听说过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科技界大佬们学习了。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李洁,别人还在读一年级的时候,她就已经进入龙国科学院天才班进行学习了,她们班的负责人还是末世前为龙国设计出第四代核武器的杨守节院士。 另外一个说不上好处的好处就是世家大族不缺钱,所以不会偷我的钱。注意:仅仅是不会偷我的钱!但他们家族的贪婪也是十倍百倍于贪官的。要是一定把重用世家大族子弟和重用贪官污吏做对比,那只是选择吃狗屎还吃羊粪的区别,都很恶心。不是每个世家大族子弟都可以像是李洁和张玉洁那样帮我的。 我当然知道世家大族想要撼动皇权,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想要像是历史上的“王与马共天下”,那得是皇室先有八王之乱,再有\"五胡乱华\"这样的作死行为,才会让世家大族有机可乘。如果说整个世家大族我动起来很麻烦很恶心,可单独揪出来一个来个族灭,真的就和消灭一个平民没有本质区别。就他们养得那几百护卫队,甚至上千护卫队,那种反抗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不能放任他们发展,一旦放任他们随意联姻很快就会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现在我还没有平定末世的乱局,不如先不理他们,真要是天下大定,我倒不如学一学东瀛的德川幕府给他们来个参勤交代和大名婚姻禁止令,甚至我不介意直接来个一国一城令。 可是这样的连带后果,接触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权力过度集中导致阶级固化加速,可权力分散又做不成事。难啊,这次的六省大考,好不好就会变成朱元璋在位时期的“南北榜案”,这次真要是所谓的公平竞争,世家大族子弟只要家还在基本都是在这末世里学业不断,可平民子弟在末世里捡烟头吃老鼠也都是常规操作。这基本就是让蝇量级拳击手对战重量级拳王,标准化考试方案?哪个穷酸出的蠢主意? 想到这里我直接就把那份文件重重的丢了出去,可这动静却吵醒了柳青,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询问道:“不休息一会儿嘛?” 她揉着眼睛,低声念叨着:“老木头,你又是敲又是骂的,到底怎么了?” 随后这丫头缓缓坐起身后,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陪着小心笑道:“青姐,我刚才有点激动。没事要不你再休息会儿?” “小武子,我也忙了这么久,庐州作为咱们六省之地的核心,我也确实感觉到安晨曦这个女人不容易。要不...”柳青这次没有大大咧咧的给我下命令,反而是柔声细语的用哀求的口吻和我说话。估计是对安娜的第二次背叛我这件事,她自己也觉得不好开口。 我又哪里不知道她的难处呢?我虽然过去每天都处理几个省的军政和民政事务,但其他那些省市破坏的太严重了,人们也都往庐州跑,所以安娜与其说是庐州的留守长官不如说是我的宰相。我末世前就说好了和她安晨曦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陪我走出了抑郁症的阴霾。 再后来她虽然和王伟有了那些龌龊事,但我也知道那是一时的生死之间被救的感激,变成了龌龊的泥淖让她无法脱身,所以她安晨曦再次选择我的时候,也接受了这样的事。可再一再二的背叛,甚至这次还和王大林那头蠢猪,真的恶心到我了。王大林被杀,她被软禁十年,我还怕她孤单每次喝那种保证我和她之间能怀孕的神之泪,让她怀上个孩子安心度过这十年。现在居然还要我把她放出来? 柳青虽然也骂安娜,但我知道她是把安娜当家人,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可放出来她,她真的能接受到教训吗?可我不提前放她出来,身边那些伺候她的人,会不会拿那里当冷宫,对她心生怨愤呢? 难啊,真的很难。我真希望自己的生活和末世前看得那些末世小说一样,大老婆生儿子,小老婆生女儿,大家没得争没得抢。可人活着,总该要多看些实实在在的事的。 “你别想没用的,安娜背叛你是她不对。不过你都几个老婆了?差不多得了,你那几个小老婆是不偷汉子。可她们盯着你手里的权和势呢。”柳青这个女流氓似乎看我犹犹豫豫的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于是一撇嘴冷笑道,“就那个娇滴滴的,每天不是喊你陛下,就是喊你廿无哥哥那个张玉洁。你要真是哪天打了败仗,她们宋省张家一声令下,你信不信她就是天不乐意一样往别人床上一躺,武廿无你心里最好有点数。” 我烦躁的一挥手,指着柳青的鼻子大叫道:“柳青,你他妈给我适可而止。少和老子来宫斗那套!你不就是看着玉洁得到新宇这个继承人的抚养权你眼红吗?没事,没事,在楚阳的时候你不就想让我称帝,想让我封你当皇后吗?老子给你皇后,你立马给老子闭嘴!” 那黄毛女流氓听到我的话,一点也不犯怵,她挺着胸脯和我对峙着,痞里痞气的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来啊,外边不都说你武骡子杀人如麻吗?来啊,你要是打一巴掌不满意,拔枪打死我啊。” “柳青你别恃宠而骄,我....”话说到这里,根本说不出那句‘惹急了我,我也把你关起来‘。于是我直接抽出枪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就把枪给你,我不杀你,你现在就回咱们家杀人。你觉得谁是狐狸精,你就打死谁,我不生气,去吧。” 汽车突然停了下来,我激动的大叫道:“张大花你有病吧,停车干嘛?”可是刚说完,才想起来张大花今天病了,是小车班一个普通司机小赵在开车。 小赵颤颤巍巍的说:“司令,前面正在给坦克卸车估计还要稍微等会。” 柳青看着我烦躁的打开自己的风纪扣,笑眯眯的靠在我怀里,大眼睛不时的滴溜乱转,小声在我耳边说:“老木头,生气啦?你多久没骂人了?痛快吗?” 我无奈的皱了皱眉,想推开她,可她还是往我怀里钻,那动作挤压的真皮座椅都发出吱吱的响声。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搞得有点手足无措,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耳根子都红了,可还是仰着脖子说:“你少来这套,老子生气了。” 这眯着眼睛的小狐狸,咯咯的笑起来,她得意的说:“我要是真的拿着你的枪,杀了张玉洁怎么办?你忍心的小宝贝儿被杀吗?” 柳青杀了别的女人怎么办,这个问题早就想过,尤其是她精神分裂症频发那段时间,我也心里有答案,她心里也有。但人命真的不是我衡量多爱她的标准,反正我知道有人杀了她,我就不想活了。 “柳青别闹,守着人你都这样,你神经病啊。”我被她在脖子上亲的心慌意乱额的,可还是推不开她。 柳青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笑道:“好啦,青姐带你在外面走走。放松放松。” 我尴尬的挠了挠已经通红的脸颊,小声说:“外面人更多,要不让小刘出去抽根烟?” 柳青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一边笑一边摇头,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事情。 “老木头,你这脑袋瓜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她调侃地说,然后突然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用力一拧,“你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疼得直叫唤,一边试图挣脱一边求饶:“哎呦,疼疼疼!柳青,我错了,我错了!” 柳青这才松开手,但还是笑个不停,她的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你这人,真是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我带你出去走走,是想让你透透气,放松一下,你倒好,满脑子都是那些不正经的事。” 我揉着耳朵,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感到一阵温暖。柳青虽然行事不拘小节,但她总能用她的方式让我放松,让我暂时忘记烦恼。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误会了。”我无奈地说,“那我们走吧,出去透透气。” 柳青点了点头,然后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公务车。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晒得暖洋洋的,可柳青却突然对着一群小孩大叫道:“小王八蛋,又在欺负人。快滚!” 我循声望去,只见柳青已经赶跑了一群在打人的小孩,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人倒在地上,这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不...不...不是吧,赵婷婷不是应该在荆南省的潭州吗?就算是没死不也应该在这里啊,500公里都不止吧,她怎么走过来的? 赵婷婷就那么蜷曲在地上,整个人瘦的就像是灰白的皮包裹着一副骨架,整个人头发乱蓬蓬的,要不是她胳膊上那个高中时纹的那个红心以及写着的“心之所至皆是婷婷的家”这句特殊的词,我根本认不出她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走过去试探的喊了一句,“你是赵婷婷吗?” 我的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她某种开关,她空洞的眼睛恢复了一抹光彩,那干裂的嘴唇颤颤巍巍的说:“廿无,你快给那些人解释一下,我家有十条游艇十辆豪车,我们法拍了就有钱了,让他们不要打我了。” 我蹲下身子,轻轻的分开那个已经像是毡子一样黏连在一起的头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小声说:“没事,没事,你现在有钱了。我领你住大别墅,乖。” 赵婷婷倒在我怀里,全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还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刺鼻的恶臭。我此时哪里顾得上嫌弃呢?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责,很多事就是这样,我昨天和柳青讲故事的时候,也无非就是感慨。说实话,我也根本没想过她能活着,就是一种讲故事的心态。可现在这么熟悉的人出现在我眼前,成了这样,并且多多少少还有我的责任,又怎么能不管呢?我看向她,她的脸上,一道道淤青和伤痕清晰可见,身上布满了灰尘和泥土,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 “廿无,你知道吗?长歌跑了,孩子也得病死了。我....我....我还每天被追债....” 看来她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末世前的那一段时光,我轻轻的拖起她的身子,可她的双手紧紧抓着一块破布,那是她唯一的行李,当我抱起来她的一瞬间里面装着一些破旧的衣物和一些干硬的饼干撒了一地。 我怀里的她嘴唇干裂,嘴角还残留着食物的痕迹,“别...别扔...这是我就给你吃的。” 天杀的安国栋,天杀的..... 第328章 老丈人(4) 淮省庐州,半山别墅区,厚重的铅云再一次笼罩了苍穹。不多时伴随着几声闷雷在天际低鸣,雨幕就形成一道道透明的墙贯穿了天与地。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有些酸楚的看向眼前的赵婷婷。现在的她瘦得如同一副排骨,身上那件新穿上的蕾丝吊带睡裙,那两根细细的带子空荡荡地挂着,似乎是随时都会滑下来。 她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对眉目的眼角低垂,眼神呆滞而有些空洞,虽然看得出来她正在开心的打量着我。但她现在这张瘦脸就像是一个瘾君子,也有点像是末世前我看过的一个动画片,《僵尸新娘》中的艾米丽。她原本堪称完美的身材,此刻却显得格外单薄,似乎呼吸对她都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她那曾经让我多看一眼,就心跳加速的朱唇,此刻显得惨白且单薄,还有着密集的裂口,甚至爆起了干燥的皮。 看得出来,这一次王美芳和柳青给她洗的热水澡,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一开始她就死死的抱住我,即使告诉王美芳告诉她是去洗澡,她也只是用那对空洞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费力的摇头。 现在看来热水的浸泡,似乎稍稍滋润了她灰白的肌肤,也让她整个人都恢复了些许精神,甚至惨白的皮肤下,也隐隐的恢复了一点血色。赵婷婷似乎有些害羞的对我眨了眨眼睛,随后搓着那瘦的像是折扇的白玉扇骨一样的手,那细长而脆弱手指微微交叠在一起。她似乎酝酿了一下情感,才吞吞吐吐的说:“廿无,我就说你不会骗我的...看来你是把该分给宋长歌的钱都给我存着...一定是这样的。不过...你怎么不主动去找我呢?还要害得人家跑那么远来找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哪有什么钱呢?安国栋那个所谓的游艇豪车计划,本来就是骗人的。可面对这样一个老公在末世前就因为通缉跑了,孩子还病死了的可怜人,谁又能说得出来什么别的吗? 算了,我武廿无家里也不缺一套碗筷,如果她觉得是我故意给她把钱存起来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要什么给她点什么就好了。她悄悄挪着着自己像是一具骨架一样的身躯,似乎想坐在我身边。于是我笑着点点头,在这一刻她的眉毛瞬间舒展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那么对着我看了又看,最后赶忙坐在我身边,这种感觉说起来很奇妙的。末世前我也经常看各种言情小说和末世小说,很多小说都把功成名就后得到校花的青睐归为两种,一种是得偿所愿,另一种是报复性的心理。而我却有一种看着这个可怜人那么需要我的认同,而萌生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和责任感。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和温暖。赵婷婷的身体微微颤抖,她那瘦弱的肩膀在轻轻抽搐,仿佛在努力抑制着什么。 我现在有什么呢?如果排除横跨六省的庞大地盘和柳青这个女流氓的陪伴,我也是个可怜虫。我知道她的心思,可我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一团糟,我的发妻安晨曦不仅第二次背叛我们的感情,甚至谋反,我的儿子也以为我是个刻薄寡恩的暴君。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了笑说:“没错,你那个游艇的投资项目挣了大钱了。我都给你存着呢,这里的东西随便吃,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用脑子挣来的。” 赵婷婷听到我的话那一瞬间,脸上瞬间绽放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光彩,她的眼睛瞪得更大,眼眶中闪烁着泪花,那是一种混合着惊喜、感动和不敢相信的复杂情绪。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话,却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得语塞。 她干瘦的手轻轻将我的掌心捧起来,缓缓贴在她那因为过度饥饿,而陷进去一个深坑的脸颊上,她就那么感受着我掌心的温度:“太好了,太好了。廿无你真好。” “你看看你饿的,记得好好吃饭。以后别吃那些末世前的饼干了。家里什么都有。”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特别有用,这不同于某些官迷开会时的多巴胺紊乱,这是一种真真正正觉得自己被需要的感觉。 赵婷婷似乎也知道自己现在并不那么好看了,她看到微笑的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最终闭着眼说:“廿无,你看我都瘦得这么吓人了...我....” “瘦了,就多吃点呗,这还不好解决吗?”我的拇指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那高高凸起的颧骨,掌心感受到了赵婷婷脸颊上深陷的骨骼,“行了,可能你不知道,我现在管着好多事。你先好好吃饭,等我晚上回来咱们再聊。行吗?” 话说到这里,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我自己都能感觉到笑得很舒服。这种感觉让我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连日来的疲惫和压力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我的眼睛微微湿润,那是感动和同情的泪水,我知道,我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是一个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灵魂。 我站起身来,指了指王美芳,指了指柳青笑道:“她们都是咱们的家人,这个是王美芳,这个是柳青。” 柳青撇撇嘴,继续嚼着嘴里的泡泡糖,趁赵婷婷视线转开的瞬间,对我竖了个中指,看这个黄毛女流氓的嘴型大概是说,“狗渣男,有本事出去说。看我不打得你叫妈妈。” 王美芳一看柳青那个抖着腿,痞里痞气的对我竖中指的模样,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可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就像是在说,“我在和这个新人说事呢,你们能不能别逗我。” 最终王美芳干咳了一下,有些歉意的对赵婷婷说,“不好意思啊,柳青总是这样爱逗乐。不过你别看她这样,她可是庐州这个末世里好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的军政长官呢。行了,咱们就让她和廿无去忙吧。” 赵婷婷微微皱了皱眉消化这些信息,可还是眨了眨眼又对着我和柳青点了点头,随后就像是一个迷路的盲人,被王美芳笑着扶到了餐桌旁。 柳青笑着对赵婷婷招了招手,那笑容灿烂,招手的动作也很夸张,就像是幼儿园阿姨对小朋友打招呼,可一扭脸看向我的时候直接一撇嘴,双手背在脑后。当她吹着口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我的小腿肚子悄悄踢上一脚。 她的一脚多大劲,她不清楚我可是清楚的很。她那不经意的一踢,直击我的小腿神经最密集的地方。我感到一阵电击般的麻感迅速扩散,紧接着是深入骨髓的酸楚,最后是尖锐的痛,这感觉太上头了。我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甚至叫出来,但是小腿却还是在本能地颤抖,肌肉在不自觉中紧缩,试图抵御那股冲击。 柳青看着我得意的笑了一下,扭着腰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还拿腔拿调的说:“老公快点哦,一会儿接机就迟到了。” 我用掌心抹掉额头的汗水,一瘸一拐的跟着柳青走出了门。大门才一关,柳青就伸出食指顶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说:“武骡子,你真可以啊。半路上就能捡回来个媳妇。没完了?”可是还没等我解释,她就摆摆手,不耐烦的说:“行了,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快点吧,安娜她爸妈的飞机估计都快降落了。” 我死死的咬着牙,忍着小腿那要命的疼,嘴唇都快给咬破了,才好不容易把那声呻吟给憋了回去。每走一步,我这小腿就跟有无数根钢针往里扎似的,疼得我脑门子上直冒冷汗。 柳青则是笑嘻嘻的抚着我的胳膊,还没心没肺的说:“哎呀,你真是的至于吗?我一个女的,打人又不疼,你至于吗?” “就这还闹着要当皇后?真要是哪天我称帝了,后宫还不让你,分分钟变成屠宰场。”我就那么碎碎念着被柳青扶上我那辆专属的公务车。 汽车发动后,柳青笑嘻嘻的给我捏着被她踢过的小腿,她的拇指轻轻按压着我小腿上的肌肉,力度适中,既能缓解疼痛,又不会让我感到不适。她从我的膝盖开始,顺着肌肉的纹理向上慢慢移动,每一次按压都似乎在驱赶着那股酸楚和疼痛缓缓离开我那条已经发木的小腿。 “我温柔吧,像不像个皇后娘娘?”柳青虽然说着最温柔的话,可她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个女流氓。 可我又能怎么办?只能点点头,无奈的说:“像,真的挺像的。” 柳青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像”这个词很不满意,于是她的手指猛地一用力,狠狠地按在了我的小腿肌肉最敏感的地方。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从座椅上弹了起来,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这个黄毛女流氓看着我几乎要跳出来的眼珠子,不屑的撇撇嘴说:“我管不住自己喜欢狗渣男,但你也给我长点记性。下次我踢你屁股,大不了把你打残了我给你端屎端尿。可我也受不了这份儿鸟气。” “好,你杀了我都行。”我已经被她折腾的冷汗连连,可还是勉强控制着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还是你最好。” 柳青切了一声,随后用小臂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还不忘嘱咐道:“赵婷婷都那样了,你也有点同情心。今晚你就睡我那儿吧,记住了吗?” “要是我拒绝呢?”我知道她的意思,可还是想气气她,当看到柳青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随时要说‘你是个畜生吗?‘的时候,我赶忙解释道:“今晚咱俩谁都回不去,要在司令部加班。” 柳青一听才想起来晚上还要加班的事,于是低低的说了句,“切,老娘还以为你真是个畜生呢。” 厚重的防弹玻璃,阻隔了外面那喧嚣的雨声,我收回目光看向柳青,此时的她已经点起了一支烟,小声对我嘀咕着:“反正现在安娜已经怀孕了,她爸妈如果想去羊城看她你也别拦着。好不容易人家老两口子活着和女儿团聚,你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知道她还有事要嘱咐。 只听她继续念叨着:“过去安国栋不是个好人。但他毕竟是你原配安娜的爸爸,他如果要是想当个官什么的,你也别那么死板。记住了吗?” 柳青自然是知道我能处理好这些,可她总是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一阵。我也乐得看她认认真真的在唠叨的样子,可就在我刚要抱住她的时候,她居然着急的催促道:“你听到了没有?” 雨水如注,疯狂地敲打着厚重的防弹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末世的战鼓。公务车缓缓启动,全地形自适应轮胎自动调整了胎压后快速的行驶在湿滑的山路上,发出轻微的泥水飞溅声,仿佛是这破碎世界的最后挣扎。 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半山别墅区周围的景色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铅云沉重地压在头顶,仿佛要视线所及之处全部吞噬。雷电交织,不时划过天际,照亮那片荒芜的大地。 山路上,雨水汇聚成汹涌的细流,沿着道路的坡度急速向下流淌,形成了一道道水帘。水帘在风中摇曳,仿佛是末日的帷幕,将车内外的世界彻底隔绝。车窗外的景象如同末日的画卷,破败的房屋在雨中摇摇欲坠,残垣断壁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 远处的山峰笼罩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沉睡的巨兽。山脚下的河流早已泛滥成灾,浑浊的河水奔腾着,带着末世的绝望和哀伤。路边的树木被狂风摧残得东倒西歪,枝叶在风雨中无力地摇曳。 我看着这让人压抑的雨,凝眉沉思。真的给安国栋那种人官做吗?就因为他是安娜的爸爸?我太清楚那家伙只要得到一点权力,就能把事做得有多离谱。末世前太多的人,给他打工还要背着好几个他的皮包公司的法人,拿着一万来块钱的工资,事到临头还要替他坐牢。 至于被他安国栋那个不劳而获的陷阱,引诱着末世前多少个像是赵婷婷一样的家庭一步步踏入毁灭的深渊。这种人真的配掌权吗?就只因为他是我武廿无的岳父吗? 第329章 老丈人(5) 淮省庐州国际机场航站楼内,柳青哼着歌翘着二郎腿,大剌剌的坐在我腿上。那对大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似乎是在看我们庐州机场的航站楼修复后的装修,她突然不唱了,直接搂着我的脖子,念叨着:“武廿无,安娜的爸妈一会儿就来了。你说我有没有必要先下去,毕竟那是你岳父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咱们不欢迎人家似的。” 我真懒得理她,刚才死皮赖脸要坐在我腿上“宣示主权”的是她,现在讲漂亮话的还是她。我如果现在让她从我腿上下来,这个女流氓肯定会拧我的脸。我如果让她就这样坐着吧,她还是会拧我脸,说我占她便宜。于是我索性顺着她的脊背轻轻划过,这一下,柳青的身体瞬间紧绷,她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向上耸起,脖子后的皮肤泛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她的嘴角微微抽动,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那对大眼珠子里闪烁着惊慌和兴奋的火花。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来回扭动,就像是被电流刺激般,幅度不大,却非常迅速。 柳青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她的脚尖不自觉地踮起,然后又快速落下,每一次触碰地面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颤栗。她的笑声也随之响起,断断续续,像是被痒感打断了一样,听起来既痛苦又愉悦。 “哈哈,别,别闹了,好痒啊!”柳青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颤音,她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胳膊也在不停地乱在我眼前乱晃。我看到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老木头别闹了,人家都看着呢。” 警卫员哪里好意思看这个?他们有的捂着嘴巴,转过了头;有的干脆是看一旁的盆栽;还有些干脆盯着地面数着那些本不存在的蚂蚁。 柳青一边在我怀里拼命的扭着,一边咯咯咯的笑着,我看她身体一空,赶忙伸手想要托起来她,可这一伸手直接挠到了她的腋窝。一股劲风袭来,我就看到那条纤细的胳膊在我眼前越来越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柳青的胳膊已经像弹簧一样弹了过来,重重地撞在了我的鼻梁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记重锤砸中了,鼻子酸疼,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此时的航站楼内,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我看到警卫员小李惊讶的在往我这边跑,其余两个新入伍的孩子就像是吞了个煮鸡蛋一样,大大的张开了嘴巴。 我感到一阵剧痛,像是有一股热流从鼻腔中涌出。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鼻子,眼睛紧闭,眉头紧锁,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想要缓解那种难以言酸痛。 “啊,哎呀...我...我去...”空空荡荡的航站楼内,回荡着我的哀嚎,柳青立刻停止了扭动,她的表情从嬉笑瞬间转为惊讶,随后这个家伙分开我的手,看到鼻梁没断,居然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对着警卫员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了。 她没心没肺的拍了一把我的肩膀,拿出一卷卫生纸,毫不在意的说:“哎,老木头,你又不是没受过伤,来拿这玩意堵堵就行了。” 这婆娘就这么没魂儿,我还能说什么呢?于是我不耐烦的拿过来那卷纸,胡乱的搓了一个纸团塞到鼻孔里,抱怨道:“你就说,我娶你这个婆娘开始每天都出这种意外,你就不反思反思自己?” 柳青一听来劲儿了,她凑过来笑道:“我反思了啊,你看。”说着她撸起来她那女士衬衣的灯笼袖,还得意的给我展示套了厚海绵的护肘,随后她一扬下巴,很是臭屁的说:“看吧,我早有防备。” “我看你是早有预谋...”我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的鼻血又往外涌了,于是我赶紧捏住鼻梁下方的软骨的同时,也跟着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柳青看到我老实了,于是笑嘻嘻的从小李中接过一块包着冰块的毛巾,轻轻推推我胳膊,“老公,用这个吧。” 自从我在末世里遇到这疯丫头,她喊我老公的次数一巴掌都数得过来。我“嗯”了一声专心给自己止血。 三十分钟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跑道清扫车开车快速清理着跑道的积水,在一辆庞大的车头前的清扫器快速的把积水推到两侧沟渠同时。后边的那一辆跑道清扫车,则在地勤人员的指挥下喷涂着防滑材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替宋雅琴成为我机要参谋的胡可儿,快步走了过来,然后蹲下身子小声说:“司令,根据塔台的消息。跑道已经准备完毕,飞机预计还有三十分钟就可以降落。” 我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的鼻血已经止住了,于是把那团纸被血浸透的纸,丢在纸篓里,就站起身招呼柳青,“喂,青姐走了,快点。” 柳青紧张的打量了我一阵,才放心把手搭在我的臂弯,跟着我缓缓走出了航站楼。此时的天色已经放晴,皎洁的月光映照在跑道上,跑道边灯逐渐亮了起来,形成了一条金色的道路。 当我们刚刚走到跑道尽头的时候,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柳青和我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架流线型的飞机正从天际缓缓降落。它的机身修长而优雅,仿佛一只翱翔的巨鸟,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飞机的机翼宽大而有力,微微向上翘起,仿佛在展示着它的速度和力量。 随着飞机的逐渐靠近,我们可以看到它的细节。飞机的机头尖锐而锋利,如同一只准备捕食的猛兽。机身上的舷窗整齐地排列着,透出温暖的灯光,让人不禁想象着里面舒适的环境。飞机的起落架缓缓伸出,稳稳地落在跑道上,溅起一片细小的水花。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速度逐渐减慢,最终停在了指定的位置。机舱门缓缓打开,我看到一身蓝色制服的杨泽先是笑着对我对我招了招手,随后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在一个高个子女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这个杨十酉(杨泽)长成大姑娘了,她笑着一路小跑来到我面前,开心的大叫道:“廿无哥,上次我就说要来找你。结果飞机都准备起飞了,我的蜀郡又出了点麻烦。所以才拖到现在,不过也好,这次我直接就把你家的二老都带来了。” 杨泽不认识柳青更不认识安娜,只是本能的觉得,既然是接安娜的爸爸妈妈,所以跟着我来的女人也肯定是安娜,于是她笑着说握了握柳青的手,笑道:“是晨曦嫂子吧,二老我给您带来了。” 我轻轻拉了下杨泽的袖口,悄悄的摇了摇头,杨泽直接就当刚才那句话没说,伸出手和柳青打了招呼,看到柳青已经去安排安国栋夫妻去了,就背着手跟在我身后。 我看杨泽晃晃悠悠的跟在我背后踱着步子,还不时的嘿嘿傻笑,我也都无奈了。这末世里,多少人拼命求生,想混个温饱都难,可我认识的人怎么看起来都没心没肺的。 “你也不怕我把你扣下?堂堂末世里一省之主,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毛躁。”我这么本能的抱怨了一句,可她却对着我吐了吐舌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也加点小心,不是说末世前关系好的人就不会害你。” “我不怕你扣下我,大不了我就学你家那个张玉洁呗。她拿宋省当嫁妆,我拿蜀郡当嫁妆呗。”杨泽看了看正在发呆的我,对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走开了。 我自然不觉得我是什么魅力爆棚的小说男主角,她那句嫁过来婷婷也就算了当不得真,那丫头从小就不靠谱。算了,反正已经安排好了接待,来了就来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安国栋坐在一辆公务车中,他一直就是个长得很排场的人,五官也很端正,他笑着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了句:“廿无,这次我给你添麻烦了。” 实话实说,在没看到安国栋的时候,我总觉得看到他,肯定有种想骂他的冲动,可看到末世前就肯把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嫁给我这个穷小子的人,还是感恩大过了愤怒,我笑了笑,随后说:“爸,都是一家人,您这说得都是哪里话。我现在发展的也还行,安娜也怀孕了,在南越省的羊城静养,您要看她,我也随时给您安排飞机过去。您其实可以早点过来的,安娜一直安排人到处找你们。” 安国栋敞开自己的西装上衣,掏出一张印着我单人头像的庐州票,笑道:“我和你妈妈,当然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庐州督。可是吧,过去的事儿,尤其你很多同学都买了...” 我听到这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毕竟我那些被他坑了的同学还能活着几个呢?算了,说这些也着实是没什么意思。至于安国栋,这种末世前不择手段的大资本家,他会不好意思? 那时候我们和安娜后来即使搬出去住了,安国栋那个游艇豪车计划给那些可怜人断供的时候,我们两口子走到哪都和过街老鼠一样。想到这里,又想到过去自己坐他的直升机上下班,他的跑车随便开,心里就不免有些复杂。毕竟我过去就是个纯粹的穷小子,那时候人家能指望我,以后能为人家什么呢? 算了,算了,我末世前在他们安家,也没少享受富贵日子。既然杨泽把他们找到了,我就把这老两位好好养着吧。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看向安国栋:“爸,末世前你不是和我妈在藏区买了一大块地吗?怎么又跑到蜀郡去了?一开始我和安娜还想去藏区找你们呢。怎么后来我们派人去藏区找你们都找不到呢?” “既然你现在都混到这个身份了,有些事估计你也知道。反正末世前我们这类人吧,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安国栋叹了口气继续说,“王虎那类的人吧,他们就动了,提前准备物资,打算趁着乱世搏一把的心思。而我呢,就想着在地势高点的地方躲躲水,当然也顺便发展点自保的势力。当时毕竟末世也没到,做这种准备,又没办法和你们两口子说。原本打算着,提前几个月或者半年,把你们接过去....” 安国栋痛苦的闭上了眼,叹了口气道:“可谁知道,这天灾,居然足足提前了13个月零八天啊。我真的到处都派人找过你们,可真到得到你们消息的时候,你们已经发达了,可我还在藏区进退不得。又怎么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呢?” 我听过李玄的话,他也是说和他们预估的末世提前了足足十三个月,这两个末世前毫不相关的权贵都说出几乎一样的话,想必是不会错的。于是苦笑道:“早点晚点其实也没什么,咱们家的人现在都还好好的,这不就行了吗?” “廿无,你是个好孩子,在这个邪门的世道里你能有这个成就,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安国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那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显得有些迷离,“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就是带兵打杨泽的时候被她抓的俘虏。我知道经营一个势力多不容易。”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出口:“你也别瞒我,安娜那孩子惹事了吧。我从小就惯着她,她也被我宠得没个样子,你给我透个底她到底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把昨天才从羊城传过来的孕检报告,放到安国栋手里,笑道:“事儿都过去了,以后家里人都好好的就行了。以后你们二老,愿意住羊城就住羊城,愿意住庐州就住庐州。” 车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雨刮器的摆动声在回响。安国栋在看着安娜的孕检报告,开心的频频点头。但是我却心里很不舒服。不是我不想把安娜放出来,而是这个家刚刚平静了下来,新宇也刚刚接受了张玉洁这个妈妈。 宋省张家也正在努力去当新宇的臂助,我虽然不用给宋省张家什么交代,可这样一来,也难免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大麻烦。毕竟现在宋省可是对战燕赵省的第一线,容不得一点马虎。 第330章 老丈人(6) 安国栋和苏菲.杜波依斯坐在我和柳青的对面,当他们看到熟悉的王美芳时笑着点了点头。毕竟在末世前他们和王美芳的爸爸王虎才属于一个圈子里的人,至于张玉洁则是他们和王虎那类人需要去巴结和讨好的。 毕竟做游艇和豪车的安国栋,以及黑白两道通吃的王虎对于宋省的张家来说还是不够看。当然如果李洁和李玄在的话,淮南商会在末世前就能和宋省张家掰掰手腕。王美芳捋了捋垂下的头发,看到安国栋笑得有些勉强,虽然她本就是我的初恋,但毕竟也是安娜的闺蜜。现在以我妻子的身份见到安娜的爸爸妈妈还是有些局促不安的。 “安叔叔,安阿姨,你们吃些水果吧。”王美芳虽然笑得有些勉强,但还是把果盘稍稍往安国栋夫妇的面前,推了推,“我笨手笨脚的,希望别介意。” 实话实说,我并没有想把安国栋夫妇领到自己家里,可毕竟也是王美芳末世前认识的人,所以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我就把他们领回了半山别墅区的房子里。这里自然不可能像是新民居安置房一样狭窄逼仄,这里末世前设计之初,都是平均都在8000平的高级洋房,每家每户也不像townhouse亦或是美国南方木屋那样只够住一家,而是三到四座小楼组成的小型建筑群。所以安国栋夫妻俩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原本王美芳和张大花与张玉洁住在一栋楼里,后来我觉得张大花作为我的女人,住在一楼的小房间还是有些别扭,所以就让后勤的李明翰又给这座三层的小楼装修了一下,让张大花和王美芳住在这里。张大花和杨泽那个疯丫头在房间里说话没有出来,我知道张大花的心思,毕竟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那满脸都是黑色小字。 柳青也没了往日那种混不吝的样子,还穿着在机场时那件浅粉色灯笼袖的女士衬衣,搭配一条很显身材的深灰色短裙,以及一条浅色丝袜和一双有着8厘米的细长根的鞋子。她微微一笑拿出一串钥匙,“阿姨叔叔,一会儿我把钥匙给廿无,让他领着你们看看附近的洋房。你们如果喜欢可以多挑几套。” 王美芳笑着挑出几把看起来像是跑车钥匙一样的洋房钥匙,放到安国栋夫妇面前,看着已经有些局促的安国栋夫妻,“安叔叔,这几栋都是末世前dca设计的房子,我印象里和你们末世前的家比较像。你们应该会喜欢的,让廿无领你们二老去看看吧。至于门窗廿无找人做了了一点改装,如果您二位不喜欢明天白天,我们就打电话让人给你们改回来。” 那房子的门窗自然不是按照我的兴趣改的,而是王美芳准备自己住的,她这么说无非就是替我卖好,我也笑着点点头站起身领着安国栋夫妇和家里的女人们来到附近的那座小楼组成的建筑群。 这里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足三百米,我们看着这座浅灰色,有着斜坡屋顶的小楼群,它们看起来简约且奢华。我带着钥匙刚一靠近,小楼内的无线射频高兴装置,就把由85mm的防弹玻璃构成的落地窗后,那米白色窗帘和屋顶的采光天井缓缓打开。 月光毫无阻碍的照进房间,然而视线却一座座小楼之间却相互的倾斜角度构成的巧妙遮挡群阻隔。这样既保证了采光又用彼此的墙体为内部遮蔽了隐私。 这座拥有着二十五个房间,三个客厅,以及一座规模庞大的地下车库的小型建筑群,它有着干净整洁的外观,花池内的灌木没有被修剪成单调的方形长条而是变成了一个从6厘米到110厘米的流线型缓坡,这样既可以不阻挡阳光,又可以在任何角度都不会像是装着玻璃门的廉价门面房一样一眼就看到底。 我们走到门口距离80厘米的时候,厚重的门自己就非常丝滑的自动开启,这样的距离让主人不用停下脚步,就可以不受一点阻碍的走进去。先申明这不是厕所那种两扇门板的垃圾感应门,而是类似于科幻片的那种由六片厚度在120毫米的不规则金属门板构成的。在开门的过程中,这座房子处于单机状态下的a.i智能家居系统中仅仅开门部分,就占用存储了6tb空间的各种算法数据,它可以结合使用者的步伐体态,还通过感应器将一些数据传送到地下二层的中央处理器进行分析,它可以做到只要是使用者,开车撞门也能随时快速的开门躲开撞击。一旦有入侵者,即使是物理接线的黑客入侵也不开门。 王美芳对安国栋和苏菲微笑着点点头,解释道:“这里原本就只是个一省富人的聚居区。可您也知道,末世前的富人安保等级也就那样,现在廿无的势力在末世里覆盖六省,所以对家人的保护也就强了一点。我们在兼顾富人那种原生态环保需求的同时还多了真正的能源系统。” 王美芳的话,并没有开玩笑,我们给每一家的地下都装了比镍63更具稳定性的核电池选项——我们采用的是钚-238作为能源核心。与镍-63相比,钚-238具有更长的半衰期,这意味着它能提供更持久且稳定的电力输出。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科研团队通过创新技术,大幅提高了能量转换效率,同时确保了使用过程中的安全性。 因为半山别墅区本就在山上,所以我们的工程兵干脆就把山体打空来,在距离地表二百米的位置来安置这些核电池。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多重屏蔽层、自动散热系统以及紧急情况下的快速隔离机制来确保这里作为高层居住区的能源独立性和居住安全性。 进入大厅,原本末世前富人们追求的贯通性被得到了保存,暗纹理的大理石地板,以及宽敞明亮的客厅屋顶装的是极简的后现代风格吊灯,沙发比暗条纹的地板颜色略微亮出两个色号,让整体看着浑然天成但又可以感受到沙发的舒适感。 我武廿无坐拥六省,手下的庐州方面军,也十万人了,自己打起仗来都是个钻步兵战车的命,这老两口可好一来就得了这么一套好房子。不过毕竟是我岳父岳母,又是王美芳的好心,所以我也就没说什么。 王美芳拉着老两口去看卧室去了,柳青这疯丫头用手肘怼了怼我,对着那边瞟了一眼,盯着安国栋两口子的背影,小声逗我:“喂,我说老财迷,你一天到晚睡办公室那个破钢丝床。看到高科技傻眼了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苦笑着捏捏她的脸,随后揉揉自己发酸的肩膀,说:“挣来的好东西,不就是给你们用的吗?反正我优待的专家也都能分一套房,我又何必为难自己家人呢?” “就知道干活的傻骡子...”柳青这么低低的骂了一句,就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份末世前的时尚潮流和奢侈品主题的杂志,一边翻一边念叨着,“这王美芳心思够细的,这里面的杂志都换成了安国栋那个星光岛3.0平板电脑和拉梅尔游艇的杂志了。要不你称帝以后让她当皇后吧。” 我跟着坐了下来,柳青这个混球哪里说的是皇后啊,根本就是在说说女管家。我笑着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李洁觉得夏薇合适,你觉得王美芳合适,其他人觉得安娜合适,你猜我觉得谁合适。” “哎...别说我啊。别的我不管,你这个傻家伙天一黑睡我这儿就行了。别给我找事。”柳青头也不抬,就那么一目十行的翻着杂志,终于翻到我那一页的时候,“老木头,你末世前比现在帅多了。难怪能吃软饭。” 柳青这个女流氓“唰”的一声撕下来我过去的照片那一页,上面还写着“龙国第一软饭男,陪娇妻选购百万级豪车”。照片里是穿着白色休闲西装,拉着安娜的手在选车的偷拍照,一边还ps着我的半身照。 女流氓把我的头摆正,又把照片贴在我的脸颊旁,嘴里发出啧啧的动静,她还模仿着让子弹飞的经典台词:“这是你吗?” 我开始模仿张麻子那紧张而略有些局促的表情,一抖肩膀:“是我。” 柳青嘴角微微一撇,模仿着黄四郎的样子一揉自己的下巴,“是吗?” 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是啊。那时候我还白点,还没留胡子。” 这个戏精附身的家伙目光深邃的打量着我,用低沉的声音说:“这就不是你。” 可就在我刚想说台词,“你说这不是我?我他妈也说这不是我的时候。”柳青居然瞪着她那对大牛眼,指着我的鼻子,好像在说“你敢说脏话我就揍你。” 我今天刚挨了她一记肘击,自然是心有余悸,咕噜的一声咽了口唾沫,我刚想解释她就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在哈哈大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安国栋老两口子刚走下来楼,就看到这一幕,可这老两位末世前也都是什么都见过的自然也没什么奇怪的。 柳青却赶紧一把推开了我,还用她那双大眼睛瞪了我一眼,慌忙整理被我弄乱了的衣领,又手忙脚乱的按压头顶已经飘起来的亚麻色头发,脸颊那两朵红晕已经蔓延到了她原本雪白的脖颈和耳朵。 “啊...看好房间了吗?喜欢吗?”柳青赶忙从我身子上下来,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那个,末世开始以后我和安娜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说到这里,感觉似乎又有些不对,她觉得自己这么说,就像是个小三似的。于是赶忙解释道:“不是...我其实是比安娜早...不对..是安娜走了,我来了...哎....” 柳青的话越说越乱,她虽然当着安娜的面各种挖苦安娜不要脸,但真要是在别人面前说安晨曦,她柳青第一个就不答应,其中就包括她自己和我。 我看着眼前这位平日里管着数百万人的庐州留守长官急得额头冒汗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是真不想当着安娜爸妈的面说安娜办的那些糟心事。也看得出她是想护着这个家的脸面。 安国栋夫妇自然看得出来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于是苏菲.杜波依斯很认真的坐到柳青的身边,小声说:“安娜这个孩子从小就任性,以后也麻烦你多多照顾了。”说完,她也看了看王美芳。 这时候张玉洁应该是发现家里没人,于是也跟着走了进来,看了看安国栋夫妇,似乎感觉眼熟,可想了想具体的名字还是想不起来了。于是我再次一一介绍了一遍,当一切介绍完毕,张玉洁也跟着坐在我身边,小声说:“我刚把新宇送到老爷子那里,我来的时候已经睡了。” 张玉洁似乎再从那次的事后,就很少和柳青说话了。可今天还是破天荒的对我问道:“廿无,青姐这是怎么了?” 第331章 工业振兴计划(1) 我坐在自己那辆公务车里看着天际线那边的一座座末世前的高楼被引爆,以及路边一座座更符合末世后需求的小楼,在人们粗糙的大手中一块又一块的砖头堆积下逐渐出现了雏形,这让我的脸上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其实末世也挺好,不是我武廿无丧心病狂的喜欢破坏,而是我喜欢末世后人们的淳朴。首先,末世前那种所谓的好日子,我真的经历过。作为国际顶级游艇和豪车品牌的制造商,安国栋的女婿,末世前多贵的东西我没见过呢? 可一个人真的需要那么多吗?实话实说真的没必要,对于我武廿无来说,只有柳青陪着我也就够了。其他的女人不重要吗?怎么说呢?如果把我所有的女人比作衣服,那么柳青像是我的内裤,放外边有时候真的因为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拿出手有点尴尬。可没她,我被扒掉其他衣服的时候,我就没了底。 李洁很聪明,我也很爱她,她的智慧,就像是一种尊贵的头衔,可以理解为我的权杖,谁碰谁死,但权杖断了,统治者还是统治者我也绝对有信心宰了伤害她的人。李淑媛很聪明但她基本就是李洁的仆人,所以更像是权杖上一个非常舒服的握柄。 王美芳,更像是曾经的我对于她这个初恋的复杂情感的汇总点,以及我对自己和王美芳之间所有美好婚后生活的想象。 张大花的那种对我的情感,以及她末世前和我是同一个孤儿院的经历,让我和她的互动更像是一种我最爱的朋友或者女朋友。 最让我感觉有意思的人中:一个是安娜,另一个是柳青,她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也非常的能干。虽然柳青的大大咧咧很大程度是装的,真正仔细听过她和我说话就不难发现,她总是能引导我的情绪,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她恰到好处的小聪明,真的是“无伤大雅”。就拿她让我放出来安娜这件事来说吧,这件事基本上柳青都在耍小聪明。 安娜谋反和背着我和王大林那头蠢猪有那种腌臜事,也是罪证充足的铁案。她柳青没有办法,也没必要撒谎,因为她瞒不过我的耳目,可在我全权交给这个“疯丫头”处理那件事的时候,她是怎么做的? 发现王大林谋反,杀了也就杀了,毕竟这种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除恶务尽,自然是无可指责。以及抓安娜去羊城见我,做得也是中规中矩。可她的小聪明就是总用安娜这件事来试探我。其中就包括她昨天建议我把安娜放出来这种涉及底线的试探。其实这和她最近总是针对张玉洁是如出一辙的。 毕竟我现在就只有武新宇这一个继承人,玉洁收养了新宇就成了柳青心里的“安晨曦二号”,她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用张玉洁和安娜做对比了。她的目的当然不是我说的后宫争宠这么简单了,学习过心理学的人都知道人的动机决定了人类复杂的行为,而动机往往也不是单一的。但如果真的要分析一件事情那么也必须要抓住主要矛盾。那么柳青和我身边的女人们主要的矛盾是什么呢?那就是我对她的爱,让她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而越来越多的女人也让她的这种“独一无二”的心理认知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失调,所以她要用各种各样的试探来获取自己的答案。 也真是难为她了,先是回来了一个柳青她自己都承认过,比她还能打的女天蛾人淑雅。接下来又是带着整个南越省和五十口核弹发射井的天蛾人十二旧都留守的夏薇。这让她自我认知的,在我团队里武力担当的地位,以及她心理认知中那种“武廿无的依靠”这种人设,因为那些女人的出现,发生了很大的失衡。 这该怎么解释呢?举个最不恰当的例子吧,旧社会总是有拉帮套的现象,就是一个男人没有养活老婆孩子甚至自己的能力,都会找一个看起来老实的傻大个和自己的老婆一起生活。我现在地盘这么大,没有政治联姻是不可能的,我虽然是男人可就像是拉帮套那种陋习中的妻子,而柳青就像是那个委屈的老公。 她现在接任安娜的留守长官这个职位以后每天那么拼命,潜台词也不过是——“小武子你看,青姐还是那个你可以依靠的人。” 谁能依靠谁呢?我和柳青也不过是一对相互拥抱取暖的可怜虫罢了。算了,不再去想了吧,真的不想了.... “武廿无,你想什么呢?笑得恶心死了。不过,我警告你啊。赵婷婷身体恢复健康之前你不许动什么鬼脑筋啊。”柳青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当她看到我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赶忙有些局促的说,“你...你别...别那么变态啊。赵婷婷那么高的个子,全身看起来六十斤不到,除了骨头就是皮。你可不许胡来啊。” 我笑着捏住她的鼻尖晃了晃,笑道:“怎么,现在伟大的柳青大小姐,也开始有点皇后的样子了?侍寝的事儿你都安排上了?” “懒得理你,别动我,武廿无你这狗爪子老实点。哎哟,你又挤到我头发了。”柳青陶醉的闭上眼,当我凑过来亲她的时候,她轻轻啐了一口,“呸,禽兽。” 于是我笑着放开手,她却又把我的手放了回去,就在我以为她会玩“禽兽和禽兽不如”那个老梗的时候,她却笑着靠在我的肩膀上,笑着说:“武骡子想从青姐这里得甜头叫声妈妈听。” 好吧,柳青这个伦理梗,真是对我玩了一遍又一遍。问她点事,需要叫妈妈。现在居然发展到夫妻之间有点亲密的举动都要叫妈妈了? 我笑着凑到她耳边说:“我儿子新宇,喊你叫柳妈妈。我再喊你妈妈这不是乱了辈儿吗?” “你们俩各论各的,你敢不喊妈,我就让你当和尚。”柳青一边说一边开始熟练地涂抹着口红的同时,还用化妆盒的小镜子偷偷看看我的反应后,似乎也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于是小声说,“行了,说正经的。赵婷婷瘦成那样用不用去医院看看呢?” 我点点头拿起一个包子,一边大口吃,一边点头,“知道了,一会儿我往家里打电话让美芳领她去看看。” “你打算怎么安排,你那个老丈杆子?昨天后来我也和你丈母娘聊了聊,她们老两口子一直说是对你有亏欠,想要帮帮你。”这个臭丫头说到这里,看我还在吃韭菜包子。于是捏着鼻子打开了换气系统后,才不耐烦的说,“哎,武廿无你什么毛病啊。你现在不吃大食堂了,怎么把大食堂的饭拿到车里吃了?” “我吃大食堂,那些高级军官容易觉得别扭,还觉得我装蒜。可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士兵的生活状态,要是我自己都受不了。那就真该改善伙食了。”我一边吃包子,一边拍拍柳青的腿,“泡椒拿来,快点。” 柳青碎碎念了一句,“山猪吃不了细糠”,就不耐烦的拿出了一罐她学着帮我腌的泡椒,不耐烦的帮我拧开后,吸了吸鼻子,皱着眉说:“你也真行,家里你就吃个早餐。怎么?家里的饭有毒吗?” 我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拿起小勺子在包子咬开口的地方轻轻地抹上去一些,一口咬下去一大口。等最后自己三两口吃完了包子,才擦擦嘴解释:“家里预备好厨娘,是给你们作为我这个庐州督的家属吃的。是定个规矩。至于我嘛,应该了解部队后勤水平。” “那你吃包子,吃出什么门道来了?还有啊,你到底打算让安国栋当个什么官啊。”柳青说着捋了捋垂下来的浅金色头发,凑过来笑嘻嘻的这样问。 我并没有急着回答,狂喷了好一阵子口气清洗剂,又对着手套掌心的位置哈了一口气,闻一闻没了味道,才苦笑:“吃东西的事,我不是分析营养成分。这种事有后勤部的人负责。不过吧,下次吃包子最好是加两块生洋葱,改变一下口味,也补充点营养。” 我继续解释道:“至于安国栋这人嘛,我也真是拿不准。让他跟在我身边,他是我老丈人,也是个麻烦。真要是让他做个地方的留守长官。庐州的人会觉得我不重视他,会给我打他的小报告,地方大员也未必敢管他。难啊。” 柳青看到我又在琢磨什么,她的细眉不解的聚在一起,轻轻地抿住自己的薄唇,她突然嘴脸构思一抹怪异的弧度,细眉一挑,随后得意的把她的胳膊搭在我肩膀上:“老木头,你怎么从不给人安排顾问啊,你给他安排个顾问?” 我随口说道:“怎么又是顾问,顾问啊。吕修良的处理问题就是要么当太上皇,要么是顾问,现在安国栋又是赛个顾问。” 柳青一听我的态度不耐烦,直接揪着我的耳朵恶狠狠的小声说:“我说武骡子,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哪跟我商量过吕修良怎么安置的事了?” 我刚听她这句话本能的以为她只是在撒泼耍赖,可仔细一想,对啊,吕修良的安排是我和夏薇商量的事,柳青当时已经接替安娜做了庐州的留守长官了,她又能从哪听说去? 这位柳长官眯着眼,看我从不耐烦逐渐喜笑颜开的陪着笑,于是拍掉我伸出来的手气鼓鼓的说:“你又和谁说的话,把气撒到我身上了?” “没...没有,我就是觉得吧。咱这是末世以后的新势力,不适合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尴尬的笑着拉住她的手,陪着小心说,“你看,现在的顾问团队,都是专门的学者。他们也都是实实在在能给咱这个团队实实在在帮助的人。先不说他安国栋就是个资本家,就会各种割韭菜,就是他真有本事,我真把自己亲人塞进去,那顾问不也就贬值了吗?” “你就纠结顾问这个词,你也说了,他那个游艇和豪车的产业链在末世前都搬到龙国了。你就成立个工业摸底委员会呗,你让他就当个组长,顺着他们公司造车和造船的产业链来个大摸底。安娜不就是顺着她爸爸的那些产业链摸底,逐步恢复了庐州的工业生产吗?”柳青说到这里把自己的头发扎好,随后再次看过来解释道:“这个工业摸底小组是个临时机构,他做得好,你就让他做。他做不好,你就宣布第一期工业摸底结束,再组织第二个小组,让别人当组长不就行了?” 我笑了笑,柳青真是算无遗策,可就是没算到人心和每个人的德行啊,我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挤出一抹苦笑:“不行啊,不行。你没接触过所谓的企业家,那群人和行政是严重不兼容的。” “不兼容,什么意思?企业家和行政人员不都是管人的吗?末世前不也说,企业家效率高,不对吗?”柳青说到这里,似乎也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但她又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 “官员和商人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官员的主业切蛋糕,商人就像是外卖员是送蛋糕的。一个考虑切的好,另一个讲究送得快。”我看了看,外面忙碌的像是一个大工地的庐州,收回目光继续解释:“咱们就说这次对江南几个省的工业摸底吧,安国栋是做豪车和游艇的,他看得上眼的企业追求的都是什么?你想一想。” 她凝眉沉思了一会儿,最终托着下巴小声说:“一个几千万起步的豪华游艇和二百多万起步的豪车的公司,那些下游企业都追求能更好的贴合高性能需求?是这样吗?有什么问题吗?” 我耐心的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解释道:“咱们恢复工业生产是为了提高就业率,只要有就业,人们就被管理和组织起来了,那么咱们得这六个省之内的末世就勉强结束了。” “工业摸底,首先就要要对咱们这六个省对民众进行摸底,搞清楚他能做什么,他会做什么,然后我就要考虑盖一个什么工厂,既能保证更多人的就业,又能解决目前的生活需求。首先咱们就要对末世前的各种证件的数据信息进行恢复,然后对职业既能的资格证进行审核。最后组织一个摸底委员会,根据人的需求去找机器。而不是因为机器的需求去找人。”说到这里的我看向外面的世界,颇有感慨的说,“当然摸底之前,扩大钢铁产能,再多造一些拖拉机,末世中这种破路况,造个几万辆拖拉机可是比造豪车游艇有用得多啊。” 我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在用破旧的独轮车,小心翼翼的在几乎完全碎裂开的混凝土地面上,快速的奔跑着,他每踏出一步都会溅起一阵泥水。 第332章 两个失落的人(1) 郑盼盼是庐州军医院的一个女医生,她刚刚给一个叫赵婷婷的女人检查完了身体。这个女人虽然经历了长时间的流浪,但却没有妇科病,也只是精神有些问题,以及体脂率过低这类的小毛病。 王子腾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笑嘻嘻地说:“盼盼要不要和我吃饭呀。” 郑盼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可她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犹豫。她的手腕被对方擎住,怎么也挣脱不开,于是郑盼盼眉头微微皱起,小声念叨着:“你……放开我……王子腾我有男朋友了。” “我已经食髓知味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啊。”王子腾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甚至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入怀里。郑盼盼挣扎着,她的脸颊泛红,眼神中既有羞涩又有一丝渴望。她低声说道:“你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 王子腾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说:“不就是男朋友嘛,分了不就没有了吗?”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甚至看到郑盼盼面红耳赤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小声说:“你别怕,从了我还不够好吗?你是知道,武廿无是我姐夫。他早晚统一天下。你跟着我这个国舅爷,还能亏了你吗?” 郑盼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了,她心中暗自抱怨,自己怎么一时失策就惹上了这个冤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小声呢喃着:“王子腾这是在医院呀。你快放开我啊。” 她感觉自己在王子腾鼻息喷吐下,体温在上升,她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王子腾的嘴唇轻轻压在郑盼盼雪白的脖颈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郑盼盼轻得像是挠痒痒一样的挣扎了一下,当她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的时候,索性就闭上了眼睛,低声呢喃:“王子腾!你……你怎么这么无赖啊。”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嗔怪的模样,可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王子腾的掌心开始从她冰凉的腿上划过,郑盼盼紧紧闭着眼睛,可她的眼皮就像是通了脉搏一样,跟着自己猛烈地心跳一起,震得她睫毛不停地颤抖着,王子腾的手就像一条蛇,在郑盼盼的腿上蜿蜒爬行,郑盼盼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轻声哼了起来,她咬紧牙关,可是声音还是从牙缝中漏了出来:“王子腾……你别……快放开我!” 王子腾的手渐渐攀上了她的腰下,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她,郑盼盼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看到王子腾正用一种坏坏的眼神看着她,她的脸颊更红了,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想要推开王子腾,但是身体却越来越无力,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抿了抿嘴,小声说:“我……我男朋友就在隔壁办公室……你先放开我...一会儿下班了我去找你。” 郑盼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想要挣脱王子腾的怀抱,但是王子腾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你先放开我,我都答应下班就去找你了...乖...放开我吧。”说完就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吻了一下王子腾的额头。 王子腾从怀里放开郑盼盼的时候,他脸上满是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手也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时,王子腾笑嘻嘻的说了句,“我还是喜欢那个勾着我的下巴说,‘小哥哥要不要和我,好好聊点哲学问题啊‘的样子。”,然后坏笑着跑走了,只留下郑盼盼在原地心慌意乱。 郑盼盼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眼神迷离,不知所措。她靠在桌子上,喃喃自语:“我怎么就这么招惹了那个混蛋啊,甩又甩不掉,烦死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发胀的脸颊和剧烈的心跳似乎逐渐平静下来,于是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深呼吸后走出休息室。 郑盼盼走出休息室,迎面就看到了男友李青。高大帅气的李青正在饮水机的一边接水,那一身白大褂显得他身材更加高挑。他微笑着向郑盼盼走来。 “盼盼,你没事吧?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李青走过来轻轻扶住郑盼盼纤细的手臂,柔声问道。 郑盼盼的心猛地一跳,她不确定李青是不是看到了王子腾。她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微笑着回答:“没事,可能是因为刚才给病人检查太累了。” 李青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信,但也没有追问:“那就好,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好好放松一下。” 郑盼盼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愧疚。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青的神色,试图从中寻找答案。李青的眼神始终温和,没有丝毫异样,这让郑盼盼稍微放心了一些。 “李青,你……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郑盼盼试探性地问道。 李青疑惑地看着她:“看到什么?没有啊,我一直忙于处理病人的事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郑盼盼连忙摇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最后郑盼盼还是想起来了,王子腾吩咐的事,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说:“今天我那个闺蜜,林墨染过生日,可能就没办法陪你吃饭了。” 黄昏时分,晚霞染红了庐州的街道,此时的已经累得头昏脑涨的李青,独自揉着自己发胀的眼圈,走出了医院。之所以走得那么晚,因为在下班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男人扶着郑盼盼,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一辆汽车。 他当然也知道对方是谁,王子腾这个花花公子,这个医院谁不认识呢?可他真的惹不起。没办法,谁让对方是武廿无的小舅子呢?他王子腾的姐姐还是武廿无最得宠的妻妾——王美芳。 六省霸主的小舅子,开玩笑吗?算了,算了,自己这种小老百姓,两眼一闭就当啥也不知道吧。李青看了看自己那辆破自行车,无奈的摇摇头推着这辆破二八就走到了街边的小吃摊上。 这时的赵老头还在那里带着一顶绿色的瓜皮小帽,正在说单口相声:“这男子汉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 李青一听就知道赵老头又要胡说八道了,估计又是要编排某个大人物,于是他坐到自己一个老酒友的面前,那个老酒友自然也习惯了和他拼桌,于是把自己面前的花生米推到他的面前。 李医生说了句谢谢后,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他看了看自己那个长得很精神的酒友,说实话这个人长得说不上多漂亮,但身上总带着一股劲。 酒友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和他碰了下杯笑道:“老弟,今天怎么来晚了?” “医院里有点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李青举起酒杯,看了一眼满满的足有二两的庐州白,一仰脖咕噜的一声,就把这变异草籽酿的白酒咽了下去。 李青再次举起酒杯他将酒杯倾斜,让那清澈的液体缓缓流入口中。这一口下去,他能感觉到那股热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就像是一团火在燃烧,刺激着他的味蕾。那是一种强烈的刺激感,仿佛能将一天的疲惫和不快都随着这股热流一并带走了。 李青再次干了一杯,又一次把那杯庐州白一饮而尽,这次的白酒如同一把烈火,从他的喉咙一路烧灼而下。那种感觉,仿佛是吞下了一团火焰,瞬间在他的胃里蔓延开来。辛辣的酒液刺激着他的口腔,让他不由得眉头紧皱,口腔里弥漫着一种强烈的刺激感。 那种辛辣,仿佛能灼伤人的灵魂,但又在刺激中带着一丝甘甜。白酒的香气在口腔中回荡,让人在痛苦与愉悦之间挣扎。李青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热辣辣的,而胃里则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燃烧的火球,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眼泪都险些被呛出来。但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却又让他忍不住再次端起酒杯,仿佛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这就是高浓度白酒的魅力,让人在痛苦中寻找那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感。 酒友看到李青这副模样,不由撇着嘴笑了笑,于是对他指了指面前的花生米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垫了底再继续喝。” 李青点点头,这次也没用筷子,而是直接用手抓了一把,一粒粒的吃起了花生,“大哥,您怎么每天都能这么有空啊。我怎么每天看到你都是在这儿喝酒啊。您不上班吗?” 酒友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别人不喜欢我上班,所以就把我留在这里。” “你吃软饭?”李青揉了揉眼睛,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看来对方根本不是那种人啊,“我张家强从不吃软饭。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懂。” 李清一听张家强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又似乎怎么也都想不起来了,李青听着张家强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似懂非懂的笑意,手中的酒杯不自觉地又举了起来,随着一杯接一杯的庐州白下肚,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脸颊泛起了红晕,嘴角挂着一抹痴痴的笑,“你...你叫张家强...我还叫武廿无呢。张家强不是被武司令软禁起来了吗?你要是张家强你还能出来喝酒?” 张家强也脑袋晕乎乎的,他即使坐在那里还是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儿,可他还是笑着指了指对方,打个个酒嗝,才迷迷糊糊的说:“我...我没...没被软禁...你...你给我等着,我领你去半山别墅,让你看看我的大房子。” “你别闹了...半山别墅区离电视塔...小...小...小三十里呢。你怎么去?啊?飞过去吗?”李青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扶着桌子站起来,此时的他眼神已经呆滞,脸红得像是发烧了一样,整个人还晃晃悠悠的手舞足蹈着。 第333章 工业振兴计划(2) 淮省庐州,在末世前就已经荒废的那片拖拉机厂的废墟中,我拉着柳青的手艰难的走在废墟的瓦砾上。皮靴踏在已经风化严重的混凝土块上,瞬间就可以将它们碾碎。 我们的身后跟着的是科技部部长林卫华,后勤部长李明翰,工业振兴委员会和工业摸底小组一干相应的委员,临时委员,组长和组员。科技部的副部长楚天明因为负责kp无人战机的升级和改进工作,所以没来。 天空不再是昔日的蔚蓝,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尘埃,阳光透过这层纱幕,斑驳地洒在那些白色油漆已经剥落的厂房上,墙角的葫芦藓已经攀附到齐腰高的位置,为这座沉闷的的厂区带来一种怪异且有着浓烈荒凉感的生机。 我们一行人走到大型熔炼车间的那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那八米高十六米宽的巨大铁门被几位工人合力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厂房的大型换气设备已经被打开,它巨大的扇叶发出那沉闷的轰鸣声。我带着一行人走在那条长长的走廊上,两侧排列着老旧的机器,我走到一台满是灰尘的大型熔炼炉前停下脚步,笑着看向所有人:“今天叫各位来就是看看咱们庐州的拖拉机厂,也谈谈具体的想法。” 我刚一说完,就示意自己的警卫员拿出一个个小马扎,让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并不是大家心里没谱,嘴上没话。而是按照规矩我们庐州这里没有设置工业部,很多工业上的事都是科技部的林卫华代管所以应该等着林卫华先谈谈想法。可工业振兴委员会已经成立了,而这个委员会的主任又是我的岳父安国栋,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谁先表态比较合适。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笑着看向身旁的柳青她作为庐州的留守长官,也就是庐州市军政民政统筹委员会的第一委员。她虽然是我妻子但也是最适合开个头的人,于是我笑着说:“那就先让你们柳委员谈谈,然后是...李明翰部长,再然后是林部长,最后是安主任,几位领导谈完了各个部门的意见以后,大家再分部门和小组讨论一下。咱们就在这儿谈出个初步的方案来。在这之前我先表个态,工业复兴计划是一个尊重科学,尊重末世后市场规矩的活动这次每个领导不会定调子。毕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即使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也都可以畅所欲言嘛。” 说到这里,我转身看了看柳青示意她简单的谈谈,于是柳青看了看我,随后看向众人开口说:“我和武司令商量了一下,我们初步的想法就是,恢复工业的首要目的就是提高就业率,以就业促进咱们区域内的繁荣和稳定。咱们目前的控制区域有江北三省和江南三省,人口规模庞大。我觉得最好的就业就是用耕地稳就业,而农用设备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所以我觉得造拖拉机比造小汽车的计划应该列入更高的优先级。我们应该全力推动中小型拖拉机的生产。” 李明翰听了柳青的话,也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鼓了鼓掌,可我看得出他的勉强,于是给他露出一个微笑示意他大胆说,只见李明翰对我和柳青拱了拱手:“督帅,柳长官,我有一点不同的想法。拖拉机生产是很重要,但它真的不适合长途运输。” 李明翰看我和柳青都没有什么异样,于是解释道:“督帅,之前我们修复汽车的计划主要是针对一些小型面包车和小型卡车。它们既能提供长距离的运输又能在战时进行征调。咱们淮省的庐州已经恢复了工业生产,但大量的地方还在从事农业。咱们这里有化肥厂,那就需要用大量的汽车把化肥和加工好的农具运到各个地方。所以我坚持汽车工厂计划。” 督帅这个称呼在座的人们并不陌生,只是我之前那个庐州督的第二人称表达而已。过去用的人并不多,可现在伴随着我地盘扩大到了六省,原本的庐州督已经不太合适。于是直接称我为督帅的人就多了起来。 我对李明翰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也很好。毕竟我来这里谈话就不是为了搞一言堂,我不是官迷也不是更年期的那些官迷,用开会来调节自己的内分泌紊乱。能商量的事,我一定商量,不能商量的事我也都是直接下文件,没有折磨下属开会的病态爱好。当掌声平息后,我示意林卫华谈谈想法。 林卫华看向周围所有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我微微欠了欠身,缓缓开口:“督帅,柳长官,各位同仁。我觉得拖拉机和汽车同样重要。拖拉机是结论农业生产和工业品的短距离必不可少的工具。然而从长期来看,促进区域一体化则少不了汽车。所以我建议分两步走。” 随后林卫华开始仔细分析自己的观点:“首先我们先让拖拉机厂开工,毕竟现在咱们的庐州有很多末世前的房子都不符合需求,到处都在炸大楼,到处也都在盖房子。如果可以恢复拖拉机生产咱们就能解决庐州本地大量的工程和施工需求。” “其次,我们可以在拖拉机生产线的产能和良率稳定后,逐步转型或扩展汽车生产线。汽车不仅仅是交通工具,它代表着更广泛的社会联系和经济活动。我们可以考虑生产一些多功能的车辆,比如既能适应农田作业,又能进行长途运输的车型。这样,我们既能满足农业生产的需求,又能保证物流的畅通。 此外我们科技部的工业司的一些团队已经在研究混合动力技术,如果能够将这些技术应用到新的车辆上,不仅可以提高燃油效率,还能减少能源依赖所以我们可以先在拖拉机上做实验搞出成熟的混动拖拉机。为此我们科技部的工业司以及能源局愿意提供研发团队和一些改善拖拉机柴油十六烷值的一些燃料配方,为工业复兴出一份力。” 林卫华的想法可以说是老成持重,也可以说是两头谁都不得罪的方案。这样他既给柳青留了里子,又给李明翰留了面子。这个老头并没有和我私下说技术时那么倔,也算是个好的进步。 最后是安国栋,安主任在大家面前缓缓站起身来,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他微笑着开始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安国栋。就是末世前那个 mer公司的....” 安国栋的话才说到这里,除了几个部门的主官以外其他的陪同人员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mer的游艇都是五千万起步,他的豪车入门级产品也都是二百万起。他的公司推出的星光岛系列平板电脑也都是8万多一部,这还是内部价。外部的二手星光岛平板电脑也炒到了十万八千八的天价。他末世前那个梳着大背头的照片出现在哪个时尚杂志的封面也都显得很有格调。 谁又不认识末世前的安国栋呢?虽然我这个女婿印象里安国栋就是个挥着镰刀反复割韭菜的奸商,可在随行的那些年轻人,甚至是末世前的大学生眼里,这就是‘安圣‘。一个穿高领黑秋衣梳着大背头这种不着边际的打扮都显得很有格调的‘科学家‘。当然也只有我这种家里人知道,他就是个卖情怀的商贩而已。 各部门的随员在主官的严肃的目光下纷纷闭上了嘴巴,可安国栋却微笑的对着每个人点点头,看来我这个岳父还真享受那种仰慕的目光啊。 安国栋环视了一圈,他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影响力仍然存在。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各位我知道末世前的拉梅尔的产品非常耀眼,我们的平板电脑和一些豪华车辆,因为坚固可靠的耐用性在末世里也受到了新权贵们的喜爱。然而我们的拉梅尔的豪车和游艇绝不只是末世前的有钱人和末世后的权贵的大玩具而已。”安国栋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回响,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继续解释道:“工业生产首先就要有一个品牌定位,我们必须位于产业链上游。我想要大家想一下,末世前龙国作为最大的工业国,其实哪里都有工厂,哪里也都能搞工业复兴。咱们的优势在哪里呢?咱们要依靠庞大的地盘和其他地区的工业品搞价格战吗?搞那种相互压价压到没利润的尴尬处境吗?” 安国栋说到这里,让大家把他的话在心里沉淀一下,于是开始介绍自己的进一步介绍自己的想法:“各位,工业复兴绝不只是对过去的模仿。庐州和江南的滁州,末世前就是 mer搬回国内以后的,汽车的主要生产基地之一,我相信幸存者中一定有着大量的产业工人。一旦恢复到年产量4000台左右,我有信心提供200人左右的动力工程师岗位,150到170人的电子工程师岗位,100人的设计工程师岗位,上千个熟练工人的就业岗位。” 他眯起眼睛不无得意的继续说:mer的生产不止是一个工厂的复工的问题,它也可以是带动一个完整产业链的复苏开始。一旦我们提供了需求,我们的一些原材料供应商也可以带动相关就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加法计算,而是在这个就业基础上开几次方的问题。大家请想象一下,如果你是末世前一个顶级的工程师,在别人的地盘里你只是一个不合格的体力劳动者,来了庐州就是个能过上优渥生活的工程师。那么我们对其他势力人才的虹吸效应会有多么的恐怖。咱们区域内,将吸纳大量的科技类人才。” 最后他提到了最重要的市场问题,安国栋开始解释推出那些汽车的市场定位:“我们将面相的是末世中那些新兴的商会组织头领,以及各地的权贵,甚至是其他势力的政要。他们是我们发行的庐州票最大拥有者,也是末世里拥有最大消费能力和消费意愿的人。只有我们把车造的够高端够奢华,也够安全他们才会掏出那些已经在手里大量积累的庐州票促进市场流通。让这一潭水活起来,动起来。” 我被自己这位岳父惊到了,过了这么久他还是那个梦想贩卖家,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什么。 安国栋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继续解释自己设想的汽车,“今天我是坐督帅的车过来的。那辆车非常优秀,它有着80mm的防弹玻璃,车门内部还有陶瓷和凯夫拉层,车门的辅助动力系统和优秀的液压系统让我这种老头子开门的时候比家用车还要流畅。并且还有自适应轮胎,以及优秀的减震器。但这真的远远不够。首先这辆车就要有卫星提供的网络信号的接收器,一辆车是不是智能化根本离不开网络。但末世中基站损毁严重,根本做不到随时随地使用网络。我们需要一进入这部车,就让所有人用上网络,感觉自己回到了末世前的文明社会。” 安国栋继续说:“我们会把原有的两台6.5升 v12发动机,做以下发动机内部改进; 1. **油气分离器**:在末世环境中,油气可能变得稀缺且质量不稳定。改进油气分离器可以更有效地分离出干净的油和气,减少发动机内部积碳,延长发动机寿命,并提高燃油效率。因此,改进油气分离器是有必要的,它可以确保发动机在不同品质的燃油下都能稳定工作。 2. **燃油喷射系统**:也需要升级或改进燃油喷射系统,以适应不同辛烷值的燃油。这可以通过安装适应性更强的燃油喷射器来实现,它们可以根据燃油的质量自动调整喷射压力和喷油量。 3. **空气进气系统**:改进空气进气系统,增加空气过滤器的过滤效率,以防止末世环境中可能存在的尘埃和杂质进入发动机内部,这样可以保护发动机免受损害。 4. **冷却系统**:由于末世环境中可能缺乏常规的冷却液,改进冷却系统,使其能够使用替代的冷却介质,或者增强冷却系统的耐用性和效率,是至关重要的。 5. **发动机润滑系统**:改进润滑系统,确保在恶劣条件下润滑油能够有效润滑发动机的各个部件,减少磨损,延长发动机寿命。 6. **火花塞和点火系统**:火花塞和点火系统可能需要适应更加潮湿或尘土飞扬的环境,因此改进这些部件以提高它们的可靠性和耐用性是必要的。 7. **机械部件的耐用性**:考虑到末世环境中的维护难度,发动机的机械部件应具备更高的耐用性和抗磨损能力。这可能涉及到使用更高级的材料或涂层来增强部件的耐磨性。 8. **电子控制单元(ecu)**:ecu可能需要重新编程或升级,以便更好地适应末世环境中的各种燃油和运行条件,同时提高故障诊断和自我修复的能力。” 这场会议开了足足五个小时,基本变成了我这位岳父的个人秀,而我那辆车也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下留了下来,用于新款样车的改造。 第334章 工业振兴计划(3) 宋省洛城,张亚洲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张亚洲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吹开了一层浮起来的茶叶,笑着递给了背后的武新宇,根本不搭理像是一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的王清江。 王清江紧紧攥着拳头,耷拉着脑袋,身体微微颤抖着站在那里。三小时前,他得知自己的手下行动处处长李家辉被张亚洲抓走,罪名竟是间谍罪。更让他惊恐的是,李家辉在被抓不到一个小时后,就被割了舌头、剁了手脚、剜了双目,然后像垃圾一样被隔着墙丢在了他王清江的家里。 王清江原本气势汹汹地来张亚洲的办公室,就是想要来兴师问罪的。毕竟都是宋省的老牌世家大族,他张亚洲虽然仗着自己的女儿嫁给武廿无得了势,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不就是查一查自己的侄子王雅轩的下落吗?那个李家辉杀了也就杀了,又干嘛丢他家里恶心他呢? 正是这样所以王清江本来就有气,所以有些口不择言的嚷嚷了些不干不净的话。可当他踹开门,看到张玉洁带着武新宇站在张亚洲的背后时,所有的愤怒和勇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玉洁穿着一件高收腰的黑色晚礼服,那只堪盈盈一握的细腰上扎着一条金色的腰带,面容姣好却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她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曾经不惜尊严去讨好过的王清江,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她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王清江的灵魂,让他不寒而栗,只听张玉洁笑道:“王委员长,您好大的威风啊。” 张玉洁这句话才一出口办公室内的气氛压得王清江几乎都喘不上气了。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使得房间内有些昏暗。墙壁上挂着武廿无的大幅画像,他那威严的面容似乎在注视着一切。 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和文具,显示出主人的严谨和有条不紊。 王清江努力克制着自己嘴唇和身体的颤抖,对武新宇这个小孩子躬身行了一礼,声音颤抖地说:“拜见,少主。”然后转身对着张玉洁行了一礼,“拜见,玉洁夫人。”最后,他的喉头艰难地耸动了一下,讪讪地笑道:“不知……不知……少主和玉洁夫人来了洛城,卑职唐突了。” 武新宇这个八岁的孩子,眯着眼睛冷笑:“就是你要我外公家宅不宁吗?” 张玉洁赶忙蹲下哄孩子,似乎小声说了句,“有妈妈在,你别担心。”而后缓缓走到王清江面前,她的脚步轻盈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她微微仰起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王委员长,刚才进门前您嚷嚷什么来着?您说我父亲要是不给您一个交代就让我家鸡犬不宁对吗?督帅给我和新宇娘俩也说过规矩,不可以仗势欺人。这样吧,您给我说说您的道理,真要是我父亲做得不对,我和新宇给您磕头赔罪您看行吗?” 最后张玉洁故意拖长了声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不过上一个踹开我张家大门的人,记得还是赵连吧....死了有大半年了吧。” 王清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一听到赵连这个名字吓得魂儿都飞了。赵连这名字是能提的吗?在宋省谁提谁死。 王清江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他的嘴唇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了。他的身体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地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那就是像赵连一样自己死了还不算,自己的儿子也被凌迟处死,家里的男女老少不问原由一律处以装在麻袋里被一块块大石头活生生的砸死。 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几乎要跪倒在地上,向张玉洁和武新宇求饶。但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加丢脸,更加没有尊严。他努力地想要站稳,但身体的颤抖却越来越剧烈。现在他的耳朵里还回荡着,赵连家的其他女眷和儿子们在麻袋里痛苦的哀嚎。 张玉洁冷笑着走到王清江的面前,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已经快要哭出来的王清江,她那暗红色的薄唇轻声笑道:“来啊,文宰公说说您的道理。还是您有道理,就是不敢说呢?” 张亚洲看到火候差不多了,赶忙摆摆手说:“玉洁,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赵连同党安长河同党那都是族灭的罪过,咱们宋省的世家都是自己人。怎么能当着孩子说这种事呢?孩子还小,快领他出去玩吧。” 张玉洁也知道分寸,自己也没想让王家族灭,于是拉着武新宇走了出去,临行前还不忘故意说上一句,“爸,廿无让我带来的卫队。不行我就留给你吧。” “哎呀,快出去吧。你们都是我晚辈,没那么多事。”张亚洲看张玉洁走了,才苦笑道:“文宰公,见谅啊。你也知道玉洁这孩子原本不这样,都是庐州那位把她宠得娇纵跋扈的。不过你说,咱们张家和王家多少的交情了?不至于打打杀杀的。” 王清江听到张亚洲的话,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身体仍因恐惧而颤抖不止。他一抬头看到武廿无那张戎装像正在俯瞰着他,心中更是一紧。他勉强坐在张亚洲对面的椅子上,但他也只是坐了椅子的一个角,这样坐起来虽然别扭,但是一旦需要他站起来表态,那是瞬间就能站起来的。 “同知大人...您...您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个有口无心的浑人。”王清江这次没有敢称呼委员长,而是直接称呼了,庐州那边给张亚洲的官职——政务同知。 这个官可就太大了,六省所有政务都要传一份给张亚洲看。这个称呼从王清江嘴里说出来很明显就是他怂了。能不怂吗?原本他看好赵连,结果武廿无隔着荆楚省一个星期的无差别轰炸每天就丢下将近二百吨的高爆航弹。不到一个星期时间,赵连的势力就土崩瓦解了。现在武廿无还拿下了荆楚省,他王清江这时候还不认怂就是找死。毕竟赵连和荆楚伪帝周原礼的坟头草估计都长得半人高了。 张亚洲看着王清江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王清江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但作为宋省的世家之一,他也不想看到王家就此衰落。张亚洲温和地说:“文宰公,你我两家其实在末世前还沾着亲呢,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来了。李家辉的事儿,是犬子在处理,做得也肯定是做得过分了。不过...不过越儿也是有苦衷啊。” 王清江听到张亚洲的儿子,张越这个弑君者的名字,心里不由跟着一凛,赶忙陪笑道:“张参事,特意回来处理这件事的?” 张亚洲摇头苦笑,指了指武廿无的画像,小声说:“犬子是被那位差遣回来的,这次可不止是关系到我家的脸面,还关系到那位和我家玉洁的脸面。不过为了两家这么多年的关系,我也索性就一并说了吧。” 王清江一开始也只以为是家族恩怨,可一听到武廿无知道了这件事,先是一愣,又想了想张玉洁那个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那张戎装像死死的盯着。 “督帅知道此事?张老可不要吓我....”王清江慌了彻底的慌了,他知道武廿无路过江夏黄陂镇的时候,可以因为自己一块帕子,就可以让当地的小势力的领袖一律被凌迟。武廿无是绝不允许有人触碰自己底线的,摸一下都会死得很难看。 “文宰公,其实这件事本就是督帅那边的情报传回来的。这次的事也怨我,一开始是庐州那边的宪兵总队,传回来的情报说有个燕赵省过来的女特务,代号雨荷。”张亚洲递给王清江一张纸,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贤弟你看看吧,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王清江接过那张纸,纸上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相片,边缘略显模糊,似乎是从某个监控视频中截取出来的。照片中的女子,一身典型的夜场装扮。她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银色亮片小吊带,衣料紧贴肌肤,凸显出她傲人的双峰和纤细的腰肢。吊带的设计大胆前卫,若隐若现的胸部春光,让王清江这个老头子都不免有些血脉贲张。 图片中的女人下身则是一条高腰的牛仔超短裤,裤腿短得几乎看不见,只勉强遮住了她大腿根部,那修长笔直的双腿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仿佛在邀请着周围人的目光。裤腰上的金属扣子和破洞设计,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羁与狂野的诱惑。 女子的脸上化着浓重的妆容,眼影闪烁着炫目的色彩,睫毛被刷得又长又翘,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她的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颜色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了诱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魅力,仿佛能勾人魂魄,却又让人难以捉摸。 王清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他侄子的新女朋友,叶茜茜。他心中一紧,他记得自己侄子领回来见自己的时候,那个女孩不是这种打扮啊。而且“雨荷”又是什么鬼? 张亚洲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当时我督帅并不知道,只是庐州那位留守长官柳青夫人命令各地方负责抓人。所以咱们也就意思意思,在各个公路上设卡检查。结果查到了您的侄儿这里,他...他包庇了那个女特务,让她跑了。” 张亚洲继续说:“后来就是你让那个神通广大的李处长去调查我,结果....” 这位张同知脸上满是说不出的尴尬,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才说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过去赵连送我那个小妾苏合香,您还记得吗?” 王清江一听张亚洲说苏合香的事,他就纳闷了,难道李家辉调查着调查着难道和这个老头子的小妾还有什么故事吗?可他哪敢打断? 张亚洲看着王清江疑惑的表情,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释清楚,否则王清江心中必有疙瘩。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文宰公,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家丑,但既然牵扯到李家辉,我也只能如实相告。李家辉他不好调查我,而是勾结了一个叫屁帘子的野男人。用身体从我那小妾.....” 王清江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要苍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亚洲,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李家辉是他亲自挑选并派去调查张亚洲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家辉竟然会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 “这...这怎么可能?”王清江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张亚洲看着王清江的反应,知道他并非作伪,显然对李家辉的行为一无所知。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文宰公,我并非有意要揭露家丑,但事实如此。李家辉不仅勾结外人,还试图利用苏合香来探听我家的机密,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可我看着两家交好多年,赏他一死也就是了。可这是庐州那边先知道的信儿。你也知道上边那位,对新宇的教育有多重视。这差点让那位觉得我家门风不正啊。” 王清江的身子晃了晃,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家辉的调查竟然牵扯到了张亚洲的小妾,而且还是以如此不堪的方式。这不仅仅是背叛了他,更是对张家和那位新宇少爷极大的侮辱。他终于明白了张亚洲的愤怒原因,以及为什么一向的寡淡的张家会这么愤怒。 而他居然壮着狗胆去砸门,还想因为这件事兴师问罪,一旦这件事传到庐州那位的耳朵里,那可是谁都保不住他了。 “清江贤弟,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开始就觉得有蹊跷,所以目前我还没提你。”张亚洲说到这里,看了看王清江,“想必您也是无辜的吧。” 十分钟后,王清江灰溜溜的走了。张越从后边的休息室内走了出来,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清江坐过的位置,哼一声坐在了那里。 “哎,你这孩子。世家大族的矛盾说起来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在庐州跟着你妹夫久了,肯定觉得咱们这里的人磨蹭,窝囊喜欢小事。”张亚洲说到这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摊手笑道:“来吧,说说正经事和大事吧。” 张越在他父亲面前自然不用像是维持一个弑君者的冷面孔,反而是恢复了那个花花大少的模样,懒洋洋的把脚搭在桌子上:“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安国栋作为工业振兴委员会主任和工业摸底小组的组长,来咱们进行工业摸底和考察。” “哪个安国栋mer那个安国栋?不是都说他失踪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张亚洲心里快速的回忆着所有与安国栋的相关的记忆,但他确实和安国栋也只是点头之交,最后张亚洲轻轻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这次,督帅启用安国栋这个信息不一般啊。安娜夫人还在羊城‘养病‘吗?” “哎哟喂,爹啊,你也太瞧得起我咯。我就一个外交参事,打探宫闱秘事,这是要掉脑袋的。”张越说到这里,不过还是得意的挑挑眉笑了笑,“不过,据说安娜夫人怀孕了,所以咱家里真的不能给新宇丢人。新宇那个孩子也是听到安娜夫人怀孕才愿意真心把玉洁当妈妈的。” 张亚洲一听就不由皱了皱眉,双手交叠在一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放心,你去告诉玉洁,我作为新宇的外公绝不会给太子爷丢人的。” 第335章 工业振兴计划(4) 我现在就这么疲惫的坐在庐州热电厂的禁区,也就是那个科尔博士的实验室,这里距离我守这座热电厂时,柳青和安娜与我一起住的那座小楼仅仅150米,但是这么久始终没人来过。 柳青跟在我身边,此时的热电厂依旧正常运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巨大的烟囱依旧缓缓的冒出吗白色的烟雾,隐隐的还能听到发电机组的轰鸣声在厂区内回荡。这里是末世前一个确保省会城市高峰期用电的重点项目,其中包含十台60万千瓦的机组,四台66万千瓦机组和两台30万千瓦机组,总装机容量为660万千瓦。在一天的满负荷运行中,它能够产生大约1.584亿千瓦时的电力,足以点亮整个城市的夜空。 在末世里搞工业复兴首要的就是供电,钢铁以及石油,这三样东西缺一不可,但如果真的想要打造工业品牌,那就需要特种金属冶炼,以及更加完善的石油工业,就说低辛烷值汽油,以及低十六烷值的柴油远远不是实验室调配一些改进剂可以解决的。现在的我虽然坐拥六省之地,但是想要恢复工业生产也不是组织一个或者几个工业摸底小组就可以轻松解决的。 现在的石油储备虽然因为人口的急剧减少显得异常充沛,可我也知道这是寅吃卯粮,早晚有见底的一天。一旦这乱世结束,人口就会有爆炸式的增长,现在这种水平也根本不够看。 我坐在那里拿出一份文件,《庐州热电厂煤炭供应状况报告》简明扼要的一看,煤炭的日供应量在2865吨,这个数字听起来不低,可对于复兴工业计划来说总觉得不太够。 于是我再次仔细审视着报告上的数据,心中默默计算着。2865吨,这个数字对于维持当前的运行是足够的,但要考虑到未来工业复兴的步伐,这个数字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我回想起热电厂的设计参数和最佳运行效率,以及我们对于未来工业发展的预期。 根据热电厂的设计,每台60万千瓦的机组在满负荷运行时,大约需要消耗450吨煤炭。而66万千瓦的机组则大约需要500吨,30万千瓦的机组则大约需要200吨。这意味着在满负荷运行的情况下,十台60万千瓦的机组每天需要4500吨煤炭,四台66万千瓦的机组需要2000吨,两台30万千瓦的机组则需要400吨,总计6900吨。 我对比了一下目前的供应量和理论需求量,心中有了答案。目前的煤炭日供应量与理想运行状态下的需求量相比,至少还有4035吨的缺口。这个数字意味着,如果我们想要热电厂满负荷运行,满足未来工业复兴的需求,我们就需要找到额外的煤炭来源,或者提高煤炭的利用效率,减少浪费。 面对这样的煤炭缺口,肯定是要从庐州所在的淮省来考虑。但是庐州附近多丘陵,原本的矿场也早就被摧毁的不剩下些什么了。要说江南三省也就荆南省的潭州西南的怀化邵阳是有煤矿的。可把那么多的煤炭运到庐州来,怀化距离这里有1100多公里,邵阳也有900公里。这种长距离的又是末世这种经常下雨的泥泞天气,运输成本就是大问题,假如想靠公路运输还真不够油钱呢。不过这倒是个思路,下一次安排工业摸底小组去怀化和邵阳去看看,那里应该有着大量的煤炭相关产业,真要是条件允许就发展一下那里。 再想想荆楚省,煤炭和森林资源丰富,但是因为之前的荆楚伪帝周原礼不做人的原因,所以荆楚省长期处于内战状态,那就是有煤挖不出来的状态。南越省虽然末世前一直是龙国的经济龙头,可它自己也只有北韶州这一处,先不说距离更远这个问题,南越省也要恢复和发展的。 最后就只剩下,安国栋一行人去工业摸底的宋省了,宋省的历来不缺煤炭,豫东豫北历来就是龙国仅次于并州省的大煤仓。而且荆楚省那段汉宁隧道已经完工,我们完全可以从荆楚省的楚阳,沿着楚水北上,直抵宋省最南部的双江市。这样如果煤炭的缺口自然就可以缓解了,大不了在淮省的襄城再造几条大型的蒸汽船专门运煤。 我放下文件看着柳青,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小声问道:“安国栋一行人,到宋省了吗?” 柳青看了看表,随即答道:“看时间应该已经到了,你这次安排安国栋他们考察的目标怎么主要定在煤炭工业?不看看宋省过去的富士山加工厂吗?” “先不看了,那种大型代工厂能保住当然好。不过咱们现在这些城市的供电能力,距离末世前那水平,也真不是差了一点半点的。”我接过柳青递过来的纯净水,喝了一口,小声吩咐道:“以后别那么浪费了,就给我灌凉白开就好了。” 柳青一听就不乐意了,瞪着她的大眼睛,没好气的骂道:“武廿无,你这个光知道拉磨不知道吃草的傻骡子。人家别人占了一个省,不是坐大飞机,就是盖大宫殿。你占了六个大省,每天偷偷吃士兵的大食堂还不算,还要我天天给你灌凉白开?你他妈有病吧?” “哎呀,大飞机大宫殿肯定我也想要啊。有了那些东西,我才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呀。可现在每个城市就那么一点电,那么一点燃油,钢铁变粮就更别提了。总是这么寅吃卯粮的,我心里也实在是不踏实。”我说到这里,把她拉到怀里,用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等这些城市都运转起来了。我给你盖大宫殿,比紫禁城还大的宫殿,而且还是到哪都有wifi那种。好不好?” 柳青被我鼻息弄得咯咯笑了起来,她揪住我的鼻头,调侃道:“你这种把钱都穿在肋条上的抠门鬼,还能给我盖宫殿?而且末世前再怎么说,你也是顶级游艇制造商安国栋的女婿,你也是吃过见过的。你怎么想了那么老半天就想出个有wifi啊。” 与此同时,距离庐州 450 公里的宋省洛城的军民两用机场,安国栋看到欢迎的人群开心的张开双臂挥舞了两下,就快步走下舷梯。 这时候迎接的众人就看到了那个,身材高大的安国栋,他身长大约有6英尺2英寸,体重约为89公斤,但常年热衷于健身的他体脂率大约在9%。此时的他虽然已经有56 岁了,但他似乎还是刚刚把产业链带回龙国时的模样。他的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哑光纤维夹克,下身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修身牛仔裤,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长的腿部线条。现在的他仿佛还是那个自己开一次发布会,就会让自己的那些顶级奢侈品变成顶流的安圣。 安国栋的五官如雕刻般深邃且立体,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自信。他的眼睛不时微微眯起看向众人,偶尔还像是之前在杂志封面上一样俏皮的眨眨眼睛。偶尔还会伸出他有力的大手向后拢一拢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位安主任的面庞轮廓分明,下巴线条硬朗,给人一种坚毅和果敢的感觉。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的步伐稳健且快速,当他走到张越面前的时候,热情的张开双臂,“啊,张越...你父亲还好吗?” 张越被这么突然的一抱,就觉得很踏实,拥抱的力度和时间也掌握的恰到好处。以至于安国栋放开他的时候,张越这个花花大少居然微微愣神似乎有些若有所失的样子。可张越毕竟也是末世前顶级世家的公子哥,养气功夫自然也是无需多说的。 张越勉强从刚才走神的尴尬中恢复过来,试着在他洁白的面皮上挤出一丝笑容,“欢迎安主任来到宋省考察工业项目。今天我先替家父带您去看汽车工业项目,稍后咱们到我家的时候,家父为您准备的晚宴应该刚刚好。” “不...这次督帅可是给了我一个重要的考察项目,那就是煤炭行业的考察。”安国栋说到这里双手一摊,展示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就像是在说,‘看吧,是不是很意外?‘ 张越一听就直皱眉,宋省张,顾,陆,朱,王这五大家族中,只有王家也就是王清江家才是煤炭起家。至于王清江的侄子,王雅轩也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才私通燕赵省的女探子。毕竟张家的基业在宋省北部,直接就和燕赵省接壤,真要是和安长河闹得太僵了,他们的煤场还做不做了? 现在最麻烦的是真正负责实际运营的王雅轩已经被抓了,而且马上就要定通敌罪了。这怎么办?难道不让他去看?他女儿安晨曦还是武廿无的原配夫人,他的妹妹张玉洁虽然从安晨曦那里拿了武新宇的抚养权,可她安晨曦只要还活着,他就惹不起安国栋,因为武廿无最看中的就是规矩。 真要是把这个正牌的国丈爷,外加工业复兴专项的领导惹急了,他肯定也不闹,直接坐飞机回庐州,他这个山寨版的国舅爷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张越那张小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勉强定了定神,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主任...这个...这个...这不是北边闹匪患吗?王家那边乱得很,您看....” 安国栋自然知道北边那哪是匪患?那就是安长河的军队,已经到了燕赵省的南部边境,宋省几大世家组织的军队已经在黄河沿岸布防了。真要是打起来动不动就是三万人起步的大战。 “你是说燕逆,安长河?那咱们宋省北部的煤炭行业受影响严重吗?”安国栋眼神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着这个张家大少。 可张越哪里敢说实话呢?怎么说呢?说马上就要打仗了吗?那武廿无的主力肯定就进驻宋省,那世家大族还能像是现在这么滋润吗?他们宋省的五大家族之所以出血本和安长河对峙,而不向武廿无求援就是为了留下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至于他们张家就更麻烦了,现在张亚洲才是武新宇的外公,还是政事同知。真要是给武廿无留下个无能的印象那更麻烦。所以,小的军事摩擦根本就没敢往庐州上报。 “安主任,关于燕赵省的情况,确实有些紧张,但请放心,我们宋省北部的煤炭行业目前运作正常,我们张家一直在努力确保资源的稳定供应。”张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自信。 安国栋一听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空军的侦察机拍下来的那么简单,可这里人多眼杂,也不可能多问,于是他拍了拍张越的肩膀小声说:“你妹子玉洁和安娜都是督帅的女人,我和你爸爸末世前就认识,咱们绝对可以算是一家人。叔也不难为你,一会儿我陪你看看汽车产业。你好好想想北边到底怎么回事,大概我能不能去,那里能不能运出煤来。真要是用煤的事咱们胡说八道,咱们两家在督帅那里都得不了好,懂了吗?” “安主任,您的提醒我明白了。我会认真考虑北边的情况,并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张越诚恳地回应,他意识到这次的煤炭考察可能比他最初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安国栋点了点头,他相信张越会权衡利弊,给出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方案。他转而轻松地说道:“那好,张越,我们先去看看你们的汽车产业。我记得宋省在末世前的家用车领域就做得不错,我记得有几个过去东瀛在这里的汽车生产基地,年产小60万辆呢吧,现在怎么样?” 张越知道安国栋是游艇和豪车生产方面的大佬,自然也不敢胡说八道,于是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苦笑道:“末世哪来的市场呢?咱这边勉强靠着庐州的支持,年产勉勉强强能凑个一万辆。如果要生产大型工程车辆也顶多五百辆。” 安国栋听了也不着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不怕别的,就怕产业链的某些环节缺失。现在看来庐州对各省的产业扶植还是抱住了一些企业,也留住了一些人才,不过就是产能对比末世前真就是惨了点。 第336章 工业振兴计划(5) 淮省庐州,半山别墅区。我就那么疲惫的躺在王美芳那张大床上,气喘吁吁的我看着天花板。柳青已经去洗澡了,王美芳则笑嘻嘻的躺在我胳膊上,我对着她轻轻嗅了嗅,这味道闻起来特别有层次感,并不像是很多末世前那些上班族的那种要么太轻要么刺鼻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小声问:“美芳,这什么牌子的香水,好香啊。” 王美芳得意的爬起来托着腮,笑着看向我,在她得意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后,拿出一个香水瓶,显摆道:“这是jean patou的joy parfum barat edition,是不是特别好闻?” 我接过王美芳递来的香水瓶,细细地闻了闻。首先感受到的是它那浓郁而温暖的花香,仿佛是清晨花园中盛开的玫瑰和茉莉混合的香气,它们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既清新又深邃的香味。这种香气并不张扬,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去嗅一嗅那味道丰富的层次。 随着香气在鼻腔中逐渐展开,我开始辨识出一些更为细腻的层次。依兰的甜香和晚香玉的馥郁慢慢浮现,它们为整体的花香调增添了一抹异域风情,让整个香味更加丰富和立体。这种香气的层次感非常鲜明,既不单调也不过分复杂,恰到好处地展示了每一种成分的独特魅力。 最后,随着香气的逐渐消散,一种淡淡的木质香调慢慢显露出来,为整个香味增添了一丝稳重和持久性。这种木质香调并不强烈,却恰到好处地平衡了花香的甜美,使得整个香水的尾调显得更加优雅和持久。 整体而言,这款香水的嗅觉体验非常精致和高级,它巧妙地融合了多种花香和木质香调,创造出一种既适合日常使用又不失奢华感的独特香味。 “怎么样,厉害吧。我弟弟送过来的。”王美芳不无得意的晃着那个瓶子对我显摆着,随后她嘟着嘴小声说,“武廿无,现在都这么大地盘了。也给我弟弟安排个事做呗,他总是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啊。” 实话实说,我不讨厌自己的女人在我这里给自己的亲属求官要官,反而听到这种事挺开心的。因为我这六个省的都挺缺官,我不安排亲信,别人就安排亲信。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请求不离谱我都会答应。不过他们的爸爸王虎毕竟死于我对他们天王军的那场空袭,她王美芳不介意,王子腾又是个什么想法呢? 我倒不是怕他王子腾谋反,因为他不配。现在就是怕他不开眼真的谋反了,我还要去杀他反而会让他姐姐难作人。王梅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声说:“我弟弟胆子小的很,不敢惹事的。再说我也能盯着他,你放心。” 我靠在床头坐起来,看着靠在我胸膛上的王美芳,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柔声问:“你弟弟想留在庐州,还是外放?我可说清楚啊,一个市的留守肯定不行,一个县的代领你现在点头我立刻就批条子。” “外边乱糟糟,你就是让我弟弟去当留守,我还不放心呢。现在安叔叔那边不是负责工业振兴计划吗?让他就当个组员历练历练,你看行吗?”王美芳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我腹肌的沟壑用手指轻轻地划着。 美芳是真敢想啊,他那个弟弟是个靠谱的人吗?原本我觉得就是要个庐州市文体局的局长,副局长也就是了,结果直接还进核心领导层了。我当然能安排,甚至让他当一地留守都行,可放到那里不还是到处跑吗?哦,对了,对了。估计这个丑丫头是给我耍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小心思,无伤大雅,反而挺有意思的。 我一把将抱在怀里,掌心划过她的肩头,小声说:“傻丫头,你不是说你不想让你弟弟吃苦吗?工业复兴委员会,那可是到处跑的。你不怕他吃苦?” “那个...那个...对了,我听青姐说工业复兴委员会,不是分三步走吗?第一步就是生产拖拉机,然后是汽车和豪车。我弟弟末世前可是在国外玩直线加速赛的。你让他当拖拉机厂和汽车厂的负责人错不了。”王美芳这么一说,眼里满是得意,还不忘补充道:“我弟弟也是带着团队做过,大功率的monster truck的,那总比拖拉机复杂吧?” monster truck?怪兽大卡车,也叫大脚车,那种四个大轮子的大家伙。我真是太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了,末世之初有很多人贩子就是看着那玩意到处抓人。遇到一些小型的汽车组成的障碍,它都能直接碾压过去。 至于她说的直线加速赛,那是更夸张的东西,那些赛车可都不是用低辛烷值汽油或者烧低十六辛烷值柴油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用硝基甲烷作为燃料的最高端速度竞赛。 也许没关注过直线加速赛的人并不了解。那一辆辆硝基甲烷赛车的厉害。一般一辆性能不错的1.6t发动机的家用车,能有200马力就已经很夸张了。一辆2.0的家用车也就是250匹到260匹,一辆f1赛车也就1000匹左右多不出太多来,我那些好几十吨的先锋级主战坦克,用了v92s2的改进型柴油发动机,搭配着燃油添加剂,改进了燃油中的硝酸酯化合物,有机过氧化物,有机硫化合物后,一辆坦克的功率也从最初的1200匹马力,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改进克原有燃油系统、增加涡轮增压等技术,可以将功率提升20%到30%左右。因此,我们的v92s2发动机功率也才大约能到1530匹马力,真要是到1600匹马力的时候基本都是我们的先锋二型主战坦克了。 可这也都是在一千多匹马力但两千多匹马力这个区间打转,可直线加速赛的的那些top fuel赛车那可动不动就都是上万匹马力的。简而言之那就是十辆f1均在一起也未必有那玩意跑得快,毕竟发动机不是简单的加法。 当然这并不是说f-1赛车弱爆了,而是追求的点,燃料传动系统都完全不同,就先说硝基甲烷燃料吧,硝基甲烷燃料追求的是瞬间的推力就已经超过了传统燃料,而且top fuel赛车的传动系统追求的是瞬间的大扭矩为它的提速服务。 就像我不可以说,我末世前的那辆protofino比s600 pullman guard更好,因为各自设计的需求就不一样。一个为了跑得快,一个是为了防弹。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topfuel赛车的发动机,或者monstertruck的发动机一般都是你出数据定制,亦或是那个团队自己就有生产能力的。 “那有啥用,我猜你弟弟那个不靠谱的样子,肯定是开车修车还行。设计车辆传动系统和发动机,还是有点扯。”我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王美芳一听就不乐意,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被子,用她光滑的脊背对着我,气鼓鼓的说:“武骡子,你怎么这样啊?没完了是不是?” 我赶忙陪着笑,把她塞回被窝,摸着她光滑的短发轻声安慰道:“你别着急啊,这不是你把调门抬得太高我心里有落差吗?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弟弟自己自研发动机呢。” 王美芳翻了个白眼,对我切了一声,用她自己白皙的小手在下巴那里扇着风,不屑地说:“他不行,不是还有我呢吗?” “别闹,咱俩不都是学心理学临床的吗?你会个什么发动机设计。”我说着就要和她再深度交流一下的时候,却被她制止了。 她一侧的嘴角勾起了冷笑的弧度后,“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胸口,说:“你当我就只会给你生孩子啊,我去国外是学icee的。” “information and munication engineering?信息与通讯工程?”我挠了挠头不解的看着王美芳,我是真不知道玩计算机的和发动机设计有啥关系。 王美芳一听大叫道:“你这个大笨蛋,我学的是internal bustion engine engineering,内燃机工程啊。老笨蛋,哼。” 我一听赶紧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小声说:“哎呀,你看过去你一说ice我就以为是学计算机的呢。对了,你去的那个也算是名校了,怎么就让你直接可以进去跨专业学习啊。” “我家花了五亿给人家盖了一座楼呗。”王美芳一开始还是满满的得意,可她应该是想起她的爸爸王虎死在我的空袭中,于是目光也跟着暗淡了下来,最终化为了无声的抽泣。 我把她抱在怀里,虽然知道自己那是战争而不是谋杀,并且还是王虎和李玉玲先动手害我的,可面对她又怎么忍心说那种话呢? 怎么就把话引到这边了呢?我说什么不好啊,我还真该死。于是我的视线穿透了厚重的防弹玻璃,看向了在夜色下被染成黑色的那些连绵起伏的丘陵,听到微风吹拂法国梧桐的树冠的沙沙声和房间内柳青洗澡时发出的哗哗水声,柳青曼妙的身材映在磨砂玻璃上,形成一个边缘被水汽变得朦胧而美丽的剪影。 我轻轻叹了口气,王美芳在外人面前总是那副自信的模样,她也总是觉得自己是我武廿无的女人,应该坚强而大方。可只有和柳青这样的家里人才知道王虎的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美芳,委屈你了。”我转过身轻轻擦拭了她脸上的泪痕,随后她的因为抽泣而随着的颤抖突然停了一下,最后她把头埋在我怀里。 她低低的说:“廿无,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那件事不怪你,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对我弟弟好点。” 我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一股浓郁的水汽跟着柳青一起冒了出来。柳青的亚麻色头发被扎了起来,脸上还敷着面膜,身上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脚上踏着她标志性的小黄鸭人字拖,一边轻轻拍着自己脸上的面膜,一边对王美芳说,“我洗完了,美芳快去吧。” 柳青这个“没心没肺”的女流氓这一嗓子,打破了屋里那浓郁的悲伤,她那个开朗的性格,那充满活力的声音总是让人能把不快丢在一边。 王美芳看着柳青冷得直哆嗦的样子和她那丰富的小表情,让美芳酝酿了半天的悲伤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破涕为笑的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站起身说:“嗯,知道了,青姐。” 柳青看王美芳进了浴室,也赶忙钻回了被窝,只听她哆哆嗦嗦的说:“老木头,你怎么还把她弄哭了呢?她要个职位你就给她呗,庐州这边我是留守又出不了乱子。别总弄得家里人又哭又闹的。” 这女流氓玩味的对着我挑挑眉,打趣道:“大家都拿这个督帅当皇帝了,你也别总那么崩着。你也稍微放松点用不着把所有事卡得那么严。你就放心吧,有我盯着出不了乱子。” 我刚点点头,柳青就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大叫道:“对了,你不是让我把襄城也管着吗?明天你陪我去一趟襄城。现在李玄虽然投降了,他淮南商会的第二特混舰队也被夏薇灭了。可他毕竟是李洁的爸爸,你给安国栋都封了个工业复兴委员会主任。你明天也去给他封个官。不看他,就看李洁的面子,懂了吗?” 柳青这个丫头是有些急智的,我的事情多,她总能提醒我很多事。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全军覆没,可第一舰队还在,还有大量的码头,维修厂,干船坞,零件生产厂,大型螺旋桨制造厂,以及大量的水兵训练中心,武器库,弹药加工厂,虽然一部分已经移交给了我,但他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给他个商务部长,他自己就是个商人,那不是黄鼠狼给鸡看门吗?而且从人事任命角度来说也是轻视了他,封他海军司令等于那一仗白打了。 算了,记得他们淮南商会过去有三省免税特权的时候,我还没控制完整的庐州呢,倒不如让给他个财税优惠,毕竟现在也算是自己人了,钱袋子抓在自己手里总比抓在别人手里要好。 想起来末世前看到电视剧里,嘉靖皇帝和大臣们比赛着贪污还觉得可笑,现在想来大到一个国小到一个家还不都是手中有钱粮心里不慌张吗? 大不了最后再送他个海军顾问,或者海军协理也就是了。没办法,想要工业复兴就必须以市场需求为导向,而他李玄在这方面自称第二,估计安国栋这种末世前的大资本家估计也只敢自称第三了。明天看完了李玄,再飞去看看李洁。后宫也是政治,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后宫中的女人,既是我的妻子,又是各个家族派在我身边的最高级别大使。虽然我们很爱她们,但是这个属性是无法抹除的。 第337章 再临襄城(1) 淮省襄城,这座以三国闻名的城市,末世后因为水位暴增而恢复了交通枢纽中心的历史古城。 在一千五百公里外的天空中,一架有着尖锐机头的大型公务机,就像是一只银色的大鸟在空中翱翔着。 这就是我的专机,这次我们并没有直接从庐州飞襄城,而是先在羊城接了淑雅然后转道过来的。 柳青从飞机侧舷小窗看向下方洁白的云层,王美芳也在给张大花和淑雅的指甲上贴着粉钻。末世里因为没了金融机构的背书它们也不过是一些比末世前美甲的水钻名贵不出太多,毕竟也只是小克拉的粉钻,我武廿无也消费得起。因为我是军阀不是皇帝,所以没有什么内帑和国库的区别,只要我批条子,六省之中的一切都可以有。 “老木头,你过来...”柳青单手托腮对我招了招手,当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的时候,这位柳长官捋了捋额前的浅金刘海,眯着眼睛对我笑了笑说,“李洁那边你也努力努力,争取让她早点怀上。毕竟淑雅都给你生过一个孩子了。” 我点了点头,不过淑雅和丽丽,以及薇薇安,甚至是夏薇那边都还好说,毕竟人形蛾和天蛾人繁殖,也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再生出一个人形蛾,大概率都是女儿。可安娜这次怀孕那可真就是一半一半的概率了,安娜毕竟是我的发妻,大家也都像是尊重一个皇帝那样侍奉我。我也有必要有一个亲生的儿子给自己的下属们一点信心,证明我的家族有着稳定传承的能力。 不过真的委屈柳青,她的爸爸出于那个荒诞的预言的原因也是绝不允许她和任何人生出孩子的。我又怎么对抗一个外神呢?算了,事情还要一步一步做,先保证工业复苏文明的火种不会断绝再说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我还是拉住了柳青的手,小声说:“青姐,我对你有愧....” 柳青赶忙立起手掌示意我赶紧打住,随后对王美芳,淑雅和张大花那边扬了扬下巴,最后不耐烦的眯起眼睛,依旧和以往那样像是一个女流氓一样。发出一阵阵啧啧声,“武廿无,你干嘛?你想搁着青姐一个人糟蹋?你省省吧,我可受不了你整天粘着我。我不管你在哪疯,睡觉的时候必须在我身边记住了吗?” “哎呀,没你我哪睡得着啊。”我说到这里她又是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拍开我伸过去的手。可我再伸过去,她也就乖乖的让随便捏她的脸蛋和耳朵。 柳青被我捏住脸颊,发出那含混不清的动静,“武骡子,你他妈赶紧放开我啊,我都快流口水了。小武子你赶紧放开青姐,有事说。” 可我刚一放开手,柳青就站起来一巴掌呼在我后脑勺上,冷哼一句,“哼,狗渣男,还真给你脸了。” 那三个女人早就习惯看柳青打我了,所以王美芳只是皱皱眉,张大花装着没看到,淑雅则是很适应的眼角一跳。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人形蛾至高无上,不过柳青也有分寸只要夏薇在我身边,她也都是老老实实的。 原因无他,夏薇是真的会动手打她,而且我也是真的拦不住。毕竟夏薇可是单人就可以轻松摧毁,一个总排水量在十五万吨这个规模舰队的神人。我这点肌肉想阻止夏薇还是省省吧。与其这样还不如,练练怎么让压路机碾压过身体还能毫发无损,似乎才更现实一些。 柳青伸出食指指了指淑雅,小声说:“不许告诉夏薇我打了老木头,听到没有?” “以下犯上,殴打尊主。咱们龙国这支天蛾人祖祖辈辈可都没干过这种事啊。我报告给族里负责的旧都留守有问题吗?”淑雅比柳青能打,自然不愿意看柳青的脸色,现在的她根本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在欣赏着王美芳在她指甲上贴的粉钻。 柳青也知道淑雅不爱告状,于是也不理理她只是恨恨地扭过身子,对我念叨了一句。“都是你多事,总带着这个爱打小报告的。” 现在我这个家里,怪异的生态如下:夏薇看不起全部人类女性, 首先夏薇觉得安娜最该死;感觉李洁自作聪明欠教训;夏薇一直以为满脸都纹着小字的张大花可能是人类的战士,所以用想着训练一下虚弱的张大花当我的保镖,可训练几次就嫌笨放弃了;关于李淑媛的印象,夏薇觉得那是个好奴才,但她很介意我和李淑媛同房后李淑媛不对我磕头谢恩;最后夏薇对于王美芳的态度,我根本没敢告诉王美芳,原因无他夏薇觉得这就是个猫猫狗狗,养着也就养着了。 那么夏薇对于柳青什么印象?末世前人们怎么看汉奸就怎么看柳青,原因无他,神之泪出现才导致天蛾人背叛人形蛾,所以柳青这个外神寄予神之泪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在夏薇眼里就是血统都有问题的汉奸。 夏薇一直想要米莉安过来照顾我,可最近羊城那边一直很忙,所以米莉安没过来,我本能的感觉米莉安过来也不是和柳青吵吵架就能了事的。 当然,当然,还有天蛾人族群的丽丽和菲儿,一旦聚到一起她们也都会以维护尊主威严为名,随时会怼柳青两句。 排除天蛾人那边的问题,李洁一直不服安娜,一直想第一个生出我的亲生儿子,作为枕边人的我也是清楚的。这种事她也根本瞒不住我。即使她再聪明,我再傻这种情绪性的东西,也根本不可能永远瞒住。 至于张雅洁,则是对我有爱,也有女强人对权力的贪婪。作为一个像是宋省张家,这样顶级世家大族的大小姐,有这种价值取向,我自然也并不意外。不过她真的对我很好,我也不介意她往我的政权里塞人。还是那句话,我的政权里我不塞自己人,别人也会塞他们的自己人。 张大花什么也不想,因为她觉得自己也争不过,所以我去她房间休息,她会很开心。不去她房间休息,她就和闲着的姐妹当闺蜜处,毕竟这些也都是“家人”。 她要是倒了霉,别人为了在我这里能说得过去也会帮她,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在这群女人眼里被毁了容不配和她们争宠。所以反而显得比那些塑料姐妹情显得更加真挚一些,甚至尤其愿意对她展示自己的好意。 张大花在家里很佛系,就像是水豚一样,所以其他的动物愿意吃它的也不太多,反而混得风生水起。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夏薇不在家,否则那位夏留守,就会逼着她练习格斗和搏杀。 柳青是所有女人眼里最得我宠的,也是别人最讨她嫌的,虽然除了夏薇所有女人都和我一样,喊她青姐。但是我也知道,这群女人里没几个真的喜欢她。不过大家看我的面子也都不和她较真。当然实话实说,安娜对她还是有些姐妹情的。所以柳青那一次次试探我放不放安娜出来的时候,心情估计也很复杂,既有对安娜背叛这个家的嫌弃,也有再次见到安娜的期待。 赵婷婷颤颤巍巍的扶着墙,从休息舱走了出来,她目光呆滞的看向我,嘴角往下一垂,发出一串“呜呜呜”的哽咽声。柳青无奈的拍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凝眉看我一眼,似乎是在说,“你家班花快哭了,你快去哄哄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赶忙走过去,扶着她那具像是一副骨架一样的身体,柔声问:“怎么了?婷婷?为什么哭呀?” 赵婷婷的眼神透过泪光,似乎在努力聚焦,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我扶着她的肩膀,感受到她的骨头硌得我手心生疼。她的嘴唇苍白,干裂,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 “我…我做了个梦,”她抽泣着,声音细小如丝,“梦见我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是…都是找食物的人。他...他们..都吃人的,我害怕,我好害怕…廿无我好害怕啊。”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打湿了我的衣襟。 我把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没事了,婷婷,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这是在咱们家的飞机上,坏人是追不到天上来的。”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哭声渐渐小了,但身体依旧颤抖不止。当我说出“坏人追不到天上来”的时候,她的颤抖才稍稍缓解,柳青递过来一杯热牛奶,可嘴里还是大剌剌的说:“喝杯牛奶吧。” 可柳青这个好人每当三秒,就低低的骂到,“这群乘务员,关键时候都死哪去了。端茶倒水的事,还得自己来。请她们干嘛?” “哟,有些人来得早几天真把自己当督帅夫人了吗?一说话就是要差遣人,人家谁是你下人啊。”淑雅的话明显就是想和柳青打一架,可我心里清楚柳青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觉得乘务人员,发现赵婷婷不正常,所以一些该有的服务,根本就没有给赵婷婷安排。 于是我小声对淑雅说:“淑雅,都是自己家人,别这么说。” 淑雅恶狠狠地用食指指了柳青,随后握紧拳头,看那样子似乎是在说,“等廿无不在的时候,有你好看的。” 柳青双手抱在胸前,一看淑雅对她示威嘴角不屑地一撇,发出“切”的一声,直接给了淑雅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们俩经常这样打嘴炮,这时候根本不能管,越拉架吵的越凶。我现在都有点烦自己这个这架专机的乘务员了,就一杯牛奶的事,就让我脑子不得清净。 可是吧,毕竟人心险恶,末世里更是如此,末世的混乱让很多的道德保守都在动乱中泯灭殆尽,这次我要是因为赵婷婷过来发火,她们也不会觉得我这个当权者有错,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反而会把所有的错归咎于赵婷婷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身上。 我这次之所以视察襄城还带着赵婷婷,也无非是怕家里的佣人,在这段时间欺负她甚至打骂她。我作为掌权者也自然不能盼着别人背着我不搞小动作。 算了,我还是多关心关心赵婷婷吧。毕竟我的态度才是赵婷婷生活的保障。我小心翼翼的扶起来赵婷婷那瘦弱的身躯,并不是她有多重,而是她太轻太瘦了,我很怕会伤到她。可对着我家里的这些女人对她这个可怜人示好,不但帮不了她反而会害了她。 于是我只是扶住她的臂弯,往回走。我觉得只要让那些在飞机上服务的人,看到我对她的关心就可以了。这倒不是我因为得到权力,就忘乎所以认为世界必须以我为中心。 而是我末世在精神病院做医生时,就发现那些护工往往都会怠慢那些没有家人探望,也没有医生关心的病人。 所以我的目的就是让别人看到,还有人关心这个“疯子”只此而已。赵婷婷小声嘀咕着:“廿无...你不要扶着我回去好不好?大家都在那里说话。我会乖乖的听,我回去了那些穿蓝衣服的女人都不理我。我回去了就没人和我说话了。” “啊...她们不理你啊。有没有欺负你?”我一边扶着赵婷婷往前走,一边柔声细语的问她。 赵婷婷听到我这么说身体突然停了下来。那呆滞的目光死死盯着,前面的一个空空荡荡的桌面,很显然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最终痛苦的摇摇头,那干裂的嘴唇费力的抿了抿,“我...我说话声音太小了...我走到她们面前,她们都听不到...那感觉太可怕了...我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是个幽灵...我觉得只有你才能看得到我。” 赵婷婷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我,那瘦弱的手臂就就那么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轻轻吻着我的嘴唇。我知道这时候我推开她,这个已经落魄的校花,我的这位多年前的同学,一定会很伤心吧。于是我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婷婷不是班里最美的女生吗?你就是饿得瘦了,声音小,所以人家听不到你说话。等婷婷有肉了有力气了,还会和以前那么漂亮。到时候谁都听得到你说话了。不过这个过程很慢,现在别人听不到你说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声音大,所以她们能听得到。” 我心中冷笑,这哪是什么声音大小的问题呢?明明就是权力而已,我武廿无将来哪天如果真打了败仗,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婷婷,你想吃些什么吗?廿无抱着你去好不好?”我对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然后轻轻为她整理散落下来的头发。 我估计赵婷婷应该猜不到,我之所以不在家里女人们面前抱她,是为了保她。现在想在别人面前抱她,也是给她加点分量,让她说的话在那群人耳朵里能听得到。 赵婷婷听到我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那双曾经明亮的美眸现在虽然略得呆滞,可还是有些局促的打量着我,那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柔和的阴影,但那宛如蝶翼的睫毛却不停地抖动着。她的身体轻轻扭动,显得有些不安。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你怎么...这么坏啊...你抱我去哪啊。” “吃饭啊,你不饿吗?”我看得出来,她这是害羞了,于是我轻轻和她的额头抵在一起,“饿不饿,想吃什么?” 赵婷婷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轻轻地说:“我不饿,我只是想让你守着我睡会儿……我觉得跟着你很踏实,你守着我,我应该就不会做噩梦了。”说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局促,仿佛害怕被我拒绝又担心自己不够主动,于是她直接壮着胆子把我的手抱在怀里。 我看着她那副模样,心中不禁一软。我看着她那羞赧的模样却笑了,于是我点点头,温柔地把她轻轻抱起来,小声说:“好,我守着你。” 赵婷婷的身体在我怀里变得柔软,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种依赖感让我心中生出一丝怜惜。我抱着她缓缓走进休息舱,轻轻把赵婷婷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她的眼睛紧紧闭上,但手指却依然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生怕我离开。我坐在床边,轻声安慰她:“睡吧,婷婷,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躺下来吧,我看你挺累的总是揉腰。你放心吧,婷婷很瘦的,不会挤到你的。”赵婷婷现在呢模样就像是个可怜的孩子,哪还有末世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在我面前卖弄风情的那个赵婷婷的半点影子呢。 我苦笑一声躺了下来,我就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渐渐的她安静了下来。柳青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小声说:“哎呀,老木头。你们别这个时候睡觉啊。飞机还有30分钟就降落了。襄城的人估计都等着呢。” 第338章 再临襄城(2) 当我的专机降落在襄城机场那条3200米跑道上的时候,我看着这座末世前日均在2000架次以上,可以服务旅客30多万人的机场。现在其余的三条2000米的跑道空空荡荡的,但保养的确很好,并没有皲裂甚至破损的情况。 我带着柳青快步走下舷梯,走上红毯后,因为目前李玄投降后襄城归庐州的留守长官柳青代管,所以柳青在这里安排负责日常行政工作的是庐州政法与闻(官名类似于古代的通判)郑国强,庐州军机通闻(官名类似与古代的州郡司马)胡清雅,以及各个县的代领(主官)和协领(副职),他们还带着包括但不限于财政,交通,教育,文体,卫生,治安,灾害响应,卫戍,公共资源,联防等部门主官和副职和随行人员,这些人大大小小加起来近1000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对面。 我走到已经整齐站成四排的队伍面前,第一排一般都是,各区县的主官和他们的副职,后排一般站的都是他们的下属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及其随员。我在和这些地方政要握手时也对他们说一句“辛苦了”然后点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他们招手,也就可以走到下一个位置了。 紧接着我就走进了那巨大的机场航栈楼内,因为是末世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旅客,很多候机大厅改为了会议室和等候室。我接下来会一一前往各个会议室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和总结。 当我和柳青走进航栈楼后,我随行的特勤人员就拉上了警戒线,后方的人流也就因此停了下来。穿着西服戴着墨镜的特勤局工作人员们开始利用军犬和金属探测器检查是否携带武器和爆炸物。身穿战术服和作战服的警戒力量戴着军犬和更精密的探测工具开始对每个房间一一检查。 随后按照规矩,让郑国强和胡清雅先接受检查为我们领路。当穿着制服套装的卷发那位女军机通闻胡清雅耐心接受完检查后,她微笑着领到人流不那么密集的廊道后就不再走了。因为她有必要等那个胖嘟嘟的郑国强也接受完检查后再一起领路。 这个皮肤白皙,穿着及膝裙,搭配着肉色丝袜的‘女领导‘看着坐在那里的我和柳青,微微欠身道:“督帅,柳长官,一会儿我们的安排是各个地方分小组进行汇报,每场五分钟。我们军政方面,会有卫戍力量和野战力量,以及市民和村民联防体系,民兵代表进行汇报。每一场五分钟,每一个小时有三分钟的中途休息时间。您看可以吗?” 我坐在走廊的沙发上,仔细听了一下安排,眼睛还在大致扫着汇报的概览,之所以有这种安排主要就是为了省略那种不必要的寒暄,直接就问具体的问题,当然也就是泛泛而谈,“行,就这么定吧。” “廿无,这个时间可能有点紧。一方面这种问题要给那些地方长官一个充足的思考时间。毕竟都是第一时间叫你,难免会有些手足无措。而且中途三分钟,你连喝口水的功夫都不够。”柳青小声在我耳边这么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看了看汇报顺序,于是把相关领域的小组勾选在一起,这样大约四个或者五个小组就被归纳一个小组,单纯的问询环节二十分钟到二十五分钟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我关心的问题,比如教育问题,工业问题,就业恢复问题,这都不是一个区县的负责人或者一两个局长能给我回答的。 我也没奢求某个局长能像是机器人一样给我报账,同样一个工业路还分重工业和轻工业,甚至还有纺织业这样不同的分管领导。而且我这种问询也不可能只涉及一个系统。于是我把改良后的安排递给了胡清雅,笑道:“胡军机,别多想你们安排的很好。一会儿郑通判来了,你们一起看看这样行吗?” 于是我示意自己的机要参谋胡可儿领着我先去会议室,这个胡可儿是胡清雅的亲妹妹,可这种情况下她也只是对自己姐姐尴尬的笑了笑就领着我和柳青走了。 当我离开不久,郑国强就领着他那套直属的班底通过了安检,可刚过来的时候,他就拿到一份被我修改后的会议安排。 郑国强一看这个会议安排直接就愤怒的盯着胡清雅,小声说:“你们军方的人怎么回事?怎么就私自改汇报流程?” 胡清雅指了指我远去的背影,笑着对郑国强说:“督帅自己改的,你看看字,不服气你就去和督帅理论去?” “哎呀,胡军机您倒是帮我争取一下啊。接下来怎么办?所有安排都打乱,大家的颜面该怎么保住?”郑国强这个老油子,其实并没有开玩笑,每场5分钟四十多个小组,又小又密这样完全可以相互踢皮球来遮掩一下,也能顾住彼此的面子。 其实这群当官的,并不只是对百姓踢皮球,对我这个元首,他们口中的督帅也是会耍这种把戏。毕竟能踢皮球谁愿意那么麻烦呢?这样直接把相关领域的人都聚在一起,你敢当着我这个元首的面把皮球踢给别人,也就变成栽赃陷害了。 而郑国强和胡清雅就是庸碌之辈吗?也并不是这样。其实主要就是只要做工作就有不足,有不足你还要好就自然想要遮掩,更何况是面对我这个元首。虽然此时我不在现场,郑国强也都觉得我们那双眼睛在他的背后阴恻恻的盯着他。 我坐在会议室内,胡可儿看起来正因为自己姐姐的事显得忧心忡忡的,她就那么低着头手指紧紧捏着笔记本。整个人目光都有些呆滞了。她们的父亲就是那个因为谋反被我判死刑的胡春江。没错,就是那个之前想要让我义父吕修良参与谋反那个胡春江。我是出于公心宣判他胡春江的死刑,自然不介意再用他的子女,不然难道在末世里让胡春江这两个女儿开流民区的按摩小帐篷吗? 至于为什么敢用她们,一方面是我清楚在胡春江倒台以后人们对她们避之如蛇蝎,她们没机会结党,甚至说得再通俗一点吧。这么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只要追求者听说她们的爸爸是被我处死的胡春江,立刻就像见了鬼一样对她们有多远躲多远。 另一方面就是我发现她们够聪明,知道我要是倒台了,她们连去流民营地开按摩小帐篷的资格都没有等待她们的也只有死。因为自从我把她们俩放到身边历练开始,庐州民间最知名的那个说单口相声的家伙就已经编排过我武廿无杀胡春江,霸占姐妹花的桥段。 至于这种段子,谁都知道是假的,毕竟我这种情况,还用想要某个女人得不到而杀人吗?只要我得不到,也一定会有更漂亮的凑过来。这就像是末世中很多小军阀说的——末世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 “可儿,可儿?愣着干嘛呢?”此时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的我又看了一遍汇报具体内容,对那个不在状态的胡可儿这样催促道。 胡可儿猛的反应过来,赶忙看看空空荡荡的会场,快步朝我走来,她走到我面前微微欠身小声说:“您叫我...怎么了?” “如果状态不好,就去休息。叫你姐姐过来协调。”我继续头也不抬,就那么在文件上勾勾画画,顺便快速写出具体的问题。 胡可儿半天不说话,我一抬头发现她的脸颊居然火辣辣的,整个人低着头,身体还微微颤抖着,难道是当着这么多随员让她尴尬了?不对啊,我一直是这么有话直说的。 可我却发现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戴着个耳机,现在耳朵那里还冒着蓝光。我抬起手腕一看准备时间还很充裕,于是笑着伸出手,“来,我也听听,你听什么呢?” 我刚一伸手,胡可儿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啊”的大叫一声,跳出去好远。这反应差点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碰到她了呢,结果仔细想也没有啊。怎么回事呢? 就在我还在为胡可儿这迷之行为大惑不解的时候,胡可儿居然羞红着脸,把一个耳机放在我手里后,整个人抖得就像是筛糠一样。最后在我拿起耳机的时候,她还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一戴上耳机就听到,赵老头那个沙哑的嗓子,“乱世豪杰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三五十人占村镇,千八百人乱城防。要问末世谁霸道?还属庐州武阎王。” 好家伙,这个老混蛋骂我的小段子都出数字版了。于是我也不动声色继续听着,“且说那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上回书说到胡家两姐妹把咱们那位武大帅伺候的骨软筋麻。武大帅就那么躺在床上胳膊一张,两位美女一边枕着一个....” 我刚听到这里,胡可儿一下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后求助似的看向我,眼里噙着泪水,像极了末世前漫画中的星星眼。再配合着赵老头那个模仿女人的怪异腔调作为配音,‘大帅你是爱我姐姐,还是爱我啊。‘ 耳机中赵老头这句台词一说出来,她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着,整个人就那么低着头,不停地捋着自己垂下来的头发,可当我好奇的向她看一眼的时候,面红耳赤的她总是本能的躲避着我的目光。 她这点小心思,我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呢?如果她不想让我听到这个段子,完全可以自己偷偷听。即使我要求听一听,她可以拒绝,或者给我放一段音乐就能把我糊弄过去。就算是她不小心放错了自己听得东西,现在完全可以暂停。 当耳机里的赵老头怪腔怪调的模仿胡可儿说话,“大帅,我爱你”的时候,那个面红耳赤的丫头,竟然不再躲避我的目光对我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胡可儿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又看了看抿起来的下唇,还有那期待的目光。可这个丫头开什么玩笑,这场合是说这种事的地方吗? 我定了定神,对她说:“胡参谋你这个情报很有价值,你就专门调查一下这件事今天晚些时间具体给我汇报一下吧。” 然后我看到他还有些不死心的目光,于是点点头,我也知道周围人都听不到,里面的具体内容。她也知道,周围人听不到具体内容。于是胆小的她鼓起勇气说,“督帅,鉴于这个情报需要立即解决。我请求您让我专门负责此项工作。” 这个丫头这是要和我“拼了”,连赵老头的小段子都用来“表白”了。这潜台词就是,“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你的人了”,现在这个局面没个交代也是不行的,于是我点头说:“好,你先去安排一下。会后再具体讨论。” 胡可儿开心的对我点了点头,随即离开的脚步都变得轻盈了好多。于是我看向已经被提拔为机要部,高涉密司司长的赵丽丽,这个娃娃脸的女孩乖巧的凑过来耳朵,于是我小声说:“接下来各个小组的安排和组织工作的担子,你就先担起来。去和特勤局负责人还有胡清雅交流一下具体的流程和保密工作。” 第339章 再临襄城(3) 胡清雅揉着自己那一头蓬松的卷发,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口,有些不耐烦的扇着扇子。她们是第五组汇报工作的人,主要涉及的是襄城市的应急响应,灾难防控,治安联防联控,特殊治安案件汇报,以及目前安全形势。 那一柄小折扇让她的略有些蓬松的卷发时而飘起时而落下。她的警卫员和勤务兵不时抬起手腕有些焦躁不安的看着表。原因无他,因为她们和其他人一样,对于淮南商会第二特混舰队剩余人员和淮南商会的陆战队整编的进程很慢,甚至可以说是龟速。 并不是这些人不服从分配或者安排,主要是这些人末世前大多都是淮南商会的家生奴。所以你任命新的长官可以,委派任务也行,但如果你让他们进驻县,乡,镇,村,甚至是某个路口的交通节点就会很麻烦。 淮省襄城也只有市里,因为李洁那有前瞻性的布置一切基础设施几乎完好无损,其他地方损毁严重。投降条约签的是整编淮南商会的军队,不解散商业组织。可这些兵他们当兵远不如家里其他人挣得多,再让他们抛家舍业的在县里或者村镇里驻扎就会变得很有难度。 此时是末世,别说是村镇的道路,就是县里的道路也都损毁严重。根本做不到末世前那样县里挣钱市里花,天天都能跑回家。可如果在那里建营地,那就更麻烦了,即使不说刚才那种士兵不愿离开市里的问题,单单就是供水和供电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电力的输送并不只是一根电线杆几根高压线而已。 襄城原本在李玄的治理下是先全面检查了市区的电网系统,然后撤除一部分受灾区域的电力供应线路,以此来确保核心区域的供电安全。供水管道,也被李玄用这种办法保留了下来。所以如果要给一些特殊的据点供电供水,那成本高的吓人。 首先如果想要用末世前的供电供水网络,那么就要组织大量的专业人员进行全面系统的排查,她是军机通闻,相当于古代的州郡司马。又不是政法与闻这个古代的通判,所以她和郑国强沟通了好几次都没有一点效果。因为郑国强手里的人都不够用,更不要说借给她了,甚至还想都和她借人呢。 其次如果修建和挖掘直通的管路可以吗?可以,但是成本太高。这不是修建一个据点,而是大型据点二十个,市外道路枢纽位置的防御性碉楼和堡垒十五座,长期检查站二百三十七个,临时检查站八百五十二个。要是每个都是直通管路,那建造和挖掘成本就太高了。 最后她选择了去一些受灾不那么严重,但也几乎没人的村子去找资源,拆了一些农户屋顶那些相对完整的太阳能光伏发电装置,将几个大型据点共享一个,光伏发电站,不过,那些过于偏远的碉楼或者小型的检查站和临时检查站还是隔三差五的停电。至于自来水,那些丘陵上的碉楼堡垒,几乎都要靠畜力运输。 虽然胡清雅已经想尽办法解决问题了,但这是末世不是真正的艰苦年代。这种低效率的运输还是让士兵们叫苦连连,甚至有些人因为只是简单的加热山泉水,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这并不是这些士兵身娇体弱,而是取水必须查找源头,如果水源地死了一大堆人或者动物,这水流了一段距离以后看起来也是清澈见底的。也许有人会说,过去如何如何,那就太天真了。末世人虽然心态上已经吃苦耐劳了,但是消化系统还是现代文明社会的文明人那套低病菌含量的消化系统,只是简单的用加热来消毒,根本不行。 另外就是伙食标准,她们的襄城因为有庐州提供天量的变异草籽作为小麦的替代品,所以碳水化合物补充是不缺的。蔬菜他也安排种植了简单的蒜苗,韭菜,豆芽,这类的蔬菜。但是蛋白和热量的摄入一直不足,襄城鱼类资源丰富,但是淡水鱼的脂肪含量太低。 现代人都觉得脂肪是垃圾,但其实脂肪是人体必需的营养物质之一,它在人体的许多生理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包括提供能量、维护细胞功能、保护器官、帮助吸收某些维生素(a、d、e、k)等。必需脂肪酸,如w-3和w-6脂肪酸,是人体无法自身合成的,必须通过饮食摄取。 虽然淡水鱼脂肪含量过低,但她还是让自己的手下一部分人撒网捕鱼。用淡水鱼补充士兵的w-3脂肪酸,再用变异草籽炒熟后榨油补充了一部分植物油的缺口。 不过仔细一听就知道,她这个军机通闻占据了大量的人力来保证驻军的正常生活,所以巡逻的波次也因为人员缺口而被迫减少。 这一次那位坐拥六省的武督帅,为了开会的效率和避免她们扯皮推诿,将她们襄城军方和士兵代表,以及投诉治安问题的民意代表化为一个报告组。也就是她敢对自己的后勤歌功颂德,那些不满意的士兵代表就有可能当众反驳。如果她和士兵代表一起吹治安成效,那么不满于匪患的民意代表就会对督帅告状。 可她真的没那么多人,襄城不是前线虽然末世后商业发达,可毕竟商业的人口需求数量少,不比庐州已经恢复工业生产可以吸纳那么多人口。所以城市居民加上少量的农村居民加起来就是65到66万人口,武廿无将军也就拨了两个旅六千多人。 这六千多人平时不光要忙着,训练,装备维护,参与地方治理,训练当地民兵,甚至还要给往来商队进行押运和护卫。更让她恶心的就是,这里不同于核心区域城市庐州,这儿是有匪患的。 胡清雅就那么一边扇着小扇子,一边烦躁的看着文件,还不时能听到士兵代表和民意代表相互抱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小声对一个胸口别着剿匪纪念章的士兵抱怨:“军爷,你们能不能到我们村子里去看看啊。土匪都抢了两轮了,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 “老先生,我认识你。您不就是大榕树村的吗?我记得市里不都下过命令了吗?”士兵耐心的解释道:“现在兵力有缺口,让大家搬到市里住。这样可以保护大家生命安全。” 老头一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咦,你这个娃子。咋比土匪还狠嘞,土匪就是抢粮食。你连地都不让我们种了,我们去市里,市里的地面上都是碎石头还有混凝土疙瘩。能种地吗?” “大爷...您丢的是地,您要是让我们去守着。我们丢的可是命啊!”当兵的一听就不乐意了,直接就和老头吵了起来。 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居然在等候室开始了。这动静吵得脑瓜子嗡嗡乱叫,胸口也觉得憋闷得不得了。可就在她心里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的时候,厚重的等候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娃娃脸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军官,推开门对她笑了笑,而后就走了进来。 胡清雅看了看这个军官,她知道这是督帅身边的人,但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并不清楚。只见对方热情的和她握手,随后笑着说:“胡长官,我叫赵丽丽是机要部高涉密司的负责人,很高兴认识你。” 胡清雅看到赵丽丽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一身西服,个子高高瘦瘦的男人,那个男人跟着走进来,微笑着和胡清雅握了握手随后看向赵丽丽,似乎是在用眼神征求意见。当赵丽丽点头,随后那个男人拍了拍手,大声说:“好了,大家安静一下。还有三分钟入场,大家准备一下自己的资料。一会儿督帅会先听民意代表的申诉,然后是军方代表发言,最后是对士兵代表授勋仪式。全程可以打断对方发言,但必须先举手,获得允许后,必须起立表明自己的身份。” 赵丽丽继续补充道:“进入会场之前严禁携带任何通讯器材,以及任何金属制品,电子产品,尖锐物品,一旦发现我们会立刻扣留。现在大家请仔细想一下自己有没有身上带电池的,有电路板的,或者金属皮带扣,如果有类似情况请立即申报。此外一切液体不得带去会场,请不要带饮料,哮喘喷雾这类液态或者雾态的一切物品。” 所有人都看到门再次被打开,两个士兵拿着一个巨大的塑料筐,所有人都把手表,皮带,钢笔,金属眼镜框,指甲刀之类的东西纷纷放在不同标签的筐子里。 赵丽丽拿起一个大喇叭,在嗡的一阵巨大电流声后,赵丽丽继续说道:“喂...喂喂..大家注意一下。会场是绝对安全的,一旦有人大声呼喊,或者乱跑,甚至蓄意制造混乱。特情有权采取强制措施,如果发现异常,比如发现枪支或者爆炸物,以及杯子里存在液体,或者其他威胁。请原地起立高举双手,且警报器没有损坏的前提下请一定按警报器。请记住,你们的杯子都是重新摆放的,里面没有水。一旦出现水或者饮料一定不可以饮用或者随意泼洒。” 赵丽丽再一招手,两个士兵拿进来一本本红色小册子,这些小册子上写着应急疏散常识,她继续说:“一旦发生火灾,地震,爆炸,不允许靠近督帅所在的主席台。一旦发生我们将断然以武力拒止。” 赵丽丽最后补充道:“注意,一切饮料,药品,急救用品,医疗用品的需求都可以麦克风旁的绿色按钮,然后对麦克风说话,服务人员就可以为你们提供一应物品。最后请大家一定注意,你们的会议记录不得对媒体展示。” 胡清雅听着听着,就连她这个军机通闻,都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这哪是开会吧,基本和规则怪谈一样,根本不能行差踏错。甚至末世前的规则怪谈小说,只要你是主角也许还有机会活下来,这种面君奏对,真就是随时都可以死于非命。 人们被组织着站好了队,赵丽丽手下一个个穿着作战服的士兵们,分成了三个组,每个组其中一个人端着自动步枪警戒,一个人盯着x光机,一个人拿着指纹检测装置,另一个人负责检查眼纹,声纹。这些资料和与会者的政治审查档案汇总成一份电子版档案,有一个不合格都无法进入。而且在与会之前的24小时,他们每个人的体检报告,就已经纳入数据库中了。 胡清雅深吸一口气走上在女兵的检测口,她刚一站上去,一个女兵就快速的用金属探测仪,扫过她的正面,随后那个女孩大声说:“长官请您转过身。” 胡军机听到这个指令赶忙转过身去,女兵对她笑笑说:“长官您的鞋根属于尖锐物品,请您到那边换拖鞋。”说完还指了指不远处的鞋架上摆的满满当当的白色拖鞋。 胡清雅点点头快速换上拖鞋后,感觉自己的视线都低了一截,心里有点堵得慌。不过她作为地方最高军事代表也是不能磨蹭的,后面还跟着二三十个需要检查的女性代表。 人们纷纷走进宽敞的会议室,此时的会议室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工作人员根据他们胸前挂着的身份牌将他们领到固定的座位上。 胡清雅刚一落座,一个穿着一身高收腰宽肩连衣裙,脖颈上还绑着一条花色短丝巾的服务人员,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异常清晰的问道:“您好代表,请问您需要饮品吗?” “红茶,谢谢,”胡清雅打开杯子,检查了一下随后交给对方。 对方微笑着从小车上取出一个金属茶壶,为胡清雅缓缓地倾倒红茶,那茶水如细流般稳稳落入杯中,不溅起丝毫波澜,展现出服务人员训练有素的专业素养。倒至七分满时,服务人员轻巧地提起茶壶,优雅地转了一圈,确保壶嘴没有多余的水滴落下,随后轻轻将茶壶放回小车,整个过程流畅而庄重。 “请慢用,代表。”服务人员轻声说道,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失礼貌,随即转身服务于下一位代表。 胡清雅轻轻端起茶杯,以杯盖轻轻拨动茶面,一股温热的气息伴随着茶香袅袅升起,她轻抿一口,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带来一丝宁静与慰藉,似乎暂时缓解了心中的烦躁与紧张。 此时,会议室内的气氛逐渐凝重,各路代表或低头翻阅资料,或小声交流,都在为即将开始的汇报做着最后的准备。胡清雅环视四周,心中暗自思量,这场会恐怕并不简单啊,这次虽然他们是主办方,但是她发现这些服务人员,她居然一个都没见过。难道是特勤局的那个女性为主的安保团队的人临时客串吗?还是赵丽丽手下高涉司的人? 第340章 再临襄城(4) 我刚刚喝杯水压压惊的功夫,一群军政领域的代表,士兵代表,民众代表就已经走进了大会堂。这已经是第五组了,柳青勉强振作精神与我一起坐在了主席台上。 这次一开始,就有民意代表走到了演讲台,这是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汉。他看到我来了,笑嘻嘻的对我鞠了个躬,随后拍了拍话筒,那掌掴话筒的声音震得整个会议室所有人的耳膜都跟着嗡嗡作响。最后他还拿起来麦克风来了个“喂...喂喂”三连发。 老天爷啊,这话筒早就调好了,这又不是小学校长个人秀。怎么还“喂”起来没个完了呢?我刚一皱眉,会场的工作人员赶忙提醒他这种麦克风不用他像是唱卡拉ok一样的试音后,他才尴尬的挠了挠头。 “民意代表请开始你的发言,”柳青赶忙提醒这个老汉,他到底是来干嘛的,虽然这提醒搞得那个老汉和我们的赵司长很没有面子。但毕竟他的演讲开始了,“领导,我是水泽乡大榕树村的民意代表。我对咱们襄城的政策有些意见,我觉得你们让我们进城,我接受不了。” 我在民意表格的满意度,上打了一个2分。毕竟老百姓都怕官,经历了那么大一通检查的折腾,一般的小事早就弄得没脾气了,他还能这么说,要么是刁民,要么是真的苦大仇深。于是我开口询问:“仔细说说为什么不合适。” “长官,当然不合适了。末世前,城里的地都经过硬化了到处都是混凝土。而且地都被砸过了,土硬的很,而且末世前我们进城干活的时候都知道。什么砖头啊,建筑垃圾什么的,包工头都不出材料处理的费用都埋在土里面,根本就挖不动啊。”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而且刚才说的还不是最主要的,城里的土地肥力差。我们的地是祖祖辈辈养了多少代的,城里的土地能比吗?” 我微微叹了口气,一般只要轮到民意代表发言总是这样。一说就是主观色彩浓得不是一点半点的,一说话就没数据,没事实说的都是情怀。我不奢望他们能摆事实讲道理,说出土壤肥力的差异。最起码告诉我,他们这里的长官要给他们分哪里的地,有哪些不合理的地方。一句话就告诉我城里,县城也是城,市里也是城。哪个城哪里?哪个区?有没有符合规章制度的安置点?如果那些当官的都按照我的规矩办了,那就是我的错,我就想办法。可这样没头没脑的给我来一句我也很懵啊。 我看了看民意代表,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于是继续问道:“你们这里的军方长官说,这里有匪患,让你们进城是为了把你们集中起来保护安全。” “老天爷啊,有匪患你们就剿匪啊。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我说吗?”老头听了我的话,气得直拍巴掌,他大叫道:“养条狗都知道汪汪两声,你们有个球用。” 我也是苦出身,自然知道不该让民意代表谈什么情怀。因为人家就没得到足够的好处,如果连安全都得不到,还真不如当土匪去。毕竟仓廪足才知荣辱嘛,我要是饿急了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我笑着说,“老伯,我也是苦出身。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我看军方有个联防共治的计划。就是村里出男丁,出得超过五个人,你们盖碉楼,驻军给你们配一挺轻机枪。这个计划你们村有什么难处吗?为什么没人报名?” “怎么报名啊!您说怎么报名啊!我们村末世前都进城打工去了。都是孤寡老人,要么就是一群望门寡。你让他们怎么报名啊?”那个老汉一听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哭的鼻涕泡都鼓起来了,“我知道您叫武骡子,是个大人物,您管着六个省您忙。可这种球事,还用我说吗?” 我和在场所有人都傻了,今天这是第五场会了,都知道我叫武廿无,武骡子是骂我的人起的外号。可这个老登,居然...气死我了。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你们村有几个壮丁?让两个妇女算一个壮丁你看行不行?” 我当然知道热武器时代,又不用弯弓射箭,妇女学好了打枪一个样,甚至孩子训练好了都行。可这个口子不能开,因为民兵不光需要射击,很多时候在我的体系里还肩负着工兵的职责,比如盖碉楼,修路,盖检查站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能扛得住的。 “不行,不行,两个女人抵一个兵。那我们村就是十个人五把枪,补给也是别人村的一半儿。”老汉开始解释道,“长官你看,我们村一共还剩就十口人。老头子老婆子就占了三十个。还有十五个娃娃,剩下十五个女人。她们要种地喂猪,给大家做饭,还要给娃娃们教书,您想想她们要是空出来十个人参加训练,那地里的活儿怎么办啊!” 我看了看这位民意代表,心里不由暗自苦笑,我武廿无听他说了半天,居然都连个名都没告诉我呢。不过我也知道这不是问名字的好机会,如果我这时候问名字,很容易让他觉得我肚量狭小想要打击报复。于是我打开发言人名录,抄下了“荀爱国”这个名字。 其实这末世里要解决这个问题,既简单又不简单,简单的是我队伍里大龄剩男多得是受伤的,上岁数的,只要是不适合再参与作战的,立过功的,直接入赘这个村不就行了?还能解决一下婚配问题,可这也不是我该说的事。另外我要是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说出来,他再说自己不愿意外人入赘他们村,也挺尴尬。 可我还是要先问一下他荀爱国的意见,不是他多了不起,而是他这种直肠子的人,他只要下意识的反驳了我,我也就想其他办法也就是了。当然我也能给他们机器告诉他们怎么用地沟油里,植物油做生物柴油怎么检测十六烷值,这都是初中水平就能做的事也没啥稀罕的可那也需要人啊。 所以放在面前的就两个办法,一个是并村,再一个就是老兵入赘他们村,真要是能安排入赘我就省心了,可那也是说不完的麻烦。毕竟现在的妇女们肯养老头老太太还是本能认为自己种着公婆的地,真要是有了自己的小家,还有个外来的男人壮胆真就说不定打破了这种默契和平衡。估计这群老头老太太不肯进城也担心这个。 “老爷子,我在城里给你们盖个养老院。你把地租给我,然后啥也不用管,就在城里养老院住着行不行?”我笑嘻嘻的抛出自己的主意,随后继续解释道:“您的地养自己肯定绰绰有余了,您就把地交给我我们,我们就招流民给您种地。这样你们各家的沟沟坎坎都平了,也能多出很多地。兴许我还能赚点呢。您看行不行?” 荀爱国一听大叫道:“哎呀,做人怎么能光想自己嘞。我把地给你了,谁养我儿媳妇和小孙子咧。不成,不成。” 我一听,完咯,我这场治安和剿匪主题的会让这老头带跑偏了。也别说并村了,肯定是别人村并到他们村,他们乐意。他们并到别人村他们不乐意。毕竟搬到了别的村盖了新房,那自己家的地就远了,附近又有匪患,谁愿意跑那么老远还不安全。 我想了那么多办法,无非就是让他们要么出人修碉楼,抵御匪患,要么就是进城养老。算了,最后问问老兵入赘的事吧。“老爷子,没碉楼和机枪肯定不行。您看这样行吗?原本我想着我们队伍里也有老兵,给你们入赘。但我也怕你们没保障,毕竟你儿媳妇要是有了男人给了底气也未必养你。” 我继续说道:“这样吧,您老几位回去把地就和媳妇儿媳妇分了。咱盖个新式养老院,有养老院也有小学宿舍,就在盖在村里。这样养老院帮你们收钱。你们还能得个大孙子多好啊?” “你们现在能拽着她们给你们养老,这是她们没回过味儿来。真要是日子久了,肯定也会反悔。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呀?”我这个六省督帅,干脆化身老村长开始讲起了家长里短,最后解释道,“你儿媳妇你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给她们安排相亲。让养老院盯着收他们地租,他们不爱种我就让我的生产兵团接手,饿不到你们。” “这...这...督军这行吗?我把儿媳妇送给大头兵,我死了以后看到我儿子咋说咧。”老头很显然心动了,但给儿媳妇找男人虽然不是让他们主动给儿媳妇找男人,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惊世骇俗了,“这不好吧。” “这是相亲,不是强抢妇女。你们不愿意没关系,咱们这是治安研讨会。那咱们就专心说剿匪吧,反正没有匪了,你们也能将就一阵。可到时候我走了,人家也不愿意养你们了,那可就麻烦了啊。算了,那就先说碉楼谁盖啊?”说到这里时,我眯起眼睛看向荀爱国。 老头颤颤巍巍的说:“大帅,您怎么总把剿匪和给寡妇说男人讲到一起呢?还把学校和碉楼说到一起啊。” 我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因为本来就是一码事啊。我给你们村最大的村支部盖个高墙挖个壕沟,拉上铁丝网,中间盖个炮楼,放三挺机枪不就完了吗?以后有了匪患不就安全了吗?你们这些老人直接住到碉楼里不就完了吗?至于钱嘛,给你们这些民意代表都可以来贷款。这样碉楼就是你们这些老人的。” “大帅,这碉楼怎么住啊?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腿脚都不利索啊。”另一个老太太也不顾秩序喊出声来。 我看了一眼想要维持秩序的特勤,示意没关系。于是继续解释道:“你们住在院子里。咱这个碉楼,就和你们过去看得那些打小日本的电视剧里,小鬼子住的炮楼一样。大壕沟一挖,多好啊。” “那我们不是成了小日本了吗?”一个秃顶老汉哈哈大笑道。 另一个年轻的庄稼汉,探出脑袋喊道:“大帅,我是狗洼乡老庙村的李武威,我想问一下我们贷款的抵押物是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兴奋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民意代表心里估计都在嘀咕,‘是啊,抵押物是什么?如果把地抵押一个碉楼,现在听起来不错。可以后安定了,这碉楼就是个摆设啊。‘ 我笑着摇了摇一本,他们每个人桌上都有的蓝色小册子,解释道:“你们看看,这上面写了。你们的抵押物不是土地。而是土地收益权。当然这需要一个大集体的土地收益权的集体担保,毕竟你一个人的土地收益有点太低对不对?” 第341章 再临襄城(5) 淮省襄城,淮南商会总部李玄的办公室内,已经被放回来的李玄看着自己这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李明和李以撒。 李玄微笑着把一份文件推到桌上,随后眯着眼睛看向自己这两个儿子。李明轻轻地打开文件看了一下,随后捋了捋假发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胡子,笑道:“父亲,您觉得武廿无会把村镇开发的事放到社会上,让社会资金给村民提供贷款?” 头顶着基帕小帽的李以撒,看完了文件后,眼睛冒出了得意的光芒,此时的他就那么转着食指上那枚六芒星戒指,看向自己的父亲。 李玄笑着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不无得意的说:“你们就是襄城土生土长的人,还不知道襄城附近的匪患怎么回事吗?这玩意剿不完的,除非天下大定,否则总有人铤而走险。这是个好机会,咱们必须拿下这个村建碉楼计划。” 在此就需要讲解一下其中的逻辑了,末世后黄金虽然具有稀缺性,以及货币认同这两个特性。但因为失去了信用机构背书,以及末世后的恶劣环境因素阻碍了商贸交易的频率。 更有末世初期,粮食供应困难以及各种工业品的缺失,以及商人的推波助澜,又因为出现了大量持有黄金的人在市场上进行交易,所以出现了黄金供应大于黄金需求这一现象。让黄金瞬间失去了交易媒介的作用。 所以各个割据势力,小宗商品都是精粮的市斤作为交易的媒介,大宗贸易则以60迫击炮的炮弹作为交易媒介。其中就是以武廿无这位势力横跨六省的督帅,所发行的庐州票最为典型。 庐州票因为庐州有着末世前的造币厂,以及完整的机械设备和相对熟练的工人,故而以难以仿冒而出名。又随着武廿无势力变得越来越大,而变成了几乎汇通天下的一种纸质货币。 这种货币就因为末世的市场特点选择了,含有粮食兑换券性质的货币属性,即庐州票可以凭票,供应面额价值的粮食。由此可见在末世粮食就是钱,而各种纸币中除了庐州票,其他势力的货币真的未必能等于粮食。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粮食贸易非常脆弱,因为一时的粮食短缺是可以弥补的。早晚有粮食充盈的那一天,而且粮食充盈的速度是比黄金和白银快得多。但这就忽略了七个主要因素和无数个次要因素。 第一个主要的因素就是除庐州以外,其他地区降水量暴增,气温直线下降。也就是长江两岸的水稻产量急剧下降。 第二主要因素就是,所有人都认为粮食产量大的原因是农业科学,以及科学育种,和大范围筛选良种的存在。而这个不用多说,也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第三个主要原因,就是人类改造粮食同时,粮食也在驯化人类和家畜的消化系统,最典型的就是狗,这种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动物,它们就区别于狼有着消化淀粉的能力。所以即使末世中有各种变异植物,可人类依旧最喜欢和接受精粮。这就为精粮多了一重背书。 第四个主要原因就是龙国的核心区域是缺钾,磷,硫等制造化肥的重要原材料,所以末世的时候,除非再次统一天下,想要不限量的制造化肥也是不现实的。 第五个主要因素就是害虫的防控,因为缺少农药,所以产量会进一步锐减。 第六个主要因素是经济学的二八定律,在没有法律的约束下变成了一九定律,甚至更为夸张的向着高层倾斜。 第七个主要因素就是一句废话,那就是粮食首先是用来吃的,其次才是用来种的,你不可能期盼每个人都不吃。 这是因为以上七个主要原因中的种植难度,导致种植再次变成了一场赌博,一场和老天赌命的赌博。甚至有可能今年没什么大事,零零碎碎一些小麻烦就变成了100斤饱满的种子,收90斤干瘪的秕子。 而很多的人害怕自己养成吃精粮的“毛病”,于是粮食更加不敢吃,反而强迫自己吃变异植物的种子。庐州的变异草籽,因为与小麦味道差异并不是很大,而且过去那种恶心的甜味也有所降低,自然变成了平民的高级粮食。 其他粮食还有变异葵花籽,变异花豆(一种红绿相间的豆子),变异马齿苋(手腕那么粗,只是与藤条相比能煮熟煮烂而已),以及最让人恶心的大型变异动物粪便。 话题再转回李玄和他的两个儿子这边,他们三个末世的奸商,自然不止是知道粮食稀缺的七个明面因素,他们还知道成百个上千个保证粮食信用值稳定的方法。毕竟末世前钻石就是个智商税的典型例子,无非就是控制供应量和创造需求而已。 现在这个末世粮食就是钻石,而一个东西值不值钱,有些人认为是看握在谁手里,其实主要是看谁在为它背书。这就像是古代龙国为白银背书,就可以支撑起与黄金分庭抗礼的体系。而现在武廿无的庐州票本质上就是在给粮食背书,那么天下还有比他势力大的吗?或者说就算是其他势力联合起来把武廿无灭了,那也是粮食经济体系下的一个联盟,灭了粮食体系下的一个霸主而已。 李玄自然不可能对儿子们科普这些末世商业逻辑的入门知识,他笑了笑坐下来,指了指李以撒,“以撒你说这次你姐夫的事咱们要怎么解决。” “爸,我觉得这件事咱们应该主动承担起来,给姐夫这个农村改造项目做贷款支持。”李以撒开始仔细解释:“一来,咱们兵败投降,可以用这种让他这个六省督帅感受到咱们的诚意。二来,咱们也能体现一下平衡他后宫的作用。毕竟姐夫家里,宋省的张家嫁过去的张玉洁已经收养了他的继承人武新宇,又是宋省无可争议的第一世家。我觉得姐夫没有杀咱们不完全是看姐姐的面子,也有权力平衡的考虑。所以我觉得咱们他武廿无不会介意咱们再次发展起来。” 李玄点了点头,站起身,抹了一把额头长出一口气说:“具体谈谈想法吧,你准备怎么运营这个贷款。” 李以撒继续分析道:“农民一般土地情结比较重,而且现在的粮食又贵,所以不会轻易放弃土地。他们一定会最后变成以土地收益权作为抵押。我的建议是豪华新民居效果建造低防御值的碉楼,而防御能力完全依靠咱们淮南商会的私兵。只要他们还贷款咱们就提供保护,他们停止还款咱们就降低驻军规模,削弱防御等级。” 李明摇了摇头出言制止道:“三弟,这样不行的,这样投资回报期太长了,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这样是不行的,” 李玄一听李明似乎说出了重点,于是示意李明来说。 李明点点头自信满满的说:“首先我想说现在末世了,之所以农村土地还不值钱就是因为有匪患。如果农村拥有碉楼或者堡垒,那么土地价值就会大幅提升。 其实咱们想一想就知道了,末世的城市里还有什么呀?顶多就是和庐州一样恢复工业生产以后当个干活或者打工的地方。 所以我觉得应该搞个庇护所计划。这个思路是把农村居住和粮食稳定相关联,搞庇护所社区开发,打造出像是贵族城堡一样的设施卖给咱们襄城的其他小商会的领袖。这样农民让出土地使用权,咱们就可以把这一套套房产打造成独立的贵族领地,卖给有钱人。” 最后李明得意的拿起一张淮南商报,上面一份关于襄城码头码头劳资纠纷,导致一个小商会领导及其子女被打的新闻。又拿起马克笔在一旁写上,一则广告词“某某山豪华庇护所,您的绝对私人领地。这里有淮南商会私兵提供顶级安保服务。” 李明笑着解释道:“父亲,三弟你们觉得如何?” 李玄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哈哈大笑:“你们这有什么好争的?你们不懂,现在农村尤其咱们襄城的农村都是老得老小的小,全靠留守妇女支撑着。咱们就选些咱们俊俏的家生奴带领工地,咱们吃什么,她们才吃什么?一个个大姑娘小媳妇动了心,碉楼盖好了,她们的家也就散摊子了。给那群家生奴一人一套好点的房子,老头老太太没了干活的人不卖地也得卖。” 李明和李以撒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他们的家生奴各个都有俸禄和津贴,养得白白嫩嫩的,但找媳妇一直都是他们要操心的事。末世襄城的农村里确实老的老小的小,一个妇女基本养三四个老人,就因为一个村子不足百十号人来说,妇女也不过十几个二十个。如果把征地交给这些家生奴,只要定个价格他们自己就会用尽全身解数勾引这些留守妇女。 而且目前妇女都是组成互助小组的,也就是十五个到二十个妇女协调剩下将近八十个老小。所以不用全吸引走,就是勾走五个,那么剩下的留守妇女的工作强度也都够压垮她们。 如果不能吸引留守妇女呢?可当他兄弟刚想问这个问题,就瞬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家生奴带不走留守妇女,“土匪”可以抓走啊。而且也不一定必须是真土匪才能抓人,只要给那些家生奴足够的甜头。郎情妾意的情哥哥是他们,杀人越货的买卖那些家生奴也是敢做的。 李玄叹了口气,苦笑着再次坐下说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们姐夫,他让自己的老兵入赘这些村子。一旦老兵入赘,他们这些村子的人口结构就更合理了,再装备几杆枪让那些村子形成联保。咱们就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喽。” 李玄看了看两个儿子,也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李以撒这个奴隶贩子当着他的面总是说这种老成持重的法子,恐怕真让他去做,估计那些村民无论老少早就被他抓上奴隶船了。他李以撒之所以不那么说,也无非是怕自己把他当成祸害而已。 李明那个不谙世事的少爷,还总是用末世前的法子,人家有能力买房,就有能力造,真要是那些小商会的领袖抱团取暖盖个围屋或者碉楼,那哪里还用他们的保护? 就在李玄为自己这两个儿子暗自操心的时候,他的管家走了进来,“老爷,姑爷开完会了,今夜决定在咱们这里落脚。” 李明和李以撒一听武廿无要在这里落脚休息,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而李玄则面带微笑,轻轻摆手说道:“快去准备一下吧,如今可不同往昔了。你们大姐夫来家里,咱们一定要把庭院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就安排那栋三号楼吧。” 接到命令后,李明如同一位严谨的指挥官,首先命令仆人们将大楼中的照明系统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每一盏太阳能灯具在夜晚都能亮如白昼,宛如璀璨的明珠。 李以撒则像一位追求极致的艺术家,负责内部空间的豪华装饰。他精心挑选了末世前的高科技装饰品,如全息投影仪,将家族的历史和商会的成就以动态影像的形式投射在客厅的墙壁上,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他还特别嘱咐,要在每个房间安装智能控制系统,通过声控或手势就能操控室内的一切设施,从照明到温度,都力求达到最舒适的体验,仿佛置身于科技的梦幻世界。 在接待区域,李以撒将垂直花园中的温室植物,如同雕琢艺术品般精心修剪,使其更加美丽动人。李明则专注于娱乐设施的布置,他仔细检查了家中的豪华影院,又着重布置了楼内的模拟高尔夫球场,仿佛要为客人打造一个欢乐的天堂。 最后,两兄弟共同监督了家宴的准备。他们决定在三号楼的楼顶层花园布置晚宴。平台上布置了精致的餐桌,周围环绕着精心培育的植物和花卉,营造出一种在末世中难得的宁静与奢华。 第342章 再临襄城(6) 襄城的事很烦,真的很让人心烦意乱,此时的我坐在李玄那栋三号楼六层的室内游泳池边,这五十乘二十五的大泳池位于宽敞的半开放空间,三面围绕着厚重的玻璃幕墙,南面则是一个半开放的阳台。阳光透过阳台厚重的防弹玻璃洒在水面上,形成一片片闪烁的光斑。墙壁上挂着艺术画作,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文化氛围。游泳池的一端设有舒适的躺椅和小桌,方便人们休息和享受阳光。 我就那么看着柳青在水中轻盈地游着。一道道荡漾的水波,轻柔的涟漪紧贴着她那傲人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美丽的人鱼在这片波光粼粼的水面自由的遨游。 柳青的亚麻色头发在水中散开,仿佛海藻一般柔顺。她的身材高挑而修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她的手臂优雅地划动着水面,水花在她的身边溅起,形成一串串晶莹的水珠。她的双腿有力地打出均匀的水花,推动着身体向前游动。她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与水融为一体。 在游泳池的灯光下,柳青的肌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挑战自己的极限。她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每一次换气看起来都如此轻松自如。 我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手中拿着一份没看完的文件,却发现自己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文字上。柳青在水中的身影,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这个老公有些心跳加速,就连脸颊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笑嘻嘻地探出头来,“老木头,你怎么在游泳池里看文件啊。难道你也是为了防窃听吗?” “哪有什么防窃听,就是过来陪你一会儿。”我笑着把文件放到小桌上,然后起身走到游泳池边,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柳青的头发,“玩够了吗?要是有空的话,陪我走走。” 柳青听到我这么说,眼睛眯成了月牙,嘴角也挂起了调皮的笑。只听她说了句“好”,就在水里做了个潇洒的转身,就像是鱼儿在溪流中灵巧地摆尾,然后缓缓向池边游来。她的动作那么自如,每一次划臂都带着水波轻轻荡漾,仿佛连水都被她的优雅感染,变得温柔起来。 随着她的靠近,我能清楚地看到水珠沿着她紧致的肌肤滑落,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她湿润的皮肤上,反射出柔和而细腻的光泽,就像是晨曦中的露珠,既清新又诱人。 柳青到达池边时,先是用手轻轻撑在池沿上,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笑意,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她轻巧地一蹬脚,整个身子便从水中优雅地滑出,带起一圈圈细腻的水纹,就像是微风拂过湖面,轻柔而迷人。 她站直身子,随意地甩了甩头发,水珠四溅,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清新中带着点甜意的气息。她的皮肤在水珠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透亮,仿佛能透出光来。 柳青伸手捋了捋湿漉漉的发丝,将它们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那张清秀的脸庞上洋溢着自然的美丽。她伸出手,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笑眯眯地说:“来啦,咱们去哪呀?” 此时,游泳池上方的灯光洒下,与阳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池底那个暗金色淮南商会的巨大字母徽章,显得扭曲且怪异得就像是,一只恐怖的金色章鱼栖息在池底。 柳青拉着我走在游泳池边,她白皙的脚踏在由光滑的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墙边摆放着几盆鲜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最后她懒洋洋的坐下来,一边拿起毛巾,一边说道:“这天气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 她先将毛巾对折,然后用手抓住两端,轻轻擦拭着头发。尽管动作看似大大咧咧,但她的眼神却十分专注,小心翼翼地避免弄疼自己。她用毛巾从发根开始,慢慢地顺着头发的长度向下擦拭,确保每一处都被擦干。 在擦到发梢时,她更加仔细了,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头发,将毛巾绕在手指上,仔细地吸干水分。她的动作轻柔而又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擦完头发后,柳青将毛巾放在一旁,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让它们更加蓬松自然。她满意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我,说:“廿无我好了。对了,那个村民自建碉楼计划,你真让社会资金加入建设计划吗?” 我勉强展开眉毛,轻轻拍了拍她的腿,苦笑道:“我当然有好办法了,那就是老兵入赘。可你看他们听吗?他们的儿子都没了还拽着自己的儿媳妇,他们自己不怕死,我该说什么好呢?” 柳青听了我的话也跟着叹了口气,那些民意代表有多麻烦,她作为留守长官自然是看得清楚,可她也着实对李玄没有什么好感。我看着她的细眉微微皱在一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她的眼神时而坚定,时而又充满了犹豫,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她咬了咬嘴唇,嘴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看得出她内心还在纠结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毕竟也是我管理的范围,我真的不想让一些黑心的商人参与这件事。”说完,她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也更知道李玄有多么丧心病狂,更知道李以撒是个什么货色。要知道就连他姐姐李洁对他的问候方式都是用大炮和他打招呼。真要是让李以撒做这件事,那真是人间惨剧。 可是如果淮南商会可以从来房地产类项目中获益,那么会给其他大大小小的商会起到一个很好的示范作用。他们会陆陆续续在我的土地上搞房地产开发。这样一来,我那座已经恢复部分工业能力的庐州,就能在市场的需求引导下,盖起来更多钢铁厂,就能以市场导向带动经济健康发展了。如果没有市场需求,那样会造成资源的浪费和经济的泡沫,甚至会导致我们在末世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工业生产和经济的大幅度衰退。 可一旦经济崩溃了,那个好不容易在末世聚集起来数百万人口的庐州,就会面临居高不下的失业率,以及再度恶化的治安,那些经济过末世动荡的工人甚至会把庐州从“末世天堂”,变成人间炼狱。这样别说工业振兴计划了,就连我喊出的那句“恢复末世前秩序”的口号,也会变得遥不可及,永远停留在口号阶段。 末世前我最恶心的一句话就是:“再苦一苦百姓,骂名我来背。”可是现在的我就面临着是不是要苦一苦少数百姓的问题,至于骂名我早就背上了。 我走到柳青背后,现在的我们这两个总是在前线拼杀的人也是真的体会到了,安娜在庐州搞工业是多么不容易了。柳青看我愁眉不展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小声在我耳边说:“我还行,现在安娜怀孕了,你就别让她出来再担这副担子了。至少也要等孩子能撒手了再说吧。” 看得出来她也明白,想要经济释放活力就要让渡出一部分权力。激发经济和工业的活力,可不是我这个六省督帅大手一挥给所有有钱人来个抄家就能解决问题的。 首先我如果带兵抄家,排除有人通风报信导致那些商会领袖逃跑这个因素,即使是我把所有有钱人都一锅烩了。那么就变了我拿那些人的钱给企业下订单,可这些钱花完了呢?我又从哪里再抓人去? 柳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靠在我肩头小声说:“其实,我到现在才觉得,你在滨海时说的是对的。那时候我总想让你做出点事业,后来我看你无心于此,还支持了楚天。可现在看来,我当时要是带着你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现在也不用考虑这些。” 柳青说这些倒不全是抱怨,我清楚她这是有感而发,我也想建立一个一般人能过得好,活得舒心的世道。可到了末世,那些末世前的权贵反而没了法律的束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如果宋省没有赵连谋反,宋省张家会发展成什么样? 现在的我用杀戮来震慑这群豪强,又能唬住他们多久?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寻找自己的代理人。毕竟资本两个属性,那就是避险和增值,而保证避险和增值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迫切想要把自己的权力变现的杂碎。 此时的我感觉是那么无力,安娜才被我软禁了不到两个月,这些麻烦就这么一股脑的压在我的肩膀上。现在的我觉得呼吸都有些费力了,我现在是真真正正的理解了安娜的不容易,可我也不能把一个烂摊子丢给她,毕竟她和我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着这个孩子。 算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老兵入赘的事必须下定决心。先稳住剿匪的基本盘,然后再细细谋划才可以让资本进场,现在并不是资本进场的时机。 于是我苦笑着看向柳青,柔声说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第343章 傻子(1) 赵婷婷慌了,真的很慌,她找不到武廿无了,也找不到回房间的路了。在这栋巨大且奢华的大楼中,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显得那么高大,就连花瓶和鱼缸似乎都能塞进去十个八个赵婷婷。此时的她就像一只迷失在迷宫里的小老鼠。 她瞪着大大的眼珠子,紧抿着颤抖的唇,茫然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庞大,就连花瓶都比她还要高大上许多。她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助,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武廿无不要她了吗?是啊,她现在瘦得像鬼一样,那原本曼妙的身材如今已经像是一副骷髅架子似的,武廿无为什么还会要她?当初她那么漂亮,宋长歌都把她丢下了。甚至连两个人的孩子,姓宋的都不要了。为什么?为什么武廿无就不要她了?可是,婷婷完全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现在的赵婷婷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因为她又听到那些让她烦躁的声音了。那些声音像是无数只小虫子,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啃噬着。 “喂,你在干嘛?”那个亚麻色头发的黄毛女人,一把揪住赵婷婷,有些不耐烦地碎碎念着,提起来赵婷婷的后脖领子。赵婷婷感觉自己这副因为饥饿而变得异常瘦弱的身躯,被她轻轻一拎就起来了,就像拎起一只毫无重量的布娃娃。 那白皙的女人,那大大的眼睛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走着局促不安赵婷婷,她皱了皱细眉,似乎是想要再抱怨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她反而是叹了口气,柔声说道:“这不是咱们家,要是把自己弄丢了,你让老木头和我到哪找你去?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厨房找点吃的。”说着,她便拉着赵婷婷往厨房走去。 赵婷婷眼神迷茫,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她的头发如枯草般凌乱地散落在肩上,身上的衣服松垮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铃铛,而她干瘪的身躯就像是在那套衣服里摇摇晃晃的钟舌,就连目光都有些涣散了。 婷婷觉得自己可怜极了,她刚刚藏起来就被发现,而且发现她的人不是武廿无。她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沮丧,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武廿无不找我?是我藏得太好了吗?” 想到这里,赵婷婷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她的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任由那个女人拉着往前走。 最终,赵婷婷犹豫了许久,才用微弱的声音讷讷地说:“我不要回去……”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很小,别人根本听不到。于是,她突然一把甩掉那女人的手,大声叫道:“我哪也不去!” 那女人显然被赵婷婷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有些不解地挠挠头,试探着问:“我弄疼你了?” 赵婷婷没有理会那个女人,当那个漂亮女人凑过来和她说话时,她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女人,气鼓鼓地喘着粗气,小脸憋得通红。 “我是柳青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武廿无的老婆,是我和武廿无一起把你找回来的。你还记得吗?”柳青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赵婷婷的肩膀上。 然而,就在柳青的手刚刚接触到赵婷婷的一瞬间,赵婷婷的身体像触电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猛地甩开柳青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她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你不要碰我!你这个骗子!廿无是我的,他不会娶你的!你们都是坏人,都想抢走廿无!” 赵婷婷说到这里,抬起自己像是麻杆一样的胳膊,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抹了一把,最后哇哇大哭了起来。柳青也是女人有怎么不懂这种感觉呢,于是她耐心解释道:“这栋楼太大了,我在这层找你,武廿无在别的楼层找你,他不是不关心你....只是...” 赵婷婷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猛的转过的身子,兴奋的一把握住柳青的手,瞪着她自己那对因为饥饿而显得格外突出的双眼,眼神中满是疯狂且偏执的光,只听她激动到几乎颤抖的说:“青姐,我记得你,他们都叫你青姐。这样...我想起你来了。” 柳青一听赵婷婷居然对武廿无这么不加掩饰,甚至就连她这个平时在武廿无面前大大咧咧的“女流氓”都觉得尴尬了。只见柳青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然后目光和赵婷婷那疯狂的眼神刚一接触就赶忙躲开。她尴尬的拢了拢鬓角垂落下来的发丝,苦笑道:“婷婷,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去找廿无吧。你这样一直躲着,他也找不到你啊。” 赵婷婷一听柳青的话,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对啊,不出去的话武廿无肯定去别处找她了,如果让廿无知道她故意躲着自己那该多让武廿无伤心啊。她这一路走了几百公里,不早就想好了要当武廿无的老婆吗?这样做可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 赵婷婷紧抿着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心中迅速编织着一个又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的眼神开始游离,似乎在脑海中构建着一个属于她和武廿无的浪漫场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但那笑容中却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和执着。 她突然站起身来,动作显得有些急切,仿佛急于将自己从这个尴尬的现实中解脱出来,投入到那个只属于她和武廿无的幻想世界中。赵婷婷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好像她的脚上绑着无形的铁链,但她的内心却在飞速地规划着如何让武廿无注意到她,终于她停下了脚步,激动的抓住柳青的肩膀。 只见赵婷婷瞪着她那对大得有些吓人的眼睛,疯狂的拍打着柳青的肩膀,激动的说:“青姐,咱们刚才怎么那么笨呢?就想不到偷偷告诉廿无吗?” 赵婷婷突然这么一拍她的肩膀,把这个女强人吓了一大跳,她咕噜的咽了一口唾沫,此时的柳青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柳青管着末世中天下最繁华且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庐州,还辖制着淮省的襄城,庐江,宛城,滁州等十几个市。武廿无更是要管理宋省,荆楚省,淮省,荆北省,荆南省,南越省这六个省。她和武廿无都闲得慌吗?怎么就玩起捉迷藏了呢? 柳青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就赵婷婷这个状态是没办法讲道理的。于是她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万幸的是时间还很多,便加着小心说:“婷婷,那个廿无找你也挺累的,要不咱们就先饶了他吧....” “不行,真的不行。这是我给廿无的小礼物。他找不到我,我就不能给他。”赵婷婷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是有些犹豫了,可似乎她还在想着什么浪漫的桥段,“青姐你把我藏到大花瓶里吧,然后你领廿无过来,悄悄告诉他,我藏在里面。” 柳青被这句话惊得小心肝一阵狂跳,这想法也太疯狂了吧。真要是把人藏进去还能有个好吗?花瓶又没有气口进去还不憋死?而且就是赵婷婷再瘦那也是个成年人,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也是两说的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钻进去会闷死的,而且花瓶要是倒了真的就出大事了。”柳青毫不犹豫的拨开赵婷婷的手,一本正经的说,“这样吧,这栋楼里有个秘密的小花园。你藏到那里又有树又有花。你想想廿无在那样的环境找到你,是不是很浪漫。” 赵婷婷听柳青这么说,眼神中绽放出兴奋的光芒,此时双手紧紧搅在一起的她,嘴角勾起的笑,似乎已经置身于那个梦幻王国。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躺在花海中,巨大的玻璃映射进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她和英俊帅气的武廿无躺在那里接吻拥抱。 “真的吗?秘密花园?花,树,王子公主!青姐我求你了,我求你我一定乖乖的。”情绪激动到全身颤抖的赵婷婷,甚至直接跪了下去,怎么也都不起来,“快带我去,以后我就是你的狗。汪...汪汪。” 柳青真的被吓到了,虽然她过去也有精神分裂,可也没有这么离谱啊。此刻的柳青感觉自己面皮下的肌肉都开始疯狂跳动着,现在她本能觉得自己惹祸了,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一股不祥的预感特别浓烈的萦绕在她的心头。 再说另一边,我发现了赵婷婷不见了,本能就觉得要出事,于是我几乎动员了所有人一起找她。开什么玩笑,现在可是住在淮南商会,我那个小舅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奴隶贩子。真要是呆呆傻傻的赵婷婷落在他手里那还能有个好?于是我就直接闯到李以撒的办公室,此时的李以撒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姐...姐夫,没开玩笑吧。你丢了女人来我这里找?借我几个胆子敢绑您这个六省督帅的女人?”李以撒被我吓得连连摆手,甚至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赶忙解释道:“姐夫,我是个奴隶贩子不假,可我也不会在家里绑人啊。” 淑雅在一边揉着我的肩膀,一边小声安慰道:“廿无,你别冲动。他毕竟是李洁的弟弟,有话好好说。” 我承认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想过让柳青就像救命阿莉一样在脑门上纹个天蛾人文字,慢慢的身体上的缺憾就消失了。这样张大花脸上那些怪异的字和赵婷婷的精神病也就好了,可阿莉被我们救出来的时候是怀孕的,那个文字消化了胎儿,让阿莉从二十岁和肚里的胎儿来了个年龄中和,以至于阿莉完全变成了一个失去记忆的小孩子。而且那也是在阿莉在阿莉同意的情况下才.... 我如同发疯一般在大楼里嘶嘶力竭地喊着赵婷婷的名字,并不是因为别的,毕竟末世前那件事真的令我对她特别愧疚,尤其是当得知她的孩子也因为那件事而死之后。就在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赵婷婷,你在哪?快出来!”之际,一个黑影如闪电般从一个角落疾驰而出,猛地一下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哭着说道:“廿无……廿无……我再也不和青姐一起躲着你了。” 我仔细端详,才辨认出那个满脸泪水和鼻涕的赵婷婷,柳青竟然把她藏起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青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简直难以置信! 我轻轻地将赵婷婷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耐心地询问道:“婷婷,青姐为什么会把你藏起来呢?她不是也在到处找你吗?” “我和青姐说好了,她把我藏在小花园里……可我不想去……青姐说不去小花园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赵婷婷眨了眨那双呆傻的大眼睛,有些惋惜地说道。 什么?不去小花园会死?我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试图从赵婷婷那双充满无辜的大眼睛里探寻到答案。我轻声但坚定地追问道:“婷婷,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青姐会告诉你不去小花园有可能会死?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婷婷似乎被我的问题问得呆若木鸡,她缓缓低下头,手指像麻花一样不安地绞在一起,讷讷的说:“我……我也不清楚,青姐只是说那里安全,不然会死的。” 我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我一直最宠爱的柳青竟然想要谋害这个人畜无害的傻子,想到这里,我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可是,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难道我对她的宠爱还不够多?对她的信任还不够深吗? 就在这时,我才看到匆匆忙忙追赶过来的柳青,她气喘吁吁地望着我,似乎也听到了赵婷婷的话,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赶忙喊道:“廿无你听我解释...” 第344章 傻子(2) 还真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啊。此时的我全身都觉得软绵绵的,甚至关节还略有些发酸。就在我刚点上烟,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柳青就不耐烦的在我背后来了一巴掌,冷哼道:“你这个混蛋,今天白天,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嚷嚷。我柳青真就那么坏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哎呀,我今天白天不是也没说什么呀。我就说了句‘柳青你有病啊,没事逗赵婷婷玩干嘛?‘你可倒好,都折磨我一整天了。” 柳青听了我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用她纤细的胳膊抱住我的腰,小声说:“你不用紧张,青姐始终是你的人。对了,你最近两天神经兮兮的,你还在为襄城农村盖碉楼的事紧张吗?大不了咱们派兵去抢点资金和人手不就完了吗?” 我深吸一口烟,那烟雾如同一条灵动的蛇,迅速地钻入我的鼻腔,然后顺着呼吸道蜿蜒而下。 在这一瞬间,我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包裹。多巴胺开始在我的大脑中欢快地跳跃,带来一种愉悦和满足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阵柔和的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灵,让我感到无比的轻松和舒适。 我的肌肉也在这一刻逐渐放松下来。原本紧绷的肌肉线条变得柔和,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我能感觉到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快地呼吸,它们似乎在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随着烟雾的吐出,我感到一种奇妙的解脱。压力和烦恼似乎都随着烟雾一同消散,留下的只有内心的平静和安宁。这种感觉让我陶醉,让我忘却了周围的一切,随后我叹道:“这不是杀鸡取卵吗?” 柳青一听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用力捶着我的胸膛,甚至她的身体都因为这剧烈地笑声而颤抖了起来,她一副看到一个大傻子的表情,得意的点着我的鼻尖说:“你这个老木头,你是不是以为我玩杀咱们地盘内的鸡?” 我费解的看向柳青,嘀咕道:“怎么个意思?给谁来个杀鸡取卵?”我正在犹豫的时候,看到柳青指了指北边,瞬间就恍然大悟道:“你要给安长河来个杀鸡取卵?” 柳青一把捋起垂下的金色头发,不无得意的转过身躺在我怀里,笑道:“你不是担心宋省一些世家会跟着安长河勾勾搭搭的吗?咱们就派出一个使臣去燕赵省,就去见安长河。让他交税,每月三万吨面额的庐州票。敢不交,咱们就无差别的对着燕赵省的重点工业项目展开无差别的大轰炸。” 随后她解释道:“现在林卫华和楚天明已经仿制了一架kp无人战机,虽然仿制的那两台fx,仅单台最大推力不如原版的96,000磅力,也只达到了80%的效能,那也是最大载弹量在20吨左右的。三架原有的kp系列无人战机这就是90吨载弹量,再加上一架仿制机这就是110吨。咱们就按照65%装航弹,15%带空对空,25%带电子吊舱和格斗弹。也就是咱们一个波次就可以给安长河丢下,23枚fab-3000这种大型航弹。并且吧,林卫华最近还给fab-3000整出一个滑翔套件,咱们用3马赫飞过去,丢下航弹就开加力飙到五六马赫,他们的s-300根本追不上咱们飞机的尾流。把前进机场设到宋省的洛城,咱们就可以每天八个波次轰炸安长河的地盘。” 柳青这个空军负责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狡黠的笑容,她的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安长河在她的计划下束手无策、焦头烂额的样子。她轻轻捋着金色的发丝,她看着我,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小武子你算算看,23枚fab-3000航弹,每枚航弹的爆炸当量大约是4.5吨tnt。那么,一个波次的投弹量就相当于23乘以4.5,等于103.5吨tnt的爆炸当量。咱们每天八个波次,那就是103.5乘以8,那就是咱们每天用828吨tnt丢在安长河的头顶上。” 最后柳青笑道:“那个打伤王倩的金发小女孩抓到了。就是个孵化还不足五年的天蛾人,并且什么催眠啊之类的都不会,就已经能把王倩这种格斗精英,打得住院这么多天。你要是用500来个天蛾人去燕赵省搞破坏,我就不信他安长河不乖乖认怂。” 柳青的话吓了我一跳,这个女流氓是把安长河当成肉票了。可我却要好好算算这个账了,庐州现在的日产量就是45枚fab-3000,听起来供应轰炸绰绰有余,可是庐州距离洛城450公里,用伊尔-76一次大约运20枚,可她的空军每天就要184枚,伊尔76每天往返就是720吨航空燃油消耗。这哪里是用炸弹呢?基本就是泼燃油,还是航空燃油。 以末世前最低开采成本为每桶原油20美金的最低开采成本,换算下来就是一吨原油就是7.33桶,末世前一般也就是每吨燃油可以转为0.15吨航空燃油,720吨航空燃油就需要从4800吨原油提取出来,即使是末世前也需要70万美金,这还只是油耗。飞机的保养和维护地勤人员的工资,场地的维护基本翻个三五倍那都是小意思。 再加上fab-3000的制造成本,每天的经济帐根本不敢想。并且安长河虽然刚刚统治燕赵省,但没有一个星期的轰炸也是做不到的。 这次这个买卖总得来说很划算,因为我们发行的庐州票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高信用的粮食兑换券,他们为了赔款就必须把自己省内的粮食兑换成我们发行的庐州票,他们得到纸,我们得到粮食。可这次轰炸多久就是个问题了。 我心里默默地算完了账,痛苦的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说道:“打个安长河,怎么这么费钱啊。” 柳青一看我这副模样,就不由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捏着我的下巴,笑道:“你这个老抠门又在哪里算经济账呢?” 我掐灭手里的烟头,苦笑道:“你这个带兵的最近还当了庐州的留守长官。你自己不清楚咱们得家底吗?虽说咱们现在占据六省之地,但你也知道每天一睁眼一闭眼多少人等着吃饭。现在都说我是末世里的老大,你还不知道吗?盘子大了,吃饭的人就多了。烦啊。” 柳青坐起身来,穿上自己的睡裙,对我念叨了一句“就你这钱都串在肋条上的样子,还说给我盖宫殿呢。”说到这里,柳青坐在椅子上,得意的翘起那对白皙的小脚。 只听柳青说:“就你这还当老大呢,咱们现在是末世,你也知道咱们庐州虽然已经恢复了工业,但是外部需求不足。然后...” 我一听就知道柳青肯定是提前打电话问过李洁了,看来李洁是想用战争的需求来刺激经济,提高产能增加就业率。如果在末世前这就是一剂兴奋剂而已,一旦战争结束多出来的产能不能有效转化到民用领域并且获益,那么反而有害无利。 可现在是末世,打仗的机会多的是。他安长河这次敢答应,我就继续加码直到打得他变成光杆司令再去打别人。想到这里,我就笑着看向柳青,“说说吧,李洁还说什么了?” 柳青一听我的话才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大腿大叫道:“哎呀,我想起来了。她还说要发行战争债券,让所有人都可以用咱们呢庐州票来认购。还有....” 柳青琢磨了好一会儿,看到床头柜的电灯才想起来,大叫道:“对了,对了,她还说爱迪生...不对..不对...专利注册优先策略。也就是咱们庐州没有的工业门类,谁能把生产线搬过来,咱们就可以承认他们拥有专利。以后别的省那些政权都必须给咱们交知识产权税,否则就炸他们。” 我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听着柳青转述的策略,每一项都霸道而且夸张,可是仔细想一想,末世前的大漂亮不就这么玩的吗? 距离庐州八百公里外的赵都市在三天后迎来了庐州的使者。此时身材高大的安长河坐在王座上,他看向远方的缓缓走来的那位使者,这是一个身着庐州方面军军装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的皮靴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哒哒哒的响声,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只听宫廷侍从长拿起金色的权杖敲击在地面上,用夸张的声音喊道:“庐州方面军外交参事张越前来觐见,带来六省督帅武廿无将军亲笔信一封。” 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张越这个人在场的燕赵省的这些末世政要们太清楚了。宋省第一世家的公子,曾经被赵连夺了宋省,大家本以为这就是个要浑浑噩噩度过一生的人,然而这个张越不仅杀了赵连,还把自己的妹妹张玉洁嫁给了武廿无,现在他们张家不仅是武廿无政权里的第一外戚,而且他张越还是武廿无政权继承人的舅舅。 安长河一听对方来的是张越,整个人不由微微一怔,可他也毕竟是一省之主不可能只是被张越这个“弑君者”的名头吓到。反而微笑着说:“原来是张公子,请坐。” 张越一挑眉,嘴角扬起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不屑的说:“我是奉督帅的命令来传达命令的。” 在场所有人都乱了,他们燕赵省可从来不是武廿无的部下啊,什么时候武骡子可以随意对燕赵省下达命令了?虽然所有人都在那里窃窃私语,可他们都是人精,也都知道安长河肯定不是武廿无的对手。这时候跳出来反驳张越,反驳成功了得罪武廿无这个六省督帅。反驳失败了,安长河也饶不了自己。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军人,用大手推开窃窃私语的众人,烦躁的走到张越面前,一拱手,声若洪钟的说道:“张参事你用命令这个词怕是不妥吧。” 这个人刚一这么说,底下的权贵们纷纷暗自挑着大拇指,小声说:“许军长说得不错。”还有人小声附和:“对,咱们就该拿出点骨气。” 张越随即把信丢在地上冷哼道:“跪在地上捡起来,否则小爷我转身就走。” 张越的嚣张态度,让在场的所有吓得呼吸都不敢大声了,每个人此时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那位被叫做许军长的人,一看张越那嚣张的模样,刚想要发作想起来武廿无对外放出的话,敢毁坏武廿无的私人物品,凌迟,移三族。 那位被称为徐军长的人叫做许长杰,他是安长河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在末世后安长河刚一起家还是个小势力的时候人们就叫他二当家。虽然现在安长河统一了燕赵省,他还只是个军长。但他是守护赵都市的军长啊,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的眉头紧锁,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中爆裂出来。他的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像是在和某种无形的压力做抗争。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安长河,自己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艰难地吞下了一口唾沫。那唾沫在干涩的喉咙里滑动,带来的却是更加明显的干渴感。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滴,最终落在胸前那件笔挺的军装上,留下了一小片湿迹。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愤怒交织而成的颤抖。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移动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信件,那封信件在他的视线中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让他既想要躲避,又无法移开目光。 最终,许长杰的膝盖缓缓弯曲,他的身体开始向下沉,每下降一寸,他的心脏就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疼痛。当他完全跪下,双手颤抖地捡起地上的信件时,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屈辱的泪水。他用力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但那屈辱的泪水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不断地从他的眼角滑落。 可就在这时,张越的皮靴狠狠地一脚跺在许长杰的手背上,那坚硬的鞋跟不停地在他手背拧着。张越的脸上满是嚣张与得意,他仰头哈哈大笑道:“你开枪打小爷啊。我告诉你,我们庐州方面军只要听到小爷的死讯,这就是谋害武督帅的家人。要灭九族的。” 周围的权贵们见状,纷纷脸色苍白,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一位年长的官员紧紧地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他轻轻地拉了拉许长杰的衣角,嘴唇微微颤抖着,低声说道:“许军长,息怒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武廿无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咱们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而招致灾祸。”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仿佛在为许长杰的命运担忧。 另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士也附和道:“是啊,许军长,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咱们得为燕赵省的百姓着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焦虑,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似乎在为当前的局势感到不安。 许长杰的手下,一位年轻的军官紧张地靠近,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轻声在许长杰耳边说:“军长,您是我们的楷模,我们都看着您呢。为了燕赵省,为了安省主,您得忍辱负重啊。” 许长杰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紧咬着牙关,嘴唇被咬得发白,眼中的怒火似乎在逐渐被理智所压制。他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那痛苦的表情依然清晰可见,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微微抽搐着。 第345章 傻子(3) 张越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在自己卫队的拱卫下,回到了安长河给自己安排的住所。卫兵为张越打开了门,张越看了一眼房间的摆设,不由冷哼一声随即走进房间。 雪白柔软的羊绒地毯,被他皮靴的鞋底印上了一连串的血脚印。他轻轻一拨一个镶嵌着金标的水晶杯,掉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张越看着一旁水晶瓶子里像是鲜血一般浓郁的红酒。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不用看就知道,瓶子里只是一些末世前吹到天上去的消费品酒。 可张大少爷怎么看得上这种玩意呢?他末世前在世界各地的酒庄就不下十个。他末世前拍下的那些好年份的红酒也不要太多了。在张大少爷眼里酒是个社交用品,他们张家作为末世前顶级豪门,自己家族的私酿酒就是那些刚刚发财的老板们求而不得的宝贝。 他自己又何必与这种大众货有什么瓜葛呢?冷笑着放下手里的瓶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放下瓶子。背着手回想安长河看到那封信精彩的表情了。他很也清楚,那封信里有那个小天蛾人被拽掉了翅膀后的照片。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种酷刑,会给安长河带来什么样的心灵震撼,毕竟安长河之所以能从一个小势力混到这个地步,那个小天蛾人可谓是居功至伟。 不过谁让那个小天蛾人在庐州惹了事,还敢去羊城...那个驻扎着五万天蛾人女兵的地方惹事呢?结果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在那里谁都没打过,就被米莉安徒手拆了一对翅膀。据说现在还被二十根钢钉钉在一根直径二十米的大石柱上呢。 张越想到安长河的样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不找死吗?其实他这次就是冲着被安长河弄死才来的。他知道自己要是被安长河杀了,武廿无又是个念旧的人,肯定给他们张家最大的好处。他妹妹张玉洁和武新宇就稳了,他小妾给他生的儿子也就稳了,这样一来张家在宋省的地位也就更稳了。 世家子就有这个好处,那就是一旦家族能得到足够大的利益。虽然他自己也会害怕,但本能也会觉得很划算。 张越翘着二郎腿,身体后仰,脸上露出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他斜眼看着燕赵省的外交协理刘青山,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说道:“喂,刚才那个傻子叫什么来着?” 刘青山尴尬地挠了挠头,赔笑着说:“他是我们省主的把兄弟,叫许长杰,是个粗人,您犯不上搭理那种人。” 张越拿起一颗水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口咀嚼着,嘴里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一边吃,一边冷哼一声,然后用手指着刘青山,说道:“粗人?你看我怎么样,算不算粗人?” 刘青山被张越的气势吓得有些结巴,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张公子是世家公子,怎么会是粗人呢?张公子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张越似乎听到了刘青山的心声,于是他一挑眉,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有意思的人。他笑着说道:“你在心里骂我?你觉得许长杰做得对,你觉得燕赵省就不该被我姐夫管?” 刘青山被张越的话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摆手,说道:“不是,绝对不是!”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可他刚一说出这句话,他就傻眼了。开什么玩笑,这么敏感的话题是他这个接待人员配聊的吗? 如果武廿无打来了,他一句‘燕赵省与庐州互不隶属。‘那就够凌迟的罪过,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表态。可他真的害怕啊,虽然安长河怂了,可安长河捏死他还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张越看到刘青山的样子,心中更加得意了,他站起身,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阵局促不安的刘青山一番,笑道:“安长河今天什么糗样你也看看到了。就他那个德行能守得住这份基业吗?” 说完,张越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翘着二郎腿,继续悠闲的吃着水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刘青山则愣在那里,低着头,不敢再看张越一眼。可他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了,真的要跳槽吗? 张越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给刘青山正了正领子,嘴角还挂着他那标志性的邪笑,说道:“你对我家督帅能统一天下还有什么怀疑吗?” “这...这...我觉得可以。”刘青山似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可还是有气无力的耷拉下了脑袋,最终长叹一声,“您要我做什么?” 张越一听赶忙放下翘起来的腿,凑过去小声说:“富贵险中求,想要有一番功业就别拿自己当人。你觉得刚才我怕不怕?” 刘青山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就知道随着赵连的戡乱币和淮南商会的襄城币被武廿无废了以后,这庐州票可比末世前的美金还要吓人。就连他自己的工资都是用庐州票发的。 别人不想发行自己的货币吗?想啊,谁不想呢,可货币的背后要有强大的军事和科技实力背书的。当然也可以拿资源为自己的纸币背书可武廿无有南部的六个省,而且庐州已经恢复了工业生产,很多工业品都要和武廿无的庐州亦或是他的宋省去买。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汽车零件和柴油,这是绝对变不出来的。虽然大家都是用氢氧化钠或者氢氧化钾合成生物柴油,但是人家生产的柴油就是十六烷值就是高出他们很多。 人家的氢氧化钠和氢氧化钾的纯度都高出很多,残渣分离,油脂转化率以及提纯工艺的都是堪比末世前的高品质柴油。烧了这样油的车开起来和末世前一样安静。 他们燕赵省也想过分析这些买来的柴油里面是不是有十六烷值改进剂,并且组织了不少人员进行攻关。虽然大家都猜测这里面含,有机钡,也有一部分猜测含有机钾,但是龙国南方的是不具备大量的钾。所以研究方向更倾向于有机钡作为有机金属化合物的一部分,或者醚类化合物,比如甲基叔丁基醚(mtbe)和乙基叔丁基醚(etbe)。亦或是脂肪酸酯或单烷基脂。 不过因为燕赵省末世前是个农业省和一些初步工业品生产的大省,对于燃油的研究是一没设备,二没市场需求,即使在实验室做出来了。在市场上还没有什么竞争力。甚至还发生过好几次危险气体泄漏事件。所以就废弃了这个项目,而他就是从科技人才被迫转行做外交人员的众多人员中的一个。 张越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刘青山,笑道:“小老弟,你有三十吗?” “我二十八,张参事您...”刘青山话中带着颤抖,那张已经被晒得黝黑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他看向那就像是末世前开足了美颜的女网红,一样白嫩的手指和脸。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会叫自己小老弟。于是他试着问道,“张参事您今年贵庚?” “痴长你一轮,今年40也是属羊的。”张越说着居然坐直了身子一种老大哥的姿态劝道,“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你想成点事要下本钱的。这次我要许长杰的人头,你回去想办法说服安长河宰了许长杰。我可以在督帅那里让他保留一万人的军队。否则就等着和赵连一样玉石俱焚吧。事成之后,我们会取缔这里的外交部,你就是我的副手懂了吗?” 刘青山听到张越那句话的一瞬间,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也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他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不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可就连他刚刚握紧的拳头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这位刘协理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张越,却又忍不住偷偷瞥向对方,试图从张越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线索,判断这是否是某种试探或是考验。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声音几乎发不出来。 他的脸色由苍白转为潮红,又由潮红转为苍白,这种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他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几下,但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冰凉的空气,让他的内心更加冰冷。 最终,刘青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管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低声说道:“张参事,我……我尽力而为。” 就在张越和刘青山准备要许长杰项上人头的时候,当事人许长杰那只血流的右手,经过一番简单的包扎后。纱布的边缘虽然还有些参差不齐,显然是匆忙中包扎的结果。纱布上还隐隐可见一些暗红色的血迹,透过白色的纱布渗透出来,宛如一朵朵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许长杰看了一下质地略显粗糙的纱布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的他真的有点后怕了。当面顶撞武廿无这个六省督帅的特使,被对方勒令当众下跪踩手还不算,刚才那些劝他要识大局顾大体的人,现在一个个都像是躲瘟神一样,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 武廿无爱灭人满门,他当然知道,可过去都是当故事听的,真当事情落在自己头上,让他这个6英尺4英寸的汉子,也有些发怵。怎么自己就混成这样了?自己还真是个大傻子呀,怎么就当这个出头鸟呢? 他坐的那辆吉普车缓缓地在这座混凝土废墟中前行,燕赵省赵都市的那一座座高楼,如今已成为了断壁残垣。 曾经繁华的街道上,布满了破碎的玻璃和扭曲的钢筋,车辆残骸横七竖八地躺在路边。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臭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许长杰看赵武灵王的雕塑孤零零地矗立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曾经雄伟的身姿如今也显得破败不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哀,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沧桑变迁。 城市的角落里,长满了杂草和荆棘,它们在废墟中顽强地生长着,仿佛是这座城市最后的生命力。一些破旧的广告牌摇摇欲坠,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些曾经的商业广告,以及画面中有个搔首弄姿的女人。 许长杰看着窗外的景色,那辆破旧的威利斯吉普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不停地的跳跃着。颠簸的路面让许长杰手中的打火机火焰摇曳不定,每一次车辆的跳动都像是在挑战他的耐心。他试图将烟头凑向那跳动的火苗,但连续几次都未能成功。许长杰的眉头紧锁,心中的烦躁如同这颠簸的道路一般,起伏不平。 “该死!他妈隔壁的。”他低声咒骂,用力将打火机按在座椅上,试图稳定火焰。然而,车辆的颠簸似乎更加剧烈,打火机的火焰在瞬间熄灭,只留下许长杰手中那根未点燃的香烟。“小张你他妈怎么开的车,慢点!”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但内心的不安和车外的混乱景象相互交织,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车子缓缓停了下来,许长杰站在吉普车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手指微微颤抖地取出一根。他的目光在烟盒上停留了片刻,上面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但那曾经的金色光泽似乎还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他将香烟含在唇边,用打火机再次尝试点燃。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摇曳,许长杰的手指紧紧地按住打火机的轮盘,试图让火焰稳定下来。然而,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火苗在风中忽明忽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不稳定。 许长杰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不安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让他感到窒息。他再次尝试点燃香烟,但火苗又一次熄灭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草”,将打火机狠狠地扔出好远。 只听“蹭”得一声,许长杰刚一抬头,就看到司机小张用手捂住了一团火柴头散发出来的温暖火光,并对他笑道:“军长,您请用。” 许长杰凑过去,对着火苗深吸一口,当浓郁且苦涩的烟雾进入他的肺,他的那剧烈颤抖的唇才稍稍平静了下来。这位许军长无奈的摇摇头,笑道:“你小子今天怎么无事献殷勤啊?说吧,有什么事?” 小张看了看四周没人于是小声说道:“军长,我想请您帮个小忙。” 第346章 博(1) 许长杰的司机小张,捂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脸推着一辆破二八自行车,回到了自己位于贫民窟的家。他车子后边的布袋中的铝制饭盒里装着自己从食堂带回来的饭菜。 小张太委屈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就说了一句,‘军长,我听说咱们燕赵省的权贵都去拜会那位庐州来的张参事了。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结果就挨了个大嘴巴。 他怎么能知道自己那个不开眼的军长,在安省主的行辕,就被那个庐州过来的张参事臭揍了一顿呢?不过他求许长杰的那想要15公升柴油的购买指标不过也批了,这还有什么好发愁的呢?末世里人们根本不缺汽车,说句实话路边到处都是汽车,最缺的还是油。 他张小斐就是这样,他有一辆捡来的烧柴油的20吨载重的小卡车。虽然柴油相对好搞,但要是烧燕赵省市场上供应那种十六烷值在十六烷值在28左右的破柴油,他可真的舍不得自己那辆车。所以这次他要到的指标是15公升十六烷值在75左右的庐州石化产的柴油。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啊,真要是把那些柴油灌到小卡车里,肯定安静的像是末世前的家用小汽车一样。 张小斐军装的内兜里,就揣着许长杰批的那张条子,现在他能把这张条子买了就能拿到面额一百斤的庐州票五张。拿出一张就够给萍萍家下聘礼了。如果他自己跑运输,现在又没人管超吨,十五公升75的柴油足够他拉着35吨的货跑36公里问题还是不大的。可砖厂距离最近他们正在施工的地方也只有4.5公里,也就是他算上现在卡车里剩下的那一点油,因为运砖油耗在只用单次装满,所以他完全可以跑4个来回。 也就是他可以毫不费力就从砖厂,运到块红砖还是轻轻松松的,而且还是两趟。这相当一个苦力推着那种最大载重130kg的独轮车跑1077次,足够一个苦力小队跑到累死了。 而且五万六千多块砖,他要是想修个排场点的小楼也许还要自己再推几次小车,要是想修一般北方农村的二层小楼还有些富裕的。 张小斐乐呵呵的推着自己那辆破二八,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哼着歌往前走。就在他改为自己的聪明而暗自得意的时候,一扭头就看到仅仅有五百米距离的那位庐州来的张参事临时下榻的地方。今天晚上居然密密麻麻的停了不下二十多辆黑色小汽车。看来这个赵都市的有头有脑的人今天是都来了。 “哟,这不张小斐吗?”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笑着走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拉着他要往人群里走,一边拽还一边说,“来啊,几个哥们都等着你打牌呢,快来。” 张小斐自然认识这人,那是燕赵省的参议李颖的司机——林平。他俩平时勉强算是个酒肉朋友。不过他张小斐这次回去还要顺路给萍萍带吃的,而且怀里还揣着那张柴油的批条。又怎么敢和这群权贵的司机们啰嗦呢? 于是张小斐紧紧地捂着自己怀里的东西,大叫:“林哥,今天不能打牌我回家还有事呢。” “哟,还有事呢?我看看有什么宝贝?”林平笑着就要去掏,可这举动吓得张小斐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是个遭遇流氓的大姑娘一样。 林平无奈的摇了摇头松开了手,笑着坐了下来,说道:“你啊你,真是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我过去就是许长杰的司机。那位许军长哪哪都好,就是没有太不合群了,所以也没什么给他送礼。我猜你怀里顶多就是十多升的柴油批条。” 张小斐真的被吓到了,虽然他知道林平过去就是许长杰的司机,可他猜的也太准了吧,他尴尬的撇撇嘴角,陪笑道:“我哪有那些好东西啊。” “那就更没啥了。许长杰守着这个赵都市也就是油库能捞点油水。”林平笑着甩出一张汽油兑换券,不无得意的说,“小子看好咯,这可不是柴油这可是末世前的98号汽油50升。” 张小斐的眼睛猛地瞪大,嘴半张着,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他手中的破二八自行车不自觉地晃了晃,差点没扶住。那张原本就因挨了耳光而火辣辣的脸,此刻更是因惊讶而涨得通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林平手中那张炫目的汽油兑换券上,眼睛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98号汽油?50升?!”张小斐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个柴油都稀缺的时代,更不用说那早已成为传说的高品质汽油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惊呼,随即又迅速用手捂住嘴。 林平笑着晃了晃那张兑换券,得意的说:“我知道你小子手气壮,我就想和你一对一的赌一把。” 张小斐都傻眼了,他当然知道林平和自己打牌,基本都是十赌九输。而且50l的98号汽油,在黑市完全可以兑换100到110升92号汽油。末世前虽然92号和98号只是贵不出太多,可是到了末世人们连柴油都拿不到。所以稀缺的98号这种高辛烷值的汽油就变成那些权贵们为了开跑车而准备的稀缺资源。所以末世中的98号,更像是跑车真正的车钥匙。 甚至要是卖得好了,直接就能换120升92号汽油。这样的话,直接就能让他赚出娶萍萍的钱,甚至要是勤快一点,他能用这120升做本钱给人搞运输,那岂不是要发财了吗?可他没有本钱,他也不敢借钱。他要是真有那么大胆子,直接去当打家劫舍的土匪岂不是更好? “林哥,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本钱啊。”张小斐苦笑着连连摇头,他根本不敢试一下,这把牌玩得太大了。 这时一边安长河他弟弟安乐溪的司机王健和,直接不乐意了,大叫道:“怕他个鸟,干他!我给你出东西,输了不用你还,赢了原封不动还给我。”说着就拍出一张一样面值的兑换券。 张小斐的心跳得飞快,他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他看了看林平手中的汽油兑换券,又看了看王健拍在石墩子上的那张兑换券,现在的他咕噜咽了口唾沫,整个人有点上头了。 “走吧,别犹豫了,就当是玩一玩。别怂。”林平看出了张小斐的犹豫,继续怂恿道。 张小斐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他点了点头,决定跟林平去赌一把。 他们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酒馆,这是末世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还能找到酒精的地方之一。酒馆的门吱呀作响,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酒精、烟草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酒馆内部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摇晃着,投下斑驳的光影。 墙上的壁纸已经剥落,露出了下面的水泥墙面,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涂鸦。地面上积满了灰尘,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碎玻璃和烟头。几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散落在酒馆的各个角落,有的椅子腿已经断了,用几块砖头勉强支撑着。 吧台后面,一个满脸胡茬的酒保正在擦拭着几个脏兮兮的玻璃杯。他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几个人,然后又低头继续他的工作,仿佛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 酒馆里还有几个其他的顾客,他们或坐或站,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独自饮酒。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末世中的麻木和绝望,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林平和王健和带着张小斐走到了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旁,他们坐下后,林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熟练地洗牌、发牌。张小斐的手有些颤抖,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赌博。 “好了,臭小子,别紧张,就当是玩玩。”林平笑着安慰张小斐,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还玩二十一点吧?” 张小斐点了点头,示意牌局可以开始了。于是王健和熟练的把扑克牌切了一下然后交给张小斐检查,随后示意所有人挽起袖子,展示自己的胳膊。最后王健和熟练地拿起扑克牌,他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滑过,发出沙沙的声音。他眼神专注,手法老练,将扑克牌一张张发到张小斐和林平的面前。牌面在空中翻飞,最后轻轻地落在桌上。 张小斐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张牌,他看到王健和用一把透明的牌靴林平手边,林平拿起牌看了一眼,笑道:“看来我开局还不错。” 王健和不置可否于是又给张小斐发了一张牌,张小斐深吸一口气,张小斐轻轻搓着牌角,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他的心跳在瞬间加速,眼前映入的是一个鲜红的“8”,他的手微微颤抖,这个点数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的总点数已经接近18点,再多的牌很可能会让他爆牌。 王健和似乎没有注意到张小斐的紧张,继续他的发牌动作,手法熟练而迅速。他给张小斐发了一张牌,动作轻盈,牌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轻轻落在张小斐的面前。 张小斐屏住呼吸,缓缓揭开牌面,这一次,是一张黑桃“2”,他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总点数是20点,这是一个相当安全的位置。 林平看着张小斐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故作轻松地甩了甩手中的牌,然后向王健和示意继续发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王健和点点头,再次给林平发了一张牌。林平看了一眼,然后故意大声笑道:“哦,看来我的运气也不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显然是在给张小斐施加压力。 张小斐的手指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他的内心纠结不已。他知道自己的点数已经很安全,但是林平的自信让他感到不安。他犹豫着是否应该再要一张牌,但是理智告诉他,停在20点是最明智的选择。 林平似乎看穿了张小斐的犹豫,他故意轻蔑地看了张小斐一眼,然后示意王健和给他再发一张牌。王健和依言而行,林平的第三张牌落在桌上,是一张“7”,他的总点数现在是17点。 张小斐紧紧闭上眼睛,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林平不要继续要牌。但是,林平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挥挥手,示意再来一张。 王健和的发牌动作如同机械般精准,这一次,林平的牌是一张“9”,他的总点数变成了26点,爆牌了。林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 张小斐长舒一口气,他的手心都是汗,但他终于赢了。林平虽然不服输,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中的汽油兑换券递给了张小斐。张小斐接过兑换券,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刻,他的命运可能真的改变了。 然而与此同时有一个人的命运,也有可能要改变了,就在安长河的行辕内。此时这位安省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来回踱步。原因无他,赵都市的权贵们都去看那位庐州来的张参事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并且他还听刘青山汇报了那位张参事的态度——必须交出许长杰的人头。 现在安长河真的烦死了,如果他拒绝交出安长河的人头,他有信心打赢武廿无的庐州方面军吗?那可是足足十万人,他也不过才三万人而已。并且武器还有代差,人家都是飞机大炮,甚至还有军舰。如果选择抵抗恐怕除了许长杰这个当事人管着的第一军以外,其他的权贵们第一时间就会抛弃他。 可是真的要交出许长杰的人头吗?要知道即使不考虑许长杰作为他的拜把子的二弟,这层个人因素。那他怎么和许长杰手下那一万人交代? 第347章 搏(2) 月光映照在燕赵省省主行辕,那条紧邻着蔷薇园旁门廊那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此刻的蔷薇园万籁俱寂,只有安长河独自坐在花园中那座圆顶的白色亭子里发出一声叹息。他安长河真的太难了,难到了居然觉得自己活着都有些多余。 他恨武廿无吗?不恨,一点也不恨。因为曾经她得到那个自称是天蛾人的小女孩帮助,而统一了燕赵省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将来也许有一天可以取而代之。 所以那个自称萨沙的女孩提出要给武廿无的庐州捣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甚至自己还通过军事威胁以及一部分利益交换拉拢到了很多宋省的小家族。甚至就连宋省五大家族之一的王家继承人王雅轩,他都已经派人开始接触了。 可最近那个小女孩萨沙传回的一份,有关于羊城存在规模庞大的核弹发射井的报告,让他有些绝望了。此时的安长河手边就放着,萨沙被钉在石柱上的照片。这可让他说什么好呢? 因为越来了解庐州就觉得越可怕,无论是高十六烷值的柴油外贸,还是之前空袭宋省时那强得可怕的空军,完全和他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今天在张越走了以后,他安长河听了太多人说武廿无是多么强大,甚至还有外交协理刘青山,建议他杀了自己的结拜兄弟许长杰。理由居然是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惹恼了武廿无这个六省督帅。 真是可笑又可悲,他武骡子居然还没打过来,自己这边就已经乱套了。此时的安长河的状况还真不如赤壁之战前的江东孙权。虽然他有一条黄河天险,可黄河不是长江,到了深秋水库就会变得平缓,到了冬天干脆就会断流。武骡子那些仿制艾伯拉姆斯呢主战坦克就有近千辆,虽然武骡子有六个省的地盘不至于都调过来打他。可他这两万多人的队伍全是轻步兵,即使对方调来二百辆也受不了啊。 就在安长河唉声叹气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不由让安长河烦躁的一凝眉,十分不快的对远处说:“谁在那里!” “省主,此处夜深露重,不宜久坐啊。”说话的是一个从门廊走出的中年男人,他留着八字胡戴着一顶灰色的报童帽,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三件套,搭配着白色衬衣和一条酒红色的领带,他看到安长河不善的目光,于是拱拱手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安长河的对面,“李思来晚了,安省主见谅,见谅。” 这位李思是安长河最早的资助人,原本安长河在和顺德市当地一个军阀大战被围在太行山的时候,就是这位原本是太行山的一个村长的李思,也是把全村的粮食都接济他安长河手下的弟兄,还亲自带着家里的亲族组织了敢死队,才让安长河在安长河在起家的时候站稳了脚跟。 并且这李思在之后一直帮他筹措钱粮,从来就没出过差错,甚至外交和谋略方面也经常是能贡献出奇谋妙策,所以一直被安长河倚重,被封为燕赵省别驾。 安长河在李思身上闻到了酒味,有些不开心的一皱眉转过身去,叹道:“你也去见那位国舅爷了?” “应酬而已,他不会和我说实话,我也不会和他透内情。不过...”李思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看吊足了胃口,才笑道:“不过我有上中下三策,可解当前之危。” 李思笑道:“上策是联盟并州,加固黄河防线。” “啊?并州?”安长河听到李思的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位心腹智囊看了好一阵子,才苦笑道:“安长河是在荆楚省和宋省边境被那武廿无的大军打散了队伍,才灰溜溜的逃到晋省投靠李国良的。现在兵不满三千,坦克装甲车一类的武器是要什么没什么,联合他周元青有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联合李国良。” “李国良虽然是个能人,不过他老了。我估计他有可能扛不过这个冬天。而周元青虽然兵少但是整训的三千多人,却拱卫着黄河沿线。咱们给他送些武器装备过去...”李思笑了笑拿起一杯葡萄酒,“哈”的一声后,一口吞了下去继续说:“李国良的儿子年幼,晋省早晚都是周元青的。咱们不如做这个顺水人情。这样一来咱们就是两省抵御六省。而且,武廿无的地盘虽然广袤但他未必能调出多少军队,咱们只要守上半年等到黄河的冰化了,这条防线也就守住了。” 安长河听了以后默默点头,可还是问道:“那么中策呢?说来听听。” “中策就是趁着周元青羽翼未丰,强打下并州,夺了并州稳固黄河防线,结好齐鲁省的孙玉龙。”李思苦笑道:“如果孙玉龙是个明主,这倒是个上策。不过孙玉龙也并不是什么雄主,现在就已经贪图享乐成不了大事。与他结盟也不过是勉强维持而已。” 安长河一听点了点头,其实他又哪里不知道孙玉龙呢?这也是个能人,在这个龙国的末世里天灾人祸不断,宋省过去是变异蝗虫的蝗灾,荆楚省闹得是变异老鼠,他燕赵省是动物狂化,而齐鲁省闹得却是活死人这些东西跑得很快尖牙利爪,一个不注意就能把人活活咬死,甚至还能像是丧尸一样感染和同化人类。 曾几何时,孙玉龙是北方第一个平了尸患的人,他安长河还只是个二流角色的时候,孙玉龙已经是一省之主了。不过现在的孙玉龙只是个仰仗旧日威名浑浑噩噩的草包而已。想到这里他不由叹道:“倒也是个办法,孙玉龙那驯化后的三千活死人兵团也着实是厉害。” 李思一听苦笑着摇摇头,随后叹息道:“那就是杀了许长杰,我听那位庐州来的张参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对许长杰许军长顶撞他的事很不满意。所以他放下花话了,只要有许长杰的人头一切好谈。” 安长河一听又是要杀许长杰,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许长杰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末世后也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多少次。而且许长杰的第一军又是拱卫赵都市的卫戍部队。如果他许长杰真的犯了错那还好说,可许长杰只是在所有人面前对着那位张国舅说了句“燕赵和庐州互不隶属”而已吗?那个张越不是已经当着他安长河的面,搞过打狗欺主的把戏了吗?为什么又要把事做绝呢? 安长河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张越就是要逼得自己这边的忠臣对自己寒心,然后给燕赵省来个慢放血。可反抗武廿无真的行吗?这可不是古代,武廿无即使不过黄河只是对他的一切工业区不间断的轰炸他就扛不住,于是他一拳捶在桌面上,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再议。” 与此同时距离赵都市,三千八百公里外的南越省羊城市滨湖别墅区,安娜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逐渐隆起的小腹,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柳青发给她的信息——小武子解除你的拘禁了,什么时候愿意回庐州,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安排飞机。 安娜笑着走向窗台看着已经完全撤走的天蛾人女兵,开心的拿起卫星电话:“喂,廿无在忙吗?”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什么?我妈妈最近这几天就要来羊城吗?太好了,你尽快安排飞机送她过来吧。”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安娜兴奋的大叫道:“什么?你和青姐也要一起来看我,太好了。太好了。” 通话刚刚一结束,武廿无新安排来的女佣就赶忙拿着一件风衣走了过来,柔声说:“安娜夫人,晚上风凉您怀孕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安娜点了点头,那个大眼睛的女佣就小心翼翼的将那件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她就知道武廿无还是心里有她的,也一定不会那么狠心,真的就把她在这里关十年,柳青虽然总是没事就打电话来骂她估计也没少给自己说好话。 “夫人咱们回去吧,您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女佣知道安娜最近脾气很大,可这毕竟是武廿无的第一个亲生的儿子,一旦有了什么麻烦她根本担待不起,于是壮着胆子说了句,“督帅有嘱咐,让我们一定照顾好您。” 安娜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力量。她知道,这个孩子不仅是她和武廿无的纽带,更是她未来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依靠。 安娜看向这个女仆,女仆的容貌清秀,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犹如秋水,清澈而明亮。她的眉毛修长而柔和,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她的头发被束成一个整洁的髻,没有一丝散乱,露出了她细长的脖子。 她穿着一套简约的灰色女佣装,衣领和袖口点缀着精致的白色蕾丝,显得既端庄又不过于严肃。腰间系着一条细皮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她的裙摆刚过膝盖,下面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鞋面上装饰着小巧的蝴蝶结,看得出来年纪并不大。 安娜在女仆薛丽娜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房间。房间内,奢华的装饰令人眼前一亮。 柔软的羊绒毯子铺满了整个地面,仿佛一片白云般轻盈。墙壁上挂着现代艺术画作,线条流畅,色彩鲜艳,为房间增添了一份艺术气息。 一张巨大的欧式沙发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沙发的面料是顶级的丝绸,触感光滑细腻。沙发上摆放着几个柔软的抱枕,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 茶几是由透明的玻璃制成,下面镶嵌着金色的边框,显得格外华丽。茶几上摆放着一束新鲜的鲜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台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清晰,画质细腻。旁边还有一套高级音响系统,随时可以播放出美妙的音乐。 安娜坐在沙发上,她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斜,感受着身下的柔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足和安逸,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薛丽娜乖巧地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她的身体微微紧绷着,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她的嘴唇轻轻抿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安娜注意到了薛丽娜的紧张,她微笑着说道:“薛丽娜,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仿佛春风拂过湖面。 薛丽娜抬起头,看着安娜,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轻声说道:“谢谢夫人。”她的声音轻如蚊蝇,仿佛害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安娜点了点头,端起茶几上的热牛奶,她的手指轻轻握住杯子,感受着牛奶的温度。她轻轻抿了一口,牛奶的醇厚口感在她的舌尖蔓延开来,让她感到十分舒适。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她放下杯子,看着薛丽娜,说道:“你在我这里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她的眼神坚定而温和,透露出一种信任和鼓励。 薛丽娜连忙点头,说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安娜笑了笑,说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她挥了挥手,示意薛丽娜离开了。 于是薛丽娜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她的脚步轻盈而迅速,仿佛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打扰到安娜。 安娜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她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安娜就这么沉沉的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几声尖锐的鸟鸣叫醒。她知道这片湖里是有天鹅的,于是出于好奇她也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窗边。 透过窗户,她看到皓月高悬在苍穹之上,银色的月光洒在滨湖别墅外的湖面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光辉。一阵细微的涟漪打破了湖面的平静,安娜的注意力被这轻微的水声所吸引。 只见不知名的白色巨大的水鸟们在夜色中轻轻地掠过水面,它们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它们的羽毛在月色下闪烁着银蓝色的光芒,每一次翅膀的拍打都像是在轻轻拍抚着风。 水鸟们的身影在湖面上若隐若现,它们偶尔低头轻点水面,仿佛在聆听湖水深处传来的秘密。这一幕,如同夜的诗篇,静谧而宁静可安娜却想起武新宇的那句话——妈妈我不想当太子爷,你带着我和爸爸逃走吧。 此时的那个孩子已经被送给张玉洁了,真不知道他还好吗?是不是还想逃跑呢?想到这里安娜的眼角湿润了。 第348章 搏(3) 龙国晋省并州市,这座位于黄河北岸的城市中一座新的营地正在拔地而起。这里是周原青投靠晋省统领李国良后被划拨的地盘。这支队伍在晋省军队序列中被称为总卫戍军独立旅,代号飞虎军。 此时已经是末世历三年十月,黄河已经进入了枯水期,曾经波涛翻滚的黄河已经平静了下来,许多地方已经因为水势放缓而产生了大量泥沙淤塞而断流。此时的周原青已经从过去在荆楚省时那一身雪白色的亲王军礼服,换成了一件翻领款式的深褐色毛呢风衣,头戴一顶高帽墙的军帽。 “行了,咱们先下车吧。”周原青看了身边的马兰彩,随后打开车门缓缓走了出来。 伴随着车门缓缓打开一抹金色的阳光映照在马兰彩的脸颊上,让她那酒红色的唇彩显得尤为浓郁,只见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而后用纤细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上那条蓝色丝巾,笑着对周元青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就在周元青的搀扶下走出这辆公务车。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一座相对海拔只有四百米的丘陵上。北方狂暴的风吹得马兰彩鬓角的头发,目光却已经穿透空气中的沙尘看向了忙碌的工地。周原青看着自己的爱妻笑着解下自己风衣搭在马兰彩的肩膀上,马兰彩看了周元青一眼,小声说:“你的军服我怎么能穿呢?快穿上。” 周原青也不搭话,直接握住马兰彩的手往山下走去,马兰彩也没说什么不过从她眼角挤出那几道浅浅的鱼尾纹和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就看得出她对这位曾经的荆楚睿亲王的温柔还是非常受用的。 周原青和马兰彩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周原青不时看向自己娇那宛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肌肤,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的眉毛修长而浓密,微微上挑的眉梢带着一丝妩媚。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在眼波流转间,总能诉说着无尽的风情。 她似乎是被自己这个年轻的男人看得有些羞了,不自觉的用手掩住自己高挺的鼻梁和那饱满而富有弹性的唇,小声念叨了一句:“别看我了,快走吧,没个正行。” 周原青笑着拉开马兰彩的手,再次看到那酒红色的唇。以及她微笑时,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于是周元青笑着说:“这么好看就让我多看看呗。” 脸上泛起那一抹酡红的马兰彩,用力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又随手将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卷发简单扎起来,只剩下鬓角边的几缕发丝随着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你真行,见到我就说这个。” 周原青打量着马兰彩那身材高挑而匀称,曲线玲珑有致,一袭深褐色的毛呢风衣包裹着她的身躯,却无法掩盖她那独特的诱惑,马兰彩又小声说道:“快走吧,有话晚上回去再说。” 他们两人走在黄土的沟壑上,周原青和马兰彩继续沿着丘陵的小路向下走去,黄土的沟壑在他们的脚下逐渐变得平坦。马兰彩的风衣随风轻轻摆动,显露出她那高挑而匀称的身材。她的步态从容,每一步都显得优雅而自信。渐渐的营区内的嘈杂声越来越清楚,她们看到了一匹匹牲口拉着大车,听到鞭子抽打在地上的脆鸣。挖掘机隆隆作响,看到巨大的铲斗掀开一块硕大的混凝土块。 当他们走到一处仓库的时候,马兰彩一把拉开防水的帆布,随后一个个板条箱出现在马兰彩面前,那里整整齐齐的堆着几百个板条箱,而且这只是其中之一,后面还有好几个堆得这么高的物资。马兰彩笑着对后面的谢宇轩和谢宇航摆了摆手,这两个都是她前夫谢宇辉的弟弟,更是她马兰彩最忠心的手下。 谢宇轩和谢宇航来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中年人对周元青敬了个礼,当周元青对着他们俩微微点头后,两个人随即戴上劳保手套随后一人提起一个板条箱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板条箱的侧面写着大大的54 kg字样,当那两口长条形的大箱子被摆在周元青面前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着周原青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这些板条箱。每个箱子上都用俄文和中文标记着“mh-haгah步枪”和“7.62x54毫米弹药”,一边还写着“燕赵省防卫军,军援品”,箱子的板材看起来很结实。 “安长河给的枪?”周原青有些摸不到头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他实在是不清楚燕赵省的省主安长河怎么会主动送这类的东西。 马兰彩递给周元青一根撬棍,笑着说:“你管他呢,先打开看看再说吧。” 周原青接过撬棍,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他转向马兰彩,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安长河的举动也感到不解,但他并没有多问。于是他用力将撬棍插入板条箱的缝隙中,用力一撬,随着“咔嚓”一声,箱盖应声而起。周原青小心翼翼地掀开箱盖,露出里面的物品。箱子里,十支莫辛纳甘步枪整齐排列,每支步枪都包裹在防潮的油纸中,枪身上的烤蓝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这可是好东西。”周原青赞叹道,他拿起一支步枪,仔细检查着。枪体沉重,手感坚实,显然是经过精心保养的。他轻轻拉开枪栓,检查枪膛,确认无误后,又重新将枪栓推回原位。 马兰彩笑眯眯的拿起一张纸,笑道:“这里一共是200支莫辛纳甘步枪和四万发子弹。还有25挺马克沁机枪,以及40门60mm迫击炮,15门120mm迫击炮,每门炮各自配送了28发炮弹,更有无后坐力炮35具。以及t-72坦克两辆,配送庐州产的辛烷值在78的高标号柴油200桶。” 周原青一听太行山对面的那位燕赵省的安省主居然有那么大的手笔,笑呵呵的一挑眉,随即将步枪递给谢宇航,转身对马兰彩说:“兰彩,你说这个安长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马兰彩不屑的冷笑的看着这张白纸,随后晃了晃说:“看来这个安长河,是想和武骡子碰一碰了。” 周原青一听都傻了,武廿无是什么人?现在连街边的小孩都知道,他武廿无雄据六省之地,兵力十万以上。而且仿制艾伯拉姆斯的先锋级主战坦克近一千辆,各式火炮近八千门,一般的轻型装甲车辆在五千左右。随后再仔细一想,安长河要是想抵抗武廿无,自己这个黄河水流较缓的并州就是武廿无的大军必争之地。 看来安长河是想让自己这支晋省的客军,为他这个燕赵省的省主卖命啊,而这些东西估计就是安长河给他的买命钱。想到这里,那些装备瞬间就不香了。武廿无什么实力他周元青太清楚了,要不是诈死来了个金蝉脱壳,恐怕自己现在就和自己那位皇帝哥哥一样,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可是哥哥的仇不报了吗?那么多兄弟为了给他断后死守八仙岛全部战死的仇,也不管了吗?此时的周元青真的是不想再打了,因为他听说武廿无好像都有核武器了。虽然那是武廿无的庐州日报登出来的,说的一百枚核弹可能有水分,就是打个对折五十枚核弹也是有的。 马兰彩笑眯眯的走过去,看着自己的男人,一挑眉柔声问道:“元青怎么了?”说着擦了擦周元青额头的汗水,解劝道:“元青,就是没这些东西,武骡子未必就能放过咱们。咱们也当然能继续骚,可咱们又能跑到哪去呢?” 周元青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两个,因为听到武廿无的名字就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谢家兄弟,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决断了,如果自己继续这样犹豫不决,恐怕其他人只会更害怕。可现在武廿无的海军因为收编了李玄的第一舰队,就变成了满载排水量6万吨的战列舰两艘,火炮式护卫舰和驱逐舰18艘,各种鱼雷艇和小型炮艇三百条。这真的是他这三千人和安长河那两万还在拉大栓的兵能抗衡的吗? 周元青又看了看谢家兄弟,那两个壮汉已经在那里筛糠了,只听谢宇轩颤颤巍巍的看着马兰彩哀求道:“嫂...嫂子...武...武骡子有原子弹啊!” 马兰彩一听自己的小叔子先露了怂,大骂道: “你这个畜生你给我闭嘴,你当原子弹说打就打啊!你...” 周元青赶忙拉住了叫骂不停地马兰彩,将她拉到身后,于是微笑着拍了拍谢宇轩的肩膀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笑道:“宇轩,你嫂子可最宠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让你嫂子寒心呢?” “而且吧,武骡子不是说了吗?他是想统一天下,不会轻易动用核武器的。”周元青说到这里,又拍了拍谢宇航那结实的臂膀笑道:“咱们可是武廿无这个六省督帅钦定的通缉犯,不拼就是死。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轻易送死的。” 于是周元青继续讲解道:“咱们已经按照李统领的命令,在水流较缓的地方,不是早就打了三千多个钢桩,沉在浅滩的混凝土障碍物也是城市废墟里多少沉多少吗?水雷可是你们兄弟俩亲自丢下去的。还没这点信心吗?” 最后周原青笑道:“武廿无陆军和空军现代化程度高出咱们太多了,至少有两个以上的代差,不过武廿无的海军还是那种那种二战档次的玩意。你们想一想,他们陆军再强也要海军运过来才行啊。只要在能封锁黄河,他就没有用武之地。李统领已经保证过了,会给咱们布置岸防炮的。只要咱们能打穿山体布置上那五门16英寸的m1895岸防炮,就可以和他们的舰队对打一下。” 马兰彩看着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叔子,在自己新男人面前丢脸,忍不住哼的一声坐了下来。她冷笑道:“让你们读书,说过多少遍了?每次一说就到书摊上找几本爽文回家看,达达尼尔海战听说过吗?” 谢宇轩和谢宇航哪听说过达达尼尔海战啊,达达尼奥倒是知道,可明显也不对啊。说出去肯定挨骂,于是谢宇航陪笑道:“嫂子我们不懂什么海战,不过您的意思是岸防炮能打得过装备着那么多大炮的军舰吗?” “何止是打得过,当时的协约国可是被土耳其打沉了六艘战列舰。还被打出了44,072战死,97,037负伤的战绩。”马兰彩说到这里,笑着看向自己的两个小叔子。 谢家兄弟一听完全傻眼了,在他们看的爽文里,炮台根本打不过军舰,军舰各种吊打炮台,可是他们的嫂子不可能骗他们啊,怎么会这样?谢家兄弟真不知道马兰彩这个末世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和他们一样都是高中肄业的水平,为什么末世后变得又洋气又聪明了。 马兰彩清了清嗓子,看着自己这两个傻兄弟,苦笑道:“行吧,我就给你们讲讲岸防炮的优势吧。” “岸防炮一般都在坚固的山体里面,周围还有坚固的混凝土进行加固。到了打仗的时候你要是怕挨打,外面丢几层沙袋,要是堆得多了也能扛住炮击。”马兰彩笑着看向那两个傻兄弟,于是说:“你们是不是觉得爽文里说的,岸防炮被固定住了。军舰能随便跑有机动优势啊?” 谢家兄弟挠了挠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马兰彩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那都是你们看那些没经历过真正战争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实际上,岸防炮的机动性虽然不如军舰,但它的优势在于隐蔽性和火力持续性。军舰再怎么灵活,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移动中准确射击,而且军舰的火炮在射击时也会受到海浪和舰体晃动的影响,精度反而不如岸防炮。” 谢宇轩和谢宇航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知识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新鲜。 “再说了,岸防炮的射程一般都足够覆盖海峡的宽度,军舰要想攻击岸防炮,就必须进入岸防炮的火力范围。这就好比一个人要打另一个躲在小屋里的人,他得先靠近屋子,才能开枪。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会被屋子里的枪口瞄准。”马兰彩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最后她把目光看向自己这两位傻兄弟,笑道:“末世后虽然黄河水道扩宽了,可能走战列舰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设好了参数。那就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谢家兄弟听得不由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马兰彩却一皱眉,吼道:“听懂了还不快去干活?” 两兄弟一听赶忙飞也似地逃跑了。 第349章 博(4) 末世历三年十月初三,龙国齐鲁省万泉城中心位置的鲁王宫内,孙玉龙负手而立。此时的他看向御道两侧,水池中的锦鲤在任意遨游,不时有锦鲤跳出水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锦鲤跳向那并不存在的龙门。 此时这位鲁王忍不住想起自己出身寒微,自己这条玉龙又怎么不是鲤鱼跳龙门呢?可看了看手里那位六省督帅,武廿无,武督帅发布的《告全国同胞书:关于讨伐民贼及一切军阀必要性之论述》,不由摇头苦笑,昔日各省的平定末世的英雄,如今都被那位强悍的武督帅当作了民贼和军阀,于是作诗: 锦鲤轻摆尾,跃影似飞鸿。 龙门虽未现,王梦已成空。 昔日英雄血,今朝付东流。 孙王立宫阙,心知志难酬。 池边风细细,叶落秋意浓。 武帅书声厉,民贼名难容。 孙王非英主,自识才不雄。 锦鲤虽飞跃,终难越九重。 一首诗做完后,孙玉龙苦笑着继续前行,身边的那位看起来不满十岁的小侍从看着这位鲁王却多了一分感慨。 他叫王如意是末世之初就被孙玉龙救下的一个小孩。那时的齐鲁省到处都是健步如飞的活死人,他还记得在那个寒冷的夜晚他的爸爸妈妈都被那些活死人吃掉了。只有孙玉龙一手拿着锯断了枪管的莫西那干步枪,一手拿着一面防爆盾,带着十几个同学打跑了活死人救出了他。 那时候的孙玉龙就是他眼中的英雄,可现在却成了武廿无口中的独夫民贼。过去他在受苦受难的时候,武廿无又在哪里呢?他想不明白,更不愿意去想,所以王如意就那么跟在孙玉龙的背后。 鲁王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叹道:“如意啊,明天就是你十岁生日。本来我打算让你这时候就学着去署理一地政务。可惜啊,可惜,现在的情形你也都看到了。那位武督帅协十余万大军正在征讨独夫民贼,如果这时候让你和我扯上关系,那就是害了你。这样吧,明天你过完了生日,我就送你走吧。正好泰山那里有一处村落风景不错,你给你预备上几年的粮米。估计你吃完那些米粮的时候,那位武督帅也就统一天下了吧。” “殿下,如意不走。如意要伺候殿下。”王如意说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一把抱住鲁王的衣袖哭得全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孙玉龙苦笑着摇了摇头,武廿无哪是能抵抗的呢?当初宋省的赵连能聚兵十万和荆楚皇帝周原礼大战,可还不是被武廿无一个星期的无差别空袭就打垮了吗?更何况武廿无好像又得到了末世前的核武器,真要是打得那头武骡子急了丢出来一枚,那这个齐鲁省还能剩下什么? 孙玉龙就知道武廿无是算准了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所以才发出了这种檄文。并且武廿无的空中优势以及卫星上的合成孔径雷达和有源相控阵雷达,是完全可以侦查到大规模的兵力集结,自己也早晚是被武廿无抓住凌迟处死的命。 鲁王摆摆手,两侧那些身披重甲的活死人就如机械般迅速行动起来,挡在了王如意面前。这些被驯化后的活死人士兵,它们厚重的金属防弹装甲内还有着厚重的凯夫拉纤维和陶瓷防弹板。他们先进的战术头盔,将腐败的面部,只露出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每个活死人士兵手中都紧握着现代化的武器,有自动步枪、冲锋枪,还有一些配备着高科技瞄准镜和激光指示器。他们的身上挂满了各种弹药和装备,战术背包里装满了急救药品和生存物资。 这些活死人士兵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威严。他们的存在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王如意看着越走越远的鲁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绝望,于是哭着对鲁王磕了个头,就哭道:“鲁王保证,如意走了。” 心烦意乱的孙玉龙回到以及的书房再次打开那份已经被他捏得褶皱的文件,看到上面写着: 同胞们: 我,武廿无,今日郑重宣布。自即日起,将对一切以保境安民之名,而行称王称帝之实的军阀以及民贼,展开最严厉的惩戒。我宣布自即日起,庐州高等审判庭接受一切关于军阀和民贼的诉讼案件,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我们所追求的,不是权力的争夺,而是国家的和平与人民的安宁。我深知,末世之后,人心惶惶,秩序崩溃,但正是在这样的时刻,我们更需要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来重建我们的家园。我武廿无,愿以身作则,带领我们的人民走出黑暗,迈向光明。 我呼吁每一位心怀国家的同胞,与我并肩作战。让我们共同铲除那些以君王自居的军阀,行分裂之实的恶徒。让我们共同维护国家的统一,保护人民的安全。 自令到之日起,限期六天必须解除一切武装,否则移三族。如有冥顽不灵者与主犯同罪。民贼名单如下: 燕赵省安长河, 晋省李国良, 辽东省周天宇, 三陕省马传庭, 回鹘自治区赵四郎 名单上一切相关人等,必须以通电或一切必要之通讯手段在限期前表明态度,否则将予以雷霆打击。 我武廿无在此重申,任何企图分裂国家、破坏和平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我们不会容忍任何破坏国家统一和人民安宁的行为。我将派遣我的精锐部队,对那些顽固不化、继续抵抗的势力进行无情打击。我们不会容忍任何破坏国家统一和人民安宁的行为。任何企图分裂国家、挑起内战的势力,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同胞们,我们正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选择和平,选择团结,选择未来,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让我们携手并进,共同创造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此致 敬礼! 公民 武廿无 孙玉龙算是看明白了,他发现武廿无不怕他们联合,甚至不怕给出一个名单让他们联合。先不收那可怕的军力,单单就是全天下都在用他庐州造币厂印出来的庐州票,烧着他们庐州生物能源和庐州石化生产出的生物柴油就已经够要命的了。一旦开战,天上是飞机,地上是坦克,遇到轻步兵他们随手就能丢出无人机。 都说庐州那边的海军是弱项,可那也是两艘战列舰组成的大规模舰队啊。主炮要是打出一枚火箭增程弹也都是几十公里啊。 降吗?他孙玉龙做错什么了?凭什么就要让他认罪呢?孙玉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额头的汗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他的脸颊,脖颈快速滑轮。 “武骡子,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孙玉龙一把扯碎了那张纸,再看看自己这一身黄袍,上面绣的四爪金蟒,以及四周的日月星辰。 武廿无所错了吗?没错。只要上过小学就该知道,穿上这一身行头就被骂独夫民贼就没一个冤枉的。武廿无居然骂对了?他就是那个独夫民贼吗?从小就学习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告诉他,时势造英雄。他内心深处也知道没有他孙玉龙,也有李玉龙,赵玉龙。 不过他扪心自问自己做得还是不错的,怎么就成了民贼了呢? “武廿无,你以为能吓到我孙玉龙吗?做梦!老子从带着自己同学上街救人那天起就没有怂过。”说到这里,孙玉龙一把扯掉自己黄袍,直接开始穿戴自己那套蓝灰色的大元帅服,他一边系扣子一边嘀咕着:“妈的,不就是有核弹吗?给老子来一发更好,连喊疼的功夫都省了。” 伴随着一颗颗金色的扣子被扣好,他蹬上马靴,挂上指挥刀戴上帽子,一把推开大门那一瞬间,他对外面大叫道:“如意,王如意,给老子出来!我知道你藏着呢,立马叫那两个混蛋滚过来开会。” 王如意从宫殿朱红色的柱子背后探出自己的小脑袋,此时他的眼圈已经哭得红肿,可是看到孙玉龙穿回来了,那套大元帅服,还是激动的说:“好嘞,玉龙哥,我这就去叫大虎哥和二牛哥过来开会。” 孙玉龙一看心说:看来武廿无还是我的恩人。要是没这封檄文,我还在那磨磨蹭蹭的作诗呢。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这位孙大帅走在王宫的走廊上,所有的婢女看到孙玉龙这副模样纷纷退让在一边,对他喊着‘拜见鲁王殿下‘,然后慌张的行礼。 可就在孙玉龙春风得意的向着正殿走去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一个很小的飞机从天空划过,紧接着一个黑点正在逐渐变大。当他仔细看去的时候,那个黑点已经越来越大,甚至展开了雪白色的巨大翅膀和尾翼。 这居然是一枚全重三吨的大型航弹还加装了,滑翔制导套件,作为军迷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fab-3000还加装了滑翔套件。 孙玉龙的目光随着那个黑点移动,他看到那枚fab-3000重型航弹的滑翔制导套件开始发挥作用。这种套件,被称为umpk,能够将传统的自由落体航弹转变为具有精确打击能力的滑翔炸弹。孙玉龙知道,这种改装后的航弹,可以在高空被投放,然后滑翔数十公里,以惊人的精度命中目标。 随着航弹的接近,孙玉龙可以看到它的巨大体型,大约3米长,直径820毫米,翼展约1米。这种航弹的设计是为了穿透加固结构,在爆炸前对大型防御目标造成直接破坏。它的装药量巨大,能够产生毁灭性的爆炸效果 。 航弹从高空投放,它并没有尾部喷吐火焰,而是依靠其滑翔套件上的控制面和卫星导航系统进行精确的飞行和定位。这种滑翔套件的设计,使得原本的自由落体航弹能够以900-1000千米\/小时的速度滑翔60-70千米,并且打击精度在5米以内 。 孙玉龙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这种航弹的威力。它的爆炸不仅会产生巨大的冲击波,还会释放出大量的热辐射和破片,对周围的一切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航弹继续滑翔,它的影子在地面上迅速移动,他听到航弹尖锐的啸叫,随后快速掠过他的头顶,随后他感受到地面像是海水一样翻涌着,随后一股热浪袭来,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此时万泉城的上空看到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开始压缩,随后剧烈膨胀,地面上一个巨大的烟尘柱缓缓升起,一个白色环形的波快速平推出去,伴随着轰的一声整个一大片宫城就被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带起的巨大卷了起来。最后万泉城的上空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这并不是核武器,只是一种在两种不同密度的流体之间出现的现象。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大量的能量会迅速加热周围的空气,形成高温低压的热空气。这些热空气会迅速上升,与周围的冷空气相遇,形成不稳定性,导致冷空气下降和热空气上升的湍流混合,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蘑菇云。 随着三架伊尔-76运输机的接近,万泉城上空响起了它们沉重的轰鸣声。刚刚从爆炸声中惊醒过来的人们才发现,天空中一个个巨大的白色降落伞缓缓打开,就像是一颗颗蒲公英的种子。 在万泉城的一座小楼内,原名张大虎的张彪和原名郑二牛的郑闯,看向已经被完全摧毁的鲁王宫和空军的降落伞,这时张彪笑道:“二牛还是你厉害,咱们只要把这份通牒压上六天。不用造反,直接就有武廿无收拾他。接下来咱们干嘛?” 郑闯捋了捋自己的鼠须嘿嘿笑道:“你这个呆子,孙玉龙都死了,咱们还能干嘛?当然是要做喜迎王师的大功臣啊。” 原来武廿无的通报在六天以前就发到了这里,但是王如意口中那位二牛哥,也就是郑闯硬生生和张彪合谋把这份文件压了六天,也就是连给孙玉龙逃跑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张彪笑着说:“那二牛啊,孙玉龙他老婆现在还藏在我家呢,你说不碍事吧。” 郑闯无奈的指着张彪,大叫道:“大虎你疯了吗?武大帅下的命令可是不表态就要移三族,那可是父族,母族和妻族,林巧儿可是孙玉龙的正妻。你把她藏起来是想害死咱们吗?” 第350章 博(5) 宋省张家祖宅中,末世前龙国知名跨学科学者张亚龙拿着微笑着坐到武新宇的对面,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头发,看向这位武廿无的继承人,眼睛里多了一分慈爱。 张亚龙作为张亚洲的族弟,也是宋省张家的二号人物,家族子弟中最优秀的孩子都会在他这里接受教育。此时的张亚龙笑着给武新宇递过去一杯茶,随后说:“新宇,你作为一个太子,今天二叔公必须考考你。什么是富人什么是穷人?” 武新宇想了想随后想了想,之前那些老师告诉自己的话,又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随后说道:“穷人和富人的差异主要在资本,它具象化的差异就表现在钱。” 张亚龙点点头随后问道:“你的父亲在这个末世里坐拥六省之地,眼看又要把齐鲁省收归囊中。他发行的庐州票汇通天下,他是不是越印钱,自己就越有权力呢?” 武新宇凝眉沉思一阵后,说道:“二叔公我觉得权力和金钱的背后都是资源。权力是分资源的筹码,金钱是获取资源的途径。” “哦,具体谈谈看。”说到这里的张亚龙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个命题很大,你就具体为什么淮南商会的襄城票和过去宋省这里统治者赵连的戡乱币也就是小胡子票会消失吧。” 武新宇一听这个命题,眼角透露出一抹得意,于是兴奋的说道:“淮南商会的李玄和宋省的赵连都是被父亲以武力覆灭的。所以一种钱币的背后必须有强大的武力作为背书。” 张亚龙拿起一柄折扇,指着武新宇说:“孩子这里就有咱们两个人,假如我这把扇子就是枪,我现在拿枪指着你。”说完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串小字,“凭票兑换精粮一百万斤”,随后笑道:“我现在逼着你拿庐州票和我换。也许你会屈服,可你拿着我这张钱还会像是怀里的庐州票一样视为珍宝吗?” 武新宇一听不由眉头一凝,心说:“这开什么玩笑,这就是抢劫啊!我拿着这东西出去谁会要啊!不对,假如所有人都被他逼着用这种破纸....不对!不对。那不是给这种破钱背书,而是给枪背书。” “二叔公,第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钱肯定不能随便印。第二个问题我的答案是,如果你用枪压制别人使用一种货币,那么就是给枪在背书。”武新宇说到这里继续解释道:“您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有枪有炮就可以为所欲为。到时候你的钱价值没上去,反而枪炮的价格就会节节攀升。” 张亚龙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于是放下折扇,继续问道:“你刚才说过了钱不能随便印,为什么不能随便印呢?” “二叔公,钱是交易的媒介,它必须要确保稀缺性。”武新宇说到这里心中大呼不好,他暗自说道,“对啊,二叔公就写了一张纸条,市场的稀缺性也很足。为什么我拿出去别人一样会拿它当废纸呢?” 武新宇揉着自己稚嫩的脸颊,继续凝眉沉思:“二叔公刚才拿起了‘枪‘,手里的破纸还有稀缺性。究竟哪里不对呢?因为他的‘枪‘没有顶在每个人的脑门上吗?不对...不对...” 武新宇再仔细回想过去的老师们都是怎么讲的末世后的交易体系的形成。首先,末世刚爆发的时候,纸币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疯狂购买物资的人。而末世前的纸币因为有股市,有银行,有着大量的有钱人作为蓄水池。所以即使金钱在日以继夜的疯狂流动,可真正出现的往往是一连串数字。就像是末世前一块钱能买两个馒头,可是没有千亿富翁直接买两千亿个馒头。可末世到来人们就会出现十个甚至一百个千亿富翁用钱在买“馒头”。 这样一时间,市场的供需就会失衡,也就是这种挤兑会短时间内纸币的快速贬值。紧接着富豪们将手中更硬的货币——黄金拿出来进行交易,以至于黄金这种有着几百年信用背书的锚定物的引用也被击穿了。所以他武新宇才说确保货币的稀缺性才是关键因素啊。可哪里不对呢? 张亚龙看着小脑瓜在天人交战的武新宇,于是笑着把字条放在一边,又写了一张新的字条:“今宋省张家子弟亚龙,欠武新宇阁下精粮一百万斤。”随后在下面写了他那个标志性的花押,盖了自己章和家族的印。最后拿起来这张欠条的时候武新宇看这张纸条的眼都直了。 张亚龙笑着把那张字条塞进自己的烟斗,在点着后瞬间就化成了灰。张亚龙还不忘调侃道:“好险啊,我差点就欠了你小子一百万斤精粮啊。你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张欠条,就让你这个太子爷都想抢过去吗?” “因为这上面有您特殊花押就为您的身份做了背书,您盖上张家的大印就是用张家几百年的信用背书。”恍然大悟后的武新宇继续说道:“而且所有人都相信张家出得起这个价格。因为张家末世后张家在宋省也有大权。所以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张亚龙嘴角的笑意再怎么也压不住了,于是继续说:“你说的对,张家有钱,有粮,还有权,所以写出去就有人愿意信。但归根结底还是人们愿意信。信心比黄金可是贵得多啊。末世爆发时之所以全面崩溃,是因为人们感受到了绝望。” “其实还有一种绝望,那比末世里的你渴了喝不起水,你饿了吃不起饭,更加绝望的事。”张亚龙笑着展开折扇说:“这种绝望是,你饿了别人给你饭,你也不敢吃。你渴了别人给你水,你也不敢喝。” 武新宇一听大惊道:“怎么可能呢?不应该啊,趋利避害不是人的本能吗?除非那所谓的好处,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末世前的漂亮国,不就是这样吗?孩子你过去去过那里吗?”张亚龙看武新宇摇头,于是说道:“你觉得在你社区旁盖个更好的学校,配备更多的警察保护你的安全,盖一座更好的医院,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当然是好事,把社区经营的好了。自己的房子不也就值钱了吗?”武新宇一听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张亚龙笑道:“可你要知道这在末世前都是要花钱的。哪有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呢?末世前的漂亮国可是要征收地产税,也就是property tax的。假如你是个穷人,末世前的你在龙国听说全国知名的大学搬到你家附近,你会开心的睡不着觉,因为你家的地值钱了。” 此时二叔公继续解释道:“可是在末世前的漂亮国,因为property tax会以税的形式压在你的头上。地价越高,你背的税就越多。如果你还有各种各样的贷款,突然的加税就有可能让你破产。这种税最可笑的地方在于它既能让你莫名其妙的多花钱,更能堵死穷人上升的通道。因为你想租‘学区房‘就起码要承担一个房东都承受不起的税。” 最后张亚龙说:“孩子啊,你是你父亲的太子。作为你外叔公,我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为君之人不仅仅是要维持经济的稳定,更要心地良善,不要让民众感觉一切都是在饮鸩止渴。更不要一根救命稻草都不舍得给穷人。” 可是话说到这里,武新宇却垂下了脑袋。张亚龙当然知道其中的原由,新宇是武廿无和原配安晨曦捡来的孩子,之前安晨曦犯了错,被武廿无软禁,才交给张玉洁抚养和教育。当时武廿无没有其他的孩子,这个太子自然是稳得很,可现在安晨曦又怀了武廿无的孩子。估计这个孩子是在害怕自己的太子地位不保吧。 “孩子,怎么了?”张亚龙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看武新宇没有抬头于是问道,“因为安夫人怀孕的事?” 武新宇一听眼圈有些红了眼眶里也噙着泪,此时的他心里痛苦极了...他很喜欢安晨曦这个妈妈,也很在意武廿无这个爸爸,如果他只是个幸存者营地首领的孩子。他肯定会高高兴兴的,可这是政治这也是将来大位的归属,“我...我不怕...我想妈妈....”又看了看张亚龙才低下头说:“其实我也挺怕的。我怕未来的弟弟妹妹会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我听到妈妈怀孕以后天都塌了。” 张亚龙听得出这个‘妈妈‘说得不是他的侄女张玉洁,而是安晨曦,他示意武新宇喝口茶缓解一下,才开口道:“你父亲能从你爷爷那里接顺利接班,也不是因为血统。你又何必怕未来的弟弟妹妹会分夺了你的地位呢?” 武新宇一听瞬间明白了,武廿无能从吕修良手里接班是因为他的手段能服众,能把一个刚刚到庐州的外来势力稳定住阵脚,进而统一庐州,进而夺宋省,平荆楚,打下六省基业,所以武廿无的位置就异常的稳固。 武新宇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后,虽然情绪不那么低落了,可是他的嘴唇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最终他喝一口茶,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才说道:“我明白了,领袖的位置不是别人赏的,而是自己通过努力挣来的。” 张亚龙看这个孩子已经通了窍于是笑着写了密密麻麻的一个单子,张亚龙递给武新宇这份书单,上面写着: 1.《国富论》——亚当·斯密 理由:了解市场经济的基本原理,对末世重建经济体系具有指导意义。 2.《资本论》——卡尔·马克思 理由:深入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规律,为制定公平合理的政策提供理论依据。 3.《政治学》——亚里士多德 理由:学习政治学的基本理论,了解不同政治体制的优缺点,为末世重建政治秩序提供参考。 4.《社会契约论》——卢梭 理由:探讨国家与公民的关系,为构建和谐的社会秩序提供理论基础。 5.《乌合之众》——古斯塔夫·勒庞 理由:了解群体心理,提高领导力,更好地凝聚人心。 6.《经济学原理》——曼昆 理由:掌握现代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为末世重建经济体系提供实用知识。 7.《乡土中国》——费孝通 理由:研究社会结构,为末世重建社会秩序提供本土化的思考。 8.《世界是平的》——托马斯·弗里德曼 理由:了解全球化发展趋势,为末世重建国际关系提供借鉴。 9.《正义论》——约翰·罗尔斯 理由:探讨公平正义的原则,为制定合理的分配制度提供理论支持。 10.《管理与领导力》——彼得·德鲁克 理由:学习管理技巧和领导力,为末世重建国家机构和企业提供指导。 张亚龙看着武新宇,语重心长地说:“新宇,这些书就是你这个星期应该熟读的东西,读不懂的有张家家学的先生给你解释。书里我在八岁的时候就标了蓝色的线。每本书一边还有对应的笔记,你也可以拿去看。” 与此同时距离洛城450公里外的庐州半山别墅区,此时的我已经把安娜接了回来,安国栋夫妇正在开心的陪着安娜说话。柳青笑着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武廿无你怎么今天心神不宁的。想那个一天到晚不是喊你‘陛下‘,就是喊你‘廿无哥哥‘那个张玉洁了?” “没有,我最近齐鲁省的事搞得我有点累。”我苦笑着递给柳青一份齐鲁省的文件,上面写着《旧鲁王余孽包庇案调查报告》,这是一份三十页左右的报告,内容并不是很长。 柳青接过报告快速的看了一遍,笑道:“嘿嘿,不过是那个降将张彪窝藏了过去的鲁王正妃林巧儿而已。你想怎么处理?” “那个林巧儿的事倒是好说,杀了也就是了。那个色胆包天的张彪敲打敲打也就是了。唯一麻烦的是,包庇鲁王余孽的还有个齐鲁省过去的一个物理领域的知名学者,郑雄,他的女儿是鲁王孙玉龙的侧妃。”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杀他有些不近人情,而且吧,现在还真缺有本事的人啊。” 柳青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棘手,这是我下达惩戒民贼后平定的第一个省,既然说了移三族,如果不做那么宋省的安长河,晋省的李国良,辽东省周天宇,三陕省马传庭,回鹘省的赵四郎该怎么看我?那可都是我口中的民贼,真要是不能做到除恶务尽,又怎么威慑他们。 第351章 博(6) 晋省南部黄河北岸的飞虎军营地中,一个叫李媛的女兵,正在熟练的旋转然后,后拉枪栓,随即快速先将一发子弹上膛,并将装着四发7.62步枪弹的漏夹,熟练的按进弹仓,最后飞速将枪栓复位,再举枪瞄准,射击,九环。 李媛再次旋转枪栓,后拉,只听“叮”的一声,一枚滚烫的弹壳就快速飞了出去。再次拉栓,瞄准射击,砰的一枪又是在金属靶上留下一个黑点还是九环。 这个女兵一看显然是有点急了,因为和她竞争的王丽萍已经打出了两个十环。现在已经落后了两分了。此时她的对手再次快速转动枪栓,举枪射击,砰的一声又是十环, 李媛深吸一口气,听着黄河的涛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她也不甘示弱的拉动枪栓,举枪射击。“叮”的一声,居然是七环。可刚才她的对手打的是九环啊,这样自己就落后了四分了。王丽萍一直发挥很稳定这次估计赢不了,想到这里的李媛反而放松了。她肩膀微微下垂,嘴角跟着上扬了起来,随后她拉栓上膛的动作明显更快了。 拉栓,复位,举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叮”的一声十环,再次射击,“叮”的一声,再次十环。现在的她是一个九环,一个七环,两个十环,共36分。而王丽萍则是两个十环,一个九环,一个八环,共37分。 现在就看最后一枪了,这时王丽萍举枪就射,直接打出一个八环,共45分。如果李媛想赢就必须打出十环,于是她一咬牙快速拉栓举枪,瞄准,呼吸放平,感受气流的变化,扣动扳机,只听叮的一声子弹在金属靶上打出一阵脆鸣...十环——她赢了。 李媛打完这一枪,整个人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她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后,对王丽萍笑道:“怎么样,还来不来?” 王丽萍是个冷淡的性子,她只是用袖子抹了把额头就嘀咕了一句,“就你这心态,还是别打了太不稳定。只要我打的足够多你就是个输,还用看吗?” 李媛一听直接丢下毛巾瞪着眼,走到王丽萍面前撇着嘴,恶狠狠的说:“打固定靶算什么本事?打移动靶试试?” 李媛身边那些女兵都跟着随声附和道,“我们连长可是神枪手,打移动靶百发百中。” 王丽萍叹了口气道:“打得准有啥用,真到了战场上,大家也都是举过头顶,搞信仰射击。” 女兵甲:“cqb懂不懂?那个不要狙击手吗?” “你蒙着毯子三个小时,但凡是一个挂着热感应的小四轴无人机飞过来,直接就炸死了。还狙击手呢...”王丽萍讷讷的这样说道。 李媛一开始听王丽萍说自己射击不稳定,自己也就是笑着喝瓶子里的水,可王丽萍说狙击手没用,彻底就把她惹毛了。她一把将瓶子丢在地面上大叫道:“你这个新兵蛋子别给我胡扯,你说狙击手没用,咱就来个高速移动目标速射。你要是赢了姑奶奶,我就算你能耐。” 王丽萍苦笑着放下手里的莫辛纳甘,一摊手道:“你敢让我玩穿越机,而且距离在3000米以上,我就奉陪。” 王丽萍说完就要去拿自己穿越机的箱子,李媛直接傻眼了。开什么玩笑,三千米固定靶都要看运气,三千米移动靶,狙击手可不是上四十倍镜那么简单。可是这对于无人机来说也就是个入门距离。 李媛气得不停地晃脑袋,又频频点头,最后还是撇撇嘴叹道:“行,行,你们无人机侦察连牛逼。”随后看了看身后的女兵们,嘴里嘀咕道:“人家打不过就上科技,这哪行啊。” 王丽萍看着痞里痞气的女流氓走了,嘴里低低念叨一句,“这都末世历三年了十一月了,还在这儿拉大栓呢。” 这位王连副扭头一看,直接气笑了,这李媛什么毛病?打完靶了,枪都不知道还回去?于是她拿起李媛那把莫西那干步枪,将弹壳套出后对准桌子,一拉栓,漏夹就“咚”的一声落在桌面上。 先放下这位无人机侦察连的王连副擦枪的事不说。先说回到自己宿舍的李媛,她一坐到自己的小床上,就揉着下巴开始想王丽萍的话,嘴里还低低的念叨着:“哎,怎么打三千米以外的移动靶呢。真特么奇了怪了,她那话一说怎么就能怼的我没脾气呢?” 这时她的连副钟小琪笑着推开门,拿着一份申请笑着拍在她的面前:“连长批了吧。” “什么...什么啊,就批了吧。”李媛一把拿起那张申请,一眼看到dp-12十二把,一下子就吓得她瞳孔一缩,倒吸了口冷气说:“都什么啊就要十二把dp-12。” 钟小琪笑着说:“这不是姐妹们,自从参军以来就没怎么吃过肉吗?我就琢磨着带一排出去打猎,弄点荤腥吃。” “你什么情况,我这个芝麻官才多大点权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媛才说到这里,钟小琪就拿出一根烟在嘴里点燃后,塞到她嘴里,然后就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李媛深吸一口烟,“你们这群活爹,行吧。我给谢宇航那个家伙打个电话吧。” 钟小琪笑着对李媛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随后还淘气的眨了眨眼就笑嘻嘻的关上门。李媛送走了那位‘活爹‘,于是拿起电话说:“喂,通讯班吗?给我接营部谢宇航营长。对,对。” 电话那头的通讯兵迅速接通了线路,当盲音刚一消失,李媛就咕噜的咽了口唾沫,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不想求谢宇航那个家伙,可是自己肚子也因为缺油水咕噜的一声叫了起来。就在李媛以为谢宇航哑巴了的时候,就听到谢宇航油腻的声音:“媛儿,找我干啥?” 李媛‘啪‘的一下就拍在自己额头上,现在的后悔的都快哭了,原本就觉得谢宇航说话恶心,没想到私底下打电话还能这么恶心,那种捏着嗓子说话又是几个意思? 李大连长勉强振作精神,干咳两声,说道:“营长,我们这儿要十二把dp-12你给我批一下呗。” 谢宇航一听,非但没有感觉很为难,反而热情的说:“媛媛,那个不是猎枪吗?要那个干嘛呀?” 李媛一听谢宇航这家伙这么能顺杆爬,现在两句话都喊了俩昵称了,于是一皱眉,不耐烦的说:“哦,不行就算了吧。我...” “别啊..别啊...六把行不行?你说行我立刻就批条子。”谢宇航一听自己要错过在女神面前表现的机会,立刻就开出了自己的最慷慨的报价,可是左思右想一阵,感觉又有点抠门,于是补充道:“我这儿还有一把,姐夫送我的那把m870给你拿着。保证你满意。” 李媛在电话这头,眉头紧锁,她用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她的眼神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能让她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她的嘴角微微向下,最后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让营长为难了,本来还想给你亲自打点野味呢。” 电话那头的谢宇航一听李媛提到了“亲自打点野味”,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声音更加热情了:“哎呀,媛媛,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就几把dp-12嘛,我这就给你批!” 可李媛还没说话,谢宇航居然又小声嗫嚅着:“那个...那个...你能再喊我一句哥哥吗?” 李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谢宇航还真是得寸进尺。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嘴角的嘲讽怎么都压不住了,她真想说‘喊你爸爸行不行?你这个死变态‘。可李媛还是强压住已经堵在自己嗓子眼的那口气,托着长长腔调:“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好哥哥。” 李大连长的这声‘好哥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心说:“真是造孽啊,我容易吗?” “哎...嘿嘿...”谢宇航在电话对面似乎是挥舞了一下拳头,随后李媛都能想象得到谢宇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还有那压不住的嘴角,只听谢宇航一个大男人嗲声嗲气的说,“乖,好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谢宇航的声音,就像是热油中滴入的一滴水,油腻而又尖锐,让李媛的耳朵都不禁微微颤动。让李媛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那句“好哥哥”的回音,在李媛的耳边回荡,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粘腻的虫子爬过,浑身不自在。 “好了,宇航哥哥,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李媛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客气,但那股子不耐烦还是泄露了出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谢宇航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李媛的不悦,他的声音更加热情了,甚至有些夸张地说:“放心吧,媛媛,哥哥我办事,你放心!一会儿我就让人把枪送过去....不...我亲自送过去!” 李媛听谢宇航这么一说,心里虽然老大不情愿,但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应了一声:“那好吧,谢谢宇航哥哥了。”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像是怕对方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她把话筒一放,长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李媛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进来!” 钟小琪推门而入,看李媛脸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连长,怎么样了?” 李媛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那个‘活爹’谢宇航答应了,说一会儿亲自把枪送过来。” 钟小琪一听,眼睛都亮了,兴奋地说:“真的?那太好了!连长,你真是太棒了!” 李媛摆摆手,示意她别高兴得太早:“六把dp-12,再加一把m870,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再多也不可能了。” 钟小琪连连点头:“已经很不错了,连长,我们有肉吃了!” 李媛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帮家伙,为了吃肉也是够拼的。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训练场,心思却飘到了远处。她知道,王丽萍的话虽然难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是末世,虽然各个势力的科技水平大不如前了。可人们对于无人机、热成像,这些高科技装备的记忆和叙述是不会改变的。她这个传统的步兵连长,也该考虑如何适应这个变化了。 正想着,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李媛一看,只见一辆越野车正朝这边驶来,车上的正是谢宇航。她撇了撇嘴,心说,这个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 不一会儿,谢宇航就带着几个士兵,把枪送到了连部。他一见李媛,就笑得跟朵花似的:“媛媛,哥哥我可是说话算话吧。” 李媛强笑着点了点头:“谢营长,真是太感谢你了。” 谢宇航摆摆手:“跟哥哥还客气什么,不过,你说的野味……” 李媛打断他的话:“放心,等我们打了猎,一定给营长你留一份。” 谢宇航满意地点点头,悄悄拉了拉她的手,李媛白了他一眼小声说:“等我打猎回来了,亲自给你把好吃的送去。” 训练场另一边的王丽萍,扛着两杆莫辛纳甘步枪形单影只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的肚子咕噜噜的一阵猛叫,随后自己小声对自己肚子骂道:“叫...叫叫..你一个肚子,一天到晚比我的话还多。” 肚子又哪里听得懂话呢,越叫越欢,王丽萍皱了皱眉,低声嘟囔着:“肚子,你给我安静点,等会儿回去我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末世后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仿佛永远都洗不干净。她想起了刚才和李媛的对话,心里也不禁有些烦躁。就在她正琢磨和李媛拌嘴那件事的时候,一阵引擎轰鸣声越来越清晰,她看到李媛和谢宇航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辆汽车里。 第352章 博(7) 一只体型巨大的双头公牛,正在林间大口的啃着树皮。这个全身附着着枣红色鳞片的家伙与末世前游戏中设想的模样大相径庭。它虽然有两个头但并不是同一端,而是一前一后,就像是有着两个车头的火车一样,甚至鼻孔都能像是火车一样喷吐出白烟。所以它还有个外号就叫蒸汽机车。 钟小琪带着一排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头身肩高440cm,体长660cm,体重大约在二十吨的庞然大物。钟小琪看了看这个大家伙30mm厚的大块鳞片。 一排的这些女兵都见过这头公牛那可怕的鳞片,它们的硬度约定于一大块钨板,所以在末世这是一种比较初级防弹插板的替代品。而这头公牛的头骨厚度虽然有惊人的735mm,但是它的眼睛却是没有护甲保护的。她们并不指望自己那几根烧火棍能放倒这个大家伙,而是她们先用射击刺激这头公牛,然后利用公牛巨大的体重来引爆刚刚埋设下的四枚苏制tm-46反坦克地雷。 现在这群女兵那十二把双管的dp-12和钟小琪的那一把雷明顿m870都已经压满了萨博特式独头弹。有了这种霰弹枪中穿透力惊人的霰弹枪专用弹药,那么基本可以击穿公牛的鳞片。 钟小琪紧握着雷明顿m870,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她知道,这次行动的成功与否,取决于她们的精准和协调。她深吸一口气,准备下达命令。 首先,她将右手握成拳头,高高举起,这是“准备”的手势。女兵们看到这个手势,立即紧张起来,纷纷检查自己的武器,确保霰弹枪已经上膛,随时准备射击。 接着,钟小琪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的眼睛,然后指向公牛的双眼,这是“目标”的手势。她重复了这个动作两次,确保每个射手都明白,她们的首要目标是公牛的双眼,那是它唯一的弱点。 随后,钟小琪将左手的掌心向下,做了一个向下的压的动作,这是“集中火力”的手势。她用这个手势告诉射手们,一旦开始射击,就要集中所有火力攻击目标。 对于其余的女兵,钟小琪将左手的掌心向上,然后做了一个向外的推的动作,这是“分散射击”的手势。这个手势意味着她们的任务是攻击公牛的身体,分散其注意力,为射手们创造机会。 最后,钟小琪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这是“静默”的手势。她用这个手势提醒所有人,在行动开始前要保持绝对安静,以免惊动公牛。 确认每个人都明白了她的手势后,钟小琪缓缓放下手臂,这是“行动”的信号。女兵们立即行动起来,射手们悄悄瞄准公牛的双眼,其余人则准备在必要时分散公牛的注意力。 钟小琪紧盯着公牛,等待最佳的射击时机。公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啃食树皮的动作,两只头同时抬起,警惕地扫视四周。就在这一刻,钟小琪果断地扣下了扳机,霰弹枪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其他女兵的枪声也此起彼伏地响起。 一发发的18.53 x70mm的赛博特独头弹,十二把dp-12在公牛的身体上爆出一个个血花,在三十外的拿着莫辛纳甘步枪的其余十八个女兵开始一次的射击公牛的眼睛,终于一发命中公牛前头的左眼,那个巨大的公牛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怒吼后,直接转过头来,用另一个脑袋上更加锋利的牛角对准这群袭击自己的家伙们冲了过来。 前排那些射击身体的女兵,她们正前方二十米处就是一字排开的tm-46反坦克地雷。当她们看到公牛越来越近,且正在以勇猛无匹的气势径直朝她们冲过来,最后直到它巨大的身躯震得地面都开始震动的时候,所有女兵纷纷一个纵身,直接跳到了一棵巨大槐树背后躲了起来。 只听轰隆隆的一阵阵剧烈地爆炸声响起后,传来“哞”的一声,最后咕隆一声,震得大槐树那茂密的枝叶都跟着摇晃了几下。 所有的女兵们都纷纷好奇的探出头来,只见这头巨大的公牛,后边的那一个脑袋已经被炸烂了。那公牛后边的脖颈看起来也被炸得血肉模糊,巨大的伤口处露出了撕裂的肌肉和断裂的脊椎。它的后腿几乎被炸断,无力地拖在地上,留下了一条血迹斑斑的痕迹。公牛的前腿不断地在用力,似乎是爬起来,但显然已经无法支撑它庞大的身躯。它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混合着血腥和内脏的恶臭。女兵们可以闻到烧焦的毛发和皮肉的味道,这股气味令人作呕,一些女兵捂着鼻子,试图减少吸入这些令人不适的气味。 钟小琪紧握着雷明顿m870,从槐树后缓缓走出,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头巨大公牛的身上。公牛那个唯一残存的头颅无力地垂了下来,每一次尝试抬起都显得那么艰难,它的呼吸粗重而急促,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耗尽它最后的生命力。 公牛晃了晃脑袋,它的身体虽然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可粗壮的四肢似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那些曾经强健的肌肉现在却无法支撑它的庞大身躯。它的前腿徒劳地在空中划拉着,后腿无力地踢蹬着地面,却只能在地面上留下更加深刻的痕迹。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混合着痛苦、愤怒和无助的复杂情感。 钟小琪看到,那些曾经坚不可摧的鳞片,此刻已经变得七零八落。公牛的脖颈处,巨大的伤口血肉模糊,断裂的脊椎裸露在外,每一次挣扎都让伤口更加扩大,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草地。 “它已经没有力气了。”钟小琪低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知道,这是公牛最后的挣扎,“都过来吧,没事了。” 公牛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哀鸣,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告别。它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挣扎,只剩下微微的抽搐,那双曾经充满力量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 钟小琪走近几步,蹲下身子,轻轻触摸着一块掉落在地上的鳞片塞进背包里。 “去开车把这个大家伙运回咱们连,让炊事班,烧水准备吃牛肉。”钟小琪回头招呼着她的队伍。 一排长胡丽丽一擦额头的汗水笑道:“连副,一会儿切块大的给连长送去。” 钟小琪尴尬的撇撇嘴,笑道:“知道了,你们先吃我会给李媛留下的。” 此时谢宇航的卧室内,那个被惦记着留一块肉补补的李媛正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一样费力的用嘴呼吸着,她全身酸麻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洁白的被子覆盖着她曼妙的身材,只露出她雪白的肩头。 谢宇航正靠在床头抽烟,手中的烟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他那双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种色眯眯的光芒,仿佛在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油腻的微笑,两颊上的酒窝在光影下显得有些深陷。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在李媛的身上游移,那种贪婪的眼神,就像是饥饿的人看到了美食一般,充满了渴望和满足。 谢宇航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床头的柜子,那种节奏感透露出他内心的得意。他的鼻孔微微扩张,随着吸烟的动作,时不时有烟雾从鼻孔中喷出,最后伸出舌头再次舔了舔自己干涸的下唇。 此时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几缕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眉毛,于是他随后捋了捋头发,再次钻进被子。 谢宇航钻进被子那一瞬间,一股油腻的气息扑鼻而来,让李媛不自觉的转过身子小声抱怨道:“谢宇航你这家伙没完了吗?” 谢宇航听了李媛的抱怨,似乎更加得意了于是把香肠嘴印在李媛的脖子上,手则握住李媛的肩头,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甚至还将李媛转过身来。现在的谢宇航看李媛在躲闪自己的目光,于是笑道:“我是不是很棒。” 李媛被谢宇航看得索性闭上了眼,她的眉头微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她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挣扎和无奈,似乎在努力适应这个新的局面。可是谢宇航的小动作却摩擦的被子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李媛轻轻地推开谢宇航的手,试图保持一定的距离,但谢宇航却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李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她知道,现在的谢宇航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舔狗了,而是她的男人。 李媛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新的谢宇航。过去她真的很烦这个家伙,可现在如果这个家伙没良心,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她真就麻烦了。 午夜时分,李媛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钟小琪笑着递给李媛一大碗牛肉,笑道:“新娘子来吃碗肉补补。” “去你的,什么新娘子,谁的新娘子?你不许胡说八道。”李媛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她假装生气地轻拍了钟小琪的肩膀,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戏谑。钟小琪则是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无辜表情,双手捧着碗,眼神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钟小琪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碗递得更近了一些,“不过说真的,你看看这牛肉,炊事班可是炖了一下午,香得很,你确定不吃点?” 李媛无奈地接过碗,轻轻嗅了嗅,那股肉香确实诱人,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白了钟小琪一眼,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享受着肉香在口中蔓延的感觉。 “嗯,确实不错。”李媛点头认可,然后又故意板起脸,“不过,你这次可欠我一个人情,知道吗?” 钟小琪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放心吧,连长,这次打猎的功劳,我一定会记在你头上。再说,谁让我们是闺蜜呢,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李媛被钟小琪的话逗得忍俊不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轻松而愉快。她们相互调侃,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就像是战场上彼此依靠的战友,又像是生活中无话不谈的闺蜜。 最后让我们将视角放回飞虎军营地的正中的指挥部,那座三层的小楼中。此时的周元青和所有人的表情完全不同,现在的他凝眉看向桌面,一份文件是安长河送来的大意是说晋省省主李国良的病重,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另一份不能说是文件,而是一份庐州日报,上面写着“今我方已经克服齐鲁省全境,不日将吊民伐罪,惩罚民贼!” 周元青非常清楚,这所谓的民贼已经五去其一,只剩燕赵省的安长河,晋省的李国良,辽东省的周天宇,三陕省的马传庭,回鹘省的赵四郎了。 马兰彩笑着走到周元青的背后小声说:“这次李国良统领病重,还让你去省府。你怎么看?” “九死一生啊,我真担心他李国良会害怕自己只有五岁的奶娃娃坐不稳位置,把自己....”周元青说到这里,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可他的意思,身为妻子的马兰彩又怎么不懂呢? 可马兰彩却笑了笑,就在周元青白净的脸颊上印上了一抹鲜红的唇彩后,说:“现在李国良已经被武廿无这个七省督帅,列为民贼了。你觉得像不像一个三国演义的故事?” “三国演义?哪一段?”此时心烦意乱的周元青哪有心思想那些小说里的故事呢?于是他看着微笑的马兰彩,催促道:“兰彩,你快说吧,就别卖关子了。” 马兰彩笑嘻嘻的点了点周元青的鼻子说:“你觉得像不像陶谦让徐州?” 陶谦让徐州说的是,陶谦的部将杀了曹操父亲曹嵩全家,引得曹操疯狂报复,而陶谦又赶上病重,于是把当时的徐州让给了刘备的故事。周元青觉得马兰彩只是在安慰自己,于是苦笑道:“这次去晋阳城,我有没有性命回来还都是两说。更何况,李统领的续弦夫人又是当地的世家大族的女儿。我还真怕她学了三国时刘景升家的那位蔡夫人。” 马兰彩听了周元青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但她很快又展开笑容,轻轻握住周元青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元青,你放心,鲁王孙玉龙被移三族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现在这个局势,可不是一个小男孩能守住的。” 随后马兰彩笑道:“你就带着谢宇航那个臭小子去帮你。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不过他的那个营绝对都是精兵。如果你觉得太扎眼,那就在他那里挑两个连。” 周元青一听不由笑道:“好,富贵险中求,我就博他一把。” 第353章 博(8) 晋省晋阳市统领府,这里是末世前的某处大院。在末世前这里就是全省最高安保等级的居住区,此时这个社区正中的一座庄园主建筑的大厅中,有一群来自身毒国的阿格里(aghori)正在给自己的身体开始涂抹一些白色的粉末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一边不断用粉末用力揉搓自己的身体。 一个相对年轻的阿格里(aghori)开始为一个年老僧人的脖颈,挂上一串骷髅念珠,随后食尸僧们围绕在年老僧人的身边,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虔诚与狂热。突然,他们开始齐声高呼,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仿佛要穿透墙壁。 随着他们的呼喊声将诡异的氛围推向顶峰,几个强壮的食尸僧缓缓地抬出了一尊巨大的神像。那神像面容狰狞,青面獠牙,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正是湿婆神的恐怖化身——bhairava。 bhairava 牠的身躯高大,身上缠绕着黑色的布条,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食尸僧们将神像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大厅的中央,然后纷纷跪地朝拜。 在这诡异而恐怖的氛围中,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给老僧的背后绑上一个架子,才小心翼翼的把一个巨大且恶臭的人头,安放在老僧背后的架子上。现在这个老僧因为全身涂满了骨灰看起来皮肤呈现出恐怖的灰白色。 老僧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年轻的女人,背后扛着的是一面由人类胯骨拼凑出的扇形装饰。这两个女人扮演的是湿婆神的妻子帕尔瓦蒂的两个不同的形象,一个是乌玛(uma),另一个是杜尔迦(durga)。 伴随着一阵刺鼻的怪异熏香点燃,扮演乌玛的女人,一个快速的旋转后猛的停住动作,突然就像是被切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接瘫软的跌倒在地。最后这个因为全身涂满了骨灰而显得全身灰白的女人,卖力的一甩头发,附着在她头发上的骨灰和其他粉末的混合物直接喷在老僧身体上,女人大叫道:“至高的湿婆,至高的恐怖之王(bhairava)你的愤怒让这个宇宙都开始颤抖。我们在此请求您在这位虔诚者的身躯内驻足片刻。让这个老僧能去治疗那位名为李国良的勇士。” 与此同时那位老僧缓缓睁开眼睛,那已经有些发黄的眼白开始迅速充血,犹如鲜红的火焰在眼眶中蔓延。那充血的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转眼间,原本浑浊的眼白变成了诡秘的鲜红色,仿佛随时都要滴下血来。而瞳孔,也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原本圆形的瞳孔逐渐拉长,直至变成尖锐的竖瞳。 就在这时那个扮演杜而加的女人牵着一头白色的瘤牛缓缓走来,所有食尸僧快速分开站在两侧,开始跳起了诡异的舞蹈。他们的身体扭曲着,手臂挥舞着,脚步跳跃着,仿佛在与某种神秘的力量交流。他们的动作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充满了怪异的节奏感。 晋省统领李国良被放在牛背上,在一次次的轻微的颠簸中,费力的呼吸着,他看向这群恐怖的食尸僧妖异的舞蹈以及飞舞出的白色粉末,还有那些食尸僧喷向天空的一条条火柱。此时的李国良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绝望,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作为晋省的省主,他曾是封疆大吏,权倾一方,但现在,面对绝症的折磨,他不得不放下尊严,寄希望于这种诡异的仪式。他的身体因疾病而变得虚弱,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生命的渴望,也有对未知仪式的恐惧和不信任。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牛背上的毛皮,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似乎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来维持自己的清醒。 随着食尸僧们的舞蹈越来越激烈,李国良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身体随着牛背的颠簸而微微摇晃,但他努力稳住自己,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展现出更多的脆弱。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喷向天空的火柱,火光在夜空中跳跃,映照出他脸上的苍白和眼底的忧虑。 当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飞舞,与火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神秘的画面时,李国良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希望这古老的仪式真的能够带来奇迹,治愈他的疾病;另一方面,他又不免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徒劳无功的迷信让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随着舞蹈的进行,食尸僧们开始喷洒骨灰。骨灰在空中飞舞,如雪花般飘落,弥漫在整个大厅中。骨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灰色地毯,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神像的恐怖氛围愈发强烈。它那狰狞的面容在骨灰的笼罩下显得更加阴森,青面獠牙仿佛在择人而噬。双眼闪烁的诡异光芒,犹如地狱之火,让人不寒而栗。神像的身躯高大而威严,仿佛在俯瞰着众生,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在这宛如地狱一般的大厅中,食尸僧们的舞蹈和骨灰的喷洒,让整个场景变得更加诡异和神秘,仿佛置身于一个异世界之中。 那头白色的瘤牛看到那个老僧扮演的湿婆神的恐怖化身,缓缓并拢前蹄,慢慢跪下,李国良也被搀扶着走下牛背,随后老僧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跪在地上的李国良,用古代梵语说:“马因 吐蒙 胡恩 母恩 蒲那尔江姆 咖 啊西尔哇哒 得它 哈嗯。” 这句梵语的意思大概是:我将恩赐你在脓血中重生。 老僧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咒语,在大厅中回荡,让李国良的心不禁颤抖。他虽不懂梵语,但从老僧那诡异的眼神和周围食尸僧们的举动中,他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与期待。 随着老僧的话语落下,周围的食尸僧们开始更加狂热地舞蹈,他们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这最后的仪式中。白色的粉末与骨灰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幅幅诡异的图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气息。 老僧缓缓走到李国良面前,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竖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他伸出手,轻轻搭在李国良的额头上,那一刻,李国良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额头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接受湿婆神的恩赐吧,勇士。”老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随着老僧的话语,周围的食尸僧们开始齐声高呼,他们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与此同时,老僧手中的一根骨刺突然燃起熊熊火焰,他猛地一挥,将火焰甩向李国良的胸口。 李国良感到一股炽热的疼痛从胸口传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然而,就在这疼痛达到顶峰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被激活了。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纹身,那纹身仿佛是由无数细小的虫子组成,正在他的皮肤上蠕动。纹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更加诡异和神秘。 老僧看着李国良身上的纹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低声说道:“湿婆神已经接受了你的祈求,他将赐予你新生的力量。但记住,这份力量并非无偿给予,你应该把你全部的力量为神明所用,尊贵的刹帝利。” 李国良听着老僧的话语,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既感激湿婆神赐予他新生的机会,又担忧这份力量背后所隐藏的代价。然而,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接受这份力量,去面对未来未知的挑战。 随着仪式的结束,食尸僧们开始缓缓退去,他们脸上的狂热与虔诚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与满足。而李国良则独自留在大厅中,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在涌动。 夜渐渐深了,那股诡异的力量也在缓缓消散,李国良看了看那个已经被完全消失的符文,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毕竟各种各样的邪门仪式他也试过太多种了,可依旧没办法挽救下自己这副逐渐瘦弱下来的身躯。 要说没用吧,每个宗教的仪式的过程中,他总能感觉到寄居在自己心脏一边的那团烂肉一直在萎缩甚至干瘪下去。可是不管那种仪式也都像是隔靴搔痒一样,多则一两个星期,少则三五天就会复发。看来该给自己准备后事了,要不然自己一死,那个坐拥七省的那位督帅可真就趁虚而入了。 到时候他那个才满二十岁的小娇妻和那个不满三岁的幼子,恐怕就要重蹈三国演义里刘琮和蔡夫人的覆辙了。现在该怎么办呢?李国良看着自己那异常明显的肋条,以及完全就是一个坑的肚子,不住的唉声叹气,最后叹道:“罢了,在这末世基业虽然是和好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例子简直是不要太多了。” 李国良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他的娇妻正很有耐心的给他剥着橘子。 只见李国良的妻子,穆婉儿,她静静地坐在丈夫的身旁,手中拿着一颗金黄的橘子。婉儿生得貌美如花,眉似柳叶,眼如秋水,樱桃小口,肌肤胜雪。她穿着的那一套,一字领的蓝色丝质连衣裙,恰到好处的露出那对苗条且富有曲线感的小腿。 婉儿轻轻拿起橘子,她的手指纤细而白皙,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她先用指甲在橘子的一端轻轻划开一道小口,然后双手轻轻一掰,橘子便应声裂开。她小心翼翼地将一瓣瓣橘子分开,生怕弄破了里面的汁液。 剥橘子时,婉儿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专注,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她将剥好的橘子瓣放在手心,轻轻吹去上面的橘络,然后才递到李国良的嘴边。每当李国良吃下一瓣橘子,婉儿的脸上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只听她笑道,“老公你在想什么呢?我看你比没做法事的时候精神多了。” “傻丫头,我是想着给咱们晋省选一个威武不屈的新主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国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现在他的心里有两个人选,一个是七省的督帅武廿无,可如果让武廿无接手晋省那就是吞并。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绝不答应的。于是他只能说另一个人选了,只听李国良试探着问:“你觉得飞虎军的周元青怎么样?在咱们晋省有半年了,带兵还是有些本事的。” 穆婉儿听了李国良的话,脸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意,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的手指微微一顿,原本轻巧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她是本地豪强穆家的女儿,如果一定说她的儿子年幼守不住晋省这么大的基业。可她还有自己的哥哥穆全忠呢,那可是他李国良的舅子。 虽然李国良的话让她好大不乐意,可作为李国良的妻子她也明白自己的丈夫并没有害她,毕竟武廿无那个坐拥七省之地的督帅,正在朝着统一天下这个目标大踏步前进着。现在谁接李国良的班,也都要扛得住武廿无那十余万大军的兵峰才行。 穆婉儿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掩盖了她眼中的真实情绪。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在努力压制心中的不安。然后,她抬起头,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身体好着呢,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国良的反应,生怕自己的真实想法被丈夫察觉。 穆婉儿的脸上依旧挂着贤良淑德的微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又迅速舒展,仿佛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担忧。她轻轻将一瓣橘子递到李国良嘴边,转移话题道:“先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现在的身体要紧,多吃一些,保持体力。” 李国良看着妻子温柔的脸庞,心中的忧虑暂时被抚平。穆婉儿则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些纠结的看向这个年龄上都可以做自己爷爷的男人。 第354章 博(9) 周元青那张白净的面孔上满是愁容,此时他就那么凝着眉,忧心忡忡的走进李国良的官邸内。跟在他身边的谢宇航一路小跑跟在周元青的背后,可当他们看到那些衣着怪异的阿格里们,心里不由猛的一惊。 这都是什么玩意?怎么全身涂成灰白色?看起来一个个都像小鬼似的?谢宇航也赶忙拉了拉周元青的手臂,退到一边。当那群阿格里们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这群家伙居然一走路,身上还带起一阵怪异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刺鼻?周元青再仔细闻了一下,那股刺鼻的酸味虽然不够强烈但也呛得周元青直皱眉。 周元青闻到这群人身上的味道,很容易就想到了车站或者大型公共场所的吸烟室那种让他这个老烟民闻上一下,就能呛得一个趔趄的烟熏味。谢宇航他们的小马庄过去就有个火葬场,他就是烧炉子的师傅,自然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 周元青看到那群人都走远了,小声对谢宇航问到:“宇航,看你刚才那副样子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姐夫,那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骨灰盒子密封不严,变质以后的骨灰味儿。”谢宇航这个看起来十分憨厚的中年汉子,看着那群家伙皮笑肉不笑的这样说道。 周元青苦笑着摇摇头,随后压了压自己那个顶深褐色大檐帽的帽檐,玩味的说:“李统领怎么还信这玩意儿?” 谢宇航听到周元青这么说,自己哪敢答话呢?末世前人家周元青是荆楚省周家的大少爷。末世后人家周元青的哥哥直接称帝了,周元青更是荆楚省那个荆楚帝国的睿亲王,现在即使没落了也还是飞虎军之主。他谢宇航呢?末世前就是个火葬场烧焚尸炉的,末世后哥哥谢与辉死了,就给嫂子马兰彩当跑腿的小弟。现在也是嫂子的这个新男人才让自己当了个飞虎军的营长。他又怎么敢对晋省之主李国良说三道四呢? 于是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向这位只有三十来岁的姐夫,陪着小心凑到周元青的耳边小声说:“姐夫人老了就怕死了,这种事正常。” 周元青不屑的撇撇嘴,低声冷笑着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扬了扬下巴,苦笑道:“这些玩意儿有用还要医生和军队干嘛?现在武骡子带着七省之众大兵压境。念咒念死武廿无得了。” “姐夫毕竟世道变了,这种东西还真是说不清。”谢宇航一边说,一边擦了擦自己额头渗出来的冷汗。其实自从他哥哥死了以后他这个小叔子,也问过马兰彩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过。可马兰彩却告诉他自己想找个有种的男人。看来还真没错,这周元青真是太有种了。 周元青看谢宇辉不说话了,于是笑着摇摇头向台阶尽头的穆婉儿走去。 与此同时,台阶的尽头的穆婉儿,看向身材高大,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英气的周元青,穆婉儿站在台阶的尽头,目光随着周元青的走近而逐渐变得复杂。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赞赏。周元青的出现,无疑打破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刻板印象。她因为家族的需要嫁给了一个年纪足以做她祖父的李国良以后,生活中的种种束缚和无奈,让她早已对所谓的“英俊”和“爱情”失去了幻想。 然而,周元青的出现,却让她的心湖泛起了微妙的涟漪。他的高大身影,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英气,与她平日所见的那些老态龙钟的权贵截然不同。穆婉儿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对自由和青春的渴望。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不自觉紧绷的嘴角,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波动。 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她对周元青的特别关注。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颗跳动的心却难以平静。穆婉儿的内心深处,似乎在这一刻,对周元青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和好奇。 尽管她知道,这样的感情在她目前的处境中是危险的,甚至可能是致命的,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对周元青那股英气的欣赏和向往。她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的情感,不让任何人察觉到她内心的变化。 于是她尽力让自己的身姿优雅而端庄,仿佛是一朵在风雨中依然挺立的牡丹。她的容貌精致,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唇瓣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的皮肤白皙透亮,可却有一抹红霞映在她的脸颊上。这个仅有二十岁的小女人定了定神,正在竭力拿出一副晋省主母的威严。 周元青越走越近,看到穆婉儿身穿一件淡紫色的丝质旗袍,旗袍上绣着精致的花朵,花朵的颜色是那种淡淡的粉色,与紫色的底色相映成趣,显得既高贵又不失女性的柔美。旗袍的剪裁贴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而高领的设计则增添了几分端庄与神秘。她的头发高高地盘在头顶,用一支银色的发簪固定,发簪上镶嵌着一颗闪亮的宝石,熠熠生辉。 穆婉儿知道周元青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她清楚自己的丈夫正在寻找晋省的未来,而周元青无疑是一个强有力的候选人。然而,她内心深处并不希望晋省的权柄落入外人之手,尤其是像周元青这样的末世英雄,他的野心和实力都让她感到不安。 她缓缓地走下台阶,迎接周元青的到来。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透露出她的自信与从容。当她走到周元青面前时,她微微欠身,抬起满清风格的金色指甲套在自己鬓角轻轻点了两下,行了一个优雅的礼节,她的眼神中既有礼貌,也努力保持着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周将军,欢迎您来到晋省,国良一直念叨着您的风采,只可惜他身体不适,无法亲自迎接。”穆婉儿的声音柔和而有力,她的言辞间既有对周元青的尊重,也有对自己丈夫的关怀。 周元青看着穆婉儿,心中不禁赞叹她的美丽与气质。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应对这位晋省的女主人,她不仅是李国良的妻子,更是晋省权力结构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穆夫人,您太客气了。李统领的身体要紧,我此来主要是想探望一下李统领,同时也想了解一下省城晋阳的防务情况。”周元青礼貌地回应,同时摘下自己的大檐帽。 穆婉儿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知道周元青的到来不仅仅是探望那么简单,但他既然已经来了,她就必须以礼相待,同时也要确保晋省的利益不受损害。 “周将军,请随我来,我带您去见国良。”穆婉儿说着,转身引领周元青向官邸内部走去。 随着那两扇厚重的黑檀木大门缓缓打开,周元青和谢宇航跟着穆婉儿走进了这座巨大的官邸。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洁白的大理石上,这些产自意大利中部的卡拉拉小镇附近的白色大理石,那些本来是以温柔的色泽和纹理着称的大理石地板,以及产自希腊德拉玛-卡瓦拉-索斯矿山的白色大理石石柱,在末世前看起来一定会让人觉得温馨且舒适。但是透过楼梯后的巨大观景窗,就可以看到末世苍穹下那浓郁不散的铅云,听到天边隆隆的雷声,这里看起来阴沉沉的,完全没有一点生气。 地面反射出的微光依稀可以看到那些灰白色粉末,以及它们反射出的蓝灰色微光。再看去就不难发现那些灰白色粉末,如同幽灵般在光线下飘散,为这座官邸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周元青和谢宇航不禁感到心头一紧,这种压抑的气氛让他们想起了末世前的恐怖传说,那些关于亡灵和诅咒的故事。 随着他们的深入,官邸内部的阴郁愈发浓重。那些粉末似乎无处不在,有的飘落在精致的家具上,有的沾染在华丽的地毯上,甚至有的飘进了他们的鼻孔,让他们忍不住咳嗽起来。这股骨灰带来的阴森感觉,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元青和谢宇航小心翼翼地跟在穆婉儿身后,他们发现这座官邸的装饰变得越来越诡异。原本金碧辉煌的墙壁上,挂满了末世前的油画,但这些油画都被人为地涂上了一层灰白色,使得画中的人物表情扭曲,仿佛在痛苦地挣扎。而那些精美的雕塑也被同样的粉末覆盖,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变得如同幽灵般恐怖。 官邸内的灯光昏暗,仿佛在为这场诡异的宴会营造氛围。周元青等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宽敞的会客厅。会客厅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火炉,炉火熊熊燃烧,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阴郁。火炉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位面容憔悴的老人,正是晋省之主李国良。 李国良看到周元青等人进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招呼他们坐下。周元青注意到,李国良那凹陷下去的眼窝下,已经有些昏暗的双眸里满是痛苦和无奈。只见他的喉结费力的抖动了两下,最终他那干燥的嘴唇才费力的张开,说道:“元青让你见笑了。” 周原青看着这位与自己父亲同辈的老人,又看了看他敞开的衣襟中露出的那一根根肋骨,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才开口:“国良叔末世前咱们两家是世交,您这说得是哪里话。过去...” “是不是想说你哥那时候的事儿?不用说那些,你和原礼在我这里都是晚辈。你们过去发达的时候,就是想帮我也有赵连那家伙挡着路呢。”李国良说到这里顿了顿,勉强坐起来拍拍周原青的肩膀,继续说道:“好在张亚洲还算念旧情,瞒着武骡子把你放过来了。不枉过去我和他在汉宁市搭班子的时候,你父亲对我们两个的帮助。” 此时的周元青想起了过去李国良这个晋省人和张亚洲那个宋省人在荆楚省汉宁市主政时的样子,那时候他的父亲总是用尽方法帮他们打通关节。 李国良虽然早就给穆婉儿说过想要让周元青接手晋省。可穆婉儿坐在那里却发现无论是李国良还是周元青,却都不愿意守着她这个穆家人的面说些实际的内容。这时的穆婉儿瞬间就对周元青的好感大打折扣。 穆婉儿坐在那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深邃而复杂。她的唇角微微向下,原本优雅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仿佛在刻意压抑着内心的不满。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尽管她努力放松,但那紧绷的指关节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情绪。 她轻轻地在沙发上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背部挺得笔直,显示出一种刻意维持的端庄。然而,她的肩膀却微微耸起,似乎在无声地抗议着周元青和李国良的对话。她的鼻翼微微扩张,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显然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穆婉儿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她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她的眼神不时地在周元青和李国良之间游移,仿佛在寻找一个答案。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每当周元青提到过去的事情,她的眉头就会不自觉地紧锁。 穆婉儿就那么耐着性子听了好久,可周元青和李国良就是在那里叙旧。于是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维护着自己家族的尊严。穆婉儿知道,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她不能表现出任何软弱。她的目光坚定,即使内心波涛汹涌,外表也要保持冷静和威严。她轻轻咳嗽一声,然后用一种平静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国良,你和周将军先谈,我去准备饭菜。” 穆婉儿的话语虽然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坚定与决绝却不容置疑。她的话语落下,李国良和周元青都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穆婉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李国良的身上,那里有着她对往昔岁月的最后一丝眷恋。 李国良看着穆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穆婉儿此举是在维护他的面子,同时也是在暗示她对这个话题的不满。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穆婉儿说道:“婉儿,辛苦你了。” 穆婉儿冷冷的说了句:“夫君不必多虑,我会安排好一场家宴,也让睿亲王见见晋省的文武。” 此时已经年老体衰的李国良根本没有察觉到异样,于是笑着拍了拍穆婉儿的手,十分欣慰的说:“好吧,你去安排一下吧。让舅哥也来看看元青,元青在荆楚可是训练过苍云卫这种精兵的。” 穆婉儿再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就走,临行前还不忘用她锐利的目光剜了周原青一眼。此时的周原青虽然听他老婆马兰彩说过,来了晋阳有可能会被李国良让晋省。可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呢吗?他也只是觉得马兰彩在开玩笑。所以他刚一迎上穆婉儿锐利的目光,心里也不由一沉,随后赶忙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大门缓缓关上,穆婉儿紧抿着嘴唇,她的步履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宣示着她不容忽视的存在。她的高跟鞋在长长的走廊里敲击出一种特殊的节奏感,回声在空旷的官邸中回荡。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修长,淡紫色的旗袍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着。 这时候她将一个个金色的指甲套退下来攥在掌心,她手指暗自用力将那些指甲套完全捏得变形扭曲。现在的她觉得自己真是一头蠢猪,居然会相信李国良这个糟老头子会给自己和自己的儿子留下什么后路。她的哥哥穆全忠早就劝过她,杀了李国良和自己给李国良生下的那个孽种,然后嫁给武廿无去庐州当武廿无的妃子。可偏偏自己就鬼迷了心窍相信李国良的鬼话。 可是一个母亲又哪里肯轻易杀了自己的儿子呢?她真的不知道宋省那个张玉洁是怎么做到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安安心心做武廿无的宠妃的。 现在的穆婉儿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李友,就心如刀绞。可是她我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更清楚哥哥的建议并非没有道理。她低低念叨着,“孩子,妈妈该怎么办啊?” 可是话音刚落,整个人脚下一空就摔倒在地,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慌忙走了过来,十分紧张的说:“妹子,你怎么出来了?” 穆婉儿一看到自己的哥哥穆全忠,就一把丢下手里已经捏得变形的指甲套,恶狠狠的说:“哥,那个老不死的,想要把大位传给周元青。你带人去杀了他们,我愿意拿整个晋省当嫁妆嫁给武廿无。” 穆全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他早就对李国良的犹豫不决感到不满,现在听到穆婉儿的话,更是坚定了他心中的计划。 “老王八,他真是忘了刚来晋省的时候,我们穆家怎么抬举他的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穆全忠的剑眉倒竖,恨不得拔出枪毙了李国良,可他也知道弑君可是大忌讳,于是苦笑着摇摇头,解劝道:“妹子不怕,晋省首府晋阳的这个第三军的兵权在我手里,他们翻不出大浪。等武督帅兵临城下的时候,咱们再要他们好看。” 第355章 博(10) 周元青跟着李国良来到了,官邸内的宴会厅中,这条足足有四十米的黑胡桃女西式长餐桌旁已经聚集了五十多人。其中一半是穿深棕色军礼服的晋省将校,另一半是身穿暗条纹西装和白衬衣的文官。 周元青看到这里将校都挂着勋略表,甚至其中几个人还挂着李国良给颁发的“戡乱勋章”这是一款绶带式勋章,直径更是达到了66mm,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金色齿轮。此时的李国良在穆婉儿的搀扶下,走到这群人的面前佝偻着身体笑道:“元青,我给你说这都是我们晋省的肱股之臣啊。来..来来,大家都坐下来说话吧。” 所有人依次落座,可唯独对面的座位空空荡荡的,晋省别驾穆全忠还没来。李国良虽然心里不高兴,可还是小声对穆婉儿说:“你没有通知全忠吗?” 穆婉儿听到李国良这么问,双唇微微张开,两眼微微眯起,随后凑到李国良的身边,轻挑细眉后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国良,我哥那边有点麻烦,可能要晚点过来。” 所有人一听穆家的表态,其中那些穿着深棕色军装的军官们立刻窃窃私语的开始嘀咕了起来。原因无他,这晋省的权力结构比较特殊。李国良是过去那个名正言顺的官,而穆家虽然只是本地的豪强,但李国良末世后的这些人马,可都是穆家一把拉起来的。 所以这些军官听说穆全忠不在,各个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了起来。这些校级军官中,有三成的人是穆家的家生奴,两成来自于过去穆氏矿业公司的员工,还有另外三成干脆就姓穆,其余的两成才是李国良的人。至于将军中穆家子弟也占了两位,李国良的人占了三个。 穆婉儿一听这嘈杂的动静,嘴角浮现出了毫无顾忌的冷笑,当她站起身的一瞬间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只听穆婉儿低声说道:“怎么这么没规矩?省主和周将军当面,你们就敢这样窃窃私语,像什么样子?” 穆婉儿的话如同一股寒流,迅速在宴会厅中蔓延开来,那些窃窃私语的军官们瞬间闭上了嘴巴,一个个面露尴尬之色,纷纷低下了头。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的气势。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那些被她目光触及的军官们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神态,仿佛她已经成为了这个宴会厅的主宰。 李国良对穆家的威势并不意外,可当他看到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三个将军也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里还是有些复杂。可穆婉儿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对李国良这个男人死心了,于是她暼了那些军官们一眼,冷冷的说:“晋阳出了这么大的事,别驾尚且亲临现场,你们居然在此高坐?” 李国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让他陌生的妻子,他那个干瘦的胸膛费力的起伏着,喉头动了好久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难道他还不够宠这个和他相差五十岁的小娇妻吗?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李国良还是强压住了当年对穆婉儿发火的冲动,因为他想明白了,穆全忠根本不是有事,而是就不同意他把晋省交给周元青。可他也不可能让穆婉儿毁了这个宴席,于是勉强打起精神说:“穆别驾自然是劳苦功高,可每个人都有自己分管的事,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婉儿你给我坐下。” 穆婉儿的目光在李国良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她知道,李国良的权威已经名存实亡,而她,以及她背后的穆家,才是这个宴会厅中真正的权力所在。但她也明白,她们穆家担不起宋省张家,那样的弑君恶名。可是不给李国良一点教训,她又心有不甘。 穆婉儿缓缓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她轻声说道:“夫君说得对,毕竟各司其职嘛。” 可这句‘各司其职‘却咬得极重,这完全打脸。只听“呼啦”一声穆家的慕勇直接扯下脖子上脖子上的餐巾,对李国良一拱手,冷笑一声,随后站在那里笑道:“传省主令,一干人等各司其职。一切与治安和消防相关的人一律出列。”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这是逼人站队啊,谁敢说自己与消防和治安无关,那就等着穆全忠把他们调到清水衙门去吧。即使你管着财务,那也很有可能被穆家定个渎职。 这样一下子,整个一个房间十去七八。最后慕勇居然笑嘻嘻的坐下来,对李国良一拱手笑道:“姐夫,我慕勇与治安和消防无关,所以坐下来讨杯酒水喝。” 这一句差点吓死,在场仅存的那位李国良部下出身的将领,这位叫任国勇的中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对李国良一拱手,痛苦的说:“卑职不胜酒力,告退。” 开什么玩笑,兵虽然是李国良的,可穆家断了粮草难道要等死吗?如果放在半年前李国良没生病的时候,他‘任国勇‘当然敢和慕勇,甚至是和穆全忠争上一争,但明知道李国良时日无多,他不倒戈已经是看在过去的情分最大的努力了。 于是宴会厅的“外人”全都走了,只剩下穆勇,穆铁,穆婉儿,李国良,周元青,谢宇航,慕勇笑道:“姐夫,他们走了倒也清净。” 李国良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着宴会厅内逐渐空旷的景象,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甘。 “婉儿,你……你真的要如此对我吗?”李国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在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和信念。 穆婉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最后目光如刀的盯着李国良,一摊手走过来说:“国良,这里都是家人难道不好吗?” 李国良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他当然知道穆婉儿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敢说‘姓穆的不是家人‘,那他的命恐怕也就到头了。李国良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只听他嗫嚅道:“婉儿,你别忘了,这个位置是我一手打拼下来的!你穆家虽然功不可没,但也不能如此欺我!” “哼,欺你?”穆婉儿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李国良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国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穆家对你有过半点不敬吗?我们嫁给你以后,穆家为你鞍前马后。东拒安长河的时候,我爸爸搭上一条命。南抗赵连的时候,我的侄子也死了。” 李国良的脸色更加苍白,他颤抖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自己确实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穆家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而他的人马也大多被穆家所掌控,他已经无力回天了。李国良看到正在咒骂他的穆婉儿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于是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散了吧。 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李国良轻轻地抚摸着穆婉儿的头发,气若游丝的说:“婉儿,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想学那个张玉洁?” 正在哭泣的张玉洁,突然停止了那剧烈的抖动,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李国良,最终紧抿住嘴唇,随后痛苦的笑了起来。她一边惨笑着推开李国良那只像是树皮一样干枯的大手,最终她深吸一口气道:“你李国良活着一天,你就是我的丈夫,也是晋省生杀予夺的统领。我和我的哥哥都会像是过去一样尊敬你爱戴你。那位七省督帅打过来也会拼死抵抗绝无二心。至于学不学张玉洁,那必是你百年之后的事。” 李国良听了穆婉儿的话,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穆家的傀儡,但他也明白,穆婉儿的这番话既是威胁,也是承诺。她不会在他生前背叛,但他的死后的晋省,恐怕就会落入穆家的完全掌控之中。 他闭上眼睛,一滴浊泪从眼角滑落,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局面。李国良曾经是晋省的霸主,如今却成了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睁开眼睛,看着穆婉儿那张美艳而又冷酷的脸。 “婉儿,我知道我错了。”李国良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斗,“我累了,只求你留下咱们儿子一条命可以吗?” 穆婉儿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而深邃,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风暴搅动的湖水,她的内心同样经历着翻天覆地的挣扎。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自己的心也一同捏碎。她知道,李国良的请求对她而言,无疑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抉择。 她的儿子,那个只有三岁的孩子,是她心中的宝贝。每当想到他,穆婉儿的心就会柔软下来。她记得他第一次叫她“妈妈”时的情景,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她记得他蹒跚学步时的可爱模样,每一个小小的进步都让她感到无比的骄傲。她是多么希望能够保护他,让他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长大。 “国良……”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何苦要这样逼我……” 穆婉儿的脸色在宴会厅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她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身上那件浅紫色的旗袍,那细腻的丝绸质感此刻却像是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着她的心。她的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此刻却像是沉重的冠冕,让她的头颅几乎要垂到胸前。 这位李夫人颓然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武廿无根本不可能容得下这个孩子。武廿无怕孩子报仇吗?当然不怕,不然他根本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可这就是武廿无这位七省督帅的规矩,就要让投降的人付出‘成本‘。明白自己是跪着进了他的后宫。 那充满了泪水的眼中,泪珠在不停地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旗袍的边缘,那精致的布料在她手中皱成了一团。 她现在好怕,真的好怕,鲁王正妃林巧儿被凌迟处死,以及贯穿鲁王族人的那五十里木桩,还有恐怖的乌鸦一直都是她的梦魇。 穆婉儿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心脏。她想象着林巧儿的惨叫声,那五十里木桩上挂着的尸体,以及那些盘旋在天空中的乌鸦,它们的眼神冷冽,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她的儿子,她的宝贝,她如何能让他遭受那样的命运? “我……我也不想这样,国良。”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身体也像是打摆子一样在颤抖,“武督帅答应我....” 最终穆婉儿放弃了自欺欺人,她本想铁石心肠的告诉李国良,‘我要做武督帅的女人,他未来的妃子。‘可是她穆婉儿真的做不到,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滴落在她的旗袍上,留下淡淡的水渍。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李国良的脸颊,那干枯的皮肤让她的心更加疼痛。她的眼中充满了不舍和痛苦,她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她失去最爱的人,但她也明白,她没有选择。 她看向李国良那就痛苦的目光,那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最后庇护,也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最后依赖。穆婉儿的心被狠狠地揪住,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她不敢去擦拭,生怕这一擦便泄露了心底所有的脆弱。 “你知道的,国良,我……我不能。”穆婉儿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她的身体轻轻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她的心在滴血,那个三岁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是她全部的柔软与希望,可如今,却要成为她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穆婉儿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曾经充满威严的眸子此刻却布满了血丝与泪水。她的目光落在李国良的脸上,那是一张曾经让她感到安全与依赖的脸,如今却写满了绝望与无助。 “我……我会尽力的,国良。”她的声音更加颤抖,几乎要破碎,“我会尽力保护我们的儿子,但是...但是你已经被武督帅钦定为民贼了,我真的没能力保住你。” 李国良听到穆婉儿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改变穆婉儿的决定,也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婉儿,我明白了。”李国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我们的儿子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我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穆婉儿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深深的不安和担忧。她知道李国良的性格,一旦他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 “国良,你……你打算怎么做?”穆婉儿的声音颤抖着,她害怕听到李国良的回答。 李国良凝望东南方,苦笑道:“他武廿无不过是要个霸主的体面,你把我的人头割了去。也许能换友儿一条命。” 她听到这句话身体无力地滑落,跪坐在李国良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摆,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国良,要不你带我跑吧,好不好?好不好……”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李国良看着眼前这个痛苦到极致的女人,他的心也在痛,但他知道,穆婉儿的选择早已注定。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婉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他的声音同样哽咽,却带着一丝释然,“希望我的人头,能保住咱们的儿子。来吧,动手吧。” 穆婉儿的心被深深刺痛,她知道,这是李国良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请求,也是他作为一个丈夫最后的成全。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想要放声大哭,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无力地垂下头,泪水一滴滴落在李国良的手背上,那泪水灼热,仿佛能烫穿人的灵魂。她的内心在呐喊,在哭泣,在哀求,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命运。 “我……我会的。”穆婉儿终于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片,每一片都带着刻骨的痛楚,于是从李国良的手里接过那把美制colt m1911,对准了自己丈夫的额头,“老公,晚安。” 李国良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既有释然也有不舍。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同时也有一种坚定和平静。他知道这一刻的到来是不可避免的,他的生命和权力的终结,也许是他唯一能为儿子和穆婉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深深地看着穆婉儿,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在心底。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穆婉儿的头发,那是一种充满爱意和温柔的动作,尽管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婉儿,不要哭。”李国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爱你,也爱我们的儿子。”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刻。他的面容虽然苍老,但在这一刻,却显得异常的宁静和安详。他的心中或许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但在这个时刻,他选择了接受命运的安排,为了他最爱的人,他愿意付出最后的代价。 穆婉儿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的手颤抖着,但她却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她知道,这是她必须做的,也是她唯一能为李国良做的最后一件事。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过后,穆婉儿缓缓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像是随时都会被悲痛压垮。她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穆婉儿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世界将永远失去温度,剩下的只有冰冷的政治与无尽的黑夜。 第356章 博(11) 李国良的官邸内,带兵截杀周元青的慕勇和穆全忠已经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穆全忠一把将自己的军帽丢在地上,怒不可遏的的大叫道:“穆婉儿,我一再告诉你什么?都忘啦!你怎么敢弑君呢?” 穆婉儿拿着击毙了李国良的那一把colt m1911,不屑的冷笑一声说:“我只是打出杀了李国良的最后一发子弹而已,你们才是真凶。” 这位穆别驾愤怒的指着自己的妹妹,一时语塞,最后吃力的说道:“你...你,这个浑人,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穆家!” “切,不就是怕武廿无的大军吗?难道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吗?”穆婉儿就那么斜靠在贵妃椅上,年幼的李友就站在穆婉儿的背后。 穆全忠一屁股坐在大床上,随后无奈的捡起脑子给自己扇风,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你干嘛...干嘛不把问题解决干净。” 这位穆别驾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年幼的李友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大舅(穆全忠),他不明白平日里见到他就笑的大舅舅究竟怎么了?甚至就连平日里比自己没个正行的小舅舅(慕勇)也显得异常痛苦。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大舅嘴里的那个‘问题‘,想到这里的李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紧张望向穆婉儿,他的小手紧紧抓住穆婉儿的衣角,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妈妈……”李友的声音稚嫩而微弱,像是在确认什么可怕的事情是否真的会发生。他的小脸上布满了泪水,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哭出声来。 穆婉儿听到儿子的声音,身体瞬间僵硬,手中的colt m1911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她转头看向李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心在痛,但她知道,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情感是最奢侈的东西。 “友儿……”穆婉儿的声音也变得颤抖,她试图安慰儿子,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任何承诺。她伸出手,想要抚摸李友的脸颊,但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李友看着穆婉儿,似乎在寻找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片迷茫和痛苦。终于,他忍不住哭了出来,小小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没完了吗?武督帅已经说过了,李国良是民贼!要移三族的!我好不容易求来的你入他后宫的机会,你要我们大家一起死吗?”穆全忠歇斯底里的大叫,以至于到了最后都喊出了尖锐的破音。 穆全忠的话音刚落,慕勇就赶忙一把按住自己大哥要拔枪的手,大叫道:“哥,你别冲动。” 李友看到自己的舅舅要拔枪杀了自己,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我穆全忠大不了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我把你和这个小杂种杀了,一样能免罪!” 这句话可真是吓死李友了,李友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的小身躯像被定住了一样,整个人僵在原地,除了眼泪不停地流淌,他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法理解为什么舅舅会突然变得如此凶狠,为什么要对他们母子如此残忍。 “舅舅……不要……”李友终于鼓起勇气,用颤抖的声音哀求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绝望,他无法相信自己的亲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穆婉儿在这一刻彻底清醒了,她的母性本能战胜了所有的犹豫和迷茫。她迅速将李友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挡在了他和穆全忠之间,手中的colt m1911再次举起,这一次,她的目标是保护自己的儿子。 “穆全忠,你敢动友儿一下,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穆婉儿的声音坚定而冷酷,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母狮般的凶光,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慕勇看到局势一触即发,急忙站到了穆全忠和穆婉儿之间,试图平息这场家庭冲突:“哥,你冷静点!这是我们的亲妹妹和侄子,我们不能这么做!事情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我们不要走到这一步!” 穆全忠被慕勇的话震慑住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中的疯狂逐渐被犹豫所取代。他深知,一旦他跨过了这条界限,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表露无遗。 “来啊,打死我啊!是谁给我说要嫁给武督帅,还让带兵弄死李国良和周元青?是我吗?你给我装什么蒜?你不知道武督帅不留那些野种的活路吗?”穆全忠一把拉过来穆婉儿那把手枪,顶在自己额头上,“来啊,今天你已经杀了自己老公。顺便送你亲哥哥上路。” 房间内的气氛紧张而沉重,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情绪和选择中挣扎。李友紧紧抱住穆婉儿的腿,他的小脸埋在母亲的裙摆中,不敢再看眼前的景象。穆婉儿则紧紧握着枪,准备为了儿子战斗到最后一刻。 “妈妈,友儿怕……”李友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紧紧抱住穆婉儿的腿,寻求着最后的庇护。 穆婉儿的心仿佛被撕裂,她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滑落。她知道,无论她多么不愿意,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她紧张的盯着穆全忠,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左手为李友擦掉眼角的泪痕。 穆婉儿的泪水在脸颊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泪痕,她的心在痛苦和愤怒中挣扎。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面前的哥哥穆全忠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必须保护自己的孩子,即使这意味着要与自己的家族为敌。 “穆全忠,你听着,”穆婉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穆全忠,手中的枪没有丝毫的颤抖,“李国良是你和父亲让我嫁的,即使他是个老头子,我也听你们的话嫁了。现在我也可以再嫁,我也可以听你的。但请你看清楚这是你的亲侄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穆全忠一听就笑了,一把推开自己妹妹的枪,冷笑着坐回大床上,甚至直接躺了下来,眯起眼睛看向自己妹妹,随后一挑眉调侃道:“不就是死吗?你以为我不敢死?” 而后穆全忠目光一凝,大叫道:“你以为我愿意杀人吗?咱爹死的时候,把穆家十三支脉,两千八百多口人交到我手里了!” 说到这里的晋省别驾穆全忠不停地在那里踱步道:“行啊!行啊!你就留着他让咱们穆家两千八百多口人跟着陪葬吧。来啊,我也不管了。” “武廿无的命令,那是移李国良的三族啊!”穆全忠一把揪住自己妹妹的那旗袍的领子大叫道:“父族!母族!还有妻族!” 穆婉儿感到哥哥的手紧紧抓着她的领子,她的呼吸有些困难,但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退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愤怒和恐惧中挣扎,她也知道他的威胁不是空穴来风。那位七省督帅的十几万现代化的大军,现在已经浩浩荡荡的朝着晋省而来,一旦有所犹豫真就是玉石俱焚。 穆全忠恶狠狠地说:“穆婉儿别想拿枪吓唬我,这个鬼世道谁稀罕活着呢?”随后转身看向慕勇,笑道:“你不是好人吗?以后穆家就交给你了,我看看你怎么应付武骡子。” 慕勇是带兵的将领,自然知道武廿无的庐州那一千多辆,仿制于艾伯拉姆斯的先锋级主战坦克的贫铀装甲和那门120口径的主炮的恐怖。之前的鲁王正妃被凌迟的报道他也看了。如果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凌迟还不如杀了他。于是他试探着劝说道:“妹子,听大哥的话,他是为你好。” 穆婉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面前的哥哥穆全忠和慕勇,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无奈和决绝。她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自己的儿子,而是在恐惧和责任的驱使下,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这里静到了他们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穆婉儿也能看到自己哥哥眼角噙着的泪,她能怎么办呢?虽然她知道只要自己对哥哥点点头,亦或是摇摇头哥哥都不会逼她。可自己如果点头,哥哥会毫不犹豫的把李友拉出去杀了。自己摇头就会直接断送掉穆家两千八百多口人的性命,这些可都是从小把她当作掌上明珠的穆家。现在的她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不如让我哥杀了我,这样我也就还清了穆家的养育之恩。到时候我的儿子,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哥你别逼我,我做不到!”穆婉儿就那么疯了一样的大叫着,她不奢求能让哥哥改变什么,因为她的父亲就说过——族长只是家族的看门狗,必须扼杀一切威胁。 穆全忠神色一凛,看向慕勇,冷冷的说道:“愣着干嘛?把李友拖走杀了!” 慕勇在这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他父亲严厉的眼神,慕勇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看着自己的妹妹,那个曾经总是温柔笑着的妹妹,现在却满脸泪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坚定。他知道,如果自己动手,将会给这个已经破碎的家庭带来更深的伤痛。但是,他也明白穆全忠的话不容置疑,作为穆家的一份子,他必须遵守家族的规矩和命令。 “慕勇,你敢!”穆婉儿的声音几乎是咆哮,她将手中的colt m1911指向慕勇,手在颤抖,但目光却异常坚定。 穆全忠一拳打在自己妹妹的下巴上,穆婉儿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下巴处传来,那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感觉。那一拳的力量巨大,仿佛一只铁锤猛地击中了她,让她的整个头部都感到了震动。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前闪过一片白光,随后是无数的金星在黑暗中飞舞。 她的牙齿猛地合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的舌头也被咬到了,一股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穆婉儿感到自己的下巴可能已经脱臼了,那种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她的耳朵里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嗡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穆婉儿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她感到自己像是被狂风吹起的树叶一样,无助地向后倒去。她的手臂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抓到。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部和头部都感到了一阵剧烈的冲击。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了火焰一样,灼热而痛苦。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感到自己仿佛在一片黑暗的海洋中漂浮,四周是无尽的寒冷和孤独。 在这片黑暗中,穆婉儿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了,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她的手指无力地伸向空中,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但她什么也抓不到。 穆婉儿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它们混合着嘴角的血迹,流进了她的嘴里,咸咸的,带着一丝苦涩。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儿子的担忧和对未来的恐惧,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在远处,她能听到李友的哭声,那哭声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割在穆婉儿的心上。她想要站起来,去抱住自己的孩子,但她的身体却无法动弹,她只能躺在那里,任由泪水和血迹模糊了她的视线。 穆全忠就那么俯瞰着眼前这个脆弱的敌人,身为家族的看门狗他按照职责应该杀了她,换个族里其他的女孩子去联姻,但他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于是他捡起妹妹那把手枪,他熟练地握住手枪,用拇指将保险推到“开火”位置。接着,他握住枪柄,将食指放在扳机护圈外,准备随时扣动扳机。 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套筒,向后拉动,感觉到阻力逐渐增加。当套筒被拉到最后时,枪膛内的空弹壳被抛出,新的子弹被推入枪膛。他可以听到子弹进入枪膛时发出的清脆声音,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绝望。 他将套筒轻轻向前推动,直到它完全复位,完成了上膛的动作。此时,手枪已经对准了李友的小脑袋,慕勇也低着头无奈的看向窗外。 趴在地上的穆婉儿,还在顽强的念叨着:“哥,你别杀我儿子,你别杀他。他可以跟着武督帅姓武,我会看好他的。别杀他...别杀他。” 穆全忠是个杀人如麻的狠角色,可他真的不知道杀了李友又该怎么面对自己妹妹。最终一声嘹亮枪响后,慕勇和穆全忠架着已经完全昏迷的穆婉儿走了出来。慕勇小声问道:“哥,把那孩子藏柜子里....” 穆全忠瞪了慕勇一眼低声骂道:“混蛋,哪有什么孩子,那个野种已经杀了。” 第357章 雷霆万钧(1) 李洁坐在一辆位于大编队正中的美制m1134装甲指挥车内,附近的通讯保障车正在源源不断的将她的命令通过神经网络传达到这个近十万人的大兵团的每个角落。 此时的她正手持一个移动终端,凝视着屏幕,这是一份关于李淑媛平定齐鲁省的最新消息。这份足足一百二十页的报告清楚的说明了,目前对齐鲁省境内鲁王旧军的整编情况,当地舆情,以及她是如何履行庐州总部命令的。大量的图表和数据通过卫星传输到这里,进入指挥中心的核心存储器,也进入了李洁的大脑。 李洁叹了口气,放下了这部平板电脑,心里盘算着物资供给的速度,以及自己需要多久才能开到晋省。这支大编队就这样沿着黄河北岸缓缓前进,现在的她想要跨过燕赵省的安长河直接打掉晋省的李国良,这样三陕省的马传庭和回鹘省的赵四郎就物理层面上与燕赵省的安长河和辽东省的周天宇在物理层面被完全分割开了。 此次这支规模庞大的编队装备了装备了205辆,全重达到75.8吨的先锋三型主战坦克,262辆全重73.6吨的先锋二型主战坦克,182辆t-72坦克,各式传统牵引火炮、自行火炮及卡车炮856部,卫士火箭炮15套,bmp-3和布雷德利等各式装甲车1568辆,各类支援型车辆3800辆,更装备爱国者和s300防空系统5套。 这支规模庞大的编队缓缓的在黄河岸边前进,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与奔腾东去的黄河共同构成这幅壮丽的行军图。 此时这支规模庞大的编队正在宋省位于黄河北岸的濮州市环城公路快速前进,这里和燕赵省的赵都市的直线距离为164公里。以末世糟糕的路况,大军最多每小时行进30公里,且每三个小时的前进就需要进行一个小时左右的维修和补给,那么如果选择放弃原有作战计划直扑燕赵省的赵都市,理论上需要18个小时。 李洁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透过装甲指挥车的观察窗,凝视着外面昏黄的天际。黄河的波涛在落日的余晖中翻滚,仿佛是天地间唯一还在跃动的生命迹象。她知道,这样的宁静不会持续太久,一旦进入晋省并州市的范围就会首当其冲的面临一场恶战。 据说燕赵省的‘常胜军‘第一师,第八师,第十二师,已经协助飞虎军的周元青构筑了大量的钢筋混凝土永备工事,以及200多座构筑在山体内的岸防炮工事。更让李洁忧心忡忡的是,虽然晋省别驾穆全忠早已经表示愿意投降,但因为省主李国良的突然离世,而且穆家还没有杀掉周元青的缘故。一些李国良的旧部开始向着周元青的飞虎军靠拢。 其实李国良没死的时候,以任国勇为主的那些将领也只是以为穆家要拿李国良当傀儡进而控制晋省,可李国良一死这种默契就被打破了。这倒不是李国良的旧部良心发现,而是安长河给周原青的支援来得太快了,足足整编满员的三个师,足足三万人,这几乎是安长河拿出了全部家底来支援周元青。再加上周元青原有的三千多人,以及相对完整的防备体系一下就让周元青的飞虎军在晋省南部站稳了脚跟,并且一步步向晋中地区蚕食,甚至打出了为李国良报仇的旗号。所以那些李国良的旧部大量营连级单位,追随到了周元青麾下,以至于如果那些将领不给李国良‘报仇‘就变成光杆司令了。 李洁看着现在的敌方的兵力构成图,周元青现在除原本三千人的飞虎军外,有任国勇的8000人。原本只有三万兵力的燕赵省省主安长河,在拒绝投降并驱逐张越那位特使后,将原本的三个甲等师中的251师打散结合流民,根据精锐的比例不同扩展出两个乙等师,八个丙等师,共计八万人。 这次安长河派过来的是一个甲等师36师,两个乙等师新编88师和新编209师,以及后续的水警稽查团,也就是+8000+8000+4000即三万人。 李洁带领的是庐州方面军第四军为主力,且以楚阳驻守的新编第二军,汉宁市整编荆楚铁卫后得来的新编第三军,以及庐州驻守的第一军56师一部,共计十万人。并且还可以得到南越省羊城市那五十枚战略核武器的支援自然没有什么发愁的。至于担心羊城的核弹发射井值班人员心慈手软不肯发射核弹,那也是不存在的,因为值班人员每天都有十组不同的发射命令代码,他们并不清楚哪一个命令真的是发射核弹的。 目前穆家只是牢牢把持着晋中地区和晋北地区,晋南已经完全变成了周元青的天下。现在的新编第三军虽然过去是周元青的哥哥荆楚伪帝周原礼的部下,但是经过半年的整训和军官填充,以及新兵的填补已经和过去的荆楚铁卫没有太大关系了。 要让第一军56师或者第四军打主力吗?第一军和第四军都是武廿无在金陵大学师生基础上进行整编的,无论是忠诚度还是装备都是顶级的,但是这些人一开始就投入恶战,一旦将来有麻烦,就少一个压舱石。毕竟三陕省的马传庭的态度暧昧不清,这也是晋省的临近省份而且也已经扩编到了五万多人,并且燕赵省的安长河会不会增兵也是未知之数。 现在可以选择的就是第二军和第四军,第二军的主力是周原礼授首之前就背叛周原礼就起义的那支由杨守节带领的荆楚铁卫第四师和楚天明带领的荆楚铁卫第九师,为基础填补了一个庐州方面军的第二师形成的军级单位。这个军对于周原礼和周元青的态度和印象极差。 至于第四军是过去在王传杰对周原礼兵变过程中全程作壁上观,且事后管理的周原礼的荆楚首府汉宁市的谷子饶部整编过来的。不过这里的军政治顾问是原本襄城战列舰的轮机长兼大副的刘猛,是李洁娘家的实在亲戚也是第四军真正的实际掌权者。 李洁看了一眼新调过来的机要参谋赵可欣,笑道:“可欣,我看地图标记的前方12公里处有个教堂,你通知第一军56师,第四军,第二军,第三军,全部中校以上的军官来开个会。” 赵可欣听到李洁的命令,一边微微点头,一边快速记录具体命令,最后看了一下那个教堂的坐标,再输入指挥系统中得到一个相对坐标,于是她看到李洁点头后拿起加密通讯社终端设备,用最清晰的声音替代李洁发出了命令:“全体注意,这里是指挥中心,现发布紧急命令:第一军56师、第四军、第二军、第三军,所有中校以上军官立即向指挥系统报告当前位置,并前往前方12公里处标记的教堂集合,召开重要军事会议。重复,中校以上军官立即行动,会议将在一个小时内开始。请各部门迅速做好会议准备,确保通讯畅通。完毕,等待回复。\"赵可欣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设备传达到了各个部队的指挥系统中。 李洁满意地看着赵可欣执行命令,随后她又拿起移动终端,开始查看各部队的回应情况。她知道,这次会议将决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以及哪个军将作为先锋打头阵。在场的每位军官的意见都至关重要,她需要听取他们的看法,同时也要确保自己的战略意图能够得到有效执行。 随着命令的传达,各个部队的中校以上军官开始向教堂集结,一场关乎整个战局走向的军事会议即将在这个黄河岸边的小教堂中召开。李洁的心中也在权衡着各种可能,她知道,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到这次对安长河,李国良,马传庭,周天宇,赵四郎,孙玉龙这六个民贼的讨伐,虽然孙玉龙已经授首,但如果这一仗败了也不能排除孙玉龙旧部卷土重来的可能性。 伴随着武廿无的画像在教堂缓缓升起,防御巡航导弹的gps干扰器就位,s-300和爱国者防空系统到达预设阵地,所有的军官都陆陆续续前来。 那张8英尺高6英尺宽的巨大的武廿无半身戎装像,出现在教堂的布道台背后。李洁看了一眼画像中的武廿无那一身墨绿色的立领军装,以及那对标志性的剑眉,还有手中的指挥刀。这个男人就是她统辖这十几万大军的最重要的法理依据,也是他底气所在。 李洁走上那座步道台,她朗声说道:“各位相信武督帅对全国军民的训令大家都已经听到了。咱们这一仗需要直接碾碎一切民贼的幻想,真真正正把一切民贼及其家人都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临行前,武督帅和空军的柳司令都向我保证了,咱们得绝对制空权,舰队目前处于黄河枯水期只能容纳三千吨左右的护卫舰和数百吨的炮艇通行,一旦到来年三月,我们数万吨的战列舰也可以深水区为我们的补给船提供护航。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如何把进入晋省的第一仗打好,完全震慑住敌对势力。” 庐州方面军总参谋长张瑞峰,第四军的李清泉,第二军的杨守杰,第三军的谷子饶和政治顾问刘猛,以及第一军第56师的师长李亮,纷纷领头鼓掌。张瑞峰,李清泉,李亮,都被武廿无下过死命令必须服从李洁的一切命令,杨守杰这个李洁末世前的老师也自然不愿意丢了李洁的面子,至于谷子饶他是真怕刘猛给武廿无打小报告直接毙了他,所以鼓掌这种事也是积极得很。 李洁看了看下边的众位军官,摆摆手示意掌声可以停止了,继续说道:“目前总部的情报是,晋省别驾穆全忠,已经愿意携晋省全省投降。但周元青的位置恰好位于并州这个晋省南部要冲,我们需要在第一时间快速打破周元青和安长河军队的阻隔。” 李洁点开显示屏,在电子地图上讲解道:“为此,空军的十架伊尔-76运输机正携带第一军的22师,准备空降于太行山右麓的顺德市,以太行山作为依托,威胁安长河首府赵都市后方。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军担任打头阵的任务,必须做到第一时间打破周元青的防御工事。大家不必担心到时候空军将保证每天不低于一百五十发的gbu-72和60枚fab-3000轰击对方的防御工事,为大军的前进扫清道路。” 李洁看了看杨守杰的眼神,点点头说:“这支部队,我将为你调拨一个坦克营42辆先锋级主战坦克,结合你们原有的100辆重型坦克,35门帕拉丁为我们打开宽度为两公里的口子,届时护卫舰的舰炮和炮艇都会在那个位置一起开火。空军也将会在总攻前的40分钟完成轰炸。” 李清泉和杨守节都以为是在说自己,可正在打盹的谷子饶却被刘猛捅了一下腋窝,‘哇‘猛得跳了起来,当他看到李洁那要杀人的目光大叫道:“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李洁是真没想到最近一直不求上进的谷子饶居然会跳起来抢头功,原本她是想让自己老师杨守节打这个前阵的,于是微微一愣,可还是很快调整了状态,李洁明白这肯定是她舅舅刘猛的主意,看来自己这个娘舅是想努努力了,这又怎么好拂了面子,可第三军她又没接触过具体情况。于是笑着瞪了刘猛一眼,随后看向谷子饶说:“谷将军这份担子可不轻啊。我可是要求三个小时打开两公里宽,五十公里纵深的大口子。” 谷子饶听出了李洁话语中的分量,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他立正行礼,声音洪亮地回应:“请指挥官放心,第三军全体将士定当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李洁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于是果断地说:“好,第三军担任先锋,立即准备进攻。张参谋长,你负责协调空军和海军的火力支援,确保第三军的进攻顺利进行。” 张瑞峰立刻站起来,应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洁接着转向杨守杰和李清泉:“杨将军、李将军,你们分别负责第二军和第四军的侧翼保护,同时做好随时支援第三军的准备。一旦第三军打开突破口,你们要迅速跟进,扩大战果。” 两位将军齐声回应:“遵命!” 会议在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继续进行,李洁详细部署了各军的任务和协同作战的计划。她深知,这场战斗不仅关系到整个战局的发展,更是对武廿无和庐州方面军的一次严峻考验。 随着会议的结束,各军军官纷纷返回自己的部队,开始紧张地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李洁则回到了装甲指挥车,继续监控整个战场的动态。 夜幕降临,黄河岸边的大军开始忙碌起来。装甲车辆轰鸣着,士兵们紧张地检查着自己的装备,炮兵部队调整着火炮的方位,空军的轰炸机在跑道上待命。 第358章 雷霆万钧(2) 谷子饶败兴了,至少在刘猛看来谷子饶是败兴了。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猜到李总指挥是想让自己老师杨守节立个大功,可他偏偏在那时候跳起来‘抢头功‘。他能怎么办呢?把自己的政治顾问刘猛打一顿出气吗?也不行,这是李总指挥的亲舅舅。他的外甥赵青是海军司令李彻的作战室主任。李彻又是李洁总指挥的叔叔。所以在庐州方面军内部又将李洁的亲人称为淮南帮。他一个降将组成的第三军军长能怎么办呢? 庐州方面军分为,帝党即七省督军武廿无的嫡系部下。后党,就是武廿无原配夫人安晨曦,因为她长期统治核心区域庐州,而积累的大量旧部下。妃党即南越省的夏薇的旧部下,南越省同时是战略威慑部队的地盘,那里有五十枚核弹。空军是武廿无那里最得宠的柳青作为司令,所以被称官场中人为‘鸾鸟军‘。继承人武新宇目前的母亲张玉洁,因为出身于宋省张家,且其父张亚洲是宋省最高长官所以称为‘张系‘,最后就是由海军起步已经有由海向陆趋势的‘淮南帮‘。 至于武廿无的宠妾李淑媛因为本身就是跟着李洁嫁过来的,虽然暂时署理齐鲁省这个占领区的事务,但是官场中人也都把她归类为淮南帮。现在谷子饶最恨的就是末世前自己高考没去金陵大学,毕竟帝党的本质就是金陵大学的一个校友群体。他要是帝党,估计求见武廿无,肯定不用像是现在一样,还得提前三天预约。 罢了,还琢磨那些干嘛呢?还是自己打出个样来比什么都强。于是他拿起通话器说道:“通讯班吗?让502师一团三连连长‘谷新峰‘,503师二团六连五排战士‘谷新瑞‘,504师二团三连连副‘谷新明‘,这三个人来指挥部报到。” 坐在装甲指挥车里刘猛一听这三个名字就知道是谷子饶的三个儿子,此时刘猛这个军政治顾问心想:大战之前把儿子调回来也属于正常。算了,索性就别多说了,省得讨人嫌。 然而过了没多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三个士兵的齐声呐喊:“报告,第三军谷新峰,谷新瑞,谷新明前来报到。” 指挥车的门,缓缓打开,刘猛一看三个身穿作战服的高大士兵,走进指挥车内,这时矮胖的谷子饶居然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你们三个臭小子,谁告诉你们来军指挥部报到了?我是让你们选出两个去敢死队,一个留着给老子我养老。” 刘猛作为政治顾问,主要是掌握平时生活和政治思想以及军容军貌,所以他刘猛一开始就是坐在指挥车的角落里,手中把玩着一串念珠,可当他听到谷子饶那个小老头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去当敢死队队员,还是吓得他猛的睁开眼睛。他原以为谷子饶召回三个儿子是为了团聚一下吃顿饭,或者是在大战前给予他们特殊的保护,毕竟这是许多将领在面对危险时可能会做出的选择。可当敢死队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目瞪口呆的刘猛想要阻止的时候,谷子饶却一摆手示意刘猛别打断他的军事部署,只见他手里握着三个竹签,笑道:“老子手里有三根签,两红一白,抽到红签就去敢死队,抽到白签留下陪我。” 谷家老二谷新瑞一听就不乐意了,笑道:“爸给我个红的,兄弟仨就我没本事,让我当敢死队吧。” 谷子饶瞪了他一眼,骂道:“想死?我看你想得美,抽签!” 谷新瑞笑着拿出一根红签,然后叼在嘴里,随后拿起一支卡宾枪就往外走。谷新峰眼眶有些红了大叫道:“爸,红签给我,新明还小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刘猛也跟着大叫道:“老谷,你立刻把孩子叫回来,快点。” 谷子饶冷笑一声,看向谷新峰和谷新明笑道:“是我谷子饶的种,就给我拼命去。给你兄弟和你爸妈争个好名声去。” 谷新明一听哈哈大笑道:“爸,你这就狭隘了。你的弹药量只要给足了,别那么抠抠缩缩的我保证把两个哥哥都给你带回来。” 谷子饶听到小儿子这么说,高兴的一把握住儿子的肩膀。兴奋的大叫道:“够种,老子也不怕泄密,告诉你也无妨,老子要用原定六倍基数的弹药量打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谷子饶的第三军有72门帕拉丁自行火炮,25门155mm牵引炮,10门口径不等的卡车炮,再加上集团军支援的35门帕拉丁,这样一来结合维护以及冷却需求每分钟维持四发到五发已经是m109帕拉丁的极限,而那25门m777正常射速每分钟两发,全速射击是每分钟五发,10门卡车炮中有八门155mm的高卢产caesar卡车炮,两门末世前龙国产的plc-09卡车炮,也就是每个小时能发射发各式炮弹,这还不包括135辆口径在120mm的主战坦克的射击数量,这完全可以把对面周元青手下那些依托五门16英寸的m1895岸防炮构筑防御工事,且手里莫辛纳甘步枪和马克沁重机枪的杂兵活活震死在工事里,而六倍的基数这又是什么鬼?大炮又怎么超负荷发射呢? 身为步兵连长的谷新峰根本想不明,这六倍的基数怎么打出去?就在他凝眉沉思的时候,谷新明哈哈大笑道:“老头每门大炮你预备了几根炮管?” “十根!炮管,管够。我还预备了八吨冷却剂。这些炮,老子打算就用一个小时就打废五分之一!争取一口气就把周元青那个小王八蛋,炸死!”谷子饶兴奋的这样大叫着。 谷新明不屑地掏了掏耳朵翘着二郎腿说:“老头,你蒙一下我哥这种步兵连的连长也就算了。你这种安排,两倍射速还差不多,三倍都勉强。还打出六倍弹药基数你糊弄谁啊?” 谷子饶一听也不着恼,笑着指了指刘猛,笑道:“剩下三倍,你们刘猛大爷报告李总指挥。李总一听高兴了,感觉我谷子饶这个赵老头给她提气,让军团的炮兵师开火,那别说6倍了十倍都给你打出去。听懂了,就闭上嘴滚蛋!” 谷新明被谷新峰拉着出去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双倍射速,是因为你儿子在敢死队,人家李总的儿子又不在敢死队,人家正常射速的话,加起来就是五倍,哪里来得六倍嘛。” 当两个儿子走了以后,谷子饶冷哼一声,笑道:“小王八蛋,老子哪来那么多炮管和冷却液啊,听个乐就得了。” 刘猛都傻了,大惊道:“老谷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 “能啥意思,炮兵正常开炮。瞄准了再打,糊弄小孩子的话哪能当真呢?”谷子饶就那么一边抠指甲,一边眼皮也不抬就那么嘀咕着。 刘猛刚拿起来电话就被谷子饶啪的一声按住了,谷子饶冷笑道:“老刘军团的炮兵师不可能提前开火,那是准备打击敌人的残存炮兵力量的。你也别给李总说了,说了也没用。” 就在此时,门被打开了,李洁握着一副白手套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用那双美女扫了一下谷子饶和刘猛,笑道:“怎么了,谷子饶你还敢拦着政治顾问给我报告问题?” 谷子饶一看李洁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只听他讷讷的说:“李...李总,我本来不想给您添麻烦的。” 李洁一听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随后看向刘猛笑道:“刘猛你这属于末世前的政委了,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猛一听吓得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才小心翼翼的说:“李总,刚才谷军长让他三个儿子都来指挥部,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战前团聚,或者是给点特殊照顾,结果他让那哥仨当了敢死队。而且还是被他以许诺六倍弹药基数骗过去的。” 刘猛一看李洁眯起了眼睛赶忙解释道:“李总,您冷静一下,谷军长这是想给全军打个样,所以他才出此下策。这也是和我商量过的。” 李洁那双如同秋水般明净的眼睛就那么眯着,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媚态,但又不失坚定和智慧。她的鼻梁挺拔,唇瓣丰润,微微勾起的嘴角,总是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她的皮肤白皙,即使在战场的风霜中,也依旧保持着细腻和光泽。 此刻,她身着一套合体的军装,那双刚刚被她戴上的白手套衬托出她的双手细腻而有力,每一根手指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完美无瑕。她的发髻整齐地束在脑后,没有一丝散乱,即使在紧张的战前气氛中,她也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 “我猜他一定是替我许诺了,军团直属的炮兵师,会提前开火对吧?”李洁说到这里笑着打量这两个第三军的最高层军官,“我说的对吗?两位将军。” 谷子饶和刘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慌。李洁的智慧和敏锐总是让他们这些沙场老将也感到心慌。谷子饶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李洁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而刘猛则是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李总,您真是料事如神。”刘猛硬着头皮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过,这...这是我许诺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就被谷军长拦下了。” 李洁也不点破,反而是笑着看向自己的亲娘舅,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刘将军,你这想法挺不错啊。” 刘猛听得出来李洁的话里带刺,可就是他不小心在李洁选谁打头阵的时候不小心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谷子饶的腋窝,让打瞌睡的谷子饶“嗷”的一声跳起来抢了这个“头功”,现在真的能争取到军团直属炮兵师的协助,自己心里还能好受点,于是他壮着胆子说:“小洁,算舅舅求你了,周元青那边就那五门老古董,这咱都知道,你就帮帮忙吧。” 李洁一听自己的舅舅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这晋省的并州市是什么地方,一个四战之地,她带着十万人的大兵团来这里就是为了向西切断三陕省马传庭,回鹘省赵四郎的路,东边是阻隔燕赵省和辽东省与其他军阀连成一片的可能性。现在的并州就已经有安长河的一个甲等师,两个乙等师和一个水警团,一共三万人。安长河要是再派人来,而且自己的弹药正好告罄,难道用头和别人打吗? 并且周元青是不是真的只有五门岸防炮,根本说不准如果周元青那些岸防炮只是诱饵怎么办?一下都扑上去,到时候人家探明了自己炮位打一波反击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就算炮弹充足,真的孤注一掷让炮兵师连续炮击一个小时,即使机械装填那对炮兵的体力都是一个巨大的消耗,一枚155的炮弹都是四十到五十公斤,这连续的搬运不光消耗大量的体力,对士兵的腰椎和手臂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军团直属炮兵师不能轻动,但是我可以让空军加大gbu-72的数量,顺便多给你们几门m777,就这样吧,”李洁说完就起身要走,刘猛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谷子饶拦住了。 李洁刚一离开,刘猛就一拍大腿非常可惜的大叫:“哎呀,老谷你这个人啊,那可是你儿子你不帮我求情也就算了,你拉我做什么呀。你就给我说说,你拉我干什么呀!” 谷子饶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说道:“李总能从柳司令那里要到更大规模的空中支援就已经很好了。” 刘猛拿起茶杯指着谷子饶叹道:“哎呀,老谷你啊,你啊。这样吧,选个信得过的人当敢死队队长,我不干涉你快去吧。至少给你家留下根独苗,快去吧。” 第359章 雷霆万钧(3) 谷新明透过装甲车的侧窗看着对面的黄土沟壑,他身边都是在默默祈祷的士兵,这辆步兵战车在这荒原不停地蹦蹦跳跳的颠簸着,以至于士兵们的祈祷断断续续时不时能听到后槽牙的撞击声。 谷新明不知道两个哥哥分到了哪个突击队,现在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穿防弹衣。因为他们是敢死队,身上已经有六枚进攻型手雷,四个备用弹夹,18公斤高爆炸药,一把突击步枪,一套单兵通讯设备,一部卫星电话,热成像,以及每四个人就分配到的一部分二代反坦克导弹这种体型相对庞大的有线指导武器的一部分部件。 当然谷新明没有携带反坦克导弹部件,而是抱着一挺26.9kg的89式重机枪,并且随身携带了一个150发的弹链,当然他们每一百人就会分配一个phl-03车组,其中包括一辆指挥车个一辆发射车。当然它们都停在很远的地方,只为在这些突击队遇到难啃的骨头时以最快的速度展开火力打击。 谷新明是充当机枪手,所以并没有携带突击步枪和那么多手雷,但他头上戴着的是集合了夜视仪,红外探测仪,内置通讯器,以及一个微型自杀式无人机发射器,他就那么紧紧抱着89式重机枪。此时身边的供弹员是个老兵,笑着将嘴里的抽得只剩下半截的烟头塞到他嘴里,笑道:“小少爷,末世前是干嘛的?怎么混成敢死队了?” 谷新明听他喊自己是小少爷,还以为对方知道自己是谷子饶儿子的身份,可再听去似乎又对自己一无所知,于是勉强笑道:“末世前算是个公司中层吧,你呢?” “我?末世前是瓦格纳非洲分公司的雇员。末世爆发的时候正好回国度假。”老兵再次点燃了一支烟,苦笑道:“没人脉,没关系?怎么不走动走动?” 谷新明一听差点笑了,在庐州方面军第三军里还有人比他有关系吗?他爸爸谷新明就是军长,结果把他们哥仨都送来当敢死队了。于是苦笑着说:“有点关系,不过没啥用。” 当然没啥用了,他一个炮兵连的连副让他来当突击队能有啥用呢?可这个老兵一听却笑着摆摆手,说道:“你啊,可惜了。” 老兵的话,让谷新明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酸的,他虽然知道自己爸爸许诺的六倍弹药基数的炮击就是哄他,可他还是笑嘻嘻的来了。至于军团炮兵师提前开火掩护他们,他自己也知道那是想都别想的。 车内依旧不断地在颠簸着,老兵也渐渐安静了,终于步兵战车停了下来,谷新明随手丢出一个搭载了智能射手开发的粉碎龙辅助射击系统吊舱的小型无人机。这是一款专门用于辅助狙击手步枪突击步枪的辅助射击系统,可以为射手提供大量的数据以及根据无人机的反馈信息矫正弹道。 现在的对面黄土丘陵地质的高坡已经被巡航炸弹炸塌了几个缓坡,谷新明所在的突击一分队,拉开了搜索阵型缓缓前进。这个原本纵深只有两三公里的飞虎军的堑壕以及碉堡和铁丝网,已经在三十多枚fab-3000的重型航弹在这一小块区域接连不断的爆炸中被完全摧毁。在一个山口处,一根被炸断的巨大钢管已经被熏得漆黑,看那个16英寸的口径估计是一门美制m1895岸防炮工事被接连三枚gbu-72钻地弹直接打穿了山体,在内部引发了殉爆。 谷新明丢出一个小型的穿越机,检查战果,他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弥漫在空气中那久久不散的硝烟和粉尘。巨大的m1895岸防炮的炮身和基座完全被摧毁,一具具被烧焦的飞虎军士兵,就像一根根破木头一样散乱的铺满了一地,他们的残骸以一个地面上巨大的黑色圆圈为中心向外扩散。谷新明知道这里已经不可能再有幸存者了,于是伸出手接住了飞回来的穿越机。随后丢出一个带有红外吊舱的小型四轴无人机,红外吊舱不停地在这片被熏得漆黑的战场上搜索着。 就听谷新明突然大叫道:“十点钟方向,1500米外发现狙击手,请求处置。” 突击队长一点头,谷新明快速拿起自杀式无人机发射器,那个供弹员老兵快速拿出一架小型自杀式无人机,随着这枚像是小炮弹一样的小家伙,被一张大弹弓弹射出去的一瞬间它展开80cm的翼展,根据刚才锁定的目标的数据,快速向着那个方向俯冲而去。这架无人机的速度极快,它被突击队的专用a.i快速识别出一切红外特征,即使那个目标就像是现在一样飞速奔跑,亦或是蛇形走位都不会有一点区别。无人机只会选择最便捷的路线。 谷新明看到无人机的高度正从600米一路狂跌,最后直接根据那名狙击手的撤离路线,带着三公斤高爆炸药直接砸在了对方的头上,远传传来“轰”的一声,升起一个不大的烟柱。然而就在谷新明想要报告战果的时候,负责侦查的那一架无人侦察快速的煽动着红色的警示,当他切换屏幕的一瞬间,就看到大量的热源在疯狂的从山梁后方的反斜面缓坡,居然骑着马,向他们冲击而来。 还不等他告警,轰隆隆的马蹄声就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声浪源源不断的冲击而来。只听队长大喊:“快回装甲车,飞虎军开始反扑了....” 可是队长的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发来自于莫辛纳甘1907步枪的7.62mm子弹击穿后脑,从嘴里贯穿了出来。所有人纷纷说着山梁下方疯狂的奔跑着,那些飞虎军的骑兵居然在马鞍上人立而起,甚至还用那款马枪换肩射击,一发发子弹带着破空声从他的头顶飞过。 骑兵的队列越来越近,他甚至看到一些士兵已经拿起了明晃晃的马刀,谷新明一看距离太近了根本来不及退到装甲车了,人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个蹄子?谷新明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只有现在就地反击才有一线生机。可就在趴下的那一瞬间,一匹战马竟然从他的头顶凌空越过,与此同时那把雪亮的马刀居然凌空一晃,谷新明身后那的一名战士瞬间就被砍翻在地。 就在那名骑兵刚一落地就听,“砰”的一声枪响,谷新明的供弹员居然抬起手中的西格绍尔p320 手枪对着那个飞虎军骑兵的脑袋就轰出一团血雾,9x19mm的子弹瞬间给那个骑兵的脑袋打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大洞。只听那个老兵大叫道:“稳住阵型!快。” 可随之而来的一枚7.62mm子弹又直接贯穿了供弹员的咽喉,谷新明二话不说,直接挂上弹链,拉开保险,快速调整标尺,扣动扳机,重机枪开始咆哮,强大的后坐力让他必须稳稳地控制住枪身。 重机枪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准确地击中了骑兵队伍。一些骑兵被击中后从马上摔落,而那些试图靠近的骑兵则被密集的火力所阻。谷新明的供弹员虽然已经倒下,但其他的战友却还是努力地爬到他的身边,开始为谷新明提供弹药。 随着重机枪的持续射击,骑兵的冲击势头被逐渐遏制。谷新明利用重机枪的火力优势,精准地打击着每一个试图接近的敌人。他的射击精准而又有效,队友们也因为谷新明的那股拼命三郎的劲头,而稳固住了阵型,一阵阵的突击步枪的扫射在两翼响起,形成交叉火力。 在这猛烈的火力下,骑兵的先头部队已经被打散,借助着他们掩护而逃回装甲车的士兵也开始操作美制m242链式炮,这25mm的口径的炮弹形成的弹幕在敌人最密集的位置开始疯狂的收割,那一枚枚高爆弹,在战马身上炸开,一朵朵鲜红的血花在弹链炮的轰鸣下绽放。 这些原本对付轻装甲单位的炮弹,每一发25mm的炮弹都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击中目标后产生剧烈的爆炸,将敌人连人带马掀翻在地。炮火的弹幕在敌人密集的冲锋队形中撕开了一道道口子,形成了一片片的死亡区域。 看到阵型已经稳固的谷新明紧咬牙关,手中的89式重机枪仿佛成为了他生命的延伸,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是对敌人的一次致命打击。他的眼神坚定,尽管耳边是炮火的轰鸣和战马的嘶鸣,他一边操作着重机枪,一边听着那个新的供弹员向总部的汇报:“总部,总部,这里是a31突击小队,我们在a区域325高地遭遇反斜面的骑兵冲锋,敌方有500骑兵正在我们三点钟方向对我们实施充分。完毕!”说完再次拉开机枪,弹仓快速换上一条150发的弹链。 随着m242链式炮的持续射击,飞虎军的骑兵冲锋开始出现了崩溃的迹象。那些原本凶猛的战马,在炮火的洗礼下,变得惊慌失措,有的甚至转身逃离战场。谷新明抓住这个机会,指挥队友们加大火力输出,将敌人彻底击溃。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了熟悉的轰鸣声,谷新明抬头一看,只见三架武装直升机出现在战场上空,开始对飞虎军的残余骑兵进行空中打击。火箭弹和机炮的火力覆盖,让飞虎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丢下武器,四散逃窜。 就在战场刚刚出现优势的时候,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山梁,他们扛着便携式防空导弹系统(manpads),这是一种专为打击低空飞行目标设计的轻型防空武器。他们瞄准了正在俯冲攻击的武装直升机,准备发射导弹。 就在这时,直升机上的预警系统发出尖锐的警告声,飞行员知道他们已经被导弹锁定。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发射按钮,机炮和火箭弹如同暴雨般向山梁上的防空导弹发射点倾泻而去。与此同时,直升机上的电子干扰系统全力运作,试图干扰导弹的制导系统。 只听“唰”的一声,三枚防空飞弹拖着长长的尾迹,直奔直升机而去。直升机的快速打出大量的热源诱饵,无数的诱饵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样绽开,其中一发防空飞弹在诱饵的引导下在空中爆炸。 第二枚防空导弹在接近直升机时突然失去了目标,偏离了航线,又一次空中爆炸,但最后一枚导弹却成功穿过了干扰,直奔目标而去。谷新明眼睁睁地看着导弹与直升机相撞,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天空,直升机的碎片四散飞溅。 谷新明一看飞虎军那群家伙正在准备,再瞄准其余两架正在紧急规避的直升机,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调整射击角度,矫射无人机的引导下,他眼前出现了a.i已经规划好的射击角度,供弹员再次为他压上了一条新的弹链。 谷新明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他的眼睛紧盯着标尺和无人机指引的弹道,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等待着最佳的射击时机。 就在那几个扛着便携式防空导弹系统的身影准备再次瞄准时,谷新明果断扣动了扳机。89式重机枪的枪口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如同一条条火龙,直扑目标而去。 “砰砰砰——”重机枪的怒吼声在战场上空回荡,谷新明的每一次射击都精准无比,子弹击中山梁上的岩石,溅起一朵朵火花。那些准备发射导弹的飞虎军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得无法抬头,他们的身影在尘土和硝烟中若隐若现。 谷新明的射击没有停止,他不断地调整着射击角度和标尺,力求每一发子弹都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他的眼中只有目标,他的心中只有战斗。他的队友们也在各自的位置上,用火力支援着他,形成了一张密集的火力网。 在谷新明和队友们的火力压制下,装甲车弹链炮也注意到这里,随后一架陶氏反坦克导弹已经组装完毕,在三方的集火下飞虎军的防空导弹发射点被彻底摧毁。那些扛着导弹的士兵有的被击中倒地,有的则在混乱中丢下武器,寻找掩护。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武装直升机也趁机调整了战术,它们利用高度和速度的优势,避开了飞虎军的防空火力,开始对地面的敌人进行更为猛烈的打击,一枚枚火箭弹快速倾泻。 战场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谷新明和他的队友们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精准的火力,成功地遏制了飞虎军的反扑。 随着战斗的进行,飞虎军的抵抗越来越弱,他们的骑兵部队已经被彻底击溃,防空导弹发射点也被摧毁。谷新明和他的队友们在装甲车和武装直升机的支援下,逐步推进,清理战场。 第360章 雷霆万钧(4) 就在谷新明正在和飞虎军骑兵浴血拼杀的时候,在第三军指挥部的谷子饶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屏幕,三支突击队的位置都明确的标注在地图上。李洁交给他的任务是两个小时打开一道两公里宽,五十公里纵深的突破口,原本计划是谷子饶这一个军三万多人为穿插部队,随后第四军,第二军负责包围各自两股残敌。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了,虽然已经拿下了那座相对海拔325米的小高地,但是其他的506高地,以及当地人口中的马兰坡即603高地始终都在他们开炮,对方就躲进反斜面的防御工事里,一旦炮击结束对方甚至会利用较为平缓的坡度骑着山区和丘陵地带常见的矮马对他们进行反冲锋。 谷子饶已经给陆航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了,可是现在战线一铺开以后,那些山地的小矮马甚至是毛驴穿插速度快得惊人,刚打下一个高地,对方就会骑着骡子和小矮马冲到反斜面,看他们的突击队人少,骑着骡子,小矮马,甚至也毛驴就对他们发起反冲锋。那些飞虎军的骑兵各个都能在马上人立而起,7.62mm的马枪一枪就能轻松放倒一个他的战时,虽然组织火力反扑一般都能打出个相对优势的战损比,但是他谷子饶是要为大部队打开缺口的,而不是在这里和那些拉大栓挎马刀的骑兵们打消耗的。 谷子饶接过电话不耐烦的说:“你说什么?你一个小时才前进十公里?我告诉你,老子给你们的是步兵战车和坦克车,人家飞虎军的骡子队,可都每小时30公里的速度在穿插机动。” 谷子饶放开电话看着黄土构成的千沟万壑,心说:“我谷子饶,要是被一群拉大栓的玩意给拖住了,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这位第三军的谷军长痛苦的揉着眉心,现在的他完全能想象得到,第四军的李清泉和第二军的杨守节会怎么笑话他了。想到这些就催促道:“通知各部加强无人机侦查,以及利用卫星获取更多战场动态数据。以我的名义请求空军在s362区域和a956区域,这个敌方骑兵高频活动区域,投下两枚fab-3000。我倒要看看,就这破黄土地两枚三吨的炸弹落下去,还不给那群骑兵活埋咯?” 作为军政治顾问,刘猛一听赶忙建议:“谷军长,这样一发下去,万一敌人骑兵跑了。咱们后续大部队推进,也会造成不必要的障碍。我反对。” 在刘猛这里撞了一鼻子灰的谷子饶无奈的搓着下巴低低念叨着:“真是奇了怪了。按说他们应该已经被电子压制了,可他们到底相互联系的呢?没有联系就这么快速集结并且突击靠的是什么?” 谷子饶再一看这些骑兵的小队的移动方式,不由大惊道:“我去,这么简单的吗?这...这不就是...嗨呀。” 刘猛赶忙凑过来,看向电子地图,只见谷子饶快速在地图上标记了三支部队,a,b和c分别是三支飞虎军的骑兵部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骑兵团,拆成了三个营。他们这三个营,十分钟内不停的轮换位置。三十分钟后就会与友邻部队变化防区。 谷子饶揉了揉自己的嘴唇,随后摊开手说:“老刘,你看他们每次停留的区域是相对固定的。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们飞虎军作为防守方根本就没有无线电,而是提前挖了个坑,整了个地下电话亭,每隔十分钟这里响一次。” 谷子饶笑着指向地图解释说:“你看咱们现在都以团为单位铺了九个大块。这样吧,咱们抽出一半兵力化整为零,以连为单位化整为零快速的占领这些可能的骑兵驻足点。无论他们飞虎军是定了这些位置临时集结还是那里埋着电话,咱们就赌一把打他们个伏击,咱们的突击步枪和冲锋枪,有射速快的优势,他们就是三百人未必能吃掉咱们一百人。大不了被围了就呼叫炮兵和空中支援嘛。实在不行了,派武装直升机过去打火箭可是可以的嘛。” 刘猛一听哈哈大笑道:“哈哈,老谷你的反应真快啊。行,就这么干。” 伴随着命令的快速下达,刚刚还在506高地激战正酣的谷新峰通过几乎联通到单兵的深度神经网络中的a.i快速筛选,他的小队被命令到东经110.8度,北纬35.5度的坐标点。他刚刚途经这里也知道这是个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地形复杂,沟壑纵横,是进行伏击和快速机动作战的理想地点。可那里有敌人吗? 谷新峰虽然是谷子饶的长子,但他又不是老爹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自己爸爸在想些什么?于是谷新峰招呼自己小队快速撤离战斗,这时团里的后勤已经基于上级命令为他的小队提供了32辆ktm 1290 super adventure r型摩托车以及42辆庐州仿制于末世前bmw r 1250 gs adventure的陆地滑翔器摩托车。谷新峰一看就知道要来大活儿了,甚至装备都从m4-16变成了乌兹冲锋枪。 谷新峰作为个实战经验丰富的连长一看就知道这个任务并不是设伏那么简单,甚至还有可能需要他们在黄土高原上大范围的追击那些骑兵,于是他对自己的手下大声喊道:“上峰命令,我们二十分钟后出发,前往z235区域,实际坐标,东经110.8度,北纬35.5度。所有人员限时5分钟完成初步检查,15分钟进行胎压武器状态检查,一旦发现车有问题立刻换车,枪有问题立刻拿新枪。” 伴随着谷新峰的命令下达,小队成员们迅速行动起来,每个人都深知这次任务的紧迫性和重要性。在五分钟内,他们各自对自己负责的装备进行了初步检查。 有的士兵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摩托车的轮胎是否完好,气压是否适中,以确保在复杂的地形中能够稳定行驶;有的则打开摩托车的引擎盖,查看机油和燃油是否充足,以及发动机的运行状态是否良好。同时,他们还对摩托车的刹车系统、转向系统进行了测试,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做出反应。 谷新峰一边快速检查着自己那辆车,一边大喊道:“胎压2.7到2.8具体情况,视个人情况调节。仔细瞪大你们的眼睛打开手电看清楚刹车片,刹车油,刹车盘。不行就挑新车。” 而那些负责武器检查的士兵们,更是丝毫不敢怠慢。他们拿起乌兹冲锋枪,仔细检查着枪身是否有裂痕,弹匣是否安装牢固,以及子弹是否充足。接着,他们拉动枪栓,确认枪械是否能够正常上膛和击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还进行了实弹测试,听着那清脆的枪声,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在初步检查完成后,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小队成员们开始了更为细致的胎压和武器状态检查。他们使用专业的胎压计测量每个轮胎的气压,并根据地形特点调整到了最合适的数值。同时,他们还检查了摩托车的减震系统,以确保在高速行驶和穿越沟壑时能够保持平稳。 在武器方面,他们不仅检查了枪械的机械部件,还对光学瞄准镜、战术握把等附件进行了调试。确保在战斗中能够迅速锁定目标,并准确射击。此外,他们还准备了足够的备用弹匣和子弹,以应对可能发生的长时间战斗。 在整个检查过程中,谷新峰始终在旁监督,不时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最终,谷新峰第一个坐上摩托车,伴随着引擎的此起彼伏的轰鸣声,一辆辆摩托车快速在黄土高原上极速狂奔。他的小队如同风一般疾驰,摩托车的轰鸣声在空旷的高原上回荡,与远处的山峦和沟壑形成了一幅生动的画卷。他们穿梭在黄土高原特有的沟壑和丘陵之间,速度之快,仿佛要将时间甩在身后。 摩托车的轮胎在黄土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尘土飞扬,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在大地上舞动。谷新峰紧握着摩托车的把手,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而起伏,他的目光坚定而专注,紧紧盯着前方的路。他的小队成员们紧随其后,每个人都是全神贯注,仿佛他们不是在追逐敌人,而是在一场末世后压抑已久的极速竞赛。 摩托车的引擎声在高原上回响,与风声和尘土的呼啸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谷新峰的摩托车在曲折的道路上灵活地转弯,每一次转弯都显得那么流畅和精准。他的小队成员们也紧随其后,他们的动作协调一致,就像是谷新峰的十只手指一样操作起来灵活自如。 在这样的速度和地形下,谷新峰和他的小队如同一支不可阻挡的力量,他们穿梭在黄土高原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敌人的踪迹。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远,谷新峰和他的小队消失在黄土高原的深处,只留下飞扬的尘土和回荡的引擎声。 就在谷新峰即将到达目的地之前他看到山谷下方一群飞虎军的骑兵正在拼命的驱赶着骡马发疯的向着他们的目的地的方向快去狂奔,于是他一把抽出自己的乌兹冲锋枪,快速对着山谷下方打出一阵猛烈的扫射,所有队员们也都单手握把拿起手中的乌兹冲锋枪,对着峡谷下方的飞虎军打出一阵阵比雨点还要密集的弹雨。 飞虎军的骑兵们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们迅速反应,一部分骑兵立刻翻身下马,利用骡马作为掩体,开始还击。他们手中的马枪和手枪射速虽然不及摩托车骑士们的乌兹冲锋枪,但精准度和射程却更胜一筹。一时间山谷中回荡着枪声和骡马痛苦的嘶鸣。 面对敌人的反击,谷新峰和他的小队成员们迅速采取行动。他们利用摩托车的高速机动性,快速变换位置,避免成为固定靶子。摩托车在崎岖的地形上灵活地左冲右突,时而加速,时而急停,时而绕行,使得飞虎军的骑兵难以瞄准。 同时,谷新峰大声指挥着:“分散行动,利用地形掩护,不要让敌人集中火力!”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队员们迅速响应,各自寻找掩护,利用地形优势进行还击。摩托车骑士们在移动中射击,精准地打击着暴露的敌人,使得飞虎军的骑兵们不得不频繁更换位置,难以形成有效的反击。 在摩托车骑士们的灵活机动和精准射击下,飞虎军的骑兵们逐渐陷入被动。他们虽然勇敢,但在这种高速机动和火力压制下,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谷新峰和他的小队利用地形和速度的优势,成功地压制了敌人的反击, 随着摩托车骑士们持续的火力压制和灵活机动,飞虎军的骑兵们开始出现混乱,一些骑兵开始撤退,试图寻找新的战术位置。谷新峰抓住机会,指挥小队继续追击,可就在这时候谷新峰听到飞虎军的那群人居然几百人一起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声,还不等他细想他的背后居然响起子弹破空声,以及更加规模庞大的马蹄声。 此时在指挥部的谷子饶透过无人机影像不由大惊道:“遭了,他们还有备用的通讯方案,他们怎么发现我们要打他们通讯点的?” 可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本能的就想要呼叫陆军航空兵进行空中支援。可是一想到刚才得到的对方有便携式防空飞弹的支援,赶忙放下了电话,于是赶忙对指挥系统的a.i下达命令:“立刻检查内部网络安全。” 谷子饶迅速下达命令后,指挥系统中的ai“苍穹”立即开始执行网络安全检查。几分钟后,ai“苍穹”报告:“指挥系统内部网络安全正常,未发现异常活动。” 谷子饶听到这个报告,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眉头仍然紧锁。他意识到,尽管内部系统没有异常,但飞虎军似乎仍然能够有效地组织反击,这表明他们可能有其他未被发现的通讯方式。 他迅速对“苍穹”下达了新的指令:“分析飞虎军的行动模式,寻找可能的备用通讯方式。同时,检查所有已知的通讯设备和网络节点,确保没有被敌方利用。” “苍穹”迅速响应,开始分析飞虎军的行动模式,并对所有通讯设备和网络节点进行深入检查。几分钟后,ai报告:“飞虎军的行动模式显示他们可能使用了某种隐蔽的通讯方式,但目前无法确定具体方法。所有已知的通讯设备和网络节点均未发现异常。” 谷子饶皱着眉头,意识到他们可能需要采取更直接的措施来应对这个情况。于是下达了自己心里已经成熟的备用方案,那就是既然谷新峰已经被盯上了,那他不妨以自己的宝贝儿子为饵,命令所有部队迅速向他最新设定的伏击圈运动,而这次通讯则是在庐州军的通讯加密基础上,融入了他们过去作为荆楚铁卫时专用的作战暗语。 另一端战场上,谷新峰突然听到自己父亲居然正在通讯网络中用过去荆楚铁卫加密暗语在下达命令。他谷新峰都傻了,他爸爸真的获得李总指挥的授权了吗?私自使用非官方加密语言,这可是犯罪要上军事法庭的。虽然现在还在剿飞虎军,但这种异常也足够让总指挥怀疑他爸爸的意图了。 可似乎这些,又根本不是他一个上尉应该关注的,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把这越来越多的骑兵带入包围算圈。万幸的是,他的爸爸只是发了一条荆楚铁卫暗语,估计即使报备问题也不大,毕竟荆楚铁卫也不止是他们第三军有,第二军的杨守节也可以作证自己的父亲没有谋反情节。 第361章 雷霆万钧(5) 7.62mm 步枪弹如疾风骤雨般从谷新峰的头顶呼啸而过,四周到处都是在马鞍上人立而起的飞虎军士兵,他们不停地对着谷新峰等人射击。谷新峰的摩托车编队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前行,队员们一边加速前冲,一边单手拿起乌兹冲锋枪向后扫射,进行着顽强的还击。 一发发子弹在激烈的射击中迅速消耗,谷新峰双手离把,开始熟练地换弹夹。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高高隆起的土坡,谷新峰胯下的 ktm1290 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飞离地面,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冲向天空。摩托车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谷新峰紧紧握住车把,身体前倾,与摩托车融为一体。 在空中飞行的过程中,谷新峰迅速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他将双腿紧紧夹住车身,以保持平衡。同时,他的右手如闪电般从腰间掏出一个新的弹夹,左手则快速地将空弹夹卸下,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空中的这一瞬间,时间都为他而静止。在换弹夹的过程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展现出他高超的驾驶技术和战斗素养。 随着摩托车逐渐接近地面,谷新峰开始调整降落姿势。他将车身微微倾斜,让前轮先着地,以减轻冲击力。同时,他的双脚用力踩住脚踏,准备迎接着地时的巨大震动。 当摩托车稳稳地落在地上时,谷新峰的身体微微一震,但他迅速控制住了车身,继续向前疾驰。他的乌兹冲锋枪已经换上了新的弹夹,随后猛得一踩油门,用后轮带起一团黄沙。 黄河岸边的黄土高原上,狂风呼啸,黄沙漫天。谷新峰和他的队友们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疾驰,身后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车辙印。他们的身影在黄土高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 此时追击的飞虎军骑兵们胯下那些骡马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它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口中不断喷出白沫,仿佛随时都会倒下。骡马们的步伐变得沉重而缓慢,原本矫健的身姿也变得有些踉跄。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痛苦,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小矮马们更是显得力不从心,它们的短小四肢在长时间的奔跑中已经开始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它们的背上驮着沉重的装备,这让它们的负担更加沉重。 有些骡马的身上甚至出现了伤痕,汗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它们的毛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显得十分狼狈。但它们依旧在骑士们的催促下拼命追赶着那些钢铁坐骑。 就在所有飞虎军骑兵准备打完这一轮齐射就准备快速脱离的时候,第三军的铁壁合围战术却已经完成,十五辆布雷德利步兵战车出现在飞虎军的侧后方,m242‘蝮蛇‘链式机炮开始发出疯狂的咆哮,密集的弹链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准确地击中了飞虎军骑兵的队伍。 这些链式机炮的炮弹在骑兵队伍中爆炸,每一发都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击中目标后产生剧烈的爆炸,将敌人连人带马掀翻在地。炮火的弹幕在敌人密集的冲锋队形中撕开了一道道口子,形成了一片片的死亡区域。飞虎军的骑兵冲锋开始出现了崩溃的迹象,那些原本凶猛的战马,在炮火的洗礼下,变得惊慌失措,有的甚至转身逃离战场。 与此同时,第三军的其他部队也迅速行动起来,利用摩托车的高速机动性和精准射击,对飞虎军骑兵进行分割包围,使其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摩托车骑士们在移动中射击,精准地打击着暴露的敌人,使得飞虎军的骑兵们不得不频繁更换位置,难以形成有效的反击。 在摩托车骑士们的灵活机动和精准射击下,飞虎军骑兵们逐渐陷入被动。他们虽然不停地开枪还击,但他们毕竟用的只是栓动步枪,在这种高速机动和火力压制下,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只能是被压在一些天然的掩体后根本抬不起头来。 这时那些骑兵中居然吹响了尖锐的铜哨声,在这一阵铜哨声过后,飞虎军的一部分士兵居然从马背上取下了一门门六零迫击炮,他们居然也不组装支架而是直接用石头架上就那么以45度仰角对着战车方阵就开始了接连不断的炮击。 在炮击带起的一阵阵巨大烟雾中,飞虎军的骑兵们在怪异的‘狼嚎声‘中快速分散为以连排为单位的小部队,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拼命狂奔。 与此同时远在五十公里外的第三军指挥部中,身为第三军军长的谷子饶看着反映战场实时动态的电子地图,不由冷笑一声:“咬了钩还想跑?那行我就让你跑上一会儿。”于是他命令早已经在关键路口和峡谷布防的502师,503师,504师由外向内开始逐渐扎紧口袋,并且向总部申请了陆军航空队的35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加入这次的围剿战。 这时军政治顾问刘猛看着电子地图喊道:“老谷,你看他们一部分往山上跑了。另一部分顺着河谷在进行机动。这样不行的,咱们的装甲车过不去。” 谷子饶一看这个方向立刻确认,对方一定是分散,然后要和503高地残存的飞虎军步兵集合,这样一来那群骑兵就可以依托坚固的混凝土工事缓一口气,谷子饶一看不由凝眉笑道:“你们还想跑?天穹立刻为谷新峰的快速突击小队传输a191高地具体坐标,要求他们必须以摩托车高机动优势,提前抢占a191高地,阻截住这支妄想与503的顽敌人合流的骑兵。” 谷新峰这个谷家大少爷刚休息不到两分钟,就收到指挥系统中那个名为天穹的a.i发来的一大串坐标数据,以及具体命令。他整个人都惊了,谷子饶可真是他亲爹啊。居然命令自己这一百人,直接在敌人五千多骑兵的必经之路上拦截他们,并且还在刚打完一场恶战的前提下。 谷新峰深吸一口,随后大声嚷嚷道:“大家都看到上风的命令了,现在立刻每人在再拿五发破片手雷,三个乌兹冲锋枪的弹夹,一把akm或者是ak12以及四个弹夹,防弹衣喜欢就继续穿着,不喜欢就把插板扔了。所有人限时十分钟,快快快!” 谷新峰一边看着忙碌的从后勤人员手中接过枪的士兵,一边看一眼自己那个41表径的劳力士腕表,最后苦笑着大声说:“傻小子们,都给我听好喽。akm拿7.62,ak12拿5.45mm。新兵们我建议ak12,不然砸得你肩膀子生疼别怪老子没说。” 士兵们听到连长的命令,迅速而熟练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他们知道,在战场上,武器就是他们的生命线,任何微小的疏忽都可能意味着生与死的区别。 荀占军,一个入伍两年的老兵,拿起他的akm步枪,开始细致入微地检查。他的手指熟练地拉动枪栓,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同时他的眼睛紧盯着枪膛,确认里面没有遗留的子弹。接着,他轻轻吹了吹枪管,确保没有灰尘或杂物,然后用油布快速擦拭枪身,检查每一个螺丝和部件是否牢固。 张晓军,是一个刚刚加入第三军不超过两个月的新兵,紧跟着荀占军的动作,手中的ak12步枪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仔细地观察弹匣,用手指轻轻敲击,确保子弹排列整齐,没有卡壳的风险。随后,他将弹匣插入枪身,拉动枪栓,眼睛一眨不眨地检查枪膛内部,同时拇指轻轻拨动保险,确保它处于安全位置。 “别忘记检查弹匣释放钮和枪背带!”荀占军一边忙着自己的检查,一边不忘提醒张晓军。 张晓军点了点头,他的手在枪身上快速移动,检查每一个可能影响战斗的细节。他用力拉了拉枪背带,确保它能够承受战斗中的剧烈动作。 王大力,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尉,手中的乌兹冲锋枪在他的手掌中显得小巧。他像摆弄玩具一样,熟练地拆解枪机,用一块沾有枪油的布仔细擦拭每个零件,然后迅速组装回去。他的动作连贯而有力,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响乐。 “都检查好了吗?”谷新峰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审视着每一位士兵的准备情况。 “好了!”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回应,而且一个个都脸上看不出一点疲惫的迹象,反而有些闻战则喜的味道。 谷新峰满意地点了点头,命令道:“出发,让那群骑马的见识一下咱们摩托车轮子的厉害。” 在谷新峰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就像是末世前听到可以随意撒欢的飞车党一样尖叫着迅速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启动了引擎。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摩托车队在黄土高原上形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龙,开始快速狂奔。黄土高原的地质复杂,地面上布满了沟壑和碎石,但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来说,和他们胯下的ktm1290以及庐州摩托车厂仿制于末世前bmw r 1250 gs adventure的陆地滑翔器摩托车这两种低转速高扭矩的摩托车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摩托车的轮胎在黄土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次加速和转弯都带起一片尘土。士兵们熟练地操控着摩托车,利用高原上的地形起伏来增加速度或者进行规避。他们时而沿着沟壑边缘飞驰,时而冲上小丘,利用高地的优势观察前方的路况。 在这种高速的狂奔中,士兵们必须保持极高的警觉性。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障碍物。同时,他们的身体随着摩托车的颠簸而灵活地调整着姿势,以保持平衡和控制。 摩托车的引擎声在空旷的高原上回荡,与风声和尘土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战场交响乐。士兵们的身影在尘土中时隐时现,他们的头盔和护目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随着车队的前进,他们不断地调整队形,以适应地形的变化。在狭窄的沟壑中,他们排成单列,以减少被攻击的面积;在开阔的地带,他们则分散开来,形成扇形,以便更好地观察和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 谷新峰带领着他的士兵们,像一群猎鹰在高原上翱翔。他们的摩托车在黄土高原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绘制着战争的图腾。他们的目标是a191高地,那里是敌人骑兵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必须抢占的战略要地。 随着距离目标地点的接近,士兵们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硬仗,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坚定和决心。他们相信,凭借他们的技能和团队的协作,他们能够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摩托车队在黄土高原上继续狂奔,他们的身影在尘土中越来越模糊,但他们的队伍带起的那条黄土构成的长龙却浩浩荡荡的扑向远方。 随着距离目标地点的接近,士兵们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硬仗。此时的谷新峰突然注意到远处扬起的尘土,似乎有另一支队伍也在快速移动。他迅速调整望远镜,仔细观察。尘土中,深棕色的军装逐渐变得清晰,那是飞虎军的骑兵,他们也在向a191高地狂奔。 “飞虎军!”谷新峰大声警告,同时迅速调整战术。“快散开!” 士兵们听到谷新峰的警告,立刻采取了行动。他们迅速操控摩托车,队形瞬间由紧密的直线变为分散的扇形,以减少被敌人集中攻击的风险。谷新峰的警告如同电流般传遍每一个士兵的神经,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可能决定生死。 远处的飞虎军骑兵在尘土中逐渐清晰,他们的人数众多,装备着传统的栓动步枪。虽然他们的坐骑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们的战斗意志并未减弱。在看到谷新峰的摩托车队后,飞虎军的骑兵们迅速做出了反应。 一名飞虎军骑兵在马背上稳住身形,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他从马背上的枪套中取出步枪,一手握住枪身,另一手迅速拉开枪栓,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他的眼睛紧盯着瞄准器,呼吸平稳,手指轻轻扣在扳机上。 “准备射击!”此时的飞虎军中指挥官正是谢宇航,他大声命令,他的声音在风中传播,激励着每一位骑兵。 随着命令的下达,飞虎军骑兵们开始了精准的射击。他们利用马匹的移动来稳定身体,手中的步枪在颠簸中依然保持准星。一名骑兵在马蹄声中找到了射击的节奏,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扣下了扳机。步枪的后坐力在他的控制下显得微不足道,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向目标。 谷新峰的摩托车队在飞虎军的射击下开始出现伤亡。一名士兵被子弹击中,他的摩托车失控,翻滚在黄土之上。但其他士兵并没有因此退缩,他们利用摩托车的机动性,进行快速的规避动作,同时用手中的冲锋枪进行还击。 “还击!不要让他们有机会瞄准!”谷新峰在无线电中大声喊道,他的乌兹冲锋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如同暴雨般射向飞虎军骑兵。 飞虎军的骑兵们在射击的同时,也在不断地调整马匹的位置,以躲避对方的还击。他们的栓动步枪虽然射速不快,但每一发子弹都带着致命的精准。一名骑兵在瞄准了一名摩托车手后,冷静地扣下了扳机。子弹准确地击中了目标,摩托车手应声倒地。 第362章 雷霆万钧(6) 谷新峰看着被他们追击的飞虎军骑兵中的每一个人,居然都能灵活的在马背上站起来甚至熟练的转身,拉栓,瞄准,射击这些动作都在三秒钟一气呵成,甚至这还是他们马背上,都发出了十发七中的可怕命中率。 这一下就吓得谷新峰和他的部下们就那么趴在摩托车上,谷新峰举起自己那一把乌兹冲锋枪,看也不看就那么疯狂的对着那些飞虎军骑兵们扫射,密集的弹幕在骑兵营中炸开一朵朵血花,此时的他大叫道:“这支骑兵不一样,大家不用瞄准,直接扫射,不能给他们瞄准的时间。”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对方很也快发现了问题,于是快速散开,随后只见那些骑兵抽出马刀,开始调转过头来对着迎面而来的这些骑着摩托的步兵们,发起了冲锋。这一举动,直接就让谷新峰这些骑着摩托的步兵和手持马刀的骑兵撞在了一起。虽然末世前有句话叫做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可这前提在于你有机会抬起头看到敌人。现在的问题是对方这个一千二多人骑兵直接舍弃了,一百人和他们对撞。 “散...散..散..快散开!”谷新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骑兵就纵马朝他撞了过来,谷新峰看到一个女骑兵手中那柄雪亮的马刀对着他的脖子呼啸而来。 谷新峰瞪大了眼睛,他的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膛。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每一口气都带着恐惧的味道。他紧紧握住乌兹冲锋枪的枪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仿佛那枪柄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当他看到那个女骑兵纵马朝他撞来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他本能地一侧身想要躲避,同时用力扭转摩托车的把手,试图改变摩托车的方向。然而,摩托车的速度太快,惯性太大,他的努力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摩托车擦着地面飞了出去,谷新峰的身体也被甩了出去。在摩托车翻滚的瞬间,谷新峰的大脑一片空白。但他的身体却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快速松开握把,双手紧紧地护住脖颈,同时身体向一侧翻滚。他的腿部用力蜷缩,膝盖紧贴着胸部,尽量减少与地面的直接接触。他的背部和肩部在翻滚中不断地撞击着地面,每一次撞击都带来一阵剧痛,但他强忍着疼痛,继续翻滚。 在翻滚的过程中,谷新峰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那个女骑兵。他看到她手中那柄雪亮的马刀在空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随后在他一个手下的脖颈上爆出一团鲜红的色彩。那抹鲜红在他的眼前绽放,如同一朵血腥的花朵。那朵妖冶止之花,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终于,摩托车停止了翻滚,谷新峰的身体也停了下来。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拆散了一样。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痛。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站起来,因为又一个骑兵雪亮的马刀已经带着破空声朝他袭来。 他看到那名骑兵越来越近,于是赶忙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迅速用双手撑地,腿部猛地一蹬,整个人向旁边滚去。他的动作敏捷而迅速,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在躲避猎人的追捕。在滚动的过程中,他紧紧闭上眼睛,尽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减少被攻击的面积。他的身体在地面上摩擦着,带起一片尘土,但他毫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滚出一段距离后,谷新峰迅速睁开眼睛,借助地面的摩擦力,双手一按,身体弹簧般站了起来。他来不及拍去身上的尘土,迅速将乌兹冲锋枪举到胸前,瞄准那个持马刀的骑兵。 然而战场不是一对一的决斗,只听砰的一声谷新峰的左肩就被一枚7.62毫米的步枪子弹贯穿,谷新峰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噗通一声,直接摔倒在地。就在谷新峰看着那匹战马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即将一脚踩死他的时候,另一辆因为失去重心而飞过来的摩托车,居然一下子,就将那匹战马砸了个跟头。 谷新峰赶忙选了一黄土梁子躲了起来,可就在此时对面的骑兵剩余的一千多人居然对他们发动了总攻,面对着对面宛如潮水一样疯狂的从土坡上冲击下来的骑兵,听着战马们那就像是雷鸣一样的马蹄声。谷新峰知道这次要是让他们都冲下来了,自己这一百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就在谷新峰想要索性把心一横拼了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由远及近,渐渐地五架巨大的绿色涂装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从山梁的一侧缓缓出现。巨大的气流扰动让在场的飞虎军骑兵马匹都吓得只是在原地踱步,无论骑兵们怎么催促都不敢移动分毫。五架直升机巨大的身躯几乎就要遮蔽谷新峰眼前的那一片苍穹。 随后一架吊着一门m777炮的支奴干直升机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与此同时的这一支飞虎军绝望的放下了武器。谷新峰看着越来越多第三军的士兵缓缓向着a191高地缓慢的前进着。 谷新峰笑着骑上摩托车,对着所剩不多的手下大叫道:“兄弟们,刚才只是敌人骑兵的一个小部队,跟我走一起去a191高地去啃硬茬子,出发!” 与此同时距离谷新峰60公里外的谷子饶坐在指挥部内。现在的他,看到那个代表自己儿子那支突击队的小亮点,正在朝着a191高地快速前进着,当他看到代表谷新峰那个小亮点到达目的地后,他转身看向自己刚从总部回来的参谋长郑欣彤后笑道:“参谋长辛苦了。李总怎么说?” 郑欣彤笑着放下大盖帽,拿过刘猛的茶杯咕嘟嘟的喝了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说:“李总说了,如果两个小时打不开缺口,她就剥你这个老胖子的皮。” “没了?没问咱们私自用荆楚铁卫暗语的事?”谷子饶不解的挠了挠头,他不敢相信李洁居然没追究这件事。 郑欣彤摆摆手,示意别说那些闲话了,随后就看向指挥台上那面电子地图,皱眉道:“这都80分钟了,怎么口子还没打开?等等,怎么周元青的飞虎军都在向着503高地一边的a191移动,这是要变成战略决战吗?” 谷子饶无奈的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原本打算狙击几千骑兵。可谁知道那个周元青玩的这么大。”随后他转身看向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文件的刘猛,问道:“刘顾问,空军那边怎么说,安长河派来支援周元青的那个甲等师位置现在哪里?” “燕逆36师正在沿着河谷南下,即将与杨守节的第二军遭遇。”刘猛头也不抬的就这么说了一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补充道:“李清泉的第四军现在也在向咱们靠拢。看样子李清泉这个小老头是接到李总要打决战的命令了。” 第363章 雷霆万钧(7) 李洁在讨逆军总部就那些将双手盘在胸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断变化中的战场形势变化图。伴随着第四军加入战局,a503高地已经被拿下。现在无论是她手下的庐州方面军,亦或是敌方统帅周元青的飞虎军的主力,再或是安长河派去的许长杰部的一个甲等师和两个乙等师也都在全力向着那个a191高地前进。 李洁看向了武廿无派来的那个女天蛾人薇儿,此时的薇儿正双手托着一把加了弹鼓的雷明顿870霰弹枪。一般来说,现代霰弹枪之所以不改为连发,主要原因就是塑料弹壳虽然轻,但是必须为弹夹或者弹鼓装上很硬的弹簧或者很厚的壳子,这样一来士兵的负重根本无法承受。而假如想要连发,一般人又压不住枪,可是天蛾人那种惊人的肌肉力量又让这种鸡肋的设计变得让这群天蛾人很喜欢。 这个天蛾人甚至随身还带着六个弹鼓备用,身上的防弹衣的每个插槽都塞着两块nij-iv级防弹插板。甚至她因为随随便便就能把rpg-43型那种装药量612克,全重1.2公斤的防御型手雷丢出95米,这惊人的臂力基本就是和小型的枪榴弹发射器。 她的单兵负重仅弹药一项就是1个填充85发霰弹的弹鼓和6个填满霰弹的弹鼓,以庐州弹药厂生产的那种12号口径的钢制独头弹来说,装备天蛾人小队的都是单发1.5盎司(即42.5g),其中595发霰弹就是25.29kg,这还不算完那种能压入85发霰弹的空弹鼓就重达5.4kg,7个空弹鼓就是37.8kg,合起来就是63.087kg。如果单单这么说大家可能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一把雷明顿大约在3.5kg,这重量相对于薇儿扛着18支雷明顿870。再加上那顶内部厚度在12mm的多功能战术头盔,以及上面的红外探测仪,夜视仪,射击修正挂件,以及标志性的八枚手雷。她的单兵总负重更是达到了80kg,可她带着这些“瓶瓶罐罐”跑五百米,基本能维持1分15秒,五公里负重越野维持在12分钟,一个庐州方面军合格标准为23分钟,优秀标准为17分钟。这还是没让这个怪异的天蛾人飞行的情况下,真要是飞起来比赛真就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李洁一直纳闷武廿无派个这家伙来干嘛,她可是十万人这种大兵团的指挥官,又不是一个帮派女老大,真要是打了败仗真的能指望这个天蛾人和她那十个手下能救命吗?不对,不对,天蛾人不是这么用的。李洁突然想起来作为空军司令的柳青也是天蛾人,她召唤出的那铺天盖地的乌鸦,完全是以一敌千的存在。想到这里的李洁赶忙问道:“薇儿,你和柳青谁比较厉害?” “啊...啊?您问这个干嘛?您让我干掉柳司令?我是保镖,不参与你们后宫争宠的。”正在嘴里嚼着泡泡糖的薇儿,差点把泡泡糖吞了。 李洁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耐心问道:“薇儿,你好好说,到底你厉害还是柳青厉害。” 薇儿揉着下巴想了想,然后眨眨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下,才说:“哦,你让我杀柳青啊,你要是把她骗过来,我一巴掌就能打死她。你让我闯空军司令部,恐怕很难。那里有三百多个天蛾人把守,我去了就是死。” 李洁心赶忙解释道:“不是让你杀柳青,而是我需要你阻截敌人的一路援军。”李洁拉着薇儿走向实时动态图,指着一个箭头说:“这是一个燕赵省的乙等师,8000人老式栓动步枪。你就和柳青一样飞到空中召唤乌鸦,让那八千人喂乌鸦。” 薇儿听了李洁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柳青打不过我,主要是因为她那个乌鸦伤害不了天蛾人,所以她的能力对我们基本是免疫的。可我的宠物可能比她少了点。”说完还不好意思的伸出一个手指。 李洁不耐烦问道:“一千还是一百?” “一...一个。”薇儿尴尬的收回伸出的那一根手指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随后就那么低着头,不敢再看李洁了。 原来还真是个‘打手‘,对群体的能力一个都没有,可李洁转念一想,薇儿好像也没拒绝自己的命令,难道她真的能一个人对战八千个手持热兵器的敌人?想到这里的李洁眯起眼睛看向薇儿小声询问道:“你...你确认你没问题?” “啊...啊...差不多吧。反正如果只是步枪也打不死我。”薇儿尬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解释道:“我的宠物是一叫诺玛的巨人。她还算挺硬的。” 李洁眉头微微一挑,显然对薇儿的回答有些惊讶,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薇儿展示她的能力。薇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打气,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总部外的一片空地。 总部外的空地上,士兵们正在忙碌地搬运物资,准备下一轮的攻势。看到薇儿走过来,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好奇地看着这位女天蛾人。薇儿环顾四周,确保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召唤,然后她站定,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神。 她的双手开始缓缓地在空中画着复杂的图案,仿佛在空气中编织着某种不可见的魔法阵。随着她的动作,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了她翅膀上的鳞粉,这些粉末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却在周围的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从深渊中透出的一丝光亮。 薇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开始念诵一段古老的咒语,声音在空地上回荡。她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微弱的电流,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紧张而神秘的气氛。士兵们屏息凝视,不知道这位天蛾人将要召唤出什么样的生物。 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响,薇儿的身体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向前一推,大声喊道:“诺玛,现身吧!” 随着她的召唤,地面开始颤抖,一道裂缝在薇儿面前的地面上迅速扩大。从裂缝中,一个巨大的手裂缝中猛地伸出来的那一瞬间,地面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随后另一只巨大的手也努力的将地缝撕扯的更大,最后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在岩浆中升起,它的身体由岩石和金属构成,散发出可怕的热量。这个巨人至少有五十米高,它的眼睛像两颗燃烧的煤炭,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灰色,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熔岩侵蚀的痕迹,它身上粗糙的纹理和诡异的符号,让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薇儿看着眼前的巨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诺玛,我的宠物巨人。”她转向李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而,在这笑容的背后,却隐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诺玛的出现让整个空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士兵们惊恐地望着这个巨大而恐怖的生物,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诺玛的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力量,地面随之颤抖,仿佛它的存在就是一种对世界的威胁。 薇儿轻轻挥动翅膀,飞到了诺玛的肩膀上。她俯瞰着下方的士兵,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无情。“让他们见识一下诺玛的力量吧!”她低声说道。 诺玛张开了它那巨大的嘴巴,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这咆哮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毁灭的力量。士兵们纷纷捂住耳朵,脸色苍白,有些人甚至被吓得瘫倒在地。 李洁震惊地看着诺玛,她没想到薇儿的能力竟然如此强大。这个坚不可摧的巨人,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去吧,阻拦住那支敌军。记住,不要活口。” 十五分钟后,晋省南部的黄土高原上,燕赵省安长河麾下常胜军的新编209时正在快速前进着,这些士兵都挎着莫辛纳甘步枪,戴着老式钢盔,打着绑腿穿着一身草绿色军装,大军中偶尔能看到马克沁重机枪和60mm迫击炮,班排中偶尔能看到发射5.56x45mm的m249,以及为数不多的汽车。末世里其实并不缺汽车,缺的是零件和燃油,而燕赵省的安长河这两样东西都缺,而且电力还不稳定,所以新编209师这种乙等师也只有中校以上的军官才有汽车坐。 师长安有思,是燕赵省主安长河最小的胞弟,因为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军事能力,而他的哥哥又想锻炼一下他,所以也就是带个乙等师,暂时充当师长。虽说这是个乙等师,不过还是有50%的老兵,作战能力也还是不差的。 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随后沉浸在美梦中的安有思被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吓了一跳,当他看向窗外很多士兵似乎都在大喊大叫,可是隔着玻璃根本不知道外面那群家伙在说什么。就在他刚要打开窗户问个究竟的时候,他的汽车突然被拎了起来,汽车在空中摇晃着,安有思惊恐地探出头,只见一只巨大的岩石之手正紧紧抓住他的座驾。他惊呼出声,但声音在巨人的关节移动的轰鸣声中显得如此微弱。甚至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安有思看到那个岩石巨人的眼中闪烁着饥饿的光芒,它的嘴巴缓缓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和熔岩般炽热的舌头。汽车在它的手中就像一个玩具,轻易地被拎到了它的嘴边。缓缓张开巨口,那黑暗的深渊仿佛能够吞噬一切。汽车的金属外壳在它强有力的岩石手掌中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安有思在车内惊恐地尖叫,但那声音在诺玛的咆哮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巨人的舌头如同一条粗糙的熔岩河流,舔舐着汽车的边缘,瞬间将车身上的油漆舔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金属的本色。诺玛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它的鼻孔中喷出滚烫的气息。汽车内的皮革和塑料开始在高温下散发出刺鼻的焦味,这让安有思的胃里翻江倒海,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车内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生机。 安有思感到一阵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他的心跳在胸腔中狂乱地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汽车的金属外壳在巨人的手中变得脆弱不堪,就像是一张薄纸即将被撕裂,他能清晰地听到金属扭曲的声音。随着诺玛的手掌轻轻一捏,汽车的外壳像纸一样被轻易撕裂,车内的一切在巨力的作用下纷纷破碎,仪表盘上的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座椅的填充物如同棉絮般飘散在空中。 诺玛将汽车的残骸慢慢举起,它的嘴巴开始缓缓闭合。汽车的轮子还在无力地旋转,发出最后的哀鸣。然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汽车被诺玛的巨口完全吞没。 巨人的喉咙滚动了一下,那辆汽车就这样消失在了它的咽喉深处。诺玛的嘴角残留着一丝金属的碎片,它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品味这顿美餐。汽车的金属在它的胃中慢慢溶解,熔化,成为了诺玛能量的来源。 周围的士兵们目瞪口呆,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辆汽车,那辆他们平日里依赖的交通工具,就这样在瞬间被这个怪物吞噬。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终于一个士兵惊恐的大叫道:“怪...怪物啊,快跑啊。” 随着那个士兵的尖叫,其他人也如梦初醒,纷纷丢下手中的东西,开始四散奔逃。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脚步慌乱,有的人甚至在逃跑中摔倒,被后面的人流踩踏。整个部队瞬间陷入了混乱,原本整齐的队形变得支离破碎。 诺玛看着这些四处逃散的士兵,它的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它巨大的身躯开始移动,每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颤抖。它伸出另一只岩石巨手,随意地抓起几个逃跑的士兵,就像捏起蚂蚁一样,轻轻一捏,那些士兵便在它的指间化为肉泥。 一些士兵试图用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还击,但那些子弹打在诺玛坚硬的岩石皮肤上,只能溅起一串串火花,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诺玛对此毫不在意,它继续大步前进,追逐着那些逃跑的士兵。 一些士兵试图用迫击炮和手榴弹进行反击,但诺玛巨大的体型和坚硬的皮肤让它几乎免疫了这些攻击。偶尔有手榴弹在它的脚边爆炸,也只是让它的前进稍微停顿一下,然后它又继续大步向前。 诺玛的追击让士兵们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们开始不顾一切地逃跑,甚至有人开始脱掉身上的装备,只为了能够跑得更快一些。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这个恐怖的巨人。 在这场绝望的追逐中,诺玛不断地用它的巨手抓住士兵,然后将他们捏碎或者直接吞入口中。它的每一次攻击都带走了无数的生命,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屠宰场。不远处的一座黄土梁上,天蛾人薇儿一边用锉刀磨着指甲,一边碎碎念着:“真无聊,又让我喂宠物。就不能给我点刺激的任务吗?” 随着战斗即将到达尾声,诺玛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更加炽热的气息,它的皮肤在吞下汽车后变得更加粗糙,仿佛熔岩在其中流淌。它满足地咆哮着,声音在黄土高原上回荡,震得地面的尘土飞扬,让这片土地都为之颤抖。薇儿冷哼一声:“切,叫...叫叫...嚎丧啊!傻诺玛。” 第364章 雷霆万钧(8) 晋省南部常胜军第一军的行军队列中,此时久赌必输的张小斐已经输了掉了自己那辆小卡车,现在的他还是那个许长杰许军长的司机,此时的他正双手握住方向盘驾驶着那辆破旧的威利斯吉普在黄土高原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缓缓前行。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流声响起,随后就听到206师的师长安有思大叫道:“啊!怪物,是怪物。”张小斐听到这句话,有些惊恐的看向许长杰,此时的许长杰也并没有解释什么,他刚拿起对讲机想要问发生了什么电话里居然全是盲音。 许长杰对着拿起通话器,这时206师频道中又传来另一个声音,只听那个声音大喊道:“许长官,我是206师,一团团长马国涛,现在有一个巨型怪物,正在向着你们五点钟方向,正在向着你们以110公里以上的速度前进。预计六分钟后发生接触,请立刻做好准备。重复,现在有一个巨大生命体正在接近,预估时间5分钟,请立刻做好准备。” 许长杰刚听到这里,对面的声音就完全被大地的震动所掩埋,随后许长杰就看到身后的黄土山梁那边,一个巨大的岩石夹杂着金属的人头正在缓缓走来。许长杰视线穿过飞扬的尘土,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正从黄土山梁后缓缓显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上,发出沉重的轰鸣声。那巨人由熔岩和金属构成,身躯高大得令人窒息,至少有五十米高,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有千钧之重,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它的关节在移动时发出咔咔的声响,就像是远古巨兽在苏醒,每一步都伴随着地皮的撕裂和岩石的迸溅。那双燃烧着火焰般的眼睛,如同两颗巨大的火球,在它那黑洞洞的眼眶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直视着常胜军第一军的行军队列。 张小斐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心头,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许长杰脸色凝重,迅速通过对讲机向全军下达命令:“全体注意,有巨型生物接近,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准备防御!”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试图稳定军心。 然而,面对这如此庞大的巨人,士兵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和绝望的神情。 他们手中的武器在这巨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仿佛随时都会被对方轻易摧毁。 巨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和尘土的飞扬。它的呼吸声粗重而有力,仿佛能吹散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障碍。士兵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来自巨人身上的压迫感,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淡下来,一只巨大的天蛾人薇儿从天而降,落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她冷冷地俯瞰着下方的常胜军士兵,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诺玛,消灭他们。”薇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和力量。 巨人诺玛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如同雷鸣般在黄土高原上回荡。它挥动着巨大的手臂,向着常胜军的行军队列猛扑过来,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都摧毁殆尽。 当巨人出现在骑兵队列的面前的那一瞬间,当战马们看到那个熔岩大山正在用巨大的步伐缓缓接近的时候,战马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它们的耳朵向后紧贴着头部,它们的肌肉紧绷,颤抖着,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着即将到来的威胁。它们的嘶鸣声变得尖锐而刺耳,有的马匹甚至开始吐出白色的泡沫,骑兵知道这是战马即将不受控制的前兆。 伴随着那地震一样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些战马开始不受控制地转圈,蹄子在黄土地上刨出一个又一个小坑,扬起的尘土在空中飞舞。有的马匹试图挣脱骑手的控制,它们的缰绳被拉扯得笔直,骑手们不得不用尽全力来保持控制,防止马匹的逃跑。 在那个巨人的阴影下,战马们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它们的身体被恐惧所支配,有的马匹甚至出现了失禁的情况,尿液和粪便在恐惧中不受控制地排出,滴落在黄土地上,形成了一个个湿润的斑点。马匹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抽泣,它们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一些年轻的战马在恐惧中失去了理智,开始盲目地奔跑,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存在。它们的蹄子在地面上敲击出混乱的节奏,有的马匹在奔跑中不慎摔倒,发出痛苦的嘶鸣,它们的身体在地面上翻滚,扬起一片尘土。 老练的战马虽然同样感到恐惧,但它们试图保持镇定,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未知的困惑和不安。这些马匹的耳朵不断地转动,试图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声响,它们的鼻子不时地喷出热气,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战马们的本能反应被无限放大,它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揭示了内心深处的恐惧。而这些马匹的反应,也直接影响到了骑兵们的情绪,骑兵们只是呆若木鸡的看着那个巨大的怪兽。这时一个黑点从巨人的肩头快去下坠,许长杰渐渐看清那居然是一个士兵,然而就在许长杰刚想要仔细辨认的时候,只听“咚”的一声,厚重的黄土地面溅射起大片烟尘,随后一个瘦弱的士兵拿着一把雷明顿霰弹枪缓缓的从烟雾中走出。 这次许长杰认清了,这是庐州军的士兵,是敌人,错不了的,沙漠迷彩的作战服,多功能战术头盔,不过这个女人的雷明顿m870怎么会带着一个比轻机枪还要夸张的弹鼓呢?这家伙不嫌重吗?然而许长杰哪里有心思细想这些呢?只见那个士兵发出一个慵懒的女声,“哟,这都什么兵啊。叫花子吗?哟,哟,哟,还莫辛纳甘步枪呢?拉大栓累不累啊,姑奶奶的雷明顿都放弃泵动式了,弹鼓装填,还能打连发,见过吗?哦,忘记了,你们人类的小体格子驾驭不了这种好货。” 就在那个女兵还在显摆自己那把特质的雷明顿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枪,只听“砰”的一声正中那个女兵的钢盔,女兵的身子只是微微一晃,随后那个女兵笑着丢下钢盔,可就在她刚要继续卖弄的时候,又是“砰”的一声枪响,薇儿大叫道:“你踏马的,能....” 只听“砰,砰,砰,”的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枪声响彻在这片荒原上,有些7.62子弹打在那个的厚重的防弹插板上只是把她推了一个趔趄,有些子弹直接就给那个女兵脸上开了一个大洞,渐渐地班组中的轻机枪开始喷吐火舌,那些溅射在黄土地面上的子弹泛起一阵烟尘。 许长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阵烟雾,随后就听“咚”的一声,就像是香槟被开瓶的声音过后,许长杰知道这是有人用了60mm迫击炮了,最后轰隆一声,许长杰觉得这家伙一定是死透了。 可烟雾中再次响起那个女人的咳嗽声和愤怒的咆哮:“咳...咳咳...咳咳咳,你们这些王八蛋,居然把尊主赐给我的小瓶子打碎了。你们罪该万死!”话音刚落一团血色的残影就冲破沙尘直接出现在骑兵群中,随后那团血色物体速度快到残影都消失了,它就像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那团血红色的物体就像是电视机信号不好的时候,晃动的图像一样。子弹从它的身体毫无阻碍的穿过去,就像是打在空气中一样。 女人的声音逐渐癫狂起来,只听她兴奋的大叫道:“享受你们独有的那份恐怖恐怖吧,记得告诉阎王,老庙叫薇儿。哈哈哈。” 还不等许长杰下令,骑兵队列就快速散开,三个扛着lp-50身穿一些白色防化服的防化兵隔着三十米对着那团红色物体喷出火舌,巨大的火舌瞬间就包围了那个物体。许长杰看着那个东西正在大火中扭曲,并且发出尖锐刺耳的怪叫,最后瘫倒在火场中的时候,就听那个女人在他背后响起:“哟,这就是你的幻想啊。该醒醒了吧?” 许长杰猛得一回头,看到那个女人居然站在自己的背后,而他的士兵就像是发了颠一样,有的对着自己人喷火,有的对着自己人开枪,只听那个女人笑道:“中了我们天蛾人的鳞粉,都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了,来吧,跪下我给你来个末世前抗日神剧里的手撕鬼子。” 许长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身体紧绷,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爆发。他知道,面对这个自称薇儿的天蛾人,常规的战术和武器可能已经失去了作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要说什么,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自己这个180斤的壮汉居然直接就被举了起来,许长杰拼命挣扎,可是薇儿的手微微一用力,一阵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起的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哭出来。只听许长杰大叫道:“快杀了老子。” “如你所愿,”薇儿的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薇儿手里就只握着一半许长杰的身体,热血泼洒在张小斐的脸上,也‘打破‘了张小斐的幻觉。 张小斐的双眼被热血模糊,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跳瞬间停止。薇儿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影在血色的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一尊战神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她的身上沾满了许长杰的鲜血,沙漠迷彩的作战服已经被血迹染成了暗红色,多功能战术头盔上的面罩因为战斗的激烈而裂开,露出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她的手中还握着许长杰的残躯,那一幕如同地狱中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薇儿的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笑意,她的嘴角沾着鲜血,仿佛刚刚享受了一顿盛宴。她的雷明顿m870霰弹枪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锋利的刀,刀锋上还滴着新鲜的血液。她的翅膀在身后缓缓扇动,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一阵狂风,风中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张小斐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敌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他的身体在颤抖,但他的双手依然紧紧握住方向盘,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放弃,他必须为许长杰报仇。 薇儿缓缓走向张小斐,她的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杀戮和破坏的欲望。 “下一个,轮到你了。”薇儿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唤,让张小斐的心脏狂跳不已。 张小斐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他必须面对这个强大的敌人。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的身体虽然在颤抖,但他的意志却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来吧,恶魔。”张小斐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勇气,“我不怕你。” 薇儿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她的身体突然化作一道血色的影子,以惊人的速度向张小斐冲去。张小斐紧紧握住方向盘,他知道,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战,他将用生命来扞卫自己的尊严和信仰。 然而,就在薇儿即将冲到张小斐面前的时候,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从天而降,将薇儿的身体牢牢地钉在了地上。那道光芒如同一把利剑,穿透了薇儿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 薇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她的身体在光芒中挣扎,但那道光芒却越来越强烈,让她无法逃脱。她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在一阵耀眼的光芒中,彻底消失不见。 张小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得救了。他的身体一软,靠在了座椅上,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但同时也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别放松警惕,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张小斐猛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正站在他的车旁,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他的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书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你是谁?”张小斐的声音颤抖着,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敌是友。 那个女恶魔的声音再次从那个白袍人的喉咙里发出,只听那个人癫狂的大笑道:“我是薇儿啊,这么快就忘记了?可爱的勇士?哈哈哈!” 张小斐看着那个白袍人面部再次扭曲变化成刚才那个女恶魔的模样,随后白袍也变成了那套被鲜血染红的作战服,张小斐看到薇儿的那一瞬间完全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他一把抽出自己的那把柯尔特,大叫道:“我不管你是谁去死吧。” “你拿着香蕉干嘛?撑死我吗?”薇儿的话音刚落,张小斐的手枪握柄开始变粗,枪管也从灰变黄,在看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根香蕉。 第365章 雷霆万钧(9) 周元青看着沙盘上的各个势力的动态,当他看到常胜军第一军居然停留在沙盘上,已经十分钟没有被参谋们挪动一下的时候,他不由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他小声向马兰彩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许长杰部十分钟了还没有一点消息吗?难道是保持无线电静默了?派去联络的人有没有消息?” 马兰彩也盯着这块巨大的沙盘费力的摇了摇头,最终说道:“已经派去了三波人寻找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宇航的那支骑兵已经遭遇庐州方面军第四军的重创丢了a503和a191正在向西溃败,现在任国勇部正在被庐州方面军的第四军和第二军围攻。不过马传庭发来消息,他愿意在三陕省接受我们。” “安长河那边有什么动作?他们不是说要在背后袭击李洁吗?他们有什么动向?”此时的周元青就像是一个输得发疯的赌徒,红着眼看向马兰彩。最后问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宇轩现在在哪里?” “宇轩现在正在沿着这条山梁接应宇航,他们正在任国勇的外围寻找撕开包围圈的可能,但是第四军的火力太猛根本无法靠近。”马兰彩解释完了自己这两个小叔子的动态,于是继续说道:“目前燕赵省的常胜军主力正在全力攻打庐州方面军军第一军第56师的阵地,但是进展很不顺利。根据安长河传来的情报大概需要八天才可以拿下对方阵地。不过安长河的话听听也就好了,庐州方面军的第一军56师的阵地,他安长河那几万人根本啃不下。” 周元青自然是知道谢宇航的骑兵禁不住打,他主要的目的就是让谢宇航的骑兵能发挥迟滞庐州方面军第三军的攻势,然后以驻守503高地和玉女峰主阵地的任国勇部作为诱饵,引诱李洁的主力部队扑过来,最后用许长杰部,谢宇轩部在李洁的背后发动攻击。现在任国勇的503高地已经丢了,玉女峰虽然还在,但是面对着武廿无这个末世后霸主的嫡系部队——庐州方面军第四军的猛攻,阵地丢失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虽然周元青已经隐隐的对许长杰部感觉有些不妙,可那是一个安长河支援自己的一个军多人啊,十分钟只要不是武廿无使用了核弹,就不可能完全被消灭。不过万幸的是安长河在战前已经把那个水警团的4000人送给了他。这支军队用好了一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这支水警总团,他们可是单兵都装备着自动武器的。而且安长河送过来之前,知道这支水警总团主要是陆战,还通过燕赵省和漠南省之主乌力吉购买了大量的肩高超过145cm厘米的蒙古马,这些马虽然冲击速度一般,但是耐力极好一般跑个百十公里不成问题。 在这个黄土高原上,一旦下了雨可比汽车可靠多了。现在这支队伍虽然还叫水警总团,但他却是一个高机动的步兵团。周元青此时还没有把这个团投入战场,现在周元青准备用这四千人玩一把大的,直接用这支骑兵攻打一百多公里外的李洁所在的前指。 如果能杀掉李洁或者活捉李洁当然最好,如果让李洁跑了也能炸毁对方的通讯器材,甚至打击对方陆军航空队的武装直升机。这次行动的关键就是化整为零透过敌方的防线,以及高机动优势直扑李洁的总部。并且天公作美已经下起了大雨,敌方的无人机和直升机的侦查一定会受限。 马兰彩一看周元青要拿马刀,赶忙一把就按住了周元青的手,她激动的大叫道:“元青,你不能去。即使你摸过了敌人的防线,你四千多人集结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庐州方面军的卫星是不可能看不到这么大规模的兵力集结的。而且那可是李洁的指挥部,你这么冲过去,一旦折了本钱那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周元青刚被马兰彩按住手,还瞪着眼死死的盯着马兰彩,可他听马兰彩把话说完还是颓然的放下了战刀。 只听马兰彩解释道:“天下人都叫李洁女诸葛,她不可能在自己的前线指挥部没有防备。而且你就不要想许长杰那群人了,一定是出事了。你忘了大战之前,庐州方面军的空军那些fab-3000和gbu-72的狂轰滥炸了吗?所以你千万别等着许长杰那两万多人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给你想一些别的办法。咱们战前不是动员了5000多个民众吗?咱们把民众中方向感好的也都整编出了向导。咱们就把水警总团以排为单位,化整为零戴着大量的烟雾弹和照明弹,不断夜袭庐州方面军第三军,他们刚打完头阵正在修整。”马兰彩说到这里笑着继续解释道:“咱们只要距离一百人,就骚扰他谷子饶一下,当谷子饶带兵追击,咱们就让宇轩的那支部队狠狠地敲他一下。” 马兰彩终于说到事情的重点了,只听她说:“如果第三军的谷子饶出现问题,那么敌人一定会调集参与战争最少得庐州方面军第二军的杨守节部前往增援。那时候咱们得水警总团就已经空出来了,直接沿途埋伏杨守节。” 周元青一听也不顾及周围有没有人直接抱住马兰彩,一口就亲了上去,随后展颜笑道:“好,那么我们就来看看杨守节如果回援会走哪条路吧。” 两小时后,庐州方面军第三军营地,谷家三兄弟也都一个不少的回了营地,谷新峰把头盔往床上一丢,疲惫的趴在床上,谷新瑞这个大头兵看着大哥肩头纱布缓缓渗出的血凝眉问道:“大哥你那边出状况了?” 谷新峰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头也不抬的摆摆手,脸就那么贴着枕头发出瓮声瓮气的动静:“别提了,今天差点被一个女骑兵砍了脑袋。老二你那边怎么样?” “哎,能怎么样啊。今天就是一直开坦克,一直开坦克,然后就是对着503高地外围的机枪碉堡来一发,一发不行就来两发。”谷新瑞这么一说,自己觉得更加无聊了,于是看向正在泡脚的老三,“新明你那边呢?” “能有什么啊?今天我最惨,扛着机枪身上挂着一大堆小零碎正爬高地呢。你猜怎么着。”谷新明说到这里,一边往脚盆里倒着热水,一边漫不经心地看了二哥一眼,发现谷新瑞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忍不住,笑道:“结果才爬一半儿,从山坡的反斜面呼啦啦冲出一大片骑兵,上来一枪就把我们队长给报销了。” “啥?王四有挂了?后来呢?”谷新瑞一听赶紧凑过来打量自己的三弟,其实也不怪谷新瑞惊讶,他是坦克兵,在末世这种低烈度的战争中他开得又是重型坦克,在有步兵掩护的情况下他们的车长被击毙都很难,更何况是编队的指挥官了。 谷新明一听二哥的话,笑着摇摇头拿起一块白毛巾开始擦脚,随后笑道:“你当我是坦克兵啊,我们那是轻步兵。死亡率比你们高多了。” “不是也有装甲车和武装直升机吗?”谷新瑞,赶忙这样问道。 可擦完了脚呢谷新明把毛巾丢到水盆里,一挑眉笑道:“得了吧,还说直升机呢。派来三架还让人家敲下来一架,哥你就说说你那边的事吧。” 谷新瑞刚想说看到巨人诺玛的事,天空突然轰隆隆的响起了一阵更猛烈的雷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随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谷新峰抬起头,看着窗外,只见倾盆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晋南的黄土高原上,形成了一道道湍急的水流。雨水迅速地汇聚成小溪,沿着地势流淌,很快就淹没了营地的低洼处。 整个营地都被雨水笼罩,一片朦胧。士兵们匆忙地收拾着营帐,将物品搬到高处,以免被雨水浸湿。有些营帐已经开始漏水,雨水顺着帐顶滴落下来,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 营地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士兵们的靴子踩在上面,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雨水打在上面,发出“啪啪”的声响。远处雨幕中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汽车朦胧的远光灯。 远处那些黄土构成的丘陵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山顶的树木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不时有树枝折断掉落下来。山谷中的溪流也因为雨水的注入而变得汹涌澎湃,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谷新峰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看苍穹下那密密麻麻排列着的铅云,转身对两个弟弟说:“新瑞,新明,跟我走,巡营去。这雨太大了,估计要是再不管估计很快就会得淹喽。” 与此同时,一支头戴钢盔,身穿土黄色军装,打着绑腿的士兵队伍,正牵着马,在暴雨中的黄土高原艰难前行。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满是灰尘的身上,溅起一片片黄泥色的水花。士兵们的衣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冰冷而沉重。脚下的黄土泥泞不堪,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 他们的靴子深深地陷入泥地中,拔出时发出“噗嗤”的声音,泥水溅到他们的裤腿上,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污渍。马也显得十分疲惫,蹄子在泥水中打滑,不时发出嘶鸣。 狂风呼啸着,吹得士兵们的钢盔摇晃,军旗猎猎作响。他们低着头,眯着眼睛,努力抵御着风雨的侵袭。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但他们依然坚定地向前走着,步伐虽然缓慢,可还是咬紧了牙拼命朝前拼命走着。 他们挎着的是81式步枪和加兰德步枪,如果距离他们够近的话一定能看到他们身上的明牌清楚的写着“燕赵省水警总团”,此时的马兰彩也牵着马缓缓走到周元青的身边小声说道:“元青,距离庐州方面军第三军的营地还有多远?” 周元青抬头望了望天,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沉声说道:“按照我们行军的速度,还有大约二十公里。这雨太大了,恐怕没有三个小时过不去。” 此时的马兰彩目光依旧坚定,尽管她的体能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可还是点了点头,笑道:“这雨来得倒也不错,等咱们到第三军营地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三点多,他们估计正睡觉呢。也许咱们能直接冲进去给谷子饶来点惊喜。” 周元青笑着拍拍自己爱妻的肩膀说:“好,一会儿如果进展顺利,我就割了谷子饶的脑袋给你当球踢。”说到这里于是转身对传令兵说:“传我命令,所有部队保持紧凑队形,相互支援,确保没有人掉队。” 命令迅速在队伍中传递,士兵们虽然疲惫,但听到命令后,他们的士气得到了提振。他们知道,这场雨可能会是他们行动的关键,只要能够坚持下去,就有机会给敌人一个意外的打击。 队伍继续在雨中前行,士兵们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干燥的地方,但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任务,每一步都可能影响到战局的走向。 马兰彩和周元青并肩前行,两人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坚定。马兰彩不时地查看地图,确保队伍没有偏离预定的路线。周元青则时刻关注着士兵们的状况,确保他们的士气和体力都保持在最佳状态。 雨越下越大,天空中的雷声和闪电似乎在为他们加油鼓劲。士兵们的脚步在泥泞中艰难前行,但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完成任务,给敌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在这片雨幕中,燕赵省水警总团的士兵们像一条土黄色的长龙,蜿蜒在黄土高原上。他们的身影在雨中时隐时现,可这时一架固定翼军用无人机却在他们头顶上1800米处借助着雷声的掩护对周元青一行人,利用合成孔径雷达吊舱对他们不停地拍照。无人机机身上那个庐州方面军的盾形徽章异常醒目。 第366章 雷霆万钧(10) 就在周元青一手握着马兰彩的手腕,一手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的黄土高原上艰难前行的时候,他看到远处的黄土山梁后方一大团水蒸气正在缓缓升起,并且还伴随着地面剧烈的震动,以及一阵阵急促的轰鸣声。 只听“咚”的一声,所有的战马吓得纷纷后退,有些战马甚至挣扎着拼命地用它们粗壮的脖子,开始对抗骑兵手里的缰绳。水警总团的士兵们赶忙艰难的淌着泥浆走到战马旁边,轻轻地拍抚着战马的脖颈,试图让战马安静下来。 可是伴随着那巨大的轰鸣声逐渐靠近,一匹肩高足有160cm的战马,居然惊恐的人立而起,它的嘶鸣声伴随着天空雷鸣和划破夜空的闪电,让所有的战马纷纷不安的原地转圈,甚至有几匹马居然猛得发力,直接就将几个没有防备的士兵拉到泥水中。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地面的震动也更加强烈,周元青终于看到一个全身蒸腾着白色热气的岩石巨人缓缓绕着山梁走向他们。这个大家伙的身体炙热异常,暴雨淋在他的身上蒸腾起大量的白烟,那两个足足有一人高的那幽深眼洞中,两团就像是烈火一样的双瞳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周旋青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拿起望远镜看向那个大家伙肩膀上的一个小黑点,伴随着望远镜的调节画面越来越清楚,周元青发现居然是一个穿着军用墨绿色雨披的女人正抓着巨人的耳垂站在巨人肩头,甚至还用嘴巴靠近巨人的耳朵小声说着什么。 巨人昂首阔步走在黄土坡上,每一脚都深深踏入地面,似乎这种泥泞湿滑的地面完全对它没有影响,周元青赶忙拿起通讯器大叫道:“快,向着两翼散开,不要都聚集在一起。不要都挤在路上,所有人进入伏击位置。狙击手,无人机操作员密切观察巨人肩膀上那个女人的动向。一旦有情况立刻狙杀。备用通讯....” 周元青刚说到这里,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通讯器完全安静了,再看指示灯也完全熄灭了。周元青愤怒的将通讯器丢在地上,招呼来自己的传令兵,随后牵来一匹还没有人高的棕色小矮马,对传令兵说:“你骑着这个去给各个连排送信。命令他们保持无线电静默,关键命令我会以灯光进行传讯。连排之间使用哨子进行传令。记住,我只会用灯光下达命令,快去!” 传令兵看了一眼这匹矮马,因为他是跟着周元青从荆楚省过来的兵,自然不知道这种矮马就是活跃在黄土高原上的宁强矮马。但是看了看粗壮的小短腿,也觉得这个小家伙在这种破路上跑起来,底盘低肯定有些优势,于是点了点头就随即翻身上马,一催这匹小马就飞速的消失在了雨幕中。 周元青一看通讯兵走了,赶忙拉着马兰彩退到一个黄土梁的背后,随后小心的俯下身子,紧张的打量着那个高达五十米的巨人,现在的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对面的庐州军不光有重型主战坦克,自行火炮,牵引火炮还不算,就空军帮着丢重型航弹和精确制导炸弹和海军的炮艇和护卫舰在黄河里对自己这边开炮,都足够让自己狼狈了,到现在还多了岩石巨人。想到这里的周元青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他周元青犯天条了吗?何必真呢折腾他。 无人机的画面传回来了,那个女人的脸上似乎非常的疲惫,随后对着无人机方向苦笑了一下,再无奈的耸了耸肩,最后一抬左手,那个巨人庞大的花岗岩和金属构成的身躯,刚刚那个巨大的怪物居然一瞬间就化为一座由花岗岩构成的斜坡。豆大的雨点在石坡上溅起一阵阵水雾,只见那个女孩纵身一跃,如一只轻盈的飞燕,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的身姿矫健,动作敏捷,仿佛与风雨融为一体。 她稳稳地落在那个坡上的瞬间,她迅速蹲下身子,降低重心,然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沿着石坡快速滑行。石坡上的雨水让她的滑行更加顺畅,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即将到达周元青身后时,她猛地用力一蹬,再次纵身跃起。这一次,她如同一只猎豹,高高跃起,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周元青的背后。 周元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刚想转过身,就感觉下巴被什么冰凉的金属顶了一下,低头看去的时候只见一把安装了一个巨大弹鼓的雷明顿870,那冰凉的枪口正顶在他的下巴上。而女孩则静静地站在那里,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眯起的眼睛和修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睛,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她猩红热的双眸。 “你...你!”周元青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切都完了,原本精心策划的一次奇袭,居然以这种方式收场。 然而马兰彩却在这一瞬间快速的拉栓上膛,随后举起加兰德步枪顶在那个女孩的太阳穴上,马兰彩冷笑道:“勇气可嘉,不过我还是劝你乖乖的配合,要不然这漂亮的小脸蛋可就要被轰出一个大窟窿了。” 雨水不断地拍打在女孩雨衣的兜帽上,女孩的半张脸都被覆盖住,看不清她的表情,那个女人朱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随后带着那股特有的慵懒腔调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别说给我脑袋开个洞了,你就是把我脑袋轰掉都没用。不过...”她故意拖长了声音随后笑道:“不过我猜这位周大将军的脑袋,估计没有我的那么结实。你要不要试试?” 马兰彩竭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此时的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以放下枪,一旦放下枪这次对第三军的奇袭就结束了,唯一一次挽回战局的机会也就没了。于是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女孩,绝不让她耍一点花招。 “哦?陷入僵局了吗?我薇儿从不撒谎的,看来你想要试试看了。”那个自称薇儿的女人,一把揪住周元青的头发,随后冷哼一声笑道:“那好吧,我数到三,咱们一起开枪。” “三!”薇儿直接喊出了三,在马兰彩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快速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周元青的脑袋瞬间炸开了一团血雾,随后鲜血和脑浆顺着那个女孩深绿色雨衣褶皱快速汇聚成了一条小河。 薇儿不屑地对她歪了歪头,随后把马兰彩的枪管塞到自己嘴里,在那一瞬间,马兰彩快速扣动扳机,可就在那个女孩的脑袋被枪管巨大的镗压像是烂西瓜一样轰碎的瞬间,马兰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随后她双腿一软将周元青抱在怀里,那种酸楚和痛苦让她的面容都扭曲了。 马兰彩的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她紧紧地抱着周元青逐渐变冷的身体,悲痛欲绝。她的心仿佛被撕裂,那种痛楚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元青,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马兰彩的声音哽咽,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周元青的脸庞,想要抹去那血迹,却只能让血水更加深入雨衣的纤维。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战马的低鸣,士兵们的惊呼,巨人的轰鸣,所有的一切都被马兰彩心中的悲痛所掩盖。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那个一直守护她、陪伴她的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马兰彩仰头望天,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想要用这种痛苦来麻痹自己,但内心的伤痛却愈发清晰。 她想起了他们相识的那一刻,周元青那坚定的眼神,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从战火中走来,彼此扶持,相互依靠。 而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她而去。周元青在马兰彩的怀里越来越凉,也越来越硬,而且周元青的皮肤还快速变得灰白。马兰彩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周元青的身体不仅在变冷,而且在她的怀抱中逐渐变得坚硬,仿佛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他体内作用。她惊恐地发现,周元青的皮肤开始泛起灰白色的光泽,就像是大理石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马兰彩的尖叫在风雨中回荡,她的手指触摸到周元青的脸颊,那种冰凉和坚硬的触感让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看着周元青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生命力的眼睛,现在却像两颗石珠一样失去了光泽。 周元青的身体继续变化,他的肌肉和皮肤逐渐石化,纹路和纹理都变得更加清晰,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加速流逝,将他的生命一点一滴地凝固成永恒的石头。马兰彩能够感觉到,每一秒都有更多的生命力从周元青的身体中流失,她无助地看着这个过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直到马兰彩发现自己怀里的周元青变成了一块石头。 可就在一晃神的功夫,马兰彩居然惊讶的发现时间似乎回到了刚才还在紧张对峙的那一瞬间,马兰彩惊讶的看着眼前那个自称是薇儿的女人。还不等马兰彩说话,薇儿却率先开口了,“怎么样,你看到你内心深处的幻想了吧。这是你想要的吗?” 马兰彩不可思议的看着还被薇儿抓在手里的周元青,薇儿就那么狠狠地拽着他的头发,冰冷的枪管依旧抵在周元青的喉咙上,现在的她真的怕了,真的不想再一次面对周元青去死的结局。可真的要放下武器吗?如果放下武器周元青就能活着吗?难道这个女人能操纵时间吗?..... 这怎么可能! 马兰彩的胸膛在剧烈起伏,心脏也几乎要漏掉几个节拍,她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弱的颤抖,吸到胸膛了空气都带着淡淡的酸味。暴雨疯狂的拍打在她的身体上,让她原本单薄的身躯,在暴雨中有些摇晃。她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紧握着加兰德步枪的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使得枪柄变得滑腻。 “我不会操纵时间,只是你看到我就会把自己的恐惧具象化,也就是你的大脑会因为恐惧而把即将发生的事情具象化的预演一遍。”薇儿说到这里,随后解释道:“这就猎物对于捕食者,那本能的恐惧。有些生物会表现为假死,有些生物会像是你一样,渺小的人类。” 薇儿嗅了嗅空气中味道,不屑地抽动了一下嘴角,随后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比血还红的嘴唇,笑道:“是葵二酸,还有汗臭素,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该拉裤子了,大婶。” “说,你是个什么怪物?”此时的马兰彩的脸色苍白,她的嘴唇因为紧张而变得干燥,微微颤抖着。她的胃里翻江倒海,那种恐惧感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她的腿脚开始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但仍然强迫自己站稳,虽然她也说不清楚原因,可本能告诉她,一旦展示出软弱这个女人就会像是鬣狗一样扑过来吞了她。 薇儿一听‘怪物‘这个词,一脚踹开周元青,就那样大摇大摆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冷笑道:“我也算是被尊主宠幸过的女人,哦...忘记了,你们人类比较熟悉尊主的另一个名字,七省督帅武廿无。你们这种臭虫就别想着翻盘了。” “呸,武廿无果然是头骡子,连你这种妖精他都下得去嘴。”马兰彩虽然这么说,可她的额头上却布满了冷汗,即使是在暴雨中,那些汗珠也清晰可见。她的眉毛紧锁,眼睛因为紧张而瞪得大大的,瞳孔中反射出薇儿那戏谑而又冷酷的眼神。马兰彩的手指因为紧握着枪而变得苍白,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出青色。 薇儿冷笑着打了个响指,周围所有士兵都紧张的看向自己手里的枪,在这一瞬间枪管居然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疯狂的蠕动着,就像是一条条灰色的蛇,随后他们居然惊恐的看到枪管快速的长出了蛇的五官和鳞片,最后变成了那一条条灰色的蛇,居然猛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啊!”一名士兵首先发出惊叫,他的手一抖,手中的枪立刻变得滑不溜手,像是被某种力量推了一把,脱手而出。随后所有的士兵都惊恐的看向手里那一条条毒蛇,纷纷尖叫着丢下手里的武器。然而在落地的那一瞬间,那些变成蛇的枪管突然间恢复了原状,重新变回了冰冷的金属。但这个过程并没有给士兵们带来任何安慰,反而让他们更加惊恐。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武器在空中翻滚,最后“砰砰”掉落在泥水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元青站起身来,勉强振作精神,强迫自己显得笔直,可嘴角居然不由自主的抽动着,最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来吧,你给我说说,你主子让你过来是干嘛的。估计不是杀了我们那么简单吧。” “很简单,投降。否则尊主会派成千上万个像我一样的天蛾人来虐杀你们。”说到这里的薇儿,眯起眼睛开始掏耳朵,催促道:“我困了,赶快投降。不然我宰了你,然后回去睡觉。” 第367章 雷霆万钧(11) 薇儿正在夺路狂奔,这次真的装大了,周元青麾下那四千多人正在拼命对着她开枪,讲真话,她真不知道事情能变成这样,子弹的风声呼呼的从她头顶飞过。现在的薇儿真恨不得自己能多长两条腿,让她能趴着跑。 怎么会这样?薇儿还没想明白,自己操纵恐惧的本事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而且诺玛那个大傻子总是一吃饱就睡觉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刚刚她也是不停地在诺玛耳边威胁牠,才让诺玛那家伙没有因为打瞌睡把自己丢下来。 薇儿就这么没命的双手着地,像是一条野狗一样拼命狂奔着。就在她自以为摆脱追击的瞬间,只听‘噗‘的一声,一发7.62x39mm的子弹就快速贯穿了她的胸膛,虽然这对于一个天蛾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致命伤,可还是疼得闷哼一声后,几乎哭出来了。 薇儿强忍着泪水,继续狂奔,半个小时以后,她终于跑出来了。精疲力尽的她靠在一座废弃的窑洞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此时她全身有二十五处贯穿伤,以及肩胛骨的粉碎性骨折。最夸张的是她的肩膀已经错位了,左脚踝也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此时的薇儿在怀里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又摸出一个新的小瓶子,她就在闪电的映照出的微光下,眯起眼睛打量着瓶子里那浓稠的白色液体。最后拔出小瓶子的瓶塞,小声念叨着:“嘿嘿,想不到吧,尊主赏赐的好宝贝我还有一瓶,”说完一仰脖直接一口干了那一小瓶,浓稠的粘液。 伴随着喉咙微微耸动,那股粘稠的液体就像是一条有了生命的小蛇快速的划入她的胃里,然而就在刚刚咽下去的那一瞬间,薇儿就感觉全身像是针扎一样的痛,那种怪异的痛感让她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遭受着无法言说的折磨。她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汗水混合着血迹,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痛苦的呻吟声还是从紧闭的嘴唇缝隙冒出来。 这痛苦是那么强烈,以至于她都开始怀疑尊主给她的东西是不是毒药了。此时痛苦的薇儿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窑洞外的雷声如同末日的鼓点,不断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窑洞内昏暗而阴冷,薇儿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刀片。以至于现在的她,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窑洞内,一片漆黑,只有闪电的瞬间光芒能照亮薇儿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她的身体如同一团被揉皱的纸,痛苦地扭曲着,双手的指甲深深地嵌入黄土之中,仿佛要将自己的痛苦传递给大地。 她能感觉到一股酸痛感如潮水般从身体内部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她的外皮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裂,就像是干旱已久的土地,渴望着雨水的滋润。那干裂的纹路如同蛛网一般,逐渐布满她的全身,每一条都像是在她的肌肤上刻下的深深伤痕。 薇儿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紧绷着,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用力将她向内挤压。而外面那层不再属于她的外壳,就像是一层厚厚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她,不肯轻易放过她。她试图挣脱这层束缚,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痛楚,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她的身体。 她想要尖叫,想要哭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哑声。那声音在黑暗的窑洞中回荡,仿佛是她痛苦的哀鸣。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层干裂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脆弱,有的地方已经翘起,像一片片即将脱落的鳞片;有的地方则紧紧地贴附在肉体上,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薇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试图通过挤压来加速这痛苦的蜕壳过程。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她的心头缓缓割过,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痛苦。 就在此时薇儿的跟腱像是弓弦被一股巨力猛得拉直,紧接着小腿的肌肉快速的收缩甚至不受控制的疯狂蠕动起来,那一阵阵不规律的抽搐,让她的眼皮和嘴唇都跟着跳动起来。 渐渐地她已经被步枪打碎的肩胛骨,薇儿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一阵阵就像是被钢钉贯穿一般的剧痛,而且还伴随着那普通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骨肉的酸疼,那种疼痛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灵魂深处的煎熬。随着那股神秘力量的涌动,她被打碎的肩胛骨竟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窟窿在一起。骨头碎片不断地挤压着着残留在肩胛骨内的弹头缓缓往外退。子弹每次微微挪动一点都会伴随着薇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自愈的过程如同烈火焚身,薇儿的肩胛骨周围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包围,每一寸肌肤都在被高温炙烤,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她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但那份痛苦却如同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薇儿感到自己的肩胛骨逐渐变得坚硬起来,那种断裂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新生的力量在涌动。然而,这份力量的代价是巨大的,她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虚弱无力,连站立的力气都几乎丧失。 她瘫倒在冰冷的窑洞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哀嚎。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此时的她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薇儿胡乱的用掌心抹了一把额头,气喘吁吁的说:“我去,被周元青的部下打了三十多枪,还被许长杰的部下一通扫射。看来下次不能这么贪功了。” 再说周元青这边,虽然打跑了出言不逊的薇儿,可现在的他却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他这次带着水警总团来这边就是为了突袭谷子饶,可还没到谷子饶的营地就和一个叫薇儿的怪人打了一仗,现在的他真的很难确保谷子饶的第三军没有发现自己这支队伍。 随即周元青看了看四周,发现薇儿那个疯子在这里大闹一场,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可自己和马兰彩都已经受了伤,还有十几匹马,因为在这种破路上追击薇儿崴断了蹄子。 “元青你没事吧?”马兰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当她看到周元青的左臂无力的耷拉下来的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刚才那个疯女人,一脚踹在周元青的拳头上,直接一脚把周元青的胳膊踹得错位了。看到周元青这副模样的马兰彩,赶忙说:“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卫生员。” 周元青也不多说,一咬牙咔嚓一声就把胳膊接了回去,随即对马兰彩说:“媳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怀疑那个薇儿肯定是去给庐州军送信去了。咱们现在需要立即组织无人机看看谷子饶的情况,一旦发现他们在集结军队,咱们就立即撤离这里。” 马兰彩说了一句,“好”,就趟着泥浆拉过来一匹矮马,骑了上去,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了雨幕中。 当周元青看到马兰彩走远了才‘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周元青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抑制住那股从左臂传来的剧烈疼痛,可是根本没用。他的右手紧紧抓住左臂,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他知道,现在必须保持清醒和冷静,以便能够继续指挥他的部队。周元青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检查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其他潜在的危胁。他的眼神在雨幕中扫视,寻找可能的敌军踪迹,同时也在寻找可以利用的地形优势。 雨水混合着汗水,从他的发梢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右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尽管左臂的疼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突然一阵卡车的引擎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一开始在雨声中听不太清楚,可是伴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居然听到了狗叫声。 遭了,周元青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发现了,毕竟在这末世里,人都吃不饱饭,也只有武骡子的庐州军才会拿出粮食来养狗。要和他们拼了吗?想到这里的周元青决定赌一把,毕竟雨声和雷声这么大谷子饶的营地也还很远,不一定就是来抓他们的。 想到这里的周元青赶忙示意大家继续埋伏起来。周元青蹲在土梁背后,举起潜望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卡车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雨幕中卡车大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它们的巨大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山谷,一些庐州军的士兵费力的在推着陷入泥地的卡车,一些则拿着卡宾枪在附近警戒。 随后只见一个军官走下卡车的副驾驶位置,重重的关上车门对着士兵们比划着什么,随后那群士兵对着卡车一招手,二十几个牵着狼狗的庐州军士兵居然直接跳下卡车。 周元青紧握着潜望镜,雨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他的视线透过雨幕,紧紧地盯着那群庐州军士兵。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他看到士兵们纷纷从卡车上跳下,每一个人的手中都牵着一条凶猛的狼狗,这些狼狗的毛发在雨中显得格外湿重,但它们的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穿透黑暗。 那名军官站在车旁,指挥着士兵们分散开来,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周围进行仔细的搜索。周元青注意到,这些士兵并不是随意行动,而是按照一定的阵型和搜索路线在进行,他们的目标明确,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军官的手势复杂而有力,他似乎在指示士兵们要注意哪些区域,哪些地方需要重点排查。而那些狼狗则不停地嗅着空气,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咆哮,它们的鼻子在雨水中依然能够捕捉到微弱的气味。 周元青的心跳加速,他不确定这些士兵是否已经发现了他们。他看到士兵们手中的卡宾枪随时准备射击,他们的眼神警惕,不时地扫视四周,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都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突然,一名士兵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蹲下身,在泥浆里摸索了一阵,随即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站起身,向军官做了一个手势。军官立刻跑了过去,士兵们也纷纷聚拢,他们围绕着那个地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雨势越来越大,雷声在山谷中回荡,周元青利用这个机会,小心翼翼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他必须确保在必要时能够迅速做出反应。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群士兵身上,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准备随时带领自己的部队撤离。 就这时,传令的马兰彩已经回来了,她悄悄凑到周元青身边小声问道:“元青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被发现了吗?” 周元青费力的摇了摇头,他也并不确定,他又看了看小声说:“看样子,他们是出来找人的。” “会不会,他们是在找,刚才自称是武骡子女人的那个疯婆子?”马兰彩仔细看了一阵这么说道,可是刚一碰到周元青的胳膊,就疼得周元青直倒吸凉气。 周元青强忍着疼痛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如果她真是那个武督帅的女人,不找她反而不正常。咱们就忍一下放他们过去吧,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找那个薇儿的,那个薇儿肯定就没联系到庐州军的总部。” 马兰彩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她就那么屏息凝神的看向远处那群人,马兰彩心里默念着:“快走吧,快走吧。” 第368章 雷霆万钧(12) 周元青刚刚看到那支奇怪的搜索队离开,就迫不及待的从泥地中爬了起来,现在的他已经在暴雨中待了两三个小时了。以至于面色惨白,嘴唇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预留的紧急通讯频道却传来了谢宇轩的声音,只听他急切的大叫道:“姐夫,咱们有大麻烦了。任国勇的阵地已经被第四军全面突破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元青一听玉女峰这个位于战场正中的阵地丢了,而自己这支水警总团还身处于距离第三军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恐怖的天蛾人薇儿生死不明,一旦那个怪物还活着,一定会杀回来报复的。周元青明白,伴随着玉女峰阵地的丢失,现在他已经失去自己最后的本钱了。 于是只听这位飞虎军的主帅,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宇轩,宇航,你们两个赶快脱离和第四军的接触,甩掉第四军以后,向着咱们约好的地方集合。” 随即周元青大手一挥,所有人水警总团的士兵纷纷翻鞍上马,最后这群身经百战的骑兵周元青就那样跟着周元青和马兰彩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中。 三小时后的淮省庐州,我就这样握着一份李洁传回的捷报:“夫君,我部已全面击溃周元青,目前正在追击安长河。预计明日,我部将全面将安长河驱离晋省。” 赢了,又赢了,我似乎已经没有了对胜利的喜悦感了,反而一次次的胜利却让我有些心神不宁了起来,甚至我开始因为接连不断的胜利而忧心忡忡。我武廿无也要坐拥八省之地了吗?三分天下有其一,还是核心区域的省份。 我现在最发愁的就是胜利后的分蛋糕,以及穆家该怎么处理。现在李洁的家人已经占据了海军和陆军的一部分势力,她陪嫁过来的李淑媛,以及随行的赵青,李彻,刘猛,更有最近李玄投降后在财政部工作的李明和李以撒,已经被有些有心人称为淮南帮了。当然还有我的帝党,安娜的后党,柳青的鸾鸟军,张玉洁的张系,其实王美芳因为关照了一下天王军投降的人也被叫了天王系。甚至有人不知道张大花原名叫邓廿秋,直接说她也是张系。 现在的我就那么看着一个完全“没派系”的家庭成员——赵婷婷。她用那双呆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傻乎乎的笑道:“廿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赵婷婷的呆滞并非空洞无物,而是像一片被遗忘的湖泊,表面平静,底部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眼睛,曾经是那样灵动,如今却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的笑,不再是那种充满算计和野心的狡黠,而是变成了一种无意识的、孩子般的天真。 她看看我不说话用那双干瘪的手掌贴在我的脸颊上,嘿嘿一笑随后说道:“廿无,你要了我吧。我们家的女人只会生儿子,我妈妈就是这样。” 我几乎被她的话逗笑了,她妈妈只会生儿子,她又是从哪来的?我看向她,虽然如今已经不像是像是被风吹散的芦苇那样,随意地垂在她的肩上。但总是有一撮呆毛立在头顶,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最后她干瘦的胳膊把我的头抱入怀里,她因为长期饥饿而显得颧骨高耸的脸上依旧能看出昔日的美貌留下的印记,她用自己干瘦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说:“我做胎梦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告诉我,我能给你生个麒麟当儿子。” 麒麟当儿子?我去,不会是麒麟儿吧。难道麒麟儿是这个解释?我心中不禁苦笑,赵婷婷的话虽然听起来荒诞不经,但在这一刻,我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温暖。她的呆滞和天真,似乎在这一刻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安慰。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轻声说道:“婷婷,你知道麒麟儿是什么意思吗?” 赵婷婷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那种天真的笑容所取代,“我不知道,但那个白胡子老头儿说,我会给你生一个很特别的孩子,像麒麟一样特别。” 我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粗糙,但那份曾经的细腻和光滑似乎仍然在记忆中隐约可触。 “婷婷,你不用想那么多你来了这里,即使不嫁给我,我也能养你。”我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尽管我知道在这个末世中,承诺是多么的脆弱,可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傻女人,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有些事,还是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赵婷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她似乎在努力理解我的话,然后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那股认真劲让我心中不禁有些酸涩。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云层和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有些怪异的想法不断地从我脑子里冒出来,其中最荒唐的就是,难道我武廿无只有在赵婷婷这样的女人眼里才只是一个男人那么简单吗? 我真的好累,累到不想说话了。于是我摆摆手示意赵婷婷先离开吧,现在的我真的什么也不想说。赵婷婷嘿嘿傻笑了一下,随即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就像是个占了大便宜的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我就那么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就在我不断地揉捏着自己发皱的眉心,不停地唉声叹气时。此时的门居然被推开了,王美芳正挺着大肚子微笑着放下一个托盘,还没说话就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随后才说道:“怎么了,廿无北边的事不顺利吗?” 我放下文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顺利倒是挺顺利的,可现在又是一个大麻烦。”于是我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了王美芳。 王美芳笑着打开文件的一瞬间眉毛不由一凝,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份文件: 武帅钧鉴: 妾身穆婉儿,晋阳穆氏之女也,昔为李国良之妻,今已承诺联姻于督帅座下。虽未行大礼,然心已归属,愿为君之臣妾,永世不渝。 妾闻君子之于天下也,如春阳之普照,无所偏私。今有恳请,望君垂怜而听之。妾与前夫之子,李友者,年尚幼冲,未辨是非,且无涉世事。虽有家族之累,然其人纯真,未尝有损于君,亦无犯于天下。 妾尝闻春秋之时,晋文公重耳流亡在外,及返国即位,其母弟夷吾之子圉,虽有争位之嫌,文公犹存兄弟之情,不加害焉。又如楚庄王宴间烛之武,以其年幼而赦之,后烛之武长,果成楚国之栋梁。此皆古人仁恕之德,为后世所称颂。 今妾之子李友,虽无圉之亲,亦非烛之武之才,然其无辜之幼子,何罪之有?妾身虽已许君,然母子连心,岂能割舍?愿君念其年幼,赐以生路,使得长成,或可为君之百姓,或可为君之臣仆,皆君之所赐也。 妾身于此,别无他求,唯愿君恩泽广被,饶此幼子一命。妾身愿为此终生效命,虽肝脑涂地,无怨无悔。君若许之,妾身感激涕零,永志不忘。 临书仓卒,不尽欲言。望君圣鉴,妾身穆婉儿再拜。 王美芳一看这通篇用娟秀的毛笔字书写的信件,有些严肃的说道:“前些天,这个穆婉儿的哥哥,穆全忠,不是说已经杀掉李友了吗?怎么会又有穆婉儿寄这种信?廿无你可不能答应,如果玉洁嫁过来的时候,人家张家可是没留下赵梦清那个孩子,你要是答应的话玉洁怎么想?” “有暗线说,穆全忠没杀那个孩子只是藏起来了。这不是穆婉儿又把自己儿子找回来了吗?”我无奈的从王美芳手里接过那封信,随即丢在桌子上后,便揉着苦笑着说:“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她穆婉儿不愿嫁过来就算了呗,哪有这种既想要好处,又不想付出代价的人呢?”王美芳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看到她却一边在为我倒茶,一边偷偷看我的表情,然后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说,“廿无,我知道你对联姻的那些世家大族愿意立个规矩。毕竟咱们家人少,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底蕴也深。可....可是,以后咱们总不能让每个愿意联姻的世家大族,都付出那种代价吧。” 王美芳笑着把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摆在我的面前,随后笑着看向我,还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说:“要不,你问问李洁的意见?” 我轻轻拍了拍王美芳的手背柔声说,“行啦,你就别操心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就去陪你。” 王美芳听我这么说,想要再说两句劝劝我,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只是对我把手搭在我肩头为我整理了一下领子,轻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伴随着王美芳的离开,我的办公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现在的我脑子里不停地在琢磨那封信,这封信上可是有穆家特有的花押和印信的。这是穆家对我示威吗?要不要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是灭了穆家满门,给天下的世家大族来个下马威?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讨价还价的感觉。但我更不想动不动就灭别人满门,于是我又开始揉着自己的下巴,再看了一遍穆婉儿的信。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穆婉儿的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哀求和绝望,她的语气虽然谦卑,但字里行间我却只读出了世家大族那种自以为是的味道。 嫁给我武廿无还真是委屈她了?那就别来了,想到这里的我不由冷笑出声,拿起钢笔飞速写下一条命令:“令李洁部,务必于十五日内攻破晋省首府晋阳,如有抵抗,届时城破,鸡犬不留。” 我写完这条命令,又快速的把这条命令撕碎。说实话,我真的不能接受有人敢破坏我的规矩,并不是我爱杀人,而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想要试探我底线的人太多了。一旦我暴露出脆弱,那群人可不仅仅是取而代之那么简单,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恐怕个个都要死于非命吧。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现在我这个七省督帅,居然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逼到墙角了。屠穆家,人太多了两千八百多口人,还都是已经答应投降的人。不灭他满门,以后试探我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现在摆在我面前得选择也就那么几个, 1.强攻晋阳城,这不用说也知道能打得下来,可柳青轰炸和李洁的炮击过后,晋阳还能剩下什么?我留着这个破城能得到什么? 2.无视这封信,用李洁军团的快去推进,给穆全忠更大的压力,如果他不想玉石俱焚,就让他自己抉择。是要李友,还是要他们穆家两千八百口的命。不过这个策略完全就是昏招,留下个三心二意的人,不如让他变成死人。 3.换人交涉,勒令穆家换族长,换个和穆婉儿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来当族长。然后帮我了结了麻烦再谈判。可穆家之所以数百年不倒,我想找个‘叛徒‘来谈判,也真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看来他们的晋阳城不在我的大炮射程之内,是不会好好谈判了。可如果直接派李洁派大军征讨,那就有可能直接逼着晋阳的百姓和他们拧成一股绳,于是我重新书写命令,“令空军司令柳青以及后勤部长李明翰,十日内准备一百万张宣传单,详细阐明穆家因一己私欲不顾晋省全民安危。并划定非轰炸区,引导民众离开穆家控制区域。务必确保每天十万张宣传单的空投。” 写完这条命令后,我冷笑着看向穆婉儿那封可笑的信。随后在命令后加了一句:“命令柳青部,立即做好战略轰炸的一切之准备。” 第369章 北地(1) 李洁带着一身的雨水,走进了之前属于周元青的那座并州城南的指挥所后,一身疲惫的她随手就把帽子丢在办公桌上。随即又对身边的机要参谋赵可欣招了招手,才扶着自己的已经被越野车颠得快要散架的腰缓缓坐了下来。只听李洁‘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才问道:“可欣,总部有什么命令?” 赵可欣也只是简单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后就打开记录本,用自己最清晰的声音说:“报告总指挥,督帅命令尽快肃清安长河部在晋省南部之残敌。待休整完毕后,立即包围晋省首府晋阳市。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李洁一听不由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赵可欣,随即低下头低低念叨着,“到底怎么回事?廿无怎么会命令我包围晋阳?” 赵可欣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一道命令,难道是因为这边打周元青和安长河的时候,穆家按兵不动的原因?还是这里面有别的事呢?赵可欣虽然是机要参谋,掌握着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情况,可督帅要和穆家撕破脸这件事,她是真的不清楚。于是她只是摇摇头,说道:“报告长官,总部并未解释这条命令。但是这条命令是从督帅的办公室,直接发出来的。” 李洁一听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武廿无是她的男人,她对武廿无这个督帅的脾气更是了如指掌,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个命令了呢?她是前线的指挥官并不是武廿无的办公处负责人,穆婉儿给李友求情的信自然不可能在她这里过一道手,而武廿无的命令又只是写包围晋阳,又不是攻陷晋阳。 李洁轻轻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随后揉着下巴,开始思考这次的作战计划。在以往从总部传回来的命令,即使武廿无这个督帅不通过总参谋部,直接下达作战命令也会有具体作战意图的解释,可这一次一切解释都没有,武廿无的愤怒就可想而知了。 是什么事,让她的男人下达这种命令呢?是因为穆家坐山观虎斗吗?不是,肯定不是,因为在上报作战计划的时候,武廿无直接就否定了穆家参战。由此可见,武廿无根本没指望穆家能做什么。甚至可以这么说,武廿无是不愿意穆家,这个敌我不明的势力,出现在讨伐周原青,这个战场上的。 所以穆家因为坐山观虎斗而得罪了武廿无的可能性就不存在。换句话说,穆家按兵不动正是武廿无所希望看到的。可那又有什么原因呢?三心二意,勾结其他势力?穆家没有那么蠢吧,现在武廿无坐拥七省之地,并且还答应了穆家的联姻,穆家的穆全忠是有多蠢才会.... 等等...等等...不会是这次联姻的主角,穆婉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吧?想到这里的李洁,思路瞬间通畅了。穆婉儿作为李国良的续弦,有一个儿子叫李友...难道是穆婉儿护着那个孩子,所以又变卦了?李洁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可是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和庐州联姻的规矩天下人都知道,是不允许留麻烦的。而这次联姻不正是穆家主动提出的吗? 换句话来说,即使穆婉儿不知情,或者不同意,难道穆家就没有能治住她的人了吗?李洁无奈的撇撇嘴,说实话虽然她李洁也是联姻过来的,但是她很瞧不上张玉洁那种杀了自己儿子嫁过来的女人。不过张玉洁的张家,好歹也是在武廿无和荆楚伪帝周原礼对峙状态下带着整个宋省嫁过来的。因为这也是改变实力天平的一次关键下注,所以李洁也只是有些腹诽而已。假如晋省的穆家已经在武廿无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时候突然反水,那就不是卑鄙而是愚蠢了。 “可欣,目前晋阳那边的情报人员,有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此时的李洁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嘴角微微撇了撇,随后拿起桌面上一串紫色的玉珠子把玩了起来,甚至还有些轻松的说道:“如果没有什么重要情报,说一些日常琐事也可以。” 赵可欣拿出本子看了一眼,随后说:“咱们派如城内的情报员,关于日常的琐事有以下汇报。今天上午晋阳城内的草籽铺和精粮铺都挂出了售罄牌。可是不到两分钟,就有当地宪兵大量出动,开始勒令商户摘下来牌子正常营业。整个过程耗时十五分钟。” 李洁点点头,在自己面前的纸上写了一句,“晋阳城的宪兵正在紧盯米铺”,随后也没打断赵可欣只是对她挑挑眉示意继续。 赵可欣继续说道:“目前晋阳城内的步兵指挥学校,组织实习活动,开始参与城市巡逻。” 李洁一听突然想起那个晋阳城的步兵指挥学校的校长王明德,是李国良的末世前的司机,听到这里的李洁心说:“王明德这个家伙,李国良死了还敢这么跳,是他自己不怕死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想到这里的李洁随口问道:“巡逻的都是哪些区域?” 赵可欣拿出平板电脑,打开地图一边在地图上画线,一边说道:“他们主要活动于北城区末世前的图书馆和晋阳湖公园一带。” “也就是在穆家大宅附近晃悠呗,穆家的穆全忠有什么反应?”李洁说到这里,不由有些表情凝重的看向赵可欣。 赵可欣捋了捋垂下的发丝继续解释道:“没有任何反应,最近的穆家,闭门谢客。” 李洁一听心里大惊,赶忙说道:“立刻给我找当地的报纸或者一切新闻。找一切与李友有关的新闻,就是李国良死了以后的新闻。立刻从资料室拿过来!” 赵可欣被李洁的话吓了一大跳,赶忙敬了个礼就快速跑了出去。房间内的李洁,心里不安到了极致,这个穆婉儿的大哥穆全忠和二哥慕勇和她在末世前算是生意场上有些交情的人,所以她可是在武廿无面前说过穆家好话的。真要是穆家出了问题,武廿无不怪她,真不知道张玉洁那个毒妇又会怎么在武廿无面前搬弄是非。 千万别有李友出现在公众视野的照片啊,千万别有。因为一旦李友的照片在最近几天只要登过报或者是出席过大型公共活动,那就象征着对方决定不杀李友了。这就是对武廿无权威的一次挑衅。 李洁焦急的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快速敲着桌面,她真是快被自己的气到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帮穆全忠求情了呢?而且她真的很好奇,穆家到底惹了什么事。真的要给武廿无打个电话问明白吗?算了,还是别问了,如果李友到现在还活着,就完全能说明一切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可欣两手空空呢走进来,缓了口气才说道:“报告,李总指挥,目前没有李友状态的公开报导。不过根据刚传回的一些策反后晋省代号钉子的官员汇报,李友的名字并没有从五天后李国良的葬礼名单中去除。” 李洁重重的一拳捶在桌面上,大叫道:“立刻叫杨守杰的第二军从扫尾工作中撤出来,集合全部资源,立刻北进包围晋阳。另外告诉杨守杰周元青不用抓了,如果五天拿不下晋阳的外围,就不用再回来见我了。” 与此同时,晋阳穆家大宅内,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穆全忠似乎刚刚挨了一顿毒打,现在这位穆别驾满脸是伤,只见他“呸”的一口吐出血沫子,眯着已经肿起来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妹妹,费力的说:“婉儿,你这是在玩火。现在南边的周元青已经被打垮了,李洁的大军随时有可能杀过来,你难道真的就带着穆家两千八百口人跟着李国良和李友殉葬吗?” 穆婉儿还没说话,慕勇已经有些不乐意了,他赶紧走过去急切的说:“哥,婉儿给武督帅已经写了信,我看写得也挺好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得,想必武督帅也不至于为难友儿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吧。” 穆全忠都被自己的弟弟和妹妹蠢哭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两个从小被他保护起来的孩子,这是政治,政治讲得就是规矩,这哪是一句‘孩子无辜,就能说服对方的?‘要知道,李国良根本没有在武廿无固定的期限内投降。已经被武廿无定为了‘民贼‘,这是要夷三族的。 他穆全忠可是费尽心机才联系到李洁这个讨逆军的总指挥,也是在李洁的美言下武廿无才同意穆婉儿嫁过去。这不过是给他们穆家一个保全家族的机会,这是投降性质的联姻,不是公平自由的谈恋爱。现在穆家包庇李友,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穆全忠绝望的大叫道:“你们两个蠢货,赶快杀了我,我穆全忠可不愿意穆家毁在我手里。” 慕勇被穆全忠这么一骂心里也慌了,他看了看带着兵的妹妹,又紧张的看向自己大哥,他慕勇也知道武廿无这十万的讨逆军有多厉害,可现在穆家上上下下都是那些打算给李国良报仇的学生兵。这些人打不过武廿无,可毙了他慕勇却是分分钟的事。 于是慕勇退到穆婉儿背后,偷偷打量穆婉儿的表情没什么异常才嗫嚅着:“婉儿,大哥就是有点着急了。你别怪他。” 然而这句话,却让一个戴着中尉军衔的学生兵冷哼一声,笑道:“穆将军你要不是那么怂,怎么会配合我们拿下穆家大宅呢?我褚明博就是不怕!” 褚明博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学生兵纷纷附和:“对,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甚至还有人嚷嚷道:“慕勇这个软蛋扰乱军心,毙了他!” 穆婉儿抬起手的一瞬间全场寂静无声,随后他再看向自己的二哥,笑着说:“二哥你不必担心,有我在没人能伤穆全忠,你先跟我来一下。”话音刚落,此时的穆婉儿就起身离开了院子回到了里屋,慕勇也跟着走了进去。 穆婉儿看了看已经睡熟的李友,随后转身招呼慕勇去了书房,当两个人一落座,就听慕勇抱怨道:“妹子,他们那些学生兵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干系你也不懂吗?” 穆婉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穆婉儿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呢?只听她说:“我知道自从国良没学回鹘省的赵四郎,在规定的期限内表态咱们家在武督帅眼里就已经是死人了。他能许我嫁过去,也是给咱们穆家一条生路。” 慕勇一听急忙说:“那你干嘛....” “哥...我真的做不到,就这么让友儿去死。也不想让他像是大哥安排的那样,平时就只能活在一个破衣柜里。”穆婉儿说到这里,眼泪就缓缓的顺着脸颊流下。 慕勇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你就忍心让这两千八百口人跟着李友陪葬吗?早知道,末世前你在穆家就是锦衣玉食,家里的亲人也没有亏待过你啊。你让他们跟着陪葬你又怎么忍心啊。” 随后慕勇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婉儿,这世道人人都说是末世,可现在还不到末世历四年,武廿无就已经坐拥七省了。咱们就当你蒙守得住这次,那么下次呢?再下次呢?咱们现在经过周元青那件事一折腾,咱们手里的就是半个晋省。咱们拿什么和武廿无打?妹子,你应该明白,如果哪天你的儿子李友死了,害死他的不止是武廿无。李国良也是罪魁祸首。” “呵呵,真是笑话。李国良不肯向武廿无投降反倒是成了害死所有人的罪魁祸首了?天下哪有这种道理?”穆婉儿冷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后,直接转身就走。 慕勇一听就知道自己妹妹的倔脾气就又上来了,于是他赶忙走到妹妹身边哀求道:“婉儿,收手吧,现在咱们还没走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还有机会回头的。” 第370章 北地(2) 就在整个晋省都因为穆婉儿那封信而搅得天翻地覆时,一千五百多公里外的淮省庐州,却异常的平静。这里是末世前这里是庐州的老城区之一,有四里河与南淝河环绕,官员们口中的后党核心成员聚会的地方。虽然王家姐弟如果被细分经常被叫做天王系,但也主要是因为王美芳和安娜过去是最好的朋友而被照拂。所以很多人将之称为“后党,天王系。” 今天的王子腾,正坐在自己那辆车牌照庐a0025的公务车内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庐州城区一座座高楼废墟的下面出现了更加坚固耐用的小楼,街道的人们有的推着自行车或者三轮车去买菜,有些看起来生活更好的人都会拎着条鱼晃晃悠悠的在街上走着。 现在他是庐州工业局主管工业生产的副局长,也是庐州军政以及民政综合治理委员会的候补委员,还是庐州拖拉机厂和汽车厂以及内燃机厂的第一负责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七省督帅武廿无的小舅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姐姐怀孕了三个月了。现在的他妥妥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看到这种景象,也不知道是被阳光晃的,还是有些不开心,微微皱了皱眉最后眯起眼睛。 身边的秘书看向王子腾,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道:“王局长,您看今天后党那边的聚会咱们还去吗?” 王子腾撇了撇嘴,不屑地冷哼道:“去个屁,要想见安娜夫人我随时给我姐姐说一声就行。我犯得着搭理他们吗?” 秘书许子峰自然是知道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他王子腾的姐姐王美芳是武督帅的初恋,他当然得罪的起那群人,可许子峰得罪不起啊。这场聚会可是有庐阳区治安及民政委员会第一委员萧国庆,蜀山区第一委员郑亚磊,包河区常务委员赵巧巧。 这萧国庆是跟着武廿无的干爹吕修良在金陵大学时的政法系主任,也是武廿无接任后的第一批行政官员。也是安娜(安晨曦)夫人做庐州留守时候,较为倚重的一个干吏。 蜀山区的郑亚磊的太太徐青青,不光和武廿无的原配安娜的关系极好,甚至和王子腾的姐姐王美芳的关系也很要好。而且这个人,一开始是被柳青化为王大林同党要被枪毙的,可是因为主抓过好一阵农业生产,而且能力出众,所以上了武督帅的特赦名单。 至于赵巧巧,别看她官不大。可人家本身就是安娜和王美芳的闺蜜,现在还是庐州方面军第四军军长李清泉的老婆。而李清泉那个老头既是武廿无半个恩师,又是武廿无手下的嫡系部队第四军的军事主官,还是后党的核心人物之一。 真是大神打架小鬼遭殃,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末世前他就跟着王子腾和王美芳的爸爸王虎混江湖,末世后王虎在金陵组织了天王军,他也就是个跟着打杂的,武廿无还没完全统一庐州的时候就灭了天王军,他就跟着被抓了俘虏。也是因为武廿无念着旧情娶了王美芳,他也才跟着从战俘营里出来。 这才过几天好日子,这位大少爷的脾气又犯了。他王子腾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他姐姐揪着王子腾的耳朵,去求个情也就是了。可他要是在王美芳那里落了嫌弃,自己就别活着了。 王子腾瞥了他一眼,随后踢了许子峰一脚,笑道:“你信不信,我弄死赵巧巧,也顶多就是挨我姐两个嘴巴子的事。”随后一挑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道:“所以啊,他们和我差着阶级呢,小爷我就是什么职务都没有他们也得罪不起我。” 许子峰一听嘿嘿傻笑着说:“少爷,我还是别叫您局长了。我还叫您少爷吧,好不好?”说完给王子腾递过去一支烟,并熟练的为他点上了火,随后看着王子腾吞云吐雾了一阵子,看王子腾没有反对于是继续说道:“少爷,您看这是大小姐给我的差事。如果今天您不去,我恐怕真的很难在您身边伺候您了。” 王子腾吐出一口浓烟,斜眼看着许子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许子峰,你还真是会说话啊。不过,你放心,末世前你跟我爸那么多年,我也不会让你去我姐那里挨骂。”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也别以为我就这么好说话。今天这个聚会,我去不去,得看我的心情。至于那些委员们,他们想见我,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给他们面子。” 许子峰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王子腾虽然脾气暴躁,但对自家姐姐的话还是听的。他赶紧说道:“少爷,您说的是。那我们就先不急着决定,等您心情好了再说。” 这时车内的电话响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说:“哎呀,子腾啊,你怎么还不来啊。人家好想看到你啊。” 许子峰一听就知道这是赵巧巧打开的电话,这个赵巧巧确实是人美声甜,不然也不会被李清泉看上,可是这女人确实不是什么本分人,只要李清泉出去打仗,赵巧巧就会一天给王子腾打二十多个电话。而且每个都是这么拿腔拿调的,以至于王子腾一听这动静就有些头疼。 只见王子腾一听赵巧巧这个动静,就开始苦笑着揉着自己高挺的鼻梁,随后只见他一挑眉,用浪荡公子哥儿的语气笑道:“哎哟,大美女。找我有什么事啊?”说完这句话后,王子腾本能的皱了皱眉,还撇了撇嘴。 可是电话对面的赵巧巧哪里看得到王子腾是个什么表情呢?换句话来说,她赵巧巧就是看到了,也会装作没看到,毕竟对于一个嫁给六十多岁老头子的女人来说,她的心里很多道坎早就已经迈过去了,更何况是王子腾这种优质男呢?毕竟赵巧巧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磨王子腾。磨得王子腾习惯了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加大难度接着磨。早晚要把王子腾捏在手心里,于是赵巧巧嗲声嗲气的说:“既然你今天这么乖,姐姐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这次聚会可不光是咱们平时那几个人。内务部特勤局的郑雪可能会来。” “郑雪?那个银色头发的那个女人?她不是夏薇的人吗?怎么会...”王子腾一听不由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压住了。 王子腾没有接着往下说,可他却在脑子里把郑雪的信息理了一遍:郑雪,薇儿,米莉安是夏薇的三个主要助手,现在夏薇和米莉安在南越省,现在负责总务部的是武廿无身边那个栗色大卷发的淑雅,她总务部中分别有:处理文件并上传下达的秘书处;负责武廿无极其家人出行安全的特勤局,其中包括三个特侦三个大队,四个警卫中队,以及一个危险物品管制所;负责通讯信息安全以通讯安全的保密局,保密局还有下辖的通讯司,档案处,网安司;以及安排武新宇这个继承人和未来其他子嗣教育问题的内教局。 在总务部的这些部门里,对于官员们来说最愿意巴结的就是内教局,虽然听起来是个清水衙门,可那都是储君的近臣。一旦储君接班上位,那些内教局的学者只要历练一下就会是重臣。至于郑雪的特勤局虽然听起来很厉害,还涉及领袖的衣食起居,可谁敢打听那些事呢?嫌命长了吗? 电话对面的赵巧巧听王子腾半天都没有说话,于是柔声细语的说;“好弟弟,你来不来嘛。” 王子腾一听脑袋都大了,特勤局够厉害,在武廿无手里像是锦衣卫似的,可结交她们,真要是哪天张玉洁那伙人,或者李洁那帮人打小报告,他王子腾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可夏薇他能得罪吗?不光管着南越省,几十枚核弹的战略威慑力量也都是她在负责。 王子腾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乱响,头疼真是太头疼了,现在该怎么办?说是自己的姐姐找自己有事?那不就是把自己姐姐推到前面扛雷吗?这该怎么办呢?此时的王子腾捏着自己的眉心,勉强说道:“啊,巧巧姐啊。我在呢,行吧,我去。” 许子峰听到赵巧巧在电话里撒娇似的哼哼了几声,随后王子腾便挂了电话。许子峰有些焦虑的说道:“少爷,那可是督帅身边的人,咱们接触她不会惹麻烦吧。” 王子腾还能说什么呢?这种事他早就想到了,可郑雪又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这个郑雪如果不是在这末世,放到明朝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王子腾有些无奈的苦笑道:“能不去吗?咱们到那里少说话就是了。” 许子峰一听王子腾这么说赶忙问道:“少爷,咱们要不要问问大小姐,看看她怎么看这件事?” 王子腾点点头,随后赶忙说:“聚会是晚上八点的事,还有几个小时,我就别打电话了,我还是去亲自看看我姐姐吧,我也好些天没去见她了。” 许子峰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司机往半山别墅区开,这辆巨大的公务车,刚驶出隧道就遇到了戒严,他打开车窗看到一列骑着重型白色摩托车的车队正在掩护着一个规模庞大的车队,正在缓缓前行。他甚至还看到了身着亮银色胸甲的天蛾人女骑士正手持温彻斯特步枪正在路边警戒。 王子腾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就能认出来,这是回宋省省亲的张玉洁带着武新宇回来了。王子腾不动声色的数了数这个车队,内务部的特勤局派来了十五辆黑色的公务车,以及宪兵总队派来的二十多辆轮式步兵战车。王子腾看着这个车队,低低念叨着:“我干嘛当男的啊,我要是女人多好,那我也给我姐夫当小老婆了。” 许子峰一听王子腾居然敢拿张玉洁开玩笑了,赶忙小声提醒:“少爷慎言啊。” 王子腾一听就有些无聊的靠在座椅上,小声念叨着:“武廿无追我姐的时候,她们还不知道在哪呢。现在还让我避让她们这些小娘皮。” 许子峰知道王子腾因为他姐姐怀孕了,已经不太在乎武新宇这个继承人,毕竟现在安娜夫人和王美芳都怀了武廿无的孩子,张玉洁手里那个对于武新宇这个继承人的监护权就显得不那么值钱了。可这真的不是和张家翻脸的时机啊。 首先就是张玉洁在武廿无那里的荣宠还在,如果王子腾这时候胡说八道传到武廿无这种注重规矩的元首耳朵里,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次,如果这事让那些武新宇的老师们知道了,也肯定会找武廿无讨个说法。不要看武新宇的老师们,现在只是一些教师,可他们都是各个省的顶级家族的子弟,就指望着哪一天武新宇接班后执掌权柄呢。这要是让那群教师听了去,轻则打他们一顿,事情严重了,一群人到武廿无门口哭闹,那王美芳可就尴尬了。 作为王美芳派过来看着王子腾劝谏他不要胡说八道的人,许子峰索性把心一横,小声说:“少爷,现在大小姐怀孕了,所有人都在盯着她呢。您作为王家现在唯一的男丁,您务必要谨言慎行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就过过嘴瘾。”王子腾不屑地掏了掏耳朵,随后对许子峰说道:“我姐姐还真是没选错人,你可是真能叨叨,烦都烦死了。” 张玉洁的车队离开了,交通也逐渐恢复,王子腾那辆车也跟着缓缓前行。可是王子腾却不知道怎么发了神经,随口说道:“算了,送我去南岛的王家吧。” 司机听到王子腾的命令,于是调转方向向南前进,这个南岛王家说的是武廿无过去在大学的老师王东升的家,王东升自从失去岳小兰以后,他就离开了半山别墅区,而他作为‘民间学者‘,也被武廿无安排在了南岛居住。现在的王子腾因为和王东升同姓也爱下象棋,所以也算是个忘年交。 半个小时后,王东升的小院里,此时的王东升手握着棋子抵在下巴上,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王子腾碎碎念着:“好家伙,王子腾你小子这对连环马,真厉害啊。” 身边的许子峰看着这僵持的局面,不由也为王东升捏了一把冷汗,现在王子腾是双马一炮和一车,王东升的则是双炮一马和一个过河的边卒。至于双方的防守力量,则是王子腾士象全,王东升双相一士。 王东升沉思了片刻,决定采取攻势。他拿起自己的“炮”,小心翼翼地移动到王子腾的“连环马”之间,走了一步“炮五进三”。这一步棋,既能够威胁到王子腾的“马”,又能够形成对王子腾“连环马”的包围。 王子腾眉头紧皱,知道王东升这一步棋的厉害。他迅速地思考对策,决定先稳固防线。于是,他走了一步“马三退五”,将“马”从王东升的炮口下撤回,同时保护了自己的“连环马”。 王东升呵呵一笑揉着下巴,说:“好小子,看这一步。”说完他就决定继续施压,走了一步“炮五平六”,将炮向前推进,对王子腾的防线形成更大的威胁。 王子腾面对王东升的攻势,知道必须采取更加积极的策略。他沉思片刻,决定用“车一平二”来攻击王东升的“炮”,试图打破僵局。 王东升看到王子腾的攻击,不慌不忙,他用“炮六退一”来防守,同时保持对王子腾“马”的威胁。 王子腾看到王东升的“炮六退一”,意识到自己的车暂时无法对王东升造成有效威胁。他需要重新调整策略,既要保护自己的马,又要寻找机会对王东升的阵型造成冲击。 在这种情况下,王子腾决定先加强自己的防守,然后再寻找机会进行反击。他走了一步“象三进五”,将自己的象移动到了河界附近,这样可以保护自己的马不受王东升炮的直接威胁,同时也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 王东升看到王子腾的这一步棋,知道王子腾已经意识到了防守的重要性。他决定继续施加压力,走了一步“马七进六”,将马跳到了王子腾的象眼上,这一步棋既可以威胁到王子腾的象,也可以为下一步的攻势做准备。 王子腾看到王东升的这一步棋,知道他的攻势还在继续。他需要小心应对,不能让王东升的马在自己的阵地上肆意妄为。 棋子在你来我往中进退自如,许子峰总是想插嘴,可是仔细一想就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一个个棋子就像是一支支在战场上灵活快速奔袭的士兵,在指挥官的精准指挥下在战场上穿梭着。 就在这场仗打得你来我往的时候,就听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远处传来,那声音里满是急切:“爸,你怎么又和这种浪荡子下棋啊。” 只听王东升笑道:“敏敏,我又不让他当女婿你紧张什么?”话音刚落,手中的棋子不经意间轻轻颤动,原本稳健的手势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目光在棋盘上快速扫过,想要找到最佳的落子点,然而就在这分神的瞬间,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王子腾敏锐地捕捉到了王东升的这一丝破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王东升的手指最终落在了“炮六平四”的位置上,他打算通过这步棋继续对王子腾的“马”施加压力,然而他没有注意到,这一步棋却将自己的“炮”暴露在了王子腾的“车”的攻击范围内。 王子腾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立刻走了一步“车二进九”,直取王东升的“炮”。王东升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但为时已晚,王子腾的“车”已经将他的“炮”吃掉,而他的“炮”本应是在更为稳妥的位置上发挥作用。 两个小时后,五盘棋王东升连输三局,只有一平,一胜,然后一看表笑着说:“呦呵,这都七点半了。小子要不在家里吃饭?” 王子腾一听大呼不好,心说:“完了,完了,这下肯定要迟到了。”想到这里,他赶忙拿起外套飞也似地跑了,甚至一边跑一边踹许子峰,嘴里还念叨着:“让你帮我记点事可真费劲啊。” 第371章 北地(3) 王子腾刚一到聚会的地方,就发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一台收音机。这时收音机里的军乐声已经停止,一个庄重的男声用低沉的语调说:“十五分钟后,我们将公布督帅最新训令,全体民众请立即停止一切娱乐活动。重复,十五分钟后,即将公布督帅最新训令,全体公民请立即停止一切娱乐活动....” 这段广播响彻在齐鲁省,宋省,荆楚省,淮省,荆北省,荆南省,南越省所有城市的上空。这声音响彻军营,流民营地,嘈杂的工厂,喧闹的酒吧,甚至连街边因为一根骨头而打架的两条野狗都因为人类的怪异举动惊恐的看向天空。 一切城市的宪兵都开始出动,所有城市都被执行了宵禁,一座座小楼都亮起了灯,人们纷纷打开收音机,等待着一个惊天动地的新闻。嘹亮的军乐声不断地催促着士兵快速回到营区,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眼前的收音机,平板电脑,教师们也骑着自行车挨家挨户敲门,通知尽快收听训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子腾紧张的看向所有人,他是第一次看到武廿无使用全境广播系统,在场的权贵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赵巧巧小心翼翼的挪步到了王子腾身边,紧张的看了看王子腾,王子腾也握住了她的手。当这个男人掌心的温度印在她手背的一瞬间,赵巧巧觉得心里异常的踏实。 军乐声不停地在重复着,屋外已经传来,士兵们列着队快速跑过的声音,军车正在街道上快速行驶的声音,甚至还有宪兵在街上拿着喇叭,大声喊着:“督帅训令,所有人立刻停止一切娱乐活动。一切无视警告的娱乐行为均以抗命处理。” 军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远,那个宪兵的警告声也越来越模糊,整条街道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那阵军乐在街道每个角落中回荡着。王子腾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要有大行动了,甚至有可能是大规模的征兵。 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一到,那个播音员的声音就再次出现,他用字正腔圆的声音说道:“公民们,以下为督帅训令,请起立。” 王子腾咽了口口水,拉着赵巧巧站好,只听那个声音说道:“鉴于目前晋省穆氏违反,《惩治民贼条例,及宽恕民贼余孽之若干细则》之规定,且窝藏李国良余孽李友之罪证确凿,我方决定再次重申严正立场,为督促穆家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我方如在72小时内无法得到民贼余孽,李友,将对晋省晋阳市展开毁灭性打击。为此我方民众应做如下准备。” “一,距离晋阳一百公里以内的民众,军方会在分发护目镜,防辐射服,以及民众撤离。” “二,前线军队的防辐射物资,及其相关装备,已经运抵相关存放地点,在这个过程中,前线军队应为晋阳平民开辟人道主义通道,以及车辆安排撤离。” “三,外交部门应即时与穆氏沟通并发出相应警告,不得阻止晋阳民众撤离。” “四,各级行政机构应在72小时内,快速拿出相应的难民安置办法。” “五,一切前线消息,以督帅府对外办公室的最新消息为唯一正确信源,一切媒体不允许转载或传播未经审核之消息,共同扼阻一切不实信息。” “六,所有非战斗人员,包括医护人员、工程师、教师等,必须在48小时内完成紧急动员培训,以便在必要时参与后勤支援和灾后重建工作。” “七,各地方武装力量应立即进入最高戒备状态,随时准备支援前线作战部队,同时维护地方治安,防止一切可能的破坏活动。” “八,所有公民应保持冷静,不信谣、不传谣,一切以官方消息为准。对于散布谣言、扰乱社会秩序的行为,将依法严惩。” “九,经济部门要确保战时物资供应,特别是食品、药品、燃料等关键物资的储备和分配,确保民众生活不受太大影响。” “十,教育部门需制定应急预案,距离晋阳三百公里内的学校,应组织学生撤离。三百公里外五百公里内的学校应加强防污染学习” “十一,科技部门要全力支持军事行动,提供情报搜集、通讯保障、网络防御等技术支持,确保行动的顺利进行。” “十二,所有公民,无论身处何地,都应积极响应此号召,为国家的安全和统一贡献自己的力量。” “此训令自发布之日起立即生效,所有相关部门和个人必须严格执行。对于任何违反训令的行为,都将依法追究责任。我们的目标是和平,但为了和平,我们不惜一切代价。” 训令结束的一瞬间,王子腾完全目瞪口呆了,看来惩治民贼这句话真的不是开玩笑啊,具体武廿无要做什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在他正在惊讶的瞬间,许子峰接了个电话一阵点头后,小声对王子腾说道:“少爷,大小姐在督帅那里为您申请到了去前线的机会。要求您立刻跟着五十分钟后起飞的那架运输机去前线,帮助晋阳民众撤离工作。” 赵巧巧一听这句话,也不顾及周围有多少人在直接抱住王子腾就亲了上去,甚至还哽咽着说:“子腾,我爱你,我会等你回来的。” 王子腾点了点头,随后拿起外套走出了门,此时街道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行人,只有一辆辆步兵战车和巡逻车,以及黑色制服的宪兵和深绿军装的卫戍军在街道上戒严。士兵们有的扛着沙袋为检查站加固,一个个拒马也被摆了出来。甚至王子腾还看到一条条肩高足有80cm的大型军犬被士兵们牵出来,看到他的一瞬间还发出了恐怖的咆哮。 许子峰赶快跑过去,为那个军官拿出了一张证件,然后对着王子腾指指点点给那个军官说了好一阵子,那个鹰眼高鼻梁的军官才严肃的点了点头,又拿出一阵证件快速的签了字,随后一摆手示意士兵们放行。 赵巧巧眼角感觉好酸,现在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是看着王子腾进了车,随着车子越走越远,她噙着泪走回了家。 车内的王子腾皱着眉,小声念叨着:“我姐怎么和督帅申请我去前线呢?” 许子峰赶忙解释道:“少爷,您别担心。这一仗李洁的讨逆军就能完成任务,督帅只是需要以雷霆万钧的力量让马传庭,赵四郎,周天宇,安长河看看怎么的全力一击是有多么惊人。这一战之后,估计就连漠南省的乌力吉都会吓得睡不着吧。” “我姐夫要动用那玩意?可...可那玩意...”王子腾的话说到这里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剩下的话王子腾已经不敢再说了。 汽车快速进去隧道,洞壁的灯光快速连成一条飞速向后飞驰的光带,四周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许子峰看小声说:“少爷,您务必打起精神来啊。第一批支援前线的都是各个家族未来的顶梁柱,李洁的两个弟弟李明和李以撒,张玉洁的弟弟张越,甚至就连一些各地留守长官的子弟都加入了这支队伍。刚才大小姐说了,这次谁如果怂了,谁的家族必然会出局。” 王子腾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自己一旦踏上晋省的土地但凡有一点犹豫,那自己就不光会害苦了自己的姐姐,甚至连没出生的小外甥都会跟着自己丢人。只听他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我会给自己那个没出生的小外甥,挣些脸面回来的。” 与此同时距离庐州1500公里外的,晋阳城的穆氏大宅内,同样有一个人在规划自己外甥的未来。满脸是伤的穆全忠听到武廿无的广播后,痛苦的长出了一口气,看向穆婉儿和她背后那些几乎被吓死的学生兵们。穆婉儿也因为武廿无的这份训令吓到了。只听穆全忠咳嗽了一阵后,擦掉嘴角的血沫才勉强振作精神说:“你们这些娃子也都听到了,赶紧脱了这身衣服逃命去吧。” 原本那个意气风发的学生兵军官褚明博一听,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你...你...你别嚣张,你的新主子还没打过来呢。我...我不怕你。” 穆全忠听到这个小家伙竟然把武廿无当成自己的‘主子‘,不由苦笑着摇摇头,他用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阵后,笑道:“娃子,要不这样,咱俩都赖在晋阳城不跑行不行?到时候那玩意掉下来,可是不长眼的。它可不管你是忠臣还是叛徒。都要变成灰。” “你...你...你无耻。”褚明博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脸色也因为缺血变得惨白,他伸手就去拔枪,可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癫痫病发作的病人一样,对着枪套的扣子拔了好几次都打不开,甚至直接把枪摔在地上大叫道,“无耻,你真是无耻。” 穆全忠都被气笑了,他勉强站起身来,笑道:“我说我要和你一起死守晋阳啊,我怎么无耻了?难道你想逃跑?难道你们惹得武廿无想要丢下那玩意了,你们想一走了之?” “好...好,死就死!”褚明博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痛苦的眯起眼睛但是眼角的余光始终停留在已经面色惨白的穆婉儿那里,他真的不在乎李国良是怎么死的,他只是想守护这个女人,可对方要丢下的那个东西会让这个晋阳完全消失,他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坚持让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被毁了。于是他一狠心拔出手枪,随即塞到自己嘴里只听‘砰‘的一声过后,褚明博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穆婉儿会知道这份心意吗?也许大概率不会吧,毕竟穆婉儿不做李国良的妻子,也能做七省督帅武廿无后宫的一员,她可是引得天下霸主,随时有可能拿出镇国重器的女人。也许在她心里只是觉得一个忠心的部下自杀了,就只是这样而已。 穆全忠眯起眼睛盯着自己的妹妹,他的余光已经看到周围的年轻人都已经因为自己的目光而吓得聊聊后退,他对穆婉儿柔声说:“婉儿听话,别让那么多人,跟着李友这个民贼余孽一起死。” 穆婉儿一听‘民贼余孽‘这四个字,刚想站起来,随即就双腿一软颓然的跪在地上,她一把抱住自己大哥的胳膊,勉强压住了嘴唇的颤抖:“哥...哥,我求你,你别逼我好不好?我不能让武廿无杀了友儿,我要保护我的儿子。你告诉武督帅,我可以给他生儿子,可以生很多很多儿子,求求你不要让他杀友儿。” 穆全忠惊呆了,他真的被自己妹妹的愚蠢吓到了,武廿无哪里是为了得到她而平晋阳呢?是她破坏了武廿无立下的规矩,所以武廿无要给天下人看一看,犯规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怜自己的妹妹居然脑子里还是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婉...婉儿...你不会以为武廿无....算了,算了,这样吧,我就问一句话。你是不是想让晋阳人都跟着你陪葬。你必须立刻给我答案。”穆全忠已经声嘶力竭的大吼了起来。 穆婉儿掩面痛哭,她不明白武廿无和大哥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杀了自己的儿子,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末世前看的纪录片,纪录片中的母狮子总是要等新狮王,咬死老狮王留下的所有子嗣后才可以安心为新狮王繁育后代。而武廿无这头末世中的雄狮,要的则是,对他们这些末世前后都高人一等的权贵,来个刻骨铭心的下马威才会安心。 就在这时李友从屋里跑了出来,他看着流泪不止的母亲,又看了看那些面露惭愧的年轻军官,这个稚嫩的孩子大声对那些军官们,斥责道:“你们不是说,你们是我李家的忠臣吗?为什么还不保护我的母亲!” 然而这次李友这个孩子的话说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再帮他把穆全忠抓起来。反而是穆全忠对他们说了一句“逃命去吧”,之后所有人就做鸟兽散了。 此时的穆婉儿也恢复了心智,微微对自己哥哥一躬身柔声说:“大哥,小妹这些天任性了。剩下的事全凭大哥做主。” 第372章 北地(4) 晋省首府晋阳市,此时的城内已经人心惶惶,大量的守军因为听到了武廿无的那道训令吓得直接脱掉军装,开始在晋阳城内作乱。民众也因为携家带口的大量出逃,将街道堵塞。 此时的穆家大宅中的慕勇和穆婉儿惊恐的看向穆全忠,慕勇一把抓住穆全忠的胳膊大叫道:“哥,你说句话啊。咱们该怎么办!咱们要不直接开门投降吧,他们庐州军进了晋阳,不就...不就.....” 穆婉儿听到也哽咽着说:“对啊,哥。我们都是被王明德撺掇的。咱们把王明德交出去,那位督帅一定会原谅咱们的,对不对?” 穆全忠一听自己的弟弟妹妹已经被吓得胡言乱语了,于是无奈的摆了摆手说:“王明德肯定是要抓的,可他的分量不够。这样吧,准备好王明德的人头,活着的李友,最后就是要有一个足够有分量的人背起来这口黑锅。” 穆全忠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想好了,他一个人担下反抗武廿无的罪名,让武廿无把他和李友一起千刀万剐了,这样也许能给那位督帅一个交代。可是事到临头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是穆家族长,一旦他扛了这口黑锅,那不就成了武廿无口中的民贼了吗?这不一样是要被夷三族吗? “算了,先发通电。告诉武廿无咱们已经平定了晋阳城的内乱,将在明天上午交出民贼余孽李友。”穆全忠说到这里又想了想,才看向穆婉儿说,“这次你可不许再捣乱了。如果再冒出求情信那种事,咱们全家就等死吧。” 半个小时后,一篇穆全忠的公开通电传遍了末世后的龙国每一个角落,全文内容如下。 督帅阁下: 罪民穆全忠,携穆氏家族全体2800口泣血奏陈。穆氏全族卑鄙商贾也,更受督帅宽恕大恩无以为报。然晋阳突生变故,因民贼李国良残党王明德,听闻其旧主李国良之独子李友即将伏诛,起兵袭我穆家,胁迫我兄妹发出为逆贼李友求情之书信。我兄妹三人每每回想此时,无不痛心疾首。 现王明德已经伏诛,我穆氏全族自通电发出时起,即打开四门恭迎王师入城。 罪民 穆全忠 慕勇一看这通电的全文兴奋的大叫道:“哥,你这策略真是高啊。这样一来,咱们婉儿那封求情信就是王明德那个狗贼,胁迫咱们写的。” 穆全忠瞪了慕勇一眼,随即又看了看穆婉儿,小声说道:“现在王明德的人头已经到手了,你可别让那个小孽障提前自杀了。李国良的那条命,现在已经没人追究了。可李友必须死在武督帅手里。” “大哥,咱们直接杀了李友不就行了?”慕勇直接打断了穆全忠的话,他之所以这样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留个活口,给武廿无杀,于是还补充道,“大哥,王明德没有胁迫婉儿参与叛乱的事,李友那个孩子也是知道的。真要是严刑逼供,李友说出来了,那婉儿不就死定了吗?” 穆全忠一听冷哼道:“蠢货,督帅早就把这里渗透成筛子了。就算是有不知道的事,也有的是人想要告诉他,讨他开心,咱们这是为了给武督帅一个堵身边重臣进谗言的理由,所谓的真相对于一个有实力的上位者来说重要吗?” 穆全忠看着弟弟和妹妹不可思议的表情,于是笑道:“这当然不够,我也会请求督帅把我安排在庐州供职,这样一来我这个族长就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就能让他放心一点。” 最后这位晋省的穆别驾笑着说:“张家把宋省当作张玉洁的嫁妆,也不过是杀了赵连来了个借花献佛,至于他们老张家的钱财可是一点没破。咱们倒不如索性来得洒脱点,直接把钱财都给婉儿当嫁妆,送给他武廿无。” 穆婉儿听着自己大哥的策略不由暗自流起泪来,她到底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虽然这一切都让她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抽泣着说:“哥...我...我真的要嫁给杀了我儿子和丈夫的仇人吗?” 穆全忠大骂道:“你这个失心疯的臭婆娘,我们穆家以几乎整个晋省给你当嫁妆,还为了变卖家财。”随后死死盯着穆婉儿,一字一顿的说:“你给我听好了,李国良可是你杀的,我可没逼你。你要是不想嫁,老子直接把你沉井。我告诉你,穆家之所以有这些麻烦,都因为你和那个老不死的李国良害的。”说完穆全忠就一把推开穆婉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穆全忠真的不怕穆婉儿大婚之夜,行刺武廿无吗?她穆婉儿要是有那个胆子何必将大权还给穆全忠呢?还不是怕死? 穆全忠走了,空荡荡的明堂中,瘦弱的穆婉儿在二哥慕勇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此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会儿,勉强振作精神,苦笑道:“二哥,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再说我也要嫁给一个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和大英雄,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慕勇点点头,还故作轻松的想要试着安慰自己妹妹,于是干咳了两声后,说道:“婉儿,你别多想,武廿无也是个男人,你那么拼命守着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他难免多想...”说到后边,慕勇觉得自己也编不下去了,于是就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穆婉儿拿出一张五千斤面额的新版庐州票,这是一张鲜红色的纸币,上面印的是武廿无的戎装照。穆婉儿看着这个男人英俊的侧脸,以及高挺的鼻梁,她小声嘀咕着:“他真的比周元青漂亮多了,如果他不那么残忍该有多好啊。” 她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纸币上的凸起,就像是抚摸着这个英俊男人的发丝,她分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兴奋。最后穆家这位小姐,小声呢喃着,“武廿无,你知道吗?就你这样一张小小的画像,都是普通人家安身立命的本钱。我现在要成为你的女人了,为什么我居然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穆婉儿的手指停在了武廿无画像的嘴角,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复杂情绪,既有对他的畏惧,也有对他的好奇。 她知道,自己以后得命运都会和纸币上的这个男人紧紧相连。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庐州票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张纸币上的温度。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让她感到焦虑。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穆婉儿知道,她必须坚强,为了自己,也为了穆家。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此时的她居然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了明显的变化,最终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二哥,为我准备最漂亮的婚纱,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看看那位督帅,不惜屠城得到的女人有多美。” 这时已经重新召集了一些之前因为穆婉儿和慕勇里应外合,而被学生兵们控制起来的穆家家兵,拿起武器走出穆家大宅。此时往日门前熙熙攘攘的街道已经乱作一团,伴随着街尾处两声枪响,让原本就已经完全混乱的人群就像听到了起跑的发令枪一样,瞬间就像是发疯的野牛群一样,朝着他们立刻拥了过来。 伴随着越来越多人密密麻麻的涌过来,穆全忠再听听远处稀稀拉拉的枪声,他本想立刻鸣枪示警驱散这些民众,可是他也深知一旦这个规模庞大的队伍突然停下,一定会伴随着拥挤和踩踏,那前边的人就死定了。于是穆全忠一看自己的穆家大宅,赶忙下达命令,“准备打开大宅四门,让街上的人群分流。其余人跟着我把守住内宅大门,避免有人趁乱混入内宅行凶。” 随后穆全忠并没有着急去开门,而是命令十个家丁,在内宅入口处架上一挺5.56x58mm的mk48轻机枪,然后才大手一挥打开了穆家的大门。 伴随着四面重达数百斤的大门,在机械的运作下缓缓打开,疯狂的人群看到门缝刚刚透出一抹光亮就迫不及待的涌了进来,然而那群人真的太多,推推搡搡的甚至把大门完全卡死,堵住了。 穆全忠赶忙掏出自己那把柯尔特1911,枪口对着天快速拉动套筒,随后握住枪的手指,快速且灵巧打开扳机后,连续对天开了三枪,最后看着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于是将手枪保险复位塞给手下,拿过来一个大喇叭对民众们大声说:“大家注意,你们已经安全了。我们穆家的塔楼上有重机枪,远处的乱兵威胁不到你们的生命安全,请立刻根据我们的指引,有序的进入穆家避难,没有进入穆家的人也不用着急,稍后我们会在门外划出一片安全区。进不来的也都可以受到保护,不要挤。” 穆全忠的话只是人们根本没听进去,只是喘口气的功夫,大家就在门口更加拼命的推搡,人群中有男人大声嚷嚷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也有女人大喊着,‘啊呀,别挤了有孩子,你们挤到孩子了。‘ 这位穆别驾甚至还听到有小男孩微弱的声音,从人群缝隙中传了出来,似乎是在说‘哎呀,你们踩到人了。‘更有小女孩痛哭着,‘哎呀,我的胳膊。‘ 穆全忠一看门口这副光景,气得太阳穴突突乱跳,整个人胸口都觉得堵得慌。抬眼看去,他穆家的大门被挤得到处都是胳膊,到处都是脑袋。他那句穆家有机枪保护根本起不到稳定人心的作用,反而是让一部分身体强壮的人,更拼命的往里面拱。 一时间,男人们的叫嚷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脸庞扭曲着,眼中闪烁着恐惧和绝望。女人们的哭泣声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惨的交响乐。孩子们的声音则像是被淹没在海洋中的泡沫,微弱而无力。 穆全忠双眼通红,一把抄起一根棍子,对着一个拼命往里挤的男人头顶就是一棍子,霎时间那个男人头顶就渗出一片殷红。随后对着一群支援而来的藤牌手,大叫道:“都给我看准喽,哪个大老爷们儿踩着孤儿寡妇往里面拱就给老子往死里面打。” 穆全忠话音刚落,一时间,那些左手拿着藤牌右手拿着木棍的家生奴们,就冲进了人群,他们手里的棍子就带着呼啸的风声,响彻在人群中。这些穆家的家生奴,虽然在末世也都是一天三顿饱饭的,打起人来自然是一两棍就能打趴下一个。 穆全忠看差不多了,于是对天开了两枪,大叫道:“集合列阵,谁敢闹事,当场打死!” 随后穆全忠走出来大叫道:“你们看看自己刚才都在干什么?男人踩着女人和小孩子往里面挤,晋阳城的老爷们什么时候混成这个球样?” 穆全忠一抬手,塔楼上的机枪就对着天打出了一串连发,这位晋省别驾穆全忠大人声嘶力竭的大叫道:“娘的,听见没!这是机枪。老子说了护你们周全就护你们周全。”说到这里的穆全忠转身对,身后的家丁大叫道:“去,通知厨房压三百人的饸络。” 最后穆全忠恶狠狠地拿着棍子指着那几个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家伙,虚空挥了一下,随即丢下棍子大骂道:“你们几个楞娃子也有面吃,不过先跟着我家里的奴才去治伤。”最后看着那几个发愣的家伙大骂道:“还不快滚!” 穆全忠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不由长叹一口气,随即开始返回后宅,将所有女眷和财物安置到碉楼后,就敞开了前后院所有的大门。但他还是立了个规矩,院里只能住老弱病残,年轻人无论男女,愿意在广场休息,他就点篝火给年轻人取暖。 可只要到了篝火一边,吃他家的饭就要男人和女人分开,女人那堆篝火在门口,男人的篝火稍远一些。现在他手里握着武廿无的回信,这电报内容很短:“我心甚慰,莫负我望。” 第373章 北地(5) 晋省首府晋阳市,此时的庐州军老将杨守节正借助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看着一份来自庐州大本营的命令。命令内容很简单,全文如下:‘命第二军杨守杰部进驻晋阳后,立即控制城内一切军事设施,并执行戒严。‘ 杨守节收拾这份命令,随后递给了身边的楚天明,笑道:“楚军长,现在穆家大宅务必看紧了,咱们没入城的时候看管李友是他们穆家的责任,咱们进了城看管那个民贼余孽的责任就落在咱们肩上了。” 楚天明点点头,随即说道:“军长,你放心吧,现在我已经在穆家附近设置十个检查站,以及十五个流动哨。还向李总那里把那个薇儿借过来,让她在穆家内部盯着呢。” 杨守节过去没少和楚天明打仗,如果楚天明没能力,也不至于把他围在大别山里几个月。杨守节递给楚天明一瓶水,随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天明,你们那边是不是有个王子腾?” 楚天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喝了口水,等水慢慢的滋润了自己的喉咙,才缓缓开口:“是啊,我把他和李洁的弟弟李明和李以撒,还那个什么张玉洁的弟弟张越,连带着那些留守和代领的子弟们,都被被我在指挥部供起来了。这群人作用不大,干系不小。” 杨守节忍不住语重心长的劝道:“天明,我只是建议啊,你最好给他们安排点事情做,不然也不是个事。而且吧,过几天林卫华不就要升...科技委员会主任了吗?到时候你肯定要当科技部部长,给他们点露脸的机会,以后你协调工作就会顺畅很多。” “当部长?我没戏的...末世前楚阳大学主要就是一群修飞机的,理论基础比金大差太多了。我就适合做点实实在在的活儿,不适合管别人,也协调不好。”楚天明说到这里,伸了个懒腰,看着杨守节笑道:“杨老,您也别说我了,你这种国宝级科学家怎么就安安心心的当起一个军长了?你要是和林卫华争一下我看有九成胜算。” 杨守节末世前就是为龙国研究出第四代核弹的关键人物,他的研究成果更是直接导致那个以白头鹰为图腾的国家几乎瞬间毁灭。虽然核弹给了他在末世前极高的声望,但是现在的杨守节真的不愿意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核武器上了。于是杨守节苦笑道:“隔行如隔山,管理一个部门和带领一个团队是两码事。” 楚天明笑着看了看杨守节,他猜到了这个老头不肯搞科研的真正原因——他害怕自己再研究出那些灭国重器。 只听楚天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看向窗外,随后毫无征兆的说了句,“前几天金瑶来看李以撒了。” 杨守节看到窗外飞驰而过的车灯将楚天明的那有些憨厚的面孔照得惨白,而且眼神也有些呆滞了,整个胸膛都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似乎这个汉子马上就要哭了。于是杨守节一把握住楚天明的肩膀,柔声说:“兄弟,听老哥一句劝,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楚天明本能的躲开了杨守节的目光,他知道金瑶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因为金瑶对他只是感恩,而对李以撒则是着迷。于是楚天明竭力挤出一抹苦笑,然后说:“没事,老哥,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现在的楚天明,他自己也不知道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也许是因为,金瑶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充满愧疚的看他一眼就会自惭形秽。亦或是因为金瑶只是像看陌生人,对他说了那一句“楚军长你好,我来看我老公李以撒。” 再或者他楚天明根本就放不下金瑶,只是想用这种卑微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楚天明这个名字和金瑶还是有些关系的。他真的好想说,‘我楚天明,才是金瑶的正牌老公。‘ 杨守节看着自己这位副军长,他又能说什么呢?一开始他听说楚天明从李洁这位总指挥那里借了李以撒的时候,他本能觉得楚天明要给李以撒一些难堪。可楚天明只是把李以撒借过来以后,直接就派三十几个人保护了起来。然而当杨守节听说楚天明并没有限制李以撒自由的时候,就明白了...楚天明不忍心让金瑶守寡。 过去在荆楚伪帝周原礼那里做事的时候,杨守节就知道楚天明特别的宠金瑶,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楚天明会为金瑶做到这个地步。他杨守节也很难,他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李以撒拐跑金瑶的事他也觉得很不地道。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李以撒的姐姐李洁既是这次讨逆军的总指挥,还是武廿无那位督帅的妻子,更重要的是李洁还是他末世前的学生,他能说什么呢?难道让他说李洁的不是吗?关键李以撒和金瑶的事,李洁也没表态同意呀。 所以杨守节只能是不停地拍着楚天明的肩膀,小声说道:“兄弟,你只要做好这件事,老哥就是跪着求李总指挥也要让她给你记上一大功。” 虽然杨守节这么说,可楚天明的心中那一块巨石还是压着死死的压着在那里,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驱散,但金瑶的身影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他的脑袋里不停地冒出与金瑶的点点滴滴,从最初在变异鼠群中的相遇那一刻,他看到金瑶因为死了丈夫的痛苦的哀嚎;再到后来金瑶被周原礼伤透了心,而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穿上那套嫁给自己的婚纱;以及最后的金瑶和李以撒拥吻的照片散落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那时的他们,曾以为彼此就是生命中的唯一,可以携手共度风雨,白头偕老。然而,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将他们之间的爱情狠狠地撕裂开。 金瑶的离去,对楚天明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人从他生活中的分别,更是他心中那份纯真爱情的破灭。他无法接受,曾经那么深爱他的女人,竟然会如此决绝地转身离去,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让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而现在,当金瑶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对另一个男人的深情与关怀,楚天明的心更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明白,金瑶已经彻底地放下了他,开始了新的生活。而他,却还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中,无法自拔。 杨守节赶忙对他说,“兄弟听老哥一句劝,感情这东西一开始定个调子很重要,这次我肯定让督帅亲自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女孩。咱督帅原有的七个省的地盘和这个晋省里的好女孩,还不是随便你挑吗?” 他苦笑了一下,他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小声说:“我对督帅说过,我有耐心等金瑶回心转意。” 可是这句话一出口,楚天明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明明知道金瑶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却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重逢,重新找回那份失去的爱情。然而,现实已经给了他最残酷的答案,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坚持什么,为什么还在等金瑶‘回心转意‘。实话实说,他楚天明其实那天一直偷偷跟着金瑶和李以撒,他既期待着李以撒是个渣男快点伤透金瑶的心,又怕金瑶会流泪。结果...结果呢,两个人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然后另一个女人来了,最后金瑶居然和那个女人一起开心的靠在李以撒的肩膀上。 他真的没看到过金瑶那么开心,真的不知道金瑶可以为了李以撒做到这种地步,这完全不是一句——李以撒是李洁的弟弟,督帅的小舅子能解释的。 楚天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守节,感激地笑了笑,因为他知道这个末世前搞了半辈子科学研究的老上级,已经用最大的努力在安慰自己了。他想要笑可是嘴角只是僵硬的抽搐着,最终勉强笑了笑说:“老哥,你不用担心我做傻事。现在督帅马上就要统一天下了,就是你赶我下这条船,我都不答应。” 楚天明想要岔开话题于是对杨守节问道:“刚才进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第四军第二旅旅长孙小龙怎么回事?不是都说第四军的军官大部分都是金大的学生和老师,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吗?怎么没挂着金陵大学的金胸针呢?” 杨守节一听自己这位老弟愿意聊别的话题,他自然想给楚天明换换心情,于是说道:“他不是金大的人,不过也算是督帅比较早的一批兵,他犯病的时候督帅还给他治过病。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一点,他打仗又不要命,提拔的肯定就快了不少。不过我猜你是好奇那个家伙为什么表情严肃吧。” 杨守节看楚天明点头,于是斜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笑道:“一发7.62从这里,打进了他脑袋,表情那块的功能打坏了。” 楚天明仔细琢磨了一下,武廿无这位督帅,末世前不是在精神病院上班的医生吗?于是他忍不住问道:“孙小龙有精神病啊?” 还不等杨守节回答,他就想起那个疯子拿着棍子几乎把一个流民打到半死,就因为听那人说了一句‘骡子‘。虽然武廿无的外号谁都知道是武骡子,可那个人说的也不是武廿无,那个疯子上来就给了那个流民一记耳光,甚至还打断了七八根木棍。 杨守节小声说:“你听说过c-ptsd和aspd吗?” 楚天明都傻了,心说:“卧槽,这是一个病还是俩病啊。杨守节这个老登,末世前不是玩儿核弹的吗?他还懂精神病?” “老哥,你说的这都是啥玩意?这是一个病还是两个病啊。我就听说过ptsd末世后,人们不都有点那个吗?督帅还组织心理咨询栈,要求咱们定期都去做检查。”随后楚天明继续问道,“那两个都是啥啊?” 杨守节作为末世前的科技领域的知名学者,并且还是龙国科学院的院士,他的外语自然是非常优秀的,毕竟有了外语看一手资料自然是方便而且快速,并能更准确的把握语境语态,所以他本能的就说出了那些病症的缩写。 只听杨守节解释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aspd也叫, 反社会人格障碍,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aspd,至于这c-ptsd也叫c复杂性创伤后应激障碍,全称是plex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杨守节的话,直接把楚天明说得一愣,而杨守节的目的也就是用复杂的话术和专业术语让楚天明转移一下注意力,他杨守节个人的经验就是如此,现在看来楚天明的注意力也被完全转移到了那个疯子头上。 楚天明一听不由挠头说:“啥玩意儿,还反社会?这种玩意还能带兵?” 杨守节叹了口气,随后摇摇头说:“还行吧,这家伙随时都可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比如咱们面对有轨电车难题,一边是囚犯,另一边是好人,咱害得犹豫一下。他这种人计算的是撞谁更安全,更不容易侧翻。” 杨守节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第四军打503高地的时候,他下了什么命令吗?他学蒙古人那种让战俘冲阵的策略,直接给被俘虏的飞虎军身上绑了遥控炸弹,然后把那群人捆在马背上,让那群俘虏冲阵。” 杨守节最后说道:“你可千万别让孙小龙接近穆家大宅,他一靠近不说准闹出什么事来。” 第374章 北地(6) 晋省晋阳市南郊,孙小龙这位外号被人叫做‘羊肉串‘的将军,正在焦躁不安的踱着步子。他之所以这么烦躁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在执行灭鲁王三族时,把鲁王族人一个个都用尖木贯穿至死,而被人叫做‘羊肉串‘气恼。 他最不开心的是,明明有个瞬间灭了晋阳城而给天下诸侯立威的机会,他的督帅居然放弃了,现在的他真的想不明白,一发下去平了晋阳城,哪还有马传庭,赵四郎,周天宇,安长河这类小喽啰鼓噪的份儿呢? 想到这里的孙小龙,就用他那张死人一样的面孔的盯着通讯兵,大叫道:“给我接总部,给我接总部!督帅身边有奸臣,有奸臣!”随后大叫似乎牵连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连连倒吸凉气。 就这样一千多公里外的我,刚在床上躺下,就听到电话铃急促的响了起来,刚刚睡着的安娜推了推我,小声说:“武廿无,醒醒,又是紧急公务。” 我迷迷糊糊的伸手一阵乱找,另一边的柳青也随口说道:“小武子,别发嗲,青姐要睡觉。” 最后还是挺着大肚子的安娜先拿来了一块毛巾,递给我说:“擦擦脸精神一下,再接电话。” 我胡乱的擦了一把脸,随后从安娜手里接过来电话,我刚说了一句,“喂...我,武廿无。” 就听到对面传来孙小龙的声音:“督帅,为什么放弃毁灭晋阳城的计划啊!你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这种大好机会啊!” 此时的我还有些不清醒,被孙小龙突然这么冒出一句,还是吓了一跳,我心说:“这孙小龙不是一般说不出几个字吗?怎么今天晚上哇哇乱叫啊!我该没睡醒吗?” 可我毕竟末世前,也是开过心理咨询机构的,于是我用不急不缓的声音问道:“小龙你身体不好,别大声嚷嚷,到底怎么回事?穆家又出状况了?” 电话对面的孙小龙,有些紧张的说:“没...没有,不...不过您不能为个女人,不打晋阳。” 我有点纳闷了,这晋阳都投降了,穆家还没有反水,我为什么还要打晋阳呢?难道李友跑了?我之所以对那些省主的子嗣赶尽杀绝,就是想逼出那些势力的‘忠臣‘或者‘同情者‘,李友这个李国良的子嗣,我自然不放在眼里,怕的就是有同情他。这种人把仇恨藏在心里,一旦时局有变就会变成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我赶忙问道:“小龙,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李友还在不在穆家大宅?” 我这句话直接就让睡得人事不知的柳青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我,一起等着孙小龙的答案。 孙小龙这个毛孩子被我这么一说,大哭道:“督帅啊...督帅,杨守节的第二军不让我靠近穆家大宅啊!” 我一听整个人都烦躁的想把电话扔出去,大半夜的和我号丧,我刚下达的命令,杨守节的第二军负责城防和治安,他们第四军第二旅负责外围警戒。怎么大半夜的又告起来杨守节了?而且他孙小龙去穆家大宅干嘛? 遭了,那个‘一根筋‘不会是想要灭穆家满门吧。 我竭力压制住骂他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说:“小龙,你去穆家大宅了?” 孙小龙用他那僵硬的声音说:“督帅,我去了。不过楚天明把我挡在外面了。” 我心中暗道:“好家伙,真险啊,要是楚天明晚到一步,我估计又能看到几十里的‘羊肉串‘了。” 既然没事,倒不如哄哄,这个少儿版‘张翼德‘,于是我笑道:“小龙,你是个旅长,专心做好自己的事,等我命令就行了。你要相信上级,李洁也是我老婆,她这么安排总不会害我吧。行了,你身体也不好,早点休息。” 就在我和孙小龙磨嘴皮子的时候,穆家大宅里的穆婉儿却被刚才孙小龙的举动吓了一跳,原因无他,刚才的穆婉儿正在碉楼看大宅外的篝火时,就看到一个皮肤惨白的光头青年军官,气势汹汹从一辆坦克的炮塔上跳下来,那个人身后的坦克也开始调转炮塔对准了她所在的碉楼。 后来也不知怎么,又来了一拨人才把这群开着坦克的家伙赶走。现在的穆婉儿看着远去的坦克,以及骂骂咧咧的庐州军,以至于有了一种古代大家闺秀被匈奴人掳走的既视感。并且这群野蛮的家伙,明天就要处决自己的儿子了。以至于每每想到这里,就想要索性不管不顾的去看看自己那个可怜的友儿。 穆婉儿怀里还放着那张庐州票,当她走进碉楼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家生的奴婢,拿着一张庐州票,窃窃私语着。只听奴婢甲:“你看,你看,这张钱上未来姑爷那张戎装像,看起来好威武啊。你说咱们陪着小姐嫁过去,会不会也可以跟着伺候那位督帅啊。” 奴婢乙娇嗔道:“真不羞,你怎么总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当奴婢丁说道:“我要是也能给武督帅,生个一男半女就好了。” 穆婉儿听了这些话,以往都会生气的,可现在的她,真的连惩罚她们的心思都没有了。嫁给天下最年轻的将军,而且还是末世的霸主,更有兄长散尽家财作为嫁妆。完全就是那些奴婢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但其中的痛苦又怎么是她们这些局外人能想象的呢? 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可武廿无不光有正妻安晨曦(安娜),还有类似于平妻的夏薇,率领大军征讨不臣的李洁,统领空军的柳青,以整个宋省作为嫁妆帮武廿无完成对其他势力绝对优势的张玉洁和背后的张家,现在甚至还多了一个刚刚怀孕的王美芳,以及统领内务部的淑雅,甚至她听说还有一个被毁容了的邓廿秋。最夸张的是她还听说蜀郡的统领杨泽,似乎也和那位武督帅不清不楚。 这些人女人哪个又是好相与的呢?说得好听一些是明媒正娶嫁过去的,可她也知道即使原本是武廿无司机的邓廿秋,都不是她能招惹的。毕竟她听自己大哥说过邓廿秋和武廿无可是从小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而且这些人中,她最不想得罪的就是柳青,因为听自己那些闺蜜传的小道消息说,那位武督帅没有柳青在身边就睡不着觉。她最怕的就是张玉洁,因为张玉洁的张家不仅杀了宋省过去的领袖赵连,甚至还不等武廿无下令处死了她张玉洁和赵连的儿子——赵梦清。 更重要的是,现在张玉洁还是那位庐州无可争议的继承人...武新宇...的母亲。现在穆婉儿想到了张玉洁的毒辣,就已经吓得全身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现在的她就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推入狮群的白羊,武廿无这个督帅虽然可怕,但是雄狮站在远远的高台上,而那些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凶光的那群母狮们似乎正流着口水缓缓将她包围。 现在的她完全不敢想象,那位督帅的后宫会是什么一副光景。现在的她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那就是像纸币上一样英俊的武廿无缓缓走过那些屈膝行礼的女人身边,所有女人们都表面恭恭敬敬额的向他行礼,但是眼角流露出的那贪婪的余光,都可以将她撕碎。 罢了,罢了,现在他们穆家2800口人的生死全在李洁的一念之间,估计李洁短时间内都会被武廿无留在这里经略北方,所以以后还是乖乖的听李洁的话吧。 就在穆婉儿怕得手脚都有些发凉的时候,穆全忠却一把推开了婉儿的房门,他努力把气喘匀后才看着自己的妹妹说:“妹子,李总指挥要见你,她说与李友的事情有关。” 穆婉儿一听李洁要说自己儿子的事,原本痛苦而无助的脸上瞬间再次恢复了一些血气。原本冰凉的手脚也恢复了些许温度,甚至再想到李洁不仅仅是武廿无的老婆,更是他的军师,以及讨逆军的总指挥。像是这种人一旦决定见她并且愿意和她谈李友的事,那么她保住自己的儿子,就有了五成胜算。 想到这里,她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不由柔声问道:“哥,你去求的李总指挥?”可是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自己哥哥膝盖上已经干涸的泥水。很显然这是在地上跪了很久才会留下的印记。 穆婉儿看到一向自命不凡的穆全忠膝盖上的泥水,眼眶不由湿润了,她激动的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臂大叫道:“哥,你去跪着求李洁了!” 穆全忠被妹妹一句话点破,赶忙低下头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心里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居然一高兴就忘了换条裤子再过来。于是这位晋省的穆别驾就像是被说破了小秘密的大男孩一样,连连躲避着妹妹探寻的目光,故作镇定的说:“哪有那么多事,咱爸和李总指挥她爸爸李玄过去认识...” 穆全忠编不下去了,并不是不想编下去,而是身体已经扛不住了。因为他可不止是跪着,而是用身子拦李洁的车,差点被撞死,然后说出想要让李洁出面和武廿无谈谈李友的事,结果吃了闭门羹,以至于他跪到现在李洁才同意谈一谈这件事。 穆婉儿不停地摇晃,让他穆全忠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膝盖上的疼痛尤为剧烈,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刺痛。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似乎连维持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穆婉儿的摇晃,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胃里也开始翻涌,像是随时都会呕吐出来。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穆婉儿说:“妹子,别摇了,哥哥真的没事,快去见李总指挥吧,她还在等着你呢。” 此时面色惨白的穆全忠大叫道:“慕勇,慕勇!你死哪里去了,快准备车送婉儿去讨逆军行辕。” 十分钟后,穆婉儿坐在一辆特别加固后的防弹车内,车窗外不停地的有庐州军的轮式步兵战车来着大灯呼啸而过,此时的穆婉儿手攥着一串上好的紫玉念珠,心里默默祈祷着:“仁慈的父啊,请求你保佑我的儿子吧。让您的慈悲可以感化那些上位者,让他们不要吝惜自己的怜悯。” 慕勇看了看双手合十默默流泪的穆婉儿也不由,痛苦的叹了口气,毕竟穆婉儿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有多难,他可是知道的。从常识推理都不难知道,任谁都不会愿意在武廿无的盛怒下,保住一个毫无用途的孩子! 第375章 北地(7) 当卫兵缓缓将那扇木门打开的一瞬间,穆婉儿看到一个极美的女人,正在单手托腮看着一份文件。她那柔顺的黑发顺着鬓边滑落,似乎也无所察觉,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份文件久久不语。 穆婉儿虽然对儿子的命运忧心忡忡,可还是耐着性子垂手而立。此时这间办公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宁静,甚至穆婉儿能听到这位李总指挥的心跳和呼吸声。李洁又看了一会儿那份文件,无奈的摇头苦笑一阵后,将那份文件推到一边。 穆婉儿一看李洁有空了,于是赶忙微微屈膝的同时,将手微微抬高于肩头,以自己指甲轻贴在脸颊,行了一个有满洲特色的礼。随即柔声说:“穆氏长女,婉儿,拜见李总指挥。” 李洁看着穆婉儿点了点头,随即微笑着摆摆手说:“别客气,廿无答应娶你,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不必行礼。” 穆婉儿柔声道:“督帅早晚必然统一天下,届时一样会让姐姐做皇后,小妹行礼也是应该的。” 李洁一听也不反驳,毕竟她答应帮穆婉儿保下李友,就是为了将来有人能帮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此时惺惺作态倒不是李洁的性格。李洁笑着伸出手指了指椅子说了句,“坐”。 随后李洁笑眯眯的看向穆婉儿坐下来后,反而不着急谈李友的事了,直接开口道:“看样子妹妹在旗?” 穆婉儿摇摇头说:“不是,只是自幼祖母教导的,见了贵客就是这么见礼的。” 李洁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问道:“您的祖母,姓什么?” “小女的祖母姓孙,她的祖上在旗。”穆婉儿耐着性子这样解释着。 李洁一听反而来了兴致,一挑眉问道:“哪个孙,孙佳氏的孙,还是佟佳氏的孙?” 在满洲姓氏中,以孙佳氏、喜塔喇氏、觉尔察氏、舒穆禄氏、精格理氏等都可能被转写为“孙”。清朝满洲八旗姓孙的极多,孙佳氏全族改孙氏。因为孙佳氏为孙的主要姓氏,但是佟佳氏的佟氏,某些时候也有‘孙‘的写法,所以李洁才会有这么一问。 穆婉儿看着这位位高权重的讨逆军总指挥,赶忙解释到:“祖母出身,喜塔喇氏。因为战乱流落晋省。” 李洁一听不由惊讶的说:“哎呀,真的巧了,我的母亲也出自喜塔喇氏。不想还遇到亲人了。” 穆婉儿赶忙摆手道:“哎呀,不敢不敢,末世前都知道您淮南商会女公子的威名,我们估计都是庶出旁支,您真的太客气了。” 李洁一听这个女人知进退,有分寸,于是也不再谦让,只是说:“既然咱们身上都流着喜塔喇氏的血便是族人。这样吧,李友的事我办。你也不用提什么好处,我先考考你,如果你是我今时今日的位置,你要怎么办这件事。” 穆婉儿略一思考就说道:“您在督帅那里荣宠最盛,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说穆婉儿是我的母族成员。然后禀告督帅,杀一个同龄幼子。这样一来,世家大族消息灵通,自然知道督帅对世家大族的宽仁。而民众消息闭塞,自然觉得已经把民贼余孽李友凌迟处死了。所谓坐天下,即御万民而已。”说完这些话以后,穆婉儿看到李洁笑着挑了挑眉,似乎有些玩味,赶忙说道:“姐姐见谅,妹妹僭越了。” 李洁笑着摆摆手说:“别紧张,都是族里人,自然不必见外。方法很好,即使泄密了也没什么。不过督帅可是七省的督帅,可不只是你们穆家未来的女婿,他为什么要答应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穆婉儿知道这句话的答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因为自己如果答不好,那不光自己的儿子救不出来,自己也要死在这里。上次直接给武督帅写那封求情信,就差点让那位督帅觉得自己傲慢无礼,甚至动了灭晋阳城立威的想法。如果这次不能让李洁这个末世女诸葛看到自己对于她的作用,那么李洁即使杀了她,只要告诉武廿无穆婉儿又来给民贼余孽李友求情了,甚至直接会把穆氏夷三族的。 穆婉儿知道这已经到了决定自己生死的关键时刻了,之前她之所以寄那封求情信,确实是孟浪了,因为她在用一个母亲的立场在说服一个上位者,而她则是穆家的大小姐在求情。 最重要的穆家在这里二百多年了,联姻的家族何止是晋省权贵?甚至还有宋省的顾家和张家,严格的来说,她的姑母还是张亚洲的族弟,张亚龙的原配。也难免让那位坐拥七省的督帅觉得自己傲慢,但她也是吓得慌了神,才没有考虑那么细致。 穆婉儿之前也想过让自己的姑父出面说和,不过现在想来,真是万幸没有那么做。因为张亚龙作为武新宇那位太子的师傅,如果也参与进去,难保那位督帅不会觉得这是世家大族在逼宫。所以现在说服那位督帅的难度就在于,既能表现出穆家对于联络各个世家大族的枢纽作用,又不能显得太过招摇。 不过万幸的是,她的哥哥已经许诺,自己嫁给武廿无的嫁妆不仅仅是穆家控制的多半个煤炭资源极其丰富的晋省,甚至还愿意直接把百年的财富积累都愿意交出来。这就给了她极大的主动权。 穆婉儿想通了一切,于是微微躬身说道:“督帅作为八省督帅,以及未来的天下共主和万民君父,您作为万民之母,势必会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之前小女为救友儿,以至于触怒督帅,实属罪有应得。但督帅念在我们平定了李国良残党也免了晋阳的屠城之危。由此可以看出督帅的仁德和您的贤明。” 李洁一听,就听出了穆婉儿这句话的亮点,那就是穆婉儿并没有说武廿无是七省督帅,因为说武廿无是七省督帅,那就是齐鲁省,宋省,荆楚省,淮省,荆北省,荆南省,南越省。而坐拥八省无疑就把她们穆家的晋省也算进去了。于是李洁笑着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穆婉儿于是继续说道:“晋省首府晋阳,东临燕赵,西拒三陕,北临漠南,是个不可多得的位置,即使督帅不肯宽恕李友,穆家也愿意奉献全部家私,供应您的大军消耗。” 李洁故意试探道:“看来你们穆家对于李国良真是主仆情深啊。为了救他的儿子,愿意花费这么大代价。” 穆婉儿不卑不亢的解释道:“主母明鉴,李国良是奴婢我亲手了结的性命。我们穆家护的不是李国良的余孽,而是穆家的子嗣。而且更重要的是,督帅赦免了李友是一步妙棋。” 李洁心里虽然早就知道穆婉儿要说什么,可还是耐心在听。于是穆婉儿解释道:“督帅灭了鲁王孙玉龙全族可以对天下示之以威,因为当时天下人看不到督帅的决心。现在鲁王全族被灭,而督帅已经赦免了晋阳全城黎庶是示之以仁。” 然而就在穆婉儿直接匍匐在地的时候,就听李洁对着黑洞洞的里屋说:“廿无,你也听到了,你觉得这位妹妹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匍匐在地的穆婉儿额头瞬间冒出了一股股的冷汗,此时的她真是吓到了,武督帅在屋里?幸亏刚才没有胡说八道,如果随便说姻亲都有谁,那岂不是死无全尸? 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清晰的声音,她循声看去,那声音来自门口的一个话筒:“嗯,尚可。一会儿我的飞机就要降落了,让她也来接机吧。” 电话被挂断后,穆婉儿终于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跪了一天,才得到李洁的消息了。估计是李洁和武廿无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处理穆家的方案,所以现在才叫她过来的。 是啊,李洁也是督帅的女人,她又凭什么在没有那位首肯的情况下私会自己呢?穆婉儿想通了一切,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国良说杀了他,才能保住他们的友儿。 李国良真的已经算无遗策了吗?穆婉儿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堂堂晋省之主李国良的命也不过是调剂武廿无心情的一味佐料。也就是李国良的命,也不过是用来逗那位霸主开心的一个笑话。真要是他决定的事,李国良是死是活,对于武廿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穆婉儿痴痴的想着:“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天子吗?看来他的一时喜好真的完全可以左右权力的天平啊。” 李洁笑着扶起来大汗淋漓的穆婉儿,随即说道:“妹妹不要见怪,督帅说过,一个聪明的女人才是家族兴旺的基础。恭喜你,成为了督帅的女人。” 此时的穆婉儿看向了那张大幅的武廿无画像,画像中的武廿无并没有身穿戎装,反而是穿了一件常服,虽然不及纸币正面的锐气逼人,但是却有了一种邻家大男孩的温柔和阳光。 五分钟后,穆婉儿坐在李洁宽敞的公务车内,仔细回想着李国良所说的话,虽然对于武廿无来说是个笑话,亦或是野狗服输时翻过来肚皮。但是对于没有怎样涉足于权力游戏的穆婉儿来说,也算是信息量极大了。 首先,李国良说,只要杀了他,就能保住李友的命。这背后的逻辑在于,即使李国良投降了,李国良还是穆家的女婿,一个军阀还是穆家这种本地世家大族的女婿,武廿无一听,就会本能的把李国良斩草除根。可是,如果由穆婉儿出手杀了李国良,那么就免去了这层麻烦,甚至连李友长大后报仇的合法性都没有了,难道讨伐自己的亲生母亲吗?可笑她当时还借助王明德手里的,那几个杂兵据城坚守,妄想要为儿子挣一条命回来。 其次,李国良问过穆婉儿是不是想学张玉洁,穆婉儿回答是李国良不死,他们穆家不会背叛。虽然从穆婉儿嘴里说出来是一种宣誓忠诚的举动,但是对于李国良这种精通于权谋的人来说,一听就能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累赘。在权力的游戏中,真的成为一个阻碍所有人的绊脚石,那么等着他的也不过是什么时候被谁杀的问题。 最后基于这种原因,所以李国良决定用自己的死当个笑话,来逗那位高高在上的霸主一个乐,用那位瞬间的喜乐,来留住儿子的命。 李国良赢了吗?当然没有,自己的老婆要嫁给武廿无,自己也像是小丑一样死了。但是他真的输了吗?也没有,至少晋省没有让孙小龙那位羊肉串将军,在这里大开杀戒。这就是一个‘民贼‘用自己的全部,甚至是用李国良自己的血肉,让武廿无那头狮子美美的吃上一顿。 穆婉儿突然想到,在这件事里周元青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李国良为什么一定要选周元青这个外人来当晋省之主呢?就在此时,穆婉儿终于明白了。 因为在她头脑里飞快复盘以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李国良向武廿无跪地求饶的戏。主角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跪地求饶的李国良,另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武廿无,无论是,她穆婉儿,还是周元青都是一出好戏的配角。 其实原因也简单的吓人,周元青一个外人,面对碾压性优势的强敌,内有穆家这种二百年的世家大族。一旦李国良病死,穆家也是绝不可能让穆婉儿改嫁周元青的。因为他是这场磕头戏的配角。 伴随着汽车缓缓驶出李洁的行辕,穆婉儿看到了街道上,正在紧张地开始戒严的士兵,他们有的人正在把作乱的李国良残党的尸体高高的堆起来,然后一把火烧掉。 李洁故意提点道:“妹妹,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李...穆...不对,武友...哎呀...这个名字怎么...”穆婉儿赶忙看向李洁,满脸惭愧的说:“妹妹我才疏学浅,还请姐姐给我那个没有名字的孩儿起个名字。” 李洁看着这个稚嫩的雏,笑道:“妹妹,你糊涂了,起名字这种事哪有姐妹帮忙的呀。当然是一会儿孩子的爸爸来了,你让他帮忙起个名字啊。” 穆婉儿明白这个孩子的爸爸,自然不是说李国良,而是说武廿无。于是她惭愧的点了点头羞赧的说:“嗯,谢谢姐姐提点。” 第376章 北地(8) 当我拉着柳青的手走下飞机的时候,就看到李洁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熟练地敬了个军礼,随后像是一个普通将领一样伸出双手将我的手牢牢握住,说了句‘督帅辛苦‘,最后用眼角的余光示意背后的女人快点走过来见礼。 只见那个女人低着头莲步微移,走到我和柳青面前微微屈膝,随即用手指轻触脸颊,低头,柔声说:“婉儿见过陛下。” 我虽然对‘陛下‘这个称呼在张玉洁那里已经听习惯了,可是柳青却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后,双臂交叠于胸前,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似乎是在说“又来一个喊你陛下的。” 我对柳青努努嘴示意她别闹,随后扶起来穆婉儿。我知道她之所以不学我的部下叫我督帅,是因为她还没有举行婚礼,并不算是我家庭的一员,这样叫我督帅会有一种距离感。而‘陛下‘这个称呼既可以表示臣服,又可以拉近距离。至于不说穆氏,因为她要嫁给我,这时说穆氏显得距离感更大,所以穆婉儿干脆就自称婉儿。 于是我扶她时,笑着说:“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以后咱们都是家人。”当穆婉儿起身后,我眯起眼睛看着柳青,示意她过来叫人后,柳青嘴角抽了一下,像个女流氓一样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伸出手道:“穆婉儿是吧,我是柳青,和李洁一样,都是武廿无家的老妈子,专门负责给这个傻瓜擦屁股的。” 李洁听到柳青的话自然不可能附和或者反驳,于是赶忙低下头,垂手而立,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因为在我这里也只有柳青才能胡说八道,李洁这一点还是清楚的。柳青看着局促不安的穆婉儿,就主动握了握手,然后又用另一只手了拍她的肩膀,说:“不用那么紧张,老木头不吃人。” 我知道柳青是在穆婉儿这个新人面前,宣誓一下主权而已,毕竟现在也只有她,在我的心里可是比我自己分量也轻不了多少。既然我资格任性,那倒不如让她开心一些。因为她可不光是我最宠爱的老婆,还是我最早的‘天使投资人‘,没有她手下那异常精锐的五百佣兵,加入我们的队伍,我即使接了吕修良的班,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甚至吕修良发现李哲是自己亲儿子后,估计我也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柳青拿起一支烟放在嘴里,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穆婉儿知道柳青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可穆婉儿从不抽烟,哪里来的打火机呢?就在她一阵局促的想要到处借打火机的时候。她居然看到我亲自为柳青点烟,甚至到了最后,柳青还瞪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说‘就你事多‘。 柳青最后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捏了捏李洁的下巴,笑道:“小洁啊,你安排我和老木头住哪?” 李洁也没了讨逆军总指挥的架子,赶忙凑过来笑道:“青姐,我已经把过去李国良的官邸让人收拾出来了。咱们一起在那里歇歇脚。” 我点了点头,继续前行,然后我就看到第四军的李清泉,带领着李亮,谷子饶,直接下跪,而杨守节则是微微躬身,楚天明则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就也跟着跪了下去。我点点头,示意他们我已经看到了,说道:“晋省,地处北地要冲,干系重大。这里可以北击漠南,西抗三陕,东征燕赵,它的南部也连接着咱们的齐鲁省和宋省。更是末世前的天下煤仓,望诸君与我一同稳定晋省局势,为统一大业打下个坚实的基础,也让民众早日看到和平曙光。” 众人齐声道:“卑职明白。” 当众人纷纷起身起身,我看了看天空厚重的积雨云,知道这天气不一会就要下大雨,于是一一握手后,就让大家回去办自己的那一摊事去了。 随后我坐进安排的车里,现在柳青并没有陪在我身边,现在身边是那个紧张到几乎窒息的穆婉儿。我注意到她正在用余光紧张的打量着我,她手里那串紫玉念珠也被她紧紧的攥着。这串带着十字架的念珠有着明显的旧教风格,那一颗颗直径10mm的粉紫色念珠,看起来浑圆饱满。只要有光照过去,就可以看到表面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光滑细腻的色泽。 这并不同于现代用车床车出来的破东西,它们的打磨痕迹干净利落。而末世前的现代珠子一般都是镯心,甚至是边角料,打出来的,有了小崩口也不怕,直接胡乱丢到水磨机中‘哗啦啦‘一通乱转。 我拉过来她有些冷的手,放在我的掌心。我看到念珠中的每一个似乎都有微不可察的大小差异。看来这些珠子是手工打磨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它们虽然只是粉紫色,并不是末世前追求的帝王紫,但这串珠子的每一颗的纹理却异常自然流畅,既有微弱的色差和并不夸张的雕刻,每一个圣徒面孔在珠子上都显得自然而生动,既不过分追求逼真而破坏了玉质自然的美感又突出了宗教元素。 这串珠子真的好美,那条胳膊也更是漂亮,于是我小声在她耳畔问道:“这串珠子有什么来历?” 双颊绯红的穆婉儿,小声嗫嚅道:“我祖母的曾祖曾经是朝廷派到湘军的监军,攻破长毛的天京时,曾九帅以长毛匪‘又正月宫‘的这串念珠作为谢礼,转赠给了先祖。” 我笑着轻轻抬起她的腕子轻轻对着那串念珠和手腕吻了上去,小声说:“好美啊。” 我的话似乎在她心中的那一池春水中掀起了一道道涟漪,她丰满的唇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就像是要融化了一样,软软的靠在我怀里,她紧张的说:“督帅喜欢,婉儿自当奉上。” 我轻轻的在她脖颈上印了一下,随后将气息喷,在她那被夜色映成宛如霜色一般,呈现出浅灰白色的脖颈上,柔声说:“我说的可不是珠子。” 穆婉儿深吸一口气,随后下定决心于是点了点头,接着她的唇主动贴了上来。我吻她时,看到她似乎已经开始释怀,以一种比柳青还疯的架势,直接将我扑倒。 四十分钟后,我们的汽车才停止了摇晃,廿秋作为司机,自然也懒得理后面发生了什么,从刚一开始她就停下车,在外面安排警戒去了。现在的穆婉儿从余韵中缓了过来,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她正用用一条苏绣的手帕,轻轻擦着自己的嘴角和脖颈,那条念珠也被她丢在脚下。而现在的她也胆怯的回避着我的目光,小声道:“您别看了,看得我心里发慌。” 我用左手手拄着自己的下巴,右手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说:“怎么还害羞了?” 还不等我说话,戴着防毒面具的张大花(邓廿秋)这个憨憨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跟着厚重的防毒面具,就碎碎念着:“你这个色坯,谁像你那么不要脸。” 这娘们儿可真虎啊,她这种吐槽和柳青还不一样,柳青是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她就是直接戳心窝子。而且还一副‘老娘我就是人丑嘴臭,有本事你打我啊‘这样的态度。 我自然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女人生气,她戳我心窝子,我再戳回去也就是了,于是我低低念叨着,“醋坛子又打了,酸哦。” 张大花有些生气的拍着方向盘大叫道:“武骡子你还有个人样吗?开着车还在街上你就这么瞎折腾。你以为你是土匪吗?刚收了第八个省你就这样,想当昏君吗?” 穆婉儿听张大花这么说,吓得赶忙捂住自己已经完全敞开的旗袍斜襟,随后赶忙从头怀里躲开。现在的她就那么用头抵住,前面座椅的靠背,再也不敢抬起头来了。 我现在就那么看着,似乎是在抽泣的穆婉儿,原本被整齐盘在头顶的秀发,遮住了她的面孔,但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那么一颗颗的掉落下来。 张大花这个虎老娘们,看到我这个挨骂的没事,穆婉儿这个‘局外人‘居然被骂哭了,于是有些迷茫的看向了我。其实张大花的逻辑很简单,那就是这种事都是我武骡子不要脸,她是在帮穆婉儿骂我,想让我克制一些,结果她万万没想到这一下就直接给穆婉儿弄破防了。 还没等我安慰穆婉儿,她就低着头哽咽着说:“姐姐,小妹虽然出身寒门,但是也知道礼义廉耻,小妹绝对不是那种妖艳媚主之辈,请姐姐明鉴。” 张大花虽然末世前是金陵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听懂这句话并不困难。可收养她的张家在东北,那里民风淳朴彪悍。而且她学的不是中文和历史,根本不知道‘寒门‘说的根本不是老百姓的意思,而是已经有些没落的门第。所以这句‘寒门‘,直接就给她整懵了。于是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是在说,“廿无哥,这不是穆婉儿吗?不是本地世家大族的女儿吗?你这又是招惹了谁?” 我瞪了张大花一眼,她本能的轻轻用手,罩住了自己防毒面具的滤嘴,不敢再说话了。我赶忙抱住穆婉儿微微耸动的肩头,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差点被之前的事吓死,所以神经才会那么紧绷着。我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她是张大花,也就是别人常说的邓廿秋,因为和我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所以经常胡说八道。刚才她是骂我呢。目的是想给你出气,怕你被我欺负。” 张大花赶忙笑嘻嘻的说:“对啊,对啊,他挺不要脸的....我是在给你出气。” 我都快被张大花的理由逗乐了。出气?完事儿后骂我一顿,到底算是给穆婉儿出气,还是给她自己出气呢?这么拧巴的理由也就张大花这个虎了吧唧的婆娘才能说得出口。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我伸手握住她肩膀笑道:“吃醋了?要不咱俩再来一局?” “滚蛋,我肚里你那个崽都三周了,只要你别碰我,你爱干嘛干嘛去。”张大花拍开我的手,随即就发动了汽车。 晋阳市的灯光,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在她防毒面具的镜片上映出璀璨的光影。惊魂稍定的穆婉儿,靠在我怀里小声说:“督帅,您给我儿子起个名吧。” 我一听要给李友重新起个名字,本想随口给李友改姓武,可仔细一想还是不能轻易那么做。因为新宇也是我的养子,并且还是继承人,如果现在让李友也跟着姓武,那么底下那些官老爷们又该胡乱站队了。虽然这念头只是一瞬,可我已经已经想到了其中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李友可以跟着姓武,但是现在不行。只有等穆婉儿生下我的儿子,李友才能姓武,于是我轻轻抚着穆婉儿的脊背说:“不如就叫穆晋安吧。” “穆...晋安。穆晋安。”穆婉儿低声念叨了两遍,听得出她似乎因为自己的儿子没有姓武,而显得若有所失。 所有人都是这样,总是想要得到更多。这个穆婉儿刚刚还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活命,而不择手段。现在的她也会因为自己的儿子不能姓武,而觉得若有所失。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婉儿,我看你有点不开心。” 穆婉儿听我这样问,被吓了一跳,赶忙躲开我正在打量她的眼神后,说道:“穆晋安这个名字...挺好的。” 我听到她最后的声音几乎细若蚊呐,当然也知道她的心思,而我也不会避讳什么,于是解释道:“你别担心,我会把晋安带回庐州像是自己儿子一样,好好教育的。至于不让他姓武,是因为我不想给孩子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他才能幸福。当然...如果你帮我给他生个弟弟,那么他弟弟姓武,他也自然就姓武了。”随后我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小声说:“要不要我们加快点速度,给晋安早点安排个弟弟?” 第377章 至毒蝾螈(1) 当我搂着穆婉儿的纤腰下车,并带着身后的三个女人,迈步走进这座,曾经属于李国良的官邸大厅时。就感觉怀里的穆婉儿正在紧张的往我臂弯里缩。低头看去,就看到穆婉儿正用焦虑且紧张的目光打量着,这座一度被她当作‘家‘的地方。 此时的穆婉儿面色惨白,嘴唇和身体都在颤抖着,以至于她刚走两步,她那双刚才在车里,被我折腾得有些发酸的双腿,就显得有些不堪重负了。在我的搀扶下,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那双大眼睛里噙着泪,似乎这房子就快把她吓哭了。她轻轻拉紧我的袖口,柔声说:“督帅,咱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我当然知道她就是在这里杀了李国良。此时此刻故地重游,心里会有些别扭,倒也正常。于是我试探性的看了一眼李洁,想要征求她的意见。但是身后的李洁,却对我悄悄的摇了摇头。我估计李洁有她的想法吧,我便索性不再去问了,而是轻声安慰着怀里的穆婉儿:“婉儿,你没事吧。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两天,等事情安排好了,咱们就回庐州。好吗?” 穆婉儿闭上眼,而后费力的点了点头,这就算是答应下来了。估计这里在穆婉儿看来不太可能会觉得一切如常。虽然地面依旧是那洁白的卡拉拉大理石做得地板,巨大的石柱也还是过去那种从希腊德拉玛-卡瓦拉-索斯矿山开采出的石料。可是这里的男主人,已经从李国良换成了我。 想必李国良一定很宠爱她吧。因为我刚走了没一会儿,就发现这里的装饰中,单单就是穆婉儿的大尺寸画像,仅我看到的都不少于十张,而那些用穆婉儿照片做成的小摆件,更是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壁炉,茶几,亦或是小桌上,毫无例外都有那种小摆件。 与穆婉儿的虚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青和张大花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俩大大咧咧的伸一个懒腰之后,就双手插兜在这座宽阔的大厅内溜达了起来。李洁看着她俩那副样子,又看了看我和穆婉儿,再伸手指了指二层的会客厅。 我对李洁点点头扶着穆婉儿,小心翼翼的踏着光滑的大理石台阶向着二楼走去。当我刚走到转角处的时候,我透过巨大的观景窗,看到花园的喷水池中,一座穆婉儿的石雕,就坐落在水池的正中。 穆婉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就那么软软的靠在我怀里,任我扶着她往上走。我看到她眼角的泪珠,正在悄无声息的顺着清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现在我虽然心疼怀里这个女人,可我也知道,李洁是想让穆婉儿明白自己的处境,避免她对我撒娇打破了我们的预定计划。所以现在根本不是我当滥好人的时候,如果我一味迁就穆婉儿。那我就辜负了同样是我妻子,而且还不怕辛苦为我远征的李洁了。算了,以后我对穆婉儿好点也就是了。 当我们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就看到薇儿那个鬼丫头正靠在门口,看到我走过来,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看到穆婉儿过来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故意托着长腔,娇滴滴的说:“婢子见过主人。人已经在里面了。” 我点点头扶着穆婉儿进入了二楼那个李国良过去经常会客的房间走去,当门缓缓打开,穆婉儿本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负手而立的时候,微微一愣,然而那个女人却对我和李洁说道:“督帅,李总指挥,穆女士请进。” 现在不光是穆婉儿,就是我都微微一愣,因为我一直觉得李洁把我们住的地方安排在这里只是为了给穆婉儿立个规矩,让她明白自己只是个‘阶下囚‘,为此我都做好事后好好哄穆婉儿的准备了。可这个陌生的女人到底是谁? 李洁看到我们在看着那个女人发愣,于是开心的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isabe chan ,选区划分专家。她在末世前主要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阿美利加国各州的选区划分,竞选筹备,对外公关。她在末世前曾经帮助阿美利加国末代总统,以绝对劣势获得翻盘的首席专家。也是末世中在淮南商会做客的贵宾之一。” 所谓选区划分专家,就是将一个区域划分成多个投票区的专家。而这其中的门道就是画出一个个‘杰利蝾螈‘,以及用最不可思议的方法将投票点,设置在各种奇奇怪怪的位置。 其中最邪门的就是她们这种人画出的一条条‘杰利蝾螈‘,从表面来看,‘杰利蝾螈‘,就是将选区切成一个又一个怪异的形状。这种形状既不符合地理特点,也不符合出行需求,然而却是末世前阿美利加各个党派获胜的不二法门。起到只有少数选票就可以‘以小博大‘的大学问。 比如末世前的阿美利加国的,驴党和象党,在某个以农业为主的摇摆州,驴党占据城市,象党占据农村,按照常理来说假如象党占据80%支持率,而驴党的民调支持率不足20%。而选区划分专家只要够专业就能逆风翻盘。其中的明面上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把城市的一部分连接大量农村地区。那么驴党利用‘杰利蝾螈‘就可以,采取抓大放小,或者积小成大等策略,直接完成‘以小博大‘的壮举。而象党想要获胜,也需要大量的选区划分专家,来完成巩固优势。 还没等我说什么,isabe chan就笑着坐下,解释道:“督帅,李总,穆女士,请坐,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杰利蝾螈‘只是我们的基本功,如果您喜欢我们可以策划一起让全民表决吃泥巴比巧克力更香的公投,并且获胜。不过今天,我被李指挥找来,主要是为了应对目前晋省复杂的舆论。” 三天后,伴随着庐州日报头版上一篇名为《民贼余孽李友伏法.穆氏长女婉儿今日与督帅成婚》的文章传遍天下。看到这篇文章的燕赵省主安长河,一开始还坐在花园里神色如常,因为文笔一般只是在叙述一件他已经知道的事自然觉得很正常。而且末世嘛,联姻之类的事,不说武廿无这种强者,即使在小势力中,也真的不要太多了。可当他看到照片时,整个人都有些不淡定了。因为这张照片还加着注释,武廿无,穆婉儿,穆晋安。 安长河冷哼一声,心说:“武骡子真特么无耻,居然瞪着眼说瞎话。那小崽子不是李友是谁?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就不怕别人笑话吗?一个小儿而已杀了她那个穆婉儿还敢造反不成?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虽然安长河对这篇文章满是不屑,可是此时他的谋主李思,却用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悄悄的观察着这位心情烦躁的安省主。当安长河那双大手烦躁的翻开报纸,继续看第二页文章的时候,李思就老神在在的开始闭目养神了。可安长河刚一翻开报纸,却惊讶的发现,第二页最大版面的文章,居然是《晋省穆家回应,穆晋安并不是李友》,文章如下: 今天本报记者,拜访了晋省穆氏家主。并针对穆晋安少爷,是否是民贼余孽‘李友‘这一问题,请教了穆家家主,穆全忠委员。 穆家主表示,李友已经明正典刑,这是所有人都已经看到的,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至于穆晋安虽然和李友外貌很相似,那是因为穆晋安和李友的母亲同为穆婉儿女士。穆晋安少爷是穆婉儿女士微服出游期间和武督帅情投意合后所生。而李友则是末世后民贼李国良窃居晋省后一系列悲剧的产物。 穆全忠家主再次强调,穆晋安少爷为四岁,而李友为三岁,之所以人们对于穆晋安少爷并不了解,是因为穆家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以至于全家从上到下,都被下了最严格的封口令。除了穆家主以外,也仅限于穆婉儿女士知道穆晋安少爷还活着的消息。 本报记者在采访时,也不由为穆家伟大的亲情流下了眼泪。在拜访的最后阶段,穆全忠家主对记者表示,穆婉儿女士可以带着穆晋安少爷和武督帅一家团聚,这是末世中最幸运的事。与此同时穆家主对记者表示,之前是有李国良余孽李友联合王明德作乱,并声称获得核弹,督帅是基于末世后全龙国民众的福祉才做了最坏的打算。 安长河痛苦的揉着眉心,此时的他看着这个圆谎的文章,只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异常的滑稽,可是他觉得这背后的信息却并不简单。于是将报纸递给自己的谋主李思问道:“你说这武廿无是不是有病啊。那孩子明明就是李友,他就偏偏让那些笔杆子硬说这是穆晋安。这到底是图什么啊?难道他武骡子觉得天下人都是睁眼瞎吗?” 李思双手接过报纸也不看,就哈哈大笑着捋了捋自己鼠须一般的胡子,随后说道:“他武廿无就是想看谁敢说真话。” 安长河猛然一惊,大叫道:“这...这是指鹿为马。可...可是...他....” 李思笑着点点头,继续分解道:“没错,他就是要您和其他三位被宣布为民贼的省主表态。看看谁说这是穆晋安,谁说这是李友。谁敢说那是李友,必死!” 安长河‘砰‘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恶狠狠地说:“武廿无小儿,欺人太甚。我们难道是他的家奴吗?那个没儿子的家伙,太缺德了。”可话刚说到这里,他的余光就看到了那位三缄其口的谋主,于是稍稍缓和一下自己的语气说道:“你这个家伙,怎么话都不说完呢?来给我说清楚。” 李思一听叫到自己,于是仔细分析道:“明公可知道,武廿无为什么杀了孙玉龙,而放了穆家吗?” 李思还不等安长河说话,于是就捧起果盘,当安长河示意他随意之后,李思就取出六个红枣和六颗桂圆,按照上北下南的规律进行摆放,只见他灵巧的将桂圆摆成一条直线,而后笑道:“明公请看,这就是武廿无发布那个讨伐民贼之前的地盘。宋省在上,接着就是荆楚省,淮省,荆北省,荆南省,南越省,这就像是一条长龙横亘南北。虽然看似不合理,但是却有妙处。这是个龙国末世前的产业链。” “产业链?谁的产业链?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这不就是那条贯穿南北的铁路吗?”安长河刚这么念叨了一句,就突然转身看向背后的地图,大叫道:“哎呀,宋省造车,荆楚有油,淮省末世前是工业大省,荆北省是的江夏是南方交通要冲,荆南省潭州则是西南门户。至于南越省那个武廿无就是从那里得到的核弹。” 李思点点头,背着双手,走到安长河身边解释道:“而且他动手顺序,也是有说法的。齐鲁省孙玉龙距离他最近,而且还是北方最早平定省内灾难的势力。他武廿无公布了这个名单,天下都在观望。如果一上来就和咱们血拼,虽然咱们统一全省最晚,但是实力却并不弱。一旦僵持住,就会丢了气势。可鲁王孙玉龙不一样,他成名最早,但是最安于享乐不思进取。打了他,就有先声夺人的势头。” 安长河点点头随后,又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武骡子要跳过咱们直接去打晋省呢?李国良如果不是病了,他可比咱们还要厉害一些呢...哦,对了晋省有煤。好吧,我懂了,晋省有煤,穆家也有大量的家生奴长期管理各地煤矿。所以,武廿无宽恕穆家不是为了那个穆婉儿,而是为了穆家人能给他源源不断的提供稳定的能源。” 安长河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下垂的下巴,若有所失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带领其他几位省主一起恭贺他得到了新儿子呢?” 李思笑着点点头,他就知道安长河能猜到这一点,于是解释道:“那咱们就中了一石二鸟之计了。” 安长河一听大惊失色,就连握在手里的杯子都掉了下来,他赶忙问道:“此话怎讲?” 李思赶忙解释道:“周元青之所以过去能盘踞在晋省南部,除了咱们的支援,还有晋省南部豪族的支持。现在咱们随声附和,晋省的豪族势必觉得自己孤掌难鸣,原本投靠之前李国良,随后追随周元青的豪族就会转投穆家,此其一也。” 李思说到这里,走到安长河身边,又为他翻开一页,上面写着一大串名单,小声说道:“明公请看这个名单,也就是武廿无委任的咨政会的参议。我不妨告诉您,三成穆家,五成是武廿无的庐州军的伤残老兵,本土的势力,不过两成,我怀疑武廿无在新占领的晋省画了‘杰利蝾螈‘。此举有晋省全民参与,本地豪族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可假如,武廿无看咱们都服软了,让咱们表决是否投靠他们,并且还要让他们划分选区。那么咱们面对强敌,先丢民心,那真是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了啊。” 李思进一步解释:“如果咱们但凡在公投说一点不中听的话,恐怕也都会被牢牢扣稳‘民贼‘这个大帽子的。” 最后李思负手而立,叹道:“这就是一个伸头立刻就死,跪下就要仰人鼻息的阳谋。李洁这一手玩得妙啊。” 第378章 至毒蝾螈(2) 伴随着庐州日报上那两篇,关于武廿无迎娶穆婉儿的文章,在‘民贼圈‘真的可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在的三陕省首府长安市,这座十三朝古都的未央宫内,三陕省的统领马传庭也读出了那两篇文章背后的信息,以至于他也跟着有些焦虑了起来。 马传庭拿起武廿无和穆婉儿的照片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叫道:“寡廉鲜耻,真是寡廉鲜耻啊!什么时候踹寡妇门都可以大张旗鼓的宣传啦?还什么那是穆晋安,不是李友。我呸!想跟老子玩儿指鹿为马,呸!” 所有手下都低着头,悄悄的打量着马传庭那个秃瓢大脑袋在他们眼前来回晃悠。虽然马传庭现在还拍着桌子让他们拿主意,可就是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原因无他,武廿无收服齐鲁省和晋省那两个人口大省,总共也就用了35天,这速度也太快了。以至于给人一种武廿无的庐州军只需要走过去,那个省就会被完全拿下的感觉。 马传庭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手下的官员们,他冷笑道:“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时不都挺能说的吗?郑雄你给俺我说说,现在武骡子已经发邀请函了。让俺们这几个‘民贼‘去庐州给他那个假儿子过生日。你说去不去!” 作为马传庭的爱妾郑雨欣的哥哥,郑雄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站起来,鞠了个躬说:“报告元首,咱们应该表面顺从,然后悄悄积聚实力。”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官员都纷纷点头称赞,一个个都交头接耳的说,‘对啊,对啊,果然不愧是郑军长,果然老成谋国。” 马传庭一听都被气笑了,这种废话那群当官的都敢说是老成谋国,谋国?谋了个屁,表面顺从和悄悄积累实力这个道理谁都知道。难道那个坐拥八省的武廿无,就不知道这群人不服气吗?只见马传庭拿起那份邀请函,冷笑道:“别人能积聚实力,咱们有机会吗?李洁在晋省又收了三四万人,现在她手里足足将近十五万人。还有一千辆先锋级主战坦克,七百多辆t-72,牵引炮和自行火炮200毫米以上的一千多门,155mm的三千五百多门。还有三天武廿无从晋省抢来的野孩子就要过生日,还限定省主前往。你给我说说怎么在三天我从哪弄那么多武器?” 马传庭算是看出来了,这里所有人都说,‘要表面顺从,暗地聚集力量‘。其实翻译成人话那就是,“统领你快去见武督帅吧...慢走不送。” 马传庭感觉自己的心脏酸疼,自己的气有点上不来,可又勉强续着那口气不至于晕倒,就像是有一口痰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费力倒了半天气,才摆摆手说:“散了吧,散了吧,气死我了。” 马传庭就那么往后宅走着,马靴坚硬的鞋底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敲击声。走着走着,他想起那群老兄弟用那副看死人的眼神,还一个个对他说“表面顺从,暗地聚集实力”的时候那种敷衍了事的态度,完全就是在等武廿无宰了他,然后就可以去庐州当官的状态。 那武骡子是能讲道理的人吗?鲁王孙玉龙,还什么反抗武廿无的事,也都没来得及做,就被宣布为‘民贼‘,最后就被空袭炸死了。至于晋省的李国良病了多半年,刚被宣布为‘民贼‘,没几天就被,武廿无就抢了他的基业和老婆。 现在联合其他省主吗?自从武廿无夺了晋省,他三陕省就断了和燕赵省的一切通路,而且最让他心里觉得恶心的就是,武廿无手下的八十多条炮艇,已经在黄河狭窄的水域击沉了大量的商船形成了一个沉船带。并且还在一些本属于三陕省的黄河北岸,设置了一些炮台,布置了各种口径的岸防炮。没有庐州海军的许可,靠近十二海里的那座浮标就会被击沉,而这不仅针对商船,甚至回鹘省赵四郎的军舰都被重伤一艘,打沉两艘。 其实,末世前的全球和平联盟 (global peace alliance),并没有跟着阿美利加国的覆灭而消失,现在他们在蜀郡的分支机构还在运行。虽然到了末世,但是蜀郡的杨泽还在养着他们。 最尴尬的是,末世前gpa的国安会,连锡安主义者的大规模杀戮,都不能劝阻。再加上,末世前龙国就灭了阿美利加国,所以龙国人从上到下也不太拿gpa当回事。想要通过gpa调停战争,也许有些痴人说梦了。 他刚想联系一下gpa,但是想到蜀郡的统治者杨泽是武廿无情妇,这个小道消息,就不由让马传庭有些皱眉。 另一端龙国的西南,蜀郡,gpa办公大楼内,gpa驻龙国全权代表,阿卜杜勒·卡里姆·本·萨利姆(abdul karim bin salim)也接到了武廿无的邀请函。作为末世前‘全球和平联盟‘卸任的理事会主席和‘驻龙国全权代表‘,他本能的就想要拒绝这种邀请。可是现在一般性的日常开销是蜀郡的女统领杨泽支付的。而武廿无则以自己发行的庐州票,代缴了龙国的作为成员国的会费。 武廿无的举动,让他想起了历史上拿破仑.波拿巴,逼着教皇去巴黎给自己加冕。可如果拒绝,那么这个机构的一切经济援助估计那位武督帅恐怕就不会再缴纳了。 这位卡里姆先生和总部沟通了不下十几次,总部的回复都是,‘武廿无是末世后唯一已经恢复工业能力的领袖,gpa接受代缴费用即承认其政权合法性。希望龙国分部应该通过积极手段,来维护双方友谊,来扩展gpa的影响力。‘ 卡里姆先生快被这种回复气死了,他问的是,‘能不能去小孩子的生日聚会,以及一旦武廿无停止经济援助怎么办?‘ 这种回答完全就是既想要武廿无的钱,又想保留住总部的脸面,这样一旦武廿无对其他军阀大开杀戒,gpa总部完全可以说,这是武廿无和龙国gpa分部的责任,不代表gpa立场。可如果他不去,总部没钱了就会开除他,换个能背黑锅的人过来。 卡里姆先生作为gpa的前任主席,他当然知道现在有多麻烦,武廿无现在正在缴纳成员国会费,这个钱能在武廿无的地盘和整个龙国购买各种物资,让gpa有能力进行很多的国际活动,包括灾难救援,灾后重建。一旦龙国分部敢接受其他势力的资金援助,武廿无就会宣布,‘gpa无视成员国主权‘。 甚至说得极端一些,武廿无拿gpa当自己的妻妾,他可以拖欠会费,但是谁替他交,他就宰了谁。 作为秘书的安德鲁,看着卡里姆现在的状态很糟,于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说:“卡里姆,你没事吧,你一直在出汗。” 卡里姆摆摆手说:“没事的,没事的。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条恐怖的东方蝾螈盯上了。见鬼,东方蝾螈主要就分布在那个混蛋的宋省,荆楚省,淮省,荆北省和荆南省。老天爷啊,这是个什么怪物。” 安德鲁小声问道:“总部还坚持咱们必须出席那个可笑的生日聚会吗?” 卡里姆先生拍拍安德鲁的肩膀,柔声说:“安德鲁我明白你的立场,这里末世前和末世后都是全球最大的工业国。现在世界范围内的天灾都还没有停止。一旦那位拒绝缴纳成员国会费,很多国际援助就会停止。” 安德鲁撇撇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最后一拍大腿无奈的摇摇头,笑道:“那么就让我替你,去看看这个末世拿破仑吧。不过加冕可不是我负责的业务。” 卡里姆刚想再说什么,安德鲁就笑着摆摆手说:“你放心,去了那里我就发表一个关心世界儿童生命安全和健康的演讲。我倒要看看这位陛下,怎么从我手里夺过王冠。” 两天后,庐州日报上一篇名为《全球和平联盟 (global peace alliance)即将派出最高规格代表团,出席督帅家宴》的文章在龙国境内到处传播,燕赵省内,燕赵省参议李颖,有些忧心忡忡的翻着那份在她手里已经看了不下十遍的报纸,随后小声对自己的司机说:“林平,咱们不去省主官邸了...哦,对了,先送我回家,一会儿你去省主官邸那边,帮我请个假...你就说...就说我病了。” 这位林平就是之前和许长杰的司机张小斐耍钱赔了和精光的倒霉蛋,现在的他真可谓是诸事不顺,就连喝凉水都塞牙。没错,喝凉水都塞牙,字面意义上的塞牙。至于原因嘛,挺简单的,庐州军派特工来赵都市搞破坏了,好几处自来水管道都被炸了。 所以现在打开自来水龙头,出来的水不光塞牙,还吓人呢,也不知道那群杀才怎么弄的,一开水龙头出来的水连泥浆色都不是,直接就是绿色的。 为什么水是绿色的?原因太简单了,前几天一群庐州军的特工在地下引爆了五百公斤炸药,直接就炸出一个宽15米,深9米的大坑。自来水和排污的粪水就在那个坑里来了个‘勾兑‘,不出半天阳光一照,直接就长绿毛了。专家说,‘水之所以变绿,那是因为充足的养料,导致藻类大量繁殖....‘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专家说了啥?听不懂。那该怎么办?专家说开会研究研究,商量商量。” 林平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李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随后对珠圆玉润的李颖说:“李姐,今天晚上,我去你家睡行吗?” 李颖一听,也不睁眼,可她嘴角那转瞬即逝的得色却被林平清楚的看到了。于是林平,“呼”的吹了和口哨,当李颖睁眼看他的时候,林平一挑眉,那不安分的手就搭在了李颖那分量十足的腿上。 李颖也不理他只是轻声嗔了一句,‘德行‘,随后等了半天发现林平也不说话,于是李颖伸出胖嘟嘟的手推了推林平小声说:“干嘛呀,怎么还不说话了呢?你又不是没有钥匙,还商量什么呀。” 林平也不看她,就是那么握着方向盘,一句话也不说,于是李颖的大脸盘子就噘着嘴,贴了上去,还故意捏着嗓子说:“人家平时不是叫你来,你都不来,人家还以为你拿人家开玩笑嘛。” 林平拍拍那条厚实的腿,笑道:“今天真陪你,不过我提前说啊。我今天要带我妈过去,你也不看看市民区还能住吗?都快要饿死人了,你这娘们还一天到晚往身上贴膘。” 李颖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讨厌,我就吃,我就吃。”说完就拿出一条已经化了的榛子巧克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林平看着正在吃东西的李颖,不由鼻头有些发酸,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可李颖是硬生生的把自己这个‘优质股‘降级为潜力股的。 末世刚爆发的时候,燕赵省和南部的宋省一样,作为一个农业省,还有着不错的重工业基础,按道理来说是绝对不会饿肚子的。可是全球末世还没等到,就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蝗灾,那些红眼睛的蝗虫足足有土狗那么大,飞过来就是小蝗虫抓住狗,大蝗虫抓猪抓牛。那种个头根本就不是人类能抗衡的。甚至拿着冲锋枪扫射距离一超过100米,连虫子的甲壳都打不穿。 就连你躲避装甲车里,也基本没啥用。因为一旦虫群铺天盖地的飞过来,甚至能一个照面就能把你的装甲车掀翻。更重要的是,这群玩意繁殖速度也快的惊人。所以末世之初,很多省份都以为燕赵省是个鬼省,根本就没有活人。 所以李颖自从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用十斤白米卖掉后,就总是疯狂的吃东西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安全感。 第379章 至毒蝾螈(3) 淮省庐州大礼堂内,我和安娜并肩走入礼堂,后面跟着的是夏薇,柳青,张玉洁带着我的继承人武新宇,淑雅,穆婉儿则带着穆晋安,以及淑雅和王美芳。李洁现在还在前线,李淑媛在治理齐鲁省抽不开身,张大花怀孕后妊娠反应太大也没办法来。 大礼堂红毯两边恭恭敬敬站立的是:燕赵省的安长河,辽东省周天宇,三陕省马传庭,回鹘省赵四郎,漠南省乌力吉,甘孜省桑杰,巴郡杨泽,中山自治联盟褚红霞,琼海省的两个势力郑春华和王新明,至于龙国以外的势力,包括身毒国北方邦领袖rajesh kumar和他的妻子priya kumar,身毒国旁遮普邦的领袖dalbir singh和他的女儿harleen kaur,以及身毒国中央邦的代表amitabh srivastava。此外,还有来自苏禄国的苏丹ahmed jabar和他的顾问团,当然还有末世前那位gpa的阿卜杜勒·卡里姆·本·萨利姆(abdul karim bin salim)本人和他那位叫做安德鲁·安德斯(andrew anders)的助手。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都不是真的来给穆晋安过生日的,但是大家都非常默契的带了一个孩子,并且都非常贴心的带了礼物。穆晋安看着比他大好几岁武新宇,似乎在他妈妈耳边嘀咕了什么,随后穆婉儿瞪了他一眼就乖乖闭嘴了。 当我和所有人一一握手结束后,柳青走到我的身边小声说:“老木头,你猜李友(穆晋安)那个小崽子,刚才说新宇什么?” 还不等我去问,柳青就笑着对我勾勾手指,当我把耳朵凑过来以后,柳青小声说道:“他说,真想看看武新宇爸爸死以后还能不能这么开心。” 我刚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目光不由一凝,冷冷的朝那个小家伙看去,他刚一迎上我的目光,就吓得赶忙去拉穆婉儿的胳膊。 当穆婉儿无意中迎上我目光,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即脸色惨白的她赶忙把自己儿子拉到自己的身后,最后当我带着武新宇和张玉洁走到穆婉儿面前的时候,穆婉儿赶忙哀求道:“督帅...督帅...您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懂事的。” 我肯定不可能在这里说什么,于是指了指门外转身就走,穆婉儿紧张的拉着儿子,小心翼翼的跟着我来到花园,我看了一眼穆晋安笑道:“晋安,你很想让我死?” “我不叫穆晋安,我叫李友,你逼死了我爸爸,我当然想让你...”李友的话还没说完,穆婉儿赶忙吓得捂住了他的嘴巴。 穆婉儿已经快被吓哭了,她一边落泪,一边狠狠拍打着李友的肩膀说道:“你这个傻孩子,我告诉你多少次了,督帅才是你亲爸爸,李国良那个老头才是坏人,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啊。”说到最后,穆婉儿居然已经哭了起来。 我笑着拉起来穆婉儿,随后柔声说道:“你害怕什么?咱们儿子胡说两句碍什么事,怎么你这个当妈的还这么紧张?” 李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武廿无,如果我真的是你亲生儿子,那你怎么不让我姓武,而是让我姓穆。” 我笑着点点头,随后拍掉那孩子肩头的灰尘,说道:“你想姓武吗?” “我想,我当然想。谁不知道你武廿无将来是要做皇上的。我要是能当你的太子,就没人能欺负我妈妈了。”李友说这句话的时候透露出他这个年龄完全不该出现的成熟。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三岁的小孩,一般人三岁恐怕连人话都还说不利索,可这个小玩意就让能直接说出来这么一大堆东西,还真是让我有些惊讶,于是我眯起眼睛看向他,问道:“你觉得我到底是不是你爸爸。” 此言一出,穆婉儿赶忙轻轻抚摸着李友的脸颊连连对自己儿子哀求道:“儿啊,我给你说多少遍了,那个老头是坏人,他在妈妈怀孕的时候把妈妈抓起来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李友的小手压在穆婉儿的嘴唇上,示意他妈妈先别说话于是看向我说道:“实话实说,在刚才我还不相信。但是我现在愿意相信一半。” 我笑着示意他坐下说,于是李友也不管自己的母亲,反而直接坐在我对面,反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我好一阵后,解释道:“一开始,我其实一点也不信,因为我舅舅都觉得我是个祸害,要除了我。” 我拉起来穆婉儿坐在我身边,一起听听这个小大人儿要说什么,只听李友继续说道:“我改变对你的印象就是因为我妈妈,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告诉我,你是我爸爸,而是就这两天她看你的背影笑了十几次了。而那个老头始终没让她笑过。当然这也只能说明,你是我妈妈最喜欢的男人。不能说明你是我爸爸。” 穆婉儿一听李友的话,有些局促的用手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发烫的脸颊,随后又有些紧张的看向自己的儿子,生怕这个小祖宗真的说出什么耸人听闻的话出来。 李友自信满满的说:“其实,我之所以信一半,主要还是我昨晚故意和那个黄头发的阿姨打赌,我如果咒你去死,你一点也不会生气。那个黄头发的阿姨赌你会揍我。” 看来,果然还是柳青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又在和小孩玩打赌游戏了。想到这里,我看向正趴在窗户上正对我招手的柳青。 李友继续说道:“我一开始不相信你是我爸爸,只是觉得你是我妈妈喜欢的男人。那样的话,我妈妈也只是因为她喜欢你,所以才骗我。如果你不是我爸爸,只是喜欢我妈妈的话,你又这么有权有势,根本不会在乎我说什么。反而会觉得无所谓,就当给我妈妈养了一条小狗了。可你生气了,而且你似乎从始至终没考虑杀了我。反而你的生气更像是觉得我给家里捣乱了,想揍我一顿。所以我信了一半。” 我笑着握住穆婉儿已经有些冰凉的手,笑着看向李友问道:“那么你另一半在怀疑什么呢?” 李友看着我缓缓说道:“我既然是你亲生儿子,武新宇又是你捡来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让我姓武,不让我当你的继承人。你占的那八个省,不应该传给你自己的儿子吗?” 我笑着舔了舔自己已经有些发干的嘴唇,又把穆婉儿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随后看着李友清澈的大眼睛,说:“看来那个老头,真的不是个好父亲。我能再问一遍你为什么必须姓武吗?” 李友不解的看向我,随后说道:“姓爸爸的姓不是很正常吗?” 我一撇嘴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可是如你所见,我这个爸爸做的根本没有你妈妈做得多,甚至还没李国良那个老头子多。所以我有什么权利和你妈妈争孩子呢?” 李友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甚至直接嚷嚷了起来:“爸!我要当太子,咱家的江山不能传给外人。” 我笑着摇摇头,看向他说道:“你除了当皇帝就没别的爱好吗?” 李友的大眼珠子转了好一会,才不可思议的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 我拍拍李友的肩膀,解释道:“晋安,这就是李国良最失败的地方。他虽然宠你妈妈,但是总让她生活在恐惧里。刚才只不过是简单的爸爸想打儿子。你妈妈就以为我要杀了你。现在我问你有没有爱好,可你的想法就是要继承我的家业。可你看我这样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如果你想要好的生活,我相信即使我哪天不在人世了,新宇那种温柔的孩子也会保证你衣食无忧。你干嘛不做点,让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呢?” 我继续说道:“就像挣钱就是为了花的。我挣了这么多的权,也是为了让自己家人过得好的,而不是把所有人都拴在这个笼子里面。孩子,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我这个位置,有良心的人坐在这里很别扭。丧心病狂的人才会觉得享受。” 最后我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衣服,笑着说:“那么你先在这里玩儿,我领你妈妈去看看其他的客人。好不好?晋安!” 此时的这个孩子对我点了点头似乎对,穆晋安这个名字不那么反感了,于是我拉着穆婉儿的手笑着对穆晋安说:“晋安借你妈妈一下,一会儿就还给你。” 穆婉儿一下就被我这句话逗笑了,现在的她居然也敢笑着在我胸口腼腆的捶上一下了。穆晋安也点点头笑道:“嗯,爸爸,妈妈你们去吧。” 我拉着穆婉儿才一进入大厅,就看到那位卡里姆先生就站在就演讲台上,正准备慷慨陈词,他白色的长袍和像是沥青一样漆黑的皮肤异常显眼,只见他对我们所有人微笑一下,便清清嗓子用清晰而洪亮的声音说道: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我是阿卜杜勒·卡里姆·本·萨利姆,作为全球和平联盟(gpa)的代表,我今天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庆祝一个年轻生命的诞生,更是为了一个更加崇高的使命——那就是关注我们这个星球上所有儿童的未来和福祉。” 随后卡里姆看向我,随后看向所有来宾说道:“众所周知,龙国末世前是gpa的主要发起国和主要的理事国之一。武廿无将军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大规模恢复工业生产的政治实体领袖,目前也在承担这gpa主要的会费来源,我们用这些钱和物资,正在逐步帮助一些国家和地区摆脱变异生物的入侵,以及灾后重建工作。” 卡里姆说到这里,于是继续说道:“然而这些真的远远不够,我们所有人类都摆脱末世的比怪兽更加恐怖的贫穷,饥饿和战争。根据gpa粮农署统计目前全世界有70%的儿童因为战争,贫穷和饥饿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在此我呼吁,大家尽快回到以gpa宪章为框架的多边协商机制下,让和平将临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谢谢各位。” 在场的人,实力最弱的也都是控制着近百万人口的末世领袖,智商也都在线,情怀自然也不缺。不过在他们眼里,gpa这个末世前最重要的国际协商组织,就是我豢养的‘小老婆‘,唱得调门越高,跟我要的钱就越多,我的战争潜力就被占用的越多。 所以那排山倒海的掌声真是不要钱一样的经久不息。我站在人群里微笑着看向那个‘汉献帝‘一样的家伙,嘴角有些尴尬的上扬,可是没办法,只能学着别人的模样,苦笑着鼓了鼓掌。 卡里姆伸出双手做了下压的手势,继续说道:“在此我有一个倡议,我希望作为现在世界上率先恢复工业生产的政权,我希望可以让庐州地区及其治下的八个省份,可以停止对儿童的军事化教育,以及拒绝接收十八岁以下的士兵参军入伍,让正常的教育回归孩子们的生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站出来反驳的时候,就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叫道:“荒谬,真是太荒谬了!” 所有人循声看去,只见幼小的穆晋安站在人群的外围,现在的他紧张得已经颤抖了,可他还是给自己鼓了鼓劲,随后说道:“尊敬的全权代表,作为这个生日会的主角,我认为有资格说两句。” 于是这个孩子在征得卡里姆同意后继续说道:“我的父亲武廿无将军,已经为gpa上缴了全部龙国作为成员应该缴纳的会费,并且还和杨泽女士一起用资金和物资支援了gpa在全球的各种救援活动。现在gpa居然这样指责我的父亲,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并且我现在要求gpa代表,立即更改自己的说法。我们不是庐州政权,我们就代表着龙国。否则我就会建议我的父亲停止一切对于gpa的援助。” 最后穆晋安一字一顿的说:“请代表立刻告诉我,武廿无阁下到底是不是龙国的领袖!” 穆晋安的声音在礼堂中回荡,如同晴天霹雳,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在场的燕赵省省主安长河,辽东省省主周天宇,三陕省统领马传庭,回鹘省赵四郎,漠南省乌力吉,甘孜省军事联盟代表桑杰,中山自治联盟秘书长褚红霞,琼海省北部的郑春华和南部的王新明,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卡里姆——这位gpa派驻在龙国的代表。 一旦gpa公开承认我的合法性,那么吞并他们几个就是内政的范畴,更是从法理意义上断绝了其他域外政治实体援助他们的法理依据。穆晋安的话,无疑让这群省主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不过蜀郡的杨泽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对我一挑眉,随后无声的张开嘴,看嘴型是‘陛下,你这个孩子真不错啊‘。 杨泽说完,还微微用白皙的手指轻轻压了压自己的领子,让我看到一小段脖颈后,得意的扭了扭腰,掩唇笑了起来。 与杨泽的得意不同的是,卡里姆此时已经被穆晋安这个小孩子突如其来的发言差点自乱了阵脚,可他毕竟混迹国际外交圈多年的顶级人物,他是不可能在没有总部授权下承认我是这个国家唯一合法政权领袖的。 卡里姆清了清嗓子,微笑着对穆晋安说:“年轻的穆晋安少爷,您的热情和对您父亲的信任令人钦佩。您说得对,武廿无将军确实是龙国的重要领袖,他的贡献对于gpa和全球的和平与稳定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我们gpa对他的支持和援助表示最深的感激。” 穆晋安盯着卡里姆,又看了看在座的那些省主,他的小嘴终于说出了最让那群省主尴尬的话,只听穆晋安说道:“你们几个谁敢替我父亲代缴会费,站出来!” 当穆晋安那句‘站出来‘喊出口的那一瞬间,我注意到燕赵省主安长河的那双大手死死的攥着桌布,那双铜铃一样的大眼睛就像是一头疯虎一样随时打算把李友,扒皮拆骨,最后安长河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李友,你这个小混蛋不要太过分。” 穆晋安冷笑着走向安长河,毫不在意的说:“李友已经被凌迟处死了,你不认为我是穆晋安来这里做什么?我现在提醒你,我的父亲还没有撤销对你民贼的指控。如果我刚才已经给宪兵队打个电话,估计庐州的宪兵,马上就来了,他们会按照逮捕民贼的标准流程,把不听话的‘民贼‘都送进宪兵队。” 马传庭一听随即穿上衣服就要走,可他看到戴着白头盔的宪兵,已经在门口和内务部特勤局的安保人员开始沟通了。 夏薇,柳青,淑雅,这三个女天蛾人直接微笑着走到安长河的面前,她们俯瞰着安长河以及其他‘民贼‘,这时柳青故意拿腔拿调的说:“哟,安省主,您这么大的人物,回答不上这个孩子的问题,就要翻脸吗?那行,我再问一句,你愿意替我丈夫代缴成员国会费吗?” 安长河痛苦的闭上了眼,小声说:“我...我们燕赵省还没恢复,无力替代督帅缴纳会费。” 第380章 至毒蝾螈(4) 就在李友这个孩子赢得庐州政权内所有重臣掌声的同时,张玉洁和她的哥哥张越,也是有些吃味的看着李友。原因无他,李友虽然是个天才,但是他能拿捏卡里姆这种末世前就就在国际外交界,纵横捭阖的政治家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充分的利用了他是一个孩子的优势。 试想一下,假如张越这个外交参事,以庐州方面为gpa提供了主要经费,那可就成笑话了。毕竟末世爆发的十年前,认不清形势的阿美利加国,那位和唐老鸭同用一个名字的大总统把阿美利加国玩得灭亡了之前,就是一直在对gpa大叫,“我们掏了最多的成员国会费,你们就该为我们服务。” 可gpa本身就是一个多国沟通和调解平台,其宪章更是规定了各国拥有平等的发言权,所以那位唐老鸭总统也被国际外交界当成了没有常识的蠢货。 可是一个小孩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而且这个孩子还是生日宴的主人。一个末世前就纵横捭阖的顶级政要,在一个小孩子的生日宴会上和过生日的孩子争论为什么gpa拿了他爸爸的物资,还不承认他爸爸领导的政治实体应有地位,本身这就说不过去。 如果是大人说的那些话,卡里姆先生完全可以指责对方是自私,而且不顾外交礼仪的。可李友才三岁,即使他穆晋安这个假身份也才四岁。卡里姆敢指责李友,那就会形象坍塌。 更妙的是,李友那时候根本没给卡里姆回答自己问题的机会,而是直接各位省主,竟然逼着每个省主,承认没有能力帮武廿无的庐州政权代缴成员国会费。这时候如果卡里姆说话,那么外事部门就可以向gpa总部发出“gpa分部干扰成员国内政”这一投诉。 张玉洁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少年天才的急智能完全把握的。因为这首先就需要对卡里姆以及各位省主都有清楚的了解。对那些省主中的哪个人施压,才能让对方屈服。而在这些有可能屈服的省主中,还有一个选择的问题。杨泽肯定愿意听武廿无的话,可问杨泽基本就和没问一样。因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杨泽是武廿无的情妇。 所以精准的对安长河施压,本身就需要对安长河这个人有最深入的了解。这本身就不是穆婉儿或者年仅三岁的李友能知道的。张玉洁再想到同为武廿无妻子,而且多次在武廿无那里为穆家说好话的李洁及其淮南帮成员,张玉洁就认定了这一定是李洁和她背后的淮南帮成员在搞鬼。 首先,李洁是被派出去平定北方的讨逆军总指挥,各种情报她都有优先查看的权力。而安长河就是准备平定的目标之一,那么关于安长河的情报,包括年龄,性格,爱好,学习经历,个人发家史,以及各种各样的安长河对于极端事件具体反应的案例都会出现在李洁这个讨逆军总指挥的案头。 其次,有小道消息说,李友的母亲穆婉儿已经投靠了李洁。很有可能李洁就是发现了李友很聪明这个特点,又结合了在场每个人的反应,给穆家和穆婉儿提供了这样的一份奖赏。 这就意味着李友是一个毫无建树的绣花枕头吗?答案恰恰相反,因为如果是李洁提前就教他的,那更说明这个孩子是个天才。因为李洁如果教他,那就需要告诉这个孩子如何拿捏这件事对于每个人的态度。虽说提前准备就可以打一场有准备的仗,但是其中的血气就少了几分,反而是更会增加那个孩子心里的恐惧。 如果要为了方便来理解这件事,那么倒不如这样理解,末世前演员拍戏,你作为一个主角都很有可能记错台词,导致重来。要知道拍戏可是从头到尾所有人都配合你,你也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可就是会出错。再举例阿美利加末世前两个驴党知名政客睡王和哈哈姐,一个因为年龄太大了说着说着话就会宕机,另一个就是说着说着就开始发出“哈哈哈”的笑声。而与他们竞争的象党领袖唐老鸭,则可以喋喋不休的阐述自己观点。 真的因为唐老鸭更聪明吗?答案一样是否定的,因为驴党的社会成分更加复杂,每说一句话,各个不同的群体,对于同一句话,都会有不同的解读,所以说话就必须更加严谨,至于极其聪明的顶级政客在有充分备案,甚至是提词器的辅助下都会显得很像“阿尔兹海默症患者”。 可是李友这个小孩可以在今天这么多势力,这么复杂的话题中应对得体,那可真的是比脑子一热,就即兴发挥厉害太多了。 这些念头以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在张玉洁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现在的她真是麻烦透顶了,可是她并不怪武新宇没有说话,因为武新宇在这个政治实体中作为继承人,即使有再多的理由都不可以直接和卡里姆对线。因为无论武新宇几岁,他作为继承人,敏感性太高了。以至于一动不如一静,显得敦厚一些,比显得精明一些更有利,更容易得到重臣们的喜爱。 张玉洁收回了自己那道有些不善的目光,现在的她想明白了一切反而就不慌了,不光因为她是带着宋省为嫁妆嫁过来,从而影响当时武廿无和荆楚伪帝周原礼实力天平上的胜负手。武廿无也更因为宋省的投靠,让他在和周原礼对峙的情况下,收服了荆北,荆南,并成功让武廿无可以有能力带着大军进入南越省,顺利娶到夏薇的关键人物。 更重要是,在末世前张玉洁就是武廿无聊了多年的女网友,还和他有过约会。就因为她一直记得武廿无当时的网名是“梦清”,所以即使在末世后她被赵连霸占生了孩子后,都坚持给那个孩子起名叫‘赵梦清‘。虽然那个孩子,已经因为联姻的需要死了,但是武廿无确实知道这些事的,也总是会时不时的补偿她。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从价值上,张玉洁是一点都不怕那个穆婉儿和她带来的‘野孩子‘。 现在的张玉洁笑着拿起手机,给武廿无发了一条信息:“廿无哥,咱家晋安真棒。”最后还发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鼓掌的动态表情。 张玉洁的信息刚一发出,武廿无就几乎是秒回。她微笑着点亮屏幕,看到武廿无发出一个小熊猫的动态表情,那只胖嘟嘟的熊猫说出三个字,“必须的。” 在张玉洁心里其实并不太想把穆婉儿和她的儿子李友当做敌人,毕竟穆婉儿的姑姑嫁给自己的二叔,仔细说来他们也能算是姻亲中关系比较远的表姐妹,穆婉儿是姐姐,她是妹妹。可是在她心里能接她廿无哥的班的人,必须是她养大的孩子,除非她死了。否则谁碍事,她就要谁付出代价。 张玉洁心里默默说道:“廿无哥,你没办法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我不怪你,是我回来的太晚了。不过,我决不允许我养大的孩子做你的继承人。” 就在张玉洁这么痴痴的想着武廿无的时候,她看到卡里姆那个叫安德鲁的白人助手对她举起酒杯,并且还一挑眉对她暧昧的笑了笑,张玉洁不由心中冷笑:“我还不至于蠢得,像是安晨曦一样,用那种方法拉盟友。更何况这个安德鲁就是个废物。” 这位玉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看向了宴会厅中的众人。她注意到,一些省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甚至有的人眼中还透露出一丝嫉恨,张玉洁心中暗自冷笑道:“当然我也更犯不上,拉拢那些早晚被灭三族的棺材瓤子们。” 于是再看向正坐在那里说话的安娜(安晨曦)和王美芳这两个孕妇,于是笑着走过去,说道:“两位姐姐,刚才晋安的演讲真棒啊,对不对?” 此时的王美芳挺着大肚子虽然已经在坐着,可是依然显得十分疲惫,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随后说道:“是啊,婉儿妹子真的很会教育儿子。” 同样怀孕的武廿无原配安晨曦,也笑着对张玉洁说:“玉洁你现在教育新宇,也辛苦了。有什么困难吗?” 张玉洁虽然心里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上次你谋反廿无哥没弄死你,你就该烧高香了,还给我装个狗屁的正宫娘娘。”可是嘴上还是说着:“哎呀,确实新宇现在的学业也重,有好多问题我也说不好。姐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有个堂妹叫欣欣,她在末世前可是个高材生,要不我让她过来教教新宇,您看行吗?” 安晨曦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知道虽然新宇是她和武廿无捡来的孩子,可现在的身体真的也帮不上忙,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啊,你的堂妹是该来家里做客的。你一会儿和青姐说一下,让她调配一架空军的运输机,过两天就把你堂妹接过来吧。” 当天夜里,张亚洲和张亚龙坐在小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此时的张亚洲看向自己的二弟,笑道:“亚龙,你对于玉洁想要让欣欣去给太子爷教书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张亚龙知道所谓的叫自己女儿去教书不过是托词,先不说武廿无的庐州军就是末世前全国一流的金陵大学师生为基础扩编的,就单单说武廿无现在坐拥八省之地,又哪里能缺老师呢?内务部的内教局,为武新宇找的世家大族的优秀子弟更是没数了。就连他张亚龙都算是武新宇的老师之一,有哪里轮得到,她张欣欣横插一脚呢? 张亚龙苦笑着说道:“欣欣算个什么才女,也就上了个藤校还能吹一下,可对于那位太子爷的老师来说还是不够看啊。” 紧接着张亚龙说道:“大哥,我就明说了吧。玉洁是不是,想让欣欣也跟着侍奉那位?” 张亚洲一听,苦笑道:“这种事,谁说得好呢?我就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两个人走不到一块去,你还愿意让欣欣去庐州吗?” 张亚龙一听为难的说道:“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淮省滁州的留守荀子期,马上就要来求亲了。” “滁州荀子期,不也就是督帅手里八个省中最不起眼的一市留守吗?你有啥舍不得的?更何况欣欣在赵连谋反的时候不在家,还是完璧,怕什么?”张亚洲说到这里,于是转身看向自己二弟说:“你中意那个荀子期?还是有什么别的顾虑?” 张亚龙叹了口气说:“大哥,你还不知道欣欣吗?那个丫头心眼死,荀子期在末世刚爆发那会儿救了她。她.....” 张亚洲冷笑道:“督帅什么档次的人,就算他现在是个平民,就单说模样,一般女人也会选督帅,不会要那个荀子期吧。”张亚洲说到这里,就开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时一个染了一头棕红色头发的白皮肤女孩,抱着一条看起来不过两个月大的金毛寻回犬,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看到张亚洲还随口说道:“大伯你来了,我出去遛遛狗。” 张亚龙一看自己女儿自己出来了,于是一摆手招呼道:“欣欣你给我过来,我和你大伯有话问你。” 听到爸爸在叫自己,于是张欣欣放下小狗,揉了揉自己卷曲且蓬松头发,用她那眼睛明亮而有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爸爸和大伯,随后她的嘴唇微启,勾起了一个浅笑:“怎么了?爸。” 张亚龙看了一眼,张欣欣穿着的那一件赛博朋克风格的黑色皮夹克,并且外套上有着几根银色的链条作为吊坠。她里面还搭了一件黑色的吊带上衣,刚一坐下,那皮夹克松垮垮的滑轮下来,露出她光滑的肩膀和性感的锁骨,可这又哪是一个父亲能受得了的? 只听张亚龙指着她说道:“张欣欣,你要是有病就给我看病去,别他妈这么穿衣服恶心我。” 张欣欣一听大叫道:“老头儿,你有病吧。好好的,你骂我干嘛?”张欣欣刚说完那两个明晃晃的耳环就明晃晃的在张亚龙眼前晃了起来。 张亚洲示意张亚龙换个时间再教育女儿,于是语重心长的对张欣欣说:“现在,新宇少爷缺个西席...” “害,大伯我在后面听得真真的。我爸就是不愿意我和堂姐都伺候一个男人。我给我爸说多少次就是不答应。”张欣欣说到这里她直接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示威一样看着自己父亲。然后看向自己大伯:“姐夫愿意娶我?” 张亚洲一听自己侄女快把自己,当成媒婆了,于是赶忙说道:“是教授新宇少爷学习的西席女先生,督帅不知道。” 张欣欣一听笑道:“那就是让我自己勾呗。”而此时的张亚洲,却发现自己侄女脖子上纹了一条猩红热的蜈蚣。 第381章 张欣欣(1) 一架印着庐州方面军盾形图案的伊尔-76运输机,此时正在8000米的高空翱翔,下方2000处密布着厚重的云层,积雨云的缝隙中不时冒出一阵阵闪电的白光。 机舱内,柳青看着张大花小声问道:“大花,这是你第一个孩子,如果你想让我用那个法子,去掉你身上的字,我会帮你的。” 张大花苦笑着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随后叹了口气说:“你给阿莉用的那个法子,也就她合适,毕竟那个孩子不是她想要的。可廿无这个孩子,我说什么也要生下来。我就要做他女人,可不想和阿莉一样,作他武廿无的闺女。” 柳青也跟着叹了口气,又用手帕蘸掉了眼角的泪珠才笑道:“老木头他有你这个傻瓜,还真是幸运。” 张大花撇撇嘴笑道:“你不也一样吗?柳青小姐。”顿了一下后,张大花继续说道:“既然你那么爱武廿无,当时为什么又和楚天纠缠不清呢?” 柳青缓了口气,当胸膛不再那么剧烈起伏的时候,才深吸一口气叹道:“我当时,就是看了,老木头那种不思进取的样子着急。” “所以你就支持了中二病患者楚天?”张大花这句话可不只是戳心窝子了,直接戳了柳青的肺管子,怼得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最终柳青摇摇头,等了好一会,才解释道:“其实,我是想让楚天帮我统一金陵,然后我再弄死他。” 张大花笑着看向柳青,小声问:“那你当时要弄死楚天,是为了接廿无回到你身边吗?” 柳青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气,将灰白色的烟雾压入肺中才抬眼看向张大花,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还不等张大花回答随后解释道:“实话实说,当时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着廿无的孩子,我那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我为了证明自己能在这个末世有一番作为,居然丢下了让我最心动的人。” 张大花有些玩味的问道:“你确认不是你们天蛾人,因为感受到人形蛾的信息素的原因?” 柳青摇摇头说:“只能说是一方面,当时你不知道,我丑的就像是一个穿着女装的小老头子。自从我见到老木头,我就觉得心跳加快,呼吸都开始变得特别急促。” 柳青继续解释道:“当时我已经快五百岁了,没有人形蛾释放信息素,根本就无法恢复自愈能力。所以当时我就在滨海那家医院等死。你知道吗?当时我每天就在那家医院里看死尸,然后想象死亡以后的事。” 柳青叹了口气看向飞机舷窗外漆黑的天空,然后拍了拍张大花的肩膀说:“其实廿无带着安晨曦来之前,我遇到了很多的幸存者。他们有的很坏,打我,骂我,甚至拿刀捅我,即使偶尔遇到好人,也不过像投喂野狗一样,给我丢下两片饼干或者一瓶水,然后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最后柳青感叹道:“你知道武廿无为什么让我心动吗?” 张大花眨了眨她原本就很美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还能因为什么?他那副皮囊谁不心动啊。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脸还特别有型,还有腹肌...你能给我一个,看到‘武廿无‘不心动的理由吗?” 柳青一听张大花这么说,单手撑着额头,无声的笑了起来。可张大花这个虎了吧唧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放过八卦的机会?于是催促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不emo了就赶紧说。” 柳青一听笑着解释道:“他告诉我,这里很有可能被淹没,而且还告诉我,他正在带着自己老婆准备逃到藏区躲避洪水。他说我可以跟着他俩一起逃命。” 张大花一听不由‘切‘了一声,随即说道:“你还不是看到帅哥邀请你逃命,你才心动?”随后撅着下巴,故意压低声音十分猥琐的说:“小妹妹,要不要陪哥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柳青再也忍不住了,只听她‘噗嗤‘一声笑了,随后居然发出哈哈的笑声,她伸出手指虚空点着张大花大笑道:“那你怎么喜欢上我家老木头的?他可是弄死了你的前男友...楚天啊。” 张大花‘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不忿的说:“因为帅啊,你想象一下,自己被毁容了,只能戴着防毒面具才敢出来见人,结果一个大帅坯,盯着你的眼睛露出猪哥笑是不是倍儿有面子?”随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一开始,其实一直等着他对我做点啥,所以就一直柔柔弱弱的哄着他。结果那个二逼还不吃这套。你猜他偷偷干嘛?动不动悄悄拉一下我的小手啊,趁着没人抱抱我啊。结果就是不要了我。” 当柳青听到张大花用“二逼”来形容武廿无的时候,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一边笑,一边激动的用手拍着座椅扶手,最后激动的说:“精辟太精辟了,老木头就是那个闷骚的德行...对了,后来他怎么就让你也进门了?” 张大花冷哼一声,拍拍枪套,不无得意的说:“那天不是二傻子刚娶了张玉洁吗?我又是他司机,趁他打瞌睡的功夫,我就开着那辆破车给他拐到小道去了。等他一醒,我就拿枪指着他...” 柳青看着张大花那坏笑的样子,激动的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张大花不无得意的说:“我就告诉他,今天你要是不娶我,咱俩必须死一个,然后老娘我一个饿虎扑食,上来就把他按住了,后面你懂的,男人嘛....” 张大花嘿嘿坏笑了一阵子,突然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不对啊,不对啊,我记着你前几天给我说,你变好看的时候,武廿无和安晨曦都在你身边。一个丑陋的女装小老婆,突然一下变成了美女。他怎么就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呢?” 柳青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还不是那时候安晨曦为了和那个王伟鬼混,每天都给武廿无的水和饭里都放王伟的天蛾人鳞粉,给他弄得晕乎乎的。安晨曦也因为一天到晚被王伟灌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他俩看到我的时候,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就会说话和走路。眼睛那东西他俩长了和没长一样。” 张大花突然问道:“你们天蛾人,原配都是武廿无这种人形蛾,那夏薇手下那三万多个女天蛾人女兵,分武廿无这一个男人,也不够啊。” 柳青一听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整个身体都被带这剧烈的抖动,最后她定了定神说:“就是五百年前,也不是每个天蛾人都有资格和人形蛾繁衍的。其实也就夏薇那种档次的十二旧都留守,或者荣宠者,才配伺候人形蛾。一般的人形蛾,在五百年前被叫做‘肉蛾‘,也就是被人形蛾杀来吃肉的。” 张大花纳闷的问道:“那夏薇怎么允许你还跟在廿无身边呢?” 柳青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人形蛾喜欢谁,谁就是荣宠者,就可以跟在人形蛾的身边啊....算了,别提夏薇了,那个家伙一口一个‘尊主‘的叫着老木头,就她那观念我见到人形蛾,不跪地上喊尊主她都当我大不敬。” 张大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小声说:“这次安晨曦。让咱俩坐着运输机接一个武新宇的老师,她到底几个意思?” 柳青看了一眼前方,面色凝重的说:“还能怎么着呢?无非就是她那个正宫娘娘也发现李友那个孩子有点太出色了,她现在怀着孕,害怕穆婉儿得宠,李友又聪明,长此以往,将来她生的孩子不就没有出路了吗?” 张大花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大叫道:“又添新人,武廿无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张大花忍不住骂道:“家里就特么张玉洁事多。” 另一边,正在庐州的张玉洁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看向四周,小声嘀咕着:“怎么好好的打喷嚏?屋里挺暖和的啊。” 随后张玉洁就又看了看督帅府走廊四周,端起桌上的果盘,推开武新宇的书房笑着说道:“新宇还在用功啊,吃点东西吧。” 然而她看到我从书架后走出来的一瞬间,先是有些惊讶,然后羞答答的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廿无哥,你没有陪婉儿啊,怎么来我这里了?” 我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再看看这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小声说道:“今晚我想听你喊陛下。” 张玉洁听到我的话,“唰”的一下双颊绯红,娇嗔道:“孩子在呢,你就知道胡说。” 第382章 张欣欣(2) 伴随着,一架全机身喷涂着庐州军墨绿色涂装的巨型运输机,缓缓降低高度。地面上的人已经能听到,那四座 4 x d-30kp 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了。 飞机的高度正在缓缓下降,当它掠过宋省洛城市国际机场头顶的那片苍穹时,地面的人群几乎完全被它那 50.5 米的巨大双翼,笼罩在了阴影之中。随着飞机距离那条 2200 米的主跑道越来越近,那巨大的声量和气流已经让附近的人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人们的目光紧紧追随飞机即将降落的轨迹,仿佛那是一道划破天际的神秘光芒。此时,飞机引擎散发出的巨大热量,与冷空气激烈碰撞,形成湍急的气流。远远望去,那架飞机宛如一团朦胧的幻影,在跑道上跳跃着,若隐若现。 随着声浪和气流愈发强烈,飞机的轮廓逐渐清晰。它继续降低高度,如同一只优雅的巨兽,不断调整着飞行姿态。先是扰流板缓缓展开,宛如展开的翅膀,接着是巨大的起落架缓缓伸出,如同钢铁巨兽的利爪,准备迎接着陆的冲击。 当飞机接近跑道时,飞行员熟练地逐渐减小引擎推力,飞机的速度逐渐减缓。机头微微上扬,仿佛在向大地致意。在这关键时刻,飞行员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沉稳而自信。 飞机着陆的瞬间,起落架与跑道之间爆发出巨大的摩擦力,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冒出缕缕青烟。与此同时,飞机的减震系统如同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托住机身,吸收着陆时的冲击力,使机身保持稳定。 伊尔-76vd 的巨大机翼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风中的舞者,以优美的姿态保持着飞机的平衡。飞机沿着跑道滑行,如同一条钢铁巨龙,逐渐靠近停机坪。在滑行过程中,飞行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飞机的速度、方向和姿态,通过精准的操控,确保飞机能够安全地停在指定位置。 最终,飞机稳稳地停在了停机坪上,引擎的轰鸣声渐渐消失。飞行员关闭引擎,飞机的各项系统也缓缓停止运行。人们迫不及待地走向这架巨大的飞机,那 300 平方米的巨大机翼面积,在这些宋省末世后的权贵眼中,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令人惊叹不已。 当人们走到飞机的尾端,看到尾部雷达制导的有人驾驶炮塔那门 4x23 毫米加农炮时,他们不禁为这强大的火力所震撼。末世后的人们,看惯了栓动步枪和砍刀的简陋,此刻面对这样的装备心里也不由有些发虚。 这时飞机尾部的跳槽门缓缓打开,两个戴着头盔的女飞行员,缓缓的走了出来,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里面宽敞的货仓。女飞行员那顶tk2a型头盔被货仓内的指示灯染上了蓝色的主色和浅玫红的边缘,这光投射在她们两个的身上,并伴随着跑道上因为摩擦而升腾起的热气,让她们两个就像是从末世前科幻片里走出的未来战士。 只见,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把摘下自己头盔,猛得甩了一下她亚麻色的头发,笑着走向众人。人群中的张亚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柳青呢?于是他笑着走过去说:“哎呀,柳司令,他们都说空军会派一架运输机来接我侄女去庐州,给新宇少爷教书。我一直就觉得太夸张了,谁承想您亲自过来了。” 柳青笑着把自己的头盔递给身边的张大花,看向张亚洲和张亚龙,以及王青江,柳青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让人玩味的弧度后,又眯着眼睛,视线绕开那几个老男人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跟在张亚洲背后的女孩,满意的点点头,说:“哦?这就是张欣欣老师吧。” 张欣欣听到柳青在喊她,原本紧张的低着头捏衣角的她,赶忙抬起头,也不只是飞机红色的指示灯晕染,还是这个女孩脸红了,亦或是二者皆有,只听张欣欣结结巴巴的说道:“民...民女,张欣欣拜见柳司令。” 柳青笑着摇摇头,她看了看张欣欣,又看了看张亚洲,才故意装作埋怨似的说道:“哎呀,你们张家太客气了。玉洁就已经是廿无的女人了,您张同知,可是廿无的岳父。张欣欣又是廿无的小姨子。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呢?” 柳青把‘一家人‘这句话说得特别清楚,其中的意思更是在场的人都懂。于是柳青故作懵懂的问道:“那就让张老师上飞机吧?” 张亚洲知道柳青这个女人,在武廿无那位手握八省的督帅那里,分量有多重,毕竟没有柳青武廿无根本睡不着觉这件事,不用说是他这种顶尖的人物,就是一般这个体系内的文员都能把这段风流韵事娓娓道来的。 于是张亚洲赶忙解释道:“哎呀,哎呀呀,您和督帅是主,我们是奴,当然要为主子准备周到一点了。您真的不必这么着急,不如休息一下缓缓神?老头子我也把宋省的情况向柳司令汇报一下?” 听到张亚洲的话,起先柳青的嘴角微微上扬,可听到‘奴‘这个字的时候,她露出一个既得意又略带嘲讽的微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但很快被她控制住,转而用一种温和而权威的目光回应张亚洲。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一只手轻轻摆弄着飞行服的带子,另一只手插在腰上——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人们已经开始把她当成了这八个省的副皇帝。 柳青倒不在乎什么副皇帝,但到别人都知道,她在她家‘小武子‘(武廿无)那里有分量,还是很让她开心的,于是柳青用平静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张老,您太谦虚了。在庐州,我们都知道您对廿无的支持和贡献。您是他的岳父,也是我们尊敬的长辈。在这里,没有主奴之分。” 紧接着,两架全程护航的 f-15ex,已经开始在其他的两条跑道准备降落了。只见那两架龙国末世前,缴获自阿美利加国的战机在降落之前,似乎还不尽兴。只听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另外一种引擎的轰鸣声,那是两架 f-15ex 战机的声音。它们低空掠过,速度之快,仿佛两道闪电划破长空,让地面上的众人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 这两架战机的机身涂装是灰黑色的吸波材料,让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两只巨大的乌鸦。这两只黑色的金属大鸟,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盘旋,仿佛在展示它们的机动性和力量。低空飞行时,战机产生的音爆震撼着大地,让人感受到战斗机的强大冲击力。 随着飞行员开始减速,两架 f-15ex 战机逐渐降低高度,准备降落。它们的后燃器关闭,战机减速的瞬间,尾部的减速伞如同花朵般绽放,迅速增大空气阻力,帮助战机减速。同时,战机的襟翼和减速板也相继展开,进一步减缓速度。 战机的机翼采用了先进的复合材料,不仅减轻了重量,还提高了强度和耐久性。机翼上的前缘缝翼和后缘襟翼可以根据飞行状态自动调整,以提供最佳的升力和操控性能。 战机的发动机是高性能的涡扇发动机,具有强大的推力和低油耗的特点。发动机的进气口采用了隐身设计,减少了雷达反射面积。在飞行过程中,发动机的尾焰呈现出明亮的蓝色,与黑色的机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战机的座舱采用了先进的玻璃化座舱设计,配备了多个大屏幕显示器和先进的航电系统。飞行员可以通过这些显示器轻松获取各种飞行信息,包括飞行姿态、速度、高度、导航等。 战机的起落架采用了高强度的合金材料制造,具有良好的减震和承载能力。在降落过程中,起落架的轮胎与跑道接触瞬间,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同时释放出大量的烟雾,仿佛战机在与大地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 第一架 f-15ex 战机在一边的跑道上空盘旋,等待塔台进一步的指令。当跑道清理完毕,它开始下降,机头微微上扬,飞行员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战机的姿态。轮胎与跑道的接触瞬间,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战机的制动系统迅速发挥作用,使战机在跑道上迅速减速。 紧随其后,第二架f-15ex战机也开始了降落过程。它的飞行员同样表现出高超的飞行技巧,战机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滑行过程中,战机尾部的减速伞继续发挥着作用,帮助战机减速。 两架战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逐渐减速至停止,飞行员关闭引擎,战机的身影在跑道上静静地停驻在那里。柳青刚刚还想再说的话,已经被自己手下的混小子们彻底打断了,于是她苦笑着摇摇头说:“张老,您见谅这群混小子没个人样,稍后我会罚他们的。” 张亚洲还能指望这个?柳青既是庐州留守,还是空军司令,更是宪兵总队的总队长,这些官职倒是还好说,最要命的是柳青自己有时自己都这么开着飞机在庐州上空玩噪音污染,柳青来了宋省会介意吗?所以张亚洲也根本没指望这些。 只听张亚洲笑道:“柳夫人说笑了,小伙子们这么朝气蓬勃的,我看着就喜欢。我给您求个情,这罚的事就免了吧。” 柳青正在和张亚洲一边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此时的张欣欣并没有穿那件松垮垮的皮夹克,也没有挂着那些啰里啰嗦的铁链子,现在的她外面披着一件浅咖色的风衣,里面则穿着一件浅粉色乔其纱面料的上衣,下身则穿了一条白色真丝雪纺的及膝裙,搭配着肉色丝袜和月白色高跟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声说话都能呛到的乖乖女。 可这时候已经快入冬了,这一身打扮放在秋天都不算暖和,更何况是这里还是机场。为什么这么穿?原因太简单了,她所有衣服不是像唱重金属摇滚的,就像是从赛博朋克2077那个游戏里淘换出来的。可能有人会说,大家族在再喜欢衣服也是各种类型都有的,可她也往外扔啊。就她身上这一套都是她忘了扔才留下来的。 而这次她爸爸张亚龙就是想给她一点教训,于是就把她唯一一件能出席公共场合的衣服丢给她,让她穿着。 张欣欣就这样站在凛冽的寒风中,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谈吐自若,像一个标准的淑女,但她现在心里却在骂着她爸爸张亚龙。她的牙齿不自觉地微微打颤,双手紧紧地抓住风衣的领口,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她的双脚在月白色高跟鞋里微微发抖,丝袜当然不可能提供什么保暖,寒风直接穿透了她的衣服和那薄的几乎不存在的丝袜,直刺她的肌肤。 她的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雾。张欣欣尽量保持镇定,但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她悄悄瞪了她爸爸张亚龙一眼,低低骂道:“老头子,算你狠。” 张亚洲看着自己侄女的可怜样,心中有点不是个滋味,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弟这是在给女儿一个教训,但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打扮,无疑是让张欣欣受尽了苦头。于是他偏偏放慢了脚步,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对张亚龙说道:“亚龙,欣欣这样子,怕是会冻坏了,一会儿,还安排柳司令检查机库呢,这可不是三四十分钟能了事的。要不先让她上我的车,至少车里暖和些。” 张亚龙一听“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于是他说道:“哥,你从小就惯着她。你看看平时在家里,描眉画眼的像个妖精似的。” 张亚洲干脆也不理张亚龙,直接拿过来自己车钥匙,丢到张欣欣手里,对着张欣欣一瞪眼,装作生气的说:“别在这儿惹你爸生气了,滚去看车。” 张欣欣一听高兴的对着自己大伯摆出一个剪刀手,然后飞也似地跑了。 第383 张欣欣(3) 张玉洁的妹妹,张欣欣,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是应该称赞她的美貌?还是....还是她热辣大胆的性格。我还真没办法以偏概全的说清楚。这个人让我的印象异常深刻。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异常炙热滚烫,仿佛谁一接近就会被烫伤。 哎...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吧.... 我第一次看到张欣欣的时候,那已经是柳青接她回庐州的一个星期后了。此时李洁刚刚回来汇报完晋省北部局势,以及我们的军队和乌力吉的‘佐夫布尔格‘(zoov booleg)发生摩擦的具体情况。所谓的‘佐夫布尔格‘是漠南省的蒙族语中,‘正义之军‘的意思。 其实双方的矛盾起因,也简单到令人发指。一开始只是矿产互市和牲畜互市都爆发了大规模的械斗,后来就是我的军队和乌力吉的军队接连爆发了多次武装冲突。末世人不是古代人,大家都会说汉语自然不是语言不通导致的矛盾,更不是谁想以次充好,而是对方认为挖出的稀土矿砂和牛羊太便宜了,便宜到低于开采成本。而我们的人觉得对方是在勒索。 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的企业恶意压低价格,也不是对方居心不良。只是末世对于市场需求破坏的太严重了,也就是我们的厂子没有那么多订单。现在也只是军工企业和一部分电子产品生产的企业在运作,他们大部分生产的都是一些军用通讯器材,以及民用的对讲机和传呼机。想要在末世用手机,也主要就是上层人有这个需求,主要是话费太贵了。 首先,手机就需要通讯商提供服务才能打电话,因为我们的通讯公司要向我们的“庐州精密电子制造局”下辖的“通讯基站研究所”下订单,然后才能给出报价,最后再派遣专业的人士去安装和维护。如果把末世前打电话当作一分钟五分钱,那么末世就需要二斤精粮面额的庐州票。以现在五斤精米换一条野狗的价格。可是,庐州票是末世后的货币也没有和末世前的美金存在过兑换关系,所以只能是以狗肉单价作为衡量标准。 末世前的龙国,如果用龙币是23到28元能买一斤狗肉。现在为了方便计算,取其‘中间值‘,按照25.5元龙币买一斤狗肉来计算。且龙国币对比美金在一比七。并且末世中的狗都是饿得皮包骨头的,所以一条大点的野狗,出肉量在20斤左右就已经顶天了。也就是20斤野狗肉换五斤粮食。用个最简化的估算来说吧,末世后的一分钟话费,约等于用了末世前的357美金。 所以啊,这种市场需求紧缩的情况下,庐州票的票面价值就被严重推高,以至于整个末世后的龙国还在活跃的手机数量也就在8500部左右。所以漠南省那群商人就觉得我们能生产基站,还比末世前贵得多,并且用他们开采的稀土,所以也想要涨价分一杯羹。可稀土的市场价一出来,他们漠南省那群矿主大叫自己被坑了。因为一吨稀土矿运到我们最北部的晋省,都需要价值200斤变异草籽磨出的绿色面粉的成本,毕竟路远路况还差。而我们的生产部门也有实物交易和纸币交易这两种办法。 可是稀土的提炼也不是一两吨的事,一般一进货都是几百吨,带着那么多变异草籽很显然也不现实。可给他们精粮,各个势力又有不同的精粮和变异草籽的兑换比例,而且漠南省的人又不爱吃变异草籽,他们有牛羊。所以他们买我们的变异草籽是用来备荒的。也就是他们在冬天就会出很高的价钱买我们的变异草籽,春天和夏天变异草籽在漠南省的又会压得很便宜。 所以我们这边作为变异草籽的原产地,我们的商人就会冬天才去漠南省,卖我们的变异草籽。而我们这种大规模进稀土的企业又因为冬天是黄河枯水期和老百姓过年的原因,必须春天去。那时候,漠南人觉得用不到变异草籽了所以会加价,这个加价背后的逻辑是他们是以羊为标准的。冬天也许羊和变异草籽是一比一点五的重量交易,可到了春天他们不需要变异草籽了就是一比三的等重交易。 可是我们这边的百姓,全年的食物主要就是吃变异草籽,所以我们这边是一个恒定的价格。正是基于这种原因,以至于双方谁都觉得自己亏得不得了。 虽然在我刚拿下荆楚省楚阳市的时候,我那位经济方面的专家王大明(王闯)就给我提出了变异草籽也发行对应的纸币,但是我拒绝了。一个是怕变异草籽成为市场交易的媒介变得和现在的精粮一样,普通人完全吃不起,或者满街都是的变异草籽就会滋生出大量黑帮。这就像末世前短视频平台那些小视频说的那样:“如果种地能发财,农民就会无地可种。如果进庙烧香有用,普通人根本不配进庙门。” 另一个就是这种情况,我们的商人把我们随处可见的变异草籽卖到各地,本身也就象征着不同的价格。一旦强行绑定,一个兑换价值。那么市场的活力都要受限,那么市场需求更会缩水。 这时的李洁不仅仅是我的谋主和妻子,更是掌管着十几万讨逆军的统帅,以至于我现在基本都看不到她笑了,我轻轻把她拉到我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我还不知道你?仗着自己脑袋好使,打仗的时候恨不得微操到营级范围。现在还给我操心经济的事,你也该歇歇了。要不然你这个小脑瓜该掉头发了。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大呼小叫的声音直接把我的话打断了:“武新宇你是不是傻瓜!就你这样子还想不想当太子了?几倍和几倍到搞不清楚,你这个脑袋是不是有病啊!” 这叫骂声不由让我皱了皱眉,怎么还有人敢这么骂我家这个小祖宗呢?内务部的内教局派来的先生们平时不都和我说,我这个继承人天资聪颖老成持重吗?怎么这回直接被骂成傻瓜了? 李洁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对我说:“这是新来的西席,据说还是个美人儿。” “不是...新宇才多大?九岁啊,现在给他找个美女,是不是太早了点?”我刚说到这里,也觉得失言。毕竟人家是来教书的,我怎么能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李洁却笑着在我耳边说:“这可是玉洁和安娜一起给你找的美人儿。” 我一听整个人都麻了,现在听着那女人嘹亮的嗓门和新宇“呜呜呜”的哭声,我心说:“新宇那个孩子虽然怂,但也不至于喊两句就吓哭了。毕竟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也是用一把假枪就想打劫我的人物呢。也不知道屋里的是个什么妖怪。” 于是我小声问道:“这谁啊?听起来够彪的。” 李洁一听咯咯笑道:“是张玉洁的堂妹,张欣欣。去看看吧,挺漂亮的。行啦,我两个小时以后晋省晋阳市那边还有个会,先走啦。”她说完就笑着走开了,刚走到门口就笑着给我做了个飞吻,而后就跑走了。 我现在哪有心情整这些事啊,现在襄城那边,还是一堆麻烦,虽然当地的老百姓因为匪患的问题,已经允许我队伍里的伤残老兵入赘计划,可接受了是一码事,推进到什么程度又是另一码事。 现在主政襄城的是胡清雅,也是我的机要参谋胡可儿的姐姐。她不止一次和我抱怨过老兵入赘这件工作的难度。虽然老兵入赘到各个只有女人和小孩的村子,可以防范匪患。 不过入赘了以后呢?如果寡妇和老兵感情好,原本的公婆还养不养?虽然我当时提出给老人们盖养老院,还把养老院盖高墙土匪来了,村民能躲进去。可是这都是需要时间的。以至于这个阵痛期,有着各种各样的麻烦。 现在我的肩膀上担着八个省的担子,到处都想恢复工业生产到处都说自己末世前有优势项目,到处也都是喂不饱的嘴。我再往家里塞个女人?别开玩笑了,自从那次胡可儿和我有了那种事,我可都还没和家里的女人们提呢。 就在我决定回办公室的时候,新宇那个小家伙居然揉着眼睛,哇哇大哭着跑了。等了不大一会儿,一个黑影直接就扑了出来直接和我撞了个满怀,我刚想推开她,可是入手柔软,还没等我收回自己的手,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印在我的脸上。 我气得一把推开那个女人,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满头棕红色卷发,还穿着一件贴满银色亮片皮夹克的女人。我没好气的说:“你有病吧!” 那个小太妹,张嘴就骂:“你,他妈...”可清楚我的那一瞬间,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听她犹豫了一阵说道:“姐...姐夫,我是张玉洁的妹妹,张欣欣。” 我点点头,一边揉着自己被她打得发烫的脸颊,一边说道:“知道,你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内务部没人教你这里的规矩吗?” 张欣欣听到我说“规矩”,居然脸颊的皮肉居然一跳,随后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动静说:“学,学了,可...可是,教新宇读书真的太搞心态了。” 我一听不由来了兴趣,毕竟以往无论是哪位先生一说武新宇都是,“督帅大可以放心,少主天资聪颖,老成持重。”而这么直接把武新宇归类为笨蛋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虽然心里对这个话题有点兴趣,可是看向站在那里的张欣欣一身小太妹的打扮,也没多说什么的兴趣了。于是我坐在石凳上,就对她说:“你要是没什么就去歇着吧。” 张欣欣一听直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姐...姐夫,这个套路不对啊。位高权重的男人,不都喜欢特立独行的女人吗?我说你儿子不聪明,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张欣欣是女频文看太多了,上一个遇到堂吉诃德一样的人,还是那个楚天。现在怎么我家里也冒出一个这样的活宝?于是我摇了摇头,说:“你说的那是昏君,整天闲的没事干,就只顾着生孩子玩儿的昏君。我现在头疼没工夫搭理你。” 可是张欣欣却开心的大叫道:“姐夫,我给你按摩一下吧。”她还不等我反驳,就已经站在我背后开始揉捏了起来。 起先我也只是觉得,这是张玉洁的妹妹,不好直接赶走。可随着按摩的持续,我发现张欣欣的双手似乎经过专门的训练,她的指尖轻柔而坚定地按在了我的太阳穴附近,开始以缓慢的圆周运动轻轻按揉。她的力度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轻得让人感觉不到,也不重得让人感到疼痛。我能够感受到她手指下的温暖透过皮肤,缓缓渗透进肌肉,我感觉到那里的紧绷和酸痛似乎正在缓解。 接着,她的手指移至我的额头,用指腹轻轻按压,然后沿着我的眉毛上方,向两侧轻轻滑动,这个动作似乎在帮助我放松经常皱眉而产生的肌肉紧张。随后,她的手掌轻放在我的头顶,用掌根轻轻按压,仿佛在梳理我的头皮,这样的动作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缓。 张欣欣的手指继续下行,来到了我的颈部,她用拇指沿着我的颈部两侧,从耳后开始,缓缓向肩膀方向推动,这样的按摩有助于缓解颈部肌肉的僵硬,也让我感到一阵轻松。她的手法熟练,每个动作都显得专业而有章法,显然是经过系统学习的。 “你这种按摩手法,是跟谁学的?”我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哦,这个啊,我在末世前是学护理的,后来末世后,也跟着一些老中医学习了一些按摩的方法,专门针对头痛和肩颈僵硬的。”张欣欣回答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 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孩,还有这一手。我闭上眼睛,继续享受着她的按摩,感受着身体逐渐放松,头痛似乎也在慢慢减轻。 张欣欣的按摩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我感觉到整个头部和颈部都得到了充分的放松。她最后在我的肩胛骨之间轻轻拍了拍,结束了这次按摩。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张欣欣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我睁开眼睛,转了转脖子,确实感觉轻松了许多。“嗯,不错,你的手艺挺好的。”我由衷地夸赞道。 张欣欣听到我的夸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混杂着得意和满足的神情。“那就好,姐夫要是以后头疼,随时找我。”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回味着刚刚的按摩,心里对这个新来的张欣欣有了一些改观。可看了一眼她身上丁零当啷垂下的那一条条小链子,还是让我有点想要敬而远之。 第384章 麒麟儿(1) 武廿无走了,就这样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那么走了。张欣欣气鼓鼓的走进,刚才武廿无和柳青谈事情的那座小亭子。才一进去就看到这个小亭子正中那个铁艺茶座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传统点心。 因为身处末世,所以上到武廿无这种八省督帅,下到贩夫走卒,人们相较于改良后的西式糕点,更加偏爱于因为水分含量较低和高盐高糖的传统茶饼和小点心。原因无他,现代西式糕饼,加入大量的奶油来保证口感,可这样防腐性就变得极差。根本做不到老月饼那样扔到阴凉通风处就能吃大半年。 虽然老式糕饼有着各种各样的优点,可是它们却有一个致命缺点。不是够硬,就是太干。张欣欣拿起一个月饼,在桌面上一砸,就听那月饼在桌面发出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张欣欣嘴巴一噘,随手就把她姐夫啃了一半的月饼丢出去后,就听草丛里一条大狼狗泪眼汪汪的探出个脑袋。看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你有病啊,人家睡觉呢,你打我干嘛。” 张欣欣吓得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视线也尽量躲闪着那条大狗的目光,因为她听说不能和狗对视,不然会被当作挑衅。于是紧张的张欣欣背着桌子一把抓起一个黑色墨条。可是手上才一用力,那东西居然碎了,张欣欣低头一看,说:“啊?庐州的徽墨酥?” 张欣欣看着那条大狼狗越走越近,再伸手胡乱抓去,居然是荆南省潭州市进贡的桂花糕。那桂花糕又哪里禁得住捏呢?还没拿就碎成渣了。惊慌失措的张欣欣一把举起来那个青花瓷大碗,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武廿无!” 起先那条大狗,听到张欣欣在瞎嚷嚷,还“汪汪汪”的叫上两声,可是当它听到‘武廿无‘三个字的时候,突然一个机灵,随后就像是个小偷一样紧张的四下打量了起来。 张欣欣猜到自己姐夫肯定平时没少揍这条狗,于是赶忙大声喊:“武廿无...武廿无,武廿无,救命啊!你的大狗要咬我!” 张欣欣的这动静还没引来武廿无,那条大狗却先怂了。只见它尾巴耷拉了下来,发出“呜呜呜”的三声呜咽后,就垂下了脑袋。随后,还泪眼汪汪的看了张欣欣一眼。 张欣欣看到大狼狗在看她,赶忙又把那个大碗高高的举过头顶,就在她刚要深吸一口气再嚷嚷的时候,就听到背后一个女声懒洋洋的说:“哎...别嚷嚷了,再嚷嚷这条狗就被吓尿了。” 张欣欣赶忙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满头黄毛的女人,用自己修长的小拇指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打着哈欠,向她走来。张欣欣认出这就是接她来庐州的柳青,于是激动的大叫道:“柳司令,你别过来,这儿有一条大狗。” 柳青把手虚空压了压,示意张欣欣别嚷嚷了,又打了个哈欠,才说:“年轻人中气真足,不像我这种人,转氨酶高的就剩睡觉了。” 张欣欣努力压制着自己,还想再尖叫的冲动,双眼噙着泪,就连烟熏妆的黑色眼影都被时不时溢出的泪水,化出了一道墨线。 柳青讥诮的撇了撇嘴,对着张欣欣一挑眉,笑道:“哎呀,你别哭啊。那条狗都被你吓尿了。一会儿薛丽娜又会打它了。” 虽然张欣欣不知道薛丽娜是谁,可还是顺着柳青手指的方向一看,那条大狼狗的四条腿居然开始像是打摆子一样哆嗦了起来。张欣欣再仔细看,居然发现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摊黄汤。 这头长得像是个小马驹一样的狗,居然会这么胆小,还是让张欣欣有些不可思议。这狗要挨什么样的毒打才会吓成这样呢?不过也好,这条狗胆子越小她就越安全。 可这时张欣欣似乎感受到,那条大狗哀怨的目光,于是张欣欣也不客气,直接就说:“武廿无...武廿无...薛丽娜...薛丽娜...” 那条狗瞬间泪崩然后飞也似地逃了,而就在这时,张欣欣居然看到一个面容姣好,身材却有些干瘦的女人,居然捂着发烫的脸颊,在那里扭捏。张欣欣都懵了,自己的cpu也都快宕机了,这集美谁啊,犯病了吗?要不要看医生? 突然,张欣欣心里大叫:“不对,不对,这不会就是就寝说的薛丽娜吧。她...她是因为我把她的名字和武廿无喊到一起,所以....哎呀,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是小学生吗?怎么,这么爱脸红呢?” 就在张欣欣正在发愣的时候,柳青的胳膊却搭在了张欣欣的肩膀上,随后就听柳青笑着说:“好了,你认识了,这是薛丽娜,你姐夫的头号迷妹。” 只听随后柳青拍了拍张欣欣的肩头,示意她别再盯着薛丽娜看了,等张欣欣收回目光才,苦笑着摇摇头说:“你也看到了,老木头就是个抠门鬼。人家过去荆楚皇帝有一个省就敢称帝,还锦衣玉食的。你看老木头都吃什么破玩意儿?” 张欣欣是个聪明的女孩,自然不用让柳青解释,老木头是谁。于是张欣欣看着柳青随口说道:“督帅,坐拥八省,还这么节俭是天下之福。” 柳青鼻子听了“哼”出一股气,随后苦笑道:“你这个节俭倒是说对了,老木头自己可是吃士兵大食堂的饭菜的。这些玩意,都是李洁回来了,他给自己的宝贝老婆献宝才拿出来的。” 这句话就让张欣欣傻眼了,这东西看品相也就是个现在各个城市中高档店铺商品的成色。怎么会被他姐夫这样的末世霸主,拿来款待李洁呢? 难道自己嫁过来,每天就要啃这些硬巴巴的玩意儿了吗?就那个硬得像是砖头一样的破月饼,在末世前给要饭的人吃,对方保不齐都要骂娘。 柳青似乎也看出张欣欣的在想什么,她摇头晃脑的拿起一个硬邦邦的五仁月饼,“咚咚咚”在桌面敲了好一阵,当那个月饼出了一道口子,才轻轻地将那半截月饼掰开。随后拿出半截月饼,对张欣欣说:“来啊,一边吃,一边聊。” 张欣欣当然不喜欢吃这种硬疙瘩。可柳青毕竟是武廿无那边最得宠,也是最有实权的女人,这女人不仅仅空军司令,还是武廿无最核心区域‘庐州‘的留守长官,更是宪兵总队的总队长。如果把武廿无比作皇帝,那么说这个女人是‘常务副皇帝‘那也是没错的。 于是张欣欣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后,接过月饼便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才听到柳青说:“你别瞎想,老木头从来不虐待家里这些女人。他自己吃大食堂的菜都是让机要参谋悄悄去把饭菜打回来吃。他的目的就是了解一下士兵的生存状态。” 柳青的话锋一转,随后掰开一小块月饼送入口中,咀嚼了一阵后,意味深长的说:“他想要了解士兵的状况,咱们也应该了解了解他的状况不是吗?毕竟...以后他也是你的依靠。” 张欣欣,虽然对外说是来给武新宇那位太子爷教书的,可她自己临行前大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就是让她嫁给武廿无,只是不愿意显得太主动而已。于是她也轻启朱唇,随后轻轻咬在那块像是石头一样的月饼上。 这一口下去,她那漂亮的柳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看样子她似乎根本嚼不动这种东西。于是她的眼睛微微闭上,努力用舌头推着这东西在嘴里搅拌着,似乎是想用自己柔软的舌头和唾液让这“泥巴块”在嘴里化了。 张欣欣双眼紧闭,全身蜷缩起来,就像在用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在帮着舌头揉那块东西。唾液一点点在把月饼软化,可唾沫总是有效的,那些东西很快就在嘴里赶了团。现在的张欣欣感觉自己嘴巴里,就像是被塞了一团烂泥巴。她虽然末世中遭了点难,但还是有人护着她回了张家。一路上虽然也吃过硬月饼,可是这玩意明显比末世前留下的‘硬家伙‘们夸张很多。 她赶忙拿起一杯茶,伴随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一阵耸动,最后直接像是喝药一样送了下去。她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随后柔声说道:“倒是别有风味。” 柳青看着这个穿着重金属玩过风格皮夹克,还染了一头红毛的女人,这么拿腔拿调的说,‘别有风味‘直接把她逗笑了。只听柳青说:“让你见笑了,老木头也不是不懂品味的人。他末世前是安国栋的女婿,他也是吃过,见过的,最近到处都是用钱的事。所以吧,他就有点魔怔了。” 柳青打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毕竟也是精酿做的。外边的老百姓可都是吃草籽粉的。咱们也该知道民众的艰辛才好。” 张欣欣听了柳青的话,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记住了。” 柳青当然知道张欣欣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刚想要再说什么,可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见穆晋安手捧着一本书,一边走,一边看,他的嘴里居然还叼着一块绿色的馒头。 张欣欣当然知道这是变异草籽,磨成的草籽粉蒸的馒头,于是想要拿起一块月饼走过去给这个她并不认识的孩子。可是她才一起身,就被柳青拉住了。 当张欣欣看到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孩子走远了,张欣欣才小声问道:“刚...刚才那个,是哪个下人的孩子吗?” 柳青听到张欣欣有此一问,于是品了口茶,轻声说道:“这个可不是什么下人的孩子,这可是在自己生日宴上反驳前任全球和平联盟主席卡里姆先生,而一战成名的那位穆晋安少爷。” 张欣欣本来就是个好事的人,听到这里,她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瞬间就吞没了她淑女的‘画皮‘。于是她,赶忙把椅子挪到柳青的身边,小声询问道:“柳姐,这个孩子真的是督帅和我表姐亲生的吗?” 柳青一听,别人叫她‘柳姐‘,以及表姐那个词,并没有过多惊讶,毕竟穆婉儿是张欣欣的表姐,张玉洁是张欣欣的堂姐,这件事她也知道。于是笑道:“家里人都叫我青姐,你也叫我青姐吧。”当她发现张欣欣这个红头发丫头,还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热切的盯着自己的时候,她拍了拍张欣欣的肩膀笑道:“报纸上穆家不是说了,这个穆晋安不是李友吗?在这里不信谣,不传谣,很关键。” 柳青走了,张欣欣无奈的托着腮看向这座扩建后显得异常宽阔的草坪,在那片草坪上穆晋安朗声背诵着,穆晋安的声音在草坪上回荡,他读的是那样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力量,让人不禁侧耳倾听。 “在国际政治的舞台上,大国的较量从未停歇。”穆晋安读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这个天才儿童对世界的理解。“大国之间的竞争,不仅仅是军事和经济的对抗,更是意识形态和文化影响力的较量。” 张欣欣听出来了,这孩子是在背诵约翰.米尔斯海默的《大国政治的概览》,她不禁有些好奇,这个三岁的孩子到底能记住多少,于是她饶有兴致的继续听着。 他继续背诵道:“大国政治的概览,不仅仅是对权力的追求,更是对生存和发展的探索。在这个世界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国家之间的联盟和对抗,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 穆晋安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的眼中似乎有着超越他年龄的深邃。他轻声说道:“这些大国,就像是在棋盘上博弈的棋手,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着国家的命运和世界的走向。” 张欣欣听出来了,这个穆晋安并不是简单的背诵,而是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再背出书中给出的答案看看能不能说服自己。 只见此时一阵狂风吹过,将一张印有武廿无戎装像的庐州票吹到了天上,穆晋安也抬起头引述书中的原文说道:“权力源自对资源的控制,而资源又取决于人们的信仰和期望。”随后他眯起眼睛,看向那张越飞越远的庐州票,笑道:“父亲以武力告诉世人他的强大,为人们提供了这种信仰。所以这张庐州票,就不再是废纸。而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珍宝。” 最后穆晋安背对着张欣欣笑道:“姨妈,你觉得是不是只有我才像父亲。” 张欣欣知道李友这“父亲”,说的根本不是李国良,而是武廿无。此时她竟然觉得李友的身影和武廿无有些重合了。 第385章 麒麟儿(5) 妙觉和尚有些郁闷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穿越了,但是也真是白穿越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才发现,武廿无根本不用他帮忙,甚至他真的帮得有些忙完全就是添乱。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样子。 这个世界有哪里不对呢?首先这个世界没有晋朝,东汉完了,叫季汉,没错就是季汉,刘备...刘玄德的季汉政权。这个世界最合情合理却又透着诡异的是,糜芳死守江陵三年六个月,以至于人相食。 虽然这段历史,是妙觉和尚一到这个世界就知道的,可现在仔细想来这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世界从距离1805年前,糜芳决定和吕蒙实战到底的时候就发生了变化。首先,就是吕蒙的大军被拖在江陵,孙权前去督战被支援来的刘封射杀,于是江东大乱。 现在庐州电视塔下说单口相声的赵老头就在说这段书,只见那个赵老头一撩袍子,眉毛一挑直接,抬起腔调,模仿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啊呀呀...无耻小儿孙仲谋,竟然敢袭我叔父...” 秒觉和尚一听不由摇头苦笑了起来,原来这个世界真的不一样啊。起先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发现这里有电灯有电话,路上跑得是一模一样的汽车,他就以为自己能挽救这个世界中武廿无和自己一样的悲惨命运。可是他给武廿无出谋划策了一阵以后,他发现除了劝武廿无娶李洁似乎做对了。 其他的一切,似乎做得都是荒腔走板。起先他觉得五郎君是个大麻烦,可是夏薇一出手,那五个野神就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在他印象里不应该是这样啊,因为在他原本那个,时空的故事里,夏薇和柳青应该都是敌人的。 首先他如果记得没错,柳青应该是楚天的老板。他秒觉应该是跟着吕修良投靠二兵团的张建军,随后和楚天的神王军大战,最后被柳青的乌鸦群袭击,兵败才逃到庐州。 所以他为了帮助这个世界的自己(武廿无)和妻子(安晨曦),他在末世前就在这里的明镜禅院出家为僧,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当时兵败逃到这里以后。孔雀军的李玉玲联合了明镜台的妙空和尚,把自己打得险象环生。 于是他为了给自己的‘好兄弟‘和这个时空的另一个‘自己‘,一个更好的机会。甚至早妙空好几年剃发出家,也凭着自己入门更早以及知道末世的将临,成功的获得了明镜禅院所有长老的信任,成为了首座的亲传弟子。 最后,他还凭借着上一世战斗的经验,在和妙空的比武中给妙空和尚留下了那一道恐怖的刀疤。自那一次后,妙空彻底服了这位师兄,也成为了明镜台的首座。 可是当武廿无过来的时候,他却看不到王伟了。于是他也就想着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当他看到原本该在金陵的柳青居然出现在武廿无身边,还是武廿无的女人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于是妙觉和尚想起了上一世,那个为自己出谋划策一辈子的李洁,他猜测李洁肯定会爱上武廿无。结果不出所料,李洁这个女人真的嫁给了武廿无。 于是他就开始寻找柳青的‘阴谋‘,可是找了一圈,他居然发现,不光柳青没什么阴谋,而且他印象里温柔贤惠的安晨曦(安娜)居然差点害死武廿无,甚至还谋反。 这让他彻底有些慌了,因为他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先知先觉‘,因为他的经验,根本就是错的。因为每个时空都是在运动和变化的,不可能这个时空机械的复制了那个时空的一切。 但是他还是对安晨曦留着点前世的记挂,于是他就开始帮着武廿无搜索一切五郎君的信息,因为在他记忆里他的妻子就是被五郎君中的江左五郎杀掉的。可谁知道,武廿无居然娶了夏薇。而夏薇这个在他印象里的那个最强的魔头,自然轻松解决了五郎君中的四个。而柳青也帮武廿无活捉了,五郎君中的木下三郎。 现在赵老头已经开始讲刘封射杀孙仲谋的故事了。现在赵老头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双眼圆瞪,大声说“且说,关云长和糜子方被甘宁,凌统,陆逊还有吕蒙,围困在阵中,这兵是越打越多。怎么也杀不出去。” 赵老头这是大马金刀的站在一个条凳上,一甩袍子,然后用最清楚且带着韵脚的词儿,说道:“这时,咱们的刘封(刘子益),已经出现在山坡上,他看到二爷有危险,急得他目眦欲裂。不等其他人马上岸就带着二百精骑,对着敌兵左右开弓。真是见到就死,看到就亡....” 赵老头终于说到重点了,只听他再次模仿刘封的声音,大叫道:“孙仲谋,刘子益送你归西。”赵老头开始描述那个场景:“只见刘封那匹战马凌空跃起,刚想一刀结果了孙权却被凌统挡了下来。刘封也不慌,直接拨马便走。他一边骑马,一边悄悄弯弓搭箭。随后猛得一个起身,‘噌‘一个起身,对着凌统的面门就是一箭。” 赵老头下了凳子,仔细解释道:“这凌统怕死啊,又不是关二爷那种义薄云天的人物。现在他就是知道孙权在背后也得躲啊。于是一猫腰一低头,‘砰‘的一声孙权就没了。” 妙觉和尚已经来这个世界马上就十四年了,他在世界末日后听这个老头说这段评书我不少于十次了,起先他也就是听个乐呵。关二爷绝境反击,听起来就挺上头,毕竟谁不想让关二爷赢呢?可是那也只是拿这本书听个乐呵。现在想来是自己太傲慢了,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这个世界的人。 现在仔细想来这个世界,在刘备第二次为大汉王朝复辟后,历史上就缺少了“高贵乡公之变”,也就是曹髦没有以天子之血泼在司马氏的脸上。那么就没有了“八王之乱”和妖后贾南风什么事了。更没有“永嘉之乱”,再之后的“王与马共天下”,这种对王权的亵渎也就不存在了。 倒不是说刘备一个人就逆转了世界的走向,世家大族的崛起当时已经是不可扭转的大势。伴随着曹操看到孙刘鏖战江陵,于是曹操决定坐山观虎斗。可偏偏这场仗刘封出现的太突然,因为曹操料定了刘封肯定死守上庸,没想到刘封不光冒出来了,还一箭射杀了‘孙郎‘。以至于准备不足,导致徐晃的前军,被投降关羽后的于禁突然冲散。 支援而来,负责侧翼的乐进被糜芳再次纠缠住,以至于关羽直扑了曹操的中军大营,在这一战,曹丕为了保护父亲撤退,自幼就能骑马射箭的曹丕,装成曹操的模样引走了关羽才让曹操安全逃脱。 随后就是北方的羌胡发动叛乱,所以刘备按照隆中对的策略兵出陇西。因为刘备平汉中时的威名还在,以及马超在羌胡中极高的威望,更有曹操兵败江陵的消息,让刘备一举拿下了潼关。 这就直接断绝了,曹操这位大汉魏王虎豹骑的产马区,以至于大量马匹扩充到了刘备这位汉中王的军队中。接下来刘备以诸葛亮坐镇长安,以魏延为大将扼住了潼关天险。随后在第三年亲率主力再次兵临荆州,而这时候江东孙氏政权,已经陷入内斗。 于是刘备又用了八年统一天下,让天下再次挂上大汉的旗帜。而其中也有曹丕篡汉和刘备复兴大汉。而这并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是刘禅在建兴49年去世的时候,那个原本应该死于乱兵的刘璿早已经去世。他的第五子北地王刘谌因为太过刚烈,不为刘禅所喜。 所以刘禅把皇位传给了‘上党王‘刘虔,刘虔继位皇帝在他在位41年后病逝。而这位昭宁(年号)帝驾崩后,发生了琅琊王氏、汝南袁氏、 温县司马氏、弘农杨氏、颍川陈氏、颍川荀氏、颍川钟氏、鲁国孔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扶风马氏、丰县张氏、琅琊诸葛氏、谯县夏侯氏、吴县陆氏为首的世家大族因为内战聚拢了大量的家生奴。少的有三五千,多的上万,而且因为战乱,所以这些家生奴的披甲率更是达到了恐怖的20%。 所以在妙觉和尚记忆中,爆发‘永嘉之乱‘的304年,直接爆发了“昭宁大逆”案,也导致了“五胡乱华”,这就是妙觉和尚之前觉得这个世界,依旧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的原因。但是世家大族,却因为与政治的深度绑定,也因为不同姓氏崛起,而变成了一直到现代还在存续的主要因素。 一开始他还曾经以唯物史观的态度嘲讽过,这个世界的人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历史观。可其实历史也有偶发性,但历史的走向是不会变的。因为孙权被偶发性极低概率会出现的刘封射死了。那么,历史走向也不会改变。因为没了司马懿,刘备,曹操,孙权,还会有王备,李操,周权。 通俗一点说,那就是“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可具体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这个世界权贵以世家的形态出现,这并不改变其本质。本身唯物史观,就是强调偶发性,就像是刘封射孙权;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就像是世家大族在晋朝的崛起;同时历史又是断裂且连续的。 为什么他的奇谋妙策总会时灵时不灵呢?他现在也想明白了: 首先,所谓的“奇谋妙策”,脱离了踏实厚重的土壤,就变成了镜花水月。他只是知道前世的李洁很聪明,所以他给武廿无推荐了“娶李洁”,这样就让武廿无多了李洁这个助力。但也让原本和李洁处于竞争关系的李玄在淮南商会一家独大。 其次,世界是变化的,每个人都是世界的变量。所以不能以不变的态度看一个人,应该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就比如他那个时空中的安娜是和他相濡以沫的贤妻良母。可这个时空内的武廿无得过抑郁症,本身安娜就是用道德吊着自己才把武廿无伺候得离开了抑郁症的阴霾。可是他还在武廿无有了柳青以后,还给他推荐了“娶李洁”。这自然就变成了一切不满的起始点。 最后就是主体与个体的差异性,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每个人都会死。”那么这代表敌人,就会以我灭亡吗?从宏观上来说,是的。绝对正确。可是在微观上这就是胡说八道。因为你有没有对方命长才是胜负手。他想着帮武廿无,可是他却用宏观理解,解决微观问题。那么难免就会出现“时灵时不灵”的现象,甚至会变得“荒腔走板”。 想到这里他终于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的师父禅心长老,就曾经多次告诫自己,不要用一种过来人的态度看待武廿无。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师父是让自己谦虚。可是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那个‘过来人‘。 妙觉和尚苦笑着正要走来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带着一顶黑色气质报童帽,搭配着一件长风衣的女人拉着一个小孩迎面走了过来。妙觉和尚认得这个女人,她是武廿无新娶进门的穆婉儿,是晋省穆家的嫡亲长女。她拉着的小孩就是最近风头无两的那位穆晋安少爷。 妙觉看向这对女子,恭恭敬敬的对着那个三四岁的穆晋安双手合十做了个揖。随后妙觉眼角不由一跳,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位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智斗gpa前任主席卡里姆先生的穆晋安少爷居然只是穿着一件粗布的衣裳。 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就是另一个时空的武廿无,所以对那位八省督帅的脾气秉性自然是有所了解的。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是这么刻薄寡恩的人,于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穆婉儿看着这个和武廿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捋了捋鬓角垂下的头发,尴尬的笑了笑说:“妙觉大师,婉儿有礼了。”说完这句话后,穆婉儿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然后躬身一礼。 妙觉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武廿无,不过,他来这个世界以前和穆婉儿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作为长期毫无建树的谋士,还是有必要和这位主母和小少爷打个招呼的。妙觉和尚躬身一礼,说道:“南无阿弥陀佛,穆施主,晋安少爷,妙觉这厢有礼了。” 穆婉儿不可思议的看了妙觉一眼,她真的难以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只是妙觉明显比武廿无老了几岁。可是穆婉儿也知道自己作为武廿无这个八省督帅的妻子,在贫民窟,这样看着一个异性似乎有些不妥,于是低声说道:“妙觉禅师,可是和督帅有亲?” 妙觉微微一愣的功夫,就想起了自己前世以武廿无这个身份,耗十年之功成为江南霸主,又想起安娜在自己身边惨死,自己也被异兽吞噬的命运,不由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把自己就是另一个时空的武廿无这件事,替武廿无传扬出去那不知道会给这位督帅平添多少烦恼,又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于是妙觉对着武廿无这位刚娶进门的夫人,躬身一礼,笑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此时这位人称‘天才‘的穆晋安少爷,却笑了笑,躬身一礼随后说:“大师,我想让您当我的先生。” 妙觉一听就知道,这个被人称为天才小少爷是什么意思,毕竟他给武廿无初期出谋划策的时候,从来不讲理由,所以一些武廿无的部旧都是或多或少觉得他有些“先知先觉”的本事,可也就他自己才清楚,这种预言不仅有时效性,更有可能“过期”。 于是妙觉和尚躬身一礼道:“阿弥陀佛,晋安少爷,妙觉只是一介出家人,没有教授人书的才能。我在此修行,只求清净,不想再涉足尘世纷争。你若有志向,应当向你的父亲学习,他是八省督帅,必有他的智慧和能力教你。” 穆晋安点点头,可是根本没有放弃,而是分开他母亲的手,朗声说道:“我要做的是小橘子,也只有枳,才能教我。” 妙觉一听惊讶地看向李友,他不敢相信李友,也就是穆晋安居然想当武廿无的‘太子‘。 穆晋安收敛起了自己的锋芒随即在众人面前,当即行了拜师礼。 第386章 墨麒麟(1) 穆婉儿拉着穆晋安回到了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后试探着问道:“友儿,你到底为什么要拜那个和尚为师呢?我可是问过你青姨了,这个妙觉和尚在你父亲那里可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人物啊。” 穆晋安,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坚持一定要拜,妙觉和尚为师。起先他们刚来庐州的时候,他就被这个与武廿无一模一样的人吸引了注意。这种一模一样可不仅仅是样貌的一模一样,而是从内到外都觉得就像是复制。只不过与武廿无的意气风发比起来,这个和尚多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虽然穆晋安不可能说出,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直觉,以及为什么告诉他必须要拜这个和尚为师,但是他也根本不相信所谓的佛缘。 其实小孩子在“叛逆期”以前,因为身体没有完全发育,所以他们越小的时候越会不自觉的观察大人们的举动。年龄越小观察得就越细心。而这不仅仅是观察和模仿。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所以幼儿更会简单的将人群分为三类,即‘比我强‘,和我一样,以及不如我。 而李友的家庭环境就比较特殊,他是末世后生在李国良这个省主的家里。他每天看到的就是李国良穆婉儿,以及各种各样的奴仆。这样的层级划分异常明显且直观,所以他本能的就会识别‘上位者‘。而人体是存在奖惩机制的,他刚一出生的时候。李国良老来得子,自然对李友喜欢的很。要是用俗话说,那可真不止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甚至假如李友要扣李国良的左眼珠子,李国良绝不会给他右眼。 而穆婉儿就不一样了,自己在末世后,嫁给了一个能做自己爷爷的老男人,她对爱情的一切想象都在和李国良的生活中磨灭。而看到的其他男人也都是对李国良的谄媚之辈。所以李友才会发现穆婉儿嫁给李国良后从来没笑过。 在李国良家,李国良的权力自然是大于穆婉儿的,所以李友经历的奖惩机制就变成了上位者的气息对于他而言天然就有一种亲近感。所以李国良作为一个省主,在那种上位者的气势方面,自然是比武廿无弱上很多。这倒不是什么鬼怪小说中的真龙之气傍身。 而是武廿无这个末世的霸主,让下属觉得他必然统一天下,所以这些人对他的讨好有一种天然的迫切感。再加上武廿无比李国良年轻40岁,那种旺盛的生命力和活力,再加上他母亲对于继父武廿无这个美男子的疯狂迷恋,更是带动了他的情绪。 所以妙觉是另一个时空的武廿无这件事,虽然穆晋安(李友)并不知道,但他真的能感觉出来,这个人是他需要的老师。 穆晋安看向自己的母亲,起先有些犹豫,随后说道:“妈,你既然已经找回来我爸爸了。以后你就不要叫我友儿了。叫我晋安就好了。” 穆婉儿听自己的儿子这么说,既安心又有些心疼。安心是在于她的儿子能这么说,看来是已经放下了李国良那件事,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孩子能显得那么讨厌自己的名字呢?于是穆婉儿小心翼翼的问道:“晋...晋安,是不是别人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李友看到母亲忧心忡忡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为他那个快要哭出来的母亲拢了拢垂落下来的头发,柔声说:“妈,没有人说我什么。我看你找到爸爸了,过得也很幸福,我就觉得我是爸爸儿子。必须要姓武,即使现在不能姓武也不该叫李友。” 穆婉儿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声询问道:“是不是武新宇笑话你了?还是你爸爸其他的女人乱说什么了?” 穆婉儿这些天过得真的很开心,武廿无让她在心理和生理都异常的幸福。以至于这个“热恋中的女人”,现在问这个朝夕相处的儿子具体情况时,显得都有些手足无措。 穆晋安柔声说:“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新宇哥哥最近去宋省张家了。哪里有机会欺负我。至于那些女人,她们都愿意在爸爸面前装贤妻良母,是不会傻到做那种事的。” 穆婉儿听这个小大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说,也跟着破涕为笑的同时站起身来,开始继续刚才拜师的问题,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柔声说:“孩子啊,不能拜他为师,也没什么。出家人嘛,他的学问估计也不是你想学的。”甚至不忘补充一句,“你青姨听说了以后还给我说,内务部的内教局,也正在给你安排先生呢。她让我告诉你不着急,如果你愿意的话,李总指挥和张瑞峰参谋长,都可以做你挂名的师傅。” 穆晋安听到母亲的话,他当然也知道柳青在这个家的分量。而李洁一直被世人称为女诸葛,在末世前就是龙国科学院天才班的高材生,更是杨守节的高徒。在李洁嫁给武廿无以后,先是做了武廿无的谋主,现在更是十几万讨逆军的总指挥。而参谋长张瑞峰,虽然没有那么大名气,可是末世前,那也是在经济圈内很有些名气的学者,现在作为庐州方面军的参谋长也是位高权重。这两个毫无疑问在别人眼里无疑也是上位者。 但是他觉得这两个人总是和武廿无与妙觉缺上一点什么。甚至他惊讶地发现李洁和张瑞峰比李国良都缺点什么。说来也可笑,真要是以地位和实力来说,李国良真的完全不配和李洁相提并论。李洁的讨逆军进入晋省也都是如入无人之境。其余各省的省主,不用听说武廿无的名字,就是李洁的名字都已经可以让那群省主瑟瑟发抖了。 可是穆晋安就是觉得李洁,缺了一点儿应有的气度。表面上来看是棋子和棋手的区别,如果单说这是武廿无和李国良与李洁和张瑞峰的差异,那倒是勉强可以说得通。虽然妙觉虽然是另一个时空的武廿无,更是那个时空江南的霸主。但这事除了武廿无有根本没人知道他的身世。现在的妙觉从身份上来说,妙觉不仅只是明镜台这种已经解散武装的势力头领,更是一个计谋“时灵时不灵”的闲置谋士。身份上不光没办法和李洁与张瑞峰这种人相提并论。 甚至可以这么说,因为妙觉和尚总是摸鱼的缘故,就连武廿无的机要参谋胡可儿都不太看得上他。但是穆晋安就是觉得他是一个不一样的人物。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而正是妙觉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状态,并不像是偷懒,每次开会时,都会仔细聆听。然后闭目思考一阵,随后微微颔首。看不起他的人自然觉得他在摸鱼,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他和武廿无一样在轻轻咬着嘴唇,指尖在桌面轻轻摩挲着什么。甚至就连武廿无也会不自觉的看他一眼。 穆晋安发现并不是武廿无在责怪他什么,而是像写完了一个数学题在做验算。由此穆晋安得出了一个让自己都震惊的答案,那就是妙觉和尚是懂如何管理一个国家的。至少比那位晋省之主的李国良懂得多,也许和武廿无不相上下。 与此时的我,正一边揉着自己那条已经有些酸痛的脖颈,同时只要一动自己的脖子就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阵刺痛。这种酸痛感仿佛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的肌肉里,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像是在拉扯着那根紧绷的弦,让我痛苦不堪。 我试图伸展一下身体,缓解这种不适感,但却发现自己的肩膀也同样僵硬得如同石头一般。长时间的伏案劳作让我的背部肌肉变得异常紧张,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动,又痒又痛。 我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又默念了一遍文件中的数据。每天对着一份份各省递交来的各种各样的材料,眼睛也一直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身体早已不堪重负。然而,但权力这种东西又不能轻易假手于人,所以每一天都是在苦熬。 我想起小时候的梦想,我武廿无也是和所有男孩子一样,希望有一天长大了,可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现在这两样在末世里我都得到了。不对,不对,现在还缺一块写着,李斯书法真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破石头了。 现在脖子酸麻胀痛的我,伸着懒腰刚走到柳青的门口就发现高挂免战牌——小武子,青姐我这几天不能吃凉的,滚远点!别处睡去。 得...得得,美人膝没处枕了,换下一个,当我刚推开穆婉儿的门,就听到穆晋安那个臭小子大声说道:“妈,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李总指挥和张参谋长能教我的都是为臣的本事。我要接爸爸的班!我要和妙觉学怎么为君。” 我听到这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谁告诉这个孩子妙觉会治国的?妙觉和尚自己说的吗?这个贼秃仗着自己也是武廿无就想要插手我的家事?想到这里,我攥着门把手的力道不由更重了一些。 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只有我才知道,妙觉虽然和我境遇不同,但他对我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我自己。一旦他公开支持我家的哪个孩子,其他人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的我,心中暗自咒骂道:“妙觉啊,妙觉,你是我,我也是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最烦的就是这个,你居然...” 就听穆婉儿显然是被李友吓到了,她小声说:“孩子乖,你不要吓唬妈妈好不好?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天下早晚是你父亲的,你新宇哥哥才是接你爸爸班的人。” 此时穆晋安大叫道:“我就要姓武,我才是最像爸爸的那个孩子。” 我一听发现这个李友还真对我的脾气,于是笑着推开门,可当房间内那金色的光芒映入我眼帘的那一瞬间,我的瞳孔不由猛得一缩,因为我惊讶的发现穆婉儿看到我居然吓得浑身发抖。她赶忙把李友拉到身后,慌乱的擦掉眼角的泪痕,哽咽着说:“廿无,你来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拉住穆婉儿的手腕把她拽到我怀里,小声说:“挥剑决浮云,饮酒乐未央,这不是每个小男孩的梦想吗?你看看你把孩子吓得。” 我当然知道穆婉儿在想什么,她认为我会害怕李国良的的儿子有野心,那可真就小瞧我了,对民贼夷三族是给天下人看的,就如同我灭了黄陂镇,不是因为一块破手帕一样。我敢杀人就不怕有鬼,至于李友,我微笑着看向李友,小声说:“李友过来。” 李友一动不动,这可吓坏了,穆婉儿她紧张的看向我,我猜穆婉儿的心跳在那一刻应该吓得几乎停止了。现在的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慌。她紧紧地将李友护在身后,仿佛是一只母狮在保护自己的孩子免受猎食者的侵害。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害怕任何说错一个字,让自己的孩子直接死于非命。 我现在能感受到穆婉儿的恐惧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她怕我,怕我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会因为她的过去而迁怒于她的孩子。她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李友的母爱,也有对我的依恋和恐惧。她的身体紧绷,随时准备为了保护李友而做出任何牺牲。 李友却头也不回,就说道:“武家,没有李友,我是父亲的儿子。要杀便杀,我姓武不姓李。” 这句话逗得我哈哈大笑,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过去还不理解古代草原部落为什么抢别人的老婆,也抢别人的儿子。过去我没掌权的时候,觉得那是个祸害。其实只要了解了权力的构成,就会懂,权力的源头才是一切合法性的基础。 举个例子吧,武则天传位给李显,李显就不恨自己的母亲吗?恐怕比仇人还恨她。霍光就是儿子谋反,一样没人敢说他不是忠臣。 我的笑容在穆婉儿看来是那样的陌生和可怕,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儿子,她的李友,现在正站在生死的边缘。她紧紧地抓着李友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力量。 与此同时我也被镜子里我的模样吓了一跳,因为此时的我看起来就像是末世前恐怖片中看到的吸血鬼亲王。我苦笑着叹了口气,心说:“我居然已经被权力变成这副模样了吗?” 我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穆婉儿的脸颊,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故意试探道:“你是不是李友你不清楚吗?” 李友得意的笑道:“父亲,您已经对天下说过李友死了,我是晋安啊。” 我故意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你以为你新宇哥哥不适合接我的班吗?” 我这句话里留了玄机,就想看看这个天才儿童如何解题,首先他如果说武新宇不适合,不光是诽议储君,还是否认我的眼光。其次如果武新宇说适合,就必须安心为臣。 李友躬身一礼后,狡黠的笑着,他似乎猜到我就会这样考他,于是他解释道:“新宇哥哥是人中龙凤,可我才是民众利益的看门狗。” 我被这话听得一惊心中,暗自寻思,“我就只是在车里说过几次,自己是看门狗这种话啊。怎么他也知道?” 李友不卑不亢的解释道:“天下必然在父亲的手中结束末世,而我就是收拾军头重建河山的那个人。我不用父亲帮我拔荆棘,因为我就有獠牙。让父亲可以做不辜负兄弟和手下的明君。我愿意做雍正皇帝一样的恶人。” 此时此刻的我,看到了一头年幼的墨麒麟,似乎要破壳而出了,于是我眼皮也不抬,就随口说道:“你能把乌力吉杀了,你就是我的儿子。” 穆婉儿惊讶的看向穆晋安,拼命的对着他摇头。开什么玩笑,乌力吉是漠南省的领袖,控制着整个漠南行省,他手下的骑兵来去如风,我的正规军也难以捉住他的主力,所以我才没把他定为民贼。让三岁的小孩杀乌力吉?她是绝对不会相信,李友对上那个狠辣的乌力吉能有一点胜算的。 可是,李友却并不慌张,反而直接说:“父亲,我答应不答应都是你的儿子,这一点你心里清楚的很。不过,我会给你把乌力吉的人头带回来的。” 我点点头,问道:“要兵多少?” 李友直接跪下说道:“只求父亲先赐我名。” 我索性直接说道:“孩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几个字听说过吧。我许你挑一个字。” 这个孩子毫不犹豫的磕头,随后大叫道:“武天嗣,谢父亲赐名。” 第387章 墨麒麟(2) 在我为李友赐名武天嗣的那个夜晚,我在穆婉儿那里领略到了一个男人所能感受到的最极致的柔情。她当晚犹如一颗燃烧着的流星,用自己那柔弱的身躯拼尽全力地奉献着。以至于在那一刻,我觉得她宛如一轮炽热的太阳,在熊熊燃烧。 也正因如此,我在末世后,首次在没有柳青陪伴的情况下,还能睡得如此沉稳,如此安心。仿佛我已置身于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没有任何烦恼和忧虑能够侵扰。我的身体如同被春风拂过的花朵般完全放松,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一种无比舒适的状态中。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穆婉儿那如春风般温暖的气息,她的温柔恰似一床柔软的棉被,将我紧紧地包裹其中。我沉醉在她那如潺潺流水般的柔情里,感受着她那如阳光般炽热的爱意和关怀。 在睡梦中,我仿佛穿越回了末世前的美好时光,那时没有战火纷飞,没有灾难肆虐,人们生活在和平与安宁的怀抱之中。我和柳青一同漫步在如诗如画的花园里,尽情享受着阳光的轻抚和微风的呢喃。 然而,当我刚刚揉开那惺忪的睡眼时,穆婉儿就身着一件我的衬衣,迈着她那修长的美腿向我走来。紧接着,她不无得意地递给我一份报纸,柔声说道:“喏,你看,这是你最钟爱的庐州日报。” 我微笑着又欣赏了一下那衬衫下的美腿,那双腿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白皙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细腻如丝,仿佛能感受到微风的轻抚。 她的腿型堪称完美无瑕,笔直而修长,线条流畅自然得如同大自然的杰作,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每一步都轻盈优雅得好似翩翩起舞的仙子。小腿肌肉紧实有力,线条清晰可见,充满了力量感;大腿则圆润丰满,散发着女性特有的魅力,宛如熟透的水蜜桃,诱人而迷人。 她的皮肤光滑细腻,如同羊脂白玉般温润,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双腿更显得光彩照人,我轻轻地吻了一下,随即展开报纸,那个标题直接让我眼前一亮。只见标题写着《武氏血脉.天嗣,荣膺‘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特此发布训令》。 真是个天才,绝对的天才,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能瞬间把我命令他宰了乌力吉,变成‘钦命征北大将军王‘,而且末世前因为雍正王朝这部电视剧的因素,谁不知道‘大将军王‘这个词是个什么分量? 而且我还不能说他‘假传圣旨‘,毕竟关键因素都没有造谣。随后我看到,这位‘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的第一条训令就是,命令他的舅舅穆全忠全力备战。 第二条就是,命令齐鲁省的李淑媛部,调出305旅快速向晋省,晋阳市一线靠拢。 我看到这条就觉得,这个混球闹得有点没边了。李淑媛虽然是伺候李洁的梳洗丫头,可她也毕竟也是我的女人,他武天嗣这个征北大将军王也该叫对方姨娘,怎么直接就上报纸了! 可我转念一想,一个旅倒不算多,于是我也就默认了。因为我知道他只要能调动我驻扎在齐鲁省的军队向北移动,那么他这个征北大将军王就坐实了。而且选的那个305旅,是个李淑媛并不太待见的部队。因为这就是过去那个鲁王孙玉龙旧部投降过来的。 我心说:“好小子,你倒是会给我帮忙啊。让这群齐鲁省的人,到了你舅舅的地盘,那还不任你拿捏?我也帮你一把吧。” 想到这里,我就对门外喊道:“青姐,我知道你在外面呢,进来吧。” 此时的柳青已经换上了宪兵总队的那套军装,笑着走了进来,坐在我床上,笑道:“怎么,让我给你宝贝儿子帮忙?你也不问问,昨天晚上你这间屋里‘耕田‘的时候,他把我们这几个姨妈的房门敲遍了,还逢人就借钱。我借了他三万庐州票。安娜借了五万,王美芳借了他一万二,张玉洁都被他硬借了四万。就连张大花都被他敲竹杠借了二百。要不是昨天淑雅在内务部值班,估计也得被他敲一笔。” 我一听都傻了,我这些老婆这么有钱吗?在外边面额是二斤精粮的庐州票,都够买好几个人吃一顿饭了,五斤就够买条狗来吃,也够你请个面黄肌瘦的小妹,给你当导游溜达一天庐州城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感叹家里这几个女人的有钱,不过话说回来,别人也就算了,张大花虽然吃家里的,可从来不拿月钱都只是拿着做我司机的那份工资。估计这二百直接就给她整破产了。 我笑着把手搭在柳青的腿上,笑道:“哎呀,我也认识能随随便便就出两三万的富婆了。” 柳青随即拍开我搭在她大腿上的手,冷哼一声说道:“不给你那位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给谁?给你这个老渣男?还是给那个对张玉洁喊妈的小白眼狼?” 果然如此,柳青这等于是恨屋及乌了,于是我敞开被子,嘿嘿笑道:“青姐外边冷,你进被子里暖和暖和?” 柳青也不客气,丢下外套就钻了进来,随后还嘿嘿笑着抱住我的脖子说:“怎么样,我对你儿子大方吧。”还没等我说话,她就小声说:“夏薇和薇儿其实也答应给钱了,明天就到账上。你怎么想的,让这个小孩儿去弄死乌力吉?” 我笑着捏了捏柳青的下巴小声说:“我就想看看,自己的面子值多少钱。” 柳青一听却笑了,她指指我,又指指穆婉儿,带着她那种特有且颇具调侃的腔调,问道:“老木头,你的想法我明白,你就是想让天下人看一看,你伸出个小拇指就能碾死乌力吉。不过,你就不怕这个小孩子打败仗啊。” 我嘿嘿一笑,随即看向窗外的苍穹,那里正有一只雏鹰在猛烈的气流中调整着翅膀,而后我便收回了目光,冷笑道:“打败仗就打呗,咱们是工业国,他们连农业国都算不上。我的儿子能输一万次,他乌力吉输一次就必死。” 此时漠南省的乌兰巴托,乌力吉正愤怒的拿着那张庐州日报,在他的斡鲁格台格儿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他真的被气到了,那个八省督帅居然只派了一个三岁的娃娃讨伐自己。这很显然是他乌力吉的奇耻大辱,于是他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攥着那张报纸,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突然,他猛地将报纸举过头顶,用尽全身的力气撕成了两半。接着,他又将这两半报纸再次撕裂,直到它们变成了无数的碎片。 周围的妻妾们看到这一幕,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纷纷向后退去。她们不敢出声,生怕惹怒了乌力吉。其中一个小妾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差点瘫倒在地。 乌力吉的怒火并没有因为撕碎报纸而平息,他将手中的碎片狠狠地扔向空中,碎片如雪花般飘落下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武骡子,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我就让你体会一下失去儿子的痛苦吧!” 他的怒吼声在斡鲁格台格儿里回荡着,让人不寒而栗。妻妾们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心中暗自祈祷着这场风暴能够尽快过去。 乌力吉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妻妾们,心里想的却是,“这群女人会不会像是穆婉儿或者张玉洁一样害人吧。她们要是拿了我的人头,恐怕武廿无肯定会奖赏她们。这群女人最喜欢武廿无这种小白脸。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一把火全都烧了。” 就在乌力吉痴痴的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他的汉臣‘李源杰‘也拿着这份报纸,走了进来,李源杰刚一进门就看到面色阴郁的乌力吉,赶忙拱手说道:“可汗,您怎么这样闷闷不乐呢?” 土谢图.乌力吉苦笑一声,随即丢下自己割肉的刀子,就看也不看直接坐了下来,嘴里还不咸不淡的念叨着:“你们这些内省人,末世来了就来漠南省吃饭。刚一平稳下来,就嚷嚷着天下一统。” 李源杰看了看地上的碎报纸,再看看乌力吉蜷缩在毡房角落的那些汉人妻妾。然后笑道:“大汗是因为武廿无派了一个小儿做征北大将军王而发愁吗?我看大可不必。” 李源杰继续解释道:“大汗,那个武天嗣所依仗的无非是晋省的穆家。而咱们怕的无非是李洁驻扎在晋省的讨逆军主力。咱们完全可以联系燕赵省的安长河,三陕省的马传庭。这样一来,李洁的兵力就不太够了。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对战穆全忠就可以了。” 乌力吉一听,点了点头,可是随即说道:“穆全忠也不好打啊,他坐拥多半个晋省,还有武廿无的物资支持,最麻烦的是武廿无的空军。” 李源杰一听乌力吉没有反驳自己的观点,知道还能继续加点力说服这位土谢图汗,于是坐下来解释道:“咱们其实不必要消灭穆全忠,只需要把穆全忠拖住。这样武天嗣这个小儿,必定心浮气躁。到时候咱们袭击两次两次云中和马邑,引那个武天嗣出击到时候咱们,就用骑兵吊着他们让让他们那些坐汽车的兵进入草原。这样他们的补给线就暴露出来了。咱们再看准时机,直接一举击溃也就是了。” 所谓的谋士总是爱说那些听起来很正确的话,甚至是睁着眼说瞎话,真正的作用很多时候也就是个情绪价值。乌力吉心里当然知道,武廿无这个八省督帅统治的工业区,而自己只有一个漠南省还是牧区和矿区。武廿无派个小孩儿来打他,主要就是为了羞辱他。让天下人看看武廿无可以随意拿捏他乌力吉。 说句最实在的话吧,你的马再快快得过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吗?快的过无人机吗?现在武廿无可以利用末世前天上的卫星。只要超过千人的集结,末世前的商用卫星都可以发现。 不过,李源杰有一点是说对了。那就是李洁的讨逆军,是不绝不可以给武天嗣帮忙的。一旦武廿无这支拥有一千辆坦克,数千门火炮的绝对主力,直接对他开战,那游戏也就结束了。 他其实心里有过盘算,安长河,马传庭,周天宇,赵四郎,这四个剩下的民贼加起来都打不过李洁这支讨逆军,所以乌力吉才没有出手帮那四个‘民贼‘。原本他以为这是自己和武廿无的默契,没想到武廿无根本没有正眼看他。 至于怎么让李洁保持中立,乌力吉心里也没有底。因为李洁历来在外界表现出来的形象都是对武廿无言听计从,武廿无在平定荆楚省的时候。李洁可是奉了武廿无的命令和自己亲生父亲隔河对峙的。让李洁谋反,乌力吉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也不可能背叛自己即将统一天下的丈夫,投靠一个又老又丑的大汗,这点自知之明他乌力吉还是有的。 可现在的情势又必须限制住李洁那支讨逆军,直接按照李源杰的那种结盟安长河和马传庭这种武廿无公开宣判为民贼的家伙,肯定不行。因为结盟就象征着和武廿无这头怪兽直接开战。即使武廿无的“朝廷”里有主和的声音,也不敢替他说话了。 所以必须要联合武廿无的手下,制约住李洁。用庐州那个朝廷的力量让武天嗣是武天嗣,武廿无是武廿无才可以。也就是必须先要利用庐州内部和自己有联系的那一派大臣,在朝堂上。打掉武天嗣这个“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的尊号。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难,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武廿无是目前统一天下的唯一热门人选,所以没有大臣会背叛武廿无。可是不想武天嗣好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首先就是武廿无家的那位“太子爷”武新宇,他乌力吉就不信武新宇这个孩子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么爱出风头还能泰然处之。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联系那些拥立武新宇的那群庐州的大臣们,废掉武天嗣“钦命征北大将军王”这个称号。 而他自己能出的价码,就是他乌力吉只投降武新宇,其余谁都不认。 这种策略他赌的也是武廿无对他没有想着要赶尽杀绝,而是用一个小孩子来拿捏他展示自己的权威。所以乌力吉选择更有本钱的小孩子。 第388章 墨麒麟(3)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位“钦命征北大将军王”遭遇大麻烦了。根据总务部特勤局和机要局的传来的情报,大批支持武新宇的“太子党”开始私下串联,准备明天开会的时候打掉武天嗣那个“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的称号。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名称中不能出现“钦命”和“王”这三个字,其余一切好说。毕竟“大将军王”这个称号,末世前看过电视剧《雍正王朝》的人都知道里面的分量。一旦这个称号坐实了,那就是第二个继承人。宋省的张家,顾家,陆家,朱家,王家,已经在新宇那个孩子身上下了死注,是不可能允许大将军王存在的。 然而钦命两个字对于“太子党”来说太刺眼了,在古代这就约等于持节钺的重臣,一旦到了地方,那武天嗣就能挟持晋省齐鲁省,甚至是太子党老巢的宋省,源源不断的为他武天嗣提供战争资源。 最重要的是武天嗣(李友)三岁就能和卡里姆交锋,他们太子党真的害怕用他们自己的资源养起来一个末世版的“天策上将军”。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太子党的重心完全就要扼杀一个末世版李世民的横空出世。我微笑着把那份文件丢到武天嗣的面前,笑道:“友儿,看来你这个刚当了一天的大将军王,就要走到头了。” 武天嗣也不忙着回答,而是拿起一个绿色的草籽面窝头,啃了一头,费了好大力气咽下去后才说道:“爸,谁是友儿?我叫天嗣。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想要当这个什么钦命征北大将军王。主要就是想要耍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把戏。” 我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等武天嗣咽下去最后一口吃的,才不紧不慢的说:“好了,你看到了。这群人已经中计了,你准备怎么商量你们的买卖呢?” 武天嗣这个小屁孩,笑着擦擦嘴说道:“天嗣决定,寸步不让。” 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作为父亲最好还是做好一个捧哏。因为这样还能为他整理一下思路,让他更好的应对。于是我一挑眉故作惊讶地说:“傻孩子啊,玩朝堂上的游戏,可都是玩妥协和平衡,你这样寸步不让,别人就会和你成为仇人的。” 武天嗣这个小孩指向我,说道:“要是您的义父吕修良说让您接班的时候,您也玩妥协的艺术和沟通的手段,能有今天的成就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这句话直接让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也只有我,柳青和安娜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害怕。因为当时,柳青已经通过天蛾人的能力预言了李友就是吕修良的儿子。而我这个养子,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吸引所有人仇恨的替罪羊。我们也只有柳青手下那五百佣兵是自己能信得过的人。 那时候我不去见吕修良,那真是自保有余,而进取不足。恐怕现在别说抢李国良的穆婉儿了,就是孔雀军的李玉玲我都拿不下。倒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擦了擦他嘴角的那些绿油油的食物残渣。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叹道:“孩子,此一时彼一时啊,你新宇哥哥可是有整个宋省的豪族为他站台。你可是只得了我一个名字。而你舅舅那边的态度你都还没知道,你就不怕混得众叛亲离吗?” 武天嗣指了指我,随后说:“宋省比您这个八省督帅,档次差太多了。而且我是您的儿子,只要您在,他们就要恭恭敬敬的喊我少爷。所以老爸,我可是最真心期望您能万岁,万万岁的。” 这个臭小子看来是想狐假虎威,这倒是政治斗争的一个常见手法。而我之所以让一个孩子去杀乌力吉,也只是想把乌力吉这类的省主和我之间拉开一个档次。如果他乌力吉和我三岁的儿子打仗,我的儿子不用打赢只要不惨败,我就赢了。因为他们只是和我儿子一个档次的对手。这样时间一长,只要我握着核心权力,也就是钱袋子,手铐子,枪杆子,那么那些省主的手下也不会把他们当作我理所应当的对手。 我怕李友输吗?不怕,我一个工业国领袖,人口还是他的30倍,我想要组装一支部队的速度是他的百倍千倍。只要李友不被抓住,乖乖和我在庐州待着,那么乌力吉就会一直被放血。甚至这么说吧,春天之前,我派一百架次的飞机持续不断的用燃烧弹轰炸他的草场,来年他就会饿死。 这样他就不得不投降,可如果我想要他的人头,就需要我这个宝贝儿子亲自去晋阳甚至是马邑,这样的话,狗急跳墙的乌力吉才会孤注一掷的去抓我儿子,换取一个体面投降的筹码。 而这一切,都需要武天嗣身上的光环足够耀眼,才能当一个够分量,够滋味的鱼饵。看来这个小家伙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所以才早早地就给自己加上了“钦命征北大将军王”这个尊号。 看来这个儿子像我还真没错,想来还真是可笑,李国良给我最好的礼物竟然是他的老婆和儿子,而不是煤炭储量为世界之冠的晋省。至于太子党,在我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因为太子党也不过是一群文官,无非聒噪一些罢了。 于是我笑着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电铃,我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缓缓被打开,两个手捧一面军旗的士兵走了进来。我一挥手这两个士兵直接展开这面巨大的军旗,正中是一个巨大的武字,两边写着“钦命征北大将军王”,以及“辖制晋,鲁,宋三省军政,有临机专断之权。” 我看到武天嗣这个娃娃双眼都在放光,于是我摆摆手,示意那两个士兵放下旗就可以出去了。随后我耐心当着捧哏,笑着问道:“你这个小狗子,怎么就知道我能允许你当这个大将军王呢?” 武天嗣开心的把那面巨大的战旗摸了又摸,才得意的说道:“父亲不是早就说了吗?我可以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里面选一个字,当自己的名字吗?您敢让我拿传国玉玺的字儿当名字,我没说您封我当太子,已经很低调了。” 我直接被这个小家伙,逗乐了,现在我算是知道菩提祖师为什么那么喜欢孙悟空,也知道曹操为什么一定要杀那个认出自己的匈奴使者了。一个对事物敏锐且观察入微的儿子,或者徒弟对自己有多好。那么一个机敏的敌人能活着,就对自己有多糟糕。 曹操之所以杀匈奴使臣,是不想任何一个观察力惊人的家伙留在敌国,所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菩提祖师喜欢孙悟空也是因为他的悟性。而这种悟性在政治和军事上,就可以通过蛛丝马迹料敌先机。 而这个小混蛋之所以说自己自封,“钦命征北大将军王”已经很低调了,这倒不是他发疯,而是对时局的一种独到见解。 首先,‘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是传国玉玺上的字,这是个龙国男人都知道。所以他只要说出去,别人就会认为我已经决定废长立幼。可那样的话,别说张玉洁给他赞助那么多庐州票了,为了新宇直接把他丢到井里也不是不可能。 其次,这个宣传他觉得会触怒我,因为他想‘鼓励‘我,让我在他面前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状态。这一手玩得高明,因为如果他把话替我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最后钦命征北大将军王这几个字,很显然也是这个小混蛋早有预谋的。钦命这两个字其实他早就想得到了,他比谁都着急逼迫gpa前任主席卡里姆的时候,他就知道一个政权的合法性有多重要。一旦我是gpa认证的领袖,那么他帮我办事就是可以打出“钦命”这个旗号。而“征北大将军”也不过是复述了自己接到我铲除乌力吉的命令。至于他要名字,那就太简单了。因为龙国自古以来的铁律就是异姓不得封王,封王必死。 所以这个“钦命征北大将军王”他最需要的既不是钦命,也不是王,他最需要的就是那个“武”字。 毕竟如果只是叫“钦命征北大将军”,比起来“钦命征北大将军王”那档次可是云泥之别。想到这里的我,不由呵呵的笑了起来。真是妙啊,太妙了,直接挠到了痒处。 这种对我的认可,可是比在我面前磕头喊万岁来得刺激多了。毕竟在末世前人家骂你觉得你是武大郎,人家夸你也顶多是说个武松。背地里骂你的时候,还是心里会想到武大郎。 武天嗣就那么兴奋的摸着那个“武”,此时的这个小崽子,眼睛里绽放出兴奋的光芒,最后看我还没走,于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直接就头也不抬的说道:“把你放心吧,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的行辕设在晋省。我会给你打出个样儿来的。”最后还不忘说上一句,“我妈给您熬了汤,还准备了小点心,您快去吃吧。” 我当然要给这个懂事的孩子,一点意外惊喜,于是我推开门之前,对天嗣说:“你要是喜欢那个妙觉和尚,我就把他赏给你,至于怎么用就看你了。至于要学大明朝的燕王还是汉王,等老子死了再说。” 武天嗣激动的直接跪在地上,‘咚咚咚‘的拼命磕头,随后大声道:“儿子自当勤勉任事。儿子自当勤勉任事!” 第389章 墨麒麟(4) 三陕省,长安市,长乐宫中。此时坐在龙椅上的马传庭看着庐州日报上,那篇关于“武天嗣被封为,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的文章,心里有点不是个滋味。现在的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想了想自己配不配“当一把昏君”,结果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还真的不配。 因为他这里有太多‘老兄弟‘,这些人平时帮不上忙,遇到了事就会说当年如何如何。任命一个小孩子做‘大将军王‘,看起来是一个君主恣意妄为,其实是一波政治平衡的极限操作。 首先这就是对末世前后政治规则的颠覆,因为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政治资源都有一套内部逻辑,对外的展示是“任人唯贤,唯才是举”,而潜规则永远是“任人唯亲”。他武廿无之所以这么做,估计已经磨好了杀人的刀。这也是给他武廿无自己的政权进行一次压力测试?而动手的时机就是武天嗣第一次战败的消息传回庐州的那一刻。 其次武廿无作为末世中唯一工业国的领袖,他的家底够厚实,打败仗不可怕,揪不出来“贼骨头”,早晚都是个祸害。因为这么大的家业,乌力吉是没能力打垮的。而这种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他现在已经想象得出武廿无那双像是一只恐怖的捕食者一样残忍的目光了。 最重要的一点事,他这一手能告诉所有人:“权力就在老子手里,你和谁聊都没用。”这就太重要了,太多王朝都因为权力分散而无法形成合力而被摧毁。 马传庭想起末世前他看的一个电影的桥段,那就是孙传庭在西安筹备军费,世家大族给孙传庭的钱,远远超过给朝廷的钱。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权力在官员手里,而不是皇帝手里。所以明朝的皇帝才用太监和锦衣卫来从大臣手里扣出钱和权力。 这个“钦命征北大将军王”就是给人们展示,武廿无这个没有加冕的皇帝,在他那八个省有多恐怖的控制力。也就是即使给了对方以道德这个口实,别人也不敢和他唱反调。 最让马传庭恶心的事,那就是他的弟弟马传方也就是一个卫戍长安的旅长。而且他弟弟虽然不是什么大功臣,但也是他统一三陕省时的一员才能尚可的战将。就这还是他遭受着‘老兄弟们‘的非议,才最终敲定下来的。 末世后,可不是末世前。末世前人们的心都还不够野,你当街打末世前的马传庭一记耳光,那时的马传庭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能躲也就躲了。可末世后,你敢不带枪在街上溜达,这就是你该死的罪过。末世中的领袖,可不是一拍板就能定下来的。 你权威不足,那么你一个命令不合理。轻则,对方带着自己的兄弟们提桶跑路。重则直接和你刀子脸红血洒五步。 马传庭也想过,如果他被武天嗣这类的人打了,应该怎么办?他也想到了游说武廿无内部的重臣,可是现在看来,所谓的重臣和太子,不过是武廿无手里的玩具。他想让谁上去,谁就是“钦命征北大将军王”,他想让谁下去,那就是“民贼余孽李友”。 马传庭想到这里,再想想任何一个势力都有的门生体系。无论在古代,还是在末世一个领袖任命了一个官员,表面上这个官员都对君主感恩戴德。其实早就背地里当了举荐他的那个人的狗腿子了。 古代的进士们,一个个都叫“天子门生”,其实都是“坐师的走狗”。所以天子才重用太监,甚至锦衣卫。太监们文化水平如何?相信是个人都知道,太监的水平不如两榜进士。一个君主真的能把国家玩成自己的玩物,那可是从别人嘴里扣权力。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财路和权力一比不值一提。毕竟权力是分蛋糕,财也不过是做蛋糕。真的能做到随心所欲,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权力是个极其肮脏又让人着迷的东西,人们可以为了一丁点权力,就可以违背自己的道德甚至是良知。末世前马传庭年轻的时候是个放羊娃,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他的外表引来了一个城里过来的女教师对他的青睐。 他们很快生米就煮成了熟饭。那时候的马传庭就清楚,自己配不上那个女教师,人家有文化,有样貌,还是城里来的。早晚都会和他分手,他想过一万种最糟糕的理由。即使女教师为了钱变成失足妇女,这种离谱的事,他都想到了。 可是现实比想象更加残酷,那个女教师做了一个又老又丑的校长的情人。而且还偶然带着那个女教师会朋友。这让年轻时的马传庭都疯了,他都做好对方做失足女青年的准备了。可是对方还是选择了做那个校长的情人。 他当时就质问过那个女教师,那个校长的钱能舍得给你花吗?你就是下海了,我都觉得你没有这么贱。 可对方告诉他,下海自己不敢,可这样能让自己一天的生活开开心心的,没有一点压力,还能管几个人。并且她也知道那是小恩小惠,但觉得自己就像是犯了病一样改不了。 那天马传庭哭了很久,他就想不明白那么一丁点的权力,怎么就不能戒了呢?真是初看不知其中意,再看已是局中人。 那还是末世前一个不起眼的山旮旯里的小把戏,就可以扭曲和沦丧到如此地步,并不是权力能给人带来多大利益,而是权力就是权力。根本不是钱和一般的利益,因为权力的价值无可替代,无法等价。 而权力变现这就是一个愉快的过程,不在于得到了什么。他的初恋也就被毁在那个老头子权力具象化的小游戏里。起先就是对他初恋的纵容,随后就公事公办,让他的初恋明白了权力这个东西的滋味。 马传庭叹了口气合上报纸,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他叹息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要是有个好妈,也真想给武廿无当儿子,痛快几年。可我老马,就是想投降,估计也是身不由己啊。” 与此同时的晋省,晋阳市,穆家大宅内,穆全忠看到这份报道,直接兴奋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的外甥,现在是武廿无亲封的“钦命征北大将军王”,最重要的是那个名字来自,传国玉玺上刻着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 现在必须要下重注,下死注,因为他的外甥当了这个“大将军王”,他们穆家真的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把要是压对了,穆家2800口,那就是与国同休的皇亲贵戚。 要是压不对怎么办?难道不压吗?注已经下了。这种事由不得丝毫马虎,但是万幸的是武廿无看在他们穆家舍了所有家财给穆婉儿当嫁妆,还给了他们同样丰厚的赏赐。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打光穆家全部成年的男丁和乌力吉死磕到底。这样即使下错了注,一句“我家的一代人,都为督帅的大业,死绝了。”即使武新宇这位太子爷继位,那也是很难和他们秋后算账的。 穆全忠想到这里,就从父亲的牌位下面取出一块铁铸的哨子,这枚燕子形状的哨子是穆家二百年底蕴的化身,更是穆家最后的底牌。 这枚哨子不吹响,那些晋阳城里的暗子就会维持表面的身份,一旦吹响晋阳城中的敢死勇士就会为了穆家杀妻弃子。就会快速集结,所以穆全忠就连穆婉儿当时任性把他抓起来,他都没吹这枚哨子。 这可不是什么老古董旧规矩,这是倾尽穆家二百年底蕴训练出的真正敢死士。他们有着严格的组织,一旦某个死士不去开会,那就是灭门。当然穆家也用了巨大的代价圈养这些人,他们在末世前也都学习到了各种战斗的技巧。全负重五公里跑跑出14分钟的好成绩都是入门标准。他们对于火炮的应用,对巷战,野战的熟悉,更是与时俱进的。 最重要的是,末世前他的父亲都让这群人在国外受过系统性的军官培训,每个人都能胜任中尉,甚至少校的职责,他们学习的内容更是扩展到了恐怖的地步,以下就是他们在国外受训内容的概览: ? 军事战略与战术:他们学习了从古代到现代的各种军事战略和战术,包括经典战役分析、兵力部署、战术运用等。 ? 指挥与控制:作为军官,他们掌握了指挥与控制的基本原则和技巧,包括决策制定、命令传达、部队协调等。 ? 军事历史:了解历史上的战争和冲突,特别是那些对现代军事思想有重大影响的事件。 ? 情报收集与分析:他们学习了情报收集的方法和技巧,以及如何分析情报以支持军事行动。 ? 军事法规与纪律:了解军事法规和纪律,从而分析出各国军队的特点。制定相应战术。 ? 后勤与补给:他们学习了如何有效地管理后勤和补给线,确保部队在战斗中能够持续作战。 ? 通信与电子战:掌握了现代战争中通信技术的使用,以及电子战的基本原理和战术。 ? 联合作战:了解了不同军种之间的协同作战,包括陆、海、空军的联合行动。 ? 心理战与公共关系:学习了心理战的技巧和公共关系管理,以影响敌人的心理状态和公众舆论。 ? 外语和晋省附近其他地域方言,以及少数民族语种:其中这些人的蒙语,比漠南省的蒙人,更加流畅。 ? 领导力与团队管理:培养了领导力和团队管理能力,以便在战场上有效地领导部队。 ? 特种作战:他们接受了特种作战的训练,包括游击战、反恐行动、侦察和破坏等。 ? 城市规划与巷战:学习了城市战斗的特点和战术,如何在城市环境中进行有效的战斗。 ? 野战生存:掌握了在野外生存的技能,包括寻找食物、水源和避难所。 ? 武器系统与技术:了解了各种武器系统和技术,包括现代火炮、导弹和装甲车辆等。这些死士不仅在战斗技能上训练有素,而且在军事理论和实践上也具备了相当的素养,使他们能够在复杂的战场环境中担任重要的指挥和作战角色。 穆全忠手握这支雄哨,他知道自己只要吹响这枚雄哨,全城的雌哨就会跟着响起,全城的每个角落都会上演杀妻这种人间惨剧。然而,吹响这枚哨子,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一旦雄哨叫了,也就意味着二百年的付出,直到战争结束也就两清了。对方的子嗣将不用承担任何义务。 穆全忠刚刚抬起那枚雄哨,原本打算和哥哥聊一聊自己大外甥出息了这件事的穆勇,居然看到自己的哥哥竟然捧着那个他原本认为不该存在的东西,放在嘴边。这吓得他,赶忙跑过来,大叫道:“哥,等等别吹!”当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哥哥正在玩味的看着他的时候,他也顾不上客套,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哨子问道:“这枚哨子怎么还在穆家。咱爹不是说,咱爷爷早就把那枚哨子毁了吗?” 穆全忠手握雄哨,目光坚定,他知道吹响这枚哨子意味着一场浩劫的开始。他看向弟弟穆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解释道:“三陕上古的氏族有一种哨子会发出类似于凤鸣的声音,所以岐山凤鸣天下震动。咱们穆家没有那种底蕴,可二百年滋养的哨子,叫它‘血燕’,倒也不算是自卖自夸了。” 慕勇从小就听说过燕子哨,一旦雄燕鸣叫那么雌燕必须归巢,违者三亲尽斩。更有传说百年前军阀混战,穆家有两枚哨子,他爷爷吹响了那枚,于是想要灭穆家满门的军阀大军直接暴乱。军阀那个姓氏也被在晋省杀光了。可是,那不是大人骗孩子,来维护家族荣誉感的玩意儿吗? 怎么,怎么还来真的?慕勇作为上任族长的儿子和这届族长的弟弟听过那个故事,知道这枚哨子一响,全城会死多少人。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面色发白的他紧张的伸出双手,可是他怎么也不敢靠近拿着哨子的族长。 开什么玩笑,谁敢和小时候吓小孩故事里的家伙对磕一下?慕勇费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害怕的说:“哥,外甥的事,我们都帮忙,千万别吹。吹了这玩意,晋阳城的壮丁就没了。我死,我能死,咱俩都死行不行?不行了各房都出男丁,千万别吹这玩意。” 第390章 血燕子(1) 实话实说,我怕李友造反吗?我怕他干嘛?李洁的十多万人,压在晋阳,他敢反,我就敢杀。并且晋省李国良还在的时候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说他辖制齐鲁,宋,晋,三省。 其实作为我的女人李淑媛又是他的长辈会听他的吗?还是张亚洲这个太子的外公会听他的?淑媛比较老实,可张亚洲那个老小子不打李友的小报告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俩能沆瀣一气?并且无论是宋省还是齐鲁省,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工业生产。 真正恢复工业生产的就只有庐州。再说了李国良又不是我杀的,是穆婉儿杀的,他李友敢反他亲娘,我也不怕。他那个武天嗣的名字,就让他这个权力和这个“武”字捆绑在一起了。 再说了最重要的是,穆家可以帮他打天下,可要让穆家跟着他造反那更是很困难的。因为,首先穆家就是晋省的投降派。李国良的死,是穆婉儿杀的,李国良的权是穆全忠夺的。 当然,当然就算李友不记恨他舅舅,还能沆瀣一气,那也没关系。我断了他大军的补给也就是了。 打仗打得是兵马粮草,现代军队的补给就更加复杂了,各种型号的弹药,燃料,医疗物资,各种各样的零部件... 此外他们可是没有空军的,而且每个部队也都有宪兵队,这可是柳青管理的。难道柳青也能反了我?他估计刚开完阻止反叛的会,就被宪兵逮捕了。现代战争可不是不谋于众的活计,就单兵弹药携带量。作战目标的制定,战斗分几个阶段,各级单位的任务分配,就是个庞大的工程,不仅是你脑子好就能算出来。 你还要走基层,甚至要下连队。了解每个单位的士气,以及具体的需求。也许有的人会说,平常时候一个指挥官就要下基层,这完全可以掩盖在一般的视察里。 1.视察方法和频率的不同: 平常时期,高层的将军下基层主要是为了了解部队的实际情况,提高士气,以及进行常规的视察和训练指导。这是一种正常的军事管理行为,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和怀疑。而且频率再高总有上限,不可能自己的工作都不管。 造反准备期就不一样了,如果李友真的要造反,他需要在基层进行更加频繁和深入的接触,甚至要秘密地动员支持者、收集情报、策划行动等。虽然可以安排心腹去做,但李友目前孤零零一个人。就算他舅舅帮他带来一大批心腹,这种行为一样很容易被发现,因为它涉及到秘密的、非正常的军事活动,与平常的基层视察有很大不同会体现为军队内部会有,大量中低层军官频繁的密集聚会。这种聚会,会严重影响其他工作的日常处理,因为现在检查自己的队伍才是主要任务。 这些会议和聚会,会随着起事时间的临近,一开始的散点状开始拉帮结伙,到后来因为起事时间的临近而被迫转为办公开的。这也不是一句“不谋于众”能处理的,组织架构中谁是盟友谁是敌人?谁和我打配合,谁给我提供弹药?不说明白,你就让别人跟着你送死? 2.宪兵队的人员异常调动: 正常的军队人员调动,都是开会把事情说明白,没有办法或者无法向下级说的事,也都会向上级汇报的明明白白。一般情况下宪兵队的中高层,不会频繁调动。而我们庐州方面军的宪兵则是宪兵总队垂直管理。所以没有总队的命令,宪兵队的负责人根本不理主官的人事命令。 谋反就需要大量的侵蚀宪兵这个组织,但值得注意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跟着你谋反的,极端情况下会出现大量的人员失踪。 3.军火的管理: 平时的军火管理,都是不可能突然暴增的。因为武器和弹药都有严格的管理,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个指挥官心里都有自己部队训练所需要弹药的一个准确的数字。而军火库方面的老兵,看到哪个连队来人,都会因为熟悉甚至直接拿出固定的数量。 可是准备谋反就不一样了,这过程中会逐渐加大弹药的使用量,达到心中有底。这可不是几发子弹和手雷的问题,更涉及到炮弹这类的敏感资源。而现代战争更需要天量的燃油储备。 4. 通信模式的变化: 在正常的军事通信中,信息的传递通常是有规律和可预测的。但如果李友准备谋反,他可能会建立额外的秘密通信渠道,这些通信模式的变化可能会被监控系统捕捉到,如加密通信的增加、特定频率的使用峰值、或者通信量的异常增加等。 5. 资金流动的异常: 谋反需要资金支持,包括武器采购、人员动员、情报收集等。如果李友开始秘密筹集资金或有大量不明资金流动,如果财务审计部门没有被渗透,就会发现大量异常的流动。这种天量的资金流动在审批缓解就会出现问题。这完全不是穆家愿意出钱就能解决的,因为这又涉及到军事物资采购,以及关键物品管制的范围。离开军事单位的文件,民间私下的采购根本不能满足作战需求。 其余还有宣传问题:他一直宣称自己是我和穆婉儿在末世前的非婚生子,是穆晋安,而不是李友。因为有一个假的李友已经被杀了。 最重要的是,李友他有着巨大的野心,跟着我他才能喂饱自己的野心。而他根本不配喂饱自己的野心,所以他必须依靠我。 此时的李友(武天嗣)在镜子里看着那套儿童版的将军的军礼服。那个小崽子,坏笑着看向我问道:“爸,你敢不敢让我妈跟我去晋省?” 我苦笑着,看向这个想搞我情绪的臭小子,无奈的说:“你妈愿意去,就跟你去,还能照顾你一下。咱们家里人带兵没有交人质,这个破规矩。” 其实这就是废话,他敢谋反的时候自己的死活都不顾了,还能在乎他妈妈的死活?带走还是留下都一样。 武天嗣听了还有些不服气,继续想要挑逗我的神经,凑过来问道:“我这个辖制三省的大将军王,能不能管李洁?” 我深吸一口烟,白了他一眼,骂道:“小混蛋,要造反吗?李洁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呢?她也是我的女人,是你长辈。你当了这个大将军王,连长辈都想管?你混蛋。” 武天嗣像是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趴在我的腿上,撒娇道:“爸,我这次去晋省会给你带一份大礼。让你知道我是武天嗣,既不是李友,也不是穆晋安。” 穆婉儿笑着坐下来,拍了一下武天嗣的肩膀嗔道:“跟着我姓穆不好吗?” 武天嗣这个鬼小子正趴在我腿上撒娇,听到他妈妈这么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心的眯了起来,小声说:“妈,你和爸爸都姓武啊。你是武府穆氏,当然姓武了。” 婉儿一听自己被叫‘穆氏‘不由冷哼一声,小声嘀咕着:“武穆氏,难听死了。”随后转身看向我,展颜笑道:“不过谁让我的老公这么棒呢?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虽然此时家里其乐融融,但是现在正在宋省的新宇却有些愁眉不展。年仅九岁的他,表情阴郁的,从我送给他的那架空客a380机舱内走了出来。 他就那么缓缓顺着舷梯往下走,既没有招手,也没有和张家接待他的人握手,而是直接坐进了那辆隔音性极好的防弹汽车。 这位太子爷才一关好车门,就对自己身旁的外公(张亚洲)抱怨道:“小姨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爸爸还没宠幸她!她还真觉得自己去庐州,是给我教书的吗?” 张亚洲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个外孙,显然是有些慌了,甚至不顾体统的说出这种话,于是小声提醒道:“新宇少爷,慎言。自古以来太子就不能管这种事。康熙皇帝废太子,就有‘窥伺朕躬‘这一条。” 张亚洲这句话,直接吓得新宇这个孩子就打了个激灵,他知道宋省张家已经给自己下了重注和死注,根本不会背叛他。所以也不怕,张亚洲会卖了他,于是直接把冰凉的小手搭在张亚洲的手背上,有些焦虑的说:“外公,那个李友...不,武天嗣已经是‘征北大将军王‘了,父亲怎么那么糊涂啊。他杀了人家父亲,人家岂能善罢甘休呢?” 张亚洲虽然对张欣欣没有什么进展也很不满意,但他觉得还是要劝劝这位太子爷。于是老谋深算的张亚洲,微微眯起眼睛,拍着外孙的手说道:“太子爷,老奴我怎么就没听出那个李友如果谋反了,是什么坏事啊。” 新宇一听整个人的后背,都冒出了鸡皮疙瘩,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外公,带着颤音问道:“外公,你说什么?李友可是征北大将军王啊。” 张亚洲一听就知道,武新宇这是想差了,于是柔声解释道:“这次你父亲,咱们这位主子,他就是要给咱们这些人来个压力测试。谁跳出来,谁就会死。我相信如果李友不谋反,李友战败之日,很多派系的大臣会跳出来弹劾他。而那就是咱们这位主子大开杀戒之时。”随后张亚洲提高了一点音调,凑过去说道:“如果李友反了,他也根本打不过李洁驻扎在晋省的主力,他就会跑,甚至被迫投靠乌力吉。到时候李友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替死鬼了。” 张亚洲柔声解释道:“穆家有个哨子,名为血燕。一旦吹响那枚哨子,晋阳这个晋省首府瞬间就会血流漂橹。虽然不至于抵抗大军围剿,但想要保住李友和穆家的后代一条命,也是足够了。” 武新宇听到张亚洲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张亚洲的手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张亚洲,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武新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解,问道:“外公,您的意思是,我们要逼李友造反?然后让他成为世家大族和老臣们的替死鬼?” 张亚洲看着自己的外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这个孩子还太小,还无法完全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他轻轻拍了拍武新宇的手,说道:“左传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一个小儿持重宝招摇过市,便是死罪。” 这位“太子爷”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虽然很讨厌李友,但他想得也就是让自己的小姨努努力,这样他母亲张玉洁和小姨张欣欣,就能从李友的妈妈穆婉儿那里分点宠,自己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可这哪是分宠啊,一旦李友造反,穆家不仅仅是穆婉儿,估计穆家两千八百多口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可是武新宇毕竟还是个孩子,他的精力瞬间就集中在到底什么东西是血燕上来了。于是他微微一皱眉,看向自己外公:“外公这穆家的血燕是个什么?” 张亚洲听到这里,不由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仿佛那双苍老的眸子能穿透历史的迷雾,于是这位老人说道:“血燕什么样子,我是没见过。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故事,穆氏原本就是淮军大将子弟,改名换姓后定居在山西。与受封当地的满洲贵族孙氏世代联姻。他们彼此都有哨子一枚到数枚血燕,一旦‘血燕‘吹响,两家成年男丁,就会杀妻弃子。” 武新宇听了大惊失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他的小手紧紧抓住张亚洲的手背,指关节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几乎要掐进张亚洲的皮肤里。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张亚洲,过了好久才会说:“竟然如此厉害?” 张亚洲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末世前,世人都说,世家大族蓄养死士,只用一次。” 太子爷的外公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继续说:“其实,都是人,没有利益谁做死士呢?我们一般养死士一家几代人。用着大量金钱来让他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般一个死士一辈子都是轻松惬意。只是接受训练,参加一下聚会,磨炼意志,他们也都是一代代传承的,就和当个贵族军官没什么区别。” 最后张亚洲一阵冷笑,随后说道:“不过,一旦哨子响了,就代表死士的好日子就结束了,他们就要杀妻弃子,回应主家召唤,违者灭门。不过对于响应哨声的人,世家也还会给他们留下儿子。让他们过上三四代悠闲日子。而世家的雄哨,就会消失三代。死士们在三代之内,也不回应任何召唤。” 第391章 血燕(2) 暴雨如瓢泼般不停地冲刷着晋省,晋阳市那已略显萧索的街头。此刻,正坐在一辆宽敞防弹公务车里的武天嗣,手里紧握着一个布满红色铁锈的哨子,仿佛那是他命运的主宰。他的舅舅刚刚告诉他,只要在晋阳城吹响这枚哨子,将会有晋阳城的穆、孙两家舍命相助。他过去也听穆婉儿讲述过“血燕”的故事。 武天嗣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此时他那张稚嫩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神中透露出那种无法言说的疲惫,仿佛他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闪电将他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那小手就那么轻轻捏着“血燕”,眉头微微皱起,那阴郁的目光宛如两道闪电,穿透厚重的玻璃,望向天空中那厚重如铅的云层,随后他长叹一口气,收回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舅舅‘穆全忠‘。 刚才,舅舅又重复了一遍那个故事。他总觉得这里面缺少些什么,来抚慰那群死士的心。毕竟,对方可是要杀妻弃子,前来助战,仅仅是为了还个恩情?这似乎让这个故事显得有些单薄了,或者这个故事,是被人有意隐瞒了某些关键的情节。也许,这个故事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所有死士必须效命的原因...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 于是,这位末世后才出生的“大将军王”,拿起这枚哨子,带着几分好奇仔细打量了一阵,轻声问自己的舅舅:“大舅,你说这枚哨子,为什么一旦它吹响,穆、孙两家的死士,以及各个旁系支脉的死士都会毫不犹豫地‘杀妻弃子‘响应?” 穆全忠听了李友(武天嗣)的猜测,苦笑一声,随后又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无奈地解释道:“这群死士啊,平日里吃着家里的,用着家里的,就算养条狗,也都懂得知恩图报呢,更何况是人呢?” “舅舅,你别瞒我,你比我更知道人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这位年仅三岁的‘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继续说道:“如果只是死自己,让家谱单开一页英雄传,再让家族赡养他的子孙也就是了。可是‘杀妻弃子‘这样的事,很显然一般人是真的做不到啊。” 穆全忠看了看这位年轻的‘王爷‘那一身白色小立领的军礼服,随后用粗糙的大手搭在这个孩子金色的绳结状简章上,语重心长的说:“君子远庖厨,你只需要会吃菜就可以,不必学着杀牛做饭。做头领的,知道那些事没用,你是大家的脑子做最正确的事...也就行了。” 这位大将军王自然知道,穆全忠这句‘君子远庖厨‘是个什么意思,‘君子远庖厨‘并不是君子不吃肉。一个上位者,本身就要与血腥的事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穆全忠这么说很显然是不想细说这件事。 可武天嗣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想,于是这位‘大将军王‘看向这个曾经一心想要杀掉自己的那个人,叹了口气说:“舅舅,如果我吹了这个哨子,是不是你的命和你儿子的命,也就没了?” 穆全忠一听,不由“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妹妹穆婉儿并不知道故事的全貌啊,可是李友怎么就能直接就能说出来呢?穆全忠作为晋省多年的别驾,自然不可能轻易被打乱了阵脚,只听他淡淡的说了句:“这可不是一个‘大将军王‘该考虑的事。” 武天嗣看着舅舅,苦笑着摇了摇,说道:“行吧,哨子我先收着了。” 一时间车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他们两个谁也没说话,就听着汽车在水中疾驰带起的水花,以及雨点拍打在厚重的防弹玻璃上的声音。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车里谁也没有说话。其实李友的推理这件事的过程,也简单到令人发指。首先‘血燕.哨子‘是雄哨吹响的一瞬间,雌哨就必须响应,然后死士们‘杀妻弃子‘。那么雄哨的声音,就是让死士们杀妻的命令。如何才能让这群人,为他们杀妻的凶手卖命? 死士需要的是信念培养,只有‘知荣辱的人‘才可能有真正舍身的勇气。而杀妻弃子就是一张考卷,死士们要用它来证明,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这种交了卷子的人,你想用简单的赏赐,来抹平那群人心里的疙瘩吗?显然也不现实。 并且穆家养死士的传统,维持将近二百年了,如果谁都拿起来哨子就吹,那样一来,死士有多少都不够死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频繁的召唤也会丧失仪式感。而直接的解释就是论语中的“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也只有吹哨子的人做个榜样,才能死士才能获得尊重。穆全忠自然不可能让武天嗣去死,因为他已经把最重的赌注都押在这位大将军王那里了,自然不可能让他轻易死掉。 穆全忠似乎看出了外甥的“顾虑”,如果这件事不说开,让这孩子不敢用血燕那就得不偿失了,可他也实在好奇这个孩子怎样知道血燕这个哨子谁吹谁死的。于是叹了口气,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一些后,才苦笑道:“你怎么猜到使用‘血燕‘还要献祭儿子的?” 武天嗣抿了抿嘴唇,而后对着自己笑了笑,自信的解释道:“既然穆氏全族,孙氏全族,都知道这枚威力巨大的哨子存在,我妈当初和二舅一起想要夺你的权,可是他们从来没问过血燕的下落。我猜,一方面是这枚哨子是穆氏和孙氏两家轮流保管的,在谁家里只有族长知道。另一方面则是,既没有族长吹出特定频率,也没有‘孙家‘的认可,这枚哨子吹了则是白吹。但这还不够,因为当时我母亲是为了保住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可她还是没有向你逼问血燕的下落。既然血燕的威力足够大,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血燕一定是有什么规则与‘保护孩子‘向相背。” 穆全忠点点头,随后柔声解释:“小子,你别担心放心大胆的去用这枚哨子,我已经问过孙家的老萨满了,他同意我穆全忠替你付,使用这枚哨子的价钱。” 武天嗣此时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复杂。那双阴郁的目光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微微闪烁,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瞳孔中跳跃。他的眉头紧锁,原本就显得有些疲惫的小脸上,此刻更是布满了难以置信和沉重的情感。 最终,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穆全忠,那双眼睛里既有对舅舅的感激,也有对那个巨大代价感到有些不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最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那份颤抖仍然难以掩饰。 “舅舅,你……”武天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你是不是把表哥....” 现在他才明白舅舅那句君子远庖厨的意思,原来这是春秋时那个易牙的“厨房”。也难怪应该躲得远些,一个代付协议,就直接能要了穆家一个嫡亲子嗣的性命。事成之后,穆家的族长穆全忠还要死。 武天嗣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哨子上,它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铁器,而是变成了一种恐怖的象征,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力量。这枚哨子,被岁月和血迹染得锈迹斑斑,红色铁锈下似乎隐藏着无数亡魂的哀嚎。它的表面因为长期被握持而变得光滑,但在某些角度下,那些凹凸不平的锈斑却像是一张张扭曲的脸,仿佛是被它吞噬的灵魂在无声地尖叫。 哨子的形状古怪而诡异,它不像是任何正常的鸟类,而是类似于某种传说中的生物,或许是一种早已灭绝的恐怖生物。它的眼睛位置被两颗暗红色的宝石所取代,每当闪电划破天际,那两颗宝石就像是活了过来,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哨子的嘴部弯曲成一个邪恶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着世间的一切生命。 在这末世苍穹之上,厚重的云层缝隙间,在那一道道诡异的闪电的映照下,这枚哨子显得更加阴森和不祥。它不仅仅是一个信号工具,更像是一个古老的诅咒,一旦吹响,就会释放出无法控制的力量。武天嗣感觉到,这枚哨子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压抑和沉重,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枚哨子的存在而变得浑浊和腐臭。 他知道,这枚哨子代表着穆家和孙家数百年的血腥历史,每一次吹响都伴随着无数生命被它吞噬。 武天嗣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他感觉到这枚哨子上似乎有一股冰冷的力量在流动,它在诱惑他,也在警告他,一旦得到它就会永远踏入血池,再也难以脱身。 车队在雨夜中飞驰,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穆家老宅。穆全忠为武天嗣打起了一柄巨大的黑伞,武天嗣走出车门那一刻,他发现大表哥果然不在人群里,二表哥的左眼也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此时他眼眶位置还有血缓缓的渗出,甚至把整片纱布晕染开来。 武天嗣看到二表哥的惨状,心中悄悄嘀咕着:“这就是上位者的觉悟吗?看来我虽然生于权贵之家,可这种事我还是难以适应。” 武天嗣的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的沉痛之上。穆家老宅在暴雨的冲刷下,依旧屹立不倒,那古老的石墙和高耸的门楼,仿佛在诉说着末世前后权贵的荣耀与悲哀。他的目光穿过雨幕,落在那些雕花的窗棂和斑驳的门楣上,每一处都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条裂缝都似乎在低语着古老的诅咒。 他走进老宅,那股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浓厚。屋内的装饰依旧奢华,但在这末世的背景下,却显得有些诡异和不协调。墙上挂着的油画中的人物,似乎在用他们空洞的眼神注视着每一个进入这个空间的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揭开。穆全忠跟在武天嗣的身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领着武天嗣穿过长长的走廊,每一步都伴随着回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宅邸中回荡,仿佛是有古老生物隐藏在黑暗处窃窃私语。 最终他们来到了穆全忠在宗祠旁边的那套小院,伴随着‘轰隆隆‘的一阵门轴转动声响起,他就看到随着红木大门缓缓推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从另一个时代吹来的风。 屋内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氛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墙上挂在两侧墙壁上的水墨字画,以及那些古旧的家具,每一件都透露出历史的沉淀。 在房间的中央,一位老者正端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穆全忠微笑着走过去,向武天嗣介绍道:“大将军王,这位老者便是孙家的族长,孙铭泽,孙老。是我们穆家的数百年的姻亲。” 那位孙老的头发已经全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脑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前清式样的辫子。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只见他对武天嗣这个小孩,一躬身,随后左膝前屈,大腿后弯,上体稍向前俯,右手下垂,这是一种介乎作揖和下跪之间的礼,也叫“打千儿”。 只听孙铭泽用苍老的声音说:“晋阳喜塔喇氏第48代家主铭泽给‘大将军王‘行礼。” 武天嗣年幼腿慢,紧赶慢赶,才勉强扶住孙老,他凑近一看才发现喜塔喇铭泽此时身穿一件传统的满清特色的长袍马褂长袍,袍子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尽管颜色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往日的辉煌。他的手腕上还缠着一串佛珠,每一颗珠子都圆润光滑,显然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磨挲。 武天嗣赶忙扶起来孙老,说道:“孙老,您见外了,您太见外了,母亲说过孙氏和我们是几百年的姻亲。就是我父亲来了也只有我们给长辈‘打千儿‘的道理,哪有让您打千儿这一说啊。” 孙铭泽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不少,他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缓缓说道:“大将军王不必过谦,您的身份尊贵,老朽行此礼也是应当的。” 武天嗣知道对方拜的是他的父亲武廿无,于是便不好继续谦让了,于是他和穆全忠一起扶着孙老坐下。就见到孙老从手腕上解下那串佛珠,随后喜塔喇铭泽缓缓把那串佛珠推到武天嗣面前笑道:“我听全忠说您已经得到了‘血燕‘的哨子壳,今天我把哨子胆送来了。这串佛珠的每一颗塞进去都发出不同的声音,对应着不同的命令。一个哨子没有壳和胆都吹不响,今天老朽特来成人之美...还望笑纳。” 武天嗣接过佛珠,仔细打量着每一颗珠子,心中暗自惊讶。这串佛珠看似普通,实则蕴含着深深的玄机。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穆家和孙家数百年的血腥历史的见证,更是他们之间默契的象征。 孙铭泽看着武天嗣的反应,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孩子虽然年幼,但心智却远超常人。他能够理解“血燕”的威力,也能够明白使用它所带来的代价。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个孩子将很有可能成为武廿无的继承人,成为这个天下未来的共主。 孙铭泽看向武天嗣,微笑着说:“大将军王,您只需将不同的佛珠塞入哨子胆中,就能发出可定的频率。到时候,穆、孙两家的死士就会齐聚晋阳,为您的伟业效命。” 武天嗣收起哨子,拱了拱手,他明白现在自己已经完全可以和乌力吉一战了。只有拿回乌力吉的人头,这个大将军王就成了通往东宫最有力的一步。至于谋反?配角才会是‘反派‘,他要当主角。 第392章 血燕(3) 末世历三年腊月初八,晋省,晋阳市最深处的穆家老宅。伴随着那枚古老的雄哨发出了他的诡异鸣叫,那声音似乎被赋予了生命的呼吸,它的声音并非只是简单的音符,而是一股无形的波动,穿透了雨幕,穿透了城墙,穿透了每一个角落。 那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从地底深处缓缓升起,带着泥土和岁月的沉重,它在空气中颤动,如同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城市的喧嚣在这一刻并没有停止,但人群中的很多人却被一种不可见的恐惧所取代。雄哨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一道死亡的诏书,让每个听到的人都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它是一种命令,一种契约,一种无法抗拒的召唤。 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原本忙碌于各行各业的人们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铁匠铺里的火光映照出一张张惊愕的脸,那些肌肉结实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锤子悬在铁砧之上,未完成的工件在火光中投下阴影。市场上的小贩们手中的秤杆滑落,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滚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旁人问小贩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也并不理会。书斋中的学者手中的笔尖停滞在纸上,墨迹缓缓扩散,他的眼中映出了自己的混乱与恐慌。 这位书斋的学者,他叫穆思安,平日里他总是沉浸在诗词文章之中,平时只是以访友的名义参与训练,然后拿回这一年维持家用的钱。他的父亲一辈子都没听到过哨声,他也以为自己会这么平静的度过。当此刻他他听到雄哨的召唤,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他的手紧紧握着笔,却无法再继续写那首诗了。 穆思安的笔尖在纸上停滞,墨迹缓缓扩散,他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的诗,原本描绘着腊八节的热闹与温馨,如今却因为这诡异的哨声而戛然而止。 只见那张净皮宣纸面上,一段由徽墨书写出清晰的字迹,如下: 腊八家家煮粥香, 红枣花生满釜汤。 孩童笑语绕梁飞, 家家户户换新妆。 市井喧嚣人潮涌, 期盼新春喜气洋。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是对家人的深深眷恋,另一方面是对使命的无法抗拒。他知道,一旦接受了召唤,他将成为一个无情的杀手,甚至可能会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可如果不回应随之而来的就是家门灭绝。 于是他提笔写下了最后的两句: 欢声笑语忽转寂, 血燕悲鸣断人肠。 此诗写完,慕斯安一看纸面上的字,泪水开始模糊了穆思安的视线,他的手颤抖着,笔迹变得粗犷而凌乱。纸面上的字迹,仿佛是他内心挣扎的具象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雄哨的声音如同魔咒,不断在他耳边回响,撕扯着他的心。 欢声笑语忽转寂, 血燕悲鸣断人肠。 这两句诗,字字如刀,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他知道,这是他对即将到来的悲剧的预感,是对命运的无声抗议。 慕斯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嘴角抽搐着,显露出极度的痛苦。他的妻子和孩子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那些温馨的记忆如同破碎的镜子,一片片刺痛着他的心。 他站起身,脚步踉跄,几乎要摔倒。他的手紧紧握着那张写有诗句的宣纸,纸张在他的紧握下皱了起来,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 “不——”穆思安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他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地靠在书桌上。他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宣纸上,与墨迹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悲壮的画面。 外界的喧嚣似乎已经与他无关,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那雄哨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他知道,这是家主的召唤,是对他忠诚的考验,但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叙述过,他太爷那辈人是如何杀妻弃子。过去他一直觉得这就像是‘鬼‘一样,所有人都听说过,但是根本没人见过。现在这个‘鬼‘出现了,就在腊八节这天毫无征兆的出现了。这可比末世的将临还要让他觉得绝望。 因为末世降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后有穆家,也有孙家,这两个传承数百年的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庇护了两家所有的子弟。可现在,他和妻子背后的家族,从‘庇护者‘变为了‘索求者‘。 穆思安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着,他的脸上交替出现着愤怒、悲伤和无奈的表情。最终,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决定。他缓缓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更多的是痛苦和不舍。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房间深处,那里挂着一把锋利的剑。他的手伸向剑柄,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眼泪再次涌出,他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鲜血渗出。 “我……我做不到……”穆思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手从剑柄上滑落,整个人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在这一刻,穆思安的内心痛苦达到了顶点,他知道自己无法完成这个残酷的命令,但同时也清楚,违背家主的召唤,将意味着什么。他的命运,似乎已经被那枚古老的雄哨所注定。 然而,在这恐惧和痛苦的深处,却有一种病态的兴奋在悄然涌动。这种兴奋并非只是来自于对杀戮的渴望,他知道穆家这是有大麻烦了,还是穆家生死存亡的时刻。不然,这个哨子即使是族长全家在内乱中被杀也不会吹响的。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愈发剧烈。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告诉他,他是被选中的人,他家这一支的荣耀需要他和妻子的奉献才能维持。穆思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穆思安的心中,两种力量在激烈地拉扯,痛得他,连呼吸都有些跟不上了。其中还有两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咆哮着。 那个让他爬起来的声音,不止是告诉对家族的忠诚和对传统的尊重,那个很像他祖父的声音,还这样说着:“咱们之所以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主家的供养,就是等这一天,像个爷们一样,拿起剑,再给子孙挣下三代的富贵。” 另一个声音像是他的儿子,那声音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母亲的死亡,大叫道:“爸,你为什么要杀我妈。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除了回应雄哨的召唤别无选择。这个雄哨似乎尤其的‘仁慈‘,因为在故事里,雄哨只吹五息时间,随后再等一炷香,如果谁没有吹响雌哨,告诉主家已经完成了这张‘考卷‘,那么等待着他的就是灭门。 可现在那个哨声断断续续,似乎比十息都多了。听那个声音似乎也在勉强坚持,穆思安明白,这是家主拼尽全力为这些支脉成员保留最后的‘体面‘。这种既仁慈又残酷的感觉一起融入了这诡异的哨声。 仁慈是即使多痛苦,都要把这个哨声持续下去,因为一旦哨声停了,死士们的妻子,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而残忍的是这件事本身。 他的手在剑柄上徘徊,剑锋的寒芒映照在他的脸上,穆思安看到剑面上的自己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现在就连他的心跳也像是猛烈敲击的战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吹哨子的人坚持不了多久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他缓缓从地面爬了来,擦干眼泪,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穆思安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来一丝疼痛,也带来了一丝清醒。他知道,他不能逃避,他必须面对。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向那把剑,这一次,他的手坚定地握住了剑柄,然后默默地走向妻子的门口。他的步伐有些踉跄,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的重量。 当他在妻子门口站定时,他呆住了。门就那么敞开着,他的妻子孙淼儿,就那么挂在穆思安的面前。 房间中的灯光显得异常昏暗,那微弱的光芒,似乎根本没有力量照到每个角落,更照不到孙淼儿那单薄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她显得格外孤寂和凄凉。她身上那一袭白色的衣裙,那本应是纯洁无瑕的颜色,此刻却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她的长发披散,如同夜色中的瀑布,垂落在她的肩头,掩盖了她的面容。 淼儿的双脚轻轻摇晃,身体在绳索的束缚下显得异常轻盈,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散。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轻轻触碰着地面,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在试图寻找一丝安慰。 她的面容平静而苍白,双眼紧闭,仿佛在沉睡中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或许是在梦境中找到了她所追求的安宁。 穆思安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并没有流泪。他的妻子,出自晋阳的喜塔喇氏,自然知道这哨声是什么意思。 “她估计是怕我下不去手吧,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是那么要强。”穆思安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妻子,随后呢喃道,“舅哥,是个狠人估计他已经复命了吧。” 此时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静谧,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偶尔的雷鸣打破了这份死寂。 穆思安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他走向妻子的遗体,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他的手颤抖着伸出,想要触碰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害怕打扰了她的安宁。 他的目光落在妻子的脸上,那曾经充满生机的容颜,如今却只剩下了冰冷和苍白。她的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透明而脆弱,仿佛一触即碎。她的睫毛静静地躺在她的脸颊上,再也无法因为欢笑而颤动。 穆思安闭上眼,拿起自己那枚雌哨,深吸一口气,穆思安将雌哨放在唇边,那哨子的铁锈味充斥在他的鼻腔,仿佛是死亡的气息。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他知道,这一刻他不能犹豫,不能退缩。他必须完成这个残酷的仪式,为了家族,为了那些还在等待他信号的族人。 哨声从穆思安的嘴边响起,低沉而哀婉,如同一只悲伤的燕子在雨夜中啼鸣。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决绝。它穿透了雨幕,穿透了城墙,穿透了每一个听到它的人的心。 随着哨声的响起,穆思安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妻子的愧疚和对孩子的担忧。他知道,这哨声不仅宣告了妻子的死亡,也宣告了他自己的死亡。他的生活,他的家庭,他的一切,都将在这哨声中结束。 哨声在雨中回荡,与雷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挽歌。穆思安的眼泪再次涌出,他的身体因为悲痛而颤抖。他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碎裂,但他仍然坚持吹响着哨子,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中。 当他放下哨子时,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空虚。穆思安缓缓地走向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夜。雨水混合着他的泪水,在他的脸上流淌。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远去。 他紧紧握住窗棂,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可等了很久他居然没有听到舅哥那枚雌哨响起,这时穆家支脉的族人们已经聚集在他的窗前,穆思安也只好宣布对舅哥的格杀令,朗声说道:“血燕已鸣,晋阳孙.穆两家不可不从,今喜塔喇氏孙府有不肖子孙——明琪,抗命不遵。我以穆氏三房,长子长孙之名,下令格杀其满院三十六口。尔等切记,不可留下一个活口。” 第392章 血燕子(4) 那枚名为‘血燕‘的哨子,当它哨音的余韵在暴雨中渐渐消散后,就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仿佛从未出现。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如同一群疯狂的恶魔在狂欢。穆氏三房雄伟的大宅,宛如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雨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这座大宅的围墙高耸入云,墙上爬满了青苔和蔓藤,仿佛是岁月的诅咒。大门是厚重的红木所制,上面雕刻着扭曲的图案,透露出一种诡异而庄严的气息。进入宅内,庭院宽敞而幽静,青石铺就的地面被雨水洗刷得格外干净,水洼中人们扭曲的倒影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穆思安看到族人们已经拿着武器站好,于是走出自己的房间,站在人群中,他那件黑色翻领皮风衣在雨水疯狂的拍打下,溅射起一阵阵水雾,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孔。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黑暗。只见他走到儿子面前,用那冰冷的几乎不像他的声音,对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男孩说道:“穆轩,去我房间拿枪。孙明琪抗命不尊,为父要去手刃孙明琪满门。” 孙明琪是谁?那可是他穆轩的舅舅啊!穆轩当然知道,自己的舅舅没有吹响雌哨罪该万死。可是,一定要自己的父亲去吗?穆轩试探着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当这个孩子迎向父亲目光的那一瞬间,就吓得他赶忙低下了头。 穆思安的脸,被纯黑色的大檐帽笼罩着一层阴影,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让人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此时穆思安的脸上血色全无,看起来异常苍白。 此时穆氏三房的大院里,弥漫着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氛围。昏暗的灯光在风雨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空气中那股腥味,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鲜血的味道。此时那些古老的建筑那黑瓦屋顶,在雨中显得更加阴森,只听穆思安又重复了一遍:“轩儿,去拿枪。否则我就要请家法了。” 穆思安知道,三房必须每个人都“打个样儿”给那位大将军王看看。否则,他的妻族出了这种人,三房可就真的就抬不起头了。 穆轩听到‘家法‘的那一瞬间,身体猛得一震,他当然知道穆家的家法,可不是一根木头打两棍那么简单,包庇叛徒,可是要枭首示众的,于是穆轩赶忙十分利落的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支房长,穆轩知错了。” 穆思安点点头,随即摆摆手道:“去吧,为父在这里等你。” 穆轩就那样哭着跑进里屋拿枪去了,而与此同时的武天嗣这位大将军王,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坐在祠堂的地上,刚才并不是穆全忠吹响的哨子,而是他,现在整个晋阳城动动起来了。 穆全忠对这位大将军王上身向前倾斜,同时弯曲膝盖,使身体重心前移,同时垂着手,膝盖弯曲形成半蹲半跪的姿势。维持几秒钟,为这位年幼的大将军王,‘打了个千儿‘。随后拱手说道:“穆氏主脉及支脉2800口,6房,528户,均已准备完毕。喜塔喇氏.孙门仅有3房,第八户户主孙明琪并未以雌哨回应,孙老和我们穆家各房已经着人前往锁拿。” 喜塔喇.福海现在临时替代哥哥铭泽守在这里,作为孙氏的代表,听到自己的侄子干了这种事。福海听到孙明琪抗命不遵的消息,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冰霜覆盖。他的眉头紧锁,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睛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透露出他内心的剧痛和愤怒。 他的嘴唇紧抿,几乎要变成一条直线,脸颊的肌肉因紧咬的牙关而微微抽搐。他的脸色从正常的红润迅速转变为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刻被抽离,只留下羞耻和愤怒的痕迹。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变得苍白,仿佛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在众人面前失态。 孙明琪不仅是抽了他和他大哥的耳光,而且还让整个家族在那位年幼的大将军王面前掉价了。他起先是想着自己替大哥来看热闹的,毕竟孙穆两家基本就是一家,不是穆家女儿嫁给孙家,就是孙家女儿嫁给穆家,就是谁死了老公,也都是在两家打转,也只有主脉和别的大家族联姻。 也正是这个原因,福海来之前就觉得穆家的那个穆思安是个软蛋。他过去也觉得,让穆思安拿死士那份钱,是穆全忠那个穆家族长存了私心。可他真是万万没想到,穆思安的哨子响了,自己的亲侄儿居然没吹哨。 这该怎么和大将军王交代呢?孙家出了‘软蛋‘吗?这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吗?他是真的想不通孙家那么杀伐果断的后生,怎么就能是个‘怂包‘呢?可是现在琢磨那些还有什么意思?还是给那位“钦命征北大将军王”一个交代吧。福海身材魁梧,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他的面容犹如末世前影视剧中鳌拜的形象,满脸横肉,一双眼睛犹如铜铃,透露出威严和凶狠。他的眉毛浓密如墨,仿佛两把利剑横在额上。 他的鼻子高挺,嘴唇厚实,过去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现在咧得就像是吃了柠檬。那一大把浓密的胡须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刚要说什么,就感觉自己像是挨了一记耳光似的,只觉得自己脸颊火辣辣的。 福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稳定自己的情绪。他的双手缓缓抬起,动作沉稳而有力,他将马褂的袖口轻轻翻起,露出里面的白色衬里。这个过程他做得极慢,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计算,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的郑重其事。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锐利,就像是一只凶猛的海东青那锐利的眸子似的,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随着袖口的翻起,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沉重对话做着心理准备。他的面部肌肉紧绷,嘴唇紧闭,下颌线条显得更加刚毅。 当马蹄袖被完全翻好的那一刻,福海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顿,然后他挺直了腰杆,整个人如同石雕般坚硬。他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可能会影响到孙家的未来,甚至是整个家族的命运。 此刻,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怒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和果敢。他的胡须停止了颤抖,嘴角虽然依旧紧绷,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扭曲,而是变成了一个坚定而决绝的直线。 福海在距离大将军王五步远的地方站定,他的身姿如同松树般挺拔,双手自然下垂,指尖微微弯曲,只见他啪啪的拍了两下袖子,随后利落的一抖袖口,就听“砰”的一声闷响,袖子展开,随即福海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他声音略带凄凉的说道:“福海,代孙氏族长,给大将军王赔罪了。” 武天嗣坐在祠堂的地上,他的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嫩,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和冷静。他看着福海的一举一动,似乎在评估着这位孙氏代表的诚意和决心。当福海跪下请罪时,武天嗣的眉头微微一挑,显示出他对这一行为的认可,但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他的目光在福海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 武天嗣的马靴踏在穆氏祠堂那由花斑岩铺就的地面上,花斑岩地板表面光滑,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灰、黑、白等颜色,形成美丽的纹理和图案。这些纹理和图案在灯光的照射下,犹如流动的瀑布,又似群山连绵,给人一种壮观而神秘的感觉。此时的福海就那么趴在地面上,虽然花斑岩并不会让人觉得冰凉,可福海的身体依旧微微抖动着。 武天嗣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礼服,确保每一处都显得整洁有序。他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被解读为对孙家的态度,所以他必须表现得既庄重又得体。 武天嗣走到福海面前,停下脚步,他的目光直视着这位年迈的孙氏代表,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说道:“福海前辈,你的诚意我看到了。孙家的忠诚和勇气,我父亲一直有所耳闻。今天的事情,虽然令人遗憾,但我相信孙家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福海扶起,这个动作既显示了他的仁慈,也表明了他愿意给予孙家一个机会。武天嗣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这微笑并没有达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依旧冷静而锐利。 然而就在此时,武天嗣注意到一个穆氏的家生奴,有些紧张的站在门口,似乎想说话,又有些害怕的把话咽了回去。武天嗣知道这是自己二舅慕勇派去打探消息的奴才。 慕勇一招手,示意那个家生奴进来,这个体格强壮,身材就像是个牛犊一样的家生奴,小心翼翼的躲过福海跪拜的方向,颤颤巍巍走到自己主子面前,用手搭住慕勇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 慕勇的心一下就提到的嗓子眼,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后他倒吸一口冷气。穆全忠不满的瞪了慕勇一眼,心说:“慕勇这个浑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能当着大将军王和福老的面咬耳朵呢?” 武天嗣就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穆家向来注重规矩,不会轻易的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来。可这时候,如果不当着福海的面问清楚,很显然就会和孙家有了隔阂,于是便一皱眉,冷声对自己二舅说道:“慕勇,你还有完没完,到底怎么了?你立马当着福老的面说!” 慕勇的脸色异常难看,他知道这个消息一旦说出来,不仅会让穆家陷入尴尬的境地,更有可能让福海这位老前辈当场翻脸。他犹豫了一下,但在武天嗣的严厉目光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说道:“大将军王,福海前辈,刚才得到的消息是……孙明琪他……他好像...好像...好像没抗命...他已经死了两天了,而且孙老那边,打死了五六个奴才问出来...孙明琪,应该是被穆雪梅毒死了。这两天就是穆雪梅用了个奴才在里面顶包,今天因为要吹哨子,所以露馅了。” 穆全忠都快愁死了,这哪是孙明琪抗命啊,人都死了两天了,抗的什么命?反而现在是,人家孙家嫁给他们三房穆思安的女人,孙淼儿,人家能因为害怕夫君下不了手直接自己上路了。可他们穆家嫁过去的丫头,居然干出谋害亲夫的事。 福海一听直接站起身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穆全忠,等他给个解释。毕竟现在的情况是孙家是苦主还占着礼,而且福海的妹妹又是他父亲的续弦,说来说去还是他的舅舅。而穆雪梅又是与他和慕勇一起长大的堂妹,而穆雪梅的父亲则是那个帮李国良平定荆楚省时就死掉的那个,穆全忠的五叔‘穆平江‘,算是对家族有大功的。 按道理来说,应该护着穆雪梅,毕竟穆雪梅的父亲也算给族里出过一条命。没有证据,自然不能让孙家随便把穆雪梅打杀了。可这消息还是自家奴才带回来的。现在提出追查真相,就等于给自己家脸上抹大粪。 只听穆全忠赶忙对福海说道:“舅舅你先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福海还没说话,就听门被打开了,孙老带着十几个人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走了进来。只听孙老冷声说:“我们可没打她,让她自己当着大将军王的面和你说。” 武天嗣直接一摆手,打断了所有人要说,面无表情的下令道:“谋杀亲夫,罪当凌迟,还问什么?杀了。” 穆雪梅一听,脸上血色尽失,她的身体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深知在这个以家族利益至上的时代,个人的命运如同草芥,尤其是面对武天嗣这位年仅三岁却已掌握生杀大权的大将军王,她就像是蝼蚁一样渺小。可她真的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憋屈的去死。 穆雪梅试图开口,声音嘶哑而微弱:“大将军王,我……我有话说……”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武天嗣那稚嫩却冷硬的声音便再度响起:“给这个贱人,掌嘴!” 随着武天嗣的命令,旁边穆家和孙家的家生奴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上前,扬起手来,狠狠地抽在穆雪梅的脸上。一记又一记耳光像是雨点一样落在她的脸上。清脆响亮,穆雪梅的嘴角顿时溢出血丝,她的身体被抽得直接跌倒在地。 “你……你们……”穆雪梅满眼含泪,嘴角挂着血迹,她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悲愤。她知道,在这个时刻,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武天嗣需要的只是一个迅速而果断的处理结果,以维护他的权威与家族的颜面。 武天嗣的目光冷漠,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他再次开口,声音冷酷而坚定:“穆雪梅,你该死。”随后对穆全忠说道:“她的母亲没有教养好女儿,让她一起上路吧。” 穆雪梅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在这个权力的旋涡中,她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注定要为家族的荣耀与利益牺牲。 周围的族人无一人敢出声,他们低着头,或是面露同情,或是暗自庆幸,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这个大将军王的面为穆雪梅求情,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第393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1) 淮省庐州,督帅府内,此时的我正拿着一份从晋阳传回来的情报,在督帅府的庭院中散步,我手搭凉棚目光凝视着远方。这座新宅邸没有选择,被柳青评价为‘恶心‘的欧式暴发户风格,而是选择一种怪异的混搭风。 庭院中,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幽香。一座小巧的假山矗立在角落,山上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发出悦耳的潺潺声。 当我走进府邸的大厅,宽敞而明亮。天花板上悬挂着精美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墙壁上原本该挂着一幅幅珍贵字画,来展示着柳青这个女主人的高雅品味的地方,居然是她一幅幅动漫风格巨大水彩插画。大厅中央该摆放着一套古色古香桌椅的地方居然,放了一个现代感十足的悬空桌。 我坐在椅子上,继续思考着晋省传来的情报。武天嗣那小崽子的行为确实让人惊讶,但在这末世之中,一切都变得不再寻常。人既最贵,也最贱,这种事该怎么说呢?罢了,罢了,无伤大雅,倒不如让他放手去做。 此时那个红毛女青年张欣欣,晃晃悠悠的拿着一袋零食走了过来。此时的我居然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似乎才是真正的赢家。因为我现在的两个儿子,虽然母亲不同,但是我这两个儿子都应该管她叫小姨。 换言之,如果是武新宇继位那么张玉洁是武新宇的母亲,而张欣欣是张玉杰二叔的女儿,所以她会跟着沾光。如果武天嗣继位,那么穆婉儿的姑姑嫁给张欣欣的爸爸张亚龙,那么作为穆婉儿的表妹,他也会跟着沾光。 世上竟然真的有这种‘气运之子‘吗?宋省张家倒霉的时候,她正好在外地上学,宋省张家稳定了,她正好回去。而且还是我武廿无这个八省督帅唯二两个继承人共有的小姨。 妙啊,实在是妙。居然还有这么走运的人吗?还真是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这个整天傻乐呵的丫头,运气实在是逆天了。想到这里,我就对张欣欣招了招手,笑着招呼道:“欣欣,你来一下。” 张欣欣听到我叫她,像是个小偷一样,用她那双大眼睛紧张的打量一下四周,小声说:“姐夫,你...你有事啊。” 我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张欣欣先是把那个比她脑袋还大的零食袋放到桌上,随后将手搭在自己嘴边,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在躲着你那两个宝贝儿,她们都是我姐,一个表姐,一个堂姐,可这两个人最近好像闹矛盾了。见到对方不光,不说话,还像是看空气一样,看到了就像是没看到似的。” 我都被这个粗线条的丫头给逗笑了,开什么玩笑,太子党和大将军王这两边人脑子都快打出狗脑子了,现在才发现这两个人不说话,这不是搞笑吗?于是我笑着从她的那一大包薯片中拿出两片塞到嘴里,细细咀嚼了一阵后,才吮吸了一下手指笑道:“那你觉得,穆婉儿的儿子棒,还是张玉洁的儿子更强呢?” 张欣欣听到我的问题,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那双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红铜色的光泽,与她那略带俏皮的神情相得益彰。她的皮肤白皙如雪,与红色的发丝形成一种微妙的呼应,使得红发显得不是那么过于热烈,又让雪白的肌肤多了几分柔和。 她挠了挠头,那红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装作若有所思的模样,只听她笑着说:“姐夫,我哪敢说这话啊。一个是太子爷,一个是大将军王,天底下能评价他们俩,就你一个人了。其余的谁说谁死,你可别害我啊。” 我仔细打量着她,高挺的鼻梁,莹润的嘴唇,已经光滑的肩头,随后将手搭了上去,小声说道:“这就是,你不主动接近我的原因?” 伴随着我的脸,越来越近,当我的呼吸都可以轻触到彼此的肌肤那一刻,张欣欣紧张的推开我,小声嘀咕着:“别急嘛,我这煮熟的鸭子飞了的。等我能吃冰棍了再说。” 我被她的话弄得一愣,吃冰棍?不对啊,女孩子说这句话时,不都是在说,自己身体来了那种事,不方便吗?可前几天她不是就来过那种事吗?她还在想着那个一路护送她回家的那个小子吗? “欣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前几天不是才……” 我的话没有说完,但我想她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正在喝水的张欣欣听我这么一说,赶忙转过头去,“噗”的一声直接把水,喷在玻璃上,她的反应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她的大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理解她的话。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因为憋笑而产生的抽搐,脸颊因为强忍笑意而微微泛红。 她放下水杯,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然后捂着肚子,身体前倾,笑得前仰后合。那种从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笑声,带动着她的肩膀都跟着不停的地抖动起来,那头火焰一样的红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摆,仿佛也在分享着她的快乐。 她的笑声清脆而富有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情绪所影响。她的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眯起,眼角挤出了一丝笑纹,却更显她的率真和可爱。她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调皮和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最后她伸出那贴满美甲的小手在我肩膀点了一下,小声娇嗔道:“看来所有大叔,都那么龌龊,帅大叔也一样...人家说的吃冰棍,就是字面的意思啊。热了才能吃冰棍嘛。” 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丫头是打算拖到夏天啊。看来不是心里有人,完全就是被张玉洁和穆婉儿的内斗给吓到了。于是我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小声说:“死丫头,这儿是南方,冬天也能吃冰棍。”说着,我的唇就再次凑了过去,这次她没有躲闪,反而是主动的吻了上去。 这时赵婷婷那个冒失的疯丫头,冷不丁地从一旁蹿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喊道:“王子和公主亲嘴了。哦...哦,王子和公主亲嘴咯!” 张欣欣听到赵婷婷的这一声扯着嗓子,身体猛地一僵,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她原本主动的动作瞬间变得慌乱无比,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地从我的身边跳开。 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恐,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饱满红润的唇因为极度惊讶而撇出一个苦涩呢弧度,随后她的目光如闪电般快速扫过赵婷婷,又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转向我,那双大眼睛又紧张的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当她看到只有一只水豚悠闲的在反复咀嚼着胡萝卜条的时候,才舒了口气。 可是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紧紧缠绕着那头红发,此时张欣欣的脸颊因为刚才的亲密接触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但此刻这红晕却被尴尬所掩盖。“姐夫,我...我先走了。” 她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带着那份无法掩饰的慌乱。她显然不愿被卷入任何可能引发两个姐姐矛盾的漩涡之中,脚步匆匆,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大厅。 那头红发随着她的动作而剧烈跳动,宛如一团即将熄灭的火焰,在风中不停地跳动着。 赵婷婷看着张欣欣落荒而逃的样子,憨憨的笑着坐到了,张欣欣的位置上,单手拄着头,撅着嘴,此时的她虽然经过好几个月的静养,已经不像是我把她捡回来时候那样受得吓人,可她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和空洞,那仿佛她的灵魂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虽然她的皮肤并不像是刚把她捡回来时候,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失去了弹性,变得干燥、苍白,甚至有些发黄,但是距离她曾经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依旧,也只是勉强恢复了些许血色, 现在我还记得她刚捡回来她的时候,那一头变得干枯、分叉,失去了光泽,像是一丛被遗忘的杂草一般的头发。她现在头发似乎恢复了之前的柔顺,现在她正用食指转着自己的绸缎般光滑的发丝,小声嘀咕着:“廿无,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亲亲...亲亲我呗。” 我笑着看向她,她的脸颊凹陷,颧骨突出,曾经圆润的下巴现在变得尖锐,她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失去了血色,显得苍白无力。似乎是苦难在这个女人身上正在竭力压榨出她最后的美貌。 赵婷婷的身形也因为营养不良而变得消瘦,曾经曲线分明的身材现在只剩下皮包骨,衣服在她身上显得松垮,无法再勾勒出她曾经的曼妙身姿。她的手臂和腿部的肌肉已经萎缩,皮肤紧贴着骨头,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尽管如此,赵婷婷的面容中仍然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美丽轮廓,那是岁月无法完全抹去的痕迹。她的眉眼之间,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曾经的灵动和聪慧,但很快又被疯狂和迷茫所取代。 她的动作显得笨拙,有时甚至无法协调,仿佛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控制她的身体。赵婷婷的精神状态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时而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像,时而又突然爆发出无意义的笑声或是突然的哭泣,情绪波动剧烈,难以捉摸。 我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与随后凑过去,用我的脑门抵住她的额头,笑道:“婷婷吃醋了?怎么还吓唬人呢?” 赵婷婷听到我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变得空洞,仿佛她的内心世界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却带着说不出苦涩和无奈。 “廿无,我...我没吓唬人,我只是...只是不想你被别人抢走。”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随后她小声嘀咕着,“其...其实,我也不想害她,你不知道那些女人你不在家的时候,特别可怕...她们平时都不说话的。也只有我这种傻瓜才能带着大狗和这只大老鼠到处跑。” 赵婷婷的眼里噙着泪小声嘀咕着:“廿无,你就娶我吧。我不怕那些人的。我能给你生儿子,过去算命的给我看过,他说几乎生不出女儿。”最后还不忘补充道:“哦,对了,那个金毛狮王和丑丫头都是好人,最近怎么看不到他们了?” 金毛狮王是她给柳青的外号,丑丫头是她在说张大花,柳青最近比我还忙,作为庐州的第一委员,每天都要处理的文件都是论公斤计算,一般都是几十公斤起步,上百公斤封顶。同时还像个内阁首辅一样要把文件给我做简单的批注。张大花和安娜还有八天天就是预产期,现在已经住进特护病房了。所以现在整天没事待在家里的女人,主要就是张玉洁和穆婉儿。 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赵婷婷曾经是那么骄傲和自信的女人,如今却变得如此脆弱和依赖。 “婷婷,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人伤害你的。”我轻声安慰她,试图用我的温暖驱散她心中的阴霾。随后苦笑着把她揽入我的怀里,让她的下巴搭在我的肩头。 赵婷婷小声在我耳边说:“我今天要做新娘子,你答应过我的...好不好嘛?” 我轻叹一声,心中明白,赵婷婷的心智已经不如从前,她需要的是稳定和安宁的生活,而不是被卷入权力的纷争中。我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说道:“婷婷,你是我捡回来的,我不可能不要你的,今天我拉着你的手哄你睡。别担心,日子还长着呢。” 第394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2) 晋省.晋阳市,穆氏大宅内此时穆婉儿已经带着那位八省督帅写的婚书,在正堂里谈武天嗣这个三岁小孩的婚事。这次武天嗣被指定的老婆是大他 15 岁的表姐——暮雪。 大人们都在正堂谈具体的事情,把这小两口留在偏房‘培养感情‘。这有什么可培养的呢?要是亲情,只要表明身份,那就有几分香火情在。可要是想培养男女之情,那还真不止是有点困难。 此时的武天嗣就那么坐在那儿,对面是他那表姐,暮雪,是他二舅慕勇的女儿,一个已经十八岁的黑皮辣妹。 武天嗣明白,这是他那个身为八省督帅的老爸,是出于政治平衡目的,才安排的联姻。现在宋省的张家在他爸爸的后宫有张玉洁,以及他表姨张欣欣。这样家里就有了两个张家的女人,却只有他妈妈穆婉儿一个穆家的女人。 他爸爸是穆雪的亲姑父,自然不可能娶进门,所以就让他这个小豆丁临时顶上,娶自己的表姐穆雪。 此时身穿一件小立领元帅礼服的武天嗣看向他未来的新娘子。她那头金发乱蓬蓬的,在灯光下闪得有点儿晃眼,皮肤是那种末世前特意美黑过的深棕色,看起来挺有个性的。她身上穿着件紧身的黑色 t 恤,上面印着些乱七八糟的乐队 logo,下身是条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双挂满了小铁链子的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好惹的类型。 只见暮雪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斜着身子看着武天嗣,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和不羁。她的耳朵上戴着夸张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似乎随时都会把这个小老公揍一顿。 武天嗣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一个小太妹,以后可怎么相处啊! 慕雪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晃悠着搭在另一条上,脚尖跟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节奏点地。她手里拿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纸,随手一扔,那纸团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精准地落进了垃圾桶。她把棒棒糖塞进嘴里,斜眼瞅着武天嗣,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将军王嘛。” 慕雪的声音里带着点儿调侃,她一边说一边嚼着口香糖,最后‘呸‘的一口把口香糖吐在一张纸上,还用手指转着自己的黄毛,“听说你要娶我?你这小不点儿,还没我的靴子高呢。我还是比较喜欢姑父那种帅大叔。”随后她故意拖长腔调,挑衅似的说道:“要不你和你爸商量商量,让我当你小妈不好吗?” 武天嗣知道,这时候穆雪烦得很,如果他敢多说话,肯定就会被这个小太妹打屁股的。而他又不能像是处决穆雪梅似的,把穆雪杀了。一旦他武天嗣传出个‘杀妻‘的名声,这辈子也就毁了。 武天嗣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凝视着穆雪,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完全不像是小孩子的感觉,反而像是狼一样的贪婪,他知道自己父亲是给他的天平上增加筹码,而他作为一个托盘如果连穆雪这个筹码都托不住,还当什么太子呢? 他熟练的从穆雪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递给穆雪,当穆雪凑过去点上烟,吞云吐雾了一阵后软塌塌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的时候,他柔声说:“表姐,这事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不过,你觉得现在穆家和我都已经没有回头路吗?你嫁给我,我会用乌力吉的人头来告诉你。你嫁的不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屁孩。而是一个更年轻的武廿无。” 慕雪苦笑着摇摇头,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剥开包装纸,随手一扔,准确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她把棒棒糖塞进嘴里,挑衅地说道:“小屁孩,别以为你挂了个‘大将军‘的名头和穆家就能命令我。我慕雪,可不是那些任你摆布的丫头片子。”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慕雪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脸上挂上了甜甜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不屑一顾的小太妹从未存在过。武天嗣心中暗自好笑,这个表姐还真是会变脸啊。 慕雪跳下沙发,几步跑到门口,亲热地挽住刚进来的穆婉儿的胳膊,撒娇道:“姑姑,你来啦,我正和天嗣弟弟聊天呢。他真的好可爱哦!” 穆婉儿看着慕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她也没有点破,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慕雪的头发,柔声说道:“雪儿,你男人他还小,以后你得多照顾他。” 慕雪虽然嘴上连连撒娇说‘知道了‘,可只要穆婉儿一扭脸,暮雪立刻就会对着武天嗣吐舌头,还鬼脸,甚至还对武天嗣竖了一个中指。武天嗣看她嘴型,大概是说,“你这个小豆丁,敢惹我你就死定了。” 穆婉儿自然也是看破不说破,毕竟婚姻没有强按牛头硬喝水的道理。可是穆婉儿还要提醒一句,最关键的话:“你爸爸,已经同意了。以后天嗣就是你男人了,你们怎么相处我不管。称呼可不能再是什么,姐姐弟弟了。” 穆婉儿的命令,暮雪显然是没办法违拗的,于是她刚乖乖对着自己这位气势十足的姑姑,说了句:“婆婆儿媳知道了。” 可是穆婉儿一转身,穆雪就对着穆婉儿背后翻了个白眼,还撇着嘴角,抱着胳膊,拖着长腔对武天嗣,说了句:“夫君,那奴先回去了。”然后一蹦一跳地逃走了。 武天嗣看着慕雪的背影,心说:“完了,今天最好别让我住她那里。不然今晚肯定挨揍。” 慕雪回到房间,一脚踢上门,反手一甩,金色的假发飞到床上,她揉了揉自己那天生柔亮的黑色短发,嘟囔道:“切,那个小屁孩还想娶我?做梦吧!” 她走到镜子前,挑了挑眉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看那眼神,她的鬼点子都快溢出来了。 当天夜里,武天嗣的被褥就已经被铺在了暮雪的床上,因为在晋省,以至于部分龙国,穆雪这情况更像是末世前,老辈子的童养媳,一般要等到武天嗣长大才会正式举办婚礼。所以现在也就是交换一下婚书,女方收一下聘礼。 此时的穆雪已经换了顶绿毛戴在头上,她就那样一只穿着鞋脚踩在床上,另一只脚在不停地晃悠着,嘴里低低念叨着:“臭小子,不是想让我当你老婆吗?我这就让你做全套的,看我不折腾死你!” 伴随着门缓缓打开,武天嗣像是个小偷一样探进来一个脑袋,紧张的对穆雪打量了一番,当他发现自己这老婆手里没拿凶器,于是放心走了进来,又随手关了门。 武天嗣也没细看穆雪那一头绿油油的假发,小声念叨着,“雪姐,不好意思哈,我来晚了。” 穆雪一听,不由轻轻用鼻息“哼”一声,扭着腰走了过来。武天嗣个子小,视线刚好落在穆雪那一双被细网眼儿蕾丝花纹的网袜包裹着的双腿上。那双腿修长而笔直,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透过网袜的细密的网眼,网袜的纯黑对比穆雪白皙粉嫩的肌肤,更显得肌肤柔美。网眼儿蕾丝花纹精致细腻,有的构成了玫瑰花有的构成了就像是撕扯开的洞,让这条网袜在规则的几何图形中多了一种打破常规的野性。 随着穆雪的走动,她的双腿交替迈着优雅的步伐,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有力。丝袜在她的腿上微微滑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诱惑。武天嗣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心里默念着:“我还是个孩子啊。” 穆雪看到自己的小表弟吓得像是个小和尚,一样双手合十,全身颤抖,于是蹲下身子与武天嗣视线齐平,可武天嗣此时的小心肝乱颤,哪里敢睁开眼睛呢?他虽然年纪小可他并不傻,嘴里小声念叨着:“雪姐,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肯定好好对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绝不纳妾...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穆雪一听,突然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慰,只听她哈哈大笑道:“哈哈..这可是你自己哭着闹着要娶我的。怎么现在害怕了?” 武天嗣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新娘子这一头绿毛,就像是绿毛龟壳子上的基枝藻似的,在婚房的氛围灯那么一照,就像是一团活过来的水藻似的,这孩子不可思议的说:“雪姐,大婚当天你怎么能戴这玩意啊。” 穆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她故意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夸张的腔调问道:“怎么,夫君,这个不好看吗?我觉得挺有个性的,是不是特别符合我这位‘童养媳’的身份啊?” 她还对着武天嗣眨了眨眼,一脸真诚的在等待武天嗣的赞美。她的眼睛里满是调侃,但又不失一种期待,似乎真的很想听听武天嗣对这个“绿毛”发型的评价。 武天嗣这个‘小天才‘快被自己老婆,气得心梗了。可是这位新娘子的头微微倾斜,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一侧,露出她那夸张的耳环,和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睛。她的表情中带着一种挑衅,似乎在说:“你就说吧,我能把你怎么样?” 穆雪的脸上写满了不在乎,但又不完全是无所谓,她的眼神中藏着一种深意,好像在测试武天嗣的反应,也在享受这种逗弄他的乐趣。最后她嗲声嗲气的说:“夫君,你不喜欢我这个造型吗?” 武天嗣小声嘀咕道:“雪姐,这玩意和绿帽子似的...摘了吧...好不好?” 穆雪看着武天嗣那副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伸手轻轻地摘下了那顶绿色的假发,露出了她那头天生柔亮的黑色短发。 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的黑发显得格外的有光泽,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动人。她转过身,面对着武天嗣,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穆雪的五官精致,眼睛明亮而有神,没有了绿色假发的她,看起来更加的真实且让人心动。 那双网袜也被她丢到一边,穆雪白了他一眼,指指床,武天嗣赶忙点头哈腰的就往床那边跑,穆雪娇嗔一声:“你这个傻小子,你是小孩子,我也不难为你...可你也太笨了...摇床去,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守活寡吗?” 武天嗣虽然是个孩子,可他看得书堆起来完全能堆满一个二十平的小房间。他又哪里不懂,童养媳是没有人听墙根呢?于是他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穆雪。 可穆雪却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直接翻了个白眼说:“我就说你别娶我,让我去庐州给你当小妈得了,你和姑姑偏不听,我反正怕有人听墙根,你不摇,我就不睡。” 武天嗣看着穆雪那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心里虽然有些无奈,但他也知道,这是穆雪给他的一个下马威,也是她表达不满的一种方式。他咬了咬嘴唇,然后点了点头,小声说:“好,我摇。” 穆雪看着武天嗣那副乖顺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她站起身,走到床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用力地一拉,随后一拽,床受不住那股力道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随后,穆雪看着武天嗣那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说:“你这个小傻瓜,就这样摇,让床发出声音,懂吗?” 武天嗣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轻轻地摇起床来。起初,他的动作很轻,床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穆雪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没吃饭吗?再用力点!” 武天嗣只好加大了力度,床开始发出更加明显的声音。穆雪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就拿起一捧瓜子嗑了起来。还一边磕,一边数着数,“105...106....” 武天嗣的小手紧紧抓住床沿,他的身体随着床的摇晃而前后摆动。起初,他还能保持一定的力度和节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手臂开始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酸痛。他的小臂肌肉因为持续的用力而开始颤抖,每一次摇晃都需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维持。 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那件小立领元帅礼服上。他的眉头紧锁,小脸上写满了坚持和痛苦。每一次床板的吱呀声都像是在考验他的极限,他的肩膀也开始感到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让他难以承受。 可他刚一想放弃,就想起穆雪想要当他的小妈那番话。这哪能行呢?他绝对不会服输的,即使是面对他最喜欢的爸爸也不行。想到这里,他就更加拼命的摇晃起了床。 可是伴随着摇床频率的加快,武天嗣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找到一种能够减轻疲劳的方法。他的背部肌肉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开始僵硬,每一次摇晃都像是在拉扯着一根根紧绷的弦。 他的手指因为紧握床沿而变得苍白,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他的眼神中也满是不甘,他不想在穆雪面前‘露怂‘,但身体的疲惫却在不断地提醒他,他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穆雪坐在床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数着数,她的声音在武天嗣听来越来越模糊。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床板的吱呀声。他的双腿也开始感到无力,每一次站立都像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天嗣的胳膊开始感到一种烧灼感,就像是有火焰在皮肤下燃烧。他的手臂因为过度的劳累而变得麻木,每一次摇晃都需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唤醒那已经疲惫不堪的肌肉。 最终,当穆雪满意地停止计数时,武天嗣几乎是瘫倒在床上,他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颤抖。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就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这位大将军王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在这疲惫之中,还有一丝解脱的轻松。穆雪看着武天嗣那疲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她知道,这个小小的“夫君”已经尽了全力,而她,也成功地给了他一个难忘的“婚礼之夜”。 第395章 天降异象(1) 淮省庐州,这里是末世前淮省首府庐州市的一院,现在被改名为庐州军医院。也是李洁给我寄来体检报告的那个地方。我和柳青坐在产房的门口,这里原本是给所谓的末世权贵们准备了专门的等候区的,可是安娜和张大花就在里面为我生孩子。我又怎么可能坐在那里喝茶呢? 柳青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把我拉到她的怀里,当我们的额头再次顶在一起的时候,我本能的就想吻她,可我还是抿抿嘴压制住了这种冲动。柳青看清了我的举动,笑着用她的薄唇轻轻贴了一下我的嘴巴。 然而就在此时,窗外忽然电闪雷鸣,一道道银蛇般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瞬间将周围的一切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似乎要将整个天地撕裂开来,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伴随着雷鸣,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那种震动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产房门口的墙壁开始发出可怕的吱嘎声,那声音像是无数怨灵的哀嚎,一阵古老而难以名状的声音再次萦绕在我耳畔。 那古老的语言,宛如一把尖锐的利剑,直直地刺入我的脑海。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颗燃烧的火星,在我的神经末梢上跳跃,引发阵阵刺痛。我试图理解那语言的含义,但它却如同迷宫一般,让我迷失其中。 头痛如潮水般袭来,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将我的头颅撕裂。我紧紧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那声音的侵袭。它穿透我的手指,直击我的灵魂,让我痛苦不堪。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又像是被重锤不断敲击。思维变得混乱,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我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那古老的语言却如影随形,不断折磨着我。 在这痛苦的折磨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那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我的视线就像是闪光灯一样忽明忽暗,此时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地面那震动越来越强烈,墙上的瓷砖开始纷纷脱落,一块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裂缝如同蜘蛛网般在墙壁上蔓延开来,有的地方甚至开始出现墙体结构的松动。天花板上的灯具剧烈摇晃,有几盏甚至直接脱落,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然而就在碎片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整个走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态。医生和护士们的动作定格在了地震发生的那一刻,他们的表情中还带着惊恐和慌乱,仿佛时间在他们脸上凝固了。墙壁上的裂缝,也停止了扩散。 一个护士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似乎正准备去抓取某个工具;而另一位医生的嘴巴张开,仿佛下一刻就要发出指令。他们的瞳孔中反射着天花板上那即将破裂的龙影,但他们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眨动的迹象,就像是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当我和柳青拉着手走进产房,这里医疗器械也停止了运作,那些滴答作响的点滴和闪烁的监视器屏幕,都在那一刻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甚至连那些本应在空中飘散的灰尘,也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不再有任何飘动。 我试着呼喊那些快带着病人三,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无法穿透这层时间的壁垒。我的呼喊声在喉咙中回荡,却无法形成任何实际的声响。 我能看到柳青的嘴唇在动,但她的声音同样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所吞噬。这种时间的静止不仅影响到了我们,也影响到了整个医院。 可就在我们惊讶的看向彼此的那一瞬间瞬间,地面升起了一团白雾,柳青走到一个抱头蹲下的护士面前晃了晃手,可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我脑袋的那阵疼痛感已经渐渐消失,可就在我放松一会儿还没把气喘匀的功夫,这时天花板似乎又开始了轻微的震动,我和柳青互相使了个眼色,我去抱安娜,柳青则是去抱张大花。 天花的震动最初只是一丝不易轻微到难以察觉的波动,如同水面上被微风轻拂的涟漪。当我冲到安娜身边时,那一丝波动迅速扩散,形成了一连串的鼓包,它们如同潜伏在地下的蚯蚓,一节节地拱起,扭曲着原本平整的表面。 这些鼓包逐渐膨胀,天花板的材质似乎无法承受内部的膨胀力,开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蓄势待发。鼓包之间相互连接,勾勒出一幅中式盘龙的轮廓,那龙的身躯若隐若现,仿佛在天花板上挣扎着想要破壳而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的形状越发清晰。它的身体蜿蜒扭曲,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由无数双眼睛组成,令人毛骨悚然。龙的头部逐渐显现,巨大的龙嘴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仿佛要吞噬一切。 突然,龙的眼睛猛地睁开,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其中射出,照亮了整个产房。那光芒充满了邪恶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紧接着,龙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似乎在与某种力量抗争。 天花板上的龙越来越逼真,它的身体开始变得实体化,仿佛要从天花板上挣脱出来。它的翅膀展开,煽动着空气,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产房内的物品被这股气流吹得四处乱飞,一片狼藉。 柳青和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完全不知所措。我们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无法动弹。就在这时,龙的身体突然冲破了天花板,它的巨大身躯在空中盘旋,口中喷出一阵白烟将两个孕妇的肚子缓缓笼罩,我拼尽全力可是依旧无法挪动分毫。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恐怖。我的身体被恐惧所支配,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场景。我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我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狂奔,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冰渣,胸腔一阵阵痛苦的紧缩,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每一次呼气都带着颤抖。 伴随着巨龙的容貌越来越清晰,我感觉自己额头和后背被冷汗浸湿,汗水沿着脊背滑落,冰冷而黏腻...全身的肌肉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全身关节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每一次微小的尝试,都会伴随着我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的身体像是被锁在了一个无形的框架里。 伴随着那条巨大的盘龙在天花板快速的盘旋,地面那阵白色的浓烟,我闻到了一阵腥臭的味道,那味道就像是腐烂的臭鱼,让我胃里翻腾,一股酸水涌上喉咙,我感到恶心欲呕,但却又因为恐惧而无法呕吐,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我更加痛苦。 就在我拼尽全力挣脱着那股巨大力量,带来的那强烈束缚感的时候。随着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在产房内回荡,那条巨龙如同幻影般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我转头看向柳青,虽然她也是惊魂未定,但还是对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在医生和护士们的眼中满是不可置疑,可是还不等他们说什么,就听门外的卫兵大叫道:“有地震快保护督帅和几位夫人撤离!” 我家这个人就那么被卫兵带着,从医院“撤离”了出来,可是一到大街上,我们才发现,街道上人们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发生过地震和任何的恐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但是他们的脚步不见一点慌乱。 此时的我居然看到巨大的苍穹之上,居然出现一大团五彩祥云,笼罩在医院的上空,此时人群也似乎看到了这种异象,纷纷看向了天空。 老天爷啊,难道大人物降世,还真有龙气钻进他们妈妈的肚里?天空升起五彩祥云这种离谱的事儿? 三个小时后,我和柳青已经回到了督帅府,我们很有默契的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才一关门,柳青就直接把她的大盖帽丢在我的办公桌上,一把抹掉额头的冷汗,又开始重复那句话了,“小武子,你看到五彩祥云了吗?你看到那条龙了吗?姑奶奶我活了五百多年头一次看到龙啊。真特么吓人。” 我苦笑着,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我家这个婆娘,已经絮絮叨叨念叨一下午了,可我还是陪着小心说道:“青姐,你先缓缓,要不抽根烟压压惊?” 柳青一屁股坐在我桌子上摆了摆手,小声念叨着:“要不叫夏薇回来?她可是活了大几千年了。” 我苦笑着看向自己的婆娘,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我刚才不是打电话了吗?夏薇说她也没见过。” 柳青刚想开口,我就已经学会抢答了,无视我模仿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说:“小武子,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是祥瑞,还是妖精啊。” 柳青看我学她也不恼,只是插着腰问道:“对啊,你说是祥瑞,还是妖精啊。” 我笑着拍拍柳青的肩膀,柔声说:“什么祥瑞,什么妖精,来了咱们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第396章 天降异象(2) 末世历三年腊月初十,夜,伴随着八省督帅武廿无的那两个孩子呱呱坠地。宋省洛城张家大宅内,观星台,那72丈30尺6寸的高度共计108之数暗合地煞之数,35丈25尺2寸的宽度合计72符合天罡的数量。 这样以天罡着地,以地煞之数直冲云霄,取的是“倒反天罡,一窥玄妙”之意。此时,一身灰色中山装的张亚洲,站在观星楼的楼顶,面色凝重的看向北极星,也就是紫薇垣中的帝星天枢。 此时的主星天枢被五彩祥云所笼罩一时间光芒大盛。虽然那五道光芒也将五彩的光芒,映照在紫薇垣诸星上。可是却压得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诸星官变得黯淡无光,其中以被称为‘太子星‘的天权星,显得尤其严重,此时此刻的天权星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一样,暗淡到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并且伴随着五彩光芒的绽放,各个位置的星官依次开始显现着着不同的色彩。 张亚洲紧缩眉头,凝视着薄雾笼罩的天权星,那雾气中似乎有无数扭曲的阴影在蠕动。他开始使用导引法,轻轻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的心境达到一种宁静的状态。 然而,外界的干扰却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诡异的低语声,那声音如蛆虫般钻入他的脑海,让他的头痛欲裂。他努力排除这些干扰,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上。 随着呼吸的调整,张亚洲感觉到一股黑暗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每一次吸气,他都想象着那股黑暗的力量如毒液般顺着气流进入自己的四肢百骸;每一次呼气,他都感觉到体内的痛苦被加倍地释放出来。 伴随着呼吸的调整,张亚洲开始导引气流沿着特定的经脉运行。他想象着气流从位于腹部下方的能量中心的丹田开始,沿着任脉上升至胸口,再通过督脉下降至尾椎,形成一个循环。然而,这股气流却变得越来越狂暴,仿佛要冲破他的身体。 当气流在体内循环几周天后,张亚洲将意念集中在双眼,想象着气流汇聚于眼部,增强视力。他感觉到眼部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入他的眼球。眼球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开始剧烈跳动。 最后,他猛得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的视线如同闪电般劈开浓雾。然而,在那浓雾的深处,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身影,那身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张亚洲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他想要逃离,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动弹。 然而就在张亚洲强行运转周天想要反抗的那一瞬间,那诡异的身影化为一团血雾直接凭空消失了,原本天权星周围原本的五色光芒因为天枢星那道强光,直接打散了周围的那一团黄光随即暗淡,黄色是土德,所谓厚德载物便说的就是土德。 此时随着黄光的暗淡,其他四道光线直射距离天枢星最近的天璇星,而天璇星借助着天枢星绽放光芒的庇护,直接将天权星的光芒吞没。 随即一阵强烈的痛感,由内而外的让张亚洲,这位在末世里呼风唤雨的老人,就像是被无数根尖锐的细针同时刺入了双眼,那种猛烈的痛苦。让他的视线都因为这疼痛带来的泪水开始模糊,世界变得扭曲而荒诞。眼球似乎要被从眼眶中挤出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让他的脑袋快要炸裂。他能感觉到眼球在膨胀,血管在破裂,血液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每一次眨眼都带来新的痛苦,仿佛有无数只微小的毒蛇在啃噬他的眼球。他想尖叫,却发现声音在喉咙里被痛苦堵住,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 这种痛苦不仅仅局限于眼球,它迅速蔓延至全身。他那松弛的皮肤因疼痛而紧紧绷起,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骨骼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的内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张亚洲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痛苦深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他的手颤抖着,试图去触摸那疼痛的源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失去了知觉。他的心跳变得异常急促,那剧烈的跳动让他一阵头晕目眩,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割他的喉咙。他的身体开始发冷,冷汗不断地从额头渗出,浸湿了他的衣衫。 一旁那个原名屁帘子,后改名张修德的家奴一看自己的主子变成了这副模样,瞬间就被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双眼因惊恐而瞪得滚圆,瞳孔中倒映着家主张亚洲那痛苦扭曲的身影。他的容貌因长期的群博龙注射而显得格外苍老,皮肤下陷,眼窝深陷,显露出注射药物留下的后遗症。他的嘴唇干裂,手指因紧张而颤抖不已,指甲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屁帘子真的害怕了,自从那次看到李家辉那个行动处处长,被张家大公子肢解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怕了。现在的他成了张家家主的常随,只是想当个老老实实的奴才,好好当一条狗,至于苏合香是什么味道他真是想都不敢再想了。原本已经准备好,跟着...跟着这个老头做他一条看门狗了,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毕竟张亚洲早有名言,只要他帮着自己让每个小妾都怀孕,自然不会亏待他。可如果张亚洲死了,那么他张修德也要跟着陪葬。于是张修德赶忙凑过去,带着颤音和哭腔问道:“家...家主,您...您没事吧。” 张亚洲只觉得喉咙就像是被烧过一样,火辣辣的疼,他费力咽了口唾沫,含混不清的说:“水...水壶....我腰上的银色水壶,那里有药快给我喝下去。” 二十分钟后,张亚洲疲惫的靠在自己爱妾苏合香的房间内,苏合香瞥了一眼张修德冷冷的说:“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就滚吧,家主自有我照顾。” 张亚洲看了一眼张修德,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候着了。此时的苏合香赶忙凑过来关切的打量着这个比自己父亲岁数还大的老人,关切的说:“老爷,是不是张修德那个蠢材又惹您生气了?”说着就拿起手帕紧张的为张亚洲擦着汗。 张亚洲示意自己无碍,于是就开始回忆刚才文昌星(天权)的星象,文昌也叫天权,更是紫薇垣的太子星,太子星黄光晦暗不明,也就是说太子已经失了土德,而后来的,天权星袭杀天璇星,而天璇星又被帝星天枢所救...这个景象就太明显了,直白点说——那就是说武新宇这个太子,一旦想要戕害兄弟一定会被帝星吞噬。 帝星必然是武廿无,天权星必然是他的外孙武新宇,而那个碍事的天璇星估计就是那个碍眼的大将军王武天嗣吧。 张亚洲痴痴的想着:“既然戕害兄弟,一定会被反噬,倒不如来个兄友弟恭。” 就在此时,闻讯而来的武新宇已经来到了门外,并没有急着推门进来,反而是在门外柔声说:“外公,您歇下了吗?孙儿听说您病了...特来探望。” 张亚洲看了一眼苏合香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开门,伴随门缓缓打开,一抹金色的灯光映照在武新宇慌乱的脸庞上,他看到苏合香,先是一愣,随即躬身行礼道:“给苏姨太太问安。” 只比武新宇大上十几岁的苏合香看到这位太子爷和他带着的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在对自己行礼,赶忙退开那位太子爷和那人行礼的方向,随后微微屈膝了两下,同时跟着轻轻颔首算是回了礼。 武新宇一看行礼已毕,也顾不上许多,带着那个西装男,就大步流星地走到张亚洲面前,这个不满十岁的太子爷看到张亚洲面色惨白的模样,赶忙坐在床边,一把拉住外公的手大哭道:“外公啊,你这是怎么了?我...我....我不该让你去窃天机啊。” 这位太子爷说到动情处,居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随后一把拉住外公的手带着颤音说:“外公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 张亚洲轻轻拍抚着,这位外孙频频颤抖着的脊背,柔声说:“傻孩子,窃天机都这样。没事的,乖。”随后张亚洲看武新宇的情绪稳定了,才继续说道:“这次天机,我偷到了。若天权戕害天璇,必定为紫薇所伤。” 武新宇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紫薇星对应着他的父亲、而天权星对应着他这个人们口中的太子,未来武廿无的接班人、而天璇距离帝星最近,说起来就玄之又玄了...天璇与天枢、天玑、天权一起组成了北斗七星的斗身部分,也称为“魁”。如果做这种解释魁者斗鬼也,那么就是说武天嗣这个大将军王,他不能动。 可要是按照《天文志》的说法:“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这表明天璇星象征着“地”。天地互为表里,那说的就是他父亲最爱的柳青。 戕害柳青?开什么玩笑?谁敢动柳青一根汗毛,他父亲就是毁了天下也要报仇。而且,柳青也对他极好,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对柳青出手的。 于是武新宇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天璇一定说的就是那个大将军王武天嗣,可他又怎么甘心不争呢?可看到张亚洲这个外公为了支持自己已经消耗到了这副模样,他还是有些下不了狠心了。 现在站在武新宇一旁的那位由内务部.内教局派来的顾氏子弟...顾永清。这位他既是武新宇的教师,也是武新宇的首席谋士。此时的顾先生看到此情此景,又怎么可能安得下心,可现在这个情景也真是不便多说什么。 武新宇噙着泪,拍了拍张亚洲的手,小声说道:“外公您早些休息,外孙明天还来看您。” 张亚洲疲惫的点点头,此时的他似乎就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随后武新宇带着顾永清离开正房,穿过了张家老宅曲折的回廊,夜色如墨,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在武新宇那张稚气未脱却已显坚毅的脸上。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沉思,那是对未来权力斗争的预感和对现状的不满。 四周的景色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静,宅子里的仆人们都已歇息,偶有远处守夜人的咳嗽声传来,更增添了几分夜的宁静。武新宇的脚步在青石板上发出回响,每一步都似乎在宣泄着他内心的挣扎。 走过一片人工湖,湖水在夜色中泛着幽光,倒映着岸边的柳树和远处的亭台楼阁。武新宇停下了脚步,望着湖面,仿佛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个被众人视为未来的太子,未来的九五之尊。 武新宇收回目光,恨恨地说:“顾先生,你说这天命真的难以违拗吗?” 一身白西装的顾先生,苦笑着摇摇头,他没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坐在一个石墩上,看了看这位储君,于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天命难违,却非不可违。岂不闻:‘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这天命,不过是天地间一种力量的走势,它指引方向,却非决定终局。太子殿下,天意虽高,但仍需人力以达。所谓人事尽,而后天命从之。” 武新宇一听就知道顾先生在说的是《荀子.天论》中的话,而其中的意思也正恰如其分,于是这位太子爷赶忙躬身行礼道:“还请先生教我。” 顾永清微微一笑,将他雪白的礼帽往桌上一放,不无得意的说:“你也看天命,他也看天命。您自然是正统传承说您的父亲是紫薇星君转世,说您是天权转世也不为过。可是这天下还有其他势力啊。三陕省马传庭,燕赵省安长河,辽东省周天宇,漠南省乌力吉,形形色色的军头和派系多如繁星,他们看天命,不也是看紫薇垣吗?难道他们会以咱们为正统吗?所以这只是一个代称。就像我在这里,对着外面喊‘太子饿了。‘人们就会聚拢在您的身边给您做饭。可如果我去漠南省喊‘太子饿了‘他们又会聚集在谁身边呢?” 武新宇自然是听懂了,似乎还差一点才能念头通达。于是顾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听闻武天嗣在晋阳,吹响了那枚名为‘血燕‘的哨子,他的兵马也就有了一部分懂业务的军官。可想要打赢乌力吉那可不是穆家那些兵马就能解决的。咱们不如把投靠咱们的人成建制的推给他,让他武天嗣立大功,咱们的人立小功。这样积少成多,就可以让一大批投靠咱们得军官借机上位,也可以让武天嗣得面子,咱们得里子。天道不是说,咱们不是土德有亏吗?咱们就正应在这土德上。” 第397章 进退方寸间(1) 淮省庐州.督帅府内,此时的我看着我那个宝贝大儿新宇,从宋省传来的那份名为《关于太子亲军前往武天嗣处历练之申请报告》的文件,起先我看到标题就有些不开心,毕竟什么叫‘前往武天嗣处历练‘? 难道我亲封的“钦命征北大将军王”就是摆设吗?直接在公文的题目里就直呼其名叫对方武天嗣,新宇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毛糙了?而且我刚晓誉三军,征北大将军王的部队叫做‘靖边军‘,现在直接给我来了个‘武天嗣处‘,新宇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这个老子还没称帝,他就自称太子,哪里来的太子啊?哪朝太子啊?别人叫叫也就罢了,公文里怎么能自称太子呢? 算了,这也是那个孩子作为我的继承人第一次给我打报告,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姑妄说之,我姑妄听之。不过还是提醒一下那个孩子吧,可是拿起蘸了朱砂的毛笔,那一瞬间我犹豫了。原本我想要标记的是‘太子‘这个词,以及‘武天嗣处‘这个短语。 因为现在自称‘太子‘还是太敏感了,一个处理不慎可是要惹下大麻烦的。至于‘武天嗣处‘这个词,他不爱喊李友(武天嗣)为大将军王,我可以理解,新宇总归是小孩子嘛,不愿意叫大将军王,直接以靖边军代称总是可以的嘛。 可是到下朱批做标注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直接把‘太子‘两个字在封面圈出来,那就让他太难堪了。而且这文件传回去,还要再过一遍内务部的秘书处,这种由我把武新宇的‘太子‘两字标红,下面那群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解读。 我现在已经扶起来一个‘钦命.征北大将军王‘了,现在那群墙头草要是感觉我的继承人失势,来个‘树倒猢狲散‘,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我只是抹掉了‘武天嗣处‘这几个字,在下面用蝇头小楷仔仔细细的写了‘靖边军‘几个小字。最后我打开文件,内容如下: 敬呈陛下预览: 敬呈此笺,心忧如焚,然志坚若磐。值此末世风云变幻之际,天下苍生渴盼安宁,吾等忝居其位,当思尽忠报效,以扶社稷于将倾。 伏念幼弟天嗣,乃天赐麒麟之才,英姿卓荦,器宇轩昂。其受命于危难之间,肩负平定漠北之重任,志比鲲鹏,欲展宏图。然创业维艰,征途迢递,非有忠贞之士襄助,难以成就大业。 太子新宇,性纯善而志高远,虽年少而有宏图大略。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深明大义,愿尽手足之情。今见幼弟于晋阳独撑危局,兵马初聚而诸事繁杂,心忧其难,遂有此议。 太子亲军,皆精锐之选,猛士如云,忠心耿耿。其军官皆具非凡之能,文韬武略,各有所长。或娴于谋略,运筹划策,决胜千里;或勇冠三军,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今愿遣其前往晋阳,一则助武天嗣整肃军旅,组建班底,使其如虎添翼,二则使其历经战阵,砥砺锋芒,为吾庐州军之未来培育栋梁。 此去晋阳,路途险阻,然吾等坚信,太子亲军定能披荆斩棘,不辱使命。必以忠勇之心,为武天嗣前驱,协其整军经武,共御外敌。且此举于吾庐州军而言,亦如百川归海,诸军协同,可使上下一心,气势如虹。 望督帅恩准此请,使太子亲军得以成行。吾等必感恩戴德,铭记督帅之洪恩,竭力报效,以安天下。 太子武新宇 敬上 顾永清(代笔) 当我把目光聚集在“顾永清”这三个字的时候,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我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仿佛要将这三个字嚼碎吞入腹中。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是风中的残叶,摇摇欲坠。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突突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然而,就在这愤怒达到顶点的瞬间,我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无奈。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又无法停止。 这笑,是对顾永清那自以为是的愚蠢的嘲笑,也是对自己被他气到如此程度的自嘲。我笑自己竟然会被这样一个人如此轻易地激怒,笑自己的情绪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他左右。 顾永清那个笨蛋,想死吗?之前这个混人就让我的继承人,培植军中的班底。我忍了,毕竟等我退下来的时候,新宇无论是做督帅还是当皇帝,总要有一批信得过的年轻人。 可是现在,现在他居然想往征讨乌力吉这支新军里放太子党的人。文件里居然还说什么“太子亲军定能披荆斩棘,为武天嗣前驱”,哼,说得倒是好听!他以为我看不穿他这点小把戏?他这是想借着所谓的“历练”之名,在靖边军中安插自己的势力,将这支军队变成太子党的附庸。难道他不知道,我之所以扶持武天嗣,就是为了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保持各方平衡,防止一家独大。 我是定下了让新宇接班,可是这群人一个个的都急什么?难道就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吗?新宇才多大?不满十岁啊,我看又有些人是耐不住想要挣扎一份从龙之功了吧。 算了,说这种气话和这种糊涂鬼较劲,还真犯不上。想到这里,于是我按动了桌上的电铃,准备让胡可儿亲自替我处理一下这件事。 伴随着电铃响起,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外那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宛如远方传来的微弱心跳,轻柔地撞击着寂静的空气。渐渐地,声音愈发清晰,如同细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洁白光滑的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那节奏明快而轻盈,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每一步的声响都像是精心测量过一般,间距均匀,不急不缓,既没有慌乱的仓促,也没有拖沓的迟疑。随着距离的拉近,脚步声仿佛变成了一首灵动的小曲,引领着我的思绪回到那次襄城之行夜间的放纵。 紧接着,门被缓缓推开,门轴转动发出的轻微“嘎吱”声,像是古老时钟的秒针跳动,短暂而清晰。胡可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那苗条的身躯站得笔直,双肩微微后张,胸膛自然挺起,展现出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与干练。 她修长的脖颈,线条优美流畅,严肃的军装和紧绷的风纪扣也没有让她的脖子显得僵硬,反而是多了一种规则内的从容,既不过分惬意,又不呆板,白皙的肌肤下隐约可见微微凸起的青筋,仿佛在诉说着她身体里流淌的活力。 胡可儿走向我,今天她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盘成一个简洁而精致的发髻,没有一丝乱发垂下。发髻的形状圆润饱满,宛如一颗精心打磨的黑珍珠,散发着低调而高贵的光泽。 她对我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就像是一种邀请。当她凑过来时我看到几缕细碎的发丝俏皮地散落在她的额前和脸颊两侧,为她整个人增添了一抹柔和的气息,她并没有像是其他女人一样不识趣靠过来就卖弄风情,而是看了看我是不是开心,然后乖乖站在那里等我开口。 她站在那里,双手自然下垂,手指修长而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涂着一层透明的指甲油,微微泛着光泽。她的手臂线条优美,肌肉紧实,手臂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没有丝毫的晃动或不自然。她微微欠身鞠躬。 在这个转瞬即逝过程中,她故意离得很近,至于我能看到她精心修整过的眉毛,呈现出一条纤细而流畅的线条,以及在她深邃且狭长的双眼对我暧昧的眨了眨,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就像是在对我勾手指,似乎邀请我继续之前的故事。只听她柔声笑道:“您找我啊...” 我并不反感这种调剂,毕竟现在我就已经没有那么烦躁了,于是将手中的文件递向她。她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轻盈而稳健,仿佛脚下生风。她伸出双手,出她那纤细而白皙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只简约的银色手表,表带的银色与她的肤色相互映衬,更显手腕的纤细柔美。 随后我站起身来,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再次胡可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可儿,你看看这份文件。新宇这孩子,被身边的人撺掇得有些急了。我本不想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对他管得太严,但有些事情,必须让他明白。”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你去告诉新宇,我理解他想要为我分忧、为弟弟助力的心意,但很多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知道‘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他现在还小,未来的路还长,不能急于一时。”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胡可儿的手臂,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与温暖,“让他先把心思放在自身的成长上,好好学习,积累经验,培养品德。现在就卷入这些复杂的权力之事,对他并无益处。” 我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目光有些悠远,“我扶天嗣,是为了大局。他是我的继承人,应懂得这个道理,要有长远的眼光。”我转过头,看着胡可儿,目光中带着期许,“你是他这些姨娘里最不反感的那一个,他信任你,你的话他会听进去的。好好劝劝他,让他不要被身边人影响,走错了路。” 我走回胡可儿身边,再次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可儿。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说完,我松开手,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去了。 伴随着胡可儿的离开,我就又想起那个顾永清...那个走到哪里,都穿着一身白的那个‘才子‘,一个人是要多么狂悖才敢在太子身边,显得那么扎眼?要说他狂悖的本钱嘛,这家伙才学倒是不错,毕竟他出身于宋省五大家族第二位的顾氏,末世前就是很多人眼中的才子,过去的互联网上还流传着他很多风流韵事。 现在想来,他倒是越看越像三国时的那位杨修.杨德祖了。这样吧,倒不如和这位末世后的杨德祖猜个迷,猜对了我就把他调到我的身边参赞军机,猜错了就让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总而言之,这种杨修一样的人,放在我儿子身边影响太不好了。 于是我想起一个好的谜语,于是我拿起黑白子,想起了围棋中“当湖十局”中的第三局,那盘棋犬牙交错,错综复杂真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其中的黑152手,则是破局的关键。 我耐着性子将黑子白子依次摆放在棋盘之上,重现“当湖十局”第三局的局势,直至黑152手落下。我凝视着这棋局,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让顾永清明白我的深意。 随机唤来一名亲卫,吩咐他将这盘摆好的棋局空运送到顾永清面前,且务必让他知道,若能洞悉此局中之妙处,便知道我的深意。 亲卫领命而去,我则坐在督帅府中,静静等待。我深知,顾永清若能参透这棋局背后的权力隐喻,坐着飞机回庐州来,或许还有可塑之处;若不能,那他也不配在新宇身边,徒增祸端。 这盘棋,正如当下的局势。各方势力相互交织,如同棋盘上黑白棋子的交错纵横。我扶持武天嗣,便是在这复杂棋局中落下的一子,为的是制衡各方,维持大局稳定。新宇作为继承人,应如沉稳的棋手,在合适之时做出恰当决策,而非急于求成。 而顾永清,他在太子身边,更不应该盲目落子,自乱阵脚。他应当明白,权力的平衡至关重要,每一步举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若他只为太子党私利,不顾大局,就如同在这精妙棋局中走错关键一步,不仅会使自己陷入困境,更可能累及新宇。 我希望他能从这棋局中领悟到,太子的成长之路如同棋局的发展,需要耐心、智慧与谋略,不可因一时之欲而破坏整体平衡。唯有如此,方能在这末世的权力争斗中,走出一条稳健之路,成为合格的辅佐之臣。 此时的我陷入沉思。我深知权力之路充满艰难险阻,新宇年幼,容易被身边人左右。我虽想护他周全,但他也需历经磨练,才能真正挑起大梁。而顾永清这样的人,若能引导得当,可为新宇所用;反之,则是巨大隐患。 我望着窗外的庭院,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顾永清能明白我的苦心,也希望新宇能早日懂得权力并不是争一时长短。 第398章 进退方寸间(2) 晋省,晋阳市,穆家祖宅,今天是武天嗣婚后的第七天,穆雪这个黑皮美女身上的美黑乳液的有效期已经过了,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原本的白皙。此时的武天嗣已经躺在拔步床最深处的床榻上,沉沉的睡去了,今天这个小孩还是被逼着摇床摇到半夜,现在的他累得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毕竟这个三岁的孩子,白天要和穆家和孙家开各种各样的会,还要协调两家不同的诉求。 穆雪趴在床上,笑嘻嘻地看向武天嗣...那个比自己小了15岁的小丈夫,那粉嘟嘟的小脸蛋,还因为睡觉时的呼吸而有节奏的抖动着。穆雪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小嘴唇,武天嗣就那么闭着眼睛,费力的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发出''呜呜''的两声低吟,就转过了身。她看武天嗣睡得沉,所以也就不再闹了,于是她的目光落在那座巨大的拔步床上,目光落在穆家为她早早就打造的这座拔步床上。 拔步床也叫千工床,这千工说的就是既废工,又废料,还费时,别的床都论张,可是拔步床论座,一座拔步床就像是一座精致的宫殿,散发着古老而奢华的气息。床的四周环绕着精美的雕花栏杆,上面刻满了细腻的图案,顶端雕刻的密密麻麻的红色蝙蝠,暗示着洪福齐天,栏杆的上则刻画着石榴,葡萄,那些多子的水果,暗示多子多福。踏板上则雕刻着百子闹春图。 床的两侧摆放着一对华丽的床头柜,柜子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床头柜上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和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床的正上方悬挂着一顶华丽的蚊帐,蚊帐的质地轻薄如纱,上面绣着精美的花卉图案,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蚊帐的四角系着金色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浪漫的氛围。 穆雪轻轻抚摸着拔步床的床沿,感受着那光滑的质感。她想象着在这张床上度过的无数个夜晚,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更有一种隐隐的不甘。在古代一座拔步床不仅是一件家具,更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生活的地方。 虽然这几天穆雪已经渐渐接受了武天嗣,可真要是让她不出门,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她已经七天没有出门了,这几天都被她妈妈盯着,根本不许走出拔步床这十重围廊。 这张拔步床就像是被分成了不同隔断的小房间,最外面三层都是金丝楠木雕花的柜子和梳妆台,再往里有就是临时吃饭的小桌,最里面就是洗漱的地方。这巨大的拔步床,也叫八步床,虽然躺人的地方也就两米多点,可想要走出她们婚房里的这座拔步床,别说走八步了,就是走个二十步也别想走出去。 穆雪趴在床边,眼睛盯着武天嗣看了好一会儿,心中那股想要出去玩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她咬了咬嘴唇,心里想着:“我都已经在这床上憋了七天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发霉了。就出去一小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身子,慢慢地将腿从床边挪下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武天嗣。她的动作轻得像一只猫,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吵醒他。她轻轻地跨过武天嗣小小的身体,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仿佛脚下是一片随时会破碎的薄冰。当她成功跨过武天嗣,站在床边时,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寻找自己的辣妹装。 她打开衣柜,眼睛在众多衣服中急切地搜索着。终于,她找到了那件黑色的露脐短上衣,衣服上还挂着一些银色的链子,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她迅速地将上衣套在身上,又拿出一条超短的红色皮裙,裙子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臀部,凸显出她的身材曲线。 接着,她拿起一双黑色的渔网袜,坐在床边。她的手指轻柔地捏住袜子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那渔网袜的质地细腻而富有弹性,仿佛是一层薄薄的烟雾,轻轻地笼罩着她的手指。 她慢慢地将袜子往上拉,从脚趾开始,一点一点地覆盖在她修长的美腿上。她的腿纤细而笔直,肌肤如雪,在黑色渔网袜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皙而温润。 当袜子拉到膝盖上方时,她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让渔网袜的纹路与她的腿部线条完美贴合。她的手指在网眼中穿梭,如同灵动的小鱼,将袜子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后,才穿上高跟鞋时,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再看看自己睡得人事不知的小丈夫,随后不无得意的低头看向自己那双漂亮的鞋子,这是一双黑色的细跟高跟鞋,鞋面上镶嵌着璀璨的水晶,闪烁着迷人的光芒。10厘米的鞋跟细长而高耸,将她腿型显得更加修长,而富有诱惑力。 她最后还是''做贼心虚''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武天嗣,然后蹑手蹑脚将脚伸进鞋子里。她的脚尖轻轻触碰着鞋底,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才让她提起来的心略略放松下来。接着,她用纤细的手指熟练的把鞋带系好。 穿上高跟鞋的她,身姿更加高挑,步伐更加轻盈。穆雪把镜子放在地下,对着镜子照了照好久,满意地笑了笑。 随后,她轻盈地走到梳妆台前,站定身子。她微微俯身,双手轻柔地抓起自己的秀发,动作熟练而优雅。她将头发集中到头顶上方,用手指灵活地将其捋顺,然后紧紧地握住。接着,她迅速地用一根橡皮筋将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马尾高高扬起,充满了青春活力。 她的目光转向梳妆台,开始挑选口红。她的手指在众多口红中轻轻滑动,最终停在了一支鲜艳的红色口红上。这支口红的色号如火焰般炽热,仿佛能点燃夜晚的激情。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口红,轻轻旋开盖子,将口红的刷头轻轻触碰嘴唇,然后从嘴角开始,均匀地涂抹开来。她的嘴唇瞬间变得鲜艳夺目,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再次看了一眼武天嗣,小声嘀咕道:“小屁孩,你好好睡吧,姐姐我要出去嗨了。”然后,她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轻轻地打开门,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后,便悄悄地溜了门。 穆雪刚踏出房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于是她小心握着自己的房间的门把手,屏住呼吸慢慢的往里推着,生怕门轴''吱呀''一声怪叫,就引来一群人把她五花大绑的抓回去。 门缓缓的关上,一切完美,这让穆雪的脸上此时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仿佛是一只刚从笼中逃脱的小鸟,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然而,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还闪烁着一抹得意的光芒,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恶作剧成功后忍不住窃喜。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但这笑容稍纵即逝,很快就被一声狗叫后的紧张而取代。 穆雪的心跳猛地加速,她紧张地环顾四周,此时的她心中暗骂:“叫...叫叫!就知道叫。一会儿,我找到你明天我就毒哑了你。”可当她看向四周的时候哪里还有狗的影子?只有呼啸的冷风和树冠被吹出的沙沙树鸣。 现在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她的鼻翼微微张开,似乎在用力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嗅探着周围的气息,生怕有任何风吹草动。她的瞳孔放大,目光不时地扫视着四周,确保自己的行踪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她就那么贴着墙,小心翼翼的走着,尽管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但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自己的高跟鞋像是在寂静的走廊里敲打出响亮的鼓点,“嗒嗒”声在她耳中无限放大,让她的心也跟着揪紧。 她沿着走廊前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墙上的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窜出。她路过一间间房间,里面传来轻微的鼾声或均匀的呼吸声,这些平常的声音此刻却让她愈发紧张,总觉得随时会有人突然打开门,发现她的行踪。 当穆雪走到楼梯口时,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扶手,掌心满是汗水,仿佛那扶手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每迈出一步,她都能清晰地听到楼梯木板发出的“嘎吱”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宅子里回荡,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她的耳膜。 她的额头早已被汗水浸湿,一滴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心跳如雷,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那剧烈的跳动声。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随时都可能被那群老古董发现,然后暴打一顿丢回房间。 好不容易下了楼梯,穆雪来到了庭院。庭院里的花草在月光下影影绰绰,仿佛是一群神秘的幽灵,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猫着腰,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猫,快速地穿过庭院。她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一丝风吹草动。 此时的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被家人发现后的场景。她想象着家人愤怒的表情,想象着自己被自己亲妈发现,大骂着''穆雪,还是不是个人啊,嫁了人你还想蹦迪。你今天要是敢蹦迪,明天我就拿棍子逼着你蹦楼。''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了个佛,阿弥陀了个佛...”,结果念着念着就弄出蹦迪的小曲儿的旋律了。穆雪咬了咬嘴唇,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她的目标是后门,倒不是后门开着,而是那里有一处墙头很低。 月光下,穆雪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不时地回头查看,确保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她的脚步轻盈而迅速,每一步都尽可能地避免发出声响。她穿过了一片竹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为她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穆雪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后门旁的那处矮墙边。虽然说是矮墙可也有四五米,但是还有退路吗?就她这副打扮,如果被家里的老古董们发现了,也是一顿臭骂。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寻找翻墙的地方。她的手在墙上轻轻摸索着,终于发现了一处可以借力的凸起。她抬起修长的美腿,小心翼翼地将脚踩在凸起上,双手紧紧抓住围墙,用力向上攀爬。 然而,她的高跟鞋却成了最大的阻碍。鞋跟在围墙上不断地打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穆雪咬着牙,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每一次尝试攀爬,都让她感到无比的艰难。但她并没有放弃,心中的那份倔强和对蹦迪的热爱让她坚持了下来。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穆雪成功地爬上了围墙。她坐在围墙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让她看起来更加迷人。 坐在围墙上,她向下望去,外面的街道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将裙子整理好,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围墙上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间,她的脚踝传来一阵剧痛,但她顾不上疼痛,迅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朝着远处的灯光走去。 此时的晋阳市,夜晚的街道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歇业,只有几扇窗户还透出微弱的灯光,仿佛是黑暗中的点点希望。穆雪走在街道上,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突然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既然今晚已经跑出来了,倒不如去庐州玩一圈儿。反正都是挨骂,不如玩一把大的。万一遇到武廿无那个老帅哥,来一把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戏码,嘿嘿嘿。” 穆雪刚一转身,就看到自己的姑姑穆婉儿正似笑非笑地站在她身后,那眼神里满是调侃。穆雪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她心里暗叫不好,这下可完了,被抓了个正着。 穆婉儿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穆雪,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儿媳妇,你这是要去哪啊?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穆雪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结结巴巴地说:“姑姑,我……我就是出来透透气,屋里太闷了。” 穆婉儿挑了挑眉,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那双高跟鞋上,轻笑道:“透气穿成这样?你当姑姑是傻子呢。”穆雪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心里想着该怎么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可脑子却像短路了一样,一片空白。 穆婉儿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再逗她,走上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服,帮她整理了一下领口,语重心长地说:“雪儿啊,你已经嫁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天嗣虽然小,但他现在可也是''大将军王''啊,你作为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要多为他想想啊。” 穆雪攥着拳头就那么低着头,而穆婉儿看也不看她只是冷笑着说:“来,跟我走。咱们回去,今天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真要是让你爸爸知道你给穆家丢人,看他怎么治你。” 穆婉儿说着就要把她往回拉,穆雪在这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至少还需要十五六年才能结婚,到时候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那时候武天嗣才18岁,又怎么会爱自己这个半老徐娘呢?想到这里,她的脚就那么死死的钉在地上一动不动。姑姑的话看起来是给她留了台阶,可那个台阶的尽头是什么?是自己人老珠黄后被人嫌弃,是自己的名为正妻,其实就是个管家婆的命运。 “够啦!我说够啦!”穆雪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那声音特别难听,甚至有些尖锐比尔。但是穆雪不在乎,现在的她要自己拼一把,于是她直接甩开穆婉儿拉她的手,大叫道:“我要嫁给谁你不知道吗?啊!你们都是聋子吗?我都同意联姻啦!我都他妈同意啦....你们干嘛不让我选择一下啊...呜呜呜。” 穆雪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划破了压抑的氛围,惊得附近树枝上的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她那尖锐的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愤怒与绝望,仿佛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怒吼。穆家其他家丁也不好再装作没看到来给主人留下点体面,他们纷纷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到最后慕勇满脸尴尬的走了出来。 慕勇有些尴尬的走过去柔声对自己最喜爱的女儿,柔声说:“雪儿,乖,这就是督帅下的令....” “让我见他,让我见他!他凭什么看不上我!”穆雪不等她爸爸把话说完,就大叫着打断了他,随即穆雪的双眼通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她的目光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死死地盯着父亲慕勇,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随后一字一顿的说:“你给我说,为什么督帅第一次联姻的时候,你们不告诉督帅,你们愿意把我送到庐州去,我愿意去啊。姑姑可是嫁过人的啊。” 随后穆雪苦笑着摇摇头,用胳膊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等待自己的嘴唇不再颤抖才说道:“第一次就算了,你们为了保下李友,我认了。现在李友改名成武天嗣了,他还要娶我,我也忍了。可他妈我越想越憋屈,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姑姑的,什么倒霉事都是我的?”随后她颤颤巍巍的指向穆婉儿,说道:“来,你告诉我,来,说啊,凭什么?” 最后,穆雪愤怒地抬起脚,用尽全身的力气踹向路旁的垃圾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这一脚上。 随着她的猛力一踹,垃圾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整个垃圾桶都被踹得摇晃起来。里面的垃圾和杂物四处飞溅,一些破碎的瓶子和腐烂的食物残渣散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在这末世的晋阳程梅,周围的环境显得更加破败和荒凉。街道上弥漫着烟尘和雾气,建筑物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和污渍。穆雪的这一脚,似乎也打破了这片寂静,让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愤怒和无奈。大叫道:“我他妈给你们脸了,我偷偷溜出去,还像个贼似的,我欠你们的对吗?啊?要命吗?要命我还给你们。要人?老娘反悔了,除了那个人,我不给!” 第399章 进退方寸间(3) 穆雪又被抓回来了,她静静地坐在那仿佛是华丽宫殿一般的拔步床内,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她的网袜在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余晖。那网袜的纹路细腻而精致,却又透露出一种脆弱的美感,仿佛随时都可能破裂。 短裙下,她那修长的双腿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线条流畅而优雅。然而,此刻这双腿却显得有些无力,仿佛承载了太多的疲惫和绝望。 吊带衫的细肩带滑落至手臂,露出白皙的肌肤,那肌肤如瓷器般光滑,却又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衣服的颜色已经褪去了原本的鲜艳,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象征着她的生命也在逐渐失去色彩。 穆雪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更显得她的面容憔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就像是被绝望紧紧扼住了咽喉,无法挣脱。 在这座奢华的床里,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缓慢,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无法逃脱。她的目光时而落在床幔上精美的花鸟图案上,时而又凝视着踏板上那百子闹春图中一个个天真活泼的小孩。 穆雪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抓住床边的围栏,似乎想要抓住一丝希望。她的网袜在她的动作下有些褶皱,短裙也因为她的坐姿而显得有些凌乱。 然而,守在洞口的妈妈,却只是坐在那里嗑着瓜子,时不时的叹口气,然后以那句“穆雪,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当作开头,对她一通抱怨后,就继续嗑瓜子喝茶。穆雪心中的绝望越来越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这座巨大的拔步床的外围,是那一重又一重床架构成的围廊,这座用珍贵的金丝楠木打造的牢笼,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床架上还精雕细琢着各种祥瑞图案,如龙凤呈祥、麒麟送子,百子闹春图,每一处细节都展现着工匠的精湛技艺。床幔则是用最上等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那一重又一重的围廊将她紧紧环绕,就像是克里特岛上的那座弥诺陶洛斯迷宫般一样,将她这头“怪物”牢牢的锁在这里,让她插翅难飞。穆雪靠坐在床边的围栏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床幔上的花纹,将视线放低就看到踏板上那百子闹春图中一个个小孩,有的在放风筝,有的在斗蟋蟀,还有的在爬树,如此种种各不相同,一共构成了春天的一百种孩童的游戏,每个小孩都显得天真活泼。 暮雪痴痴地想着:“这群小孩,无论是他们的动作,还是神态,就连衣角褶皱的线条都这么自然流畅,想必雕这幅画的工匠也一定觉得用这张床的人很幸福吧。可等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关怪物的笼子,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是我爸妈那样觉得我矫情?还是觉得我可怜?” 她是真的不甘心啊,凭什么所有好事都是姑姑的啊。她作为在晋省有着二百多年底蕴的穆家一员,自然是知道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首先她的姑姑是晋省过去那位省主李国良唯一的妻子,武廿无娶了她能最简单的平定晋省的很多麻烦,释放出的信号也是''只斩首恶,余者不论''。而且如果穆家把她送给那位八省督帅武廿无,那么她的姑姑必须死,而且死得极惨,就像是鲁王正妃林巧儿一样,会被凌迟处死的。 其次联姻并不是嫁过去个女人那么简单。联姻过去的女人,如果遭遇诬陷或者非议,那可是要在武廿无那里当整个家族''辩护律师''的,也许家族的长辈,就是看她毛躁,当不了这个穆家的代表,所以并没有选她。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她的爸爸慕勇,虽然和现任家主也就是她的大伯穆全忠和姑姑穆婉儿,都是上任家主的嫡亲血脉。但是他的爸爸慕勇根本就不是穆家的家主,她的身份也就算是个旁支,很容易让那位督帅觉得穆家“诚意不足”。 她不介意,自己姑姑和表弟李友能嫁给武廿无活下来,甚至她还以为姑姑能过得幸福而开心。可是,她呢?谁想过她?有谁知道她第一次听说家族要和武廿无那个英俊的男人联姻时,她也曾经羞怯的拿起庐州票上武廿无的戎装照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 她还记得第一次将那张庐州票捧在手心时的情景,手指轻轻摩挲着武廿无的戎装照,指尖传来的细微触感仿佛带着电流,让她的心尖都微微发颤。那照片上的武廿无,身姿挺拔如松,冷峻的面容犹如刀削斧凿般刚毅,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与魅力,仿佛能看穿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中闪烁着羞怯与倾慕交织的光芒。她将庐州票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离他更近一些,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无数美好的幻想,穆雪幻想中的嫁衣是由最上等的丝绸制成,上面绣满了精美的花纹。那是一朵朵绽放的鲜花,花瓣细腻如丝,色彩鲜艳夺目,仿佛在轻轻诉说着爱情的甜蜜。嫁衣的领口是精致的立领设计,镶满了璀璨的钻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而那个如同神只般的男人,身着雪白的立领元帅礼服,礼服的剪裁精致合身,完美地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礼服的领口高高竖起,显得庄重而威严。他的胸前挂着一条华丽的绶带,绶带上绣着金色的图案,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在盛大的婚礼上,穆雪如同公主般优雅地走向那个男人。他有力的手臂轻轻揽过她的腰肢,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点燃了彼此心中的热情。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下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默契和爱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仿佛时间都为他们而定格。 她甚至偷偷地对着镜子,模仿着想象中与他相处的场景,轻声细语地诉说着那些从未对人言的情话,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那时的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以为自己也有机会站在他的身旁,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然而如今因为穆婉儿嫁给武廿无,那个男人变成了亲姑父,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如同泡沫般破碎,只剩下她被困在这华丽却冰冷的拔步床内,成为李友那个小屁孩的童养媳。 穆雪一把抹掉眼角的泪水,对着自己的妈妈大叫道:“叫武廿无过来,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穆雪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带着哭腔的呼喊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可回应她的只有那无尽的沉默。她的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中的瓜子停在了半空,看着情绪失控的女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无奈所取代。 穆雪的抽泣声愈发剧烈,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红肿的眼睛中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打湿了她那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显得格外狼狈。她的肩膀不停地耸动着,每一次抽动都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呜咽,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 她紧紧地抓着床边的围栏,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关节突出,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死死地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仿佛武廿无会从那里突然出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曾经美好的幻想如今都成了刺痛她内心的利刃。她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对着镜子精心打扮,想象着有一天能以最美的姿态站在武廿无面前,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她的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风箱一般,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艰难地从稀薄的空气中汲取氧气,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沉重的呼吸带动着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一起一伏间仿佛承受着千斤的重量。胸口那股闷痛犹如无数根尖锐的针在猛刺,每一次刺痛都深入骨髓,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随着每一次跳动,都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那颗心正在被一点点揉碎。这种疼痛不仅仅局限于胸口,还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全身蔓延。她的腹部也开始痉挛起来,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腹部,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的双腿也因痛苦而微微颤抖,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随时都可能瘫倒在地。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一阵酸痛,从脚底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如同有无数条虫子在肌肉里肆意钻爬。她的背部也像是被重锤猛击,脊椎骨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挺直脊梁,只能弓着身子,仿佛这样能减轻一些痛苦。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那些美好的回忆与残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把把利刃在她的灵魂深处肆意切割。她想起自己曾经对着镜子,精心描绘着妆容,期待着能与他相遇的那一天。她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挑选最适合自己的口红,轻轻涂抹在嘴唇上,让嘴唇变得娇艳欲滴,如同盛开的玫瑰。她会仔细梳理自己的头发,将每一根发丝都整理得柔顺光滑,希望能给他留下完美的印象。 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如此遥远,如此可笑。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却依然不停地流淌,打湿了她的睫毛,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无法自拔,周围只有绝望和痛苦紧紧缠绕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的妈妈看到她这副模样赶忙起身,跑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穆雪却像触电般猛地甩开妈妈的手,“别碰我!你们都不懂我的感受!”她的眼神中带着疯狂的愤怒,她大叫道:“我恨你们,我恨穆婉儿,恨李友那个小杂种,他就是民贼余孽,他该死!” 她劝过李友的...劝过他不要娶自己,可那个少年天才居然在给画梦,给她画饼,那孩子怎么说的?那孩子告诉她,''自己不是小屁孩,而是更年轻的武廿无。'' 这句话她信了吗?不信,一点也不信。不是不相信李友那孩子的能力,毕竟''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现在的李友才三岁,十五年后先不说李友会不会悔婚,就算是真的愿意娶她,那还是她想要的婚姻吗?她不想当一个管家婆一样的正妻,她想当一个童话里的公主。 而她又愿意相信表弟的话,因为她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所以她只能用折腾李友摇床;她还半夜等李友睡着后装着做噩梦,突然大声尖叫,搞得李友没办法睡觉;她还总是想方设法给李友讲鬼故事,虽然那些鬼故事总是被李友识破,甚至还会安慰她鬼故事都是骗人的.... 抽泣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穆雪的身体也逐渐平静下来,但那空洞的眼神却依然让人揪心。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可心中的那份情感却难以割舍。她望着窗外那黑暗的夜空,仿佛看到了自己黯淡无光的未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穆雪的抽泣声终于停止,她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呆呆地坐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而遥远。她的内心充满了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争,而她,是这场战争中唯一的失败者。 就在穆雪沉浸在绝望的深渊无法自拔时,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李友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房间,眼神中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决断。 穆雪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向李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随后又被冷漠所取代。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友,仿佛在等待着他开口。 李友走到穆雪面前,停住脚步,微微仰起头看着她。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足勇气,然后用清脆却又坚定的声音说道:“表姐,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开这里,去庐州。我知道古代领兵大将都要往朝廷放一个人质,现在我在庐州朝廷那边还缺个人质,我就送你去庐州吧,成全你。” 说完这些话,李友就再也不看穆雪,转身就走,李友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院的回廊转角处,只留下穆雪呆呆地坐在原地,望着那扇被轻轻合上的门,心中五味杂陈。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个年仅三岁的孩子,总是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应对各种事情。 此时,在穆家为妙觉和尚临时安排的小院里,妙觉和尚正在屋内闭目打坐。他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般屹立不倒,一袭朴素的僧袍穿在他身上,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超凡气质。他的皮肤白皙如玉,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能反射出周围的光芒。一对剑眉斜飞入鬓,眉梢微微上扬,透着一股英气,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烦恼。浓密而整齐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深邃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对世事的洞察。当他的目光流转时,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最深处,让人不敢直视。挺直的鼻梁,线条刚硬而优美,如山峰般耸立在面部中央,使他的面容更显立体感。嘴唇颜色浅淡,仿若蒙着一层薄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动摇他内心的平静与淡然,这笑意中又似乎藏着无尽的禅意,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光洁的额头宽阔而饱满,象征着他的聪慧与豁达。双耳耳垂厚实,微微泛红,仿佛蕴含着福泽之气,更增添了他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他刮得干干净净的头顶像是一轮明月般的光亮。 李友轻轻推开小院的门,缓缓走向妙觉和尚所在的房间。他的脚步虽轻,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运的琴弦上,弹奏出属于他自己的乐章。当他走到房门前,停住了脚步,抬起小手,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妙觉和尚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门外的李友。他轻声说道:“进来吧。”声音低沉而温和,宛如山间清泉流淌,在寂静的小院里回荡,让人听了心生宁静。 李友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恭敬地向妙觉和尚行了一礼,说道:“大师,穆雪果然如大师所料,在我这几天的言听计从后,更加生气了,以至于今天我让她去庐州做人质还对我感恩戴德。”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对妙觉和尚赞许的期待和对使用阴谋后的忐忑不安,小脸上的表情满是纠结。 李友的话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原来这几天杀伐果断的李友之所以像是个受气包一样忍受表姐穆雪的折腾也都是妙觉和尚的算计。妙觉和尚听出了李友的不解,于是微微颔首,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李友,眼神中透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深邃。 “小友,你且坐下。”妙觉和尚指了指身旁的蒲团,示意李友坐下。李友乖巧地走过去,坐下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妙觉和尚,等待着他的解答。 妙觉和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小友,你可知这世间诸事,皆如棋局。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棋盘上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而你与穆雪姑娘的纠葛,亦是这棋局中的一部分。” 李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年纪虽小,但聪明过人的他,自然是知道妙觉和尚必有深意。 “穆雪姑娘心高气傲,她本对自己的命运有着美好的憧憬,却因家族的安排而陷入困境。她对你的愤怒,实则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妙觉和尚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折腾你,是想在这无奈的命运中寻找一丝掌控感。若你反抗,只会加剧她的愤怒,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无力。” 李友皱着眉头,认真地听着,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而你这几日的言听计从,看似是在受气,实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妙觉和尚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的顺从,让她失去了抗争的对象,使她的愤怒如同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她内心的不甘和委屈便会愈发强烈,从而更加渴望改变现状。” 第400章 新(1) 当我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是明媚的阳光和安娜灿烂的笑脸。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那苍白的面孔镀上了一抹暖色。她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微微卷曲的发丝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安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但又充满幸福的光芒。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向我诉说着刚刚经历的艰辛和喜悦。她的肌肤因为生产而略显苍白,但却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她轻轻地将我的儿子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孩子的小脸粉嫩可爱,紧闭着双眼,安静地睡着。安娜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孩子身上,充满了无尽的爱意和温柔。 房间已经被张玉洁和安娜的妈妈苏菲.杜博依斯布置得非常温馨,雪白的窗帘随风飘动,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绒毯,踩上去仿佛置身云端。墙壁上挂着雷诺阿和塞尚的作品,然而即使是雷诺阿那笔下的那美人儿也都没有她传神和让我感觉温馨。一张定制床摆在房间正中,虽然没有欧式大床那种巴洛克的奢华,但是选用的都是是用八周的小牛做成的纳帕皮,不光摸起来手感非常柔软细腻,表面光滑且富有弹性。而且最重要的是能让我家这位''大功臣''睡个好觉。 我笑着摘下自己的白手套,慢慢走到安娜身边,轻轻地坐在她身旁,感受着这份宁静和温暖。结婚这么多年,以至于我们几乎尝试了所有办法,目的就是有个完整的家,现如今她帮我实现了。 我伸手握住安娜的手,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眼中充满了对彼此的爱意和感激。 我静静地坐在安娜身旁,视线在她与孩子之间来回游移,心中五味杂陈,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了。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往外涌。 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粉嫩的小脸,那柔软的触感如同最细腻的丝绸,让我的心瞬间变得无比柔软。我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触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生怕一用力就会惊扰到他。这一刻,我等得太久太久了。曾经无数次在黑暗中绝望地挣扎,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又瞬间被眼前的幸福冲散,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末世里人们谈之色变的武骡子居然也有孩子了。 我转头看向安娜,她那灿烂的笑脸比阳光还要耀眼,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阴霾。那疲惫却幸福的眼神,就像一道光,直直地照进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我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艰难岁月。在我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是她用爱和耐心将我从黑暗的深渊中拉了出来;在末日的混乱中,我虽然一度对她失望,甚至动过处死她的念头,但是现在这个家确实是我的梦想。 我的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孩子的小被子上,晕开一片小小的水渍。那泪水里,有对安娜深深的感激,感激她的坚韧、她的付出、她的爱;有对过去苦难的释怀,那些曾经以为无法跨越的坎儿,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看着眼前的她和孩子,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美好的可能,我们一家人将共同走过未来的每一天,一起经历欢笑与泪水,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 安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她转过头来,用那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我,轻轻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但却让我感到无比踏实。“亲爱的,我们做到了。”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那眼中闪烁的泪光与我眼中的泪水相互映照,我们相视而笑,所有的情感都在这笑容中交融。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被无尽的幸福所包围。 “谢谢你,安娜。”我轻声说道。 “廿无……我……我们终于有孩子了。”安娜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那如猫眼石般的眼眸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她那白皙的肌肤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轻颤着,努力想要抑制住内心的情感。她的黑卷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而轻轻晃动。 安娜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喜悦,那是一种混杂着泪水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们的儿子,最后居然失声痛哭着:“这是...这是你的孩子...廿无...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我看着安娜和孩子,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幸福,过往的不快似乎也被这温暖所融化。只听孩子的妈妈,柔声说:“廿无,你也有嫡亲的子嗣了,为他取个名字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愉快如同甘泉般涌出,我从未想过在这个末世之后,居然还能拥有这么纯粹的快乐。在这一刻我不是他们说的八省督帅,更不是别人为了讨好我,喊出的“陛下”。现在我就是个父亲,一个平凡的父亲武廿无,没有任何后缀,既不是八省督帅武廿无,更不是什么庐州小朝廷的统治者。 我叹了口气,想起当时给李友起名时的情景,当时我用传国玉玺上面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作为考题,考过李友,他为自己选了武天嗣这个名字。而我这个孩子出生又有真龙降世,可是这个时候给自己孩子取个有''龙''字的名字,又会给他不必要的压力。可如果太低调了又容易被人看轻,可不用点代称那条真龙不就白来一遭吗? 我想到了“辰”,“虬”,“螭”,“蛟”,这几个字,辰对应十二地支,一般也都是说龙。而其他三个字,又不足以入名,毕竟一个上位者的名字又不容有谐音和带来的歧义,那条白龙可真是给我出了一道好考题啊。 最后我还是想明白了,既然龙从天上来,而武天嗣那个孩子又因为因缘际会选了天字,倒真不用压那个孩子一头,既然龙从天上来,于是我柔声对安娜说:“晨曦啊,这个孩子既然是上天赐下的,不如就叫武天授吧。” 安娜微微一怔,她的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看向我,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她那如猫眼石般的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深邃的湖水,波光粼粼。她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的含义。片刻之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而欣慰的笑容。 “武天授……”安娜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还带着法语那轻微的颤音,并不像是俄语的弹舌那么夸张,可还是听起来有点滑稽,她看我想笑,于是有些不开心的白了我一眼,小声说:“c''est si difficile, je ne peux pas prononcer correctement...”(这发音太难了) 我轻轻捏了捏安娜的脸颊,正想开个玩笑,突然,地板似乎轻轻地抖了一下。就像是有人在楼下搬动了什么重东西,或者是地铁从远处经过时的那种轻微震感。我注意到,就连吊灯的影子也在轻轻晃动,窗台上的风铃也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安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小声问我:“廿无,你感觉到了吗?好像...地板在抖?” 我点点头,走到窗边,往外看去。阳光还是那么明媚,外面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刚才那一下,确实让人心里有点犯嘀咕。我回头对安娜说:“可能是附近有什么工程吧,别担心。”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光突然闪了闪,就像是电压不稳似的。孩子的摇篮也轻轻地晃了晃,虽然幅度不大,但足以让我们紧张起来。安娜把孩子抱得紧紧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轻轻拍着安娜的背,轻声安慰:“没事的,可能就是电网的小问题。”尽管我这么说,但心里其实也有点不确定。 这种微妙的震动,这种突如其来的不稳定,让人心里有点发毛。我站在窗边,四处张望,想找点什么线索。街上的人们好像都没注意到这事儿,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但我总觉得,这背后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站在窗边,眼睛紧紧盯着窗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突然间,房间内的震动变得愈发明显起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地板开始剧烈地抖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地下喷涌而出。吊灯的影子疯狂地摇晃着,仿佛在跳一场诡异的舞蹈,窗台上的风铃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仿佛在向我们发出警报。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窗户涌入房间,带着咸涩的海水气息。这股气流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席卷着房间里的一切。桌上的纸张被吹得四处乱飞,家具也在摇晃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安娜紧紧地抱着孩子,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试图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渐渐地震动的频率和强度不断增加。墙壁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缝,天花板上的灰尘纷纷扬扬地落下。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就已经在卫兵的保护下进入督帅府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挂着应急灯,灯光闪烁不定,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我们刚在地下室站稳脚跟,胡可儿就匆匆赶了过来,她的脸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督帅,初步判断是海平面出现了异常下降,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胡可儿快速地汇报道。 我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海平面下降?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可下降应该引发的是地震和海啸,为什么会出现刚才那种强大的气流?”我问道。 胡可儿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疑惑。她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微微抿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手里那部移动终端,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摇摇头,轻声说:“目前相关部门还不清楚具体原因。我们的监测设备显示,海平面在短时间内急剧下降,导致地壳板块受到巨大的压力变化,从而引发了地震和气流的异常涌动。但这只是初步推测,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和分析。” 第401章 新(2) 过了很久,大约是半个多月的时间,洪水似乎真的退去了。不仅仅是被洪水淹没的金陵从水面上浮现了出来,就连最早被海啸淹没的滨海市这个龙国最大的城市也从水面冒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安娜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于是她拿起一支钢笔,决定把自己这一路以来的,感触落实到文字和笔尖上。 末世历四年正月初一 星期日.天气:晴(有小雪) 今天,看着天授在摇篮里那安静的睡脸,我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如同春日暖阳,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温暖与希望,让我在这末世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奇迹与美好,也让我对未来有了新的憧憬。可另一方面,最近发生的种种,尤其是很久之前黄陂镇事件,像一片沉重的乌云,始终笼罩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不断加深着我内心的不安。 我和廿无自末世前就携手走来,历经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回想起那段时光,他因心理咨询师执照被吊销而陷入人生低谷,患上抑郁症的日子,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那时的他,仿佛迷失在黑暗的深渊,找不到方向。周围的人不理解他,无情地嘲笑他为“软饭男”,可在我眼中,他只是暂时被挫折遮蔽了光芒。我从未有过一丝嫌弃,始终坚定地陪伴在他身旁,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不断给予他鼓励与支持。为了帮助他重新找回自信,我甚至鼓起勇气向父母要钱为他买跑车,只盼他能早日振作。那些日子,我每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的情绪,时刻担心他会因内心的痛苦而做出傻事。 然而,末世的到来,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无情地冲破了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一切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我们也在这动荡中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这些经历如同锋利的刀刃,在我们感情的锦缎上划出了一道道裂痕。 王伟的出现,无疑是这一切混乱的开端。我现在写,我自从第一次对廿无的背叛给了王伟以后,就觉得自己很恶心,但是王伟真的更恶心。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么说真的很假。但是...但是那个混蛋居然不止是强迫我,给廿无的水里投放天蛾人粉末,那么简单。 起初他是主动用那种粉末把廿无,麻倒放晕,当时的我总是再三确认廿无没事,才会奔赴疯狂的约会。后来那个混蛋居然自己不肯放药了,他逼我,我当然不可能那么做啊。但是他总是故意装着要向''廿无''说出我们俩之间的糗事。甚至有一次,他居然趁着廿无去去找柳青的时候,直接就把我拽走了。从那以后我怕了,因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每次王伟逼我给廿无投粉末时,我的内心都在痛苦地挣扎。我知道这是错的,这是对廿无的极大伤害,可我不敢反抗。他会用各种手段威胁我,让我觉得如果不照做,就会面临灭顶之灾。我开始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我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无法摆脱王伟的控制。 有一次,我拿着装有粉末的小瓶子,手不停地颤抖。廿无就在不远处,他还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谋划着,而我却站在这里,准备对他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我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试图找借口拖延时间,可王伟那凶狠的眼神一直在我身后盯着,仿佛在说如果我不快点,他就会立刻让我后悔。 当我把粉末放进水里时,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杀人犯,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我看着廿无喝下那杯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恐惧。我想大声告诉他这一切,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伟还会在事后对我进行精神上的折磨。他会详细地描述如果廿无发现了真相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让我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他还会故意在我面前提起廿无对我的好,然后嘲笑我是如何背叛他的,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人。 在他的操纵下,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失去了自我。我开始变得麻木,甚至有时候会想,既然已经错了这么多,那就继续错下去吧。但每当看到廿无那信任的眼神,我的内心又会被刺痛,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可又无力挣脱王伟的掌控。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深渊里,找不到出路,只能在痛苦和绝望中不断沉沦。 我常常在深夜里独自哭泣,回忆着和廿无曾经的美好时光,想着如果没有王伟的出现,我们的生活会是怎样。我知道,我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然而,就在我深陷王伟的泥沼无法自拔时,柳青这个女人又闯入了我们的生活,让本就复杂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第一次见到柳青时,她的模样简直让我震惊。那是在滨海的一家医院里,她打扮得极为怪异,穿着一身破旧且不合身的白大褂,里面却套着半透明的白色宽领雪纺上衣,下身穿一条黑色高亮度的漆皮短裙,搭配黑色丝袜。她那肥胖的脸上铺着厚厚的粉,抹着艳丽的亮粉色嘴彩,头上还戴着一顶金色的假发,那假发一看就不是精心打理的,歪歪斜斜地戴在头上,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脚上还蹬着一双胭脂红的高跟鞋,鞋跟又高又细,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踩高跷,她走路时那扭动的姿态,活脱脱像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当时她就给人一种极为不正常的感觉,谁能想到她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能力,还会在后来给我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柳青作为天蛾人,她居然有着改变外貌的能力简直如同魔法一般。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自己的模样,就像可怕的变形怪。有时候她会变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那精致的面容、无辜的眼神,仿佛能让任何人都心生怜悯;有时候她又会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职业女性,穿着得体的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自信的魅力;还有的时候,她甚至会变成一些奇奇怪怪的模样,比如那次在医院,她以那副令人咋舌的装扮出现,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她最让人痛恨的,就是她利用自己的能力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那一次,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我在武廿无面前亲吻了王伟。当时的我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只能按照她设定的剧本行事。当我事后反应过来时,那种尴尬和气愤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自己心爱的丈夫面前做出如此背叛他的举动。我对柳青的恨意,在那一刻达到了顶点。 后来,柳青向廿无告密,将我和王伟之间的事情捅了出来。当廿无质问我时,我内心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我愤怒于柳青的阴险狡诈,她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破坏我和廿无之间的感情。但同时,我又为了武廿无选择了隐忍。我知道,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和柳青彻底闹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也会让武廿无更加为难。我只能把这份愤怒深深地埋在心底,努力向武廿无解释,试图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 在我眼里,柳青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三。她用自己的能力和手段,试图插足我和廿无之间的感情。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和脆弱。她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仿佛她才是那个最适合武廿无的人。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她的野心和贪婪。她试图用改变记忆的方式来扭曲事实,让武廿无对我产生怀疑,从而达到她取代我的目的。她根本不懂得真正的感情是什么,只知道用自己的能力去抢夺别人的幸福。 再说王大林的事吧,王大林是金陵大学过去兽医方面的权威。末世后,他一直是吕修良老爷子的副手,我知道廿无一直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一头“蠢猪”。廿无很聪明,也很帅气,我当然知道就王大林那个脑子,根本不配和廿无相提并论。 在廿无出征荆楚省,讨伐荆楚伪帝周原礼的时候,他把留守自己后方的重任并没有交给我,而是直接交给了柳青。可柳青还是摆出一副大姐头的气势,对我指手画脚,我天天都要处理海量的公文,柳青就那么两手一摊直接听报告。 后来干脆带着廿无留下的一万多人,直接跑去前线支援廿无去了。我的老天,真是太可笑了,她居然有脸说支援我廿无。我在这里我要和王大林,王大伟也就是末世前引发股灾的王闯,一起让纸币恢复流通,印制出了属于我们的庐州票。王大林虽然是打仗是个废物,但是工业生产和农业恢复方面都还算是个耐得下心的人。 于是我对他有了改观,后来廿无拿下了荆楚省的楚阳市,王大林被任命为楚阳的留守长官,我则是庐州的留守长官,两个城市需要密切合作才能打通隧道。后来隧道初步完工了,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 再后来廿无选择了南征,留李洁和周原礼对峙。他轻松拿下了荆北生,可是当他的军队开到黄陂镇后发生的事,真的让我害怕了。 可是,黄陂镇事件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彻底打破了我内心仅存的平静。廿无在黄陂镇的所作所为,让我深刻认识到他对规矩的重视以及他维护自身权威的决心。那块手绢的事情,看似微不足道,却让我看到了他冷酷的一面。我深知,一旦我和王伟之间的事情被公之于众,那就像是廿无,经常说得一个末世前某一部电视剧中的台词那样:“很多事,不上称没有个三两三,可是一旦上了称,一万斤都打不住。” 可偏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也真是倒霉透顶,那个王大林,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都不知道他从哪个老鼠洞里挖出了我和王伟以前的破事儿,然后就像个阴魂不散的恶鬼一样,突然冒出来要挟我。 就他那副尊容,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穿着我们那身绿色的庐州军军装,肚子大得像个怀胎十月的孕妇,那军装被他的大肚子撑得紧紧的,感觉随时都会爆开。他的脸又圆又大,就像一张油腻腻的大饼,泛着让人作呕的光。 眼睛呢,老是贼溜溜地转来转去,每次看他那眼神,我就知道没好事儿,那里面全是算计和贪婪,就像鬼火一样,阴森森的,让人看一眼就浑身不舒服。还有啊,他身上那股味儿,简直了!浓烈的劣质香水味和汗臭味混在一起,每次他一靠近我,我都觉得快要窒息了,胃里直翻江倒海。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那声音就像指甲在黑板上刮一样,刺耳得要命。他还故意凑到我跟前,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可那股子狠劲儿却一点也不少,恶狠狠地跟我说:“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把你这些事儿传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干的好事儿!” 随即他还自以为是的对我说,他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当然不想啊,他太恶心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真的很怕我的老公会想起我和王伟那段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更怕他为了王座会亲手杀了我这个制造麻烦的家伙。 我那时就当然了解我的老公,他什么事都会替我去扛。可他最宠爱的柳青呢....那个随时准备坑死我的害人精呢?还有李洁,王美芳,张玉洁呢?她们谁不是对我原配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 所以我看着王大林那时在隧道里靠近我的时候,我根本不敢喊警卫来抓他。那时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兔子,被王大林这个猎人死死地拿捏着,只能眼巴巴地等着他对我下手。我能怎么办呢?我真的好害怕,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不敢想象我的老公。我恨死自己了,怎么就这么倒霉,惹上了这么多麻烦事。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难道我真的只能任由王大林摆布吗? 我当然知道,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在这无尽的绝望中独自挣扎。 再说王大林被镇压的那天吧,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之一,我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无法自拔。王大林这个恶魔,像一片巨大的乌云,彻底笼罩了我的生活。他那丑恶的嘴脸,每次在我脑海中浮现,都让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就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 他那油腻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荡,“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把你这些事儿传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干的好事儿!”这声音如同尖锐的针,一下下刺着我的耳膜,让我痛苦不堪。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命运似乎又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电话突然响起,那铃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的召唤。我颤抖着拿起电话,听到柳青那得意的声音,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在电话那头大声嘲笑我:“安晨曦,你这个小馋猫,偷吃的时候又被我抓住了吧?”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着我的心。 我试图解释,声音却因为恐惧而变得沙哑颤抖:“青姐,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的。”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然而,柳青却在电话那头笑得更加张狂:“你自己去羊城和老木头解释吧!”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握着电话,耳边只有那冰冷的“嘟嘟”声,仿佛是对我命运的宣判。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想起了曾经和廿无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过,而现在,这一切都将离我而去。我想起他在我身边时的温暖笑容,他那温柔的眼神,可我却亲手把这一切都毁了。 很快,宪兵就来了。他们就像一群冷酷的机器,毫无感情地把我带走。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我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任由他们押着我。在被带走的那一刻,我看到周围人的眼神,有惊讶,有鄙夷,有嘲讽,这些目光像一道道利剑,穿透我的身体,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坐在前往未知地方的车上,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不停地问自己。我想过逃跑,可是能跑到哪里去呢?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也想过一死了之,可是我又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放弃。我还想再见廿无一面,哪怕只是最后一面,我想向他解释,哪怕他不会原谅我。 我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那些曾经熟悉的街道、建筑,现在看起来都那么陌生,就像我的人生一样,突然变得支离破碎。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是死亡,还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但无论如何,我知道,我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只是,我心中的悔恨,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被关起来的日子里,我整日提心吊胆,回忆着和廿无曾经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悔恨。我后悔自己当初的懦弱,后悔没有勇气摆脱王伟的控制,后悔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我想念着廿无,想念我们曾经的幸福时光,可我也知道,这一切都可能已经远去。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是被廿无原谅,还是被他严惩。我只能在这黑暗的牢房中,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可是重磅炸弹接连在我耳边炸响,廿无居然要剥夺我对新宇这个继承人的抚养权,还要把新宇送给那个联姻过来的张玉洁抚养。我知道新宇是个好孩子,他喜欢我这个妈妈更喜欢廿无这个爸爸,他很胆小很害怕权力会吃了他的爸爸妈妈。他不止一次想要我带着廿无这个爸爸和他一起逃跑。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是一个两次背叛这位八省督帅的囚犯啊。新宇又是我们捡来的孩子,我做出哪怕一点点不合时宜的举动都会让他的地位变得尴尬。 我就那样焦虑的在失去孩子的压抑情绪中煎熬。随后我的爱人,武廿无,他没有不管我,他告诉我尽管安心,我们会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现在我们不止生下了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嫡亲的男孩这个孩子就是天授。我爱天授,我也割舍不下那个捡来的新宇。毕竟这个孩子让我第一次有了一个完整的家的感觉。 安娜写完这些,重重的合上那厚厚的日记本,此时阳光明媚异常,透过窗帘的缝隙,暖暖的照在安娜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 她知道现在他的男人,武廿无已经成为末世无可争议的霸主,将来也会成为这个天下的共主。不过,她知道末世的可怕不仅仅是洪水和怪物,最重要的是人心散了,也变了。 而在武廿无这边,他已经准备带着一支规模庞大的军团,开始在洪水褪去后的泥淖中开始了新的探索之旅。 第402章 新(3) 当海水完全退下去的第二天,我就带领着四万余人的轻步兵,以及由六万多人组成的工兵队伍,缓缓的向着被海水淹没了三年的金陵前进。原本金陵到庐州的这段高速公路上已经铺满了海底的细沙,那些沙子很厚,一个成年男人踩上去直接就能没到腰。 这还是走在距离原本地面几十米的高速公路的高架桥上。如果要是掉下去瞬间就会被这些海沙吞没。现在的我因为没有硬性的作战需求,所以就带着柳青和安娜,这两个跟着我一路走来的女人一起来个''故地重游''。 安娜就那么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天授,看着远处满目疮痍的城市,我们远远的就看到了金陵的紫峰大厦楼顶,那根足足有69米的天线,我和安娜以及王美芳末世前都曾经在金陵读书。安娜看着那根巨大的天线,眼角晶莹的泪珠不停地掉落在天授的襁褓上,并在那层棉布上逐渐晕染开来,形成一片片圆圆的水渍。 我看向这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女人,此时的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给了我第一个养子,那就是新宇。她还给了我第一个亲生的儿子,那就是襁褓中的天授。曾经的我有多恨她,现在的我看到她这副模样就有多心疼。于是我轻轻打开我那件双排扣的白色毛呢风衣披在她的肩上,将我的手搭在她俩的肩膀上,不无得意的背着辛弃疾那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这时我们要去的就是孙仲谋的金陵,而我说那句“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时候,则是笑嘻嘻的打量着自己两个老婆那若隐若现的领口说出来的。 可柳青一听冷哼着转过身去,歪着嘴晃着肩膀说:“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老腰吧。这快奔四的人了,一天到晚没个人样。” 安娜听到我这么说,微微皱了皱眉,抽了抽鼻子,随后赶忙低下头把天授的襁褓塞得更严实了些。昨晚我在安娜房间里睡的并没有叫柳青过去,毫无意外的是我失眠了。当然我也看了她那篇日记,怎么说呢?应该说是记忆偏差,更准确的说是心理防御机制在发挥作用。 首先这两件让我最介意的事,居然都是同一个理由...被威胁。这是两个不同的人,处理问题的方式都不一样,怎么可能都在威胁她?我这么想倒不是说自己的老婆有多不堪,甚至写假日记骗我。而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 王大林的事,柳青缴获了王大林的那部手机,据说里面有很多安娜不堪的东西,虽然我没看但是我也能想到,她的那种报复性的释放。再说最早王伟那件事吧,她当时守着那个根本就不能给她提供任何情感价值的我,不出问题才怪了。 倒不是我有多么自怨自艾,而是她真的太担心我了,我当时也太脆弱了,所以她有太多想法不敢和我交流。 其中还有投射,比如安娜觉得王伟是个''畜生'',没错王伟是个畜生,但那是个总结性的回答。如果,一开始她就觉得王伟有危险气息,那还可以归类为直觉。因为直觉是大脑省略了很多步骤给出的直接答案。我们之间当时那种状态,一直处于我想要帮她分担心事。而她担心我的抑郁症复发,所以处于那种怕''累坏我''的状态。 现在来看,没有王伟,也有李伟,张伟,赵伟,只是恰巧王伟救了我们,而那个王伟又是个没有任何底线的坏人,或者说没有道德的畜生。 可其他的投射就比较要命了,比如安娜觉得一切都是柳青的错。但问题是后边她和王伟已经不屑于,或者说顾不上用天蛾人粉末把我麻晕了。柳青不把安娜的好事告诉我,我就不会在哪天撞破吗? 人就是这样一直做违反道德的事,时间长了就会脱敏。就像是我为了巩固统治,恢复秩序,已经把太多的省主宣布为''民贼''了,民贼不投降就要夷三族。鲁王孙玉龙的三族就已经被我手下的孙小龙,全部变成了羊肉串。末世前的我,武廿无,可是杀鸡都要纠结很久的。 而柳青一开始,可不是被我派去查安娜的,她可是被我派去查李洁的,可还是顺藤摸瓜找到了王大林和安娜那件事。她们想的可是谋反啊!就是柳青没发现,他们谋反了以后占领了庐州和楚阳那两座城市,我还能不知道吗? 而且安娜的日记里还说王伟威胁她,这个我信,真的信。因为安娜不是那么没底线的人。还因为当时我什么都不是,根本没办法保护她。可王大林不仅是我的下属,还是一个被我随意拿捏的人。换言之,王大林如果敢要挟她,她和王伟那档子事,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动手宰了王大林也就是了。 我当然知道,安娜是劝王大林支持新宇这个继承人提前上位,所以才被王大林提出过分的要求,以至于不敢和我说的,因为她权力最大的依靠是我,如果背叛我,她就被置于一个有求于人的状态。 而为了新宇,为了这个家,就是一个很好的自我安慰,但毕竟也只是个心理防御机制形成的''谎言''而已。因为仔细读一读安娜的日记,就知道了。她既说了新宇那个孩子害怕权力,还说新宇最喜欢我这个爸爸和她这个妈妈。这都没错,可是她这个妈妈,逼着最喜欢的儿子,造爸爸的反。这符合逻辑吗?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所以,安娜在心理上,属于对我这个''权威''深度认同后,基于她想象的我,进行了潜意识的模仿。也就是说,安娜的潜意识正在改造她的记忆。 当然,作为一个曾经在心理治疗,一线的参与者。我也知道自己就对王大林有着“蠢猪”,这个刻板印象。还是整个事件的参与者,如果我直接给安娜治疗,那么她已经在潜意识层面模仿我了,我对她进行心理引导是不负责任的。那不是就变成“洗脑”了吗? 这种情况在很多男人理解中,都是自己曾经''不老实''的妻子,开始''学好''了。然而稍微有一点心理学临床经验的人就会知道,这种情况难以维持。因为她在王伟那里不止是情人关系,还有控制和迫害。 记忆虽然可以被主动或者被动改造,但是真正的记忆总是会冒出来,有时候是类似的事情,甚至有时候是闲聊说到某个人。而所谓的真实记忆也都是相对的,这种改造的记忆也许提炼美好母爱和伟大,甚至是奉献,而那种所谓的真实记忆一般都是另一半记忆的集合体——就类似于佛家说得心魔。 时间长了,这种如果被负面记忆占据,就和我末世前一样是抑郁症,严重的时候想自杀。两个记忆各自为政,主要会导致认知失调。至于像是柳青过去一样人格分裂,分裂出一个柳红,虽然概率很小,可是也不能排除。毕竟现实社会不是小说,人格分裂是一个罕见病。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第三方主动干预的治疗,可天授才刚出生,强度过大的心理干预,也容易受到影响。这次还是不要领着安娜去滨海了,毕竟我们那些糟心事都是从滨海开始出现的。 最让人尴尬的是,我们过去的经历牵扯太多隐秘,就我让柳青杀王大林这件事,我虽然不在乎,但是也牵扯安娜这个主母的名誉。所以还是先多关心关心她吧。我笑着给安娜紧了紧领口,随后看向 安娜看了看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随后就她抱紧了怀中的天授,靠在我的怀里,随着清障工作的顺利进行,我的那辆汽车缓缓前进着。 大部队就这么缓慢的前进着,大约过了三个小时,我们离开了倒塌的高架桥,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一个小镇。阳光洒在这片被海水肆虐过的土地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温暖。曾经那座因为在庐州和金陵之间而繁华异常的小镇,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 我看到那些破败的外墙,那面爬满了各种寄生生物的墙。藤壶密密麻麻地附着所有建筑的跟脚,它们灰白色的外壳层层叠叠,像是给这些建筑穿上了一件丑陋而又厚重的铠甲。有些藤壶甚至在生长过程中改变了建筑原本的形状,使得那些曾经笔直的线条变得扭曲怪异。更让人恶心的还是每个藤壶都有的那个小孔,看起来密密麻麻的,现在还在向外喷吐着粘液。 安娜看到这些东西,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撇了撇嘴。她下意识地把天授紧紧搂在怀中,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筑起一道屏障,她低声对我和柳青说道:“这……这也太恶心了吧。” 柳青看到安娜往我怀里钻,她却笑着跳下那辆慢悠悠的敞篷车。走到那面墙被藤壶爬满的那面墙前面,只见她细眉一挑,大大咧咧的说:“安娜,你不是有深潜者血统吗?都是海里来的东西怕什么啊?” 柳青麻利的抽出她随身佩戴的卡巴1217军刀,将那把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在自己面前得意的晃了晃。她那个动作明显就是在秀自己吗刀柄上的防滑纹路,最后她才紧紧握住刀柄。 只见她那薄唇微微上扬,带着那一抹这个女流氓特有的坏笑,然后捋了捋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的浅金色头发。只见柳青微微蹲下身子,眼睛紧紧盯着那些藤壶,眼神中透着顽皮。她先是用刀尖轻轻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藤壶的外壳,找到一个着力点后,便开始发力。她的手臂肌肉紧绷,每一下动作都显得沉稳而有力。只见她手腕轻轻一转,军刀便巧妙地插入藤壶与墙壁的缝隙之间,随后她猛地一撬,一个藤壶就被撬了下来,“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个野丫头就这么扣了几个藤壶,然后得意的跳回汽车,还随手塞给我一个大的,用她扣藤壶那脏乎乎的手,直接在我雪白色军礼服的肩膀上,放肆的拍了拍,笑道:“小武子,这玩意很补的。晚上好好在我这儿卖卖力气。” 这个疯丫头不会是把牡蛎和藤壶弄混了吧,而且牡蛎也都是一天吃一百个左右才能达到那种效果。不过这种话我可不敢告诉青姐,因为她真能逼着我吃到犯痛风为止。我看了看手里的藤壶,想想吃了那玩意也没什么坏处,于是我凑到嘴边,嘶溜一声就吸了一个。 柳青眯起眼睛拿起一个藤壶在安娜面前晃了晃,不无得意的说:“皇后娘娘来一个吧?” 安娜并没有接过来,也没和她客气,而是直接瞪了柳青一眼。柳青知道安娜刚生了孩子情绪不稳定,于是讪笑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逗安娜了。 伴随着我们的队伍越来越深入这个小镇,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珊瑚们在一些相对稳定的角落扎根。有的珊瑚如同枝丫般伸展着,呈现出灰白色或暗褐色的色泽,原本鲜艳的色彩早已在这恶劣的环境中褪去;还有的珊瑚形成了不规则的块状,紧紧地吸附在建筑物的表面,与建筑融为一体。 在珊瑚的周围,还能看到一些小型的贝类生物,它们紧紧地贴附在珊瑚礁上,随着岁月的流逝,它们的壳体与珊瑚礁逐渐粘连在一起,成为了这奇特景观的一部分。 最终,我们的车队在前进的道路上,一座小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它宛如一座巨大的肉山,几乎遮蔽了整条道路,甚至连阳光也被其庞大的身躯所阻挡。一股恶臭的气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一条巨大的鮟鱇鱼!它的身躯足有二三百米那么长,仿佛是从深海中崛起的巨兽。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上面布满了腐烂的斑点和黏液。 柳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随后看向那条大鱼,不由感叹道:“古人说,鲲之大,一锅炖不下。”最后还得意的吧砸吧咂嘴,似乎是在品味自己的文采。此时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文盲''不是在逗我。而是她真的把那句话当古文了。 我皱着眉眯着眼看向那鮟鱇鱼异常巨大的脑袋,先是安排安娜和天授离这玩意远点,毕竟末世前就有很多鲸鱼死的久了,肚子里积累了大量的甲烷和,硫化氢和铵,那类的玩意。而且这种大型鱼类本身为了对抗深海的水压,肚子里本来就有气。一个处理不当那可就麻烦了。 等安娜和天授走远了,我才再次看向这个大家伙那张布满尖锐牙齿的大嘴,就那么僵硬的张着。它的眼睛浑浊无光,泛着浑浊的黄色。鱼鳍和鱼尾则显得扭曲变形,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扭曲。在它的身上,还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器官和组织,它们似乎在蠕动着,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我和柳青开始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大家伙庞大的身躯。只见一些不知名的液体从它的身上滴落,与地面的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泥潭。这条巨大而腐烂的鮟鱇鱼,宛如一个来自深渊的噩梦,让人不寒而栗。 柳青用白手套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含混不清的对我喊道:“小武子,你看看这里。” 我顺着柳青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鮟鱇鱼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黏液,黏液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的背部有着一排尖锐的骨刺,骨刺上还挂着一些破碎的肉块和鱼骨。它的腹部则是一片柔软的肉垫,肉垫上有着一些奇怪的纹路和图案,仿佛是某种神秘的符号。 在鮟鱇鱼的身体两侧,还可以看到一些长长的触手,触手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这些触手不停地蠕动着,仿佛在探索着周围的环境。在它的头部上方,还有一个巨大的肉瘤,肉瘤上有着一些红色的斑点,看起来十分恐怖。 当我和柳青站在鮟鱇鱼面前时,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鮟鱇鱼的巨大身躯和诡异气息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它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人类只是它的猎物。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人类的力量和智慧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第403章 新(4) 在武廿无那支规模庞大的探索队中,自然是少不了安国栋的身影,作为工业复兴委员会主任和安娜的爸爸,现在的安国栋正带领着一支由过去金陵大学的工科教授组成的专家团队,已经提前一步到了滨海市。 现在这支规模庞大的考察团,正在对一家末世前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加工厂,进行一场以围绕''工业资产评估与再利用''的专项调查。 现在的安国栋一行人,置身于那座巨大的厂房中,厂房已经因为常年的海水侵蚀变了另一副模样。钢筋混凝土的表面,寄居着大量牡蛎,这些牡蛎坑洼不平的壳,麻麻地堆叠在一起。 仔细看那些牡蛎的外壳,它们有的已经钙化成了灰白色,有的还保留着海水的湿润和暗绿色的光泽。它们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缓坡,就像是海浪在墙壁上留下的波纹,记录着海水曾经在这里肆虐的痕迹。 在牡蛎壳的缝隙中,还生长着一些其他的海洋生物,比如海藻和藤壶,它们或绿或红,为这面墙壁增添了几分生机和色彩。然而,这些生命的存在也加剧了墙壁的腐蚀,让原本平整的墙面变得凹凸不平,让这间厂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海底的洞窟那样的深邃且富有沧桑感。 一只被海水滞留在这里的海龟艰难的在地面爬行,这只巨大的海龟看起来也发生某种程度的变异,它那个直径在300cm到310cm之间的巨大壳子上爬满了白纹藤壶,黑纹藤壶,甚至还有一些原产于世界另一端的藤壶类生物,比如通常栖息于红树林等热带或亚热带海域的潮间带的那些红树纹藤壶,还有分布极广的网纹藤壶。 与之不同的是一只壳子两侧挂着两个海葵,就像是带着两个耳帽一样的寄居蟹,就那么带着自己两个红色的小耳帽儿,踏着灵巧的小碎步飞速爬行,最后钻入了黑暗中的一个小水洼。 武新宇本就是滨海人,灾难来临后他的父母不知所踪才被武廿无和安娜收养,虽然因为''那件事''的影响,他被武廿无送到张玉洁那里抚养,但是他对于安娜的爸爸安国栋还是有些一种复杂的情感。他现在虽然是庐州''朝廷''(督帅府)的继承人,也是庐州方面军的军事代表团的领队,可他也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很难不对这些海洋动物产生兴趣。 当那只巨大的海龟缓缓靠近他的时候,武新宇身边的那些警卫很怕,这玩意咬伤这位太子爷,想要拔出自己佩戴的西格绍尔p320就想直接解决了这玩意儿。p320套筒下方激光指示器那密密麻麻的小红点汇聚在那个海龟的头顶。海龟也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缩了缩脖子,然后可怜巴巴的对着武新宇眨了眨它那个小绿豆眼看起来可怜极了。 武新宇笑着摆摆手,示意警卫不用紧张,他末世之初原本就是一个人生活的,又怎么会怕一只海龟?当人群分开后,他走到海龟的身边,看了看这个被藤壶爬满的可怜虫。猜到这家伙是想要让别人帮它扣藤壶,这种情况在末世前并不罕见。 武新宇看了看这个大海龟,笑着摇摇头,转身对身边的警卫员说了句:“留下一个人,用刀子给这个大家伙把身上的藤壶清理干净,其他人跟我走。安主任那边还有事。” 武新宇这个孩子当然想帮着海龟扣藤壶,可这次他这次不是来参与动物救助计划的,不过他还是对留下那个警卫说了句,“清理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弄伤了它。”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武新宇居然发现那只海龟对自己点了点头。虽然这位太子爷也明白,海龟没有复杂的情感,请求其他动物帮助,或者同伴交流时也都是点点头,摆摆手,可他心里还是暖洋洋的。毕竟对于一个每天不仅要学习治国理政,还要跟着一大群幕僚商讨包括但不限于,对自己父亲各种政策的解读;还有自己那个弟弟,也就是那位被封为“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的武天嗣的行辕内发出的各种指令,以及相应的应对方案;甚至还要对一些人事任命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 别人只知道他是太子,根本就忘记了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那个海龟的点头还是把他逗笑了,于是他开心的对一个随员说了句:“你看就是帮了只大乌龟,它都还知道点点头。” 可身边那位从内务部内教局,新派来的教师,宋省陆氏家族陆名章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这虽然在武新宇的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他那个顾永清师傅,因为建议他派太子亲军去大将军王的行辕历练,就被他父亲以空运的方式送来一局棋。那是围棋知名棋局——''当湖十局''中的第三局,而且他的父亲已经走了黑152手,顾永清告诉他那是''督帅对他顾永清的警告'',于是就在没有解释更多,跟着送棋的人去了庐州。 后来武新宇看了犬牙交错的围棋棋盘,又问了张亚龙才知道。黑152手是这一局的关键一步,也是当时黑棋在这局棋的胜负手,如果当顾永清敢随便落子,那是必死无疑。 其实武新宇现在也明白了,他的那位顾师父''当湖十局''的黑152手,并不是无人可以破解,而是重点在于谁摆下的,武廿无作为八省督帅摆了这一步棋,就是为了警告。如果他的顾师父,无视这种警告,下出前无古人的妙手,那是狂悖,随便走一子那是无能。只要不按照黑棋战败的棋谱落子,就是无视一头猛虎的咆哮。 武新宇还记得,那时他和顾师父(顾永清)就在宋省张家老宅的书房内,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和卷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岁月的味道。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斑驳地洒在那张古色古香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如同两军对垒,顾师父就那么静默地站在那里。 那时的他依旧穿着那一身笔挺的白西装,戴着那顶月白色的礼帽,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显得既庄重又儒雅。然而,此刻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无奈的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顶礼帽的边缘,似乎在寻找一丝安慰。 顾永清的目光落在那盘棋上,黑152手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他的心。他知道,这一步棋自己会解,而且是一记妙手,可这是是那位督帅对他的警告。他的嘴唇紧抿,嘴角微微下垂,显露出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他的手轻轻颤抖着,想要伸出去,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他知道,这一步棋,他不能乱下。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反映出他内心的焦虑和紧张。他的眼神在棋盘上游移,似乎是想要落子,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武新宇还记得当时问了一句父亲派来的那个警卫员,''父亲送来这盘棋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那个警卫员听到他这位''太子爷''的问话,只是说了句“督帅说,顾先生自知其中妙处”,就把手搭在枪套上,死死的盯着顾永清。 顾永清听到这句话,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白西装下的身躯显得有些僵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仿佛在问自己,是否应该接受这个无声的挑战,是否应该屈服于武廿无的权威。 顾永清的脸上写满了矛盾,他的胡子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微微颤动,那是一种无声的叹息。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捏着礼帽的边缘,似乎想要从中汲取力量。 最终,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不甘渐渐被一种认命的平静所取代。他知道,他不能乱下棋,因为这不仅仅是棋局上的一步,更是他命运的一步。他缓缓地摘下礼帽,郑重地放在桌上,然后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开了书房,留下那盘未完的棋局,和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直接跟着那个警卫员,坐着飞机去了庐州,向那位八省督帅赔罪认输去了。 时间回到现在,此时的武新宇看着这座破旧的厂房,他想起阿莉说过,他的父亲武廿无过去末世之初在滨海的时候,就总是带着柳青和安娜领着阿莉撬牡蛎,或者挖一些蛏子和螃蟹煮着吃。可当武新宇问具体都有谁的时候,阿莉总是语焉不详。有时候说那时候还有两个叔叔,有时候干脆就说他听错了。 “想必那两个人肯定已经化为了历史的尘埃了吧。”武新宇就那么痴痴的想着。毕竟武新宇被安娜和武廿无收养,那已经是那对夫妻独自开车去金陵以后的事了。 那时候他只觉得武廿无和安娜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也很爱护他。以至于柳青回来找武廿无的时候,新宇还总是叫武廿无''老渣男''。现在他还记得安娜给他嘴里塞巧克力,嘱咐他饿的时候在嘴里含着,说那句话的时候,那个大鼻子妈妈总是眼馋巴巴的盯着那块巧克力。 可现在他已经被送到张玉洁那里抚养了,虽然还是那个爸爸,妈妈也是爸爸的女人。不过那个大鼻子妈妈已经生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他还真的不好再去打扰了。 武新宇知道那个孩子叫武天授,那孩子出生的一瞬间有五彩祥云笼罩庐州的事。很多时候他都想放弃了,也都是现在外公也就是张玉洁的爸爸张亚洲和顾师父在劝他要勤勉。可是现在顾师父已经去了庐州,张亚洲因为公务留在宋省抽不出身来。所以现在他的身边都是像陆名章这种样的闷葫芦。 这位太子爷的皮靴就那么踏在冰冷的积水中,小心翼翼的前行。这些水冰凉刺骨,但是这个孩子,还是低着头借助着随行人员的电灯向厂房中那些破败的设备。一条条变异后的?鱼,也就是吸盘鱼密密麻麻的挂在厂房的墙壁上。如果是末世前,这些东西最大也不超过90cm,而现在一条条都在160cm到180cm左右。 它们就那么挂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个灰白色的裹尸袋。流水线上还挂着末世的那些畅销车,每一辆都在一二百万以上,这些车上的鹿角珊瑚已经干了,不仔细辨认都几乎看不出那是一辆车。至于机械臂,被牡蛎爬满了,看起来根本没有末世前那灵巧的样子,反而就像是一块破石头。 正当武新宇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和对当前环境的观察中时,一阵直升机飞过的巨大轰鸣声突然打破了厂房内的寂静。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连这座经历了末世洗礼的厂房都在微微颤抖。武新宇抬起头,目光穿过厂房破败的屋顶,试图捕捉那在空中的金属巨兽。随行人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动,他们手中的电灯在瞬间的惊慌中摇晃,光影在墙壁上跳跃,使得那些挂在墙上的?鱼和覆盖着鹿角珊瑚的车辆看起来更加诡异。警卫们迅速采取行动,一部分人立刻将武新宇围在中间,另一部分人则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伴随着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后停止,警卫们警惕的看向四周。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安国栋拿着一份一张雪白的纸,开心的走了过来,远远的笑道:“公子不要紧张,督帅来了命令,让您去金陵,那架飞机就是来接您的。” 武新宇一听,并没有想起别的,反而是想起了那个地势极高的加油站。那时,他和爸爸妈妈被大水困在那里,当时的武廿无还教他怎么做虾篓捞虾米,安娜也总是把好吃的给他留着。想到这些,这个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和爸爸好好说过话,几乎一年没见过安娜那个大鼻子妈妈的孩子,眼角有些湿润了。 武新宇听到安国栋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一种深深的忧郁所取代。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是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破败的屋顶,望向那架直升机,仿佛能从中看到爸爸拉着那个大鼻子妈妈的手,在招呼他“有大鱼了,快来看看。” 泪水划过他的脸颊,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几步,似乎是想要更靠近那架直升机,更靠近那份久违的亲情。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掌心里全是汗水。 这位太子爷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汲取着勇气和力量。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仿佛是在告诉自己,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 他转身面向安国栋,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安...安先生,爸爸他...他有说什么吗?他有没有提到我妈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可随即目光黯淡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失礼了,现在他的母亲是张玉洁。 安国栋看着武新宇,眼中闪过一丝同情,身为安娜的爸爸自然不会订正这个孩子的冒失。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督帅没有具体提到,只是让你去金陵。其他的,他并没有多说。”他的声音温和而安慰,试图减轻武新宇的焦虑。 武新宇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一种决心所取代。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仿佛是在为自己打气。他转身对随行的人员说:“准备一下,我们去金陵。” 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却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和决断。 随后,武新宇的身影在厂房的阴影中渐渐远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但是阳光却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边缘。 第404章 新(5) 此时的海水虽然褪去了,但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腥湿的气息。我就那么站在那个加油站的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加油站仿佛被时间遗忘,一片荒芜。四周的建筑物残破不堪,墙壁剥落,窗户破碎,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寂静。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海底细砂和海藻,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荒废的世界。 加油站的加油机已经锈迹斑斑,原本末世之初,那鲜艳的油漆剥落,挂满了已经钙化的灰白色牡蛎壳,我只能顺着牡蛎的缝隙,偶尔看到斑驳的铁锈。油枪在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不翼而飞了,现在自然更找不到它的踪影,。 而那些曾经被我们当作床的破柜子,如今也已面目全非。它们被海水侵蚀得严重变形,表面挂满了藤壶和扇贝,仿佛是从深海中浮出的怪物。 我看到那个破柜子上竟然还挂着一块已经硬化的白色鹿角珊瑚,而这些看起来坑坑洼洼的缝隙处,居然长着像是绒毛一样的灰白色海绵。那破柜子看起来很重,只要微微一晃,就会“呼啦”的一声流出大量腥臭的水。那气味呛得我都有些皱眉,柳青却抽了抽鼻子,迈着大步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凉诡异,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遗迹。我不禁想起了曾经的冒险,那时的我们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挣扎求生。 虽然我正在这里处境伤怀,可此时门外的柳青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见她夸张的展开胳膊,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立着的“大”字像是个企鹅一样,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 我看到她的作战靴,踏在柔软的海沙上,留下一连串的清晰的脚印。于是我对着她喊了句:“喂,柳青别耍宝了,一会儿新宇要过来。一会儿,别让新宇那个臭小子看你笑话。” 柳青嘿嘿笑着,捋了捋自己从鬓边散落下来的金发,随后只见她背着手,以一种夸张的步伐,迈着大步走到我的面前,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我的臂弯,小声说:“老木头,一会儿你的好大儿要过来和你回忆过去的生活。你就不能别穿这身衣服吗?”最后还不忘小声嘀咕着:“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武骡子吗?一天到晚穿着军礼服。” 我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李洁设计的军礼服,无论是金色的绳结状肩章,亦或是修身的外套,亦或是立领上精致的金属领章,完全没发现任何问题。 柳青就那么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捏了捏我胸前的勋绶,随后凑过来看看四下无人,于是轻轻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小声说:“小武子,你可别怪青姐没提醒你啊。你家太子爷来了看你穿这一身,可是没办法和你好好说话的...吓都让你吓死了。” 我被她突然这么一说,再看看已经坐在我腿上的柳青,忍不住在她腰上轻轻地捏了一把,柳青一向最怕痒,她咯咯笑着,在我怀里扭来扭去,怀里那对气球一次次撞在我的脸上,等她稍稍缓了口气,我才在她耳边说:“底下人都叫你常务副皇帝,怎么还像个野丫头似的,又扭又笑的?” 柳青用那对白皙的双臂轻轻环抱住我的脖子,对我眨眨眼,努努嘴,小声撒娇道:“谁要做你的常务副皇帝,我是你...” 这次我没等柳青胡说八道,就赶紧用手指压住了她的薄唇,可她这种就是占便宜没够,即使被我用手压住嘴唇依旧含混不清的说出了“妈妈”这两个字。 那个疯丫头哪里肯服输呢,可是她并没有推开压在她嘴唇上的手指,反而更卖力的说,“小...小武子,喊..喊妈妈,快点的!”现在的我完全能感觉到柳青的嘴唇在我的手指下微微颤动着,这感觉麻麻的。 她已经很久没当着我的面,以妈妈自称了,似乎就从我成为吕修良的义子开始执掌一部分权力开始就变得很少了。在我把吕修良的亲儿子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想必是今天故地重游让她来了兴致,这种事如果放在过去当着旁人,我也难免会觉得尴尬。 但是我现在已经在这末世里,坐拥八省之地,还是全球和平联盟认证的龙国领袖,现在的我倒不如放纵她一次。毕竟她这种“宣示主权”对于她统帅庐州,以及协调各军也都是很有用的。但是“妈妈”这个词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出口,无疑就是把别的女人“打入冷宫”了。想到这里,我就赶紧轻松的捏住她的小嘴,又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小声说:“妈..妈妈...满意了吧。” 随后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在愣神的功夫,我就伸手在她怀里抓了一把,笑着说:“还想当妈妈,奶妈当不当?” 柳青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调侃,弄得一愣,可这个丑丫头居然一点也不羞,反而是在她的脸上绽放出痞笑。她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与她眼中的狡黠相映成趣。她并没有因为我的调侃而生气,反而更加贴近我,只见她快速的用食指搓了下鼻子,一挑弯弯的细眉,不无得意说:“奶妈就奶妈,反正你也没少吃。” 柳青她这一句,直接把我身边这群兵给整不会了,所有人都呆立在当场,一时间气氛尴尬的吓人。柳青刚想哄那群人走,可她的余光居然看到了门口的那一闪而逝的裙摆,大叫道:“安娜快来,你也坐小武子腿上,就和咱们过去一样。” 我一听安娜在门口,手可能得就想要松开,柳青却一把将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我当然不可能推开她,因为我早就决定不能让她有一点不痛快,虽然我做的不好,但这时候也要有个态度。毕竟柳青自从跟着我以来只有我让她哭,她可是没有做一点对不起我的事。 那个裙摆在外面迟疑了一下,随后我就看安娜出现在门口,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我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楚,毕竟她是我末世前的恩人,我怀里的是我末世后的恩人。实话实说,在滨海那家宾馆的时候,如果没有柳青在,我还撞破了王伟和安娜的好事,现在恐怕坟头草都长得一人高了。 我能看到晨曦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被她那惯有的冷静所取代。她缓缓走进来,目光在我和柳青之间徘徊,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安娜,过来坐。”我轻声说道,尽量让自己语气不那么冷漠,毕竟我不能靠想象去怪罪她,也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笑容为她留出一条腿。毕竟我有太多事要忙,每次说过去的事又总怕伤了她,现在给她留出一条腿,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安娜点了点头,她的步伐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走到了我的面前。她没有像柳青那样直接坐在我的腿上,而是选择了站在我的身边,目光低垂,似乎是想要和过去一样坐下去,可王大林的事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我看她就那么杵在那里,于是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都老夫老妻了,在我腿上坐坐怕什么?没人笑话的。”随即我看了一眼,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的卫兵,向门外使了个眼色,随后当门重重的关上,我柔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我怪你,所以总想做个好老婆。你现在做得已经很好了。而且你记得吗?末世前我得了抑郁症,你可是总陪在我身边,你会因为我得病的你的时候犯了错就不原谅我吗?” 我的话说到这里,于是伸出手缓缓的靠近她的手腕,她目光不停地在躲闪着,就好像是一只被猫逼入绝境的小老鼠。柳青也咽了咽唾沫,紧张的看向安娜。就在她刚想要转身,可似乎又因为舍不得我,而呆立在那里的时候,我猛得一探身,一把就将她拽到了怀里,随后轻轻吻着她的脖颈,柳青也抱住她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就像是我们三个末世后刚刚住在一起时那样。 只见安娜呼吸急促,嘴唇也开始颤抖,她拼命的用嘴呼吸着房间里最后的一丝新鲜空气,她柔声哀求道:“廿无,你现在不一样了,是大人物,注意点影响。青姐,你别...” 柳青一听安娜的‘假正经‘,轻声在安娜的耳边坏笑道:“不要假正经嘛,过去咱们穷,可不是都钻一个被窝吗?” 我们那哪是因为太穷才钻一个被窝呢?安娜只是轻轻推着柳青,一直往我的怀里钻,柳青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于是笑眯眯的站起身,悄悄的关上门。 伴随着门被关上,安娜的心跳才恢复了正常,安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目光在柳青关上门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又转向我,眼中带着一丝释然和深深的依赖。她的肩膀微微放松,紧绷的身体逐渐软化,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我的军礼服,那金色的绳结状肩章在她的指尖下显得格外耀眼。她的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应该是在寻找一种安全感。 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波动,于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试图给予她更多的安慰。“安娜,”我轻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即使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也舍不得离开我。至于柳青...”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看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柔声说:“你一定觉得,柳青和我都讨厌你吧。你如果不想听她的事,我就说我的想法好不好?” 安娜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于是我继续解释道:“其实,末世前你为我真的做了很多,我注意到的,我没注意到的,你都帮我操心了,也都做得很好。我真的很爱你,但我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说到这里的我将她抱紧了一些,随即手也多了点小动作,最后柔声说:“其实我作为过去的心理医生,当然知道伴侣之间情绪价值的重要性。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我负担太多,但是王伟那个杂碎来抓我的时候,你不是也拼了命来保护我吗?好啦,人都死了,至于其他的蠢人,你别放在心上。今天我已经叫新宇过来了,阿莉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赶过来。到时候,咱们这一家人吃顿饭,好不好?”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安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眉头微微舒展,仿佛内心的重担被稍稍卸下。她的黑色卷发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湿润,几缕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为她那深邃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柔和。 她微微抬起头,那双欧洲人特有的深邃眼眸中映着窗外透进的斑驳光影,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释然。她的嘴唇轻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犹豫。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凉,我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它们。“好啦,老婆,”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做了自己都不满意的事,可我偷看你日记了,我发现你真的好爱我。” 她一听我偷看了她的日记,先是有些紧张看向我。可她也明白自己最想做的也并不是写日记,而是把那些话,开诚布公的和我谈一谈,可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过错方,所以就把所有的话,都压在心里,写到纸上。 安娜似乎终于想通了,于是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还带着一丝苦涩,但足以让我感到欣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孩子气,那个曾经被孩子们戏称为“大鼻子妈妈”的她,此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柔的母亲角色。 阳光透过已经被藤壶爬满的窗框,投射进房间,又在地面的水洼中折射,形成了一个光影交错的世界,在这里她的五官在光与影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立体。她的鼻梁高挺,那是孩子们曾经戏谑的标志,此刻却显得格外美丽。她的卷发在光影中似乎有了生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为她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神秘和优雅。 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身体放松了一些,靠得更近了些。她的手不再紧抓我的手臂,而是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老公,”她轻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这样对我。” 我笑着点点头,与她的额头抵在一起,故意装着严肃的样子说:“你看...你把我奶妈赶走了,要不你帮帮我?” 安娜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她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了一个温柔而略带羞涩的笑容。她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似乎是因为听到“奶妈”这个词害羞了,但更多的是因为这份亲昵和玩笑而感到温暖。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但这次不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感动和释然。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是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她的鼻子轻轻翕动,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为她那深邃的五官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她的黑色卷发在光影中显得更加柔和,几缕发丝在她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使她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立体和生动。安娜的嘴唇微微张开,她轻声回应道:“讨厌,你这个贪吃鬼。”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坚定和承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那是一种深深的、不言而喻的情感。 她的笑容逐渐扩散,眼角的细纹也随之舒展开来,显示出她内心的平和与喜悦。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展现出一种优雅和自信的姿态。她的整个面容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美丽,那是经历过风霜雨雪后,依然能够绽放的光芒。 第405章 新(6) 当我气喘吁吁地靠在那座废旧加油站的墙壁上时,我看到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娜,两条胳膊一软,直接就从原本还在勉强维持的跪姿,在“噗通”一声过后,直接趴在了地上,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武廿无你还是人吗?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你就你就这么折腾我啊。”中途入场的柳青也累得直接躺在地上,可她听到安娜的话还是对我发出一阵嘿嘿的傻笑。 此时,黄昏的余晖如轻纱般洒落在昏暗的屋子里,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背光处洁白的海沙,在黑暗的渲染下呈现出蓝灰色,仿佛是一幅神秘的画卷。而她俩的肌肤,在这光影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白皙柔滑,宛如羊脂美玉。 安娜的皮肤如同她妈妈苏菲那样,是典型的白人肌肤,在冷光下微微散发着微凉的气息。她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嘴角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柳青的肌肤则更像是我这个黄种人,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向我抛了个媚眼后,嘴角轻轻上翘,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弧度。她的胸脯还在拉风箱般地起伏着,嘴唇虽然还在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戏谑。 柳青看着我,又坏笑着看了看安娜,随后调匀气息,抹了一把额头上晶莹的汗珠。她就像是枫丹白露画派的名画《加布里埃尔和她妹妹维拉公爵夫人》直接在安娜的怀里捏了一把。柳青的手并没有就此罢休,随后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调皮的光芒,似乎在策划着什么。 接着,柳青慢慢地将手移到了安娜的腰间,然后轻轻地挠了挠。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咯咯直笑,原本的疲惫和抱怨也瞬间烟消云散。 柳青看着安娜的反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继续发挥着自己的调皮天性,时而轻轻戳戳安娜的肚子,时而又用手指在安娜的背上画着圈圈。 安娜被柳青的逗弄搞得有些痒,她试图扭动身体躲避,这一捏让安娜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安娜一边笑,一边嚷嚷着:“哈哈哈...柳青..你快放开,你的手怎么这么碎啊。” 柳青看安娜已经有些喘不不上气了,这才‘哈哈大笑‘着收回了手,还戏谑地吮了吮自己的指尖。她眯着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娜,然后调皮地眨了眨眼,才笑着对安娜说道:“安娜,你们法国人,不都用这种方式祝福对方生儿子吗?我就用这种方式祝愿你这个皇后娘娘,给老木头再添个大胖小子。” 安娜一听,直接就无奈的掩面苦笑了起来,然后她猛的骑在柳青的肚子上,只见她双手猛的要来个黑虎掏心,我也准备看好戏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我的机要参谋胡可儿的声音:“督帅,新宇公子已经来了,已经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了,您看要不要安排晚餐?” 安娜被胡可儿这一嗓子吓得微微一滞后,原本骑在柳青身上的她,动作瞬间僵住了。她的高鼻梁在昏暗的光影中划出一道优雅的阴影,大鼻子微微翕动,似乎还能嗅到空气中的一丝尴尬,看那个表情就像是再说:“我就说别闹...别闹...别闹尴尬了吧?” 此时安娜那头黑色卷发在混乱中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更添了几分狼狈。柳青那一头黄毛也贴在脸颊上,可她却知道我和胡可儿那一点小秘密,更知道胡可儿是存心捣乱,于是冷笑一声,扯着嗓子嚷道:“可儿妹子,进来玩会呗,你家督帅就喜欢这个调调。” 好嘛,爸爸和两个妈妈做游戏,让我家新宇这个好大儿堵在门口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赶紧拍了拍裤腿上的沙子,可柳青却似乎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就那么躺在地上,眯起细长的眼睛,随后还急切的催促道:“可儿妹妹,你家督帅叫你给她穿裤子。” 柳青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柳青离着门很远听不到门外的动静,可我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指关节喀啪作响的声音,只听胡可儿似乎深吸一口气,吊着嗓子,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八度,有一种怪异的腔调,挑衅道:“柳夫人,我可不敢打扰你们的雅兴,你们都是明媒正娶的,我胡可儿就是一个打工的,销售不起。” 柳青还没害羞,我脸上已经火辣辣的了,现在的我隔着门都闻到胡可儿,那股醋味儿了,可衣服都已经不像个样子了,风衣还被那两个女人当地铺,怎么见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新宇还是我的继承人,于是小声对着门口问到:“可儿,门外都有谁,要是只有你的话,把我那身绿色的军礼服递进来。” 门敞开一条缝,露出胡可儿的小手,我顺着门缝看到胡可儿冷冷的瞪了我一眼,随后随后把一套包好的衣服,直接丢在我怀里冷冷的说:“要穿裤子,找你媳妇去,我一个打工的,不伺候你这个。”说完,抹了一把眼泪,扭着腰快步走了。 胡可儿擦着泪跑了,我的目光从渐渐地胡可儿那抹泪奔走的背影收回,心里虽然有点不是个滋味,可还是转头看向柳青和安娜。安娜,她那黑发因为刚才的嬉闹而变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紧贴在额头,给她那本性感诱人的容貌中添了几分少女的羞赧,就像是我第一次和她初尝禁果的样子。 在夕阳的余晖中,安娜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高挺的鼻梁下,那双大眼中流露出尴尬和无奈。她的唇瓣微微开启,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却只是化作了一声轻叹。只见她微微皱着眉头,小声对我和柳青念叨着:“一个你,一个柳青你俩都不要脸吗?怎么一个让人家可儿进来穿裤子,一个让人家送衣服啊,” 柳青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金发在昏暗中泛着柔和的光,肌肤上流转着东方女性独有的温暖光泽。她的五官精致,大眼明亮且眼角微挑,只见吧咂吧咂嘴,看着安娜小声说:“你刚才可比我玩得开。” 安娜也不和柳青打嘴仗了,直接站起来穿衣服,光滑的浅蓝色丝绸衬衣,被她轻轻地抖掉海沙,随后对着我和柳青催促道:“你们俩都快点啊。一会儿新宇来了看你们俩尴尬不尴尬。” 阳光映照在柳青的脸上,她唇色依旧鲜艳,只见她听了安娜的催促轻咬下唇,似乎在强忍着笑意。汗水让她的金发紧贴脸颊,更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她侧过头,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他说:“看吧,你的御用老妈子安晨曦又回来了。” 柳青就是这样,别人越着急她就越是无所谓,只见她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耳边的金发,动作中流露出一丝懒散。呼吸间,她的胸脯微微起伏,尽管疲惫,但眼中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和挑战的意味。 三十分钟后,我们坐在被雪白的台布笼罩的一个巨大的餐桌面前,新宇那个孩子有些紧张的看着我,似乎在他眼里,我已经从一个父亲变成了一个老板。只见我这个一身小礼服的继承人,快速的用雪亮的餐刀分割着一块厚实的肉块,专心致志的似乎是在等我说什么。 安娜一屁股坐在餐桌旁,她的目光灵动又俏皮,关切的看着武新宇——这个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母爱的光芒,还夹杂着一丢丢难以言说的愧疚。作为养母,她对新宇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在他的成长和教育上没少费心思。 不过,今天让他在门外等了这么老半天,她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安娜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慈爱,可那眉头却似有似无地皱着。她太了解新宇了,这孩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木讷,还有点软弱,但其实他很聪明,我武廿无这段把新宇送到宋省张家就有点不管不顾的态度。还有她安晨曦因为专心待产,而没有联系他,一定是让这个孩子不高兴了。 只见安娜的手指在桌上的餐具上轻轻摩挲着,那小动作里透着丝丝焦虑。她的黑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几缕发丝调皮地耷拉在耳朵边,给她那副严肃的小模样增添了几分活泼。她的皮肤在雪白台布的衬托下越发白皙,高挺的鼻梁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着好多好多的故事。 安娜轻轻咳嗽了两声,想要打破这餐桌上的安静。她的声音清脆又悦耳,好像能把所有的烦恼都赶跑:“新宇呀,今天的晚饭满意吗?”她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关切,想把大家的注意力从刚才的小尴尬上引开呢。 “嗯,晚饭很好,谢谢母亲。”新宇轻声回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他的目光落在安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依赖,但很快又被一层薄薄的忧虑所掩盖。 我看向自家这位太子爷,我知道,他作为继承人,始终都要求自己表现得更加成熟和稳重。他放下手中的餐刀,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看起来他想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显得端庄稳重。 “父亲,我听说您最近很忙,一切都还顺利吗?”新宇看向我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对我这个父亲的关心,同时也在寻求一种认同和亲近。 我无奈的摇头苦笑道:“还行吧,人们都说海水退了是好事。可除了得到一大片盐碱地以外,什么都没有,反而是海水这么一腿,黄河的平均水深从末世之初的二三十米,降低到十几米了,驱逐舰现在根本进不了黄河。天嗣那边不光海军海军的支援得不到,反而还要分出人去炸冰。毕竟现在是黄河枯水期嘛,长江这边是咱们自己的地盘相对还好些。” 我家这位太子爷,听了也只能是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随后用餐巾擦了擦,机械的说了句:“父亲是末世唯一的雄主,弟弟也是天纵英才,我相信,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把我家的太子爷敲打的太狠了。我刚一转头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胡可儿,现在她的小脸上满是酸溜溜的味道,就像打翻了一坛子醋,那可是不满和失落的混合大杂烩。她的眼角稍稍耷拉着,也被她嘴唇紧紧抿住,好像在跟自己的情绪较劲儿呢。她的手指也不安分,总是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这小动作把她的紧张和不安都给暴露无遗啦。 就算她努力装得很淡定,可那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还是一不小心就把她内心的小波澜给卖了。她的目光在我和安娜、柳青之间晃来晃去的,好像在找个能让自己心情好起来的出口呢。 我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小声说:“可儿,你坐下吃饭吧,别那么紧张都是家里人。” 胡可儿听了我的话,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但她的眼神里还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她轻声应了一句:“好的,督帅。” 然后慢吞吞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餐桌的一角。她的手轻轻地放在餐桌上,却像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置,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她的目光再次在我、安娜和柳青之间游移,最终落在了我身上,似乎在寻找一丝慰藉。可当我们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她又飞快的别过了头,再不看我。 我看着胡可儿那副打翻醋坛子哄不好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愧疚。我知道,她对我的心意,也明白她此刻的心境。我轻声对她说:“可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忙完了这阵,我陪你好好休息几天。” 胡可儿听了我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低声说:“督帅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的。您还是多关心关心新宇公子和两位夫人吧。”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我知道她心里的波澜远没有平息。我转头看了看安娜和柳青,她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胡可儿的情绪,但都选择了沉默。安娜轻轻地给新宇夹了一块肉,柳青则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偶尔抬头看看我,又看看胡可儿,轻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我轻轻的握住胡可儿的手,然后拍拍她的手背,小声说:“我说的是在咱们家里休息一阵子,你懂了吗?” 第406章 定海神针——青姐(1) 末世历正月初十,庐州督帅府,我刚完成了第一次对退潮地区的考察,就迎来了我家的小辈。现在的我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有了面前这个水灵灵的儿媳妇了。这丫头叫暮雪,今年十八岁,是穆婉儿二哥慕勇的女儿,从婉儿那里来说我既是暮雪的亲姑父,还是暮雪的公公。于情于理来说,我都应该对她热情一点。 可那丫头就现在就这样双手托腮,用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世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内心。随后那对分外醒目的睫毛,对着我眨了眨。 最后我居然看到她拿出一张庐州票,拿着纸币票面上面我那张戎装像,嘿嘿笑着放到我的脸旁。她的动作有些夸张,像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只见她微微撅起嘴巴,那抹得火红的嘴唇,小声嘀咕着:“好帅...比这张纸币上的好看多了,我给他生个儿子肯定很漂亮。” 她这么一说,直接就吓了我一跳,我再仔细看看她,就看到这个穿着小短裙露着大长腿的丫头,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她的胳膊支在办公桌上,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更靠近我一些。只见她那件深v领的紧身衣领口,被她自己那贴着水钻美甲的细长的食指和中指勾起来,看似不经意地摆弄着,这动作起来既像是扇风,又像是在对我展示,深深的沟壑和那件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露脐装。 穆雪这丫头还是那样用直勾勾的眼神死死盯着我,我本来就有点不自在,可一听她要给我生儿子,直接吓得我,眼皮就是一抖。可再看去,穆雪居然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那里拄着脑袋看向我。她的眼神时而坚定,时而迷茫,仿佛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斗争。穆雪的精神状态显得不是很好。她时而眼神迷离的看向我,就像是一个富婆在看男模;时而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对着我一阵咯咯的笑。她挺翘的睫毛不停地眨着,她的嘴角的笑意,似乎怎么压都压不住,有时显露出一抹羞涩,有时又闪过一丝狡黠。 与此同时那条裙摆短到几乎露出大腿根的小短裙下,两条被网袜包裹住的那对修长的美腿,网眼中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只听她低低的念叨着:“来啊,好好看看我吧...喜欢吗?赶快说你喜欢我啊...快啊....” 随着她逐渐靠近我,她耳朵上的那对亮银色的圆盘状耳环,发出就像是风铃一样的金属敲击声。 紧接着我就看到她脸上化着的浓妆,无论是深色的眼影,还是艳红色如火焰般燃烧的唇彩....以及随意散开的头发.... 当她看向我时,眼神显得是那么暧昧,嘴角还挂着狡黠的笑意,就像是一个玩心大起的孩子。只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微微撅起的火红嘴唇上,只见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我就听到穆雪居然自己小声嘀咕着:“他怎么一直不说话啊,这可让我怎么开口呢...好尴尬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吟般的自言自语。 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她已经絮絮叨叨的调戏我半天了,什么叫自己没办法开口啊?想到这里,我就屏息凝神仔细的看向那丫头。可我们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她居然本能的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又听到穆雪小声嘀咕着:“哎呀,他怎么这么坏啊,就那么盯着人家看。”她的声音中带着嗔怪,同时又有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好像根本不是在和我说的话,她更像是在和她自己自己嘀嘀咕咕的絮叨,或者可以说是内心的声音吧。想到这里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作为末世前还算是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我当然不相信自己有了偷听别人内心想法的‘超能力‘,反而觉得这丫头是病了,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雪儿啊,姑父这么喊你...你不介意吧。”我的声音尽量保持温和,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毕竟她本来就对嫁给武天嗣那个小屁孩心里有太多不满,如果我现在以公公自称,或者自称爸爸,很可能会让她觉得别扭,所以我就选择自称“姑父”,毕竟还能提醒她,我和她之间还有个穆婉儿在。 暮雪似乎被我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然后迅速抬起头,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已经被我听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啊?姑...姑父,您叫我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失神中完全回过神来。 好吧,还真是...还真是意外啊,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被什么‘女流氓‘盯上或者自己意外获得了什么‘超能力‘了呢。原来只是这丫头根本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想到这里的我不由暗自松了口气,于是我准备聊些家常来缓解缓解穆雪的压力,于是我柔声问道:“你大伯和爸爸最近还好吗?姑父我最近忙,没怎么关注晋省的那些事,你有时间告诉你大伯和你爸爸,愿意来庐州度假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安排飞机。” 穆雪听到我的话,慌乱的神情逐渐缓和下来,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低声回答道:“大伯和爸爸他们都很好,谢谢姑父关心。他们要是知道姑父这么惦记着,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次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如同山间的小溪潺潺流淌。说完,她又不自觉地低下头,用手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这丫头刚才还像个‘女流氓‘似的自言自语,现在又变得这么羞涩。于是我故意逗她:“雪儿啊,你刚才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穆雪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慌乱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就是在想……想一些事情。” “哦?想什么事情呢?能和姑父说说吗?”我继续追问。 穆雪的脸更红了,她的头几乎要低到桌子下面去了,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一些女孩子的心事,姑父您就别问了。” 我刚想要继续聊点别的,只见低着头的穆雪居然薄唇又嗫嚅着自言自语道:“他是不是发现我喜欢他了...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虽然他家里女人够多了,可是也不应该这么有经验吧。是了...是了....他末世前是个心理医生不会是给我催眠了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我刚想再问点什么,就听到对面办公桌的胡可儿,对着我干咳了两声,我循声望去,只见胡可儿正坐在对面办公桌后,她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嫉妒。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胡可儿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穆雪,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看到我看过去,胡可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督帅,您和您的儿媳妇聊得挺开心啊。” 穆雪一听直接坐在我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俯瞰向胡可儿,只见她嘴角一撇,随后冷哼一声:“不知道,这是姑父家的哪位姨娘啊,让我我也认识认识。” 穆雪就那么看着,已经被气得面色发白的胡可儿,她就那么仰着脖子若有所思的回忆着:“最得宠的是柳青夫人,人家是黄头发...你是黑头发...正妻是晨曦夫人,你没那个气质...你是王美芳?王美芳应该没你这么丑...张玉洁我认识...穆婉儿是我姑姑...你是哪一个?是刚生过孩子的廿秋夫人,还是淑雅姨娘呢?好像没你这个凶巴巴的人吧。” 胡可儿听到穆雪这番话,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她的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眼眶里甚至泛起了泪花,那是被羞辱到极致的反应。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因过度气愤而一时语塞,只能发出几声颤抖的吸气声。原本紧紧抿着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起来,额头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她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摇晃,整个人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副模样分明是被彻底破防,尊严被狠狠践踏后的崩溃与盛怒交织,只听胡可儿终于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你这个小贱人,他是你公公你还要脸吗!” 穆雪听到胡可儿的怒吼,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烁着狡黠与得意的光芒,仿佛一只成功挑衅了对手的小狐狸。 她轻轻晃着二郎腿,短裙的裙摆随之摆动,那网袜包裹的美腿在灯光下愈发诱人。穆雪伸出一根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打转,漫不经心地说:“哟,急了?武家人的事儿,你都管我不能问问你是谁吗?”最后直接走到胡可儿身边,小声念叨了一句:“我也倒贴,你也倒贴,咱们大哥别笑话二哥。” 胡可儿听到穆雪的话,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发了。她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推开身边的椅子,椅子“哐当”一声就被她踹倒在地。 她的脸涨得紫红,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指着穆雪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胡可儿气得浑身发抖,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把牙齿咬碎似的,她颤颤巍巍的指向我,语气不善的说:“武廿无,你告诉这个小娘皮我是谁?你只要敢说我是你的机要参谋,老娘我现在就从这窗户跳出去!” 穆雪微微歪着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轻轻拍了拍胡可儿指着我的手,将它缓缓推开,然后“咯咯咯”的笑了一阵,随后说道:“哎呀呀,您别着急嘛...您看安娜夫人,柳青夫人都是自己和我介绍的,您要是我们武家人,又是我的长辈,我高低得给您磕一个,来...您就自己介绍吧。” 胡可儿被穆雪这一番话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她恶狠狠地盯着穆雪,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心中的怒火都喷出来。“你这小蹄子,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穆家的娘们都不是好人!” 胡可儿这句话刚一出口,刚推开门的穆婉儿,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进办公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寒意。 “胡可儿,你说什么?”穆婉儿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胡可儿,仿佛要将她看穿。 胡可儿看到穆婉儿进来,心中不禁一紧,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我说穆家的娘们都不是好人,怎么了?” 穆婉儿冷笑一声,走到胡可儿面前,缓缓说道:“胡可儿,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分寸。”随后再也不说什么,只是双手抱于胸前看着我,就等我给她一个交代。 我知道这时候,根本不是像影视剧里摔个茶杯就能解决的了。现在把胡可儿娶进门,是随了她的心愿,可是就等于打了婉儿的脸。解释又不是三两句能说清的,因为穆雪并不是个坏孩子,我给她指婚了自己那个三岁的儿子,她当然不乐意,她不想办法让我娶了她,即使我撤销了她和武天嗣的婚约,天下又有谁敢娶她?真的让她等我家那个小屁孩十五年,那也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就在我一个头八个大的时候,只听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哟,小老婆大战啊,老木头,这种事不是你一个男人该管的,交给我和安娜吧。” 柳青叼着烟,靠在门框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和自信。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仿佛对眼前的这场“小老婆大战”饶有兴致。 她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目光在穆婉儿、胡可儿和穆雪身上流转,似乎在评估着局势。 穆婉儿看到柳青进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知道柳青在我这个家的分量,也希望她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胡可儿则狠狠地瞪了柳青一眼,她对柳青的出现并不欢迎,觉得她是来帮穆婉儿和穆雪的。毕竟柳青平时没少拿她开玩笑。 穆雪看到柳青,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知道柳青在我心里的地位,于是也收敛了很多。 柳青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她面前缭绕。她慵懒地开口道:“都别吵了,像什么样子。小武子一天到晚为这个家挣点地盘,你们日子都过得太安稳了是吗?不服气,明天都给我去宪兵队上班去。”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看向胡可儿,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胡可儿,你也是跟了督帅这么久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在这里大吵大闹,想什么样子?” 胡可儿被柳青说得有些心虚,但她还是嘴硬地说:“柳司令...我……我只是看不惯她对督帅的态度。” 柳青冷笑一声:“那你又是什么态度?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接着,柳青又看向穆雪,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雪儿啊,你也别太任性了。督帅的事情,我们做女人的还是要多理解。” 穆雪低下了头,轻声说:“青姨,我知道了。” 最后,柳青把目光转向我,笑着说:“老木头,你也别在这儿发呆了。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女人来处理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第407章 定海神针——武廿无(2) 漠南省的战斗已经爆发了,战役的伊始就在晋省北部的马邑爆发,最早是乌力吉以三万骑兵准备突袭马邑直接抓住在那里视察的武天嗣,虽然乌力吉的骑兵军团携带了大量的无人机,但是乌力吉面对电磁压制,以及多个频段的高强度干扰,以及靖边军的防空速射火力以密集的弹幕进行大规模对空火力覆盖,更有武装直升机的大功率电子战吊舱,所以乌力吉的第一轮无人机攻击也算是雷声大,雨点小。 现在的我在庐州大本营看着前线传来的战报,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当然知道乌力吉不是蠢货,他当然也知道我们有卫星的控制权。末世前在全球的那些全天候动态感知卫星,也就是军事上说的palsar卫星,现在伴随着我们庐州方面军地面控制设施的恢复,已经能控制四十颗了,其中包括: 其中低轨道,也就是low earth orbit, 简称leo,即距离地球表面大约300-2000公里的高度,由24颗低轨道的‘全天候动态卫星‘组成的‘苍穹之眸‘系统的85%,已经被我们控制并接入了深度神经网络。 中轨道卫星12颗,中轨道要是用业内说法就是medium earth orbit, 也就是骨灰级军迷说的meo,这些中轨道卫星运行在大约2000-公里的高度。这些卫星可以提供更广泛的覆盖区域,但轨道周期较长。主要用于大范围感知能力。它的名称异常直白——视神经束。 更有4颗公里以上的卫星组成的网络,它们被称为v1区。这个区域一般用于战略级别的感知。 这些事情当然不是我做的,而是安娜执政庐州的时候,让我们科技部的林卫华部长,组织过去自智能科学与控制工程学院,逐渐恢复研发,以及调配相应资源。 让过去熟悉控制科学与工程的专家:负责卫星的姿态控制、轨道维持和飞行路径规划。 调拨熟悉导航、制导与控制呢专家:服务于卫星导航系统的设计和优化,确保卫星的精确定位和时间同步。 增调遥感科学与技术方面的人才:处理卫星遥感数据的采集、处理和分析,为地面控制提供关键信息。 还提拔了林墨染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方面的专家:让她组织团队提供算法支持,包括图像处理、模式识别和人工智能技术,来提高卫星系统的自动化水平。 让林卫华主抓电子科学与工程方面的工作:让这个团队给卫星上电子设备的设计与维护,包括传感器、发射器和接收器等。 所以我的庐州军,总是能做到先敌集结精准轰炸,甚至是在卫星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和合成孔径雷达的帮助下,做到后发先至,以至于攻击敌人最薄弱的环节。 以至于只要我们庐州军想要了解哪里的超过200人规模兵力集结都可以第一时间传输到每个团单位的终端,不过卫星控制中心一直以来的防守力量都是宪兵总队。所以柳青作为空军司令和宪兵的总队长,也才会第一时间发现安娜那次异常调动兵力想要和王大林谋反的图谋。所以我虽然一直说王大林是蠢猪,但我从没有这个词骂过安娜。 现在为什么乌力吉敢吃了熊心豹子胆主动来打我呢?原因可就复杂了,其中gpa就是一个主要因素,倒不是他们可以像是东汉末年的皇帝那样振臂一呼就让十八路诸侯联合讨伐董卓。而是问题就出现在了这些卫星上面。 三天前,庐州府帅府,就在柳青刚刚表示“小老婆大战”由她善后开始,刚过了十五分钟,也就是我刚从安娜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天授,就看到胡可儿急急忙忙的拿着一份文件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还没等我说话,就听胡可儿有些急迫的说道:“督帅,gpa驻龙国全权代表卡里姆先生发来诏会,他们提出末世前虽然咱们龙国击败了阿美利加国,且阿美利加国已经签署了和平协议。但是附件部分的阿美利加国的代表并没有签署外层空间航天器移交文件。也就是在法理上来说,咱们的低轨道卫星有三颗按照国际法,应该还属于阿美利加国及其继承者。” 我一听“阿美利加国”这个名字,自己本能就觉得好笑,他卡里姆不提这个名字我都快忘了,那国家末世前就没了,还哪来的继承那个国家的政治实体来和我讨要卫星的主权?末世里谁不是砸开废弃便利店的玻璃拿起来里边的东西就吃?还声索外层空间航天器的归属?我给他们他们一群工业都没恢复的原始人会用吗? 我心里暗自念叨着,“神经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想到这里我感觉嘴角那一抹自嘲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倒不至于让夏薇在羊城丢一颗核弹那么严重,可谁替阿美利加国讨要卫星呢?于是我对胡可儿招招手示意她门外说。 走廊内,伴随着胡可儿关上了房门,只听胡可儿小声说:“督帅,对方是阿美利加国驻全球和平联盟(gpa)的常驻代表约翰·哈维森。” 我一听真是哭笑不得,那不就是不肯签字移交在空间航天器那个投降代表吗?阿美利加国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世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这群人在gpa总部活了下来,也都做了gpa的雇员,现在扭头就和我声索卫星归属权?原来这个老混蛋就是等着谁能用这些卫星就和谁敲竹杠啊。 想到这里的我,就没好气的一摆手说:“这都什么人啊,末世前还以为是个临危不乱的硬骨头,可现在一看居然是为了关键时刻给他自己准备敲竹杠用的。” 我原本就想以对方未被国际社会承认为理由直接驳回,可是我现在正是统一自己国家的关键时期,虽然武天嗣那个孩子提出,我们交了gpa成员国会费,就应该承认我们庐州方面为龙国的合法政治实体。但那在国际法的框架下顶多被看做是我们的声明,并不能代表我们具有末世前那个国家完整的继承权,首先我就必须有其他友邦背书。 可这不就是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我倒觉得不妨当这个“冤大头”,这样的话一定会冒出一大堆冒牌友邦,只要gpa敢承认这份国际文件的法律效力,我就敢出钱,毕竟末世用的最广泛的纸币就是我的庐州票,谁让我是末世后唯一工业区领袖呢?倒不如千金买马骨。 我嘿嘿一笑,对着胡可儿招招手说:“问一下卡里姆先生,gpa是否支持这份声索,如果他们同意这份声索文件,我们愿意和阿美利加国签署租赁协议。” 胡可儿听到我的提议,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的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的眉头轻轻皱起,显然是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督帅,您的意思是……您愿意支付租金来保留这些卫星的控制权?”胡可儿小心翼翼地确认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惊了。我看着胡可儿那惊讶的表情,不禁笑了笑,点了点头。“没错,胡可儿,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些卫星对于我们的军事和情报收集至关重要,如果能够用一些庐州票来确保它们的控制权,那无疑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最后我意味深长的说:“这样咱们就可以成为末世前龙国的合法继承者了。毕竟对方可是代表阿美利加来签字,咱们不怕多几个阿美利加,亦或是罗刹国来敲竹杠。只要大家都承认,咱们就是真的。剩下那些割据势力,咱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宣布他们全都是军阀和民贼。” 胡可儿听到我这么说也不着急走,反而是就那么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只见她的眉头稍稍皱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惊讶、疑惑还有那么一丢丢不易察觉的担忧,不停地闪烁着。她的小嘴微微张开,好像有话要说,可又在那儿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她那充满狐疑的小眼神,在我脸上来来回回地溜达,仿佛在说:“就你,还能赔本赚吆喝?我才不信呢!” 再看她的小脸蛋儿,上面还挂着刚才吵架后的红晕呢,这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可爱了。她的小手也没闲着,不自觉地就摩挲起手中的文件来,这小动作把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暴露得那叫一个彻底。胡可儿的呼吸也变得有点急促,小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瞧她这样子,情绪肯定不怎么平静,只见她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你确定要让他们敲竹杠?” 我听她这么一说,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儿,随后找了一把椅子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得意的一挑眉,看着她眉心紧蹙的样子才不紧不慢的说:“这可不仅仅是国际间的文件,这可是传国玉玺一样的东西。” 时间回到现在,卫星是“租下来”了,可伴随着一份份国际文件的签署,那些被我宣布为‘民贼‘的,以及没有被我宣布为民贼的,都慌了神,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要对他们动刀子了。其中以三陕省的马传庭,燕赵省的安长河,回鹘自治区的赵四郎,辽东省周天宇上蹿下跳的最是积极,而漠南省的土谢图.乌力吉就是被他们拉下水的其中之一。 今天身为机要参谋的胡可儿,还是那样跟在我身边。我看到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弯成了一个俏皮的弧度,好像在说:“嘿嘿,看那些跳梁小丑要怎么折腾!”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在欣赏一场精彩的闹剧。她的手指还在文件上轻轻地敲着,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就像是她内心兴奋的鼓点。胡可儿的呼吸很平稳,但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狡黠,好像在说:“哈哈,那些家伙终于忍不住要跳出来啦!” 我笑着把抱在怀里,柔声在她耳边说:“小狐狸,你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在我怀里的胡可儿,转过头看了看我,当我们目光交汇的时候,她却低下了头柔声说:“你...你说,平时那群被你定为民贼的省主,听到你的名字,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今天他们怎么敢联合起来反你啊。” 我的手探进她怀里,一边暖手,一边笑道:“平时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李国良和孙玉龙都死了,安长河他们几个发现自己成了大个子,咱们就是压垮他们的那片天,他们能不害怕吗?” 胡可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微微一颤,她的眉头轻轻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羞涩。她的脸颊迅速染上了一层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绚烂。她的表情中带着一丝嗔怪,却又无法掩饰内心的一丝甜蜜和羞涩。 她轻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似乎在无声地抗议着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胡可儿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的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显露出她此刻的激动和紧张。 她轻声问道:“那...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放心吧,我有我的计划。”我的声音平静而自信,我的目光坚定,透露出我对局势的掌控和对未来的规划。 胡可儿听后,眼中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信任和依赖。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理解。她知道,无论形势如何变化,我都会是那个能够引领方向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我的深深信任,仿佛在说,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与我并肩作战。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放松。“好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还在马邑打仗的武天嗣。 第408章 定海神针——武天嗣(3) 末世历四年,正月十二,龙国晋省北部的马邑市,宛如一座被黑暗吞噬的死城。城市上空,那团厚重得如同一座山峦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苍穹之上,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生机都碾碎。乌云的颜色如墨一般漆黑,边缘翻滚着令人心悸的暗灰色,给人一种末日即将降临的压抑感。 城市的街头,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那股味道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深深地刺入人们的鼻腔,无论狂风如何呼啸,都无法将其驱散。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恶臭所笼罩,让人绝望地意识到,这就是末世的残酷现实。 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部战壕潜望镜从壕沟里缓缓探出头来,侦察兵王六六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它,仔细打量着街道上的凄惨景象。 此时原本就已经破败不堪的街道,完全变成一片垃圾堆。那些用废旧汽车堆砌起来的街垒,在乌力吉那100门88mm骑兵炮的狂轰滥炸和无人机的密集攻击下,已变得面目全非。汽车的残骸如同一堆破碎的拼图,散落在各处。有的车身被炮弹炸得扭曲变形,金属外壳上布满了狰狞的弹孔,仿佛是一张被恶魔撕裂的脸;有的则被无情地掀翻在地,汽车的轮子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被火焰熏得漆黑的空壳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街垒上的沙袋被炸得散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碎石和钢筋。碎石呈现出灰白色,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而钢筋则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仿佛是被痛苦扭曲的灵魂。 一些地方还残留着未熄灭的火焰,黑烟滚滚升起,如同一头头黑色的巨龙,张牙舞爪地与云层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暗的混沌之中。火焰依旧还在燃烧,发出的那“噼里啪啦”的声音,让王六六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继续检查己方火炮的反击战果。 这里就在半个小时前,漠南的土谢图可汗——乌力吉,率领他那支名为“佐夫布尔格”的精锐骑兵,对马邑市发动了一次如狂风暴雨般猛烈的冲锋。如今,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骑兵和战马的尸体,构成了一幅惨烈而恐怖的画面。 乌力吉手下那群骑兵们的尸体有的已经僵硬,宛如被冻结在时间中的雕塑,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灰白色,毫无生机。有的似乎才刚死去不久,伤口处的鲜血还是鲜红色的,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花朵,在这灰暗的世界中显得格外刺眼。他们虽然是敌人,可也是勇士,这些人的尸体就那么密密麻麻的堆砌在街道上,有的即使脑袋被打爆,却依然保持着战斗的姿势,手中那一把春田m1903步枪被紧紧握着,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枪子就像是相机一样把他定格在了最勇敢的那一瞬间;有的则倒在马下,身体被鲜血染红,与周围的尘土和残骸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沼泽。 马匹们的命运同样悲惨,有的已经死去,僵硬的身体躺在地上,宛如沉睡的巨兽。它们的皮毛原本可能是棕色、黑色或白色,但现在都被鲜血和尘土染成了暗红色。有的则受了重伤,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凄惨的嘶鸣声,那声音如泣如诉,仿佛在为逝去的生命哀悼,也在诉说着末世的无情与残酷。 王六六看到已经没事了,于是转身对一旁的支援步兵,打起了手势,只见王六六伸出右手,五指并拢,直直地指向自己的双眼,随后目光紧紧盯着战友,用力地点了两下头,这段手语的意思是——“我去侦察”。紧接着,他又将右手攥成拳头,只伸出食指,朝着外面的街道方向用力一挥,表明自己要出去的意图。最后,他双手做出持枪的姿势,微微下蹲,做了一个连续点射的动作,再将右手掌快速地上下摆动两下,示意战友进行掩护。 只见王六六悄悄探出头,两只眼睛警惕的四下打量着周围,当他再三确认没事以后,猛得一纵身就跳出了战壕。王六六端着自己那把m4a1,紧张的靠在一处水泥墙壁上,注视着这个散发血腥味的战场。 再看看那些被火炮炸得东倒西歪的废旧汽车,王六六就在那些汽车的掩护下,猫着腰,脚步轻缓而谨慎,m4a1 的枪口随着他的视线不断移动。 他先从左至右扫视一遍街道的近端,留意着每一个可能隐藏危险的角落,汽车残骸后、倒塌的建筑废墟里、被炸翻的街垒阴影处,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他时而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试图捕捉除了火焰燃烧和风声外的其他声响,哪怕是细微的呼吸声或是武器的摩擦声。 接着,他慢慢蹲下身子,查看地面上的脚印与血迹分布,试图从这些痕迹中判断敌人是否有残余力量潜伏或者撤退的方向。他还会捡起一些弹壳,放在手心仔细端详,根据弹壳的新旧程度和口径,推测刚才交火的激烈程度以及敌方可能使用的武器种类,以便对潜在的危险有更精准的预估。 随后他站起身,将目光投向街道的远端,利用街角的掩护,一点一点地探出身子,观察更广阔区域的情况,随后拿起对讲机:“报告,a324区域一切正常。” 伴随着王六六的汇报,那些原本躲在战壕和散兵坑里的靖边军士兵们此时才艰难地爬了出来。他们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仿佛是在抖落一层沉重的枷锁。 随后这些士兵们并没有等长官的命令就开始默默地执行着收尸的任务,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上担架。然而,每一次触碰尸体,都能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和死亡的气息,让他们的内心不禁一阵颤抖。在这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尸体与担架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他们的身影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如此渺小.... 与此同时,马邑市政厅的一处地堡内,武天嗣这个小孩坐在办公桌后,接过一瓶水,随意的输了漱口,就看向自己大舅穆全忠和小舅慕勇,以及孙铭泽和福海。 只听这位大将军王殿下,柔声问道:“刚才那次反击,咱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这时正在拿着湿毛巾擦脸的几个人动作微微一滞,随后赶忙围拢过来,只见福海这个炮兵的负责人,赶忙一拱手大声说道:“启禀大将军王,刚才按照您的策略,我们的炮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击。根据无人机和微星传回的照片进行分析我们初步可以确认,敌方的火炮阵地已经摧毁。初步估计短时间内地方无法再次组织这种大规模的火炮打击了。” 武天嗣点点头,背着手站了起来,福海不敢居高临下的俯瞰这位三岁的大将军王,于是赶忙跪下,武天嗣看福海恭敬的态度,也不由点了点头,可还是问道:“敌人初步的损失大约多少?” 福海这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此时的他就那么跪在那里,头发被军帽压得略显凌乱,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露出坚定和锐利。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皮肤被战场的风沙磨砺得略显粗糙。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的徽章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彰显着他的军衔和荣誉。军装的款式是标准的龙国军服,深绿色的面料上有着精致的金色镶边,胸前挂着一块精致的勋略表。 只听,福海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沙哑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回答道:“大将军王,根据我们的初步估计,敌方在这次反击中的损失至少有三百人。我们的炮火覆盖了他们的冲锋队形,造成了重大伤亡。再加上无人机的精确打击,敌方的骑兵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应该难以再次发起有效的进攻。” 武天嗣点了点头,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但那双眼睛里却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和冷静。只见他摆摆手,示意福海起来说话,随后转身看向墙上的地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头也不回,就那么对背后的亲舅舅兼岳父——慕勇说道:“慕勇将军,你立刻带人去抢修工事,天黑之前必须让路障再次恢复。我可不想马邑这里,,再出现乌力吉的那群骑兵,再搞出来什么‘趁夜突袭‘的那种事。” 慕勇一听赶忙说了句‘明白‘,就转身走向了地堡的出口。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明白,武天嗣是故意把乌力吉引过来的,而且也只带了一个营,三百人多人,虽然装备了大量的火炮,还有卫星和空军的支持,但是要扛住三万多人的骑兵还是有些困难的。 只听武天嗣这样说道:“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肯定都想着让我快点调拨,咱们靖边军剩下的那三万多人,然后直接打败乌力吉。可是不行啊...乌力吉也不是傻子,咱们的主力一来他早就跑了,要去漠南省的草原抓他那可就太费劲了。咱们就是要用这三百人,死死的拖住他。这样被他在草原压制很久的苏勒部才能有所动作。要灭乌力吉的九族,咱们这些外乡人在草原抓住他们太难了。还得是苏勒部这样的草原人才能做到。” 武天嗣的话音刚刚落下后,地堡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在场的每个人,包括穆全忠、孙铭泽和福海,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游移,似乎都在寻找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解释这位年幼大将军王决策的答案。三百人要拖住乌力吉的这三万骑兵,也就算了,可是这位大将军王具体要把这三万人拖多久也根本没说。 穆全忠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知道,武天嗣的计划充满了风险,但同时也看到了其中的巧妙。他轻声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担忧:“大将军王,您的策略确实高明,但...但要不要去联系一下身在晋阳的妙觉师父....商量一下?” 在座的这些人,当然知道妙觉和尚不在这里,而穆全忠这位大舅也不过是看那个长得和武廿无很像的和尚,在这位大将军的面前说话很有些分量,于是就想要让自己外甥去问问妙觉和尚。 武天嗣一听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他看了看凑过来的大舅,然后‘没大没小‘的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说:“当然要联系一下妙觉师父了。他可是带着咱们的三万多人,去会盟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了。咱们在这里拖得越久,乌力吉的家人死得越快。别担心...咱们的大军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了。就让草原上的各部看一看,乌力吉是怎么用三万人,被一个孩子在这里拖住进退不得的。” 最后武天嗣兴奋的猛地一拍桌子,大叫道:“大家听好了,这马邑就是一个捆住乌力吉的八角笼。咱们在这里要和他既决胜负也定荣辱。” 穆全忠听到武天嗣的话,脸上的忧虑像被一阵风吹散,瞬间变得坚定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对外甥满满的信任,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热切期待。他心里清楚,别看武天嗣年纪小,可他的智谋和勇气在这个末世也都是一流的,在场所有人也各个服气。穆全忠紧紧握起拳头,声音低沉有力地说道:“大将军王,您就瞧好吧!这马邑,就是乌力吉的葬身之地。” 孙铭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作为孙家的代表,只见这个小老头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后就悠然自得轻抚白须。他心里明白,这场战斗可不只是对乌力吉的挑战,更是孙家在这混乱末世中站稳脚跟的大好机会,只要他能向庐州那个“朝廷”证明孙家的价值,那就稳了。只听他轻声说道:“大将军王,我们孙家肯定会全力支持您的计划。” 福海就显得更加兴奋了。他的脸上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还有对胜利的十足信心。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好像随时都要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战场。他的声音又大又响亮,还捋了捋自己那浓密的大胡子,大叫道:“大将军王,我们的炮兵早就准备好啦!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能让乌力吉的骑兵尝尝我们的厉害!” 在场的其他人,包括那些站在旁边的参谋和副官,也都露出了坚定和尊敬的表情。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武天嗣身上,而武天嗣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并没有再说什么。 第409章 身毒危机(1) 末世历正月十五,龙国淮省庐州,督帅府内,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夏薇被我一个电话就叫了回来,凑个团圆。虽然她们天蛾人的宗教信仰和习俗中并没有过元宵节的习惯。不过从她两个小时就从直线距离1000多公里外的南越省羊城市赶过来,就知道她是想我了。 此时的督帅府内张灯结彩,我的家里到处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王美芳挺着大肚子,在薛丽娜的搀扶下小心的挪着步子。安娜一边吃巧克力,一边动手包汤圆。廿秋也就是张大花,虽然是南方人,但因为她的养父母是东北人,所以她更习惯把一团的元宵馅,放在一个铺满了面粉上的笸箩上来回一滚,满满的一笸箩元宵就被滚了出来。 我家里的女人们,看到张大花的“小妙招”,各个都有些技痒,一个个都拿过来装满了面粉的小笸箩,开始摇晃起来。 一时间偌大的督帅府内,到处都飘着面粉,到处都充斥着女人们的笑声。淑雅正在内务部值班要很晚才能回来,刚从空军部回来的柳青,揉着自己发胀的眉心看着笑着看穆婉儿,张玉洁和张大花这三个北方女人做元宵。又看了看王美芳和安娜,带着我的机要参谋胡可儿包汤圆。 我看到此时的夏薇鼻子微微一耸,随后皱了皱眉,我作为夏薇的同类,当然知道她闻到了什么,一股淡淡的氨味,略有些刺鼻,这也是我经历了人形蛾的蜕壳后,嗅觉增强才知道的“幸福的恶臭味”,也就是苯乙胺的味道。因为原本苯乙胺就是一种胺类物质,天然就带有些鱼腥味,有的人觉得是臭鸡蛋味,末世前我作为心理学临床方面的算是小有名气的专家,自然也对那个气味并不陌生。 人工合成的苯乙胺制剂,被正常人吸进去,都会抽鼻子,打喷嚏,甚至是咳嗽,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我是人形蛾,柳青和夏薇,以及不在场的淑雅都是天蛾人对味觉和嗅觉异常敏感,但即使是虫子,我们也都对苯乙胺有着正常且正面的嗅觉感知,所以“幸福的恶臭”也只是柳青那个疯丫头的调侃,并不会从别的天蛾人嘴里说出来。 我轻轻握着夏薇的手,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这个我多半年不见的女人在我眼里充满了新鲜感。我柔声问道:“夏薇,最近羊城还好吗?” 夏薇一听直接茫然的看了看我,随后低着头小声嗫嚅着:“尊主,人家是回巢穴稍微睡了一会儿,羊城的事都是米莉安在负责,所以....” 好吧,这个丫头一口气睡了多半年,我刚琢磨着怎么哄她开心,结果人家就是打了个盹儿的功夫,可毕竟她在我眼里还是很新鲜的,于是我悄悄把她拉到我的怀里。 这举动被叼着棒棒糖,晃晃悠悠的走过我们身边的柳青看到,她随口念叨了一句:“我靠,真特么腥气。” 柳青说完,还不等夏薇这个天蛾人首领翻脸直接就哼着歌晃晃悠悠的走开了。夏薇笑着在我耳边说:“尊主,不是看你那么宠她,我真想打她一顿。” 我一听,好嘛,我的战略威慑部队的负责人要打一顿我的空军司令兼宪兵总队长,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群“民贼”会不会觉得自己又行了?夏薇凑过来轻轻的用手指搓开我被腊封住的泪腺,用嘴唇轻轻的贴了上来,我闻到自己原本是泪腺位置分泌出的白色液体怪异的味道。 随后她的舌头在那里轻轻地舔了一下,就看到紧抿住嘴唇,捏着小拳头,缩着脖子,一副陶醉的样子说:“尊主,你这个味道真的绝了。” 就在我全家充斥着幸福的恶臭味的同时,淑雅居然直接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直接冲到我的面前,凑到我的耳边说:“督帅,不好了,身毒国的极右翼势力崛起,目前和旁遮普的dalbir singh手下的防卫军起了冲突。现在我手里有第一手的资料,你务必看一下。” 这句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让整个房间一下就变得落针可闻,身毒国一直都是我们粮食进口的三个重要产区之一。在末世这种米本位交易系统中有着重要的战略价值。我们粮食的进口占有全年粮食总量的40%,而身毒国和安南国以及占城国就是主要产地。其中以身毒国的粮食供应量最大也最稳定。 想到这里,我就赶忙点点头说了句“好”,就跟着淑雅,柳青,还有夏薇去了二楼的放映室。伴随着一道银色的光束照在巨大的弧形荧幕上,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包着红头巾身着一身白袍的锡克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的走上主席台。 我认得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是身毒国极右翼领袖阿吉特.辛格,他一直就是一个大麻烦。在末世后的国际外交界都管他叫“身毒国的希特勒”,这个家伙的演讲以富有感染力而闻名。 只见这个瘦弱的家伙,就那么站在这个背景是旁遮普大金庙的主席台上,他也并不急着说话,就是表情严肃的注视着下面的所有人。人群中有大量的达罗毗荼人,锡克人,甚至是大量的雅利安人。 他就那么看着所有人,所有人就那么看着他,要不是下面那群人的举着的旗子还在飘动着,我都觉得画面是定格了。 柳青递给我一桶爆米花,随后伸手她那双白皙的小手在桶里抓了一把,就开始一颗颗往嘴里塞,其实天蛾人因为她们是昆虫的复眼,没有所谓的瞳孔,她们所谓的瞳孔其实都是复眼中的管状结构的缝隙。如果你仔细观察她们,她们的‘眼珠‘始终会追着你,所以看起来眼神都是贼溜溜的。 可每个天蛾人因为表情不一样,所以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也有所不同,淑雅因为总想和柳青打一架,而且平时对我很温柔所以贼溜溜的眼神,搭配着她深栗色的卷发,让她看起来成熟性感的同时又多了一点俏皮,所以看起来就是个娇美可人的少妇。 夏薇的复眼那种追着你看的感觉,因为她本来就是天蛾人族群无可争议的上位者,所以人类看到她就觉得有点‘阴险‘。至于柳青因为说话大大咧咧的,再搭配着贼溜溜的眼神所以活脱脱就是一个女流氓。 只见屏幕微微一暗,好吧,我这个天蛾人的老婆,直接变成了黑色的眸子,看起来就像是带了个小墨镜似的,亦或是有那么一点像恐怖片的女鬼了。 柳青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爆米花,一边说着好吃,一边看着几乎静止的银幕,塞给淑雅一把爆米花,然后念叨着:“淑雅,你这个录像里的老登死了吗?怎么不说话啊。” 还不等柳青解释,屏幕里的人群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好像也在纳闷为什么这位领袖不说话了。随后人群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最后人们开始焦虑的等待着。 柳青刚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看夏薇举起来的粉拳和她特有的那种阴恻恻的笑容,吓得柳青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小声碎碎念着:“好几千岁的老妖婆,欺负我这个五百岁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啊。” 我也怕夏薇真的抽出鞭子把柳青打一顿,赶忙用手心覆盖住夏薇冰冷的手背,对着这位‘大佬‘笑了笑,随即对柳青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严肃点。 这时候的阿吉特.辛格用他那特有的旁遮普口音的身毒语说道:“同胞们,我,阿吉特.辛格和你们一起站在旁遮普金庙,这是咱们的圣地,也是咱们末世中的避难所,在金庙的外面就是城市的废墟。” 这句话我听出了,这个家伙的结尾旁遮普口音很重,说废墟那个词的时候,根本没有降低音调,这个特点倒是很像希特勒,结尾并不降低音调。所以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在场的所有观众包括荧幕外的我们都被这个怪异的口音惊了一下。 只听阿吉特.辛格抬高了一些音调,继续说道:“我们尊敬的giani .harpreet singh为我们提供庇护和食物,让锡克教徒.拜火教徒.身毒教徒都在这里有了一个家。我们感念那位智者的恩德所以我们聚集在这里。”(这时所有人,听到那位智者和庇护者的名字,有的人在擦着眼角的泪痕,有的人则完全低下了头。) 阿吉特.辛格,深吸一口气,用严肃且急促的语气说道:“但是我们的家不在这里。我们的家是曾经繁华的城市亦或是安静祥和的村庄,现在因为无数个像dalbir singh那样无能的统治者搞得只剩下的断壁残垣的废土。 同胞们,是谁导致了这一切?是可怕的天灾吗?不是...绝对不是!天灾摧毁了我们的城市,但是根本没有摧毁我们的产粮区。 是rajesh kumar,是dalbir singh,是amitabh srivastava是那些贪婪的权贵,是那些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牺牲我们民众福祉的蛀虫!是那群末世前后都高高在上的渣子!叛徒走狗!” 阿吉特·辛格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他指着屏幕外的废墟,声嘶力竭地喊道:“同胞们,我们的家园被毁了!我们的亲人被杀了!我们的未来被夺走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不能任由那些蛀虫继续破坏我们的国家!我们必须行动起来,我们必须夺回我们的家园!” 人群中的情绪被他的演讲点燃,原本安静的观众开始欢呼起来,口号声、掌声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有些人甚至开始流泪,他们的泪水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对未来的渴望。 阿吉特·辛格看到观众的反应,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他成功地激发了人们的情绪,他成功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但是他似乎觉得民众的愤怒还不够,于是举起一张印有我戎装照的庐州票,用更加急促的声音,继续叫嚷道:“兄弟们,那群人渣,败类!就是他们为了“庐州票”,为了那些肮脏的钱,去龙国的庐州那个工业区买走汽车,买走末世前的一切生活用品,把我们的粮食都廉价卖出去,让我们的同胞饿死!他们是败类人渣,是蛀虫!” 阿吉特辛格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头顶的红头巾都跟着晃动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他那个旁遮普口音的身毒语的缘故,他的原因和辅音都是在大声咆哮。 他那两声嚷嚷已经让很多又黑又瘦的达罗毗荼人站起来了,这些又黑又瘦的身毒国南方人已经举起砍刀大声咆哮了起来。 阿吉特.辛格看了看沉默的雅利安人和黄种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因为他知道末世的洪水淹没的就只是身毒国南方的领土,这些北方人,日子虽然过得苦倒是还能坚持,于是他示意大家先保持安静,随后用平稳的语调说:“咱们身毒国人,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他们那些大老爷,只要保证咱们咱们原本一天就只能吃一张薄薄的飞饼,亦或是小半碗米饭,也就足够了,虽然地是咱们种的,但是咱们比老牛吃的还少干的还多。 可那群大老爷他们有自己的主子,那个主子就是龙国的那位督帅,武廿无。而武廿无正在龙国打统一战争,他正在用自己那种破纸片源源不断从咱们这里运走白花花的粮食。那些原本应该购买化肥和拖拉机的庐州票,都被买了防弹汽车,昂贵的地毯,华丽的丝绸,还有镇压我们的武器! 而那些自称是领袖的人们正在做什么呢?北方邦的领袖,rajesh kumar,那个可恶的胖子,他的财富堆积如山,他的豪宅高耸入云,他从庐州买来的汽车足足有三百辆!可他的民众却在挨饿!他就像是一个吸血鬼,吸干了我们民众的血汗,只为了自己的利益! 旁遮普邦的领袖,dalbir singh和他的女儿harleen kaur,她们住着豪华的别墅,吃着山珍海味,可他们的民众却在挨饿!他们就像是一群狼,吃掉我们的肉,只为了自己的享乐! 中央邦的,amitabh srivastava,他是咱们身毒联邦末世后的盟主。可是这位看起来权力无边无际,财富无法估量的大人物正在做什么呢?他无视民众在挨饿!他无视工业复兴的需求,居然在龙国的庐州买了豪宅做了武廿无的邻居。这个独裁者,只是用他肥胖的爪子打一个电话,就让dalbir singh和rajesh kumar这两个狗腿子把源源不断的粮食送到他们的主子那里!甚至还抓了我们的庇护者——giani .harpreet singh! amitabh srivastava他们都是一群贪婪的权贵,他们都是一群无情的吸血鬼,他们都是一群该死的蛀虫! 同胞们,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我们不能让他们继续吸血,我们不能让他们继续压迫我们! 我们要站起来,我们要团结起来,我们要反抗他们,我们要夺回我们的权力,我们要夺回我们的家园! 我们要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一个没有贪婪,没有压迫的国家,一个充满公平和正义的国家!” 最后这次雅利安人,锡克人,达罗毗荼人,甚至还有黄皮肤的波多人、加罗族、库奇人、卡西族和梅泰人都举着砍刀嚷嚷了起来。只见阿吉特·辛格直接窜到演讲台顶上,举起一把英萨斯步枪大声喊着:“同胞们,让我们一起高呼...身毒国万岁!打倒贪婪的权贵!打倒无情的吸血鬼!打倒该死的蛀虫!打倒殖民者武廿无! 同胞们,让我们一起为我们的未来而战斗! 同胞们,我看到了你们的愤怒,我看到了你们的决心!我们一起,一定能够夺回我们的家园,一定能够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 录像结束了,好吧,我就是一个从他们那里买粮食,然后卖他们汽车的,怎么我还成殖民者了。这时柳青哈哈大笑着模仿阿吉特·辛格的语气,大喊着:“打倒殖民者武廿无...” 我的妈耶,我自己媳妇,这大过节的都喊“打倒武廿无”,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第410章 身毒危机(2) 末世历四年正月十六日,夜,不出我的所料今天我迎来了我的新邻居,身毒国中央邦的领袖amitabh.srivastava这个典型的雅利安人。这位出身于刹帝利种姓的“白人”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和深棕色的头发。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白色立领长衫,见到我以后开心的张开怀抱,热情的说:“哎呀,尊敬的督帅,我终于见到你了。想必旁遮普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的国土上有大量的右翼势力暴徒,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当然知道amitabh.srivastava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他把卖粮食的钱,都用来挥霍了,甚至这个家伙还抛弃了自己的国民,在我的庐州遥控指挥自己的国家。柳青私下对这个邻居的评价是“抽象”。 可是我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南亚次大陆是我进口粮的主要产区,身毒国的北方地区也是粮食供应的主产区。我自然不可能放弃这么重要的粮食产地和工业品倾销地,于是我和他抱了抱,然后贴了贴脸颊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只听amitabh.srivastava叹了口气,随后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阿吉特.辛格那个疯子又在旁遮普大金庙聚拢手下捣乱。我的军队有很多中下层是他们的同情者。”说到这里,他悄悄看了看我的表情,试探着说道:“所以我需要您,我伟大的朋友,尊敬的武廿无将军,您派出一个营...不...一个师,镇压旁遮普的这次叛乱。” amitabh.srivastava的面容白皙,宛如象牙雕刻而成,高挺的鼻梁如山峰般耸立,深邃的眼窝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总是带着身毒人特有的算计。他的头发呈现出深棕色,如丝般柔顺,被窗外吹进来的夜风轻轻吹拂过他宽阔的额头。此时他的脸上总是挂着虚伪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随后补充道:“那群dallit那群可恶的达罗毗荼人,正在摧毁您的粮食贸易。也在摧毁我们的友谊,只用一个师我们就可以镇压那群黑猴子!” 好家伙,买办真可怕,说自己同胞都用猴子做代称了。而且...而且我怎么感觉他把我才当“自己人”,这是什么见鬼的感觉?这家伙说对了一点,那就是这次的叛乱,我派过去一万多个轻步兵真的可以轻松解决。可是一旦沾上这个麻烦,给这位srivastava先生充当“打手”倒是并不麻烦,不过善后工作可是一件麻烦事。 对外驻军说起来很轻松,但身毒国人口庞大,而且这位srivastava先生也不是什么知道收敛的主儿。我帮他平了事,这家伙也只是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去横征暴敛。估计杀了阿吉特.辛格,还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到时候我真就成了那家伙的打手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买办”,一时间竟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这个人是我的同胞,我一定大骂他寡廉鲜耻,可这事如果放到别的国家头上,这滋味就像是“养小三”,既刺激又麻烦,想到这里我递给了他一支香烟,当他抽了一阵缓了缓神,我才有些为难的说:“根据gpa宪章,咱们互相都是成员国,轻易派兵到你的国家,恐怕我这么做是得不到,安全理事会那边我也得不到授权的。” 只见那位srivastava先生,一听我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就那么前仰后合的笑了一阵后,最后才擦着眼角的泪水,双手合十连连赔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亲爱的武将军,您可能忘记我就是国际社会承认的身毒国领袖了,我给您签个驻军协议,然后向您的驻军司令请求镇压叛乱就是了。” 这句话,直接给我整懵了,外国驻军不是标准的丧权辱国吗?这家伙怎么就这样毫无顾忌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根据目前卫星观察照片和内线情报,相互印证后得来的资讯来看。阿姆利则已经被他口中的叛乱分子完全占据了。现在中部的卢迪亚的守军正处观望状态,北部的贾朗达尔正在和“暴徒”们交战,同为北部的帕坦科特驻军的前锋,已经开到了阿姆利则郊外,但是已经被“暴徒”们拖入了巷战。至于在昌达加尔的那位dalbir singh将军,态度也有些“怪异”,他居然并没有派遣自己三万多人的主力去镇压。 我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朗姆酒,这瓶酒呈琥珀色,瓶身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瓶颈处系着一条深棕色的绳子,显得古朴而典雅。瓶中的朗姆酒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能闻到那浓郁的果香和淡淡的糖蜜味。 srivastava看到我从容不迫地拿起酒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却依然保持着微笑,但那笑容似乎有些僵硬。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我当然看得出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不过我发现他并没有乱了方寸,而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每一个动作,似乎在寻找线索,判断我接下来的意图。 我倒了一杯朗姆酒,递给srivastava,他接过酒杯,轻轻晃动,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照出他复杂的心情。他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杯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说道:“武将军,您真的不能帮我这个忙吗?我愿意签署一切必要的文件,确保您的军队在我国的行动合法。” 我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但这似乎还不够,毕竟驻军就是间接的“包养”他,如果这是“同意”那还是不够的,毕竟gpa安全理事会没了阿美利加国和罗刹国这两个国家,还有高卢第三共和国,以及圣乔治联合王国这两个家伙。他们虽然在末世前的世界大战里打残了,但是实力也不容小觑。在我之前是否能继承龙国法统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就在gpa的常务会议上,上蹿下跳,虽然他们已经不是工业国了,我也有心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但是距离太远,讨伐他们真的有点得不偿失。 最近据说燕赵省的安长河就在秘密会见圣乔治王国的使臣,虽然那个岛国不可能给他们实际帮助,但是在gpa人权理事会和我的代表打口水仗,以及gpa安全理事会表决时给我来个一票否决也是挺恶心的。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放下酒瓶和他对饮了一杯,当酒精灌入喉咙带来微弱的刺激,我才苦笑着说:“srivastava阁下,我们作为gpa(全球和平联盟)的常任理事国,基于gpa宪章,出兵必须要有gpa一致表决同意的。但是出于我们的友谊,我愿意适当放松一下相关的规定。也就是我愿意出兵保护你的一部分城市,让你的兵力不再用于到处防守。而且我可以用低息贷款的模式,为你们出售我们庐州兵工厂生产的一切你们需要的装备。或者直接用粮食换武器我给您的军队提供八折优惠。” srivastava听到只是买武器,就有点沮丧了,毕竟他的军队对于那些达罗毗荼人,本身就存在优势,只是那群中下层军官中有大量旁遮普人,一声“辛格”喊出去能有一万人回头,他的军队是真扛不住打进大金庙的压力的。 只见srivastava抿了抿嘴,思考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说:“督帅阁下,如果您愿意称帝,并且愿意像是工业革命时的圣乔治两个王国一样让身毒成为您王冠的明珠,我的家族愿意永远做您的身毒总督。” 价格叫到顶,再不答应,我这位新邻居看来就剩下上吊自杀了。想到这里,我赶忙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amitabh,亲爱的amitabh兄弟,您和我是平等的,您住在我的庐州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不过出兵很复杂你让我考虑一下具体的安排。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证您的个人和家族利益始终得以保留的。” 三十分钟后srivastava走了,而另一个代表身毒国来和我谈判的则是来自旁遮普阿姆利则的一个达罗毗荼人,更加抽象的是,这个人是被dalbir. singh将军用汽车送到蜀郡我那个“老情人”杨泽那里,再让杨泽用飞机送到庐州来的。 我都有点被自己的无耻吓到了,一件事我居然做到了两头吃,可是人家大老远的来了,不见一见确实是不太礼貌,于是我按动了电铃,内务部特勤局的安保人员带着一个又黑又瘦的dalit缓缓走了进来。 “surya kumar chandigarh见过武廿无将军。”这个又黑又瘦的达罗毗荼人并没有给我鞠躬,而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尊重。 我心中不由暗自好笑,在他们身毒国一个刹帝利和我字兄弟相称,一个达罗毗荼人居然对我只是点点头,这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于是我懒洋洋的指了指座位,那个达罗毗荼人刚想要坐,我却玩心大起,想要捉弄一下他,于是对特勤局的安保人员说:“那个谁,把凳子搬走,他们跪着或者蹲着就行了。” surya kumar chandigarh听到我的话,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或不悦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缓缓开口,语气平和而坚定:“将军,我理解您的幽默感,但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对话应该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我代表我的人民和我的领袖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求合作和理解,而非为了展示不平等的权力关系。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坐下讨论如何解决我们共同面对的挑战。” 我一听觉得有意思,但这也太小儿科了,于是我揉了揉自己发胀的眉心说道:“作为gpa安全理事会的常任理事国的领导者,根据gpa宪章和国际惯例,我不能接见一个军阀的特使,慢走不送。” 这个自称surya kumar chandigarh的达罗毗荼人,并没有害怕反而微微一笑,露出了六颗白牙,我仔细看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想要从那里找到一点屈辱感,可我还是失望了。只听他平静地回应道:“将军,我理解您的立场和顾虑。但请您考虑,我并非代表任何军阀,而是代表旁遮普的人民,特别是那些受压迫的达罗毗荼人。我们并不是来寻求您的支持以对抗身毒国的中央政府,而是为了寻求一种和平的解决方案,以避免更多的流血和冲突。” 他稍作停顿,目光坚定而诚恳地继续说道:“我们深知,武将军您作为末世的霸主,您的支持对于稳定局势至关重要。我们愿意与您合作,寻找一种既能维护旁遮普人民利益,又能保障您在南亚次大陆的战略利益的方案。我们希望,通过对话和合作,能够找到一条既能避免无谓的冲突,又能为所有人带来和平与繁荣的道路。” 我彻底被他逗笑了,共同繁荣?拿我当听演讲的民众吗?他们的领袖昨天还在旁遮普大金庙对着民众,骂我是殖民者,今天阿吉特.辛格就派这个达罗毗荼人当特使飞过来了。 我眼皮都不抬一下,拿起刚刚被srivastava用过的酒杯,笑着问道:“你们的领袖刚走,你现在出去还能看到他。不知道您说的领袖是不是国际社会承认的srivastava阁下呢?” surya kumar chandigarh听到我的话,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他知道我在调侃他,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将军,我知道您对我们的情况有所了解。昨天在旁遮普大金庙的演讲,只是阿吉特·辛格为了凝聚人心而采取的手段。他深知,只有唤起民众的愤怒和反抗意识,才能在这场斗争中占据一席之地。但我想说的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所有人的想法。”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继续说道:“我们达罗毗荼人在身毒国一直处于社会底层,遭受着各种歧视和压迫。我们渴望改变这种状况,渴望得到平等的对待。但我们并不想通过暴力和冲突来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希望能够通过和平的方式,与各方进行对话和协商,找到一个能够满足所有人利益的解决方案。” 我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你说说看,你们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和方案?”我问道。 第411章 身毒危机(3) 我送走那个surya kumar chandigarh,实话实说我是真讨厌这个达罗毗荼人,但真的还没到想杀他的程度。毕竟我也需要听一下这群人的“真实想法”。结果不出我的所料,那个阿吉特.辛格虽然“诚意满满”的把这个代表送了过来,但是真的谈不出什么。 毕竟他的调门喊得太高了,他在国内喊的那一句“优先保证身毒人吃饱,然后再进行出口”就比amitabh.srivastava那类的买办缺了一些“慷慨”。 虽然大家知道演讲是演讲,政治是政治,但极端民粹主义群体就已经限定了他的活动范围,如果他不极端化,有的是人愿意说极端的话,做极端的事。毕竟人人都会说话,那群支持者要的就是‘情绪价值‘,你不给或者不愿意给,有的是人愿意给。可是你只要是私有制,商品和资源的流通都会是向着能给出利润最高的地区。 那么粮食这种东西,最依赖的就是土地,或者或者说是耕地,在我那次去襄城谈剿匪,以及村民迁入城市这件事之后,我也恶补一些农业相关的知识。虽然当时民意代表说的“祖祖辈辈”养出来的好地这句话很主观,甚至有点违背科学常识,因为土壤的长期耕种就会造成钾的流失。但耕地也确实不是在末世的城市废墟随便选一块地就行的。 先说祖祖辈辈养出来的“好地”这种说法吧,其实与其说是养出来的,不如说前人依靠经验选出来的。有些田地在河流转弯处经常会把河底泥沙,冲击在浅滩上这样的土地,通常具有促进植物叶绿素生长的氮,促进植物根系生长的的磷,更有帮助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的钾。以及河底带出来的大量有机物。 而废墟的荒地,因为末世前的城市人口爆炸性增长,往往是地下水的水位较低,甚至有着污染导致的水质恶化。所以良好的耕地和废墟荒地相比确实存在着极大的优势。 但是身毒国的土地不是民众的,而是大地主的,那些大地主原本就掌握着身毒国民众一代代筛选出来的最好的耕地。有人也许会好奇,末世不应该是秩序崩塌吗?怎么还有大地主?那就应该很抱歉的说一句... 末世会增强权贵这个阶层的优势,并不是末世里有人造了一些老权贵的反,权贵就消失了。消失的只有人,而造反的那群末世前的平民亦或是屌丝,反而是给权贵这个阶层注入新鲜血液。这些末世新贵,比起末世前的那些old money往往更加残暴。他们会以战争,掠夺这类手段增加自己的优势,而这些人往往会加剧这种不平等。 在末世中的想要种地的人,就要面临在没有足够化肥的情况下种荒地,还是种耕地的选择。末世前的身毒国就是钾肥进口的世界第一大国,由此可见身毒国的土壤含钾量有多低。如果在城市废墟种地光照都没有办法保证,田地的沟渠也没有,下雨会把苗淹死。所以开发城市荒地很有可能出现古代那种了一次地,还收不回来种子的情况。 粮食和土地都握在大地主手中,因为粮食可以储存,所以你限制出口,人家大地主大不了存起来慢慢卖,谁给的价格高,人家就卖给谁。而且粮食这种东西,和其他交易物品并不一样,粮食一旦减产15%,它的价格并不是上涨15%那么简单,它会一直涨价,因为粮食无论怎么涨价人都是要吃饭的。并不像是肉蛋奶这类辅食或者工业品,有了更好没有也行。 所以阿吉特.辛格这种口号一喊出来,他就赢了自己的对手,但也预示着身毒国的粮价就很有可能暴涨。而我们和安南以及占城的订单已经下了,现在再追加订单已经不可能,粮食并不会凭空变出来。看来要帮,amitabh.srivastava那个身毒国‘民贼‘当一次打手了。 我走出会客厅的时候,虽然已经决定镇压身毒国的极右翼势力了,不过安理会的高卢共和国,以及圣乔治联合王国这两个gpa的聒噪的家伙还是让我有些头疼。毕竟现在是统一战争的关键时期,现在我还需要gpa为我“正统性”背书,换句话说即使统一了,招商引资,人才招揽都要凭借着自己国家能有个“好卖相”,真的因为“一点小事”搞得丢人现眼,那真是有损国格了。 半个小时以后,张大花那个丑丫头给我捏脑袋,她就那么一边捏,一边低低的念叨着:“你啊,就是琢磨的太多,不是人家都说国家之间只看利益吗?面子什么的真有那么重要吗?” 我的手轻轻的划过她那条虽然纹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却依然光滑的腿,又看了看摇篮里的武青雅这个张大花给我生的女儿,我笑着说:“丑丫头,你不懂一个国家的形象,对于国士那样的人才,有什么样的吸引力。” 张大花一听,笑嘻嘻的凑过来,她念叨着:“什么人才,你具体说说看。什么人不都是为了吃饱穿暖,生活优渥吗?你当是古代的士为知己者死吗?咱们金大末世前毕业的博士不都是为2000刀一个月,最多不过2500刀一个月抛家舍业的去工作吗?” 我只这个丑丫头是故意打岔,博士算个锤子的国士,一无科技成就,二无建树,可不就是2500刀混一辈子吗?可国士对于国家的选择,对于普通人来说又太遥远了,于是我指了指自己闺女,武清雅,然后对张大花说:“廿秋,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这个末世没有爆发,咱俩闺女长大了,现在有两份工作,一个是跳宅舞的擦边女主播,一个是给她入编...你选哪个。” 我这句话才一出口,她那张纹满了小字的脸一下就皱了起来,她那句:“武廿无,你特么...”还没出口,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 张大花抿了抿嘴,似乎反应过来了点什么,似乎又不太通透,她有些犹豫的说:“你的意思是一个国家,如果名声坏了,基本就收不到人才?” 我笑着订正道:“是国士,不是人才。现在我的情况应该怎么说呢?我是需要有家国情怀的人,不是要那些怀土小人。我要的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的大丈夫真君子。如果我本身就自甘下贱,怎么能引来有这种情怀的人呢?” 随后我笑着站起身来,看向浩瀚的夜空,最后负手而立,最后感叹道;“政者,正也。君为政,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国士就是君主的助手,是代替君主牧守一方,庇护子民的贤者。也是数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引导人们的领路人。这必须大智,大勇,大仁,大义,才可以为国士。而不是山贼窝子里那些蝇营狗苟的二当家三当家。” 最后我转身看向张大花,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回她身边,继续讲解道:“其实,天下从来都不缺国士,因为国士是养出来的,是用浩然正气养出来的。现在我就在养我的浩然正气。” 张大花一听,直接翻了个白眼,噘着嘴,对我哼了一声后,就小声说,“去你的,一天到晚说什么浩然正气,我看你这个色鬼就是痞里痞气。” 三天后,gpa总部,此时的安全理事会,已经乱成一锅粥,所有末世后的政要们,今天都在商讨我派兵前往身毒国后的国际安全局势,其中最愤怒的流失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代表,乔治·温斯顿·哈灵顿 (george winston harrington)和高卢第三共和国的代表,雅克·德·莫尔旺 (jacques de morvan)这两个人显得尤为愤怒。 虽然他们也都是gpa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也都在因为我的庐州方面军派兵前往身毒国而上蹿下跳,但他们的具体表现确实大相径庭的。高卢和圣乔治在阿美利加国灭亡后,待遇是大相径庭的。高卢共和国根本没有参战,也没有对阿美利加国有任何经济援助,所以在末世前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圣乔治联合王国,在三战后的四十年里,一直不能保留军队,甚至明确规定警察人数不能超过3000人,而他们也是末世爆发前才恢复了常任理事国的席位。 乔治·温斯顿·哈灵顿这个肥胖,且有些秃顶的中年白人,完全不顾外交礼节,直接一把拉住了雅克·德·莫尔旺的胳膊,声音急切的说:“尊敬的高卢国代表,莫尔旺先生,武廿无那个独裁者,他派兵身毒国是在搞殖民主义,咱们必须要联合遏制住他的野心。” 这位秃顶的圣乔治联合王国代表,哈灵顿爵士,说这句话的时候,肥嘟嘟的下巴都因为他激动的情绪跟着颤抖了起来。 高卢代表一听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哈灵顿爵士这么说,作为隔着一道海峡的“好邻居”,莫尔旺听了对方这么说,一挑眉,语气轻松的说:“如果您说安全理事会表决,你们圣乔治联合王国可是有一票否决权的,如果一会儿,武廿无派来的龙国代表想要争取,gpa安全理事会的合法授权,你们直接就能打掉他们的申请。要不您试试?” 哈灵顿一听直接对着那个瘦小的高卢人,挥舞着双臂大叫道:“你们高卢这种发言是不负责任的,我们作为常任理事国必须要有所表态,否则庐州军会把身毒国变成殖民地的。” 圣乔治联合王国代表的这句话,直接把高卢代表给整得一懵,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原因无他,因为圣乔治联合王国曾经把身毒国当成殖民地统治了几百年,临走还给身毒国留下了民族矛盾的烂摊子。以至于那民族矛盾都维持到末世了。 最后高卢代表一边走,一边幽幽的说了句:“我们可不是三战战败国,没有被害妄想症。如果您有这种疾病,我推荐您直接坐飞机去庐州和武廿无聊聊,他末世前可是心理医生估计一定能让您药到病除的。哈哈哈哈。” 而这个时候,我恰巧出现在了,gpa总部的安全理事会的会场外的走廊上,而且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我能怎么做呢?当然是对那位爵士点点头,示意他不用去庐州就可以和我这个心理医生谈一谈。 毕竟连庐州电视塔下说书的老头都知道,我武廿无是“天下第一神医”只要啪的开一枪,腰不酸,背不疼了。 那位肥胖的爵士看我神气活现的样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样子是想让我走着瞧。我又哪里有功夫搭理他呢?只是无聊的看着gpa总部那走廊宽敞而明亮,还有洁白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的人影,以及墙壁上挂着象征着全球和平联盟的旗帜以及各国艺术作品,我明白这是想展现出一种多元文化融合的氛围。然而,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微妙的气息,各国代表们怀揣着各自的心思,脚步匆匆地朝着安全理事会会场走去。 伴随着大门缓缓打开,我再看看了看其他的两位常驻gpa的代表: 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代表,乔治·温斯顿·哈灵顿,那个老胖子,迈着有些急促的步伐,肥胖的身躯微微晃动,秃顶的脑袋在灯光下泛着油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愤怒,脸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那肥嘟嘟的下巴随着他的步伐不停抖动着。 高卢第三共和国的代表雅克·德·莫尔旺则显得较为从容,他身材瘦小,但步伐稳健,他始终盯着哈灵顿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玩味,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走着,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不十分在意。 其他国家的代表们也陆续赶来,他们有的神情严肃,有的则在低声交谈,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警惕。众人鱼贯进入会场,各自找到座位坐下,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会场中显得格外清晰。 会议进行了大约三十分钟后,终于轮到圣乔治联合王国代表发言了,只见那位哈灵顿爵士挺着像是水袋一样柔软的大肚子,挪了挪身体,清了清嗓子,肥硕的手指用力敲了敲面前的桌子,以引起众人的注意。他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中回荡。他的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扫视全场后,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尊敬的各位代表,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面临着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龙国庐州政权公然派兵前往身毒国。这一行为,无疑是对身毒国主权的公然侵犯,是赤裸裸的殖民主义行径!”哈灵顿爵士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他挥舞着手臂,以强调自己的观点,肥嘟嘟的脸颊也随之颤抖。 他稍作停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作为gpa安全理事会的常任理事国,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世界和平与各国的主权独立。庐州军政府的这种行为,严重破坏了地区的稳定与和平,违背了gpa宪章的宗旨。如果我们对此坐视不管,任由其发展,那么必将引发一系列严重的后果,其他国家也可能会效仿这种侵略行为,世界将陷入混乱与动荡之中!” 哈灵顿爵士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试图从其他代表的脸上找到支持。“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制止庐州军政府的这种霸权行径,对庐州方面军的行动进行谴责,并要求其立即撤军!否则,我们所倡导的和平与正义将成为一纸空文!”他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会场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所有代表的目光都聚焦在哈灵顿爵士身上,随后又缓缓移向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应。我微微抬起头,眼神平静地与哈灵顿爵士对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原因无他,因为一会儿就该我发言了。 第412章 身毒危机(4) gpa总部的会议厅内,各国代表都继续在讨论着,安全理事会下属机构,全球和平联盟制裁委员会(global peace alliance sanctions mittee),即人们通常所说的gpasc,他们专门为安全理事会提交s开头的文件。所谓的“s”也就是“suppression”镇压和制裁,一般‘镇压‘类决议的前缀为“s-p”,即suppression-peacekeeping。 而‘制裁‘类决议案,“suppression”(制裁)类决议案的前缀一般为,“s-s”也就是suppression-sanctions决议案。 今天表决的s-p号决议,即suppr类第号决议案,这种决议案都需要由常任理事国在人权理事会获得认证后,才可以提交。目前各国正就,是否授权“应邀”龙国庐州军以gpa维和部队的名义,进入身毒国旁遮普邦,并镇压身毒国极右翼势力,这两个问题的讨论环节。 议案将这件事分成了两部分讨论,第一部分为,是否允许庐州军悬挂gpa旗帜问题的讨论。第二部分是,是否直接授权庐州军武力镇压,以及武力使用的强度和范围。 gpa大会部下设的口译服务司,将那位乔治.温斯顿.哈灵顿爵士的话,用龙国的赛里斯语,高卢国的弗朗基语,以及全球各地的各种国家和地区的语言。 全球和平联盟,是这个世界在三战前,所建立的,最初的总部位于阿美利加国,后因为阿美利加国被毁灭,所以原本的同类功能的国际组织,从阿美利加国的新约克,搬迁到了布鲁塞尔。gpa下设人权理事会、安全委员会、经济及社会理事会、国际法院、国际原子能委员会等组织。 因为三战后,原本的五个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中阿美利加国消失,罗刹国因为战后经济崩溃而解体,圣乔治联合王国被驱逐,所以安全理事会仅剩下,龙国,高卢共和国,以及18个非常任理事国。虽然末世爆发的十年前,圣乔治联合王国,恢复了常任理事国席位,但基本其他国家也都没有照顾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心情的好习惯。 以至于那位联合王国的常驻gpa代表,乔治.温斯顿.哈灵顿爵士,慷慨陈词一番以后,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更不要说掌声了。盎然的老手艺一直就是拖欠会费,虽然末世前大家哈哈一笑也就那样了。但现在是末世啊,大家都指望国际援助恢复昔日荣光呢。他们现在欠费一般没资格说话的,但谁让人家胆子大,心理素质好呢? 这时候现任gpa主席,阿卜杜拉·本·哈立德·阿勒沙特,这是末世后从卡里姆先生手中接过gpa主席的关键人物,他的所在国以极大的代价在末世中,坚持了原油的生产而没有囤积居奇,所以末世后的国际政要和各国权贵们都对他比较尊重。这位主席听了圣乔治联合王国的陈述。暗自觉得好笑,于是皱了皱眉,耐心询问道:“所以您是要动用一票否决权吗?” 那位肥胖的爵士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只见他挥舞着肥胖的大手说:“不...不不,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我希望大家重视国际安全局势...没...没有...”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庐州票和高卢币已经是末世后国际流通比较主流的货币了,而这两种货币毫无例外都是米本位交易货币,一旦国际米价大幅震荡,那么大家手里的国际贷款就变成废纸了。这时候谁说要用粮食发财,基本就是引起公愤。这时候谁敢帮着阿吉特.辛格说话,就有可能被教做人。 而一票否决权,说得直白一些那就是只代表这个国家说了一句“你不听我的,我就掀桌子了。”大家对于这个拖欠会费,还对国际援助多吃多占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大家可以组织一个有他存在的gpa,也可以组织一个没他存在的其他组织。甚至他敢动用一票否决权,大家就把他丢到门外,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发起废除他们常任理事国的动议。这种动议超过75%支持,就可以形成决议。 国家是讲面子的,国际交往是能好好说话讲面子,不能好好交往就是讲实力,如果两样都没有,那么就是封你当全球皇帝,最好也乖乖闭嘴。高卢代表看着“海峡好邻居”的窘态,捂住嘴巴,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小丑。毕竟末世前大家也都是看龙国太强,所以多拉出一个沙包来搞平衡才又把圣乔治联合王国又推了出来,理由还是可笑的——圣乔治联合王国并没有威胁到战胜国获取胜利。 只见雅克·德·莫尔旺轻轻一推,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牌子,那个水晶名牌,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其他人都像是没看到一样。只听莫尔旺先生,故作惊讶的说:“哎呀呀,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鄙人手滑,不小心把圣乔治联合王国打碎了。” 哈灵顿爵士的面色发紫,实话实说,哈灵顿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位“海峡对面的数百年的好邻居”。三战爆发前的三个月前,高卢第三共和国带着欧罗巴22国,宣布退出阿美利加国的集体防御体系。三战结束后,gpa的总部也被定在“最中立”的布鲁塞尔,要不是他们拼命反对,gpa的总部就定在高卢第三共和国的首都鲁迪西亚(lutetia)了。 现在武廿无已经开始了他的发言,而此时一个布鲁塞尔的小伙子,已经带着自己的同学在外面举牌抗议,他叫扬·德·梅尔,此时的他虽然身处于末世,但是因为布鲁塞尔作为gpa总部所在城市,也在龙国带领各国积极缴纳会费而快去重建了起来。 他们举着 \"stop the upation! hands off punjab!\",龙国军队退出身毒国!;温和一些的写着\"peacekeeping, not upation!\"维护和平,不是占领!;\"justice for punjab!\",为旁遮普邦正义而战!;\"global peace, not imperial expansion!\",全球和平,不是帝国扩张! 他们这群人看到灰头土脸的被迫提前离场的圣乔治联合王国代表,一下子就围了上去拼命喊着:“shame on you, sir hamilton! no to upation!\" (哈灵顿爵士,你该感到羞耻!反对占领!) 这时,扬·德·梅尔猛得窜上一辆废旧的汽车上拿着喇叭大喊:\"upation is a crime, hamilton is plicit!\" (占领是犯罪,哈灵顿是共犯!) 哈灵顿一听这句话,心里不由暗自叫苦,在里面因为反对龙国出兵旁遮普,被那个高卢人砸了牌子的是他,出来挨骂的还是他。他现在敢公开表态支持学生们吗?只要是敢说一句和gpa大楼里那群家伙不一样的话,他回国就会被解职,因为他首相给他的任务就是既要搅局,又必须要龙国和高卢的经费。 这位出生于三战前的老年外交官,内心充满了苦涩,在gpa大楼内,没有人尊重圣乔治联合王国这个阿美利加的“仆从国”。在这里他又被当作战犯,他真的很想解决问题,但是无论是武廿无还是高卢代表,每个人都觉得他有病。原本他觉得侵犯一个国家的主权是十恶不赦的,他以为即使武廿无那个疯子再强硬,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说总会有掌声,可迎接他的只有沉默,以及侮辱。 哈灵顿爵士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手脚有点冰凉,可他还是努力调匀气息走到,民众面前,这是他看到一个年轻人,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就听到那个年轻人,大叫道:“哈灵顿爵士,你是武廿无那个屠夫的帮凶,你应该感觉到耻辱。” 这句话,直接引起所有年轻人的掌声,随后这位年轻人说:“哈灵顿爵士,我们知道旁遮普动乱,对国际金融的影响。但是我,扬·德·梅尔拒绝使用沾满鲜血的粮食。我们拒绝庐州军以我们所有人的名义占领旁遮普。他们不可以用全球民众的名义搞侵略。” 哈灵顿爵士,现在真的好想说,‘我就是因为说了和你们一样的话,所以被赶出来了,‘可是这句话说出来,那就太丢人,比无效的动用否决权也不遑多让。 哈灵顿爵士站在愤怒的人群面前,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那肥胖的身躯在寒风中显得有些摇晃,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此刻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他那满是皱纹的额头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无奈,曾经那代表着圣乔治联合王国威严的目光,此刻只剩下了无助。 “年轻人,你们不懂……”哈灵顿爵士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但声音很快就被人群的怒吼声淹没。他的手无力地垂在身旁,手中的手帕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攥成了一团。他试图向前迈出一步,想要让大家听他把话说完,但人群却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涌来,吓得他连忙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哈灵顿爵士终于提高了声音,试图让自己的话语穿透嘈杂的人声。然而,他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哀求,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我也是为了国家,为了国际和平啊!” 但学生们根本不为所动,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标语牌,愤怒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扬·德·梅尔站在汽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哈灵顿爵士,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哈灵顿爵士,你所谓的和平就是牺牲旁遮普的正义吗?你不过是个为了利益出卖灵魂的政客!” 哈灵顿爵士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在这些愤怒的学生眼中,他都只是一个虚伪的代言人。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他意识到自己在这场国际博弈中已经彻底失败,不仅失去了其他国家代表的尊重,还成为了民众眼中的罪人。 就在这时,gpa总部的安保人员匆匆赶来。他们看到混乱的场面,毫不犹豫地冲向哈灵顿爵士,将他从人群中解救出来。哈灵顿爵士像一只受惊的羔羊,任由安保人员架着他的胳膊,拖着他向远处走去。他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只能依靠着安保人员的力量才能勉强前行。 在被拖走的过程中,哈灵顿爵士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群愤怒的学生身上。他看到他们那充满激情和愤怒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曾经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在国际舞台上争取一席之地,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的行为在民众眼中是如此的不堪。 “我真的错了吗?”哈灵顿爵士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迷茫。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在gpa总部的种种经历,那些被人忽视、嘲笑甚至侮辱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不断播放。他开始反思自己的一生,为了国家的利益,他是否真的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包括自己的良知和尊严。 安保人员将哈灵顿爵士带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前,粗暴地将他塞进了后座。汽车缓缓启动,哈灵顿爵士透过车窗看着逐渐远去的人群和gpa总部那宏伟的建筑,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悔恨。他知道,自己的这次外交使命彻底失败了,他不仅没有为国家争取到任何利益,反而让圣乔治联合王国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境地。 “回家吧,爵士。”司机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同情。 哈灵顿爵士默默地坐在后座上,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不知道自己回到国内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但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外交生涯,如今却成了一场噩梦,而他自己则成了这场噩梦中的可怜牺牲品。 第413章 身毒危机(5) 我从gpa总部大楼内走了出来,这场历时三天的会议,基本敲定了我最关注的两个问题,一个是授权我手下的庐州方面军以gpa的名义进入身毒国的旁遮普邦,并允许我的军队悬挂全球和平联盟的旗帜,军事装备上喷涂gpa的醒目标识。并且gpa的其他常任理事国和非常任理事国可以根据自身能力及其意愿派出规模不等的武装力量。 明确表示愿意派出武装力量的包括高卢第三共和国,准备派出支援类兵种3020人,大马城邦联合体6500人,虽然克什米尔联邦也对gpa大会提出了申请,但这次出兵的一次重要法理依据就是amitabh.srivastava的申请。克什米尔联邦本身就与身毒国存在巨大的民族矛盾,所以克什米尔联邦的申请并未予以支持。 然而更神奇的是,哈灵顿爵士被换走后,圣乔治联合王国居然直接派来了与哈灵顿爵士政治诉求截然相反的一位王室成员——温莎女大公·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duchess windsor elizabeth alexandra mary windsor)。 根据外交部门的资料和相关情报,最初她父母想给她的昵称定为,与之前那位伊丽莎白女王相同的‘lilibet‘,但是她的祖父还是决定给这位继承人的昵称定为“lizzy”,保留elizabeth首音节: liz。 尾音加入‘y‘,就构成了丽兹这个名字。 这位女大公和未来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女王,她主要是代表末世后再度崛起的王室利益,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王室因为在末世二度崛起,虽然他们顶着温莎这个古老的姓氏,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末世新贵。其实一个人的政治光谱,并不是简单的因为自己个人的意愿而决定的。 首先就是这个人崛起的原因,也就是产业结构和追随者对她的期望,就像是身毒国的阿吉特.辛格,实话实说,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他吃极右翼那碗饭就要受极右翼的制约。哈灵顿爵士出身于末世前的保守政治党派,他也是受了很多年的三战前的教育,也就是‘国家主权至上论‘,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这位丽兹女大公在内,都是三战后末世前出生的人。 因为三战后的巨大破坏,人们也都更加实用主义和现实主义,而且心因为三战后的国际体系秩序,一直是龙国与高卢国担任常任理事国,所以这位女大公,并没有和哈灵顿爵士那样纠结于‘帝国曾经的荣光‘以及‘三权分立‘。她就知道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到处求人,才恢复了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的席位。而且那个屈辱性的理由还是前任老国王自己提出的——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参战并没有实际意义上阻碍,战胜国获得胜利这一进程。 当然这也不是红口白牙的诉说,而是要在这一过程中,在布鲁塞尔的这座gpa总部为龙国,高卢国,以及解体前的罗刹国列举,他们的参战并未阻碍那三个国家获胜的‘证据‘。这个过程当然是充满羞辱的,但是已故的老国王还是组织了庞大的幕僚团队,来“搜集证据”和准备辩论方案。 至于现在这位女大公,因为掌握大量的进出口贸易,所以带来了大量庐州票,补上25%的圣乔治联合王国么拖欠会费。还申请到了2000人的出兵名额,可是因为这两千多人因为圣乔治运输能力有限,所以需要我和高卢国协商——怎么把那群盎格鲁撒克逊兵运到身毒国去。 我看着安保团队在gpa广场上,开始遣散布鲁塞尔抗议的民众。此时那位女大公,与我并肩走过来,这次这位一头棕发的女大公看起来很像是那位lilibet女王年轻时候画像的模样。 随着会议的落幕,我与温莎女大公·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一同步出gpa总部大楼。在布鲁塞尔的午后阳光下,她的形象让人不禁联想到历史上的lilibet——伊丽莎白二世女王年轻时候的模样。女大公拥有一头标志性的棕色头发,这发色在温莎家族中并不罕见,尤其是伊丽莎白二世和她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那里都比较常见,它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赤褐色的光泽,既温暖又显得格外醒目。她的皮肤呈现出浅色,几乎透明,这是她们温莎家族的雅利安人血统,常见的肤色,而脸上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雀斑则增添了一份独特的个性和魅力。 女大公的瞳孔是明亮的绿色,这在温莎家族中也是不常见的,也区别于伊丽莎白二世,它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生动,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她的面部特征精致而立体,鼻梁挺直,嘴唇饱满,这些特征与历史上的伊丽莎白二世女王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她的穿着典雅而不失现代感,一件简洁的白色立领长衫,搭配着一条精致的项链,既展现了她尊贵的身份,也体现了她对时尚的敏锐洞察力。 在走出大楼的过程中,女大公的举止从容而优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内在的自信。她的步伐坚定,背脊挺直,即使面对周围记者的闪光灯和镜头,她依然保持着王室成员特有的矜持和冷静。她的手中拿着一款精致的手提包,这不仅是一件实用的配饰,也是她优雅形象的一部分。 我们就这样在闪光灯中并肩而行,无数闪光灯在我们四周不停地闪烁着,这时候那位女大公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您可以叫我,丽兹,而不是伊丽莎白或者女公爵。” 我虽然知道这位女公爵在皇室内部的名字叫做丽兹,但是我也知道这种称呼如果被一般朋友喊出来,那肯定就是过界了,我虽然对自己的形象有那么一点信心,但是在国际外交界,相貌这种东西根本并不重要,甚至连个人情感都不太重要。 想到这里,我就只是点点头,示意丽兹女大公可以开始她的媒体秀了。随后女大公的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我的手背,看来是想要让我拉着她的手。我不是那种被情绪的左右的人,但我今天这场会议也发现了一些深层的问题,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存在感太低了,一旦有一些国家对我们不满很容易就会向着高卢靠拢,与其说是高卢代表羞辱哈灵顿爵士是为了向我示好,不如说是他们在展现自己在欧罗巴大陆和布鲁塞尔的绝对影响力。 于是我轻轻地握住了,丽兹女公爵的手背,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伊丽莎白,请您让我欣赏一下您华丽的舞姿吧。” 丽兹女大公听到我的话后停下脚步,,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图。只见那位温莎城堡的女主人,笑着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咬了咬下唇,这是她准备表演的前奏。只见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低垂,似乎在飞速酝酿情绪,她的眼球眼皮在我这个身位的遮盖下,向上左方向移动。根据保罗·埃克曼的研究这是在回忆某种场景的微表情动作。而在旁人看起来更像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也像是被我拉手这个无礼的举动,而竭力平复呼吸让自己保持一个‘得体‘的状态。随后,她开始轻轻地、有节奏地呼吸,仿佛在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加速。 她的脸颊开始微微泛起红晕,这并不是真正的害羞,而是她巧妙地运用了一种技巧。她悄悄地用舌尖轻顶上颚,同时微微收紧喉咙处的肌肉,这使得头部的血液循环略有加快,从而让脸颊迅速升温。为了让这个效果更加逼真,她还悄悄地用手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这一细微的动作能进一步促进血液循环到她自己白皙的脸上。 那个捏耳垂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紧张,亦或是脸颊过热,伸出自己冰凉的小手去给自己的脸颊“降降温”。随后她就那样低下头,她的眼神中也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羞涩与期待,就像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少女。当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的瞬间,那明亮的绿色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娇羞,我此时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正用手捂住自己脸颊的同时居然开始憋气。 憋气逼迫着她全身血液快速回流向自己的头部,这种急促的充血,让她白皙的脸颊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只见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那气息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抖,仿佛她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她的身体也微微向我靠近,手臂轻轻挽住我的胳膊,这个姿势让我们看起来更加亲密无间,宛如一对真正的情侣。其实我也要猜到这个调皮的姑娘是用我的身体遮挡她已经有些涣散的瞳孔。她就那么软软的靠在我的肩头,胸口还因为憋气而剧烈起伏着,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少女被情郎说破了心思。 此时,周围的记者们看到这一幕,纷纷疯狂地按动快门,闪光灯如闪电般不停闪烁,将这一瞬间定格成无数张照片,成为了这场政治秀的精彩画面。丽兹女大公的这场表演,无疑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后她终于调匀了呼吸和我拉着手走向国际媒体的记者,这时布鲁塞尔日报的记者激动的问道:“长公主殿下,刚才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我们看到...” 这位女公爵笑着捋了捋,自己脸颊两侧棕色的头发,十分自信的看向我,又将目光定格在那位记者的身上,最后很是神秘的说:“我刚才告诉武廿无阁下,他可以叫我丽兹。”只见她轻轻抬起我们十指相扣的手,让无数的闪光灯对着我们疯狂拍照。 十分钟后,这位女公爵坐上了我的公务车,此时的车内只有我和她,现在的她这个在国际媒体面前拉着我秀恩爱的陌生人,并没有放开我的手,而是笑嘻嘻的看向我,缓慢凑过来轻声说道:“我有个提议,可以帮你省掉很多大麻烦。你...娶我...让我做你的王后,这样你的家族有了两个一票否决权的机会,我的家族也可以再次崛起。” 虽然这个提议来的比我预想中的更早,但也不至于让我猝不及防,毕竟我也是个男人从她让我拉她的手开始,再到面对全球记者秀恩爱,真的猜不到那才是骗人。 其实娶她好处不少,如果娶了她这个圣乔治联合王国无可争议的继承人,如果运作得当,一两代人促使两个国家合并也不是不可能。这样我的家族可以获得两个大国,而她的家族也可以通过这次联姻获得我的对他们外交行动的背书。 但是如果我娶了她,她继承的是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王位,而我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亲王‘。毕竟这个国家可是有女王继承王位,自己的丈夫根本无法继承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先例的。再说了她们国家圣公会教派的能量很大,国王还要担任,宗教和传统的维护者这一职责。虽然她的家族在末世中再度崛起,甚至有了末世新贵的典型特征,但是民众对他们的信任中很大一部分是基于传统的依赖。 我和她结婚,先不说圣乔治联合王国会不会把王位给我,就算是答应把王位给我,查理一世那个“分手大师”,那个苏格兰人不就是“必须居住伦敦”吗?另外如果我不皈依他们的教派,也一定是别人攻击我们这段“婚姻”的口实。 她笑着凑过来,用手指轻轻在我脸颊上挂了挂用赛里斯语,小声在我耳畔说道:“美人在侧,武督帅莫要负了良宵。” 第414章 身毒危机(6) 车窗就是末世的阴云,它们就那么密密麻麻的堆叠在布鲁塞尔的上空,汽车内柔美的灯光下,丽兹女大公的的嘴巴,越凑越近,当她的唇即将要贴上来的时候,我用食指轻轻压住她贴过来的嘴唇。看看她深棕色的头发,以及她那双与温莎家族并不尽相同的绿色眸子,笑道:“女公爵,您难道不知道您的提议根本就无法实现吗?” 这位女公爵一听,居然嘿嘿笑了一下,反而懒洋洋的趴在我肩膀上懒洋洋的摆弄着我的头发,笑道:“怎么了?亲爱的,我不配做你王后吗?我可是带着一个常任理事国的继承权啊。” 我看了看她漂亮的脸蛋,现在的我虽然也知道娶她的好处,但是我也知道,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不止是自己和她的事。甚至就连她的示好,也只是因为我即将统一龙国。而我之所以没对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说难听话,也是因为我看到了高卢国代表在布鲁塞尔的强势。 可真的就能联姻吗?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领袖的联姻就要有双边大多数人的认同,否则联姻的意义就不存在了,我想要多美的女人得不到?还是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我现在正在国内,扶持武天嗣上位,正在平衡各个势力的权力平衡,如果我娶了这位女大公回去,穆婉儿这支‘股票‘会被看空的,真不知道要废多少力气才能重新塑造现在“家庭和谐”的氛围。 此外说句实话,我之所以留李友一命,就因为我必须在北方在扶起来一个人平衡李洁的权力。十几万大军,四个军中第一军和第四军,我有绝对信心,可第二军的杨守节本就是她的老师,第三军的谷子饶,这是我为了她这个讨逆军的总指挥的权威主动让给她控制的。李洁虽然乖巧,可李彻已经管理着我海军多半的事务,李淑媛也在执掌着齐鲁省的军政和民政,这样一来,下边官员们口中的淮南帮就是继我的嫡系“帝党”之后的第一大派系了。 我虽然没有傻到削弱李洁的权力的程度,因为她帮我平定天下,我不分权给她,她什么也做不了。而武天嗣自己冒出头自领的“钦命征北大将军王”无疑就分散了下面那群官员的注意力。 这样就可以把,想要投靠淮南帮的那些官员往武天嗣这个大将军王那里分流一下。可是我娶了这位女大公,很显然就是‘掀桌子‘,因为我的女人虽然和我都有感情,但是她们也是她们家族利益的延伸。更是她们家族的‘辩护律师‘,一旦我这里言路阻塞她们就是自己家族最后的希望。真要是弄个西方的queen过来,那么各个家族的利益直接受损,而且是不可逆的损害。 首先要说的是queen翻译为皇后,其实是有些不太贴切的,因为欧罗巴的传统可是有自己的领地财富和影响力,甚至是巨大名望的,她们可不是龙国古代后宫里互相使个绊子的“小角色”,更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辩护律师那么简单。即使我通过联姻得到了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王权,如果不住在他们那座王宫里,根本无法遥控管理。因为我所在的龙国跟他们隔着八个时区,她们国内还有保守党那群‘主权至上‘观点的坚定拥护者。哈灵顿爵士和他背后的首相就是那样的人。 圣乔治联合王国,也不是铁板一块,丽兹女大公所代表的末世后崛起的皇室和保守党的利益是存在很大冲突的,从他们先派哈灵顿爵士出现就可以看出无论在对外事物上,皇室如何作为,也不过是给保守党当查漏补缺的辅助性职能罢了。真要是娶了她,不皈依,无法得到圣工会教派的支持,那么必然无法得到王权。 而且最可笑的就是,想嫁给我只是这位女大公自己说的,她的家族也根本没有表态。即使她的家族同意,那么她们跨过八个时区来龙国?简直是天方夜谭,领地不要了,还是民众不要了? 那么就变成了,我和她跨越八个时区搞“异地恋”,她如果继承王位,我就会按照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传统给我一个‘亲王‘的爵位。我怎么和龙国民众交代?你们的领袖头顶上有个女王?我们从末世前的世界霸主变成殖民地了吗? 最恶心的就是,保守党不会允许女王长时间住在龙国不回去。更不可能让他们的女王在龙国以一个符合龙国的传统价值的皇后来侍奉我,因为这是对他们国家尊严的践踏。如果我无视这种意愿,不排除他们废除王室的可能性。 其次,这种联姻关系到国际政治,高卢共和国一直在gpa处于压制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状态,这次摔牌子,只是一个缩影。他们彼此的数百年“友谊”,从诺曼底公爵登陆不列颠就开始了。以至于两国民间有句笑话‘敌人可以赢,但是邻居必须死‘。我要是娶了她,就别指望高卢第三共和国在国际上和我保持微妙平衡了。 另外即使刚才说的一切麻烦都不存在,布鲁塞尔的gpa总部怎么看?一个人握着两个国家的一票否决权?gpa的公信力还要不要了?还是那句话gpa是个平台,一旦我用“玩赖”的方式破坏游戏规则。其他国家会推出一个新的国家平衡我的权力,甚至会直接投靠高卢共和国。 末世中的政要不重视主权,是不注重身毒国的主权,可不是不重视自己的主权。真敢玩赖,我们的国际贸易还要不要做了?每个小国家都给我来个15%的关税,就足够让我们白忙活。 难道一个个去打开国门?治理成本呢?我可是连自己的国家都没完全统一,还要再分力量出国?要不是身毒国这次极右翼闹得太凶,都已经种族仇杀,以至于影响粮食渠道安全了,我才懒得管! 更不要说姓氏传承问题了,她生了孩子,在龙国的观念里,我的儿子必须姓武,可到了圣乔治联合王国,那可不一定。虽然他们也有着严格的继承制度,但根本没有定死。比如高卢过去的查理四世去世,他的‘好邻居‘爱德华三世一个外甥就能宣称拥有继承权。更不要说,改姓之类的操作了。 虽然有这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其实我也根本没有考虑这些,因为这是我和她都知道的‘常识‘,而她这种提出“联姻”也不过是一种个人层面的“表态”就像是,对我说了一句:“我,温莎女大公·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爱你武廿无,你愿意娶我,我愿意嫁给你。” 姑且只能算是“示好”罢了,只不过她今天的脸红是给记者们提供的情绪价值,而联姻邀请,也不过是给我说句情话而已。我被这个狡猾的女人逗乐了,因为这种示好还是让人很受用的。 毕竟有什么,能比一个女王说一句,‘我愿意抛弃一切嫁给你‘,让一个男人更受用的吗?估计也不多了吧...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懂我的意思,但是没有从我的身上起来,只是用那对绿色的眸子打量着我,小声说:“我不够美吗?” 深吸一口气,仔细看看她,确实很美,都长在我的审美上,就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推开她,让她再找别人联姻?没必要,也不应该,因为别人对一个有一票否决权的国家有影响力,这不是我能容忍的。 容貌这种东西有多廉价,其实不用当什么上位者,末世前你可以有三辆以上,属于自己的跑车就知道了...当然如果你是二百万以下的跑车,还是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现在虽然是末世,和她一模一样的漂亮女人其实也很好找,找一个比她漂亮也不是难事。我可从哪再弄个额外的‘一票否决权‘去? 她笑着抬起手臂,捏了捏我鼻子,随后眯起眼睛,叹了口气,一挑眉说道:“好吧,我做你的情人,这样咱们自己就可以做主。” 这个女人真是太有趣了,逗得已经捂着脸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次的我真的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龙头老百姓说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又被她这样秀了一把操作。 先是高开低走,拿出个违背我们两个人利益的选择——联姻。 我不可能做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亲王,她也不可能做我后宫里,老老实实相夫教子的皇后。这样的要价直接就会让气氛变得尴尬,而这个丫头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再加上一票否决权的诱惑力。 虽然我也有一票否决权,但是多一种否决的途径和方法,就会看起来不那么尴尬。如果三个常任理事国两个坚决反对,在表决的时候就可以有一种气势。而且她估计是完全算准了我,不可能允许再额外多出一个搅局者。 最后在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提出一个自降身份的提议....做我的情人。 妙,妙,妙,真是...真是...真是有趣啊,末世前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当我的情人,既能堵住他们国内对于主权的焦虑,又能用和我的私人关系,为她的政治前途背书,如果她继承权出了问题,直接跑到龙国嫁给我,那样我打圣乔治联合王国就是继承权战争。gpa想要搞国际干预的余地都会被压缩。所以作为我的情人,比直接嫁给我,她这样更能威胁她们国内的反对派。 国际问题的表态,如果因为我和她私人关系上来说“过从甚密”,那么一句“私人关系,不会影响我国既定外交策略”就足以搪塞过去了。 最关键的就是,联姻需要外交沟通很久还很有可能被保守党搅黄,可做情人只需要我现在亲她一下,那就可以了。 我轻轻的托起她的下巴,看着这个有趣的女人,她的眼中满是贪婪和野心,过去我害怕这样的女人,因为我末世前就是个开着跑车的屌丝,我没有能力满足别人的野心和贪婪,所以我害怕。现在恰恰就是我抬抬手就可以做到的,那种贪婪和野心,往往让她看起来更加野性且富有诱惑力。甚至不讳言的说,这种野心让我觉得安全。 这种贪婪是一种上位者的味道,怎么说呢?亲吻她才更像是“平等”的恋爱,野心算什么?欲望算什么?抬抬手就可以给,有什么问题? 那种残忍和贪婪,我身上的味道比她更浓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有欲望才可以驱使。一个死人是无欲无求的,可是它不会对你卑躬屈膝,不会把你看做一尊神明。 她当然给自己留了退路,可她的聪明放在现在的权力格局下,她计谋带来的痛苦,就像是辣椒,明明辣味的本质就是痛苦,但是人们却欲罢不能。 我捧着她的脸,看到她稍纵即逝的那一抹嘴角勾起的弧度,随后轻轻的吻了上去,她似乎是吓到了有些窃喜,微微颤抖的眼皮和卷翘的睫毛,让我看到了这只小兽的恐惧。但她似乎在那一吻,品尝到了“权力的味道”。于是便开始猛得抱住我,热烈的回应着,就像是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想要从我的嘴里吸出来最后一口氧气。 “廿无,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这个陌生的情人,一边这么说,一边品尝着我脸颊和脖颈上那‘权力的味道‘。 在这一瞬间,我才明白古代的皇帝与妃子行周公之礼,被叫做宠幸的原因,看来这种亲近,真的是一种荣幸。而这种荣幸对于这个艰难求生的这位艰难求生的公主,真的也必须是利用智谋才能获取的。 我把吻痕留在她的脖子上,她就那么紧紧抱住我的脑袋,就像是生怕我会后悔一样,随后她就狠狠地抱住我,让我的气息可以印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虽然每一次温热的气息哈上去都会带来她从肉体到灵魂的颤抖。 第415章 身毒危机(7) 当gpa的镇压决议案通过的消息,通过末世后全球各大媒体的渠道传播到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时候。身处于旁遮普邦,阿姆利则金庙内的阿吉特.辛格,还看到了,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global peace alliance security council,简称gpasc)下辖的,国际审判庭(gpait)对于自己的指控: 指控一:涉嫌蓄意煽动民族仇恨与对立,进而引发民族矛盾激化及仇杀事件,其行为致使身毒国境内其他国家公民的人身安全面临严重且紧迫的威胁,对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安全秩序造成了重大破坏。 指控二:有确凿证据显示其有意违反并试图摧毁国际重要协议,致使国际金融市场出现大规模震荡,极大地干扰了国际经济活动的正常开展,对国际社会的经济稳定和可持续发展带来了巨大风险,严重违背了国际经济合作的基本原则和精神。 指控三:有充分事实证明其蓄意组织极端主义行动,造成了广泛而深重的人道主义灾难,包括但不限于平民伤亡惨重、基本生活物资匮乏、公共服务瘫痪等严重后果,使当地民众陷入绝境,对国际人道主义救援和恢复工作带来了巨大挑战,其行为严重破坏了国际社会的和谐稳定与人类的共同福祉,必须受到国际法律的严厉制裁。 前三项阿吉特.辛格虽然看着愤怒,可再看报纸上的第四项,直接让他惊掉了下巴。只见第四条指控,是这样写着:试图破坏国际间的正常外交关系,其行为严重干扰了各国之间的外交沟通与合作,阻碍了国际事务的正常处理。 再具体看具体的说明,只见这条的细则是这样写的: 阿吉特·辛格在旁遮普邦的一系列举动,引发了各国之间的外交紧张局势。他在演讲中对龙国以及身毒国其他势力的激烈言辞,使得身毒国与龙国之间的关系急剧恶化,原本的贸易合作与外交互动受到极大冲击。同时,他的行为也导致身毒国与其他国家之间的外交沟通陷入混乱,国际社会对身毒国局势的担忧加剧,各国在处理与身毒国相关事务时变得更加谨慎,外交渠道的正常运转受到严重阻碍。例如,原本计划与身毒国进行的一系列外交会晤和合作项目被迫暂停或取消,国际组织在身毒国的援助和发展计划也无法顺利推进,这对国际间正常外交关系的构建与维护产生了极为负面的影响。 阿吉特辛格听到这个指控, 阿吉特·辛格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球中布满了血丝,像是两团燃烧的怒火。他的鼻孔扩张,急促地呼吸着,胸膛剧烈地起伏,似乎要从肺中榨取每一丝氧气。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跳动,仿佛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他的嘴角扭曲,扯出了一个充满讽刺和绝望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指控荒谬的嘲讽,也有对自己处境的无奈。他的笑声从喉头深处爆发,却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被寒风撕扯的破布。 他不就是说那群贪婪的权贵是武廿无的走狗,说武廿无是殖民者吗?他对武廿无和庐州政权的指控都成了,定罪的重要“罪证”。这罪名就差明确写出来——因为他阿吉特.辛格咒骂武廿无所以该死了。 “武廿无,你就是个殖民者……哈!哈!哈!”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却越来越空洞,最后变成了低沉的呜咽。他的眼中,泪水和愤怒交织,却硬是被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于是颤巍巍的手,再次捧起来那张报纸,只见指控五:蓄意破坏国际公认的贸易规则,严重干扰了全球贸易秩序,对各国经济利益造成了直接损害。 阿吉特·辛格领导的极右翼势力的活动,致使身毒国的贸易环境陷入混乱。他主张限制粮食出口等极端措施,不仅打乱了身毒国自身在国际粮食市场的供应体系,也影响了依赖身毒国粮食进口的国家的粮食安全规划。许多国家与身毒国签订的贸易订单无法正常履行,企业面临原材料短缺或产品滞销的困境,全球贸易链条中的相关环节遭受冲击。此外,他的行为引发的身毒国国内局势动荡,使得商业活动无法正常开展,外国投资纷纷撤离,国际贸易运输通道受阻,进一步加剧了全球贸易秩序的混乱,给各国经济带来了显着的损失,严重违背了国际公认的公平、自由、有序的贸易规则。 阿吉特·辛格的脸上,那浓密的胡须随着他激动的情绪而颤抖,他的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了宽阔的额头上。他造型独特的红头巾,原本是骄傲和信仰的象征,此刻却显得有些黯淡,仿佛被周围的绝望气氛所侵蚀。他的眼睛,在浓眉之下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但那份光芒却被越来越多的愤怒和无奈所掩盖。 第五条指控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阿吉特·辛格的心脏。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想要逃离这些无形的指控。他的双手开始颤抖,那张报纸在他手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飘落。 “粮食……他们竟然说我是破坏贸易规则的人?”阿吉特·辛格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的嘴角抽搐着,试图从这些荒谬的指控中找到一丝理智。“身毒国的孩子们饿得哭泣,而那些权贵们却在夜夜笙歌,用我们的粮食去讨好那些所谓的盟友!”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内心的绝望和愤怒抗争。他的脸色由红变紫,血管在太阳穴处膨胀,几乎要爆裂开来。他的眼睛瞪得更大,瞳孔收缩,反射出对这些不公指控的震惊和抗拒。 “武廿无,你用你的纸片抢走了我们的粮食,你的庐州票米本位交易,高卢共和国的米本位交易,圣乔治联合王国的货币米本位交易,你们都是从身毒国拿走粮食,送给你们的狗腿子们,汽车、飞机、大炮、还有那些比大粪还臭的香水和珠宝。你们米本位交易的货币都是用我们身毒人的命在填补你们的贪婪,这是强盗的行为!”阿吉特·辛格的声音提高了,他的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力感。“而我,我只是想让我们的人民活下去,这也有罪吗?” 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沿着他那被岁月刻下痕迹的脸颊滑落。他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墙上,慢慢地滑落,最终坐在了冰冷的地上。他的双手紧紧抱住头,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他的肩膀颤抖着,发出无声的哭泣。 “gpa……你们这些所谓的和平守护者,却对真正的罪行视而不见!”阿吉特·辛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失望和对未来的恐惧。“你们授权那些强盗来镇压我,却不知道,你们正在压迫的是身毒国每一个渴望自由的灵魂! 阿吉特.辛格并没有看第六条指控和后面其他的指控,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报纸就那么铺在地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恶意操纵国内舆论,煽动民众对抗国际社会,严重破坏了国际社会的互信基础。 阿吉特·辛格通过在旁遮普邦大金庙的演讲等活动,大肆传播极端思想,利用民众对现状的不满情绪,将其引导向对国际社会的敌对方向。他在演讲中对庐州军政府以及其他国家的歪曲描述,使得身毒国国内民众对国际社会产生了极大的误解和偏见,进而引发民众对国际援助、合作项目的抵制情绪。这种恶意操纵舆论的行为,破坏了国际社会与身毒国之间长期以来努力建立的互信关系,使得国际社会在处理身毒国事务时面临更大的困难和阻力。国际社会原本为帮助身毒国恢复发展而提供的援助和支持难以有效实施,身毒国与国际社会之间的隔阂日益加深,对地区和全球的稳定与合作构成了严重威胁。 指控七:涉嫌组织非法武装力量,违反国际武器管控条约,对地区和国际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 阿吉特·辛格在旁遮普邦的活动中,积极组织和扩充武装力量,这些武装力量的存在和行动超出了身毒国国内法律和国际准则的允许范围。他们非法获取武器,包括一些违反国际武器管控条约规定的武器类型,这不仅加剧了身毒国国内的武装冲突风险,还对周边地区的安全局势产生了溢出效应。非法武装力量的活动导致地区局势紧张升级,边境地区的安全受到直接威胁,周边国家不得不加强边境防御,国际社会也对这一地区的安全形势表示高度关注。阿吉特·辛格的行为严重破坏了国际社会为维护地区和全球安全所做出的努力,违背了国际社会共同遵守的武器管控原则,给地区和平与稳定带来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指控八:严重侵犯人权,对身毒国境内的少数族裔和弱势群体进行系统性的歧视和迫害,违反了基本的人道主义原则。 在阿吉特·辛格的极右翼理念影响下,身毒国境内的少数族裔和弱势群体成为了直接受害者。他推行的政策和煽动的行为导致这些群体在社会、经济、政治等各个方面遭受严重的歧视和迫害。他们的基本权利被剥夺,包括平等参与社会事务的权利、获得教育和医疗资源的权利等。在一些地区,少数族裔的社区被破坏,民众被迫流离失所,生命和财产安全无法得到保障。这种系统性的侵犯人权行为严重违反了国际社会所倡导的基本人道主义原则,引起了国际人权组织的强烈谴责,也使得身毒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形象受到极大损害,加剧了国内社会的分裂和不稳定。 阿吉特.辛格知道现在gpa已经给武廿无镇压他的授权了,gpa安全理事会中三个常任理事国,18个非常任理事国,包括他所在并且想要为之而牺牲的身毒国在内,都投了赞成票。 那个身材消瘦皮肤黝黑的达罗毗荼人,悄悄走了过来,只听surya kumar chandigarh,柔声说:“您怎么了?不要担心。gpa的镇压部队不会那么快就来的,我们可以....” 阿吉特.辛格知道这个达罗毗荼人是劝他逃走或者投降,可他真的很委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此时的他苦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chandigarh bhai,我已经无路可逃了。我不会离开金庙,你走吧,我就要看看他们怎么砸开金庙的大门把我抓走。” chandigarh站在阿吉特·辛格的面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千钧重压,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让他几乎窒息。 只见这个又黑又瘦的达罗毗荼人,费力的呼吸着,瘦弱的胸膛不停地起伏,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的指节因为紧握而发白,看起来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嘴唇紧抿,似乎在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的不公与挫败,但他的眼中仍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最终chandigarh勉强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说:“我不能走,武廿无那个殖民者和他的狗腿子们会杀了您的。” chandigarh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抽搐,他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他的胸腔因为压抑的情感而更加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战斗。 “他们都是所谓的‘体面人‘这份指控一出来,我的政治生命就已经被宣判死亡了。那些体面人,觉得我很臭,很脏,会把我交给gpait搞一个公正的审判。在那里,他们会给我找最好的律师,然后会用最棒的国际检察官把我的律师驳斥的哑口无言。甚至让大家都知道我有多么的可恶。然后...然后...我会被判处终身监禁。”阿吉特辛格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微笑,这种微笑不是出于愉悦,而是对整个局面的讽刺和嘲弄。他用这种微笑来表达他对于那些“体面人”所做所为的鄙视。 尽管此时的阿吉特.辛格还试图保持冷静,但他的面部肌肉依旧不自觉地紧绷着,只听他冷冷的说:“他们现在要榨取我的最后一点价值,那就是用活捉我,用公正的审判来证明他们是多么尊重人权。”阿吉特辛格看了看自己欲言又止的战友,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会在布鲁塞尔的监狱里像是野草一样顽强的活着。” 第416章 身毒危机(8) 阿吉特.辛格走出了位于湖心的阿姆利则大金庙,坐上了一辆经过特殊加固,且内部装饰堪称奢华的,拉-梅尔元首级防弹车中。 这辆车就是武廿无的岳父安国栋在末世前的拉梅尔公司生产的顶级豪车中比较侧重安全性和舒适性的一款车——拉梅尔s系列8型公务车。 他刚一坐上自己后排的座位,那座椅采用的欧罗巴大陆高纬度地区在六到八周小牛背部的全皮经历了全植鞣工艺的软化和加强韧性,让这皮革变成舒适耐磨的高级货,以至于让他在坐上去的一瞬间,就感觉座椅的柔软和舒适瞬间沿着他的脊柱传导到了全身,这感觉就仿佛是坐在云朵上一般,让他一个大男人都开心的眯起了眼睛。而且那座椅的调节功能十分丰富,可以根据乘客的身材和喜好进行个性化调整,人体工程学的设计确保了用户无与伦比的舒适体验。 就在阿吉特辛格正在享受的时候,汽车前排,驾驶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身材精瘦的司机背影坐了进来,司机的面前就是这辆车设计简洁大方的控制面板,各种功能按钮一目了然。中央显示屏采用了高清触摸屏,操作便捷流畅。车内还配备了高级音响系统,音质清晰动听,仿佛置身于音乐会现场。 阿吉特辛格还没说话,就听司机主动开口了:“先生今天,拉维.库马尔的助理打来电话,说他在城外的庄园居住。对于gpa干涉军的事情,他说需要和您谈一下。您需要我带您去库玛尔先生的庄园吗?” 也许很多人会好奇,拉维.库马尔是谁?一个为民众发声的公众人物又怎么会有这么奢华的一辆车? 阿吉特作为旁遮普邦的右翼势力的领袖,阿吉特.辛格虽然在外人面前是个苦行僧,但是他也是有金主的,而拉维库马尔作为身毒国最大的地主,这位拉维库马尔先生既是阿吉特辛格最大的金主,也是他出谋划策的顶级谋士。这辆车也是拉维库马尔的捐赠之一,见拉维库马尔为首的那群大人物他自然不可能那么寒酸,需要一辆既能彰显身份地位,又能保障安全的座驾。 阿吉特.辛格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伴随着汽车的启动,他的手轻轻拍了拍那80mm的防弹玻璃,这踏实的手感就让他觉得十分安心。而让阿吉特辛格安心的并不仅仅是厚重的防弹玻璃,更是经过特殊加固后的车门和车身,所带来的强大的防护力。车内还配备了紧急逃生装置,确保乘客在危险情况下能够安全撤离。 他十分清楚,这辆车不仅在安全性和舒适性上表现出色,还具备了极高的隐秘性。车窗采用了多层隔音材料,能有效隔绝外界的声音,为车内营造出一个安静的环境。即使现在外面在打雷,车内的乘客也能享受到宁静的氛围。 虽然这辆车已经配备了先进的通讯系统,具备加密通讯功能,既有卫星电话这类的常规加密通讯设备,还有紧急通讯设备,比如车内就配备有高性能的无线电设备,能够在长距离内进行通讯,并且通过特定的加密技术保证通讯内容的安全。使得阿吉特·辛格在与外界联系时,能够确保信息的安全和保密性。无论是与手下的成员沟通,还是与其他重要人物交流,他都可以放心地使用这个通讯系统。 但是很多时候重要的决策还是要面对面交流的,所以阿吉特辛格选择在这个敏感时期直接去见他。毕竟他已经是gpa钦定的罪犯了,很多其他的势力都已经躲他远远的了,现在拉维库马尔肯见他就说明了“忠诚”。 忠诚?这个词,说起来真的好笑。一个政客居然相信忠诚,这还不够搞笑吗?阿吉特辛格苦笑着摇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看向末世的街道。末世前旁遮普的阿姆利则并不是像身毒国的其他城市那么又脏又乱,反而比很多欧罗巴的城市还要干净不少。 不光没有粪便和污水,就连身毒国随处可见的那些到处溜达的牛也都没有。可现在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他看到了小孩子们口中的‘末世滑梯‘,那是一座座房屋倒塌下来的混凝土房顶,因为有墙支撑着看起来就像一座滑梯。当然小孩子们连饭都吃不饱,所以也根本没心情玩这种末世滑梯。 现在的阿吉特辛格已经不纠结gpa为什么说他是罪犯了,反而是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在布鲁站塞尔监狱的日子。可是还没想多一会儿,汽车车就来到了那座庄园的门口。 庄园的大门在暴雨中缓缓开启,阿吉特·辛格的座驾缓缓驶入,轮胎压过积水,发出沙沙的声响。庄园的外围墙壁上,藤蔓植物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苍翠,但它们的生长模式却透露出一种被刻意修剪过的整齐,这种整齐与身毒国传统的自然园林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而让人联想到了殖民时期对自然景观的强制性改造。 庄园的主建筑是一座融合了东西方元素的别墅,其主体结构采用了身毒国传统的砖木结构,但在细节上却透露出殖民时期的影响。例如,窗户和阳台的铁艺栏杆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和图案,这些图案中既有身毒国的传统符号,也混杂着一些类似于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玫瑰和狮子的图案,这种混合风格在暴雨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两个世界的文化在这座庄园中悄然碰撞。 当阿吉特辛格走进别墅的内部的时候,他发现装饰同样透露出一种怪异的装修风格。墙上挂着的油画和挂毯,虽然描绘的是身毒国的自然风光和宗教场景,但在光影的处理上却有着明显的西方透视法的痕迹,这种西方的绘画技巧与东方的主题内容相结合,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而在一些家具的设计上,虽然采用了身毒国的传统木雕技艺,但家具的整体造型却偏向于殖民时期的欧式风格,这种风格上的混搭在暴雨的背景下显得更加阴暗和压抑。 他余光扫过庄园的图书馆内,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排书架上摆放着各种书籍,其中不乏一些殖民时期的历史文献和文学作品,这些书籍的封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陈旧,仿佛是历史的见证。而在一些书脊上,可以隐约看到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国徽,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想必是殖民时期那些家主的珍藏。 在庄园的一角,有一间小型的会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中描绘的是一艘圣乔治联合王国皇家海军的战舰在暴风雨中航行的场景,这种场景与外面的暴雨形成了诡异的呼应,以至于让人觉得此时正身处于圣乔治联合王国东印度公司的三桅战舰的内部一样。 阿吉特·辛格在庄园中穿行,他能感受到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从那些殖民时期风格的家具,到墙上的油画,再到图书馆中的书籍,这些元素虽然在表面上看似随意,但实际上却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装修风格,这种风格在暴雨的笼罩下显得更加阴暗和神秘。 当领路的侍从将他带到了一个小厅门口,伴随着厚重的橡木门打开,只见拉维库马尔有些虚弱的靠在一张躺椅上,当阿吉特辛格出现在他目光中的时候,他艰难的起身,可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于是阿吉特辛格赶忙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用平静祥和的眼神,示意自己这位老朋友不用迎接自己。 拉维库马尔点点头,此时的他真的太虚弱了,刚微微一起身,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于是他指了指:“阿吉特bhai,坐吧。我想要和你谈谈这次全球和平联盟(gpa)镇压咱们的事情。” 阿吉特辛格一听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随后抬起头不无感慨的叹了口气,就像是不让委屈的泪水流出来,只听阿吉特辛格这样说道:“亲爱的bhai,您不用担心gpa那些人对我的处罚,他们都是大人物,他们也都是要面子的人。既然我已经被他们定罪了,想必接下来的余生里,我都会在布鲁塞尔的大牢里度过吧。你放心,我会坚强的活下去的。” 此时的拉维库马尔听到阿吉特辛格要在布鲁塞尔的大牢里了此残生,他直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吉特辛格,最后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拉维库马尔那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他深呼吸调匀了气息,说了句身毒国有名的谚语:“火烫伤了皮肤,会随着时间痊愈;你出话伤人,将永远留下疤痕。bhai啊,你是一个战士,怎么可以在大牢里像是一条狗一样了此残生呢?”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阿吉特辛格,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通过目光传递给对方。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躺椅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只听他费力的说:“兄弟,你听我说,失败并不可怕。你我都不惧生死,我也知道你是不想让别人再威胁金庙。但是....” 一阵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直接打断了拉维库马尔的话,他一边咳嗽,他耳朵上那巨大的梨形黄金耳环,也因为那阵剧烈的咳嗽而不停地摇晃着。阿吉特辛格不停地给他拍抚着后背,但是拉维库马尔却抬起手制止了他,等阿吉特辛格再次坐下才继续说:“纵观全球历史,从来就没有不失败的民族和国家。” 他看阿吉特辛格聚精会神的看向他,随后满意的笑着,用戴满了戒指的手拍了拍阿吉特辛格的满是胡须的脸颊,勉强笑道:“兄弟,虽然都说我们贾特人是真正的大地主,可你也知道我为了成为身毒国最大的地主经历了多少失败。”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兄弟,战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要给后人留下什么样的故事。一段屈膝投降的故事,还是英勇奋战的故事。” 最后他鼓足勇气,看向阿吉特辛格,两只眼睛中充满了勇气,他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告诉你,如果投降了,你可以活着,武廿无那个殖民者会在布鲁塞尔给你修个王宫,一个比大金庙还要奢华的地方。让你像一只猴子一样被全世界参观。会让咱们的子孙看一看他的仁慈,和你的卑鄙无耻。咱们如果死了,才可以变成英雄的故事,而不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最终拉维库马尔失声,大叫道:“阿吉特辛格战斗!战斗!” 拉维库马尔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以至于他就像是用掉了全身的力气,直接瘫软的倒在椅子上,此时的他还在小声说着:“辛格你是王,你是我的王啊...你不是我豢养的狗啊,你如果投降了,我又该如何呢?” 阿吉特辛格坐在拉维库马尔对面,看着泪眼婆娑的老朋友,听着这位老朋友激动人心的言辞,他的脸色变得复杂而纠结。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拉维库马尔作为他的老朋友,当然看得出他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斗争。辛格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座椅的扶手,拉维库马尔看得出他的不安和焦虑。 辛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胸膛的起伏仍然透露出他内心的波动。阿吉特辛格的嘴唇微微颤抖,他想要反驳,想要说出自己的顾虑和担忧,但面对拉维库马尔那坚定而炽热的目光,他的话语似乎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目光在拉维库马尔身上徘徊,似乎在寻找着答案,寻找着那种能够让他重新振作的力量。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忧虑所取代。 “bhai...”阿吉特辛格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透露出他的疲惫和无奈,“我知道你对我的期望,你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但现实...现实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们不能仅仅凭借一腔热血就去面对gpa的镇压部队。我需要策略,需要计划,我需要你聪明的脑袋。”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抽搐,仿佛在为即将做出的决定而感到痛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种被现实压垮的沉重。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抓住膝盖,似乎在寻找着支撑自己的力量。 “但是...”阿吉特辛格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如果战斗是唯一的选择,如果这能让我们的名字载入史册,那么...那么我愿意承担这一切。我愿意为了我们的信仰,为了我们的人民,去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悲壮的决心,他的五官因为强烈的情感而变得扭曲,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身体紧绷,仿佛随时准备站起来迎接挑战。 拉维库马尔看着阿吉特辛格的变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但是拉维库马尔的欣慰背后,却只有湿婆神才能看出那稍纵即逝的意味深长。 第417章 身毒危机(9) 夜光平静如水给世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灰色。此时的我躺在这座城堡主卧室那宽大的床上,丽兹正在我身边沉沉的睡着,她那双修长的腿上光滑的肌肤,看起来比丝绸睡裙,在夜色下都显得更加光滑且白皙。那个足足有一人高的壁炉里的火还没有熄灭,里面的柴火还被烧得噼啪作响。 跳跃的火光为她被夜色成淡蓝色的肌肤多了一抹橘红色的温暖气息。让她立体的五官、几近于完美的躯体、修长且光滑的双腿显得更加诱人。 在我们大床旁的矮凳上,有一对儿短腿的柯基犬,正互相顶着鼻子趴在矮凳铺着的那柔软坐垫上打呼噜。这两条小狗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是漂亮的女孩子,也都有打呼噜,这个小毛病。不过声音并不大,我也只是柳青不在身边,要熬到很晚才能睡着而已。 这里是迪南城堡,距离gpa总部的布鲁塞尔100公里的迪南城堡,位于比利时迪南市的默兹河(meuse river)一座名 citadelle de dinan,用我的赛里斯语来说就是迪南堡垒山,在三战后各国有着不同的划分,原本的弗兰德伯国,因为并没有跟随高卢第三共和国一起退出阿美利加国的集体防御条约,所以在三战后弗兰德伯爵这个家族被剥夺了从9世纪到22世纪的世袭权。 布鲁塞尔被高卢共和国定为gpa的直辖领土,而布鲁塞尔以外的地区,又被划归给了几十个历史上极为知名的家族,而迪南这个地方,原本因为在22世纪有圣乔治联合王国的温莎家族和弗兰德家族,有着密切的姻亲关系,按照法理丽兹的家族可以获得迪南这座城市。但是被高卢共和国迪南市区被给了瓦卢瓦-勃艮第家族,从而再次并入了高卢共和国的布列塔尼地区。而城堡则象征性的交给了圣乔治联合王国的温莎家族。 现在的我如果打开城堡的小窗,丢一个纸飞机出去都等于是圣乔治联合王国‘空袭‘了高卢共和国。其实我是有地方住的,布鲁塞尔作为gpa总部的直辖领,有着各国的大使馆。我也当然有资格入驻末世前的龙国驻布鲁塞尔的大使馆。但是把丽兹带到我们的使馆一起住,或者我住进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使馆也都有点太耸人听闻了。 所以我刚觉得住宿问题有些麻烦的时候,同时具有迪南女伯爵封号的丽兹,就想到了这个住处,也是圣乔治联合王国皇室成员到gpa总部进行外事活动备用落脚点。简而言之,王室和保守党关系如果是蜜月期王室成员会象征性的住一晚上圣乔治联合王国驻布鲁塞尔的使馆,然后再来迪南城堡。 其实迪南城堡的交通很方便,因为三战前这里就是个旅游景点,三战后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王室崛起,为了摆脱保守党的控制,同时还能正常参与gpa会议,所以下了大力气整修这座城堡。 怎么解释,圣乔治联合王国和保守党的矛盾呢?那个坐落于圣乔治联合王国首府的有着775个房间的宫殿,一直是旅游景点,只有到了夏季才会开放部分区域,给王室成员居住,以至于那座地标性的建筑成了名副其实的“夏宫”。 丽兹并不是单纯的花瓶,还给我耍了很多小心思。别的不说,她根本没有说圣乔治联合王国王室和高卢共和国的密切关系。 首先,城堡山以下就是高卢国的布列塔尼区,哪国皇室不信任自己国家的使馆反而是更相信百年宿敌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其次,这次高卢国的驻gpa大使,看起来是摔了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牌子,然后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王室丽兹女大公被迫出场,补缴了圣乔治联合王国的gpa成员国会费。但这是我作为一个外国人看到的,如果圣乔治王国本国的国民看到的就是保守党的哈灵顿爵士丧权辱国。而丽兹女大公挽救了圣乔治联合王国的颜面。 真的可以说,丽兹骗了我吗?其实从她邀请我住在这座城堡,就可以看出来她还是很“诚实”的。虽然我也可以通过情报系统获得各种各样的信息,但是入驻迪南城堡打开窗户就能看到高卢共和国的三色旗,这就是给我明示了。如果我这都看不懂,真的就只能是怪我蠢了。 国际政治就必须是谜语人吗?并不完全如此,而是我和她的每句话都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就一两句说不清楚,而大家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圈内人”,对于这种示好当然很容易理解。 而且我们两个是情人关系,也确实不方便住在圣乔治联合王国驻布鲁塞尔的使馆,这样她回国也好交代。看来我这个爱人在国际政治圈的手段还是不错的啊,至少比她的父亲强。至于她有没有她的祖父,那位帮助圣乔治联合王国恢复gpa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的传奇国王的能力,还真需要仔细观察。如果她真有那样的能力,我真的有必要娶她。 因为一旦我们有了合法婚姻,那么我们的孩子就可以是手握两个一票否决权。可这又谈何容易啊。先说高卢共和国这边吧,高卢大火鸡玩得就是两根棍子,一根悬在圣乔治联合王国王室的头顶,一根悬在保守党的头顶。谁敢让那只大火鸡不开心,棍子就会落到谁的头顶上。 我虽然被人叫做末世霸主,但是我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覆盖八个时区。高卢共和国也有这样的觉悟,从哈灵顿爵士为了国内支持率,而想要劝高卢共和国下场。那位高卢国的代表莫尔旺先生不就劝哈灵顿爵士亲自去庐州看我这个“心理医生”吗? 结果哈灵顿爵士真的试着在gpa大会上和我这个心理医生“聊聊”,并且拖高卢共和国下水,结果也看到了——摔牌子。圣乔治联合王国被迫让王室成员出席这次会议。 再看看这位温莎城堡的女主人,在迪南城堡主卧室内的摆设,无论是年轻女孩的口红还是鞋子,看来叫她迪南女伯爵估计才更妥当。看来她真的很需要我,因为我这个末世“霸主”给她提供了一切的可能性。 倒不如我就当一次昏君,可这种事还是要和我的谋主李洁聊聊,我看了一下那座古老的座钟,现在的时间是布鲁塞尔当地时间夜里12点半,那么龙国的赛里斯时间就是上午七点半,李洁那个丫头总爱熬夜估计还没起床呢。 我还是先整理一下思路吧,这次我当昏君的计划是这样的,既然我答应了把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两千人的军队带到身毒国境内,那么我的海军肯定就会有派,两千人以上的运输能力的船队过来。毕竟空着过来也是过来,倒不如从直接让李洁挑两千人,让李彻运过来。 李洁那丫头虽然在别人眼里是我的刀,那些民贼听到她的名字就会发抖。但是她对于我的命令显得有些胆小,没有我的命令,肯定不敢从我嫡系的第一军和第四军抽人,第三军连着苦战抽一千人恐怕很困难。估计如果我直接给她下命令,她估计会从杨守节第二军那里调出1500人,第三军的那里调出500人,可这样太伤她的威信了。 我会从讨逆军那里各自抽调500人,这样也显得公平,李洁那丫头也好做人。毕竟讨逆军是帮我讨伐北方的,也是武天嗣那个靖边军的压舱石。此外还要给青姐打个电话,让她快点在庐州协调出三万人,还有别再用伊尔76那种老古董了,这次镇压身毒国暴动,虽然用不到安225那种大家伙,可最起码,安-124也要安排上的。 身毒国的危机刻不容缓,高卢国和圣乔治王国的兵,主要就是当占领军用的,真要是指望着打仗,阿吉特辛格的叛军恐怕早就打破昌迪加尔了。 等等,不对,我现在太习惯于大兵团作战了,把身毒国的事和丽兹的事有些搞混了。根本不能这样两千八个时区,消耗太大了,而且丽兹如果带着2000多个我的兵,保守党直接以丽兹带着外籍军团做理由拒绝她登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种事保守党那群家伙是真的做得出来的,从他们对外一直宣传各国主权神圣不容侵犯,就知道他们的民众基础就是那样。一旦给了圣乔治联合王国保守党这个借口,那么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卖人设的机会的。 此外布鲁塞尔和迪安城堡都是在欧罗巴大陆,虽然圣乔治联合王国是个20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岛,常备军也在八万到十万左右,武天嗣那个小子500人就拖住乌力吉三万骑兵,虽然乌力吉一个地方性军阀没法和圣乔治王国这种常任理事国相比,但圣乔治联合王国毕竟是战败国,装备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仔细想来,两千人也还是太多了。 该怎么办呢?找个白手套,开个在圣乔治联合王国注册的合法安保公司,再花钱给丽兹买个安保业务,丽兹是我的情人,我花多少钱,只要我这边国内不反对,他们保守党说什么都没用。 但是这样又有可能控制力低,效率差,甚至装备还差。而且雇佣哪里人的问题。雇佣龙国人,那就还不如派兵。雇佣圣乔治联合王国本土人,怎么筛选?保守党塞进去人怎么办?那岂不是我直接就被当猴耍? 我首先就因为她是我国际政治上的盟友,她有了自主权才能决定是不是帮我,然后才是所谓的情人关系。为什么一定要保护丽兹呢?因为她做我情人本身就很冒险,保守党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如果她身边没有我的人,真的不知道那群家伙会做什么。毕竟高卢鸡已经打了他们脸了,王室又冒出一个保住国家面子的公主,还是我的潜在盟友,那就是保守党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还是这样吧,等她睡醒了顺便从我的安保团队挑一百人,组成一个安保顾问团。等她回国了,这群人主要任务,就是接收一架能能大航程飞行的飞机,然后架设通讯设备,平时看起来就是给她在圣乔治王国的那些城堡,做些巡逻,门禁这类的工作。再给她一笔钱,让她到时候带着自己的亲信和我的人,好好挑一下当地人。 这群人的主要价值,就是保守党要杀她,能保护得住,保守党要废了皇室,或者囚禁皇室能带她上飞机去我的庐州。到时候我直接娶她就可以对外,声索我对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主权了。 至于声索主权这种事,每天喊一喊,那么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主权在gpa内部就存在争议。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还要她同意了再说,想着想着也真的就开始犯困了。 我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于是我再次爬回床上,现在迪南城堡的这间主卧室内,银灰色的夜光透过雕花的窗棂,轻洒在丽兹如羊脂玉般的面庞上。她那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似蝶翼般悄然静憩,在眼下投出淡淡的暗影,宛如梦幻的羽翼。饱满的双唇微微嘟起,嘴角似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若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不知是在与繁星私语,还是邂逅了童话中的绮景。柔顺的棕发如瀑,随意散落在枕间,几缕发丝俏皮地贴在脸颊,更添几分慵懒的妩媚。修长且光滑的双腿优雅交叠,在橘红色的炉火映照下,泛着暖玉般的光晕,肌肤细腻得不见丝毫瑕疵,宛如米开朗基罗精雕细琢的杰作,静静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我轻轻拥着丽兹,鼻端萦绕着她发间那如幽兰般的芬芳,混合着炉火燃烧松木的暖香,让我紧绷的神经逐渐的舒缓了下来。我凝视着她睡熟的样子,抬手轻柔地为她捋顺额前的乱发,指腹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仿若触碰到世间最珍贵的绸缎,柔滑而温热。 困意如潮水般漫涌,我缓缓阖上已经有些沉重的眼眸,思绪也像是飘摇的秋叶,在脑海中轻舞渐息。 身躯渐沉,偎依着丽兹温软的曲线,寻得安心的港湾。呼吸渐趋平稳悠长,与丽兹轻柔的呼吸交织相和,宛如夜曲的和谐奏鸣。城堡的静谧似厚毯将二人裹覆,唯有余炉火偶尔的噼啪轻爆,为这夜的静谧添一抹灵动的韵律。 此刻,世界于我们而言,缩为这一方温暖的卧榻,所有的权谋争斗、家国风云皆隐于梦的幕布之后,只余怀中佳人的体温与甜梦相伴,共赴夜的深邃怀抱。 第418章 身毒危机(10) 武廿无这个人,如果你第一次见到他,都会被他的美貌所震撼。没错,就是美貌这个词,原本应该专属于女人的词,用在他的身上是那么恰如其分。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君子,倒不是现代语言中所谓的品格高尚的人,而是春秋战国时所谓的君子。 他有着立体的五官,还有一副罗马贝尔维德尔宫的阿波罗一样精确的身材比例。还记得在他上大学的时候,他的初恋王美芳曾经给他戴上过女人的假发,可那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把假发往他头上戴过。因为他那个可以驾驭各种发型的面部轮廓,太伤女人们的自尊了。 他的侧脸很美,如果以古代埃及的那些纯侧身的壁画来说,古埃及的壁画太难看了,因为他们以侧身画着正面的眼睛。古希腊的雕塑家明白这是古埃及人为了在侧面也画出漂亮的眼睛,所以才用了这种无可奈何的方法。随后古希腊人发现把雕塑雕琢成通天鼻那么就可以让观众从侧面都看得到漂亮的侧眼。 而武廿无的容貌,却不需要通天鼻将整体五官比例拉扯到那种不和谐的比例,就可以在哪个角度都能看到那对含情脉脉的眸子。 下巴比罗马贝尔维德尔宫的那座雕塑相比,没有为了生命气息而刻意雕琢的曲线,所以下巴的线条显得精致而利索。 他的肌肤比羊脂玉更有质感,而并非石头那种一味的白皙光滑,而是在这基础上你居然能感觉到一种肌肤,应该有的生命气息。如果你凝视他的肌肤,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贪婪和占有欲。 而现在的武廿无这个人,你还是会被他的气场所震撼。他的容貌,已不能用简单的“美”来形容,那是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威严。 虽然还是他之前那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每一处线条,既有着古罗马雕塑的坚毅,又蕴含着东方的神秘韵味。他的身材比例堪称完美,散发着神只般无与伦比的魅力。 不过,现在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那对眸子中闪烁着的光芒,既有着上位者的威严,又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他的下巴线条硬朗,透着坚定与果断,没有了末世前的犹豫和软弱。 他的肌肤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泽,那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质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当你凝视他的肌肤时,会被那股强大的生命力所感染,勾起内心最深处的敬畏和渴望。 他的发型简约而大气,每一根发丝都整齐地梳理着,彰显着他的严谨与自律。他的衣着风格简约而不失品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自信。 不过如果深入的了解他就会发现,他很聪明,但是想象力很差,亦或是因为太过聪明所以总是会看透一件事的本质,所以在他的嘴里总是一种单一的答案。末世前的他就很难在容貌以外给人提供太多情绪价值,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权力是情绪价值缺乏时最好的填充剂。 他是这种无聊的人,他情人丽兹女大公也是这种既漂亮又聪明,但是很无聊的人。他们的调味剂总是有种令旁人闻之色变的阴谋气息。要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是否有资格消费这种浪漫。” 这个两人该怎么说呢?真的是,令人发指的缺乏想象力。比如今天在布鲁塞尔,有一位热爱东方道家文化的欧罗巴诗人,与武廿无和丽兹女大公聊天,对方煞有介事的用赛里斯语对他们讲人与世界的关系:\"夫言辞,乃心之镜也。于他人之评价,犹若灵台之影,于无极之境,映照己身之本相。\" 那位高卢国的诗人一看武廿无和丽兹女大公都不说话,就像是一只大白鹅一样挺着胸脯,继续解释道:\"言如镜,映心之奥秘;评人之际,实为自性之显现。\" 简而言之就是说,如何评价他人,其实只是自己在照镜子,因为那位诗人早就发现这两位各自攥着gpa安全理事会一票否决权的情侣看他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样憋着笑。于是最后直接放了大招:\"言语之于心灵,犹如镜面之于虚无,当汝以言辞裁量他人之际,实则于无形之中勾勒出自我之真实写照。旁人可骗,内心难欺。\"说完,就像是只鸭子一样踏着八字步走了。 你猜,武廿无等那位诗人走后,怎么说?一定会惊掉你的下巴,他凑到丽兹耳边说:“这人有病,絮絮叨叨半天,说个我懂心理学的‘投射‘,不就完了吗?” 可那位温莎城堡和迪恩城堡的女主人,一听先是瞪大了灵动的绿色眸子,随后那咯咯咯的爽朗笑声居然用手都捂不住。 那个诗人无能吗?是的,有点无能。但是这句话说错了吗?没错,如果把这句话放到6000公里外的身毒国,中央邦境内的amitabh.srivastava的官邸内,那就真的是恰如其分了。 这次因为gpa已经决定派兵镇压身毒国境内的阿吉特辛格暴乱了,所以高贵的srivastava殿下也从武廿无的庐州一反常态的回到了位于中央邦的官邸之中。 现在,北方邦的领袖rajesh kumar,带着自己规模庞大的幕僚团队,以及大量的礼物,来到了srivastava的官邸。甚至就连前一阵,对于剿灭阿吉特辛格这件事,态度暧昧不明的dalbir singh将军,都带着贵重的礼物从昌迪加尔赶过来了。 amitabh.srivastava穿着一件月白为底色,带着金色花纹的圆领‘库塔‘,‘库塔‘是南亚次大陆上一种常见上衣,看起来就像是一种比较短的袍子,但是一般不开叉,往往是搭配长裤。这次amitabh.srivastava在白色库塔下面搭配了一条浅咖色,且裤线笔直的西裤,更有一双锃亮的皮鞋。 srivastava看着之前按兵不动的dalbir singh将军,眼神中多了一抹玩味,随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和dalbir singh敞开怀拥抱了一下,当所有人都坐下的时候,只听srivastava哈哈大笑的说:“我知道你们开始的犹豫,毕竟阿吉特辛格和他们手下那群黑猴子,就是烂命一条,背后拉维库马尔才是最不好惹的,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次gpa授权武廿无将军派兵镇压,阿吉特辛格暴乱。你们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们认为一个旁遮普的土财主能抗衡gpa三大国吗?” dalbir.singh在听到srivastava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微妙。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庆幸,但同时也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感慨。在暴乱之初,他与阿吉特辛格背后的金主拉维库马尔的关系曾经让他在这场暴乱中保持了中立,但现在,随着gpa的决定,拉维库马尔的命运已经注定。dalbir singh将军轻轻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仿佛在寻找一丝慰藉。他的目光转向窗外,似乎在回忆与拉维库马尔的过往,脸上的表情在庆幸与哀愁之间徘徊。 北方邦领袖rajesh kumar则完全不同,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后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看笑话的意味,似乎对于amitabh.srivastava的话感到非常满意。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观察着杯中液体的流动,不时发出几声轻笑。rajesh kumar的手指轻敲着沙发扶手,显示出他内心的轻松和愉悦。他的目光在dalbir singh和amitabh.srivastava之间游移,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优越感。就像是在说,“你看吧,大爷我早就说过gpa不会放过任何想要打破秩序的蠢猪。” rajesh kumar笑着站起身来,摇晃着像是血液一样鲜红的酒水,冷笑道:“我早就说过,咱们身毒国的问题,既不是人太少了,也不是人太多了,而是自以为是蠢猪太多了。一个土财主就想挑战大国尊严,痴人说梦!” srivastava作为盟主,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浮,于是劝解道:“哎,尊敬的rajesh,我看拉维库马尔,其实这次的盘算还是挺不错的,就是野心太大了点。” rajesh kumar和dalbir singh一听觉得这句话说得有趣于是纷纷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这为中央邦的老大哥,只听srivastava自信的前期二郎腿,洋洋得意的说:“其实吧,你们一开始都不懂,一个大地主支持一个喊出限制粮食出口的阿吉特 辛格干嘛?其实吧,这就像是三战前的阿美利加国过去的禁酒令似的。表面说是禁酒,结果就变成了悄悄卖酒。一旦他阿吉特 辛格得了势,别的小地主被限制出口,土地价值就会下降。可他拉维库马尔可是阿吉.特辛格的大恩人,大金主,谁敢限制他粮食出口呢?到时候他就是更大的地主,甚至是可以参政。” 听到amitabh.srivastava这番话,rajesh kumar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位中央邦领袖的智慧和谋略。他轻轻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浓,仿佛在说:“原来如此,这招真是高明。”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srivastava的敬佩,同时也有一丝自嘲,估计是因为他之前并未看透这层利害关系的缘故,所以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听到脑筋急转弯的大孩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巧妙。 dalbir singh则显得有些震惊,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看来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局势的判断可能过于简单了,只是觉得拉维库马尔支持一个让穷鬼吃饱饭的阿吉特.辛格,似乎有些理想主义。不过今天听中央邦的那位“老大哥”这么一分析,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深入思考背后的复杂利益关系。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敲打着膝盖,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和重新评估局势的迫切需要。他看向srivastava,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求证的光芒,似乎在寻求更多的解释和指导。 amitabh.srivastava则显得自信而从容,他的身体微微后仰,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事情的发展和结果。他的微笑中带着一丝狡黠,似乎在说:“你们看,这就是政治,永远不要只看表面。” srivastava倒背着手走到场地正中,笑着说:“拉维库马尔如果对高卢国,或者圣乔治联合王国玩这一手,限制粮食出口政策,那么兴许对方还能就范,毕竟隔着六七个时区。而且gpa表决的过程又特别慢,所以一定会找他私下沟通,达成一个满意的结果。可是他碰上末世的霸主武廿无,人家正在打国内的统一战争呢,他在背后捣乱这不是找死吗?” 最后srivastava,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遥远的窗外,眼中闪过一抹贪婪,随即笑道:“这次可不只是咱们三个,阿萨姆邦伽罗丘陵的那位美人儿,(nokma rymbai sangma),还会带领着她前夫留下的库尔咖步枪队的一万三千多人,前来助战。” 只见srivastava转身对两个同伴说,“这次武廿无将军很有可能来到咱们身毒国,sangma如果没有被武廿无看上,那你们随便追求。可如果那位美丽的sangma小姐被武廿无看上了,你们一定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懂了吗?” 最初听到srivastava提及sangma的名字,rajesh kumar和dalbir singh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他们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禁勾勒出sangma那热辣的身材和迷人的风姿,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经历一场美妙的幻想旅行。 rajesh kumar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暧昧的微笑,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对sangma的渴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到与sangma共舞时的激情与欢愉。 dalbir singh则显得有些失神,他的目光变得迷离,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sangma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他的呼吸微微急促,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显露出他对sangma的强烈兴趣和难以抑制的激动。 然而,当srivastava提醒他们关于武廿无可能会对sangma的兴趣时,两人的表情瞬间从陶醉转变为惊慌失措。rajesh kumar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警告惊到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有些紧张,显然对武廿无的威力感到忌惮。 dalbir singh则迅速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但那不自然的咳嗽和尴尬的手势仍然暴露了他的不安。 srivastava看着两人的反应,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他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话产生了预期的效果,这不仅是对他们欲望的警告,也是对武廿无权威的重申。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再次强调:“记住,如果武廿无将军对sangma有兴趣,那么她就是禁区。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影响到与龙国的关系,明白吗?” rajesh kumar和dalbir singh都急忙点头,随后连连摆手,纷纷表示自己还没活够呢。开什么玩笑,就武廿无那张吸血鬼一样的冷笑,想起来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第419章 身毒危机(11) 在阿萨姆邦的加罗丘陵地带,群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仿佛是大地的脉搏在轻轻跳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薄雾,照亮了翠绿的山林和蜿蜒的溪流,为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山间小路蜿蜒曲折,时而隐没在茂密的丛林之中,时而又出现在开阔的山间草甸上。这里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夹杂着泥土和野花的芬芳,让人不禁深呼吸,感受大自然的馈赠。 在这片宁静的丘陵地带,一支万人的库尔喀步枪队正踏着整齐的步伐,沿着山间小路向着远方的阿姆利则前进。他们的制服是圣乔治联合王国殖民时期的卡其色的军装,脚踏结实的军靴,他们并没有戴着传统的毛皮帽,而是戴着一顶顶木髓盔,或者叫殖民盔。腰间系着宽大的腰带,别着库尔喀弯刀。肩膀上扛着李-恩菲尔德步枪(lee-enfield)这种0.303英寸口径的步枪, 库尔喀战士们身材魁梧,眼神坚定,他们脚步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出了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随着队伍的前进,山间的鸟鸣和溪水的潺潺声构成了大自然的交响乐,偶尔还能听到远处野兽的叫声,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野性。库尔喀战士们在行进中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们知道,尽管这片土地看似宁静,但作为边境的守卫者,他们必须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挑战。 阳光逐渐升高,温暖的光线洒在战士们的身上,照亮了他们坚定的脸庞和肩上的步枪。他们步伐一致,仿佛是一支不可阻挡的力量,向着目的地,向着阿姆利则,坚定地前进。 这支库尔喀人的队伍中还有着大量的东亚人面孔,他们是加罗丘陵地带的加罗族,这些人的眼睛不大,身材瘦削,甚至还有一些女兵,这支大军的头领是阿萨姆邦已故领袖的妻子,nokma rymbai sangma。 ms.sangma骑在一匹白色身毒国卷耳马,这匹被人们称为“白色火焰”的母马,它叫\"bhut maram\"肩高达到了夸张的170cm,有着修长的腿和挺直的脖颈,骑在它背上的sangma同样穿着一身卡其色的军服,不同的是她戴着一顶白色且有着复杂金色花纹的木髓盔。 木髓盔的风带挂在她弧线优美的下巴上,让这顶漂亮的帽子不会因为马匹的颠簸而掉下来。远远看去白色的木髓盔和乌黑柔顺的长发让这个身材修长的女人显得分外耀眼,就像是雪山上的莲花一样清新脱俗。 此时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了起来,再加上湿润的环境,让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有些冒汗了,ms.sangma也不例外,晶莹的汗珠顺着她光洁的脸颊缓缓滑落,几缕发丝也贴在脸上,这时的他们举着gpa干涉军的旗帜和阿萨姆的邦旗,艰难的在山地中前进。 此时一个名叫zia的女军官,看了看士兵的状态,又看了看,几个士兵在小溪中配合着骡马想要把卡在石头中的,一门76.2mm的m1938推出来时,因为过度用力至于面部扭曲的那痛苦模样。 那几个人又是喊号子,又是木棍撬,废了好大力气才在三匹驮马一起发力把那一门大炮拽了出来。随后紧跟过来的工兵们,快速检查了河床里的那个坑,赶忙七手八脚的把它填埋铺平。 zia催动着自己胯下马匹灰色的卷耳马,来到ms.sangma身边,小声说道:“nokma,现在队伍已经走了80公里了,现在是末世,路也还很长,让大家休息一下吧。” nokma是ms.sangma的尊称,一般可以理解为酋长,或者部落内的裁决者,这次ms.sangma是接到gpa三个常任理事国联合的诏会,以及中央邦amitabh.srivastava的命令,让他们去旁遮普镇压叛乱。其实这道命令有点莫名其妙。 gpa通知身毒国的各方势力镇压阿吉特.辛格,虽然比她预想的早了很多,阿吉特.辛格动了武廿无的利益,会被讨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但是中央邦的srivastava居然命令他们走2500公里,从身毒国的东北走到身毒国的西北,还是吓了她一跳。 按照道理来说,末世了,amitabh.srivastava的命令,她sangma真的是听了是情分,不听是本分,但是这次涉及到三战后所有大国的联合出兵,如果她没有表示那么很有可能被武廿无报复,毕竟她的领土可是在武廿无的轰炸机作战半径以内。要武廿无的话来说,轰炸机半径就是领土。谁又愿意挨炸弹呢?那种单发就重达三吨的航弹的滋味估计也不是很好受的。 ms.sangna点点头随后,示意队伍可以停下了。随即翻身下马拍拍自己战马的马鞍,那一匹白色的战马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走到一棵巨大香樟树旁悠闲的了啃起了树干上的苔藓,甚至还一边啃一边悠闲的摇晃着尾巴。 士兵们听到传令兵的命令,也并没有闲着,而是开始了土工作业,这土工作业可不只是挖壕沟,最重要的就是在总部绘画的的营区范围外挖出各个营连的厕所。这听来很滑稽,但长途行军最重要根本不是战斗,而是把士兵照顾好不生病。 旱厕的选址非常麻烦,首先不能太远,要是一个士兵十分钟到不了厕所,你根本没办法保证他们不会随地大小便,太近又会影响生活。而且旱厕不能挖在上风口,不光是因为味道,粪便会引来大量的苍蝇,那群小东西顺风飞行,它们身上携带的病毒就能让全军得登革热,疟疾,霍乱,轻则上吐下泻,严重的会要人命。 此外旱厕不可以修建在水边太近的位置,上下游都不行,因为都会污染水。可太远了根本没法清洁。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热带雨林气候,蚊子比苍蝇还多,所以必须要准备各种防蚊虫的药品,防化士兵要要对驻扎区域进行彻底的消毒。还有医疗兵要随时统计士兵的健康状况,如果条件允许还要给士兵建立健康档案。 此时士兵们已经开始开发营区了,一部分士兵荷枪实弹的负责警戒,避免野兽突然冒出来捣乱,其中为了防止没脑子的野猪从哪个草窝子里窜出来,士兵们一边打草,一边拉起了防野猪网。 ms.sangma带着zia,走在营区内,这里是一块地势较高且相对平坦的区域,既能避免洪水的侵袭,又方便士兵们观察四周的环境。ms.sangms看到她的工兵们迅速地清理了地面的杂草和小石块,为帐篷的搭建铺平了道路。 帐篷被迅速地搭建起来,每一顶帐篷都足够容纳四到六名士兵,既保证了私密性,又方便了集体行动。士兵们按照规定,将个人装备整齐地摆放在帐篷内,确保紧急情况下能迅速撤离。 在营区的中心位置,医疗帐篷被搭建起来,医疗兵们开始准备药品和急救设施,为可能出现的伤病做好准备。他们正在给士兵们分发含有柠檬草,香樟树皮,薄荷的药膏,这都是一部分士兵就近采集的。一些医疗兵还在耐心的解释着使用方法,说完后还会附赠一盘蚊香。 与此同时,负责后勤的士兵们开始准备晚餐。他们利用携带的便携式炉具和干粮,为士兵们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炊事班的士兵们还特别注意了食物的卫生和安全,确保每一口食物都是安全可口的。 ms.sangna看到一切问题不大,自己的帐篷也被勤务兵搭好了,于是她笑着对zia招招手,示意一起来,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营帐。 这间大约有十平方的帐篷,地面已经铺上了捆扎好的竹排,又在表面撒了很多干燥的土壤,最后在土壤的表面撒了很多生石灰。ms.sangma看了看这样的布置,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坐到行军床上,示意那个皮肤有些黝黑的zia坐下。 zia并不是sangma的侍女,也并不是简单的下级女军官,要用龙国的说法,zia是sangma前夫的庶出妹妹。只见这位zia的小姑子有些不解的说道:“nokma,这次咱们走过去,恐怕阿吉特.辛格早就被镇压了吧,毕竟两千多公里的旅程。咱们干嘛要帮amitabh.srivastava和他的主子武廿无卖命啊。” ms.sangma听到自己小姑子的话,细眉微微一蹙,漂亮且明亮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细缝,她仔细看了看zia确认她没有别的意思,才叹了口气,放下木髓盔的同时,解开风纪扣,不紧不慢的说道:“zia,现在武廿无是末世中唯一一个工业国的领袖。如果以西方中世界来说,他就是国王,末世前的主权和领土的概念,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 说到这里sangma笑着用铁夹子勾起小火炉上的一个银杯中的奶茶,笑着给zia的小杯子里满上,随后继续说道:“这都末世了,天灾人祸不断,偶尔还冒出几个怪物。现在他武廿无的轰炸机能飞到哪里,哪里就是他的领土。咱们用的钱不都是她的庐州票吗?” zia刚自己的寡嫂嘴里,听到武廿无的名字,开始有那么一点慌乱,就像是被长辈无意中说出喜欢的男孩的名字。她先是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寡嫂,可是当那个漂亮的女人与自己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赶忙低下了头。只见脸颊瞬间泛起两片红晕,仿若晚霞悄然爬上黝黑的面庞,眼睛陡然睁大,眸中似有繁星闪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浅浅的酒窝,慢慢的都是少女的羞涩与倾慕。 可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笑容瞬间就像是被寒风吹散,只见这个身毒女孩浓眉紧蹙,嘴角微微下撇,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下来。她猛地握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身子微微后仰,似乎在抗拒着什么。“哼,他这个人太霸道了,要不然....”zia 气鼓鼓地嘟囔着,还像是一只深棕色的小河豚一样鼓起了腮帮子。 sangma笑嘻嘻的凑过去,一挑眉,就像是逗小孩一样,故意问道:“哎呀呀,你这么讨厌他啊,等咱们有机会见他的时候,我就自己去吧。” zia听自己嫂子这么说,表情瞬间变得精彩极了,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就像是要滴出血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咬住了下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就那么紧张的盯着sangma白皙的面孔,她好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开了好一会儿,胳膊在空中悬着,努力半天也说出一个单词。 此时的sangma已经笑着为自己点上一支香烟,深吸一口,让洁白的烟雾顺着她高挺的鼻梁喷出,绕过自己洁白修长的脖颈和略有些瘦削的脸颊,最后在营帐中散开。 她就那么连着吸了几口,还不忘笑眯眯的打量着zia,当她看到自己小姑子那精彩绝伦的表情当然不忍心打扰了。于是她就那么眯着眼睛,捏着自己的领口不停地给自己扇着风,她锁骨流畅的线条就像是幻灯片一样,不时闪出又再次遮蔽,她看zia不停地在搓手,于是打趣道:“我们的zia还真是个爱干净的好姑娘啊,你看看这小手的皮都快搓下来了,哈哈哈。” zia一听被她说这个,直接甩出一句“不理你”,于是就捂着脸跑了出去。ms.sangma拿起一张庐州票,看着纸币上武廿无那张英俊的戎装照,心中不由苦笑:“要是zia那个丫头再漂亮点,我又何尝不想促成她的好事呢?难道要我亲自拉拢那个人吗?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这次她真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缓解一下内部质疑的声音,首先她是个寡妇,还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寡妇,整个阿萨姆邦的各个家族都想让她改嫁,甚至包括她的夫家。别人让她改嫁是为了获得她手里这一万多人,她的夫家想让她改嫁则是想把这一万多人抢回去。她顶着身毒国北境第一美人的名号,人们对她的贪婪就已经不仅仅是倾慕她的美貌和追求她的权力而已了。 而那个末世中的霸主,如果得到了她,就得到了打开身毒国北大门的钥匙,应该会愿意做她的庇护者。而有人想过她rymbai sangma的感受吗?应该没有吧,至少sangma没见过那样的人。 她没有给前夫留下孩子,根本没办法坐稳阿萨姆邦的王座,身边还有几个小叔子对她虎视眈眈,那几个小叔既要她的权,又要她的兵,还想要她的人。可这位女将军知道,即使是把她美丽的躯体,锯成八瓣也喂不饱那群狼崽子。 第420章 正义(1) 当我回到来庐州的时候已经是末世历四年,二月初二了,末世历是以末世爆发的那一年为末世历元年,而全世界灾难爆发那一天是末世历七月初八,但为了不影响记录节气,所以末世历都是从七月初八开始记录的。而这个历法主要是杨泽那个有点骚包的疯丫头向gpa提的申请,主要末世两个字只因为她觉得现在这个世道像是末世小说的样子。谁又能想到她的这个申请能被gpa通过呢? 本来,这次回了庐州我就不太想再去身毒国了。可是现在毕竟我调集了三万多人的本土防卫力量,其中有三个师,师级单位在主官,在我们庐州方面军的序列中都是少将。而管理协调这几个少将的根本不是随便选个中将就可以的。 因为无论哪个国家的军队,官大一级压死人,都是出现在中下层军官。这种情况到了将军这种级别,一般都是被领袖授勋,对领袖负责的,根本不存在,一个中将就能死死的压制一个少将这种情况。 而且最麻烦的就是,这支前往身毒国的军队,从镇压了阿吉特辛格以后,就要长期驻扎在身毒国中央邦,旁遮普,以及北方邦这三个邦。就身毒国那个国情,算了,还是别让柳青去了,毕竟还有一大堆外交文件...没人比我去更合适。 于是我休整了几天,再次前往了踏上身毒国的旅程。这次柳青一次调用空军难得搜集来的15架安-124,以及20架伊尔-76,以每架安-124最大载重为150吨来计算,以我们换装ps-90a发动机的伊尔-76md-90a最大运载能力为60吨来计算,我们一次性大约能运输名陪带着装备的轻步兵。 但其实现实远比估算复杂得多,我们到了身毒国中央邦的昆巴哈尔,可是昆巴哈尔那个军民两用的机场,因为末世的毁坏只有四条大型跑道,可以起降我们的运输机。所以我们一次最多飞四架安-124。 有人也许会问,准备4架安-124来回飞不就行了,还准备那么多架飞机做什么呢?首先飞行员从庐州飞到昆巴哈尔,直线距离3800公里,一架安-124飞行时间是五个小时。这次飞行结束就要开进amitabh.srivastava为我们安排的机库进行检查。这样的检查大约需要几个小时到一天不等。 虽然飞机检查要么复杂点在机库,要么简单些在停机坪,就能完成,并不占用跑道。但是这段时间飞机是不能飞的,机组人员也需要休息。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会在首批四架安-124起飞2个小时后,我们会有四架伊尔-76从庐州起飞,伊尔76的速度和航程较小,中途会在杨泽所管辖的蜀郡的天府机场降落修整,然后再次飞身毒国的昆巴哈尔。 会有四架安-124,在收到天府机场传来的报告后开始做飞行准备。这时候已经在身毒国降落三四个小时的第一批技术人员,就已经检查完了昆巴哈尔的停机坪和机库情况。如果停机坪和机库情况良好,那么滞留在天府机场的四架伊尔-76就会立刻起飞,后续的飞机将会陆续跟上。如果昆巴哈尔机场的状况不佳,最早飞昆巴哈尔的飞机回转场到天府机场,那四架伊尔-76回沿着之前的航线飞昆巴哈尔。毕竟伊尔-76的机场适应性更好一些。 在庐州的飞机那些安-124会承担物资和人员转运天府机场的任务,而选择机场适应性更好的伊尔-76承担前往身毒国中央邦.昆巴哈尔的运输任务。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一次运三万人,而是运三千人,以及大量的军用装备和物资,远远不是一个60kg的士兵,戴着40kg装备就可以打仗的。这三千人,到了昆巴哈尔首先就要在当地军队的引导下两千人前往规划好的营区,一千人负责看守并且转运物资。 然后陆续降落的飞机如果条件允许就会,在昆巴哈尔带着国际贸易得来的高价值物资,装满飞机,条件允许就直飞庐州,条件不允许就在天府机场完成转运。 第二批就会轻松很多,剩下的士兵只需要带着自己的装备“轻装简行”的拎包入住营区就可以了。当然第二波次飞机飞,回庐州的时候一样会带着大量交易得来的物资,来弥补一下飞行的巨大损失。 虽然听起来就很拗口了,但是实际情况往往比预期要麻烦得多,我们飞行前肯定是采集了大量数据对天气的评估,可是天气预报这种东西,末世前就不太准,末世后就更让人着急了。如果昆巴哈尔和蜀郡的天府机场同时下雨,那么我们备用的只有八条跑道的蜀郡峨眉机场。这也就是我们一次性不敢飞那么多飞机的原因。 为了这次运输计划,我回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开运输的讨论会,制定二十套方案,刚才那个还是我说起来最流畅的方案了。这需要大量的人员相互配合,远远不是末世前我们看电视玩游戏那样简单。所以说大兵团作战的基础就是大兵团运输,如果运都运不过去,那么连打败仗的资格都没有。 此外假如战斗打起来,各种各样的战报就会像是雪片一样飞过来,虽然有参谋团队辅佐,但其实作为主将要做到心里有数。每一份战报心里都要熟,每一次战场变化心里也要有个沙盘。这不是深度神经网络中,那个叫“天穹”的a.i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因为a.i有时候也会说错。 首先就是每个a.i的算法都有自己的问题,如果是民用都可以慢慢弥补修复,越来越好,可大兵团作战,败了就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另外就是数据不完整,可战场上哪有那么准确的数据呢?每份战报每个阵地,都在发生着变化,大量的数据汇总过来,这些情报复杂甚至有时候会自相矛盾。这其中还涉及各种变量的变化,并不是简单的a.i问答那些恒定的知识,战场上的天气,卫星没有发现的小股步兵或者机动部队。 除此以外还有技术故障,那就是软件或者硬件出了问题,甚至人为故障,也就是操作员对a.i进行了错误引导。更不要说敌方的通讯干扰,或者敌方释放出的假情报了。所以a.i即使整理了情报,自己记得住记不住也要快速看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最可怕的就是复杂的伦理问题,很多人都觉得,a.i很圣母,但其实这只是给了一个相对僵硬的框架。可人与人之间的事极其复杂,说个最简单的事吧,末世前我有个朋友。他是个律师,我们在喝酒,我看他脸上有伤,问他怎么了?他说是当事人打的。 我随手刷了一个沙雕动画的短视频,说了一个故事。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男人抓奸,推开门发现屋里有她老婆和七个男的,在那里深度交流呢。男的被七个男的一顿暴揍,结果还被定了互殴。 我就一边喝酒,一边指着手机,告诉自己的那个朋友说,“这短视频一听就是假的,博流量赚眼球的把戏。那肯定是假的,一大堆人做那种事就犯罪了。现在为了逗笑都没底线了。” 我朋友笑了笑,第二天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我也希望那是假的,但是那个倒霉蛋就是我。” 最后我收到信息,安慰那个兄弟很久才缓过来,事后我才知道,当时a.i给他的建议是什么?a.i的答案是这样的:“如果您遭遇了这种不幸,那么您的配偶已经触犯了某条法律。您可以用法律的武器维护您的权利。” 其实懂得都懂,真要是信了那条建议,我那个兄弟就完了。先不说这种红口白牙的话,谁会给你立案,这时候a.i要么就告诉你不立案是对的。我那朋友那么惨了,a.i告诉他,是对的。如果a.i建议搜集其他证据,为立案提供佐证,我那位朋友挨一顿打都不够。建议找律师?那好吧,为了一个坑自己的人毁一辈子。 其实如果朋友解决就很简单,让他发泄就完了。这还只是人与人之间的麻烦,战争这种几千甚至几万人打起来,a.i的道德就会发生混乱。人与人的情感矛盾顶多让一个着急了摔手机砸电脑。可要是战场上僵化的道德标准,就会出现人道主义灾难。 战场道德这种东西,怎么说呢?主要是一种观感,一种特别特别主观的东西,以我镇压身毒国的阿吉特辛格这件事来说吧,我是获得gpa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和非常任理事国全票通过的。按道理来说,阿吉特辛格该死,可他的主张建立自己的国家,排斥外来人,限制粮食出口,又是民众最质朴的愿望。而我满足身毒国那些民众的愿望,我又何必过来镇压阿吉特辛格呢? 所以说“正义”和“道德”根本不是圣人说的几句话,或者是gpa宪章那几个字,换个立场一切的正义都会变得十恶不赦。而想要仁慈,就得心狠,这就是天穹擅长的了。它可以摆脱立场告诉我,一些冰冷的建议。那我就要权衡良心和让谁去成为那个倒霉蛋。 说了这么多,也许会显得天穹很无能。但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们的天穹系统目前还没出现过任何我说过的错误。但是这次镇压阿吉特辛格,主要打的就是人心和形象这种很主观的东西。 是一场政治仗,也是一场胜负毫无悬念但是涉及复杂战场伦理和人性的治安战,真要是打不好,我这次带来的三万多人就变成刽子手了。 我就那么坐在运输机为我单独加装的客舱内,思考着身毒国的战争,以及未来国际政治格局的变化。而赵婷婷就那么静静地趴在我肩膀上,用她那对看起来有些憨傻的眸子,笑嘻嘻的看着我。没错,我把赵婷婷带上飞机了。因为柳青告诉我,我去gpa开会这段时间,这个‘傻子‘闹绝食了。而且还是怎么劝都没用那种。 赵婷婷就那么摆弄着我的头发,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她刚刚养回来一些的身材,又变成了排骨,她就那么一边把玩着我的头发,一边用她有些干燥的唇在我脖子上忘情的吻着,那对手得可怜的胳膊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脖子。只听她虚弱的央求道:“廿无,你娶我吧。” 还能怎么拒绝呢?就让她开心一下吧。想到这里我就转过头,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在我们嘴唇接触到了一瞬间,她似乎因为牵动了嘴唇上的裂口,疼得哆嗦了一下,可是随即她就忘情的吻着我。 原来被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子‘爱着,是这么幸福,因为她好像只需要这么一个热烈的拥吻。我是从柳青以外的第一个女人,感觉到只有我是她无可替代的。 我们吻了好久,才终于停了下来,身材瘦弱的赵婷婷,此时虽然已经气喘吁吁了,那因为饥饿而变得像是排骨一样的胸脯,也被粗重的呼吸而带着剧烈的起伏着。虽然看起来她是那么疲惫,可她还是在‘嘿嘿‘傻笑一阵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着说:“我被王子吻了,我也是公主了。” 我看到,赵婷婷的嘴唇被我的吻痕吮得有些发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就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她的身体因为饥饿而显得异常瘦弱,骨架分明,锁骨突出,肋骨清晰可见,就像是一副被风干的骨架。她的皮肤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大眼睛却依然清澈明亮,像是两颗黑曜石,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的身体紧紧地依靠着我,仿佛在寻找着一种安全感。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空气争夺氧气。她的嘴唇轻轻地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就像是一团乌云,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她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我的衣领,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我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婷婷,你不会光被王子吻了,今晚我就让你做我这个王子的新娘子。好吗?”我一边说看着她,一边看着她那瘦弱的身躯,看着她那脆弱的肌肤,“你不是说只有你能给我生个最棒的儿子吗?你可要多吃点东西补补身体啊。” 我轻轻地抱起她,将她放在了我的腿上,她的身体靠在我的腿上,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身体因为饥饿而显得异常瘦弱,她的皮肤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苍白,但她的眼神却依然清澈明亮。随后我在她耳畔说:“你现在就可以叫我老公了。” 赵婷婷听到我的话,她的瞳孔一阵抖动,只见她张大嘴巴,用她那双饿得已经有些干瘪的就像是骸骨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头发。只听她颤巍巍的说:“廿无,我没听错吧。” 当我点头的那一瞬间,她那双大眼睛里立刻充满了一种纯粹的喜悦,仿佛整个世界都为她绽放了光彩。只见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涌出的快乐,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掩饰。 那僵尸一样瘦弱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襟,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她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是幸福的颜色,是被爱滋润后的娇羞。 “老公...”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却又充满了期待和依赖。这个简单的词汇,对她来说,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让她的世界瞬间变得完整。 现在的赵婷婷哪里还有末世前的算计,那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孩子般的纯真,那种对爱的渴望和对被爱的满足,让她的疯狂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一串银铃在空中回荡,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透露出一种对这个世界毫无戒备的信任。 赵婷婷的快乐是如此纯粹,以至于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变得温馨而甜蜜。她的身体轻盈得像是一片羽毛,仿佛随时都能随风飘起,她的灵魂纯净得像是一块水晶,没有任何瑕疵。 她开始在我的怀里扭动,像是一只得到宠爱的小猫,寻找着最舒适的位置。她的手指轻轻地在我的胸口画着圈,每一个触碰都充满了依赖和爱意。她的头发轻轻地拂过我的脸,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那是她独有的气息,让人心安。 “老公,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她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要让这个瞬间定格,让她的快乐成为永恒。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那是喜悦的泪水,是心灵深处最真挚的情感的流露。 赵婷婷的快乐,是那种即使在疯狂中也能保持的纯真,是那种即使在末世的阴影下也能绽放的光芒。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束光,穿透了黑暗,照亮了我的世界,让我在复杂的斗争中的稍稍放松了下来。世上居然真的有人会因为喊我‘老公‘而这么开心,并不是因为皮囊或者地位....这感觉太好了。 第421章 正义(2) 末世历4年,二月初二,19:36分,身毒国.中央邦首府——昆巴哈尔,领袖官邸内,amitabh.srivastava正看着自己手下的参谋长ramdev.rao,这个看起来黝黑的拉贾斯坦人,srivastava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懒洋洋的说:“还有多长时间,武廿无会到这里?” ramdev.rao看自己的主子心情不错,于是凑过去笑着说:“根据机场塔台传来的情报,武廿无因为计划有变,现在临时降落在他们龙国的天府机场。而第一批次的先遣队也从计划的3000人,改为1200人。他们由武廿无手下的一个少将师长,王倩,负责接洽武廿无来到昆巴哈尔后的安保,以及一切事物。” amitabh.srivastava听了gen. ramdev rao的汇报,点了点头,不无感慨的说:“按照道理来说,对方是一个少将师长,咱们同等级接待也不算是失礼。但是,你也知道他们这次是打着gpa的旗帜来镇压阿吉特.辛格那群暴徒的,咱们就超规格接待一下吧。毕竟也只有你做事我才是放心的。” gen-ramdev rao点点头,表示明白,毕竟现在抓捕阿吉特辛格,最大的难度就在于,辛格躲在阿姆利则大金庙里。真要是抓人还得是打着gpa的旗帜的庐州军。这样才不会像是‘蓝星行动‘那样金庙进去了,领袖也刺杀了。只听他笑嘻嘻的说:“您放心,我会好好和对方谈妥一切事宜的。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一下chancellor您的态度。” amitabh.srivastava一听不由放开了拄着下巴的右手,看向自己的这位参谋长,笑道:“general rao,你说我在听。” gen.rao点点头,鼓足勇气看向自己的领袖小声询问道:“领袖,我是说如果...如果,对方需要机场的控制权来确保武廿无阁下的安全。我们应该是什么态度呢?” 其实这件事已经憋在ramdev rao心里很久了,不光外界都说srivastava是龙国的买办,就连这位领袖自己都在龙国的庐州常年定居,对于国内的事物都是遥控管理,以至于老rao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按照流程来说,srivastava会亲自迎接武廿无,如果自己的机场完全被庐州军接手,丢人还是小事,一旦庐州军不熟悉周围的地形有什么位置注意不到,两个领袖真要是有一个出点意外,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这个问题太敏感了,general rao可不敢自己答应,也不敢自己拒绝,要是自己答应了,那可就太要命了,毕竟圣乔治联合王国统治身毒国的时候,那也是殖民地的军队有资格担任主要安保工作的,更何况身毒国并不是殖民地。可现实在那里摆着虽然看起来srivastava命令阿萨姆邦的库尔喀人的步枪队,参加镇压阿吉特辛格的叛乱,这个计划顺利实施。可谁都知道那个rymba sangma是听了谁的命令,毕竟蜀郡的杨泽那个已经完全给武廿无让渡了领空和机场,武廿无的战略轰炸机随时都能飞到库尔喀人的头顶。 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很麻烦,但是srivastava似乎根本注意力并不在这个上面,于是general rao赶忙解释道:“占领机场应该是不会的,估计庐州军不会那么做的。我主要就是要您一个态度,我之后也好谈判。现在还有个问题更麻烦。武廿无估计中途下飞机是要带着杨泽过来,那个女人是他的情人。咱们太热情的话,武廿无的其他女人和她们背后的家族,会不会觉得咱们跟杨泽有什么勾结?甚至让别人放弃拉拢咱们的可能性?可是把杨泽当成另一个地区领袖,咱们又不知道蜀郡的杨泽会不会带自己的陪同人员。我们根本不知道找谁谈接待的事项啊。” srivastava听了老rao的话,笑着摆摆手,解释道:“如果庐州军的人,要求接管机场,那么就临时给他们让出几个塔楼的控制权。但是一定要告诉他们一定不能挂任何旗帜。如果还坚持的话,告诉他们占领的塔楼只能挂全球和平联盟(gpa)的旗帜,绝对不能挂庐州方面军的旗帜。” general rao听了赶忙拿起纸笔记了下来,而srivastava听了老rao的复述后,才满意的点点头,揉了揉嘴巴,继续说道:“至于杨泽的问题,咱们再临时安排一处庄园,就选我在城北的那两处庄园吧。杨泽毕竟也是末世里的一方诸侯,她愿意和武廿无住在一起还是分开住,咱们都要做到有备无患。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rao都快哭了,看那个表情就知道麻烦事哪有那么容易解决呢?只见general rao苦着脸,非常勉强的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后,才陪着小心问道:“chancellor,我真的还有个问题,非常急,武廿无的大幅画像做好了,可是我们不知道杨泽也要来,所以没有杨泽的画像。咱们还摆武廿无的画像吗?另外大牌子的字怎么写?prez.wu还是ander.wu?” chancellor srivastava一听就像是牙疼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恶狠狠地盯着general rao一字一顿的说:“你疯了吗?我两周前就给你安排这件事了。你居然现在才问我?你让我现在哪安排杨泽的画像去?” general rao赶紧赔着笑说:“领袖,您听我解释之前那个达罗毗荼画家,因为是阿吉特辛格的内应,被内政部枪毙了,所以这幅画是重新画的。” chancellor srivastava人都傻了,画家是叛乱分子,画儿又不是叛乱题材,怎么画都要重画呢?算了,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想明白这些,srivastava深吸一口气,费力的点点头说:“老rao你给我听好,咱们即使当殖民地的总督也不能写prez.wu懂吗?这个规格太高了,极右翼份子会吃了咱们得。我先问一个问题,巨幅画像都是怎么画的?原版和现在这版都怎么画的?” general rao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当第一张画出现,画面里是一张武廿无英气勃勃的戎装像,穿着庐州军白色立领的元帅礼服,背后是庐州方面军的旗帜。chancellor srivastava一看这幅画就大骂道:“果然是阿吉特辛格派来的内奸,枪毙了就对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老rao都快哭了,老天爷啊,这可是新画的啊。如果这个画家都该枪毙,那么这几个小时可画不出一幅300x500cm的巨幅画像啊。现在general rao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慌与无奈。他低下头,不敢直视chancellor srivastava的目光,声音低沉而略带颤抖地说道:“领袖,我...我...实在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srivastava一听老rao发出这动静,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ramdev.rao,舔了舔嘴唇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最后试着问:“你...你先冷静一下老rao,你的意思是这才是最新的画对吗?那么过去的画呢?毁了吗?” ramdev.rao一听领袖问过去的话,赶忙激动的说:“没有,没有,领袖您看。”说着用手轻轻一划屏幕,出现了一张武廿无穿着一身gpa干涉军的军装,背后是全球和平联盟的三色旗,旗子中心处的地球标志,也被巧妙的让了出来。 srivastava一看,不由频频点头,不得不说虽然这个画家是个叛徒,但是这幅画还是给身毒国留下了些许颜面的。他刚想说用这幅画,ramdev.rao就凑到他的耳边说:“领袖不行的,这个画家用了诡计,只要阳光一照在画布上,武廿无的画像就会长出和阿道夫希特勒一样的小胡子的。” srivastava一听这句话重重的一拳搭在桌面上,歇斯底里的挥着拳头大叫道:“妈的,这种叛徒怎么才枪毙呢?内政部的人都是废物,垃圾,白痴!”骂了几句以后,他用颤抖的嘴唇,深吸一口气,随后问道:“能改吗?能不能改?” ramdev.rao一听赶忙解释道:“内政部的人说了,这个是利用了颜色厚度问题,还在武廿无将军的人中处用了特殊的颜料,无论是正面见光,还是背面见光,这幅画都会出现小胡子。而且内政部的人还说了,油画这种尺寸的画像,直接割掉一块布,害怕机场的风太大会把补上的布吹掉。那样的话,武廿无司令人中那块就是一个大坑了。” 一听老rao这么说,srivastava就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老rao说:“老rao你问一下新画师,多长时间可以把庐州军的旗帜改为gpa的旗帜?”还没等老rao打电话,这位从小就受到刹帝利教育的chancellor srivastava就想到了,画油画还起来是很容易的,可要是想要颜色干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要是把画画用的亚麻仁油,或者是松节油,改成高挥发性汽油,那么就可以速干了。 新画就因为背景是庐州军的军旗,显得身毒国像是殖民地,所以不行,可背景的旗帜又不是主体物,虽然汽油容易灰呼呼的,但那毕竟是背景,还真无所谓。于是srivastava飞速拨通内政部的电话,大叫道:“喂!内政部吗?立刻让那个新画家开始改背景庐州方面军的军旗。对...对对,改成gpa的三色旗。” 最后身为chancellor的srivastava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对老rao说:“一会先用牌子挡住阳光,牌子就这张写。”说着srivastava拿出一支金笔快速书写了一段文字—— wele to sindhu global peace alliance delegation mander wu and mrs. yang 这段字写的一气呵成,看不出srivastava有一点犹豫,随后他把笔往桌子上一丢大叫道:“快去,告诉内政部那群家伙有多少gpa的三色旗就挂多少三色旗,如果没有合适的,就把比利时国旗中间加一个地球。” 当general rao敬了个礼,飞速跑出去以后,srivastava一边揉着自己高挺的鼻梁,一边自言自语的苦笑道:“老天爷啊,这都是什么猪队友啊。他们脑子不好使,手脚还懒。这可怎么办啊。” srivastava说完这句话,就倒背着手走向阳台,俯瞰着昆巴哈尔白天繁忙的人流,虽然已经看不到汽车了,但是人们还是用他从庐州买来的自行车在运货,有的达罗毗荼人把自行车上堆着一大摞项链,借着下坡飞速滑翔着。有些富裕一点的人,都开着他从庐州买回来的拖拉机开始帮人运货了。看到这里,srivastava不无感慨的自言自语道:“都骂我买办,我不买拖拉机难道自己研发吗?末世前身毒国就没有拖拉机制造厂。罢了,罢了,买办就买办吧。” 第422章 正义(3) 我坐在那架呼号为“赤峰一号”的安-124运输机,加装的客舱内。看着气鼓鼓的杨泽,此时的她还穿着她们蜀郡的荡寇军那一件特有的小翻领的卡其色军常服。我坐在她身边,赵婷婷似乎已经累了,直接趴在我腿上睡着了。 她们荡寇军的军装袖子有点短,她就那么拄着头直接露出她那纤细白皙的腕子。我笑着把手搭在她腿上,小声说:“这次咱们能好好聚聚了。开不开心...来嘛,说说开不开心。” 杨泽的腿感受到我掌心温度的那一瞬间,全身不由一个激灵,随后嗔怒的瞪了我一眼,随后把目光定格在赵婷婷那个傻丫头身上,冷冰冰的说:“哟,武督帅胃口够好的,这样的也能叫你老公,她都叫你老公了,我算什么?” 我笑着到耳边,故意加重呼吸让我温热的气流在她柔嫩的脖颈上滑动,然后小声说:“你算荡寇军杨统领。” 杨泽一听直接一把揪住我的鼻尖,用她那贴了粉红色美甲的食指指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武廿无,你还要脸吗?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杨统领,我立马一枪毙了你。我说到做到。” 我当然知道这个和我一起孤儿院长大的臭丫头心里想什么,更知道她因为我刚刚降落蜀郡的时候,她因为听到赵婷婷喊我老公,吃醋了。可是呢,人就是这样,越哄越委屈,越哄越生气,杨泽或者说杨十酉本身就有这个毛病,虽然我也曾把过去那个假小子,记成了男人。可她那个臭毛病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我用手轻轻搭在她的那根指着我的食指上,明知故问道:“干嘛呀,带你出国旅行还不开心吗?” 听到这句话,杨泽气得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竭力压着脾气,深呼吸了好久,随后气得频频点头,小声说:“好...好,好,武廿无,我天天想你,你好不容易带我出国一次,还给我带着一个喊你老公的,你有病吧。” 她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我笑着亲亲她的脸颊,可嘴唇刚接触了她没一会儿,就被她不耐烦的推开了,还低声念叨着:“你...你别来这套,她都能叫你老公,我算什么?” 我听她这么说于是直接双手绕过她的脖子,看着她翻着白眼的大眼睛,小声说:“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这次原本身毒国的昆巴哈尔机场写的宣传标语,写的是‘wele to sindhu global peace alliance delegation mander wu and mrs. yang‘我让他们改成‘wele to the sindhu global peace alliance delegation——mander wu and consort yang‘。怎么样,给你来个国际认证。就当我求婚了,好不好?\" 杨泽一听,刚想让嘴角挤出她那特有的酒窝,可感觉到自己双颊滚烫,还是赶忙转过头故作矜持的说:“净整这些,没用的。说吧,干嘛这次一定要急赤白脸的带我去身毒国?” 我把她拉过来,让她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抚平她的柔顺的卷发小声说:“这次去身毒国一两个月估计抽不开身,我再一星期飞一次蜀郡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你就陪陪我好不好?” 杨泽听到我这么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但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喜悦表露出来。她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这是她撒谎时的惯用小伎俩。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仿佛在向我示威。 她故意把声音拔高,说道:“切,谁要去啊?蜀郡那边我可是有一大群帅哥等着我呢,我这一走,他们得多伤心啊。”说这话时,她的眼睛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以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她的嘴角虽然上扬,可那笑容却很假,就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虚。 而她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这无疑是她紧张的表现。她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却出卖了她。我看着她的表演,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暗自想着:“这小丫头,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哦?是吗?”我故意装出很惊讶的样子,眼里还闪着一丝坏笑,“那我可得加油了,不然我的地位可就不稳咯。”说着,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杨泽被我这么一捏,眼睛里的温柔瞬间如潮水般涌现,但她还是嘴硬地说道:“那当然啦,你要好好表现哦。”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俏皮,可那眼神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她真实的想法。 我就那么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用掌心的温度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柔声说:“十酉,你在孤儿院的时候,想过有一天会嫁给我吗?” 杨泽听我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丰富起来,她的脸颊像红苹果似的,红扑扑的,就跟天边那灿烂的晚霞一样。她的眉毛一挑,眼睛里闪烁着害羞的光芒,却还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把头转了过去,生怕我看到她眼睛里的波动。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好像在努力憋着笑,不过那微微上翘的弧度还是暴露了她的开心。她的睫毛长长的,浓密得像小扇子一样,轻轻地扇动着,就像蝴蝶翅膀一样,既脆弱又美丽,把她此刻的紧张和不安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哼,谁要嫁给你啦。”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儿小傲娇,可还是藏不住那股子甜蜜,“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她的话里有那么一点儿挑衅的味道,好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不过她那慌乱的眼神早就把她的心思给暴露了。 我微微一笑,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暖。“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我轻声问道,然后开始打量她这局促不安的模样。 她被我看得,就连眼神躲躲闪闪了起来,这个女将军看起来心里有点虚还有点烦,可又忍不住被我吸引回来。她的鼻子又挺又直,精致得就像一件艺术品,这会儿因为害羞,鼻尖也微微泛红了。她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点儿什么,可到最后还是闭上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现在啊……”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调皮的光,“我现在可没工夫想这些,蜀郡那边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透露出了她的紧张。 我看着她那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知道,她的内心其实早已被我深深打动,只是那股倔强让她不愿意轻易表露出来。我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 “好吧,那我就等着,等你忙完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件事...”我故意这样说,可话没说完,她就一把捏住了我的嘴巴。 我这句话直接给她惹得急眼了,她就那么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恶狠狠地说:“你再给我找理由,老娘我今天就废了你。让你当我闺蜜。” 杨泽的话音刚落,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原本的怒气被惊慌所取代,那双瞪圆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完了,说漏嘴了”的窘迫。 她的脸颊迅速地从刚才的愤怒红变成了羞涩的绯红,就像是夕阳的余晖洒在脸上,红得透明。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快速地弥补自己的失误,但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紧接着,她迅速地低下头,用那双拉枪栓的手,赶紧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能遮掩住她那无法掩饰的羞涩。透过手指的缝隙,我可以看见她的眉头紧锁,眼角带着一丝懊恼,似乎在责怪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心底的秘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终于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低沉而含糊,像是蚊子在耳边嗡嗡,但那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可是又怕我多想,于是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也不是拒绝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看着她这副窘迫的模样,也被这个‘假小子‘暖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轻轻地拉下她遮双颊的手,看着她那双因害羞而闪烁着泪光的大眼睛,温柔地说道:“好啦,既然在一国首都都挂出来,你是我老婆的牌子了,那您就将就将就,将错就错得了,好吗?” 杨泽听我这么说,眼神中的惊慌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求助和依赖。她微微咬着下唇,眼神闪烁,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解释,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说:“你……你..怎么这么流氓啊。这种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让别人挂着这种牌子。要是我不答应,我看你这个领袖的脸往哪里放。” 我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把她拉入怀中,让她靠在我的胸口,感受着我稳定的心跳,小声说:“脸面哪有你重要,对不对?” 杨泽听到我的话,身体开始时微微僵硬,但很快她就放松了下来,任由我抱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那颗小心思,虽然藏得深,但在我怀里,却似乎找到了安放的地方。她的身体微微放松,在我的怀里就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尽管她嘴上不说,但她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她的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胸口,感受着我的心跳,仿佛在寻找着那份属于自己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我们这架飞机缓缓降落在了,昆巴哈尔国际机场,伴随着机舱门缓缓打开,我拉着赵婷婷和杨泽的手,走下舷梯,在我们和amitabh.srivastava夫妇简单聊了两句后,就来到了航站楼内,准备和在身毒国境内的各国记者简单聊上两句。 我看着主席台下人头攒动的记者们,他们就像一群...好吧,就像是一群死变态。前排有个高高瘦瘦的男记者,穿着一身皱巴巴的亚麻西装,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了,他自己还没发现呢,两只眼睛在镜片后面瞪得大大的,好像要把我看个透,手里的录音笔都快伸到我脸上了,就等着抓住我说话的小辫子。 挨着他的是个打扮精致的女记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像钢针一样直直地竖着,嘴唇涂着鲜艳的大红口红,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她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和我对视的一刹那,好像要把我心里的小秘密都挖出来,手里的速记本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笔尖在空气中晃来晃去,就等着写下能引起轰动的只言片语。 在角落里,有个头发乱得像鸡窝的年轻记者,眼睛里虽然布满了血丝,但还是亮晶晶的,穿着一条破旧的牛仔裤和一件洗得发白的 t 恤,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看起来很有个性。他身体往前倾,脖子伸得长长的,像一只准备随时出击的小老虎,就等着从我回答里找到重要的信息,那台破旧的相机在他手里被紧紧地握着,好像那是打开新闻宝藏的钥匙。大家都眼睛发亮、神情紧张,一场热闹的舆论大战就在他们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化作的战鼓中开场了。 这时我的机要参谋胡可儿,临时充当了临时的主持人,胡可儿看了看我这个“老渣男”,又看了看那群举手的记者,不动声色的说:“请第三排,第二位撒克逊日报的记者提问。” 这时人群中听到《撒克逊日报》这个圣乔治联合王国保守党的喉舌有机会第一个提问,不由都是一惊,随后我就看到一个身姿挺拔,身着一袭剪裁利落的藏青色职业套装,修身的设计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却坚韧的线条,当郑雪喊到她的一瞬间,她也有些讶异,到随后就被兴奋所取代。只见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条及膝的裙摆,站起身来。 众人都看到她的如瀑的栗色长发柔顺地垂落在她线条优美的双肩上,几缕碎发随意地散落在白皙的颈侧,微风拂过时轻轻飘动,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恰似为她冷冽的气质添了一抹温婉。她的面庞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高挺的鼻梁宛如山峰般耸立,为五官增添立体感;深邃的碧眸恰似静谧的湖水,幽深得让人轻易沉溺其中,却又不时闪烁着锐利如鹰的光芒,似能洞察一切伪装与谎言。那张玫瑰色的唇瓣,嘴角总是似有若无地微微上扬,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既有着英式的优雅矜持,又隐隐透露出挑战权威的不羁。 她先是微微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自我介绍道:“尊敬的ander wu,我是来自圣乔治王国撒克逊日报的记者伊芙琳·格雷厄姆。我有几个问题需要提问。” 这位伊芙琳·格雷厄姆女士,等待翻译把她的话传播给所有人后,迅速举起手中的录音笔,如敏捷的猎手捕捉猎物般精准地抓住提问时机,声音清脆而坚定地抛出问题:“ander wu,您以 gpa 干涉军总司令身份前来身毒国平叛,这是否意味着 gpa 末世后权力已凌驾主权之上?若龙国内部生乱,gpa 也有权镇压吗?”未等武廿无回应,她紧接着发难:“您与身毒各方势力紧密合作,可曾考量这会否破坏身毒原政治生态?您如何确保不会成为新殖民主?””现场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目光齐聚向我,静候大新闻的产生。 我听了格雷厄姆类似于盘问的采访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对于全球人权和主权的关注。末世之所以可怕,因为人心的混乱,对人权的漠视和对主权的肆意践踏。大家都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我们或多或少都做过违背末世前规则的事情。就像是红绿灯,大家估计早就没有遵守的自觉了。” 我看了看所有正在记录的记者,随后解释道:“我觉得啊,这些问题可以归为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家对,amitabh.srivastava阁下是否信心,是否相信他是一个全心全意为身毒奉献的公仆。如果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后面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srivastava阁下,立志于恢复国际协作,让身毒国的贸易回归到正常的全球化的产业分工中。相信这次gpa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和非常任理事国,全票通过就可以看得出大家对于srivastava阁下的肯定与支持。包括圣乔治联合王国和高卢共和国也都是无条件支持这次行动的。” 紧接着我开始阐述自己对于主权的见解:“其次,关于主权问题,自然是神圣不容侵犯的。但这次确实不涉及主权,这次是全球范围对打击极端右翼行为和跨国极端主义的联合打击。也是应身毒国合法政府的邀请,给予的国际援助。我们的目标是恢复身毒国和国际贸易的稳定,也是对于srivastava阁下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者的有力支援。让全球的极端主义者看到,正义从不缺席,善良的人不会被孤立。” 最后我微笑着,继续解释道:“关于我们和身毒国各方势力密切沟通,我们龙国的赛里斯语有句古话,那叫‘客随主便‘,我们是被身毒国人民请来的客人,也是保镖和清洁工,所以啊,我们沟通是因为我们是展开服务,这和殖民主义者是不同的啊,殖民者是要做主人,我们是来帮工的,相信大家也都是能分辨清楚的。” “您认为身毒国的未来是由其人民自己决定,还是应该由gpa和外部势力来决定?”还不等,胡可儿想要让下一位记者发言,这位格雷厄姆女士直接就大声喊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当然知道这种媒体,回答不回答都会对我的作答大做文章,但是我还是知道,圣乔治联合王国也有反对保守党的媒体存在的,并且势力也不比他们小,于是我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格雷厄姆女士,我们有提问的规则,我们尊重媒体记者,也尊重您供职的媒体,已经将您安排在第一个提问的顺序。这是您的第四个问题,我们应该给其他媒体发声的机会。不可以利用媒体声量的优势搞霸权主义。这样吧,我们发挥表决机制,如果大家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我是乐意回答的,如果大家拒绝,那么请您整理好思路,在下次记者招待会提出这个问题,我会耐心解答。” 其他媒体记者自然不可能拾人牙慧,当然也就没有人举手支持这个表决。格雷厄姆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随后无奈的坐了下去。 第423章 正义(4) 晋省北部马邑市,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已面目全非,一片狼藉。之前武天嗣他们藏身的地堡,此刻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仿佛一张狰狞的巨口,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四周早已变成建筑垃圾堆料场,满地都是破碎的砖石和扭曲的钢筋。防止大规模骑兵冲锋的金属拒马被炸得七零八落,散落在废墟之中。原本阻碍装甲车前进的混凝土三角柱子,也被炸得支离破碎,里面的钢筋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一个头戴皮帽子的士兵,小心翼翼地从那座墙壁厚度足有 120cm 的地堡被炸出的大洞里探出半个身子。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紧张。他扯着嗓子大叫道:“启禀可汗,没有发现武天嗣的踪迹,看样子已经跑了。” 乌力吉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要炸裂开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那个大洞,仿佛要将武天嗣生吞活剥。他一把将自己头顶的军帽狠狠地丢在地上,露出了那光秃秃的脑袋,怒目圆睁,大声吼道:“给我找!好好的给我找!整个马邑市就这么大,我就不信那个小杂种还能跑得了!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一旁的军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劝解。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高鼻梁深眼窝的斯拉夫老人快步走了过来。他身穿一件破旧的罗刹国军装,上面的勋章和标志依然清晰可见,显示出他曾经的辉煌。他的面容饱经风霜,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而锐利。 这个老人叫,格里高利是罗刹国解体前的少将。格里高利走到乌力吉身边,轻声说道:“大汗,现在咱们已经控制了马邑 80%的城区,武天嗣跑不出去的。我们应该冷静下来,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乌力吉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他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愤怒。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他想起了之前和武天嗣在马邑激战的时候,武天嗣这个小家伙竟然偷偷联系苏勒部,直接打下了他的归化城。以至于他的一众妻妾都被苏勒人杀光,也只有他的长子逃到了塔娜所在的乌里雅苏台地区,才勉强保住性命。现在家也丢了,却还是没能抓住武天嗣,让他逃脱了。 “武天嗣,你这个杂种!”乌力吉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他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带着无尽的仇恨和愤怒。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威严,让乌力吉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乌力吉的视线穿过这片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无数的战马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它们的身躯残破不堪,有的甚至被炸得支离破碎。就在不远处还有一架印着他们漠南省徽章的固定翼,似乎被高射机枪打断了翅膀在那里剧烈地燃烧着。 虽然靖边军火炮的轰鸣声已经停歇,但那股刺鼻的火药味却久久不散。地面上,到处都是被炸毁的工事和车辆,燃烧的火焰还在舔舐着残骸,冒出滚滚浓烟。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和死亡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乌力吉就那么捂着鼻子走上高坡,俯瞰着这惨烈的战场,马邑市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生机,只有一片死寂。那些曾经矫健的战马,如今已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它们的眼睛还睁着,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它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暗红色的泥沼。 乌力吉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穿着罗刹国军装的格里高利,小声嘀咕着:“老家伙,你说你们政府愿意支持我们这几个龙国的省主对武廿无宣战。可你看看你们赞助这些破玩意儿,不是莫辛纳甘步枪,就是这种模型一样的破飞机,一遇到电子压制立马歇菜。” 乌力吉看了看四周,悄悄在格里高利胸口恶狠狠地戳了一下,小声说:“老毛子,爷们为了你们罗刹国的利益可是在和武廿无拼命呢。我告诉你别让我再看到水连珠了行吗?” grigori nikevich zhukovski这位罗刹国老将军被乌力吉抱怨的有些无奈了,自己菜还怪枪不好,这位土谢图可汗还真是让他头皮都感觉有些发麻。zhukovski苦笑着摇摇头,可他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那就是一定要放慢龙国统一的进程,现在得罪这位漠南和漠北都很有实力的实权人物很显然得不偿失,于是他耐着性子说:“亲爱的可汗,我知道您很想要优质的自动步枪,甚至还需要火炮,就像是武廿无的军队一样。但是您请相信,莫辛纳甘步枪,虽然很老了,但是它的射程,精准度,还要保养的便捷性都有助于您快速的组装一支不错的军队。你要知道,现在全世界工业都已经受损,欧亚大陆甚至美洲大陆的主流还是春田式或者kar98k您的武器丝毫不落后于他们。我们的莫辛纳甘步枪,才方便我们大规模制造并且援助给您和其他几位省主。” 乌力吉一听就激动的大叫道:“人家武廿无给自己儿子的是81式,是95式,还有大量的m4a1,就算是人家的非战斗兵种都有56冲,你让老子怎么打!”乌力吉就这么大吼大叫了一阵,随后看着不说话的zhukovski,又指了指无人机,没好气的说:“你给我说,你们的装备是最好的,你们的装备一点不落后于庐州武廿无的军队。你给我说说,人家电子战设备一开机,你们这些破玩意就哐哐往下掉,这是几个意思?” zhukovski对土谢图 乌力吉的抱怨,并不气恼就那么背着手把乌力吉的话听完,随后又看了看掉下来的无人机,用沉稳有力的声音说道:“可汗,事实并不您看到的这样。像是武廿无的庐州军那种接近末世前装备水平的军队,是需要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复杂的物流系统,以及后勤系统保障的。而且我们这些无人机和武廿无那些数马赫的无人战机,并不是担负着同样作战任务的。他们那些来轰炸的那些飞机,是多能功能隐身战机,是保持空中优势、打击任务、电子战和情报、监视和侦察能力的。咱们这个是用于陆军,临时火力支援和侦查的,‘查打一体‘无人机,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乌力吉一听不由眯起眼睛,重重的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阴阳怪气的笑道:“说了半天,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我这玩意和人家那个就不是一个东西啊。” zhukovski一看这个大外行要翻脸,心里不由一阵叫苦,末世前,土谢图.乌力吉就是一个偶尔看两本杂志的伪军迷,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说服一个普通人的难度远远比说服一个伪军迷小得多。毕竟普通人你告诉他士气最重要,再说几个经典战役就能把普通人唬住。可乌力吉这种初级军迷会本能的考虑武廿无的军队有多少辆仿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的先锋级,以及多少辆帕拉丁,他们根本不考虑后勤。 这位罗刹国的老将军觉得解释什么是作战体系还是有些麻烦,于是捡起一把莫辛纳甘步枪,解释道:“武廿无的庐州是全世界唯一恢复完全工业化的地区。我们末世前虽然经历了解体,但还是有着丰富的武器库存,您之前要的阿卡步枪我们也还是有很多库存的。但是这些莫辛纳甘步枪是新的,比末世爆发的30年以前,生产的阿卡系列步枪,更符合目前咱们的实际情况。” zhukovski看这位可汗依旧对自己的步枪不感冒,于是像是哄小孩一样走过去,耐心说:“那些阿卡74和47弹药消耗量太大了,末世前的军队打仗的时候,大家都是用炮,用飞机,用坦克,敌人实在太靠近了还有双联装,甚至是四联装的防空速射武器放平了打。那时候部队里都管枪叫烧火棍。” 随后zhukovski继续解释道:“武廿无手下那些靖边军的m4a1真要是打四百米,开了全自动,那弹道还能看吗?也就是听个响了。莫辛纳甘机械瞄准400,安上瞄准镜800米啊,完全就是一杆性能还可以的狙击步枪。另外他们家大业大的,咱们不能这么打。” 老grigori看到乌力吉安心了,于是他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毕竟自动步枪好,谁都知道,要不然就没有自动步枪取代栓动步枪了。但是末世里战争太频繁,按照末世前的标准,一个专业的军人,至少需要半年的战场适应训练,这还是在受训人员已经有了一定军事技能的基础上。 就算是一切都训练完了,工业基础呢?没有工业基础玩什么?自动步枪喘口气的功夫就清空弹匣了,倒真不如栓动步枪更加“现实”。更何况存了几十年的阿卡系列步枪,就末世前罗刹国的保养水平,他真是自己都不敢用。 格里高利指着远处的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孔,对乌力吉嘿嘿笑道:“大汗,您看巷战的时候,那些自动步枪的子弹大多数都扫到墙上了。您放心吧,我们不会坑盟友的。” 就在 grigori 刚一转身的时候,只听得“嗖”的一声,一发子弹如闪电般疾驰而过。这子弹仿佛是一道划破长空的利刃,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紧贴着 grigori 的耳边呼啸而过。那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他的耳膜,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grigori 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流如狂风般掠过他的脸颊,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灼伤。伴随着子弹的高速飞行,空气中的尘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在他眼前旋转飞舞。 在子弹擦过的瞬间,grigori 的听觉仿佛被瞬间剥夺,整个世界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他的心跳却在这一刻加速,如同战鼓一般在胸腔中猛烈地敲击着,每一次跳动都传递着强烈的危机感。他本能地低下头,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寻找掩体躲避。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那是生死一线间,对生命的极度渴望和对死亡的深深恐惧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军人的警觉和决断,仿佛在告诉自己,决不能在这一刻退缩。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分之一秒,grigori 猛地回头,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犹如一头猎豹发现了猎物。他的视线如鹰隼般锐利,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急切地寻找着那致命的威胁来源。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乌力吉站在那里,他的表情突然定格,一只手还保持着指向 grigori 的姿势。然而,下一刻,乌力吉的头部猛然爆裂开来,血花四溅,如同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脑浆和鲜血混合着飞散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片猩红的雾霭。 那股力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乌力吉的身体在子弹的冲击下向后倒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倒。他重重地摔倒在废墟之中,扬起了一阵灰尘。他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周围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和恐惧。 grigori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深知这一刻的寂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迅速趴在地上,寻找着狙击手可能藏身的方向,同时大声呼喊:“敌袭!寻找掩护!” 战场上的一切在这一刻重新动了起来,士兵们纷纷寻找掩体,枪声、呼喊声、奔跑声再次充斥着这个已经被战争蹂躏的城市。而乌力吉的尸体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成为了这场战争中的又一个牺牲品。 时间倒放到两个小时之前,武天嗣正在地堡内,看着孙铭泽,福海,以及自己的两个舅舅,穆全忠和慕勇。此时的所有人身上已经都带了伤,大家都不说话,似乎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武天嗣这个小家伙擦了擦自己额头渗出的血渍,笑嘻嘻的看向自己的老岳父,可慕勇还是什么也没说,毕竟武天嗣已经在这里把乌力吉在这里拖了一个多月了。投入的兵力也已经从三百人增加到了五百人,外围的口袋也已经合拢。 这时武天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盯着自己的老岳父,可是慕勇只是没好气的说:“大将军王,有事您尽管吩咐即可。卑职对您的能力心服口服。” 武天嗣知道大家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毕竟妙觉和尚指挥着苏勒人打下归化城的时候,大家就建议他反攻,被他以敌军刚丢了归化城这个老巢,现在是哀兵,而且人数过于庞大为理由否决了, 前几天刚打了个大胜仗,大家要追击,结果还是被他否决了。守城是个辛苦活儿,如果守一座城看不到头,那么更是对所有人的折磨,于是武天嗣这个小家伙,喃喃自语道:“我觉得该把这座地堡让给他们。” 这句话直接留吓了福海一跳,赶忙大叫道:“大将军王,这里是马邑城市中心的交通要冲,这里要是让给他们,咱们的游击区域一下就会被他们分成几块,不可以啊。” 武天嗣看着福海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冷静,说道:“福海,你别急,听我说完。我不是真的要让出地堡,你们想一想,他们就连自己老窝规划城都被苏勒人杀光了。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走呢?” 慕全忠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太通透,于是这位大舅试着说:“我觉得乌力吉之所以在这里,是想要搏一把,把您抓住。可咱们让出了地堡,咱们游击区域就缩小了啊。” 武天嗣背着手走到众人面前,不无得意的说:“昨天漠南省的草原诸部,已经放弃了乌力吉,现在妙觉师傅正带着咱们得三万人已经草原诸部的八九万骑兵,已经在距离咱们不到三十公里的河谷修整。这个地堡看起来是市中心,其实也是个囚笼,只要妙觉师傅带领的八万多人一到。他乌力吉敢吃了我的地堡,他的骑兵在这么复杂的环境就失去了谈判的能力,那就是瓮中之鳖了。” 众人听了武天嗣的话,不禁面面相觑,随后又纷纷点头。他们意识到,这个年仅三岁的孩子,却有着超越常人的战略眼光。武天嗣的计划虽然冒险,但却充满了智慧。如果成功,不仅能将乌力吉彻底击败,还能为整个局势带来转机。 “大将军王英明!”福海率先反应过来,满脸敬佩地说道。并且这次主动跪在地上,那张粗犷的黑脸此时看起来满是兴奋。 慕全忠和慕勇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钦佩。他们原本只把武天嗣当作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却没想到他在战争中展现出了如此惊人的天赋。 “好,那就按大将军王的计划行事!”慕全忠坚定地说道。 时间回到现在,武天嗣看到乌力吉在地堡前毙命,还听到了十多万骑兵犹如排山倒海一样的马蹄声,就像是一阵大潮一样从北向南而来。 刹那间,一阵沉闷而又震撼的轰鸣声,如汹涌澎湃的雷暴,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那声音起初似是从大地深处缓缓涌动,如同一头沉睡巨兽的低吟,渐渐苏醒,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武天嗣抬眼望去,只见北方的地平线上,先是腾起一片淡淡的黄尘,如同一团朦胧的云雾,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黄尘起初如同一缕轻烟,袅袅娜娜,却在转眼间迅速膨胀,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拉扯着,以惊人的速度弥漫开来,转瞬间便遮天蔽日,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昏黄之色。 随着黄尘的逼近,马蹄声愈发清晰可闻,恰似万鼓齐鸣,震耳欲聋。那声音由远及近,如同一波波汹涌的海浪,前赴后继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每一声马蹄的落下,都仿佛是大地在颤抖,沉闷而有力,仿佛是重锤敲击着巨大的战鼓,一下又一下,节奏整齐而又充满力量,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随之跳动。 马蹄声中,还夹杂着骏马的嘶鸣声,那声音高亢嘹亮,宛如利箭穿云,划破了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空气。有的马匹似乎是在宣泄着战斗的激情,嘶鸣声中充满了昂扬的斗志;有的则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冲锋鼓劲,声音中饱含着一往无前的决心。这些嘶鸣声与马蹄声相互交织,共同构成了一曲激昂而又雄浑的战争交响乐,奏响了胜利的前奏。 武天嗣拿起望远镜,看到这十万骑兵如同一股钢铁洪流,汹涌奔腾而来。他们的身影逐渐在黄尘中显现,犹如一群来自地狱的骑士,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武天嗣此时心跳也跟着马蹄声越跳越快,此时他在内心中兴奋的大叫道:“成了,成了,爸爸让我杀乌力吉。我做到了!” 这些骑兵们身着款式各异的军装,有的是厚实的呢子大衣,有的是耐磨的帆布制服,颜色多为深沉的军绿色或土黄色,便于在战场上隐蔽。他们的头上戴着皮质或布质的帽子,有的还配有防风护目镜,以防风沙侵袭。脚上蹬着坚固的马靴,靴面上沾满了灰尘与泥土,显示出他们长途跋涉的艰辛。 骑兵们配备的步枪斜挎在身后,枪身的木质部分因长期使用而略显磨损,但金属部件依旧锃亮,在阳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芒。他们的腰间还挂着弹药袋,里面装满了子弹,随着马匹的奔跑而微微晃动。马背上的行囊鼓鼓囊囊,装着干粮、水壶以及其他必要的行军用品。 战马们同样装备精良,马头上戴着防护的面罩,防止在冲锋时受到伤害。马身上的鞍具结实耐用,缰绳在骑手的手中紧紧握着,仿佛是连接彼此的生命线。 随着距离的缩短,马蹄声愈发震耳欲聋,大地也随之剧烈颤抖。骑兵们的冲锋如同一道汹涌的潮水,势不可挡。马蹄扬起的黄尘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尘埃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 武天嗣站在原地,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他望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队伍,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仿佛看到了自己辉煌的未来在向他招手。此刻的他,虽年仅三岁,却已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沉稳与霸气,宛如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静静地等待着最后决战的到来。 此时,乌力吉的部队看到这如潮水般涌来的骑兵,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他们原本以为武天嗣已经逃窜,没想到却陷入了重重包围。军官们大声呼喊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但士兵们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骑兵们迅速接近敌军,他们熟练地取下身后的步枪,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在高速奔跑中,他们保持着稳定的身姿,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敌人。随着一声令下,骑兵们开始射击,枪声瞬间响起,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向乌力吉的部队。 战场上硝烟弥漫,火药味刺鼻。乌力吉的士兵们纷纷倒下,惨叫连连。骑兵们在敌阵中纵横驰骋,他们利用马匹的速度和机动性,灵活地变换位置,继续射击。有的骑兵在射击后,迅速将步枪背回身后,抽出腰间的马刀,高高举起,刀光在阳光下闪烁,如同一道致命的闪电。他们挥舞着马刀,冲向敌人,与敌军展开近身搏斗。马刀在他们手中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 战斗很快结束,乌力吉的部队被彻底击溃。战场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了大地。武天嗣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战场中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威严,仿佛一位真正的王者。 第424章 正义(5) 当土谢图.图尔吉,这个以狼为名字的男人在马邑之战结束的第二天抹着泪,踏入自己姑姑塔娜营帐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厚实的羊毛地毯,其图案是传统的蒙族吉祥纹,虽然因为岁月与末世的侵蚀而略显斑驳,但其中的金银丝线还是可以依稀看出它的奢华。 此时的塔娜并没有穿蒙族的长袍,只是穿了一套末世前比较修身的衬衣和毛呢面料的及膝裙跑腿坐在地毯之上。塔娜正在吃一条摆在一张矮桌上的羊腿,只见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紧握住一把小刀,灵巧的切着羊腿上的肉,她那一头中长的卷发,在一下下的切割中晃动着。 这位身为姑姑的塔娜头领,并没有抬头,只是专心致志的切着羊腿上鲜嫩多汁的肉,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说:“你来了,坐我对面,有什么事喝一杯马奶,缓缓神再说。”嘴里还碎碎念着:“这么大个男人,娘们唧唧的。” 图尔吉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随即做到矮桌的面前。看着银碗里的马奶,怎么也没心思喝。他试着问:“姑姑,有酒吗?” 正在切肉的塔娜,手头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用那对大眼睛玩味的打量了自己的侄子一眼,鼻孔轻哼一声,听起来不像是嘲讽,反而更像是在说,‘总算有个男人的样子了。‘于是塔娜吮了吮自己沾满了油的手指,对里边指了指说:“想喝酒,自己拿。” 图尔吉,点点头顺着塔娜手指的方向走去,走到卧榻上的小桌旁,酒囊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图尔吉看了一眼这张桌子,它的桌面由色泽深沉的紫檀木打造,边缘刻有精致的土谢图风格花纹,桌上摊开着一幅手绘的乌里雅苏台周边地域图,地图的纸张粗糙且泛黄,图上标记着一些水源地、废旧营地以及危险区域的符号,图尔吉当然知道这张图的价值。可是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要用人命探出来的,价值也远远不是一点物资或者一个酒囊能比得上的,可要是就这么盯着这张图看,自己的姑姑会不会因为生气把自己赶出去呢? 图尔吉的手指不自觉地摸上了酒囊,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酒上。他的目光像是被那幅地图牢牢吸附,无法移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内心的纠结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渴望,那是土谢图可汗的长子在家族被覆灭后,对生存出于本能的最强烈的渴望。但与此同时,恐惧和犹豫也在他心中蔓延。他知道,这张地图上每一个标记都可能是一用十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的命探索出来的,每一个符号都可能代表着塔娜部下们巨大的付出。 图尔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试图咽下心中的不安。他的手指在酒囊上轻轻摩挲,仿佛在寻找一种力量。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一会儿看向地图,一会儿又迅速移开,似乎害怕被塔娜发现他的心思。 他的表情变得复杂,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却更像是一个苦笑。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靠近那张桌子,但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惊动了塔娜。 塔娜故意抬高了声调,调侃道:“哟,咱们的大少爷,看到什么金银珠宝了。怎么还不过来啊?” 塔娜说完就走了过来,她就那么拿着一张白色的手帕,一边走向营帐的一侧,摆放着那张窄小的行军床坐了下来。金属的床架已经略显锈迹,被塔娜这面条的女人坐上去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塔娜笑嘻嘻的眯起了眼睛,看着这头小狼崽子,随后用手帕擦点嘴角的油,就顺手丢掉了那张手帕,翘起二郎腿,伸了一个懒腰就靠在那一大摞色彩鲜艳的绸缎被褥上。 只听塔娜,似乎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就用她那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声音的说:“你啊,你啊,果然咱们土谢图家的男人,最爱的还是美丽的草场啊。”可是接近着塔娜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薄唇,叹了口气:“你阿瓦的事都知道了?”(阿瓦是蒙语父亲的谐音) 图尔吉重重的点了点头,在他一把抹掉自己眼中的泪水后,恶狠狠地说:“我听说了,我听说我的父汗被武廿无那个三岁的小崽子杀了。我要给我的父汗报仇!” 塔娜已经四十岁了,虽然保养的很好,可是这么一笑,她的嘴角还是泛起浅浅的皱纹,她白皙的手指就那么轻轻划过床上叠放着那件深棕色的皮夹克,塔娜就那么抚摸着夹克的领口与袖口处,用细腻的鹿皮镶边,轻轻捏着上面还缀着几枚小巧的银质纽扣,每一枚纽扣上都刻有古老的蒙古符文,象征着家族的荣耀与传承。此时的她把玩着扣子就像是掐着念珠入了定。 图尔吉看着收留自己的姑姑,心里有些惭愧,他真的没资格要求姑姑帮他报仇,毕竟武廿无马上就要统一龙国了,更重要的是漠南诸部都已经投靠了武天嗣。实话实说,他真的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报仇了,想到这里,他又感觉了一下,帐篷里的温度,于是恭恭敬敬的把一条搭在床尾处的手工编织羊毛披肩,搭在塔娜的白皙的肩头,虽然这件披肩毛线粗细不均,却有着独特的质感,在对比塔娜洁白细腻的肌肤却有着别样的韵味。 塔娜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鞋面那些亮晶晶的珠子,又看了看自己被大侄子披上的披肩,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一拍自己的被厚裤袜包裹住的双腿,直接站起身来,只听她说:“你这个毛头小子想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乌力吉不光是你父汗,还是我的亲哥哥,我不会不管的。不过你不能去,土谢图家必须留个后,我这里有两万女兵,你挑二三十个,还有那张图上的草场。来年你就要给土谢图家再生出十个八个男丁。” 图尔吉听到姑姑塔娜的决定,他的表情显得尤为复杂,既有对复仇的渴望,也是真的怕土谢图家族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断绝。他的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现在苏勒人杀进归化城后漫天的火光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还记得那群人中有个看起来非常英俊的和尚长得很像武廿无,就是那个家伙抓住他,在他的脸颊上,刻了一‘滚‘字。现在那恐怖的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过去他还以为自己的父汗抓住武天嗣战争就能结束了,可是父汗的噩耗直接让他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图尔吉这个身材魁梧的土谢图汉子,穿着一件传统的蒙古长袍,长袍上绣着复杂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虽然脸上刻着那么屈辱的文字,但还是依旧显得英姿飒爽。他宽阔的肩膀似乎是因为回忆起了妙觉和尚而微微抖动着,手臂上的肌肉也逐渐的线条分明起来。图尔吉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腰间的匕首,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勇气和力量的源泉。 图尔吉缓缓走到塔娜面前,动作中透露出一种战士的尊严和不屈。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姑姑塔娜的脸上。他的嘴角微微下垂,显露出一种无奈和沮丧,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展现出一种蒙古男儿的坚毅。 图尔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缓缓开口:“姑姑,我明白您的苦心,土谢图家的确需要延续香火,但我身为长子,怎能在父汗之仇未报之前苟且偷生?” 他的动作坚定而有力,他伸手拿起酒囊,猛地灌了一口酒,让酒精的烈焰在胸中燃烧,仿佛这样可以给他带来勇气和力量。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抽搐,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他将酒囊重重地放在桌上,转身面对塔娜,目光如炬,就像是一头刚刚苏醒后,正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 塔娜也不理他,倒背着手在帐篷里踱步,当她走到一个简易的武器架时停下了脚步,架上没有传统的弯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保养良好的春田栓动步枪,枪身的胡桃木枪托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金属部件擦得锃亮。旁边放置着几个装满子弹的皮制弹袋,弹袋上用彩色丝线绣着精美的花纹。武器架下方,搁着一双高筒皮靴,靴筒上交叉绑着皮带,皮带上挂着几个小皮囊,里面装着一些应急的药品与工具。 塔娜直接把步枪丢给图尔吉,一摆手冷声说道:“这里是我的营地,我才是头人。带着你的枪,选走你的女人,快滚。”塔娜说完这句话,就一转身再不去看自己的侄子。 当步枪落在他手里的一瞬间,他本能的一颤,感受到枪托传递过来的沉重,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枪身,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并不只是一把枪的分量,更是他后半生的重量,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带着自己的几十个老婆在草原繁衍,为土谢图留下最后的血脉。他的眼神中已经没了刚才的惊讶,因为他知道,塔娜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她作为家族现在的头人,有责任保护家族的血脉和未来。 他轻轻拉起春田步枪的肩带,背起那把修长的栓动步枪,然后微微欠身对塔娜鞠了一躬。图尔吉的脸上刻着的‘滚’字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姑姑,我理解您的决定。土谢图家的未来比我个人的仇恨更重要。”图尔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此时小狼崽子依旧低着头,塔娜的余光只能看到那狰狞恐怖的伤口,塔娜完全能想象得到自己侄子遭遇了什么样的酷刑。那天她遇到图尔吉的时候,他已经被归化城的叛军赶了出来,正在来乌里雅苏台的路上。 塔娜还记得,那天的图尔吉是被绑在马背上的,他那张脸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些伤口有的深可见骨,红肉外翻,仿佛是恶魔在他脸上肆意啃噬后留下的痕迹;有的则刚刚结痂,痂皮干裂,像是干涸的河床,裂缝中隐隐透着血丝,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遭受的剧痛。每一道伤口都呈现出一种暗红色,那是鲜血凝结后的颜色,宛如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的面容,让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狰狞恐怖。 那时他的额头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斜斜划过,就像一道丑陋的闪电,将他的眉毛都劈开了,使得他的眉形变得杂乱而扭曲,那原本英气逼人的双目也因此显得有些突兀和无神。左脸颊上,伤口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像是一群贪婪的蚂蚁在疯狂地啃噬着他的肌肤,这些伤口深浅不一,有的地方还在渗血,将他的脸染得一片斑驳,那曾经饱满的脸颊此刻凹陷下去,仿佛失去了生机的土地。右脸颊更是惨不忍睹,一道深深的刀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将他的脸几乎劈成了两半,那道伤口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锯齿状的凶器划开,周围的皮肤肿胀得厉害,使得他的右眼都有些睁不开,嘴角也因为伤口的牵扯而微微歪斜,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当时他的身体同样是伤痕累累。破旧的蒙古长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满是淤青和鞭痕。那些淤青呈现出青紫色,一块连着一块,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笼罩着他的身躯。鞭痕则像一条条蜿蜒的毒蛇,盘踞在他的背上、手臂上和胸膛上,有的地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还残留着一些草屑和泥沙,仿佛是被人在泥泞中拖行后留下的耻辱印记。他的双手布满了擦伤和割伤,手指肿胀,有的指甲都已经脱落,露出了血淋淋的甲床,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图尔吉的双腿也在微微颤抖,他的裤子被划破了无数道口子,露出的腿上满是伤口和血迹。他的膝盖处有一处深深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显然是受到了严重的感染,脓水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与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小腿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泊。他的脚踝处也有一道勒痕,勒痕深深地嵌入肉里,周围的皮肤肿胀不堪,呈现出一种青黑色,那是被绳索捆绑过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他曾经遭受的束缚和屈辱。 塔娜的这头小狼崽,那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绝望,曾经那明亮而坚定的目光如今已变得黯淡无光,像熄灭的篝火,只剩下一片死寂。他的嘴唇干裂,起皮的地方还带着丝丝血迹,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痛苦和屈辱淹没了声音。他整个人就像一只受伤的孤狼,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却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塔娜的思绪再次回到现在,回到这座营帐里,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她知道,现在必须要坚强起来。于是这位女头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狼娃子,记得把地图拿走,乌里雅苏台这片草场和城区你别在这里占着,你守不住。我地图的那片草场在虫子领地的夹缝里,没人会为了杀你去那种地方。” 图尔吉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去报仇,只能先听从姑姑的安排。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了塔娜的帐篷。当图尔吉挑选好了跟自己走的三十个老婆,就回到了自己营帐,坐在角落里,他的面前一个用石块和泥土堆砌成的简易炉灶,炉灶上放置着一口铸铁锅,锅底因长期使用而熏得漆黑。旁边堆着一些干燥的木柴与牛粪作燃料,还有一把铁制的火钳靠在墙边。炉灶上方,悬挂着一些风干的肉干与草药,肉干的纹理清晰可见,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现在已经有老婆开始给他做饭,还有的老婆开始给他收拾行李了。可是图尔吉就就那么盯着帐篷顶上,悬挂着一盏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微弱而摇曳的光。这里原本就是塔娜的帐篷,所以四周的帐壁上,挂着几幅描绘蒙古草原风光的画卷,笔触粗犷却充满了生机。画卷之间,还挂着一些手工制作的饰品,有用兽骨雕刻成的小挂件,也有串起彩色石子与羽毛的项链,这些饰品在黯淡的灯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图尔吉心里暗自说道:“都说正义...正义...正义到底在哪呢?为什么,我就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屈辱的活着呢?父汗啊,武廿无赢定了,不过我也会让他赢得不是那么彻底。我会让土谢图家像野草一样活下去。” 第425章 正义(6)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四,我坐在公务车内,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看着身毒国昆巴哈尔的街头,随着车子缓缓远离gpa干涉军的营地,两侧的景象仿若一幅末日残卷徐徐展开。破败的房屋如疲惫的老者,相互歪斜地依靠着,墙面满是岁月与灾难留下的斑驳痕迹,灰黑的污渍肆意蔓延,仿佛是苦难的纹身。有的墙壁开裂,缝隙中生长出几株枯黄的野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对生机的渴望。 此时杨泽和赵婷婷坐在我的两侧,这辆车比较宽敞,并没有遵守末世前的普通车辆最大宽度在2.55米的限制,直接加宽到了冷藏车的限制宽度的2.6米,所以即使没有后排中央扶手箱的间隔保证乘坐空间,依旧很宽敞。 现在赵婷婷正紧张的握住我的手,她看到这荒凉的景象,连全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末世中的城市本就如此,不过已经习惯住在庐州的赵婷婷看到这情景,还是有些小手冰凉。我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说:“别怕,现在除了庐州其实哪里都是这个样子。” 赵婷婷勉强的点了点头,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是有些勉强,于是我小声在她耳边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赵婷婷看着街头那一栋栋破损的大楼,以及它们黑洞洞的窗口,还是费力的抿了抿嘴唇,小声嗫嚅着:“不...不要,我就赖着你。” 我右手边的杨泽一听赵婷婷这个‘电灯泡‘并不想离开,直接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随后嘴里无声的嘀咕了两句什么。 我当然知道杨泽这个死丫头说了什么,可我还是仔细打量了赵婷婷一番,才对司机点点头,示意他适当加快些速度,于是这辆全重磅,装备着两台6.0l v12双涡轮增压发动机的大型公务车开始在昆巴哈尔吗坑洼不平的街道上快速行驶了起来,那些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的破碎的石板和砖块,已经被我们工程兵的推土机推到了公路的两侧。但公路上那一道道裂痕如狰狞的伤口,却没有必要维修。那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痕下方,污水在其中积聚,想必一定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这时我看到窗外一辆废弃的自行车倒在路边,车架扭曲变形,车轮的辐条七零八落,车链无力地垂落在一旁,像是一条死去的蛇。 我拿起那份武天嗣这个小家伙给我发来的那份《马邑战役行动报告》,果然,乌力吉死了,死得漂亮,而且干净,被狙击手一枪爆头。至于在总决战前,妙觉和尚那个贼秃把归化城变成一片白地这件事,也确实是无奈之举。毕竟那时候归化城是漠南省首府,还是土谢图家族深耕多年的老巢。那时候乌力吉率领主力,还在和武天嗣手下那五百人在马邑市拼杀,一旦有所迟疑,就有可能耽误了救援天嗣那个小崽子的最佳时机。那么一场好好的歼灭战,就变成了互相换家的消耗战。 我揉了揉已经有些发酸的眼睛,将报告递给了坐在我右手边的杨泽,她小声念叨了一句:“我又不是你机要参谋...”可她还是乖乖的把文件帮我收了起来。 其实杨泽在很多年前就认识赵婷婷的,因为杨泽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同伴,而赵婷婷则是我们班过去的班花。还记得过去杨泽在恩典育幼院的时候,每次我回到育幼院就总是说赵婷婷的坏话。那时候杨泽还小,又被米莉安剃了个小平头,以至于我总觉得她是个男孩。而且她又是我的小跟班,自然没有太往争风吃醋这方面想。 现在看来,杨泽吃赵婷婷的醋从二十年前,也就是她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了。虽然她过去总说赵婷婷是个有心机的坏女人,这句话很对。但现在她已经疯了,整个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她还吃醋就让我觉得有点好玩了。 杨泽瞪了赵婷婷一眼,索性转过身去,不过我握住她的手那一瞬间,她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不过看到我另一个手还拉着赵婷婷,于是直接不服气的拉住我另一只手,甚至还将我们的手指扣在一起就像是示威一样。 不过她的这点小心思,在智力已经下降到一个八岁孩子水平的赵婷婷眼里,那也只是拉了拉手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真要想让赵婷婷吃醋,那真不好意思...赵婷婷‘大方‘的很,只要她能喊我“老公”就已经很满足了。全然没有了末世前的她那种市侩气息。 杨泽那对浓密的细眉微蹙,大眼睛盯着赵婷婷那憨傻的眼神看了好一会,才念叨了一句‘晦气‘就直接转过头,再也不看赵婷婷一眼,不过她非但没有放开拉着我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 杨泽就那么凝视着窗外那片荒凉的末世景象。她的侧脸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轮廓分明,仿佛是雕塑家精心打磨的作品。她的五官深邃而精致,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淡淡的忧郁,不过她咕噜噜的转动的大眼睛却出卖了她的那点小心思——用余光提防着赵婷婷‘占我便宜‘。 汽车驶入隧道,她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两道浅浅的阴影,每当她眨眼时,那阴影便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她的嘴唇微微抿起,眼珠随时都紧盯着我和赵婷婷的动作,一般如果我问她在干嘛,她一定会美其名曰帮邓廿秋盯着我。 隧道内杨泽穿着的那件件卡其色的翻领军装,变成了一种类似于深棕色的样子,只有偶尔照进车内的灯光才让她的衣服在受光面恢复些许比本色稍微黄一些的本色。这颜色和她的洁白的脖颈交相辉映,既显得英气逼人,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她们蜀郡的军装那翻领设计,尤其是杨泽穿着显得尤其漂亮,那敞开的领口衬托出她颈部的线条,而肩膀上的肩章则增添了几分威严。她的长发被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了修长的脖子,这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精神抖擞。 她的手始终牢牢的握住我的掌心,手指纤细而有力。即使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她的坐姿依然保持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动荡,她的内心都能保持一片宁静。 随着车辆的颠簸,杨泽的目光偶尔从窗外的废墟上移开,投向车内的某个角落,或是不经意间与我的目光相遇。每当这时,她的眼神中总会有点羞涩的别过头去,尽管她对赵婷婷有着嫉妒,但一点不影响她的纯情,反而这种嫉妒让我觉得反而更加鲜活。 我们的车队离开了隧道,加入了前往旁遮普邦的路上,四周既有我们挂着bmp装甲车和帕拉丁,也有高卢共和国的那6对轮子的美洲狮装甲侦察车,以及狮鹫多用途装甲车。还有圣乔治联合王国的“撒克逊人”轻型装甲运兵车。 当然还有我们亚洲的先锋级主战坦克,这些产自于庐州的大家伙们是昨天才被运过来的。先锋级主战坦克以其坚不可摧的气势和强大的火力,成为了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这些钢铁巨兽的高度接近2.5米,它们单辆车的全重更是达到了60吨,它们巨大的履带碾压过瓦砾和残垣,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炮塔正面装备着厚重的复合装甲,这种装甲由多层不同材料构成,能够抵御来自各种角度的攻击。装甲的厚度和倾斜角度经过精心设计,使得坦克在战场上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 主炮是一根125毫米的滑膛炮,炮管长度约为6米,这个长度在战场上显得格外醒目,它的存在让任何敌人都不敢小觑。这根炮管能够发射多种弹药,包括穿甲弹、高爆弹和榴弹,有效射程超过2000米。 坦克的侧面和背面同样装备了复合装甲,提供了全方位的防护。炮塔顶部装备了先进的观瞄设备和通信系统,这些高科技装备使得坦克在战场上具备了超群的态势感知能力。 在行进中,坦克的履带碾过破碎的路面,发出沉重而有规律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在向这个世界证明它们的力量和决心。这些先锋级主战坦克不仅是我们车队的保护者,也是我们在这场末世之战中的钢铁巨兽,震得道路两旁那些由几块破旧的木板和生锈的铁皮拼凑而成简陋的棚屋,摇摇欲坠了起来。屋顶的铁皮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卷走。 我们的汽车快速前进,终于离开了装甲车和坦克的队列,杨泽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声念叨着:“武廿无,你们庐州军的坦克这噪音够吓人的啊。” 我听了杨泽的话,不由苦笑着点点头说:“你说对了,这次它们最好也只是用来吓吓人而已。毕竟这些大家伙一旦开火,就会很麻烦,毕竟国际观瞻还是要考虑的。” 杨泽一听直接白了我一眼,小声嘀咕着:“臭显摆什么啊。” 我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哎呀,这不都是咱们家的东西吗?怎么又成显摆了?” 第426章 阿姆利则(1)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六,身毒国旁遮普邦,阿姆利则市,王海坐在一辆m2布雷德利升级后的ampv指挥车的车顶上,刚刚的那几个暴徒真的吓了他一跳。三个人就那么一人抱着一枚重达三十公斤的mon反坦克地雷改造的大炸弹从下水道里钻出来,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 要不是自己这边的步兵跟得紧,这三颗装药量足足有15公斤的大家伙,直接就能给他的指挥车炸成一团垃圾。 现在他们正处于amritsar bypass road位于阿姆利则市最外围的环城公路,街道的两侧小巷中偶尔还能听到零星的枪声,有短促的点射,还偶尔能听到一阵阵扫射,其中还夹杂着像是刚刚点火启动的拖拉机一样发出“嘟嘟嘟”声的刘易斯轻机枪。 王海听了听附近的声音,笑着从车顶跳了下来,随后他拍了拍车门,小声催促道:“李勇别紧张,出来透透气吧。” 此时已经成为参谋长的李勇推开车门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走了出来,小声对王海说:“旅长,战区内这么溜达没问题吗?你还是快进来吧。” 王海一听,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远处枪声最密集的地方说:“你听听,少说也800米开外了。看都看不到,还有那些破房子挡着,没事的。” 李勇这个老大哥很显然是劝不动王海的,于是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直接拉着王海走到一根足有三米宽的混凝土柱背后,给他点上了一支烟,小声嘀咕着:“小海,你这样太冒险了。” 王海深吸一口烟,烟雾顺着他的口鼻缓缓吐出,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疲惫。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随后一挑眉,小声询问道:“哦,一会儿督帅的车队要过来。要是我都不敢正大光明的在街上走,又怎么确保安全呢?” 平日里挺拔如松的王海,现在也穿着一身作战服,不过他的战术背心上却没有盖着步枪的备用弹匣,而是塞着两部卫星电话,只是腰间别着一把,三战前,由阿美利加国装备的西格绍尔m17手枪。伴随着烟雾吐出,王海的肩膀却微微放松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的手指轻轻夹住香烟,看着不说话的李勇。 李勇一听武廿无要来,随即小声念叨着:“这才刚打下这条街,也不安全啊。” 王海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烟雾屏障。他的眼神透过烟雾,变得有些迷离,他拍了拍李勇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行啦,别想那么多了,师长说督帅的车队两个小时以后就到。” 当他说到自己师长王倩那个女人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紧接着冒出的烟雾也随之飘散,王海的思绪也渐渐飘远。他想起了自己和王倩那段没有超过一天的短暂恋情。然而,此刻的他,却在这宁静的角落里,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他深吸一口烟,感受着烟雾在喉咙里的刺激,然后缓缓吐出。他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柱子上,让自己更加舒适地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中。 李勇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自己的车队开始缓缓散开保持成一个圆形队列。士兵们也开始陆陆续续下车,他们并没有直接聚集在那个圆心,而是靠着车身开始喝水。李勇陪着小心问道:“一会儿督帅过来,咱们用过去吗?” 王海苦笑,嘴角微微上扬,却满是自嘲与无奈,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沧桑,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香烟弹了弹,烟灰簌簌落下。 “咱们?”王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疲惫,“就凭我这个二杠四,你这个二杠三,轮得到咱们?肩膀有星星才行的。”说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肺里停留片刻,又缓缓吐出,那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他此刻复杂的思绪。 李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低下脑袋,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露出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他的眼睛盯着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王海,轻轻叹了口气。 “也是。”李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无奈,“咱们就好好在这儿待着吧,把这一片儿看好了,也就行了。”说着,他把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 另一端,武廿无的车队正在末世前身毒国的nh44高速公路朝着阿姆利则方向快速前进着,此时的gen-ramdev rao坐在武廿无那辆车后方的一辆公务车内,这次他是带着身毒国中央邦的正规军给gpa当向导,这位上将虽然已经穿了一身作战服,不过他头盔和肩章,以及领章上的四颗五角星显得尤为扎眼。 怎么评价老rao呢?如果说他是个好人,如果他没有amitabh.srivastava这个主子,还真可以这么说,现在他就算半个好人。说他是个坏人吧,他既不撒谎,也不对底层人说一句重话,甚至就连肉都不吃。lt-gen vikramjit singh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一身打扮,再看看他身边那一把英萨斯步枪,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破枪可不光是打不了连发,还有卡壳的毛病。就那仿制于德制g17的破枪栓,不光女兵觉得拉不开,就连他vikramjit都觉得别扭,更不要说快慢机、提把、枪尾的螺杆容易坏,枪管爱变形这些问题了。到了末世,英萨斯步枪还多了爱炸膛这个臭毛病。 所以旁遮普的dalbir.singh高瑞就给自己的军队用圣乔治联合王国过去留下的李恩菲尔德步枪了。老rao不懂枪吗?答案正好相反,ramdev rao不光懂枪还是一个好手,只是因为一国的上将参谋长要是使用别的国家枪有点显得太丢人。 vikramjit看了看ramdev rao,小声说:“参谋长,刚才传来龙国的情报。武廿无的儿子,武天嗣已经帮他平定了龙国的漠南省,他再加上他本就有的齐鲁省,晋省,宋省,荆楚省,淮省,荆北省,荆南省,南越省,这就是九个省了。” ramdev rao叹了口气,其实在他心里是不太想让武廿无快速坐大的,而且vikramjit还漏说一个,那就是杨泽控制的蜀郡,现在杨泽已经给了武廿无军事通行权,并且完全开放了领空。从某种程度来说,武廿无其实是实际控制了十个省。 有一个强大的盟友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可是现在身毒国是真的需要武廿无来镇压极右翼势力的崛起。ramdev rao是个军人,过去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现在想起来,脑子里真的是一团乱麻。 而且这种事,真的不是武廿无不崛起,就能解决的,因为这次镇压阿吉特辛格,高卢共和国虽然说是要派出支援类兵种3020人,可是登陆一检查,足足4500人。这根本不是人们想象工兵和医疗兵这类的支援类兵种。而是整整达到了一个旅规模的士兵,并且装备着特战武器的士兵。而高卢第三共和国的解释是——这是陆战支援类兵种,我们派3020人的陆战支援类兵种,其他那些都是后勤人员。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ramdev rao将军知道,身毒国现在不但不能担心武廿无坐大,反而应该担心武廿无发展太慢,无法形成对高卢共和国的完全威慑。 就在此时一辆印着17ercp的一辆6x6美洲狮装甲侦查车快速飞驰而过,只听vikramjit大叫:“高卢人的,第十七伞降猎兵团,这群高卢人真是太过分了!就连庐州军都印着gpa标识,挂着gpa黑黄红三色旗,这群家伙居然挂着他们自己的蓝白红三色旗。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了。” ramdev rao 听到 vikramjit 的大喊,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震惊和愤怒在他的眼神中交织。他的眉毛如剑般挑起,仿佛要刺破头盔的边缘,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般凸起,清晰可见。 他的嘴巴张得极大,“o”型的嘴型仿佛能吞噬一切。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喷出愤怒的火焰,却又被那股熊熊怒火哽住了喉咙。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就像是要滴出血来,仿佛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 ramdev rao 的身体前倾,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双手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他的愤怒。 他转过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辆远去的美洲狮装甲侦察车,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那辆车烧成灰烬。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喷发着心中的不满。 “这群高卢人太过分了!”ramdev rao 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不满。他的表情扭曲着,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脸上燃烧。 他松开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砰”的一声巨响,在车内回荡。这声音如同他内心的咆哮。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坐直身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他的身体依然在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并未完全平息。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仍然闪烁着一丝愤怒和忧虑,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应对高卢共和国的挑衅。 他转过头,看着vikramjit,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vikramjit看着自己的上司,眼神中也透露出无奈和愤怒。他知道,面对高卢共和国的这种行为,他们除了愤怒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办法。 车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车辆行驶的声音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最终vikramjit试探着说:“武廿无毕竟是干涉军司令,让他管管这件事吧。毕竟这群高卢人名义上是他的下属。” lt-gen vikramjit这句话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败兴了,毕竟刚才还说武廿无快速坐大,有可能威胁身毒国安全,可是现在又要厚着脸皮去求武廿无管束高卢人。可是这件事毕竟太敏感了,允许gpa干涉军进入本土就已经很丢人了,真要是让挂着蓝白红三色旗的人屠杀自己的同胞,那他们两个这将军就要做到头了。就连amitabh.srivastava这种被民众骂成买办的家伙,都不会放过他们。 ramdev rao似乎也猛然回过神来,只是对vikramjit说了句,‘来不及了‘。就赶忙自己的司机大叫道:“追上去,逼停它,绝对不能让高卢人带着他们的旗子,进入阿姆利则。一旦让阿姆利则的老百姓看到那面旗子,咱们就全完了。” 司机听到ramdev rao的命令,立刻猛踩油门。汽车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车身猛地向前一蹿,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猎豹,向着那辆远去的美洲狮装甲侦察车飞驰而去。 车轮在地面上飞速旋转,带起一片尘土。车内的ramdev rao和vikramjit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他们紧紧抓住车内的扶手,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窗外的景物如闪电般向后掠过。ramdev rao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目标,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司机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他不断地变换车道,避开其他车辆,同时保持着高速行驶。汽车的引擎声在公路上回荡,仿佛是一首激昂的战歌。 vikramjit一边紧紧抓住扶手,一边紧张地看着前方。他的心跳随着车速的加快而加速,心中既充满了对高卢人行为的愤怒,又担心追不上那辆车会带来的后果。 逐渐地,他们与那辆美洲狮装甲侦察车的距离越来越近。vikramjit和ramdev rao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他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至关重要。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安全地逼停那辆车,同时避免引发更大的冲突。 汽车继续加速,风在车窗外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声音。ramdev rao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高卢人带着他们的旗帜进入阿姆利则。最后,在他们这辆公务车,距离那辆装甲车不足二百米的时候,ramdev rao打开了车窗,缓缓举起自己手里的英萨斯步枪缓缓瞄准了,那个站在车顶耀武扬威的高卢人手中的旗子。 然后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枪响,那名站在装甲车车顶、手持蓝白红三色旗的高卢士兵头部瞬间爆开,鲜血和脑浆四溅。旗帜从他手中飘落,缓缓地盖在了他的尸体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ramdev rao和vikramjit都愣住了,但他们瞬间意识到情况更加危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子弹便如雨点般朝着他们的公务车射来。 “趴下!”ramdev rao大喊一声,他和vikramjit迅速趴在车内的地板上。子弹不断地击中车身,发出“铛铛”的响声,车窗玻璃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一些玻璃碎片飞溅到车内。 司机也急忙降低车速,试图寻找掩护。然而,周围并没有合适的掩体,他们只能在枪林弹雨中继续前行。 ramdev rao从车内的后视镜中看到,后面有几辆摩托车正朝着他们飞驰而来,摩托车上的人都穿着那印着阿吉特辛格半身像的摩托车服,手持各种武器,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是极右翼分子!”vikramjit惊恐地喊道。 然后此时就听到背后轰隆隆的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响起,ramdev rao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辆印着gpa标识的先锋级主战坦克居然缓缓驶出队列,用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这情形吓得司机猛打方向盘躲开了坦克前进的方向。只听“咚”的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先锋级主战坦克居然毫不犹豫的开火了。 炮弹精准地命中了那几辆摩托车,瞬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摩托车被炸得粉碎,车上的人更是被炸得肢体横飞。 肢体的碎块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一些碎块狠狠地砸在了ramdev rao他们的公务车车顶上,发出“砰砰”的响声。紧接着,鲜血如雨点般从车顶洒落,因为开着窗户,窗边的ramdev rao和vikramjit被这突如其来的血雨淋了个正着。 他们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和碎肉,车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ramdev rao心中一阵恶心,vikramjit则是一把抹掉了满脸的血,呸呸呸的吐了几口嘴里的肉沫子,又看看四周说:“好家伙,这还没进入阿姆利则,就打的这么凶吗?长官要不,咱们还是坐装甲车吧。” 第427章 阿姆利则(2) 历史上的罗刹国经历过三次解体,第一次罗刹帝国灭亡后的解体,这次解体有西罗斯人38.6万平方公里脱离那个国家,建立了西罗斯人共和国,首都华沙。北部高纬度地区的维京人建立了拉普兰德城市联盟,首府为赫尔辛基,他们从罗刹国带走了领土面积33.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虽然当时的罗刹国元气大伤。但罗刹还是,保留下来一个广袤的领土,并出现了一个联盟形式的国家,其巅峰时期的领土面积也达到了2240万平方公里,之后那个国家解体了。分裂出鞑靼斯坦共和国,首都喀山,鞑靼人带走的领土面积为565.99万平方公里。 又有工农业和科技较为发达的小罗斯地区的60.37万平方公里,离开那个国家联盟,建立乌克拉纳共和国(ykpa?ha),首都是基伊夫格拉德(kn?вгpaд 或者叫kyivhrad)。 更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加盟国离开了,最后的罗刹国还剩领土面积是17,098,242平方公里,其中陆地面积为16,376,870平方公里,首都为阿尔巴特,在末世前是一座拥有1271.2万常驻人口的大城市。总人口1.4亿,跨越10个时区。 至于三战后,罗刹国虽然成为了战胜国,但是国家遭遇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极端主义死灰复燃,南北高加索出现了两个国家,分别名为北高加索联合体,以及南高加索共和国。乌拉尔山脉以东出现了远东城市联合体,首府哈巴罗夫斯克。 乌拉尔山脉以西直到波罗的海则出现了,一个名为扎沃德斯卡 德日扎瓦的国家。 传统的大罗斯核心区仅剩下,包括首都莫斯卡(原阿尔巴特)在内的163万平方公里。末世前的人口1350万,末世后人口130万,但是莫斯卡,基本沦为废墟。 末世前罗刹国丢失gpa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席位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些原本的罗刹国领土的国家互不承认,一旦谁得到这份殊荣就会成为其他“兄弟”的靶子,遭到围殴。所以时间一长,大家都学“聪明”了,索性放弃了gpa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于是才有作为三战战败国——圣乔治联合王国。补缺这件事。 此时在莫斯卡的中心,罗刹的领袖办公室坐落在宏伟的冬宫内。这座办公室宽敞而庄重,充满着权力和威严的氛围。 罗刹领袖,弗拉基米尔·安德烈耶维奇·伊万诺夫(Влaдnmnp Аhдpeeвnч nвahoв)在大批随行人员的簇拥下,进入冬宫,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如果你是第一次来这里,首先吸引你眼球的肯定是那高达5米两扇巨大的雕花木门,门上镶嵌着精美的金属装饰。还会看到,两旁仰着下巴的卫兵。 一旦领袖走过来,那两个带着熊皮帽的卫兵,就会踏着步幅极其夸张的正步走到门前,轻轻拉开大门,随后一股淡淡的木材香气扑面而来。 伊万诺夫笑着对卫兵点了点头,他光亮的皮鞋踏在办公室的厚实的红色地毯上,柔软而舒适,仿佛走在云端。地毯上织有精美的图案,展现出罗刹的传统艺术风格。 此时的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巨大的油画,描绘着罗刹历史上的重要事件和伟大领袖。这些画作色彩鲜艳,笔触细腻,让人仿佛置身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伊万诺夫走向正中央摆放着的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当他坐下后焦急的询问道:“情报局,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说过了现在是末世,不要害怕国际法,要积极拉拢乌力吉让他可以牵制武廿无。你...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让武廿无家一个三岁的孩子就把乌力吉杀掉了?” 这个发际线很高且略有些瘦削的领袖,一下下重重的拍着光滑的桌面,上面摆放着文件和办公用品,都被震得跳跃了起来,他大叫着:“如果武廿无末世都能统一他的国家,区域内的平衡就会打破,鞑靼斯坦,南北高加索,还有哈巴罗夫斯克的那群叛徒就会一股脑的簇拥在他周围。咱们统一罗刹国就更没有希望了。我说过我的底线就是恢复一千七百万平方公里,以及跨越十个时区的领土,以及恢复gpa常任理事国席位。” 办公桌的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窗户,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到伊万诺夫的背后,此时的面容完全浸没在了黑暗之中。 亚历山德拉·谢尔盖耶芙娜·伊万诺娃这位罗刹国的女国防部长,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伊万诺夫的咆哮,可她也知道现在的罗刹国早就不是三战后的样子了,距离罗刹帝国巅峰时期更是相去甚远,现在大罗斯地区的167万平方公里才是他们实际的领土,根本不是三战后的1.4亿,是大约一千万人口,而这一千万的人口也只是个猜测数字。现在的罗刹国防军也都还是用莫辛纳甘步枪,边境的军团使用7.62x54mm的svt-40步枪,或者是能装十发7.62x39mm口径弹药的sks步枪。 至于阿卡系列也只有莫斯卡卫戍部队使用,原本的库存在三战中,一部分被阿美利加摧毁。另一部分因为缺乏保养和维护根本不能用。所以他们对乌力吉和安长河,以及马传庭的能做到的支援真的十分有限。 亚历山德拉·谢尔盖耶芙娜·伊万诺娃这位女国防部长,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发色略显黯淡,夹杂着几缕银丝,仿佛是岁月在她头上留下的痕迹。她的脸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却不失女性的柔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深邃而锐利,透露出坚定和果断。她的嘴唇习惯性地紧抿着,嘴角微微下垂,似乎总是带着一丝严肃和忧虑。 当伊万诺夫咆哮时,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挺直,像一棵苍松,纹丝不动。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只是默默地承受着领袖的怒火。她的双手自然下垂,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尽管内心可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无奈,但她知道此刻不是辩解的时候,只能等待领袖发泄完情绪,再寻找合适的时机表达自己的观点。 一句句‘苏卡不列,嘟啦...‘最后他指着国防部长和情报局长大叫道:“你们的愚蠢让我惊讶,咱们派出了最有经验的军事顾问,还带着无人机,以及五万多支步枪,一百多万发子弹。让一个三岁孩子带着三五百人,把乌力吉的几万大军拖在马邑一个多月,现在连脑袋都丢了。” 办公室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些舒适的沙发和茶几,供领袖与来访的客人休息和交流。沙发的面料柔软舒适,茶几上摆放着鲜花和水果,往日里总是能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不过此时依旧是最宁静的角落,这时一个带着黑色基帕小帽的男人依旧悠闲的在那里喝咖啡。 这个人叫阿列克谢·莫伊谢耶维奇·科恩,是大小罗斯最大的实业家,甚至就连北边的那个‘扎沃德斯卡 德日扎瓦‘共和国,他都是最大财阀,所以很多人都说伊万诺夫是假沙皇,阿列克谢才是真沙皇。 阿列克谢就那么悠闲的翻着一本厚重的古籍,当他瘦弱的手指翻开泛黄的纸张,而带起尘土的时候他总是用他那戴着六芒星戒指的左手,在空中轻轻的扇一扇,赶走灰尘。 原本这位科恩先生是不想多说什么的,可是作为伊万诺夫最大的金主和名义上的国家安全顾问,还是无法置身事外。其实倒不是因为他作为资金的提供者,有责任确保自己的投资不被浪费,亦或是保护自己的商业帝国。 主要是因为在科恩看来咒骂根本不能解决问题,而只是情绪的宣泄罢了。于是他合上书,看了看伊万诺夫,悄悄的指了指办公室的一侧的小会议室。伊万诺夫,瞪了科恩一眼,科恩也并不生气。因为在科恩看来,他和伊万诺夫的这种联盟,更像是夫妻。他更像是‘妻子‘,而伊万诺夫更像是‘丈夫‘。这倒不是说他们有什么不合理的私人关系,而只是一种非常主观的个人感觉。 伊万诺夫稍稍等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消了气,才对自己的两位部长摆了摆手说:“下去吧,我希望这种低级错误不会再犯。” 当所有人离开以后,伊万诺夫虽然没好气,但还是气鼓鼓的走进了小会议室,两个人走进去当然不是为了看科恩又给里面配备了现代化的会议设备的,而是想劝劝伊万诺夫,于是打开雪茄盒子,科恩熟练地拿起雪茄剪,小心翼翼地将雪茄的头部剪掉。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接着,他轻轻拿起一根火柴,将其点燃。然后,他将火柴靠近雪茄,慢慢地转动着雪茄,让火焰均匀地燃烧着。 当雪茄被点燃后,科恩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让烟雾缓缓升起。他将雪茄递给伊万诺夫,微笑着说:“来,瓦尼亚,尝尝这根雪茄,它会让你的心情好起来的。等你心情好点了,咱们再谈谈。” 伊万诺夫看着科恩,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其实他也觉得,这种同盟他有点像是丈夫,科恩有点像是妻子。只不过他有点像是个‘赘婿‘,而科恩更像是一个懂得给‘丈夫‘留足脸面的‘妻子‘。伊万诺夫接过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那浓郁的烟草味道。科恩看着伊万诺夫,他知道伊万诺夫最近遇到了很多困难和压力,所以他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他缓解一下情绪。 科恩走到伊万诺夫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心情好点了吗?” 伊万诺夫点了点头,他感激地看着科恩。虽然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是多么的幸运。但武廿无的那头怪物的膨胀速度还是吓到他了。 科恩看伊万诺夫没事了,于是因为的拍拍自己这位老朋友并不厚实的肩膀,用一种试探的语气说:“真的没事了吗?我还有一个更糟糕的消息。” 伊万诺夫苦笑着摇摇头看向自己这位老朋友,好兄弟,一摊手,一挑眉,叼着雪茄:“总不能是,武廿无打到欧洲来了吧。” 科恩听了伊万诺夫的话,勉强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然后捏着自己下巴小心翼翼的在那里踱步,最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调匀气息才说道:“远东城市联合体,已经邀请武新宇访问哈巴罗夫斯克了。假如武天嗣再征服漠北,我们无法排除远东城市联合体会借助武廿无的庐州军来对抗我们。” 伊万诺夫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出,他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忧虑,甚至还多一种,称之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苦笑着说:“哈巴罗夫斯克的那个鞑靼人,坐不住了。不过阿列克谢你有什么主意吗?” 科恩沉思片刻后,缓缓地说:“瓦尼亚,我们目前的处境很艰难,但也不是毫无办法。既然武廿无在身毒国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国际关注,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他走到会议室的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那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科恩身材修长,面容清秀,他的皮肤白皙,如同瓷器一般细腻。他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他的头发乌黑亮丽,整齐地梳向脑后,更显其精神焕发。 伊万诺夫皱着眉头思考着科恩的提议,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他的身材修长,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那样的领袖。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眼睛深邃而锐利,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紧闭,最终说了句:“我在身毒国军方还有些人脉,我记得对方叫....dalbir.singh。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不过既然是冲突中心在阿姆利则,那么阿姆利则乱不乱,他还真能起到关键作用。” 第428章 阿姆利则(3)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六,身毒国旁遮普邦,阿姆利则市的街头。此时的天空被一层灰蒙蒙的布罩住,细密的雨丝如疯了般狠狠砸落,随着狂风肆意地抽打着地面,溅起的水花好似狰狞的恶魔在张牙舞爪,雨水的气息裹挟着绝望,在空气中弥漫成一团怎么也散不开的、令人窒息的水雾。 在这满是断壁残垣的地方,一个穿着印有阿吉特辛格半身像体恤衫的瘦小孩子,正慌乱地在街道两旁残破的小巷和建筑中穿梭着,那模样就像个找不到生路的幽灵,茫然又无助。 雨丝如冰冷的钢针般无情地洒落,狠狠打在孩子身上,瞬间溅起一片片冰冷的水花,那水花好似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的头发湿漉漉地紧紧贴在额头上,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与汗水混在一起,不断淌进衣领,可他顾不上擦拭,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却又强撑着一丝仅存的坚定,仿佛在这无尽的雨中疯狂寻找着那或许根本不存在的一线生机。 他的脚步早已没了起初的轻盈,在湿滑的地面上踉踉跄跄,每一次艰难的跳跃都像是在雨中做着最后的挣扎,溅起的水花也不再像精灵般灵动,而是透着一股悲凉。他的身体在雨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漫天的雨幕彻底淹没,与这片绝望的废墟一同被世界遗忘。 远处的点射和扫射声不时如雷鸣般传来,无情地打破了雨中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宁静,每一声枪响都像是死神在逼近的脚步。孩子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他的步伐开始凌乱,却又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在这废墟中奔跑着,那小小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是那么渺小、那么孤苦无依,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残酷的末世碾碎。 他的衣服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那瘦弱得可怜的身躯。此刻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一个由地雷改造的炸弹,这玩意儿几乎有他半个身子大,粗糙的金属外壳上满是锈迹和划痕,在雨中透着一股疹人的寒意。炸弹的重量让他的脚步越发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他的手臂却依旧死死地抱着它,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哪怕这依靠带着致命的危险,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却被雨声无情地淹没。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恐惧和不安,那决绝和坚定也在一点点被绝望蚕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找到合适地方引爆的那一刻,可他又不甘心就此停下,心中仅存的那点复仇信念,成了他在这雨中奔跑的唯一支撑,哪怕这支撑摇摇欲坠。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这个孩子的挣扎,又仿佛在为他这悲惨的命运悲泣。雨水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流下,混合着泥土和汗水,在他黑黝黝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散发着淡淡的咸味,那咸味里满是绝望的味道。他的眼睛虽然大而明亮,可眸子里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警惕,此刻却更多地被绝望笼罩,看起来就像一头被困在绝境中、等待死亡宣判的小兽。 孩子在雨中狂奔,恐惧与疲惫交织。突然,一颗子弹呼啸而来,毫无预兆地击中了他的后背。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失去重心,向前扑倒。 在倒地的瞬间,怀中的炸弹被触发。“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随着炸弹的引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末日的丧钟。孩子的身体瞬间被汹涌的气浪撕扯得四分五裂,四肢如破败的玩偶肢体般被炸飞至各个角落,残肢断臂在雨中飞溅,与雨水、泥土混为一片血腥的泥泞。 他的躯干被强大的力量撕裂,脏器和破碎的骨骼化作血雾弥漫在空中,原本瘦弱的身躯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残渣,溅落在断壁残垣之上,像是一幅恐怖而绝望的死亡涂鸦。 头颅也被冲击力击飞,脸上那曾经带着恐惧与决绝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消逝,就已在爆炸中扭曲变形,头发在高温和冲击下燃烧卷曲,与头皮分离,随着气浪飘散。 周围的雨水被鲜血染成刺目的红色,汇聚成一条条血河在废墟间流淌,被炸飞的肉块和组织块随着水流缓缓流向远方。 这样的战斗在阿姆利则的每个角落,都在不断地重复着,无数个不知名的孩子都像是刚才那样抱着炸弹扑向敌人,他们有的就像是这样被敌人的狙击手消灭,有的是被无人机追上直接消灭,甚至还有的刚从地道口一冒出脑袋就在一阵急促扫射中失去了生命。 这时一辆挂着大喇叭的装甲宣传车,用他们熟悉的身毒语播放着广播:“各位身毒国的同胞们,我是amitabh.srivastava,是身毒国中央邦的领袖,也是国际社会认可的合法统治者。大家请尽快放下武器,不要再这样无谓的牺牲了...” 就在装甲宣传车滔滔不绝地播放着广播时,在距离它不远处的一座废墟大楼的楼顶,一名年轻的反抗者正静静地趴在那里,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仇恨。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上了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那冰冷的枪身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 他缓缓地调整着呼吸,将枪口对准了装甲宣传车的喇叭部位。此时,雨水顺着枪身滑落,滴落在他满是泥土与汗水混合的脸上,但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他能清晰地看到喇叭处因为震动而微微颤抖的金属网格。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逐渐加大压力。随着“砰”的一声清脆枪响,子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般划破雨幕,以极快的速度飞向目标。在飞行的瞬间,子弹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裂,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流波动。 那颗54mm的修长子弹,精准地击中了装甲宣传车的喇叭,先是喇叭的金属外壳被瞬间穿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紧接着内部的线路和发声装置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崩裂。火花四溅,伴随着一阵尖锐的滋滋声,喇叭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宣传车的发动机还在嗡嗡作响,像是一只被突然掐住喉咙的巨兽,只能发出沉闷的低吟。那辆宣传车也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在雨中突兀地停住了广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一枪而安静了片刻,随后又被无尽的枪炮声和雨声所淹没。 战斗还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周而复始的重复着,每一个牺牲者到最后都变成了一个个冷冰冰得数字。与此同时在阿姆利则金庙中的阿吉特辛格正有些不安的坐在一张矮桌前,他知道gpa干涉军已经在控制武力的使用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听到密集的火炮声。 现在的他手握着干涉军总司令,武廿无,对他的最后通牒,只见全文如下: final ultimatum to used ajit singh 本部基于你在的罪行,现发出如下郑重声明。我部奉,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gpasc)授权行动文件:s-p,对首犯阿吉特辛格,以及拉维库马尔,及其相关人等,进行逮捕。 我部再次重申,立即停止无谓抵抗。我部一切行动均鉴于你及你所领导的组织在身毒国境内所进行的一系列行动,已严重违反国际法及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gpasc)相关决议,对区域及国际和平与安全构成直接威胁,现依照gpasc授权,特此向你发出最后通牒。 一、你及你所领导的组织已被明确认定为国际和平与安全的破坏者,你的行动已触发gpasc的严厉反应。 二、你必须立即停止所有敌对行动,包括但不限于停止一切形式抵抗,以及任何形式的暴力和恐怖行为。 三、你须在40分钟内无条件投降,并接受gpasc的审判。任何迟疑或进一步的敌对行为都将导致我方采取包括武力在内的一切必要措施。 四、对于任何继续抵抗的个体或集体,我方将保留采取致命武力的权利,且不承担任何后果。 五、此通牒一经发出,即刻生效。所有行动将严格按照gpasc授权及国际法进行。 此通牒副本已发送至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gpasc)备案。 此致 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gpasc)授权行动指挥官 签字:武廿无 日期:末世历四年二月初六,10:25am 阿吉特辛格看了看表,距离最后通牒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武廿无这份最后通牒很显然只是开炮前走个程序。做到冲突升级的必备条件。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阿姆利则这个210平方公里的城市太大了。这20分钟只是够把命令用无线电,传播到城市的每个角落而已。即使大家真想听从他的命令,解除武装,交出武器、双方武装人员就要脱离接触,然后确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做到。 如果他现在就发出停止抵抗的命令,得到的根本不是和平,而是因为自己这边失去指挥中枢被装备先进的干涉军,单方面的屠杀。毕竟大家虽然都穿着那件印着他阿吉特辛格半身像的体恤衫,但那也只是因为大家觉得他说得对,从根源上来说还是大家对于吃饭的需求得不到满足,才会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 也许有人会问,拉维库马尔不是身毒国最大的地主吗?他一定有很多的粮食吧,他给那些可怜人足够的粮食不就没有现在这种情况了吗?能这么说,只能说是不了解身毒国,也不了解地主。 首先要说的是,地主不是农场主,他们的主业根本不是种地。而是以土地为依托进行金融活动,就比如高利贷,耕地的租金,在末世前他们也以土地为抵押物交给银行,获得金钱然后购买新的土地。 末世前,一个小地主假如有两千英亩的耕地,那么他就会将这个土地拆分成不同的部分抵押给不同的银行。 第一部分就是土地产权,这是最贵的也是获得贷款最多的部分,他们会申请为期五年的贷款。 第二部分是未来五年的土地收益,地主们会把土地收益,抵押给新的银行这样就获得了第二笔贷款。 第三部分就是众筹,地主们成立相关的组织,其功能类似于银行,主要就是大地主是幕后金主。小地主向银行贷款的目的就为了买新的土地。如果想让新的土地地块更大,那么小地主就会向这个组织搞众筹。这种事银行会因为风险过大,一般不会参与,所以一部分其他出资的小地主,会得到新土地的大量预期收益。而拉维库马尔这种实力强劲的大地主们,则是平衡小地主们投资陌生人新土地未来收益和现实回报获取的中间人。 所以说地主与其说是种地的,不如说是搞土地金融的。而拉维库马尔这样的大地主,也是那些小地主中间的润滑剂,他们以庞大的金钱,来维持这种疯狂的‘土地金融‘继续运转。 拉维库马尔有粮食吗?有而且有很多,但那些粮食都是账面上的,因为末世后的钱无论是高卢共和国的高卢第纳尔,还是龙国的庐州票,都是米本位的交易货币。而这是用于国际贸易的,到了中小地主那里他们想挣钱就要把庐州票在拉维库马尔这里换成粮食,然后在其中筛选出种子,然后等待佃农去找地主以贷款的形式借种子。 说实话末世前因为国际上的化肥和农药能够几乎无限量供应,所以开荒的难度虽然有但是还可以接受,可是到了末世国际贸易严重受损,人们根本无法在农药和化肥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完成开荒。甚至可以不讳言的说,开荒你也要和地主借颗粒饱满的种子,开荒你也要吃饭,往往是开荒几年,你也因为欠债太多,被迫把自己新开发的土地,重新交给地主,甚至自己还要卖身为奴。 而拉维库马尔,之所以会支持他这个限制粮食出口的人,主要是因为限制粮食出口可以让国际粮价暴涨。有人也许会问,那样身毒国国内不就有更多的粮食参与市场流动导致粮食降价吗?答案还是否定的,因为中小地主们也希望粮价暴涨,所以拉维库马尔这类的巨型地主会给他们提供资金和武力支持。确保全‘身毒‘人饿死,也没人有能力从地主手里抢粮食。 如果哪位中小规模的地主,“大发慈悲”想要卖粮会怎样呢?从本质上讲根本不足以弥补国内的粮食缺口,而且中小地主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拉维库马尔这样的大地主手下的佃农,想要卖粮食,就要先还拉维库马尔老爷的债。 所以中小地主就会把自己受到的压迫向下转移,让自己的佃农承受这些负担。而这一切的媒介就是粮食。 所以说,虽然拉维库马尔是阿吉特辛格的金主和最好的朋友,但粮食才是他的底线。换句话说,就是拉维库马尔愿意出粮食,也要先对中小地主要债,而这种要债就会逼死所有的中小地主。 再说回投降这件事吧,那些抵抗者都是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封臣一样,拉维库马尔效忠于他,而大量的中小型地主又效忠于拉维库马尔,中小地主不参战又会让佃农参与抵抗,到了家庭,又会是父亲强迫孩子参加游击队。 让他们抵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告诉他们拿着枪和炸弹见到外国人就炸,也就行了,谁杀一个干涉军能得到什么样的奖励,说的清楚,发的出赏金和粮食就行。可想要完全停止,那根本做不到。因为就连阿吉特辛格本人都不知道这部疯狂的战争机器,是怎样运作的。说的极端点,现在的他会不会被游击队袭击,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同样知道这种情况的干涉军的司令,武廿无,也根本不想,更没必要给他留下更多时间。因为即使阿吉特辛格愿意全力配合,别说40分钟了,就是40小时,甚至40天,4个月都没办法做到缴械投降,恢复地区和平稳定。 阿吉特辛格坐在矮桌前,当他再次看向桌面上摆着的那一把贝雷塔92xrdo的时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那深邃的眼眸,仔细打量着这把手枪,在握住手枪握把的那一瞬间,握把两侧的防滑纹路,让他觉得触感非常舒服。他的目光开始在手中的最后通牒和手枪间游移不定,最终看向这把手枪那造型独特,且露出前半截枪管的套筒。 此时的手枪正处于空仓挂机状态,辛格快速插入弹匣,手枪套筒再次复位。当他刚刚拿起红点瞄准器准备顺着套筒上的导轨推上去的时候。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划破了雨幕,那是炮弹切割空气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闷的寂静,听到这个声音的他眼睛瞬间睁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轰隆!!”一声声炮击如同天神的怒吼,震撼着整个阿姆利则市。巨大的爆炸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爆炸的火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将周围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 炮弹落在城市的边缘,掀起了巨大的土浪和烟尘,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蘑菇云。冲击波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附近的建筑物撕裂,窗户被震得粉碎,玻璃碎片如同雨点般四处飞溅。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那标志性的红头巾,头巾的褶皱在他的摩挲下微微变形。这红头巾,是他身份和信仰的象征,此刻却仿佛也染上了他内心的沉重。他猛的皱起那对浓密的眉毛,眉心处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他赶忙跑向窗边,透过窗户上的污渍和裂痕,望向外面被雨水笼罩的阿姆利则市。 此时这一轮炮击还没有停止,他看到远处的街道上,有几个穿着印有他半身像体恤衫的人在奔跑,他们的身影在雨中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助,街道上的积水被爆炸的力量激荡,形成了巨大的水花和泥浆,飞溅到空中,然后又重重地砸回地面。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棕黑色泥浆,覆盖在残破的街道和瓦砾之上。 在爆炸的中心,可以看到一些不幸的抵抗者被气浪高高抛起,然后无力地坠落。他们的身体在半空中就已经被撕裂,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随后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与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阿吉特辛格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可以感受到那种力量,那种毁灭性的力量。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最后通牒上,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干涉军的炮火将会一轮接着一轮,直到他们屈服或者被彻底摧毁。 他转过身,看着那些跟随着他的人们,他们的面庞被恐惧和不安所笼罩。阿吉特辛格的嘴唇微张着,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在喉咙处哽住。 他想起那些曾支持他的人们,那些为了生存和尊严而拿起武器的同胞们,此刻已完全陷入了慌乱。他们就像一群受惊的羊群,在重炮的轰击下,四处逃窜,寻找着安全的角落。 许多人都是被迫卷入这场战争的普通百姓,甚至还有孩子。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仿佛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只能在这废墟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有的人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们试图用坚毅的神情来掩盖内心的惊惧,然而每一次炮击的巨响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他们脆弱的伪装,让他们的眼眸中闪过绝望的光芒。 有的人干脆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身体因恐惧而蜷缩成一团。他们的面庞沾满了泥水和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成一道道悲伤的溪流。他们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或许是在默默祈祷,或许是在呼喊着“妈妈”,希望能得到一丝安慰和保护。 还有一些年轻的抵抗者,他们的面庞虽然还带着青涩,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和果敢。他们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即使双手还在颤抖,他们依然顽强地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们的存在,哪怕在绝望的深渊中,也要奋力挣扎。 阿吉特辛格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亢奋,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拍了拍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小的孩子肩膀,笑着对其他人说:“除了,这个孩子,今天就是我们所有的死期,大家跟我走。” 阿吉特辛格带着所有人离开了金庙,但是炮火声仍在继续,雨势也未曾减弱,远传偶尔还可以听到一些房屋被重炮炸塌的轰隆声,以及印有gpa标志的先锋级主战坦克那巨大的履带轰鸣声,更有一阵阵密集的扫射,以及此起彼伏的点射,甚至还有老式栓动步枪偶尔砰砰声。 第一轮炮击过后,城市中弥漫着硝烟和死亡的气息,此时的阿吉特辛格身边也只剩了两个半大孩子,辛格丢下自己的头巾苦笑着靠在一面已经被熏黑的墙上。越来越多的gpa士兵借助着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围了过来。 第429章 阿姆利则(4) 伴随着金庙厚重的大门缓缓被打开,外界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这座昏暗的建筑。我的皮靴踏在金庙的大理石地板上,伴随着我走进阿姆利则大金庙,我的皮靴声在这座古老而宏伟的建筑中回荡着。 这里是教徒祈祷大厅,此时的这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原本精美的雕刻和装饰,如今已布满了弹痕和灰尘,那些曾经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部分,现在也变得黯淡无光。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杂物和破碎的石块,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在这里发生的激烈战斗。 我走到那昏暗的角落旁,看到了已经被我手下的士兵五花大绑着的阿吉特辛格。他在这巨大的金庙建筑中显得如此渺小,就像一只被困在巨人城堡里的蝼蚁。他的身体瘫软地靠在墙上,原本那身象征着他极端思想的白袍已变得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仿佛是被战火洗礼过的破败旗帜。 “残暴的殖民主,你赢了...不过,身毒人民的反抗,才刚刚开始。”阿吉特说着就要猛得起身扑过来,可还是被两个军官一左一右同时发力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他的脸紧贴着地面,嘴巴痛苦的哀嚎着:“暴君,暴君,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暴君。我诅咒你和你的后代。” 他的双手被紧紧地绑在身后,他刚一用力挣扎,绳子深深地嵌入他的手腕,勒出了一道道紫红色的痕迹,就像一条条狰狞的蜈蚣趴在他的手腕上。他额头上用青筋暴起,汗水混杂着血水,看起来异常的狰狞恐怖。他同样被束缚着的双腿,也在不断的蹬踹着。他每次挣扎都伴随着他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他的哀嚎声在空空荡荡的金庙中回荡着,随后赶来的卫兵们面目狰狞,他们手中的步枪闪烁着寒光。其中一名卫兵恶狠狠地举起枪托,狠狠地砸向这位大人物。 枪托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每一下都像是要将他的骨头砸碎,鲜血瞬间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溅洒在周围的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洼。 阿吉特辛格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痉挛着,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伴随着枪托接连不断的砸下,阿吉特辛格的骂声变成了哀嚎,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伤痕,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长袍,也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他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弱,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骂我了,只有身体剧烈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 我并没有急着靠近他,而是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杂物,走向正中央那座巨大的神像,神像的表面也被战火侵蚀,显得斑驳不堪。神像周围环绕着一些残破的蜡烛台,上面的蜡烛早已熄灭,只剩下一些残留的蜡迹。 我走到神像前,静静地凝视着它。它那庄严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神秘,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金庙曾经的辉煌。我不禁想起了这座金庙曾经的热闹与繁荣,而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苍凉。 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我仿佛能听到战争的呐喊和枪炮声。我转过头,看到阿吉特辛格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奈。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座金庙的悲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与这苍凉的环境融为一体。随即我点燃了蜡烛,我就那么拿着烛台,走向了自己的战利品。 他被那两个军官一把抓住了头发,狠狠地向后一拉,剧烈的疼痛逼着他不能不抬起头来,我借助珠光看到阿吉特辛格用那只还能睁开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一切。虽然刚才被打肿的眼睛已经开始滴落出血水,但他那眼神依旧像是是一把锐利的剑,想要穿透眼前的一切障碍。他的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的鼻翼不停地扇动着,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我知道,他此刻虽然被捕,但他心中的那股反抗精神并没有熄灭。 我弯下身子,蹲在他的面前,与他视线齐平。他还试图挣扎着扑过来,可现在已经有四个人在用力按住身体,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网中的野兽,不停地扭动着,却因为伤痛和束缚而无法做到。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因为伤痛,更因为愤怒,他的肩膀不停地耸动着,试图挣脱手上的绳索。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武廿无,你杀了我,我不要去你和那群殖民者组织的法庭。” 我真的被这个戏精强烈的表演欲给逗乐了,难道这个家伙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殉道者‘?简直可笑,于是我浅笑着拍拍他的脸颊,说道:“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对吗?简直是笑话。想让身毒人吃饱,你抢地主去啊,你反而和地主做朋友。” 随后我站起身来,冷笑着说:“拉维库马尔,身毒国最大的地主。你给我拍着良心说,你觉得,身毒人吃不起饭,是因为你们各邦的领袖买我的工业品呢?还是因为地主啊。” 我笑着看了看他,摘下因为触碰他而沾染上鲜血的白手套,丢在他的面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是真残忍啊,那么多孩子被你送到我枪口前来给你挡枪子。你的抵抗军里有多少孩子?两成,还是三成?”我顿了顿,看着目光逐渐黯淡下去的阿吉特辛格,捏出一个七的手势,笑道:“足足七成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你我都是末世前出生的人。这些孩子末世前都该干什么?是应该扛着30公斤的大炸弹和人拼命吗?你告诉我,他们应该干什么?” 我看着还在暗自和那几个士兵较劲儿的阿吉特辛格,我指着他大喊道:“你这个混蛋,回答我!” 阿吉特辛格刚要挣扎一下,一个戴着gpa蓝色头盔的高卢军官走过来,直接抽出甩棍对着阿吉特辛格的肩膀和脑袋重重的砸了两下,随后给我敬了个礼,就继续处于待命状态。阿吉特辛格挨了这一通毒打,呸呸两声吐出血沫子,喘了好久才开口笑道:“对,对,对,我先当你这个暴君说的都对,你是受谁的邀请来的?哦,对了,gpa授权,以及amitabh.srivastava的邀请。这里面有身毒国人民邀请你来吗?说我残忍,你不来的话,那群孩子会死吗?我听说你末世前就是一个心理学的专家,你给我说说,你这样是什么病啊。” 阿吉特辛格看我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过去在国际期刊上的文章我也看过,那时候我还在中央邦的昆巴哈尔的的大学读书。你让我勾起了对心理学学习的兴趣。这样吧,我就给你诊断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无奈的摇摇头,但还是愿意听他说一下,毕竟现在我手下的士兵正在全城搜捕拉维库马尔,一会把嫌犯都抓到,我就要把他们‘封箱打包‘,邮寄到布鲁塞尔了。于是我找了一个坐垫,拍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尘,然后坐下,不置可否的看着这头‘孟加拉虎‘或者说‘身毒国希特勒‘。 阿吉特辛格发现观众已经就坐,于是看着摸笑了笑,随后用一种自以为轻松的语气说:“根据心理学家弗洛姆的理论,权威型人格都有着严重的受虐和施虐倾向。现在的你看起来非常的复杂。首先你就有反社会人格障碍,也就是aspd,更出现了严重的道德脱离,你可以说出一切正义的话,但是你却做出最残忍的事情。你总是自己合理化一切你做的不合理的行为,即使公然践踏别的国家主权,你依旧可以寡廉鲜耻的讲你自己的歪理邪说。” 看来,我的论文这家伙没仔细看,或者说除了我的论文,他根本就没看过其他的临床类研究的文献或者资料。首先我的抑郁症是末世前多方确诊的,而且持续治疗了很久。一个人同时得抑郁症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几率不能说不存在,只能说是太小了。 我的抑郁症犯了的时候是又颓,又怂,整个人都和废了一样。可aspd是疯,是缺乏同情心,是像他这个身毒国希特勒一样的疯狂,是掀起种族仇杀的罪犯必备特质。也是他这个挑唆小孩上战场这种人必备特质。 他这种症况,基本符合他对我的诊断,而且还把自己猜测的我,与现实的我进行了投射。这时我平静的看着他,就像我犯病时那副颓样,随后缓缓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我自恋型人格?还觉得我爱出风头?” 阿吉特辛格听到我的话,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我从他转瞬即逝的微表情中,看到的是眉毛向上挑起,眉心处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皱纹,这让他原本因愤怒和痛苦而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容更加复杂。他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肌肉的抖动,看得出他内心的慌乱。 现在阿吉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仿佛想要从我脸上找出我是如何猜出他想法的线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试图掩饰自己的惊讶,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将眼神中的慌乱隐藏起来。他的嘴唇再次紧闭,嘴角微微向下撇,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似乎想要证明他并没有被我的话所影响。 然而,他的眼神却依然无法完全掩饰他内心的波动,那一丝惊讶和慌乱仍然在他的眼底深处若隐若现。他再次张开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哼,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暴君。” 这个家伙真是太搞笑了,虽然以权威型人格,自恋型人格,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边缘型人格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以这类问题作为圆心,再详细分析言行举止,一般情况就能勾勒出一个末世领袖的肖像。可是这种东西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算命先生的水平,一切全靠经验的积累去蒙。 当阿吉特辛格试图对我进行心理分析时,我还只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但是当他说我再次说我是暴君的时候,我的肩膀已经开始随着笑声微微颤动,最后实在控制不住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我面对着这个自诩为心理学专家的“身毒国希特勒”,看来我真的是太高看他了:“喂,这个不是你擅长的,介不介意和我聊聊,你是怎么怎么给地主当狗腿子的吗?” 当我这么说的时候,阿吉特辛格的脸虽然被按在地上,可他还是几近于疯狂的笑了起来,只听他苦笑道:“你觉得身毒国的问题仅仅是地主那么简单吗?你认为身毒人都是傻瓜吗?不...我是真的巴不得身毒人都是傻瓜,而身毒的问题恰恰就是聪明人太多了。” 我示意卫兵放松一点按压的力度,让他坐起来,随后他松了口气,为我详细解释道:“身毒的问题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是地主,是拉维库马尔那样的人。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每个人都是地主,每个人也都想成为地主。”他看了看我,继续说:“粮食涨价,其实这是一次身毒国的全民狂欢。并不只是地主,就连佃农都是一样的。毕竟每个国家都出现了与粮食类似的替代作物。现在的粮食就是末世前的黄金或者石油。佃农有粮食,他们就盼着粮食升值,提高自己手里粮食的购买力。小地主盼着升值以后让自己更厉害一点,中大型地主盼着成为拉维库马尔那样的巨型地主。” 最终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抓了我也没用的,反而会冒出更多的阿吉特辛格和拉维库马尔。我真的希望能和你这个霸主谈谈,不然一旦身毒乱了,这将无异于您的粮仓起火。” 第430章 阿姆利则(5) 身毒国旁遮普邦阿姆利则市,近郊,拉维库马尔庄园。此时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周围的街道两侧到处都是燃烧的汽车和倒地的尸体。街道上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烧焦味,这里是高卢国第17伞降猎兵团的主攻方向。他们的任务就是攻破拉维库马尔众多庄园中的一个。 战斗一开始就呈现出白热化的状态,塔楼上的美制勃朗宁m2重机枪,那12.7x99mm的弹幕,就像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来。更有地堡内的美制m240通用机枪突然开火瞬间就打爆了一辆刚刚慢悠悠从河沟里爬出来的vbl两栖型装甲侦察车。 随后rpg火箭弹,高射机枪一起发力以至于一度打得高卢国的干涉军有点懵。他们一开始以为这是一次轻松的战斗,谁知道一开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他们刚一强行登陆,就听到天空中有火箭弹直接呼啸着从头顶落下,事后才知道这个占地面积60英里的庄园内部竟然还有一架‘身毒国‘末世前的pinaka火箭炮,那玩意有两座六联装的火箭发射,还装载在一辆8对轮的全地形卡车上。不仅能打,还特别能跑。 这一下就把,高卢国的指挥官henri provence上校惊到了,他赶忙一边组织155mm的凯撒自行榴弹炮反击,一边呼叫陆军航空兵的h225m的进行空中掩护,同时还让身毒国的gen-rao 用为数不多的pinaka组织反击,才勉强报销了敌方的火箭炮系统。 此时,拉维库马尔的庄园,不仅挨了40分钟炮击,还被联军打出了三千多发火箭弹,甚至连驻扎蜀郡天府机场的图95都在这里投下了两枚fab-3000重型航弹。henri provence上校才命令一队手持famas突击步枪的士兵,在一辆美洲狮履带式步兵战车和三辆6x6的美洲狮轮式装甲侦察车的掩护,缓缓向着火力最密集的庄园塔楼靠近。 这些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子弹叮叮当当的敲打着装甲车的铁壳子,士兵们的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警惕。在他们上方,高卢国的h225m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它的螺旋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是一只在天空中咆哮的巨兽。 h225m的机身涂着迷彩涂装,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它的机首下方挂载着一门30mm口径的机关炮,炮管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两侧的短翼下挂载着各种武器弹药,包括火箭弹发射巢和反坦克导弹。 直升机上的飞行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下方的战场,通过先进的观瞄系统,他们能够清晰地看到地面上的每一个细节。 就在此时,直升机的红外系统快速的锁定了,一群从三点钟方向借助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摸过来的反抗分子,直升机快速调整角度,机首下方的机关炮对准目标。 只听,“哒哒哒……”机关炮发出一连串的怒吼,火舌从炮口喷射而出,炮弹如雨点般向敌人倾泻而去。炮弹在地面上爆炸,掀起一片尘土和硝烟,那队穿着阿吉特辛格宣传衫的武装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然而,就在此时直升机的高调。也引起了庄园塔楼附近的防空武器的注意,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达罗毗荼人,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手中紧握着一枚毒刺导弹。他悄悄地爬上塔楼的屋顶,小心翼翼地将毒刺导弹扛在肩上,调整着导弹的瞄准角度。 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 h225m 直升机,手指轻轻放在发射按钮上,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身边的其他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大家都没有说话,此时所有的期望都汇聚在这个达罗毗荼人的身上,以至于让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在紧张的气氛中,达罗毗荼人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按下了发射按钮。毒刺导弹呼啸着冲向天空,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纯白的尾流,朝着那架直升飞机呼啸而去,随后更多的防空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向直升机呼啸而来。同时,高射机枪也开始喷吐着火舌,密集的子弹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弹幕。 面对一枚枚毒刺的逼近,h225m的飞行员冷静应对。他迅速启动直升机上的电子干扰系统,释放出强大的电磁干扰波。这些干扰波使得防空武器的雷达系统受到干扰,丢失了目标。防空导弹在失去目标后,开始在空中乱飞,最终偏离了方向,在远处爆炸。 同时,直升机利用自身的机动性,在空中做出各种规避动作。它时而快速上升,时而俯冲而下,时而向左急转,时而向右盘旋。高射机枪的子弹虽然密集,但却难以击中灵活的直升机。 在直升机的掩护下,步兵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他们利用车辆的掩护,迅速接近庄园塔楼。当距离塔楼还有一段距离时,步兵们纷纷跳下车辆,开始向塔楼发起冲锋。 他们一边冲锋,一边用famas突击步枪向塔楼射击。子弹在塔楼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片火花,敌人也从塔楼的窗口和射击孔中向外还击。战场上枪声大作,硝烟弥漫。 h225m继续在空中盘旋,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它不时地用机关炮对塔楼进行攻击,压制敌人的火力。同时,它也密切关注着周围的战场情况,防止敌人从其他方向发动反击。 随着步兵们越来越接近塔楼,战斗也变得更加激烈。敌人的抵抗愈发顽强,他们不断地从塔楼中抛出手榴弹,试图阻止步兵的前进。步兵们则灵活地躲避着手榴弹的爆炸,继续向前冲锋。 就在一切刚刚有所好转的时候,一枚防空导弹终于突破了h225m直升机的干扰和机动规避,准确地击中了它的机身。导弹的高爆战斗部在接触直升机的瞬间爆炸,释放出巨大的能量。直升机的机身在爆炸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金属碎片四散飞溅,火焰和浓烟从机身的破口中喷涌而出。 直升机的旋翼在爆炸中被破坏,失去了提供升力的能力,直升机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飞行员在最后一刻尽力稳住机身,试图减少坠落带来的破坏,但无法避免悲剧的发生。直升机的坠落轨迹是倾斜的,它在空中翻滚着,火焰和烟雾随着它的翻滚而扩散,形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随着直升机接近地面,它的速度越来越快,与空气的摩擦使得机身的温度急剧升高,火焰变得更加猛烈。地面上的士兵们目睹了这一幕,他们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无力感,他们知道直升机上的同伴们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最终,直升机以极高的速度撞击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撞击点周围的地面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出一个深坑,直升机的残骸四散飞溅,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建筑物和车辆都震得摇晃起来。火焰和浓烟迅速蔓延,将坠落点周围的区域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暂时停止了交火,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剧所震撼。然而,战斗的残酷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只是短暂的沉默后,这时庄园内一辆身材巨大的t-72坦克居然撞破了一面矮墙猛得窜了出来,它125mm的主炮几乎是对着美洲虎贴脸输出,只听“轰”的一炮,那辆美洲虎当场就被巨大的爆炸掀翻。 在t-72坦克的轰鸣声中,庄园内的战斗再次变得异常激烈。t-72的125mm主炮威力巨大,足以摧毁任何敢于接近的装甲车辆。然而,就在它准备再次开火的紧要关头,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 一架又一架印着庐州军盾型标志的自杀式无人机悄然接近,这是龙国庐州军步兵出现前的标准出场方式,那一架又一架专门设计用于对付装甲目标的无人机,装备了高精度的爆炸成型弹丸(efp),这种弹丸由爆炸驱动的金属射流形成,能够穿透厚重的装甲板。利用其隐形能力,无人机避开了t-72的雷达探测,迅速而准确地锁定了坦克的观瞄设备。 “轰!\" 自杀式无人机的爆炸成型弹丸击中了t-72的观瞄设备,瞬间将其摧毁。坦克的视野被彻底剥夺,t-72的指挥官被迫下令停止前进,试图重新定位目标。失去观瞄设备的t-72变得盲目,无法有效地瞄准和打击敌人。 就在这时,一辆庐州军的先锋级主战坦克,加入了战场。这辆坦克装备了先进的火控系统和更强大的120mm滑膛炮。它悄无声息地接近,利用其隐形涂层和地形掩护,成功地避开了t-72的视线。先锋级主战坦克的火控系统采用了最新的计算机技术,能够快速计算出射击参数,确保每一发炮弹都能精准命中目标。 \"轰!\" 先锋级主战坦克的主炮发出致命一击,一枚穿甲弹精准地命中了t-72的炮塔。巨大的爆炸将炮塔顶部撕裂,火焰和浓烟从炮塔的裂口处喷涌而出。t-72坦克的炮塔被直接掀翻,坦克内部的弹药被引爆,引发了连锁反应,整个坦克被彻底摧毁。 先锋级主战坦克,如同一头猛兽。它63吨的庞大身躯在尘土飞扬中显得尤为醒目,沉重的履带碾压过地面,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声。 拉维库马尔庄园的大门,原本坚固的铁门,此刻在先锋级主战坦克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纸片一般被轻易撕裂。铁门的碎片四处飞溅,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与重型坦克的轰鸣声交织成一曲末世的交响乐。装甲车没有丝毫迟疑,继续向前冲锋,它的速度丝毫未减,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它的前进。 庄园的守卫们在坦克和随之而来的装甲车冲击下惊慌失措,他们试图阻止这辆庞然大物,但一切都太迟了。先锋级主战坦克扁平的炮塔迅速转动,主炮对准了庄园的主要建筑,一声巨响,炮弹划破空气,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庄园的主建筑在爆炸中摇晃起来,浓烟和火焰冲天而起,将这幅末世的画面渲染得更加惨烈。 一时间枪炮声响彻了整个庄园,步兵们也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快速的闯入了庄园的主楼。随后过了没一会儿,庄园主楼内就响起了一阵阵密集的枪声。 此时的龙国中尉林华,正带着一队全身负重50公斤的步兵,正依托着坚固的大理石廊柱正在和建筑内的守军猛烈的交火,敌方居然不是使用身毒国末世后的制式装备李恩菲尔德步枪,而是正在利用ak-74猛烈的火力,对他们进行扫射,甚至一度打得他们不敢冒头。 林华随手丢出一个翼展只有25cm的扑翼无人机,只见那只全重只有50克的小型无人机像是一只蜂鸟一样,快速的震动着翅膀,迎着敌人密集的火力灵巧穿梭,终于在在它距离不足两米的时候,瞬间自爆。随后整个主楼的大厅内,都被强烈的白光笼罩。 林强的士兵借助着这个机会对敌人展开一次又一次精准的点射,一个个武装分子应声倒地,龙国和高卢国的士兵交替前进,一次次击毙出现在面前的武装分子。三十分钟后,整栋大楼终于拿了下来。但是阿姆利则的每个角落也都在持续着这样的庄园争夺战。因为根据粗略估计,这样的庄园,拉维库马尔在这座城市不少于十个,在其他城市也是只多不少,一旦一个庄园被攻陷拉维库马尔就会依靠私人的高速地下通道,跑到下一个据点。 第431章 阿姆利则(6) 我真想骂人,我武廿无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特别想骂人,拉维库马尔那个混蛋,居然被我打得抱头鼠窜的同时居然能给我‘送礼物‘。这真是恶心到我了,非常的恶心。 而且还是通过身毒国军队内部给我送的恶心,我就拿着那个盒子,看着盒子里的壁虎尾巴,又看了看那个已经被打得没有人形的身毒国陆军中校,气氛让我的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我“砰”的一声重重的把盒子摔在地上,看着那个双眼已经肿的完全睁不开的陆军中校,努力平缓自己的情绪后,才继续问道:“你...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老子我没听清楚。” 那个中校冷冷的看着我,虽然他已经被打得嘴歪眼斜,就连口水都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可他还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用他那充血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才说到:“ander wu,你第一次被我这样一个下等人挑衅吗?”他笑得绝望而疯狂,于是又一次说出那句话:“拉维库马尔,让我告诉你,阿吉特辛格就是他这条壁虎的尾巴,让您最好能做到见好就收。” 我听到这句话,简直被这个拉维库马尔的无耻震惊到了。更被这个‘死士‘的愚蠢而惊讶,一个堂堂的中校居然可以做大地主的狗腿子,甚至还是执行这种毫无意义的行动。我当然知道这是想给我打“心理战”,可我不明白的是,拉维库马尔还有什么翻盘的希望吗?为什么一个中校,可以在拉维库马尔山穷水尽的时候,只是为了送信而暴露自己。 我看向那个身毒国陆军中校,他身穿卡其色军装,原本笔挺的军装此刻已变得破烂不堪,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他的脸上布满了淤青和伤痕,原本深邃的眼睛此刻也肿胀得几乎无法睁开,只能从那细小的缝隙中透露出一丝绝望的光芒。 一个大马城邦联合体的华裔女兵,一把揪住那个中校的黑色卷发,扯着他的头皮缓缓的把他的脑袋拽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随着他艰难地呼吸,那血迹还在缓缓地流淌着。这个士兵是大马城邦联合体司令,拿督·阿齐兹·本·哈吉·穆罕默德给我送来的随军翻译,也是一个保镖,她的名字叫宋清词,是st pattani这个马来半岛北部武术流派的guru pendekar。 在末世所有的武术体系都是打出来的,别管你有什么传承,有什么体系,一拳下去没法把对手的大牙打飞你就是怂人。这个宋清辞不光不是怂人,还是彻彻底底的狠人,之前她们司令把她送过来的时候,为我展示过这个女人怎么一拳把一头水牛打到休克。 今天这位aarav中校就被拳头裹着草绳的宋清辞结结实实的打了三拳,还踹了一脚。以至于他的身体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碎裂。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扭曲着,显然已经无法正常活动。 尽管如此,他仍然努力挺直着身体,试图保持着最后的尊严。然而,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已经是这副凄惨的模样,还是对我说:“武司令,我们可以对您臣服,但是您真的不能改变这里的秩序。阿吉特辛格的人头我们已经交出来了,但是拉维库马尔请您不要再追杀了。” 我被这个混蛋气笑了,一个堂堂的陆军中校,他如果想和我同归于尽,我真的很好理解,所以我部署了大量的安保力量,如果壁虎的尾巴有毒,虽然毒不到我这个人形蛾,但是我也可以接受。他拉维库马尔让一个身毒国的陆军中校这么随意的送死,就是想告诉我一句话...他的卧底在军界还有很多。 我相信,我即使向这个家伙要一个拉维库马尔的替身,这个家伙都可以直接做主给我交出来。我真的很讨厌把人当玩具,人可以杀,也可以惩罚,甚至可以为了秩序给予极刑。龙国的文化历来是吃肉和不忍视其觳觫并存的。 也就是君子有仁慈之心的同时,也要做一切自己觉得应该做和必须做的事,“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这歌颂的是一种同情心,而不是因为同情心什么都不做。 可终日吃素的拉维库马尔,这样的身毒国权贵,居然只是为了给我搞一下我的心态就可以让一个死士这样白白送命。 当然,当然,他们身毒国的权贵平日里吃素,只是因为他们觉得下等人需要卖傻力气所以才该吃肉,而他们为了区别于下等人自然是吃素。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和下等人完全就是两个物种,也就是说在拉维库马尔眼里自己就是丢了一只送信的鸽子。 好手段,好手段,真是精彩绝伦的表演。我被气得一边笑,一边鼓掌,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的掌心因为用力过猛,隐隐感到有些生疼,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我内心深处的愤怒与无奈。 我的笑声渐渐变成了冷笑,那冰冷的笑意在我的嘴角凝固。我的胸腔在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噬着冰冷的空气,那种感觉既有冰凉,又带着火辣辣的刺痛感。那种冰冷仿佛能穿透我的五脏六腑,直抵心底。 我的双眼紧盯着那个已经遍体鳞伤的身毒国陆军中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而倔强的光芒,似乎在告诉我,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的这种态度,让我更加愤怒,也更加觉得可笑。 我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刺耳的金属质感。我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鼓掌而微微发白,那种痛感反而让我更加清醒,让我更加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那些权贵们的无情与残忍。 我笑着笑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模糊不了我心中的愤怒与绝望。我意识到,自己所坚持的那些原则,在权贵们的眼中竟然如此不值一提,甚至在牺牲者本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这种认知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力。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历史上的开国之君都被描述的像是土匪,而第二任君主往往会被描述为仁君了末世前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只是觉得那是开国之君杀人太多,后继之君只要不是太残暴都会显得是个仁慈的君主。我一直那么做的,也觉得新宇在接我班的时候,一定会像是电视剧里的太子们一样成为一个被所有人喜欢的仁君。 可我现在明白了,开国之君被描述为土匪,那是因为开国之君大部分和他们士大夫玩不到一起,更尿不到一个壶里。更因为开国之君杀的是人,而士大夫或者说是权贵吃的是人。 你不在生理上吃素,行为上吃人,就是没有统治阶级的自觉,就是屠夫,就是刽子手。 曾几何时我一边嘲笑,《旧五代史·安重荣传》中的那句“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根本不懂世界的复杂和权力的运转。可我还是不停地积攒力量,我一直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军阀,更不是一个野心家,现在看来我还是,被拉维库马尔这类的狼崽子,当成了安重荣那种货色,一个土匪,一个流氓。 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既不是安重荣,也不是柴荣,更不是赵匡胤,我只是想当一条看门狗,一条能够威慑权贵的看门狗。 过去我一直认为,只有我这条疯狗只有足够狠,才能震慑那群末世的狼崽子。让世界回到原本的秩序,让世界回到那个‘怂人也能活命,活的起死的起‘的世道。 现在我很强了,可我也满身伤痕,现在我这条一瘸一拐的看门狗,每天都要对群如狼似虎的权贵,也总是要虚张声势的露出半截锋利的獠牙,用自己的疯狂来震慑他们,防止他们的贪婪把世界彻底搅乱。 我武廿无,到底在为谁而战?是为了这些权贵,让他们继续享受特权吗?还是为了那些被压迫的人,可他们却不懂得反抗的真正意义。我发现被压迫的人,也根本不想做我的盟友,反而更愿意那群权贵的同路人,他们都在幻想着自己成为权贵,骑在别人的头上。 我一直战斗,真的灭了很多的狼崽子,但是却又有更多的末世新贵,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就像是末世前我看的小说中的僵尸一样,无穷无尽,子弹能消灭一个,但是根本无法阻拦尸群的脚步。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个身毒国陆军中校的面前,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畜生,做得很好,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不过你真的不配穿这身军装。”随后我转头看向宋清辞,示意她可以解决这个混蛋了。 随后宋清辞一手按住对方的脑袋,另一只拳头高高举起,拳头裹挟着风声,带着宛如音爆一样的声音,对着那个人的后颈重重的砸了下去。 当宋清辞的拳头接触到对方脖颈的一瞬间,声音还没发出,对方的脑袋居然就像是一个皮球快速的向后砸了过去,而人头连着的脖颈就像是一条软皮绳突然就像是弓弦一样被拉紧,将飞起的人头又拽了下来,此时才传来“咔嚓”的一声,刚才还无比嚣张的家伙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放空的水囊,就那么软趴趴的瘫在地上。 那个中校身体开始不停地抖动着,就像是触电一样,一下下的抽搐,嘴角冒出的白沫也越来越多。整个人就像是杀鱼摊上被小贩在刮鱼鳞的鲤鱼一样,机械而本能的像是过电一样痉挛着。 宋清辞抬起她白皙的小臂,在她那张被喷满了鲜血的脸上轻轻涂抹着。血液并没有被擦去,反而被摊平抹薄,使得她原本灰白的面色多了几分异样的红晕。 严格来说,宋清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她的脸较长,下巴却很小,让人不禁想起电视剧中那些刁钻的后妈年轻时的模样。她的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然而眼睛下方的眼袋却格外明显。那对薄嘴长得很靠下,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她还有下巴。 宋清辞很瘦,身材并非苗条的曲线美,而是充满了南亚次大陆上拳师般的精练与爆发力。当她察觉到我在注视她时,她的动作变得有些慌乱。她赶忙低下头,眼神中流露出局促不安,眼角的余光却不停地悄悄打量着我。她一边快速涂抹着脸上的血迹,一边仿佛在努力掩盖着什么,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销毁罪证”。 我静静地看着宋清辞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感觉。她的脸上,那抹因血液而显得异常的红晕,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更增添了几分娇羞的色彩。她的手指原本坚定而有力,此刻却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纠结与不安。 地面上,那个中校的身体已经停止了抽搐,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宋清辞脸上的血迹和她那急促的呼吸声,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的动静。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牵动着我的心跳,让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 宋清辞似乎感受到了我愈发强烈的目光,她的头更低了,那双大眼睛在长睫毛的掩映下,偷偷地瞥向我,然后又迅速地移开。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微笑,却又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某种感觉,而这种克制,又让这个女拳师的动作居然显得非常笨拙。 她就那么低着头搓着手向我走来,她不时抬头悄悄看我,反而根本没看被她一拳灭杀的死人,当她左脚刚迈过那条胳膊的时候,右脚却被猛得绊住,随后她猛得瞪大了眼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我扑了过来。 我被宋清辞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只感觉到一阵风掠过,只听“砰”的一声,我就这样被宋清辞重重的扑倒在地,紧接着便是她温热的身体压在了我身上。她的体重并不轻,但在这一瞬间,我却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柔软和温暖。她的长发散落在我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让我不禁有些恍惚。 宋清辞就那么大剌剌的趴在我身上,她嘴角居然有一抹短暂的得意在她脸上转瞬而逝,可是很快她也感觉到我手掌抵在她身体上传来的温度,她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她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可她根本没有自己爬起来或者拉我起来的想法。 “对...对不起,武司令,我...我不是故意的。”宋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她既没有推开我抵住她身体的手,也没有爬起来的意思,“您没事吧,我没有砸到你吧。” 我被她这么一提醒赶忙抽出手,可是那柔软居然隔着我们两个单薄的衬衣将体温传给了对方的胸膛。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当她察觉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印在我脖颈上后,我紧张的一缩脖子,才意识到了尴尬,于是羞怯的挪开了压在我身上的娇躯,最后一句“不...不好意思。”说完后,她的脸就像是煮红了的虾子。 我勉强扶着办公桌,爬了起来,宋清辞也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系着扣子飞也似地溜了。 五分钟后,那具尸体被抬了出去,当一切收拾完毕,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杨泽才笑嘻嘻的坐在我对面,只见她细眉一挑,看了看此时已经有些愠怒的胡可儿,又看了看有些尴尬的我,才用她那种玩世不恭的口吻,调侃道:“哟,刚才我还以为你被刺杀了呢。结果你这个老渣男对保镖都下手啊。说说吧,你干嘛了?怎么宋清辞捂着身子就跑了?” 第432章 阿姆利则(7)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八,身毒国旁遮普邦,阿姆利则市,昔日繁荣的“旁遮普之心”阿姆利则,如今如被撕裂的尸体般横陈于末世的尘埃中。天空阴郁低垂,乌云密布,夹杂着沙尘的冷风掠过破败的街巷,带着刺骨的寒意。主干道两侧的建筑满目疮痍,窗户尽数破碎,墙壁上弹痕累累,焦黑的烧灼痕迹诉说着惨烈的战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混合了燃烧汽油、腐烂垃圾与久未掩埋尸体的气息,让人几欲窒息。 每个街角的墙壁上都喷涂着手写的标语,血红色的字体像恶意的嘲讽:“不让外来者碰我们的粮食!” “阿吉特辛格和拉维库马尔会为我们带来自由!”字迹凌乱却刺眼,如同发疯的呐喊。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干涉军去死的字样,”,更有干脆有画着干涉军司令anderwu被阿吉特辛格踢屁股的街头涂鸦。 这时一支穿着gpa干涉军制服,头戴蓝色战术头盔的来自圣乔治联合王国的轻步兵小队正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快速穿行在这条安静的有些可怕的街道上。 然而此时的天空并不平静,一架翼展3.5m的,rq-24“夜枭”战术无人机静静地盘旋在500米低空,这架通体漆黑的无人机在机翼和机身上有着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十字盾”皇家徽章。 这架无人机远远看去就是一个黑点,它螺旋桨噪音被呼啸的寒风掩盖,几乎无法察觉。它配备的红外光电吊舱在昏暗的建筑群间捕捉着生命热源,摄像头精准锁定了一栋三层破损建筑中的热成像轮廓——三名武装分子正在三楼埋伏,其中一人手持rpg火箭筒,周围还有其他未明物资堆积,而二楼也显示出几处模糊的热源信号,隐约传递出更多敌人活动的迹象。 此时gpa干涉军,快速反应部队的少尉理查德·哈蒙德站在一辆缓缓前进的fv520“守护者”装甲车旁,右手紧握着一把l85a4突击步枪,左手轻触战术终端。他的眉头紧锁,寒风卷起沙尘打在护目镜上,蒙上了一层微黄的薄雾。他沉稳地注视着屏幕上的热成像信号,略显沙哑的嗓音通过战术频道传递:“三层敌人确认,二层热源未完全辨识。‘守护者’,准备高精度火力打击。一组,掩护;二组,跟我突入。” 哈蒙德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四周,士兵们如猎豹般敏捷地分组推进,动作行云流水,警惕性十足。他们身着现代化统合迷彩作战服,装备精良:有的手持 l85a4 突击步枪,三个弹匣稳稳地挂在腰间,标准配置的 5.56x45 毫米子弹多达 150 发;有的则肩扛 l129a1 精确射手步枪,两个弹匣共装载 100 发 7.62x51 毫米弹药,为队伍提供精准的远程压制。此外,还有两名士兵身背 fn minimi 轻机枪,时刻准备为队友提供强大的火力掩护。 寒风凛冽,士兵们的步伐在碎石与玻璃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注意掩护,敌人可能利用地道连接!”哈蒙德压低声音,向队友们发出警示,同时手势示意前方的小组保持紧密的队形。 就在此时,无人机传回的画面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热成像轮廓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敌人在瞬间移动到了厚重的墙体后方。“热源中断!目标在内部防线!”通讯兵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哈蒙德紧紧咬着牙关,眼神愈发凌厉:“‘守护者’,立即切换激光测距模式,标记建筑薄弱点。主炮准备,集中火力打穿西侧墙体!” “收到!”随着一声怒吼,装甲车顶部的 30 毫米机关炮如猛兽咆哮,火舌以惊人的速度撕裂了街头的短暂寂静。几枚高爆穿甲弹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精准地命中目标建筑。墙壁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崩塌,钢筋混凝土如雨点般四散飞溅,尘土如汹涌的波涛瞬间吞噬了整条街道。 然而,在烟尘弥漫、视线模糊的混乱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突然从灰尘中闪现。那是一个达罗毗荼人,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决绝与疯狂,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紧紧握着手中已经上膛的武器,脚步踉跄却坚定,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楼梯口。 哈蒙德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敏锐地察觉到敌人的意图。“全体注意,有敌人突破防线!集中火力,封锁楼梯口!”他的命令如同惊雷般在战场上响起。士兵们迅速反应,l85a4 突击步枪和 l129a1 精确射手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楼梯口,形成一道严密的火力网。 达罗毗荼人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前行,他的身体不断中弹,但他的步伐却没有丝毫退缩。他利用建筑物的掩护,巧妙地躲避着子弹的攻击,一步步逼近楼梯口。 “该死!他要冲上来了!”一名士兵惊呼道。 这个面容黝黑,胡须浓密的达罗毗荼人,双眼因愤怒与恐惧而圆睁。他此时一支ak-74m突击步枪,5.45x39毫米弹药就像是狂风暴雨一样席卷而来,虽然他的嘴里似乎在喊着某种咒骂,但是巨大的枪声已经将他的呐喊声完全淹没。就在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士兵快速散开准备寻找掩体组织反击的时候。另一个头戴蓝色头巾的锡克族武装分子,借助着这个空档,直接窜了出来,迅速跪地架起一把mgl-32榴弹发射器,咔嗒一声装填弹药后便发射了一颗榴弹。 “榴弹来袭!” 装甲车的aps系统立即启动,发出刺耳的警报。短短一秒内,一道闪光划破浓烟,拦截弹精确引爆了飞行中的榴弹。震耳的爆炸声让周围的破碎窗户一阵颤抖,火光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刺目。 “掩护我推进!”哈蒙德低喝,同时扣下扳机。l85a4突击步枪的枪口喷射出炽热的火光,子弹嗖嗖飞过巷道,精准压制敌人掩体。他的副手麦克雷稳稳端起l129a1精确射手步枪,深吸一口气后扣下扳机,一发7.62毫米子弹穿过浓烟,精准击中楼梯口的榴弹手。鲜血飞溅,那具尸体重重摔倒在楼梯下方。 与此同时,一名士兵从掩体跃起,迅速将一颗震撼弹掷入缺口处,伴随着耀眼的白光与震耳的爆炸声,敌人的呼喊声被刺痛的惨叫所取代。 “清理一楼,二组,继续推进!”寒风中,哈蒙德的声音低沉却冷静,他的眼神如刀般锐利,带领士兵们向战斗的核心推进,留下尘土与火光在身后翻腾。 哈蒙德战术头盔的显示屏上,突然冒出“热源消失了!”战术终端再次警告。无人机显示,楼下地下室的地道似乎在连接其他建筑——这是拉维库马尔手下的武装分子最擅长的策略之一。他们通过地道和内部破墙的方法快速转移火力点,并躲避装甲车的火力压制和无人机甚至是狙击手的定点打击。 楼后方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爆炸声。一名士兵快速且精准的报告:“地道出口,后方出现敌人!” 话音未落,几个皮肤黝黑的武装分子从一个隐蔽的洞口一跃而出,他们留直接扎着马步,左手紧握步枪护木,右手抓紧枪身,将已经改为弹链式供弹的ak突击步枪悬在腰间,快速平稳的对着联军士兵的侧翼展开了快速扫射,150发的7.62弹链,伴随着枪栓一次次的飞速激发,而跟着上下翻飞,子弹壳也不停地坠落在地面。此时的这几个武装分子一瞬间打得干涉军这些装备精良的士兵,根本抬不起头来。随后地道里冒出几个瘦小的孩子直接直接把手榴弹,对着联军士兵隐藏的角落就丢了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指挥中枢的作战单位的标点上,三个象征着士兵的蓝色光点瞬间熄灭。 “守护者”迅速调整方向,30毫米机炮对准地道出口一阵猛烈扫射,碎石与火光混合着敌人的惨叫声。与此同时,楼内的锡克武装分子用他们挖掘的破墙通道绕到了二组士兵的侧面,朝他们发起猛烈的火力压制。 “侧面火力!”一名士兵中弹倒地,哈蒙德迅速抬起步枪开火,将一个从墙洞冲出的敌人击毙。可这时下水井盖猛得被推开,一个带着深红色头巾的武装分子分子冒出的一瞬间,快速抽出一把12号的雷明顿870霰弹枪,在近距离扣动扳机,一名士兵刚想举枪反击,却直接被霰弹枪巨大的威力,直接轰飞,随后痛苦的躺在地上,就连厚重的复合型防弹插板也都被直接打得变形了。 哈蒙德眼见队友倒下,怒火中烧,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扑向最近的掩体,同时大声命令:“击毙他!”在子弹横飞的瞬间,他迅速探头,瞄准那名头戴深红色头巾的武装分子。对方正准备再次拉动枪栓,哈蒙德的手指已经扣下了扳机,l85a4突击步枪的子弹带着复仇的怒火射出。 枪声响起,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一个武装分子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向后掀翻,雷明顿870霰弹枪脱手飞出,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再无动静。 “清除威胁!”哈蒙德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他迅速站起身,示意队伍继续前进。随即他继续说道,“地道出口已经封锁,无人机切换热成像模式,侦查剩余敌人。” 无人机操作员,已经切换了受干扰的频段,屏幕再次显示几处活动的热源,标记出地道末端的残敌位置。 \"准备震爆弹,我们要一次性清除这些残敌。\"哈蒙德的声音透过通讯设备,清晰地传达到每个队员的耳中。他的目光如同猎豹般锐利,紧盯着屏幕上那些闪烁的热源,心中的决意如同钢铁般坚定。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就在眼前,但他们必须谨慎行事,确保每一个潜在的威胁都被彻底消除。哈蒙德紧握手中的l85a4突击步枪,深吸一口气,带领着小队缓缓接近目标。 “震爆弹,清理内部!”哈蒙德投掷出一枚m84震撼弹,爆炸的光与声让整个建筑仿佛震颤。士兵们迅速冲入地道,清理了最后几名试图逃窜的武装分子。 硝烟散尽,阿姆利则的一个巷道再次恢复了短暂的死寂。士兵们扶起受伤的队友,清点武器装备,同时从敌人的尸体旁找到了简陋的粮食运输记录,他居然发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名字——gen-dalbir singh。 “报告总部,s3257区域目标清理完成。我有重要情况需要向战区最高长官武廿无将军汇报。”哈蒙德走出废墟,抬头看向远处仍然燃烧的街道,此时的他知道这次他要面对的可能是那些不拿枪的敌人了。毕竟谁都知道dalbir singh就是这里的土王,就连他这个老外都清楚这个人,在旁遮普有多可怕。 哈蒙德抬头望向天空,阴云仍旧密布,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无法透下一丝光线。此时他的背后就是阿姆利则城堡。这座曾经雄伟壮观的堡垒,如今在末世的尘埃中显得格外凄凉。它的石墙被炮火熏得焦黑,城垛上布满了弹孔,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战斗与苦难。城堡的旗帜已经破烂不堪,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城堡旁边的罗摩基什纳湖,这片曾经碧波荡漾的圣湖,如今也变得污浊不堪。湖水表面漂浮着各种垃圾和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湖边的花园里,曾经盛开的玫瑰花如今只剩下枯枝败叶,与破碎的雕塑和长椅一同,成为了末世中的一片荒凉景象。 哈蒙德站在城堡的废墟之上,目光穿过倒塌的城墙,投向远处的阿姆利则金庙。尽管金庙在末世中依然闪耀着它那独特的光芒,但此刻,它那金色的穹顶在阴云笼罩下显得黯淡无光。金庙周围原本熙熙攘攘的市集,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和倒塌的摊位,偶有几只饥饿的野狗在废墟中觅食。 哈蒙德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意识到,这片土地上的危机远未结束。哈蒙德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行动。他深知,随着阿吉特辛格被镇压,身毒国的局势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拉维库马尔或许已经绝望,但他的残余势力依然可能造成混乱。而dalbir singh这位土王,更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前方传来。哈蒙德抬头望去,只见一架巨大的直升机如钢铁巨兽般缓缓降落在他所在的城堡废墟上。 这架支奴干直升机通体呈现出庐州方面军特有的橄榄绿底色,仿佛是从森林中驶出的神秘巨兽。机身两侧醒目的“gpa”标识,tq-005的编号,彰显着它特殊的身份。巨大的螺旋桨如同旋转的翅膀,发出呼啸声,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它的到来。 直升机的外壳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机身下方悬挂着各种装备和武器,显示出其强大的作战能力。舱门缓缓打开,走出几名庐州方面的军官。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校,他的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这位大校走到哈蒙德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伸出手说道:“你是理查德·哈蒙德少尉吗?我是王海,武廿无将军让我来接你的,跟我走吧。” 第433章 阿姆利则(8) 天空中翻滚着厚重的铅云,像某种巨大生物的内脏,腐臭的色彩压得大地喘不过气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让人觉得嗓子像被锈蚀的刀割过一样刺痛。昌达加尔,这座曾经充满生命力的城市,如今被一层淡灰色的薄雾笼罩,遥远的废墟轮廓在浓雾中扭曲着,仿佛有无形的触手在窥视行走的人群。 在城市的中央,那座被称为达尔比尔宫的宫殿巍然矗立,它是末世残酷秩序的象征。这座建筑似乎不是人类建造的,它的外墙被层层嵌入诡异的符号和浮雕——某些呈现螺旋形、眼球状或触手般的图案,似乎正注视着靠近的每一个人。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有着金色纹路,仿佛汇聚成某种复杂的星座,而天花板则是一片暗蓝色,镶嵌着从废墟中抢来的旧世界珠宝,发出暗淡的光辉。 宫殿的深处,拉维库马尔的儿子与女儿此刻正停留在一处开放的凉廊中。这是宫殿最安静的地方,透过纱窗,可以隐隐看到宫殿外的街道弥漫着死寂的气息,仿佛被时间遗忘。原本宽阔的道路如今布满了裂缝和碎石,地面坑洼不平,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地震。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摇摇欲坠,有些已经倒塌,废墟中弥漫着尘土和腐臭的味道。 在昌达加尔的废墟中,昔日的繁华已不复存在。城市的中心广场如今变成了一片荒芜的空地,周围的建筑只剩下残破的墙壁和破碎的窗户。街道上散落着废弃的车辆和物品,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尸体,令人毛骨悚然。 风在废墟中呼啸而过,发出阴森的声音,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幽灵在低语。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黑暗和恐惧。 拉维库马尔的儿子,帕尔萨德(parasad ),已经22岁了,是一个身材瘦高的青年。他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灰绿色的眼睛在阴影下总显得深邃又忧郁。他身穿深红色的长袍,上面绣着家族的徽章,但他的手指一直紧攥着腰间的短刀,那是一种不安的习惯。帕尔萨德虽然继承了父亲的冷静,但显然在这座宫殿里,他是一个局促的异类。 他的妹妹拉克希米kshmi )此时只有19岁,气质与她的哥哥截然不同。她身材娇小,短发微卷,乌黑的眼眸中闪烁着警觉与算计。她身穿一件流苏繁复的丝绸长裙,但她的言谈举止却带着几分挑衅和不屑,仿佛要时刻证明自己不受环境的压迫。 “他什么时候回来?”帕尔萨德站在凉廊边缘,目光投向远处,带着一丝焦虑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显然对父亲的安危充满担忧。 拉克希米抬起头,冷冷地笑了一声,笑容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回来又怎么样?咱们只不过是 dalbir 宫的囚徒,他有办法带咱们离开吗?别开玩笑了。”她的声音中带着刻薄,却无法掩饰内心深处同样的担忧。她微微皱起眉头,嘴唇紧抿,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安。 帕尔萨德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放弃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沮丧,原本挺直的肩膀也微微垮了下来。他低下头,小声嘀咕着:“对啊,大家都是棋子。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拉克希米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帕尔萨德身上。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悲伤,她知道哥哥和自己一样,对未来感到迷茫和无助。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才是能够逃避这残酷现实的唯一方法。 就在此时,凉廊尽头的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叫‘索赫拉姆·乔杜里‘(sohram chaudhury),他既是达尔比尔宫的卫队指挥官之一,又同时肩负着拉维库马尔卫队长的职责,高大而威严的身影像一道黑影笼罩着这对兄妹。 他面容刚硬,嘴唇薄而冷酷,漆黑的眼睛中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异样感——他的目光似乎总是在捕捉什么,但你无法确定他究竟在注视谁。 帕尔萨德又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随后有些紧张的注视着索赫拉姆,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毕竟阿姆利则被干涉军占领的消息,帕尔萨德和拉克希米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们最关心的就是他们的父亲拉维库马尔,有没有顺利撤出来。 索赫拉姆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微笑,但最终还是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情绪的影响。 “拉维库马尔先生已经安全抵达,正在接受 dalbir 殿下的接见。”他微微颔首,似乎在向帕尔萨德示意,随后将手臂交叉在身前,显得既恭敬又克制。 帕尔萨德似乎也察觉到了索赫拉姆的异样,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帕尔萨德快步上前,眼神中带着审视,“你为什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和我父亲一同留在大殿里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怀疑。 索赫拉姆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冷淡的笑意,“先生我对拉维库马尔守护任务已经完成。现在,dalbir殿下已经让我的部下接手了护卫任务。我不过是来传递消息。” “父亲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帕尔萨德追问道。 “拉维库马尔先生身体康健。”索赫拉姆稍微抬了抬头,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达尔比尔大人对他的安全非常重视。毕竟,没有他,许多计划会失去平衡。” 帕尔萨德的拳头微微握紧,但还是压抑着情绪,“计划?什么计划?” 索赫拉姆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后退了一步,站得笔直,像一根冰冷的柱子,“这是大人的事情,拉维库马尔先生也从不与人分享这些细节。我只负责保护。” 他的声音低沉,却仿佛在凉廊的回音中被拉长,变得不自然。帕尔萨德盯着索赫拉姆,心中一阵不安。他感觉对方看似恭敬,但话语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傲慢,仿佛他并不是真的来向自己汇报,而是某种故意的敷衍。 与此同时,身处在阿姆利则联军司令部的我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个圣乔治联合王国的陆军少尉——理查德.哈蒙德,以及他送来的账本。 实话实说,作为联军司令,我知道昌达哈尔那位和拉维库马尔是有所勾结的,毕竟dalbir singh作为旁遮普的土王,一直以来都有脱离中央邦amitabh srivastava控制的需求。 而且dalbir singh,上次在武天嗣那个臭小子的生日聚会后,还提出过把他最宝贝的女儿harleen kaur,嫁给我小儿子武天嗣的想法。看来这个dalbir singh是发现联姻不成,而选择另辟蹊径了。 其实不用说别的,就单单是反叛军能在dalbir singh的眼皮底下挖地道这一点,完全就可以对他进行合理的怀疑,更不要说一个土地主哪来的那么多先进的武器装备,更不要说那些庄园的军事化改造,没有dalbir singh这个土王的默许,他拉维库马尔有再大的本事也是做不到这些的。 理查德·哈蒙德少尉站在我面前,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散发着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他身高大约185cm,在西方人中不算特别高大,但他那匀称的身材和笔挺的站姿,却让他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一个22岁的年轻人,他西方那种特有的犹如刀削斧凿一般轮廓分明的脸庞,线条刚硬算得上一个长得很排场的后生。一头棕色的短发,整齐而利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经过精心打理,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他的眉毛浓密而整齐,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增添了几分英气。 愣头青,标准的愣头青,这种玩意都敢走正常程序交给我,看来一定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这倒不是说他遇到这种应该瞒着,而是这东西怎么来的,这个账本上的签名都是谁写的,有没有技术部门的笔迹鉴定?而且这个傻小子就是把账本往我桌子上一放,就敬个礼,然后大剌剌的杵在那里等我下命令。 我当然知道他想让我下抓捕dalbir singh,我的老天爷啊,我们虽然带了三万多人的庐州军加上他们圣乔治联合王国,高卢共和国,大马城邦联合体,一共将近五万人。可昌达加尔的守军就有三万,再加上其他城市,dalbir singh的总兵力不下八万。而且我们还是在对方的领土上作战,虽然dalbir singh的装备落后,可是一旦我们被对方拖住,那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最邪门的是他的眼睛是他居然就那么用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好像我现在不抓人就是同谋一样。只听他一字一顿的说:“司令官阁下,请您即刻调查dalbir singh和这件事的牵扯。我们皇家海军特别舟艇服务队,已经在这次战斗中阵亡了五个人了。” 等等,给我等等,皇家海军特别舟艇服务队,不是末世后为数不多的圣乔治联合王国王室可以调用的军队吗?我不是已经和丽兹说好了,让她的表弟来混个功劳,刷个经验就可以回家了吗?而且这个少尉,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于是我快速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在a.i天穹的帮助下快速找到了这个愣头青的档案,我仔细打开这份档案: name: richard hammond gender: male honorific rank: admiral actual rank: lieutenant service branch: royal navy special boat service (sbs) ...... 这份档案当我看到honorific rank这个荣誉军衔写着“admiral”这个词,我着实被惊到了,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海军中将呢?这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紧接着,我又看到档案里他的实际军衔是“lieutenant”(少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虚衔,不过是用来撑场面的罢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丽兹之前跟我提到过的表亲,但是那时候的氛围她也就是说了句她有一个cousin,叫...叫什么来着,我怎么觉得大概就是这个名字,不对...不对...难道是...robert hampton?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丽兹确实提到过她的表亲robert hampton。不对,因为我根本没找到那个她嘱咐的那个开刷功劳的robert hampton啊。 我嘴里低声念叨着:“robert hampton...怎么觉得和richard hammond发音好像啊。” 再想想,这个荣誉军衔和实际军衔极端不相称的情况,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个大概。圣乔治联合王国是个岛国,所以作为皇储的丽兹,顶着的是海军上将的荣誉军衔,她的爸爸作为国王,顶着的是海军元帅的军衔。而这个少尉荣誉军衔,直接就给安排了一个海军中将的荣誉军衔,看来这就错不了了。 想到这儿,我赶忙抬起头,仔细打量起他来。只见他依旧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执拗劲儿,那表情严肃得就像尊雕像,仿佛除了执行任务,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事儿了。 于是我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您认识,温莎城堡的女主人,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吗?她有个表亲名字和您差不多,请问是你吗?我不是安排sbs负责港口军舰的安保工作吗?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哈蒙德听到我这一连串的问题,身体微微一震,就像被触动了机关一样。他的眼睛瞬间瞪大,那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更圆了,就像两颗蓝色的玻璃球。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紧接着,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紧张,脸上的肌肉微微紧绷着。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司令官阁下,我……我...我不认识您说的那位女士,我是接到,是我们圣乔治王国的托马斯·布朗旅长下达的命令就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生硬,就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我,没有丝毫躲闪,那副认真的模样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回答真是够木讷的。我原本以为他会解释一下原因,或者至少说点别的,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这样的人在战场上虽然勇敢,但也很容易吃亏啊。 我又接着问:“那你的任务是什么?”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被派来做什么的,怎么特种兵直接被派去打城市争夺战了,这专业也不太对口啊。先不说别的就他们那几根烧火棍,连一门重炮和一辆坦克都没有,这不是直接让他们当填线宝宝吗? 最重要的是他们才几个人啊,打城堡区域,那里末世前就是知名的旅游景点,周围密集的房子,以及阿姆利则城堡本身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怎么就这种活儿都敢接啊。真不知道是战争片看多了,还是这个二愣子脑袋本身就有问题。 太阳穴那股突突跳的感觉差点把我给逼疯了。我的手指紧紧抓住桌沿,指节泛白,似乎要把桌子压得四分五裂。我的脑袋越来越痛,脑袋里像是有个小小的鼓点,一下接一下地敲着,让我简直无法集中精神。理查德·哈蒙德那副死板的表情,还不停地站在我面前,一根筋的看着我,眼睛里那股执着,简直让我想直接拉开他的领口,给这个傻瓜两个嘴巴子。我竭力用平和的声音说:“你这种任务都敢接,你就不怕你们旅长送你去当炮灰吗?遇到这种任务,为什么不问问我,我和丽兹的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真被这个榆木脑袋搞得有点想笑了,如果他不是丽兹再三嘱咐的表弟,不是一个皇室成员,我也许会很开心遇到一个这么有精神的年轻人。但他未来是要承担更大责任的,他必须要明白军事只是政治的延续。我们应身毒国中央邦领袖的邀请是来镇压叛乱的,不是来搞殖民的,打掉阿吉特辛格,顶多再打掉拉维库马尔这个身毒国最大的地主就已经是极限了。 真要是和真刀真枪的和总兵力八万的dalbir singh打一仗,中央邦的amitabh srivastav恐怕做梦都能笑醒,因为我们是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授权的镇压行动。我们是不可能长期派兵占领这里的。到时候,中央邦的srivastav坐大了,反而更麻烦。 可我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像是木头一样的家伙,一个能带着100个轻步兵,拿下阿姆利则城堡的人会是傻子吗?看来这里面有门道,如果我问他的话,这家伙选择装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我盯着他的眼睛,试探着问道:“这件事,我该给丽兹打电话,还是给你们的国王打电话才能问出答案。作为联军司令,我需要有充足的信息才能做出决策。告诉我,这件事谁知道具体的答案。” 听到我的话,丽兹的表弟迷茫的挠着头,一脸不解的说:“那个...您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我已经说了所有真相了啊。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我看着他无辜的小眼神,还有那蠢萌蠢萌的样子,他那清澈的蓝眼睛里满是真诚,微微歪着头,眉毛轻轻上挑,似乎在努力理解我的困惑。他的嘴唇微微嘟起,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委屈,额头上没有一丝因紧张或心虚而产生的汗珠,皮肤光滑而舒展。他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弯曲,没有丝毫的颤抖或不自然的扭动。甚至他的呼吸都是平稳而均匀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没有因撒谎而可能产生的急促或紊乱。 他是特种兵会不会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我越看越觉得怪异,可他也真的没必要撒谎啊。并且给他注射吐真剂,那基本就是用刑了,先不说这是我的下属不是我的敌人,单单就因为他和丽兹的关系,丽兹知道我折磨她弟弟,她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决定再试给他安排个其他的工作,于是便小声说:“我和丽兹的关系,是有可能结婚的,所以我也算是圣乔治联合王国皇室成员了对吗?”随后语重心长的说:“以后咱们就是亲人啊。我不害你吧。” 理查德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双手一摊,苦笑道:“司令官阁下,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真的没有撒谎啊。我是知道其他的军事机密,但是真的与这件事无关啊。而且这种少尉能知道的机密对于您这种元首级的大人物也没用啊。请您....”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家伙以为我还要套他话,于是赶忙拿出拉维库马尔给我那个“礼物”赶紧小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这里有个听着很恐怖,但其实没有一点危险的工作。你回国也能领到一份大功。”说到这里,我缓缓打开那个盒子,露出里面的壁虎尾巴。 他看了看我,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于是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背后的隐情,才拍着他的肩膀说:“咱们现在不想打dalbir singh,他那破装备更不敢和咱们打消耗战。所以你就把这条壁虎尾巴,交给dalbir singh,如果他同意壁虎断尾,那么拉维库马尔你能抓走,这可是大功一件。如果他不同意,更没胆子和咱们拼命。敢不敢试一试?”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虽然dalbir singh那位土王,不敢和我打谁都知道,但是人要脸树要皮,一旦惹毛了对方,把丽兹这个表弟大卸八块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如果我不让这位大表弟,快点立功回国,他们的旅长可是姓brown的,而他还有一个更响亮的身份,那就是圣乔治联合王国保守党头子爱德华布朗的侄子。要是不快点把他送走,下一次指不定又会被旅长大人派到哪里去。 对了,让他临行前叫上老rao,这个人在身毒国的北方各邦面子还是很足的,估计就是不答应,也不会轻易把他大卸八块吧。 第434章 阿姆利则(9)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八,昌达加尔郊外,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低垂着,云层中翻滚着奇异的暗影,像腐烂的巨兽在挣扎,间或有紫色的闪电刺破阴霾。雷鸣滚滚,仿佛某种远古存在的咆哮,震得破败的建筑和泥泞的街道一阵战栗。暴雨倾盆而下,重重地砸在城市残破的地面上,将泥土翻得稀烂,污水和腐臭随着水流在废墟间蜿蜒蔓延,混杂着深不见底的暗渠之水,构成了一幅末日景象。 就在此时,一道轻盈的白影从暴雨中掠过。那是一只雪白的水鸟,翅膀展开足有两米宽,洁白的羽毛在这黑暗的末世中异常醒目,宛若坠入炼狱的神圣信使。它的身形流畅,迎着风雨翱翔,显得极其优雅而有力。雨滴在它的羽毛上滑落,仿佛无法污染它的纯净。水鸟带着一丝孤傲的从容,越过翻滚的乌云和废墟般的城市街巷,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地面,仿佛在寻找某个注定的目标。 它的飞行轨迹越过了一片淤泥交错的废墟,那里的建筑残垣断壁,倒塌的房屋上爬满了扭曲的藤蔓。水鸟的影子投在积水中,宛如一道剪影划过大地,但很快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撕碎。远处废墟中有野狗在翻动腐烂的垃圾堆,它们的眼神警觉而凶狠,骨瘦如柴,毛发斑驳,身上布满了泥污和伤痕。一只胆大的狗叼起了一块不明物体,却被其他同伴一拥而上撕扯争夺,发出低沉的咆哮和嘶吼。 就在这混乱的一隅,一辆fv510“守护者”装甲侦察车缓缓驶过泥泞的街道。车身上的橄榄绿涂装已被雨水和泥浆涂抹得斑驳不堪,两侧印着的“gpa”标识显得模糊不清。装甲车的六对负重轮深陷在翻浆的道路上,每一次转动都卷起黏稠的泥水,发出沉重的摩擦声。车顶的远程武器站静静地旋转着,机枪的枪口湿漉漉地指向远方,仿佛随时准备喷吐出死亡的子弹。 车内,理查德·哈蒙德少尉坐在驾驶席旁。他的双手紧握着手中的盒子,指节发白,心中却压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盒子是棕色的木质外壳,上面雕刻着一些简单的纹路,表面显得有些粗糙,但却承载着可能改变局势的关键。车厢里灯光昏暗,战术终端的显示屏不时闪烁,绿色的字符流动在屏幕上,映照在哈蒙德线条分明的脸上。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窗外。 装甲车内的空间不大,但布满了现代化的设备:战术显示屏上显示着外部环境的侦察数据,通信设备的指示灯在跳动,车载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湿土的味道,偶尔能听到雨水拍打在车顶的沉闷声响。士兵们各自低头检查装备,装甲板内侧挂着备用的弹药箱和医疗包,微弱的红光从顶端的小型指示灯散发出来,将整个车厢笼罩在一种令人压抑的氛围中。 车厢内此时仅有广播声在持续不断的播报着:“gpa干涉军总司令武廿无,今天在昆巴哈尔机场迎接了,他从龙国赶来的太太,柳青夫人。” 身毒国那个女评论员这时煞有介事的说:“武廿无将军怎么多妻妾中,我还是最喜欢柳青夫人的干练和洒脱。” 哈蒙德少尉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在这昏暗的车厢中显得尤为突兀,仿佛是一抹不合时宜的亮色,在末日般的景象中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得意,却又刻意压抑着,让人不寒而栗。这种怪异的表情,与他军人的身份和当下的严峻环境极不相符,就像是硬要将两块截然不同的拼图强行拼接在一起。 他的坐姿也显得颇为随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放荡不羁,与他军人的形象大相径庭。一只脚搭在座椅的边缘,手肘懒散地支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敲打着那个棕色盒子的边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种姿态,若是在酒吧或是街头巷尾,或许还能见到几分女流氓的影子,但在一辆装甲车内,却显得异常诡异。 哈蒙德少尉的脸上,线条分明,本应是一副坚毅的军人模样,但那抹阴柔的弧度却打破了这种印象,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目光不时扫过车内的士兵,那种审视而又带着挑衅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窥探他的内心。 当广播中提到柳青夫人的名字时,他的嘴角弧度更加明显,仿佛是在无声地嘲笑那些对柳青夫人的赞美。这种态度,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街头混迹的女流氓,她们总是以一种傲慢的姿态面对世界,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 哈蒙德少尉的这种怪异气质,让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士兵们虽然各自忙碌,但时不时会用余光偷瞥这位少尉,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这位少尉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手中的盒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但他们能感觉到,这位少尉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窗外的景象快速后退,泥泞的街道两旁矗立着被雨水浸泡得发黑的断墙,扭曲的钢筋裸露在外,宛如黑暗中张牙舞爪的野兽。一根曾经用作电线杆的水泥柱,早已被轰炸折断,残余的电缆在雨水中滴落,闪着短促的火花,发出“滋滋”的声音。远处,达尔比尔宫的剪影若隐若现。 那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如同一只沉睡的怪物伏在废墟之中。它的外墙由粗糙的灰色石材堆砌而成,表面爬满了青苔和植物的根系,仿佛被大自然慢慢侵吞。宫殿正门上方是一道巨大的拱形雕饰,中心雕刻着一只巨眼,周围围绕着触手般的浮雕符号,带着令人不安的气息。每一根廊柱上都缠绕着不明意义的符号,粗大的柱身仿佛隐约跳动着某种生命的律动。门前的卫兵身着锡克族传统服饰:白色的长袍下摆被泥水浸湿,红色的高筒头巾在雨中沉甸甸地低垂,手中长矛上装饰的金色穗带无力地垂下,盔甲的金属部分则被雨水冲刷得反射出冷冷的光。 哈蒙德抬起头,注视着那座逐渐逼近的宫殿。伴随着沉重雷鸣声,他的心跳似乎与外面的雷鸣同步,紧张的情绪在车厢内蔓延。 暴雨仍在肆虐,天地间仿佛笼罩在一层灰暗的幕布中,轰隆的雷鸣撕裂了天空,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云层,将达尔比尔宫门前的景象照得恍如白昼。fv510“守护者”装甲侦察车缓缓停下,沉重的履带碾过泥泞的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车身上的雨水汇聚成条条细流,顺着金属表面滴落,落入早已变成泥潭的地面,溅起一片片污水。 舱门缓缓打开,理查德·哈蒙德少尉低头跨下车,脚踩在泥泞中发出“啪嗒”的响声。雨点如同一张密织的网打在他的头盔和肩膀上,他下意识地拉紧了战术外套的拉链,感受到水滴顺着领口滑入衣物间的冰冷触感。他的靴子深陷进泥中,每一步都伴随着泥浆的黏腻声,雨水不断从护目镜滑过,他不得不伸手抹了一下,视野依然模糊。 哈蒙德紧紧抱着那个木质盒子,指节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头望向宫殿正门前的卫兵。那里,四名身穿锡克族传统服饰的守卫像雕像一般矗立在雨中,纹丝不动。他们的长袍因雨水浸湿而贴在身上,但昂首挺胸的姿态没有一丝松懈。红色的高筒头巾在暴雨中愈发显眼,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被闪电瞬间的亮光勾勒得如同刀刻一般。长矛的尖端隐隐反射着寒光,金色的穗带贴在杆身上,宛如某种沉默的威胁。 “真是训练有素的怪物。”哈蒙德低声咕哝了一句,心中却涌起一丝莫名的寒意。他还未迈步,就看到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仆人,身材瘦削,裹着一件鲜红色的宽松披风,脚上穿着镶嵌玻璃珠的小牛皮鞋。他双手合十,微微弯腰,低头道:“尊贵的客人,达尔比尔殿下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哈蒙德忍不住微微皱眉。仆人的面容刻薄而瘦削,深色的眼眶显得眼珠格外明亮,鼻梁上有一道隐约的斜疤,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是某种强忍的嘲讽。大雨将他的披风打湿贴在身上,却丝毫未见狼狈,反而透出一种诡异的肃穆感。 “达尔比尔殿下非常重视您的到来。”仆人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语气中既有礼貌,又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疏离感。 哈蒙德没有回应,只是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盒子。他的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大门微微开启,散发出幽幽的蓝光。里面仿佛有什么正在等待着他,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随着每一步逐渐逼近。 哈蒙德跟着他向宫殿走去,走廊的一角有一口大铜盆,冒着烟的香料散发着刺鼻的檀香味,混合着雨水和泥浆的气息,让人有些作呕。他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中的盒子,目光扫过四周。 哈蒙德紧跟在仆人身后,踏入宫殿的长廊,他的脚步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声响。走廊的入口由巨大拱形门框支撑,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和触手般纠缠的符号。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潮气和一丝腐败的霉味。长廊两侧点着昏暗的油灯,火焰跳动着,投射出扭曲的光影。墙壁用深红色的漆料涂抹,描绘着旁遮普民间传说中的神灵,但那些神灵的面孔被刻意扭曲,甚至有些五官重叠,显得怪异而不祥。 哈蒙德的目光在这些图案上快速扫过,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雨水从他的衣角滴落,在地板上敲打出节奏。这条长廊的地面上铺着一条血红色的地毯,鲜艳得仿佛刚被鲜血浸染一般,与周围灰暗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哈蒙德的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忍不住低头多看了一眼,发现地毯的边缘有些地方居然被烧焦了,仿佛是火焰的痕迹,又仿佛曾被某种腐蚀性的液体侵蚀过。 随着他们深入宫殿,光线变得更加昏暗,只有偶尔闪电照亮的一瞬间,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哈蒙德注意到,长廊的尽头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线透出,那是一个细小的门缝,光线从那里泄露出来,像是黑暗中的一线希望。仆人的身影在油灯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他的步伐稳健,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此时走廊的两侧坐着两排“阿格里”——那些身毒国臭名昭着的食尸僧。他们的皮肤涂满骨灰,泛着一种灰白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宛如鬼魅。他们赤裸着上身,枯瘦的肢体布满伤疤和纹路,手中握着用尸骨装饰的长杖,眼神空洞,嘴角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他们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走过的哈蒙德,让他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虽然这些阿格里让哈蒙德少尉看得直犯恶心,可是那个仆人似乎已经对那些食尸僧有些见怪不怪了,似乎就像是看到了那些就像是看到了一盆花,或者一个大花瓶。仆人就那样闲庭信步的在前面领路,他的身影在油灯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他的步伐稳健,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当他们终于到达那道门前时,仆人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哈蒙德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哈蒙德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宫殿大门,一股浓烈的霉味、腐朽与香料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空气本身都被这座宫殿的阴暗气息侵蚀了。哈蒙德跨入门槛,眼前的景象让他一阵凝滞。 王座厅内空荡荡的,空间辽阔,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闪烁的宝石,但这些宝石的光泽却被厚重的尘土掩盖,似乎连时间在这里也变得缓慢而沉重。中心的王座高高地矗立在大理石平台上,雕刻精美,但没有任何装饰,显得异常冷酷。王座的扶手上刻着古老的符号,粗大的石柱支撑着整个空间的重压,那些雕刻的触手图案延伸到天花板上,仿佛在时刻触碰着每个在此地的人。 王座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壁画,描绘着一些超现实的景象:庞大的、形态扭曲的怪物在地上翻滚,生灵与机器的结合,身躯与触手交织,眼睛无数,仿佛是从某种古老恶魔的梦魇中直接诞生出来。画作的阴影在油灯的光照下变幻莫测,偶尔闪现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哈蒙德一时难以移开目光,这幅画的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排笼子,每个笼子都用铁链紧紧固定在墙上,里面关着几只异常凶猛的猛兽。这些猛兽有的身形矮小,骨架瘦弱,但却有着极为锐利的爪子和牙齿;有的体型庞大,肌肉发达,深沉的眼神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它们的眼睛充满了狂暴的欲望,随着哈蒙德的每一步,它们紧张地舔着嘴唇,低沉地发出威胁的低吼。 其中一只巨大的豹子,浑身覆盖着斑斓的黑色皮毛,它的眼中透露出一种警觉而冰冷的目光,仿佛对任何敢于靠近它的人都抱有致命的敌意。它的铁笼上镶嵌着巨大的锁链,每次它扑向铁栏时,锁链就发出沉重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在这些野兽的注视下,哈蒙德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即便他训练有素,在这片死气沉沉的气氛中,他的心跳却不自觉地加速。仆人走在前方,神情依旧平静,仿佛这些动物的咆哮对他并没有一点影响,只见这个仆人快速走了几步直接坐在王座上笑嘻嘻的对哈蒙德少尉说:“好了,您已经见到dalbir singh了。您什么也不用说了,因为你手里那个盒子,就是我送给拉维库马尔的。里面的东西,我也知道是一条壁虎的尾巴。” 哈蒙德少尉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死死地盯着王座上的那个人,眉头高高挑起,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原本紧紧抱着盒子的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大人物‘,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会是dalbir singh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座上的“仆人”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戏谑,仿佛在嘲笑哈蒙德的惊愕与无知。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捏住脸上的面皮,猛地一扯。 那张仆人的面皮被轻易撕下,露出一张面容消瘦,脸颊深陷,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的脸,这张脸就像久未照到阳光的腐木。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宛如黑暗中闪烁的两点寒星,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薄而干裂,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头上,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头皮上,更显狼狈——这是拉维库马尔。 拉维库马尔盯着哈蒙德,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似乎在欣赏着哈蒙德的震惊。然而,还没等哈蒙德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回过神来,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拉维库马尔再次抬起手,这次是在自己的下巴处摸索了一阵,然后缓缓用力,又一层面皮被撕了下来。 随着面皮的脱落,dalbir singh的脸逐渐展露出来。他的皮肤粗糙而黝黑,像是久经风沙侵蚀的岩石,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沧桑与故事。浓眉之下,一双眼睛犹如深邃的幽潭,眼神中透着威严与冷酷,让人望而生畏。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峰般耸立在脸部中央,更增添了他面容的立体感。嘴唇厚实而坚毅,微微抿着,仿佛时刻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他的头发短而粗硬,犹如钢针般根根直立,散发着一种不羁的气息。 哈蒙德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dalbir singh,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谜团的核心。 dalbir singh缓缓站起身,身上的红色披风随风飘动,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下王座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哈蒙德的心尖上,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随着他的走近,哈蒙德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混合着香料与腐朽气息的味道,那味道刺鼻而又让人难以忘怀,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 dalbir singh走到哈蒙德面前,停住了脚步。他微微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哈蒙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哈蒙德感觉自己在他的注视下,仿佛变得渺小如蝼蚁。dalbir singh伸出手,那只手干枯而粗糙,犹如鹰爪般有力。他轻轻拍了拍哈蒙德手中的盒子,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年轻人,武廿无司令很聪明,他总是算无遗策。可惜啊,可惜,他劝我壁虎断尾,可他不知道我就是拉维库马尔。我真的没办法再断了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古老的钟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着。 此时哈蒙德少尉居然一开口就让dalbir singh呆在原地,只听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居然从哈蒙德这个大汉的嘴里发出,只见“哈蒙德”一边掏耳朵一边用那个女声说:“哎呀呀,厉害,厉害,你说完了吗?我家小武子等我回家吃饭。你能不能自己动手,别脏了姑奶奶的手。” dalbir singh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哈蒙德少尉”。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哈蒙德”的脸上,试图从那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双充满戏谑的眼睛,以及那似笑非笑的嘴角。 “你……你究竟是谁?”dalbir singh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的威严在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击得粉碎。 “哈蒙德”挺直了身子,原本就挺拔的身姿此时更显高挑。那身作战服穿在“他”身上,竟莫名地多了几分英气。灯光从上方倾泻而下,照亮了“他”的面容,也让“他”那独特的眼睛愈发引人注目。“哈蒙德”的眼睛,那是一双宛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却又与常人迥异。当灯光映照其中,仿佛能看到无数细碎的光芒在眼底深处闪烁,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汇聚。 在这双眼睛里,没有了哈蒙德原本的单纯和执着,取而代之的是柳青特有的灵动与狡黠。那深邃的眼眸中,隐隐约约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她的目光坚定而自信,毫不畏惧地与dalbir singh对视着,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原本蓝色的眼眸,此时因为柳青的变身而带上了天蛾人复眼的特征。那原本清澈的蓝色变得深邃而幽黑,犹如无尽的深渊,让人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原本圆润的瞳孔,此刻变成了细长的管状缝隙,就像螳螂的复眼一般,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当“哈蒙德”转动眼睛时,那管状缝隙会随之微微移动,给人一种眼睛在“悄悄观察”的感觉,显得格外“贼溜溜”的。 “哈蒙德”的动作也尽显女流氓的特质。只见“他”双手叉腰,那姿势看似豪迈,却又带着一种女性的娇蛮。“他”微微歪着头,一头棕色的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几缕发丝调皮地落在额前,“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轻轻吹了一口气,试图将发丝吹开,这个动作充满了女性的俏皮。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像是在嘲笑dalbir singh的惊讶。“哈蒙德”抬起一只手,用食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dalbir singh,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随后,“他”又慢悠悠地放下手,手指轻轻滑过作战服的领口,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却又带着一种女性的优雅与妩媚,与“他”那豪迈的姿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dalbir singh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能感觉到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哈蒙德”迈着轻盈而矫健的步伐,缓缓走向dalbir singh,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步伐看似随意,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就像一只优雅的猎豹在悄悄逼近猎物。 随着“哈蒙德”的靠近,dalbir singh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那眼睛的形状犹如杏仁,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妩媚。眼睫毛浓密而卷翘,如同两把小扇子,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扇动,每一次扇动都仿佛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而那瞳孔,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深邃的幽潭,让人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当“哈蒙德”开口说话时,dalbir singh更是被那声音惊得不知所措。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慵懒的韵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轻轻吐出,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哈蒙德”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摆弄着手指,那修长的手指在空中优雅地舞动着,仿佛在弹奏着一曲无形的乐章。 “我是谁,你没听过广播吗?土鳖。”这个“哈蒙德”的女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dalbir singh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那股无形的气势所压制。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哈蒙德少尉”,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 “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吗?”dalbir singh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试图找回一丝威严。 “哈蒙德”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冰冷的寒风,哈蒙德的头发,原本棕色的短发开始迅速生长,颜色逐渐变浅,最终变成了如阳光般闪耀的浅金色,顺滑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几缕发丝轻轻搭在额头上,为“他”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 眉毛也在悄然改变,原本浓密而整齐的眉毛变得细长而弯曲,如同月牙儿一般,眉梢微微上扬,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妩媚,让“他”的眼神更加深邃而迷人。 眼睛外形也从男人那种刚毅轮廓,逐渐拉长变成了丹凤眼,甚至就连睫毛和双眼皮都已经长了出来。 鼻子依旧高挺,如同山峰般耸立在脸部中央,为“他”的面容增添了立体感。嘴唇则变得薄而性感,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这笑容时而狡黠,时而嘲讽,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脸型也在发生细微的变化,原本硬朗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线条更加流畅,展现出一种女性的柔美与娇俏。皮肤也似乎变得更加细腻光滑,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泽,与之前粗糙的军人肤质截然不同。 随着这些变化,哈蒙德的整体气质完全改变。原本严肃认真、坚毅不拔的军人形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柳青那种灵动狡黠、充满自信且带着一丝女流氓气息的独特气质。“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女性的魅力,让人很难相信这张脸下曾经是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 最后柳青抬起自己纤细的手腕,看了看精致的腕表,小声念叨了一句:“好了,天蛾人鳞粉的时间到了,晚安。” 第435章 阿姆利则(10)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九,阿姆利则市的天空低沉而压抑,暴雨刚刚过去,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腐烂与湿土的味道,街道上积水泛滥,垃圾与废弃物被冲刷到角落,蜿蜒成小溪。远处的建筑残骸斜斜耸立,半倒的电线杆像垂死的野兽,腐蚀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响声。偶尔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灰蒙蒙的天空,照亮片刻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霉味和铁锈的气息。 此时的理查德·哈蒙德少尉紧握着手中的mp5a3,低头默默行走在湿滑的街道上。他穿着圣乔治联合王国军的标准战术装备——坚固的防弹背心,战术外套的拉链紧扣,防雨布料几乎将他与外界隔绝。 头盔上的战术灯带着微弱的红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队伍中的其他士兵穿着相似的装备,但每个人的姿态都显得不同。沃特斯的步伐沉稳而缓慢,肩膀的重担沉默地压迫着他的身体,目光时而扫视市场的角落,时而停驻在远处的废弃建筑上;班吉的眼睛紧锁前方,他手握着那支改装的m14ebr精确步枪,姿态稍显紧绷,显然他不愿错过任何细节。 mp5a3虽然在三战前就已经是古董货了,但它在这个各国政府军不是使用李恩菲尔德,或者是莫辛纳甘的末世,已经算是未来战警了。理查德·哈蒙德也很喜欢mp5a3简洁紧凑的外观,和折叠枪托的设计,拿起来很方便。虽然这把枪黑色的枪身带着岁月的痕迹,表面有些轻微的刮痕,显然经历过无数的战斗与尘土的洗礼。 此时的枪托正保持着收起的状态,很方便穿行在这些狭窄、破败的街道中随时反击。mp5a3的折叠枪托,正它紧贴在枪身一侧,哈蒙德不时会因为好玩轻轻拉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随后又再一次放回去。别看这位哈德蒙少尉,是个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皇室成员,走到哪里都是不列颠语。但他的中文其实很好,现在的他就在听末世前的一段龙国特色脱口秀,这种形式大概是叫“相声”。 耳机里传来,那个龙国大叔的声音:“五星上将詹姆斯下士...” 这个说法在龙国就是一个逗笑的梗,可是到了哈德蒙那里就是真实的写照,虽然他不是什么五星上将,可他却有着圣乔治联合王国的海军中将的荣誉军衔。 理查德·哈蒙德少尉的步伐顿时停顿了一下,他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一滞,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有些迷茫的琢磨着,那来自龙国大叔幽默的调侃:“五星上将詹姆斯下士...” 听到这句话,理查德的眉头微微皱起,瞬间愣住了,仿佛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梗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那句“五星上将”本该是高高在上的荣耀,却与“下士”这个军衔的低微完全不搭调,显然带有一丝自嘲的意味。而理查德一瞬间的愣住,恰如这个对比一样,既尴尬又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滑稽。 随后,他的眼睛瞬间闪过一抹明悟,这不就像是他自己一样吗?一个少尉管着上尉的事,还背着“海军中将”这个荣誉军衔。他轻轻咳嗽了一下,试图调整自己不自觉的表情。然而,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无法遏制的笑意。他的嘴角开始上扬,肩膀微微抖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笑意从内心深处涌上,他捂住了嘴,想要掩饰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但很快那种笑意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 他低下头,双肩剧烈地抖动,整个人几乎忍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理查德试图保持镇定,但眼角那抹泪光却说明了一切——那不是简单的微笑,而是忍不住的笑到抽搐。 站在他身旁的沃特斯和班吉注意到了这一幕,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表情。理查德·哈蒙德少尉,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皇室成员,海军中将的荣誉军衔持有者,居然被一个脱口秀的笑话给逗得几乎泪流满面。 理查德捂住嘴巴,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但耳机里的笑声依旧回荡在脑海,他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再次发出了低沉的笑声,最终让那微弱的红光的战术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摇曳不定。 其实他们这么轻松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只是简单的巡逻。只要保持秩序,避免流民市场的暴乱。也就对得起国王陛下和联军司令ander.wu了。 就在理查德逐渐平复情绪,准备继续前进时,一阵急促的无线电通讯打破了街道上的宁静。通讯器中传来队长的紧急指令:“注意,所有小组,立即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据可靠情报,a区域有疑似拉维库马尔同党的可疑人物出现,一旦身份核实立刻进行抓捕。所有附近执勤和巡逻的小队,立刻加快步伐,对自己执勤区域进行搜捕。” 哈德蒙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他迅速调整耳机,将脱口秀的声音关闭,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身边的沃特斯和班吉也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观察四周。 街道上的积水在士兵们迅速移动的脚步下溅起水花,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理查德和他的队伍加快了步伐,朝着流民市场的方向前进。他们知道,拉维库马尔的手下有多可怕,他们可不光是随身携带自动武器的,甚至有时候还有装甲车,甚至是坦克作为掩护的。 随着距离市场越来越近,四周的嘈杂声也逐渐清晰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子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不安。然而,在这喧嚣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哈德蒙紧握着mp5a3,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点。随后他赶忙,躲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打开无线电,通知距离比较远的小组:\"所有小组注意,执行分散搜索任务。一排从北向南搜索,二排从南向北搜索。35分钟后,我们在流民市场集合,各单位立刻保持无线电静默,只在发现目标时使用紧急频率报告。行动!\" 随后在他关闭无线电通讯后,伸出食指和中指,指示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别指向沃特斯和班吉,表示他们分别带领队伍向不同方向移动。然后,将手掌向下,手指并拢,快速向下挥动,表示“行动”。 如果需要他们保持无线电静默,他可能会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表示“保持安静”。 当哈德蒙带着自己的小组踏入阿姆利则的流民市场,喧嚣与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市场像是从一场灾难中残存下来的废墟,摊位错落,商品琳琅满目,却又无一不显得陈旧破败。市场的空气中弥漫着油烟、香料和腐烂的混合气息,酸涩的味道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流民们的脸上显现着与这个城市同样的疲惫与倦怠。有人带着简陋的遮阳布摊开了摊位,卖的是一些破旧的衣物、锈迹斑斑的金属工具、断裂的塑料容器,甚至有些破烂的电池和旧衣帽,价格低廉,却让生活在这片废土中的人们挣扎求生。 摊位旁,有几个商贩围成小圈,低声交谈着交易的细节。那种隐约的焦虑与紧张在空气中蔓延,生怕谁会在交易中出手抢夺。哈蒙德扫过这些人群,目光停留在一堆废弃的工具上,几把破损的钢刀,一些被拆解的机器零件,以及几个散发着油烟味的铝制锅具。甚至有一些商贩正在快速的清点着崭新的龙国庐州票,以及高卢共和国的第纳尔,当然还有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宪令。(注:庐州票是武廿无的庐州军政府的军票代称。全名为庐州方面军,军用票,而武廿无的治理区域还有一种货币也叫‘宪令‘。因为重名,所以以庐州票代称末世后的龙国货币。) 此时的哈蒙德当然没空看别人数钱,他的眼神保持高度警觉,他的队员们已经开始四散站位,像狼群一样警觉地注视着每一个可能的威胁。沃特斯已经注意到远处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正围在一个摊位旁边,他们手中拿着几张庐州票,正在与一个中年商人讨价还价。班吉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市场的另一端,几辆龙国末世前出口的破旧拖拉机停靠在角落,那些庞大沉重的机器如今已经被拆解成废品,只剩下几个零部件供交易。拖拉机的价格高得让普通流民望而却步,然而这辆机械依然是许多人心中的奢望,象征着某种远离贫困的机会。 “队伍,继续前进,保持警惕。”哈蒙德低声命令。四周的喧嚣似乎与他们的任务无关,市场中的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低头交易,躲避士兵的目光,偶尔会有一些不满的眼神投向巡逻队,但没人敢发声反抗。 市场的一侧,几个人正在以庐州票交换一块腐烂的食品,看起来极其不卫生,而摊主则满脸疑虑地查看着那点点票据,像是担心自己被“坑”了一样。每一个交易背后,都在隐隐作痛——流民们在这种情境下争取的是短暂的生存。 理查德·哈蒙德少尉继续带领着他的队伍在流民市场搜索着可疑目标。市场的喧嚣与混乱似乎总在试图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摊贩的低语声、流民的交易动作,甚至偶尔的争执,都让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显得更加压抑。理查德清楚,这些杂音有时令人不安,因为它们总是会掩盖住潜藏在四周的威胁。 沃特斯首先注意到远处一个低矮摊位旁的一群流民,他们穿着破旧的衣裳,衣袖翻卷,脸色看起来不好,目光也有些呆滞。少尉的目光却很快锁定了其中一名身影。那是一个身高不高、皮肤黝黑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气息。这个人虽然衣服破旧,但与其他流民不同,这男人身上的装饰和纹理给人一种不寻常的感觉。 沃特斯的眼神变得冷峻,他迅速用手势示意班吉注意那个男人。班吉马上调整了姿势,眼神锐利地扫向那名男人周围的区域。 那个男人站在摊位前,似乎在交易着一些废品,但他的举动显得异常谨慎,眼神时而扫视周围的士兵,时而低头看摊位上的物品,似乎在寻找什么。少尉的心跳微微加速,他已经察觉到那个男人的不自然 哈蒙德蹲下身子,借着摊位旁的废弃金属桶掩护,仔细观察。那个男人的眼神闪烁,显然不是普通流民。他身上有一种警觉感,似乎在提防潜在的危险。理查德注意到男人腰间挂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虽然被巧妙包裹,但依然略显突出。除此之外,男人的衣物上有着一些暗红色的纹理,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似乎是拉贾人(他们皮肤黝黑、眼睛细长,穿着朴素,却常佩戴一些传统饰物)。他身上有浓重的香料味,混杂着烟草和腐臭的气味。 哈德蒙钱少尉总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但肯定不是哪些被印在扑克牌上的“大人物”,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沃特斯和班吉靠近,同时用极低的声音对他们说:“保持隐蔽,不要一直盯着看,但密切注意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我怀疑他是拉维库马尔的残党,可能知道一些我们感兴趣的信息。” 沃特斯和班吉点头表示理解,他们迅速调整位置,以便更好地监视那个男人,同时尽量不引起注意。 哈蒙德少尉决定采取更主动的措施。他站起身,他走到离男人不远的地方,假装对摊位上的物品感兴趣,同时仔细观察男人的反应。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哈蒙德,他继续与摊主交谈,但他的眼神时不时地快速扫过哈蒙德和其他士兵。 哈蒙德决定采取行动,他故作轻松的走向附近的一个小吃摊,随便点了一份玛莎拉和薄饼,就那么大剌剌的坐在那里,一边偷看那个男人,一边操作着情报网的终端,将战术头盔记录下的那个男人的形象传输到情报网络,希望这次龙国临时开放共享的天穹a.i能快速整理出这个人的资料。 理查德·哈蒙德少尉的眼睛紧紧盯着终端的显示屏。当“查克拉亚·拉詹德拉·辛格·拉奥”这个名字显现出来时,他的心跳猛地一滞,几乎没有办法立即理解。这个名字,虽然不是什么让人记忆深刻的大人物,但它带来的震撼却足以让他浑身一紧。 他迅速回忆起自己曾在情报中遇到过这个名字:一个不容忽视的狠角色。查克拉亚·拉詹德拉·辛格·拉奥,曾是拉维库马尔那个身毒国最大的地主手下私兵的高级指挥官之一,手段凶残,极为狡猾。他曾在多个地区实施过血腥的清洗行动,尤其擅长利用恐怖主义手段来瓦解敌人的抵抗力。而让理查德更加震惊的是,这个人早就被联军情报部门认定为死于上一次的阿姆利则的城市争夺战了。所有关于他的资料都被认为已经过时,甚至没有人敢轻易提起这个名字。然而,现在,眼前这个破旧衣衫、满身异味的男人,竟然与之产生了如此直接的关联。 此时,a.i.的分析结果在屏幕上详细地显示着:目标人物面部骨骼结构与数据库中查克拉亚·拉詹德拉·辛格·拉奥的匹配度高达95%,尤其是眼眶轮廓、颧骨形状以及下颌线条,这些关键特征的高度吻合几乎可以确定身份。尽管他进行了巧妙的化妆易容,改变了肤色、发型,甚至通过佩戴装饰品和调整衣着风格来伪装自己,但五官的相对位置却无法改变,这成为了a.i.识破他伪装的关键依据。 理查德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这个消息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摧毁了他对眼前情况的所有预设想法。一个被认为死亡的狠人,竟然在这里以假身份潜伏,并与当地流民共同生活。他思绪万千,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些复杂的信息。 他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时间极为紧迫。这个人并不是个普通的流民,而是极其危险的武装分子,甚至可能掌握着什么重要情报。理查德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神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继续吃着玛莎拉和薄饼,同时将信息通过无线电传送给队伍的其他成员。 “目标确认,查克拉亚·拉詹德拉·辛格·拉奥,拉维库马尔残党。保持警觉,准备立即行动。”理查德低声说完,继续补充道:“各单位注意,目标身高约一米七,身穿破旧衣物,腰部有短刀,警觉性极高,头巾颜色暗红。” 与此同时,天穹a.i也开始快速在联军指挥部发出警告,提醒所有正在值班的情报人员和指挥官,一个被判定为死亡的高价值目标再次‘复活‘了。 第436章 阿姆利则(11) 就在理查德哈蒙德少尉手下士兵们的手已经搭在武器上准备抓捕目标人物的时候。天穹a.i.已经将大量的战地数据融合在一起,快速生成了新的评估和调整建议。无线电通讯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理查德·哈蒙德少尉的耳机里立即响起了天穹a.i.的自动语音提示。 “警告:目标身份确认,但当前情势发生变化。建议暂缓抓捕。分析显示,阿姆利则流民市场,敌方可能已布置伏击或正在策划反击。一旦爆发冲突将造成大量死伤和人道主义灾难。建议审慎选择冲突区域。” 理查德微微皱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战术头盔迅速浮现出天穹a.i.的警告内容。虽然他已经确认了目标的身份——查克拉亚·拉詹德拉·辛格·拉奥——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抓捕任务。天穹a.i.的进一步分析,开始通过通讯网络以不同语种进行各个单位的通报: “建议暂缓行动。目标周围存在大量未识别的热源,可能是敌方待命力量。” 理查德低下头,手指在玛莎拉和薄饼的盘子上轻轻摩挲。与其说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在联军的掌控下,倒不如说,阿姆利则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天穹ai的监视中。天穹a.i.不仅能获取目标的面部识别数据,还能利用遥感卫星、合成孔径雷达和城市残存的摄像头对区域进行实时监控。 “该死,”理查德低声咕哝,他看向不远处依旧未察觉的目标,心中涌起一阵不安。阿姆利则的局势错综复杂,阿姆利则的流民大市场不仅仅是身毒国旁遮普邦的重要平民物资的集散地,更是和附近邻国贸易的枢纽。一旦在这里交火,国际外交压力根本就不是联军司令部能够轻松化解的。 “天穹a.i.,重审目标区域动态。” 理查德冷静地下达指令。 系统迅速响应:“正在执行实时数据分析,目标区域的热源数据已经发生变化,推测可能存在敌方反抗力量。建议待命,避免激化冲突。” 理查德咬紧牙关,他的余光无意中瞟向了墙壁上的涂鸦,这些涂鸦被战术头盔上的摄像头,发送给了神经网络中的天穹a.i,a.i立刻讲这些用印地语,旁遮普语,以及对应的阿拉伯文,甚至是泰米尔语中的俚语,都生成了理查德哈蒙德认识的圣乔治联合王国用的盎格鲁撒克逊语,战术头盔的显示屏上显示着上面的文字:“侵略军去死,我们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我们需要阿吉特辛格。”以及更为醒目的红色字体写着“我只是要保护我们自己的粮食,而你却要我们的命。” 实话实说,他对龙国庐州军这种战术头盔真的有点无奈,戴上去以后,你想看的,不想看的,它都会给你看,而且用你看得懂,听的明白的方式给你解释清楚,也让他多了很多,聪明人才有的烦恼。就比如这涂鸦,原本看起来花花绿绿的,还以为是当地年轻表达个性的符号。他平时自然是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因为这里面使用大量的方言俚语,抓来个语言学家研究上半个月也不一定能从这些歪歪扭扭的字体上看出什么,可现在不光他能看得明白,其他的联军士兵也能看的清楚。 与此同时,在阿姆利则流民大市场南门处,一支高卢共和国的巡逻小队正警惕地穿梭于狭窄的街巷。他们隶属于第17伞降猎兵团,这支部队刚刚接到天穹经过司令部授权的紧急命令,让他们调查一大片“可疑热源”。 “皮埃尔,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这街上安静得有些过分?平时人挤人,人挨人,今天怎么连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年轻的士兵路易小声地对身旁的战友说道,他的眼睛不安地扫视着四周。 皮埃尔紧紧握着手中的famas突击步枪,眉头微皱,“是有些不对劲,往常这个时候,咱们早就被卖零食的小孩包围了。今天怎么回事,那群小崽子们都复课了吗?” 这是末世前的一个梗,那是全世界网民都会抱怨,“小崽子们什么时候复课”,然而抱怨着抱怨着,别说小崽子们没有复课,就连学校都变成废墟了。 那是经常伴随出现的“热词”一般都是:我家的小怪兽,作妖,以及各种小孩子惹大人讨厌,或者小孩子在家里捣乱的视频,可是末世前的社交媒体平台都是根据年龄和喜好来推送内容的,所以末世前没结婚的路易根本不知道这个梗。 他们的队长雷诺上尉,雷诺上尉皱起眉头,听到路易提到那个让人几乎忘记的梗,心中一阵不适。他的目光扫过队伍,最终落在了皮埃尔的身上。那是一个看似无害的调侃,但在雷诺眼中,深藏的却是他自己的痛苦和回忆。 雷诺的双拳微微紧握,隐忍的怒气和悲伤交织在一起。他的儿子在末世灾难刚爆发的时候,他家的网络也还正常,他也是‘小崽子们什么时候复课‘系列视频众多的拍摄者之一。那些在网络上调侃“什么时候复课”的孩子们的“笑话”,也是大家没有失去孩子之前经常相互问候的一个流行热词。可现在身处末世,有七成的家庭都经历了这种痛苦,而雷诺就是在末世灾难中失去孩子的家长之一。 皮埃尔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依旧继续着他的轻松语气:“雷诺,别这么严肃嘛,复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 雷诺突然转过身,狠狠地瞪了皮埃尔一眼,那双眼睛里蕴藏的情绪像是隐藏了许久的火山,随时准备爆发。 “皮埃尔,你给我闭嘴。” 雷诺低沉的声音几乎带着压迫感,“再胡说八道,老子就送你去联军宪兵队去‘复课‘学军规。” 这句话,像是一记闷棍打在了皮埃尔的心头。雷诺平日里严谨,但这一次,他的情绪显然有些失控。皮埃尔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触碰了雷诺内心最深的痛点。他立刻低下头,不再敢说话。 雷诺没有再说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继续观察四周,试图恢复自己的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时候失控,尤其是在这么复杂的局势下。 “你知道吗,” 雷诺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其中的凝重依旧无法掩盖,“那群小崽子们不会复课了。连学校都变成废墟了,复课?复什么课?”他顿了顿,眼神深邃,“我们....”他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酸,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皮埃尔没有回应,他低下头,心中一阵自责。雷诺虽然平时就是个老古板,但也是个合格的“老大哥”。当在脑子里,快速把“小崽子”和雷诺这个名字,结合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惹事了,于是他赶紧闭嘴,默默地跟在队长身后,尽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雷诺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迅速恢复了指挥官的身份。他转向其他队员,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都集中精神,情况已经不妙。”他继续说道,“阿姆利则的局势错综复杂,我们要小心。今天的任务,除了执行命令,还得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是,队长!”队员们齐声回应,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雷诺不再多说什么,他向前走去,带领队伍继续穿行在阿姆利则的废墟中。街道两侧的废墟、破损的建筑物和空旷的市场让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威胁。天穹a.i.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提醒着他们周围的敌人气息已经变得更加浓厚。 “警告:目标区域热源变化,敌方活动增强。继续保持隐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雷诺沉声下令:“加快步伐,保持警惕,不要掉以轻心。我们不能再有任何失误。” 虽然他的命令一如既往地冷静,但此刻的雷诺心中深知,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充满敌意和危险的区域。而那句“复课”背后的痛苦与嘲讽,已经成为他无法摆脱的阴影,提醒着他失去的亲人和那片已不复存在的无忧时光。 随着队伍继续深入流民市场的心脏地带,雷诺的眼神逐渐变得更加锐利,与此同时战术头盔的显示屏上亮起了大量感叹号,提示他们前面有大量异常活跃的热源。他抬手示意队员们停下,眼神犀利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此时,他们正身处一个拐角处,旁边是一座废弃的建筑,墙壁上布满了弹痕和涂鸦,那些涂鸦的内容与理查德·哈蒙德看到的如出一辙,充满了对干涉军的愤怒和敌意。 “保持警惕。”雷诺上尉,看了看战术终端,随后转身一个背着大箱子的瘦弱士兵说:“尤里,你用机器狗开路。咱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尤里点了点头,赶忙摘下自己背着的大箱子,打开金属箱的一瞬间,里面那两只流线外形,通体银灰色的机械狗就收到了神经网络中,天穹的指令,随即就亮起了血红色的指示灯,然后直接跳了起来。最后这两条只有4厘米肩高的超小型侦查机器狗就踏着小碎步朝着目标狂奔而去。 雷诺上尉迅速做出手势,队员们立刻散开,寻找掩护。他们躲在断壁残垣后面,眼睛紧紧盯着战术终端的影像。 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群挎着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当地驻军出现在市场的入口处。这些士兵的行动显得有些鬼鬼祟祟,他们分成几个小组,快速地在市场周围布置着什么。有的士兵在搬运着一些看起来像是爆炸物的东西,有的则在设置路障,还有的在屋顶上潜伏下来,架起了末世前罗刹国的德什卡重机枪。 雷诺紧盯着战术终端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心中的紧张感越来越强。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 队员们都悄无声息地蹲伏在废墟后,目光紧锁着那群正在布置的士兵。雷诺的思绪飞快地运转:这些士兵不应该是在这里行动。阿姆利则大市场的治安一直由联军负责,尽管当地驻军曾经有过一些摩擦,但他们向来会遵从联军的命令。这些旁遮普的士兵,如果没有他们更高层人物的授权,应该不敢和我们起冲突吧。 可冲突这个词一出现在雷诺的脑子里,他就被这个想法惊到了,雷诺上尉暗自嘀咕着:“不会吧,不会吧,这里可不止是身毒人啊,一旦在这里开火,那么这个后果谁都承担不起啊。” “队长,”皮埃尔低声开口,打破了紧张的沉默,“那些人有点奇怪。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按常理行动的,尤其是那群人……他们不是应该听从指挥部的命令吗?我记得他们一般都是在罗摩基什纳湖平民区负责安保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诺沉默片刻,低声回应:“不知道,你赶快上报总部。” 突然,战术终端上的红色标志闪烁,天穹a.i.的语音提示再次响起:“警告:目标区域敌方活动增强,推测可能存在针对市场的恐怖袭击。推荐回撤,等待进一步指令。” 雷诺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发凉。他快速分析着天穹a.i的提示,这次直接就把旁遮普邦当地的驻军标志为敌方目标了,可天穹毕竟是个龙国的军事指挥系统中的a.i.他也真的不知道天穹的敌我判断标准和底层逻辑,现在他真的不敢随意把“友军”当靶子扫射,随即转向队员们:“继续保持隐蔽,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皮埃尔你继续联系盟军总部。尤里,你带着机械狗去靠近那群人,尽量收集更多情报。我们需要确认他们的目的。” 尤里和皮埃尔点了点头,快速通过战术手势示意他的机械狗继续前进。两只银灰色的侦查机器狗轻盈地穿越废墟,几乎无声无息。它们的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仿佛两只探照的眼睛,洞察着前方的一切。 雷诺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屏幕,心跳逐渐加速。“我们必须冷静,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队员们说道,“即使有情报暴露,我们也必须迅速处理,不要让局势失控。”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屏幕上出现了更多不明身份的士兵和他们携带的爆炸物。雷诺的眉头皱得更深,局势已经明显超出了预料。他知道,这次任务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阿姆利则市场的局势一触即发,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机械狗很快传回了更多的影像数据。雷诺观察到,目标区域的布置不仅是简单的路障和爆炸物,更多的是一种精心策划的布局,似乎有意制造一种无法控制的局面。这些士兵的行动无疑是精密计算过的,不可能是单纯的暴乱行为,而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企图引发一场国际性的冲突。 “该死,”雷诺低咒一声,心中已经明白,他们正处于一个极为复杂和危险的局面。这不仅仅是一次抓捕行动,也许整个市场的局势早已成为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继续观察,随时准备行动。”雷诺咬紧牙关,下达了命令。“不管前方发生什么,我们不能冒然行动。我们得等,等所有的线索拼凑到一起,才能决定下一步。” 然而,雷诺心底的焦虑越来越强烈。天穹a.i.的提示音依旧在耳机中回响,仿佛一根无形的指针,指向了一个即将爆发的旋涡。随着机械狗继续向前移动,雷诺的眼睛锁定了那群逐渐聚集在市场入口处的士兵。他们正在做的,不是与联军协调的反应,而是策划着一场他们自己控制的恐怖袭击。 雷诺感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心知这场行动远比他们所能理解的更加复杂。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阿姆利则的命运。而他,必须做出最冷静、最果断的选择,避免让整个局势彻底崩溃。 第437章 showdown(1)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九,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切都被无形的雾霾吞噬,连一丝阳光也未能穿透这片阴霾。指挥部内的氛围更显沉闷,战报与紧急通讯不断闪烁,然而,我的思绪早已游离。刚刚得知旁遮普邦土兵的异常行为,我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应对,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杂乱的环境中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胡可儿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打破了我的沉默。 “督帅,马兰彩来了。” 我愣了一下,短暂的空白后,脑海里开始搜索她的名字——马兰彩,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有些陌生。我似乎没有真正见过她,情报里倒是提到过一些。她,出生在荆楚省楚阳市小马庄的一个农村家庭,年过五十,记得她曾在情报上出现过,是周元青的妻子,那个曾一度和我敌对的荆楚伪帝周原礼的弟弟。她的身影,似乎与周元青一同活跃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飞虎军,周元青组织的强大骑兵部队,我至今还记得他一次次巧妙的逃脱,仿佛天生就有与我斗争到底的决心。 我不禁心中一动,马兰彩会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她想投降?但我不相信周元青那种人物会选择投降,甚至连我都打不死他,他怎么会甘心投降? 我将这些疑问压下,转而思索,既然她来了,也许可以从她口中得到一些重要信息。毕竟,现在旁遮普的土兵与联军对峙,谈判尚未开始,至少有三四个小时可以用来处理其他事宜,何不看看这位所谓的“在逃人员”会说些什么? 站起身,目光扫过会议室,我看到胡可儿正在引领一位中年女性走进来。我轻轻皱了皱眉,转身进入旁边的小会议室。门微微开启,女人的步伐稳重,步入室内时,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一瞬,仿佛她的到来改变了整个空间的质感。 我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立即感到一种强烈的异样。她的容貌与情报中的描述不符。五十多岁?这完全不像,至少眼前的她完全不显老。她穿着一件黄色底色的丝绸衬衣,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条精致的锁骨,衬衣的波西米亚风格图案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格外鲜活、灵动。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岁月仿佛在她身上只留下了轻微的痕迹,眼角的鱼尾纹反而让她显得更加有韵味,尽显成熟的魅力。 她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眼神中的那种欣赏几乎是直白的。她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站在那儿,微微仰起头,用一种几乎不加掩饰的目光审视我。我能感到她那种欣赏的眼神并非出于什么特殊的意图,而是一种对美的直觉反应。她的目光带着一种微妙的张扬,仿佛在欣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脸上略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眼中却充满了对我五官的细致打量。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这笑容带着点儿挑衅的意味,仿佛是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注意到,她轻轻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想让自己看得更加从容。她微微侧过身,露出她优雅的肩膀与那件丝绸衣料流畅的曲线,动作流畅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她的眼神也随之移开,微微低垂,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对我的反应也有些期待。她的神情从容不迫,却又不乏一丝女性特有的魅力。 我微微皱眉,看着她的眼神渐渐转为冷静,我知道这个娘们看来真的不是“投案自首”的,而她那略带挑衅的眼神又让我意识到,她一定隐藏着某些目的。 “请坐。”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指向对面的椅子。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我的态度,终于轻轻一笑,优雅地坐了下来。她坐下时,身体微微前倾,双腿交叠,手腕随意搭在膝盖上,仿佛与这个世界的紧张氛围无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 “谢谢。”她的声音柔和,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督帅。” 她的眼睛依旧停留在我身上,目光流转间,似乎还在品味着我这张容貌精致的面容。虽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却仍然在她眼中荡漾着。 说实话,如果是末世前我开心理咨询机构的时候,遇到这种女人太多,她们就差往自己额头上刻几个大字,‘别多说,别多问,姐姐没病,就是来安安静静的看看你‘。不过马兰彩估计也没那么无聊跑出国来看我,毕竟我和她也没那个交情。 想到这里我我就打开雪茄盒子,递过去,随口说道:“马女士,我记得你是抽烟的,雪茄可以吗?” 马兰彩听我邀请她抽雪茄,笑着伸出白皙的手指拿出一支,贴在她高挺的鼻子下方闻了闻,随后就在那张瘦长的脸上,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抽烟并不是那么讲究,末世初期有华子就很开心,后来有了自己地盘就是让内务局在庐州卷烟厂给我安排一些特供烟,这特供烟也没多高级,只是符合我的口味,劲儿大即可。我深吸一口烟,让这个热气压入我的身体,随后从鼻孔中带走我全身的疲惫后,才再次看向她。 伴随着烟雾,缓缓散开,我看到了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也掩不住那双深邃的眼睛。那眼袋略显突出,眼角有一颗泪痣,艳红的唇彩让她显得格外妖艳。她嘴角下方的美人痣几乎是这个面庞最吸睛的部分,似乎隐藏着无数的故事。她的颧骨高耸,脸颊纤细,尽管年纪渐长,却依然保持着一种风韵。 她靠在沙发上,已经拿起火柴,悠闲地抽着我递过来的雪茄了,这次是从她嘴里冒出的烟雾,我在这片烟雾里,看到了黑色丝袜勾勒出她细长的腿部线条。浓密的卷发随意地披散下来,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轻蔑,似乎并不急于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先做出反应。 我真的无所谓,因为我连她来这里干嘛都不知道,又和她谈什么?心理医生不是神仙,国家领袖更不是神仙,她不说就别说了呗。毕竟她和我也算是半个熟人,给她抽支烟的功夫也算是有的。 “督帅。”她开口了,语气平静,但带着某种挑衅的意味,“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我相信你会愿意听我说些话。” 我微微皱眉,心中虽然已经有些不悦,但也只能暂时压下。眼下有太多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而她,显然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我一言不发,凝视她的双眼,许久之后才冷冷地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兰彩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抬手轻拈着烟蒂,眼神扫过我,目光带着些许不加掩饰的打量,仿佛在研究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你已经取得了九个省的控制权,霸业一统指日可待。”她的话语带着某种若有所思的语气,“相信我不说,您也知道我男人周元青是您的一个好对手。您何不让他成为您的朋友呢?” 说到这里,她突然站起身,优雅地走到我面前,停下,目光直视着我。她的神情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决绝。 “我知道你并不缺乏追随者,您不觉得我家原青和您是一时瑜亮吗?”她顿了顿,轻声道:“而且三陕省的马传庭,才是您定下的民贼,我和我们家原青可不是民贼啊。”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脸上,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兴趣。她的神态里有一种淡定的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不由得微微皱眉,心中隐隐产生一种不安的预感。这女人,远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她眼中的光芒仿佛在探测我内心的动摇,而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她那张愈加成熟的面庞。 马兰彩被我怎么一看似乎还是颇为受用的,在她那双微微上扬的嘴角,和那颗因为兴奋而颤抖泪痣,几乎就差她亲自告诉我,她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大人物”,这份满足感更是让她心情愉悦。她轻轻挺了挺胸,让那件丝绸衬衣的波纹更加生动,她无声的笑了笑那份自信与魅力,确实比末世前那些富婆还足。 她轻轻咳了一声,那双深邃的眼睛再次聚焦于我,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时机透露她手中的情报。“督帅,您知道马传庭他……病重吗?”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得意。 我微微一愣,马传庭的病情一直是军情关注的重点,但具体的状况却一直是个谜。我不动声色,继续听她说道:“他需要找一个接班人,而您猜猜,他最中意的人选是谁?”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我脸上的疑惑,“没错,就是我家原青。” 我心中一阵冷笑,周元青真不愧是末世刘玄德,投靠谁谁就病重,过去投靠晋省李国良,李国良病重,如今马传庭也要步其后尘。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调侃起来,看来周元青不仅擅长逃之夭夭,还擅长‘克主’啊。 我抬起头,目光穿过烟雾,直视马兰彩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周元青真有你的,不仅自己活得风生水起,还能让身边的人一个个‘病倒’。” 马兰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被她那股自信所掩盖,“督帅说笑了,原青他只是太过出色,让人无法忽视罢了。至于马传庭,那也是天意,非人力所能及。” 她的话中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暗示我,周元青的能力不容小觑,即使是我,也不应该轻视他的存在。我微微点头,心中对周元青的评价又高了一分,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 “那么,马女士,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我语气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破绽。 马兰彩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当然不止这些,督帅,我是来给您和我家原青各自提供一个机会,一个让原青为您效力的机会。”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走向,随后她凑过来意味深长对我眨眨眼,继续说道:“您也能得到我们的辅佐。” 马兰彩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当然不止这些,督帅,我是来给您提供一个机会,一个让原青为您效力的机会。”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走向,随后她微微倾身,靠近了一些,语气中带着一丝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懂的深意,“您若是能接纳原青,那么不仅仅是得到一位猛将,更可能是我……我们,都会成为您最坚定的支持者。” 她的话音未落,眼神却已经悄然飘向了我,那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似乎在暗示着更多的可能性。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过分热络,也不显得冷漠,就像是她在谈判桌上无数次展现的那样,既巧妙又不露骨。 “您知道,末世之中,盟友难得,而信任更是稀缺。”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那动作亲昵却不失分寸,仿佛在告诉我,她愿意为了共同的未来,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我相信,您是个明白人,知道该如何选择。” 马兰彩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暗示,如果我能接纳周元青,她不仅会确保周元青的忠诚,甚至她自己也会成为我的某种伙伴。 说实话,马兰彩的漂亮超出的我的想象,但我又不是小说里的曹贼,一看到别人家的美人儿就把持不住,我还真是不至于。可是拒绝她吗?现在虽然天嗣那个臭小子帮我拿下了漠南省,可李洁的讨逆军还是留在晋省不可妄动。毕竟东边就是安长河以及辽东省的周天宇。西边就是三陕省的马传庭,以及更西边的回纥自治区的赵四郎。现在李洁的十万大军滞留在晋省,主要就是起到一个压舱石的效果。 真要是谁也不打,那么大的军费开支,真的也是太浪费了。如果周元青能,直接对回鹘自治区的赵四郎宣战,那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可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呢?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小孩子都懂,更何况是我这个大人呢。 我就那么叼着雪茄,苦笑着摇了摇头:“马女士,你跑大几千公里来身毒国,就是为了送我这么大一个礼物,我怎么感觉有种要上当的感觉啊。” 马兰彩微微前倾上身凑了过来,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她的每一步都在与空气共舞。她的黄色丝绸衬衫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妙的光泽,那种光感如同水波般在她的身上流转,衬衣上的波西米亚风格花纹细腻而繁复,那只展开翅膀凤凰图案,从领口蔓延至胸前,随着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花纹似乎在她的皮肤上生长,仿佛那些线条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衬衫的扣子精致,镶嵌着暗金色花纹的黄铜纽扣,每一颗明亮的扣子都像是某种微小的秘密,静静地等待着被揭开。 她一挑眉,歪着脑袋凑过来,那张成熟且富有韵味的脸和浓郁的朱唇,仿佛只要我愿意,噘噘嘴就能品尝到它的味道,她故作轻松的说:“督帅,您说上当,您是不是怕美人计啊。” 我们这当然不是什么美人计,因为真正的美人计从来不是美女这样扭来扭去的,真正的美人计,往往不是性别女长得美那么简单,而是给对方送三种人,一种是求不得,第二种是爱别离,第三种有大恩。 当然马兰彩这种行为倒不是什么低级的美人计,而是她用女性的身份在表示一种臣服,但是这种臣服真的最廉价也最昂贵。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周元青就是再不行,也是像《三国演义》的刘玄德一样跑到哪里,他都会被奉为上宾,走到哪里都有人想让他继承家业。这种人的老婆,可以对一个人这样示好本身就是在给你的身份和强大背书。 而这种示好的廉价就在于她马兰彩从这里走出去,就可以翻脸不认账,毕竟她什么也没做。如果我和她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改变廉价的本质,因为对比起我纵虎归山的成本那可就太大了,即使天下第一的美人都比不上这个成本啊。 “马夫人,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恐怕就算是在阿姆利则的街头随便找一个卖茶水的小贩,也都说出,‘对方下的本钱越大,那么对方期待的回报就越高‘,这种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道理吧。”我说到这里,不忘提醒一下她,“这种事,就像是做生意,咱们还是把投入和回报摆在明面上更好一些。您说对吗?” 她听了我的话,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揉着自己修长的脖颈,细腻的肌肤几乎没有一丝瑕疵,衬衫微微敞开,露出她的锁骨,那道优美的弧线宛如艺术品,细致、柔美,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感。她的笑容微微上扬,眼角的鱼尾纹在她轻轻笑时悄然舒展,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马兰彩的目光一直与我对视,她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似乎是在判断自己是不是该继续自己的表演。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一下让她的睫毛纤长且微微上翘,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唇线柔和、精致,淡淡的唇彩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一丝诱惑,但刚刚一瞬的颤抖让我看出,我和她的身体接触是这个‘蠢女人‘始料未及的。 我笑着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有些冰凉的手背,调侃道:“看来夫人的诚意不过如此啊。”我说完还心里暗骂:“蠢货,老子吃不吃是老子的事,你这点诚意,你觉得你是仙女吗?” 马兰彩自然听不到我心里骂她,但那句诚意不足,还是让她嘴角微微皱了一下,随后目光坚定的看向我,这种表情看来是下定某种决心。只见她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交叠,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抚着自己的膝盖,柔声说:“督帅是忙大事的人,我家原青愿意以未来三陕之地投靠,又怎么会缺我这个诚意呢?” 说着她就完全坐在了我的办公桌上,腿也搭在桌上,那一双黑色的丝袜在光下显得异常紧致,包裹着她那修长的双腿,黑色的丝袜并不单调,而是带有微妙的渐变效果。膝盖处的颜色更深,仿佛暗夜般的深沉,而腿部的下半段则逐渐过渡为略带透明的灰色,渐变的色泽在光影中呈现出一种细腻的变化。伴随着高跟鞋的落地,那双丝袜紧紧包裹的大腿,小腿,以及匀称的脚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她微微侧身,身形轻巧,裙摆随之轻轻晃动,丝绸与黑色丝袜之间的反差仿佛是两种不同世界的交融,她用成熟且富有韵味的声音说:“您喜欢这点诚意吗?”说完,她对我抛出一个媚眼,随后微微收起双腿,用她的下巴支在自己膝盖上。此时那双丝袜上的每一个褶皱都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腿部的优雅曲线。那条黑色丝袜,柔软而紧绷,像是将她的腿部线条牢牢地锁住,那腿部的曲线感和匀称修长的肌肉线条,让我觉得开始有意思了。 她与我目光交汇的一瞬间,笑了笑就像是害羞了一样,略微低头,柔嫩的肌肤在光线下反射出一种温暖的光泽,她小声说:“您想问什么要不一会再聊?我先给您展现一下诚意?” 她的双手放在腿上,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指甲涂上了深红色的指甲油,那颜色深邃而诱人,仿佛在与她的目光交织,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随着她向我靠近,我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她那如丝般的肌肤,完全沉浸在她带来的视觉冲击之中。她的肌肤光滑而细腻,像是触摸到上等的瓷器,而那条带有蕾丝印花的深棕色丝袜仿佛是一层薄膜,透过薄膜,我几乎可以看到她那柔嫩的皮肤在隐约透出的微光下逐渐变得更加诱人。丝袜上微妙的蕾丝印花在她的大腿上划出一道道柔和的线条——这女人真会说话,不过真抱歉,末世前,各种富婆和小三,在我诊所里跳热舞的都有,想仗着一条黑丝打天下,还是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毕竟我还是个屌丝的时候就不缺各种女人。 但让她这么秀下去,我也觉得有些乏味,于是我故意说道:“我听说马夫人擅长指挥作战,现在就有一桩小事,打一场治安战,不如马夫人跟着我当一次参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我看着因为被我‘打断施法‘,而目瞪口呆的马兰彩,心说:“蠢货,美貌值几个钱,末世前一年一千万就可以让一个顶级的美人做妾。虽然叫做员工或者公关经理,但那就是妾。再仔细算一下吧,一年就是8670小时,用一千万除以 8760 小时约等于 1141.78 元\/小时。一千万的年薪可是24小时随叫随到还能用来公关那种,并且还是走公司的账。所以末世前的老板就是一毛钱不花就可以得到美人儿。她想让我饶了周元青的命,就凭这1141块7毛8分钱?周元青的命要不要在我。拿这种廉价的东西,来耽误我时间,这真是恶心。” 我看着已经方寸大乱的马兰彩,笑着说:“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想自荐枕席,就等我回来,想谈交易的话,价码太低了。等我处理完身毒国的事情,无论是三陕省还是其他哪个省,我要拿下何必假手于人。好好想想吧,这也是你唯一能留下侍奉我的机会。” 第438章 showdown(2) 我的‘吸烟时间‘结束了,在经历咯马兰彩这个小小的调剂后,便匆匆赶回指挥部,刚踏入作战指挥室,那股凝重的氛围便如实质般扑面而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指挥室里灯光昏暗,电脑屏幕闪烁着微光,各种仪器发出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死神在低吟。参谋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他们的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紧绷的心弦上。 此时天穹a.i.最大的作用就是将每一条信息和指令以龙国华语(赛里斯语);大马城邦联合体的马来语,南亚华语,泰米尔语,客家语;身毒国中央邦的印地语,桑塔尔语,蒙达语,古吉拉特语;以及高卢共和国的高卢语;还有末世前最普通的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盎格鲁撒克逊语,等几十种语言精准翻译,其中每个士兵看到的信息还结合了他们的方言俚语习惯,让他们第一时间就能快速识别命令意图。 一条条命令通过天穹a.i.发出,一条条战场的实时信息,通过末世前的低轨道通讯卫星,传递到指挥部。指挥部的操作员也开始以三人为一组,借助着天穹a.i.处理低权限的指令。胡可儿站在操作员的那80多台计算机一旁,她那原本美丽的面容此刻也被紧张所笼罩。她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终端,眼神中满是忧虑,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却不再清澈灵动,而是被阴霾所遮蔽。那原本弯弯的柳眉此刻紧紧地拧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眉梢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她的嘴唇微微发白,紧紧地抿着,嘴角失去了往日的弧度,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启齿。她的脸颊也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像是一朵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花朵。 “督帅,您回来了。”胡可儿看到我,急忙收起手里的情报终端,迎了上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深秋里飘零的落叶。 “情况如何?有什么最新进展?”我一边问,一边快步走到指挥台前,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阿姆利则流民大市场的实时画面。画面中,土兵们如恶狼般在市场内肆意横行,他们手持武器,将惊恐万分的平民们驱赶到一起,形成了一道人肉盾牌。市场内弥漫着硝烟和恐惧的气息,孩子们的哭声、妇女们的尖叫声以及土兵们的吼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督帅,这群士兵自称是旁遮普邦野战第三师六旅。他们认为我们干涉旁遮普内政,要求我们立即释放他们的土王dalbir singh。我们的谈判专家,正在和对方的军事主官进行磋商。”胡可儿快速地汇报道,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似乎在寻求我的安慰和指示。 实话实说,柳青把dalbir singh和那座达尔比尔宫的所有人都用天蛾人鳞粉麻晕了的时候,其实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因为我给她安排见dalbir singh,确实是想安排圣乔治联合王国那位理查德哈蒙德少尉去的,并且已经和达尔比尔宫相关人员沟通好了。如果没有意外,是不可以轻易改变人员安排的。 可是柳青就是那个例外,她就卡着时间来了昆巴哈尔,也在听说有这种刺激的任务后,吵着闹着要借助自己的变形能力,去看看那个给我捣乱的dalbir singh是什么模样。还记得她是这么对我说的,‘小武子,你放心吧,不就送一条壁虎尾巴吗?青姐做事你还不放心?稳得很!你如果想抬举那个哈德蒙,大不了我变成他的模样。冒险我去,领功他来...行啦...别犹豫了,就这么定吧。‘ 当时我还感觉柳青那个说法还挺好玩的,所以还特意拨给了她六辆bmp3装甲车和一辆圣乔治联合王国的fv510“守护者”装甲侦察车,还调拨三架阿帕奇和四架运载150名特效队员的ch47f支奴干直升机,随时待命,准备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打破达尔比尔宫救人。 我其实当时安排这些增援的时候还考虑过,一架ch-47f最大有效载荷为10,886公斤,一个士兵70公斤的士兵,平均负重60公斤的情况下,150人如果钻鸽子笼一样的运兵座舱,这样人就可以和货物一样堆叠起来。但我还是不敢让士兵失去快速反应的能力,直接让陆军航空队安排了四架ch-47f直升机。其余冗余的运量塞进去了大量的单兵攻坚装备,其中有三战前的4门81毫米口径的美制m252 迫击炮,12门60毫米的m224迫击炮,每门炮配10发对应口径的弹药。更给每个排提供了一套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发射系统。运载了15具rpg-29“吸血鬼”反坦克火箭筒和对应的各类火箭弹作为备用。 当时我心里琢磨着,达尔比尔宫主要那些拿着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土兵,虽然没啥战斗力,但当时我估计打起来的话,我也要有点有些损失。所以我还通知了自己这边的快速反应部队处于待命状态,确保随时可以镇压旁遮普邦的土兵。 我也真是无语了,达尔比尔宫被柳青一个人拿下,可是却让现在这支土兵成建制的跑到流民市场这儿来作妖了。事实原本我也想留着他牵制一下amitabh.srivastava的,可偏偏这dalbir singh当着柳青玩起了‘变脸秀‘,先是装成了一个老仆人,到了地方“唰”一撕人皮面具变成了拉维库马尔,再“唰”的一撕人皮面具又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还对着柳青乔装的理查德哈蒙德少尉,大言不惭的说——他既是dalbir singh又是拉维库马尔。 当时柳青身上可是戴着摄像头的,头盔也有战场情况实时监控设备的,他当着柳青的面自称拉维库马尔,那个被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和人权理事会双向认证的,犯有八项种族仇杀指控,十五项反人类罪及战争指控的重罪犯,于是变成我们不抓他都不行。 这一抓不要紧,我以为那家伙是个硬骨头,如果不交代的话,也还有个转圜的余地。可我们还没怎么审,dalbir singh这个我们的‘坚定盟友‘,直接什么都交代了,他不光犯有那些指控拉维库马尔的所有罪名,还多了一项谋杀拉维库马尔的罪名,因为拉维库马尔五年前,也就是末世前就被他害死了。这些年dalbir singh有时亲自扮演拉维库马尔,还有时靠替身扮演拉维库马尔。 而更离谱的是,他居然以拉维库马尔的身份,亲自支持阿吉特辛格在旁遮普邦造自己的反。就是为了保持戒严状态揽权,还可以抽空其他反对派的“蓄水池”,还可以利用拉维库马尔这个身毒国最大地主的身份赚一笔粮价暴涨的国难财。 现在能怎么办?人证物证俱全,连他自己的口供都有,还能放吗?开什么玩笑,肯定是要把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傻瓜押送到布鲁塞尔接受审判的。 “我们不能被他们要挟。”我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通知前线部队,继续保持对市场的合围,但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要先想办法解救人质,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给天穹a.i授予组织侦查探测,以及秘密潜入的权力。” “是,督帅。”胡可儿立刻将我的命令,传达给天穹a.i的同时,插入了团长级授权钥匙,这时的天穹立刻分摊出一部分,运算量在全军资料库中开始组织突击队。 五分钟后,一支由天穹挑选出的特战小队正在通过狭窄的下水道前进。那条潮湿肮脏的通道散发着腐烂的气味,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化学物质的刺鼻气息,几乎让人无法忍受。每个特战小队成员都戴着全封闭的防毒面具,面罩上不断凝结起水珠,但依然无法完全屏蔽下水道里恶臭的空气。狭小的空间让他们的行动更加艰难,每前进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此时每个士兵战术头盔的显示屏上,都已经被天穹a.i利用低轨道卫星的合成孔径雷达和有源相控阵雷达构建出了一个巨大的虚拟地图。其中有合成孔径雷达,构建了阿姆利则流民大市场的大致建筑以及地形地貌的情况。而精确度更高,而有着更高的精确度和更快的波束指向能力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则让完成了精确修饰和动态化,也就是即使战场倒了一面墙,那么数据都可以完成实时更新,这种动态的地图,可以让指导战术的天穹a.i.获取更多更新更有效的数据。 此外各种型号的无人机挂载的红外感应和热源探测设备,则可以让这张虚拟地图上多出一个个移动的小点儿,天穹ai则可以通过它强大的敌我识别能力,让身处于地下的特效队员对上方的人员进行敌我识别。做到‘我看的到敌人,而敌人看不到我‘的程度。 虽然平时天穹a.i.就可以用近乎完美的方式协调着特战小队的每一微秒级的战术指导。可是团长级权限解锁后,a.i.就不仅是战术助手,它甚至可以调动资源,比如调动一定数量的查打一体无人机进行小规模的空袭,调动自杀式无人机对装甲单位进行精确打击,还能根据战场的实时变化进行主动的战术调整。每个指令和数据流在瞬间穿越过虚拟战场,精准定位到每个小队成员的脑海中,确保他们的行动与指挥部的意图完全同步。 此时小队的每个成员都已经与天穹a.i.的神经网络深度连接,战术头盔上的显示屏闪烁着数据流和战场图像。屏幕上的虚拟地图实时更新着,合成孔径雷达和有源相控阵雷达提供的地形信息变得愈加清晰,地面的热源、敌人的动态位置以及所有潜在威胁,都被精准标注在这张虚拟地图上。 \"目标位置确认,前方50米有敌人巡逻。\" 天穹a.i.的声音通过每个队员的耳机传来,语气冷静却带着无形的紧迫感。 小队长李岩轻微点头,嘴唇微动:“确认,绕行,保持隐蔽。” 在这狭窄、肮脏的下水道中,空气中弥漫的腐烂气味几乎让人窒息,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小队成员将所有感官高度集中。尽管空气中充斥着恶臭,但天穹a.i.提供的实时热源图和敌我识别系统使得小队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精确。热源探测设备标识出的每一个温度波动、每一丝人体活动,都会在战术显示屏上立刻闪现,指引着队员们避开敌人的视线。 此时,天穹a.i.的敌我识别能力发挥了关键作用。小队成员不仅可以看到上方敌人的动向,甚至可以通过雷达信号反射,精准判断敌人是否改变了位置或者停滞。每当有新的动态出现,系统就会自动调整虚拟地图中的标识,并通过战术头盔向队员们传递最新的情报。 李岩带领小队接近一处障碍区,这里是下水道的一处死角,前方约三米处,土兵正在检查废弃的排水管道。热源探测设备显示,这些土兵的体温偏高,正站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内,似乎在等待某种指令。 \"静止不动,准备穿越。\" 小队长轻声指令。 随着天穹a.i.的指引,特战小队悄无声息地趴伏在阴暗的角落。小队成员根据实时数据和敌人的动态,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系统通过传感器精确感知到周围的空气流动和任何可能的振动,帮助小队成员掌握最佳时机,确保通过这一死角时完全不被发现。 \"敌人正在变换位置,请继续前进。\" 天穹a.i.冷静的反馈声又响起,虚拟地图更新,敌人的位置再次修正。 就在这里小队还在因为敌人在上面对井盖进行巡逻的时候,天穹a.i已经开始了复杂的心理战,此时一个旁遮普第六旅的巡逻队正在盯着地面上的井盖进行巡逻的时候,天穹a.i已经通过这些人的外貌信息构建了一个基于推测的数据库。 就比如现在站在井盖边的一个穿着军服的土兵队长,他是个看起来表情冷漠,眼神锐利,仿佛在巡逻中寻找任何异动。他的脸庞修整得相当干净,胡须修剪得整齐而有形,显示出某种自信和对个人形象的要求。这种细节微妙地透露出他可能有某个在乎他的人——或许是家人,或许是伴侣。脸部线条虽然坚毅,但目光中隐藏的某种疲惫和不安,可能表明他正承受着某些心理压力。 他的眼睛深邃且略带忧虑,仿佛隐藏着一些未曾言说的故事。天穹a.i.迅速捕捉到这一点,通过分析他脸上细微的皱纹和紧张的眼神,推测出他可能是一个有家庭责任感的人。他的衣领微微翻起,显得不那么干净,透露出一丝凌乱。这种微小的细节对于识别和分析至关重要,特别是在末世的动荡中,人们的心态和外貌反映着他们的内心世界。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握着武器,但似乎没有完全放松的感觉,握拳的姿势不如其他巡逻队员那样紧绷,反而带有一种若有所思的松懈。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可能表明他正经历某种情感上的冲突——是对家人担忧?还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疑虑?这些都可能成为心理战术的突破口。 天穹a.i.通过分析他的外貌特征,推测他可能有一个伴侣或家庭,并迅速在数据库中寻找类似的人物特征信息。它能够生成一条定制化的信息,精确挑动他的情感神经: “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你了。自从和他在一起,我才体会到真正的幸福。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没了原来的那份激情?” 这条信息结合了他可能的家庭背景和外貌特征,几乎是天穹a.i.通过情感分析和心理图谱推测出的最佳结果。它会立即通过敌人的通讯网络发送出去,不知情的他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场心理战的一部分。 当这条信息到达他手中时,天穹a.i.通过数据流在虚拟地图上追踪到他的位置。信息的内容,会瞬间引发他内心的情感波动。或许他会立刻停下来,迷茫地站在原地,心神不宁。紧接着,或许他会在一瞬间打电话给那个“自己爱的人”,试图求证信息的真伪,或是寻求安慰,总而言之这些人哪怕有一秒的迟疑天穹就可以推送各种各样把对手搞破防的消息。 再比如说,天穹通过无人机发现,另一个旁遮普土兵队长a正在和一个女性支援人员b聊天,身边的有队员c的目光偶尔悄悄打量b,且b有眼神的回应,且两个人的外貌没有亲缘特征,那么天穹就直接判断b和c有私情,那么天穹还有可能发一些无价值信息,让a不经意的动作,发现b和c举止的暧昧。 还有更夸张的那就不是心理战了,现在天穹已经根据身毒国电线杆上,那些复杂到最好的电工看不明白的线路,快速寻找到了敌方的供电机房的位置——那座位于流民大市场正中的三层居民楼。 随后两架翼展 70 厘米的扑翼无人机,犹如两只轻盈的飞鸟,各自携带着炸药的小型无人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供电机房。它们的翅膀如同真实的鸟类翅膀一般,灵活地扇动着,每一次扇动都带着一种优雅的韵律。 这些无人机的外形设计精巧,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它们的机身线条流畅,宛如鸟儿的身躯,轻盈而灵动。翅膀的材质轻薄而坚韧,随着翅膀的扇动,仿佛能感受到微风的轻抚。 在飞行过程中,无人机的动作极其自然,就像是真正的鸟儿在空中翱翔。它们时而盘旋,时而俯冲,时而振翅高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借助着高楼的掩护,它们如同隐藏在树林中的猎隼,悄然无声地接近目标。 每架无人机携带着 1 公斤的 c4 塑性炸药,这种炸药威力强大,犹如一颗致命的子弹,足以摧毁供电机房的关键设备。天穹 a.i. 通过精确的计算,已经确定了最佳的投放点,确保爆炸能够造成最大的破坏。此刻,这两架扑翼无人机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剑,蓄势待发,准备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就在此时,下水道中的李岩和他的特战小队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心跳与周围环境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每个队员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们的战术头盔上,天穹a.i.提供的数据流和战场图像在不断更新,为他们提供了敌人的实时动态。 李岩的耳机中忽然传来了天穹a.i.冷静而清晰的声音:“警告,十秒后将有爆炸。建议利用爆炸造成的混乱,迅速带领小队爬出下水道。” 李岩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迅速地向队员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准备。队员们立刻紧张起来,检查装备,调整位置,准备在爆炸发生后立即行动。 “五秒倒计时。”天穹a.i.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岩深吸一口气,他的手指轻轻触摸到头盔上的通讯按钮,准备在爆炸的瞬间下达命令。 “现在!”随着天穹a.i.的提示,远处的供电机房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和浓烟在天空中绽放,如同一朵死亡之花。爆炸的冲击波在狭窄的街道上肆虐,造成了巨大的混乱。 “行动!”李岩低声下达了命令。 特战小队的成员们迅速而有序地展开了行动。他们利用爆炸造成的混乱,悄无声息地从下水道中爬出,迅速融入了夜色之中。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没有引起任何敌人的注意。 他们在天穹a.i.的引导下,小队成员们穿过了混乱的街道,避开了四处巡逻的敌人。他们的目标是流民大市场的核心区域,那里是敌人防守最为严密的六层建筑,也是人质被关押的地方。 李岩带领着小队,像幽灵一样在建筑物的阴影中穿行。他们的行动几乎无声无息,只有偶尔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天穹a.i.不断地提供着敌人的位置信息,指导他们避开巡逻队和监控设备,最终他们来到了那座关押人质的六层小楼。 这座六层小楼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巨兽,散发着一种压抑而阴森的气息。它的外墙是一种斑驳的灰色,仿佛是岁月和战火侵蚀后的痕迹,诉说着曾经经历的沧桑。墙面上布满了弹孔和污渍,那些弹孔像是一只只瞪大的眼睛,窥视着周围的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小楼的入口处,有一扇厚重的铁门,此刻紧紧关闭着,门上的铁链和锁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在警告着任何敢于靠近的人。铁门上方,一块破旧的牌子摇摇欲坠,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些曾经的标识,显示出这里曾经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商业或居住场所,而如今却沦为了恐怖的人质关押地。 李岩看到这栋建筑,每一层楼的窗户都被厚重的木板或铁板封死,只留下一些狭小的缝隙,从外面望去,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只有偶尔从缝隙中透出的一丝微弱光线,像是黑暗中的幽灵在闪烁,给他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感觉。 而周围岗楼的土兵们如临大敌,他们在各个角落设置了临时的防御工事。沙袋堆砌成的掩体杂乱地分布在四周,沙袋上还残留着泥土和血迹,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土兵们手持武器,在掩体后面紧张地巡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仿佛随时都在准备应对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在楼顶,有几个土兵趴在那里,他们用狙击步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如同死神的眼睛。一旦发现任何可疑情况,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大楼的三点钟方向,有一个简易的楼梯通往二楼,但楼梯口被一道铁丝网封锁着,铁丝网上还缠绕着尖锐的铁丝,如同荆棘一般,阻止着任何人的靠近。旁边,有一个土兵站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麻木和冷酷,手中的步枪紧紧握着,随时准备对任何试图突破防线的人进行射击。 李岩和他的特战小队悄悄地潜伏在大楼附近的阴影中,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第439章 showdown(3)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十凌晨,阿姆利则的那片苍穹黑暗如墨,寒冷空气如刀割般划过特战队员的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二月的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腐败气息,那种阴沉的感觉像是空气本身被压得沉重。风力缓慢而稳定,只有不时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泥水,发出沉闷的声音。李岩屏住呼吸,身处的环境仿佛被时光冻结,周围一片死寂,那夜色浓稠到似乎能将一切光亮都吞噬殆尽,流民大市场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宛如一座死寂的鬼城。李岩带领着特战小队,仿若暗夜中的幽灵,小心翼翼地向着关押人质的小楼潜行。 李岩战术头盔的显示屏上,不断闪烁着天穹a.i.实时传来的数据:温度8摄氏度,湿度45%,微风以每秒3米的速度轻轻拂过,寒冷的空气仿佛带着细密的冰碴,缓缓渗透进衣物的每一个缝隙,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尽管微风的速度并不快,但那丝丝凉意却如冰冷的蛇信,舔舐着暴露在外的肌肤。 李岩戴着的微光夜视仪,原本黑暗的世界被夜视仪染上了一层幽蓝的冷光,各种物体的轮廓在蓝光中清晰可见,边缘还闪烁着淡淡的白色光芒,仿佛被一层神秘的能量所环绕。在夜视仪的视野中,不远处岗楼上的土兵们,身影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却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他们身着厚重的军大衣,身形臃肿而笨拙,手中紧握着的武器在冷光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令人心生寒意。 李岩轻轻按了一下战术头盔上的那个‘a.i‘按钮,显示屏上的夜视图像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经过a.i.智能分析后“上色”的景象:地面的一切都恢复了真实色彩。热源探测器发出的热度区域被分成了不同的颜色,绿色代表温度正常的区域,黄色到橙色则是热源逐渐升温的地方。通过这种“上色”模式,李岩能够迅速识别出热源的位置,哪怕是在这寂静的夜中,也能判断敌人的活动。 寒风忽然变得猛烈了不少,显示屏上的风速一栏,瞬间也从每秒3米,提升至每秒6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夜的寂静。寒风裹挟着冰冷的水汽和泥尘,如小型沙尘暴般席卷而来,李岩的视线瞬间被遮蔽。他赶忙稳住身形,眼睛紧紧盯着夜视仪,等待风势减弱。 狂风肆虐中,好几个黑影从旁边的废墟中猛地窜了出来,速度快如闪电,带起一阵泥水飞溅。李岩的心猛地一紧,还不等他说话,天穹a.i的声音已经响起:“请保持冷静,距离您一百米,10点钟方向的高卢共和国的第17伞降猎兵团的雷诺上尉,以及他的小队,这是联军总部的第二支潜入分队。” 李岩的心里一万只羊驼狂奔而过,起先他只以为自己的小队是‘a.i‘唯一选中的,可现在看来,还有一大群高卢人,在天穹的指引下,跟着摸了进来。 “我们是友军,我们是友军,我们是友军....”敌我识别系统,不断地顺着他战术头盔的隐蔽通讯耳机传导到他的耳蜗里,震得他心烦意乱,直到他示意自己所有的队员转移开枪口的位置,那个烦人的声音才停下来。随后群黑影中,分出一个人迅速靠近,一个棕色头发的高卢人出现在李岩的面前。他的脸上满是泥水,用高卢语抱怨着,“嘿,兄弟,刚才天穹报警说我们被友军锁定了。冷静点。” 李岩苦笑着点点头,抬手擦了擦夜视仪上的泥点,他李岩虽然听不懂高卢语但是天穹‘ai‘已经将那段马赛口音还夹杂着大量俚语的高卢话,翻译成了龙国的赛里斯语,通过通过隐蔽通讯耳机,传了过来,李岩赶忙检查自己单兵头盔的状态,原来是刚才从下水道爬出来以后,摘防毒面具的时候,误触了全图友军显示开关。 李岩看向这个戴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头盔的高卢士兵,这时屏幕上出现了这个人的资料,资料上说,这个高卢国的二等兵名叫皮埃尔·杜庞特(pierre dupont),这位名叫皮埃尔的二等兵,一边抹着脸上的泥水,一边向李岩嘿嘿笑着说:“真不愧是末世后唯一的工业区提供的头盔啊,这装备也真是太厉害了,就连头盔戴上去,都像是未来战警一样。” 李岩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现在他看着这个戴着庐州军头盔,上面还印着gpa标识还在那里嬉皮笑脸的高卢二等兵,冷冷的说道:“你应该称呼我长官。而且根据提示,你是过来汇报前方情况的,请别忘了你的职责。” 皮埃尔听了无奈的耸了耸肩,透露出那种法国人特有的懒散,才不紧不慢的说指着前面说:“前面那座小楼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大约兵力在120到150人。”皮埃尔的声音虽然因为钻下水道呛的有些沙哑,但是那神态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见这个高卢该溜子,熟练的操作着龙国的作战终端,开始李岩解释,而他的数据流也快速传输到了李岩战术头盔的屏幕上,“我们经过三轮侦查,发现他们在各个出入口都设置了四层防线,不仅有常规的机枪火力点,还布置了不少诡雷。” 李岩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喊他“长官”的意思,不由皱了皱眉,可他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于是听了通过战术头盔的了望设备向那座小楼的方向看去,尽管有夜视仪的辅助,但依然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你们有没有发现人质具体被关押的位置?”他问道。 皮埃尔听到这个龙国长官一点意思都没有,于是一挑眉,一耸肩,最后苦笑一声才摇摇头,“所有人长得都是黑黝黝的,我哪认得出来呢?估计你们那个天穹也认不出来。反正我们发现他们频繁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活动,人质大概就在这两层中的什么地方吧。不过,那两层的窗户都被封得死死的,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那他们的兵力分布呢?”李岩继续追问。 “一楼大约有五十个拿着李恩菲尔德的土兵,分布在各个角落和入口附近,他们巡逻的规律大概是八字形巡逻路线,每隔三到五分钟,就进行顺时针和逆时针路线的切换,应该是防止有人混进去或者有人逃出来。二楼和三楼的人数不太清楚,但从他们的活动迹象来看,每个楼层至少也有四十几个。四楼及以上的楼层相对安静,但我们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那里设下了什么陷阱。”皮埃尔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小楼的布局。 李岩思考片刻,又问:“有没有发现他们的指挥中心或者通讯设备的位置?” 皮埃尔挠了挠头,“这也是我们正在头疼的问题。我们试图寻找他们的通讯信号源,但那栋楼里似乎有干扰装置,我们的设备很难准确锁定。不过,根据我们的观察,他们的指挥应该是在三楼,因为那里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头目模样的人频繁进出。” 李岩微微点头,将这些信息在脑海中快速整理。“那他们的武器装备呢?有没有发现什么重型武器?” 皮埃尔听到对方开始聊正经事了,于是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们看到他们有八挺维克斯机枪,就是那种和李恩菲尔德弹药通用那种水冷机枪,六具rpg-7,分别架设在二楼和三楼的窗口位置,而且还有一些m7w。这些武器如果一起开火,对我们的威胁可不小。” 李岩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峻,他深知这次任务的艰巨性。“看来麻烦不小啊。”他转头看向自己的队员,然后又对皮埃尔说,“你让你们的队长打开数据流共享,我需要和他进行战术沟通。” 这个高卢二等兵,一边嘴里小声咕哝着什么,一边熟练地操作着自己那个满屏幕都是龙国赛里斯语的作战终端,还快速的在腰间一摸,拿出了一个类似于u盘的小型金属插件,快速的插入终端的数据流接口,随后招招手,示意李岩快点把自己的那个授权硬件拿过来。 李岩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暗银色硬件,重重的拍在皮埃尔的手里,可是这位高卢二等兵却毫不在乎的摇头晃脑一阵快速操作后,皮埃尔勾勾手指,示意李岩凑过来提取眼纹。 30秒后,两边的数据流完全共享,其中包括两边的每个人的数据都完全共享到了他眼前的屏幕上,其中就包括每个人的单兵负重量,武器种类,剩余弹药量,血型,各个器官的匹配度。 李岩低头一看,发现这个高卢二等兵的眼角膜,肝脏,肾脏,脾脏,胰腺,匹配度竟然达到了惊人的92%,也就是这个二等兵基本就是他的一个移动呢器官库。 皮埃尔似乎也察觉到有一个阴恻恻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他猛得一回头就看到,李岩正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当他也看到李岩和自己器官匹配度的时候,吓得他赶紧捂住自己的腰子,小声念叨着:“喂,你可别打我腰子的主意啊。” 李岩一听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于是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快点吧,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皮埃尔无奈地撇了撇嘴,但还是继续操作起来。他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信息,嘴里嘟囔着:“这玩意儿还挺麻烦的。”可他还是连忙加快速度,在终端上快速点击了几下,完成了最后的设置。数据流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河,双方队员的各项信息在屏幕上清晰呈现。 李岩仔细查看着高卢小队的数据,心中默默盘算着一会儿应该怎样和对面的雷诺上尉协调战术这件事,于是他熟练的将高卢小队和自己小队的资料进行详细的对比和耐心的分析。 “好了,长官。”皮埃尔完成操作后,拍了拍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最后还不忘提醒道:“对面的另一位老古板,正在等你呢。” 李岩没有理会皮埃尔的调侃,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屏幕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头盔的边缘的通讯按键。过了片刻,雷诺上尉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传来,他的影像也出现在了李岩的那块显示屏上,最终还是雷诺选择主动打破这沉默,“李上尉,我已经看到你们的数据了。根据目前的情况,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雷诺上尉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自信。 李岩刚想要开口,突然他发现突然屏幕一闪,在刚才雷诺的通讯界面一旁出现了一个龙国中年女人的视讯画面,只听那个女人用一种他这个庐州军士兵无比熟悉的声音说道:“你们不用怎么麻烦了,一会儿你们只要听到爆炸声,直接冲进去扫射就可以了。我保证不出十分钟那栋小楼的指挥系统就会崩溃。” 雷诺作为高卢国的上尉对于龙国的通讯系统并不是很熟悉。可是看他双目圆瞪,一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就知道他以为自己和李岩的通讯频段被入侵了。可李岩却太熟悉这个声音了,这个声音就是刚才一直给他们所有人提供作战指导的天穹,只是这次声音更流畅了。 李岩盯着屏幕上的“黄脸婆”,试探着问道:“所以咱们庐州军,其实没有a.i而是你这个大婶,在冒充a.i指导我们?” 这个黄脸婆听到后,迅速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高鼻红唇的欧罗巴女人的模样继续说道:“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虚拟形象,而刚才的形象只是基于算法生成的你们最喜欢的形象。” 李岩这个老古板听到后,心说:“我去,喜欢个屁啊。和我小学老班似的。” 对面的老古板雷诺,想起刚才天穹那副德行,嘴角也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看起来他和李岩也有同样的想法,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我的妈呀,李上尉你喜欢刚才那种调调的女人啊。” 就在两个老古板都开始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的时候,天穹却开口了,“两位不要好奇,我是结合两位的太太的照片综合生成的刚才那个虚拟人物形象。” 李岩和雷诺上尉听到天穹的解释,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但此刻,他们无暇顾及这些,李岩和雷诺不由齐声问道:“为什么一会儿会有爆炸。” 天穹 a.i 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两位,我已派遣部队潜入建筑内部。现在向你们介绍关押人质的小楼情况。这是一座老式的四层建筑,墙体为砖混结构,墙面斑驳,有不少地方因年久失修出现了裂缝。楼顶有一些简易的搭建物,可能是用于了望或放置通讯设备。 小楼的入口处有一扇厚重的铁门,此刻紧闭着,周围有沙袋堆砌的防御工事,几个士兵在附近来回巡逻。一楼的窗户都被木板封死,从外面很难窥探到内部情况,只有几处狭小的通风口在缓慢地透出微弱的气息。 我已经提前派出九个微型自爆机器狗。这些机器狗体型小巧,肩高不超过 30 厘米,它们依靠电动引擎驱动,行动时无声无息,正沿着墙角和阴影处缓缓前行。它们避开了士兵们的常规巡逻路线,利用自身的小型身形和低噪音优势,巧妙地绕过了敌人的防线。 机器狗的目标是敌方指挥中枢。它们凭借红外热源探测器在楼内搜索,在这过程中,机器狗会避开普通人员聚集的区域,因为普通人员的热源相对分散且不稳定。而在二楼和三楼,机器狗探测到有一些区域存在大量机器设备,这些设备散发着明显的热源特征,尤其是在一些角落,热源更为集中且持续稳定,判断那里就是通讯器材所在之处,而频繁在这些区域附近活动的人员,极有可能就是高价值目标。 机器狗目前正逐步靠近目标区域,它们小心地绕过楼道里的杂物和临时设置的路障,在黑暗中穿梭,一点点向着指挥中枢靠近,一旦到达合适的位置,就会启动自爆程序,凭借携带的 800 格令六硝基六氮杂异伍兹烷炸药,摧毁敌方的指挥系统或者关键人物。两位只需要快速找到人质关押地点并保护人质不受伤害即可。” 第440章 showdown(4) 身毒国旁遮普邦,阿姆利则末世前的guru bazaar,现在的流民大市场。此时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九架翼展达 2.8厘米的扑翼无人机如金雕一般,悄然翱翔在寂静的夜空中。它们的翅膀带起一阵阵猛烈的气流,它们的探测器比鹰眼还要明亮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它们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这些无人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它们的飞行姿态优雅而灵活,宛如真正的飞鸟。每一次翅膀的扇动,都带着一种轻盈的韵律,仿佛在跳着一场神秘的舞蹈。它们的飞行轨迹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 在这凌晨的时刻,空气格外清新,微风轻拂着无人机的翅膀。它们巧妙地利用着气流,如同鹰在高空中翱翔,轻松地穿越着城市的废墟和破败的建筑。 无人机的翅膀在飞行中不断调整着角度,以适应不同的风向和风速。它们的机身微微颤抖,仿佛在与大自然进行着一场微妙的对话。当遇到强风时,它们会迅速调整翅膀的角度,以保持稳定的飞行姿态。 在飞行过程中,无人机的传感器不断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最佳的飞行路径。它们避开了高楼大厦的残骸和障碍物,如同鹰在森林中穿梭,灵活而敏捷。 当接近关押人质的六层小楼时,无人机的速度逐渐减缓。它们如同鹰在狩猎前的盘旋,仔细观察着目标。然后,它们以一种极其精准的姿态,悄然降落在小楼的屋顶上,仿佛是黑夜中的幽灵,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九架翼扑翼无人机的机腹,都紧紧挂载着一只钽基铪乌合金制成的微型自爆机器狗。此时那些钢铁猛兽就那么就那么蜷缩着身体就像是一个个铁盒子。 在一阵几乎微不可察的机械运转声中,扑翼无人机如同矫健的金雕,在楼顶的天空中翱翔。它的翅膀灵活地扇动着,仿佛在展示着自己卓越的飞行技巧。 无人机振动着翅膀才刚绕着楼顶转了一圈,就快速找到了目,只见它们迅速调整姿态,向着楼顶通风管道入口飞去。在接近目标的瞬间,无人机的腹部挂钩打开,一只只蜷曲着身体的机械狗被精准地投放了下来。 这些机械狗在空中展开身体,它们的关节和肢体如同精密的机械装置一样灵活地活动着。它们的脚掌和腿部都覆盖着一层特殊的减震材料,这种材料能够有效地吸收冲击力,减少落地时的声音。 机械狗在空中调整着自己的姿态,它们的身体微微弯曲,腿部微微收缩,以减少空气阻力。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仿佛在时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当机械狗接近地面时,它们的腿部开始伸展,脚掌轻轻地接触地面。减震材料迅速发挥作用,将冲击力转化为热能,使得机械狗能够平稳地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机械狗的落地动作比猫还要轻盈,它们的身体微微前倾,腿部弯曲,脚掌稳稳地踩在地面上。它们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 落地后,机械狗迅速恢复了站立的姿态,它们的身体微微颤动着,仿佛在适应着刚刚的冲击。然后,它们开始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准备执行任务。 它们的外形酷似猎犬,身体覆盖着坚硬的金属外壳,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它们的四肢灵活而有力,锋利的爪子如同鹰爪一般,紧紧抓住通风管道的边缘。 随着机械狗的落地,它们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它们的动作敏捷而准确,仿佛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它们的钨合金的爪子快速加热到了两千度的高温,钨合金的爪子在机械狗的控制下,开始发挥其超高的温度优势。爪子前端的钨合金锋利无比,且在高温的作用下,它不仅能够切割金属,还能迅速融化金属的连接点,使得切割过程更为高效。机械狗的爪子接触到通风管道入口的铁栅栏,铁栅栏的金属在接触到高温的钨合金爪子时,几乎立即开始熔化。 铁栅栏的表面首先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烟雾,随着机械狗爪子的移动,烟雾逐渐变得浓厚,铁栅栏的金属开始融化,形成了一道道细小的熔融金属流。机械狗的爪子如同热刀切黄油一样,轻松地切割着铁栅栏的各个连接点,让厚重的铁栅栏的结构逐渐失去稳定性,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了。 在机械狗的精准操作下,铁栅栏的连接处被逐一熔断,铁栅栏开始出现松动。机械狗的爪子继续沿着切割线移动,切割过程几乎无声无息,只有一丝细微的热气和金属熔化的轻微响声。不久,铁栅栏的整个结构被完全切割开来,铁栅栏的残片被其它几条机械狗跳起来直接叼走,它们配合异常默契,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两条机械狗迅速叼住切割下来的铁栅栏靠到一旁的墙壁上,通风管道的入口已经显现了出来。它们的动作流畅而迅速,仿佛是经过精心编排的机械舞者。在完成任务后,一只机械狗迅速回到原位,保持静默,其余六只保持警戒,快速的搜索着顶楼的一切热源信息,等待天穹下一步的指令。 机器狗的指示灯,亮了两下,随即它们就毫不犹豫的顺着通风管道爬了进去。通风管道内部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四壁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锈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管道狭窄逼仄,就连这些肩高仅29厘米的小型机械狗我仅能勉强容纳身躯,这空间高度和宽度对它们来说都极为有限,每一次移动都需要精确计算,然而那群在通风管道里的机械狗们居然凭借着前胸和小腹部下方的轮子,风驰电掣般地狂飙了起来。它们的起步速度速度极快,轮子在管道内高速转动,带起一阵轻微的呼啸声。 当遇到弯道时,机械狗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技巧。它们巧妙地利用自身的配重,就像经验丰富的摩托车手在弯道上漂移一样。身体微微倾斜,内侧的轮子减速,外侧的轮子加速,通过调整轮子的转速来改变自身的重心,从而实现平稳而迅速的转弯。在第一个弯道处,领头的机械狗率先做出反应,它的身体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迅速向一侧倾斜,内侧的轮子与管道壁轻轻摩擦,溅起一小股灰尘,而外侧的轮子则飞速旋转,推动着它顺利地转过弯道。紧接着,后面的机械狗们依次跟进,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赛车队伍。 通风管道内的环境异常嘈杂,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机械狗们最好的掩护。风声在管道中肆虐,发出低沉的怒吼,如同汹涌的海浪不断冲击着海岸。时不时有水滴从管道的缝隙中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密集的雨点敲打在金属板上。还有远处传来的机器运转声,嗡嗡作响,仿佛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在喘息。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持续不断的噪音背景,有效地掩盖了机械狗们轮子转动和轻微的机体运转声。机械狗们在这样的环境中穿梭,如同鱼入大海,几乎难以被察觉。 在飞奔的过程中,机械狗们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它们每隔一段距离,就会从身体侧面的一个小型储存舱中弹出一个探测器。这些探测器如同微小的精灵,被机械狗们精准地放置在通风管道的关键位置。探测器一落地,便迅速展开,它们的外壳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开始对周围的环境进行全方位的扫描。探测器的传感器极其灵敏,能够探测到极其微弱的热源信号、声音波动以及空气流动的变化。它们将收集到的信息通过加密信号传输给机械狗们,机械狗们再将这些信息实时传送给天穹a.i.,为后续的行动提供了详细而准确的情报支持。 随着机械狗们在通风管道内不断深入,它们距离人质和高价值目标越来越近。突然,机械狗们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这是天穹a.i.传来的重要信号。根据探测器反馈的数据,前方不远处存在大量的热源聚集,很有可能就是人质所在的区域。同时,在另一个方向,有几个热源信号显示出异常的规律性和稳定性,极有可能是高价值目标的所在之处。 机械狗们立刻分成两组,一组朝着人质的方向前进,另一组则朝着高价值目标的方向潜行。朝着人质方向前进的机械狗们放慢了速度,它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目标区域,同时通过探测器持续监测着周围的情况。在接近人质所在房间的通风口时,机械狗们停了下来,它们静静地趴在通风管道内,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而前往高价值目标区域的机械狗们则更加谨慎。它们利用通风管道的复杂结构,巧妙地避开了可能存在的防御设施和巡逻人员。在一个关键的岔路口,机械狗们通过精确的计算和探测,选择了一条最隐蔽的路径。它们沿着这条路径缓缓前行,爪子在管道壁上轻轻抓握,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当接近目标房间时,机械狗们发现门口有两名守卫。它们迅速停下,利用通风口的阴影隐藏自己的身形,并且打开了位于身体两侧的武器舱门,一枚枚直径3cm携带2格令炸药的小球,就像是拥有了自主意识一样,顺着墙壁攀援而下。 这时一个锡克人模样的土兵拿着通讯器,对身边一个达罗毗荼人显摆着:“krishnan,你小子刚才去关押人质的地方干嘛去了?” 那个叫krishnan的土兵看了对方一眼,随后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裤子上的拉链,有些紧张的,念叨了了一句:“谈恋爱,你...你管不着。” 这位krishnan转身就要再去“谈恋爱”,可小球们却感觉到了危险,快速为这位‘恋爱大师‘的大脚,快速让开了一个大小刚刚好的位置。 krishnan的大脚“砰”的一声落在地面上,他的大脚刚好落在仅有的一块空地上,当他另一只脚刚要落下的时候,他背后的那个锡克人,笑嘻嘻的说:“喂,krishnan,你这个臭小子又去骗人,告诉她们只要陪你一次,你就会放人家出去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放出去了个屁,那几个和你温存过的女人都被你杀了。” 就在这个达罗毗荼人刚刚要低头的瞬间,天穹已经提前预判了这个达罗毗荼人的动作,指挥着所有人小球快速滚入阴影之中。所以这个叫做krishnan二等兵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他视线以内就是空空荡荡的地板,根本没有什么小球。 krishnan被对方说破了心思,气急败坏的转过身,朝着对方走过去,用那种急促的语调,一边说,一边戳着对方的肩膀说:“jaswant你别给我装好人,反正旅长已经决定不留活口,给国际干涉军来点负面新闻了。与其到时候白白把人都杀了,倒不如让大家都开心开心。” 这个叫jaswant的锡克人,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也被krishnan的无耻震惊到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你...你说什么?臭小子,你可别撒谎,咱们现在已经被联军包围了,真要是到时候杀光人质,咱们可就都要去死了。” 天穹做人一个人工智能,当然没有复杂的感情,只是将这件事作为一条加急但并未核实的情报,通过卫星发送到了联军的指挥中枢,然后就继续指挥着小球,快速顺着门缝溜了进去。 小球们顺着门缝溜进房间后,立刻展开了侦查。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人质们被囚禁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机械狗们通过探测器扫描着房间内的情况,寻找着高价值目标和人质的位置。它们发现,房间的角落里,几个被捆绑着的人质蜷缩在一起,她们有的是达罗毗荼人,有的是高鼻深目的雅利安人,还有一些看起来是泰米尔人。 这些女人的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痛苦。她们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物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肌肤。有些女性的脸上还残留着被殴打过的痕迹,淤青和肿胀清晰可见。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达罗毗荼女性紧闭着双眼,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默默忍受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另一个女性则低声啜泣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现在她们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束缚而变得僵硬,肌肉紧绷,仿佛已经失去了对自由的渴望。然而,在她们的内心深处,仍然燃烧着一丝希望的火花,渴望着能够摆脱这可怕的困境,重新获得自由和尊严。而在房间的另一头,有几个身穿卡其色军装的旁遮普士兵,他们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冷酷和决绝。他们正忙碌地准备着一场可怕的行动——消灭人质。 其中一个独眼龙手中正摆弄着手里那把锋利的匕首,刀刃闪烁着的寒光照亮了他凶狠的面庞。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匕首,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做最后的准备。另一个大胡子土兵则在检查着手中的枪支,确保每一颗子弹都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 还有一个带着黑色头巾土兵正蹲在地上,整理着一堆炸药和雷管。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似乎在计算着如何使用这些致命的武器来达到他们的目的。而其他士兵则在周围警戒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以防有任何意外发生。 这些旁遮普土兵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冷漠,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完成任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在他们的眼中,人质已经不再是生命,而只是他们达成目的的工具。 第441章 showdown(5) 末世历四年二月初十凌晨,身毒国旁遮普邦,阿姆利则市流民大市场的主楼内,一片死寂。 这是一个破败不堪的房间,仿佛被时间遗忘。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砖石,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斑驳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涂鸦,那是末世前人们留下的痕迹,如今已变得模糊不清。 窗户上的玻璃破碎,寒风从缝隙中呼啸而过,带来丝丝寒意。破碎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反射着微弱的灯光,如同破碎的希望。房间的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家具,它们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功能,只是默默地见证着这个房间的变迁。 地面上布满了灰尘和杂物,让人无处下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混合着灰尘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忽明忽暗的灯光在空气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karthik 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他那身卡其色军装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淡,仿佛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他的卷发如同一层黑色的绒毛,在光影的交错中微微颤动,透露出一种不安的情绪。他的眼睛深陷,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谈判专家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却无法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他无奈地双手一摊,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而 karthik 依旧沉默着,他的大胳膊搭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的沉默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karthik 那深棕色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白炽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沉,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他的卷发如同一层黑色的绒毛,在光影的交错中微微颤动。他的眼睛深陷,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谈判专家终于无奈地双手一摊,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brigadier.sarma,我想您应该知道,您提出的释放 his highness-singh 的要求,想必您也应该知道这件事的难度。请您一定不要焦虑,更不要伤害人质好吗?”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破败不堪。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砖石。窗户上的玻璃破碎,寒风从缝隙中呼啸而过。忽明忽暗的灯光在空气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karthik 的那对臂围 30 英寸的大胳膊就那么搭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依旧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滞。 最终,karthik轻呼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压抑着内心的风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冷笑,这个表情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森。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双手一摊,摇了摇头。 karthik缓缓地从桌子上抬起头,他的大胳膊缓缓地从腮边滑落,肌肉的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分明。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这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房间的沉默:“mr.郑,您说了半天,根本就没有回应我们那个唯一的请求。来吧,告诉我联军司令,ander wu给您的命令是什么?是让您拖住我,然后借机拯救人质?还是让您直接把我这个罪魁祸首拿下? ” karthik站起身,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强调他的权威和决心。他走到谈判专家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对方的灵魂。 只见他的大手中握着一部对讲机,不无得意的说:“郑先生,您如果想要拿下我,我要给您提个醒。”说着一把拽开自己胸前的扣子露出了他那如健美运动员般发达的肌肉。在昏暗的灯光下,肌肉的线条显得更加分明,每一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刻,展示着他的力量与决心。而在那坚实的胸膛中央,贴着一块心电感应装置,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对于这场谈判的掌控力。 只见karthik准将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设备,不无得意的说:“您最好告诉联军几百米外的狙击手,以及其他联军高层,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带着几百名人质一起去死。” 作为联军谈判专家的郑家豪,听到 karthik 的威胁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紧紧地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但同时也有着坚定的决心。 郑家豪那略显黝黑的脸上,很快就被一种难以遏制的情绪所占据。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此刻却被忧虑所笼罩。他的嘴唇微微抿起,拳头紧紧的攥着,身为蔡李佛拳的传人,他真的很有信心一拳打死这个狗东西。可是他真的没办法出手,毕竟几百个人质的命都在他手里。 换句话说,即使那个karthik准将身上没有那种设备也不可能违反军令直接把这个小丑击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原本以为,作为一名军人,最起码的底线和尊严是应该有的,即使到了末世,人们都变了,道德也变得模糊了,可这个家伙真的太让他恶心了。 他紧紧地盯着 karthik,这个完全没有一点廉耻的家伙自然不可能在乎郑家豪的那种审视的目光。只听karthik准将笑了一阵后,才缓缓开口道:“身毒人不需要您的安慰,也不需要您的保护。”karthik一挑眉继续解释道,“你可能以为,我是因为所谓的末世才变成这样的。但是我要告诉你,身毒国末世前就是这幅鬼样子。 身毒国末世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粮食出口国。而你们末世前就是粮食最大的进口国。你们人均粮食拥有量400多公斤,身毒国末世前人均量232公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那些低种姓的家伙,末世前就不是人,只是农具而已,可笑的是你们还想要救他们?” karthik笑着坐了下来,敲敲桌面,不无得意的把脚搭在桌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向郑家豪,“喂,郑先生,我知道你们庐州军来了身毒国,就需要一个好的国际形象。我就给你明说吧,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拉维库马尔‘,但是dalbir singh阁下你们不可以带走。” 身为谈判专家的郑家豪,此时没来由的心里一紧,现在的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只畜生,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这种紧张和武力的强弱五官,因为他感觉到这头畜生不在乎别人的命,更不在乎自己命。郑家豪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了起来,他的眼神开始闪烁,试图寻找逃避的出口。但karthik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想要那群贱民的命,那就用行动来证明。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karthik的冷笑变得更加明显,他的嘴角上扬得更高,形成了一个几乎残忍的弧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野兽般的冷酷,仿佛在告诉对方,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准备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karthik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高大,他的存在几乎压迫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威胁。 郑家豪听着 karthik 的嘲笑,随意地解开了自己的风纪扣,轻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开始调整呼吸,像个武林高手一样,施展着龙国正宗的导引法,来抚平内心的躁动。 他悠悠地闭上双眼,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呼吸上,仔细感受着气息在身体里的流动。随着他的呼吸变得轻柔而有节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演奏一曲美妙的旋律,他身上的单排扣墨绿色的军常服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军常服的墨绿色面料随着郑家豪的呼吸微微起伏,像是在与他一同呼吸。领口的单排扣随着他的吸气而紧绷,仿佛在为他积蓄力量;而在他呼气时,扣子又稍稍松开,像是在释放他内心的压力。 军常服的衣袖也在他的呼吸中轻轻摆动,像是在为他加油助威。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向世界展示着郑家豪的坚定和自信。 伴随呼吸过程逐渐深入,karthik 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仿佛看到自己身处一片欢乐的森林中,周围的树木欢快地摇曳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像是无数颗闪烁的星星。他尽情感受着大自然的欢乐与和谐,让自己的心灵也跟着愉悦起来。 随着呼吸的调整,郑家豪的紧张感慢慢消失了,他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而坚定。 就在这时,他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天穹那冰冷的机械音传来:“郑家豪,准备猎杀目标人物 karthik !” 郑家豪一听天穹传来的声音,目光不由猛得一凝,就看看向了那个,还在自鸣得意的karthik准将,就在此时那个家伙居然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似乎完全没有防备。 郑家豪小心翼翼的计算着对方的距离,毕竟格斗没有那么悬念,它就是力量,体重,发力技巧,以及爆发力的综合考验,伴随着高大的kathik准将摇摇晃晃的越走越近,郑家豪也在心里默默地感受和推演着,这一拳的距离,毕竟传统武术擅长的是瞬间爆发,并不擅长缠斗,一旦与karthink这种身高将近两米,体重将近120公斤的大块头进行缠斗,那么对方完全可以依靠体重和庞大的肌肉群提供源源不断的体能。更何况对方还是这里的主人,一旦屋里发生打斗,那么门口的卫兵就会冲进来,练过拳的人都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 所以他这一拳必须成功,而且一拳就要把对方废掉,于是郑家豪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的脖子和下巴,此时郑家豪最好的结果就是一个垫步冲过去,一拳打碎对方的喉结,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风险太大,先不说对方是不是习惯用下巴防御咽喉的拳击手了,就是普通人,低头的速度也远远比你出拳的速度更快。 郑家豪再次看向karthik准将的后颈,就在这时,只听“轰隆”的一声爆炸,突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传来,惊慌失措的karthik猛得抬头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 郑家豪快速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见郑家豪垫步向前,身体微微下蹲,蓄积着力量。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 karthik 准将。 随着距离的拉近,郑家豪开始发力。他的腿部肌肉紧绷,如弹簧一般,将力量传递到腰部和手臂。他的手臂迅速挥出,如闪电般迅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在这一刹那,郑家豪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拳头狠狠地击向 karthik 准将的喉结。他的拳头如同炮弹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瞬间带着音爆声裹挟残影直接打中了karthik的喉咙。 karthik 准将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击,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痛苦。他巨大的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郑家豪赶忙凑过去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心电感应,完全就是生日贺卡那种简单的电路板。你让它亮个指示灯还行,真让它发送复杂的信号?还是省省吧。 郑家豪看着倒在地上的karthik准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感到一丝解脱,又对这场战斗的残酷性感到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行动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但他也明白,这是他必须做出的选择。 此时,外面的混乱声越来越大,仿佛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枪声、爆炸声和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郑家豪知道,这是联军即将发动总攻的前兆。 于是他赶忙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四周。房间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墙壁也在爆炸声中被震得灰尘与碎石纷纷落下。郑家豪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门,向外望去。他看到外面的走廊上弥漫着烟雾。 烟雾渐渐散开,几个旁遮普邦的土兵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狼狈。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和磨难。他们的脸上布满了尘土和汗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凶狠和狡黠。 这些土兵的身材矮小而粗壮,肌肉发达,显然是经过长期的体力劳动和战斗训练。他们手中拿着简陋的武器,有破旧的长矛、生锈的刀剑和粗糙的弓箭。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似乎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们的目光却依然充满了敌意和贪婪。 其中一个土兵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使得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怕。另一个土兵的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从来没有梳理过,他的嘴里还嚼着一根草茎,不时地吐出一口唾沫。 郑家豪刚想摆开架势,只听“哒哒哒”的一阵枪响,那几个旁遮普邦的土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首先倒下的是那个脸上有深深伤疤的土兵,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眉心,鲜血和脑浆瞬间四溅。他的身体就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紧接着,另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土兵也中枪了。子弹穿过他的胸膛,带出一股鲜血和内脏的混合物。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快就死去,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但声音却被枪声淹没了。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鲜血从他的伤口中不断涌出,染红了地面。 还有一个土兵试图转身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背部,他向前扑了出去,双手在地上抓挠着,想要寻找支撑点,但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停止了呼吸,只有鲜血还在从他的伤口中流淌出来。 郑家豪看着这一幕,还来不及感慨,就听到天穹那个冷静的声音再次在郑家豪的耳中响起,“前方为友军,且有敌我识别装置,请放心前往。” 第442章 回家 我第一次见到郑家豪这个年轻人,是在末世历四年二月十一,身毒国阿姆利则,联军训练场,当时的我已经把dalbirsingh打包送到了,那架联军前往布鲁塞尔的飞机上。 于是闲来无事的我,就在随行人员呢簇拥下,来到了联军的训练场。此时因为昨天大家都执行了那个镇压karthik的任务,所以训练场上并没有太多人,只有几个来自中央邦的士兵正在互相对练,远远的就能看到四个身材高大眼窝深陷的身毒国雅利安人,正在练他们的传统武术——musti yuddha,旁边还有一个龙国年轻人双手叉腰站在那里,仔细观看着身毒国拳师精彩的表演。 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那三个正在打拳的年轻的身毒国拳师,看起来像是弟子。而中间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中年人,看起来更像是师傅。至于那个皮肤黝黑,颧骨很高,眯着小眼睛,欣赏身毒拳师打拳的,龙国年轻人就是郑家豪。 musti yuddha是主要流行于南亚次大陆的搏击术,并不是它以强调拳、踢、膝盖和肘击而闻名,其中分为:强调锁定和控制技巧,以制服对手的,jambuvanti风格。还有专注于技术优势和熟练的hanumanti。集中于破坏对手的四肢和关节,以使对手失去战斗能力的jarasandhi。 三个弟子在训练场上灵活地移动着,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首先,一个弟子以jambuvanti风格展示了他的技巧,他的拳头如同穿梭的箭矢,迅速击向对方,同时脚下步伐稳健,试图通过锁技和控技限制对手的动作。他的对手则巧妙地闪避,同时用肘击进行反击。 另一个弟子则展现了hanumanti风格的精髓,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每一拳、每一踢都显得极为讲究,仿佛在演绎一场武术表演。他的眼神专注,手脚并用,不断变换着攻击角度,试图找出对手的破绽。 最后一名弟子则采用了jarasandhi风格,他的攻击重点在于破坏对手的四肢和关节。他的拳头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击向对手的手臂和腿部,试图通过破坏对手的战斗能力来取得胜利。每当他的攻击得手,都能听到轻微的骨折声,让人不禁为他的对手捏一把汗。 郑家豪站在一旁,目光紧紧跟随这三个弟子的动作,不时地点头称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musti yuddha武术的敬仰,同时也显现出他想要学习的渴望。而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师傅,则是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们,仿佛在为他们的成长感到自豪。训练场上,这三个身毒国拳师的身影,也引来了我身边的王倩和宋清辞好奇的目光。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怎样看呢?从初步的要求来说“拳不露肩,踢不露胯”,这句话倒不是说,不可以像是拳击一样摆出抱架。而是说不要想一般人打拳那样拳头来了缩成一个球,想打别人酝酿好半天。 一般人想要伸拳打出一拳,总是先将肩膀耸起,拳头紧握,然后用力向前挥出,这样的动作不仅速度慢,而且预兆明显,容易让对手有所准备。这样的打法,肩膀的活动往往过大,违反了“拳不露肩”的原则,不仅暴露了攻击意图,还浪费了力量,无法做到出拳迅速且有力。 同样,对于踢击,一般人在踢腿之前,往往会先将胯部大幅度地摆动,以此积蓄力量。这样的动作虽然能够增加踢击的力量,但动作幅度大,速度慢,胯部的摆动也给了对手足够的时间来预判和防御。这样的踢法,同样违反了“踢不露胯”的原则,不仅降低了踢击的突然性,也减少了踢击的准确性和效率。 真正打起来一般人和高手的差距就在于,高手的出拳和踢腿都是紧凑、迅速、有力的。他们的肩膀几乎不动,拳头如同从袖子里突然弹出的毒蛇,直奔目标;而踢腿时,胯部几乎不摆动,腿如同鞭子一般,瞬间抽向对手,让人防不胜防。 至于普通人的防御,那就更加离谱了。虽然一般人看到拳头,都会本能的模仿拳击的抱架,但其实都是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个团儿,不是抬起的小臂直接阻碍了视线,就是阻碍了自己出拳反击。拳击抱架虽然有些看起来像是普通人那种抱头防御,其实也是大有门道的,更不只是简单的保护住脑袋: 首先,拳击抱架就要让双脚保持灵活的移动,膝盖微微弯曲,那是为了提供稳定的支撑和快速的反应能力。身体的重心要均匀分布在双脚之间,以便在移动和出拳时保持平衡。 其次,双手的位置非常重要。一般来说,左手要放在下巴附近,用于保护头部和脸部,同时可以进行快速的刺拳攻击。右手则放在脸颊旁边,准备进行有力的直拳或勾拳打击。手臂要保持一定的弯曲度,以增加力量的传递和缓冲。 另外,头部要保持微微低垂,下巴紧贴胸口,以减少被击中的风险。眼睛要时刻注视对手的动作,预测他们的攻击方向。 在拳击抱架中,还需要注意身体的转动和力量的运用。通过转动腰部和肩部,可以将力量更有效地传递到拳头上,增加打击的威力。同时,要学会利用身体的重心转移来增强出拳的力量和速度。 最后,拳击抱架的姿势要保持自然和舒适,与平常人的那种四肢僵硬的挨打抱头完全不是一码事。在实战中,无论是拳击,泰拳,musti yuddha,亦或是其他国家的传统武术,也都是有抱架的,如泰拳的高位抱架和拳击的低位抱架,甚至就连龙国武术的短打,也都是有抱架的,并不是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抬起胳膊防御那就是拳击。每个武术种类虽然抱架看起来千奇百怪,其实打起来都差不多,因为无论起手怎样,只要大家动起来,拳师们都会根据对手的情况随时调整抱架的高度和角度,以适应不同角度的攻击,并且满足自我防御的需求。 所以真正打起来,都更像是踢拳规则的打斗,并不是杂耍那样的翻筋斗,这也就是“巧把事,笨功夫”的由来。 我带领着身边的随员大步走进了这个训练场,刚刚正在打斗的那几个拳师看到有高级军官走进来,纷纷停手,一个个双手合十,躬身行礼然后退到了一边。 就连刚才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的师傅也都赶忙站起身,连连说着,‘不知道,武司令前来,见谅见谅‘。 我当然知道,自己扰了在场所有人的雅兴,于是笑着拱拱手说:“不必多礼,我不过是偶然路过,不想打扰了大家的练习。我对musti yuddha一直很感兴趣,今日能见到如此精彩的演示,实在是荣幸。这位师傅,您的名字是?” 身毒国的师傅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恭敬地回答道:“我叫devraj,武司令。末世前我就在阿姆利则教授musti yuddha,算起来已经有15年了,今日能得您一见,也是我们的荣幸。” 我还礼后和devraj师傅客套了两句阿姆利则的民俗,才转身看向了那位,昨天被我送去当谈判专家的郑家豪,笑着说:“郑家豪,过去我只是在档案上看到过你。我记得你过去是张家豪从南越省带来的兵。在我的庐州军已经一年多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郑家豪显然没料到能和我有机会聊天,听到我的问话,这个略带拘谨的大男孩赶忙回答:“挺好的,比我们过去的环境强太多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从他眼神中看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复杂情绪,既有对当前生活条件的满足,也隐含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奈。 他的表情告诉我,尽管生活条件有了显着的改善,但在这个大势力之中,他依旧感到自己像是一叶孤舟,漂浮不定。他的背景并不显赫,在这个以权力和关系网为纽带的体系中,即使立下了生擒敌方准将的大功劳,升迁之路依旧遥不可及。 郑家豪低着头并不敢看我或者我身边的女人。他就那么耷拉着脑袋,微微皱着眉毛,似乎在内心深处挣扎着要不要表达更多的想法,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他深知,面对我这样的高位者,即便心中有万千言语,也不是轻易可以倾诉的。 我当然知道,在我这里升迁有多麻烦,不光是要有能力和人脉,以及功劳,还要有机会。一个上位者并不是上级说你是,你就能坐得稳了,你还要有班底的,这种积淀没点年头也真是不行。 想到这些于是我对着人群中的王倩招了招手,王倩这个目前挂名于gpa干涉军的少将师长,微笑着走了过来,那自信的笑容和步伐都让郑家豪这个小男生微微一怔。 只见王倩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了我们面前,她净身高大约有 172cm,今天因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所以显得她比郑家豪这个南越省的大男孩高出半头。她那身墨绿色的军常服,已经肩膀上璀璨的金色将星,让她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她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她的五官精致,眼睛明亮而锐利,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敢。她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散发出一种阳光般的活力。 王倩的身材高挑而匀称,墨绿色的军常服剪裁得体,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她的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手枪,更增添了她的威严和干练。 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微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霸气,仿佛在告诉人们,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我看到郑家豪的目光在王倩出现的那一刻,就仿佛被磁铁吸引般,无法移开。他郑家豪的目光锁定在王倩身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艳。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更近距离地感受王倩那独特的气质。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中映照出王倩那英姿飒爽的身影。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开始上扬,似乎已经王倩的魅力所折服。 甚至我还注意到他的表情,心中不禁轻笑。这个小伙子,显然是被王倩的出现给震撼到了。他在王倩的光芒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这种情绪并未掩盖他眼中的热切。 于是便瞥了一眼王倩,她似乎并未注意到郑家豪的反应,依旧保持着那自信的笑容。也难怪这两个人的差距,也太大了点,确实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这个王倩既是我老婆张大花的朋友,还是我的税务总监王大明的女人。而王大明是谁,他就是末世前制造了龙国大规模股灾的金融圈大佬。末世后,王大明虽然惨了一阵,可还是做了我的税务总监,甚至还管理着我的铸币局,在我的政权内部,也是货真价实的位高权重。 而王倩本人呢?末世之初虽然为了生存,短暂跟过楚天那个蠢货。可楚天虽然蠢还二,可那毕竟也是末世后的一方诸侯啊。现在她不仅是王大明的女人,就连她的‘舔狗‘都是二杠四的王海啊。我在心里默默感叹着:“傻小子啊,你可就看看吧,这种女人不是你能驾驭的。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也只有求不得的才是心里的那一抹白月光吧。” 就在我这样,有些无奈的看着王倩打开盒子,为郑家豪戴上勋章的时候,我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目光呆滞的赵婷婷。见鬼,她怎么跑出来了? 我不由目光一凝,赶紧站起身来,“我也真是该死,怎么就没让人看好她呢?”此时人群的掌声,吓得她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那无神的目光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无声地呼唤着“廿无”。 我看到这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分开人群,大步朝她走去,此时我的心里真的很慌,心里一直念叨着,“该死真是该死,我怎么就没看好她呢?对了,青姐刚才还在我身边,她眼神那么好,怎么就没提醒我一下呢?” 我越走越近,也看到她那瘦弱的身躯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她的步伐有些踉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她的皮肤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赵婷婷在人群中四处张望,她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快速扫过,却始终没有找到她要找的那个人。她的眉头紧皱,显得异常焦虑。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紧张而泛白。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我身上,那双迷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亮。她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那种纯粹而喜悦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她迫不及待地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朝我跑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小武子”。 我心中一阵酸楚,赶忙迎上前去,伸出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瘦弱的身躯。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紧紧抱住我,头靠在我的胸口,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湾,终于停止了呼唤。 此时的也不想顾及旁人的目光,抱着赵婷婷就进了车,随即就吩咐司机小李:“你去通知柳司令,婷婷跑出来了,我先送她回家。 我抱着的‘赵婷婷‘,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我的臂弯中微微颤抖,她的气息薄弱,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散。我轻柔地将她放入车中,细心地为她调整了坐姿,让她能够更加舒适地靠在座椅上。就在我准备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了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开始慢慢地聚焦,那干裂的嘴唇似乎在无声地动着。 我俯下身,想要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却意外地发现,那干涩的嘴唇间,竟吐出了柳青的声音,“哟,小武子,你还记得你家青姐啊。”这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戏谑。我愣住了,定睛一看,发现赵婷婷的脸庞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原本凹陷的两腮,似乎在缓缓地填充,那瘦削的面颊逐渐变得饱满,恢复了往日的丰盈。她的头发,原本是黑色的,此时却开始从发根处逐渐变浅,像是被阳光照耀的浅金色慢慢渗透,直至整头头发都变成了闪耀的浅金色。那金发在车内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赵婷婷的眼睛,原本是失神的,此时却逐渐恢复了光泽,那双眼睛开始变得灵动,仿佛能够洞察人心,那是一种经历了沧桑后依然坚韧不拔的光芒。她的嘴唇,原本干裂无色,现在却变得红润起来,那唇形薄而精致,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我看着眼前这个变化中的女子,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柳青,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以最坚强的姿态面对一切的女流氓。她的变化是如此神奇,仿佛是一场视觉的魔术,让人目不转睛。 随着这些变化,赵婷婷那瘦弱的身躯也开始恢复活力,她的脊背挺直了,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赵婷婷,而是那个能够独当一面,甚至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柳青。 最后,当所有的变化完成,我眼前的女子已经完全变成了柳青。她那金色的头发,细长的眉毛,以及那薄薄的嘴唇,她那贼溜溜的目光,对着我打量了一阵,冷哼一声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老木头,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不是赵婷婷,你失望了?” 我被青姐整得这一出逗得哭笑不得,然而最让我无奈的是,司机小李的身体也在快速的缩小,甚至头发开始变成深栗色的卷发,再仔细看去,这个人居然是淑雅。 好吧,好吧,我家这群母天蛾人是要造反啊。等等,柳青不是说,天蛾人无法对人形蛾使用变形术吗?难道...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柳青坏笑着说:“你猜的没错,今天夏薇来了,我们用她身上的鳞粉制造的幻觉。没想到,你的抵抗力还挺强,夏薇这种级别的人物,她的鳞粉也只控制了你70秒。” 最后坐在驾驶位的淑雅,不耐烦的催促道:“行了,行了,你俩就别腻歪了,杨泽和赵婷婷正在昆巴哈尔机场等着呢,咱们赶紧回庐州吧。” 汽车缓缓发动,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车窗外,阿姆利则的街道如同一幅破败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曾经繁华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和岁月侵蚀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所经历的苦难。街道上弥漫着尘土和硝烟的气息,混合着腐烂食物的恶臭,令人作呕。 废墟中,偶尔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在艰难地移动,他们是这场战争中幸存的平民,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绝望。路边堆积着如山的垃圾,其中不乏一些战争遗留的残骸,生锈的武器和破碎的装甲车部件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时刻提醒着人们战争的残酷。 随着汽车的前行,一群野狗在街角争抢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腐肉,它们瘦骨嶙峋,毛发杂乱,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在争夺中发出阵阵低吼声,让人毛骨悚然。远处,几栋被炸毁的房屋冒着袅袅青烟,废墟中还能看到未熄灭的火苗在跳跃,仿佛是这座城市痛苦的喘息。 车内,我无奈地看着柳青和淑雅,心中既好气又好笑。柳青靠在座椅上,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淑雅则专注地驾驶着汽车,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担心能否顺利赶到机场。 “你们这两个家伙,就知道搞这些小动作。”我故作生气地说道。 柳青嘻嘻一笑,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不是看你在这忙得晕头转向,给你找点乐子嘛。再说了,你也太好骗了,还真以为赵婷婷跑出来了?” 我白了她一眼:“我那是关心则乱,谁能想到你们会用夏薇的鳞粉来算计我。” 淑雅在驾驶座上插话道:“好了,别吵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别让赵婷婷和杨泽等急了。” 汽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疾驰,车轮扬起的尘土在车后形成一片烟雾。窗外的景象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每一幕都让人感到沉重。然而,在这片末世的废墟中,车内的我们却有着别样的温暖与牵挂。 渐渐地阿姆利则金庙的尖顶消失了,三个小时后,身毒国昆巴哈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座身毒国的首府依然是那么破败,但是过了没多久,地平线上出现了昆巴哈尔国际机场的巨大轮廓。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的心情也愈发复杂,既有对离开身毒国的感慨,也有对回到庐州的期待,不知道等待着我的又会是怎样的挑战与机遇。 第443章 庐州(1) 末世历四年二月十五,18:35pm,此时的我正坐在自己那辆厚重的防弹车中,这辆车80mm的厚重玻璃,阻隔了车外的喧嚣和吵闹,此时正处于末世所以庐州机场附近没有了末世前的干净整洁。反而像是末世前的农村大集,亦或是某个小县城的街边大市场。 我没有命令卫队驱散人群,所以我们的车队在这里行进的很慢,车里虽然很安静,但是看着一个个小贩费力叫卖的模样,还是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庐州机场会变成这样?原因太简单了,因为在末世中能坐飞机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所以这里的货并不同于工厂门口的小吃摊。这里摆着的都是末世前的奢侈品以及我们庐州刚才生产的一些高端工业品。这里摆着的都是末世前的奢侈品服装,不过也都是搭一个破棚子就沿街叫卖。 我还记得末世前,总要把那些奢侈品,放在豪华装修的门店中,当做精致的艺术品一样让人们欣赏,可现在看起来就地摊货差不太多。 奢侈品的服装看起来像是地摊货,这倒是还好说,最邪门的就是珠宝小贩,因为末世后米本位代替了金本位交易,所以黄金,白银,铂金这类的贵金属再次回归到了工业用品的范畴,金刚石也就变成了一种坚固的石头。所以只要有人买,小贩们都是抓起一大捧让你欣赏。 我这辆8.62米的大型公务车,在车流中尤为醒目,不光是那2.6米的宽度,亦或是5.17米轴距的巨大车体,更因为它有两台6.ov12发动机的提供的1600匹马力的强大动力,为这辆全重16吨,且装备复合型装甲的巨大车身提供了强劲且源源不断的能源。 还记得过去,庐州刚刚恢复工业生产的时候,这里真的很乱,也根本不敢停车。倒不是怕刺客,而是一旦车速慢下来总是会被拦车告状的人包围。而且人还会越聚越多,能把我围在那里堵上十个八个小时。 虽然人流和车流始终和我的车队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但车队规模一旦大了是真的走不快。我也就是索性看起来溶瘤细胞实验演示发来的报告。报告的内容很多,简单的来说就是人工合成的马痘病毒情况较好,天花病毒目前状况稳定,它们都体现出了一定标靶性特征,但是距离实际应用还有很大差距。 我当然知道这东西急不得,不光是不能急,还要在增加人员和预算的同时,对末世前的大城市加强发掘式科考的力度。毕竟实验设备还是太少了,现在庐州的水平有很多末世前的精密实验设备还是无法确保质量的。这需要大量的高水平产业工人,单单就这一项,也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 再看看李淑媛这位齐鲁省的留守长官发来的报告,齐鲁省自从我灭了孙玉龙的父 母 妻三族后,政治生态倒是向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可是有个大麻烦,文官体系严重缺员。这时候我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就是,让我的人继续留在中枢,还是填补一下地方缺额。 不过让谁去呢?谁又愿意去呢?毕竟庐州自来水和供电是有保障的,真要是分到受灾严重的地区,要是我只是普通文官我也不愿意去。仔细想想这种事还要去找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真要是选年纪大的人,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至于武天嗣那个臭小子的报告,也就是汇报了一下乌里雅苏台的塔娜,也就是乌力吉的妹妹似乎在罗刹国的赞助下正在秣兵厉马准备和武天嗣决一死战。 此时的马兰彩并没有回到周元青身边,而是作为我的一个女人留了下来。只见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在我身边坐下后看了看枕在我腿上睡觉的赵婷婷,小声说:“督帅,刚才秘书处发来消息说,新宇少主想要为您接风洗尘。” 我看了看这个已经老实的马兰彩,又想到我的好大儿,我家那位太子爷,一摊手无奈的说:“行吧,那孩子长大了。你和可儿一起帮帮他,这件事毕竟不是简单的家宴。一部分这次出征身毒国的中高级军官也会到场,一定不能马虎。” 马兰彩点了点头,快速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件事。随后壮着胆子柔声说:“廿无...你放心我知道了。” 三十分钟后,我那辆如钢铁巨兽般的公务车,缓缓驶入庐州的城区的边缘地带,当庐州那些建筑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我心中翻涌——总算是回家了,安娜和天授;大花和我女儿;张玉洁和我家那位太子爷;对了,对了美芳的孩子也要出生了。 车窗外,庐州的景象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如同一幅末世与希望交织的画卷徐徐展开。夕阳的光芒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这片土地上,却无法驱散末世的阴霾。 街道上,民众骑着自行车穿梭其中,那一辆辆自行车像是末世洪流中的孤舟,承载着人们对生活的执着。有的人车后座驮着装满货物的竹筐,奋力蹬着踏板,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中略显疲惫却又充满力量。这些民众的脸上,既有末世带来的沧桑,又有在庐州这片土地上寻得生机的坚毅。 远处,工厂的巨大烟囱高耸入云,它们是庐州的工业脊梁。烟囱中冒出的滚滚浓烟,在灰暗的天空中弥漫开来,像是末世的阴霾久久不散。那浓烟的颜色,在黄昏的余晖映照下,染上了一层橙红,仿佛是末世中燃烧的希望之火。那浓烟的味道,混杂着煤炭的刺鼻与工业的气息,随风飘散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在这看似压抑的背后,却是庐州工业蓬勃的生命力。炼油厂那边一片繁忙,机器的轰鸣声如同末世的战鼓,不绝于耳。一辆辆满载原油的油罐车在厂区内穿梭,工人们如忙碌的蚁群,在管道与机械之间奔波劳作。那些工人,他们身着沾满油污的大五叶迷彩服,在黄昏的光线中,军装的颜色渐渐加深,仿佛被末世的战火浸染。他们的脸庞被汗水和油污覆盖,却一刻也不停歇,只为维持这末世中难得的工业运转。 马兰彩过去跟着周元青辗转过很多个末世后的省份,可是那些省份因为连绵不断的战火摧残,所以他们的工厂都是小作坊那样的十几个人的规模,而且也很分散,根本就没建成规模。她被我握住了手之后,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于是她那有些慌乱的目光开始瞟向街边的建筑,它们中有的还残留着末世灾难的痕迹,墙壁上的裂缝如同岁月的伤疤,斑驳的墙面诉说着往昔的苦难。但在这些破旧建筑的旁边,新的小楼也在拔地而起。建筑工地上,塔吊挥舞着长臂,吊运着建筑材料,工人们喊着号子,打桩、砌墙,为庐州的重生添砖加瓦。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得很长也很高大,毕竟在别人看来他们是社会的底层,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这就这就是撑起一片天的柱子。 马兰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的有着蕾丝装饰的宝蓝色丝绸衬衣,搭配了一条高收腰的暗银色及膝裙,她自从那次没走后,一直跟在我身边,不过似乎是因为那次被我打击了自信心所以被我拉手,或者亲吻总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渐渐的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与工厂的浓烟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诡异而又美丽的画面。我笑着看向她,把自己温暖的掌心搭在她略有些冰凉的膝盖上,此时晚霞的橙红光芒如灵动的画笔,在马兰彩的脸上精心勾勒着细腻的光影。她那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仿若被夕阳轻吻过一般,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金色,恰似被炉火映照的羊脂美玉,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 那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这橙红的余晖中显得愈发深邃而有神。长长的睫毛如细密的扇影,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她的目光流转,似有灵动的光芒在其间闪烁。眼影的色彩与晚霞相互映衬,淡淡的粉色晕染在眼窝处,如同天边的云霞飘落其上,更添几分妩媚与娇羞。只听她柔声说:“廿...廿无你干嘛呀,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我看向这位比我大上很多的‘大姐姐‘,她这个和我玩儿御姐诱惑的女人,此时的脸几乎要红的滴出血来。她高挺的鼻梁在光影的雕琢下,立体感愈发强烈,犹如一座精致的山峰屹立于面部中央。鼻翼微微扇动,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仿佛在与这末世的空气进行着微妙的对话。 她一边感受着我掌心的温度,一边轻轻抿着嘴唇,那艳红的唇彩在晚霞的映照下,宛如燃烧的火焰,鲜艳欲滴。那饱满的双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似笑非笑间,尽显成熟女性的韵味与风情。唇线的轮廓清晰而流畅,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精心描绘而成。 她嘴角下方的美人痣,在橙红的光影中愈发醒目,宛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镶嵌在她那如艺术品般的面庞上。这颗美人痣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故事,在晚霞的映衬下,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其背后的秘密。 她有些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的浓密卷发。晚霞的光芒穿透黑色的绸缎般柔顺的发丝,在发间跳跃闪烁,仿佛为每一缕头发都镶嵌上了一道金色的边框。微风轻轻拂过,卷发随风轻舞,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她的脸颊,更衬得她面容娇艳动人。 她那白皙且略有些冰凉的手赶忙从怀里拉出我的手,小声抱怨着:“你别闹了,早知道,我就不和你坐一辆车了。要是让人看到多丢人啊。” 我笑着按动了一下按钮,车窗的帘子缓缓拉上,这位大姐姐一下就慌了,她赶忙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小声说:“廿无你别瞎折腾,我是第一次去你家见其他女人,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我真怕别人多想...” 我的手自她怀里退了出来,把玩着那宝蓝色丝绸衬衣的领口的花边,在晚霞的照耀下,宛如深邃的夜空与燃烧的晚霞相互融合。宝蓝色的丝绸面料泛着淡淡的光泽,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出迷人的光彩。蕾丝的装饰精致而细腻,在光线的穿透下,形成了一片片美丽的光影图案,为她增添了一份优雅与浪漫的气息。 可是在这浪漫的背后我却察觉到了她深深的忧虑,毕竟在这偌大的龙国十个人有八九个知道周元青总爱和我作对,并且还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那种。而这些知道周元青的人中,有半数都知道她马兰彩。所以她自从放弃说服我支持周元青,选择跟了我以后,她总是不敢出门,生怕别人认出来她就是那个“寡廉鲜耻”的女人。 另一个今天让她紧张的原因就是,我家里的女人,无论是我的原配安娜,这个末世前大公司老板的女儿,还是金陵王家的王美芳,在末世前的地位就已经是超出她社交圈上限好几个阶级的人了。更不要说宋省张家的张玉洁,以及晋省穆家的穆婉儿,这种世家大族的女人。即使过去社会地位最低的赵婷婷,她末世前也都是大城市的白领。 就更不要说,我家那位太子爷了,毕竟末世之初,他小的时候骂我“老渣男”这个外号,可是和“武骡子”那个外号在末世真的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在来的路上,她就很怕见到武新宇那个毛孩子。 她会紧张,会有些自卑,是正常的,她总怕做错了事情被人看不起,我也明白。不过,虽然她很聪明,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越是大家族的女人,对于她或者赵婷婷这种没有威胁的女人,就越是宽容。毕竟马兰彩肯定是个没办法生育了,赵婷婷在她们看来傻乎乎的也肯定不是未来继承人母亲该有的模样。 我放下把玩她领子的右手,搭在她暗银色及膝裙上,在晚霞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与宝蓝色衬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相得益彰。裙子的高收腰设计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仿佛不堪盈盈一握。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在橙红的光影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同舞动的晚霞彩带。我看着这个因为紧张过度,以至于全身有些僵硬的女人,柔声开口:“别担心,她们应该会很喜欢你这个大姐姐的。” 我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头,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丝,看着这个与这末世的晚霞融为一体的女人,以及在我腿上睡着的赵婷婷,这两个女人此时似乎成为了这末世画卷中最亮丽、最动人的一抹色彩,我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随后紧张的嘴唇不停颤抖的大姐姐,小声说:“你别紧张,安娜已经让张玉洁她们给你收拾出一栋小楼了。你如果愿意,可以让婷婷在那里陪你。放心吧,她们不是那种太不好相处的人。” 马兰彩听到我的话,身体微微放松,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感受着我身上散发出的温暖,心中那股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廿无,谢谢你。”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温暖和芬芳。她的眼角微微上扬,嘴角轻轻上扬,展现出一种自信和从容。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裙摆,仿佛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我会努力的。”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心。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感受到我的支持和鼓励:“我相信你。” 马兰彩的紧张和不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和从容。 我们进入了城区街道两侧那些灰色的建筑上也挂起了庐州军的竖条旗,身着深绿色军装的士兵们手持ump冲锋枪,在街道上戒严,他们身着墨绿色的军装,在黄昏的光线中显得更加庄重威严。他们的眼神坚定,注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为这座城市守护着最后的安宁。 此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马兰彩。枕在我的肩膀上,欣赏着路边的戒严部队,一挑眉,小声在我耳边问道:“廿无,你末世前不是个大夫吗?怎么还这么会带兵打仗啊。” 我听了她那句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不懂的可以学啊,而且我不是大夫,我过去是心理咨询师。” 这时躺在我腿上的赵婷婷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呆呆的说:“廿无,这是谁啊,你大姨吗?” 老天爷啊,婷婷这个丫头,怎么从来就记不住马兰彩呢?不应该啊,在我这些女人里,马兰彩不是挺喜欢和她说话的吗?大姨这个描述,也太....太极端了吧。 马兰彩听了赵婷婷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哭笑不得,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反驳,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模样仿佛在说“这丫头怎么能这么说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对赵婷婷的喜爱。 我看着赵婷婷迷茫的眼神,她的眼睛因为刚睡醒还有些红肿,眼神中透着懵懂与天真。那呆滞的眼眸,似乎也因为充足的休息变得明亮起来,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没有丝毫的杂质。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几缕发丝被口水粘在了脸上,看起来有些滑稽。她瘦削的脸上还带着睡痕,让她那张有些灰白的脸上反而多了一抹红晕。 “婷婷,别乱说,这是你的兰彩姐姐。”我笑着对赵婷婷解释道,同时轻轻地帮她捋了捋头发,把粘在脸上的发丝拨开。我的手指轻柔地穿过她的发丝,仿佛在触摸着最柔软的云朵,心中充满了温柔。 赵婷婷听了我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她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马兰彩,嘴里还嘟囔着:“兰彩姐姐,兰彩姐姐...记住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就像一个孩子发现了新的玩具。那纯真的眼神,让马兰彩的心也不禁柔软了起来。 马兰彩被赵婷婷这直白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微微泛红,轻咳了一声,说道:“婷婷也很可爱呢。”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就像春天的微风轻轻拂过心头,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我看着这两个性格迥异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在这末世之中,能有她们在身边,就像黑暗中的明灯,给我带来了温暖和希望。车子继续缓缓前行,离我的家也越来越近,而我也越发期待接下来的家宴,不知道新宇那孩子会准备些什么,也不知道家中的女人们会如何接纳马兰彩。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在末世中继续前行的生活片段,充满了未知与希望。 街道上的戒严部队依旧整齐地排列着,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坚毅。那挺拔的身姿,就像一棵棵屹立在风中的青松,不畏艰难,坚守着自己的岗位。随着车子的行驶,路边的建筑也逐渐变得熟悉起来,巨大的庐州电视塔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此时已经进入繁华的商业区,道路则相对平坦。倒不像是城外的那些坑洼不平的路段。如果汽车行驶在上面,虽然有堪称顶级的自适应悬挂系统,能够根据路面的状况自动调整悬挂的硬度和高度。当车辆行驶在崎岖的路段时,悬挂系统会自动变硬,来提供更好的支撑和减震效果,减少车身的颠簸。可即使这样,汽车走在那种路面上,还是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航行一样剧烈的颠簸。 赵婷婷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辆车顶距离地面足足有两米高度,别说赵婷婷这个不到一米七的疯丫头,就是我这种一米九的大个子都不会觉狭窄。 随着车子逐渐深入市区,街道两旁的店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店铺门口挂着昏黄的灯泡,在这略显灰暗的世界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店主们站在门口,好像在吆喝着招揽顾客,售卖着各种生活用品和自制的手工艺品。货架上的商品虽然不算琳琅满目,但每一件都凝聚着庐州人民的智慧与勤劳。 赵婷婷一按电钮,伴随着防弹玻璃缓缓落下,外面的叫卖声和清凉的风一起吹了进来。 第444章 庐州(2) 庐州督帅府内,此时的马兰彩正静静地坐在房间里,身上穿着的丝绸睡衣如流水般轻柔地贴合着她的身体,细腻的质感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白皙且线条优美的锁骨,那若隐若现的肌肤散发着一种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 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洒在房间里的蓝色月光。月光像是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她,将她原本就明艳的面容晕染得更加动人。她的眼眸在月色下犹如深邃的湖水,波光粼粼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此刻因月光的映衬,眼波流转间更显妩媚,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如同蝴蝶轻扇的翅膀。 然而,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眼角的细纹,如岁月的痕迹,若有若无地透露出她的真实年龄。那略显突出的眼袋,也在不经意间诉说着时光的故事。但这些细微的皱纹并没有削弱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历经岁月后的韵味,使她的美貌与年龄达到了一种巧妙的平衡。她是一个真正配的上“成熟”和“韵味”的女人。 马兰彩看了看床头那只红木打造的雪茄盒子,白皙的手指熟练的挑选着这次自己男人,从身毒国带回来的雪茄,剪开,放在嘴里,然后熟练地引燃火柴。点燃了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她的面容渐渐模糊。她深吸一口,让那浓烈的烟雾在口中回荡,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一层轻纱,将她包裹其中。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愁。她知道自己的年龄已经不再年轻,而她嫁的男人却是那样的英俊,年轻,甚至还手握重权。她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经嘲笑她的声音,起初她嫁给周元青的时候,天下人就说她这个女人“不知廉耻”。现在她直接嫁了一个末世后的最有权势的男人,真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说她。也许几百年后,她会成为一个侮辱女性的词汇? 说起哪个女人很美,但是不检点就会替代潘金莲,而是说‘你就是个马兰彩‘,想到这里,马兰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带着些许自嘲与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 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眼角,那里的细纹如同岁月的刻痕,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如今却已不在。 烟雾渐渐散去,马兰彩的表情也渐渐清晰起来。她的眼神中依然带着自卑,但同时也有着一丝坚定。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烟雾一起散去。 现在的她开始打量房间里的布置大气而简洁,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低调的奢华。墙壁上挂着几幅超写实风格的油画,那些静物画的水果就连晶莹的露珠都被惟妙惟肖的刻画了出来,而画框虽然看起来未经雕琢,但是仔细看那纹理就不难看出是黄花梨。 她再次回到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床单是顶级的埃及棉,洁白如雪,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脚下铺着一块厚实的波斯地毯,繁复的花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为这清冷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厚重。 床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盏造型别致的台灯,台灯的灯罩由磨砂玻璃制成,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与窗外清冷的月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房间的角落里放置着一把实木椅子,椅子的靠背雕刻着简约的花纹,线条流畅自然,仿佛与整个房间的氛围融为一体。 马兰彩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睡衣的袖口处轻轻摩挲着,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她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些大家族的女儿,张玉洁,那个以整个宋省作为嫁妆与武廿无联姻的女人,她虽然没与生俱来的优雅,举手投足间那种上位者特有的气质还是让她与对方的目光才一交汇,就有种不知不觉间就矮了半分的感觉。还有穆婉儿,她的儿子聪慧过人,在武廿无平定晋省和漠南省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她也因此在武廿无身边站稳了脚跟。 这两个女人之外,还有原配安晨曦和初恋王美芳;以及武廿无宠爱有加的空军司令、庐州第一委员、宪兵总队长柳青;手握重权被人称为末世女诸葛的李洁,她的可怕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陪她嫁过来的丫头,李淑媛都已经执掌齐鲁省的军政大权了;执掌一省生杀大权和一部分战略威慑部队的夏薇,虽然她并不了解夏薇,但是一个人覆灭一支舰队的威名她也是知道的;执掌内务部的淑雅,这个内务部下辖十几个局,她不仅是武廿无的女人,也是这里名副其实的大管家;赵婷婷虽然疯了,可那也是武廿无过去的同学和班花;张大花别看已经被毁容了,可人家不光给武廿无生了女儿,还是武廿无孤儿院时的玩伴;更不要说独立在外的蜀郡杨泽那个情人;亦或是作为武廿无机要参谋的胡可儿;甚至这个家里还有个张玉洁的堂妹张欣欣.... 想到这些女人,她就有些害怕了起来,毕竟最不起眼的赵婷婷,那么都是武廿无疼爱有加,走到哪带到哪的角色。更不要说柳青这种家里人都让着的女人了。 “罢了,罢了,毕竟留在这里,也就安全了。”可她刚想到‘安全‘,就不由忍不住微微咬着下唇,嘴唇上那淡淡的唇彩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既有对未来的期待,又有对背叛周元青的一丝愧疚,但想到马思雨那个女人,还是将最后的那一点愧疚,像是手中的烟头一样按灭了。 马兰彩看着镜中的自己,低低念叨着:“周元青,马思雨,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情我求了,廿无不肯放过你们,那也是你们的命。” 虽然她话说的狠毒,但是此时放下愧疚的她目光不时地扫向门口,心中既盼望着武廿无的到来,又害怕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她等待着,等待着命运在这个房间里为她开启新的篇章,而那蓝色的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她的身上,见证着她的彷徨与希望。 最后武廿无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门口,随即将她抱了起来,向着大床走去。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在距离庐州800公里外的三陕省长安市,未央宫内,周元青已经看过了庐州日报,头版头条就是武廿无娶了他的妻子马兰彩的事。虽然马兰彩也是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可这种羞辱让他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此时的未央宫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古老的墙壁上跳跃闪烁,仿佛是历史的幽灵在低语。巨大的殿柱矗立在四周,其上雕刻着繁复的龙凤纹案,历经岁月的侵蚀,依然能看出昔日的威严与华丽。殿顶的藻井高高在上,那精美的木质结构层层叠叠,宛如深邃的苍穹,每一处细节都凝聚着古代工匠的心血与智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药香与腐朽的味道。四周的帷幔低垂,颜色已有些黯淡,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似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地上铺着的石板虽依然平整,但也有了些许磨损的痕迹,见证了无数人的来来往往。 周元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病榻上的马传庭。马传庭面色蜡黄,形容枯槁,深陷的眼窝中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已无力说出完整的话语。床边的桌上摆满了各种药碗和药具,有的还残留着未喝完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周元青紧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太阳穴处青筋微微跳动,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他转过头,望向窗外,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破碎的光影,恰似他此刻破碎的心。 “马兰彩,你这贱人……”周元青咬牙切齿地低语道,声音中饱含着怨恨。他的目光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这未央宫的黑暗都点燃。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的诅咒声在空荡荡的宫殿内回荡,却无人回应,只有那奄奄一息的马传庭发出的微弱呼吸声,为这压抑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悲凉。 宫殿外,风声呼啸,穿过宫墙的缝隙,发出阵阵呜咽。庭院中的树木在狂风中摇曳,树枝相互碰撞,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末世的悲剧奏响一曲哀伤的乐章。远处的宫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绵延的墙体如一条沉睡的巨龙,守护着这曾经繁华如今却充满绝望的宫殿。 周元青站起身来,缓缓走向窗前。他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修长,孤独而凄凉。这时,一抹倩影出现在他的背后。 那是一个穿着简约而时尚的女人,她的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衬衫,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展现出一种低调的性感。衬衫的袖口被巧妙地卷起,露出她白皙的手臂,手臂上戴着一款简约的手表,表盘上镶嵌着几颗小钻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缓缓地走到周元青的身边,伸出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随后她轻轻的抱住周元青的脊背,她的动作轻柔而温暖,让此时心如刀绞的周原青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元青,别太难过了。”她的声音温柔而动听,仿佛是夜空中的微风,轻轻拂过周元青的心头。 周元青听到这个女人的话,微微转过头,看着那俏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随后那个女人的额头与周元青的脑门抵在一起,柔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改变。”她继续说道,“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元青开始还有些犹豫,于是低下头,可那个女人身体居然靠的更近了一些。周元青感觉到那个女人的腿贴了过来,这一举动很快就让周元青面红耳赤。他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双纤细的腿,那是被一条深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的长腿,牛仔裤的款式修身而得体,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展现出她修长的双腿和优美的身材。牛仔裤的膝盖处有一些磨损的痕迹,却反而增添了一种时尚的感觉。 那女人开始亲吻周元青的脸颊,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的周元青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现在的他只能看到女人脚上穿着一双款式简洁大方的白色运动鞋。周元青努力平复着呼吸小声说:“思...思雨,我...我让你担心了...对不...” 可是那个最后的‘起‘字还没有出口,女人就拖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嘴巴吻了上去。周元青热烈的亲吻着那个叫做思雨的女人,也是他来到三陕省后,真正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马传庭的女儿。 在那深情拥吻之后,周元青和马思雨缓缓分开,两人的目光中仍带着炽热与眷恋。周元青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他拉着马思雨的手,走到床边坐下,目光再次落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马传庭身上。 “思雨,你知道吗?我和马兰彩来到三陕省后,本以为能寻得一处安稳之所。你父亲他……待我也算不薄,不仅收留了我们,还给予我一定的权力和地位。可这世间的事,总是充满了变数。”周元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满是无奈。 马思雨轻轻握住周元青的手,用她温暖的掌心给予他力量,静静地听他诉说着过往。 “起初,我和马兰彩的感情也算深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末世的艰难环境下,我们之间渐渐出现了裂痕。而你,思雨,你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灰暗的世界。你的善良、温柔和坚强,让我不知不觉间动了心。”周元青抬起头,看着马思雨的眼睛,眼中满是深情。 “当我决定娶你为妻时,虽然我也知道这对马兰彩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真的以为我们能就此开启新的生活。可没想到,马兰彩她竟然因此怀恨在心,她也许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周元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懊悔。 马思雨微微皱眉,心中对马兰彩的行为也感到十分复杂。“原青,别想了,何必为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伤心呢?”马思雨的声音有些哽咽,轻轻的擦掉了周元青眼角的泪水。 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洒在未央宫的庭院中,那几株古老的槐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树枝相互交织,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这片寂静的空间。曾经,马兰彩初到三陕省时,也曾在这槐树下驻足,满心期待着能与周元青在此处寻得新的安宁生活。然而,命运的齿轮却悄然转动,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也许此时身处于数百里外的马兰彩,一定也不会忘记,初到三陕省时,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拥吻的时候,自己心里有多委屈。可她忍住了,她告诉自己,她年纪大了不能给周家开枝散叶,原青有更多的女人也是正常。后来,周元青娶了马思雨做了正妻,马兰彩还是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原青说过,他不会负我,马思雨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 如此种种的理由,每天都是马兰彩的疗伤灵药,以至于她每次在深夜独自哭泣的时候,都会在心里翻出这套说辞来安慰自己。 第445章 庐州(3)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如果你问谁是最强大的势力,那么武廿无的庐州军政府,一定是唯一的答案。可如果一定要问武廿无的丞相是谁?在过去一直是,也一定是安晨曦,也就是他的原配安娜。可是自从‘那件事‘以后,真的要说谁就是武廿无的丞相,真的有些说不好了。 武廿无将庐州的这座末世后唯一的工业城市交给了柳青,而协调地方官员和中枢各部长官的职能则交给了另一个天蛾人——淑雅。 也许很多人对于淑雅的内务部,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而很多的低级官员也只知道,内务部是一个内廷机构,是武廿无这个九省督帅的大管家,真的要是问,内务部有什么职能?那就是检测一个官员是否接触到武廿无权力核心的考题了。一般官员就能说出内务部的名字以及和自己对应的某个局或者处的名字。而身处于核心圈的人也就是,说出秘书处,特勤局,保密局,这类模模糊糊的概念。 内务部一共24个部门,主要起到内外沟通上传下达的作用,内务部这24个部门分别是:12局,4司,8处。其中正式雇员800人,非正式以及借调人员有1500人。 众所周知的秘书处,虽然权力极大,但是并不在八处之列,它目前的上级机构是内务部行政总局。 其中十二局分别是: 1.行政总局 - 下辖秘书处,负责上传下达。整理文件各地方和各部递交给武廿无的文件,进行各种文件的标注,并用藏蓝色的笔写出处理意见。武廿无如果口头下达命令,秘书处的机要秘书会一边录音,一边用笔坐下记录。拿回行政总局,再发给武廿无的机要参谋胡可儿,以及行政总局的局长各自一份记录。如果对的上,就会以武廿无这位督帅的口吻,以红笔进行批示。 2.资源分配局 - 管理资源的分配和调度,确保领地内的物资供应。 3.特勤局 - 负责,武廿无家人和重要官员的安保。 4.保密局 - 负责收集、分析和传递情报信息,为决策提供支持。 5.内教局 - 负责子嗣教育,以及选择世家大族子弟教书,巩固盟友关系,为武廿无的子嗣构建班底。所以世家大族和武廿无的妻族们往往是更清楚内教局的价值。 6.外事局 - 负责与外廷的外交事务部配合,以及其他幸存集团或社区的外交关系。 7.内工局 - 负责基础设施建设和维护。 8.内医局 - 负责医疗资源的分配和医疗服务的提供。 9.能源管理局 - 负责能源的开发、分配和管理。 10.经济贸易局 - 负责经济政策和内外贸易。 11.科技研发局 - 负责科技研究和创新。 12.人事管理局 - 负责人力资源的管理和职员的培训、考核。 四内司: 1.能源供应司 - 负责能源供应和分配。 2.通讯联络司 - 负责通讯网络的建设和维护。 3.食品供应司 - 负责食品的生产和分配。 4.生活服务司 - 提供日常生活服务,如清洁、维修等。 八内处分别是: 1.军备处 - 负责‘武廿无‘个人卫队的武器和军事装备的生产,他们对庐州的各个军备生产机构下订单。 2.货币管理处 - 负责督帅府的一切金钱花销。 3.清洁卫生处 - 负责督帅府内部的环境和周围街道的公共卫生,以及鼠患虫灾的防御治理。 4.服装供应处 - 负责衣物的生产和分配。 5.工艺美术处 - 负责工艺品和美术品的生产和保护。 6.纺织品生产处 - 负责纺织品的生产和分配。 7.餐饮供应处 - 负责餐饮服务和食品分配。 8.园林绿化处 - 负责园林绿化和环境美化。 今天是末世历四年二月二十八,也是内务部开全体例会的日子。内务部是在被武廿无处死王大林及其党羽后没收了他们的别墅区,在那个别墅区的基础上盖起来的一大片建筑群,它总占地面积更是达到了平方米。 此时在那宽敞明亮且布置典雅的内务部会议室中,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倾洒而入,照亮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会议室内的装饰简洁而不失庄重,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展现武廿无势力版图扩张历程的精美地图,以及一些象征着各个省份特色的艺术画作,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 身为内务部部长的淑雅身着一袭深黑色的职业套装,修身的款式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线。套装的面料质地优良,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细微的光泽,彰显着其不凡的品质。她的领口处系着一条酒红色的丝巾,丝巾的质地柔软顺滑,打成的精致结饰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为她整个人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和优雅的气质。 她那深栗色的及肩卷发顺滑而富有光泽,如同一匹精心梳理过的绸缎。头发被整齐地分向一侧,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在白皙如雪的脖颈边,仿佛是刻意为之的点缀,更衬得她肌肤的白皙与细腻。她的额头宽阔而光洁,眉如远黛,修长而微微上扬的眉毛下,是一双犹如深邃寒潭的双眸。那幽黑的眼眸中透着犀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悉一切,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太久,否则便会深陷其中,感受到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审视。 她的鼻梁高挺而笔直,如同山峰般屹立在面部中央,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和坚毅的气质。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薄唇,嘴唇的轮廓线条分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倔强与威严。当她轻启朱唇说话时,那洁白整齐的牙齿便会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魅力。 会议室中气氛凝重而压抑,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等待着淑雅的指示。 “资源分配局,”淑雅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资源分配局的负责人,声音沉稳而有力,“先谈谈近期的物资调配计划,尤其是针对漠南省和齐鲁省的特殊情况,你们与工业部、农业部等相关外廷机构的沟通进展如何?他们有什么具体的反馈意见吗?详细地说一下。” 资源分配局的负责人立刻站起身来,他身着一套深蓝色的制服,制服上的金色纽扣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部长,我们与工业部进行了多次深入的沟通。在物资运输方面,工业部表示会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已经调配了足够的运输车辆和人力,确保物资能够及时、安全地送达目的地。但是,目前工业原材料的供应确实有些紧张,据工业部反馈,一些关键原材料的生产厂家受到了能源供应不足和技术工人短缺的影响,这可能会导致部分基础建设材料的生产进度延迟。我们也和农业部进行了密切的交流,农业部提到,由于近期气候异常,新一季的粮食收成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预计产量会比预期减少大约 15%。这对我们的粮食调配计划产生了较大的冲击,尤其是在保障漠南省和齐鲁省的粮食供应方面,我们需要重新调整分配方案。” 淑雅微微皱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考片刻后说道:“把这些问题详细记录下来,等会儿整理成一份完整的报告交给我。我们需要尽快组织相关部门召开协调会议,共同商讨解决方案。接下来,特勤局,你们与庐州当地的治安及军事部门的对接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国土防御部有没有下达新的指示或要求?” 特勤局局长迅速起身,他身材高大魁梧,身着一套黑色的特战服,腰间系着一条宽厚的皮带,皮带上挂着各种必要的装备,显得十分干练。他先是向淑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大声回答道:“部长,我们一直与庐州当地的治安部门保持着高度的密切联系。近期,在他们的协助下,我们进一步加强了对重要区域的巡逻和监控力度,增加了巡逻的频次和范围,确保了武帅出行及府邸周边的安全。国土防御部在上周下达了新的指示,要求我们进一步完善武帅出行及重要设施的安保预案,特别强调了要加强对可能出现的空中威胁和远程攻击的防范措施。我们目前正在根据国土防御部的要求,组织专业人员进行深入的研究和分析,对现有的安保预案进行全面的调整和细化。” “很好,继续保持紧密的沟通与协作,绝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淑雅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将目光转向保密局,“保密局,你们收集到的情报有没有及时与外交部、军事参谋部等外廷机构共享?他们对这些情报有什么具体的分析和反馈吗?详细汇报一下。” 保密局的官员连忙站起身来,他身着一套灰色的西装,表情严肃而专注。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说道:“部长,我们已经按照规定将部分重要情报及时传递给了外交部和军事参谋部。外交部表示,这些情报对他们开展外交工作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帮助他们更好地了解了其他势力的内部动态和外交意图,从而能够更加有针对性地制定外交策略和谈判方案。军事参谋部则根据我们提供的情报,对军事部署进行了一些必要的调整和优化,例如在边境地区增加了军事力量的部署,加强了对关键战略要地的防御。同时,军事参谋部还希望我们能够进一步深入挖掘某些势力的军事动向情报,特别是关于他们的武器研发和军事战略调整方面的信息,以便他们能够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内教局,新宇少主和天嗣少主的教育工作与教育部的协同情况怎么样?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问题?”淑雅的语气稍缓,目光中透露出对教育工作的关切。 内教局负责人恭敬地站起身来,他穿着一件深棕色的中式长袍,显得儒雅而沉稳。他微微躬身说道:“部长,我们与教育部的合作总体还算顺利。教育部为我们提供了一批优秀的教师资源和丰富的教育教材,这些都为我们开展教育工作提供了有力的支持。然而,在教育设施的建设和更新方面,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我们与建设部进行了沟通,但目前在建设资金的分配和施工进度的协调上还存在一些分歧。建设部表示,由于目前多个省份都在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和人力相对紧张,可能无法按照我们的要求及时完成教育设施的建设和更新工作。这对我们的教育工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特别是在为新宇少主和天嗣少主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方面,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淑雅轻轻敲击着桌面,思考片刻后说道:“你们要加快与建设部的沟通协调,务必确保教育设施的完善。教育是关乎我们未来的大事,绝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对了,天授少主虽然刚刚出生,但是督帅府无小事,提前和各大世家大族联系一下。外事局,你们在与其他幸存集团接触的过程中,与外廷的外交部是如何配合的?有没有需要协调解决的重要问题?” 外事局的人员纷纷站起身来,其中一位负责人向前一步说道:“部长,我们与外交部密切协作,共同制定外交策略和谈判方案。在与其他幸存集团的接触中,我们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外交部提供外交礼仪和国际法律方面的专业支持,我们则利用自身对各方势力的了解和情报资源,共同推动外交工作的顺利开展。目前遇到的主要问题是,在与一些较远地区的集团进行沟通时,由于通信条件的限制,信息传递有时会出现延迟,这可能会影响外交工作的时效性和效果。我们正在尝试通过多种途径解决这个问题,例如利用卫星通信技术和建立中继站等方式,提高信息传递的速度和稳定性。另外外交部递过来一些文件,都是高卢共和国和圣乔治联合王国在gpa的一些提案,他们不敢自专,需要督帅批复。” “我会把国际文件亲自看过之后递交给督帅的。至于通讯延迟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必要时可以向通讯部门寻求技术支持。内工局,你们与国土规划局、建设部等关于漠南省和齐鲁省基础设施重建的沟通情况如何?有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淑雅继续询问道。 内工局负责人翻开手中的文件夹,说道:“部长,我们与国土规划局已经完成了漠南省和齐鲁省基础设施重建的初步规划方案,并且得到了国土规划局的认可。但是,在与建设部协调施工队伍和建筑材料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建设部表示,目前施工队伍的调配比较紧张,而且建筑材料的供应也受到了原材料生产和运输的影响。我们需要与建设部进一步协商,共同制定合理的施工计划和材料分配方案,以确保基础设施重建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你们要尽快组织相关会议与建设部进行深入的协商解决,绝不能耽误重建的进度。内医局,你们与卫生部在疫病防控方面的合作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内医局的相关人员回答道:“部长,我们与卫生部在疫病防控方面的合作一直比较顺畅。卫生部在医疗人员培训和药品储备方面给予了我们很大的支持,帮助我们提高了应对疫病的能力。但是,在一些偏远地区的医疗设施建设上,我们还需要与地方政府及相关部门进一步沟通协调。由于这些地区交通不便,经济相对落后,医疗设施建设的难度较大,需要各方共同努力,加大投入,才能确保医疗设施的完善。” “能源管理局,你们与能源部的对接情况如何?在新占领地区的能源勘探和开发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淑雅看向能源管理局负责人,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能源管理局的负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部长,我们与能源部在能源分配方案上已经基本达成一致,并且制定了详细的能源供应计划。但是,在新地区的能源勘探技术和设备方面,我们还需要能源部提供更多的支持和帮助。目前,我们的勘探队伍在技术和设备上存在一些不足,导致勘探工作进展有些缓慢。我们正在与能源部积极沟通,希望他们能够尽快为我们提供先进的勘探技术和设备,加快能源勘探的进度。” “经济贸易局,你们与商务部、海关等外廷机构在经济政策和贸易往来方面的沟通反馈情况如何?详细地说一下。” 经济贸易局的官员们纷纷发言,其中一位负责人说道:“部长,我们与商务部、海关等外廷机构在经济政策和贸易往来方面保持着密切的沟通与合作。商务部为我们提供了最新的市场信息和贸易政策指导,帮助我们制定了合理的经济发展计划和贸易策略。海关则在进出口贸易的监管方面给予了我们有力的支持,确保了贸易的安全和顺畅。但是,在与一些外部势力进行贸易谈判时,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例如对方对贸易条件的要求比较苛刻,我们需要在保证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寻找合适的解决方案,以促进贸易的顺利开展。” “科技研发局,你们与科技部在科研项目上的合作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取得新的进展或突破?” 科技研发局的人员兴奋地说道:“部长,我们与科技部在科研项目上的合作非常紧密,已经启动了几个关键的科研项目,例如新能源开发、军事装备升级等项目。在合作过程中,我们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科技部提供了专业的科研人才和先进的实验设备,我们则负责项目的组织和协调工作。目前,部分项目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进展,例如在新能源开发项目中,我们已经成功研发出了一种新型的太阳能电池板,其转换效率比传统电池板提高了 20%。但是,在科研资金的投入和科研人才的调配方面,我们还需要与财政部、人事部等进一步沟通协调,以确保科研项目的顺利进行。” “人事管理局,内务部的人员扩充和管理与人事部的对接工作有没有问题?外廷机构对我们的人员选拔和培训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 人事管理局的负责人回答道:“部长,我们与人事部在人员招聘和选拔标准上已经达成了共识,并且共同制定了详细的招聘计划和选拔流程。在人员培训方面,我们也与人事部进行了合作,邀请了一些专业的培训师为我们的员工进行培训。但是,在培训资源的共享方面,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合作,提高培训的质量和效率。外廷机构对我们的人员选拔和培训工作总体上表示认可,但也提出了一些建议,例如希望我们能够增加一些实践操作环节的培训,提高员工的实际工作能力。” 在淑雅的强势主导下,各个部门依次详细地汇报了工作进展与问题,她全神贯注地仔细倾听,不时插话询问细节,或是严厉地指出不足与错误。她的每一个决策都果断而精准,每一个指示都清晰而有力,整个内务部在她的强势领导下,紧密地与外廷机构沟通协作,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为武廿无庞大的势力提供着坚实的后勤保障与内部支持。 第446章 庐州(4) 阳光如丝线般艰难地穿透末世那厚重的阴霾,洒落在庐州城市正中心那座气势恢宏的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大楼之上。这座大楼宛如一座冷峻的钢铁巨兽,其外立面由巨大而规整的灰色花岗岩精心砌就,每一块石板都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凝重,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大楼的正门高大巍峨且宽阔敞亮,上方悬挂着的庄严牌匾,那金色的字迹在黯淡的光线中依然倔强地闪烁着令人敬畏的威严光芒,醒目地彰显着它在这片末世土地上的至高无上地位。 此时的柳青身姿矫健,步伐有力地踏着台阶,快步走向委员会大楼。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一般文员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了。可她只是一天工作的开胃菜而已,她刚刚从宪兵总队回来,身上还穿着墨绿色宪兵制服,那制服剪裁得体紧紧贴合着她那修长且挺拔的身材,那军服上金色的滚边线将她的飒爽英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头顶那顶印着醒目的红字“宪兵”的白色头盔,那头盔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凌厉逼人的气息。她那如阳光般耀眼的浅金色头发,在头盔的边缘下微微飘动,恰似灵动的金色丝线。她的面容精致,细眉之下,那双大眼睛闪烁着锐利而威严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一切;薄唇紧抿,恰似一道坚毅的线条,隐隐透露出她内心压抑着的强烈不满。 当她的身影刚刚踏入委员会大楼那宽敞的大厅时,原本还算安静的空间瞬间被打破,一股嘈杂喧嚣的气息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各部的办事人员好似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柳青围在了中央。他们手中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批条,那一张张纸条在空气中胡乱地舞动着,口中叫嚷着形形色色的需求,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嘈杂声浪。 “柳长官,这是工业部的紧急批条,我们急需一批特种钢材漠南省,齐鲁省,晋省的重建都等着您给钢铁厂打个招呼呢。您看……”一位戴着黑框眼镜、面容焦急的办事员抢先挤到柳青面前,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大厅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紧张的光芒。他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尖锐,双手紧紧地握住批条,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柳司令,农业部那边也在眼巴巴地等着化肥呢!新的种植计划已经不能再拖了,要是再拖下去,这一季的收成可就全完了,百姓们都要饿肚子啦!”另一个身材瘦小但眼神急切的官员也不甘示弱,他踮起脚尖,努力地提高音量,声音尖锐地喊道。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比划着,试图引起柳青的重视。 柳青的眉头瞬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只见她猛地将手中那根象征着权威的马鞭重重地拍在身旁的一张实木桌子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大厅内回荡,犹如一声惊雷,瞬间让原本喧闹的大厅安静了下来。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哆嗦,纷纷闭上了嘴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柳青。 “够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把庐州当成什么了?当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底洞吗?什么都往这儿要,也不想想我们自己的情况!”柳青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大厅内震荡回响,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的怒火与不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这些人都一并燃烧殆尽。众人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缩了一些。 “身毒国那边也在不停地催着要装备,还有蜀郡的杨泽,天天伸手!我们庐州和襄城的工厂都已经让工人三班倒了,你们还在这儿没完没了地嚷嚷!”柳青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用力地挥舞着,仿佛要将这些烦恼和压力都统统驱赶出去。她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被点了名的杨泽手下和一个身毒国的达罗毗荼人,也讪讪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惶恐也有无奈。毕竟他们都不是给自己要的,而且他们的上级领导也都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要不来就不许回去了。这命令听起来极端可要是没有物资工厂怎么运转?各部怎么下发东西? 一时间,大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柳青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清晰地回荡。她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这些办事人员,眼中的寒意让众人不敢与之对视。 柳青站在大厅中央,脸色阴沉,别看她刚才喊得凶,可是她心里其实也充满了纠结。她看着眼前这些焦急的办事员,心中明白,他们的需求是合理的,但她更清楚地知道,庐州的资源已经到了极限。更重要的是庐州和襄城才是武廿无的核心区,只有扩大核心区对其他地区的绝对优势,他男人的王位才能坐得稳。 而且还有个不能说的秘密,那就是,那些省份其实都是可以丢的,甚至可以说的再明白一点,庐州这个主干强壮了,各个地方的豪强才不敢造次。真的把他们养起来了,岂不是为别人做嫁衣? 过去她其实和安娜就算过这笔账,以当时来算,庐州的工业能力能供养,六到七个省,可当时是按照每个省的幸存者按1500万来算的。也就是上限是9000万人口,而且兵民比例是十五比一来计算的需求。 虽然当时这个计算模型已经流出了大量的冗余量。可是呢,她们当时低估了人类在末世的生存能力。因为当时各个割据势力统计一省人力资源的时候,不是为了征税,就是为了征兵。所有人都藏起来了,根本就不会配合那些势力做统计。并且哪个世家大族没有藏匿人口,这种‘祖传艺能‘呢? 现在工业生产恢复了,各种配套设施也在逐渐恢复了,武廿无的地盘安定了,那么各种各样的幸存者团体,当然也就冒出来了。这种大量人口的涌入,当然是以庐州和襄城这两个几乎没怎么打内战的地方为主。 这种人口涌入和流民安置,一直就是她最头疼的事,现在庐州一天涌入的人口大约在五万左右,城外盖了大量的流民安置点。理论上来说,可以给工厂提供大量的劳动力。 可账不是这么算的,一个工厂的用工数量就那么多,想要增加工作岗位,就要开新的生产线。开新生产线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而且那些流民也不是每个末世前都是产业工人啊。农民还可以做建筑工人,毕竟末世前更多农民都有在建筑工地打工的经验。可画家呢,教师呢,电商呢,外卖员呢?他们也当然可以培训成产业工人,可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现在本身就已经各个地方都涌来了大量的额外人口,怎么让工厂放着有经验的人不选,而是选那些没有经验的人呢?不过你不给饭吃,城外的流民就会自己‘想办法‘,治安恶化就是眼前最头疼的问题。 她刚在宪兵总队开了治安治理的专项会,当时就碰到内务部的人,来和她借装备,能怎么当然只能是以庐州留守长官的身份给他们批了兵工厂的条子。不过内务部特勤局的武器申请特别麻烦,因为和作战部队不同,他们要的根本就不是自动步枪,更不是机枪。他们需要的是打手枪弹的微型冲锋枪,这就要单开生产线,再占用一部分产能。 再说能源这块吧,煤炭,作为工业生产的主要能源,如今的消耗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庐州的煤矿虽然经过各个部门的共同抢修一部分末世前的矿井,又增加了工人虽然目前产能还算可观,但开采难度也越来越大。晋省和宋省这两个地方是大煤仓储量也非常惊人,还能用水路运输,听起来很不错吧。 但是有利益就有不要命的匪徒,现在在各个航线上不顾性命,敢劫货船的水匪也是越来越多,以至于根本就不是没有武装押运就会被抢的问题了,而是组织多少人来押运的问题了。 此外最让柳青不能提的就是钢铁,庐州不光钢铁产量无法满足所有省份的需求,就连军用特种钢材供应起来都非常勉强。过去,兵力总兵力在十万人左右的时候,还完全可以支撑。现在兵力翻了三倍都不止,各地方还在修建基础设施,这样一下子就让钢铁厂的门口蹲着一大堆手持各种批条的地方长官和办事员。 更可怕的是,龙国的铁矿石不仅开采难度大,品相还差。虽然武廿无这次镇压了极右翼势力暴乱的身毒国,身毒国的铁矿石开采难度低,品相也还不错。但是末世中的海运不仅有海盗,还有海里的各种变异生物,所以每次运输都要有军舰护航,这也就限制了每次运输的规模。 至于刚才农业部那个办事员说的化肥,他们说的倒是轻巧,兵工厂的负责人和化肥厂的负责人,刚才就因为打架被抓到宪兵队了。因为什么?因为化肥厂和兵工厂相互抢硫酸,抢硝酸,抢玻璃。 末世前的匪徒还能威胁别人,再叫,再叫我就拿硫酸泼你。现在...现在运硫酸和硝酸的车根本走不出化工厂的门,就被一群群拿着批条的人劫走了。 所以现在的化工厂门口,根本没有劫匪,因为各个工厂的工人都拿着扳手在那里随时准备打架,因为没了化工厂的原料,工厂可能就没办法开工,自己就没有工资。庐州的老百姓给那群工人起了个外号‘化工厂暴徒‘。 柳青理了理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理了理已经因为汗水而粘在脸颊上的头发,将白头盔放在桌上,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其他还想说话的办事员们,有气无力的抱怨道:“庐州的产能就那么多,你们每个部定计划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咱们庐州的产能啊。他们那些地方的留守和代领敢报,你们各个部里就敢批。” 随后柳青直接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摆摆手说:“各部批条上,没有督帅朱批的先出去,回去让你们部里递交内务部,行政总局,转呈督帅朱批后再来找我盖章。工厂会给你们排进度的。不过你们谁要是能给我拿出几百吨硫酸或者硝酸,我现在就能给你们东西。” 实话实说,安娜过去主政庐州的时候,其实根本不用武廿无亲自去批一些小数量的民生类项目,也都是各部直接打了报告就能来拿。可最早的时候武廿无也只有庐州和荆楚省的楚阳市。到了后来,武廿无南征统一了淮省南部,随后即使收复了荆北和荆南以及南越省的时候,其实也都还好。 因为那时候,庐州的工厂正在复工,缺少大量的劳动力和一部分自然资源,文官也都是熟悉工作的干吏。可是自从王大林和安娜谋反那件事以后,柳青就被武廿无安排在了庐州,做这个军政及民政委员会的首席委员。她就要一边抓捕王大林的同党,一边筛选安娜的旧部的同时,还要加强了物资审批的流程。 柳青看着那群人渐渐散去,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随后迈着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她的眼神中依然残留着怒火。 于是才踏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向着自己在三楼的办公室走去。今天她说了太多的话了,也用掉了她所有的耐心。柳青一边走着,一边用手轻轻揉着喉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变得干涩无比,仿佛被火烤过一般。每吞咽一次口水,都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在喉咙里刮擦,带来一阵刺痛。 她的步伐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自己的风纪扣,想要解开它,让自己的呼吸能够更顺畅一些。但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解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 随着风纪扣的解开,她感到一阵轻松,但同时也有一丝凉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的疲惫感愈发明显。她知道,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恢复精力。 可现在还有一大堆文件等着她处理,所以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继续朝着办公室走去。 可是她刚一踏入办公室,就看见淑雅正站在窗边端着一杯咖啡等她,阳光下的她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可柳青哪有心思搭理这个讨债鬼呢?每次一来,不能听她说话,这家伙只要张嘴就是要东西。而且一要,那数字都非常离谱。 淑雅看到柳青回来了赶忙整理了一下她那黑色套装的裙摆,笑嘻嘻的走过来。柳青看她那个眼神,就知道这个娘们又是来刮地皮的。 “哟,青姐,你这个大财主可算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淑雅看柳青不理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笑得更加灿烂了,她的宽额下,眉如远黛,修长而微微上扬的眉毛下,那一双犹如深邃寒潭的双眸,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柳青。似乎只要柳青摇摇头立刻就能哭出来。 柳青眉头微微蹙起一下,可还是把目光从淑雅身上挪开,径直走向饮水机,拿起水杯接水。她的浅金色头发在行动间微微晃动,如阳光般耀眼。精致的面容上,细眉之下的大眼睛依然闪烁着未散尽的锐利光芒,薄唇依旧紧抿成线。 “财神爷,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内务部啊。”淑雅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柳青身边,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双手抱胸,那系在领口处的酒红色丝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你看看,这是我要的武器清单,还有修小楼需要的水泥、钢筋、沙子,一样都不能少。” 柳青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缓缓转过头,眼神冷漠地看着淑雅。“你没看到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吗?我哪有精力管你这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 “柳青,你别这样。这些东西都是给新嫁进来的马兰彩修小楼用的,还有武器是为了给她组织卫队,这可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淑雅耐心地解释着,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些物资的急切需求。说着,她下意识地松了松丝巾,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些。 “我没有。”柳青简洁地回答道,放下水杯,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试图以此来避开淑雅的纠缠。 淑雅一听,顿时急了,上前一步,把清单拍在柳青的办公桌上。“你怎么可能没有?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是为了廿无做事,你不能这么自私。”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高挺的鼻梁下,不点而朱的薄唇此刻紧紧抿着,嘴角微微下垂,最后她勉强吊起嘴角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意,才勉强说到:“柳青,你别闹了快给我吧。” 柳青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和茫然,直视着淑雅的眼睛。“淑雅,你别在这儿无理取闹。我不是不给,是真的没有。你看看外面那些省份,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等着物资,我能怎么办?” 淑雅冷哼一声,“哼,我看你就是故意刁难我。特勤局的局长去兵工厂拿武器,厂长居然说至少要五个月才能拿到 60%的枪,这不是你在背后搞鬼吗?” 柳青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怒视着淑雅。“你别胡说八道,我没那个闲工夫。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资源紧张得很,兵工厂也有他们的难处。” 淑雅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与柳青对视着。“柳青,你别以为你最得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这是在为廿无分忧,你要是不给我这些东西,我现在就告诉老公你故意坑姐妹,有物资也不给。” 柳青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去告啊,我倒要看看廿无会怎么说。整天就知道找我要东西,你也不想想实际情况。”说完,她又坐了下来,继续处理文件,不再理会淑雅。 淑雅见柳青如此态度,气得直跺脚。但她也知道,柳青在武廿无心中的地位不一般,自己要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了,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柳青,你就再想想办法吧。这小楼要是修不好,马兰彩住哪儿?新的卫队组建不起来,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淑雅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试图再次说服柳青。 柳青头也不抬地说:“我没办法,你去找别人吧。”她的目光快速地在文件上扫过,手中的笔如疾风般在文件上签署着意见,每一个笔画都充满了果断和坚定。 淑雅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柳青。 柳青似乎察觉到了淑雅的目光,她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淑雅,然后又迅速低下头,继续审批文件。 “柳青,这件事情真的很紧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下。如果我不给马兰彩盖楼,在咱们老公那里也说不过去啊。”淑雅的声音都有些绝望了。 柳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淑雅。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东西。你先去找别人问问?比如找建设部沟通一下,大不了我这边有了东西,再帮你想还上。”柳青的语气依然坚决,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淑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柳青忙碌的身影,最终还是一跺脚悻悻的走了,可柳青还是悠悠的对着门外,说了一句:“喂,你一会儿到大厅记得给我把头盔拿上来。” “知道啦,真拿你没办法!”淑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满满的无奈与些许不甘。她那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也变得沉闷起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她那失落的情绪上。 她缓缓地走向大厅,身姿不再像来时那般轻盈。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没能驱散她心头的阴霾。她一边走,一边嘴里小声嘟囔着:“这柳青,真是个倔脾气,每次都这么难说话。”那语气中既有对柳青的抱怨,又有对当前物资短缺状况的无奈叹息。 来到大厅,看着桌上的白色头盔,淑雅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轻轻拿起头盔,手指在头盔上摩挲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小楼又不是给我盖的,还得看柳青那个臭女人的眼。”她低语着,随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楼梯走去,准备给柳青送去头盔,继续这场在末世资源困境下的艰难周旋。 第447章 庐州(5)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缓缓浸染着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大楼的每一寸砖石。我手提着那个体型硕大的保温汤桶,在特勤局安保人员的簇拥下,步入这栋冷峻的建筑。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回响,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洒落,在地上勾勒出我们一行人的模糊影子。 门口的警卫身姿挺拔,见到我们立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手中那性能优异的 hk mp7 微型冲锋枪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金属质感与这肃穆的氛围融为一体。这军礼并不仅仅因为我的身份,更是对这重要部门职责的坚守与尊重。 我稳步踏上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弦上,随着楼层的攀升,内心对柳青的牵挂愈发强烈。当我终于来到三楼柳青的办公室门前,抬手轻轻推开那扇门,暖黄色的台灯光线瞬间倾泻而出,如同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柳青依然坐在办公桌前,她那如阳光般耀眼的浅金色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落在她那白皙的脸颊旁,为她增添了几分疲惫的柔美。她的细眉微微皱起,双眼紧盯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手中的笔在纸张间快速游走,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工作。 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抬,只是随口说道:“哟,今天什么风把咱们家的皇上给吹来了?我还以为淑雅那丫头早跑您那儿哭诉去了,正等着挨批呢。”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嘴角微微上扬,却并未停下手中的笔。 好家伙,我这什么都没说呢,这小嘴儿就怼得我差点心梗。真要是我敢‘兴师问罪‘恐怕人形蛾就绝种了。唉,没办法,谁让她是柳青呢?她说这些话我就是没脾气。 我无奈地笑了笑,将汤桶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青姐,你就别再拿我打趣了。再说了,人...人家淑雅可是没说的半句不是啊。” 柳青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怀疑,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她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然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和不屑,仿佛在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她的嘴唇紧闭着,没有再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最后她哼了一声继续在那里快速的批文件,而且头不抬的就问了一句,“来之前洗漱了吗?你先睡,一会儿我就去陪你。” 看着柳青的这副专业的样子,我的心里有点心疼,还记得过去我刚统一庐州的时候,那时柳青还是个一看文件就头疼的疯丫头,她总是让我帮她看文件,可现在她也被逼成了这副女强人的模样。 我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柳青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曾经的她,眼中闪烁的是无忧无虑的光芒,如今却只剩下疲惫和坚定。时光的磨砺,让我心中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变成了眼前这个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那种心疼,如同细针扎心,让我不禁微微皱眉。我想起她曾经因为一份报告而烦恼,撒娇地靠在我肩膀上的模样,那时的她是那么的需要保护和关爱。而现在,她却将那份柔弱深藏,用坚强的外壳武装自己,为了我们的家,为了庐州,为了襄城,为了淮省,以及我控制的其他八个省份,默默承受着一切。 我走近她,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她因长时间工作而紧绷的肌肉。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愧疚,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不得不变得如此坚强。我轻声说道:“青姐,你辛苦了,稍微休息一下吧。改天我给你配几个能吃苦的女孩子帮帮你。今天我给你带了汤,你喝了汤咱们就早点睡吧。” 柳青听了我的话,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我,眼中的疲惫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哟,心疼我啦?小气吧啦的,找秘书还必须给我找女的,找几个帅哥不行吗?”她边说边站起身,朝汤桶走去。 我直接被她逗笑了,于是一把拉住她的腕子,柔声说:“柳长官,您考虑考虑我。我觉得自己也挺帅的。” 柳青听了我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用力甩开我的手,故作嫌弃地说道:“你帅?不...不是,谁给你说的啊。”说完以后又故意摆出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一边发出啧啧的叹息,一边摇着头,摸了摸额头小声嘀咕着:“也不烧啊,怎么说胡话啊。” 我把她抱在怀里,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笑着说:“你没听那些报纸上说的?督帅‘武廿无‘——末世里的白马王子。” 柳青在我怀里挣扎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挣脱,她的嘴角虽然还挂着笑意,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温柔。她轻轻地推了我一把,故作严肃地说:“喂督帅大人,您这是在我这个庐州留守的办公室,要注意形象。再说了,报纸上那些话也能信?都是下面的人拍马屁拍的。” 我轻轻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笑着说:“那是谁在我睡着的时候,托着下巴看我傻笑的?是不是你?”柳青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假装生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挣扎着从我怀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她那墨绿色的宪兵制服因为坐得太久和刚才的拥抱而有些褶皱,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嘴里无声的碎碎念着什么。估计又是抱怨我把她衣服弄皱了。 她走到汤桶前,揭开盖子,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嘴上却说道:“哟,这是什么玩意儿,能有多好喝?别是专门来哄我的吧。”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 我看着她,笑着说:“青姐,你就别嘴硬了,快尝尝。” 柳青白了我一眼,盛了一碗汤,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道:“哼,也就一般般吧,看在你大老远跑来的份上,我就勉强喝几口。”说着,又大口喝了起来,嘴角不经意间扬起的弧度,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笑着走过去,帮她把汤倒进碗里,然后递给她。柳青接过碗,小口地品尝着,眼神中流露出满足。我知道,这一刻的温馨和平静,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难得。 “喂,小武子,你知道青姐不是安晨曦那种吃飞醋的人吧。今天我没给淑雅那些建筑材料,不是我不给那个马兰彩盖房子,是我真没有...”柳青说到这里接过我递给她的饼,咀嚼了两口,随后喝了一碗汤,继续说道:“那个丫头嘴里说要沙子水泥,你看看报告怎么说的?大理石三十五吨,这是要盖小楼还是盖博物馆啊。” 我接过文件看也没看,直接放到桌上,赶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说客,我跟你是一伙的。你可不许冤枉我。” 柳青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笑,可是她对着汤药吹气的嘴巴却停了下来。随后她放下了右手的碗和左手的饼。深吸一口气,仔细看了看我,似乎在揣摩接下来的对话。我看着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这时候不可以再对她打趣了。于是我赶忙递过去毛巾,等她才擦干净了嘴角和指尖的油污,她才叹了口气说:“廿无,我必须和你好好谈谈内务部的事了。”她看我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一挑细眉瞪了我一眼,嗔道:“怎么?你怕我告她刁状?” 我当然知道柳青不是那种人,而且外人都背地里叫她常务副皇帝,还有什么必要打小报告呢,于是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摆摆手说:“青姐,你想差了,这个家主要就是你和我的,有什么事你说就行。” 这倒不是我这个人没心没肺,而是柳青帮我太多次了,安娜的两次反叛都是她发现的,虽然我对安娜还有感情不忍心伤害她,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对柳青的感激。 此时的柳青看着我点了点头,起身走向自己的一个加密档案柜,熟练的旋转旋钮,最后拿出大约有50mm那么厚的一份档案袋丢在我面前,柔声说:“你看看吧,这里面有他们内务部的一个局长贪污的证据。这是宪兵队的侦查科刚侦查到的具体情报。这个人一直背着淑雅偷东西。” 我当然知道内务部,会有硕鼠,毕竟利益在那里摆着呢,不伸手才见鬼了。当官就是为了利益,这个还是秘密吗?可是我一打开档案还是恨得我牙根痒痒,那居然是行政总局的局长——钟启明。 而且这个照片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太辣眼睛了吧。怎么平日里老实的几乎三百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软蛋,居然在照片里这么猥琐啊。那张国字脸上的小眼睛,泛着贪婪的贼光。 更重要的是,这拍的是啥啊!照片中,他和一个陌生女子亲昵地靠在一起,那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眼神勾人魂魄,身穿一条性感的红色短裙,大波浪的卷发随意地搭在白皙的肩膀上。她躺在铺满钞票的床上,小手轻轻抚弄着头发,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而一旁的钟启明则是一脸的垂涎欲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钱,就好像被财富勾走了魂儿似的。 说实话,内务部要是资源分配局的局长出现在这张照片上,我也就忍了,毕竟干这个活儿,你不拿好处别人也拿。可行政总局下属的可是有我的秘书处啊,这个部门涉密程度可是比内务部的保密局还高。现在的我也只能是安慰自己,这个家伙只是用自己的影响力干预一下人事任命,或者干预地方重建工程的事。可只是这种事侦查科根本不管啊,他们在内部还有另一个名字——政治保卫科。 我紧紧抿住嘴唇,死死盯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可是还没等我开口,柳青就先说了:“那个女人是安长河的间谍,也是钟大局长末世前失散的老婆。末世爆发的时候,您那位钟局长的原配夫人郑彩霞去了燕赵省顺德府开会,就被困在那里了。后来这位钟夫人,被安长河救了,还做了安长河的小老婆。” 柳青又拿出一份文件摆在我面前,继续说道:“这个女人的身份是经过,咱们在燕赵省的内线和一部分被拉拢的燕赵省官员,交叉验证后证实的。”随后继续柳青拿出一张,那个女人和安长河的合影,继续说道:“安长河后来听说自己这个老婆的前夫是你新任命的行政总局局长,所以直接把自己的宠妾送过来了。” 对了,对了,这才叫美人计,既有诚意,又有分量,还有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人难以拒绝。钟启明和郑彩霞毕竟曾经是夫妻,哪怕末世的磨难让他们被迫分开,可再次相见的喜悦和情感的纠缠,还是让钟启明没法拒绝。尤其是在这末世,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联系变得更加脆弱,过去的美好回忆总会在关键时候冒出来,让他根本放不下。就像他看到郑彩霞那熟悉的脸和眼神时,以前的快乐日子好像就在眼前,这种感情的牵扯,让他实在没办法对她的要求说“不”。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我在末世的混乱中把安娜弄丢了,我也会不计一切代价把她找回来。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又怎么能让他把郑彩霞拒之门外呢? 柳青继续解释道:“侦查科从郑彩霞入境就盯着她,已经盯半个月了。不过还好这半个月你一直在身毒国,镇压阿吉特辛格的叛乱。所以安长河得到的情报也主要就是你霸占马兰彩之类的花边新闻。” 我被这话说的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说:“这不是说钟启明吗?怎么又扯上我了?” 柳青听我这么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角泛起一丝笑纹,那种笑容里带着一种调侃和戏谑,仿佛是在说:“你这家伙,还真是会转移话题啊。”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的光芒,就像是猫捉老鼠前的那种得意和笃定。 柳青拿着厚厚的档案袋在我头上一拍,就算是“小惩大诫”了,随后柳青继续解释道:“其实吧,也好理解,你那位钟局长不是一直没娶媳妇吗?其实就是觉得郑彩霞还活着呢。” 我赶忙摆手,打断了柳青的话,因为这里面有个关键信息太怪了。钟启明没结婚这件事我知道,柳青知道,淑雅也知道,秘书处,行政总局的人知道的都不多。而且内务部属于内廷官职,它的十二局,四司,八处,我们这边的一般官员都说不明白。 安长河是怎么知道这个人事任命的?而郑彩霞也不过是认识钟启明这个人而已,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任命钟启明做了行政总局的局长呢?难道我的秘书处出了问题?这真是太恶心了,如果我的秘书处出了问题,那我岂不是在安长河面前没有秘密了吗?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的心跳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档案袋,仿佛这样才能抓住一些安全感。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个问题在心中翻滚,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像是大猩猩一样拍了拍胸脯,这种感觉稍稍轻了一些。随后我定了定神,看向柳青柔声说:“通知侦查科,不要着急收网,这次一定要钓出来所有的叛徒。需要我或者淑雅怎么配合,让他们拿出一个方案来。”随后我继续补充道:“这次一定不计代价挖出来所有蛀虫。” 第448章 庐州(6) 在那装饰得极为华丽的房间里,水晶吊灯洒下的光芒如碎金般闪烁,映照在每一件精致的摆件上,泛出奢华的光泽。墙壁上挂着的名贵字画,在光影的交织中似有了生命,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脚下的波斯地毯,柔软而厚实,其繁复的花纹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每一步踏上去都似陷入了历史的漩涡。然而,在这满是富贵气息的空间里,钟启明却如坐针毡,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坐在那张雕花红木椅上,身体不停地微微颤动,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在这波涛汹涌的情绪海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目光游移不定,时而望向窗外那深沉如墨的夜空,时而又偷偷瞥向床上熟睡的郑彩霞。郑彩霞身着紫色蕾丝睡裙,那睡裙的质地轻柔,蕾丝的花纹精致而细腻,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衬得她露在外面的皮肤愈发白嫩。她的面容虽已染上了岁月的痕迹,但仍能看出往昔的美丽,此时她安静地睡着,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全然不知身旁的丈夫正陷入怎样的惊涛骇浪之中。 钟启明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肆意狂奔。他深知郑彩霞从燕赵省归来之事太过蹊跷,那背后仿佛隐藏着一只无形的巨手,正缓缓将他推向深渊。他身为行政总局的局长,看过无数情报,自然清楚郑彩霞已成为安长河的小妾,而如今安长河在武廿无的讨伐名单上,且武廿无对待被宣布为“民贼”之人从未手软,李国良已死,孙玉龙三族被诛。安长河此举究竟是何意?他不敢深思,每一个可能的猜测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他的神经。 他心里头又开始犯嘀咕,想起武廿无从身毒国回来之后的那个眼神,那眼神就跟大冬天晚上的冷箭似的,每次跟他对视,都让他觉得后脊梁骨发凉,冷汗“哗哗”地往外冒,顺着脸往下流,把衣领子都给弄湿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就是做贼心虚,可那种害怕就跟影子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以前跟王大林的那点交情,现在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啥时候就“砰”地一声炸了,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炸得粉碎。武廿无虽然饶过他一回,可他心里太清楚这位督帅有多狠了,他和那历史上的明太祖是一样的人。要是让督帅知道他私藏了安长河的妻妾和钱财,那他也肯定会被凌迟处死的。 别人不知道凌迟多惨,他可是被武廿无要求做过监斩官的。上次王大林谋反,被柳青一枪打死了。可王大林的亲侄子,居然活生生的被武廿无手下的那个孙小龙,割了足足三千六百刀,那场景简直惨不忍睹。 还记得那天法场上,柳青带着宪兵刚一走来,天就黑了。因为足足有变异的乌鸦就跟着柳青,它们一只只像是小狗那么大,在天空中盘旋着。这些乌鸦发出兴奋的叫声,仿佛在为这血腥的场面欢呼。 柳青一到刑场,就直接则站在行刑台的一旁,轻松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目光冷漠而坚定,似乎在欣赏一场血腥的表演。 随着刀数的增加,那反叛者的身体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他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法场,仿佛要冲破云霄。每一刀下去,都能听到他痛苦的嚎叫声,那声音如同恶鬼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整个行刑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在祈求着这无尽的痛苦能够早日结束。 最后,那三千六百刀结束了,那孩子已经才得以解脱。他的身体残破不堪,无法辨认,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的残骸。而那群变异的乌鸦,依然在天空中盘旋着,它们的叫声越发的兴奋,仿佛在为这场惨无人道的凌迟欢呼。 钟启明想到柳青的眼神,瞬间吓得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仿佛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抓住红木椅的扶手,仿佛要把那坚实的木雕抓碎。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牙齿轻轻打颤,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 他的目光再次偷偷瞥向床上的郑彩霞,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爱她,这份爱深入骨髓,让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然而,正是这份爱,将他推入了这无尽的恐惧之中。他害怕武廿无知道这一切,此时武廿无的那句话萦绕在他的耳边:“启明,你是个老实人,我也告诉你一句大实话。当官就是为了好处,可你这里太关键,你要是缺钱了和我说,庐州票就是咱们庐州造币厂印的。我给你多少都是我一句话的事。”他从来没有多要过一分钱,也没偷过懒,一直兢兢业业,他也是以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态度为武廿无工作。可当他面对郑彩霞,他却乱了分寸,违背了官员家属申报的规定。因为他害怕一旦上报,宪兵队会即刻破门而入,将郑彩霞带走,他实在无法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哪怕这会要了他的命。 钟启明的心跳加速,如同战鼓擂动,每一次跳动都让他感到窒息。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被巨石压住,难以喘息。他的眼神变得慌乱而无助,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被困在陷阱之中,无法逃脱。 安长河真的好毒啊,他用一个自己最不在乎的小妾,就可以搅得他心神不宁。要知道他可是武廿无的亲信啊,是行政总局的局长,是武廿无设立的内务部这个机构,在淑雅之下的第一人啊。区区一个省主,在武廿无这个庐州军政府高官们眼里,就是个狗一般的人。 现在居然会用这一根小小的杠杆把他这个武廿无内廷大管家高高的撬了起来,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就是安长河手里的一个玩物。其实他不在乎安长河要不要情报,因为安长河要了情报,他也就不那么怕了。反而是这样他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钟启明瞅着郑彩霞那睡得安稳的模样,心里头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他慢慢松开那攥得死紧的红木椅扶手,手还止不住地哆嗦,指关节那地方都有点发白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让自己心里平静点儿,可那股子害怕和纠结就像缠在身上的乱麻,咋也解不开。 “这安长河,可真他娘的阴啊!”钟启明小声嘟囔着,脸上满是无奈和恼怒,“他把彩霞送回来,肯定是瞅准了我在这儿的位置,想拿我当枪使,在督帅那边搞出点事儿来。”他眯缝着眼睛,眼神里有明白事儿的透亮,可更多的是迷茫和难受。 他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往窗边挪,每走一步都费劲巴拉的。窗外黑灯瞎火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他自个儿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孤零零地映在地上,显得特别凄凉。“我能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吗?可彩霞……她是我心尖子上的人啊,我咋能忍心把她往外推呢?”他嘴唇直打哆嗦,眼里都是痛苦和挣扎的神色。 以前和郑彩霞的那些好日子,就像电影似的在他脑袋里过。那时候俩人恩恩爱爱的,啥苦日子都能一起扛过去,还想着以后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呢。谁能想到,现在弄成这个熊样。 “督帅对我真不错,我本来就该死心塌地跟着干。可现在倒好,就因为这情情爱爱的,把自个儿整到悬崖边儿上了。”钟启明皱着眉头,脑门上的褶子更深了,就像一道道沟似的,看着都让人揪心。“要是我跟督帅把彩霞的事儿说了,督帅兴许看在我以前老实的份上,不会太为难我。可我咋能看着宪兵把彩霞抓走呢?她那小身板儿,哪能受得了那个罪啊!” 他慢慢转过身,眼睛又盯到郑彩霞身上。这时候的她,还在呼呼大睡呢,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人都快愁死了。钟启明看着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不舍。他轻轻走到床边,慢慢蹲下,手伸出去想摸摸郑彩霞的脸,可到半道儿又缩回来了,就怕把她弄醒了。 “彩霞啊,你说你咋就回来了呢?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钟启明声音都有点变调了,眼眶里湿乎乎的,使劲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虽说看明白安长河那点坏心思了,可就是放不下你啊。这感情就像根绳子,把我捆得死死的,挣都挣不脱。”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从指尖到脚尖,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他的双手松开了扶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指尖微微抽搐。他的嘴唇苍白干燥,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是真的不甘心被一个不上档次的家伙玩弄。 可他真是爱极了自己的老婆,要不然郑彩霞一万次也都已经死了,毕竟以他现在的地位什么女人得不到?更何况是郑彩霞这种半老徐娘? 把郑彩霞交出去吗?督帅一定会原谅他的,一定...一定会原谅他的。可想到鲁王孙玉龙正妃被孙小龙直接用建木贯穿的惨状。钟启明的眼神变得空洞,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他的表情扭曲而狰狞,额角的青筋凸起,如同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他的身体剧烈地前后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可是真的就为了一个能活下去,不顾自己和她多年感情而嫁给安长河做小妾的女人毁了自己一生吗?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他的身体如同风中摇曳的芦苇,摇摇欲坠。他的双腿颤抖着,几乎无法支撑他的体重。他痛苦地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冷的窗台上,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衣襟。 钟启明怂了,真的怂了,他真的舍不得郑彩霞,他现在真的盼着进来一群拿着冲锋枪的宪兵,直接把他和郑彩霞都打死。现在钟局长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现在才真正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放弃郑彩霞,更无法面对武廿无的怒火。他陷入了这无尽的恐惧之中,如同被恶魔吞噬,无法自拔。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在这惊涛骇浪中备受折磨,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边缘。 就在钟启明沉浸在这无尽的绝望之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钟局长,督帅有急事找您,请您立刻过去一趟。”特勤局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沉稳而有力。 钟启明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竟缓缓地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解脱的神情。他缓缓地抬起头,眼中的慌乱和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来了。”他轻声应道,声音中没有了之前的颤抖和慌乱。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门口。当他伸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他的手竟然没有丝毫的颤抖。 门缓缓打开,特勤局长站在门外,一脸疑惑地看着钟启明。钟启明看着特勤局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腕,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 特勤局长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不禁问道:“钟局长,您这是做什么?” 钟启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带我去见督帅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特勤局长皱了皱眉头,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侧身让钟启明走出房间。 钟启明跟在特勤局长身后,步伐沉稳而坚定。他的眼神直视前方,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与郑彩霞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为了他心中最沉重的负担。 第449章 庐州(7) 末世历三月初八,淮省庐州,牛头寨堡垒。 此时的我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眼睛盯着那个跪在我面前的钟启明。这房间位于堡垒深处,墙壁是厚实的花岗岩,冰冷坚硬,仿佛诉说着末世的残酷。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在地上投下一片片阴影,使得整个房间显得更加压抑和沉重。 钟启明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满是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洼。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泛白,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一丝支撑。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恐惧,那是对未知命运的深深惧怕,但在这恐惧之中,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仿佛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如今不过是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孙小龙就站在一旁,他那身深绿色的军常服笔挺整洁,金色肩章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他的表情依旧凶残,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食的猛兽。但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把忠诚的利刃,虽锋芒毕露,却始终听从我的指挥。 我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启明,你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吗?”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钟启明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用那满是愧疚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也很清楚。”我看着他,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后悔亦或是恐惧,可我看到的却是如释重负的释然。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只有那昏黄的灯光在闪烁,仿佛在见证着这紧张的时刻。突然,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墙上的地图,发出“哗哗”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笑着对孙小龙说:“你猜我们的钟大局长为什么不肯说话。” 孙小龙哼了一声,随后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钟启明,恶狠狠地说:“我估计他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有了新主子长脾气了。陛下,您只要点个头,我就让那个郑彩霞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钟启明听到孙小龙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急剧抽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毫无血色。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双手慌乱地在身前挥舞,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督帅,不是这样的,督帅!”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与焦急,一边喊着,一边不顾一切地试图向我爬过来,膝盖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孙小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他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揪住钟启明的头发,那力道之大,让钟启明的头皮瞬间被扯得剧痛,他的身体被迫向上抬起,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你个叛徒,还敢乱动!”孙小龙怒骂一声,紧接着紧握的拳头如同一发炮弹般猛地挥出。那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砸在了钟启明的脸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钟启明的鼻子首先遭受重创,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眼睛也因为这巨大的冲击力而被迫紧闭,眼角处甚至被挤出了几滴泪水。他的嘴巴大张着,想要呼喊却被这一拳打得气息紊乱,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整个人的面部扭曲得不成人形,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此刻全都挤在了一起,痛苦、恐惧和绝望在他脸上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面。他的身体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此时的房间里弥漫着紧张与血腥的气息,灯光依旧昏黄闪烁,仿佛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随后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钟启明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听到我的发问,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再次跪起身来。他用颤抖的双手撑着地面,每动一下,脸上便露出痛苦的神色,鲜血仍不停地从他的鼻子和嘴角流出,滴落在地面上。 “督帅,我……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确实对不起您,这些天我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没有及时向您通报郑彩霞的事,我罪该万死。” 我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每一步都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沉闷的回响。“你说你罪该万死,可你真的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我给了你权力,给了你地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结果...结果.....” 我直接把手套丢在地上,指着他,最后还是把‘结果‘后边那句,‘结果你一样背叛我‘咽到了肚里。因为我知道孙小龙那个孩子下手太快了,我那句话出口孙小龙就能弄死他。我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都说你是个聪明人,我看你愚蠢如猪。你为了这个职位自己付出多大努力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的过劳综合症怎么得的?你为了这个职位,一天到晚这儿疼那儿疼,那时候你的郑彩霞死哪里去了?她在伺候安长河那个省主,那个大人物!” 钟启明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他的鼻子在孙小龙那凶狠的一拳下已经严重变形。鲜血从他的鼻孔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督帅……”钟启明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痛苦的颤抖,“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但您也知道末世能活下去多么难,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郑彩霞她……她也是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他的话语渐渐变得含糊不清,似乎是因为鼻子的疼痛让他难以正常说话。 我也真是无奈了,这个情种,真让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最窝囊的人。这种话也就让他骗骗自己吧,换个明白人都不信。什么叫生活所迫?生活所迫的人都在流民营地开按摩的小帐篷。有几个生活所迫的人,能去给一个省主当姨太太的?这种事不光要争还要有手段,那种女人无疑是在安长河那里下了“大本钱”的。这种沉默成本的付出,远远不是,发现他钟启明现在混得比安长河更好,就会安安心心留下当老婆。 她们会在心理上否定自己的老公,比如即使钟启明现在和安长河对比,安长河连条狗都不算。她们也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拼搏”,而在心里念叨着“安长河毕竟是一方诸侯”之类的话。 这种心理也许还会落实到行动上,会出现生理上抗拒接触。甚至在行动上钟启明变得更加不堪。而郑彩霞那张躺在钱垒成的床上的照片就更加恶心,是在用行动证明她作为安长河的妾有多成功,也就是钟启明根本不配和安长河相提并论。 我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兄弟啊,我知道你下不去手,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坏人帮你。这几天,她是个什么德行,给你立了什么规矩,让不让你上她的床,你比我清楚。让小龙杀了她吧。好吗?” 钟启明听了我的话,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的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与脸上的血迹混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督帅,不要……”钟启明挣扎着想要说话,声音却被痛苦和绝望所淹没。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紧紧地咬着嘴唇,试图抑制住自己的哭声,但那哭声还是从他的喉咙深处传了出来,仿佛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随后钟启明发疯的开始给我磕头,额头一下下撞击在地面上,他就是在那重复着,“督..督帅,我求你别杀她,她会改的,她会改的。她只是刚回来对我还不适应,她会改的。” “我知道你放不下她,毕竟你们曾经在一起过。”我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忍,但我知道这是我必须要做的。这种女人比安娜当时的做法还恶劣万倍,起码安娜的心理防御机制还是在美化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这个郑彩霞完全就是在恶心并且侮辱自己的丈夫。她的心理防御机制则完全在美化安长河。 “但是你想想,她现在这样对你,你还值得为她付出吗?”我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咱们都是末世人,做点不要脸的事可以理解。可你想想看,安长河还会要她吗?不可能吧,你现在把她留在你身边,她就会觉得你是她回到安长河身边的障碍。” 最终我狠了狠心,说出最伤人的话:“其实她想你死,你信吗?” 此时就像是失了智的钟启明仍在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磕破了,鲜血渗出,与脸上的泪水和血迹混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他的眼神变得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眼中只有绝望和无助。每一次磕头,他的身体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大叫着:“督帅,当时她是为了这个家才去燕赵省出差的。末世爆发后,也是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才让他做了别人的妾的。” 孙小龙站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着:“启明,你别傻了!听督帅的话,让我杀了她,省得以后麻烦!”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耐烦,手中紧紧握着拳头,似乎随时都准备动手。 我听到这里,也知道这种痛苦有多恶心,于是我耐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启明你听我说,她要是沦落风尘,你嫌弃她,我都看不起你。甚至她一个人找了个伴儿,我都会劝你想开点,不会杀她。甚至她觉得你不能给她足够的情绪价值,我都会给你放个大假,然后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做个富家翁,维护你们的夫妻关系。可她是安长河的妾,一个能拿着大量钱财的妾。你觉得,这是仅凭美貌就能得到的吗?” 我继续解释道:“末世里一方诸侯,你也清楚意味着什么。咱们不说我这种有九个省的,也不说安长河那种有一个省的。就是一个帮派头子,哪个不是欺男霸女的?想要和他们有个固定的关系,还要让他们养着,需要花费多少心思?” 最后我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叫道:“你给我听清楚,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身边的人不能带着这种炸弹!要么你弄死她,要么孙小龙弄死她!我的人也不允许受这种侮辱!”说到这里,我看了看钟启明那个窝囊样,还是心软了,于是低低骂了句‘废物‘,可是这句话我是真的不清楚是骂自己还是骂钟启明。 虽然我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可是我心里也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一个平时聪明能干,关键时候至情至性的人,其实倒算得上一条好汉。于是我对还在跪着的钟启明招了招手,示意他爬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哀叹一声,才缓缓开口:“过去你就是老爷子的铁杆,我接手的时候还叫二兵团第四军。那时候胡春江裹挟老爷子造反,你没有添乱,是我把你从活埋的坑里挑出来的。然后,王大林和你嫂子安娜谋反,还是我把你从名单里挑出来的。我饶了你两次,抵不上一个女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再也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钟启明听到我的话,整个人像是被重锤击中,身体猛地一僵,随后缓缓抬起头,那满是血污和泪痕的脸显得格外狰狞。他的双眼瞪得极大,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痛苦的挣扎,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无尽的悲痛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音。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手指微微抽搐,似乎在极力抗拒着即将到来的命运。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肤下扭动,冷汗不停地从他的额头冒出,与血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那扭曲的脸颊滑落。 过了许久,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喉咙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干涩的声音:“督……督帅,我……”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不成字句。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透露出自己不容置疑的坚决。 钟启明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他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嘴唇被咬破,鲜血渗出,和着之前的血迹,显得更加可怖。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缓缓地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逃避这残酷的现实。但很快,他又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扭曲。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每点一下,都像是用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机械地执行着这个痛苦的决定。 “督帅,我……我答应您……”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向前瘫倒在地,双手依然紧紧地捂着脑袋,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啜泣声,那声音在这压抑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感到无比的悲凉与绝望。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悲惨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在这末世之中,为了生存和权力,必须做出许多艰难的抉择,哪怕这些抉择会让人痛彻心扉。试想当初自己饶了安娜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副惨烈的模样呢? 罢了,罢了,想活着别要脸,这是末世里的流民都明白的道理。这个人虽然不是阉人,可要是把我的政权当成明朝,他可算得上司礼监秉笔太监呢。要知道堂堂的九千岁也就是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这个位置有钉子太可怕了。 第450章 庐州(8) 门在钟启明身后缓缓关上,那沉闷的声响似是命运的倒计时,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深知这一去,钟启明面对的便是一场关乎忠诚与背叛、情感与理智的残酷较量。 这时,柳青从旁边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她那标志性的浅金色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如同跳跃的火焰。她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慵懒的步伐,径直走到我身边,然后毫无顾忌地靠在我的肩头。那熟悉的温度和淡淡的发香,让我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感到一丝别样的安心。 “廿无,你真觉得那钟启明能下得去手杀了郑彩霞?”柳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她一贯的直爽和些许担忧,“我看他虽然平日里对咱们忠心耿耿,但这次的事儿,他可不一定能狠得下心来。你想想,你当初不也是不忍心对安晨曦咋样嘛。你们男人就像是疯狗,让你们咬死敌人挺容易的,只要能力允许说杀谁就杀谁。” 最后柳青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的金发如丝般柔顺,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细眉微微上挑,薄唇轻启,似笑非笑。她的五官立体而深邃,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仿佛早已看透了这一切。那笑容中带着些许不屑,似乎对钟启明的行为并不感到意外。她又似乎在嘲笑我当时的犹豫不决,又或者是在嘲笑这个男人的软弱。 我微微转过头,看着她那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青姐,我本来这就没指望他真能杀了郑彩霞。今天在那儿点他,就是想刺激刺激他,男人嘛,在这方面总是特别敏感。一个男人可以养个尼姑一样老婆。可是又能有几个能容忍自己老婆为别人守贞洁?” 柳青一听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还不忘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尖,用她那种慵懒的媚态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最后含住我的耳垂,用她灵巧的舌头我的耳垂上快速的拨弄了一阵儿,才对我说:“你这个坏小子,真是越来越坏了。” 我心中一惊,这种感觉太熟悉又太陌生。柳青的举止突然变得如此大胆和放肆,让我立刻意识到,这不再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柳青,而是那个隐藏在她体内的疯狂人格——柳红。 我试图推开她,但她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抱住我的脖子,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她的笑容变得邪魅而放肆,那是柳红特有的笑容。 “坏小子,怎么,害怕了?”柳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诱惑,“别忘了,红红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啊。来嘛给我说说,到底你怎么确认那个钟启明会为你杀了郑彩霞。” 我尽力保持冷静,但内心的震惊难以掩饰。柳红的出现总是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我深吸一口气,试探着说:“最近柳青又没吃药吗?” 柳红听到我的话,咯咯地笑得更欢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的手臂依然紧紧地环绕着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我不经意间轻轻划过我的皮肤,带起一阵阵难以言说的战栗。 “坏小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柳红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随着她的笑声,她的头发开始发生变化,那原本浅金色的发丝在昏黄的灯光下逐渐变深,像是被夜色浸染,从金色过渡到深棕,最终变成了乌黑亮丽的长发。 她的五官也在这一过程中变得更加妖艳性感,原本的清秀变得妖娆,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眼角带着一抹勾人的风情。她的鼻梁变得更加挺拔,唇形也更加丰满,涂着深红色的口红,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更深层次的亲密。 “我记得你过去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挺疯狂的。”柳红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她的手指轻轻梳理着那如瀑的黑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 她热烈的吻了一阵我的脸颊,直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才把自己的嘴唇从我的脸颊上挪开,她用自己的鼻尖在我脸上蹭了蹭,柔声说:“想起我了吗?我是柳红我回来了。让我帮帮你,你还是别和柳青商量了。杀人这种事,其实我比夏薇还厉害。” 实话实说,讨论阴谋,柳红这个性格似乎更加合适合适,因为她不只是像柳青那样毫不犹豫的帮我,更会给我查遗补缺。甚至给我说出意想不到的地方。可我还是必须嘱咐柳红两句:“柳红,你今晚让我陪你可以,但是不许喝酒。不然明天青姐又该头疼了。” 柳红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野性和放纵。她的手指轻轻从我的脸颊滑落到我的下巴,然后用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力量,轻轻抬起我的脸,让我们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 “坏小子,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柳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更加放肆的笑意,“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喝酒。今晚,我只要你。” 她的动作变得更加大胆,她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我能感觉到她每一个曲线的轮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那双原本细长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危险的光芒,她的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脸颊,仿佛在标记她的领地。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确定钟启明会为了你背叛郑彩霞?”柳红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她的手指轻轻地在我的胸口画着圈,每一个触碰都让我心跳加速。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柳红的气息包围着我,让我难以保持清醒。随即努力定了定神,故作轻松的说说:“要不你猜猜,我怎么想的?” 柳红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肆意的笑声,那笑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仿佛要冲破墙壁。她笑够了,才轻轻用胳膊顶了我,在发现我也不肯揭开谜底后,才轻声嗔了句,“德行,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说完就拿自己漆黑的发梢轻轻的挠了挠我的脖子,不无得意的说着,“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吗?你其实根本不知道,郑彩霞不让钟启明碰那件事,更不知道郑彩霞给钟启明立了规矩。我猜你是这么想的,钟启明和他老婆分开这么久,各自又有了新的生活。而且两个人又身处不同阵营,郑彩霞突然出现就热情似火,那才肯定有鬼。那个郑彩霞无论是不是间谍,都会和钟启明保持一定距离,而立规矩就是最好的选项。” 我被柳红这句话恰好挠到了心中的痒处,于是故意不说话,等着她继续分析。毕竟把有一个又坏又聪明的美女,给我把把关也是一件好事。 她的双手缓缓移到自己的领口,开始解那墨绿色宪兵制服的扣子,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只见她细眉一挑,柔声说:“钟启明稀罕她,要你的话是一种情感,是长期稳定的。但不会打破理智,现在这种舔狗状态也只是一种情绪。毕竟破镜重圆嘛...正常。” 好家伙,这个柳红连情感和情绪说的都头头是道,也着实是让我吃了一惊。毕竟她过去给我的印象就是又疯又坏,现在她这样说话,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柳红看到我这个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双手仍在我胸口游移,“哼,这才哪到哪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个道理从八十岁老太太到八岁的小姑娘都懂。这就像是谈恋爱这个过程中女人对于节奏的把握,比如三四天拉拉手,五六天摸摸头,十天八天亲个嘴。这时候如果郑彩霞已经让钟启明得手了,他也肯定不是这副舔狗模样。” 这个女人有意思,很有意思,我现在已经开始回忆这个坏女人和我的点点滴滴了。 柳红看出了我的心思,抱住我的头和我靠在一起,柔声说:“坏小子你别这副模样,我也知道自己和柳青是一个人。你这些年对我有多好,别看我没出来过,我心里有数。你要是想我了,我会经常出来看看你的。”柳红顿了顿,突然问道:“坏小子,你现在不是当皇帝了吗?怎么安长河那种档次的人还敢惹你?要不我直接飞过去把安长河弄死吧。省事。” 我一听弄死安长河赶忙摆手制止,语气急切的说:“别,别别...弄死他麻烦事太多了。燕赵省末世后也还有一千八百多万人口,这还是安长河账面上的。咱现在九个省了,再冒出小两千万人口,我拿什么养啊。” 柳红一听就笑了,她故意打趣道:“哟,咱家督帅会嫌地盘太大?这太阳今天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他安长河怎么养老百姓,你就怎么养呗。怕啥...” “这能一样吗?安长河是独夫民贼,他怎么对老百姓都行。咱是什么人?能一样吗?”我这话虽然嘴上说的底气十足,可现在各个新收服的省份都在那里巴巴的等着要钱要物资。现在有安长河那个混蛋压着,还不至于出现大规模流民潮。 真要是到时候物资有大面积短缺,我还坚持以庐州为中心发展工业,那样的话,虽然那些各地官员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不免嘀咕。 而且燕赵省就是个烂摊子,末世爆发的三十年前就有大量工厂倒闭,严重依赖土地财政。现在的这批人根本就没有工厂打工的经验,勉强种种地还行。可我现在有身毒国的rajesh kumar和amitabh srivastava这两个大买办,完全可以敲骨吸髓的从身毒国拿出大量的粮食。 人家身毒国的粮食是一年三熟的,燕赵省的粮食只是一年一熟。再者说,我收了燕赵省怎么能限制人家来庐州打工?现在庐州和襄城两地就因为外地流民,疯狂内卷导致工资不涨,工时暴增了。再冒出1800万到2000万个求职者。劳动力市场的供需失衡就在眼前。 柳红本身就是柳青身体的一部分,自然是知道我的想法,她轻轻扯着我的领带,不屑的说:“别给我唱高调,你不就是怕人多了吞不下吗?说得真好听。那你就供着安长河这位大爷,让他随便给你捣乱?” 我一听,就知道柳红也猜到,这次我让钟启明爬上郑彩霞的床这件事并不简单。于是我看向柳红解释道:“燕赵省赵都市距离庐州直线距离565公里,这还是坐飞机。末世前开车,少了746公里,多了能有839公里。郑彩霞一个女人能过来不稀罕,可要是带着这么多钱还能顺利过来。那可真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事。” 柳红听到这里显然来了兴趣,于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笑着点点头,继续讲解道:郑彩霞带着这么多钱,太扎眼了。这就是送来恶心我的。而且我敢断定,她现在还没接触到核心机密,真要是让我发现,然后抓了,咱们的宪兵队审讯科,给她来一套大记忆恢复术,保证她什么都想起来了。所以咱们现在抓了她,除了让钟启明心里不舒服屁用没有。” 柳红一听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她坏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所以你就一直用钟启明上不得郑彩霞的床这件事刺激他?我大概明白了,郑彩霞的行动一定是被安长河的人秘密监控着,真要是刚回去就让钟启明上了床,肯定不是安长河的计划。所以那群人就会报告安长河这个意外情况。到时候被戴绿帽子的就不是钟启明,而是安长河了。可是真要是钟启明回去,直接听你的话,把郑彩霞弄死怎么办?” 我双手一摊,无奈的苦笑道:“那我也不亏啊,他安长河费劲吧啦的送来的小妾,没两天就让人家钟启明给宰了,一样是啪啪打脸。真要是有人保护郑彩霞,正好顺藤摸瓜,来个一窝端。她郑彩霞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监视她的人,那肯定是安长河的心腹啊。即使抓不住他的心腹,那也没关系最好也让他的手下看看自己的主子有多无能。” 柳红听我一番布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深深的欣赏。她微微向后一靠,斜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似乎在回味我所说的每一个细节。 “坏小子,几年不见,你真是长大了。”柳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更多的是一种骄傲,“以前那个只是有点小聪明的坏小子,如今已经变成一个权谋高手了。”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母性的温柔,这与她平时的狂野和放纵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两三年,辛苦你了,以后我尽量出来多帮帮你。柳青那个男人婆太不靠谱了。” 第451章 庐州(9) 清晨的牛头寨堡垒,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厚实的墙壁仿佛将所有的光线都吞噬了,只留下几缕昏黄的灯光在角落里挣扎。我刚洗漱完毕,正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 孙小龙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个军礼,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那劲头仿佛要把地面砸出个坑来。我微微挑眉,看着他那布满血丝却依旧兴奋的双眼,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督帅,有好消息!”孙小龙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难掩其中的激动与调侃,嘴角高高扬起,挂着那标志性的坏笑,似乎憋了一肚子的话迫不及待要讲出来。 “哦?快起来说,别卖关子了。”我放下手中的毛巾,坐到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他。 孙小龙站起身来,整了整有些褶皱的军装,向前凑了凑,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督帅,您猜怎么着?昨晚我按照您的吩咐和钟启明那个老蔫好好的喝了一顿大酒。那钟启明啊,真跟您说的似的,哇哇大哭一直说对不起督帅您,还一直说舍不得他老婆。您才怎么着,我当时就是急了当着小吃摊那么多人我就嚷嚷着‘你这个废物,你老婆偷汉子还不让你碰,那还是是你老婆吗?老子陪你宰了那个女人。‘钟启明那个老蔫儿被我几句话一激,还真就去找他老婆郑彩霞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当时我和弟兄们全程看直播,一开始啊,那郑彩霞还推脱说刚回来要适应适应,可咱们的钟局长哪肯罢休啊,都给人家玩起道德绑架了,说要是不让他上床就死给她看。您说这事儿闹的!”孙小龙笑得前仰后合,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大腿。 我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对这出戏码也有了几分预料,但还是被钟启明这个蔫人憋豹子的能力吓了一跳,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最绝的是,我昨晚在他酒里下了点壮阳药,嘿嘿,这一下可不得了,一晚上折腾了八次!”孙小龙说到这儿,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那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钟启明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也有今天这般狼狈又荒唐的模样。孙小龙看着我的反应,笑得更欢了,那笑声在这沉闷的房间里回荡,似乎驱散了些许末世的阴霾。 “你小子,还真有你的!不过,这事儿后续还得盯着,别出了岔子。”我笑着对孙小龙说道,可随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告诉他,只要能上了那张床,就能在我面前死保郑彩霞那条命?” 孙小龙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督帅放心,话我昨晚就告诉他了,事儿我也都安排好了,只要那钟启明别再犯糊涂,咱这事儿就算是稳住了。” 我微微点头,看着孙小龙那因为熬夜而略显疲惫却依旧精神抖擞的样子,再想想钟启明的今天腰酸腿软的惨样,甚至还想到安长河布局在关键时刻,让自己小妾郑彩霞给钟启明一次,这个计划布局时那智珠在握的模样。如果他听到了自己小妾刚被送回庐州,就被前夫宠爱了八次后,那张被气成猪肝色的丑脸。 糖衣炮弹,糖衣笑纳,炮弹打回,还顺便送一顶绿帽子当回礼给安省主。我招招手,示意孙小龙过来,饶有兴致的问道:“钟启明家附近的安保布置到位了吗?” 孙小龙一听,贱兮兮的笑道:“必须的,就等督帅您看那个老蔫的热闹了。防无人机设备我准备了六套,还有15个特级射手随时待命,现在我的手下正在以督帅要去看他们为理由,进行全面安全检查,我把他家附近方圆五里的水和天然气都给断了。” 我的妈呀,钟启明住的可是我给高级干部和高级知识分子的优待区,也就是我过去住的半山别墅区啊。这么一通折腾,估计那群我接来的知识分子,估计早就在心里骂娘了。 知识分子嘛,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紧紧皮的。他们和老百姓以及权贵都不一样,老百姓是你只要有资源改善他们的生活,他们是真的拿你当活菩萨供着。权贵虽然恶心,但是也能喂得熟。知识分子就是一群需要随时紧紧皮的倔驴。 我不禁笑骂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会折腾!不过干得不错。”孙小龙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我接着问道:“那钟启明现在什么情况?”孙小龙收住笑容,说道:“那老蔫儿估计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累得够呛,腰都直不起来了吧。”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行了,别笑了。虽说这事儿算是成了,但后续还得谨慎处理。” 孙小龙立刻严肃起来,点头道:“督帅放心,我会让兄弟们都警醒着点,绝不出岔子。” 我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思索着后续的计划。 过了一会儿,我停下脚步,看着孙小龙说:“对了,郑彩霞那边也得留意着。虽说钟启明上了她的床,但她毕竟是安长河的人,和钟启明发生点什么,也是她预料之中的事,千万不能得意。真要是想跑,直接打死。” 孙小龙应声道:“明白,那女人早就该死了。” 我微微颔首,接着说:“还有,让兄弟们别太张扬了,在半山别墅区这么搞可以,但是注意分寸。” 孙小龙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会叮嘱他们注意分寸的。” 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孙小龙赶忙兴冲冲的走过来,陪着小心问道:“督帅,咱们不是说好了去看热闹吗?” 我嘿嘿坏笑着,坐了下来。伸出脚,孙小龙赶忙蹲下身子给我穿上了袜子,随后试探着问:“督帅您在等什么?” 正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明亮的阳光瞬间倾泻而入,打破了屋内原本沉闷的氛围,光线在空气中跳跃、穿梭,尘埃在光影中闪烁浮动,为这冷峻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气。薛丽娜身姿轻盈地走了进来,她迈着小碎步,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似踏在无声的韵律上。走到屋内中央,她恭敬地停下,微微屈膝行礼,女仆装的裙摆随之轻轻摆动,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孙小龙看到薛丽娜进来,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别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身体也微微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有些拘谨。别看孙小龙这个家伙残忍,其实也就是个半大小子。比我家新宇也大不了太多,看到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自然显得有点慌。 我向薛丽娜微微点头示意,她便缓缓走上前,将手中的银色托盘稳稳地放在桌上。托盘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更衬得上面的《赵都日报》格外引人注目。 孙小龙的目光被报纸吸引,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昨...昨夜,我燕赵省,赵都市现大逆案,有大族竟行大逆不道之事,于安省主家宴之上妄图谋害,幸得主公洪福齐天,有惊无险。据悉,主犯乃安省主正妻王雅芝之家族,以及与之勾结之宋氏家族,此等恶行实乃天理难容,安省主已下令严惩不贷……”他读得有些磕磕绊绊,遇到一些复杂的字词还会停顿一下,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看着孙小龙那费劲的模样,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一只手撑着额头,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对他没文化的无奈。我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孙小龙,眼神中既有对他的不满,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别念了,读得费劲,直接看照片吧。”我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孙小龙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迷茫,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他挠了挠头,放下报纸,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 他的眼睛刚一触及照片,瞬间瞪得极大,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原本迷茫的神情瞬间被震惊和兴奋所取代。只见他的鼻翼微微张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嘴唇也不自觉地颤抖着。“督帅,这……这也太……”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最后才讷讷的说:“那...那安长河..岂不是就变成太监了?”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照片,只见照片中安长河穿着的那套雪白的西装,已经被下腹部的嫣红渲染的触目惊心。“行了,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跑一趟吧。务必亲自盯着他们两口子看清楚,你也要解释明白,告诉郑彩霞命她保住了。但总有蠢猪会付出代价。”我平静地说道。 孙小龙连忙点头,双手紧紧地握着照片,仿佛生怕它会飞走似的。“是,督帅!我一定按着那个蠢女人的脑袋看清楚!”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看郑彩霞那个蠢女人精彩的表情了。 我摆摆手打发了孙小龙,然后再次望向窗外,阳光洒在身上,却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还记得我刚镇压身毒国阿吉特辛格叛乱的时候,燕赵省宋家和王家的效忠信就已经摆在了我的桌面上。现在这两家已经顺利逃到了,宋省边境了。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而他们立了什么大功,我可要好好宣传一下。 也省得那群蠢货‘民贼‘,觉得我这只老虎打盹就可以恣意妄为。更要让他们明白,自己和我的区别,只要我点点头,他们就比死还难受。 至于知识分子,我的天啊,该怎么说呢?他们既贪婪,又目光短浅。可总是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他们有自己擅长的领域,那自然是让人高山仰止的存在。可他们又爱对着自己不懂的地方夸夸其谈,前些日子不就有经济学家给我说什么,不应该把资源过度集中在庐州,要结合各地情况有条不紊的推进工业恢复吗? 要不是我知道那个钱正直,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傻瓜,这就是我砍他脑袋的罪过。不把资源集中在我的核心地盘,集中给谁?各地世家大族吗?安长河的例子还不够刺激吗? 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一群喂不熟的东西。罢了,罢了,反正也离不开,更不可能送给别人,索性就把他们的聒噪当鸟叫得了。 第452章 庐州(10) 末世历四年三月十四,在龙国,淮省庐州,半山别墅区那座精致的宅邸之中,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映出一片华美的光影。钱思琪静静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身着浅黄底色的格子长袖连衣裙,那明快的色调在这奢华的房间里却显得有些黯淡,仿佛被她自身的柔弱气息所笼罩。裙子下露出的是白色的蕾丝花边短袜,袜边微微卷起,透着几分精致与乖巧。 她的面容宛如一朵娇弱的白花,皮肤因长期不见阳光而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破碎。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尖的,更凸显出她的楚楚可怜。眼睛犹如一汪清泉,清澈而明亮,只是眼底隐隐透着对生活的无奈与对未来的迷茫。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微微泛白的嘴唇,总是轻轻抿着,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偶尔有几缕发丝滑落到脸颊边,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的美感。然而,当目光移到她的腿部时,那因肌肉萎缩而显得异常瘦弱的双腿便暴露无遗。纤细的小腿几乎看不到什么肌肉线条,膝盖骨突兀地耸起,与她瘦弱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身旁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个个精心装裱的玻璃框,里面是一张张印有武廿无头像的庐州票。武廿无的面容在那纸币上英俊非凡,深邃的眼眸似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威严,高挺的鼻梁彰显出坚毅的气质,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自信的弧度。他身着大元帅军礼服,笔挺的军装衬出他宽阔的肩膀,金色的绶带与勋章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的赫赫战功,那身戎装让他看起来宛如末世中拯救苍生的神只,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钱思琪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玻璃框,眼神中满是痴迷与爱慕。她看了看日历,明天就是那位督帅大人拜访知识分子的日子了,她想要起身挑一条最漂亮的裙子精心打扮一下自己,于是想到这里的她双手撑住沙发扶手,费力地挪动着身体,萎缩的腿部肌肉传来一阵酸痛,让她的动作略显迟缓。她拿起一旁的拐杖,缓慢而坚定地站起身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拐杖与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房间里的装饰尽显奢华,墙壁上挂着名贵的字画,那精美的笔触与细腻的色彩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繁荣。欧式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所有角落。真皮沙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与周围的胡桃木家具相得益彰,彰显着主人的品位与地位。 而此时,书房里传来钱正直的咳嗽声。钱思琪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满。她艰难地朝着书房走去,每一步都耗费着她大量的体力。当她走到书房门口时,看到父亲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着什么。 “爸,您又在写什么呢?”钱思琪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因为她知道她的爸爸总是和她爱慕的那个男人作对。虽然她不在乎自己的爸爸成为其他学者的笑柄。但那可是打垮了其他军阀,让民众敢在阳光下行走的英雄啊。想到这里,她就死死的盯着自己爸爸。 钱正直抬起头,看了女儿一眼,两个人目光刚一交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没什么,只是一些有感而发的文字罢了。”他含糊地说道。 钱思琪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走近书桌,看到父亲笔下的文字,心中一沉。只见那纸上写着:“武廿无者,聚天下之资于庐、襄二地,致他处如荒野,民无所依,流徙于外,仿若殖民之态,其德何存焉?”钱思琪看着这些文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 钱思琪看到这句话,完全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惊慌,双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她一遍遍的看完这些话,最终痛苦的闭上眼睛,最后费力的说出:“爸,武廿无没来的时候,咱们吃饭都困难。每天像是老鼠一样,不是在下水道里,就是在废弃的地铁沿线。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您都忘了?” 钱正直一听女儿这么说,愤怒的拍着桌子,激动的大声嚷嚷着:“钱思琪,我怎么教你的!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都忘了吗?难道你让我像是隔壁的蒋教授那样,一个物理学教授天天写赞歌吗?我是经济学教授,这是我的专业,我应该让武廿无明白,专业的事不让专业的人去做,现在这种民众流离失所的情况,就是他的罪孽!” 钱思琪被双拐支撑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愤怒亦或是恐惧而颤抖了起来,她嘴巴就就那么张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最终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说:“您末世前的职业是大学教授,不是主政一方负责经济工作的具体领导。我知道您是为了长期....” “够了!我没具体掌管过经济工作,但具体的会我开过多少?你说我不懂,哼...”钱正直说到这里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的女儿,最终说出这辈子对女儿说的最重的一句话,“我一个经济学家不懂,难道武廿无那个心理医生就懂吗?他武廿无只发展自己的核心地盘,不是搞殖民主义是什么?你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你想当军阀太太,我不答应!” 钱思琪被自己父亲的重话震惊的目瞪口呆,此时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拐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摇晃了几下,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平复着内心的委屈和痛苦。 她艰难地转过身,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一步一步缓慢地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腿部的酸痛和心中的伤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承受。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和无助,瘦弱的身躯在这宽敞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渺小。 走到门口时,她停了下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的脆弱,但内心的痛苦却如汹涌的潮水,怎么也无法平息。 “爸爸,您会为您说的话后悔的……”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随后缓缓地离开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钱思琪无力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父亲的话,心中对父亲的失望和对武廿无的担忧越来越深。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无法自拔。 她拿起桌上的一面镜子,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面容和红肿的眼睛,心中一阵悲凉。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默默地守护着对武廿无的那份爱慕,在这看似安稳的生活中找到一丝慰藉,可如今,一切都被父亲的话打破了。 她轻轻地放下镜子,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间,无声地抽泣着。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只有她轻微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她不知道明天该如何面对武廿无的到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挽救父亲可能犯下的错误,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过了许久,钱思琪无奈的摇摇头,她根本不可能劝得动自己的父亲,于是她勉强伸手拿起拐杖,走到自己钱币展示墙的面前。她还记得,那时候武廿无的太太安晨曦带着一众工作人员在给参与钱币设计,以及相关规则制定的所有人握手。当时她的父亲就带着她出现在那里。 她还记得自己的父亲当时告诉她,全天下也只有武廿无能平定乱局,因为武廿无尊重知识优待知识分子。当时的武廿无还只是仅有庐州这一座城市的中等军阀。当时的襄城还是是淮南商会的地盘。要知道那时末世中坐拥一省之地的军阀,就有荆楚省的伪帝周原礼,控制宋省的赵连,把控齐鲁省的孙玉龙,雄踞晋省的李国良.... 怎么现在,这些人都被武廿无消灭了,武廿无怎么就从父亲嘴里的大英雄变成了独夫民贼了呢?她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想要用激烈的方式告诉武廿无什么才是好的,什么才是对的,又有什么才是健康的经济环境。 当然她也明白武廿无为什么这么做,因为除了庐州和襄城,这两个他真正的核心区域外,武廿无根本没有像是征服齐鲁省一样把某个世家大族的势力连根拔起。现在发展那些地方的工业,完全就是割肉喂鹰,以身饲虎。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那面装裱精致的玻璃框上,折射出一道道柔和的光。框内是一系列精心排列的钱币,每一张都承载着钱思琪对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武廿无——深深的敬意与爱慕。 钱思琪咬了咬嘴唇,轻轻打开装饰框,她的手指轻轻滑过钱币表面,钱思琪的目光渐渐迷失在武廿无那深邃的眼神中。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照片时的情景,那时庐州刚刚从飞虫的阴影下解脱出来,人们重新获得了地面生活的权利。工厂复工,生活逐渐恢复正常,而她也找到了一份会计的工作。这一切的变化,都离不开武廿无的努力。她将这些美好的回忆珍藏心底,如同对待手中的每一枚钱币一样细心呵护。 而在不远处的书房里,钱正直仍在奋笔疾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女儿的担忧,他并非毫不在意,只是在他看来,真理的价值远高于个人安危。 最终钱正直叹了口气,停下笔,仰望着天花板怔怔地说:“丫头,别怪爸爸,武廿无那个臭小子待我不薄。可是我的良心不能看着那么多人背井离乡,居住在狭窄逼仄的流民营地里。这种所谓的大局,我见到的太多了。我希望武廿无不是一个只顾大局和权力的猛兽,我需要为天下苍生做点什么。” 随着夜幕的降临,钱思琪和钱正直所在的半山别墅区渐渐安静下来。两个房间的灯光依次熄灭,仿佛是一场无声的戏剧暂时落幕。 钱正直躺在书房的床上,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思绪却飘远了。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房那一排高大的书架上,那些摆满了书籍的格子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神秘。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对经济学的热爱,那些经典的着作和理论仿佛是他心中的灯塔,指引着他的思考。 他开始默默地背诵起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信条的主张:“市场应该是自由的,政府不应过分干预。过度集中的权力和资源会导致腐败和不公,只有让市场发挥主导作用,才能实现经济的真正繁荣。”这些话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如同咒语一般,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深知自己的观点在这个乱世中可能不受欢迎,但他愿意为了真理而发声。他不希望看到武廿无的统治导致社会的不平等和民众的苦难,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武廿无认识到正确的经济道路。 而在女儿的房间里,钱思琪则紧紧地抱着那个钱币展示框,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思绪被父亲的话搅得一团糟,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她轻轻地抚摸着框内武廿无的头像,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力量。她想起了武廿无为大家带来的改变,那些曾经的苦难日子仿佛已经远去。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看待武廿无,她觉得父亲的话就像一把刀,刺痛了她的心。 她默默地流泪,泪水浸湿了枕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的态度,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守护自己对武廿无的爱慕。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无法找到出路。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两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钱正直和钱思琪都没有睡着,他们的内心都在挣扎着,思考着自己的选择和信念。这场家庭的冲突,在这个末世的夜晚,显得格外沉重。 第453章 庐州(11) 武廿无的权威有多可怕,也许没人说得清楚,一般的百姓都只是知道这个人是末世的霸主,是九个省的督帅,也是一个可以对任何人生杀予夺的大人物。而他的庐州就是末世后天下的心脏,所有有才学的人,都必须来到庐州才可以扬名立万,所有有钱的人,只有在他的襄城做生意,在庐州拿批文才是末世的巨商大贾。 可是所有人心里有个权力圣地,那就是庐州的半山别墅区。那里是武廿无在修建督帅府之前的居所,也是武廿无和他优待的所有知识分子和高官的家。这里的奢华在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往往是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 一般这种民间故事为了真实,都是以故事的主人公能去半山别墅区,见到里面一个正在钓鱼的老领导作为权力的最高峰。此时的天空已经被晚霞侵染,苍穹上泛起了艳丽的玫红色。 警卫团长老黑今天是这里的值班军官,这个人是武廿无从吕修良手里接过第四军时被招募的第一批流民,他并没有王海那样混个二杠四,当上大校。不过现在也是个含金量极高的二杠三,毕竟武廿无的义父吕修良老爷子就住在里面。甚至偶尔还会对他打个招呼,对他亲切的说“老黑,来上班啊。” 每次被老爷子怎么打个招呼心里就美美的,毕竟这可是民间故事中主角,一辈子的高峰就是和这位老爷子钓钓鱼。他光能陪老爷子钓鱼,甚至还能偶尔看到太子爷武新宇过来,那位太子爷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他也总是能混个脸熟。 兴许和那位太子爷说赵铁山不知道是谁,可要是对武新宇那位太子爷说‘半山别墅区,警卫团老黑‘,想必就连那位太子爷都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他之所以能做这份美差,因为他有个好大哥——孙小龙。 虽然孙小龙比他还小十几岁,名声还因为爱杀人变得很臭,但他是真的照顾手下的兄弟们,谁惹了多大的祸,都是去孙小龙那里挨顿鞭子也就了事了。 现在老黑想起孙小龙那个喝醉了酒嘿嘿嘿的傻笑的模样,也不由拍着坚固的花岗岩堆积而成的门洞跟着傻笑了起来。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走过老黑的身边,纷纷整齐划一的对老黑敬礼,随后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离开。 这让老黑觉得自己这辈子还真有盼头了,毕竟跟在孙小龙这种好大哥的身边是真稳啊。想起上次在晋省南部打503高地,别的部队冲上去就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可孙小龙怎么做的?直接让战俘穿着周元青的飞虎军制服对飞虎军的阵地发起决死冲锋,一百个战俘不够就两百个,刚组织了四个波次的冲锋,对面的敌人就崩溃了。 那些战俘其实总共也没死几个人,就是孙小龙的名声彻底坏了。不对,不对,好像在孙小龙在执行灭鲁王孙玉龙三族的时候就已经丑了?也许更早,也许本身别人就看不起孙小龙。但是跟过孙小龙的兵都富了,娶两三个姨太太的都大有人在。 他老黑虽然还是单身,但真的不妨碍他有钱这个事实。他只是太忙了,没时间找对象。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半山别墅区里那些大人物不要的姨太太,娶回家当老婆。 这倒不是老黑变态,喜欢二手货,而是这种女人她们的社交圈子就比其他穷人家的女孩高贵得多。她们本身有很多都是末世前或者末世后的中等家族的子女,其中一县带领,也就是武廿无地盘里的县级军政以及民政长官的女儿在这里做姨太太的比比皆是。这些人离开了过去的人家,可她们还是有闺蜜的,很多事她们打一圈麻将就能搞定。 而且那些姨太太真的各个谈吐优雅,样貌和学识都是极品。前几天吕老爷子,就给他说,一个赵教授病重快要死了,赵教授可是给武廿无把末世前的博物馆中的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进行合理优化搞出先锋级主战坦克的大功臣。赵教授的小妾里有一个叫暖儿的小妾,人也外向,什么时候出门都带着一大堆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妾说说笑笑的。 真要是能得了,暖儿当他媳妇,他觉得自己肯定一天三叩首,早晚一炉香的供着。可这种事怎么能轮得到他呢?他估计能娶了暖儿的丫头小翠就已经是祖宗八辈积了大德了。这群人的妾,可大多是能在督帅面前混过脸熟的。 他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改天伺候老爷子钓鱼,我必须得好好表现一下。真要是吕老爷子去说,想必也就成了。” 可转念一想,伺候老爷子时候的情景,一边又是特勤局的安保,又是伺候的下人,他即使往前凑,也都是老爷子说啥,自己答啥。什么时候轮到他主动说话了? 而且,在暖儿心里他就是个下人,暖儿接手当别的权贵的妾估计容易。要是让她自降身价恐怕那是万万不肯的。这倒不是嫌贫爱富那么简单,因为末世后的天下资源悠闲庐州和襄城,而庐州的资源优先保障这里,末世前短视频平台刷的那些看得到看不到的食物也都是暖儿吃腻了的饭菜和瓜果而已。 跟着他这个二杠三,一天到晚吃红烧肉还行,可暖儿那样一天三套旗袍换着传,一星期二十一条旗袍不重样,他可伺候不起。所以他这个想法,就连孙小龙那个少将都骂他白日做梦。 可谁说不是白日梦呢,不过一般老百姓可是连暖儿的名字都不知道的,‘顾暖晴,顾暖晴,好名字,好名字...能嫁给我,我肯定拼命伺候你。‘ 就在老黑的思绪渐渐飘远的时候,此时对讲机传来山下流动哨的报告:“赵团长,有三辆bmp-3型步兵战车已经突破了检查站,正在向山上前进,是否出动自杀式无人机将它们击毁。” 老黑一听大骂道:“混蛋,这里出入的都是关键人物,你能确保不是那家的二世祖玩疯了吗?立刻布置路障,各个路口立刻验证敌我识别。”他刚结束通话,单兵终端上就传来,总司令部的一条通知,“孙小龙将军乘坐bmp-3型号步兵战车,即将前往半山别墅区传达督帅口谕。” 老黑再一核对两边的编码,人都麻了,他大哥真是太虎了,怎么敢在这种地方闯关呢?真要是上庐州的柳长官知道了,他和他的好大哥,都要卷铺盖卷儿滚蛋。而且惊扰到吕老爷子,那可是要死人的。想到这里,老黑握住配枪的手里已经满是汗水。 一方面是督帅钦差带着命令,一方面是自己的指责,他对着所有人大喊机枪手,各就各位,火箭筒瞄准路口,一旦发现装甲车冲撞面前路障,立刻击毁。伴随着命令的下达,所有士兵纷纷各就各位,两座十五米高的塔楼上的探照灯的强光也亮了起来。 老黑的命令如同雷霆般在半山别墅区的防线上回荡,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紧张而有序。机枪手们迅速就位,他们操作的是zb-26轻机枪,这是军令部刚刚送来的一批新货。机枪手们快速开始检查着机枪的每一个部件,确保在即将到来的紧张局势中,这些钢铁巨兽能够稳定地吐出致命的火舌。 供弹手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打开装满7.92毫米弹药的弹药箱,一箱箱黄澄澄的子弹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供弹手们熟练地将弹链穿入机枪,每一条弹链都承载着生命的重量,他们知道,这些子弹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关键作用。他们的手指在弹链上快速而稳定地移动,确保每一颗子弹都能顺利送入枪膛。 与此同时,bmp-3型步兵战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那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仿佛是战争的序曲,让整个半山别墅区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战车的履带碾过地面,发出沉重而有规律的震动,每一次金属与地面的接触都像是在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老黑站在指挥塔上,他的眼睛紧盯着路面,手中的对讲机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的心跳随着战车的接近而加速,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分钟,可能是他一生中最紧张的时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同时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配枪的握把,那是他最忠实的伙伴,在无数次的战斗中,它都未曾辜负过他。 探照灯的强光划破了夜空,将路口照得如同白昼。老黑的命令在每个士兵的耳边回响,他们都知道,一旦战车冲撞路障,他们将毫不犹豫地开火。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此时的老黑小声念叨着“小龙哥,你可千万别犯浑...小龙哥,你可千万别犯浑....” bmp-3的引擎声越来越近,那是一种让人血液沸腾的声音,它代表着力量和速度,也代表着即将到来的冲突。老黑紧握着对讲机,他嘴唇刚才那微微颤抖的颤抖已经停止,只听他坚定而清晰的声音命令道:“所有单位,准备战斗。重复,准备战斗。” 随着 bmp - 3 型步兵战车的轰鸣声愈发震耳欲聋,它们如钢铁猛兽般逐渐逼近了半山别墅区的最后防线。突然,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三辆战车在距离路障仅有数米之遥的地方猛地停了下来。 一时间,战场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战车发动机的怠速声在空气中嗡嗡作响,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 紧接着,中间那辆战车上的舱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从弥漫的硝烟中踏出。只见孙小龙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烟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如同夜空中诡异的鬼火。他那高大的身形在探照灯的强光下被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面上,仿佛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孙小龙迈着大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与威严。他身上的军装虽然有些褶皱,但却无法掩盖他那股凌厉的气势。他的眼神在灯光下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只是他脚下的蝼蚁。 随着他的走近,士兵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那是他在无数次战斗中留下的痕迹,也是他勇猛无畏的象征。他的头发略显凌乱,被夜风吹得肆意飞舞,更增添了几分狂野的气息。 他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看了看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都把枪放下,别他娘的一惊一乍的!”孙小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雷鸣般在夜空中回荡。 老黑看到孙小龙出现,心中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一阵紧张。他连忙从指挥塔上跑下来,一路小跑着来到孙小龙面前。 “大哥,你这是咋回事啊?咋还带着战车闯进来了呢?”老黑焦急地问道,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孙小龙看了老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少废话,我有急事找钟启明,这是督帅的命令。赶紧给我开门!”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他眼中,这里的一切规则都可以为他的任务让路。 老黑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又看了看孙小龙身后的战车。他知道孙小龙的脾气,如果违抗他的命令,后果不堪设想。但他也清楚这里的规矩,如果随意放行,他自己也难辞其咎。 就在老黑犹豫不决的时候,孙小龙不耐烦地走上前,一把揪住老黑的衣领。“你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想违抗督帅的命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意,让老黑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黑连忙摆手,“大哥,别冲动,我这就开门。”说着,他拿出自己的通行卡,走向那扇厚重的铁门。 随着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嘎吱声,仿佛是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不平静。孙小龙松开老黑的衣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然后大踏步地走进了半山别墅区。 他的身后,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看着孙小龙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畏与疑惑。他们不知道孙小龙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个夜晚,半山别墅区注定不会平静。 而此时的孙小龙,却从怀里拿出一份有柳青和武廿无两个人签名的特别通行证,对交头接耳的士兵们说道:“你们都看清楚了,这是督帅和柳长官的亲自签发的特别通行证,允许我们带着武器进入。”随后重重的把通行证拍在老黑桌子上,眯着眼死死盯着老黑,笑眯眯的说:“老黑,你他娘的跟我来,这次有个大活儿。想发达就别废话。” 赵铁山看了那张通行证上武廿无的签名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赶忙小跑着跟了过来,虽然他很想问一下为什么,可他毕竟是圈内人,知道这种事不是他能开口问的。 老黑就那么悄悄的打量着这群士兵手里拿着的hkmp7,就猜到这些人根本不是孙小龙的手下,而是内务部特勤局的人,甚至他还看到一个宪兵总队侦查科的老熟人。虽然那个人戴着黑色的面罩,但是他从步伐和体型上就知道这个人是大壮。 大壮所在的部门还有一个名称——那就是政治保卫科,这是专门抓权贵的衙门,约等于明朝的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大壮给他投去一个眼神,示意老黑安心,也表示自己看到了。 一行人快速走在半山别墅区的小路上,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在花园里回荡着。老黑跟在孙小龙的后边,孙小龙的脚步走的很急,不一会儿就来到的钟启明的家门口。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着孙小龙说话。孙小龙看着身边这群紧张兮兮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不屑与嘲讽,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胆小与无知。他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让众人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就在孙小龙刚要抬手敲门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温暖的灯光瞬间倾泻而出,照亮了孙小龙那冷峻的脸庞。钟启明站在门口,脸上原本带着一丝期待,但在看到孙小龙的瞬间,那期待瞬间化为了错愕与绝望。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珠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呃”声。他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眉心处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浮现。 孙小龙看到钟启明这副模样,坏笑一声,说道:“老钟,别这副表情,我在督帅那里可是保住你老婆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能力。 钟启明听了孙小龙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那绝望的神色并未完全褪去。他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真的吗?小龙,你可别骗我。”他的声音颤抖着,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孙小龙拍了拍钟启明的肩膀,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现在有个事儿,督帅有口谕要传达给嫂子,我建议你出去买份报纸。” 钟启明听了,心中一沉。这半山别墅区哪里有卖报纸的啊,一切报刊杂志都是靠他们内务部特供,现在让他去买报纸,也就是孙小龙给他留点体面的一个方法。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龙?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钟启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他紧紧地盯着孙小龙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孙小龙耸了耸肩,说道:“老钟,你就别问了,照做就是了。这是督帅的意思,你我都得服从。”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警告。 钟启明还想再问问怎么回事,可孙小龙用玩味的目光扫了一眼大壮胳膊上的臂章。看到宪兵总队侦查科特有的浅黄色盾形臂章的同时,钟启明彻底惊呆了——柳青手下的侦查科,这个部门虽然叫‘科‘,但是这个‘科‘的权力极大,上次镇压武廿无的原配安晨曦,就是用的这个科的人负责押解,也是庐州政权名副其实的锦衣卫。 他不明白,自己老婆不是保住了吗?怎么还出现了一个政治保卫科的人。现在的钟启明心里还是天人交战,一方面是他真的很害怕,政治保卫科如果遇到拒捕,无论是都可以立即射杀。这个政治班委科的人,不是用来抓人的而是一种开火的授权。 “启明,来客人了吗?”房间伸出传来郑彩霞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柔和。 此时的钟启明知道,即使这时候让郑彩霞快跑,也早就没有机会了。 随后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节奏由缓渐急,仿佛是命运的鼓点在催促着什么。郑彩霞身着一袭深紫色的旗袍,那旗袍的质地柔软顺滑,如流水般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婀娜多姿。旗袍上绣着精致的金色花纹,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为她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的脸上略施粉黛,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扬的眉毛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眸中透着一种灵动与妩媚。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涂抹着淡粉色口红的嘴唇,唇形优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的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用一根镶嵌着宝石的发簪固定着,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娇艳。 郑彩霞走到钟启明身边,轻轻地挽住他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说道:“启明,别在这儿发呆了,既然孙将军这么说,你就去买份报纸吧。也许只是督帅有些小事要询问我,不会有事的。”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山间的溪流,试图用这温柔的话语抚平钟启明心中的不安。她的手指轻轻地在钟启明的胳膊上摩挲着,这个细微的动作充满了安抚的意味,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鼓励与信任,看着钟启明的眼睛,再次说道:“你放心去吧,我在这儿等着。孙将军他们想必也只是来传达督帅的旨意,不会为难我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但那坚定的目光在与孙小龙冰冷的眼神交汇时,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钟启明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但她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地松开了手,努力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更加从容。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她的目光不时地在孙小龙等人身上游移,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恐惧,又有努力掩饰这种恐惧的倔强。她的嘴唇微微抿着,下巴微微扬起,试图展现出一种坚强的姿态,但微微颤抖的下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脆弱。 第454章 庐州(12) 在那装饰得极为奢华的房间内,水晶吊灯洒下的光芒如碎金般闪烁,映照在每一件精致的摆件上,泛出奢华的光泽。墙壁上挂着的名贵字画,在光影的交织中似有了生命,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脚下的波斯地毯,柔软而厚实,其繁复的花纹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每一步踏上去都似陷入了历史的旋涡。 此时,郑彩霞正端坐在沙发上,她身着一件深紫色的旗袍,那旗袍的质地柔软,贴合着她的身材,却也难掩她此刻的紧张。她面容消瘦,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皮肤略显松弛,却仍能看出往昔的几分秀丽。她的双眼微微凹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不时地瞥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她的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凸起的关节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不安。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脊背僵硬,整个人如同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钟启明被孙小龙安排去“买报纸”了,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孙小龙带着政治保卫科的人员鱼贯而入,他们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先是迅速分散开来,将房间的门窗逐一封闭,厚实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无法透入。 孙小龙走到郑彩霞身旁笑眯眯的俯瞰了郑彩霞一眼,他这个半大小子还不是喜欢女人的年纪,再加上他本身有些楞,自然是对这种红颜祸水没什么好感。可是毕竟钟启明算是一个他的老大哥,于是还是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微笑后说道:“嫂子别怕,只是问您一点事。” 随后还不等郑彩霞说些什么,伴随着孙小龙大手一挥,随行而来的那些人就从特制的工具箱中取出一系列先进的检测设备。一名技术人员手持信号探测器,小心翼翼地在房间内缓缓移动,那探测器上的指示灯闪烁不停,随着他的步伐,不断扫描着各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隐藏无线传输信号的地方,无论是无线窃听器还是无线摄像头,只要有电磁信号出现,都逃不过它的敏锐侦测,通过信号强弱的变化来精准判断是否存在窃听设备。 跟着进来的老黑整个人都麻了,这都是要干嘛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设备啊。可他赵团长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不可能大惊小怪,于是就那么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用余光仔细打量着这群人具体在做什么。 此时有些紧张的郑彩霞也看到,另一名队员则操作着红外线扫描器,他的眼神专注而敏锐,仔细地观察着扫描器的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红外线源。因为针孔摄像头在工作时会发出红外线,只要有异常的热源出现,就会被这扫描器精准捕捉,从而发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针孔摄像机。 还有人熟练地摆弄着频谱分析仪,这台精密的仪器能够细致地分析房间内电磁频谱的分布情况。操作人员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异常频段,只要有无线传输设备在偷偷工作,就会在频谱上露出马脚,帮助他们发现那些隐藏得极深的电子设备。 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名经验丰富的队员正使用 x 射线探测器,对墙壁、家具等进行仔细检查。x 射线穿透物体,在探测器的屏幕上显示出内部结构,一旦发现有异常的空洞或疑似装置的阴影,就可能意味着隐藏设备的存在,这为他们的搜索提供了重要线索。 同时,声波探测器也在发挥着作用。操作人员通过耳机仔细聆听着探测器反馈的声波信息,分析声波反射和传播的特性。任何不寻常的声音波动都可能暗示着房间内有被隐藏的录音设备,他们凭借着专业的技能和丰富的经验,仔细甄别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变化。 电磁场探测器也在房间内来回移动,它能够检测到房间内是否有异常的电磁场存在。一旦有电子设备在运行,就会产生电磁场,哪怕是极其微弱的变化,也能被这灵敏的探测器发现。 一切基本就绪,孙小龙看着紧张异常的郑彩霞,冷笑着点了点头,坐在郑彩霞对面,故意拿捏着腔调问道,“嫂子咱们聊天之前,我这里有一点资料,咱们看了再细说。”说完就把一个档案袋打开,顺着缝隙简单检查了一下,确认里面是安长河被废的照片没错。于是便随手将那个档案袋顺着光滑的桌面推了过去。 档案袋没有封口,伴随着快速的滑行和转动,照片如雪花般散落开来,在黑色的茶几上显得格外刺眼。照片中的安长河,曾经不可一世的燕赵省主,此刻却狼狈至极。他身着的那件雪白西装,已被下腹部的嫣红浸染得触目惊心,那片血迹如同狰狞的恶魔,在洁白的布料上肆意蔓延,仿佛要将他的尊严与威严一同吞噬。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发出无声的惨叫,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绝望,平日里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被命运狠狠击垮的可怜模样。 郑彩霞原本就紧张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她的双眼瞬间瞪大,仿佛要将眼眶撑裂,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极度的震惊。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双手紧紧抓住沙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乎想要借此找到一丝支撑与安全感。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卡在喉咙,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不成调的声音。 “不,这不可能……”她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 孙小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他对着老黑和大壮使了个眼色,冷冷地说道:“别让她乱动。”老黑和大壮立刻上前,老黑那粗壮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郑彩霞的左肩,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手指深深陷入郑彩霞的肌肤,让她动弹不得。大壮则迅速绕到沙发另一侧,用他那结实的身体挡住郑彩霞的退路,同时伸出手死死按住她的右肩。郑彩霞拼命挣扎,她的身体剧烈扭动着,双脚在地上乱蹬,试图摆脱两人的束缚。她的头发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贴在她满是汗水的脸上,但她的挣扎在两个壮汉的压制下显得徒劳无功。 孙小龙看着郑彩霞,缓缓说道:“嫂子,你最好仔仔细细的看,这些照片虽然恶心,但是最起码能感觉到恶心,说明你最起码还活着。”随后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孙小龙恨极了自己嘴角这种怪异的抽动,于是他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孙小龙的脸颊瞬间变得红肿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遏制的疯狂。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扭曲的笑容,那笑容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那道伤疤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他的脸上,随着他的表情不断蠕动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郑彩霞被孙小龙的疯狂举动吓得浑身发抖,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鬼般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孙小龙一挑眉,一摊手鞠了个躬,随后用他那种特有的轻松语气说:“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总是不自觉的抽搐,别人说我这样笑很可怕。所以我在适应自己这个毛病,您习惯了就好。” 孙小龙得意的欣赏着安长河各个角度的惨状,这里面宋家和王家为了给武廿无邀宠刻意把安长河的裤子拽下来,单独展示伤口的照片,甚至还有将安长河的伤口挑开的惨状,孙小龙那时一张照片缓缓靠近紧闭双眼的郑彩霞,柔声说:“嫂子,您最好...好好看,仔细看,因为我答应了督帅,我保证您可以仔仔细细的看清楚每一张照片。” 孙小龙看郑彩霞还是不肯睁眼,于是对老黑说道:“老黑,我数三个数,如果咱们嫂子不肯睁眼。那你就把她的眼皮给我割了。毕竟我只是答应钟大哥保你一命,没有答应留着你的眼皮啊。” 老黑听到孙小龙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他没想到孙小龙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毕竟他一直觉得孙小龙只是个半大小子,虽然手段狠辣,但也不至于如此残忍。他的嘴唇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握着郑彩霞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孙小龙开始倒计时:“三……” 郑彩霞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汗水如泉涌般从额头和脸颊滑落。她的双眼紧闭,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二……”孙小龙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郑彩霞的挣扎愈发剧烈,她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老黑和大壮的束缚。然而,她的力量在两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打湿了她的旗袍领口。 “一……”孙小龙的声音刚落,老黑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匕首,缓缓靠近郑彩霞的眼皮。 郑彩霞感觉到了那冰冷的刀锋贴近自己的眼皮,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仿佛都停止了,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尖叫:“不要!我看!我看!” 郑彩霞的卷发因为汗水变得湿漉漉的,原本整齐的卷发此刻也变得杂乱无章,黏在她的脸颊和脖子上。她的旗袍也因为汗水和泪水的浸湿而紧紧地贴在身上,原本鲜艳的颜色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模糊,眼线和眼影晕染开来,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红肿和疲惫。口红也因为她的不断擦拭而变得斑驳不堪,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已经面目全非。 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让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憔悴。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她的身体仍然在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抵抗着内心的恐惧。 只见她拿起照片,可是刚看一眼就吓得她本能的想要躲避,因为这不是猪或者狗而是她倾慕且默默付出多年的大英雄,堂堂的一省之主——安长河啊! 孙小龙又哪里肯放过郑彩霞呢?他逼着郑彩霞把每一张照片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求郑彩霞详细描述,郑彩霞也乖乖照做了,随后孙小龙听完郑彩霞叙述的最后一张照片,开心地鼓起掌来,他笑道:“哎呀呀,真不愧是彩霞嫂子啊。我让你打比喻你居然还能说出,一朵娇艳的玫瑰在白西装上绽放。不错...不错,我就会说一句——安长河变太监了。哈哈哈!” 郑彩霞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她的下体涌出。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羞耻与绝望的神情,却又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那温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她肉色丝袜的裆部,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淌,在丝袜上留下了一片深色的、湿漉漉的痕迹。她的旗袍下摆也未能幸免,被尿液打湿了一片,原本柔软的布料此刻紧紧地贴在她的腿上,让她感到无比的难受和难堪。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脸,试图掩盖自己的失态,但身体的颤抖却愈发剧烈。她的牙齿不停地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响,整个身体蜷缩在沙发上,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消失在这可怕的世界中。 孙小龙看着郑彩霞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嫌恶。他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几步,仿佛郑彩霞是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孙小龙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可还是嘱咐了一句,“别以为我就这么算了,我会每隔三天收一份你对这些照片的读后感。你别想着自杀,我们一会儿会安装监控。要是被我发现你想自杀,我们在燕赵省的内线还有很多,我记得你和安长河还有个女儿吧。你敢自杀我们的内线就会把她凌迟。” 郑彩霞听到孙小龙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双手从脸上滑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 “不,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放过她!”郑彩霞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她的身体向前倾,似乎想要扑到孙小龙面前求情,但被老黑和大壮死死按住,只能在原地拼命挣扎,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 “孙长官,我真的会劝他投降的,我一定能做到!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的女儿!”郑彩霞的眼睛瞪得极大,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祈求,泪水不停地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打湿了她已经凌乱不堪的旗袍领口。 孙小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厌烦。 “哼,你觉得安长河会听你的?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肯定不会轻易就范。他必然会想尽办法来联络你,妄图翻盘。而我们,就等着他的那些心腹自投罗网,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两个收拾一双。”孙小龙双手抱胸,语气冷漠而自信,眼神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郑彩霞绝望地摇着头,双手不停地在胸前挥舞,仿佛这样就能驱散眼前的噩梦。 “不,不会的,他会听我的,他一定会的!”郑彩霞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她的精神几近崩溃,眼神空洞而无助,身体不停地颤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 孙小龙不再理会郑彩霞的哀求,他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安装监控设备。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拿出各种工具,熟练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进行安装。郑彩霞则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地看着他们忙碌,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口中喃喃自语着“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之中,仿佛灵魂都已经被抽离。 第455章 庐州(13) 淮省庐州,流民们口中的末世天堂。过去流民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有变异草籽这种小麦的替代作物,也因为那位督帅总是把战争能推到了庐州的境外,所以这里没有被太多的破坏。现在的庐州,依旧和过去一样的平静的同时还多了工业复兴后的繁荣景象。 今天是末世历三月十五日,每个月的十五日,都是武廿无去半山别墅区探望钱正直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钱思琪都很期待能在自己家里见到武廿无。 现在距离武廿无来钱正直家吃晚饭还有三个小时。此时的钱思琪静静地坐在棉纺厂的班车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被一抹绚烂的橘红色所笼罩,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在庐州的穹顶之上缓缓展开。 那橘红色的光芒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她那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仿佛被这温暖的光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犹如清晨初绽的桃花,显得有了几分生气。她的脸庞略显瘦弱,下巴尖尖的,犹如一颗饱满的瓜子,透着几分精致与柔弱。那精致的五官在光芒的映衬下,更显柔美动人。她的眼睛本就明亮而清澈,此刻噙着晶莹的泪水,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在泪水的点缀下,更显灵动。 此时,钱思琪正全神贯注地听着虚拟人的武廿无用最温柔的语气给她讲故事。那声音犹如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爱抚着她柔弱的心房,让她感到无比的惬意和舒适。她被故事逗笑了,那弯弯的眉毛,如同两片鲜嫩的柳叶,自然地舒展开来,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挺直的鼻梁因为那一阵阵爆笑,微微抽动着,仿佛在欢快地舞蹈。她的嘴唇总是在不住上扬,好像压都压不住,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幸福。她对着耳机里的武廿无撒娇道:“老公,你好坏啊,不要讲这种笑话嘛。”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捋着垂落在肩膀两侧的头发,那微微有些波浪的发丝在她白皙的指尖环绕着,仿佛是一条温柔的丝带,为她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然而,钱思琪并没有注意到后排那几个女同事的小动作。其中一个长脸的女同事,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她轻轻地捅了捅同伴,压低声音说道:“看那个钱思琪,每次都在半山别墅区下车,会不会是给老头子们做那个啊...”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眼神中透露出对钱思琪的嫉妒和鄙视。 其他女工听到这话,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其中一个有些龅牙的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声说:“李姐,你说的靠谱吗?那里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她一个瘸子,人家要她吗?”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似乎对长脸女同事的说法并不相信。 结果,一个爆炸头的女孩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怎么可以允许别的女人为钱思琪开脱呢?她赶忙凑过来,低低念叨着:“半山别墅她也配?估计不是和谁家下人好,就是偷偷跟门口的大兵鬼混呗。你看她那块表,再看看那个平板电脑,这世道谁能用那玩意啊。”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嫉妒和不满。 一旁的女工们纷纷点头,一个个对钱思琪指指点点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她们生怕不背后戳钱思琪的脊梁骨就变成了寡廉鲜耻的“骚狐狸”一样。其中一个女工,甚至还对着钱思琪做了一个轻蔑的手势,嘴里小声嘟囔着:“哼,装什么装,不就是有点钱吗?” 此时,钱思琪感觉鼻子似乎有点痒,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安静的班车里显得格外响亮,就像一声惊雷,吓得那几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女同事们浑身一哆嗦。 长脸女同事正说得眉飞色舞,被这喷嚏声猛地打断,脸上瞬间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仿佛钱思琪的喷嚏带着某种攻击性。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满脸的惊讶,怀里正抱着的毛线球直接掉了一地。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身边的座椅扶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关节处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 龅牙女孩原本就大的眼睛此时瞪得更大了,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满脸的惊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怀里的毛线球掉在地上,她却仿佛没有察觉,只是呆呆地看着钱思琪的方向。 爆炸头女孩更是夸张,她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座椅扶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去...这个二逼...吓死姑奶奶了。” 钱思琪被自己的喷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慌乱地抬起手,用纸巾轻轻擦拭着鼻子。苍白的脸颊因这小小的动作泛起了一丝红晕,就像天边的晚霞,美丽而羞涩。她虽然戴着耳机听不到外边的声音,可看了看周围的女同事,也猜到了她们在说些什么。她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着说:“对……对不起,吓到大家了。” 然而,女同事们并没有回应她的歉意,只是短暂的慌乱后,又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与不屑。长脸女同事轻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嫌弃,仿佛钱思琪是一个脏东西。她不屑地说:“哼,装什么可怜,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龅牙女孩则快速捡起自己的毛线团,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她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钱思琪,满是鄙夷。她心里可能在想:“看她那副样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的公主呢,其实就是个下贱的女人。” 爆炸头女孩重新坐好后,还不忘白了钱思琪一眼,双手抱胸,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仿佛要和钱思琪划清界限。她嘴里低声骂道:“真是晦气!别挡着我,我可不想跟你这种人坐在一起。” 钱思琪看着这群女人的模样,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紧紧咬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平板电脑,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在用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于是她开始用文字给虚拟的武廿无发了一条信息:“都怪你,让我又被嘲笑了。” 而那个虚拟武廿无,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这样在她耳边说:“是不是,那些嘲笑你的人都比你丑?而且一个个都是长了一副缺爱的模样?” 长脸女同事看到钱思琪没了动静,于是继续开始模仿钱思琪说话的样子。她手捏着莲花指,与钱思琪几乎同步,且嗲声嗲气地说道:“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她的脸上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仿佛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一旁的女孩们看到这副模样,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掩住嘴巴,发出“嗤嗤”的笑声。她们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痛了钱思琪的心。 此时车厢的角落里,一个叫林宇的技术员。他看到钱思琪“打电话”的这一幕,又想到每次钱思琪总是在半山别墅区下车还不让自己跟着的事。再听别人说钱思琪做皮肉生意的猜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钱思琪,眼中满是痛苦与难以置信。原本充满期待与憧憬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一个信封,那是他准备了许久,打算今天向钱思琪表白的情书。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看着长脸女同事那夸张的模仿,听着周围女人们刺耳的笑声,心中的怒火与痛苦交织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仿佛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手猛地用力,将手中的信封撕成了碎片。纸屑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他破碎的心。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又决绝,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此刻变得僵硬而紧绷。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太阳穴处的青筋也隐隐跳动。 “我真是瞎了眼!”林宇低声咕哝着,看向钱思琪的目光也开始显得疯狂了起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要把钱思琪吞噬掉。他继续低低咒骂着:“原来你也是个只喜欢武廿无的女人。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会喜欢你。” 钱思琪依旧戴着耳机,外面的一切都已经被她隔绝在外。她真的喜欢武廿无吗?是的,只不过林宇说的武廿无是印在庐州票上的武廿无,是一张张白花花的钱。而钱思琪喜欢的则是她心里那个拯救了她,让她重返地面的大英雄。在她的心中,武廿无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他带给了她希望和勇气,让她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丝温暖。 在这看似平常却又暗潮涌动的班车上,每个人说的话可不仅仅是一面镜子,几乎完全成了照妖镜。因为人类是说不出自身认知以外的事物的,而“皮肉生意”这个词又成了那些可怜女工们的自白书。她们因为自己的无知和偏见,对钱思琪进行了无端的指责和嘲笑,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至于林宇,因为兜里没有两张庐州票,所以就用自己愚蠢的小脑瓜想着一切不主动给他们投怀送抱的人都是喜欢钱,似乎也只有喜欢他才是高雅而且脱离低级趣味的。 半山别墅区的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这时,车内的广播在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清晰的传来“半山别墅区即将抵达,下车乘客请准备。”钱思琪赶忙收拾自己的电脑,随后她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试图从座位上站起来。由于末世之初长期不见阳光,她的肌肉已经严重萎缩,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她先用双手撑住座椅的扶手,然后缓缓地抬起自己瘦弱的身躯。这个过程中,她的双腿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试图忍住身体的疼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力拉扯着她的肺部。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与她脸上的泪水混在一起。 终于,她成功地站了起来。她拿起放在座位旁边的拐杖,紧紧地握在手中。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颤颤巍巍的走下了车。 第456章 庐州(14) 在末世后纷乱的世道中,我见过太多的怪人怪事,钱正直算是其中比较特别的一个。他在我治下,本有着不错的待遇,,可他呢,就跟中了邪似的,死抱着他那套经济理论不放,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我把资源都堆在庐州和襄城是大错特错,说我完全不顾其他地方的死活,还振振有词地说我‘以天下为私‘。 这简直是笑话,他一个经济学家根本不明白,在当下这混乱的局势里,如果我不推行强干弱枝的策略,先不说征讨四方,就连我这条命都保不住。被张家杀掉的赵连,被穆家弄死的李国良,就是很好的例子。而赵连和李国良的前妻,现在都是我的女人,他们的家族也已经更胜往昔。世家大族本来就是要利益巴不得民众去死,只有死亡和饥饿的压力始终悬在民众的头顶,才有越来越多的自由民,愿意放弃自由投靠世家大族。 假如我真的追求所谓的长远,那么立刻就可以成为“千古一帝”。这倒不只是世家大族嗓门大,信息传播通畅,握着笔杆子那么简单。而是给予他们足够的经济权力,他们又有深厚的人才储备,很快就可以把资源高效利用起来,经济恢复也会更快。可是...可是代价呢?进一步丰满世家大族,他们就有可能在成百上千后形成形成一个个独立的王国。再次出现秦之前的列国纷争的局面,那种局面真的是功在当代罪在千秋。 当然很多人会说,到时候我强了再把权力收回来就是了。事实并非如此,一旦让世家大族崛起,远远不是重新权臣那么简单。宠信权臣,想要收回权力已经是千难万难,因为这本就是虎口夺食。不过好处就是无论我弄死权臣,亦或是权臣架空我,甚至弄死我。稳定的局面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是一旦世家大族形成了一个个小王国,那么他们会想尽办法和我对抗。即使因为实力比我相对弱小,他们不光可以抱团取暖。甚至可以勾结我这里的大员在我做大事的时候使绊子,比如我想打一场毕其功于一役的大仗,那么给敌人通风报信,以及暗地倒卖军火那都是小意思。直接给我来个后院起火也未可知,毕竟安长河不就是被自己的妻族偷袭废掉了命根子吗?而王家就是燕赵省的世家大族之一。 他们燕赵省王家背叛安长河,宋省张家背叛赵连,晋省穆家背叛李国良,都是因为这作为比他们强大的多的势力横空出现。而没有敌人世家大族就不作妖了吗?不是的,荆楚伪帝周原礼就是很好的例子,那时没人打他,当时的荆楚省已经乱了。 然而世家大族的子弟当然要用,你不给他们机会,别人也会给他们机会。所以我用没教育让他们优秀的子弟给我家的太子爷武新宇教书。这样不仅仅可以给他们画饼,又可以圈禁一波人质。毕竟当未来的帝师这对于各家的核心子弟是有很大诱惑力,这种活儿他们也不可能让庶出子嗣独占这么大的功劳。这样我也能得到一大批高价值人质,这些人质背后的家族还要全力支持我的儿子。 其实我的强干弱枝并不是不给他们世家大族利益。平民百姓都知道“无利不起早‘以及‘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而让他们充当原材料产地,以及避免他们的重复资源恶性竞争就是我保证他们利益的方法。而钱正直挖苦我在自己国家搞“殖民主义”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最讨厌他的也就是这个。 真要说我很讨厌钱正直他全家,亦或是不喜欢去他家吃饭的话,那倒也不是,钱思琪,那个身残志坚的姑娘确实令我有些刮目相看。而钱思琪这姑娘,她和她父亲钱正直之间的矛盾我也有所耳闻。正是因为这矛盾,她才执意自己出去找工作。 那时我还住在半山别墅区,尚未搬入督帅府。每日总能瞧见钱思琪早出晚归的身影,她一脸坚毅地奔波在求职的路上。说实话,起初我并不看好她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毕竟在这末世之中,身体健全的人都难以寻觅到满意的差事,更何况她还身有残疾。 直到有一天,我乘车返回半山别墅区。远远地,就看见钱思琪满脸兴奋,她身上穿着那庐州棉纺厂的制服,那一刻,我便猜到她已然找到了工作。心里顿时为她感到开心,也有几分欣慰。这丫头,还真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我也察觉到她对我似乎怀有特殊的情感,她家中摆放着我的照片还收集了大量有我头像的纸币,看我的眼神中常常流露出倾慕。她虽算不得倾国倾城,但身残志坚的气质让她在众多女子中别具一格。 现在我正在准备去钱正义家吃饭,因为这个经济学家不仅仅是我优待的一个学者,同样是我在金陵大学就读时的一个选修课教师。那时吕老爷子还是金大校长,我们这群心理学相关的学生不仅仅要学习专业课,还要修读一定数量的大类平台课程,其中就有钱正义教的经济学原理和李清泉的教的国防教育,以及军事心理学。 所以这两个老头经常对我的政策指手画脚,而且基本也都没啥鸟用。现在李清泉是我第四军的少将军长,他虽然是师长转业的,自己也爱自称是我们庐州方面军最专业的将领。他还是那套依靠高科技的大兵团作战体系那套,一旦让他钻山沟抓游击队,老头儿立刻傻眼,还没一个我从基层提拔起来的孙小龙灵光。 这倒不是,孙小龙是天才,而是李清泉这种野战军的师长做这些事有点跨专业了。真正最擅长剿匪或者打击游击队,还是我选拔的那些特警指挥官——比如第一军第三师的师长李亮。 毕竟对于人家李亮来说,反恐演习就是人家的考核指标。反观李清泉呢,不是抓不住,就是忽略了高价值目标。所以李清泉打下一座城市,我是不敢轻易去的。总要李亮去仔仔细细的梳理一遍我才敢过去看看。毕竟我之前没说过的是,他帮我打下的荆楚省临江市,我坐着防弹车转一圈,就给我车上增加了二十多个弹孔。 不过李清泉那个老头,打城市外围,打高地是真快,调配各兵种的配合也是一绝。所以在我们庐州方面军内部别人总私下叫他狗熊将军,意思是他和狗熊掰玉米棒子似的,掰下来一个扔一个,给人一种有些粗糙的感觉。 所以我们一般中等规模的军事冲突,大家都知道,李清泉攻城,李亮接管城防。李清泉那位狗熊将军也乐得清闲,打下了城市看到李亮直接甩一句,“小警察看你的了。”就跑去找自己的老部下喝酒去了。 可是钱正直还不一样,那个老头真的是大牛,帮我宏观层面管理经济真的是一把好手,帮我打赢了一次次货币战争,他远不是末世前那个王闯也就是王大明能比的。可他不懂政治,一天天催我经济不可以过度集中,不要只发展核心地区。 甚至现在这个小老头居然在自己给我的各种报表里故意夹了一张文言文的小纸条:“武廿无者,聚天下之资于庐、襄二地,致他处如荒野,民无所依,流徙于外,仿若殖民之态,其德何存焉?” 这老头真的不是把日记,不小心夹进去了,他就是故意的。我要是装作看不到,他还会催我,仔细看看自己的小纸条里说了些什么。 我被钱教授的正直真的刺激到了,每次和我说话也总是和李清泉那个老狗熊似的,摆出一副“娃,听话,爷爷这是为你好”的态度。所以我只要是想让他俩闭嘴一般都会叫上自己义父,也是他们的老校长——吕修良。 这一招对付钱正直尤其有用,吕修良一句:“你多少岁才当教授,我多少岁当的教授,你还教育我儿子?想拿叔叔大爷的范儿,就你先把小辈照顾好喽。你们把活儿做到明面上,我就不信小武还能躲着你们。” 汽车缓缓的行驶到了半山别墅的公交站台,我看到一个男人正抓着一个拄拐的女孩子不放,手里还拿着钱。可是因为防弹玻璃太厚听不清楚,于是我吩咐司机停车,按动电钮,降下玻璃才看到钱思琪被一个男人死命的抱住,那个男人一边卖力的要亲他的脖子,一边说:“你不就是喜欢武廿无吗?你看我这里多得是,你给我吧。”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怒火中烧,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这小子是谁,竟敢对钱思琪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我立刻大声喝止:“放开!娘的,捣乱跑到半山别墅区了。” 那男人听到我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他大约三十来岁,身材中等,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蓝色工作服,上面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应该是某个工厂的工人。他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带着一种既惊讶又有些慌乱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钱思琪的胳膊,钱思琪满脸惊恐和愤怒,眼眶里含着泪水,拼命地挣扎着。看到她这个样子,我随即掏出自己,末世之初就佩戴的那把五四式手枪,直接顶在那个男人脑门上:“你放手,马上!” 那男人被手枪冰凉的触感“冷敷”了一下,瞬间打了一个激灵,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 那眼睛被他瞪得老大,那眼睛已经打量起了四周,似乎是在等着有人能救他。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可他的手紧紧地抓住钱思琪的胳膊,却不敢再用力,最终还是拼尽全力,带着哭腔大叫道:“你...你管那么宽,她说..喜欢武廿无,老子手里有大把庐州票,痛快...痛快怎么了。你管那么宽,你以为你是武骡子啊。” 那男人话一出口,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他的嘴唇开始剧烈地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懊悔。他显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竟然在这半山别墅区耍流氓, 还被人抓了个现行。 他又仔细我一眼,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目光慌乱地在我脸上和他手中的钱之间来回游移,当他再次看向手中钱币上的戎装像,又对比着眼前的我,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双腿也微微发软。他的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滴在他那破旧的工作服上。 他的手依旧死死地抓着钱思琪的胳膊,但那力度明显减弱了许多,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想要说些求饶的话,却只能发出“呃……呃……督...督....”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打着火的拖拉机似的。 他那眼神看起来已经绝望,因为我身边特勤局的那些保镖已经将手枪红点瞄准器发出的小红点汇聚在他的胸口和额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最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仰望天空嚎啕大哭了起来:“她说喜欢她武廿无,可我不知道是喜欢真的啊,我还以为纸片片上的呢...呜呜呜...” 我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他哇哇大哭的窘迫模样,我也大概能猜到这是个精虫上脑的傻瓜。于是赶紧把钱思琪拉了过来,可她被我这么一拉,那脸颊瞬间变得绯红,那原本因长期不见阳光而近乎透明的惨白肌肤,此刻仿若被晚霞染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红得发烫。她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惊恐与羞愤,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紧张和羞涩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一些细微的嗫嚅:“武大哥谢谢你啊。” 我点点头,看向那个人的工作服,整个人都尴尬了,这不是庐州棉纺厂的工作服吗?估计又是个表白不成的疯子,想到这里,我就对特勤局的安保员们说了句:“你们留两个人,带他回厂子里问问,要是在厂子里表现的好,你们就给我把他臭揍一顿就放他滚。要是偷奸耍滑不务正业的,你们直接就给我阉了他。” 第457章 庐州(15) 黄昏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半山别墅区,那个由两座三层洋房组成的前府中,给室内的奢华装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水晶吊灯悬挂在客厅中央,无数细碎的水晶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柔软的羊毛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每一步踏上去都像是踩在云端。 我搀扶着着钱思琪回到了她家客厅。此时她的样子略显狼狈,衣服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刚才残留的汗珠,就连那件蓝色的工作服内的白色体恤衫因为汗水黏连在的身躯上。看到她这样,我心里也是一阵不忍。 可是我刚想劝她不要在意,告诉她我会吩咐这里的守卫,让他们重点保护公交站附近。可是还没等我开口,就被闻声赶来的钱正直那锐利的目光喝止住了。 只见钱正直高大的身影就那么堵在门口,以至于显得原本就不太宽敞的侧门,几乎被他壮硕的身形完全掩盖住了。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他快步走向我们,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那锐利的审视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他轻轻地从我手中接过钱思琪,用他那双粗糙而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胳膊,仿佛在用整个身躯支撑着她。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父亲对女儿无尽的担忧和爱护。 钱思琪抬头看着她的父亲,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苍白和无力。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持,仿佛在告诉钱正直她能够挺住。钱正直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但他眼中的忧虑并未减少。 “思琪,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事?”钱正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女儿深沉的关爱。 钱思琪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父亲的手臂,柔声说:“爸你怎么回事啊,廿无哥送我回来,你怎么这样啊。” 钱正直的目光再次转向我,那眼神中的锐利似乎要将我穿透。我知道,他对我有着深深的误解,或许他认为我和他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尽力保持镇定,但内心却是一片混乱。 “督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钱正直的声音冷硬,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钱思琪看到她爸爸在瞪着我,于是用手肘轻轻的撞了撞自己爸爸结实的胸膛,有些尴尬的柔声说:“爸,我找了赵教授家的姨娘——暖儿来家里做饭,你和廿无哥好好聊,我上去洗个澡。”然后便缓缓地朝着楼上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钱正直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中的猜疑和不满几乎要穿透我的皮肤。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思在翻滚——他一定误会了什么。我刚想开口解释的时候,钱正直居然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督帅,您家里那么多女人...”钱正直张开嘴,准备阴阳怪气地说出最后那句‘还不够吗‘的时候,门铃响了。赵教授家的暖儿带着几个仆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大堆食材就鱼贯而入,打断了这即将出口的质问。钱正直的表情瞬间凝固,显然没料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场面。 我看着那群女人们忙碌的身影,想死的心也都有了,这群女人来的也太及时了。现在还怎么说?还能怎么说?算了,等一会儿,单独谈正事的时候解释清楚吧。 不多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钱思琪拄着拐杖重新走下了楼。她看起来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夕阳的余晖让她看起来多了一种健康的色彩。她走下楼梯时的步伐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稳重有力。 “愣着干嘛,扶她下来吃饭吧。”钱正直冷声对我说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我走上前去,轻轻扶住钱思琪的手臂,帮助她稳稳地走到餐桌旁坐下。我的手触碰到她手臂的那一刻,能感受到她的颤抖,那是从惊恐中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余震。 我们刚刚落座,餐车就被缓缓推了进来。钱思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她的眼睛因为兴奋而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对生活的小确幸的期待。她轻轻地摆弄着桌上的餐具,偶尔抬头看向暖儿带来的仆人们忙碌的身影,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晚餐充满了期待。 “暖儿姐姐的手艺可是一绝,今天你们有口福了。”钱思琪的声音虽柔,却充满了力量,她试图用这份热情来驱散刚才的不愉快氛围。 钱正直坐在主位上,虽然他的表情依旧严肃,但听到女儿的话,他的眼神也不禁柔和了几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那轻微的动作已经足以表明他对女儿安排的认可。 可是盖子掀开打头阵的是那一小盘烟熏三文鱼配酸黄瓜,三文鱼切得薄如蝉翼,油脂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酸黄瓜倒是翠生生的,看着新鲜。可我一瞅见这搭配,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以前陪着老丈人安国栋全球飞,参加那些数不清的商务会、峰会,这玩意儿就跟开场嘉宾似的,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冷餐区,每次都得捏着鼻子吃上几片,应付各路寒暄。 我的钱老师也有纳闷地看我一眼,我当然知道,他这个经济学家,末世前总是出席各种峰会的人,这玩意肯定也没少吃。看样子这位钱老光是闻到那股子烟熏味儿,胃里就已经开始隐隐反酸了。可还没等我开口说两句体面话,紧接着鹅肝酱就摆上了桌,细腻得近乎膏状的鹅肝酱盛在小巧碟子里,旁边配着烤得酥脆的法棍薄片。钱老师脸色也不大好看了,我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与绝望。这鹅肝酱,曾经是高级会议上彰显格调的“利器”,可如今,它就像噩梦的续集,一口没动,腻味感已经在喉头打转。 餐车轱辘又转了几下,惠灵顿牛排端了上来,金黄酥皮完美包裹着牛排,焗烤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以往在那些冗长会议的晚宴上,这可是主菜里的“头牌”,我得穿着紧绷绷的正装,强撑着社交笑容,艰难地把它切成小块,再佯装享受地送进嘴。此刻,牛排摆在眼前,热气腾腾,我却只觉得胃里一阵紧缩,食欲全无。 钱老师切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微微咀嚼了一下,随后看了看钱思琪,结果这个女儿奴发现自己惹不起,于是只好微笑着看向我:“这……暖儿手艺是真好,可怎么都是这些开会的菜啊。”我附和着点头,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随后的法式焗龙虾更是“致命一击”,龙虾被对半劈开,饱满的虾肉浸在芝士与奶油混合的浓稠酱汁里,焗得表面金黄金黄,还撒着翠绿的欧芹碎做点缀。想当年,在海滨城市举办的跨国科技交流宴上,这道菜一上桌,周围全是闪光灯和虚情假意的夸赞,我硬着头皮吃下去的龙虾肉,差点没在返程飞机上吐出来。 每上一道菜,回忆就像潮水一样涌来,最后那道欧洲峰会压轴菜- 勃艮第炖牛肉端上来的时候,我看到刚才还在装模作样的老钱几乎就快要被整哭了。晚霞映照着他晶莹的泪珠,那是他末世前辗转于欧罗巴大陆时青涩的回忆。应该怎么说呢?这就像是中国人对于饺子的怨念,不在于好不好吃,更不在于谁包的,只要看到看到他就会本能的说一句:“怎么又是它。” 我和钱老师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机械地拿起餐具,每一下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钱思琪坐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期待,时不时地看向我们,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这些菜有多美味,催促着我们多吃点。 我艰难地将一块三文鱼放入口中,那股烟熏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当场吐出来。我赶紧喝了一口水,试图压下那股恶心感。偷偷瞥向钱老师,只见他也是一脸痛苦,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每一口咀嚼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折磨。 而钱思琪则优雅地用叉子挑起一小片三文鱼,轻轻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像是在享受一场盛宴,与我们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门缓缓打开,我刚要抬头,就听钱思琪兴奋的嚷嚷着“暖儿姐姐你终于来了。”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起暖儿来。她身材高挑而婀娜,身着一件深紫色的旗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优美的曲线。旗袍上绣着精致的金色丝线花纹,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更增添了几分高贵与典雅。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她的脸庞圆润而秀丽,眉如远黛,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眸中透着灵动与温柔。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看了心生暖意。 暖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钱大顾问,柔声问道:“武督帅,钱顾问,今天的菜两位还满意吗?” “暖儿姐姐的饭最棒了!”钱思琪开心地抱住暖儿的脖子,亲昵地说道。 钱正直看着女儿那开心的模样,咬了咬牙,再次拿起餐具,硬着头用餐刀切开一块棉布鹅肝,放入嘴里艰难地咀嚼了起来。他的表情扭曲,显然是在努力克服着内心的抗拒。为了女儿,他这个女儿奴就算再痛苦,也得强迫自己吃下去。每一口吞咽都伴随着一次痛苦的皱眉,但他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偶尔看向钱思琪时,眼中会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我也只能强忍着不适,继续这场痛苦的“战斗”,在钱思琪的注视下,努力不让自己的痛苦表现得太过明显,心里却在默默祈祷着这顿饭能快点结束。结果我居然发现,无论自己看钱正直,还是钱正直看我,似乎都没那么别扭了,毕竟同样对‘高级菜‘的审美疲劳,让我们居然神奇的出现了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默契的东西。 第458章 怪(1) 我随着钱正直缓缓步入书房,这房间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与油墨混合的气息。四周的书架高耸至顶,摆满了各类经济学典籍,书脊的颜色在昏黄的灯光下略显黯淡,却依旧能看出被频繁翻阅的痕迹。墙壁上挂着几幅裱框的经济图表,那复杂的曲线和数据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经济世界的繁荣与规律,如今却在这末世的氛围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窗户半掩着,几缕夕阳的余晖艰难地透过斑驳的玻璃洒落在书桌之上,将桌上的文件和文具勾勒出长长的影子,像是在地上绘制着一幅神秘的画卷。光线所及之处,尘埃在空气中缓缓浮动,似是岁月的精灵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轻舞。 钱正直轻轻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他的动作略显迟缓,脸上虽仍带着几分严肃,但相较于之前在客厅的剑拔弩张,已缓和了许多。他缓缓在书桌对面落座,双手交叠在胸前,微微前倾的身体透露出他内心的郑重。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我,眼中既有身为学者的执着,又有几分身为父亲的无奈与期许。 “督帅,”他开口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似是在压抑着内心复杂的情绪,“以后你和琪琪的事我就不管了,你们都是大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其实知道最近几天也在想你强干弱枝的政策。”他说着,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最后他解释道:“我也大概知道你的想法。可边疆必须要管啊,如果边疆生活痛苦享受不到繁荣的红利,那么边疆必然人口空虚不足以震慑外敌,扩张领土的时候也有可能后继乏力。” 此时,门被轻轻推开,钱思琪拄着拐杖,艰难地挪了进来。她的步伐有些蹒跚,每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手臂因用力支撑身体而微微颤抖。她的脸上带着倔强的神情,努力保持着平衡,手中的茶盘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茶水在杯中泛起微微的涟漪。 我赶忙从她手里接过茶盘放在桌上,这时钱正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噗嗤” 一笑,随后叹了口气说:“女大不中留,廿无啊,今晚你就把她带走吧。至于我说的话,你也仔细想想。”就在他似乎要结束这对话的时候,他突然想了想,突然说道:“最近老校长,因为赵教授病重的事,看起来有点沉闷,饭量也不太好。琪琪和廿无临走前去看看老爷子。行了,走吧...走吧...” 我当然知道钱正直是误会了,我和钱思琪的事,可是我确实也并不反感,甚至有些喜欢这个女人的那股倔强劲儿,于是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轻声说道:“谢谢,岳父提醒我明白了。” 随后转身看向钱思琪,她听到自己父亲的话,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晕,那红晕从她的耳根处蔓延开来,直至整个面庞都变得滚烫。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仿佛这一切如同梦幻一般不真实。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得语无伦次,只能发出一些轻微的“嗯”“啊”声。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拐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那是兴奋与紧张交织的表现。她的目光在我和父亲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 过了片刻,她才缓过神来,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尽管动作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新身份的珍视。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烁着羞涩与期待,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我。 当我看向她时,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轻扇的翅膀,那细微的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个幸福的弧度,但又努力压抑着,似乎不想让自己的喜悦表现得过于明显。 “我……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激动。说完,她便缓缓转身,脚步略显急促却又有些不稳地向门口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要停顿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调整自己的步伐。 在经过门口时,她的手轻轻扶着门框,微微侧身,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我,眼中满是期待与依赖,随后便消失在门后,只留下我在原地,心中对接下来的行程也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与期待。 不一会儿,钱思琪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她换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裙子的颜色如同晴朗的天空,给人一种清新而宁静的感觉。裙子的领口处绣着一圈精致的白色小花,为她增添了几分淡雅的气质。她的头发也重新梳理过,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被她别在耳后,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手包,手指紧张地抓着手包的带子,手包上的金属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她走到我身边,微微抬头看着我,眼神中依然带着羞涩,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兴奋。 “廿无哥,我们走吧。”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点点头,伸出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她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放松下来,靠向我的身体。我们一起缓缓走出家门,向吕修良的住处走去。一路上,钱思琪的目光不停地在周围的环境和我之间切换,她似乎在努力记住这一切,同时也在享受着这与我相伴的时光。每遇到一个路人,她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似乎害怕别人看出她的幸福和紧张。 当我们接近吕修良的住处时,钱思琪的脚步变得更加缓慢,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手指的力度逐渐加大,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廿无哥,我……我有点紧张。”她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她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们继续向前走去,刚被义父的管家领进客厅,就看到新宇正坐在沙发上和爷爷讲笑话。这祖孙俩玩的正开心,却被我和钱思琪的出现吓了一跳。 新宇赶忙站起身来,见到我扶着钱思琪赶忙打招呼:“父亲,钱阿姨...”话说到这里,我家这位太子爷的话就被打断了,对此毫不意外的吕修良,哈哈大笑道:“琪琪啊,你爸同意你过来了吗?” 钱思琪听到吕修良的问话,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手指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老爷子……我……我爸同意了。”她轻声回答道,声音细如蚊蝇,还带着一丝颤抖。她的身体微微僵硬,紧张地等待着吕修良的进一步反应。 武新宇则显得有些尴尬,他看着钱思琪,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丝别扭的表情。他知道我和钱思琪的事情,虽然他能够理解,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他是我的儿子,对于父亲的感情生活,他还是有些在意的。 “那好,那你们坐吧。”吕修良笑着说道,试图缓解气氛。他看着钱思琪,眼中满是慈爱。“琪琪啊,你以后就是九省督帅的女人了,以后就别去工厂了,毕竟你总是出去抛头露面的大家也都不放心。” 钱思琪听到这句话,低着头,费力的咽了口唾沫,随后才抬起头,柔声对吕修良说:“我明白了,爸爸。”这是钱思琪第一次对我义父喊爸爸,显然还是有些不适应。 就在这时,一只金黄色的小土狗跑了出来,它在客厅里欢快地奔跑着,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吕修良连忙喊道:“琪琪啊,你帮我照顾一下多多,这是我前两天在下山时遛弯捡来的小狗,她别让它跑丢了。” 钱思琪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多多”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多多”似乎很喜欢钱思琪,它在钱思琪的身边蹭来蹭去,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吕修良看了看钱思琪和“多多”,然后对我说道:“小武,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我跟着吕修良走上二楼,心中充满了疑惑。我不知道吕修良要跟我说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显得如此犹豫。 走进书房,吕修良示意我坐下,他自己则坐在对面,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小武子,我有两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他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我心中一紧,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担忧。 “爸,什么事?”我问道。 吕修良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今天我去军医院了,老赵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我想让你帮他家里人安置安置。第二个就是张建军来信了。” 赵教授是末世前金陵大学机械工程学院的副院长,也是帮我改良陆军装的主要专家,也是我这边科技部陆军装备发展研究局的局长,现在我们陆军所仰仗的先锋级主战坦克,就是他帮助改良的,更加优化了vs-92s2柴油机。他对于各种装甲车辆的考古性修复,和新装备的研发,也是他日常工作之一。 我想起那个叫赵跃进的老头,眼眶就开始有些湿润了,他是个好人,虽然不是我的老师,也不是林卫华那种我的铁杆心腹,甚至在我逼吕修良彻底下野的时候还骂过我。但交给他工作,他是真的,拼着命也会把活儿做好。另外我们的那些军用芯片,以及晶圆厂的重建他也是出过力的。 至于张建军,那是老爷子的朋友也是我们过去的“老领导”,虽然我是靠造他的反起家的,但该怎么说呢?以我现在的坐拥九省的实力,他如果真的成了什么气候也不至于在我这边音讯全无。 今天吃饭就是赵跃进的小妾顾暖晴,也就是钱思琪口中那个暖儿姐姐做的饭,实话实说,要不是我把高级菜吃腻了,无论大龙虾还是牛排,亦或是鹅肝酱,还真是挺专业。估计赵老平时吃那些东西,也算是改善生活了吧。 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探过去身体,试探性的问道:“爸,您说赵家的事怎么办?”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清楚的很,赵教授有一妻两妾,妻子是宋省顾氏的女儿,也就是那个被我用棋局点拨的那个顾永清他姐姐——顾雨欣。 而今天做饭的顾暖晴,则是顾家的庶出女儿,算是顾永清的妹妹。至于另一个妾,则是庐州的政法与闻——郑国强,硬塞给他的,大概叫...叫什么来着...算了想不起来。 这末世后一般都要帮她们再嫁,因为末世前都有寡妇门前是非多的说法,末世后人们的心也都变得野蛮了,真要是不给他们找个依靠那真是不行。毕竟三个寡妇手里又有钱,虽然住在半山别墅区相对安全,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般中低级的技术类干部死后,人事部的优待办,会组织红白事的处理。到了赵跃进这种程度,一般都是负责我衣食起居的内务部这个内廷机构接手。不过看老爷子这个意思是不打算让淑雅的内务部接手,于是我再次试探道:“老爷子,您有什么想法,您就给我说。” 老爷子一听我这样说反而不急了,他拿起桌上的烟盒,快速抽出一支放在嘴里,“唰”的一声引燃火柴,对着火苗深吸几口,随后甩灭了火柴。然后在烟雾中眯起眼睛,笑道:“老赵的事我也很难啊,这几个说是她的妻妾,其实就是个伴儿,老赵对她们像自己闺女似的。按照道理来说吧,应该给她们找个门当户对的。而且你不是立了规矩,大族子女要报内务部吗?我给你讨要个恩典。咱们这边的老黑,就帮咱们守门的那个团长。求我了,想要暖儿。” 这个事其实很敏感的,即使我不住在这里了也异常敏感,老黑的位置涉及到很多大员的安保,以及身家性命。他娶暖儿本来就不能,一旦谁帮了他,那他就是欠了天大的恩情。 而军权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它不在于你是什么地位,它只看多少军官愿意听你的话。我当初之所以能用柳青那五百佣兵,镇压胡春江裹挟着吕修良的那次造反,就是因为那五百人肯效死命,而且我那时候已经接了吕修良的班,名义上是第四军的军事主官,所以才有能力杀胡春江。 现在一个能干扰所有官员生命安全的人,居然绕开我,还绕开举荐他的好大哥孙小龙,直接来求吕修良。真要是这件事让老爷子办成了,这个半山别墅区可就姓吕了。顾家并不是宋省的二流家族,只是比起来张亚洲的宋省张家略逊一筹而已。这样一个联合了宋省顾家,以及吕修良,还有这里的老黑的联盟就形成了。 而且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山下的公交车站的安保竟然能疏忽到,出现有人在公交车站耍流氓的程度?难道那个老黑,已经被我干爹拉拢过去了吗?想到这里,我的手已经搭在了枪套上,随时准备自卫。 难道,难道是那个赵铁山已经把卫戍这里的兵力都调走了?他要干什么,想要学我兵变逼吕修良下台那样胁迫我吗?这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我故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吕修良听到我的配枪传来“咔嚓”的一声,吓得他烟灰掉在手上都不知道躲开,此时的他吓得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甚至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他的喉咙里只是发出“呃”和“啊”的声音。 这时候的我好像发疯了一样,直接站起来就想要往门外走。实话实说,就算老黑反了,他带兵才几年啊。我就不信了还有哪个兵不认识我,还敢打我,更何况... “儿子,你冷静一下,你听我,爸不管这闲事了。我真和那个老黑不熟。真的,新宇还在呢,我不会害他的。”吕修良似乎是发现了我异常的举动,赶忙这样解释。 可是我看不到那个老黑,心里总是有些没底。毕竟一个牧羊犬想要吃一只羊,还不是和主人要,更不是和自己的恩主孙小龙要。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活够了。 我当然不可能伤害吕修良,但老黑的狗胆真是太大了,真要是一个个都私下勾结,我的庐州军很快变成权力变现的大卖场了。 于是我直接说出了那句憋在我心里很久的假话,一句只要吕修良只要深度参与就一定听出来的假话,这时我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叫道:“爸,你别乱点鸳鸯谱,顾暖晴和顾雨欣都是我的女人!你怎么能把自己儿媳妇送人啊!” 我当然不认识什么老黑,所谓的暖儿我也是今天才吃过她做的饭,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以吕修良完全没有准备,而且超出他心理预期的话试探出他的反应,一旦他深度参与这个秘密联盟,在这一瞬间,脸上可以会在零点几秒迅速,一定会闪过不屑的表情,因为这个谎言太低级了,一旦他和老黑很熟立刻就能知道我在说假话。而他要是那副表情,我立刻拉着他就跟我回督帅府,还能在这一路上充当我的保命符和人质。 然而吕修良听到我的话,瞬间呆立在原地,脸上满是茫然之色,眼睛瞪得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一时语塞,只是愣愣地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过了片刻,他的眼神逐渐从茫然转为愤怒,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怒吼道,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这个老黑,竟敢打我儿媳妇的主意,他这是要翻天了!” 说罢,吕修良猛地转身,快步走到书房门口,一把拉开门,对着外面大声喊道:“警卫,都给我进来!马上把老黑给我抓起来,直接枪毙!”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充满了威严与愤怒。 虽然看反应,吕修良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可今天兵力异常空虚,有人差点在公交站轻薄钱思琪,那可是真的,守备力量这么空虚,也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吕修良的卫兵本质上也是老黑的部下。我当然不可能让他的警卫通风报信,或者滥杀无辜,毕竟顾家那两个女人我是一点也不熟,于是我大步走上前去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笑道:“爸,对付他我去就够了,让您的警卫跟我走吧。” 吕修良气鼓鼓的点点头,还不停地小声咒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妈了个巴子的,欺负到咱爷们头上了。廿无,你快去快回,人你都带走。我一个糟老头子用不到这么些人保护。” 第459章 怪(2) 当我带着身边的特勤人员和吕修良宅邸的卫兵,以及新宇的卫队在大厅集结后,初步清点了一下,我们大约有四百二十人,其中我这次因为只是来找钱正直吃饭,所以带来的是120名特勤人员,他们没人携带一把的hkmp7微型冲锋枪和glock17,各自有三个备用弹夹,以及一套插板式防弹衣。新宇那个臭小子就更加懈怠了,他的卫兵只有30人,而且还只是装备了glock17以及全长只有325mm的mp5k,不过他的卫队每人也并没有携带太多手枪弹夹,而是直接携带了四个冲锋枪弹夹。 因为这里是吕修良的家,还因为他本身就喜欢枪,所以他家卫兵这270人倒是装备了射程更远的m4a1,以及少量的mp5a3。 新宇有些焦虑的看向我,小声说:“爸,咱们的人倒是不少,可这里驻扎着一个团,而且半山别墅区也就爷爷家有卫兵。真要是打起来真的未必够啊。”随后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爸爸,你放心,虽然我年纪小,但是如果您出了危险,我不介意学三国时的曹昂,掩护父亲撤退。” 我并没有说而是耐心的检查着武器,当我检查完自己的武器,才笑着拍拍我这个好大儿的肩膀,又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把他拉到一边,笑着说:“臭小子,说什么呢?就是他老黑叛变了,庐州地区驻扎不下十万兵力呢。这里枪声一响整个庐州的卫戍部队都会往这里赶。就算他老黑胆大包天,他身边那些兵是他下属,又不是他儿子,才不敢替他卖命呢。” 武新宇那个傻小子和周围这些如临大敌的士兵们都被我这句话捡起来了,不少底气。毕竟刚才那种氛围也太让人绝望了,四百人打齐装满员的四千多人,而且对方重武器和永备工事,还有大大小小几百个火力点——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人家防区的正中间。 现在这样想来,反而是“优势在我”。他们仔细想想也是啊,毕竟现在大家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谁愿意提着头造反呢?而且这个半山别墅区周围就是我的铁杆手下,庐州方面军第一军驻地,我看大家都已经放松了下来,新宇还有些紧张。于是我拉着他来到一个小房间柔声说:“傻小子,你怕啥山下就是第一军驻地,那里有刚从晋省换防回来的李明的第三师,郑敏的第二师。二十公里外就是孙小龙的新编第八军,四十公里外就是你柳妈妈的宪兵总队,还有王倩的第六军,李清泉的第四军虽然不在,可你李爷爷也在值班呢。他们这么多人能让咱们吃亏吗?” 这一通话说出来我家的太子爷,直接恢复了往日的气势,喜笑颜开的说:“爸,那还等什么?直接让李明叔叔带着第三师上山啊。我就不信那个老黑手下这几个人,还能打得过李明叔叔的主力部队。” 我一听自己的好大儿,又说这种胡话,刚才他说自己愿意当曹昂掩护我这个父亲撤退的喜悦,瞬间就被冲的烟消云散,随后我颓然的坐在床上,指着新宇小声说:“新宇,你是我的继承人,别人眼里的太子。做事能不能长点脑子。这是什么地方,而且情况不明,怎么能随便带兵上山?这里是咱们这个政权的中枢,谁放了个屁,都是明天的大新闻。”说到这里,于是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刚才那个老黑只是想让你爷爷帮他和顾家那个女儿结婚。估计根本就没到他想要造反的程度。这样你试着给你柳妈妈打个电话,如果电话能打通说明咱们还没有打草惊蛇。不过今天看这种外围兵少,里面一切正常的情形看来有点不寻常啊...行了,你打电话吧。” 新宇快速拿起手机,刚刚一拨通号码,我就看到他似乎被什么声音吓了一跳,我赶忙抢过来手机一听,电话里传来一阵嗡嗡的电流音,随后电流音快速消失,最后就是盲音——电磁干扰。 针对我的吗?谁都知道每个月十五号,我都会来这里和钱正直吃饭,难道那个老黑的目标是我?孙小龙参与了没有,毕竟赵铁山(老黑)可是孙小龙提拔起来的。如果是孙小龙造反,那我可就麻烦了。不过有什么理由吗?完全没有啊,先不说什么我待他如何这种虚头巴脑的话。现在我的庐州军即将统一全国了,他这样来一手,还真的能有机会摘桃子吗? 织田信长的遭遇本能寺之变,还得是附近只有明智光秀的大军才能做到。我这附近可是有十万人呢,他孙小龙一个少将军长,哪来的这勇气?而且他给我干的脏活儿太多了,名声已经坏了。这时候造反,即使弄死我,那他就是别人的靶子啊...这不合理啊,他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放个无人机侦查一下具体的情况比较保险,于是我随口问道:“新宇,你不是爱拿着无人机大晚上的拍狼群吗?无人机带了吗?” 新宇恍然大悟道:“对啊,先用无人机侦查一下。可我是民用的不碍事吧,” 我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被自己的好大儿都给整笑了,“亏你这个臭小子还玩无人机,连这个都不懂?只要不是末世前的就行,因为末世前的民用无人机不可以安装防干扰设备。” 新宇听到我的提醒,立刻行动起来,他那稚嫩却又充满坚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们两个,跟我去二楼把无人机拿过来,快!”他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急切,仿佛此刻这架无人机就是我们洞察局势的关键钥匙。 两个卫兵齐声应和,跟着新宇匆匆向二楼跑去。他们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每一步都踏出紧张的节奏。不一会儿,新宇便抱着抱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箱跑了回来,他的小脸因焦急和奔跑而微微泛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双手稳稳地捧着无人机,献宝似的说:“爸,无人机拿回来了,你放心,这无人机是我专门用它抓青蛙的,肯定好使。” 在大厅的一角,我们迅速开始为这架无人机安装红外吊舱,以及夜视仪和反干扰设备。我们这群大人在这件事上身手一点也没新宇这个毛孩子熟练,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武新宇熟练地操作着。他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各种零件,仿佛这些无人机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先将红外吊舱小心翼翼地安装在无人机的底部,确保每个螺丝都拧紧到位。接着,他拿起夜视仪,仔细地调整着焦距和角度,让它能够完美地与无人机的机身结合。 在安装反干扰设备时,武新宇更是展现出了他的专业素养。他仔细地阅读着说明书,然后按照步骤一步一步地进行操作。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 不一会儿,这架无人机就被武新宇组装好了。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准备启动无人机。随着一阵轻微的嗡嗡声,无人机的螺旋桨开始快速旋转,缓缓升空。 我紧盯着屏幕,心也随之悬了起来。无人机逐渐升高,向着钟启明家的方向飞去。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先是掠过别墅的花园,那些在月光下略显阴森的树木和花丛快速闪过,接着便靠近了目标区域。 当无人机接近钟启明家时,屏幕上果然出现了大量不明热源,它们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犹如隐藏在暗处的猛兽的眼眸。我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愈发深沉。这些热源究竟是什么?是敌人的埋伏,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爸,这会是什么情况?”新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他转过头看着我——这孩子有点慌了。 可我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观察着屏幕,试图从这些热源的分布和强度中找出线索。“先别急,我们再仔细看看。”我低声说道,声音沉稳,试图给新宇和周围的人传递一份镇定。 无人机在钟启明家上空盘旋,我操控着它调整角度,试图获取更清晰的图像。然而,那些军用隔热材料确实有效地遮蔽了热源的具体形态,让我们难以判断。我心中暗忖,这背后必定隐藏着精心的谋划,绝不是简单的巧合。 “新宇,把无人机的高度再降低一些,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异常。”我说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新宇依言操作,无人机缓缓下降。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发现钟启明家的院子里有一些人影在晃动,他们行动迅速且鬼鬼祟祟,似乎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爸,有人在动!”新宇惊呼道。 我心中一紧,情况愈发不妙。“保持冷静,继续观察。”我说道,同时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无人机的画面突然出现了一阵雪花,随后信号开始变得不稳定,似乎受到了更强的干扰。“不好,对方可能发现我们了。”我说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新宇的脸色变得煞白,但他依然努力保持着操作的稳定,试图重新夺回无人机的控制权。然而,干扰越来越强,无人机最终失去了联系,缓缓坠落在地。 “怎么办,爸?”新宇焦急地问道。 我看着焦急的新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的情况那群人敌我不明,不过那群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在半山别墅区埋伏,想要伏击我倒不是让人多惊讶的事,可那么好的设备也都是模模糊糊的轮廓,那就说明有军用隔热装备。这可不是半山别墅区卫兵能装备的,而这种设备,一般没有作战任务,也都是会直接上交到庐州本地的后勤仓库。那里是柳青的人在管理着,真要是说柳青都反我,那我也就真该死了。 可除了柳青手里掌握的仓库真的就没有其他途径了吗?而且现在如果直接突围,只要我能带着这群人打到信号干扰区以外,我就能调兵遣将镇压这场叛乱。 等等...等等,这事不对,钟启明...钟启明,对...对了,他们这群人如果想要绑架我,或者杀掉我,应该是直接包围钱正直家啊,如果情报再准确一些,应该是现在就包围吕修良家啊。而且钟启明的那个女人...郑彩霞....该不会是内务部特勤局想抓郑彩霞吧,或者是抓安长河派来联系郑彩霞的人?可是看我身边这群特勤人员,一脸迷茫的样子,根本不像啊。 我当然不可能仅凭想象就直接放松警惕,毕竟那边有一大片不明热源啊。可如果现在直接发动攻击,打到自己人那就尴尬了,于是说道:“先别慌,这件事不太对。”此时,周围的士兵们也都紧张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指示。 就在这时,我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我心中一喜,以为是山下的部队有了回应,赶忙接通。没想到,通讯器里传来柳青焦急的声音:“廿无,是我,柳青。我们在执行抓捕间谍任务,封锁了半山别墅区,刚刚发现有不明无人机从吕修良老爷子那里起飞,是你们吗?” 我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柳青带着宪兵队抓人,估计老黑那些防御外围的兵也被我家这个婆娘抓了壮丁,难怪那么公交站附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连忙说道:“青姐,是我们。我们这边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想用无人机侦查一下,没想到和你们撞上了。” 柳青在那头说道:“你们别乱动,我马上带人过来。现在外面局势不明,贸然行动可能会有危险。” 第460章 怪(3) 我虽然基本猜到了有可能是柳青调用了半山别墅区的驻军,但现在的情况我却一点都不敢大意。这倒不是我在关键时刻不能相信柳青。而是现在通讯基本与外界阻隔,所以我无法往宪兵总队打电话核实,柳青有没有带兵来到半山别墅区抓间谍。更没办法确认通讯器中那个声音是不是ai模拟的。 现在的基本情况是固定电话是畅通的,但是手机因为干扰无法使用。卫星电话似乎是因为地面的中继站停止了服务,所以卫星电话是不能用的。围师必阙这就是典型的围师必阙,如果对面的柳青是真的,那么围的就是钟启明家的郑彩霞。如果电话对面是老黑的人,亦或是别人的人,那我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倒不是我连自己老婆的声音都认不出来,而是ai对声音的模仿能力太强了。毕竟我和柳青,在这里是公众人物,讲话和演讲很多,讲话的录音流传出来的也并不少。这就给训练a.i提供了大量廉价而且高效的样本。以至于钱思琪都可以自己制作一个模仿我的虚拟人。 所以刚才的通话,只能是被当做一个验证我猜想的佐证,我出于对所有人负责的态度,也并不能轻易让手下这群人放松警惕。 现在必须要给手下的人把心里那根弦紧一紧,可又绝对不能让自己手下的人觉得我刻薄寡恩,因为我现在还要指望着他们,作为我目前唯一的依仗。想到这里,我就转身对身边的所有人说:“大家注意,现在你们柳长官正在外面抓间谍。但是敌人的数量规模,使用的武器,所有数量咱们暂时都不清楚。所有人保持镇定,严守岗位。基于敌我态势不明,一会儿一旦有人接近,必须仔细搜查,排除安全隐患,才可以让对方接近。最起码不要让咱们成为被间谍绑架的肉票,做到不给行动组添麻烦。” 钱思琪看着士兵们纷纷点头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然后费力的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看看四周没人柔声问道:“廿无哥,刚才青姐的那通电话你听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看看四周没人,于是摇摇头,柔声说:“你别紧张,我只是因为目前根本没办法了解这里的具体情况,所以先稳一手罢了。” 钱思琪听了我的话,似乎安心了不少。但是我却心里越来越紧张,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如果是用a.i模拟柳青的声音打来的,那么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因为首先我们就因为那通电话,暴露了位置。可我当时不说是自己在搞侦查,而且对面如果真的是柳青,那还真不排除她会怀疑这里有间谍的同党,然后组织兵力包围这里。 其次,我们被那通电话限制了行动。那通电话让我们对大规模组织突围变得犹豫,一方面担心打乱对间谍的抓捕计划,另一方面害怕这是叛军的心理战,达到把我们困在这里等他们包围,甚至引颈就戮的效果。 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至少要离开信号干扰区,这样我才能获得主动权。如果我现在打个那个不知真假的柳青,让她让开一条道路。如果是真的柳青一定照做,可如果对面是假的,那么很有可能刺激对方快速升级行动。可如果强行闯关,那立刻这里就会一片大乱。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方法,于是我赶忙叫住钱思琪:“思琪,你来一下。” 钱思琪被我这么一喊,突然变得有些懵,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了看我,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廿...廿无哥,你叫我?” 我连忙笑着点点头,拉着她就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小房间,然后我直奔主题:“思琪,我记得你做了一个模仿我的a.i虚拟人物对吗?” 钱思琪被我说破了她的小秘密,便羞涩的低下了头,双颊也泛起了红晕,可她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说道:“可以的,廿无哥你要我怎么做。” 我指了指自己,然后小声说:“一会儿,我会跟着几个士兵,化妆成一个普通下人,我们会开车带着你出去,你把设备调好,让a.i给对方打电话,告诉对面说你得了病,需要紧急送到医院救治。” 钱思琪听到我的安排,迅速拿出自己的电脑开始调试了起来。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迷茫,毕竟我告诉她的是,对面是柳青正在抓间谍。而我没告诉她的是,对面是不是柳青我也不知道。现在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让对面知道“我在这座房子里”。 但是这么做的风险其实也很大,如果我是一支叛军的领袖,而且是以绑架自己领导为目的,还不想遭遇太大的抵抗,那么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答应自己的领导,但是用装甲车掩护救护车,一出门就打死这群有可能通风报信的下人。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降低这群“下人”给对方带来的刺激,于是我决定第一个电话还是给对面的柳青打过去。因为如果我直接宪兵总队打过去询问柳青是不是真的带人围了钟启明家,那么围师必阙的对方很有可能在机房布置了监听。如果对面的“柳青”是叛军是叛军的拿出的冒牌货,很有可能刺激对方狗急跳墙,立刻对这里采取行动。 我拿起固定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对面传来了柳青那极具辨识度的慵懒声音:“喂——,小武子找你妈妈干嘛?”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钩子,瞬间穿透了电话线,直刺我的耳膜。她的语调拖得长长的,每个字都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散漫,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把“妈妈”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听起来有一种别样的亲昵,可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却又显得有些诡异。 我着实被这句话惊了一下。如果对面是叛军,这句话无疑是在冒险。虽然夫妻之间,很多老婆总是会自称是老公的“妈妈”,但柳青在公众面前的形象,总是一个对我低眉顺眼的服从者。她很少会在公开场合表现出这种过于亲昵的称呼,而现在,她却在电话里这样说,这让我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我既有些相信这就是柳青,因为她在私下里确实有些大大咧咧,爱自称“妈妈”,但同时又有些害怕,怕这是对方故意设下的陷阱。如果对面是假的柳青,那么对方对我和柳青的研究早就超出了我的预期,接下来如果我让钱思琪的a.i来应付这种级别的假柳青,那真的很悬。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笑着对那个真假不明的柳青说:“你这个疯丫头,身边那么多下属还在那里胡说八道,羞不羞。”我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在不停地颤抖。我知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判断对方真假的关键,所以我必须小心翼翼。 对面的柳青一听我这样说,立刻不乐意了。她先是“哼”了一声,那声音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充满了不满和倔强。然后,我仿佛能听到她在电话那头搓了搓鼻子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微,但却让我感觉格外清晰。她毫不在乎地说:“还说抓贼呢,等了半天都没一点动静。要不你过来陪陪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仿佛在嘲笑我胆小怕事。 这句话可太要命了。因为这绝对是柳青能说得出来的话。她就是这样一个直爽、大胆的女人,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但现在这情况,我怎么可能过去呢?真的是柳青,我过去等于添乱。可如果不是,那等于让我自投罗网。我心中暗暗叫苦,同时又感到无比无奈。我知道,我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不能让对方看出我的破绽。 于是,我赶忙按照原定计划说:“青姐,你别闹了,我这边有病人,钱思琪昏迷了。”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希望能让对方相信我的话。 “谁?钱正直的闺女?她怎么在老爷子家里。”对面的柳青很显然被这句超出心理预期的话吓了一跳,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随即,她催促道:“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青姐,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钱思琪突然就昏迷了,我现在正准备送她去医院。你也知道,我这里人手不够,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派辆车来帮个忙。”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对方能相信我的话。 此时,我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恐惧。我不知道对面到底是不是柳青,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会引起对方怎样的反应。我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昏迷了?怎么好好的昏迷了呢?老爷子家里那几个内务部派去的家庭医生不行吗?怎么弄的,这么严重啊。可是我这边都埋伏着呢。突然从草丛里冒出一辆车,那间谍不都吓跑了?”说完这句话的柳青还吸了一口凉气,我能感觉到这件事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随后说:“廿无,你别着急我派几个军医过去,给钱思琪帮忙检查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就让开路解除警戒,到时候你就派人送钱思琪去医院吧。” 对面这个柳青的话着实让我冒出了一身冷汗,原因无他,因为对方现在想要合情合理的派人过来。我现在必须立即叫停,军医过来,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我的试探,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我怀疑柳青是被“a.i”冒充的,如果对面真的是她,她正在抓间谍,又被无人机监视了,紧急联络我,我又没办法见他,她会不会怀疑我被吕修良绑架了?毕竟吕修良可是造过反的。 想到这里,我就振作精神,对柳青说:“青姐,你身边没人吧,咱们这不要来回试探了。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一个。然后我再问你一个,你再回答。咱们确认一下彼此的身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根据每个天蛾人不同的震动翅膀的频率,在话筒上拍打出了夏薇的震动翅膀的频率以及柳青的震动翅膀的频率。这种频率,也只有柳青,夏薇,淑雅,亦或是薇儿才知道,别人听了去只会觉得这是摩尔起码。但它其实只是昆虫振翅频率而已。 柳青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电话那头回荡。她显然是被“我”拍打出的震动翅膀频率逗乐了,觉得“我”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调皮了。 “你到底在哪第一次遇到我的?”柳青笑着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滨海市第二医院。”我回答道,同时按照节奏拍打,“我没事。” 柳青听到我的回答,笑得更大声了,听那个小声就知道暗号算是对上了,只听她故意提高了一些语调,带着一种玩味的语气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用打电话稳住我的方式逃跑?” 我被她说破了心思不由老脸一红,讪笑道:“小心无大错嘛,毕竟今天半山别墅区外围兵力异常....我只是加点小心。” 柳青一听不由又是‘哼‘了一声,只是这声音来自鼻孔更加轻微,随后她问道:“怎么——钱思琪的病不着急了吧。”她这句话中的‘病‘那个字,故意被她拖得很长,最后她还不忘补充道:“我看是你有病,别过来了,赶紧去庐州军医院精神病科挂号看看去吧....回家我再收拾你。” 我发现之后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异常顺利,赶忙吩咐老爷子的卫队加强附近的警戒,还把自己和新宇的卫队留下了一部分人,用来避免间谍的流窜伤到这里的人,随后我就带着钱思琪离开了半山别墅区。 第461章 怪(4) 柳青静静地站在夜幕笼罩的角落里,眼神坚定地盯着钟启明的房子,心中却思绪万千。她那浅金色的头发在月色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如同流动的金沙,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细眉微微蹙起,眼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如果武廿无在这里一定能看出她此刻的凝重心情。柳青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眼眶中晶莹的泪水折射着皎洁的月光,那明亮的眸子仿佛能够穿透黑夜。脸上的迷彩在微光的映照下,勾勒出她坚毅的轮廓,也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她想起了在滨海的日子,那时的世界虽然经常被洪水肆虐,但武廿无总是带着她和孩子们,在海浪退去后的海滩上挖牡蛎。武廿无那高大的身影在沙滩上忙碌着,他的动作熟练而有力,每一次挖掘都充满了希望。柳青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幸福。孩子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那清脆的笑声仿佛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变得越来越混乱,柳青也越来越焦虑,她害怕自己会和武廿无一起做一对傻乎乎的野人。于是她在离开前戳破王伟和安娜的好事,因为她觉得这样,武廿无就可以安安心心陪着安娜做那个开心的野人,而那一夜就是她和武廿无感情的句号。随后她去了金陵开始支持了楚天,可是偏偏命运弄人,自以为是的楚天不仅想追杀武廿无,还想霸占安娜。那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很爱武廿无,而不是那个夸夸其谈的楚天,于是她准备杀了楚天回到武廿无的身边。 可是还没等她动手,楚天就被安娜和武廿无杀掉了,她也放弃了势力决定在他身边做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可是命运的齿轮似乎在那时开始疯狂的转动,先是吕修良让武廿无有了军职,然后开始南征北战,后来甚至架空吕修良做了庐州的主人。 如今,武廿无即将统一天下,她却发现自己和武廿无之间竟然出现了这样的隔阂,以至于只是简单的通话她都要担心电话对面的是不是武廿无本人,而且还要对暗号才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彼此。她不禁想起了当初自己对武廿无说的话:“别担心,你要是不想当皇帝了,青姐带你走。”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以为武廿无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不会有太大的出息,说破大天不过是个省主。可是,她错了,武廿无有着非凡的才能和野心,他已经成为了九省督帅,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柳青轻轻地叹了口气,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知道,这时候的她和武廿无就是想当一对呆呆傻傻的野人都不可能了,因为武廿无走了天下真的会乱。她抹掉泪水,随后悠悠的叹道:“悔教夫婿觅封侯啊。”如果武廿无的其他女人听到她柳青这个女人说这句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可是除了武廿无又有谁知道,她柳青末世前可是一个漫画家和小说家呢? 在这寂静的夜晚,柳青仿佛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在鼓励她前进。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准备再次将战术头盔上的微光夜视仪放到了面前,这时天穹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注意,目标人物已经进入指定区域。” 随后卫星的有源相控阵雷达以及合成孔径雷达,为天穹构建虚拟战术地图勾勒出了全面的图像,甚至结合附近窗户上玻璃的厚度为她么得面前屏幕上的地图勾勒出了噪音半径,而且由于作战地点特殊改为每个单兵标志出了,噪音指标数,这时伴随着一辆汽车的缓缓靠近,天穹提示:“请借助,汽车引擎的噪音加装消音器。” 于是柳青和她手下的士兵们在汽车微弱的噪音掩护下,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从背包中取出消音器,熟练地将其安装在 hkmp7 冲锋枪的枪口上。 柳青拿起一把 hkmp7,仔细检查着消音器的安装是否牢固。她轻轻转动着消音器,确保它与枪口紧密贴合,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然后,她将冲锋枪举起,瞄准了前方的目标区域,心中默默计算着射击的角度和距离。 其他士兵们也纷纷效仿柳青的动作,他们迅速而安静地完成了消音器的安装。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任务,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他们知道,在这次行动中,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导致任务的失败。 安装好消音器后,柳青和她的士兵们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确保一切准备就绪。他们调整了战术头盔上的微光夜视仪,让自己的视野更加清晰。 此时一辆豪华的商务车缓缓地驶近钟启明的住所,其外形宛如夜色中的幽灵,黑色的车身在月光下闪耀着深邃的光泽,宛如一块精心打磨的黑曜石。它的线条流畅而优雅,从车头的锐利角度到车身的修长轮廓,都透露出一种低调而奢华的气息。车头的灯光如同猛兽的眼睛,散发出锐利而坚定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车体采用高级的合金材料,既轻巧又坚固,车身侧面的线条设计得既简洁又不失豪华感,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制造商的匠心独运。车轮是特制的低噪轮胎,行驶在路面上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为柳青和她的队伍提供了更好的隐蔽条件。 车尾部的双排气管设计简洁而不张扬,尾灯则采用了时下流行的贯穿式设计,当车辆启动时,尾灯会散发出柔和的红光,与车身的黑色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醒目。伴随着车门缓缓打开,柳青虽然看不清,但是觉得这个身影异常熟悉,可无论怎么看下车的那个人用围巾紧紧的捂着脸,根本无法确认出那个郑彩霞说的联络人究竟是谁。 天穹系统,作为军用 ai,已经提前开始了对目标的分析。它利用卫星上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和合成孔径雷达,对车辆和周围环境进行了全面扫描。通过这些高精度的雷达系统,天穹能够获取车辆的实时位置、速度以及周边环境的详细信息。 首先,天穹进行了车辆识别。它通过车辆的外形特征和尺寸信息,与数据库中已知的车型信息进行匹配,最终确认了这是一辆安国栋过去的汽车公司生产的拉梅尔 l6 型防弹车。接着,天穹结合市政监控摄像头以往的车辆数据,分析了车辆的轮胎磨损度、胎压以及一些细微的划痕等特征,成功识别出这辆车的车牌是“庐 0561”,登记车主信息为荀友谊,男性,35 岁,其余信息不详,于是天穹快速判断这是一个虚构信息。 然而,天穹并没有就此停止。它利用先进的红外成像技术,捕捉到了目标人物在衣服下的热源特征。尽管目标人物用围巾遮挡了面部,但天穹通过红外成像捕捉到的热源分布,结合之前收集的李清泉面部特征数据,开始尝试进行面部识别。 由于围巾的遮挡,面部识别的准确性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天穹的算法非常强大,它能够通过眼睛、鼻子等部位的热分布特征进行推断。经过反复的计算和分析,天穹逐渐拼凑出了目标人物的面部轮廓。 随着数据的不断积累和分析,天穹越来越确信这个目标人物就是李清泉。它发现目标人物的热源分布与李清泉的面部特征高度吻合,尤其是眼睛和鼻子的位置。此外,目标人物的身高、体型等特征也与李清泉相符。 最后,天穹通过与其他情报系统的交叉验证,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推断。它发现目标人物的行动轨迹、社交关系等信息都与李清泉的身份相符合。综合所有的证据,天穹得出了结论:这个用围巾捂着脸的人就是李清泉,第四军中将军长。 柳青看到屏幕上的资料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到“李清泉”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仅凭李清泉出现在这里就抓他?开什么玩笑,武廿无能信她,其他人也能信她吗?如果李清泉自称是郑彩霞的情人,大半夜来这里是来约会的,就能解释为什么这样神神秘秘。 而且别看李清泉只是个中将,可就连武廿无都要叫他一声老师,庐州军几乎所有的将军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如果到时候李清泉倒打一耙,说宪兵队是故意引他过来陷害他,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武廿无这是要玩兔死狗烹的把戏。 现在武廿无正在推行“强干弱枝”的计划,世家大族们怕的就是武廿无的军事实力,而李清泉就是这股力量的奠基人之一。一旦让军中将领人人自危,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勾结世家大族以自保,到时候好不容易奠定的局面就很有可能出现大麻烦,甚至陷入混乱。 柳青轻轻的在头盔上按了一下发送分析,随后双手在空气中一阵滑动,选择武廿无,最后将天穹的分析结果迅速的发送了出去。 第462章 怪(5) 末世历三月十六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督帅府的房间里。我独自坐在宽敞的房间中,周围的一切都被阳光折射出迷离的光影。 巨大的水晶吊灯如一轮璀璨的烈日,洒下的光芒在墙壁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仿佛一幅绚丽的画卷。墙壁上挂着的名贵字画,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珍贵无比,每一幅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脚下的波斯地毯,柔软得如同春日的草地,繁复的花纹交织着历史的厚重与神秘。阳光透过地毯的缝隙,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那细腻的触感,仿佛是岁月的轻抚。 我手中紧握着那份来自燕赵省王家的证据,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怒。王家背叛了安长河,投靠于我,却给我带来了这样一个令人痛心的消息——我的老师李清泉,竟可能与安长河有所勾结。那证据上的字,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刺痛着我的心:荆楚省汉宁市良田三千公顷,临江两千五百公顷;宋省双江市一千八百公顷,洛城两千二百公顷。 这些数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个个无法磨灭的印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我凝视着这些证据,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随后聚积在我胸口就像是一块石头那样沉甸甸的,好累。 我开始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每一步都踏在这昂贵的地毯上,却每一步踏下去都觉得轻飘飘,以至于没来由的心慌。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胡可儿端着早餐走了进来。她身穿一袭素雅的连衣裙,身姿婀娜,步伐轻盈。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督帅,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胡可儿轻声说道,将早餐放在桌上。 我看着胡可儿,心中的烦躁稍稍缓解了一些。我走到桌前坐下,问道:“可儿,李清泉来了没有?” 胡可儿摇了摇头,回答道:“还没有,督帅。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我点了点头,拿起一块面包,却没有胃口吃下去。我心中依然在想着那份证据,以及李清泉可能与安长河勾结的事情。我真不是不是容不得,一点贪污的人,更没有什么道德洁癖。只要掌权就要容忍这种肮脏,这就像掏大粪时间长了,对屎尿的味道就那么敏感了,是一个道理,要用心理学来说那就是——脱敏。 可问题是你对大粪没那么敏感不代表,你就该吃大粪啊。你可以把大粪装到粪车里,可没人会把大粪能塞到嘴巴里啊。 其实很多人都觉得高官背叛都有各种权谋算计,或者是更高层次的需求比如意识形态什么的。其实那是太高看他们了,那是用了仰视的角度去看他们才会有这种误解。 末世前我就是这种想法的拥趸,因为当时的我思路也很简单,认为不缺吃不缺喝,干嘛还要投靠敌人呢?是不是有什么更高层次的追求?其实大家都是凡夫俗子,世界也就是个草台班子。 真要说是他们会精心算计,我武廿无坐拥九省之地,想要统一天下,只需要把这九个省完全消化,就可以一举荡平所有民贼。真早说是安全感,安长河在自己老窝都能被人废了变太监,他自己都没有安全感,哪里能有安全感给别人呢? 而这种分析就是把人当做了纯粹理性的生物,人不是,被老百姓看做神仙一样的高官更不是。 李清泉这件事说白了,就是我惯的,我上学的时候,他就是我们国防课的老师,我就是他的小跟班,帮他收作业,帮他整理讲义。末世后又让他训练军队,左一句老师,右一句老师,把他吹捧的找不到北了。 过去他一开始鼓动我称帝,兴冲冲的第一个给我磕头,可是日子长了他不磕头,我也没深究,毕竟年纪大了,又是我的老师,而且我还不是皇帝,真的没必要逼着他每天都给我磕头。可这个家伙居然变本加厉,现在居然发展到安长河的好处都敢要了。 这就像是出轨,出轨中有一类人是为了刺激,体验一种脱离乏味的感觉。而高官的乏味大概可以这么说,他们的乏味就像是我昨天在钱正直家吃牛排和三文鱼时那种味同嚼蜡的感觉一样。让你对获得之初的那种感恩和兴奋感都变得麻木。如果有一个安长河这样的一方诸侯,以一种类似于奴才一样的谦卑,去讨好你,去巴结你。试想一下,末世中但凡有点能力的人也都三妻四妾了,可又有几个人是把妻妾献出去的?安长河为了拉拢钟启明就能那么做。那种感觉又岂止是刺激?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就是这么体现的,而不仅仅是官员被美丽的妾侍奉。因为行贿本身就能让他们享受一种认同感。一种强烈的刺激和自我认同,这种自我认同,是因为他们不可能在我这里,享受到我卑躬屈膝的伺候,而安长河能把自己的小妾还给钟启明这件事,想必在李清泉身上也发生过吧。 甚至这种贿赂,有可能会更加下流且无耻和下作。我摆摆手示意胡可儿离开,自己稍稍安静一点儿。 胡可儿见我示意她离开,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轻盈地走出了房间。她那素雅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是一朵悄然绽放的花朵。 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我独自坐在那里,思绪依旧被李清泉的事情占据着。我开始回想与李清泉的过往,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 我想起他当初鼓动我称帝时的热情,那股子积极劲儿让我至今难忘。我也曾把他当作老师,尊敬他,信任他,听从他的教导。可如今,他却让我如此失望。 我不禁自问,是我错了吗?是我过于信任他,才导致了他的堕落?其实昨天晚上,不止有柳青的情报传过来,还有孙小龙利用安装在郑彩霞家的监控,现在那些视频就在我的电脑里。我也想过是不是让他死,实话实说我想过好几种办法让他死。其中就包括让孙小龙把他抓走,直接弄死。 其实这样最简单也最不招人恨,他于我这里而言,就像是洪武年间的锦衣卫,锦衣卫杀人,官员只敢恨锦衣卫而不敢恨皇上,为什么呢?其实这就是人性,人不可能恨一个自己够不到的敌人。因为这会让他们有一种极度的挫败感和绝望感。 所以说得再通俗一点,一个奴隶感觉干农活太辛苦了,他本能想到的是破坏农具。末世前一个上班族,也只会骂自己的部门领导。这倒不是不是智力不足以分辨是非,而是无论是老板,亦或是奴隶主,都和他们隔着好几层。 此外所有末世后的官员还有两个特点,第一个是懦弱和凶残并存,第二个是傲慢与谦卑共现。所以严格的来说,我杀李清泉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因为愿意为他鸣不平的人总是会在心里默默的找出一个替罪羊,就像是秦桧一样的替罪羊。但我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还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无可救药。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李清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嘴里叼着烟,那烟雾在他身边缭绕,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不羁的外衣。他脚上的马靴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全然不顾这房间的庄重与整洁,径直走到我对面,一屁股坐下,那破旧的马靴在地毯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我无奈地抬起手,拍了拍额头,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旺了几分。我强压着情绪,开口问道:“老师,昨晚你干嘛去了?” 李清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却遮不住他眼中的狡黠。“找女人去了,怎么,小子,你这是查起我来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将手中的证据甩在他的脸上。纸张在空中散开,如雪花般飘落,落在他的身上、腿上。“你看看这是什么!”我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李清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落在身上的证据,手微微颤抖着,烟从他的嘴里滑落,掉在地毯上,烫出了一个小小的黑洞。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被惊愕哽住了喉咙,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灵魂。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们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我看着他,心中满是悲凉,曾经的师生情谊,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第463章 怪(6) 清晨的光线被厚重的窗帘死死地阻隔在外,仅有几缕微弱的光艰难地从缝隙中挤入,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勾勒出一道道惨淡的光影,使得本就压抑的氛围愈发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坐在那里,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清泉,心中五味杂陈,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胸腔内剧烈翻涌。 李清泉低垂着头,他的双手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这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顺着他那略显憔悴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潮湿的痕迹。他的嘴唇不时地微微抽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那无形的压力死死地堵住了喉咙,只能在喉间发出几声几不可闻的吞咽声。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可那愤怒还是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安长河的一个小妾,就能挑唆我两个大员,你们还要不要脸?”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说到最后我还是嚷嚷了起来。 李清泉听到我的话,身体猛地一震,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那股倔强所取代。他紧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督帅,我……我知道错了,可这事儿也不完全怪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努力让自己听起来理直气壮。 我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着他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清泉微微别过头,避开我的目光,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紧张,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他顿了顿,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道:“督帅,您不知道,那赵巧巧……她不是本分女人...还勾搭别人。我这心里实在是憋屈,就想找个法子发泄一下,那郑彩霞主动贴上来,我就……我就糊涂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但那股不服气的劲儿却依然在空气中弥漫。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一惊,安娜介绍赵巧巧的事我竟全然不知。但此刻,我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糊涂?你要是去嫖,老子才懒得管你。你杀了赵巧巧,老子顶多臭骂你一顿。郑彩霞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听听这玩意。”说完我就把郑彩霞和他的录音播放了出来。 录音中的郑彩霞因为担心我再策反燕赵省的其他人杀了她女儿,所以看到李清泉的时候卖力讨好,故意用轻浮的语气说:“哎哟,这不是李清泉将军吗,您也是安省主的人啊。”这句话明显就是故意把李清泉的全名点出来。 可录音中利令智昏的李清泉,居然嘿嘿笑着,随后录音里传来一阵布料的摩挲声,只听他说:“嘿嘿,别害羞嘛,安长河是个大方人,每次让女人陪我聊聊也都是有点好处的。再说他安长河被王家伤成那样,也不能陪你开心不是?” 随后,录音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那是唇瓣轻触肌肤的微妙触感。一声轻不可闻的“啵”响,像是春日里花瓣轻轻触碰水面,紧接着是一阵略显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几声让我这个听众都觉得有些尴尬的轻笑。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将那羞耻的一幕活生生地展现在了我们面前。李清泉的笑声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和轻浮,让现在的我和他不禁皱眉。 郑彩霞因为女儿的事愿意配合我们抓内奸,但毕竟她给安长河生的女儿还在燕赵省,所以自然不可能拒绝,只听她笑着说:“李将军,你这么做就不怕督帅知道啊。” 随后录音中最让我恶心的话就出现了,只听录音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更加暧昧,空气中似乎能感受到一种黏腻的不适。一声细微的吸气声,紧接着是肌肤与肌肤相触的细微声响,如果看了视频就知道那是李清泉的唇瓣轻轻触碰郑彩霞的耳垂,带来一种令人不安的亲密感。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邪恶的诱惑,说道:“我……我们督帅懂什么男欢女爱,他自己都看不住老婆。他老婆安娜和王大林有一腿的事儿,瞒得住别人你还不知道吗?他杀人还行,要说玩儿女人,他玩儿不明白。”那“我”字在唇间辗转,似乎故意拖长了音,带着一种讽刺和轻蔑,让人听了心中不由得一紧。 此时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李清泉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解,但看着我那冰冷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录音中的郑彩霞似乎已经开始亲吻李清泉的嘴唇了,轻微的舌头搅拌声传来,随后就是郑彩霞,呼吸开始变得绵长,只听郑彩霞轻声哼了一下,然后说了句“讨厌”赶忙催促道:“安省主说了,燕赵省的王家和宋家已经投靠你们了。他们手里可都有你和我们勾结的证据。他让你早点找人动手灭了他们两家满门。” 我把录音按了暂停,随后笑着说:“李将军,后边你答应了,那段录音我就不用再播放了吧。”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刚才播放到他调侃安娜出轨的事儿的时候,他就想解释,可我摆了摆手:“安娜的事不用解释。我治家不严,闹了笑话,被人戳脊梁,我没那么小气。”可我还是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说:“可那不是你的同僚,是安长河派来的探子。你觉得这么说妥当吗?说这种话是为了给安长河那个废人表忠心吗?” 李清泉的脸上血色尽失,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急剧收缩,像是被无形的恐惧紧紧攥住。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张开,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嗫嚅声,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难以启齿。他的额头上汗珠滚滚,如同暴雨前的蚂蚁般忙碌地爬行,汇聚成滴,最终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领。他勉强想要开口,可是嘴巴刚一张开就被我想要杀人的目光喝止住了。 我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一抹弧度,随后眉头一展,继续说道:“说我坏话,我好理解,毕竟人嘛背后总爱逞能。” 其实我并不是一点也不在意,可毕竟事儿在那摆着不能别人不说,别说是我原谅了安娜,就是我处死了安娜,也不能避免别人私下去说。而所谓官场秘闻不都是当官的在床上告诉情妇,亦或是司机和小秘书七分假三分真编出来的吗?这种废话就像是末世前的老公对自己老婆吹牛,今天我如何打脸领导,亦或是说哪个领导道德如何败坏吗?领导肯定道德败坏这是真的,因为下属也没那么多机会。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就像是风中摇曳的枯叶,随时都可能被无情的风暴撕得粉碎。他的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来稳定自己的情绪,但最终只能无力地垂落。他的肩膀垮得更低了,整个人的气场仿佛被彻底抽空,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我看着他那德行,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李老师,如果这句话是在你和你的小妾床上说的。我不会骂你,可郑彩霞是什么人?那是间谍是探子。刚才我问你,你告诉她,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没说呢。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您是觉得我和您不是一家人,还是觉得和安长河的人更亲近些?” 李清泉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吞咽了一口唾沫,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眼睛慌乱地转动着,试图寻找着什么可以用来辩解的理由,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这昏暗房间里冰冷的墙壁和我那如寒潭般深邃且冰冷的眼神。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膝盖在地上挪动了几下,似乎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但又似乎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手指深深地插入头发中,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从这无尽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督……督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被那女人的花言巧语迷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来一般。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过了许久,我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让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 其实我知道自己杀了他也没人怪我,也没人敢怪我,可我应该用谁,填补他的空缺呢?所谓的权力,既不是一块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破石头。更不是一块虎符,更不是一张委任状,或者一身比别人更华丽的军装。权力的大小其实就是你的核心班底能抓住多少,你就有多大的权力。 当我走到他面前时,我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也有一丝期待,似乎在祈求我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清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左膀右臂,当作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可你却做出了这种事,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耳边炸响。 他的嘴唇抖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他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他那满是汗水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与之前的汗珠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洼。 “督帅,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将功赎罪,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我会帮您揪出所有的内奸,求您……”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嘶吼,双手也不自觉地向前伸来,似乎想要抓住我的衣角,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不敢真的触碰到我。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的心中思绪万千,一方面,他确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另一方面,他多年来为我立下的汗马功劳也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我更知道杀了一个自己人就会有别的人填补这个位置。现在我已经因为“强干弱枝”政策和一些世家大族有些剑拔弩张了。而他们怕的就是我麾下庐州军的团结。 “你先起来吧。”我终于开口说道,声音依然冰冷,但也带着一丝无奈。“这件事,我就当是自己亲叔叔喝多了胡说八道。不过你要把你是通过谁认识的安长河,你又联系了谁,军中有哪些人和他们暗通款曲,仔仔细细写下来。多写一个字报复别人,或者少写一个字想要包庇谁,那可就不是我的叔叔酒后失言的问题了,而是敌我矛盾了。” 李清泉听到我的话,如获大赦,连忙站起身来,但因为双腿发软,又差点摔倒。他用手撑着膝盖,努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不停地向我点头。 “是,督帅,我一定照办,一定……”他的声音依然带着颤抖,但也有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我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哀。曾经的军中名将,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我,也必须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做出最稳当的策略,随后孙小龙走了进来,搀扶着李清泉去内务部特勤局喝咖啡去了。 那里有宋家,王家,提供的大量情报,那里的人也不可能像我一样惯着他。希望他不要到了那里,还这样撒泼耍混吧,因为特勤局有个特侦处,那些人的手段,孙小龙见了都发抖。 第464章 滁州花都(1) 滁州与庐州就隔着一道长江,两个城市隔江相望。庐州和襄城是末世后,世界上唯二的工业城市。而滁州与庐州和襄城的高楼大厦不同,滁州末世后唯一的花都,这座城市有着,大量的末世前居住在滨海市的外籍人士,所以这里的可以看到全球各地的风情街。 这里的与庐州的灯火通明不同,在滁州一旦到了晚上八点以后,也只有各个风情街才会亮着灯。其中尼德兰风情街的夜晚,仿佛是一场绚丽多彩的狂欢。街道两旁的建筑被灯光照亮,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街道中央的小型游艇缓缓驶过,金发碧眼的女郎们身着性感的辣妹装,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们的舞姿轻盈而迷人,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着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魅力。她们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眨眼间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而那一记飞吻更是让人陶醉其中。 游客们纷纷驻足观赏,被这独特的景色所吸引。有些人拿起相机,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有些人则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与女郎们互动,感受着异国他乡的风情。 街道两旁的店铺也热闹非凡,出售着各种特色商品。从精致的手工艺品到美味的小吃,应有尽有。游客们可以在欣赏风景的同时,品尝当地的美食,感受着不同文化的交融。 如果说尼德兰风情街是庐州小资的梦中天堂,那么江户风情街便是顶级权贵的消金窟。 伴随着一声鼓响,江户风情街前田屋的小葵,跟随着她的队伍开始了前田屋的“花魁道中”。人群中的小葵那面庞苍白得近乎透明,宛如瓷器般易碎,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病态美。精致的妆容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眼波流转间,无尽的妩媚尽现。她的嘴唇涂抹着如鲜血般鲜艳的口红,恰似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她那身艳红色底色的和服堪称华丽至极,上面用彩线绣满了精美的仙鹤和群山,色彩绚丽夺目,令人目眩神迷。每一针每一线都细腻入微,仿佛在诉说着她的高贵与不凡。她自己浓密的黑发梳成了一个兵库发型,发丝间还插满了璀璨夺目的发饰,扇形的金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额前的和风金步摇折射着附近璀璨的灯光。让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增添了一抹暖色。 随着第二声鼓响,小葵的队伍开始移动了,只见她上身挺直,下身则以木屐划过地面,每一步都精确地遵循着“八文字”的舞步,这是经过多年训练的结果。她们的步态优雅而缓慢,如同水中的金鱼,轻轻摆动着尾巴,每一个转身都透露出无尽的风情。在这条街上,花魁的每一步都像是把坚固的石板当成了平静的水面,那厚重的鞋底似乎在她的脚下,似乎轻盈就像是一张纸。她的和服裙摆随风轻轻摆动,木屐的清脆声响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成为了这个夜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此时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游客的目光追随着前田屋花魁的每一个动作,感受着这个末世后花都的独特魅力。花魁的八文字舞步,是一种特定的舞步,她们在地面上以木屐划出“八”字的形状,这种舞步要求极高的平衡感和控制力。她们的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踏步,都精确地遵循着这个形状,就像是在用身体在地面上书写着古老的符号。这种舞步不仅考验舞者的技巧,随着她的移动,和服的裙摆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轻摇曳,露出苍白如纸的长腿和厚重且漆面光滑的黑色木屐。 木屐击打着石板路,发出的清脆声响在静谧夜里传得很远,仿佛带着众人穿越回了那个遥远又旖旎的江户时代。小葵手中的绘扇缓缓展开,扇面上是淡雅的樱花图,随着她手腕轻抖,花瓣似乎要从扇面飘落,活灵活现。她微微颔首,朝着街边众人送去一记含情脉脉的眼神,这一眼,不知勾了多少人的心魂,那些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权贵们,也都沉醉在了这软侬的风情之中。 队伍后方跟着几位手提灯笼的侍女,灯笼上绘着古朴的家纹,暖黄色的光晕洒下,给这场巡游笼上一层朦胧的诗意。街道两旁的居酒屋门口,挂着的风铃偶尔作响,和着木屐声、鼓点声,交织成一曲末世里独有的靡靡之调。偶尔有几片纸吹雪从街边二楼飘落,那是店家特意营造的氛围,雪一样的纸片落在小葵的肩头,更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巡游到街心处,小葵停住了脚步,周围瞬间安静得只剩风声。她朱唇轻启,吟唱了一段软糯的和歌,嗓音宛转悠扬,大多数人虽听不懂词意,可那腔调里的缱绻哀愁却直直沁入人心。一曲毕,掌声雷动,稍有些家资的人们纷纷解下腰间的钱袋,将庐州票亦或是高卢第纳尔朝小葵抛去,以表倾慕。这些赏赐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闪烁着诱人的光,可小葵只是淡淡一笑,眼神依旧清冷,仿佛这俗世的财富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随着最后一声鼓响,巡游渐近尾声,小葵带着队伍缓缓折返。她离去的背影依旧挺直,身姿婀娜,让人忍不住久久凝望。待那艳红的和服彻底消失在街道转角,江户风情街才慢慢恢复了喧闹,刚刚还沉浸在花魁道中梦幻里的人们,又开始穿梭于各个店铺,讨价还价声、欢声笑语声再次此起彼伏,而这末世花都独有的一夜绮梦,已深深烙印在了每个见证者的心底。 小葵回到了前田屋,并没有卸妆,她有一个重要的宴会需要参加,这场宴会是滁州留守荀子期,准备邀请他的好友新晋的庐州市工业局局长王子腾。这两个都是实权人物,一个是滁州的父母官,另一位可不只是,末世后世界上唯二的工业城市,庐州和襄城中,庐州工业局局长那么简单,他还是九省督帅武廿无的妻弟。 此外作陪的还有庐江留守夏勇,平江守备崔敏,三峡督裴计,虽然这些都是武廿无那个庐州政权的非核心高层,但是对于一般官员来说也都是神一般的人物。单单就是崔敏那个平平无奇的平江守备这个官职,也因为地处长江要冲的平江县,手下有三千水兵,二十条炮艇,以及一条吃水三千多吨的护卫舰。那崔敏虽然在这群人中看起来最弱的一个,但是在旁人看来也是个分量十足的大人物了。 更不要说接手了末世后三峡大坝的三峡督,裴计了。裴计是在武廿无做第四军作训部主任时,训练出来的第一批新兵,论派系来说,是个妥妥的武廿无心腹,帝党核心骨干之一了。 至于庐江留守夏勇这个人,他出身空军是柳青手下吴海龙一路提拔起来的,勉强按照政治光谱来说,算是柳青手下的鸾鸟军。 而柳青又是武廿无那位督帅,最宠爱的女人,所以夏勇身为柳青的心腹,反而在很多事上面,比王美芳的弟弟王子腾,显得更加方便。而这位夏勇留守并不止是小葵的若旦那,而是小葵在居酒屋的监护人,通俗点说就是小葵的假丈夫。 此时的夏勇,正在轻轻为maeda koi taifu揉捏着脚踝,柔声说:“小葵,巡游辛苦了。不过今天的宴会,荀子期会让三村屋的花魁去唱歌,你就帮帮我吧。如果你不去的话,他们一定会嘲笑我的。” 小葵轻瞥夏勇一眼,娇嗔道:“我才刚巡游完,累得很,你倒好,开口就要我接着去应付。那宴会闷得慌,我不想去。”她边说边把手中绘扇随意丢在一旁的矮几上,扇子落下时,扇坠晃悠,发出轻微声响。 夏勇赶忙凑近些,双手轻轻搭在小葵肩头,讨好地笑着,眼里满是宠溺:“我的小葵呀,我也心疼你累着。可今儿这宴,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在他们面前,就指着你给我长长脸啦。你一露面,保准把他们都震住,我也能挺直腰杆不是?”说着,他手上稍稍使力,给小葵揉起肩来,手法轻柔又熟练。 小葵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哼,就会拿好话哄我。每次都这样,我可不上当了。你去跟荀子期说,我实在没精力,嗓子也干得紧,唱不了。”她歪头躲开夏勇的目光,却没挣开他搭在肩上的手。 夏勇哪肯罢休,干脆蹲在小葵身前,仰头望着她,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小葵,你就当为了我这一回。你去唱上一曲,宴会上风光风光,往后我天天给你寻稀奇玩意儿,什么江户的古簪子、尼德兰的香粉,只要你想要,我都弄来给你。好不好?”他的眼神里满是恳切,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小葵的手,暖烘烘的。 小葵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瞪他一眼:“你就会许下这些空头诺言,哪次真兑现过?”虽是责备的话,语气却软了几分。 夏勇一听有戏,忙不迭道:“这次肯定算数!我要是食言,就任你处置。你要是累,就少唱几句,露个面,给大家敬杯酒,意思意思就行。”他说着,脑袋在小葵手背上蹭了蹭,像只讨好主人的大狗。 小葵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行啦行啦,真拿你没办法,我去还不成嘛。不过,要是这回再骗我,往后别想我再帮你。” 夏勇立马站起身,在小葵额头上轻轻一吻:“我就知道小葵最疼我!放心,肯定不让你失望。我这就去吩咐下人给你准备新衣裳,保准你今晚是宴会上最美的。” 前田屋的二老板,山本一郎揣着手站在门口,他那双不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夏勇那辆扎眼的拉梅尔l6。车静静地停在那儿,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纯黑色的车身犹如最深沉的夜,没有一丝杂色,漆面光滑得如同被最精细的匠人反复打磨过的镜面,哪怕一丝微风拂过,都能映出流动的光影。 它那庞大的形体着实惊人,宽度足有2.5米,比常见的豪车宽出不少,就像一头伏地的巨兽,占满了门前的一片空地。超长的轴距将车身拉伸得更为修长优雅,从车头到车尾,线条流畅又利落,一气呵成,仿佛是用直尺比着画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规整感。车长更是傲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种压迫性的视觉冲击,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厚重的车身彰显着它沉甸甸的分量,山本一郎光是瞧着,都能想象到这钢铁巨兽跑起来时沉稳又磅礴的气势。车头部分,标志性的宽大进气格栅宛如一张吞噬前路的巨口,镀铬装饰条低调又奢华,恰到好处地点缀其中,在夜色里闪烁着冷冽的光。两侧的大灯犹如犀利的鹰眼,深邃又明亮,只要亮起,想必能撕开夜幕。车身侧面,简洁流畅的腰线从车头贯穿至车尾,像是勇士身上紧绷的肌肉线条,蓄势待发;巨大的轮毂稳稳地撑起车身,轮胎宽厚,花纹精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顶级工艺。车尾的设计简洁而大气,尾灯呈独特的几何造型,亮起时是一片醒目的红芒,辨识度极高。 山本一郎咂咂嘴,心里暗叹:“做女人就是好啊。我要是花魁,到末世了也能坐豪车,吃宴席。现在想来,我末世前那辆拉梅尔l-3.还真是心疼啊,根本没有从京都带过来。现在我还要坐人力车。” 此时山本一郎,用胳膊捅了捅身边那个带着黑色阵笠的男人,贱兮兮的笑道:“喂,翔太,一会儿带着弟兄们,保护好客人。他们是大人物,来滁州一般都不带护卫的。” 翔太看了手里的竹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抱怨道:“喂,老板。滁州允许配枪的。你给弟兄们办个枪证,弄两条m1加兰德也行啊。这竹枪也太.....” 山本一郎一听翔太这话,眼睛立马瞪得溜圆,伸出手指狠狠戳了戳翔太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你懂个屁啊!办枪证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那得花多少庐州票,你晓得不?就咱们前田屋,这段时间生意看着热闹,可进账都流水似的又投出去了,哪有闲钱去办那玩意儿。” 翔太缩了缩脖子,可还是嘟囔着:“老板,没枪咱这安保就是空架子啊。您也知道,现在这世道乱,来前田屋的客人非富即贵,真出点岔子,咱担待得起?要是有几条枪,弟兄们心里也踏实,干活更麻溜,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竹枪,满脸的不情愿。 山本一郎没好气道:“踏实?麻溜?你就会拿这话唬我。那办枪证的钱,不得先去官府打点,再去军备处疏通,没个百八十张庐州票,门儿都没有。咱辛辛苦苦攒点钱,都拿去填这个坑,往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翔太不死心,往山本一郎身边凑了凑,赔着笑说:“老板,您看啊,如今滁州城里,谁不知道咱前田屋靠着夏爷的面子,生意做得红火。这越红火,就越得防着有人眼红使坏呀。咱把安保弄严实了,客人满意,以后常来,钱不就更多了嘛。大不了,从兄弟们薪水里扣点,凑凑办枪证的钱,您就出面跑一趟呗。” 山本一郎嘴角抽了抽,抬手就给翔太脑袋上来了一下:“从你们薪水里扣?到时候你们一个个喊着吃不饱饭,没力气干活,还不得我兜底。再说了,去官府办事儿,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找人脉托关系,我哪有那闲工夫。你要是真有心,就把手里这竹枪耍利落点,别净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 翔太捂着脑袋,眼巴巴望着山本一郎:“老板,那至少给兄弟们加点赏钱吧,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得够呛。客人给小葵姐打赏的时候,那可是大把大把的庐州票扔出去,咱也沾沾光呗,有了钱,弟兄们干活肯定更卖命。” 山本一郎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狠狠心说:“行,今天这宴要是顺顺利利的,过后每人赏三张庐州票,再多可没有了,都给我机灵着点!”翔太一听,这才勉强咧嘴笑了笑,招呼着手下兄弟准备去了。 第465章 滁州花都(2) 那宛如墨汁般浓郁的夜色如一块巨大的幕布,重重地浸染着滁州的苍穹,江户街深处的三船屋在这无尽的暗夜中,宛如一颗被遗忘在时光长河中的神秘明珠,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气息。 一辆拉梅尔 l6 pullman gaudian 汽车静静地停驻在三船屋门前,宛如一位暗夜中的王者,散发着震撼人心的气势和无与伦比的威严。这辆车的整体造型堪称惊艳,车身长度约 7255mm,比市面上常见的豪车长出一大截,那修长的身姿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威严庄重,仿佛是一条在陆地上蛰伏的黑色蛟龙,随时准备腾空而起。车宽 2550mm,从侧面看去,车身十分敦实厚重,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相较于普通车辆,它能为车内乘客提供更为宽敞的横向空间,就如同一个移动的豪华包厢,让乘客们尽享尊贵与舒适。车高约 2006mm,在保证车内乘客拥有充足头部空间的同时,也赋予了车辆一种高大挺拔的气质,站在车旁,能明显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城堡,让人不敢小觑。轴距约 4504mm,这一数据使得车内的乘坐空间极为舒适,前后排之间的距离宽敞无比,乘客可以尽情伸展肢体,毫无束缚之感,尽情享受这极致的乘坐体验。 此时,驾驶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司机迅速下车,他的动作敏捷而熟练。只见他快步走到后门位置,动作流畅地为王子腾打开车门。王子腾轻声说道:“谢谢。”司机恭敬地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待王子腾走远后,便回到驾驶位,熟练地转动钥匙,点火启动。汽车在瞬间发出低沉而平稳的轰鸣声,随后轻盈地驶离原地,开到预定位置。司机嘴角微微上扬,不无得意地看了看车身,那流畅而优雅的线条,犹如一位艺术大师精心雕琢的杰作,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黑曜石般的车身配色深邃神秘,在微弱的光线中,某些角度会反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神秘星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司机当然不可能跟着王子腾进去,于是他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伴随着橘红色的火苗升起,照亮了他还算是清秀的脸庞。此时,一个居酒屋外的浅紫色短衫小侍女,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她好奇地走到车头。一时间,她就被那犹如一张威严的兽口的进气格栅吸引住了,那格栅的设计霸气十足,周边的镀铬装饰条在微光下闪烁着精致的光芒,与车身的深色形成鲜明对比,更凸显出其尊贵不凡的气质。两侧的大灯宛如夜空中璀璨的宝石,灯罩呈现出晶莹剔透的水晶质感,内部复杂而先进的灯组设计,当灯光亮起时,明亮而集中的光线如同一束束利剑,轻易地刺破夜幕,将前方的道路照得如同白昼,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小侍女满是钦佩的看着司机,搓着手,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说道:“啊,大哥哥,可以让我进去坐一下吗?”司机无奈地摇摇头,一脸尴尬地说:“看看就行了,我可做不了主。” 小侍女虽然有些失望,可还是不死心,她走到车身侧面,仔细打量着。修长的线条从车头一气呵成地延伸至车尾,简洁而大气,没有一丝多余的修饰,却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力量感和美感。再看看那巨大的轮毂,直径醒目,轮胎宽厚且质地强韧,胎纹深刻而富有质感,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诉说着它强大的抓地力和稳定性,即使行驶在崎岖的道路上,也能如履平地,仿佛是大地的守护者。小侍女想象着车轮转动时,几乎听不到一丝噪音,那无声的行驶状态,仿佛是一种神秘的魔法,让这辆车在黑暗中悄然前行,不打扰任何人的宁静。 王子腾当然没心思去管有人看车这种小事,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三船屋门前。当他看到这座居酒屋别出心裁的外观设计时,不由会心一笑。因为它没有暴发户追求的那种“低调奢华”和灰突突的弱对比,而是采用了东亚古代文明活泼的红配绿的强对比,这种色彩的运用,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这座居酒屋的独特魅力。为什么豪门大族看不起暴发户呢?因为暴发户总是做出一些蠢得让人尴尬的事情。最典型的就是暴发户总要在人前显贵,人后玩低调,还称之为品味。再说房子吧,自古以来,东亚文明的房屋和配色都代表着它们的用途,人们来居酒屋便是为了寻开心,如果没有颜色作为暗示,就像是洗头房没了小粉灯,迪吧让你开着灯蹦,是一样尴尬的。这种对色彩和氛围的把握,正是豪门大族与暴发户之间的重要区别。 所以说有时候真的不是old money不带着new money玩儿,而是末世前很多亿万级的new money经常搞错顺序,让那些门阀觉得暴发户像是内裤外穿一样尴尬,所以门阀子弟没有穷到一定份儿上真的没兴趣陪富一代和富二代玩儿。 这倒不是说门阀高贵,富一代和富二代低贱,而是说硬融一个圈子的行为真的很尴尬或者很贱。其实这种事本身没有高贵与低贱,只有硬混不属于自己的圈子才会贱,就像是一个大男人一定要进女厕所一样。 当然,世家大族也根本不是品行圣洁的白莲花,要暴发户厉害到一定程度,比如开国皇帝,或者末世中一方强势诸侯,世家大族也是愿意投资或者效命的。除此之外,还是洗洗睡吧。而王子腾对武廿无的态度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在武廿无连庐州还没统一的时候,王子腾是真的没看得起过这个姐夫。可武廿无现在是末世中的九省督帅了,那么王子腾一样成天到晚围着武廿无这个姐夫,甚至愿意当个马仔。 除了“人前显贵,人后玩低调”的傻瓜,还有“纯高调”那种吹牛选手,以及自以为“低调”结果被人嘲笑是守财奴的笨蛋。其实很多时候,大老板或者暴发户那些newmoney倒不如艺伎明白,“中庸之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也许很多人会猜测,这种不对外经营的居酒屋中太夫们,应该从不参加花魁巡游,也不会让外人看到她们的模样,甚至认为她们只会向自己的“若旦那”展示美貌。但实则不然,男人往往喜欢最受其他男人追捧的女人,所以这里的太夫不仅会参加巡游,还常组织文艺汇演,努力成为众人焦点。而对于如何平衡花魁巡游的热闹与权贵所需的宁静,其实无需担忧,毕竟若能成为女明星般的存在,谁又会选择做艺伎呢?这里作为权贵们的“秘密花园”,是他们能畅所欲言、放松身心与女子恋爱的地方。 如果是平时一要定熟客引荐,才能得到良好的接待。当踏入三船屋的玄关时,会有一位身着和服的侍女迎上前,她微微鞠躬,用柔和而礼貌的声音说道:“欢迎光临,尊敬的客人,请问您有预约吗?”而今天却是一位梳着天神发髻穿着宝蓝底色和服的太夫,在门口恭恭敬敬的鞠躬,柔声细语的微微鞠躬说道:“您好,客人们都在等您嘞。” 王子腾点点头,微笑着对太夫说:“谢谢,我这就进去。” 他脱下鞋子,整齐地摆放在玄关的鞋柜旁。此时他看到一座精致的日式石灯静静守护着入口。灯身上的樱花与流水图案在微弱光线下格外生动,仿佛在低语着古老的传说,迎接着每一位尊贵的客人。石灯的雕刻工艺精湛,每一条纹路都透露着匠人的用心与历史的沉淀。这让他暗自赞叹了一下对方的品味。 随后跟着那位艺伎踏入三船屋,王子腾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连这里的榻榻米平整而柔软,散发着淡淡的草香,让人瞬间感受到一种宁静与舒适。墙壁上挂着的日本传统绘画,以其山川的壮丽、花鸟的灵动,展现了细腻的笔触和鲜艳夺目的色彩,浓郁的文化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艺术与历史的殿堂。 此时在一座装饰摆件极为考究的雅间门口,那艺伎恭恭敬敬的拉开门,王子腾看到长桌上精致的陶瓷器皿摆放得错落有致。酒具更是别具一格,那盛酒的德利壶,陶瓷质地细腻温润,壶身绘有灵动的金鱼图案,金鱼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栩栩如生,仿佛在水中自在畅游。与之搭配的是小巧玲珑的猪口杯,杯壁薄如蝉翼,通透的质感能清晰映照出酒水的色泽。 夏勇身着一袭深灰色的军装,身姿挺拔如松,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坚毅的线条,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沉稳与干练。他静静地坐在席间,身旁依偎着来自江户风情街的小葵。小葵身着标志性的艳红色底色和服,上面绣满的仙鹤与群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她那苍白的面庞如瓷器般细腻,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眼神中流转着妩媚与风情,鲜艳的口红似燃烧的火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梳着兵库头,浓密的黑发整齐地束起,发间插满了璀璨夺目的发饰,扇形的金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额前的和风金步摇折射着附近璀璨的灯光,为她那苍白的面容增添了一抹暖色。她的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轻轻拿起德利壶,为夏勇斟酒,酒水如丝般缓缓流入猪口杯,动作轻柔而娴熟。 三峡督裴计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制服上的金色丝线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彰显着他的地位不凡。他面容清瘦,眼神深邃如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背后,是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眸。在他身边的是尼德兰风情街的头牌,那女子金发碧眼,肌肤如雪般白皙,一头大波浪卷发肆意地披散在肩头,宛如金色的瀑布。她身着一袭紧身的红色礼服,礼服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线,胸前璀璨的钻石项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她耳畔的硕大钻石耳钉相互辉映。她的嘴唇涂着艳丽的口红,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自信与魅惑,时不时与裴计低语几句,笑声清脆悦耳,她也学着小葵的样子,拿起酒壶为裴计斟酒,眼神中却多了几分俏皮与活泼。 东道主滁州留守荀子期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热情与谦逊。他穿着整洁的军装,身姿矫健。他所选的三船屋花魁,名为千代美,更是艳惊四座。千代美身着一袭白色丝绸和服,和服的外层洁白如雪,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而内层则是淡粉色的,当她走动时,偶尔露出的粉色衣角,如同隐藏在冰雪之下的樱花,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娇艳。她梳着岛田髻,高耸的发髻上装饰着华丽的金簪和精美的珠花,发簪上镶嵌的宝石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她的面容娇艳欲滴,眼眸明亮如星,眼波流转间,满是勾魂摄魄的魅力。她的嘴唇轻轻抿着,仔细看去,能发现那涂抹着黑色的牙齿,这是她作为高级艺伎的传统装扮,更显端庄与神秘。她手中轻摇着一把绘有藏蓝底色以浮世绘画着月下寒梅的和风折扇,每一个动作都轻盈优美,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她微微俯身,用那纤细的手指握住德利壶,为荀子期斟满酒杯,酒水在杯中荡漾,香气四溢。 平江守备崔敏一身深蓝色军装,身姿魁梧,国字脸上透着军人的刚毅。他的短发根根直立,更显精神抖擞。他身旁的清倌人穿着一袭淡粉色的传统汉服,衣袂飘飘,仿佛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佳人。汉服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牡丹花的色彩鲜艳夺目,与她的肤色相得益彰,彰显出她的温婉与高贵。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发间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绢花,增添了几分柔美与灵动。她的眼眸清澈如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而又温暖的感觉。她轻轻拿起酒壶,为崔敏斟酒,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 王子腾刚一入座,夏勇便满脸堆笑地起身,双手恭敬地捧着酒杯,朝着王子腾微微躬身,说道:“王子腾兄弟啊,你这高升庐州工业局局长,那可是咱这儿的大喜事!往后在工业方面,兄弟你可就是咱的主心骨啦!来,我先敬你一杯,愿你在新的职位上大展宏图,事事顺遂!”说罢,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神中满是讨好与奉承。 王子腾微笑着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谦逊地回应道:“夏兄过奖了,这都多亏了各位兄长平日里的关照与支持,王某才有今日的机会。这往后啊,还得多仰仗各位兄长呢!” 这场宴会,因为三峡督裴计在这里自然也就少了排座位的小把戏,诸如先抱怨一阵谁更忙,谁清闲之类的废话。因为裴计这个三峡督,可是只比一省主官低半级的存在。在他面前,谁想玩那种那种以“最近工作忙死了”为开头,再说,羡慕某某某的清闲,裴计这种人会坏笑着擦擦眼镜,告诉你“没事,我帮你俩换换工作。”甚至直接抓你,给他看大坝去。 裴计陪着大家喝了两杯,随后摆摆手,女人们纷纷退了出去,只见他拿着酒杯,笑眯眯的说出了今天的真正主题:“子腾啊,老哥我在三峡那边消息不灵通。你这个国舅爷简在帝心,李老帅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子腾心中暗骂:“你牛逼,你问武廿无啊,问我干嘛?想死别带着我,武廿无抓谁哪和我商量啊。”可是他的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说:“裴督,我的大都督,您难为我干嘛啊。我就是个市级工业局的局长。过去我就是修拖拉机的。” 裴计听了王子腾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锁住王子腾,说道:“子腾啊,你可别谦虚了。虽说你现在是工业局局长,但你这身份特殊,在督帅身边多少也能听到些风声。你就给老哥透个底,这事儿到底有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会不会牵连甚广啊?” 王子腾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裴督,实不相瞒,我确实没什么确切的消息。督帅处理此事极为谨慎,并未向我透露太多。我只知道李将军这次确实陷入了不小的麻烦,但具体会发展到何种程度,我真的不敢妄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酒杯的边缘,似乎在借此缓解内心的紧张。 “不过,”王子腾顿了顿,抬起头看着裴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诚恳,“我相信督帅定会权衡利弊,妥善处置。毕竟李将军为咱们也立下过汗马功劳,督帅不会轻易做出过激的举动。只是这其中的变数,实在难以预测。”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试图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加可信。 此时,王子腾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偷偷用袖口擦拭了一下,可这时的裴计却突然问了一句:“是不是,孙小龙那个奸臣又....” 裴计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屋内掀起轩然大波。 王子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慌乱,手中摩挲酒杯的动作也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没想到裴计会突然提及孙小龙。 夏勇原本正端着酒杯准备再饮一口,听到这话,酒杯停在了嘴边,嘴巴微张,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与疑惑,似乎在努力思考着裴计话语中的深意。 荀子期眉头紧锁,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的微笑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神情,仿佛在担忧着局势的进一步恶化。 崔敏则直接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声说道:“不会吧,孙小龙他……他敢?”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愤怒。 一时间,整个雅间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众人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游移,似乎都在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着答案,而每个人的心中都被裴计的这句话搅起了惊涛骇浪,对未来的局势更加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第466章 滁州花都(3) 在三船屋,孙小龙一直以三船凛太郎的身份示人,作为这里真正的老板,他习惯了在这昏暗包厢里,通过各种设备监听各方动静。他是个半大孩子模样,脸上却带着道狰狞刀疤,看着有些可怖。他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亲近,尤其不待见手下一个叫雪奈的太夫。雪奈虽为艺伎,却总有种让他不舒服的劲儿,他也从不允许她进这个包厢。 在三船屋那仿若被遗忘于时光暗角的昏暗包厢内,灰白色的烟雾如一群疯狂舞动的幽灵,肆意地盘旋缭绕。浓烈的烟味,好似腐臭的瘴气,填满了每一寸空间,钻进孙小龙的鼻腔,让他的肺叶都仿佛被一层油腻的薄膜所包裹。 孙小龙深陷在阴影的怀抱中,犹如被黑暗吞噬的孤魂。面前桌上的烟灰缸,宛如一座微型的垃圾填埋场,满满当当的烟头杂乱地堆叠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刺鼻焦味,那是烟草燃烧殆尽后的绝望气息。 四周,各类窃听设备如蛰伏的怪物,闪烁的指示灯恰似它们诡异的眼眸,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复杂的线路如无数条扭动的黑色触手,从墙壁蜿蜒至各个角落,将整个包厢编织成一张巨大而恐怖的蛛网。监视器屏幕上幽冷的光,如来自深渊的凝视,与那不时闪烁的红光交替映照在孙小龙脸上,让他那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容,此刻更像是被邪恶诅咒的面具,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冷峻与阴森。 他的目光死死地黏在监视器屏幕上,耳机中传来对面包厢里三峡督裴计那怀疑他陷害老帅李清泉的话语,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冰锥,直直地刺入他的脑海。孙小龙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恶魔之手在肆意拉扯,他猛地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那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包厢内回荡,却依旧无法驱散脸上那如附骨之蛆般的怪异表情。他心里清楚,李清泉是叛徒,是武廿无亲自缉拿的,可这些人不敢对督帅有丝毫怨言,只能将满腔的愤懑发泄在他这个“奸臣”身上。 就在孙小龙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痛苦挣扎时,包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好似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正缓缓靠近。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梦境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跳之上,令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猛跳。他的身体瞬间紧绷,每一寸肌肉都如弓弦般蓄势待发,警觉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门口。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着和服布料摩擦发出的细碎声响,犹如某种古老仪式中诡异的咒语。紧接着,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如从黑暗中探出的幽灵之手,出现在半掩的推拉门边缘。修长的手指,宛如白玉雕琢而成,却又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在门上轻轻地点了点,随后缓缓发力。推拉门“嘎吱”一声,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缓缓滑动,仿佛在不情愿地打开通往未知恐怖的大门。 刹那间,如洪流般的月光从门外倾泻而入,勾勒出一个女人曼妙却又透着诡异的剪影。她挽着天神发髻,发髻高耸入云,华丽的金簪与精美的珠花错落其间,宛如神秘仪式中的祭品装饰。金簪在月光下闪烁着凛冽而诡异的光芒,恰似恶魔的眼睛在窥视;珠花微微颤动,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却如同来自深渊的低语,诉说着不可言说的秘密。门完全打开,女人的身影尽显,身着和服,衣摆如黑色的水流般自然垂落,将她与黑暗融为一体。她静静地站在门口,逆着光,五官隐匿在阴影里,唯有身姿曲线在烟雾与月光交织的混沌中,更显婀娜,却又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神秘。 孙小龙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子在脊梁上爬行。但很快,他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看清了门口的人竟是雪奈。他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不悦与警惕,低声喝道:“谁让你进来的?” 雪奈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包厢,抬手轻轻按下开关,灯光骤然亮起,强烈的光线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孙小龙的眼眸。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眼睛,闷哼一声,烦躁地说道:“你搞什么!” 待刺痛感稍缓,孙小龙缓缓放下手,视线逐渐恢复清晰,只见雪奈正将一道道精致的日式料理摆放在桌上。那摆盘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刺身切得薄厚均匀,色泽鲜艳;和果子造型精巧,仿佛一件件细腻的手工艺品。 孙小龙眉头紧皱,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带着满脸的烦躁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从厨房偷东西吃?这地方可是督帅出钱盖的,我既然当了老板,就得给武督帅守好这里。” 雪奈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孙小龙,眼中满是深情,轻声说道:“小龙,你别误会。这些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记在我账上。你呀,一天到晚只顾着监听,连饭都不好好吃。” 孙小龙别过头,不愿与她对视,嘟囔着:“谁要你管,我忙着呢。”但眼神还是不自觉地扫了一眼桌上的美食,毕竟一直专注监听,他确实饿了。 雪奈微笑着,并没有因为孙小龙的冷淡而生气,继续说道:“再忙也得吃饭呀,身体是自己的。你看你,为了督帅的事尽心尽力,也该对自己好点。” 孙小龙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啰嗦了。你放这儿吧,我一会儿自己吃。”尽管语气依旧生硬,可内心却因雪奈的关心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只是他那不解风情的性子,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温柔。甚至嘴里还碎碎念着:“还太夫呢,絮絮叨叨的,像个黄脸婆。” 雪奈见孙小龙依旧不领情,心中有些委屈,但还是倔强地说道:“小龙,你就吃一口嘛,就一口。”说着,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的刺身,递到孙小龙嘴边。 孙小龙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耐烦地瞪着雪奈,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他抬手想把雪奈的手推开,可当他的手触碰到雪奈那纤细的手腕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你别闹了行不行,我真不吃,赶紧滚蛋!”孙小龙压低声音吼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雪奈却不依不饶,她把嘴一撇,威胁道:“你要是不吃,我可就嚷嚷啦,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个大老板居然偷听客人说话。” 孙小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张开嘴,一口吃掉了雪奈递过来的刺身。雪奈见状,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开心地在孙小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走了。 孙小龙摸了摸被亲的脸颊,嘴里嘟囔着:“疯娘们神经兮兮的。”可脸上却没有了先前的烦躁,反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看着桌上的美食,心中泛起一股暖流。 这个残酷着称、不解风情的大男孩,在这一刻,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被雪奈的温柔和关心触动了。他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吃起了桌上的料理,虽然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动作却比之前轻柔了许多。 在这昏暗的包厢里,孙小龙一边吃着,一边回想着雪奈的一举一动,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女人没脾气,也许是她的温柔和关心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也许是她的执着和深情让他那颗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松动。不管怎样,只要她在这个世界上,孙小龙就知道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坏人,至少雪奈就不是这样。雪奈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让他的内心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孙小龙吃完几口料理,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包厢角落的展示框。那里陈列着几枚勋章,在幽微的光线中,闪烁着黯淡却又独特的金属光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解放庐州纪念章。纪念章整体呈圆形,边缘环绕着细致的齿轮纹路,象征着工业与力量。章面中央,一座以浮雕呈现的庐州城拔地而起,城墙厚实而坚固,城楼上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那场艰苦卓绝的解放战役。城的四周,雕刻着战士们冲锋陷阵的英勇身姿,他们神情坚毅,步伐果敢,生动地再现了当年为解放庐州而浴血奋战的场景。 紧挨着的是平定楚阳一等功勋章。这枚勋章造型独特,呈八角星状,每一个角都尖锐而凌厉,代表着勇往直前的决心。勋章表面,以精湛工艺镌刻着楚阳的山川地貌,一条蜿蜒的河流贯穿其中,象征着楚阳大地的生机与活力。在山河之间,有一座被金色光芒笼罩的城市,寓意着平定楚阳后带来的和平与希望。勋章的正上方,镶嵌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在微光下闪耀着如鲜血般的光芒,那是他跟着王倩和王海潜入敌营活捉楚雄的肯定。 还有那枚镇压齐鲁省勋章,当时身为准将的孙小龙,在齐鲁省的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这枚勋章为方形,四周环绕着麦穗图案,象征着和平与丰收。章面主体是齐鲁大地的地图轮廓,其上用金线勾勒出战斗的路线与关键地点,仿佛一幅浓缩的战役地图。地图中央,是两支交叉的步枪,枪尖上挑着一面飘扬的旗帜,代表着胜利与荣耀。勋章的背面,刻有他的名字和战功简述,记录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最后是平定晋省勋章。它形似盾牌,寓意着守护。勋章表面以蓝色珐琅为底,象征着晋省的蓝天与深沉的土地。上方,一轮金色的太阳喷薄而出,光芒万丈,照耀着下方以立体雕刻呈现的晋省城镇与乡村。在阳光的照耀下,城镇繁荣,乡村祥和,展现出平定后的晋省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盾牌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钻石,如同繁星闪烁,为这枚勋章增添了几分华贵与庄重。 孙小龙凝视着这些勋章,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每一枚勋章背后,都承载着无数的生死瞬间、战友的热血与牺牲,以及他为督帅、为这片末世大地所付出的一切。可如今,在他人眼中,自己却成了陷害老帅的“奸臣”,想到这里,孙小龙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罢了,罢了,没有武廿无,就没有自己的今天,自己这条命是借他武督帅的。自己做点事就做点事吧,受点委屈也就受点委屈吧。毕竟督帅可是从他是个连队里最没用的小兵一路把他提拔起来的。 孙小龙正沉浸在回忆与感慨中,不经意间,他发现展示框的角落压着一张粉色纸条。他好奇地伸手将纸条抽出,一眼便认出那是雪奈的字迹。 雪奈写的字,带着大和人写中文特有的怪异。笔画歪歪扭扭,像是小学生刚学写字般生疏。有的汉字结构松散,仿佛各个部分随时都会散架;有的字笔画粘连,像是匆忙间赶出来的,完全没了汉字应有的规整与美感。 纸条上写着:“老板,明天晚上,你必须请我看电影,因为来而不往非礼也。”孙小龙看着这纸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好笑,这雪奈还真是直白又大胆。他喃喃自语道:“这丫头,中文写得磕磕绊绊,要求倒还挺直接。” 虽说觉得雪奈的要求有些突然,可不知为何,孙小龙心里并没有生出厌烦的情绪。相反,他脑海中浮现出雪奈那娇俏的模样,想起她刚才喂自己吃刺身时的执着,以及离开时那开心的笑容。 他将纸条轻轻放在桌上,继续盯着那些勋章,可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明天晚上。他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究竟要不要答应雪奈这个请求呢?一边是多年来独来独往、不喜与人亲近的习惯,一边是雪奈那如暖阳般温暖又执着的热情,这让孙小龙陷入了两难的思索。 在这寂静的包厢里,只有那些窃听设备发出的微弱电流声,仿佛在为孙小龙内心的纠结默默伴奏。而那张粉色纸条,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他作出决定。 “算了,就看个电影,谁让那臭娘们请我吃饭了呢。”孙小龙最后还是用这个蹩脚的借口,给自己壮了壮胆气。 第467章 滁州花都(4) 末世历四年三月二十日,淮省滁州,巴黎街,一辆宽敞的防弹轿车内,坐着一位年轻的末世贵族,这个人举止优雅,谈吐大方,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此时阳光穿透侧窗的帘子。照射在他领口金色的领章上,无论是那领章四周金光灿灿的麦穗,亦或是夸张的四颗金星,都显得与他稚嫩的年龄极不相称。 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更是一个末世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统治者,他是武新宇,也是武廿无的长子,更是人们口中的太子爷。此时他的身边坐着一个下巴上的短须修剪的极为整洁的中年男人,这个人穿了一身深棕底色的暗条纹修身西装三件套,这个人是武新宇阔别已久的老师顾永清。 武新宇这类十二岁的孩子,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虽然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但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还是让他显得稳重了很多。这时武新宇一边整理了身上那套双排扣军礼服的褶皱,一边笑着说:“顾师父,这次你被父亲再次送回我身边,我觉得您变了很多。” 顾永清当然知道,武新宇是说他那一身白西装,戴着白礼帽打扮的事情。他苦笑了一声,随后托了托眼镜的鼻托,不免有些尴尬的说:“过去,有些不懂事,总爱出风头。现在历练了历练,发现....” “发现其实也就那样,其实大多数人不如你有才华。甚至就像我父亲骂的那样,是蠢猪。”武新宇对顾先生的能力是深有体会,所以他不会让任何诋毁他的顾先生,就是顾永清本人也不行,“现在不要客气了,谈谈这次百官提议给父亲修个督帅府别院的事吧。” 顾永清听到太子也还是对他信任有加,于是便再也不藏着掖着,只听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所谓的督帅府别院,也不过是大家对督帅迁都的试探。毕竟庐州虽然工业发达,比之末世前的产能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轻轻拉开窗帘,“工业重镇,一定不是住着最舒服的地方。哪里比得过花都滁州呢?” 此时武新宇看到滁州的街道上,人流如织,其中既有拿着红色油纸伞穿着艳丽和服的艺伎;也有拼命狂奔的人力车夫;更有戴着白色木髓盔穿着卡其色军装脚蹬锃亮的马靴,骑在白马上的大家小姐;以及比庐州精致得多的小吃铺子,这里的门脸有的是末世前的玻璃门脸、还有古香古色的木板门脸、即使是像末世前那样,挂着霓虹灯灯牌的脸也不罕见。 武新宇看着这里比庐州好看得多的街面,有些不解的问道;“顾师傅,您说这天下都知道...我父亲聚天下之资在庐、襄两地。庐州的工厂那么多,提供的就业又何止千万,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庐州的房子比这里漂亮才是。可我怎么看着这里似乎比庐州的街景漂亮很多啊。难道就是因为这里有妓院吗?” 顾永清笑着指向外边,那些穿白衣服的人,随后开心的数了数,一口气对着狭窄的车窗那一方天地,居然数出了二十之数,随即顾永清问道:“少主,可曾见过这么多人穿白衣?”又指了指四周白墙红顶的小楼和顶上铺着琉璃瓦的小屋,“庐州除了半山别墅区和督帅府有哪里有这种漂亮的房子?只怕是今天盖了,明天就变得乌漆嘛黑了吧。” “庐州的房子盖工厂和宿舍都顾不过来,现在已经开始盖很多年前,一层楼一个卫生间,两个水房,一个淋浴间的筒子楼了。一出门不是油罐车按喇叭,就是泥头车呼啸而过,真要是穿漂亮衣服在庐州工业区走上一圈儿,回来以后恐怕那衣服就该扔了。” “可是您看这里的景象,巴黎街种满了梧桐,江户街全是樱花,尼德兰街干脆就是一半步行,一半坐船,何其浪漫。官员们又怎么能不动心呢?” 武新宇点了点头,看向那些穿着奶白色过膝袜穿着超短裙的姑娘们,不由摇了摇头,随后拉上帘子,叹息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庐州挣钱滁州花吧。” 顾永清听了武新宇那么说,看了看武新宇已经瘦削到脸颊无肉的小脸,只是憋着笑说了句,“然也。”看太子爷还想再问什么,于是顾师傅叹道,“太子爷,还记得上一任滁州留守是谁吗?” 武新宇当然知道,正要脱口说出“过去是妈妈代管”,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是晨曦夫人统领庐州的同时代管此处。”毕竟他已经被父亲送到张玉洁那里抚养,现在他的母亲只能是宋省张家的大小姐——张玉洁。 这倒不是说,他对张家没有感情,而是他太在乎末世之初,那个喊安娜妈妈,嘴上喊武廿无老渣男,心里喊武廿无爸爸的日子了。因为他那时被亲生父母抛弃,是武廿无夫妇让他相信这世上还有亲情这种东西,所以他心里真正的妈妈始终是那个劝他巧克力慢慢吃的安娜(安晨曦)。 武新宇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勉强振作精神说:“过去晨曦夫人说,总要给人们安排个花钱的好去处。所以就让所有的外籍人士在这里随便盖房子。一开始他们语言不通只是做些皮肉生意。后来晨曦夫人在这里设立了卫生所,又选了很多各地的树木,在这里栽种,还通了每天三班的轮渡,渐渐地就变成了这样的一座城。算来也不过三年有余而已。” 顾永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接着说道:“少主记性甚好。这滁州能有如今的繁华,安夫人功不可没。听说昔日督帅南征,途径此地时还可以在这里猎野猪。现在已经是这样的一派繁荣景象了。它就是庐州开出的一朵花,如果离开庐州和督帅的强干弱枝,这里很快就是一座死城。” 武新宇当然也知道,那些官员是在故意装傻,甚至还知道很多人在这里买了大量的土地,还盖了豪宅,就等着地价一飞冲天呢。只听武新宇低低的念叨着:“要不是父亲常年操劳,又哪有那群人蛀虫今天的富贵?现在居然一个个的想要联合起来,求父亲做这种荒唐事。” 武新宇疲惫的揉着自己眉心,随后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苦笑道:“父亲什么都明白,还让咱们参加那个电影节做什么?要我说不理他们就是了。” 顾永清抿了抿嘴唇,他深邃的眼窝中流出一抹玩意,随后拿出两张电影票解释道:“这个电影节非同小可啊,这是就是反强干弱枝计划中的一个起手式。接下来会有各种各样的特色城市跳出来要资源,要钱财。这种事还恰恰站着大义。毕竟在各地特色基础上搞好地方经济从哪里说也不好打压和反对。而滁州看起来繁华,但经济本特别脆弱,督帅一按这里就会死。所以咱们是接了一道大考题啊。” 武新宇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指指自己左胸,说道:“明白,这就是看我这把镰刀能不能割了滁州的韭菜。我能谈下滁州的非核心资源向一些穷城的产业转移,或者外包的顺利进行。那这次电影节就没白来。不过师傅您看...”说到这里武新宇拿起一本印刷精良的漫画,看起来就像是末世前那种限定版的漫画,包装精良,不过上面写着——末世重生之我和武廿无争天下。 这封面一看就是末世前的爽文,可题目一看就是末世后的人们喜欢的题材,毕竟末世前他爸爸就是个普通人,谁会写和他爸争天下呢? 顾永清接过这本书,结果一看不要紧,这本书居然是一本,纯彩页的漫画书,末世前一本漫画书因为成本的限制,也都是几张彩页,而这里随便一本烂大街的爽文都有人印成漫画,而且再一看刊号,这居然是第本。末世里其他势力吃不饱饭的人饿死人都是稀松平常的事,而这里居然有人组织大规模的创作团队和画师,还能卖出真么多本。滁州的购买能力简直不要太吓人。 武新宇柔声说道:“师傅,您看看这东西吓人吗?可滁州这里要温泉有不少。要艺伎的居酒屋,那是不出三十步就有一家。要高尔夫球场,这里有四个高尔夫球场。甚至还有街机房,能打电动。可没一个不是庐州生产的,我总不能绑几个漫画家去别处吧。难啊...恐怕荀子期这个滁州留守任我宰割也刮不出油来吧。” 顾永清拿着漫画仔细打量了一下书脊,又看了看扉页,再弹了弹纸张,这些确实是庐州造纸三厂那种特有的优等木浆纸。再看看装订线,估计其他地方也确实做不出来,顾永清解释道:“倒不如和那些漫画公司谈谈,广播剧,舞台剧,或者手办周边这类的合作。选几个小城市一起盖个木雕手办或者手办上色之类的零散活儿,包给一个其他城市的工厂,那里用工成本估计会低出很多。不过您真的要是发展以滁州为中心的产业集群,那不是直接就违反了督帅以庐州和襄城为中心的强干弱枝‘政策了吗?...太子爷,您真的确认咱们该谈的是这些吗?” 顾永清于是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其实无论是迁都,还是督帅府别院,亦或是电影节,核心就是“钱”和“权”,那些世家大族给您送来这些漫画书,就是想告诉他们有的是钱。他们真的不怕您割韭菜,散出去的越多,那些穷城市就和滁州联系更紧密。到时候世家大族会把您捧成一个手握钱袋子的太子,继位后也会宣传您是一个,垂拱而治的贤君。不过权就被他们买去了。” “他们无论是以电影节为起手式,然后各个地方要资源,形成庆典乱象。还是迁都,亦或是与您结盟,都不过是想把督帅的权力拘束起来,塑造出另一个核心。而他们就是看到了您是督帅的养子,现在督帅和晨曦夫人有了亲儿子天授,用钱和名来买个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罢了。” 武新宇完全惊呆了,他完全想不到那群大家族居然想把他当成一枚遏制自己父亲的棋子。如果乖乖听话,就会扶他上位。如果不听,或者不配合,那么这群人也有可能支持他父亲的另一个养子,大将军王——武天嗣。 第468章 滁州花都(5) 末世历四年三月二十日,今天的滁州街道上的车流密集,旅客们纷纷走上街头。既有穿着丝绸和服踏着木屐的艺伎,也有那种穿着网袜搭配迷你裙的尼德兰金发美人,甚至偶尔可以看到穿着颜色艳丽的赤古里长裙的高句丽妓生(??)。还有穿着纱丽额头点着红点的德瓦达西,甚至偶尔可以看到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鼻环和唇钉,躺在围着纱幔轿子里的身毒教神妾。 在这群外籍人士之外还偶尔有穿着汉服的一些清倌人,以及穿着旗袍搭配大东珠耳坠的那些末世权贵们的太太和姨太太。这些女人是重度奢侈品的消费主力,更是吸引高端消费群体的磁铁。 她们就像时尚界的风向标,穿什么就能引领一阵潮流,让那些有钱人也跟着买买买,生怕自己落伍了。 孙小龙在密集的人流中勉强前进着,人流中女人的香气让这位孙将军的鼻子不受控制的抽动着,似乎随时都难打喷嚏。当他闻到茉莉花味儿的时候,他会偶尔嘀咕着:“我去,怎么有人往身上喷厕所用的空气清新剂啊。” 当闻到栀子花香味,他又会低声念叨着:“我去,这娘们连洗发膏都没冲干净,就在外面浪吗?” 这时一群穿着堆堆袜搭配超短裙的女孩子,有说有笑的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那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气,直接让他打了个喷嚏,在‘阿嚏‘一声过后,他念叨着:“妈呀,根本让人喘不过气来啊。” 他刚缓过口气,就有一个尼德兰少女,带着一身浓郁的紫丁香味儿,蹦蹦跳跳的走来,孙小龙心说:“这娘们怎么喷了一身消毒水儿啊。” 孙小龙在滁州的街道上艰难地前行,周围的香气让他几乎迷失了方向。正当他被各种香味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一阵轻柔的风拂过,带来了些许清新的气息。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少女正朝他走来,她的发丝随风轻轻飘动,日式齐刘海下那对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 孙小龙看到雪奈这般模样,竟一时有些愣神。那散开的头发如黑色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与她白皙的面庞相互映衬,更显灵动。乳白色的过膝袜包裹着她纤细的小腿,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为她的双腿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美。浅白色针织衫贴合着她的身形,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而米黄色短靴则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活泼。 “三船凛太郎老板,您这是要去哪儿呢?”雪奈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的清泉,打破了孙小龙的短暂失神。 孙小龙听到雪奈喊他三船凛太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瞪了雪奈一眼,低声说道:“别叫我这个名字,在外面别提那茬儿。” 雪奈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笑了笑。“知道啦,孙将军,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呢?今天这街上可真热闹,到处都是新鲜玩意儿。” 孙小龙尴尬地挠了挠头,目光在周围的人群和店铺间游移。“我……我也不知道,就是随便走走。这电影节闹得,人太多了。” 雪奈凑近孙小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既然都出来了,我们去看看电影呗。听说今天有好多好看的影片呢,说不定能找到特别有趣的。” 孙小龙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别过脸去。“看什么电影,有啥好看的。净是些浪费时间的玩意儿。” 雪奈双手叉腰,佯装生气地说:“孙将军,您就别扫兴啦。难得有这样的活动,放松一下不好吗?您平时总是那么严肃,也该给自己找点乐子啦。” 孙小龙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雪奈那期待的眼神,心中的抗拒渐渐消散。“好吧好吧,那就去看看。不过要是不好看,可别怪我中途走人。” 雪奈立刻欢呼起来,拉住孙小龙的胳膊就往电影院的方向走。“肯定好看的,孙将军,您就放心吧。今天一定会是特别难忘的一天!”说着拿出两张《末世重生之我和武廿无争天下》的门票。 这门票一亮出来,孙小龙的眼皮子不由一跳,其实这电影的原作漫画,倒不是什么敌对势力的宣传材料。而是柳青用“清风明月”的笔名组织一群漫画家画的,这本书是纯纯的奶头乐性质的爽文。 这本漫画的开篇就是,主角李哲作为庐州的一个普通工人重生了,重生成为了武廿无的义父吕修良的儿子——李哲。漫画里的李哲,一重生就是吕修良发现主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高高兴兴的就交出了权力。主角李哲总是能借助“先知先觉”的能力,比武廿无更早的提出武廿无的政策,以至于让武廿无‘甘拜下风‘,最后现实中那位真实的九省督帅武廿无,成了主角李哲的忠诚小弟。 自从这本漫画发行以来,基本就让吕修良现实存在的私生子,变成了漫画人物,谁把那位督帅和李哲的故事当真,谁就成了堂吉诃德。而所谓的“先知先觉”的把武廿无的政策提出来,也不过是让民众在看漫画的过程中以一个统治者的角度考虑问题,从而激发共鸣。 而现实中孙小龙作为现实中的武廿无的铁杆小弟,自然是知道其中的门道,甚至还知道,早期只是黑白漫画,到了滁州这个消金窟,就被当地的出版社以全彩色刊印了。 这本书之所以卖得火,主要是因为谁都做现实中那位督帅的老大,更想统一天下。而真正现实存在的,那个军中的李哲,可是还没和吕修良相认,就已经被他孙小龙和柳青的手下吴海龙,奉武廿无的命令直接弄死了。这世上真要是有投胎这种说法,估计李哲都上幼儿园了。 其实这种漫画主要的作用就是明贬暗褒。用重生者的“先知先觉”让民众从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这就像是选票。 孙小龙接触了督帅的太多隐秘,自然对这些玩意儿不太感兴趣。于是苦笑着摇摇头说:“真拿没办法。你怎么就选了这个片子。” 雪奈一听十分得意的眨了眨眼,看着孙小龙木讷的样子,笑道:“毕竟这是男人们都喜欢的题材嘛,身为三船屋唯一一个梳着天神发髻的太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时电影节的花车巡游队伍出现了,打头的就是《末世重生之.我和武廿无争天下》这部电影的宣传车,这是一个巨型的矿山车基础上布置的,上面既有五比一缩小的主战坦克,还有装模作样的‘李哲‘,以及沉默寡言的‘武廿无‘。 雪奈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兴奋的拿着纸币上的武廿无戎装像,对着花车上的扮演武廿无的演员比对着,还不时问一句:“小龙,你说这个夏明树像不像督帅本人?武廿无本人有没有夏明树这么帅?” 孙小龙也眯起眼睛看了一下对他这个方向挥手的夏明树,这个男人居然和他家督帅有八成相似,以至于让他在那一瞬间能想起与督帅九成相似的妙觉和尚。不过妙觉和尚的眼底多了一抹淡淡的哀伤,而夏明树却有着和他家督帅一样灿烂的微笑。可还没怎么仔细看,夏明树对着粉丝来了一个飞吻,刚才的刚刚想要好好看看的兴趣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孙小龙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下,他刚想给自己的嘴巴来一巴掌让它老实点,可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是没有抬手教训自己的嘴巴,只听他不置可否的说:“他比较适合扮演李哲。” 雪奈一听孙小龙似乎有兴趣讨论剧情,但也似乎完全不懂电影,于是笑嘻嘻的凑过去解释道:“这本漫画的主角是李哲,李哲因为重生后的记忆,已经抢了武廿无这个角色所有的台词,所以武廿无这个角色主要就是谋士和将领。所以选择颜值在线的明树支撑起故事,达到剧情的平衡。” 孙小龙看到雪奈满眼冒星星的模样,完全都惊呆了,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漫画、电影和现实之间的巨大差异。他竭尽全力地想要拉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然而,脑子里那颗子弹却如千斤重担般死死地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嘴角像是痉挛一样,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可雪奈却轻柔地拉动了一下他的嘴角,帮他做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她用那如樱桃般粉嫩的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印,娇笑道:“以后想笑,我来帮你。” 孙小龙顿感自己的脸仿佛被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给牢牢禁锢住了,嘴角被雪奈那么一拉,就好似被粘在了某个固定的位置,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移动分毫。他心急如焚,心中暗暗叫苦,这笑容若是一直挂在脸上,那可真是尴尬至极。他拼命地想要运用意志力去操控嘴角的肌肉,期望它们能够放松下来,可脑子里那颗子弹却犹如一个顽皮的捣蛋鬼,不断地捣乱,无情地压迫着神经,让他完全使不上劲。 他在心中暗骂:“该死的,这颗子弹真是个灾星,连让我自由地笑一笑都成了奢望。要是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还不得以为我是中了邪呢。”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试图借助外力将嘴角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可那肌肉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论怎样都纹丝不动。 就在孙小龙“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滁州城中最豪华的影院雅间中的太子爷武新宇却有点笑不出来了。刚才他刚被滁州一地就至少能买40万本全彩漫画来了点心灵震撼。 此时坐在豪华隔间那柔软座椅上的武新宇却感觉很别扭。身为武廿无儿子,无可争议的太子爷,他当然看的不是《末世重生之.我和武廿无争天下》那种片子,他被宋省和齐鲁省的几位家主请来看的是一部叫做《仁宣盛世》的片子。 当影院的灯光完全熄灭,随后那足有250英寸的巨大弧形,荧幕缓缓亮了起来,电影开始就是奢华的明故宫,一个小太监手捧一份奏疏快速的在紫禁城中奔跑着。这时一段声音厚重的旁白: ”明永乐十一年,公元1413年,永乐大帝朱棣决心为大明边疆的百年安定,一举荡平瓦剌部首领马哈木,为大明今后百年奠定坚实基础。然而,他需要说服一个为大明竭尽全力的老实人——太子朱高炽。” 此时镜头一转,巨大的荧幕上出现了朱棣那双好像巨龙双眸一样坚定的眼神,镜头缓缓拉远观众们逐渐可以看到他斑白的双鬓和胡须,以及好像是龙王雕塑那样震撼的面容。朱棣身着龙袍,头戴翼善冠,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此时的他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无奈:“我说老大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这种大事你怎么能说没钱呢?” 朱高炽跪在地上,身穿太子的朝服,头戴九旒冕,旒珠垂在两侧微微掩盖住,他的脸,但是那种忧虑和为难几乎要溢出荧幕了。只见肥胖的朱高炽理了理旒冕,观众们可以看到他紧锁的眉头,眼神中的焦虑溢于言表,朱高炽的声音带着哽咽:“父皇啊,国库确实空虚,儿臣确实是拿不出钱啊。” 朱棣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拍案而起,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躁。他突然停下,歇斯底里的大叫道:“没钱,没钱!一说就是没钱!难道要我把这个皇城卖了不成?” 朱高炽的额头上渗出冷汗,但他依然跪在那里,纹丝不动。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随后努力抿了抿嘴唇,最后重重的匍匐在地,大声说:“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武新宇看到这里已经大概知道这群家主是个什么意思了,不过依旧暗自苦笑这群世家大族的不自量力。这段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了,无非就是朱高炽有了钱就可以在父亲面前说话有底气。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武新宇对于这些家主的狂妄多了一层认识。 随后大殿的门伴随着太子的离开缓缓开启又再次关闭,随后躲在柱子后边的一个身着华丽铠甲,与朱棣长得一模一样的武士竟然露出头嘿嘿笑着对着朱棣笑了笑,一边有洒金小字写着“汉王朱高煦”。 朱棣看到汉王居然得意的招了招手示意他扶着自己走两步,朱高煦嬉皮笑脸的扶着父亲,一边走,一边说:“爹您慢点。” 朱棣开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为君之道无非是权与钱。你总说你能当这个皇帝,就这个情况,你能要出钱来吗?” 朱高煦躬身一礼,开心的说:“儿臣定不辱命。” 镜头切换至御前会议的场景,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气氛凝重。众大臣分列两旁,目光在汉王朱高煦与太子朱高炽之间游移。 汉王朱高煦率先抱拳行礼,朗声道:“父皇,儿臣以为,如今国之所需,在于充足的军费以支持北伐大业。儿臣愿亲率大军,冲锋陷阵,但军中尚且没有钱财赏赐士卒不免让人寒心啊。”说罢,他眼神挑衅地看向朱高炽 太子朱高炽微微皱眉,不卑不亢地回应:“汉王,本宫并非不愿支持北伐,实在是国库空虚,且民生亦需兼顾。若一味增加赋税筹集军费,恐引起百姓不满,动摇国本。” 这时,一位老臣出列,手捋胡须,缓缓说道:“陛下,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如今百姓历经战乱,正需休养生息。若强行征税,恐引发民怨。且国家治理,需平衡各方,不可因军事而忽视民生。”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臣附议。太子殿下一直以来勤俭治国,致力于发展经济,此乃长治久安之道。若此时为军费而竭泽而渔,日后恐会陷入更深困境。” 汉王朱高煦听了,脸色微变,冷哼一声:“哼,若不北伐,瓦剌日益强大,将来必成大祸。太子只知守财,却不顾国家安危,这岂是为君之道?” 太子朱高炽面露愠色,但仍保持克制:“汉王莫要血口喷人。本宫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明的长远利益。若有良策筹集军费,又不伤及百姓,本宫自当全力支持。” 此时,又有大臣站出来,呈上一本账目:“陛下,太子殿下掌管户部以来,每一笔开支皆记录在案,并无滥用钱财之事。反而是在灾年之时,太子殿下多次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此等功绩,不可忽视。” 朱棣坐在龙椅上,面色深沉,静静地听着大臣们的争论。他心中明白,太子朱高炽的做法虽看似保守,但实则是为了国家的稳定。而汉王朱高煦虽勇猛善战,但在治国理政方面,还是很欠火候。 在影院雅间里,武新宇看着电影中的这一幕,不禁冷笑出声。他深知这部电影背后的深意,世家大族妄图通过这一情节暗示,只要武新宇能掌控足够的财富,如同朱高炽一般,即使有武天授这个“汉王”的存在,他依然能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站稳脚跟,而大臣们的据理力争,则象征着世家大族对他的“效忠”,表明他们愿意支持武新宇,为他提供助力。 可是武新宇也清楚,这群家伙之所以支持自己,根本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太子。而是他们觉得即使自己弟弟天授长大,因为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很有可能继续坚持“强干弱枝”的计划。而这群人就想让他武新宇做这个叛徒。 当然武新宇也没傻到,觉得自己没上位的时候就可以虚与委蛇,上台后来个翻脸不认人。首先他父亲春秋正盛,而且世家大族的投资都是逐渐深入的,真要是到了那时候,早就尾大不掉了。更何况末世后全世界唯二的工业区,庐州和襄城这两个数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都被他父亲牢牢的握在手里。其中绕不开的就是他爸爸最宠爱的柳青掌管襄城,夏薇派来的郑雪现在则管理着襄城。他们那群大家族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第469章 滁州花都(6) 在滁州那静谧的郊外,一座张家的豪华别院静静矗立,宛如末世中的一方奢华净土。庭院中,精心修剪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往昔的繁荣与安宁。别院的建筑风格融合了末世前的古典韵味与现代的精致简约,白色的大理石柱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雕花的门窗则透露出细腻的工艺与典雅的气质。 张玉洁独自坐在别院的客厅中,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她身姿纤细而柔弱,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那张瓜子脸略显苍白,却难掩其与生俱来的美丽。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而忧郁的眼睛,眼眸中闪烁着的光芒,时而坚定,时而迷茫,恰似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辰。她的鼻梁高挺而笔直,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嘴唇略显单薄,却总是被她涂抹上艳丽的口红,此刻,那口红因频繁抽烟而有些斑驳,却依旧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她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袖晚礼服,丝绸的面料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流畅而优雅。礼服的领口开得恰到好处,露出她那精致的锁骨,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长袖的设计巧妙地遮住了她手臂上的秘密——那牡丹花丛中的佛头纹身。那纹身曾是她年少轻狂时的印记,如今却成为她深埋心底的回忆,她还记得那时候,武廿无仅凭这纹身和那段回忆就说出愿意娶她。 张玉洁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袅袅青烟缓缓升起,在空气中缭绕不散。她轻轻吸了一口烟,微仰起头,那白皙的脖颈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随后,她缓缓吐出烟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不安。她不时地抬起腕子看表,那只精致的手表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显得有些突兀。表带是黑色的鳄鱼皮材质,表盘上镶嵌着几颗细小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每一次看表,她的眉头都会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焦急的神情,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人。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节奏时快时慢,仿佛是她内心情绪的真实写照。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面部的轮廓,更凸显出她的憔悴与疲惫。她的目光不时地投向门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嘴里喃喃自语道:“新宇这孩子,怎么还不来呢?”她的声音轻柔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门被打开后,一阵微风吹拂而入,竹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这末世的纷扰。武新宇那充满朝气的身影笑着走进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外面的清新气息。他那稚嫩却又透着几分成熟的脸庞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神明亮而灵动,犹如一汪清泉,纯净中蕴含着对世界的好奇与探索。 “妈,今天怎么爸爸肯放你出来呢?”武新宇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略显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张玉洁微微抬起手,又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还不是有人在你爸爸那里告你,说是你最近总带人看那部《仁宣盛世》,说你居心不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她的担忧。 武新宇一听,原本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纳闷,他缓缓坐了下来,动作显得有些沉重。他拿起桌上的水果,修长的手指在水果表面轻轻摩挲着,眼神中透露出迷茫,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我来电影节的事,不就是父亲安排的吗?怎么我看看电影,都成居心不良了?” 张玉洁将烟头用力按灭在烟灰缸里,那动作带着一丝决然。她微微一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用手指比了比北边,暗示着督帅府北楼居住的穆婉儿在背后使坏。随后,她耐心地解释道:“你爸爸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也知道你这个太子肯定要培养自己的班底。但是那部《仁宣盛世》里太子和皇帝唱反调,你小子有几个脑袋担当得起这个罪名?” 张玉洁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忧愁,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那原本就略显单薄的嘴唇此时更显苍白。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这次对于迁都的事,必须要表态。这可不是小事,关乎着我们张家,也关乎着你的未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目光紧紧地盯着武新宇,试图让他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我告诉你,穆婉儿的儿子就等着你和你爸爸唱反调呢。你可倒好,看起来仁宣盛世了。那电影我看了,我看了第一个镜头汗毛孔都往外冒冷汗……”张玉洁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担忧,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沙发扶手,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武新宇却满不在乎地摊开双手,眉毛轻轻挑起,脸上露出一丝不羁的笑容:“大不了,看别的咯。”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张玉洁见状,心中的焦急更甚,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新宇,你不能这么想。这背后的水很深,你若不谨慎应对,随时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的语速加快,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武新宇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依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妈,您别着急,我会小心的。但我真的不觉得看一部电影就能有这么大的影响。”他试图安慰张玉洁,但语气中仍带着一丝倔强。 张玉洁走到武新宇身边,停下脚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孩子,你还小,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最近督帅府里一下来了好几个新人,尤其那个马兰彩,一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随后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不该和一个孩子说这些,于是试着转移话题,“最近你有没有给安娜打电话?” 武新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与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安娜的思念,又有对现状的无奈。“晨曦夫人身体差,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薛丽娜接的电话。”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沮丧。 张玉洁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靠背,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安娜毕竟也是你妈妈,千万别让你爸爸觉得你是个人走茶凉的人。”她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武新宇的期望。 她顿了顿,接着说:“那个什么《仁宣盛世》,赶紧打回去让他们重新剪辑,你爸爸年纪轻轻的就有人给太子造声势,穆家那群家伙会把你这件事咬住不放的。”她的语气变得急促,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担忧。 武新宇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犹豫与纠结。“妈,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穆家已经咬住我了,现在再打回去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张玉洁眼神一凛,斩钉截铁地说:“来不及也要试试,总比坐以待毙强。我们不能让穆家的阴谋得逞,必须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与穆家抗争到底。 武新宇看着张玉洁坚定的眼神,心中也涌起一股勇气。“妈,那我该怎么做?我听您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张玉洁的信任,等待着她的指示。 张玉洁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立刻去找你大舅张越,他从外交部调到文化部当副部长这段时间,还是有些人脉的,让他们悄悄收回原片,剪了以后再发行。争取做到不要让人联想咱们家更不能联想到你。你专门找一下你爸爸的那个顾问,就是那个isabe.chan让她帮你进行一次紧急公关,让她帮你把把关,顺便想个说辞。”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睿智,开始有条不紊地谋划着应对之策。 武新宇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情。“好的,妈,我这就去办。”他站起身来,准备行动。 与此同时,长江对岸的庐州,在督帅府北楼的房间里,穆婉儿正静静地坐在窗前的雕花椅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庭院。庭院中,几株珍稀的花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的色彩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艳,可她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思绪早已飘远。 此时,放在一旁的电话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穆婉儿微微一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缓缓伸出手,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穆全忠沉稳的声音:“婉儿,现在漠南省和晋省都愿意支持大将军王。”穆全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成就感。他刚刚从总参谋部忙碌完相关事务,那里的气氛紧张而压抑,各级军官们行色匆匆,不断传递着各种军事文件和情报。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经过多方协调与努力,终于促成了漠南省和晋省对武天嗣的支持,这对他们家族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进展。 穆婉儿听到这个消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但她很快就掩饰住了,轻声说道:“兄长辛苦了。”她的声音轻柔,却难掩其中的一丝激动。她知道,这是他们家族在这场权力角逐中迈出的重要一步,对于武天嗣的未来,对于整个家族的命运,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穆婉儿缓缓挂掉电话,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早已波澜起伏。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缓缓踱步,高跟鞋与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在丈量着未来的道路。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开始仔细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响起,穆婉儿整理了一下情绪,轻声问道:“谁呀?”门外传来薛丽娜那温柔的声音:“穆夫人,是我,薛丽娜,督帅今晚要在这里过夜,请您准备一下。” 穆婉儿应了一声,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容,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她看着薛丽娜的那一身整洁的女仆装,白色的围裙上没有一丝褶皱,她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以及眼神中透露出恭敬与顺从,语气亲切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丽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仿佛薛丽娜带来的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关上门后,穆婉儿深吸一口气,开始着手准备。她走到衣柜前,衣柜里挂满了各种精美的衣物,丝绸、锦缎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一件件衣服,最终挑选出一件淡粉色的精致长裙。这件长裙是她专门为重要场合准备的,裙子的材质是上乘的丝绸,手感柔软顺滑。裙摆处绣着精美的蕾丝花边,那蕾丝的花纹细腻而繁复,在灯光下显得诱惑而神秘。领口处镶嵌着一颗小巧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奢华与高贵。 她将长裙放在床上,又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化妆品和首饰,镜子明亮而清晰,映照出她略显紧张的面容。她拿起梳子,开始仔细梳理自己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每一下都带着一种别样的专注,仿佛在梳理的不仅仅是头发,更是自己的思绪。她的眼神始终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那逐渐变得顺滑的发丝,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 梳理完头发后,她拿起化妆盒,轻轻涂抹上一些淡淡的口红。口红的颜色是一种柔和的粉色,与她的肤色相得益彰,让她的嘴唇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她又轻轻扫了扫眼影,眼影的颜色是淡淡的紫色,与长裙的颜色相呼应,更凸显出她眼睛的明亮与深邃。 准备好一切后,穆婉儿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等待着武廿无的到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武廿无的爱意,也有对未来的期待和担忧。她不时地看向门口,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嘴里喃喃自语道:“廿无,你终于要来了。”她的声音轻柔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与眷恋。 而在另一边,武新宇已经匆匆离开了张家别院。他的脚步急促,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不安。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张玉洁的话,那些话语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他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武廿无的儿子都这么危险了。 第470章 混乱(1) 我坐在这略显昏暗的书房中,四周的墙壁被深色的木质镶板所覆盖,给人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感觉。书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情报,它们整齐地摆放着,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繁忙与责任。 三峡督裴计的汇报就摆在眼前,那上面记录着新宇对《仁宣盛世》的评价。书房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座精致的古董钟,它的指针缓慢地移动着,发出微弱的滴答声,为这静谧的氛围增添了一丝神秘。 我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满是无奈与烦躁。转头看向一旁,穆婉儿正为我揉捏额头,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书房的窗户透进一缕微弱的月光,照亮了她那低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想到穆婉儿的儿子武天嗣,我不禁叹了口气。那孩子才三岁啊,就已经在宴会上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勇气。他巧妙地利用我代缴 gpa 会费的契机,为我在国际上争取认可打了漂亮的前阵。虽说后续的外交努力主要靠我自己,但不可否认,他的那番举动确实为我赢得了不少先机。而且在对抗乌力吉的战斗中,在穆全忠等人的协助下,小小年纪就带兵取得胜利,着实让我省心不少。 相比之下,新宇的行为却让我有些头疼。我知道,自从我有了亲生儿子武天授之后,新宇和武天嗣的内心或许都产生了一些不安。但我从未想过要亏待他们任何一个人,我一直都在努力平衡着这一切。 然而,晋省赵家的举报又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们称穆家和孙家在漠南省发展势力,还说穆全忠调任总参谋部后结党营私。这无疑是在这原本就紧张的局势上火上浇油。我信任裴计,尽管他在别人眼中有些跋扈,但在我这里,他是绝不敢胡说八道的。可如今这一系列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的烦躁和疲惫。 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新宇的事情不能简单粗暴地处理,毕竟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而穆家的问题也需要谨慎对待,不能因为一些举报就轻易动摇根基。这一切,都需要我好好地权衡和谋划啊。 穆婉儿一边轻轻揉捏着我的额头,一边微微抬起眼眸,眼中满是温柔与关切,轻声说道:“廿无,新宇还小有些事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大人不要和孩子计较。”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似乎藏着对过往苦难的释怀,以及对当下生活的珍惜。 我听着她的话,心中的烦躁竟也真的缓和了几分。看着她,只见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睡袍,睡袍的领口绣着精致的银色丝线花纹,宛如蜿蜒的溪流,为她增添了几分雅致。她的头发如瀑布般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正欲开口,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柳青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柳青那略显烦躁的声音:“小武子,你赶紧来一趟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这边出了些状况,我搞不定了!”她的语速极快,带着平日里少见的焦急,那声音透过听筒,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原本稍显放松的神经又重新绷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穆婉儿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说道:“青姐那边似乎有急事,我得去一趟。”穆婉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温柔地说道:“你去吧,早去早回。”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衫,快步走出了房间,朝着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柳青焦急的声音和穆婉儿那温柔的面容,又想着三峡督裴计那句“太子如此言语,以至于臣竟无法奏对。痛陈利害有悖逆之嫌,附和则为不忠。故而下臣匍匐于地聆听太子训诫。” 要说新宇这孩子也就十二岁,现在也正是人厌狗嫌的“叛逆期”,可他这个叛逆期往往是让下面的人难做。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我是裴计,那也确实不太好处理这种事。 按道理来说,他裴计只需要说“太子愿学明仁宗是天下幸甚,明仁宗为太子时殚精竭虑,对父母至孝,对兄弟至诚,实在是天下子女的典范”,就可以应付新宇那个孩子。但这是一般讨论历史的情境下,可一旦放在《仁宣盛世》那部电影的观影席位上。再结合电影中兄弟一路坑害朱高炽,更有荧幕上出现汉王谋反,有一种“事实胜于雄辩”的感觉。这时候再当着一同观影的其他人物反驳就有侮辱新宇的嫌疑了。 我当然知道对于一个下属不能奢望太多,毕竟人家是打工的,能做到这种事不捣乱也就尽力了。但庐州和襄城有太多能源和上游的船运依靠这个三峡督,他又在这个一群穆家人咬住新宇的时候汇报,也难免不让我多想。真要是他裴计‘进退失据‘而且遇到事首鼠两端,也真的不适合这个三峡督的位置。 于是我拿起钢笔快速在文件上,批了句“卿有大才,何故做此进退失据之态耶?做事当尽本分,不可瞻前顾后,要不怕做孤臣做忠臣。”随后加了一段小字,“你我是同辈人,新宇有错痛陈利害即可。如果他有不满就给他看我说的话。” 我在车内批完那几句话后,满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新宇这孩子真不愧是安娜养大的,玉洁养了他这么久,都没转过来性子。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觉得我有了天授偏心了,不重视他了,可以和我说啊。”此时的我,还完全没料到即将面临的巨大风暴,甚至还天真地以为只是柳青在外面惹了些小麻烦,大不了道个歉就能解决。 正想着,柳青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不堪,一群罗刹人在大声叫嚷着什么,声音此起彼伏,我只能勉强听清几个词,像是“霸权行径”“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之类的。 柳青那不耐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武廿无,你死哪去了!赶紧给我回来。” 我还以为只是柳青在街上和人起了冲突,便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 没等我说完,柳青就急得提高了音量,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老木头,你儿子卫队杀人了!赶紧过来!” 我瞬间傻眼,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等我再问清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我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急忙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向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驶去。 一到那里,我径直奔向柳青的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到会议室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我推开会议室的门,只见胡可儿正站在那里,用流利的外语向一个满脸怒容的罗刹国大使解释着什么。大使涨红了脸,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嚷嚷着:“放我们走,不然就枪毙我!” 柳青看到我来了,立刻拉着我走到一旁她的办公室,关好了门,才快速地说道:“刚刚有一队少帅府(太子)卫队,冲进了罗刹国使馆,把赞助拍摄《仁宣盛世》的罗刹国商人伊万·切尔诺索夫抓出使馆,还在使馆门口被卫队枪毙了 。现在的情况是那队亲兵,已经被带到宪兵队问话了,基本可以核实身份是咱们派给新宇的人。” 我直接摆手打断柳青的话,急忙问道:“新宇那边联系上了吗?他们那边怎么说?” 柳青听了,无奈的撇了撇嘴,“你家太子爷和他的随员,今天都在文化部。而且他的随员们看了资料还亲口证实,新宇没有发出任何命令。最重要的是,那队涉案的卫兵处于轮休状态。” 我一听就知道有这件事透着怪异,首先一个罗刹国商人赞助了一个龙国的历史片。商人以盈利为目的,他首先就要懂明朝历史,因为即使在龙国,普通人一说明朝历史中,本能的朱元璋和朱棣,朱允炆都显得生僻,至于朱高炽那就太生僻了些。 当然倒不是说外国人,不可以懂明朝历史,他们可以懂甚至还可以是专家。咱们退一万步说,当然专家也可以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可再绕回商人的基本属性,人家是要赚钱的,搞这种市场接受度低的文化产品,而且还选了电影这种大成本的艺术形式。最重要的是历史歪曲的角度,正好贴着我家的痛脚怎么来,这种事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呢? 听着隔壁那位大使喋喋不休的声音,我反而觉得自己不那么焦躁了,直接坐了下来,想了想说:“青姐,这事儿有点邪门。一般商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总是先看看市场导向,试试水。可仁宣盛世据我了解,一没有原作小说,二没有太多民众基础。而且据我了解,那个家伙一来就开始聚了几个合伙人拍电影,而且一来就是拍的这个。” 柳青被我这句话吓了一跳,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她还是揉着下巴,低声说:“嗯,老公你说。” 我看她已经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解释道:“你看,如果他不懂被人骗,说是《仁宣盛世》很有市场,其实我也能理解。可是他不做市场调研吗?你组织人画的《末世重生之我和武廿无争天下》那可是市面上的爆款啊。其实他们即使搞出一部直接骂我的电影,我都不意外,毕竟有你那部漫画珠玉在前嘛,民众一样有这个需求,大家都是爽一把的电影。可这个《仁宣盛世》几乎就是完美躲避了一切民众喜欢的爽点。写诗能玩儿阳春白雪那套,可拍电影不行有成本管着呢。” 柳青一听难得露出小女人的模样,拉着我的手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什么也没说,就拉着她的手再次走进了那嘈杂的会议室。此时,那罗刹国大使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波波夫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用那带着浓重的中部口音的斯拉夫语怒吼道:“这是对我国的严重侮辱!是对国际法的公然践踏!我们罗刹国虽已不复往昔辉煌,但也绝不容许这般恶行!武廿无,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将即刻前往布鲁塞尔,向 gpasc 申诉,让全世界都看清你们的霸权行径!”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拍着桌子,桌上的文件被震得散落一地。旁边的翻译人员紧张地跟随着他的话,快速地翻译着,生怕遗漏任何一个关键的词汇。 我就那么平和的看着那位大使,心说:“你这个家伙,真的以为没有实力能做什么吗?而且我就是调查出真相,你们国家之前赞助安长河和马传庭那些莫辛纳甘步枪,真的觉得我瞎吗?”想到这里,我笑着摆摆手:“大使先生,由于刚才和您沟通的人员并不清楚情况。所以我首先订正两点,第一,那些人不是太子卫队,那些人是我们的反间谍官员。第二,我们真诚的为我方安全官员,擅自闯入贵方使馆区域抓人感到万分抱歉。为此我们愿意为贵方提供完整的证据链条。并且对闯入使馆的安全官员进行对应的判罚,但是因为部分情报涉及机密,所以我们会排除部分敏感信息后为您提供正式的资金赔偿。但是我要郑重生命伊万·切尔诺索夫是一个间谍并拥有数项重大刑事犯罪,而且在他被抓出使馆,踏入我国领土的一瞬间,根据属地原则,我们就有权执行我们的法律。” “所以我最终的决定如下:1.提供相对完整证据链,展示我方诚意。2.赔偿相应财产损失并且道歉。3.我们会处理命令闯入使馆的安全官员,但我们不会处罚命令击毙罪犯的安全官员。” 所有话说完,我就摆摆手示意送客,毕竟我要说的已经说了。即使对方真的没有派间谍,就单单看他们对漠南省乌力吉的军事援助。我们拿出什么证据,他们也不会在他们国内为我们辩护。所以找几个写报告的高手,写给他们看也就是了,敢反制我的使馆,我就赞助鞑靼人,毕竟昔日强大的罗刹国分成了六块,哪块是我的朋友,我就拿谁当罗刹正统。 第472章 混乱(2) 车窗外,公路如一条蜿蜒的黑色巨蟒,被两侧昏黄的路灯勾勒出模糊的轮廓。车辆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声与发动机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喧嚣的浪潮。然而,这一切都被张玉洁所乘坐的这辆车厚重的防弹玻璃和车门无情地隔绝在外。 车内的光线昏暗而压抑,张玉洁静静地坐在后排,宛如一尊被愁绪笼罩的雕像。她身着的黑色长袖衬衫仿佛是用夜色织就,紧紧地贴合着她那瘦弱的身躯,更衬得她身姿单薄如纸。她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膝盖上,手指纤细修长,却因过度的紧张而微微蜷缩,指甲不自觉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月牙痕迹。 偶尔,对面车道的汽车大灯如探照灯般猛地扫来,瞬间将车内照亮。在那短暂的强光映照下,张玉洁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她的脸颊消瘦,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脉络。她的双眼深陷在眼窝之中,眼眸里满是恐惧与焦急,那眼神如同被猎人追捕的困兽,慌乱而无助。她的嘴唇原本涂抹着艳丽的口红,此刻却因频繁地咬唇而变得斑驳不堪,那鲜艳的红色在惨白的脸色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恰似雪地上的一滩鲜血,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她的身体不时地微微颤抖,双腿紧紧地交叠在一起,双脚在地面上不安地挪动,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焦虑。她不时地抬起头,望向车窗外,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与迷茫,希望能快点抵达目的地,找到能解救儿子武新宇的办法。每一次汽车的颠簸,都像是重重地撞击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愈发地揪紧,整个车内都沉浸在那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之中。 实话实说,武廿无不在乎到底死的是罗刹国总统,大使,还是商人。张玉洁更不在乎,那个罗刹人死不死,至于破坏招商引资?那是末世前惯的毛病,俗话说“杀头的买卖有人抢,赔本的生意没人做。”现在末世后,除了庐州和襄城这两个工业区能赚钱,别处?那就是胡扯,死人怎么了?她儿子又不是天天杀着玩儿,那群人不来有得是人来。 至于罗刹国的经济制裁,对于张玉洁来说更是狗屁。各国都在努力恢复,没了庐州的重工业品和襄城生产的日用品和日化品这类的轻工业,他们罗刹国想当原始人吗?她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老公怎么想。 如果武廿无认为武新宇做得对,那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出身宋省末世前后都是顶级豪门的张玉洁从小就知道,真相是个屁,主要是看当权者怎么看。她再次抿了抿嘴,遏制住了朱唇的抖动后,眉毛却不自觉的聚拢了起来。 她用指尖沾了沾湿润的眼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就在张玉洁已经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车内的电话突然响起,那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车厢内猛地炸开,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她急忙伸手去拿话筒,手指在触碰到话筒的瞬间,竟微微颤抖起来。当她看清来电显示是武廿无时,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那原本黯淡的眼眸仿佛瞬间被点亮,原本紧蹙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脸上的阴霾被这一丝希望的曙光驱散了些许。 “廿无哥!”张玉洁迫不及待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期待,“新宇没事吧。”她紧紧地握着话筒,将其贴近耳边,生怕错过武廿无的每一个字。 话筒中传来武廿无疲惫却又充满力量的声音:“没事...解决了。我的儿子永远不会有事。不过你告诉他,卫队不是作战部队,要的就是忠心,要的是利益相关的人。”那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张玉洁原本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张玉洁听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她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原本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些许柔软。她微微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知道了,新宇还小我会好好教他的。”她轻声这样回应,就像是多年前那个高中生听到那位大哥哥告诉她这道题怎么做一样,凭空多一种说不出的甜蜜。 张玉洁的声音带着几分恳切与感激,说道:“给你和青姐添麻烦了,这次新宇的事情多亏了你们费心处理。我心里一直记着这份情呢。”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期待所取代,接着说道:“廿无哥,要不……新宇也真的很想爸爸了。这孩子这段时间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能看出来他心里的渴望。你看能不能抽个空,哪怕就一会儿,和他见见面,说说话也好。”说到这里,张玉洁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轻咬下唇,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小声嗫嚅道:“其实,我也真的特别想你,盼着能和你多待一会儿。” 武廿无听着张玉洁的话,沉默片刻,声音中带着疲惫与无奈,缓缓说道:“这都半夜了……新宇明天说不定还有事,别耽误他休息。” 张玉洁一听,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赶忙紧贴话筒说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新宇听到你要来看他,肯定会开心得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困啊。他要是知道能见到爸爸,精神头肯定足着呢。而且他一直念叨着你,就盼着能和你亲近亲近。我也是,真的特别想你能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挂断电话后,张玉洁靠在座椅上,脸上的焦急已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安心的浅笑。她微微仰头,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胸口随着这一呼一吸渐渐平复,像是将方才所有的担忧都缓缓吐出。片刻后,她睁开眼,眼中满是温柔与期待,伸出手轻轻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手指顺着发丝滑落,仿佛在抚平心底最后一丝波澜。 车子缓缓驶向武廿无为武新宇修建的少帅府邸,也被所有庐州人叫做“东宫”。张玉洁的目光透过车窗,看向那熟悉的方向。远处,那一重又一重宛如宫殿的建筑群,在夜色中隐隐可见。 车子停下来了,张玉洁走在这宫阙之中,飞檐斗拱在月光下勾勒出古朴的轮廓,翘起的檐角似展翅欲飞的鸟儿,透着灵动与雅致。 青灰色的瓦片层层叠叠,在微光下泛着淡淡的冷光,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庭院四周环绕着精致的回廊,朱红色的廊柱坚实而稳重,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彰显着主人家的不凡品味。 她深入院子后,假山与池塘相映成趣,虽看不清池中锦鲤的游弋,此处是东宫的内廷看不到一个男人,只有几个穿着纱裙的女孩一边用网兜捞着水面的落叶,一边哼着小曲,当她们听到脚步声看到是张玉洁纷纷屈膝行礼,一个个嘴里说着,“拜见督帅夫人。” 张玉洁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问道:“少帅睡了吗?”还不等这些人回话,就嘱咐道:“如果睡了就叫醒他,告诉他立刻去书房...我有事要问。” 张玉洁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手指神经质地在石桌上不停敲打着,眼神时不时像探照灯般射向通往书房的小径,满心焦灼地盼着武新宇现身。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站起身来,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朝着书房匆匆走去。 一进书房,那股浓厚的书香直灌鼻腔,但张玉洁全然没心思理会这些。她径直走到书桌边的椅子旁,“扑通”一声重重坐下,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放在膝盖上,手指不安地扭动着。她习惯性地伸手去够身旁的包,那是个通体乳白色且有着浅咖色滚包边的手包,皮质优良的高纬度小牛皮经过鞣制,已经变得柔软细腻,触手生温,在黯淡的光线中散发着低调的奢华。她的手指放在那极简风的金属搭扣上,只听“咔哒”一声过后,她就急急忙忙翻开包盖,双手在包里慌乱地翻找,却始终没摸到那熟悉的烟盒,心瞬间像猛得一抽——烟没拿。 张玉洁这会儿脸上是又懊又悔,她皱着眉头,嘴角下拉,活像是谁突然告诉她天要塌了。那双平时还算稳重的手,现在却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在包里来回掏,巴望着能摸出根烟来。可包里除了几张卡、一点现金、手机和一些化妆品,啥也没有。 “唉,真是背到家了!”张玉洁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落和焦虑。她把包往旁边一扔,整个人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摸上了嘴唇,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股强烈的烟瘾。 张玉洁的脸上渐渐泛起了一层薄汗,额角的头发被汗渍粘在了皮肤上,显得有些狼狈。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就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她时不时地舔舔嘴唇,喉咙里像是着了火,干渴得要命。 “这时候要是有根烟,该多好。”张玉洁心里想着,眉头拧得更紧了,她感觉像是有一只手在挠她的心,让她坐立不安。她把手指捏得“嘎巴嘎巴”响,好像这样就能转移注意力似的。可是包儿都被翻了个底掉,又哪有那东西呢? 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烦躁。对她这个老烟枪来说,此刻没烟抽,那种感觉就像有千万根钢针在身体里乱刺,又似无数只虫子在五脏六腑里疯狂啃噬。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也不受控制地频繁吞咽,仿佛这样就能压下那股强烈的渴望。她在椅子上不停地变换姿势,一会儿跷起二郎腿,一会儿又把腿伸直,双脚在地上不停地蹭来蹭去,试图缓解内心的煎熬。 她的目光在书房里漫无目的地游移,书架上的书、墙上的字画,在她眼中都成了模糊的影子。她的呼吸愈发急促,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变得煞白。她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脑海中香烟的样子挥之不去,那缭绕的青烟仿佛是能将她从这痛苦中解救出来的救命稻草。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窗棂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这声音在张玉洁耳中却如同尖锐的警报。她强忍着烟瘾的折磨,眼神中透着决然,她清楚,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和儿子商量,必须打起精神,哪怕这过程痛苦不堪。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等待着武新宇。 张玉洁的目光在书房里游移,最终落在书桌上的干果盘上。那盘子里摆放着各色干果,其中一颗颗盐渍梅子,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像是沙漠中的绿洲,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拿起一颗盐渍梅,送入嘴里。牙齿轻轻一咬,梅子表面的盐粒瞬间破裂,一股酸咸交织的味道在舌尖爆发开来。那酸,像是夏日里的暴雨,来得猛烈而直接,让她的五官瞬间皱在一起;那咸,则像是海风拂过脸庞,带着一丝苦涩,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张玉洁缓缓咀嚼,梅子的酸味刺激着唾液腺,让她干燥的口腔得到了一丝缓解。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味觉盛宴,仿佛在这一刻,烟草的诱惑都被这颗小小的梅子所取代。 一颗接着一颗,张玉洁机械地吃着梅子,每一颗都能带给她短暂的满足。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呼吸也渐渐平稳,那股焦虑似乎在这酸咸的味道中得到了释放。 就在她伸手去拿第五颗梅子的时候,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武新宇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声在静谧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张玉洁的手停在半空,目光转向门口。 “妈,您找我?”武新宇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但更多的是尊敬和顺从。 张玉洁迅速将手中的梅子放回盘子,挺直了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新宇,过来坐。”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眼神中透露出母亲的温柔与坚定。 武新宇走到书桌前,坐在张玉洁对面的椅子上,他的眼神中带着询问,等待着母亲的指示。张玉洁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开口说道:“新宇,一会儿你爸爸要来,你告诉妈妈,到底是不是你让卫队杀了那个罗刹国人,你一定给妈妈说实话,这样妈妈才可以帮得到你。” 随后张玉洁还不忘补充道:“那个人的命不值钱,可是如果你和爸爸妈妈撒谎那可就不好了。”然后揉了揉宝贝儿子的头柔声说:“孩子一定实话实说,因为这对于你的安全很重要。如果不是你,你就直说,即使你爸爸在我也会帮你。可如果别人下得令,你还知道是谁,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隐瞒。” 张玉洁的话让武新宇的眉头紧皱,他知道母亲是在给他机会,让他可以实话实说,可是他却无法开口。他的眼神闪烁着,手紧紧地握着椅子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张玉洁看到儿子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她知道儿子在撒谎,但她也明白儿子为什么不敢说。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新宇,你知道吗?妈妈一直很信任你,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妈妈说,妈妈会帮你的。” 武新宇看着母亲,心中有些挣扎,他知道母亲说得对,但他又害怕父亲知道真相后会怪罪那个女人。他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低声说道:“妈妈,那个罗刹人是我让人杀的。” 这位脸颊略窄,面容英俊而略显瘦弱的太子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紧抿着嘴唇,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椅子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着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身体语言透露出他愿意承担责任的态度。他的眼神中虽然透露出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他说:“妈妈,那个罗刹人是我让人杀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勇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他对母亲的爱和信任,他知道母亲会理解他,会支持他。 “凝紫萱,《仁宣盛世》这部电影的女演员。”张玉洁点出那个人的名字,随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得意地看了一眼儿子,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满意。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一副玩味的模样,细细观察着儿子的每一个细节。武新宇在她的目光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停地变换着坐姿,仿佛想要在这个椅子上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但显然,他失败了。 “啧啧啧,”张玉洁故意拖长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意,“和你那死鬼老子一个样儿,怎么都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呢。” 武新宇的面色一红,他局促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用更加坚定的声音来掩盖自己的不安:“妈妈,您说什么呢,我是太子,她一个女人哪有能力在这里做主。人就是我下令杀的。” 张玉洁敲敲桌子,有些不快的说道:“你这个小混蛋,那部电影有问题,你别给我说你看不出来。老辈子人都说,鹌鹑、戏子、猴儿养不熟的。和你爸爸学学,别因为这些玩意儿耽误了正事。” 第473章 混乱(3) 就在张玉洁说出,“鹌鹑,戏子,猴儿都是喂不熟的”,这句话的瞬间。躲在云母屏风后的凝紫萱如遭雷击,娇美的面庞此刻苍白如纸。她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惊恐和无助。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有些呆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的眉毛微微颤抖着,似蹙非蹙,原本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股从心底透出的哀伤。 嘴唇紧紧抿着,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颤抖。那红润的嘴唇此刻失去了血色,嘴角微微向下撇,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她那白皙的鹅蛋脸上,此刻毫无血色,就像羊脂玉般的光泽也消失不见。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屏风的边缘,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却无法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她的表情中还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无奈,那是对自己命运的无法掌控的恐惧。曾经作为经常演公主的女明星的骄傲和自信,在这一刻也荡然无存。 或许,她的眼神中还闪过一丝不甘,毕竟她曾以为自己至少能陪在武新宇身边,直到他成年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正妻为止。但现在看来,那位督帅夫人已经给她定性了——反复难养。 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仿佛在末世的寒风中摇摇欲坠。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道:“鹌鹑...戏子...猴儿...鹌鹑...戏子...猴儿....” 这句话让很多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文盲,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的侮辱性: 首先就是鹌鹑,一直被人当做一种有些卑劣的生物,比如吓得像个鹌鹑。而如果只是胆小,那还不会被人侮辱的那么严重,因为鹌鹑还有个特性,那就是遇到同类就会异常凶残。所以古人还会经常组织斗鹌鹑,据说比斗鸡还要血腥。 其次就是猴子,因为是杂食性动物,所以...所以既不像是老虎那样凶猛,也不像是绵羊那么温顺。而且猴子玩儿心中他们有欺弱,欺单,欺生,这类被人视为恶行的原罪。 至于最侮辱人的就是,利用了屁股这个特点。鹌鹑是小鸟下大蛋;而如果你爱观察猴子,就会发现动物园的猴子最爱挠屁股;最重要的是古代的戏子都是男人,所以.... 凝紫萱的肩膀微微耸动着,极力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中仍隐约可闻,那是从灵魂深处溢出的悲伤与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在眼眶里聚成一汪晶亮的水潭,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高雅的白色连衣裙,那裙子的质地柔软,仿佛是用最细腻的云朵纺织而成。领口处别着一枚精致的珍珠别针,圆润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在这灰暗的时刻,成为她身上唯一的亮点。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蝴蝶结打得恰到好处,轻轻垂落在一侧,随着她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晃动。裙摆长及脚踝,走起路来如行云流水般飘逸,可此刻,却像是沉重的枷锁,束缚着她的脚步。 她的双脚穿着一双白色的小羊皮高跟鞋,鞋面上镶嵌着几颗细碎的水钻,在微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她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那原本平整的布料此刻被她揉得满是褶皱。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张玉洁的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她是圣女一样的高洁吗?当然不是,作为末世前就已经出道的少女明星,她当然经历了太多的龃龉和龌龊,她的出身并不低。因为出身低的人,没资格成为明星。她母亲的外曾祖父,做过江南布政使,母亲的家族,也有过前清的臬司。 她家的祖父也是后世算是在地方有些话语权的基层官员。在别人眼里她们是千金小姐,书香门第,甚至可以说是血统高贵。可是在宋省张家这种数百年屹立不倒的家族来说,那真的就是鹌鹑和猴子。 她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这残酷的世界隔绝开来。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却遮不住她满心的悲戚。 她想起末世前曾经在舞台上的那些日子,灯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台下是无数双炽热的眼睛,那是属于她的荣耀时刻。她努力塑造着一个又一个角色,试图在演艺的世界里寻得自己的价值与归属。也想起末世后自己也为了生存做过自甘下贱的事情,但是她真的没有放弃过,所以她一路从蜀郡用极大的毅力走到了滁州。到了滁州她也为了在当地有个好名声,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再不做那些来钱快的买卖了。 在这末世之中,她本以为遇到武新宇是命运的垂怜,是她脱离投资方那个伊万的机会,也在这黑暗里的最后一丝曙光。她曾无数次幻想与他一起走过艰难岁月,看着他成长为一个坚毅的男子,即便知道最终可能无法与他携手一生,但也期望能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深刻的痕迹。可如今,张玉洁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将她的幻想砸得粉碎。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不是对张玉洁,而是对这命运的无常。为什么在这末世,连这样一份简单的情感都要被无情地剥夺吗? 她真的想大骂像是女频爽文女主那样冲出去,大骂一顿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可她也知道武廿无的手段,那可是一个可以灭鲁王孙玉龙三族后,命令士兵将那些尸体戳在尖锐的木桩上绵延几十里的末世霸主。真要是这时候敢分辩几句,恐怕不用那位督帅夫人出手,明天就会被哪个下人丢到井里去。毕竟她自持身份,总有想要巴结她上位的人。 就在这时就听武新宇在外面说,“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紫萱呢?” 只听张玉洁却咯咯笑了起来,她笑了好久,居然对着屏风后,冷冷地说道:“杨雪莹,毕竟你也是读过书的,难道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吗?偷听往往不会听到什么好话,你既然选择了偷听,就应该有心理准备接受可能听到的一切。” 这句话,直接就把武新宇和屏风后的凝紫萱都弄得宕机了。武新宇是真的不知道杨雪莹是谁,而凝紫萱则是震惊于张玉洁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屏风外传来武新宇的声音,他急切的说:“妈,你说哪个杨雪莹?” 张玉洁却冷笑一声,对武新宇说:“傻儿子,你的宝贝儿在屏风后边偷听,你都不知道。看来你手下的卫队长还真是该死啊,如果她带着一把手枪,咱们娘俩就已经死了。” 凝紫萱的身体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张玉洁竟会直接叫出自己的真名,仿佛自己所有的伪装和隐藏在这一刻都被无情地撕开。更重要的是,如果现在不乖乖出去,一直关照她的那位卫队长大叔,必死无疑。过了片刻,她缓缓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尽管双腿还在微微颤抖,但她还是迈出了坚定的步伐,从云母屏风后走了出来。 张玉洁看到这里,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打扮,笑着点点头,“说说吧,为什么用东宫卫队帮你自己杀人?” 凝紫萱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她偷偷瞥了一眼武新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声说道:“我……我没有让卫队杀人,真的不是我。是……是那个罗刹国人伊万,他威胁我,我……我只是想保护新宇。”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张玉洁听着杨雪莹的胡言乱语,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只听她低低念叨着:“果然叛逆期人厌狗嫌。”这句话很显然是在说这对小情侣的自以为是能悄无声息的解决问题,却越处理越糟糕。可是张玉洁却释然的笑了:“杨雪莹,我记得你是抽烟的,和我一样是个老烟枪。看在我老公给你们解决这么大麻烦的份儿上。把烟拿出来吧,算是还我人情了。” 武新宇听到张玉洁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凝紫萱,仿佛要重新认识她一般。 “紫萱,你……你抽烟?这怎么可能!”武新宇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被欺骗后的愤怒与迷茫。 凝紫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低下头,不敢直视武新宇的目光。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新宇,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在这末世之中,压力实在太大了,有时候我只是想借抽烟来缓解一下……”凝紫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哽咽。 张玉洁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傻瓜,女人在乎你才会和你装,可你也不能做个糊涂蛋不是?” 武新宇看到自己母亲向着凝紫萱说话了,自己也自然不纠结这些琐事,反而悠悠的叹了一句:“哎...抽烟就一个习惯,何必呢...” 第474章 混乱(4)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将庐州军宪兵总队审讯处浸染的漆黑,让它无论是建筑亦或是士兵都更显得阴森且神秘。审讯处周围,每隔数米便笔直的站着一排排身形挺拔的宪兵,他们身着领口和袖口有红色滚边线的墨绿色军装,那独特的配色在夜色中虽略显暗沉,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白色头盔上醒目的红字“宪兵”,仿若死神的凝视,警告着一切心怀不轨之人。 建筑的墙壁由厚实的灰色砖石砌成,冰冷而坚硬,仿佛在诉说着这里不容侵犯的权威。墙壁上用醒目的白色颜料刷着“高级涉密部门,任何人等不得携带武器入内,违者格杀。”字样,落款处“武廿无”三个大字刚劲有力,如同一把高悬的利剑,彰显着最高领导者的绝对意志。 审讯处的大门紧闭,是一扇由精钢打造的厚重铁门,表面经过特殊处理,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门的两侧各有一盏大功率的探照灯,此时并未开启,但那巨大的灯体已足以让人想象到其一旦亮起时的刺眼光芒,足以穿透这浓稠的黑夜,将周围的一切都暴露无遗。 周边的警戒设施一应俱全,铁丝网沿着围墙蜿蜒而上,尖锐的倒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似是饥饿的野兽露出的獠牙。墙角处,隐藏着的监控摄像头如夜枭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将被其敏锐地捕捉并传输至内部的监控室。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宪兵巡逻时整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整个审讯处仿佛一座沉睡的巨兽,虽看似静谧,却蕴含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此时,一位身姿矫健的女性从黑暗中走来,她便是宪兵总队长柳青的绝对心腹,审讯处的主官——“大校主任”秦霜虎。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过去为了熟悉庐州地下情报,开斗狗场的虎爷。现在身为大校的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那发型如同她的行事风格一般简洁明快,不拖泥带水。 秦霜虎身着同样款式的宪兵军装,但那墨绿色的布料穿在她身上,却更凸显出一种别样的英气。她的身材高挑而匀称,腰肢纤细却不失力量感,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这寂静夜空中的鼓点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她朝着审讯处的大门稳步走去,在靠近大门时,她微微抬起头,那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的眼神犀利如鹰,仿佛能穿透这黑夜,洞察一切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她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微微下垂,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果断。 来到大门前,她熟练地在门禁系统上输入密码,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秦霜虎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踏入审讯处,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那扇铁门之后,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夜色和依旧紧张压抑的氛围。 进入审讯处内部,明亮的灯光瞬间将她笼罩。这里的走廊宽敞而明亮,但墙壁的颜色却依旧是那种冰冷的灰白色,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地面由坚硬的大理石铺就,秦霜虎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更增添了几分肃穆的气氛。 她径直朝着 gsm a 8063 审讯区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宪兵纷纷向她敬礼,她只是微微点头回应,眼神始终保持着专注和严肃。当她来到三号审讯区的门口时,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准备和涉案人好好谈一谈,毕竟这是为了督帅的面子,也是为了那群涉案人的性命。 秦霜虎知道,审讯室的隔壁观察室内柳青正在亲自坐镇,现在她必须立刻核实一则最新情报——那位大将军王,武天嗣也许才是这件事背后的主谋。 秦霜虎踏入三号审讯区,厚重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审讯室内灯光昏暗,只有一盏聚光灯直射在中央的金属椅子上,石破军就坐在这把椅子上,双手被手铐固定在扶手上。他抬起头,看到秦霜虎走进来,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石破军听到门响,缓缓抬起头,光线映照下,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不羁。看到秦霜虎走进来,他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对当前处境的无所谓。 秦霜虎眼神如炬,紧紧盯着石破军,语气平静而坚定,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中回荡:“石破军,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吗?” 石破军用力晃动着手铐,金属碰撞声在室内格外刺耳,不耐烦地嚷嚷道:“谁不知道你是黑道大佬虎爷啊。怎么从良了?别跟我来这套,我早就交待过了,我是听从太子宠妾凝紫萱的命令行事的。你们抓我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现在又来一遍?浪费时间。” 秦霜虎微微皱眉,她迈着轻盈而矫健的步伐走到审讯桌前,每一步都沉稳有力,靴底与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坐下后,她将手中的电子设备轻轻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那串关键的交易记录。 秦霜虎目光从电子设备转移到石破军脸上,语气转冷,声如寒夜的冰霜:“石破军,我们已经掌握了新的证据。就在行动前不久,你的账户收到了一笔 30 万蜻蜓币的转账。这种虚拟币虽然听起来微不足道,但在某些圈子里却有着特殊的价值。” 石破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那原本的嚣张气焰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扑灭了几分,但他很快又强装镇定,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石破军嘲讽地撇了撇嘴,提高了音量:“哼,虚拟币?谁不知道那玩意儿根本没价值。你们以为用这种东西就能让我承认什么?我告诉你们,就算真有这笔钱,也是别人送我的小礼物,和这次行动无关。” 秦霜虎没有被他的话激怒,而是不紧不慢地打开另一个文件夹,从中取出几张照片,照片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将照片平铺在桌上,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几张,这些照片展示了不同场景中的人们在进行秘密会议的画面,其中一个身影隐约可见穆勇的身影,画面中的光影似乎都在诉说着背后隐藏的阴谋。 秦霜虎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来自黑暗的审判者:“石破军,我们的情报显示,这 30 万蜻蜓币的背后牵扯到了更复杂的关系网。特别是当它与穆勇联系在一起时,事情就不再那么简单了。” 听到“穆勇”这个名字,石破军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惊恐,但他很快又垂下眼帘,试图掩饰,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他再次强装无所谓的样子。 石破军梗着脖子,强硬地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是听从了凝夫人的命令,其他的都是你们自己猜测的。” 秦霜虎站起身来,她的椅子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绕过桌子,步伐缓慢而坚定地走到石破军的侧面,身上的军装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她近距离注视着石破军,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秦霜虎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柔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又似乎如同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的温柔,但却说出了让石破军最害怕的一句话:“石破军,你以为咬定了是听从凝紫萱的命令就能万事大吉?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真的牵涉到武天嗣,甚至更高层的人物,那么后果会怎样?督帅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威胁到他权威的行为。” 石破军沉默了,整个审讯室仿佛陷入了一种死寂,只有头顶的灯光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秦霜虎是谁的人,更知道一般情况下,这个精明的女人是不可能敢随便攀扯大将军王武天嗣的。更重要的是,审讯室可是要全程录像,一旦秦霜虎说出来这句话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后果,如果真的说了自己有可能既失去太子爷的信任,又有可能得罪那位远在漠南省的大将军王。不过他意识到,秦霜虎提到的是两个极其敏感的话题——武廿无的继承权问题,这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一旦涉及到这一点,事情将远超出督帅以下任何人的控制范围。另一个就是观察室里坐着的不是督帅本人就是柳青。 石破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稍稍对着那边的玻璃紧张的偷偷看了一眼,勉强维持镇定:“我真的,也只是按命令行事。至于那些虚拟币,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有人想陷害我。” 秦霜虎的表情开始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威严:“石破军,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配合调查,说出实情,或许还能减轻你的罪责。否则,一旦查实你与穆勇有关联,不仅是你自己,连累的将是更多人。” 按照道理来说,如果想抬杠完全可以说穆勇并不是敌对势力,是自己人,可是一想到玻璃背后的人。石破军就不由深吸一口气,胸膛也跟着剧烈起伏了起来,他心中如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权衡着利弊。他知道,面对秦霜虎这样经验丰富且背景深厚的审讯官,还有人在她背后撑场面,无论是柳青还是督帅本人,即使是他背后的人物也没资格对抗。然而,背叛背后的势力同样充满风险,虽然现在没人敢违拗督帅或者柳青,但是弄死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现在的石破军仿佛站在悬崖边缘,一步之差便是万劫不复。 石破军经过长时间的挣扎,最终决定采取保守态度,声音略带颤抖:“好吧,我承认收到过这笔钱,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给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秦霜虎点了点头,向身边的宪兵示意,宪兵迅速拿起记录设备,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记录下石破军的话。她知道,这只是漫长调查的第一步,后续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揭开整个阴谋的面纱。 而此时,在观察室内的柳青,正透过单向玻璃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发展,她的眼神凝重,虽然已经确定是穆婉儿的儿子武天嗣在背后捣鬼,但是是不是现在告诉武廿无,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一旦把武天嗣抓了,那么大量走投无路的官员就会彻底投靠李家的淮南帮。 真要是到了那时候,无论李洁是不是还爱着武廿无,权力的平衡都会被打破,他们这个政权就有可能被夺舍。而且李洁的危险系数太高了,不仅有智谋手段,还有雄兵在手。不过万幸的是,李洁带领的讨逆军基本是以武廿无的嫡系部队作为骨干,一旦武廿无要把李洁论罪,从程序上来说还是很简单的。可是话说回来,自己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一旦抓了李洁那么让其他人填补上来,会不会一个司马懿呢? 停止这次审讯吗?不行,很多事可以不管,但是真的不能不知道。先问出背后的隐情,至于如何处理真的就只能让他自己决断了。到了现在,她才明白自己的老公肩上扛得这副担子,需要的是怎样的平衡术才能扛着它健步如飞。 柳青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小武子,早知道当年我就安安心心和你在海边做一对野人了。现在这个局面....是我咎由自取吧。” 第475章 混乱(5) 如果说武廿无的强大离不开柳青在初期那五百雇佣兵的坚定支持,以及武廿无接手的五千新兵。那么庐州军的军官培养,以及作战理念的形成就离不开李清泉。李清泉末世前就是一位野战部队的师长,还是那种以带兵能力见长的军中宿将。 他转业后并没有被安排到地方行政岗位,而是进入了金陵大学,成为了这个副部级教育单位的非核心领导层。末世前的金陵大学是一个以航空航天,军事装备研发制造,以及医学见长的综合类学府。而吕修良管理的金陵大学不仅仅在金陵地区享有盛名,就连整个龙国西南地区都是首屈一指的顶级学府,甚至可以和燕京五道口的那所学校在某些专业论一论短长。 末世的天灾刚刚爆发的时候,李清泉就在吕修良的指挥下和体育学院的胡春江一起组织学生抵御洪水和那些神出鬼没的变形虫。当时的胡春江积极组织学生会活动,因为张大花那个学生会主席无条件的信任楚天,以至于渐渐地楚天成为了金陵大学的实际统治者,甚至做到了驱逐吕修良,逮捕李清泉的程度。 再后来楚天被武廿无击毙,吕修良以一个王者的姿态重返学校,并且在武廿无的一再要求下,释放了“敌我不明”的李清泉。之所以当时说是敌我不明,因为李清泉在吕修良被赶出学校的时候,李清泉并没有像是张强和王大林那样跟着老校长离开,而是选择了沉默。可是自己感觉气运加身的楚天,也根本不会信任李清泉,把他调拨到了一个闲散岗位那就是去和柳青这个幕后金主讨要物资。 所以无论是李清泉和柳青,亦或是和武廿无都是很熟的。严格的来说,他虽然是吕修良的末世前的手下,但是并不算是那位老爷子的人,而是武廿无的铁杆心腹。所以那次以舞会的名义镇压胡春江谋反,他被武廿无安排的任务,就是震慑其他部队,并且安抚其他没有涉案的军官。 再后来李清泉成为了武廿无倚重的军中宿将,娇妻美妾,名车豪宅...总而言之,只要是武廿无有的,都毫不吝惜的会赏赐给他一份儿。不过昔日的荣光已经远去,李清泉现在只是一个关押在宪兵队的囚犯。 此时的审讯室内,昏黄的灯光似乎只是这个冰冷审讯室内唯一的温暖,这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重。李清泉高大的身躯坐在那冰冷的审讯椅上,手铐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与他手腕上松弛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那花白的短发略显凌乱,粗眉下的双眼布满血丝,透着疲惫与无奈,看着对面苗条的柳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 “我说督帅夫人啊,这大半夜的,你们又瞎折腾啥呢?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们折腾散架了。我刚他妈眯一会儿,又把带过来,你不知道老年人睡眠时间短,吵醒了就睡不着吗?”李清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回荡。 柳青身着一身利落的军装,浅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细眉下的薄唇紧紧抿着,眼神中透着犀利与威严。她双手抱胸,直视着李清泉,缓缓说道:“李清泉,你心里清楚得很,这次把你带出来,是要你交代一些关键问题。之前你供述的名单里,为什么没有石破军?他和武天嗣之间到底有没有勾结安长河以及罗刹国?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李清泉揉了揉眼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故意夸张地伸了伸懒腰,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说柳青,你问我这些,我哪知道啊?你要是对石破军的事这么感兴趣,你直接去问他呗,在我这儿瞎费什么劲。” 柳青听了,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大声呵斥道:“李清泉,你别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你可别忘了,我家廿无对你不薄,如今你却这么对他,如果你还有良心,那你就把知道都说出来。” 李清泉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别给我装什么忠臣,你过去和楚天那点事儿,以为能瞒得过谁啊?咱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柳青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她冷笑道:“李清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对廿无怎样,你心知肚明犯不着拿这些事来恶心我。倒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初在廿无面前又是磕头,又是认罪,现在却还在我这儿嘴硬。你以为内务部特侦处办不了你,我也不行吗?” 李清泉再次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嘴里嘟囔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想打我麻烦你快点。”他的态度显得极为敷衍,似乎已经对这一切感到厌倦。 柳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更旺,但她强忍着情绪,继续说道:“李清泉,你最好想清楚,现在坦白还来得及,否则等廿无轻易过问这件事的时候,你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李清泉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审讯室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那昏黄的灯光在闪烁,李清泉知道自己这次让他们督帅伤透了心,如果继续顽抗...说不定武廿无真的有可能亲手活剐了他。 柳青见李清泉依旧沉默,微微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李清泉,你知道吗?廿无这段时间常常一个人发呆,嘴里念叨着为什么自己的老师会背叛他。他是真的痛心,末世前你是他的授业恩师,他收集各国勋章的习惯也是受你的影响。末世后你又跟了他这么多年,就一点都不顾念旧情吗?” 李清泉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刺痛他,但他还是强忍着,说道:“柳青,你就别问了。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他们大多都只是一时贪心犯了错。要是把这盖子揭开了,虽说他们没能力造反,但到时候换一批新的人上来,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说不定会惹出更多麻烦。” 柳青皱了皱眉,严肃地说:“这事儿不是你能决定的,得让廿无自己来判断。你现在这样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李清泉摇了摇头,依旧不肯开口。 柳青见状,又继续追问:“那你自己呢?你为什么要背叛廿无投靠安长河?现在廿无已经坐拥九省,眼看就要统一全国了,你在这个时候反叛,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真的想不明白。” 李清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柳青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身不由己?你可是军中宿将,廿无那么信任你,给了你那么多。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说出来,说不定还有转机。” 李清泉抬起头,看着柳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再次陷入了沉默。 柳青知道,要让李清泉彻底交代问题,还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策略,她必须想办法打破他的心理防线,她看到李清泉虽然犯了错,但本质上还是个很念旧的人。提及武廿无的事,李清泉还是很感动的。可如果继续只是说武廿无,那么频率高到一定程度,李清泉就有可能脱敏,甚至出现反抗情绪。 柳青摆摆手,另一个负责记录的宪兵,心领神会,快速手捧着一包烟跑了过来,看到柳青指了指李清泉审讯椅的桌面,赶忙叼起烟卷在嘴边点燃,当烟卷另一端冒出橙红色的火苗,才把烟嘴塞到李清泉嘴里。 李清泉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缓缓从他的口鼻中喷出,笼罩着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他的神情似乎在烟雾的缭绕下放松了些许,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只听他悠悠叹道:“你们两口子,就是死心眼儿。过去督帅天天去吃大食堂,我知道他的心思,无非就是为了了解一下士兵的伙食,感觉这样能最直观的了解部队的情况。可有些人被安排去管军需就是因为背后的人,需要通过那只手吃点拿点。” 柳青并没有急着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随后李清泉继续说道:“督帅南征到了荆南省的时候,其实有些高层就已经被逼得有些人心不稳了。所以我豁着这张老脸求他别亲自去大食堂了。毕竟那群人把自己人塞到李明翰的后勤部,就是为了给自己捞钱。到时候咋办,人家当着他的面克扣物资吗?你们年轻别把贪污当成多大的事,官大了花钱的地方也就多了,大家稀里糊涂的也就行了。那个石破军胆子不大,顶多就是偷点拿点。还能咋的....” 柳青看着他,听到李清泉松了口,于是态度诚恳地说:“李清泉,我知道你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你重义气,不想牵连太多同袍,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这次找你,只是想把事情的全貌弄清楚,毕竟现在已经涉及到石破军这个太子卫队的指挥官,这可不是小事。” 李清泉弹了弹烟灰,目光疑惑地看着柳青,说:“我对新宇这孩子印象一直不错,听你的话头,怎么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柳青神色凝重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太子的一支处于轮休状态的卫队,被他宠爱的一个女明星差遣去抓一个罗刹商人。那商人在被追的过程中跑进了罗刹国使馆,可石破军竟然不顾外交规则,把人从使馆里抓了出来,还在使馆门口就给枪毙了。这事儿引起了很大的外交风波,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敏感。” 李清泉听到这里,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坐直了身子,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响。作为军中宿将,他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皱着眉说:“这太不合常理了,石破军这么做,很有可能是故意在捣乱,他到底想干什么?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什么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给我这个阶下囚仔细说说。” 柳青于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清泉,石破军的事,当李清泉听到三十万蜻蜓币,以及穆勇的时候,不由悠悠地叹了口气。毕竟穆勇既是武天嗣的二舅,又是武天嗣名义上的岳父,现在的武天嗣还是平定了漠南省的大功臣。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虚拟币,他李清泉也知道是穆勇以手下人的名义发行的。 李清泉看了看眼前的证据,揉着额头苦笑道:“三十万蜻蜓币...三十万蜻蜓币,还真是大手笔啊。其实这种蜻蜓币,是有地下钱庄可以换庐州票的...估计你们也知道这个情况吧。这样吧,我写个名单,你吩咐人去找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干净的,也知道一些内情,让他们带着你们的宪兵,去把少帅府的那些石破军一党的人都抓起来...跑不掉的...至于其他的,也别抓,抓了也没用。不是官太小,就是太麻烦。” 李清泉接过宪兵递来的纸笔,稍作停顿后便开始奋笔疾书。他的笔触刚劲有力,在纸上快速地留下一个个名字,似乎在努力回忆着那些关键人物。然而,写到某几个名字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手中的笔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厌恶。但仅仅片刻之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了咬牙,还是将那几个名字写了下来。 写完后,他把纸递给柳青,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一丝期待。柳青接过纸张,眼神迅速在上面扫视着,她的表情严肃而专注。仔细核对了一遍名单上的名字与宪兵队侦查科的情报后,发现并没有重合的问题人物,她微微点了点头,向旁边的宪兵使了个眼色,示意先将文件妥善拿下去让人相关人员完成复核。 第476章 觳觫(1) 在那仿若古代东宫般庄严肃穆的少帅府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倾洒而入,在地上勾勒出一片片光影斑驳的图案。屋内的陈设古色古香,雕花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珍贵典籍,墙壁上悬挂着的名人字画更是为这空间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与历史的厚重感。 张欣欣身姿窈窕地站在书桌旁,一头深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火焰般的光泽。她身着白色的西装外套,剪裁得体的线条凸显出她干练的气质,搭配着白色的及膝裙,简约而不失优雅。脚下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自信与从容。她手中捧着一本《君主论》,眼神专注而锐利。 “刚才咱们学习了一个君王,或者未来君王应该具有的品行。现在我问你,‘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出自哪里,做什么解释啊?”张欣欣的声音清脆悦耳,字正腔圆,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回荡。 武新宇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穿着一套休闲的运动装,相较于张欣欣的正式,他显得随意许多。听到小姨的提问,他原本正摆弄着手中钢笔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又迅速收敛。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倔强与不甘,撇了撇嘴说道:“好像是《礼记》里的吧,不就是说家里的事别往外传,外面的事也别往家里带嘛。”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张欣欣,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此时,凝紫萱正站在一旁的茶几边,她身着粉色的纱裙,那轻柔的材质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如梦如幻。白色的连袖手套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臂,更衬得她肌肤如雪。乳白色的丝袜搭配着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显得优雅而端庄。她那一头黑色的头发被粉色的丝带扎成了几个俏皮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尽显灵动与活泼,将她那女演员特有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正手持茶壶,小心翼翼地为武新宇斟茶,听到张欣欣的话,她的手不自觉地一抖,茶水险些溢出茶杯。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紧张,连忙稳住手中的茶壶,继续手上的动作,但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张欣欣看着武新宇,轻轻点了点头,但神色依旧严肃,她继续说道:“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身。”说罢,目光如炬地看向凝紫萱,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警示意味,最后似乎害怕凝紫萱是个文盲听不懂,冷哼一声说:“听不懂《礼记》的话,红楼梦总知道吧,我记得凝紫萱你可是演过的,这句话你可要记住,‘妻贤夫祸少,妾美妾事多’。这句话你要是还不明白,下次来的可就是内务部的特侦处的人了。” 武新宇和凝紫萱都明白,这个八百年不上门的懒虫老师今天,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亲自来训斥他们俩这根本不是张玉洁能差遣得动的,很有可能是安晨曦,甚至是武廿无差遣过来的。这要是这时候顶嘴,门外那些内务部特勤局的人和保密局的人,第一时间就会把他们的行为,报告给那位九省督帅,到时候他这位太子爷就等着挨父帅的七匹狼吧。 张欣欣话落,原本严肃紧绷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她看着武新宇和凝紫萱那略显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对着他们快速地眨了眨眼,那灵动的眼神仿佛在说:“还不快来道歉,别犯傻啦!” 武新宇最先反应过来,他赶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运动装,拉着凝紫萱的手,大步走到张欣欣面前。他微微弯腰,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弟子礼,脸上带着几分诚恳与懊悔,说道:“小姨,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耐烦,以后一定认真学习,牢记这些道理。” 凝紫萱也跟着武新宇的动作,屈膝下蹲,行了一个优雅的万福礼,她的粉色纱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如同盛开的花朵。她轻声说道:“张老师,是我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我定会铭记您的教诲,以后不会再犯。”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愧疚与不安。 张欣欣看着他们俩乖巧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消散。她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武新宇的肩膀,又摸了摸凝紫萱的头,笑着说:“好了好了,知道错了就行,督帅也是为你们好,以后可别再这样啦!” 凝紫萱看到张欣欣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便识趣地站起身来, 对着张欣欣和武新 宇微微欠身 ,轻声 说道:“ 小姨 新宇你们聊 ,我先下去了。” 随后便 轻手 轻脚 地退出了 房间, 顺手关上了门 。 张欣欣瞅着凝紫萱轻轻关上门,身影消失后,转头看向武新宇,眼神里带着几分正经和期待。“新宇啊,我考考你,你老爸武廿无咋就跟罗刹国大使说那帮人不是太子卫队,而是安全官员呢?” 武新宇皱了皱眉,琢磨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琢磨着,爸这是为了保护我,免得我因为这事儿被咱们内部那些老臣们背地嚼舌根,也不想让我在国际上落下个坏名声。” 张欣欣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认可,但脸色很快又严肃起来:“你说得有那么点意思,但还不够透。安全官员和卫队,那在法律上可差老鼻子了。安全官员手里有执法权,他们干啥都代表着政府的意愿和法律的实施。卫队呢,不管给谁干活,也就只能自卫,干啥都得守法律、听上级的。要是卫队胆敢闯罗刹国使馆,那你这继承人可就给人留下个不懂国际法的印象了,这对你的名声和未来,那影响可大了去了。” “再说了,”张欣欣顿了顿,语气更重了,“这事儿还跟高层指挥链有关。卫队要是动了,那责任就直接落到你头上了,啥原因都不好使,你都得担着。安全官员就不一样了,他们决策起来复杂着呢,可能是上级的命令,也可能是紧急情况的线报,让他们脑子一热就干了。这样一来,真出事儿了,也有周旋的余地,不至于直接把你的形象和地位给搭进去。” 武新宇听着张欣欣的讲解,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点了点头,认真地回应:“小姨,我明白了。爸这么做,既是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定和国际形象。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张欣欣看着武新宇认真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明白就好。记住啊,作为未来的头儿,你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无数人的命运,所以啊,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谨慎。”说完,她轻轻拍了拍武新宇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留下武新宇一个人在那琢磨。 张欣欣离开书房后,沿着那蜿蜒的回廊缓缓踱步,脚下的石板路在岁月的磨砺下显得古朴而厚重。回廊两旁,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植郁郁葱葱,偶尔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绿叶的簇拥下探出头来,为这略显庄重的环境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不多时,她便来到了东宫的花园。只见那红墙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燃烧的晚霞,鲜艳夺目;琉璃瓦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是镶嵌在宫殿之上的宝石,熠熠生辉。花园中,各种花卉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馥郁的芬芳,引得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蜜蜂在花间忙碌穿梭。 张欣欣漫步其中,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湖心的小亭旁。她抬眼望去,只见凝紫萱正静静地站在亭中,手中拿着鱼食,轻轻地撒向湖中。那一群群锦鲤似乎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纷纷聚拢过来,它们的鳞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 张欣欣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去,木质的栈桥在她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她走进亭子,看着凝紫萱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 “紫萱,在这儿喂鱼呢?”张欣欣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凝紫萱微微抬起头,看到是张欣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张老师,您来了。”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张欣欣看着凝紫萱,在她身边轻轻坐下,目光温柔地说道:“紫萱,看你这脸色,肯定是有心事。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凝紫萱微微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张老师,其实……是夫人她……” 张欣欣微微皱眉,一听就知道,追问道:“我姐她怎么了?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 张欣欣作为武新宇的老师,凝紫萱当然对张欣欣的性格有所了解,可是她刚想说话,可是想起张欣欣刚才也对自己那一通训诫,还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给整个亭子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那光芒映照在凝紫萱渐渐泛红眼眶中的泪珠上,晶莹泪珠和瑟瑟发抖的身体,显得分外可怜,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夫人说我是……是那种喂不熟的人,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张欣欣早就想嫁给武廿无,可就是怕夹在堂姐张玉洁和表姐穆婉儿中难做人,这种时候挺张欣欣很显然是给自己找麻烦,可她看凝紫萱这个样子,时间长了心里有疙瘩,对这个家又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试着问道:“紫萱...是不是我刚才的话吓到你了?其实嘛,张玉洁这个人啊,就是有这个毛病。刀子嘴豆腐心,你知道她为什么只穿长袖的衣服吗?” 凝紫萱一听不知道,为什么张欣欣这么说,不过听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要解劝自己,也不好显得那么不识抬举,于是抿了抿嘴唇,柔声说:“玉洁夫人,出自名门,自然是装扮得体,举止优雅。我觉得如果是长袖应该更显得大方。” 张欣欣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凑到凝紫萱耳边,轻声说道:“你呀,只看到了表面。其实啊,张玉洁早年可是个叛逆少女呢。她现在之所以总穿长袖衣服,是为了盖住自己的花臂纹身。” 凝紫萱听后,惊讶地瞪大了,嘴巴微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端庄优雅的张玉洁竟有这样的过往。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粉色纱裙下白皙的手臂,又抬头望向张欣欣,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今天的凝紫萱,身着粉色纱裙,本就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那精致的面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美丽动人,此刻的惊讶表情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纯真与懵懂。 张欣欣知道末世改变了很多人对世界的看法,可能在在凝紫萱看来,末世中很多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势力领袖,都展示出杀伐果断的气质。但那样真的很不上档次,这倒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一种人类普世规则中上位者的要求,通俗点说,人类通过性行为繁衍后代,你能看到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就说,‘原来你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吗?谁那么说谁就是神经病,思想有问题。可如果,一个妇女和老公的视频被人传到网上,即使是正常的,那么也都是丑闻。 张欣欣自然不用对凝紫萱说到那么粗俗才能让凝紫萱明白。于是她笑了笑,轻轻拍抚着凝紫萱的手背说:“这里是庐州,各国政要,各大媒体都在这里。有些事不可以不做,但是要在杀和仁慈中掌握一个平衡。” 随后张欣欣一挑眉,笑着看向凝紫萱问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随后意味深长的说:“其实因为齐宣王而死的人多了。谁都知道当权者背后做什么,可要是当众做一些事,那就被视为不知廉耻。你明白了吗?作为新宇的体己人,你应该掌握“仁”与“狠”的平衡,而不是一味的保持狠或者仁,而丧失了平衡。简而言之这次的事,能做但是不能让人知道,这就是那位督帅的意思,你懂了吗?” 最后张欣欣眯起眼睛,打量着惴惴不安的凝紫萱,笑着说:“这件事如果不是督帅撒谎,恐怕你这个罪魁祸首恐怕你和新宇没那么容易脱身。我希望你也理解理解,张玉洁的处境,毕竟这个儿子是她未来的依靠啊。” 第477章 觳觫(2) 在那庄严肃穆、承载着厚重历史的冬宫内,弗拉基米尔·安德洛维奇·伊万诺夫正来回急速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他内心的焦虑与愤怒,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踏出沉闷的声响。他那不算高大的身形在这宽敞的宫殿大厅中略显单薄,而高耸的发际线在吊灯的映照下愈发明显,使得他本就严肃的面容更添几分沧桑与恼怒。 他手中紧攥着那份《布鲁塞尔日报》,报纸因他的用力而微微发皱,上面的文字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奈。“见鬼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谁能告诉我。怎么武廿无闯入咱们的使馆。居然舆论风向变成了,他们积极道歉勇于赔偿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惊得窗外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说罢,他猛地一下下拍在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和摆件因这剧烈的震动而微微颤抖,仿佛也在惧怕他的怒火。随后他愤怒的目光如炬,横扫着周围的所有部长,声嘶力竭地大叫道:“那明明就是武新宇的卫队冲进了我们的使馆,怎么就变成安全官员违规抓捕间谍了?” 这时,安全局局长亚历珊德拉·谢尔盖耶夫娜·伊万诺娃赶忙上前一步,她身姿挺拔,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勾勒出她干练的线条,利落的短发和镜片后的眼睛更是显得异常机敏。“总统先生,请您息怒。”她的声音沉稳而冷静,试图安抚伊万诺夫的情绪,“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武廿无方面在事件发生后迅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他们的宣传机器全力开动,在国际舆论场上散布了大量经过精心包装的信息。声称是基于可靠情报,有间谍潜藏在使馆附近活动,他们的安全官员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因情况紧急且判断失误,才误闯了使馆区域。并且,他们还拿出了一些看似合理的证据链条,虽然这些证据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但在不明真相的国际公众眼中,却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伊万诺夫听着伊万诺娃的解释,眉头紧锁,眼神中仍燃烧着怒火,但也多了一丝思索。“那我们的情报部门呢?在这之前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吗?武廿无的行动如此迅速而隐秘,我们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失误!”他的语气依然严厉,目光紧紧盯着伊万诺娃,仿佛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伊万诺娃微微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总统先生,我们确实在情报收集和分析方面存在一定的疏忽。不过我们目前在三陕省的进度正在稳步推进,目前我们和外交部合作目前在拉拢龙国漠北省的实力军阀,土谢图.塔娜和三陕省的周元青,以及稳定安长河燕赵省局势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 听到这里伊万诺夫的手才停止颤抖,他费力的抿住嘴似乎在用意志力,让自己平静的放下看报纸时戴着的那一副老花镜,随后喝了杯水,缓缓神才叹了口气说:“安长河就是个废物,他和一个阉伶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会唱歌。不过周元青倒是一个能打的。这样吧,不惜一切代价支援周元青。你们要记住,一定要拖住龙国统一的步伐。不惜一切代价,否则凭空冒出一个强大的邻居,咱们统一罗刹国就更加困难了。记住,要不计一切代价。” 在场的众人都觉得伊万诺夫疯了,首先他们正在和鞑靼斯坦共和国正在打仗,此外小罗斯地区的乌克拉那共和国已经对他们展开了贸易禁运。虽然北高加索联合体是他们的盟友,但是南高加索联邦却是正牌的反贼,两边已经打了三年了。如果这时候断绝了给北高加索联合体的武器支援,那么南高加索共和国就有可能瞬间统一高加索地区。 国防部长德米特里,一听自己的总统要上头,赶忙解劝道:“总统阁下,如果这时候停止军事援助,那么北高加索联合体就完了,请您一定三思。” 伊万诺夫听到高加索就头疼,大叫道:“苏卡不列...苏卡不列,这场仗没完没了的,老子真是受够了。亲爱的德米特里你告诉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子,高加索这一仗要打到什么时候?三年了,末世爆发才四年,这场仗就打了三年了!”说到最后他本想在发火,可还是看了看在那里悠闲自得的科恩先生那柔和的眼神还是放弃了。 最后伊万诺夫看了看外交部长亚历山德罗维奇,叹道:“gpa总部怎么说?有什么坏消息一股脑说出来吧,我看看你有多么无能。” 亚历山德罗维奇这个有着臃肿的胖子,那肥胖的下巴蠕动了一下,最后才鼓足勇气说道:“目前圣乔治联合王国和高卢共和国,以及武廿无的庐州军政府,这三个常任理事国,正在磋商一个议案,就是鉴于我国处于内战状态,要求各国限制对我们的硫酸,硝酸,以及硝化棉的出口,我们正在和高卢共和国和庐州方面紧急磋商。” 这时候被叫做工业沙皇的科恩先生,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就头也不回的戴上帽子离开了。开什么玩笑,这基本就是要伊万诺夫的政权崩溃啊,禁用硝化棉还能是阻止内战,这时候禁运硫酸和硝酸,化肥厂根本没办法开工。他要是还留着支持伊万诺夫就是自找麻烦。 科恩先生大步流星地离开后,其他部长们也都纷纷紧随其后,眨眼间,宽敞的宫殿大厅里就只剩下外交部长和安全局长还陪着伊万诺夫。他们赶紧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伊万诺夫,小心翼翼地让他在椅子上坐好。 伊万诺夫此时脸色十分难看,他心里明白,现在的局势对罗刹国来说极其严峻。想要让那个限制出口的计划泡汤,就非得让武廿无的庐州军政府、圣乔治联合王国或者高卢共和国动用一票否决权不可。可圣乔治联合王国王室和武廿无关系那么密切,想让他们帮忙否决,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来,现在咱们只能想尽办法拉拢高卢共和国了,这是咱们唯一的活路。”伊万诺夫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绝望。 外交部长亚历山德罗维奇微微点头,说道:“总统先生,我马上就去安排人手,全力和高卢共和国那边接触沟通,看看他们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咱们尽量满足。” 安全局长伊万诺娃也赶紧表态:“总统先生,我这边也会加大情报收集力度,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信息,在和高卢共和国谈判的时候增加一些筹码。” 伊万诺夫看着他们俩,缓缓说道:“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罗刹国的命运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一定要全力以赴。” 说完,伊万诺夫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一系列棘手的问题,而外交部长和安全局长对视一眼,也都默默退下,准备各自去执行任务,整个冬宫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氛围之中。 伊万诺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其实也只是稳住那两个部长的唯一方法。因为末世后世界上唯二的两个巨型工业区就是庐州和襄城,这两个都是武廿无的核心领土,即使高卢共和国动用了一票否决权,武廿无如果单方面对他进行出口限制,那么他也是个死。 可他也只是派了点间谍,进行一些末世前的常规操作啊。怎么武廿无那个家伙居然就要他死呢?难道罗刹国就必须这样四分五裂吗?他不甘心,于是他轻轻按动电铃,随后清了清嗓子说:“立刻为我拨通和庐州方面的紧急联络电话。” 通讯器喇叭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好的,总统阁下,我们即将为您联系龙国方面。” 随后伊万诺夫,双手合十默默祷告着:“拜托,拜托,接电话吧。” 这时通讯器中那个温柔的女声再次传来:“总统阁下,庐州方面的外交部相关人员表示,在gpa未形成决议之前,武督帅本人暂不考虑一切非正式会谈。一切应遵循gpa框架进行...” 伊万诺夫听到通讯器里传来的回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抓起电话,狠狠摔向墙壁。电话在与墙壁碰撞的瞬间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仿佛是他此刻破碎的心。 他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出冬宫,沉重的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回响,像是为他奏响的一曲悲歌。宫外的广场上,市民们纷纷向他脱帽致敬,孩子们在雪地里嬉笑玩耍,那纯真的笑声在他耳中却如同尖锐的嘲讽。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离,心中满是苦涩与迷茫,不知道几个月后,这些曾经尊敬他的人是否会将他视为敌人。 他佝偻着身体,在已经有些融化且泥泞的积雪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陷入冰冷的泥泞中,仿佛被这末世的沉重泥潭紧紧拖住,难以挣脱。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手中在兜里紧紧握着那把冰冷的手枪,手指不自觉地在扳机上摩挲。 就在他几乎被黑暗完全吞噬,万念俱灰之时,一个小女孩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那轻柔的触感让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缓缓转过头,看到女孩那双清澈而充满关切的眼睛。“这位爷爷你不要死。”女孩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他内心的死寂。 伊万诺夫心中满是诧异,他不明白女孩为什么会知晓他内心深处那可怕的念头。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声说道:“因为我的爸爸就是承受不住末世后的打击,选择去了天堂。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像爸爸一样离开。” 伊万诺夫的手从兜里缓缓抽出,他蹲下身子,与女孩平视,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孩子,谢谢你。”此时,他心中那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似乎又被这一丝温暖重新点燃,他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困境,思考着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哪怕只是为了这些还对未来抱有希望的孩子们。现在他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伊万诺夫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心中满是怜惜,他缓缓地从兜里掏出几张庐州票,递到孩子面前。票面上武廿无那威严的戎装像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他努力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说道:“孩子,拿着钱,去买一些面包吃吧。” 小孩子接过钱,眼中满是疑惑的看了看庐州票上的武廿无,抬起头问道:“爷爷这个叔叔好像不是咱们罗刹人,为什么咱们不用自己的钱呢?” 伊万诺夫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罗刹国在这末世的动荡和无休止的内战中已失去了工业能力,没有足够的商品来为自己的货币提供信用背书,国家经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但他又怎能向一个孩子解释如此复杂而残酷的现实呢?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双手扶着孩子的肩膀,语气温柔地说:“孩子,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你现在只需要拿着这些钱去买些吃的,别饿着自己。”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眼中仍有疑惑,但还是乖巧地把钱收了起来。伊万诺夫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站起身来,望着远方,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多么艰难,他都要为这个国家,为这些无辜的百姓寻找一条出路,哪怕这条路上布满荆棘,他也绝不放弃。 他缓缓地转身,朝着冬宫的方向走去,步伐虽然依旧沉重,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坚定。他要重新召集那些大臣,重新谋划应对之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让罗刹国走向毁灭的深渊。 第478章 觳觫(3) 末世历四月初一,庐州督帅府,现在的我独自坐在办公室中。这一个星期以来,秘书处和外交部告诉我,那个叫伊万诺夫呢罗刹国总统,已经有三百多次提出了沟通申请,但是外交部和秘书处毫无例外的以“我方在罗刹国问题上的态度是,一以贯之的。即尊重gpa决议,在gpa安全理事会并未形成决议之前,拒绝在私下以及非公开场所进行非正式会谈”。 关于如何惩治罗刹国这个问题,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一开始我是真的不想理他,毕竟伊万诺夫是一个末世前,就是一个非常知名的政治家,也是一个被西方主流媒体吹嘘和包装出来的硬汉。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在末世前也是他的一个小迷弟。 那时的我就佩服他的''硬气'',不过我对于他的''硬气''也经历了几个阶段的感受。当我脱离了王伟,带着安娜和柳青风餐露宿的时候。说实话我是很渴望有个弗拉基米尔·安德洛维奇·伊万诺夫这样的狠人来匡扶天下。可后来我取代了吕修良开始统一庐州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伊万诺夫一样的政治强人。到了我真正奠定优势的时候,我发现所谓强人和硬气是多么卑劣,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政治硬汉都是''演员''和用国家利益塑造个人形象的懦夫。 不切实际的强硬可以得到民众支持,但是也会给国家埋下很深的隐患。弗拉基米尔基本就是用罗刹国的命来续自己政治生命的人。这就是我对于弗拉基米尔·安德洛维奇·伊万诺夫全部的评价,这评价既不是表扬也不是批评,因为一旦戴上王冠,谁都知道那玩意根本摘不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砍头”。 严格的来说,伊万诺夫依旧是我曾经的偶像,之所以不崇拜了,原因无他是因为我发现他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个强大的人。所以我就只好自己去扮演一个更厉害的神只来保境安民了。 不过,虽然我对于那位罗刹国的总统感觉很复杂,但是情感归情感,利益归利益,邻居家的猛男,真的变成“天降猛男”那就是其他民族的悲哀。毕竟我和伊万诺夫心里都清楚对方都是致力于在末世中重新统一自己国家的人,这种赛跑你是不可能寄希望于对方出于仁慈和中途弃权的,所以这是一种长期且不死不休的斗争。 现在摆在我办公桌上的有四份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直接让我们的中央银行释放加息预期,我们作为末世后主流国际货币的发行方,只要适当推高利息,就可以吸引国际市场的大量游资,抽空罗刹国的资金池。等他们扛不住的时候,我们再释放资金开始在国际上收割那些倒闭的企业。 不过要实施这种方案,首先就会面临巨大的外交压力,因为释放这种加息消息,抽的是国际市场上的资本,而不单单是罗刹国的资本。我的盟友,身毒国和圣乔治联合王国,甚至是重要的外交合作伙伴高卢国都要得到利益才会积极配合。这其实还是最容易解决的事,最麻烦的事那就是一旦我过度的把资本吸引到金融业,那么工厂处于加息周期的时候,想要获得融资就会变得非常麻烦,甚至加息周期过了资本也会因为享受到了金融的高回报率懒得对实业进行投资。他们会聚集在金融和房地产领域。一些企业就有可能因为融资成本过高,从而被迫转移到一些成本较低的区域,这明显是背离我的强干弱枝政策的。更恶心的是我的强干弱枝政策本质上就已经推高了庐州和襄城的土地价值,这时候如果再给自己的市场来点不恰当引导那么立刻就会让庐州,襄城,乃至于滁州这类的城市地价迅速扩大地产泡沫,这对于一个工厂扩大厂区面积是非常不利的。 第二种方案就是,组织一个将罗刹国排除在外的贸易联盟,这个联盟囊括了工业原材料,先进工业制成和研发...这个方案最笨的地方在于自己让出了罗刹国的市场。我们对于罗刹国的市场必须拿下,伊万诺夫也必须死。我们是不可能留着一个极右翼势力''猛男''这种外交和地缘威胁。鬼知道,哪天这个猛男就会作妖找死,倒不如提前想办法终结他的政治生命,或者生命。 所以第三种方案响应高卢第三共和国的提议,就显得很有必要。将罗刹国总统伊万诺夫的资料提交到国际审判庭,给他定上战争罪,对他们进行惩罚性关税,冻结罗刹国海外资产,以及通缉罗刹国政要。 这种策略政治成本太高了,需要一个霸权体系以及维持这个霸权体系的天量资金成本,政治成本,以及军事成本。巨大的资金投入会限制经济发展;巨大的政治成本会造成冗官冗员,行政效率低下;至于军事成本是最恶心的事,虽然末世后的国际社会强者为尊,但是军事装备这种投入必须理性。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来说装备就像是手机。末世前的手机一年一个样,每年都有新感觉。你屯1万辆40年前的坦克,就像是你屯100万台小灵通,能说明你很牛吗?傻瓜还差不多。 第四种方案,就是我最喜欢做的事,那就是在罗刹国已经有的工业领域进行大规模倾销,然后培养买办,压垮他们的本国工业能力。让他们坚持“造不如买”坚持宣传哈耶克的“大手”。 所以我现在想法就是先以鞑靼斯坦共和国和罗刹国处于战争状态为理由开始停止对战区提供,硫酸,硝酸,以及硝化棉,后续的制裁也可能包括特种金属及其熔炼设备,当然还包括晶圆制裁,半导体制裁。 这样的制裁看起来是制裁了罗刹国和鞑靼斯坦共和国两个参战国,但是罗刹国还有一部分工业基础,可鞑靼斯坦共和国干脆就是个以畜牧业和天然气出口为主的国家,只要我能保证双方都能得到国际人道主义粮食供应,那么鞑靼斯坦就能稳固目前的优势。 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不妨和高卢共和国总统亚历山大·克里昂索(alexandre cléon)磋商一下具体的,硫酸,硝酸,以及硝化棉的禁运问题。 就在这时,我的机要参谋胡可儿迈着轻盈而迅速的步伐走进办公室,她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干练与专注。“督帅,约好的电话会议还有 30 分钟,请您做好准备。”她的声音清脆而果断,在办公室中回荡。 我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的状态更加沉稳。我深知这场会议的重要性,必须以最佳的姿态应对。 30 分钟转瞬即逝,桌上的电话准时响起。我迅速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高卢共和国总统亚历山大·克里昂索那略带威严的声音:“督帅阁下,久仰大名,今日我们就罗刹国的问题好好谈谈。”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 “克里昂索总统,很高兴能与您交流。对于罗刹国的问题,我们都有着共同的关切。”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试图在对话中占据主动。 “我提议我们两国在波罗的海出海口建立重要据点,对进入罗刹国的商船进行严格检查,如有必要,直接击沉。这是对罗刹国最有力的威慑,只有这样才能让伊万诺夫彻底屈服。”克里昂索的话语如连珠炮般掷出,彰显着他的果断与强硬。 我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总统先生,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我们目前是平稳国际局势的受益者,行动不宜过于激进。我们可以先从限制关键物资的出口入手,比如硫酸、硝酸和硝化棉等,逐步加大对罗刹国的压力。建立据点检查商船虽然有一定威慑力,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国际争端,我们需要谨慎权衡利弊。” 克里昂索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武督帅,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我们不能过于软弱。罗刹国的存在始终是一个隐患,我们必须采取更果断的措施。” 我当然知道所谓的隐患是什么意思,因为罗刹本身就是一个横跨欧亚的巨型帝国,真的让他统一了,对目前的国际环境,会有颠覆性的影响。可是一开始就封锁波罗的海的事还需要慢慢来,并不能追求一步到位。于是我继续劝解道:“总统先生,我们可以先实施制裁,观察罗刹国的反应。如果他们依旧不知悔改,我们再考虑进一步的行动。你放心,上次电话中咱们不希望一头北极熊长大的共识没有改变。” 克里昂索在电话那头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他大声说道:“武廿无,我们身为 gpa 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的领袖,肩负着维护世界秩序的重大责任。对于罗刹国,我们绝不能有丝毫的姑息与懈怠。当前的局势已经十分紧迫,仅仅是限制那几种物资的出口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加大制裁的力度和范围。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摧毁罗刹人的工业复兴幻想和他们再次统一的野心。我们不能坐视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在我们身边成长壮大,必须展现出我们的强硬态度和决心,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线是不可触碰的。否则,一旦让他们得逞,未来的国际局势将变得不堪设想,我们的地位和利益也将受到严重的冲击。” 他的声音在电话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充分展现出他如“老虎”般的强硬立场。 我听到这个家伙对我直呼其名,并不觉得惊讶,因为这个家伙“高卢猛虎”的名气并不是浪得虚名的,他总是会在合适的时候以这种方式来展现自己的“底线”。即使末世前龙国是世界霸主的时候,他也能抗住压力为高卢共和国争取权利,他当然更不会怕我这个所谓的“末世霸主”,毕竟末世后,就连我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兵力投送能力,上次往身毒国投送三万人基本就是我的极限,他们投送六千人就是极限。 而封锁波罗的海出海口,虽然高卢国距离很近,不过我猜测他也顶多出五到六万人左右,末世前标准的轻步兵。而我也派出舰队协同的情况下,顶多投送两万人,原因无他,我在那里没有后勤补给基地。 这不到八万人,真的能完全抵御毛熊的殊死一搏吗?我真不抱任何希望。而让我出兵西伯利亚,抢夺冻土,而让他抢欧洲,难道我疯了吗? 于是我用平静的语气解释道:“其实我们倒不如先等待一下,国际审判庭的审判结果,到时候一旦将伊万诺夫定为战争罪和反人类罪,到时候咱们倒是可以协调一下这件事。” 高举总统一听,气鼓鼓地大叫道:“好,我明天就去gpa总部,我一定会尽快催促布鲁塞尔那群老古板快点下决定。”他突然话锋一转,随后笑嘻嘻的说:“小伙子,这次的买卖你不亏,伊万诺夫完了,远东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这群老外说起话来,真是不知道点到即止吗?这么大的人物,居然还把利益挂嘴边,我也真是醉了,随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制裁细则,以及各自应该承担的义务。当然这次我还是把另一个常任理事国圣乔治联合王国拉了进来。 第479章 觳觫(4) 末世历四月初五,我们带着安娜和柳青应高卢总统和丹麦当地领袖邀请,去视察斯卡格拉克海峡布防情况。那头高卢猛虎也确实有效率,他自从在三月准备制裁罗刹国的时候开始,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派遣布雷艇,在波罗的海出海口的主要航道上,布置了数千枚水雷和两条高卢人仅存的攻击型潜艇,更甚至还为我们的海军留出一座军港——位于日德兰半岛的弗雷德里西亚。 这座军港虽然不是直接位于斯卡格拉克海峡,但对控制海峡有战略意义。一旦这里有海军大编队集结。再布设上全天候的大功率对海雷达,那么就可以将漏网之鱼都一网打尽,至于柳青掌管的空军,也在北岸得到了奥斯塔空军基地。 此时我的专机已经开始在云层之上平稳飞行,机舱内的气氛却有些微妙。我坐在舒适的座椅上,目光在安娜和柳青之间游移。 安娜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几分憔悴与内敛,她似乎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她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优雅的黑色连衣裙,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那精致的五官在略显昏暗的机舱灯光下,仍能看出往昔的美丽与高贵,只是如今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沉静。 柳青则大大咧咧地坐在另一边,她那身笔挺的军装穿在身上,更显英姿飒爽。浅金色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不听话地垂落在脸颊旁,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她正兴奋地摆弄着手中的军事地图,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关于汉斯勒姆要塞和克里斯蒂安桑附近堡垒群的军事部署要点,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略显紧张的氛围。 “青姐,你别老在那自顾自地研究了,也和我们说说话。”我笑着打破了沉默。 柳青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这次军事视察的期待:“小武子,这次可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些布防,高卢那边既然这么积极,咱可不能掉链子。这波罗的海出海口和斯卡格拉克海峡的防御可是关键,得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安娜微微抬起眼眸,看了看柳青,又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表示认同。 我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握住安娜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我轻轻捏了捏,试图给她一些温暖:“晨曦,你觉得呢?这次去有没有什么想法?” 其实安娜是懂军事的,而且早年间她就在欧陆长大,她当然知道也去过那些地方。而且她作为第一夫人出席这次重要的外交活动,所以我也有必要让她和我谈谈自己的观点。 安娜的目光与我交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我不太懂军事,但我相信你和柳青的判断,只要是对咱们家和廿无有利的,都应该去做。”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坚定。 柳青看着我们,突然笑了起来:“哟,你们俩别在这你侬我侬的了,还有正事要办呢!等这次视察完了,有的是时间腻歪。” 我被她逗乐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就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柳青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这性子怎么了?直来直去多好,不像某些人,心里想什么都不往外说。”说着,还故意瞥了安娜一眼。 安娜微微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没有回应柳青的话。 我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别闹了。这次去视察,我们代表的可是整个国家,一定要团结一心。” 柳青立刻坐直了身子,严肃地说:“那当然,我柳青什么时候掉过链子。这次一定要把那些布防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绝不让罗刹国有可乘之机。” 我看柳青那副打了鸡血的样子,苦笑着摆摆手说:“这次是那头高卢人在欧陆的立威之战,咱们倒是没必要喧宾夺主,尽到本分即可。” 柳青听到我这么说,嘴里忍不住碎碎念的吐槽道:“你这个领袖当的太老实了,你难道不知道,当领袖就要和明星一样塑造人设吗?你想想雍正皇上,就是一心低头捞钱。要是没有雍正王朝那部电视剧,估计就算是历史爱好者也不一定了解他。” 随后柳青还煞有介事的凑过来说:“小武子,你胸肌腹肌什么的也挺有料的。要不你也光膀子打两针群博龙塑造个硬汉人设吧。” 我刚想解劝一下的时候居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可惹毛了那位祖宗,她柳青直接就给我上了裸绞,两条细细的小胳膊就像是铁钳一样狠狠地夹住我,小声嘀咕着:“让你笑话我,让你穷嘚瑟。”虽然是闹着玩儿,可那个死丫头下手依旧和以往那样没轻没重的,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还是有些懵。 就在这时,李洁从客舱前端的休息区走了出来,看到问询的目光,随后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钱思琪和赵婷婷已经睡着了,随后一拢她自己那头乌黑的齐肩发微笑着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了,今天青姐看起来挺开心的。” 柳青一听,松开了抓着我脖子的手,悻悻地说:“老木头刚才那个眼神,好像看不起我。”随后转身对李洁说:“李洁,你说我让他打造硬汉人设是坑他吗?” 随后李洁认真听完了柳青说的前因后果,点点头,随口讲解了一下硬汉政治对政策和外交空间的局限性。 这时候柳青不忘凑过来对我问道:“小武子,硬汉人设还有什么危害吗?我就当嘴上的王者,实际的怂包不可以吗?” 我揉着发胀的眉心,苦笑着说:“何止如此,一旦开启硬汉人设这个赛道,你不愿意当硬汉,有得是人替你当硬汉。到时候政治圈儿就变成了硬汉表演大赛了。”我看柳青还不理解,于是解释道:“硬汉人设本质就是极端思想代言人,他们的话术就是我们是最优秀的民族,别的民族都是懦夫,窃贼,小偷,恶棍...跟着我,我可以让国家重新获得荣耀。其实呢,不过是竭泽而渔罢了。现在都是末世了,世上真的能少一个硬汉就该少一个硬汉。” 这时我们的讨论引起了我的机要参谋胡可儿的注意,于是闲来无事的她也煞有介事的凑了句热闹:“那督帅,为什么民众一般都喜欢那些装硬汉的家伙呢?”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理性政治家就像是捧着铁饭碗的老公。跟着他混日子,一眼就看到头了,简而言之,一句话“没劲”。而硬汉政治家应该怎么形容呢?酒吧里遇到的肌肉猛男,刺激,高情绪价值,即使知道对方是胡扯,但就是上头。 可这种比喻我又怎么能在安娜面前说呢,于是我悠悠叹了口气说:“因为只有谎言,才能让懦夫觉得自豪。” 柳青一听笑着把脚搭在小桌上,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那小武子,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人设。”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最满意的人设就是你们老公,其他的人设敬谢不敏。”说完,我看着她们,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安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柳青则撇了撇嘴,笑着说:“就会贫嘴。” 十个小时候后,飞机缓缓降落在弗雷德里西亚港附近的机场,踏出舱门,那股带着海洋特有咸腥味与北欧凛冽寒意的风瞬间扑面而来,如同一头无形的冰兽在身边游走,直往衣领里钻。天空是那种深沉压抑的灰白色,云层厚重得好似随时能压下来,日光艰难地从云缝间挤出几缕,洒在这片陌生而又充满军事气息的土地上。 放眼望去,机场到军港的道路两旁,积雪堆成了一道道矮墙,在阳光微弱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这片寒冷之地的白色卫士。远处的军港内,巨大的起重机如钢铁巨人般矗立在码头边,它们的臂膀在冷风中一动不动,却隐隐散发着工业与军事力量融合的强大气场。 随着车队逐渐靠近军港,我看到了那为迎接我们铺就的红毯,在这银白的世界中显得格外鲜艳而庄重。红毯两侧,是排列整齐的高卢共和国礼兵队伍,他们身着笔挺的军礼服,深蓝色的制服上装饰着精致的金色纽扣和纹绣,在寒风中身姿挺拔如松,好似一尊尊精心雕琢的冰雕,却又散发着军人特有的炽热气息。白色的手套一尘不染,紧紧握着手中的步枪,枪身的金属光泽在黯淡的光线下依然夺目,那是力量与纪律的象征。他们的脸庞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但眼神坚定而专注,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尊严与荣耀。 车队缓缓停下,亚历山大·克里昂索站在红毯的尽头,他的身影在这冷峻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材高大而略显瘦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衣摆随着海风肆意飘动,宛如一只黑色的大鹏。他的头发已经斑白,但依然整齐地向后梳着,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在诉说着他的坚毅与沉稳。脸上的皱纹如同岁月镌刻的沟壑,深刻而又充满故事,尤其是那两道浓眉下的眼睛,犹如寒夜中的星辰,深邃而锐利,闪烁着政治家独有的智慧与决断之光。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峰般耸立在面部中央,为他增添了几分威严的气质。薄唇紧抿,嘴角微微下垂,仿佛时刻都在思考着国家的命运与未来的走向。 当我走下汽车,耳边瞬间响起了礼炮的轰鸣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在军港的上空久久回荡,像是在向世界宣告着这次会面的重要性。炮声中,克里昂索大步向我走来,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这片大地的心跳鼓点上,只见那只高卢猛虎微笑着对我用龙国的赛里斯语说:“武督帅,您的莅临这座军港蓬荜生辉。” 我作为高卢人的女婿自然用法语回应:“我和我的夫人,很荣幸总统阁下的迎接。” 最后我们看到了宣传海面上李彻的舰队已经出现在远处的海面上,那一个个渺小的白点响起了嗡嗡的鸣笛声,带着海鸥发出一阵喔喔喔的叫声。 第480章 觳觫(5) 我们朝着军港的会议室走去,一路上,军港内的繁忙景象尽收眼底。巨大的起重机在码头边忙碌地运作着,装卸着各类物资,发出沉重的轰鸣声;一艘艘战舰整齐地停靠在泊位上,在阳光的照耀下,舰身的金属光泽闪烁,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它们所承载的军事力量与使命。士兵们在各自的岗位上穿梭忙碌,身姿挺拔如松,训练有素的动作透露出高度的纪律性,他们的存在为这片军港增添了几分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终于,我们来到了会议室前。这座建筑外观简洁而硬朗,厚实的墙壁由灰色的花岗岩砌成,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仿佛在默默守护着其中即将展开的重要军事交流与机密商讨。大门上方,高悬着高卢共和国的三色旗和我们的红底盾形旗,在海风的吹拂下,旗帜猎猎作响,似在向世界展示着两国的主权与合作的决心。高卢的三色旗,蓝、白、红三色条纹在风中舒展,那蓝色如深邃的海洋,白色似纯净的云朵,红色若燃烧的火焰,三种颜色相互交织,象征着自由、平等与博爱,承载着高卢悠久的历史与文化底蕴;而我们的旗帜,红底之上的盾形图案格外醒目,红色象征着热血与勇气,盾形则寓意着守护与保卫,代表着我们在末世中为了国家和人民的生存而坚守的信念与力量。 走进会议室,内部的布置简洁而庄重。一张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桌面由深色的实木打造,打磨得光滑如镜,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将承载的重要使命。会议桌周围摆放着舒适的座椅,椅背高耸,采用黑色的皮革包裹,与实木的桌腿相互映衬,彰显出沉稳与大气。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军事地图和一些非涉密类的图表,地图上详细标注着斯卡格拉克海峡及周边地区的地理信息、军事要地和航线,为即将展开的讨论提供了直观的参考;而那些图表主要就是一些可以对外公示的内容,诸如营区开放时间之类的信息。灯光从天花板上的吊灯倾泻而下,明亮而柔和,将整个会议室照得通明,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为会议的顺利进行提供了良好的视觉环境。 在记者们的闪光灯闪烁中,我与那位高卢猛虎微笑着用力握了握手,随后就开始了面对记者展现盟军友好的戏码了。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是象征性的说一些场面话,双方就当调整状态。一旦双边领袖准备聊点干货的时候,随行人员就会恭恭敬敬的请记者出去。 而其中的“坦率交流彼此”和“深入交流彼此关切”的时候,大家也都会通稿中的泛泛而谈一下,甚至直接用模糊的字眼,一笔带过。 克里昂索总统面带微笑,眼神中却透着坚定,率先开口道:“武督帅,此次我们相聚于此,共同面对罗刹国带来的挑战,实乃国际社会之幸。罗刹国伊万诺夫政权的极右翼行径,已然对全球和平与稳定构成了严重威胁。我们高卢共和国一直秉持着维护国际秩序的责任,坚决主张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问题,确保欧陆乃至全球的和平与安宁。在全球和平联盟(gpa)的框架下,我们应携手共进,采取果断行动,绝不能让伊万诺夫的野心继续膨胀。”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在会议室中回荡,彰显着高卢共和国的强硬态度。 我一听就知道这只高卢猛虎是想要直接对罗刹国动手,可现在gpasc的审判庭仲裁结果还没有出来,我怎么可能直接答应这种事呢?可我还是微微点头,目光平和地回应道:“总统先生所言极是,罗刹国的局势确实令人担忧。我们龙国始终尊重 gpa 的判决,致力于推动国际社会的灾后重建工作。伊万诺夫政权的所作所为严重破坏了地区的稳定与和平,我们也希望能尽快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然而,我们也需谨慎行事,确保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不会对罗刹国的普通民众造成过大的伤害,更不能让战争的火焰无休止地燃烧下去。毕竟,国际社会的重建需要各方的共同努力与稳定的环境。我们愿与高卢共和国及其他 gpa 成员国密切合作,共同寻求一个既能消除威胁,又能保障地区和平与发展的解决方案。”我的话语不卑不亢,在表明立场的同时,也强调了对和平与重建的重视。 克里昂索总统微微皱眉,似乎对我的回应有所不满,但是记者都在根本不可能让所有人看到盟国的不睦,于是耐着性子说道:“武督帅,我们理解您对和平与重建的关切,但罗刹国的问题刻不容缓。我们必须采取更为强硬的措施,才能彻底遏制伊万诺夫的势力。高卢共和国已经在波罗的海出海口投入了大量的资源进行布防,旨在对罗刹国形成强大的威慑。我们建议 gpa 成员国共同加大对罗刹国的制裁力度,不仅仅是在物资禁运方面,还应包括金融、外交等多个领域。只有全方位的施压,才能迫使伊万诺夫政权就范,确保国际社会的长治久安。”他的语气越发急切,双手在空中有力地比划着,似乎在描绘着高卢共和国的战略蓝图。 我沉思片刻,当然知道这头高卢猛虎是想拉着我这个末世前的盟友,一起对罗刹国动武,要是真和他说的一样只是外交努力,他又何必费这事。我看了看四周的记者,缓缓说道:“总统先生,您的建议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我们也需综合考虑各方因素。在实施制裁的过程中,我们要确保制裁措施的精准性,避免对无辜民众产生过大的影响。同时,我们也应积极推动外交途径的解决,通过 gpa 等国际组织的平台,与罗刹国进行对话与协商,寻求和平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我们龙国庐州军政府愿意在 gpa 的框架内,承担起应有的责任,但我们也希望各方能够保持理性与克制,共同为国际社会的稳定与发展贡献力量。”我直视着克里昂索总统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诚恳,试图在维护合作的同时,坚守自己的立场。 此时,会议室里的气氛略显紧张,双方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分歧,但又都在努力寻求共识。记者们的闪光灯不时地闪烁,记录着这一重要的外交时刻。 这时的随行人员们,也感觉到了苗头不对,于是将记者们陆陆续续的请了出去,伴随着所有记者都已经离开,克里昂索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东方男孩,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们吞了罗刹国欧陆部分,你只得到冻土地带,你觉得不公平。但是你应该知道,你是可以吞并,而我们需要在那里扶植新政权,这两者的代价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鞑靼斯坦的问题上保持缄默。” 虽然鞑靼斯坦的油气储备异常丰富,但是南北高加索的价值似乎更高。虽然我现在想聊点高加索公管问题,但是我也知道现在最根本的问题是怎么搞垮伊万诺夫。于是我柔声问道:“总统阁下,我们还是先谈谈罗刹国的问题吧。” 克里昂索一听我说这个,开心的一挑眉,不无得意的说:“我们的计划是先完全封锁住波罗的海,然后以德古拉公国和小小罗斯地区的乌可拉那共和国的边境地区设置陆璐检查口岸。先完全断绝了,一切战略资源进入罗刹境内。” 最后他还不忘故作大方的说:“关于难民问题,我们觉得还是我们负责欧陆部分,贵国负责远东部分的难民接收。”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高卢猛虎是想拿我当大户了。接收难民?企业主倒是高兴了,可是工人们紧巴巴的日子,立刻就会雪上加霜。更何况,谁说移民就能快速转化为廉价劳动力了?他们还有可能转换为社会不安定因素呢? 想到这里,虽然面上没什么反应,可心里却暗骂:“老混蛋,你这算盘珠子都崩到小爷脸上了。你打仗让我给你们擦屁股,想屁吃呢?”想到这里我就微笑着摆摆手说:“末世前我们和高卢共和国有着密切的外交关系,并且互相愿意深入了解彼此的关切。我这次也是应克里昂索阁下的邀请调派了我们近三分之一的水面作战舰艇前来,我相信这足以证明我们对于双边传统友谊的重视,以及对于gpa权威的尊重。但我们对于移民政策是一以贯之的。我们仅对于末世爆发而滞留我国的外籍人士允许永居和规划政策是不会改变。” 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呢?其实原因太简单了,一方面能展现我们的人道主义精神和大国担当,另一方面还可以用我们已经有很多外国移民了来堵住他们的嘴。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末世前的移民或者永居都是经过了移民局通过了,文化兼容性,生产技能,健康水平,以及甚至还有严格的生理检查。这些人的忠诚度和移民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他们归化了就像是少数民族。而难民是什么?会不会龙国的赛里斯语都是两说,两眼一抹黑来这里不是搞乱劳动力市场供需关系,就是找不到工作在社会上游荡。过不了三个星期,外籍人士的帮派甚至是水匪团伙就有可能冒头。 更何况即使生活在远东的罗刹人,基本都是张口闭口“我们欧洲如何如何”,普通移民都没有三代根本无法同化,到了这些难民他们假如因为语言障碍无法融入社区,那么就等于在我的领土开出了罗刹人的殖民地。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为了遏制世家大族做大,正在搞“强干弱枝”政策,除了淮省以外各地资源本来也就是勉强维持。这时候接纳大量难民,直接就有可能破坏这种平衡。 这时高卢共和国的外交部长,玛丽.克莱尔.杜波伊斯,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没错这位杜波伊斯女士,就是苏菲.杜波伊斯的妹妹。没错...没错就是安娜的妈妈,安国栋的妻子那个苏菲.杜波伊斯,要是用潭州话来说这也全是我的姨妈。 只见玛丽姨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对我说:“督帅阁下,我们末世前就认识,我对您的风度和仁慈印象深刻。您控制的庐州和襄城是末世后世界上唯二的千万人口的巨型工业区。您的滁州也因为容纳了大量的移民而欣欣向荣。”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请您务必设身处地为那些远东的罗刹人想一想,现在是末世,他们是没办法走过长达四五个时区的冻土地带的。” 我其实末世前这个偶尔在我腹肌上拍一把的玛丽姨妈有点发虚,她现在看我的时候,又把眼睛眯起来了,我还真怕这个疯婆子会突然叫我‘小奶油‘。我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赶忙发言:“尊敬的杜波伊斯部长,以及各位高卢代表。众所周知庐州和襄城稳定的产能是世界恢复的强劲引擎,它们安全稳定的为世界供应工业品和轻工业品。是世界走出末世阴霾重要的底气来源。” 随后我继续讲解道:“目前庐州和襄城工业生产过程中,已经出现了劳动力供大于求的情况了。虽然我们正在扩大产生消化冗余劳动力。但是目前的速度依旧并不乐观。而且我们还有大量滞留的外籍人士等待归化,这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最后我语重心长的用高卢语,向对面所有人说道:“当然,我们对即将出现的难民可能遭遇的困境深表同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从一开始就主张通过更为谨慎的方式来处理罗刹国和鞑靼斯坦共和国之间的冲突。我们一直建议实施针对性的贸易封锁,特别是针对硫酸、硝酸、硝化棉以及特种金属等关键物资,以此来限制冲突的扩大,而不是直接介入军事行动。尽管我们基于末世前的盟友义务,愿意在一定程度上配合高卢共和国的军事行动,但我们坚信,预防难民潮的最好方法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因此,我们强烈建议贵国考虑我们的提议,这不仅是出于对罗刹国人民福祉的考虑,也是为了维护整个国际社会的稳定。我们希望贵国能够理解,我国在当前阶段无法承担额外的财政负担,也无法接收更多的难民。我们相信,通过共同的努力和智慧,我们可以找到既符合国际法,又能有效避免难民危机的解决方案。谢谢。” 第481章 觳觫(6) 末世历四月初五,欧罗巴大陆,gpa直辖领——布鲁塞尔。在布鲁塞尔那古老而充满学术气息的城区,坐落着一座整体呈现粗野主义风格的大学。这座大学以混凝土为主要材料,具有强烈的几何形态和质朴的外观。他们灰色的鳞片质感外墙搭配混凝土楼梯,让人走在这里就能感受到那种工业文明特有的粗犷和厚重的质感。 这里是末世前vub的主校区,也是末世后整合了布鲁塞尔当地所有大学后的一座崭新学府——布鲁塞尔联合大学。 在一间位于a q的一间巨大的研讨室中,一群远东问题学者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那位来自于东方的末世霸主(武廿无)的新闻。这时只见本地学者路易·德·布鲁塞尔(louis de bruxelles)拿出一份《布鲁塞尔日报》,耐心的读着武廿无对于即将可能出现的难民问题表述:“当本报记者采访,龙国武廿无阁下,关于国际社会对于罗刹国采取空前规模的制裁,是否会导致大量的罗刹国远东居民沦为难民,以及龙国是否会接收远东难民时...” 路易刚读到这里,非洲裔学者阿库巴·卡马拉(akuba camara)就烦躁的摆了摆手说:“这篇报道我看了,基本就是一句话,军事行动配合,但是难民一个也不要。” 这时,一个面容柔美的东方女生为自己这位满面愁容的导师续了一杯咖啡,随后落落大方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卡马拉教授抿了抿自己厚厚的嘴唇,继续说道:“我觉得这种态度很不负责任,难民问题不是单方面可以解决的,需要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 金大友(kim dae-young)教授无奈地摘下眼镜,用高丽语念叨了一句:“??? ??? ?? ???? ? ???? ??? ??? ? ?? ? ??? ?? ??.”(欧洲人打仗,亚洲人为什么要承担责任?能帮忙就不错了。)他随手拿起咖啡杯品了一口,才看着一脸茫然的同事们说:“没事,你们继续。” 同样作为来自高丽半岛的崔智恩(choi ji-eun)的态度就有所不同,只见这位梳着马尾辫的女学者听到自己的同胞这么说,不开心的皱皱眉,以高卢语说:“如果他不管,罗刹国的远东难民能跨越9000多公里的冻土带吗?罗刹国末世前的远东铁路已经崩溃了。现在虽然已经四月了,可是那里的雪都还没化,再过十几天就是翻浆期根本走不了,这基本就是让人去死。” 这时国际关系学教授,让-皮埃尔·德·莱乌(jean-pierre de leuw)一摊手,再一挑眉说:“那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他后来又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末世前的军舰,襄城还有大量的船坞,现在他拥有的水面舰艇一百五十多艘。而且更多的船还在修复,并且还买各国无力维修的军舰,现在谁能强迫他。” 这句话瞬间就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末世后全球各国的军事水平都是栓动步枪,大炮,海军则退化到了风帆战列舰以及少量蒸汽机驱动的小型舰艇,就连制造铁甲舰都很有问题。可武廿无已经快看不上战列舰了,正在组织人手修复部分末世前有垂发单元的大型水面舰艇了。 路易.布鲁塞尔这个年近六旬的老汉,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后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现在这么下去,恐怕连gpa的存在都会变得很尴尬。” 国际安全与战略专业领域的学者,莉莉安·范·登·博斯(lilian van den bossche)双手抱胸,眉头紧锁,提高了音量说道:“这武廿无也太强硬了吧!难民问题可是关乎人道主义的大事,他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呢?国际社会的团结协作都被他抛到脑后了!我们在这讨论得热火朝天,他倒好,一句军事行动配合,难民一个不要就打发了,这可不行!” 阿库巴·卡马拉烦躁地挠了挠自己那一头自来卷,粗声粗气地说:“就是啊!这简直是不负责任到了极点了!难民问题这么复杂,他以为他能置身事外?我们这些学者天天研究国际局势,不就是为了能给世界出谋划策吗?可现在倒好,关键人物不配合,我们的研究都要打水漂了!” 崔智恩也急得直跺脚,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她用高卢语急切地说:“那些难民多可怜啊,在冰天雪地里,要是没人管,他们可怎么活?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啊!我就不信没办法让武廿无改变主意,一定有办法的!” 金大友则无奈地耸耸肩,苦笑着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武廿无手握重兵,工业也发展得那么好,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我们就算想出再好的主意,他要是不听,还不是白搭。唉,真是愁人啊!” 路易·德·布鲁塞尔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放弃吧。虽说我们不是外交官,但我们的声音也很重要啊。我们得把这件事的严重性宣传出去,让更多人知道,给武廿无施压,说不定他会改变态度呢。” 莉莉安·范·登·博斯眼睛一亮,连忙说:“对,我们可以写文章,发表在各大媒体上,把难民的困境和国际社会的责任都讲清楚。让公众舆论来促使武廿无重新考虑,他总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吧。” 阿库巴·卡马拉却有些怀疑地说:“这能行吗?武廿无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舆论左右的人。而且,就算公众都关注了,他要是还是坚持己见,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崔智恩瞪了阿库巴·卡马拉一眼,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们不能还没做就打退堂鼓啊。我们要让武廿无知道,他的行为是会受到国际社会谴责的,他必须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金大友想了想,说:“我们在写文章的时候,要把数据和案例都准备充分,这样才有说服力。不能只是空喊口号,得让大家看到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 让-皮埃尔·德·莱乌点点头,说:“嗯,我们还可以联系其他国家的学者和专家,一起发声,形成更大的影响力。说不定能引起 gpa 的重视,让他们出面协调这件事呢。” “依我看,武廿无的崛起轨迹与远东 17 世纪的霸主爱新觉罗·多尔衮有着惊人的相似。”一直默不作声的远东历史学者 艾米丽·范德维尔说出这句话后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你们认为,谁能和拿着钢刀的多尔衮讨价还价?只不过这个多尔衮已经出现在欧洲了。” 所有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他们清楚远东多尔衮作为一个征服者有多强势,一道命令,就能改变一个民族数千年的风俗。虽然在龙国这个历史上的统治者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对于这些局外人来说却是异常强悍的。 就在这时,他们所有人那传呼机都收到了一条信息,“今天13时,龙国督帅武廿无将携夫人安晨曦,及其随员来到我校发表演讲。望全校师生踊跃报名参加活动。” 崔智恩兴奋的放下传呼机,开心的看向众人激动的说:“看吧,咱们今天就可以组织学生抗议,给这个末世霸主来点学术界的小震撼,让他知道不是买了一些媒体就能胡作非为的。” 人权专家阿库巴.卡玛拉一听就激动的站起来大叫道:“我们作为学者,必须坚持原则。武廿无的行为,无疑是对人类文明的挑战。我们不能因为他的军事力量而放弃我们的道德高地。他不接收难民咱们就围住他不让他走。”说到这里,他似乎已经能想象到武廿无被他逼得手足无措的样子了。 这时金大友一听坐不住了,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学者,还是一个专门负责向gpa申请经费的专员,他当然知道末世后的gps成员国会费是五,二,一点五和一点五的比例支付的,也就说武廿无的庐州政权提供了50%的活动资金,高卢国承担了20%的资金,圣乔治联合王国承担15%,剩下的一百多个国家共同承担15%。也就是如果武廿无真的被围困在学校,gpa也有可能直接扣了他们学校下个季度的经费。于是赶忙说道:“你们疯了吗?只要你们这么做,下个季度咱们就没办法翻修实验室了。” 崔智恩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她坚定的眼神很快又占据了上风,她转向金大友,语气坚定地说:“金教授,我知道经费的重要性,但有些事情比金钱更珍贵。如果我们今天不站出来,我们失去的将是我们的良知和学术界的尊严。” 金大友整个人都麻了,心说:“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全校一万多人,到时候吃啥啊。”想到这里直接看了一眼路易·德·布鲁塞尔这个校长,看样子是——校长你看着办吧。 路易·德·布鲁塞尔这个老头,也都呆住了,他当然知道讨论这件事的敏感性,他的目的是提前让大家在自己面前发泄一下,到时候别出乱子。只听他说:“那...那个大家冷静一下,我们是学术机构,不可以扣留一国领袖,我们是学者不是土匪啊。” 所有人听到校长的话才回过神来,一个个低头不语,尤其是人权专家卡玛拉,那张黑黝黝的脸已经被大手盖住显得异常懊悔,可是嘴里还小声嗫嚅着:“校长,武廿无和高卢人要打谁,咱们管不着,可事情没那么干的呀....” 一时间整个研讨室里寂静的落针可闻,看路易也揉着眼角说:“我听说武廿无末世前也是个在临床心理学方面有些建树的专家。他一定是相信咱们学校的中立性才能放心来咱们这里的。所以咱们应该展现出学者应有的气度。另外干涉别人内政可不是个好习惯。” 第482章 觳觫(7) 车窗外,布鲁塞尔联合大学的校园景致在眼前徐徐展开,可我的目光却被那一群群抗议的学生所吸引。他们被 gpa 的防暴警察封锁在一定范围之外,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牌子,嘴里呼喊着什么,虽然声音被车窗阻隔,但那股子激进的情绪却如无形的浪潮般向我涌来。 我看到那些牌子上用荷兰语和法语写着诸如“人权至上,接纳难民”,“停止战争,拯救生命”之类的话语,显然是欧罗巴大陆激进左派人士的诉求。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急切,似乎认定我就是这场难民危机的罪魁祸首。 身旁的柳青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打趣道:“小武子,你看看,高卢要打罗刹国你怎么成大反派了?”她虽然嘴上说得硬气,但还是紧张的盯着外面的人群,碎碎念着:“外交活动,来这个白左老窝有啥好看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青姐,大学是社会的风向标,只有我能在大学里获得舆论上的谅解,才能缓解舆论的压力。” 柳青冷哼一声,随后指着玻璃外的那群人说:“你瞧瞧塞鼻胡都给你画上了。” 我和安娜顺着柳青指着的方向靠谱,我的画像直接给画上了贴着头皮的偏分头,人中上还画了小胡子。我和柳青脸皮子都比较结实,所以我就转头看向安娜。她坐在那里,面容略显憔悴,产后的虚弱在她身上清晰可见。她那一头黑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原本白皙的肤色如今也透着几分苍白,衬得她的嘴唇都有些失去了血色。她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似乎是在安慰我,让我不要过于在意外面的情况。 我轻轻握住安娜的手,她的手冰凉,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心疼。再看看柳青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才稍稍安稳一些,最后我努力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后才说:“放心吧,一切有我... ” 汽车缓缓的进入了安排演讲的那座近乎于正方体的大楼门前,这时大量的记者纷纷从防暴警察的队伍弹出脑袋,一个个都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问题,突然我听到一句熟悉的盎格鲁撒克逊语,流利的说:“武督帅,我想请问一下,您无论是在身毒国镇压阿吉特辛格叛乱,还是这次参与封锁罗刹国,请问您是不是通过诛杀民族主义者,来奠定您末世后的世界霸权,请您回答一下。” 面对这样的混淆视听的问题,一听就知道这是《撒克逊日报》或者是《泰晤士周刊》熟悉的味道,如果我不回答他们一定会直接说我态度傲慢,亦或是直接说我武廿无默认了要建立末世后的世界霸权。 于是我停下脚步,抬起双手微笑的看向提问的记者,语重心长的说道:“首先,我要纠正一个概念上的错误。民族主义和极端右翼势力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民族主义是一种强调民族利益和民族认同的情感和思想,它可以是积极的,也可以是消极的。而极端右翼势力则是一种极端的政治立场,它通常伴随着排外、歧视和暴力行为。 关于您提到的所谓‘诛杀民族主义者’,这完全是对事实的歪曲。我在身毒国的行动,是为了维护地区稳定,打击那些煽动分裂、破坏和平的极端分子。而在罗刹国的相关问题上,我们的行动是基于国际法和国际社会的共同立场,旨在维护国际秩序和地区安全。 至于所谓的‘末世后世界霸权’,这更是无稽之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而不是追求个人或国家的霸权。我们反对一切形式的极端主义,无论是左翼还是右翼,我们都主张通过对话与合作来解决国际争端。 最后,我想强调的是,任何国家的内政都不应受到外部势力的干涉。我们尊重所有国家的独立和主权,也期待与其他国家共同构建一个和平、稳定、繁荣的世界。但这根本不是任何一个政权,肆意践踏国际法的免死牌。谢谢。” 说完我就对记者们微笑的招招手进入了演讲安排的礼堂。我也是先介绍了一下,我们在发展重工业,特种金属加工,以及航空航天的进展。又说了襄城的纺织品,日化品,以及日用百货的生产情况,并且着重介绍了安娜对于庐州重工业的贡献。 在演讲结束后一个满脸雀斑的红发男孩高高的举起了手,他穿着一件印着我戎装像的黑色体恤衫缓缓站起身来,这个大男孩看起来很羞涩,还没说话就脸红了,他用荷兰语说:“武廿无阁下,我非常敬佩您和您的夫人安娜女士,为末世后的世界做出的贡献,我也是您设立的奖学金的受益者。我有一件事非常不理解。那就是庐州和襄城是末世后的工业心脏,应该需要大量的人口。为什么您不愿意接收罗刹国即将可能出现的远东难民呢?谢谢。” 我一听就觉得无奈,拿着武廿无奖学金,穿着武廿无戎装像的文化衫,还问这种问题,很显然这个我的小迷弟已经开始有些不解了。于是我微笑着凑到麦克风面前,柔声说:“非常感谢刚才那位同学的发言,这涉及到了深层的国际外交问题。我希望如果我的回答让你满意的话,你学成之后可以归化我们龙国,因为我很需要你这种优秀的外交官。”说到这里,那个大男孩微微一笑对我招了招手,于是我继续解释道:“首先,难民因为战争而产生,所以我一直力主于通过禁用军事领域相关用品和原材料遏止罗刹国和鞑靼斯坦共和国的战争。 其次,难民的迁徙本身就意味着痛苦,伤病,妻离子散,甚至是死亡。相信大家末世之初都经历过惶惶不安的逃亡。我们为什么不为和平多做一些努力呢?一定要把人像是羊群一样从a草场赶到b草场去呢? 希望我的回答可以让您满意,谢谢。” 掌声刚刚平息,一个拥有一头蓬松的自来卷的非洲裔教师举起了手。我示意工作人员递给他话筒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黝黑发亮的肤色,身材高大健壮,面部轮廓分明,以及厚厚的嘴唇。而我则被他那一身宽松的浅色衬衫和深色长裤,吸引了注意——估计这是一个教师吧。 只听那个教师用荷兰语说:“督帅阁下,我叫阿库巴·卡马拉,是布鲁塞尔联合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法人权相关问题的教师。非常感谢您给予,我这个发言的机会。”随后他看我对''人权专家''这个词没有反感,于是继续说道:“武督帅您刚才的遏止战争的发言,非常让在座的所有人动容。但是我们也注意到您愿意配合您的盟友高卢共和国,对罗刹国动武的阐述。一旦战争爆发,那么届时您拒绝接收罗刹国远东难民的决定是否会相应的发生改变呢?届时您如何在追求自身国家利益的同时,回应国际社会对您在人道主义责任方面的质疑?您是否认为存在一种平衡,既能保障本国资源和社会稳定,又能切实履行一定程度的国际人道主义义务呢?” 我当然不会像是贩夫走卒那样觉得人权专家只会喊口号,因为人权方面的问题一直是各国的法律基石,只不过是有些国家在三战前把人权这个词,玩儿臭了。不过,让我为高卢打别人负担经济成本那也是白日做梦,于是我对那位教授微笑着点点头,沉稳地回应道:“尊敬的阿库巴·卡马拉教授,您的问题非常深刻,也触及了当前国际社会面临的复杂挑战。首先,我想强调的是,我们始终致力于通过和平手段解决争端,避免战争的发生。正如我之前所提到的,我们主张禁用军事领域相关用品和原材料,以遏止罗刹国和鞑靼斯坦共和国的战争,这是出于对人类生命和尊严的尊重,也是我们对国际和平的承诺。 然而,如果战争不幸爆发,我们的立场依然坚定不移。我们不会因为战争的发生而改变接收难民的政策。因为我们的庐州和襄城本身就是末世后世界经济的引擎,我们稳固世界上最大工业区的安全和稳定就是最大的贡献。 此外我们身为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之一,我们会在gpa框架下积极履行分内职责。谢谢。” 我当然知道这对于人权专家来说,根本不会满意,因为他知道我手里有一票否决权,还是gpa的主要资金提供国,但是演讲的回答问题环节根本不是说给一个人听的。只要大多数人听的满意就行了。 这时那位年近六旬的校长,微微举起手。我不由被这个举动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主办方的负责人,直接提问这种情况却并不常见,但是也不太稀罕。于是我的目光聚焦在他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他的胡茬略显杂乱,眼睛透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与睿智,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件有些陈旧但整洁的深色西装,给人一种沉稳、传统学者的感觉。 只听这位路易·德·布鲁塞尔校长朗声说:“督帅阁下,您在应对罗刹国问题上采取的策略,无疑会对全球地缘政治格局产生深远影响。从历史的角度看,类似的局势往往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您如何确保在这场复杂的国际博弈中,您的决策既能实现短期目标,又能兼顾长期的国际秩序稳定,避免陷入历史上曾出现过的霸权更迭后的混乱局面呢?以及您是否考虑过禁用硫酸,硝酸,以及硝化棉对于罗刹国民生问题的影响呢,据我了解,目前的罗刹国首府区的化肥厂的硫酸已经告罄了,您应该如何平衡关键物资供应问题。”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老头想跟我掰扯掰扯一些实际问题了,于是我柔声说:“尊敬的校长先生我需要阐明两点基本事实,第一,伊万诺夫政权是一个以''恢复罗刹国荣光''为理由,进行扩张的政权。即使在平时他们的化肥厂也根本得不到硫酸和硝酸。所以伊万诺夫反动政权不下台,即使援助再多的硫酸和硝酸,也都会被运到他的兵工厂。目前世界上莫辛纳甘步枪泛滥成灾就是个很好的力证。 第二,犯错就要受罚,犯罪就要严惩,这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罗刹国躲避赞助我方境内的安长河,周元青,周天宇等割据势力,我方没有义务资助敌对国的工业发展。更不能资助一个对周边邻国存在野心的政治实体。 所以我们是在以最大的诚意来维持区域的和平以及稳定。当然对于罗刹国等对我国内政粗暴干涉的国家,我方作为三战战胜国,我方有权保留一切打击手段。但我方始终保持克制,等待gpa的决议,这就是出于对人道主义最大尊重。” 我的话应该已经很清楚了,他伊万诺夫给我捣乱,我不揍他就已经是和平主义了。可这时候依旧有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举手。于是我在人群中,选择一个年轻的东方女人。这个人面容柔美,皮肤白皙,梳着一条利落的马尾辫,眼神明亮而坚定,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搭配着一件简约的外套,展现出优雅且充满活力的形象,浑身散发着积极向上的气息。 我心说这种不会不有问题了吧,白左,白左,大家都是黄种人,让我消停一会儿吧。可是这个女人一开口,就让我失望了,“武廿无先生,在当前国际形势下,您的军事力量发展迅速,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也日益增强。但这种强大的力量也带来了相应的责任。您如何看待国际社会对您的期望与您自身国家发展需求之间的关系?在未来的国际合作与冲突中,您将如何运用您的力量来推动国际社会朝着更加公平、和谐的方向发展,而不仅仅是追求本国的利益最大化呢?” 这都什么啊,自报家门都省了,你是谁啊,这提问也太不着调了吧。可我还是耐着性子说:“尊敬的女士,您的问题确实触及了国际关系中的重要议题。首先,我想强调的是,我们始终致力于平衡国家发展需求与国际社会的期望。我们的军事力量发展是为了维护国家的主权、安全和发展利益,同时也是为了在国际舞台上更好地履行我们的责任,维护地区和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我们深知,作为国际社会的一员,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推动国际合作,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我们致力于通过多边合作机制,如gpa等,与各国共同探讨和解决国际问题,促进共同发展。我们相信,只有通过合作与对话,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与繁荣。 在未来,我们将继续坚持和平发展道路,积极参与国际事务,推动建立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我们愿意与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携手合作,共同致力于人类文明的恢复和延续。我们追求的不是本国利益的最大化,而是通过合作实现互利共赢,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谢谢。” 第483章 小姨(1) 演讲结束后,我有些无奈的走出了礼堂,其实我原本对于这次的演讲还是有所期待的。可那个''无名氏''确实让我有点大失所望,一个学者居然不知道自报家门的用途,毕竟同样一个问题,不同人群的关切点本身就一样。她不自报家门我哪知道怎么说呢? 通俗点来解释的话,人家所有学者后面都跟着一个具体的问题,就像是那个布鲁塞尔校长,开始问的是霸权更迭,后面问的是具体问题,那就明确的说明我需要给他在什么框架下回答为什么要禁用硫酸,硝酸和硝化棉。这样的提问和回答才是有效沟通。毕竟你不说你的关键点和诉求,那么你的问题就是一句废话,大家也只能和你泛泛而谈。 就像人际关系中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比如你闺蜜和男友,各自问你''这条黑丝好看吗?'' 那么你男友问你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让你穿,而闺蜜问这个问题就是为了自己穿。我不认识她,她当然要先自报家门,你是学生想凑个热闹,还是学者想用于学术研究,亦或是记者需要让我回应舆论关切。 当然我也知道这群书呆子,也想让我关注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关切这个问题的本质,也是一种避免对方因为预设立场,而忽略问题本质,甚至避免被提问者保持敌对态度的一种方法。可是她的问题太空了,太宽泛了。 而没有立场的,提问你就可以设想一下,假如你是一个女生,还是那个黑丝的问题,一个陌生人发来一条黑丝袜照片,并且还贴心的问一句:“这条黑丝好看吗?” 胆小的女生会觉得陌生人是个变态,胆大的就已经问候陌生人全家女性亲属了。而我现在虽然没有骂娘的冲动,但是也挺无奈的。堂堂一座末世前的知名学府,竟然有这种滥竽充数之辈,我还真是高看他们了。 居然问我在当前国际形势下,我如何看待国际社会对我的期望与我自身国家发展需求之间的关系?还问我在未来的国际合作与冲突中,我将如何运用我的力量来推动国际社会朝着更加公平、和谐的方向发展,而不仅仅是追求本国的利益最大化呢? 这种二流问题,也只有极右翼领袖或者极左翼领袖,那种和某个特定群体深度绑定的人才会觉得困难。原因无他,因为极右翼保守势力会片面追求本国利益优先,而个别左翼会片面追求国际责任。而我就只有庐州政权的统治者这一个身份,所以我要回答的内容太多了,只能说一些泛泛而谈的假话,大话,空话。 真要是我说,我会国际利益优先,她自己信不信?我走完了那段漫长的楼梯,随后和柳青以及安娜汇合。最后上了车,柳青就开始念叨:“今天这些人啊,那个红发男孩还算是实诚,问的问题也在点儿上。那个阿库巴·卡马拉教授,虽说也是为了人权那一套,但也算是有点深度。校长问的就更实际了,不过咱也都答得不含糊。就是那个东方女人,问得太宽泛,感觉没抓住重点,净说些大道理。” 安娜在一旁轻声说:“他们也是各有各的立场,毕竟这事儿牵扯太广了。”她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听起来还算平稳。 我点点头,看着车窗外布鲁塞尔的街景,说:“他们在这大学里,研究理论还行,真到了国际博弈场上,还得看实力说话。咱不能被他们的问题牵着走,还得按咱们的步子来。” 安娜这时笑着拿出一张邀请函,藏蓝色信封上的火漆封缄上不仅有着杜波伊斯家族的印章,火漆的表面还故意沾着一朵小小的雏菊。我快速展开信封,看到书写流畅的花式写法的法语:“杜波伊斯家族欢迎远方的亲人前来参加聚会。” 要不说老高卢,正三色旗的破落户什么时候做事都透露出那股讲究和地道。但是吧,想起末世前玛丽.克莱尔.杜波伊斯爱摸我腹肌那个臭毛病,心里就有点发虚,于是我只能在内心深处不断嘀咕着:“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她也算是个大人物,应该不会有那个臭毛病吧。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柳青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后还直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小武子,你怎么看到安娜她老姨你就显得有点肝颤啊。你...” “你胡说什么玩意啊,那都是长辈。”我还没等柳青说完,我就打断了她进一步胡说八道的企图。 柳青却不甘示弱的指了指自己的腕表说:“瞧瞧吧,这都六点了,你还指望今天再跑高卢去吗?飞到杜波伊斯高卢首都260多公里呢。” 安娜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指着那个像是符咒一样的法语中的一小节说:“青姐,我姨妈邀请咱们去的是杜波伊斯家里在布鲁塞尔的庄园,距离很近的。” 柳青嘀嘀咕咕的念叨着:“那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就在我们这边准备参加安娜小姨组织的家宴的同时,距离8763公里,相差7个时区的滁州。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张欣欣这个武新宇和武天嗣的公用小姨却还在街头开车闲逛。 这次坐在她后排的两个女人也都要喊她小姨,一个是穆家和武天嗣联姻后被送回庐州的穆雪,以及最近在太子爷武新宇那里极为得宠的凝紫萱。 宾利欧陆gtc车内空间宽敞舒适,内饰精致奢华。真皮座椅柔软且具有多种调节功能,车内采用大量高档皮革和木纹装饰,搭配菱形绗缝刺绣工艺,质感十足。车内氛围灯营造出温馨的氛围,音响系统音质出色。 在这辆豪华的运动型敞篷车内,张欣欣、穆雪和凝紫萱三人喝得醉醺醺的。 张欣欣脸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轻拍打着座椅,嘴里嘟囔着:“哼,那两个姐姐在姐夫后宫闹得那么凶,我才不趟那浑水呢。可姐夫他……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她时而露出一丝娇羞的笑容,时而又无奈地摇摇头。 穆雪靠在后排座椅上,浅金色的假发有些凌乱,她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公公怎么还不来见我呀,我好想和他有唐明皇和杨贵妃那样的故事,可天嗣还那么小,这可怎么办呀。”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着哭腔。 凝紫萱歪着头,脸颊红扑扑的,嘴里不停地抱怨着:“那个张玉洁,不就是武新宇的养母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因为我是演员就看不起我,还骂我''鹌鹑,戏子,猴儿'',我比武新宇也就大8岁,她凭什么这样对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地捶打着座椅。 张欣欣听到凝紫萱的抱怨,转过头来,舌头有些打结地说:“哎呀,紫萱,别……别生气了,咱……咱不理她。”穆雪也跟着附和道:“对,小姨说得对,咱不理她,公公要是在就好了,他肯定不会让我这么难受。”凝紫萱听了,又忍不住说道:“哼,你们就知道督帅...督帅女人那么多忙的过来吗?”三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车里念叨着。 这群我家里的女人,一个小姨子,两个儿媳妇,趁着我不在家直接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张欣欣一脚油门踩下去,时速表瞬间从80猛得跳到了120,这辆汽车也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在滁州外围的道路上飞驰,强劲的引擎轰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惊起了路边草丛中休憩的飞鸟。车窗外,路灯如流星般快速向后划过,路旁的树木在高速下模糊成一片绿色的影子。 张欣欣双眼紧盯着前方,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的疯狂,嘴里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呼喊。她猛地转动方向盘,车身在弯道处划出一道惊险的弧线,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尾甩出一阵烟尘。 穆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离心力甩向一边,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小姨,慢点开,太吓人了!”声音中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抓住座椅扶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凝紫萱也吓得花容失色,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大声喊道:“张欣欣,你疯了吗?你想害死我们啊!”可张欣欣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猛踩油门,车速不断攀升。 突然,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个急转弯,张欣欣来不及减速,车身径直朝着路边的防护栏冲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才猛地踩下刹车,汽车在一阵剧烈的颠簸后停了下来,车头离防护栏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三人坐在车里,心有余悸,大口喘着粗气。张欣欣的酒也醒了几分,她的手颤抖着握住方向盘,额头上满是汗珠。穆雪早已泣不成声,身体不停地颤抖。凝紫萱则满脸怒容,对着张欣欣吼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差点害死我们!” 张欣欣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想发泄一下。”说完,她重新启动汽车,这次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汽车缓缓行驶在滁州城外的道路上,道路两旁是荒芜的田野和废弃的工厂。月光洒在大地上,泛出一片清冷的银光。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巨大的怪兽潜伏在黑暗中。 穆雪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望着窗外的景色,轻声说道:“这里好安静啊,和庐州完全不一样。”凝紫萱也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说:“是啊,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张欣欣没有说话,她的心情依旧很复杂。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冲动了,但在这个末世,压抑的情绪总是需要一个出口。 随着汽车的前行,他们看到路边有一些流民搭建的简易帐篷,帐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一些流民听到汽车声,从帐篷里探出头来,用警惕和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的豪车。 张欣欣看到这些流民,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放慢车速,从车上拿出一些食物,递给路边的流民。流民们起初有些犹豫,但在饥饿的驱使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食物,口中不停地道谢。 凝紫萱看着这一幕,对张欣欣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她轻声说:“小姨,你人真好。”张欣欣笑了笑,说:“我们现在虽然过得比他们好,但在这个末世,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汽车继续缓缓前行,消失在滁州城外的夜色中,只留下一路的烟尘和渐渐远去的引擎声。这三位女侠没过一会儿,就打开汽车的敞篷,哇哇怪叫着提起速来。 第484章 小姨(2) 厚重的防弹玻璃和加装了复合型装甲的厚重车门,不仅将喧嚣和嘈杂抵在外面,就连四月的雨声都被隔绝了。 此时我们车队的两侧,既有gpa总部派来的骑警,也有街道两侧避免抗议人群冲撞车队的防暴警察以及闪烁着红蓝色警灯的黑色警用轻型装甲车。 现在虽然布鲁塞尔的街头已经下了蒙蒙细雨,但是车窗上并没有水渍,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我依旧能看到当地警察们雨衣上溅起的细微水花,以及一张张在警灯下忽明忽暗的面孔。 柳青看了看外边,又看了看车内的安娜和李洁,笑着翘起二郎腿,靠在座椅上,无奈的晃着脚上的那双高跟鞋,调侃道:“哟,现在咱家的小武子也出息了。末世领袖,来到gpa的直辖领,都是警察为您串亲戚加班了。我采访采访你,督帅阁下,来到您忠诚的布鲁塞尔,开心吗?” 我一听就知道我家这个疯婆子没吃药,可我还真不敢说她什么,因为她这种人即使在我的专机里当着那么多随员都敢给我上裸绞,现在车里这三个人谁能打得过她?算了还是歇歇吧,真要是被她打个鼻青脸肿的那就真的尴尬了。 于是我清清嗓子,笑道:“这次主要还是辛苦青姐了,难得你为我这身打扮。” 柳青一听''哼''的一声转过头去,低低念叨着:“少臭美,这都是李洁和安娜挑的。要是我自己挑,才不穿这个破玩意呢。” 我把手搭在她的丝袜上摸了一把,这掌心的温度吓得她猛得一缩,随后赶忙故作轻松的推开我,小声念叨了一句,“你手怎么这么碎啊。” 这一句话逗得安娜和李洁都咯咯地笑了起来,毕竟其中李洁可是被她害得最惨的人,因为只要我,柳青和她躺在一张床上,柳青总是像个流氓一样咬她,今天看到柳青吃瘪,她李洁笑得肩膀都剧烈地耸动了起来。 只见李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了口气才打趣道:“青姐,我就说你别穿丝袜了,廿无的手碎,你就是不听还说....” 柳青一听赶紧捂住李洁的嘴巴,紧张的小声在李洁耳边说了些什么,看嘴型我大概就能猜出来,她说的大概是“李洁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都往外捅啊。” 我看了看柳青这一头盘起来的浅金色头发,以及袖长脖颈上画着的那串明晃晃的铂金项链,和那条深v领的银灰色晚礼服,心说:“也真是难为青姐了,我记得她跟了我以后就总是到处身先士卒的打仗,这种衣服也至少三四年没穿过了吧。” 安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洁和柳青,随后轻轻把手搭在柳青的手腕上柔声说:“青姐别闹了,一会儿李洁的妆都被你弄花了。” 柳青一听赶忙松开了自己的手,可是一看,李洁的口红早就被蹭的一塌糊涂了,就连几根头发都粘在了嘴唇上。李洁无奈的叹了口气,赶忙用湿巾擦干净发梢然后熟练地将她那头利落的齐肩发捆扎成了一个小辫子,然后快速的开始补起了妆。一边补妆,还一边念叨着:“廿无你就知道宠着青姐,她欺负我你都不管。” 柳青一听按灭了烟头,得意的说:“哟,咱家小洁洁也会打小报告了。” 李洁白她一眼,不甘示弱的说:“怎么啦,不行啊。” 安娜接口说:“行,不过你猜廿无刚才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 柳青和李洁一起接口问道:“什么问题?” 安娜这个发妻,故意用询问的目光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可还没等我制止,那两个被吊足了胃口的女人,一直催促了起来。最终安娜给了我一个眼神,看样子是在说,“别怪我啊,这可是她们让我说的。” 只听安娜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的说:“他问我,杜波伊斯家族在布鲁塞尔这个庄园有能装下四个人的大床吗?” 李洁脸皮比较薄一听安娜这么说,她白皙的脖颈和耳根一下就红了。可柳青却故意装傻一边数数,一边说:“三个人的大床不就够了吗?咱们姐妹三个睡床上,小武子睡地上。” 安娜一听忍不住调侃道:“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青姐什么时候舍得人家的大宝贝睡地上啊,那还不心疼死?” 随后整辆车都弥漫着,这群女人的笑声,我拄着下巴看向窗外。此时的我们的车队已经离开了末世后恢复的区域,来到了旧城区,这里曾经的繁华已被荒凉和沉寂所取代。四月的雨水不断,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湿润的空气和沉闷的氛围。街道上,废墟和野草丛生,偶尔可见的动物和幸存者们在废墟间穿行,寻找着生存的资源。城市中,曾经的标志性建筑大多已经残破不堪,只有少数建筑依然挺立,显示着曾经的辉煌。 此时我的卫队中那些布雷德利步兵战车和悍马车,已经接替了骑警们的位置,开始将我们的车队掩护在正中。 李洁看安娜和柳青正在那里抽烟于是凑到我身边柔声说:“廿无,这次杜波伊斯家的晚宴都邀请了谁呢?” 我细细回忆了一下,说:“主要就是莱茵军工联合体和汉斯军工那些人吧。毕竟现在都说要打仗了。估计这些欧陆上主要的军工复合体都需要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探探口风。即使从咱们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接触末世后权力核心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想放弃的。” 李洁听了点点头,还不忘嘱咐一句:“廿无这次你回去了,就见见穆雪吧。” 我当然知道穆雪是谁,她是婉儿二哥穆勇的女儿,也是我为了拉拢穆家所以让武天嗣那个臭小子娶进门的媳妇。想到穆雪这个人,我心里不免有些复杂,“你听到什么了?” 李洁小声在我耳边说:“你这个情场老手,还不知道我们女人这点小心思?” 我整个人都麻了,我知道什么?我都没见过那个人好吧。只知道她是婉儿的侄女,还是我的儿媳。又想了想武天嗣才三岁,可她应该已经十八岁了,于是我开口询问道:“她是怕天嗣耽误她大好青春,所以想退婚?” 李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故作高深的眯起眼,在我耳边说:“你只猜对了一半,看样子,她想和你来点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 这句话,吓得我猛的一惊,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洁:“你也算是穆雪的婆婆,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 李洁看着我惊愕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廿无,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怕了穆雪那小丫头吗?”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穆雪,这个我几乎未曾谋面的小丫头,竟然有这种心思。我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然后对李洁说道:“我只是没想到,穆雪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李洁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孩子?老公,她都18了,我们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穆雪的心思,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洁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廿无,你我都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世界了。穆雪的想法,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你要是接纳了穆雪和穆婉儿两个穆家的女人,那穆家的人,不就是你的人吗?”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清楚李洁的意思。首先我去过废除了那段婚姻,再接纳特穆雪,那么穆勇就从天嗣那个孩子的支持者变成了我的人。如果让穆家不断壮大天嗣那个孩子,他和新宇上演夺嫡大战也让我毫不及意外。可是我要是废了天嗣和穆雪的婚约,是不是对他打压又太严重了?李洁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她继续说道:“廿无,你不必现在就做出决定。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现在,我们先好好享受这次的聚会吧。” 我点了点头,决定暂时将这些烦恼抛在脑后。毕竟,今晚的聚会是为了庆祝杜波伊斯家族的庄园重新开放,也是为了让我和欧罗巴的权贵们认识一下的好机会。 随着车队缓缓驶入杜波伊斯家族的庄园,眼前的景象让人惊叹。尽管外面的世界荒凉而沉寂,但庄园内却是一片生机勃勃。雨水滋润着花草树木,让它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鲜艳。古朴的建筑在夜色中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族的辉煌历史。 我们一行人从车中走出,踏上了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石阶。玛丽.克莱尔杜波伊斯,带着杜波伊斯家族的成员们,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们身着正式的晚礼服,面带微笑,在雨中着我们的到来。 第485章 小姨(3) 这次“家庭聚会”正如我想象的那样,玛丽.杜波伊斯这个老女人的家庭聚会总是会带上莱茵军工复合体和汉斯军工联盟的人。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莱茵军工复合体总裁-卡尔·莱茵哈特(karl reinhardt)的妻子艾娃·莱茵(eva rein),就是杜波伊斯家的女儿。是我岳母苏菲杜波伊斯的二妹,要是龙国北方的说法,卡尔是我和安娜的二姨夫,艾娃是我们夫妻的二姨。 至于在他们身边的那个穿着牛仔裤瞎溜达的那个人叫,马克斯·施密特(max schmidt)他是莱茵军工复合体的技术部负责人。而他身边那个同样黑发的女人是莉莉·施密特(lily schmidt),这个女人过去也是姓杜波伊斯的,只不过是我岳母她堂妹的女儿。也是杜波伊斯家难得的,正经人和正常人。 而现在站在施密特夫妻身边的那对中年夫妻中,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穿着裙摆上绣着精美花纹连衣裙的女人是索菲亚·冯·德·格鲁特(sophia von der groot)这个女人她并不是杜波伊斯家的一员而是邻居,没错这个人就是不远处那座庄园的主人,她身边那个一头花白的头发,且身材略显佝偻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汉斯·冯·德·格鲁特(hans von der groot)。 当然这群人中还有我最讨厌的,格鲁特家的女儿,艾玛·冯·德·格鲁特(emma von der groot)。我看到这个家伙心里总是“哎哟妈呀”,还记得我第一遇到她的时候她就问过我一个刺激龙国男人神经的问题,那就是——大哥哥你好帅啊,是韩国人吗? 只见这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日耳曼''少女''蹦蹦跳跳的走到我的面前,开心的拿出一张印着我戎装像的庐州票,兴奋的说:“哈哈,nià无,你好啊。”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家伙又把niàn无的音又发错了。可艾玛却不以为意的对我身后的安娜笑了笑,嘴里虽然说着,“安娜也很健康真的太好了。”不过听那个语气就像是在说——安晨曦你怎么还没死一样。 在这种复杂的语言环境中,既有安特卫普口音的荷兰语,还有弗兰德口音的法语,到了艾玛这里干脆就是比利时东部的德语了。她说德语和德国人相比辅音发音相对比较柔和,例如“ch”音在一些单词中的发音比德国本土德语要轻一些。李洁这个末世前淮南商会的女公子勉强能听懂一二,可是柳青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楞的丫头居然都听懂了。至于我和安娜因为末世前总和他们打交道,所以自然没有什么障碍。 这种聚会当然没人会自讨没趣,办什么舞会,倒不是因为我跳舞不好,而是李洁、柳青、安娜都是我老婆,我一个人跳三人份,很显然不现实。并且这种家庭聚会,本就不是为了青年男女的联谊,自然大家就是基于亲情的闲聊。 莱茵军工复合体总裁-卡尔·莱茵哈特握着酒杯走到我的面前,微笑着说:“督帅阁下,真的很高兴您能再来欧洲。” 我微笑着点点头,随后也礼节性的问候道:“姨丈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真是让人羡慕啊。” 艾娃·莱茵哈特不忘补充一句:“让我们为杜波伊斯家族的荣耀武廿无阁下干杯。” 随着艾娃·莱茵哈特的话语落下,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水晶酒杯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里面的美酒也似被这热烈的氛围所感染,荡漾起诱人的涟漪。 卡尔·莱茵哈特率先将酒杯凑到嘴边,轻抿一口,那动作优雅而从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岁月的沉稳与精明。他放下酒杯后,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似乎在等待着众人的回应。 索菲亚·冯·德·格鲁特和汉斯·冯·德·格鲁特夫妇也紧随其后,他们的动作稍显迟缓,索菲亚轻抬玉手,那串珍珠项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仿佛在为这一举杯的仪式增添几分别样的韵律。汉斯则微微佝偻着身子,双手紧紧握住酒杯,像是生怕这象征着社交礼仪的酒杯会从他手中滑落,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随后轻轻咳嗽了几声。 马克斯·施密特和莉莉·施密特夫妻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一种默契,然后一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马克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或许是这酒的后劲有些大,又或许是这聚会的气氛让他略显紧张。莉莉则用手轻轻抚了抚耳边的发丝,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艾玛·冯·德·格鲁特依旧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她高高地举起酒杯,酒水在杯中晃动,险些洒出。她大声地欢呼道:“干杯啦!”那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随后她将酒杯凑到嘴边,大口地喝了起来,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她却毫不在意地用手随意一抹,还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 我也缓缓举起酒杯,与众人的酒杯轻轻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看着周围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心中感慨万千。在这末世之中,这样的聚会看似平常,却又充满了变数和深意。我微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也让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每一次交流、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影响着未来的走向。 安娜、李洁和柳青也纷纷效仿,她们的动作各有千秋。安娜的举止优雅大方,尽显贵妇风范;李洁则带着一种利落与果断,眼神中透露出聪慧与干练;柳青则有些大大咧咧,仰头喝酒的瞬间,那浅金色的头发也随之轻轻摆动,她放下酒杯后,还不忘用手背擦了擦嘴,眼神中闪烁着对周围一切的警惕。 伴随着这一次的礼节性的祝酒结束,我当然要和玛丽姨妈,卡尔姨丈,以及汉斯格鲁特先生分成一个小组,讨论“国际大事” ,我们十分默契的走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候卡尔,看向我犹豫了一下。可这时候玛丽姨妈,却抢先一步笑着说道:“督帅阁下,这是在家里我也就作为家里的长辈替卡尔和艾娃问一句,就是关于制裁罗刹国而被您扣下的硫酸,硝酸,以及硝化棉的份额是不是可以直接让莱茵公司和汉斯公司完全接手?您放心,我会让他们出国际市场的价格的。” 我真是服了这群亲戚了,什么叫国际价格,你拿着国际价格能买到东西吗?过去我们给罗刹国的硫酸配额是五十万吨,硝酸三十万吨,硝化棉十万吨。他们有多大产能能一口气吃下那么多的配额啊,恐怕是想一转手就直接卖钱吧。 于是我故意装作不知情随口问道:“哎呀,不知道两家公司怎么需要这么多啊。” 卡尔听到我调侃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正了正自己酒红色的领带,解释道:“您见笑了,其实这不是听说督帅阁下和高卢总统克里昂索阁下准备对罗刹国有所行动嘛。我们主要是为了扩大生产做准备。” 末世后都是各国什么工业水平,我还是知道的,他们两家企业的产能我也清楚,我每年给一个国家的销售配额,都敢直接吃下去,胆子也是真大。我要是把这部分份额直接交给他们,第二天国际媒体就会说我武廿无根本不是为了世界和平制裁罗刹国的,而只是因为自己亲戚而不顾罗刹人死活。 而且这些人的所在国,本身也有我们的生产配额。真要是再加上罗刹国这部分配额,那么数量就太可观了。可要是直接拒绝安娜母亲那边的亲戚,又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毕竟在我南征北战的时候安娜才是那个兢兢业业帮我守护着庐州,也是一直把庐州的工业一点点恢复起来的主要功臣之一。 我笑着抿了口红茶,然后对卡尔解释道:“姨丈,您听我说。制裁罗刹国并不是一下掐断他们所有的物资供应。具体供应多少,能剩下多少。这都是gpa安全理事会全体表决的。现在具体能剩下多少,有多少的配额要交给其他国家,我也不知道。” 卡尔姨丈听了我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瞬间又恢复了那副看似和蔼的模样。他微微向前倾身,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说道:“督帅阁下,这都是咱们家族的企业啊。我只要能维持生产就能,就能奠定在我们本国的地位。到时候您需要的时候也能,为您的战略布局出一份力啊,” 我听着卡尔的话有点动容,因为末世前我和安娜没有孩子的时候,我岳父家里的亲戚们都在嘲笑我是个骡子的时候,这位姨丈不仅没有嘲笑过我,还想过雇佣我。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妄为,因为作为gpa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领袖,制裁罗刹国的时候让gpa为自己背书,到了重新规划份额的时候,直接绕开gpa是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他在欧陆末世前也就算是个一流的大企业而已,可是末世后他的莱茵公司和汉斯公司确实是已经是欧陆上顶尖的公司了。真要是他们能垄断了欧洲的军火生产,那我对各国的影响力,也会大大的增加。 玛丽姨妈,一看就知道卡尔是有些昏头了,因为她作为一个外交官敏锐的发现,自己二姐的丈夫,居然什么干货都没说出来,于是赶忙补充道:“廿无,你听我说,你卖给你卡尔姨夫和格鲁特先生那里物资是不一样的。我们可以答应你们用原材料供应入股,你也可以往我们的董事会派出你们的代表。这样的影响力不就直接可以影响欧洲局势了吗?” 这种话说出来挺吸引人,但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向其他盟友协商呢?要知道盯上这部分份额的大有人在,国际政治可不只是谁拳头大谁就算了算而已,直接把一个国家的份额让两个企业全吃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他们答应了,他们的政府答不答应?我入股了,他们政府一句''收归国有'',我的原材料也就打水漂了。要知道在末世里,任何政治实体可都不像是末世前那么守规矩的。 玛丽姨妈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这个为了杜波伊斯家终身未嫁的女人,也并不着急作出决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最终我还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安娜,选择还是先退一步,便开口道:“你们放心,我今天先说一个保守的数字,全年5万吨硫酸,三万吨硝酸,以及一万吨硝化棉,我会在这个基础上视情况争取更多的份额。” 我们这位杜波伊斯部长,无奈的挑起眉头,最后一拍膝盖,长叹一声后,说:“我知道您的顾虑,您也为这个家做得很多了。” 我听到这位部长大人松口,心里的大石才缓缓落地,毕竟安娜确实很喜欢杜波伊斯家这个母族,我要是搞得太难看她也会尴尬。 当然那位部长大人也没有再提远东罗刹难民的问题,因为这里是家宴,而且关于难民的态度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所以她也更不可能在这里多说什么。 我望向远处废墟中夜色下的原子球塔(atomium)以及化为废墟的埃特贝克区,在黯淡的月光下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沧桑与孤寂。原子球塔那独特的金属结构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曾经象征着科技与进步的它,如今却像是一位垂暮的巨人,默默见证着末世的残酷与无常。而埃特贝克区的废墟中,残垣断壁林立,破碎的砖石、扭曲的钢梁杂乱地堆积在一起,仿佛是历史的残骸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灾难。 此时,屋内的气氛也因刚刚的讨论稍显凝重,尽管表面上大家依旧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但各自心中都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卡尔姨丈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但也明白此事急不得,只能等待后续的机会再做争取。玛丽姨妈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乎在重新评估我的立场和底线,她那精明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真正想法。 汉斯·冯·德·格鲁特先生一直沉默寡言,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用他那略显浑浊的眼睛观察着众人的表情。索菲亚·冯·德·格鲁特夫人则不时地与身边的莉莉·施密特轻声交谈着,她们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刻意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偶尔传来的只言片语中,似乎也在讨论着当下的局势以及可能对自身产业带来的影响。 艾玛·冯·德·格鲁特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对周围紧张的气氛浑然不觉,她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好奇地打量着各种装饰和摆件,不时发出一些惊叹声。她拉着柳青和李洁问东问西,似乎她根本没有察觉到忽略安娜有什么不妥——没办法,这个女人和安娜''有仇'',这两个人见面不打架就应该阿弥陀佛了。 而这时我的电话居然响了,我一看是被我留下监国的太子爷打来的,我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新宇用最急切的声音说:“爸,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一下。小姨刚刚带着穆雪和紫萱跑了。督帅府和少帅府轮休的卫队,都被我撒出去找她们去了。” 我抬起手表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正好是布鲁塞尔当地时间八点三十分,算起来庐州那边应该是凌晨了吧。张欣欣这个当小姨的究竟要干嘛?大半夜的拐带两个侄媳妇大半夜的跑出去还能干嘛?不过仔细想想,记得听婉儿说,穆雪和张欣欣一样都是个酒蒙子。 于是我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你问一下滁州那边有没有关于三个女人飙车或者醉驾的消息。如果有的话按照线索找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或者直接交给荀子期,时间嘛,给他规定三个小时必须找到。不用担心他的能力,他就是一头懒驴,能力是有的懒也是真的懒。行了,就这样吧。” 张欣欣这个我孩子们的小姨总是会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窜出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486章 小姨(4) 在那月光如水般倾洒的房间里,陈旧的相框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它们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所笼罩,似在默默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相框中的照片,边缘已微微泛黄,那是岁月悄然留下的痕迹,如同古老的羊皮纸,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 照片里,年轻的玛丽·杜波伊斯、艾娃·莱因哈特(艾娃·杜波伊斯)与卡尔·德·莱因哈特并肩而立。他们身着带有披头士风格的服装,那独特的英伦风尚在照片中依然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卡尔那一头标志性的长发,如金色的麦浪在风中肆意飞扬,他的笑容自信而洒脱,仿佛能穿透时光,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他在校园中作为风云人物的独特气场。玛丽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满是炽热的爱意,那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紧紧地追随着卡尔的身影,即便在这冰冷的月光下,也能让人清晰地捕捉到那份深情。艾娃则微微侧身,嘴角挂着温柔的浅笑,她的手轻轻挽着卡尔的胳膊,那白皙的手指与卡尔深色的衣袖形成鲜明的对比。 房间的门,是一扇厚重的胡桃木门,那深色的木质纹理,如岁月的皱纹般深刻而凝重,仿佛承载着家族数百年的历史与记忆。门上的铜质把手,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冷光,宛如夜空中的寒星,虽历经沧桑,却依然散发着古朴而庄重的气息。 突然,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打破了这原本静谧的氛围。安娜缓缓走进房间,她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瞬间,温暖而柔和的光线如潮水般涌来,驱散了房间内的清冷与孤寂。原本在月光下略显阴森的家具和装饰,此刻在灯光的照耀下,渐渐焕发出温馨的气息。那原本冰冷的木地板,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泛出淡淡的金色光泽。 安娜和玛丽走进这温暖的房间,坐在一张精致的法式雕花沙发上。这沙发线条流畅,靠背微微倾斜,上面铺着柔软的绸缎垫,显得格外高雅而舒适。安娜轻轻地靠在沙发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满足。 玛丽杜波伊斯看着安娜,眼中满是关切与好奇。她微微倾身向前,轻声问道:“孩子,我岁数大了很多话说出来可能你也未必会开心。廿无那个孩子现在有出息了,也成为了远东的霸主,甚至他的势力也都发展到了南亚次大陆。我知道你一定也会为他开心,可是我总觉得过去你们关系那么好,现在他身边多了那么多女人。你,快乐吗?” 安娜当然知道她的姨妈并不是爱搬弄是非的人,也知道姨妈说的是柳青。因为李洁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上层人事,举止也相对优雅,可柳青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女流氓。她想起柳青用手背擦嘴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现状的接受。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柔和而坚定:“姨妈,我很快乐。廿无确实有很多女人,但我们都明白彼此的位置。至于柳青,她更像是我的妹妹,我们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关系也很好。” 这位杜波伊斯部长,轻轻把掌心搭在自己侄女的手背上,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安娜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姨,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姨,你就没有和艾娃姨妈商量一下,关于姨丈的事?都这么多年了...” 玛丽.克莱尔.杜波伊斯无奈的一摊手,长吁一口气说:“我就别折腾了,艾娃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有些事她就愿意装作不知道,真要是把很多事摆在桌面上谈,她根本接不了。” 这时候门被再次打开,卡尔.莱因哈特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安娜也在只是微微一怔,就开心的亲吻了两下玛丽的脸颊。玛丽杜波伊斯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惊喜和幸福的光芒。她微微仰起头,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温柔而甜蜜的微笑。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因为激动而有些语塞。她轻轻地抚摸着卡尔.莱因哈特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暖和爱意。 当卡尔笑着在她耳边说:“一会儿我送艾娃回去休息就过来陪你。”之后,玛丽的眼睛里似乎瞬间充满了柔情,仿佛在诉说着她对卡尔的深情厚谊。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满足和安心,仿佛这一刻,她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烟消云散了。 玛丽的笑容渐渐变得更加灿烂,她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俏皮和妩媚。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娇嗔地说道:“亲爱的,你总是这样让我惊喜。”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卡尔的举动深深打动了。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卡尔靠近了一些,主动的亲吻了他的嘴唇。 卡尔离开后,安娜的表情随即转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笑容在她深邃的眼窝中缓缓荡漾开来,黑色的卷发轻轻垂落在肩侧,为她平添了几分东方韵味的柔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不是纯粹的喜悦,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有对这份情感秘密的了然,也有对亲人幸福时刻的默默祝福。 高挺的白人鼻梁下,她的唇线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毅,这笑容中蕴含着一种深沉的理解与包容。安娜的眼神里闪烁着洞察世事的光芒,仿佛在说:“我都明白,但这不妨碍我为你们的幸福感到欣慰。”她的笑容没有声张,却深刻而真挚,如同月光下静静绽放的夜来香,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感受到一种内敛而强大的力量。 在这片刻的静默中,安娜的眼神与玛丽交汇,随后不知玛丽是为了维护她这个部长的面子还是为了维护长辈的威严,故意一挑眉,调侃道:“看来我和艾娃莱因哈特斗了一辈子,还是平分秋色。” 安娜和玛丽姨妈对视一眼,瞬间,两人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起初是轻轻的,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在房间里悠悠回荡。安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细纹也跟着生动起来,那是岁月与笑意交织的痕迹。她用手捂着嘴,试图压抑笑声,可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肩膀一耸一耸的,黑色的卷发也跟着轻轻晃动,恰似风中舞动的柳枝。 玛丽姨妈笑得更甚,她的脸颊因为笑意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笑声从她的喉咙里欢快地蹦出,在房间里肆意穿梭,原本端庄的仪态此刻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一边笑,一边用手轻拍着沙发扶手,那动作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活泼。“哎呀,这事儿可真是……”玛丽姨妈边笑边说,可话还没说完,又被一阵笑声打断。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渐渐止住笑。安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姨妈,您这话说得,真像个小孩子。”安娜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笑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玛丽姨妈。 玛丽姨妈轻咳一声,试图找回些许威严,可那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哼,我这也是实话实说。这么多年了,和艾娃争来争去,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局面。”她的语气里有感慨,也有一丝释然。 安娜轻轻握住玛丽姨妈的手,眼神变得温柔而认真。“姨妈,不管怎样,只要您幸福就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玛丽姨妈微微点头,拍了拍安娜的手。“你这孩子,就是贴心。希望你和廿无也能一直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相互扶持。这样的话你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安娜微笑着应道:“我会的,姨妈。您放心吧。” 这时玛丽姨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八卦的问道:“刚才廿无接的那个电话,电话里说的张欣欣是什么人啊。” 安娜舔了舔嘴唇,若有所思的回忆了一下,于是解释道:“张欣欣是廿无另一个女人,张玉洁的妹妹。张玉洁是廿无征服宋省的时候,那里过去的统治者赵连的女人。她们张家一直是个宋省的顶级家族,所以我就建议,廿无和她联姻把她娶进门。事后我才知道,张玉洁过去和廿无就有交情。”随后顿了顿,想一想张欣欣和武廿无的关系,“这个张欣欣,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她的堂姐张玉洁是廿无的女人,她的表姐穆婉儿也是廿无的女人。现在这两个女人因为自己儿子继承权的问题,斗得很凶。所以她根本不敢招惹这些麻烦事。所以天天就是一副酒蒙子的模样。” 这时这位杜波伊斯部长有些不解的问道:“在你们东方,你这不就是皇后吗?怎么不帮帮那个女孩?” 安娜苦笑着摆摆手说:“别提了,每次我看到她悄悄和廿无接吻,我就准备和她谈谈,结果她见到我跑的比兔子还快。估计是不想在两个姐姐中间难做人吧。” 与此同时,在滁州的郊外道路上,那辆宾利欧陆 gtc 歪歪斜斜地停在路边。张欣欣、穆雪和凝紫萱三个女人早已醉得不成样子,东倒西歪地在车里呼呼大睡。 张欣欣整个人瘫在驾驶座上,脑袋歪向一边,嘴巴微张,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嘟囔。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和肩膀上,那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也被汗水和酒渍弄得一塌糊涂,眼影晕染得像熊猫眼,口红也蹭得到处都是。她的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似乎在睡梦中还在驾驶着汽车,另一只手则无力地垂落在身旁,手指微微弯曲。 穆雪斜靠在后排座椅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她的浅金色假发半遮半掩地盖在脸上,几缕发丝被口水浸湿,贴在嘴角。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眉头微微皱起,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像是在梦中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一个靠枕,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 凝紫萱则直接躺在后排座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一边,鞋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怒气,眉头紧锁,嘴唇微微嘟起,即使在睡梦中也似乎在为之前的事情而生气。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身上的裙子也因为睡姿变得皱巴巴的。 车外,微风轻轻拂过,吹得路边的野草沙沙作响。月光洒在汽车上,泛出冷冷的银光,与车内三个女人的醉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偶尔有几只夜鸟从头顶飞过,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却丝毫没有惊扰到她们的美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个女人依旧沉浸在酒精带来的昏睡中,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只有汽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像是一个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她们这荒诞的一夜。 这时武新宇这位监国的太子爷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滁州留守荀子期。荀子期看了一眼睡在车里的张欣欣,看那表情似乎是在说:“我的老天爷啊,你这位姑奶奶可千万别在我的地界上出事啊。” 第487章 小姨(5) 凌晨时分的布鲁塞尔夜风还是那么冷。我披着一件厚重的毛衣大衣,站在杜波伊斯庄园的露台上,手里紧攥着李清泉和石破军案的调查报告,抬眼便能望见那矗立在夜色中的原子塔。 看着这份报告,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那些贪官贪钱,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是心理有毛病?肯定不是。作为末世前的心理学临床方面的专家和一个孤儿,我从小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人情世故''。末世后,我成了可笑的“末世霸主”后,对这种现象体会的更深了。 其实李清泉这种人有点复杂,他作为我军事领域的授业恩师,他很清楚我过去是个什么德行,也知道如果我没有他这个退役少将的辅佐,也根本没办法怎么快成就所谓的霸业。所以他自然的产生了''模仿背叛'',通俗点来说就是一种类似于''他武廿无行,我李清泉也行''的错觉。而这就是他最愚蠢的地方,因为每个人都会夸大自己的作用,忽视别人的作用,想要复制我的路径就要知道,我每个行为背后的深层逻辑,这才是复制我的起手式而已。 不过复制我,又哪能有我这和原版更熟悉那个套路吗?或者换句话说,你即使让我再重来一次,我真的就能比我现在做得更好吗?我有今天的''成就''又有多少是运气因素呢?就拿我娶李洁这件事来说吧,那可不是娶了李洁就可以的。真要是我压不住李洁,到时候我在家里被李洁治的服服帖帖,在外也有可能被迫给李玄的淮南商会当打手。 别说霸业了,我现在也许就会沦为一个皮囊好看些的,末世软饭男罢了。至于李清泉和石破军贪污这件事,我当然知道内部贪污是搜刮民脂民膏,贪财外财就是叛徒。可是,我要说的是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不再是末世前的样子了。 在那巨大的天灾过后,人们在大难不死后,已经变得更加自私了,或者说所有人也已经变得越来越真实,也更现实了。我过去也曾经傻过,作为一个孤儿的我,小时候在学校里经常被小混混欺负。他们会在课间把我堵在角落里,推搡着我,嘲笑我的穿着和身世。我试图反抗,却只能换来更猛烈的攻击。 他们抽烟时,会故意把烟雾喷到我的脸上,呛得我咳嗽不止。看着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的心里充满了委屈和痛苦。我也渴望有朋友,渴望被人关心,可这些对我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当他们搞对象时,会当着我的面炫耀,说我这种没人要的孤儿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我默默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温暖的家庭。 我也曾经试图告诉老师,可老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会处理,然后就没有了下文。我感到无比的失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 每次被欺负后,我都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我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无法保护自己。我也想过要打回去,可我知道,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们会无休无止地缠着我,直到把我和他们一起拖进垃圾堆。 后来学校一次次''批评''那群小混混,也曾经让我觉得自己做得是对的,所以这就努力扮演一个好学生和一个老实人。结果我一努力,还真考上了金大,考上金大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可是入学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太多在老家潭州没见过的有钱人,那时候我也才知道上大学不是让你进入天堂,而是让你看看天堂在哪里长什么样。 所以当时的我,做了一件最昧良心的事...贪污。当时的我知道自己的皮相好,所以我把好心人给我的一万多块的学费,3000直接买了一身看得过去的衣服。那时的我知道一万多肯定买不到最好的衣服,所以我买的衣服都是以粉色和白色这两种颜色为主。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能显得干净,更因为我知道我买个有logo的名牌,也只能是骗土妞,而在那些大家小姐们眼里一万块钱和一百块钱的衣服没什么区别都是垃圾。 我花3000买衣服之后,也不过是有了个人样。而再花7000块钱,找个最好的师傅做个能映衬出我漂亮五官的发型才是重点。因为只是一副天生好看的皮囊远远不够,只有发型的修饰才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那时我也幸运的遇到了我的初恋,那位金陵王家的大小姐。 试想一下,如果我当时没遇到王美芳,又怎么可能会遇到安娜呢?很多时候,事情还真的不是有能力就能做到的。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在赌,只是我赌赢了而已。 至于贪污,虽然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算不上一个好人。但是我末世前是深恶痛绝的。末世后我没有掌握重权的时候,也是觉得钱和权力对比就是个''屁''。可是自从我统一了庐州和安娜一起发行庐州票之后,我才明白钱,本身就是权力。 钱本身就是最高层对资本的一次分配,有了权就是有了钱,而有了钱也是有了权。这两者之间权就像是''10'' 这个数字的一,而钱就是零。有权没钱,属于白玩,有钱没权也守不住。 我也知道一个手握重权的人,有时候不拿点,上边的人会觉得你''不识时务'',下面的人会觉得你''不合群''。也知道你李清泉虽然手握重权,时间久了也会像是出轨一样,要来点不一样的情绪价值。 可...可是,你让我怎么办?饶了你和石破军,我还怎么带这个队伍。可我要是把自己人都杀了,我又要安排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摆在那个位置上。难道我要用末世前的一部分官僚?那些人胆小贪心,但是心里是有一套潜规则的惯性... 我真是疯了,我居然开始相信那群在太平盛世都贪婪无度的家伙们会在末世后还有底线,我也真是可笑...可怜! 我在露台上站了许久,寒风吹过,却吹不散我心头的愁绪。我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报告仔细叠好,放入大衣的内袋,转身缓缓走进屋内。 卧室里,灯光柔和地洒在那张大床上,柳青像只慵懒的猫,一条胳膊随意地搭在安娜的腰间,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浅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安娜则背对着柳青,面容恬静,呼吸均匀,她的手轻轻压在脸颊下,眉头舒展,仿佛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这片刻的宁静。李洁紧紧抱着被子,蜷缩在床的一角,像个寻求安全感的孩子,她的齐肩发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微微泛红的嘴唇。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们。心中的纠结却如潮水般涌来,李清泉和石破军的事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里。 我伸出手,轻轻捋了捋柳青那有些凌乱的浅金色头发,手指触碰到她发丝的瞬间,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想起她那句“别担心小武子,你要是不想当皇上了,青姐带你走”,曾经的她是那么的洒脱,那么的无所畏惧,而如今,这个自由的女人却总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一点时间。我和她都是扛着我们这个政权的柱子,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我的庐州政权垮了,恐怕才刚刚平稳下来的天下就又要乱了。 就在我开始脱外套准备躺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屏幕一亮,拿起手机就看到新宇发来信息“小姨和穆雪,紫萱,我都找到了,一切无恙,父帅放心。”看到这条消息,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至少孩子们那边暂时没有再出乱子。 我刚调暗屏幕,柳青便像心有灵犀一般,迷迷糊糊地抱住我的腰,柔声问道:“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沙哑,听声音就知道她有多累。 我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答道:“新宇说找到张欣欣她们了,都没事。”柳青微微睁开眼睛,眼中的困倦还未完全褪去,但也闪过一丝欣慰,“那就好,这几个丫头,可真是让人操心。”她往我怀里蹭了蹭,似乎想再寻得一些温暖与安心,“不过,新宇这孩子这次还算靠谱,没再添乱。”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了眼睛,双手却依旧紧紧环着我的腰,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片刻的宁静。 翌日清晨的庐州,督帅府北楼,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张欣欣的脸上。她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像是有无数只小锤子在里面敲打。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这恼人的困意,可宿醉的不适感却如影随形。 突然,她察觉到被子里似乎还有其他人,这一发现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如鼓点般在耳边回响。 张欣欣的手颤抖着,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不好的念头,以为自己酒后失了身,被人占了便宜。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又觉得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丝声响。她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着。 张欣欣瞪大眼睛,她最终鼓起勇气,缓缓用手紧紧抓住被子一角,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伴随着被子被缓缓掀开,身边是一个黄毛假发当眼罩盖着眼睛的女人时,她先是一愣,随即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她凑近仔细瞧了瞧,认出那是穆雪。只见穆雪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张欣欣的动静。 张欣欣好奇心起,轻轻地掀开那顶黄毛假发。阳光瞬间照在穆雪的眼睛上,穆雪像是被惊扰的小动物,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什么,手在空中胡乱地挥了一下,随后赶紧又把假发再次盖在脸上,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似乎想把这刺眼的阳光和外界的干扰统统挡在外面,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之中。 张欣欣正看着重新睡去的穆雪,肚子突然咕噜一叫,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早已经饿得肚子都瘪下去了。她揉了揉肚子,目光在房间里搜寻着,发现地上有一双兔子头的拖鞋,样式颇为可爱。她也顾不上许多,穿上拖鞋便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刚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只见张玉洁和穆婉儿都顶着黑眼圈,眼神中透着明显的不善,直勾勾地盯着她。张玉洁双手抱胸,嘴唇紧抿,原本优雅的面容此刻因疲惫和恼怒显得有些冷峻。穆婉儿则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责备,仿佛在说“看你干的好事”。张欣欣心中暗叫不好,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忐忑地站在门口尬笑着。 张玉洁率先发难,她向前一步,眼神中满是不满,冷冷地说道:“张欣欣,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还开着车到处疯跑,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她的声音尖锐而严厉,在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砸下来,都让张欣欣的腰弯下几分。 穆婉儿也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个''没出息''的表妹,可偏偏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听她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埋怨道:“欣欣,你也太不懂事了。雪雪和紫萱还年轻,你怎么能这样带着她们胡闹呢?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她的语气虽然没有张玉洁那么强硬,但责备之意也溢于言表。因为穆雪有点闪失,丢的可不止是她的人,就连几千里外的武天嗣都要跟着蒙羞。 张玉洁看穆婉儿又在''和稀泥''于是紧接着一把揪住张欣欣的耳朵后直接恶狠狠的在她耳边说:“你看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没个正形。我们把孩子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教导她们,不是让你带着她们去闯祸的。”她一边揪着张欣欣的耳朵,一边紧紧皱起那对细眉,看样子她因为凝紫萱的事,她都快恨死张欣欣了。 第488章 君子(1) 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布鲁塞尔上空的阴霾,洒在杜波伊斯庄园的每一寸土地上。庄园内,经过昨夜雨水的洗礼,花草树木愈发显得生机勃勃。翠绿的草地像是一块巨大的绒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花园中,各种花卉争奇斗艳,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馥郁的芬芳,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生命的顽强与美丽。远处的古老建筑,那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这些藤蔓在岁月的沉淀中与建筑融为一体,为庄园增添了一份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我缓缓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心中仍在思索着昨晚写下的关于权力和贪污的种种。 这时,柳青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再往我嘴里喂葡萄,她轻轻拍了拍手,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对我吐槽道:“小武子,没想到你对权力和贪污认识的还挺深刻嘛。怎么,你决定放了李清泉?”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杀,必须杀。”其实我知道,柳青心里早就清楚我的答案,但她还是单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问道:“刚才听你写东西的口气,应该是能理解腐败啊。” 我自然明白她是在故意逗我,于是耐心地解释道:“我理解权力的恶臭。我也知道我这种活儿就像是掏粪工。时间长了,闻到大便也不觉得那么臭了。但是不代表应该把大便塞到嘴里。他把那玩意塞到嘴里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的老师,更不是一个人了。是一头畜生,如果不杀他今后这种人只会越来越多。” 柳青拄着头,虽然她平日里就很喜欢我这股倔劲儿,但此时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就不怕,杀光了亲信自己这个位置坐不稳?” 我被她这话气笑了,伸出手轻轻拍拍柳青的肩膀说:“庐州和襄城在咱们手里,只要我伺候好了你这个柳长官,我谁都不怕。” 柳青一听,脸上瞬间泛起红晕,那原本大大咧咧的女汉子模样竟有了几分害羞,她微微低下头,咬着嘴唇,似乎想掩饰自己的窘态,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娇嗔,骂道:“你这坏小子,就会说些没正经的话!”她的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那模样与平日里在战场上的果敢英姿截然不同,倒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爱人面前尽显娇羞与局促。 我拉着柳青的手,缓缓走向露台。此时,微风轻拂,柳青那如阳光般耀眼的金色头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丝丝缕缕随风飘动,仿佛是被赋予了生命的金色绸缎,在空中轻盈地舞动,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在诉说着她的灵动与美丽,又似在这末世的微风中吟唱着一首专属的情诗,那画面美得让人有些恍惚。 来到露台,柳青双手一撑,动作敏捷地直接跳到露台的大理石围栏上蹲下,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问道:“你就不怕我也背叛你?你忘了吗?我也是背叛过楚天的。” 我微笑着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轻声说道:“你舍不得。” 柳青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她伸出手揽住我的脖子,虽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地嘴硬道:“得了吧,谁敢背叛您啊。我这个小小的天蛾人敢背叛你,夏薇的米莉安、薇儿,还有那个郑雪还不把我活劈了?”说罢,她轻轻地靠在我的肩头,随后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最后才哽咽着说:“廿无,我错了,我真不该逼你做那么多事。我真的好怀念咱们在滨海的时候。我当时如果不离开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看着柳青落泪,我的心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阵酸涩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那股压抑的感觉似乎要将我吞噬。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想要开口安慰,却发现声音干涩而沙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将柳青拥入怀中,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她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衫,那温热的触感仿佛透过衣物,直直地烫在我的心上。我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我们曾经在滨海的点点滴滴,那些简单而纯粹的时光,如今却显得如此珍贵而遥远。我多么希望能够回到过去,让她不再有这些痛苦和担忧,能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快乐和纯真。 我的眼眶再也无法抑制地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再次说道:“青姐,现在你也随时能带走我。” 柳青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她的眼睛微微睁大,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因泪水而显得更加明亮,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她的嘴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就会哄我这个傻子给你卖命。”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缓了缓神,接着轻声说:“不过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泪花,嘿嘿笑着对柳青说:“要不你奖励奖励我呗。” 柳青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她微微扬起眉毛,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说道:“又让我干嘛?” 我故意逗她,坏笑着说:“今晚穿黑丝。”柳青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恼,大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我看着她的反应,心里觉得有趣极了,继续说道:“网袜也行。”柳青听了这话,嘴巴张得大大的,她刚要说什么,这时门却打开了。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李洁那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老公,人家也可以穿黑丝给你看啊。” 听到这句话,我的思绪瞬间飘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洁那修长白皙的美腿。她的双腿线条优美流畅,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在黑色丝袜的映衬下,更显得性感迷人。那丝袜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腿部曲线,仿佛是第二层肌肤,将她的腿部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次她走动时,腿部肌肉的微微颤动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让人心神荡漾。想着想着,我的鼻子突然一热,竟不受控制地流出血来。 柳青原本正满脸娇羞地看着我,可是看到我突然流鼻血的一瞬间,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羞恼转为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微张开,柳青看我流鼻血后,愤怒的表情愈发明显。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仿佛要将我燃烧殆尽。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变态!”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接着,她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看我一眼,似乎对我感到无比的厌恶。 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把这个活爹惹毛了,虽然我想赶紧解释一下,但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别再跟我说话!” 半小时后,我们四个人坐在餐桌前,安娜坐在一旁,强忍着笑意,眼睛在柳青和李洁之间来回扫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似乎在期待着这场闹剧的进一步发展。 李洁优雅地切开一块煎蛋,眼神中闪过一丝促狭,对着我说道:“老公好好吃饭,今晚我给你奖励哦。”我下意识的张开嘴巴,美美的吃了下去。 这时,柳青看到我的举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迅速切下一块烤土豆,那土豆还冒着热气,显然十分滚烫。看样子这个活爹,是想玩点大的啊。可我还是想象力有点太差了,只见她居然拿起一支芥末酱疯狂的涂抹了起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金黄色的烤土豆被柳青喷成了绿色,她故意拿腔拿调地说:“老公,你要是吃了,我也给你奖励哦。”我看着她那挑衅的眼神,知道如果我不吃下去这个''活爹''肯定和我没完,索性就把心一横,张开嘴巴猛得一口将那恶心玩意吞了下去。刚一入口,那滚烫的温度瞬间袭来,我不由得直吸气,结果这一吸气,芥末的辛辣味道猛地钻进鼻子里,一股强烈的刺激感瞬间传遍整个鼻腔,我的眼睛瞬间瞪大,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喉咙也被呛得一阵发痒,咳嗽连连。 柳青和李洁看到我的狼狈样,相视大笑起来。柳青更是得意地伸出手,对着李洁说道:“拿钱。”那模样仿佛在炫耀一场胜利。 李洁白了她一眼直接拍了一张面额最大的庐州票拍到了柳青的手里。安娜赶忙递给我冰水漱口,过了好久我半死不活的靠在椅背上。 柳青和李洁看着我那惨样,还不肯罢休,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报复后的得意。柳青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一下我的脑门,说道:“昨晚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不行了?”李洁也跟着凑过来,同样戳了戳我的脑门,附和道:“昨天晚上你不是说刺激吗?这样是不是更刺激呀?还让我喊爸爸,真是个变态。” 正在喝水的安娜听到这话,一口水瞬间喷了出来。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讶与笑意,嘴巴微张,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的手捂着嘴,身体因为笑得太厉害而微微颤抖,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便指着我们三人,笑得说不出话来。 当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她们三个好姐妹手挽着手,去庄园后边的马场骑马去了。只留下我自己随便几口吃完了东西,随后就开始安排手头的事情去了。 现在的我要仔细想一想,这次的活动究竟是要只诛首恶余者不论;还是要对自己人举起刀,来一次刮骨疗毒的行动彻底挖出腐肉。 我作为一个末世后的统治者,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杀谁都很简单。甚至给别人一个眼神,就能杀人。可是要怎么杀,杀多少,换谁上来,始终都是一系列的麻烦事。这倒不是说我认同人事即政治,这句荒唐话。 因为如果一个人的执政内容,只剩下排座位,那么真的远远达不到艺术的那个层次,只能说太低级。因为政治本身就是一种极限的平衡艺术。说来也真是可笑,原本基层时大家的选拔机制都是执行力的筛选。不过到了一定层次,那就要看一个人编故事的能力了。 可是,李清泉,钟启明,石破军这三个人,就是我给所有人编织的童话世界中最大的马脚。并且在他们通敌罪,泄露情报,以及诸多大罪中,似乎也只有贪污这个罪,给他们定下来最能挽回颜面。 这倒不是说,贪污是无所谓的事。而是只有贪污这个罪名,最能符合民众对高层的心理预期。民众的感觉当然没有错,贪污始终无法杜绝,而且随处可见。因为权本身就是一种资源分配的权力,而钱就是权的具象化体现。 所以我无论什么时候组织一次规模空前的反腐运动,也都是符合民众预期的。反而不搞就会被民众当成掩耳盗铃的傻瓜。毕竟民众想起来当官的就是贪污犯,这当然没错,可当官的可不仅仅是贪污犯。而在他们众多罪行中,似乎也只有贪污是最能拿的上台面的说法。 想通了杀他们的罪名,接下来就是金额了。这里的重点倒不是他们具体贪污了多少,而是说他们贪了多少符合社会的预期。太多了丢人,太少了又会显得太假。 至于这个数量怎么算,其实最简单了,就当他李清泉贪污了每个士兵10%的军饷为基础。 看来我需要除了孙小龙以外的另一个酷吏来做这件事了,毕竟君子远庖厨嘛。可是这个酷吏到底应该选谁呢?秦霜虎?她跟了青姐那么久,还是算了吧。哦,想起来了,那个平江守备崔敏,倒是和苍鹰郅都一样的人。 第489章 君子(2) 我们准备制裁罗刹国的消息才一发出去。原本我供应罗刹国那五十万吨硫酸和三十万吨硝酸以及十万吨硝化棉的配额,毫无疑问成了这次各国盯上的肥肉,倒不是说其他国家制造不出硫酸和硝酸这类东西。 实话实说,土作坊就能制作硫酸和硝酸,但真的让军工厂,军用半导体制药厂,液晶面板厂商,医药企业使用那类质量不稳定的东西。那就像是给跑车不加98号汽油,不加95号汽油,甚至连92汽油都不加,直接拿地沟油“吨吨吨”的往里灌,你想死,一线操作人员还不敢埋呢。 其他国家要不然就是欧罗巴大陆一样遭了水灾,吸收塔,干燥塔,浓缩塔早就被海啸冲毁了。要么就是关键设备被幸存者直接拿去做了别的用途。即使他们有厂子,末世前也经历了过度金融化和去工业化的双重打击,原本的产能就很低,末世后也基本就被废弃了。原因无他因为设备的零件储备不足。 如果对工业原料不熟悉,我可以用军事装备做个类比。以鱼雷来说吧,在末世前也都是没技术含量的代名词。可仔细数数,末世前有能力制造的国家也就十几个,而有全产业链保证一枚鱼雷纯国产的国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龙国。 而我所占据的庐州,虽然末世之初就被虫子占据了地表,把人们赶到了地下。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住了工业基础。再后来虫子走了,我刚好去了。也就达成了一种怪异的无缝衔接。 并且依靠着强干弱枝政策的基础,人们无论有什么技术,都知道到了庐州或者襄城就有饭吃。所以我们就有了外界大量的产业工人。所以大家不是不想做硫酸和硝酸这类的东西,而是他们的企业缺乏竞争力。 到最后就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现状,想用本国的硫酸就要承担巨大的资金压力,以及军工厂隔三差五的事故。于是到了现在,我们就承担了全球95%的供应。 所以今天我就那么坐在龙国驻布鲁塞尔的使领馆内,我已经迎接完第三十波访客了。这些访客的国家不同,需求也不尽相同,比如有些国家人口从末世前呢几百万,锐减到了几万人。那么人家主要就是见个面,顺便谈一下60炮,突击步枪的事。有些国家想要保住自己的军工就会和我谈硫酸,硝酸这类的原材料。 如果是高卢和圣乔治联合王国这类的国家,它们有造火炮弹药的能力,那么人家一般都是拿了原材料,回国自己生产。不过它们也需要买图纸,以及一些枪支和火炮的标准零部件。这其中我们卖得最多的有,155mm和175mm身管用钢,这些主要是钢基镍铬钼钒合金;以及我们的4140、4150和4340型钢材常用于制造枪管。 无论是我们的枪管淬硬性和淬透性,还是炮管的红硬性,都比他们本国的产品的质量高出很多,而武器最重要的并不是国产化率,而是质量稳定,供货渠道畅通。 我看了看正在自顾自吹头发帘的胡可儿,柔声问道:“可儿,接下来还有几位访客?” 胡可儿瞥了我一眼,然后没好气的抱怨道:“督帅,你就不能把这个使馆末世前那些官僚都撵走吗?看到他们就来气。” 我当然知道胡可儿在说那群人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可我还是故意问:“怎么了?谁还敢惹你啊。” 胡可儿冷哼一声,然后丢下句,“他们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我当然知道那群人什么样,他们因为我提供资金支持,所以看起来尊敬我,可他们骨子里觉得我是个末世后的军阀。所以这群人总是拿末世前那套流程相互推诿扯皮。甚至是我让他们去gpa安全理事会开会,也是去那里就当个不会说话的木偶。 我是真不知道,什么事都让我做了,还养那么一个大使干嘛,于是我有些不开心的问道:“刘爱军和刘强跑哪去了?怎么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我的话音刚落,门就被柳青推开了,她冷笑一声,说:“人家一个大使一个代办,都是末世前的官儿看不起咱们这些泥腿子的。你也不看看,哪次咱们来使馆,他刘强,刘大使不是请病假?我看啊,你就是他的心病。” 我当然知道刘强那种老官僚一向都是蹬鼻子上脸。越是好脾气,越会拿捏。可真要是实话实说,刘强还真有些拿捏的资本。毕竟人家末世前在新闻节目上也总是他代表龙国在布鲁塞尔争取权益,所以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他可以在我的体系下任职,也是在变相的给我正统性背书。至于那个刘爱军,末世前在新闻里的出镜率虽然不如刘强,但也算是“正统”官僚。 牢骚满腹的自然不只是我。在布鲁塞尔的一处高档公寓内,刘爱军和刘强正相对而坐,桌上的咖啡早已没了热气,两人的脸色却比这冷掉的咖啡还要阴沉。 刘强端起那杯冷掉的咖啡,轻抿一口,眉头皱得更紧,脸上满是不屑,冷哼道:“这个武廿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他不过是安家吃软饭的,末世前连外交的边都沾不上,现在倒好,还考起我们来了。真以为占了九个省就是国家领袖了?”说罢,他重重地把咖啡杯放回桌上,杯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是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刘爱军是个''明白人'',他虽然也不喜欢武廿无,但他却不想把事情闹僵。只见他拿起考卷看了看,卷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有关于各种武廿无的庐州政府在国内政策和国际政策的问答题。他当然知道外交官,需要对本国政策有深入的了解,才能在外交上发挥作用。可是刘强这个大使不写,他这个代办要是主动去写这份卷子,难免显得自己是个屈从于武廿无淫威的叛徒。 刘爱军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老上级,小声说:“大使,您看咱们...咱们要不还是写一下?” 刘强听了刘爱军的话,一把拿过卷子,看着上面关于“强干弱枝政策在国际局势下对周边国家经济辐射影响及潜在外交风险评估”这道题,顿时火冒三丈,“这什么破题!他武廿无那强干弱枝政策不就是明摆着把资源都往自己兜里塞,还谈什么对周边国家的影响,纯粹是给自己找借口!”说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后深吸一口,翘起二郎腿,继续对着卷子上的内容品头论足,“这题出得太幼稚,真以为这样就能彰显他的治国方略了?简直是笑话!” 刘爱军见状,赶忙解劝道:“大使,咱别这么大火气,毕竟现在人家是国际承认的领袖,咱们使馆百十来号人还要他提供资金,多少还是得给点面子。这卷子说不定就是个形式,写了也没啥坏处。” 刘强却把卷子往桌上一扔,弹了弹烟灰,一脸决然地说:“我才不写这玩意儿!我堂堂末世前的外交官,给一个军阀写这种卷子,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搁?打死我也不干,丢不起那个人!” 最后刘强还不忘补充一句,“大不了就辞退我。老子就看不惯那个小鲜肉一样的家伙,颐指气使的德行。” 刘爱军听了老领导的话,赶紧讪讪地陪笑着说:“领导您别生气,我这就把卷子收起来。我这就收起来...” 刘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满脸怒容地说:“还有这制裁罗刹国的事儿,他武廿无做得也太绝了!不接收远东难民,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国际舆论会怎么看咱们?过去咱们不要别人难民,是因为咱们没有参与。现在可好,他自己和高卢国搞对罗刹国的制裁,还是不要难民。到时候我们在国际上也得跟着他被人家笑话!” 刘爱军微微皱眉,轻声说道:“大使,这事儿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武廿无他有他的考量,毕竟接收难民可不是小事,会给国内带来很大的负担。” 刘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什么考量?他就是军阀习气!只想着自己的地盘安稳,完全不顾国际形象。以后要是每次都是他在庐州一拍脑门就定下外交政策,那咱们还怎么开展外交工作?” 刘爱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可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他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及时调整策略。” 刘强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情绪越发激动:“调整策略?我看他就是一意孤行!他以为自己手握重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根本不把国际规则和其他国家的利益放在眼里。我们在这使馆里,还得跟着他受这份窝囊气!” 刘爱军看着刘强,小心翼翼地说:“大使,您先别着急。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尽量维护好我们的地位和利益,同时也看看能不能对武廿无施加一些影响,让他做出更合理的决策。” 刘强停下脚步,看着刘爱军,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哼,施加影响?他会听我们的吗?我看难啊!但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就这么让那个军阀恣意妄为。” 刘强刚把话说完,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走过去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外交部副部长崔野严厉的声音:“刘强,我不管你在干嘛,现在立刻返回使馆!领袖正在独自进行重要谈判,你身为大使却不在场,这像什么话!” 刘强脸色一变,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我身体不舒服,已经请了病假,实在没办法回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严厉:“现在不是你请病假的时候,这关乎国家的重大利益,你必须马上回去!” 刘强还想再找借口推脱,这时,电话里突然传来武新宇稚嫩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刘大使,我是武新宇。我命令你二十分钟内立刻返回使馆,否则就以渎职论处!” 刘强听到武新宇的话,身体一僵,他没想到武新宇会直接插手这件事。他沉默了片刻,心中虽满是不甘,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刘爱军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他,小声说:“大使,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别把事情闹大了。” 刘强咬了咬牙,对着电话说:“好,我马上回去。”说完,他重重地挂断了电话,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无奈。 他转过头对刘爱军说:“走,我们回去看看那个军阀又要搞什么名堂!这次可不能让他轻易得逞,我们得想办法维护我们的尊严和地位。” 刘爱军连忙点头,两人匆匆收拾了一下,准备返回使馆。在回去的路上,刘强心中不停地盘算着,怎么应付过去这件事。 此时车窗外的布鲁塞尔的街道上,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紧张局势。街道两旁的建筑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压抑,墙壁上的水渍和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行人们匆匆忙忙地走过,脸上带着末世的疲惫与迷茫。 刘爱军跟在刘强身后,脚步略显慌乱,他不时地抬头看着刘强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试图抵御这寒冷的氛围,但内心的紧张却让他感觉寒意更甚。 “大使,这次回去,我们可得小心应对啊。”刘爱军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刘强没有回头,只是冷哼了一声:“哼,怕什么!他武廿无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 街边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溅起路边的积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但两人都无暇顾及。刘爱军的手心满是汗水,他不停地擦拭着,心里默默祈祷着不要出什么乱子。 第490章 君子(3) 刘强才一回到使馆,武廿无已经离开使馆回杜波伊斯家族庄园去了。这时只有那个一身墨绿色军装的胡可儿,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刘强微微一愣,随后看着这个武廿无的身边人,冷声说道:“这里是大使的办公室,我请你立刻离开。” 胡可儿听了刘强的话,也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走过来,打趣道:“大使?您还知道您是个大使啊。领袖进行重要外交谈判,你一个人选择溜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您是个大使啊。” 刘强看着这个有着高挺鼻梁、深邃眼眸和明艳嘴唇的女子,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几分。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更衬得皮肤白皙如雪,只是此刻这张美丽的脸庞上挂着的笑容,在刘强看来却无比刺眼,只听胡可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被解职了,坐今晚的飞机回外交部报到去吧。” 刘强听到这句话,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胡可儿。 “你说什么?解职?你们无权这么做!”刘强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颤抖,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泛白。“你别在这跟我胡搅蛮缠!虽说你是武廿无的机要参谋,可你是联合参谋部派遣的。而我是外交部的,你这个机要参谋根本无权管理外交部的人事安排!又有什么资格解除我的职务?”刘强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胡可儿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你现在还没有交政策考核的卷子,所以你就是零分。回庐州吧,外交部会把你这种专业能力较差的官员送到干部学校,好好学习政策。你回去收拾东西吧,你可以坐三个小时以后的那一班飞机。” 刘强怒极反笑,“我业务能力过差?我没听错吧,居然还有人能说我业务能力过差?” 胡可儿直接打断施法,接口道:“整个外交系统中,只有你和刘爱军是零分。我还要解释什么吗?” 刘强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胡可儿脸上,恶狠狠地说:“你们这是故意针对我!什么考核,不过是武廿无为了排除异己的手段罢了!我在外交界摸爬滚打多少年了,处理过的国际事务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我不专业?你给我说说我有什么不专业的地方?” 胡可儿听到刘强的话,冷哼一声,随后开口道:“一国大使,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本国政府命令进行外交活动。外交部已经三令五申,不允许在任何情况下与罗刹国进行接触。一国大使也必须清楚本国政策和利益诉求,你考卷零分,那就证明你根本不了解本国政策需求。所以我以督帅的名义命令你,立刻离开使馆,回庐州向外交部报到!” 刘强听了胡可儿的话,气得太阳穴突突乱跳,此时的他嘴角像是个癫痫病患者一样抽动着嘴角说:“不就是卷子吗?我写,我写!”说着就要拿起桌上的一张考卷准备写。 可是胡可儿一听,直接笑着走到刘强面前''唰''的一声抽走了那张卷子,用调侃的语调说:“刘大使,我可不是您的老师,您还是回庐州写给干部学校的老师看吧。” 刘强被胡可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微微一怔,然后气急败坏的大叫道:“我是末世前的外交官,我不承认你们的合法性,你们无权免我的职!” 胡可儿看着刘强这副丑态,眼中满是不屑,她将手中的卷子随意地扔在地上,用高跟鞋轻轻碾了碾,冷笑道:“你不承认我们的合法性?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自从你接受我们物资援助那天起,你和我们庐州政府就是雇佣关系?”随后胡可儿目光一凝,“刘强,我奉劝你立刻收回刚才那句话,否则我就让政治保卫科的人把你带走。” 刘强听到胡可儿的威胁,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你敢!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政治保卫科又怎样?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嘴上虽然强硬,可他的双腿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这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胆怯。 胡可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缓缓走向门口,故意放慢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刘强的心上。她打开门,对着门外喊道:“来人!”瞬间,两名身材魁梧的政治保卫科的特工走了进来,他们身着黑色制服,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峻的气息。 胡可儿看着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的刘大使,冷哼一声,随后问道:“刘大使,您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您说不承认庐州新政权的合法性对吗?有胆量再重复一遍。” 刘强当然知道这时候,如果再胡说八道,一定会被内务部政治保卫科抓走的。可是现在门外那些自己的部下都在看着自己,自己如果怂了,别人会怎么笑话他,他根本不敢想。只听刘强颤颤巍巍的说:“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我要见武廿无。作为一名外交官,我只接受领袖和外交部的解职通知。一个机要参谋,无权对我解职。” 胡可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已经被吓得全身抖如筛糠的刘大使,一挑眉长出一口气,对身边的两个政保说:“把他给我带出去,看着他收拾东西,然后直接押送到机场。记住,一路上盯紧了,别让他出什么幺蛾子。” 两名政治保卫科的特工听到胡可儿的命令,立刻上前架住刘强。刘强还在不停地挣扎,嘴里叫嚷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武廿无!我要见外交部的人!”可他的反抗在特工面前根本无济于事,被两人架着往办公室外走去。 路过使馆走廊的时候,不少使馆工作人员都听到了动静,纷纷探出头来查看。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刘大使这副狼狈模样,大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有人还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刘强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又羞又恼,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此刻,他也只能任由特工架着,却毫无反抗之力。 为什么胡可儿不给刘强一个见武廿无的机会呢?一方面因为判罚已经很清楚了,刘强见到武廿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武廿无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因为现在武廿无正在杜波伊斯庄园开一个重要的电话会议。 即使那位来自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王储,丽兹女大公坐在杜波伊斯庄园客厅的沙发等着。现在的李洁和柳青都跟着武廿无在开会,只有无官一身轻的安娜陪着这位皇女殿下。 安娜看着丽兹女大公那标志性的棕色头发,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赤褐色的迷人光泽,如同一匹精心梳理的绸缎,柔顺地垂落在她那线条优美的肩膀上。她的皮肤极为白皙,近乎透明,在这暖光的映衬下,透着微微的粉色,脸上那盎格鲁撒克逊人特有的雀斑,此刻也显得愈发俏皮可爱,为这位皇女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风情。 丽兹的眼睛是明亮的绿色,恰似深邃的绿宝石,在浓密而微微上翘的睫毛下,显得更加神秘动人。这双眼睛灵动而有神,只要轻轻一转,似乎就能洞悉周围人的心思。高挺的鼻梁下,是她那饱满而娇艳的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她的面部轮廓精致而立体,与历史上的伊丽莎白二世女王有着几分相似之处,但又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韵味,既有王室的高贵典雅,又不失现代的时尚气息。 此时的她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淡蓝色晚礼服,丽兹女大公整个人显得更加光彩照人。礼服的领口呈优雅的方形,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那白皙的锁骨和优美的颈部线条。袖口采用了轻薄的蕾丝材质,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纤细的手臂,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裙摆上绣着精美的银色花纹,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摇曳,仿佛流淌的薄霜。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中央那颗硕大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她耳朵上的钻石耳钉相互辉映,更凸显出她的高贵身份。 她轻轻端起放在一旁的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动作行云流水,尽显贵族气质。放下杯子后,她转头看向安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用带着一丝英伦腔的英语说道:“安娜,你说廿无处理完事情还要多久?我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他。”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如同夜莺的歌声般动听。 安娜微微颔首,回以微笑,用带有法语口音的英语说道:“您放心皇女阁下,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了,相信他一定会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的。”安娜这句话说的并没有什么刻意的冷落,也没有什么讨好。实话实说,安娜对于丽兹这种武廿无基于外交需求而发展的情人,已经有点免疫了。甚至还因为她自幼在高卢长大,对海峡对面的好邻居,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偏见。 而丽兹听了这句有法语口音的英语,也不由微微一愣,才释然的苦笑了一下,毕竟哪个原配会喜欢自己丈夫的情人?哪个高卢人喜欢海峡对面的好邻居呢? 第491章 君子(4) 我站在杜波伊斯庄园那间临时改成会议室的房间里,结束了与工业部的通话,心情有些沉重。刚刚向他们解释了将五十万吨硫酸、三十万吨硝酸和十万吨硝化棉投入国际市场的意义,这一决策虽然艰难,但从长远来看,对巩固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至关重要。可我也清楚,这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和争夺,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雕花的天花板很高,水晶吊灯洒下明亮却又有些刺眼的光,将整个房间照得一览无余。巨大的会议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深褐色的桌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周围的一切。我伸手轻轻摸了摸这冰冷的桌面,目光随意地扫过墙上挂着的几幅古典油画,画中人物的眼神仿佛在审视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丽兹那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她依旧是那么光彩照人,棕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赤褐色的迷人光泽,柔顺地垂落在肩膀上。白皙的皮肤透着微微的粉色,脸上的雀斑显得俏皮可爱。那双明亮的绿色眼睛,如深邃的绿宝石般灵动有神,只要轻轻一转,似乎就能洞悉人心。她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淡蓝色晚礼服,领口呈优雅的方形,恰到好处地展现出白皙的锁骨和优美的颈部线条,袖口的蕾丝若隐若现地露出纤细的手臂,裙摆上绣着的精美银色花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看到她走进来,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最近为了这些工业原料的事情,各方势力不断施压,我本就头疼不已,此刻看到丽兹,第一反应便是她恐怕也是为了圣乔治王国来抢配额的。想到这儿,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里暗暗叫苦,这麻烦事儿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丽兹,你怎么来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可还是难免带出了一丝疲惫。 丽兹神秘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立刻提及原料配额的事情,而是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我面前,随手将一份报告丢在会议桌上。 “亲爱的,我可不是为了那些配额来的。”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带着一丝英伦腔的英语在这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我是来给我的孩子找爸爸的。” 这位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女皇储托着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促狭,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她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像是清晨透过薄雾的阳光,看似温暖,却又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脸上,不放过我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我的惊讶对她来说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我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原本以为只是原料配额的麻烦,没想到她抛出这么一个难题。如果现在娶了丽兹,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保守党一直是国内一股强大的势力,他们都是末世前的右翼政客。要是我娶了丽兹这个王储,保守党肯定会认为我想吞并他们。这群末世前的政客向来看中主权,涉及主权问题向来手段会拼命,一旦认定此事,翻脸只是分分钟的事。 到那时,我就不得不面对一个棘手的局面——派兵跨越八个时区,去镇压另一个gpa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 当然我们即使作战,他们国内的圣公会教派,一直让皇室充当这个新教团体的守护者,圣公会教派也可以利用巨大的影响力为我们的军事行动的合法性背书。可是人家新教徒可都是一夫一妻制的,我家这么多女人,都放到哪儿去? 这可真不是一场简单的军事行动,其中涉及的外交纠纷、后勤补给以及国际舆论压力,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这无疑会让我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我好不容易在国际上建立起来的稳定局面。 丽兹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突然凑近,双臂环上我的脖子,将柔软的身体紧紧贴过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住了我。她的嘴唇温热而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可此刻我却无心享受这份亲昵。她的吻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甜蜜,却掩盖不住背后隐藏的汹涌波涛。我能感觉到她的热情,可理智却在不断提醒我,这个吻背后的复杂局面。我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但又怕过于生硬地伤害到她,只能僵在原地,内心纠结万分。 丽兹亲吻了一阵后,缓缓分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故意问道:“亲爱的,你会当个好爸爸的,对吗?” 我心里五味杂陈,从小我就是个孤儿,那种缺失家庭温暖的滋味我再清楚不过,所以我根本做不到抛弃自己的孩子。虽然此刻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可还是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就意味着接下来有一堆麻烦事儿要处理。我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在八九个月里酝酿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兵力调配、武器装备筹备,到后勤补给线的规划,每一个环节都困难重重。而且还要考虑到国际舆论的压力,稍有不慎,就可能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丽兹似乎没在意我内心的纠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亲爱的,明天圣乔治联合王国保守党党魁西蒙·布鲁克会来谈物资的事。”说到这儿,她微微顿了一下,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我希望你拒绝他。” 我当然知道,只有西蒙.布鲁克这个保守党的党魁在我这里吃瘪,他们皇室才有更大的利益空间。如果保守党那群老官僚什么事都做了,那么他们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王室就会和末世前那样沦为橡皮图章。虽说一个领袖不可以因为私情而坏大义,但假如我必须要和圣乔治联合王国的执政党因为继承权而翻脸。拒绝他们的物资配额申请倒也不是不行。 丽兹这个女人是真会和我谈条件啊。等等,不对,不对,现在不可以预设立场觉得圣乔治联合王国的执政党一定会反对这次的联姻。因为作为一国执政党他们解决问题的方法绝对不只是和王室翻脸,甚至废黜王室那么简单。 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保守党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尊王派,建制派,以及神权派。 这三个派系中,虽然最大的派系就叫做尊王派,可人家的主张仅限于让皇室享受温莎城堡和其他宫殿的100%所有权,做一个有尊严的橡皮图章。 而建制派顾名思义就是那些主张一切以宪法为纲领,不允许皇室越雷池半步的那群人。 而神权派,虽然和圣公会有一定联系,但是势力极其弱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这个才是圣乔治联合王国内部真正尊重皇室的群体。 而西蒙布鲁克就是神权派的领袖,是个名副其实的弱势首相,是建制派和尊王派妥协的结果。他们也主要是看中了他对于我和皇室的调节作用。不过神权派尊王不代表,并不代表人家尊重丽兹这个皇储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想到这些,我不禁仔细打量起丽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更多的端倪。她似乎对我的沉默并不意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丽兹,你得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吧。西蒙·布鲁克虽然是神权派的领袖,但他背后肯定有其他派系的支持,他来谈物资,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丽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会议桌旁,拿起那份报告,再次递到我面前。“亲爱的,这个西蒙.布鲁克是克里昂索扶植在神权派的钉子。如果这个人占据了神权派的主导权,那么圣乔治王国的皇室处境就太尴尬了。请你一定帮帮我,不然王室在保守党内部就没有一点话语权了。” 我接过报告,目光快速在上面扫过,试图从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找到关键信息。报告上记录着一些关于西蒙·布鲁克与高卢方面往来的蛛丝马迹,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他完全受控于克里昂索,但种种迹象都显示他与高卢的关系不一般。这背后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高卢在其中搅和,无疑让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丽兹,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让我知道他的背后有高卢撑腰,所以我拒绝他的物资请求,就等于间接打击了高卢在你们国内的势力,对吗?”我放下报告,看着她问道。 丽兹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没错,亲爱的。克里昂索一直致力于打造自己的欧陆霸权体系,一旦让他的人在圣乔治王国登陆,对于咱们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人家毕竟是圣乔治联合王国的首相,他的手里可是真真正正的握着圣乔治联合王国的那一票否决权呢。虽然说一票否决权必须有力量背书才有效,可如果他是克里昂索扶植的人就不一样了。 首先,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中,虽然我们龙国最强,但也不可能无视一切国际规则。如果高卢共和国和圣乔治联合王国一起反对,我们虽然也可以单方面的做一些事,但那样很难有一些非盟友的国家响应。 其次,圣乔治联合王国虽相对较弱,但它的地理位置十分关键,一旦与高卢联合起来,在贸易、军事战略上都会给我们带来诸多限制。这一票否决权要是被他们用来针对我们,很多国际事务上我们的行动都会受到掣肘,这对我们想要巩固的国际地位和推行的政策都极为不利。 最后,人家西蒙布鲁克虽然和克里昂索往来甚密,但是政治上的事并不是认爸爸游戏。你扶持我,而我一般会根据自己的利益选择是不是听你的。至于这次生产配额完全在我手里,我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更像是西蒙.布鲁克的''爸爸''。 这原因太简单了,如果一点配额他都拿不到,那么这种弱势首相被赶议会下台也不是不可能。 我在心里权衡着利弊,一边是丽兹的请求和她背后皇室的利益,一边是与圣乔治联合王国保守党以及高卢共和国之间复杂的国际关系。这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第492章 君子(5) 我坐在杜波伊斯庄园的会客厅里,身旁是丽兹。昨晚她留宿在这里,原本轻松的氛围,此刻却因即将到来的会面变得有些微妙。丽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神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可我知道,她心里对接下来的事有着自己的盘算。 我身边这个宝贝,即使我昨天答应了她会对我们的孩子负责到底,可还是喋喋不休的在我耳边絮叨着:“亲爱的,一会儿那个西蒙布鲁克来了。千万别理他,让他灰溜溜的回国,直接下台就好了。” 柳青一听丽兹那么说,直接靠在沙发上翻着白眼,用小拇指开始掏起了耳朵,小声嘀咕着:“红颜祸水啊。” 我当然知道柳青是因为昨晚我们打板球,我没帮她吃醋了,于是故意打趣道:“青姐,你不同意我拒绝圣乔治联合王国的贸易协定?” 柳青的大眼珠咕噜一转,小嘴一撇,碎碎念道:“我就一管家婆,你们一个王子一个公主问我干嘛?反正物资那么多卖给谁不是卖啊。” 丽兹是个聪明人,早就看出来柳青不是针对她,而是对谁都这样,于是柔声说:“青姐,你可不是管家婆,您是皇后,是督帅府的女主人。” 柳青听了这通马屁,无奈的笑了笑,说:“别紧张,你用不着拍我马屁的。”说这里指了指我,继续对丽兹说,“没事,这个老渣男领进门的就是我的姐妹,今天这事看我的吧,我保证赶走他还不丢你们国家的面子。” 柳青最后得意的说:“你放心,只要你们国家不指定你过来,这次的谈判没戏。” 柳青的话音刚落,这时候胡可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拿起通讯终端,最后说道:“督帅,圣乔治联合王国首相的车队已经进入布鲁塞尔下城区了,预计还有二十五分钟就会来到庄园。您是不是考虑迎接一下?” 这又不是我请他来的,于是我一听胡可儿的话,摆摆手,无奈的说:“不速之客,不待以盛礼。可儿,你替我迎接一下就是了。” 胡可儿听了我的话,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柳青,以及自顾自的修剪着指甲的李洁,当她最后看我一眼,发现我没开玩笑才点点头,说了''明白'',就自顾自的去安排了。 我眯着眼看了看自己未来孩子的妈妈,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笑道:“我这样对待那位sir simon brooke是不是有点失礼啊,毕竟那可是你们王室册封的爵士。” 丽兹一听直接叹了口气说:“他这个爵士,怎么说呢?”犹豫了一会儿,她发现已经吊起了所有人胃口的胃口,才悠悠说道:“像是一只僵尸。” 在座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调侃,就连李洁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丽兹说得没错,西蒙布鲁克首相确实像是一头从古代圣乔治联合王国鼎盛时期复生到现在的僵尸。 无论是他浮夸的燕尾服和大礼帽的搭配,还是复古的单片眼镜,亦或是那个老伦敦正米字旗怪异的口音,以及他个人口痴的毛病,都是末世后国际外交界嘲笑的对象。 不过昨晚丽兹告诉了我一个小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和我们的情报两相验证,居然让我验证了一个惊人的真相,那就是——西蒙布鲁克不是结巴,只有他的替身才有口痴那个毛病。 之所以他这么做,一方面是塑造一个亲民的邻居大哥形象,另一方面是他有严重的光敏性皮炎。所以他会像是科幻片透明人一样,戴着一个医用硅胶做的面罩。以至于他看起来很像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僵尸。 而他的替身叫艾丹.莫里,是他伊顿公学的同学和室友,同样有着优秀的学识。不过如果一会儿我发现不是那头老僵尸亲自来见我,我是不介意让人把那个结巴扔出去的。 庄园外的汽车声音渐渐清晰,打破了杜波伊斯庄园的宁静。我站起身,透过会客厅的落地窗,看到一队黑色的豪华轿车缓缓驶来,车后扬起一缕尘土,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丽兹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饰,虽然她的表情依旧镇定,但我注意到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了一下。柳青则是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会面并不感兴趣。只有李洁的眼睛偶尔瞥向窗外,透露出一丝好奇。 我就那么微笑着通过窗户俯瞰向那个朝觐者,看着他被胡可儿引领着走进小楼内部。随后我示意,大家放松坐下来等着就好。 终于,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瘦削的老年人走了进来。他戴着单片眼镜,胸前的绶带和勋章在灯光下闪烁,彰显着他的身份和地位。最后我看到了那张假的不能再假的硅胶脸,不用猜,他就是西蒙布鲁克。 西蒙布鲁克进来后,径直对着丽兹这个他们本国的皇储鞠躬行礼,那姿态恭敬而得体。丽兹坐在我身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脸上满是不屑。我心里暗自好笑,这两人之间的矛盾看来还是那么深。看来丽兹对西蒙布鲁克占据保守党神权派领袖的位置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啊。 西蒙布鲁克似乎并不在意丽兹的态度,行礼完毕后,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武督帅,我这次来,是代表我国政府,希望能与您商讨一下硫酸、硝酸、硝化棉,还有页岩油的供应问题。我国对这些物资的需求十分迫切,希望您能在分配上给予我们一定的支持。”他的语气很诚恳,但我知道,这背后藏着的是圣乔治联合王国对这些战略物资的急切渴望。 我看了看丽兹,她冷笑一声,微微摇头,示意我别理他。我心中一动,决定试探一下西蒙布鲁克的能力。我微微皱眉,说道:“西蒙首相,我也很想帮助贵国。但据我所知,您所在的派系在议会似乎并不占据优势。我有些担心,就算我们达成了协议,这份协议是否能得到贵国法律的保障呢?”说这话时,我留意着丽兹的表情,她听到我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西蒙布鲁克倒是没有丝毫慌乱,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督帅阁下,您尽管放心。虽然我所在的派系在议会的席位不是最多的,但在这些关键的战略物资问题上,议会各方的利益是一致的。我有足够的信心推动相关法律保障协议的执行。而且,圣乔治联合王国一直是守信用的国家,我们与您合作,也希望能建立长期稳定的关系。” 我心中默默点头,回答倒也算是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可这也不过是就是个代办级的外交水平,真要是说他是个大使都有点高看他了。毕竟现在是卖房市场,我卖给谁不是卖呢?他知道丽兹和我的关系,还不拿出一点诚意,看向还是有些不谙世事啊。 这时候这位戴着硅胶头套的首相大人,看我没有表态,于是解释道:“督帅阁下,作为您忠诚的盟友,我们圣乔治联合王国希望可以获得这次物资的优先供应权。这次的硫酸和硝酸,是我国民生紧缺物资,希望您务必帮帮忙。” 我心说,“我的盟友是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皇室,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给你物资干嘛?”可我微微颔首,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说道:“布鲁克首相,圣乔治联合王国确实是我忠诚的盟友,不过我也很难啊。毕竟各国的物资缺口都很大,我还真不好随便给您许诺啊。” 西蒙布鲁克搓了搓自己的硅胶头套,随后叹了口气,于是不疾不徐的说道:“督帅阁下,我知道外界对于我和高卢共和国克里昂索阁下的一些传闻。以及您和我国皇室的密切关系。”说完还打量了一下,丽兹此时依旧平坦的小腹,继续说道:“督帅阁下,我方即将开始春耕,急切需要您的物资供应,来生产更多的化肥。如果您愿意和我们的政府签订长期协议,我们愿意为丽兹殿下以及她和您的孩子,提供最坚定的支持。” 我一听这位首相还是有点东西的,就王室和保守党那种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他还能打听到丽兹已经怀孕这个消息,还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他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随后点点头表示认可。可我也不可能让他这样空手套白狼,于是我拿出李洁昨夜给我起草的''盟约'',摆在他的面前。 这份协议其实很简单,就是加强两国协防机制双方构建长波电台,以及彼此互相开放军港,我方提供滨海港允许圣乔治联合王国的舰队驻扎。而圣乔治联合王国需要提供利物浦港成为我们舰队的锚地。 这份协议当然是不平等条约,首先构建长波电台和互相开放本土军港作为锚地中,圣乔治联合王国的海军在末世后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们根本就是黄水海军,协防本土都很勉强,更不要说去我们的滨海驻扎了。 我看着这位首相,微笑着说道:“首相阁下,我们这次可以以无息贷款形式为贵方提供物资。而且您也知道50万吨硫酸是我们给罗刹国过去的配额,可这个并不是我们的上限。您如果愿意成为我的朋友,我对自己的朋友可是毫不吝惜的。”说完这些话,我就笑嘻嘻的看着这位首相大人接下来的反应。 只见那位首相大人一摊手,无奈的说道:“督帅阁下,您的条件我真的无法答应。您既然知道我如果拿不回去协议就有可能被王室和建制派一起发力赶下台。您就一定知道,如果我拿这份盟约回国,那么我就很有可能面临的不仅仅是下台,还有可能被审判。”随后他看了丽兹一眼,继续对我说道:“我知道您一定是愿意让王储殿下与您签订贸易合同。但是我不得不说,恐怕王室也不敢和您签这种盟约的。” 我一听这位首相大人,说话有点意思了,于是我没有让丽兹打断他,反而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随后这位头套首相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柔声解释道:“正如您猜测的那样,作为一个弱势首相,我是迫切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为我提供一个稳定的国际局势。所以我会为您提供最大幅度的让利,其中我会降低关税至5%。以及开放三至四个利物浦港口的泊位,您可以停泊您的万吨级的战舰。为此我已经准备好了,四分之二的议员对于这份协议的正面表态。我相信王室是不可能给予您这种程度的让利的。” 最后他还不忘对丽兹说:“皇储殿下,我清楚您和王室的诉求。但是人民在末世之所以支持王室的二次崛起,就是希望再次看到一个强大的领袖带领大家恢复帝国昔日荣光。如果您代表亲自给督帅阁下让利,那么将打破民众这种期望,请您深思。”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位首相居然对着丽兹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493章 君子(6) 西蒙布鲁克那个老僵尸离开了,虽然他是一个末世前的精英,还是一个传统官僚体系精英。但是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末世前的市长,他打交道的主要适应的场景也只是末世前圣乔治联合王国政府的内部沟通。所以他对于末世后的国际沟通效率还是有点差。 实话实说对于这次我和他交流还是有些差强人意,毕竟从交流的深度,以及他个人快速解读外交文件的能力,都有点差,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那份盟约主要的诉求就是长波电台的搭设,以及利物浦港的诉求,他很显然根据不同渠道情报汇总,已经猜测到了我们对于利物浦港的诉求,这是加分项。但这只是表象,我的核心诉求长波电台,他根本没有对于和我们加深合作的替代方案以及具体的思路。 他的方案简直就是寒酸,就连现在的欧陆霸主高卢共和国,为了拉拢我一起制裁罗刹国,都可以为我协调出两座波罗的海出海口位置的重要军事基地。而他只是提出降低关税和开放利物浦港的三到四个泊位。 他不降低关税有什么用?他们还有生产汽车零部件,以及汽车和农用机械的能力吗?你不进口有的是其他国家进口,现在国际市场的供应链,正在以庐州和襄城为中心正在快速填补空白环节。次级供应高卢国正在努力填补,至于末世前的低端制造业或者叫低利润行业,也被中东欧,南亚,以及远东的一些国家争抢。如果他们现在不能快速进口一些相关的设备,那么落后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当然我也清楚国家利益,团体利益,个人利益虽然有交集,但更多时候还是相互割裂开的。西蒙布鲁克不可能为了王国利益折损自己的政治生命。为了照顾选民情绪,他不可能答应那份盟约。可是,就连他答应的条件都是有问题的。 首先,他只是有半数下议院议员的正面表态,可那远远不够的。因为保守党在最近下议院的选举遭遇了历史性的落败。下议院650个席位中直接被工党拿走了420席,所以一旦工党领袖艾莉森·玛丽·泰勒拒绝配合,一切就都是白说。 其次,即使工党愿意配合,这份议案没有王室支持,一旦到了上议院,也是有很大问题的。虽然上议院已经没有历史上的否决权了,但人家那群贵族老爷们,完全可以提出延期。这种延期六个月起步,一年封顶,一年之后可以打回去让他们修改。 简而言之,我被那个头套男用以退为进的辞令浪费了四十分钟。此时胡可儿再次走进会客厅,轻声通报:“督帅,圣乔治联合王国工党领袖艾莉森·玛丽·泰勒求见。”我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工党领袖此时前来的意图,一旁的丽兹和柳青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一会儿,一个干瘦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一头略显凌乱的棕色短发随意地散在肩头,发丝干枯毛糙,缺乏光泽,像是许久未曾打理过。她的脸庞棱角分明,颧骨高高突起,脸颊深陷,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紧紧地贴在骨头上,仿佛能看到皮下突兀的骨骼轮廓。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眼神却格外锐利,犹如鹰隼一般,透着一种对权力的渴望和执着。她的嘴唇很薄,紧紧抿在一起,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给人一种严肃且倔强的感觉。她身着一件款式简单、颜色暗沉的黑色套装,衣服的质地普通,没有过多的装饰,领口处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巾,那鲜艳的红色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突兀,却又像是她身上唯一的一抹亮色,彰显着她作为左翼领袖的鲜明立场和独特个性。 艾莉森·玛丽·泰勒走进会客厅,先是礼貌性地向众人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在丽兹身上停留片刻后,径直走到我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督帅阁下,我仅代表工党向您表明我们对您和您美丽的夫人们代表诚挚问候。”她说话时,声音尖锐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甚至连丽兹这个王储都被她以美丽的夫人这个词替代了。 我微笑着回应艾莉森·玛丽·泰勒的问候,说道:“泰勒女士,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希望您今天一切顺利。”虽然心中对她的来意有了大致的猜测,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丽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随后便将目光移开,继续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上的戒指,仿佛这个工党领袖的到来与她毫无关系。柳青则是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不屑,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艾莉森·玛丽·泰勒也没什么好感。 艾莉森似乎并没有在意丽兹和柳青的态度,她微微挺直了身子,表情严肃地说道:“督帅阁下,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争抢罗刹国那份物资配额。我深知如今国际局势下,各方对资源的争夺十分激烈,但我们工党有着不同的考量。我们的目的是招商引资,希望能借助龙国的力量,帮助圣乔治联合王国恢复国内的经济。”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中一动,看来工党打的是另外的算盘。我不动声色地从一旁拿起那份之前与西蒙布鲁克提及的盟约,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说道:“泰勒女士,既然您有合作的诚意,那不妨看看这份协议。我们之前与西蒙布鲁克首相也讨论过类似的合作内容,主要涉及到长波电台的搭设以及利物浦港的相关事宜。” 艾莉森的目光落在那份盟约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说道:“督帅阁下,我看了您这份盟约的大致内容。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无论保守党现在的那些表态根本毫无意义,他们已经失去了下议院的多数席位。很快选举委员会就会确认选举结果,国王也很快就会任命我为新一任首相。到那时,我拥有的权力将与西蒙布鲁克不可同日而语。”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接着说道:“但如果龙国能够在我们国内投资建厂,提供足够多的就业岗位,让不列颠民众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那么一切都好商量。我们工党愿意在很多方面给予龙国最大程度的支持和便利,包括开放更多的港口资源,提供政策优惠等等。我相信,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共赢的局面。” 这位即将上任女首相的嚣张是毋庸置疑的,可我并不讨厌嚣张的人。因为嚣张的人都有资本,和这种人谈判才能谈出东西来。 我微微颔首,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坦然地看向艾莉森·玛丽·泰勒,语气平和却坚定地说道:“泰勒女士,龙国向来秉持着友好互助的态度,对于真心与我们建立良好合作关系的国家,我们从不吝啬给予支持。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帮助朋友发展经济、提升国力,一直是我们所乐于看到并积极践行的事情。所以,对于贵国招商引资的想法,我们是持开放且欢迎的态度。” 我稍作停顿,眼神中透露出诚恳,继续说道:“但您也清楚,任何合作都需要建立在稳固的基础之上,而这个基础便是互信。在国际事务复杂多变的当下,龙国对于自身的战略安全关切十分重视。就如这份盟约中提到的长波电台搭设以及利物浦港的相关事宜,这并非是我们无端的要求,而是从长远合作、共同维护地区稳定的角度出发。” 我微微摊开双手,用舒缓而沉稳的语调阐述着:“圣乔治联合王国所处的地理位置特殊,在如今的国际局势中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龙国对于利物浦港合理的使用需求,以及长波电台的建设规划,实际上是为了进一步加强我们双方之间的战略协作。这不仅有助于保障龙国在相关区域的合法权益,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对于圣乔治联合王国自身的安全与稳定也是一种积极的补充。” 我微微眯起眼睛,表情严肃而认真,暗示道:“如今欧陆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都在暗自角逐。高卢共和国作为欧陆无可争议的霸主,其野心众人有目共睹。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龙国若能在贵国合理部署相关设施,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形成有效的制衡力量。这并非是对任何国家的挑衅,而是为了维护地区的战略平衡,确保各方势力都能在理性与克制的框架内行事。如此一来,不仅龙国的战略安全得到了保障,圣乔治联合王国也能在更加稳定的国际环境中谋求发展,这是互利共赢的做法。所以,希望贵国能够理解并重视我们的这些战略安全关切,这是我们开展进一步投资合作的重要前提。” 艾莉森·玛丽·泰勒静静地听完我的话,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她的嘴唇轻轻抿着,原本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听到我提及高卢共和国的野心时,她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随后很快又舒展开来。 她微微向前倾身,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表情认真地回应道:“督帅阁下,您的观点很有见地,我完全理解龙国对于战略安全的重视。贵国提出的这些战略安全关切,我们工党也并非不能理解。只是,您也知道,在我国,任何涉及主权相关的事务都十分敏感,议会和民众对此都极为关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您提到的高卢共和国的威胁,这一点我们也深有体会。从这个角度看,与龙国建立更紧密的合作,在一定程度上确实能增强我国应对外部压力的能力。”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只是,关于盟约中的具体条款,我们还需要深入探讨。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式,既能满足贵国的战略需求,又能让我国议会和民众放心,确保这份合作在我国能够顺利推进。”说罢,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 我当然知道这群帝国子民对于主权的敏感性,毕竟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一个海军稳定的落脚点,庐州的工业品只有扩大在欧罗巴的市场,也才能给我的强干弱枝政策源源不断的输血。要不然我集中全力打造的巨型工业区,生产出来的工业品卖给谁? 我看着这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柔声解释道:“泰勒女士,我完全理解您的顾虑,议会和民众的意见确实至关重要。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待这份盟约。龙国愿意在合作过程中展现出最大的诚意,例如在长波电台建设方面,我们可以允许贵国相关人员参与部分非核心技术环节的监督与管理,让贵国对整个建设过程有更深入的了解,以此来增强贵国对我们的信任。关于利物浦港的使用,我们可以明确划分使用区域和使用规则,保证不会对贵国正常的港口运营和主权造成任何干扰。并且,我们可以将投资计划与这些战略安全需求结合起来,一旦达成合作,龙国将迅速启动大规模投资,优先为贵国创造大量就业机会,从根本上改善贵国的经济状况,让民众切实感受到合作带来的好处。这样一来,无论是议会还是民众,或许都能更认可我们的合作。” 艾莉森·玛丽·泰勒听了我的话,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只见她点了点头说道:“督帅阁下,您的这些提议确实很有诚意,也为我们解决了不少担忧。我对您提出的合作方式很感兴趣,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说,国内议会和民众的态度是个关键问题。我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和党内成员和议会里的相关人士尽力沟通,看看怎么能把这些合作细节落实下去,争取得到大家的支持。” 我微笑着回应她:“泰勒女士,这是自然。这么大的合作项目,谨慎一些是应该的。您尽管去安排,我这边也很有诚意和贵国开展合作,希望咱们能尽快推进这件事。” 说罢,我站起身来,示意这次会面暂时告一段落。艾莉森·玛丽·泰勒也跟着起身,我们简单寒暄了几句。我陪着她往门口走去,一路上又随意聊了聊当下的国际局势。 到了门口,我和她握了握手,真诚地说道:“泰勒女士,期待您的好消息,希望我们能早日达成合作。您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艾莉森·玛丽·泰勒回握了我的手,眼神坚定地说:“督帅阁下,我也很期待和您继续合作洽谈,相信我们能找到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第494章 祀与戎(1) 在冰雪消融后的摩尔曼斯科,凛冽的寒风依旧如刀子般刮过,港口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未完全融化的积雪,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弗拉基米尔·安德烈耶维奇·伊万诺夫,这位罗刹国的领导人,身着厚重的军大衣,缓缓走在摩尔曼斯科港口的码头上。他个子不高,身形略显佝偻,头顶处的发际线高高后移,露出了光亮的头皮,在寒风中更显突兀,那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眼中的坚毅。 此时,港口上整齐排列着一群志愿兵,他们是为了保护军港、守护国家而自愿集结在此的勇士。尽管天气依旧寒冷,他们却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他们的脸庞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嘴唇也因寒冷而微微泛紫,但每个人都紧紧咬着牙关,展现出顽强的意志。 这些志愿兵们的衣着并不统一,有的穿着略显破旧的军装,那军装的颜色在岁月和战火的洗礼下已有些褪色;有的则穿着自家拼凑的厚实衣物,上面还打着不少补丁。但他们的着装虽不整齐,精神却无比饱满。他们的军靴踩在带着冰雪的地面上,溅起些许细碎的冰渣,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晃动身形。 伊万诺夫缓缓走过志愿兵们的队列,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又坚毅的面孔。他微微抬起头,用那略带沙哑却依旧有力的声音说道:“战士们!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你们挺身而出,为了守护我们的国家,为了守护摩尔曼斯科这座重要的军港,自愿来到这里。你们的勇气和决心,让我看到了罗刹国的希望!” 志愿兵们听了他的话,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胸膛挺得更直了。其中一名年轻的志愿兵,他的脸颊上有一道因冻伤而留下的疤痕,此刻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对领袖的崇敬和对使命的忠诚。他的双手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寒风不断吹过,他却如同一棵苍松般屹立不动。 另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志愿兵,头发已经斑白,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历经生活磨难的沧桑气息。但在这一刻,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斗志,仿佛岁月并没有消磨他的勇气。他目不斜视,认真聆听着伊万诺夫的每一句话,像是在将这些话语深深地刻在心底,准备用自己的行动去践行。 伊万诺夫继续向前走着,他轻轻拍了拍一名志愿兵的肩膀,说道:“你们是罗刹国的骄傲!哪怕面对制裁,哪怕条件艰苦,你们依旧坚守在这里。我们的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每一个为了国家而战的人,都将成为罗刹国历史的英雄!”他的声音在港口回荡,激起了志愿兵们心中的热血。 在寒风中,志愿兵们整齐地站着,他们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白色的雾气。就在伊万诺夫的声音还在港口上空回荡时,远处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驶来。车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伴随着轻微的引擎声,它停在了摩尔曼斯科港口。车门打开,埃德蒙·桑德斯从车上走了下来。 埃德蒙身材高大魁梧,至少有一米九的个头,宽阔的肩膀撑起身上那套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有着一头浓密的深棕色头发,微微有些卷曲,整齐地向后梳理着,彰显出他一丝不苟的性格。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刀刻一般,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坚毅的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的眼睛是深邃的蓝色,犹如冬日里的寒潭,透着精明与犀利,似乎能看穿一切。他的皮肤略显黝黑,那是长期在户外活动留下的痕迹,为他增添了几分粗犷的气质。 埃德蒙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伊万诺夫,他的皮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弗拉基米尔,好久不见啊!”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浓重的阿美丽加口音。 伊万诺夫迎上前去,与他握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埃德蒙,你能来,真是难得。” 两人寒暄几句后,便一起朝着基地内部走去。此时的摩尔曼斯科港口基地,周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巨大的起重机矗立在码头边,像是沉默的巨人,只是此刻它们的活动频率明显降低,由于制裁,物资运输受限,很多设备都只能暂时闲置。一些工人正在对一艘受损的舰艇进行简单的维修,他们忙碌的身影在寒风中穿梭,呼出的白气与周围冰冷的空气交织在一起。 地上的积雪在人们的踩踏下变得泥泞不堪,融化的雪水混着泥土,让行走变得有些艰难。道路两旁堆放着一些陈旧的集装箱,有的已经锈迹斑斑,上面的标识也模糊不清。这些集装箱里存放着的物资,对于如今的罗刹国来说,每一份都无比珍贵。 在基地的入口处,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他们身着厚重的防寒服,脸上戴着防风面罩,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看到伊万诺夫和埃德蒙走来,他们立刻立正敬礼,动作整齐划一。 走进基地内部,伊万诺夫带着埃德蒙走进廊道内,此时功率巨大的风扇嗡嗡作响,震得这位孤星共和国总统脑袋嗡嗡作响,让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来。 “看看吧,武廿无那家伙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工业零部件给我断供了。”伊万诺夫边走边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埃德蒙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我明白,弗拉基米尔。但我们孤星共和国也有自己的难处,不过我这次来,还是希望能和你商量出一些办法。要不然武廿无和克里昂所这两个家伙会把咱们都吃了的。” 伊万诺夫拍拍身上的冰碴,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 还真是不容易呢,我都不确认多久没听到武廿无那个家伙的名字了。要不是你提醒我还以为他就姓督叫帅了呢。” 桑德斯总统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自己抖了抖身上的霜,摆摆手说:“ 弗拉基米尔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叫总统先生吗?” 伊万诺夫虽然他在笑,但眼神中会透露出一丝苦涩,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就当是笑过了,他拍了拍桑德斯总统的胳膊说:“ 我这里有最好的伏特加,咱们喝一杯暖暖身子再谈具体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在基地狭长的走廊上一前一后的走着,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间明亮而温暖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伊万诺夫示意桑德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珍藏许久的伏特加,又取来两个酒杯,缓缓倒满。 “来,埃德蒙,先尝尝这酒。”伊万诺夫将一杯酒递给桑德斯,自己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阵温热,但他的眉头依旧紧锁,显然心中的愁绪并未因此消散。放下酒杯,他看着桑德斯,眼中满是无奈与焦虑,“埃德蒙,我跟你说实话吧,现在我们罗刹国的情况很不妙。就拿硫酸来说,因为武廿无的制裁,我们有五十万吨的缺口。这对我们的工业、军事生产影响巨大,很多计划都被迫搁置了。我希望你能在gpa安理会为我们罗刹国说说话,帮我们缓解一下制裁的压力。” 桑德斯总统听了伊万诺夫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微微皱眉,将酒杯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为难。“弗拉基米尔,你知道的,我也想帮你,可现在克里昂索给我施加了很大的外交压力。他一直盯着我,就怕我在安理会的立场偏向你这边。而且武廿无现在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们两人联手,我很难在中间周旋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酒。 突然,桑德斯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伊万诺夫,问道:“你之前不是和龙国的刘强大使关系不错吗?有没有利用你们末世前的外交关系,和他联系联系,看能不能通过他在武廿无那里通融通融?” 伊万诺夫听到这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别提了,刘强已经被武廿无解除职务了。现在龙国那边,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去沟通了。武廿无这一招,直接断了我和龙国沟通的一条重要渠道啊。” 他拿起酒杯,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再看看军港内那些两三千吨的只依靠火炮的护卫舰们心里一阵悲凉。他知道依靠这些一战技术水平的东西根本不具备突破封锁的能力。再想想罗刹国波罗的海舰队在末世海啸中被摧毁的惨状,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要不是末世那场大海啸...” 他本想说没有那场全球的大海啸,自己的波罗的海舰队就可以如何如何。可是话到嘴边,伊万诺夫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没有那场海啸,他们末世前这个已经四分五裂的罗刹国和龙国那个三战后的世界霸主的海军差距更大。 那位孤星共和国总统,桑德斯阁下当然不是救苦救难的大圣人。但他们孤星共和国原本就是被阿美丽加国战败后强制被分裂出来的,现在听到战胜国起了内讧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见桑德斯看着伊万诺夫这愁眉不展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开口道:“老弗,咱可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被他们拿捏。虽说武廿无和克里昂索那俩家伙来势汹汹,但咱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伊万诺夫苦笑着摇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我也不想坐以待毙,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到处都被制裁,啥都缺,我是真没辙了。” 桑德斯拍了拍伊万诺夫的肩膀,说道:“别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们孤星共和国石油多,你们罗刹国地盘大,矿产丰富。咱们把这些资源整合整合,去找那些急需资源的国家合作。就那些非洲、南美洲的小国,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跟咱们站一块儿,一半小国当第三方给咱们倒卖物资,另一半小国天天跟着咱们的大使天天在安全理事会给他们搞抗议。烦也烦死他们。” 桑德斯说罢,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狡诈,他望向窗外,笑道:“弗拉基米尔,我知道现在情况艰难,但咱们得先了解清楚自己手里还有什么牌,我想看看你们的舰队。” 伊万诺夫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毕竟末世前的大国中,也只有他们罗刹国拒绝了武廿无收购旧军舰的事,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想明白了这件事,于是两人会心一笑,而后放下酒杯,一同朝着码头走去。 走出基地,寒风再次如利刃般袭来,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伊万诺夫和桑德斯裹紧身上的衣物,沿着泥泞的道路来到码头边。眼前的景象让桑德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艘艘战舰静静停靠在码头,这些曾经象征着罗刹国海上力量的钢铁巨兽,如今却尽显疲态。几艘有着垂发单元的驱逐舰,舰体上满是岁月和战争留下的痕迹,斑驳的锈迹爬满了舰身,仿佛一片片腐朽的鳞片。垂发单元的盖子有些已经破损,无力地敞开着,里面的发射装置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陈旧的设备上结满了厚厚的冰霜,宛如被一条条搁浅的钢铁鲸鱼残躯。 一旁的小型护卫舰,吨位不过两三千吨,它们的外观看起来更像是拼凑起来的产物。这些护卫舰依靠着简单的火炮作为主要武器,炮管上有着明显的磨损痕迹,有的甚至还带着战斗留下的弹坑。它们的舰桥玻璃破碎不堪,用一些简易的木板和塑料布勉强遮挡着,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这些就是我们现在的全部家当了。”伊万诺夫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他缓缓走到一艘护卫舰旁,轻轻抚摸着冰冷的舰体,“曾经,我们也有强大的波罗的海舰队,可现在……”他的眼神中满是落寞与无奈。 桑德斯绕着战舰踱步,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他看到一艘战舰上的缆绳已经磨损得厉害,随时可能断裂;还有一艘战舰的甲板上,堆放着一些杂乱的维修工具和废弃零件,似乎维修工作进行到一半就被迫停止了。 “弗拉基米尔,这些船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桑德斯皱着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我记得你们在三战后还有一条基洛夫级巡洋舰啊。可以让我看看吗?”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海面,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伊万诺夫听到桑德斯的询问,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一丝不甘。他微微叹了口气,带着桑德斯朝着巨大的干船坞走去。 干船坞位于港口的深处,周围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机械设备和生锈的零件。坞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锈迹,像是岁月刻下的深深伤痕。当他们走近,看到那艘基洛夫级巡洋舰静静地躺在干船坞中,仿佛一头昏迷的巨兽,只是这头巨兽如今已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再也难以苏醒。 这艘基洛夫级巡洋舰,曾经是罗刹国海军的骄傲,它那庞大的身躯即便此刻破败不堪,也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它往昔的威严。舰体长度超过250米,宽度也有近30米,只是如今舰身到处都是坑洼和划痕,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巨大的破损,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狠狠撕开了口子,扭曲的金属向外翻卷着,露出参差不齐的断面,就像怪兽张开的狰狞大口。 舰桥部分已经严重变形,玻璃破碎殆尽,只剩下一些尖锐的碎片在寒风中摇摇欲坠。曾经先进的雷达系统,如今也已残缺不全,各种天线东倒西歪,有的已经折断,耷拉在舰体上。指挥塔的顶部,原本安装着先进电子设备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个个空洞,就像被挖去眼睛的巨人,失去了往日的敏锐。 巡洋舰的主炮,那曾经能发出震天怒吼的巨炮,此刻也沉默不语。炮管上布满了锈迹,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缝,炮口微微变形,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精准地瞄准目标。炮弹装填系统也已瘫痪,巨大的炮弹散落在一旁,有的已经生锈,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铁锈,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再看巡洋舰的导弹发射装置,那曾经密密麻麻排列着各种导弹的垂直发射系统,如今大部分发射单元的盖子都已无法关闭,有的甚至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发射井。发射装置内部的设备也早已损坏,线路裸露在外,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团废弃的蜘蛛网。曾经威力巨大的导弹,如今有的还存放在发射井中,但也都因为长期缺乏维护和保养,失去了原有的性能,随时可能报废。 巡洋舰的动力系统同样遭受重创。巨大的烟囱上布满了锈斑,从烟囱中冒出的不再是滚滚浓烟,反而是有几个废弃的鸟窝挂在上面。轮机舱内,各种机器设备东倒西歪,有的已经完全损坏,零件散落一地。巨大的螺旋桨被厚厚的海藻和藤壶包裹着,叶片上也有多处破损,失去了往日推动巨舰破浪前行的能力。 桑德斯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景象,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唏嘘。他知道,这艘曾经强大的巡洋舰如今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想要修复它,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和资源,更需要先进的技术和设备,而这些对于如今身处末世又被制裁的罗刹国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伊万诺夫站在一旁,看着桑德斯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这就是我们的现状,埃德蒙。想要修复它已经不可能了。” 桑德斯拍了拍伊万诺夫的肩膀,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那些破损的战舰,陷入了沉思。 寒风依旧在港口呼啸着,吹过那艘破败的基洛夫级巡洋舰,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它在为自己的命运哭泣,也为罗刹国如今艰难的处境而悲哀。 第495章 祀与戎(2) 末世历五月初三,龙国,回鹘省那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中,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大地烤得滚烫。脚下的黄沙细腻而又滚烫,仿佛流动的热浆,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鞋底与沙子之间那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温度。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黄沙漫天飞舞,遮天蔽日,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笼罩在一片昏黄的沙尘迷雾之中,能见度极低,只有远处几座连绵起伏的沙丘在风沙中若隐若现,宛如巨兽的脊梁。 在那一座百战军的军营就孤独地矗立在这茫茫沙漠之中。营地四周用沙袋堆砌起简易的防御工事,沙袋在风沙的侵蚀下,表面已经变得粗糙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破损,露出里面暗黄色的沙子。几顶绿色的军用帐篷错落分布,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着,帐篷的绳索被绷得紧紧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扯断。 此刻,几个士兵正费力地按着一头骆驼。这些士兵身着厚重的沙漠迷彩服,衣服上沾满了沙尘,颜色已经变得有些灰暗。他们头戴防风沙的头盔,护目镜紧紧地贴在脸上,防止沙尘进入眼睛。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坚韧与疲惫。每个人的背后都挎着一把莫辛纳甘步枪,枪身也被沙尘覆盖,泛着黯淡的金属光泽。 他们费力地掰开骆驼的嘴巴,那骆驼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拼命地挣扎着,发出沉闷的叫声,蹄子在沙地上刨出一个个小坑。士兵们大声呼喊着,相互配合,试图让骆驼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士兵喊道:“嘿,加把劲,这畜生劲儿可真大!”另一个士兵回应道:“快,赶紧把这盐水灌进去,别让它乱动了!” 他们手中拿着用铁皮制成的水壶,里面装着被水稀释但不太充分的盐巴。盐水顺着骆驼的嘴角缓缓流入它的口中,有些盐水洒落在沙地上,瞬间就被滚烫的沙子吸收。士兵们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与沙尘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们的嘴唇干裂,起皮的嘴唇上还带着血丝,在这恶劣的环境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骆驼吃了盐,被士兵放开后,便迫不及待地冲向一旁的水槽,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溅起的水花洒在周围的沙地上,瞬间又消失不见。几个士兵看着骆驼,纷纷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士兵喘着粗气说道:“可算搞定这大家伙了,这鬼天气,热得人都快受不了了,真不知道这骆驼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生存。”另一个士兵苦笑着回应:“咱们这不是靠着这些骆驼,才能在这沙漠里行动嘛,忍忍吧。”他们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疲惫。 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地袭来,让远处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里。就在这时,风中隐隐约约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驼铃声。士兵们警觉起来,纷纷端起来自己的莫辛纳甘步枪,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罗刹人坐在驼峰上,缓缓从沙尘中显现出来。那些骆驼背上驮着一个个装载军火的木条箱,木条箱在风沙的侵蚀下显得有些破旧,但依旧能看出里面装着的是重要物资。 还不等他们去通报,此时营区内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士兵们一转头,就看到他们的团长王天骑着一匹白马,带着几个骑兵迅速飞奔而出。王天上校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虽然也沾染了不少沙尘,但依旧难掩他的英气。他的脸庞坚毅,眼神中透着沉稳与果断,在风沙中显得格外醒目。身后的几个骑兵同样骑着矫健的马匹,他们整齐地跟在王天上校身后,马蹄扬起的沙尘在他们身后形成一片小小的尘雾。 罗刹人看到王天上校,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罗刹人用不太流利的龙国语说道:“王上校,我们按照约定,把军火送来了。”王天上校微微点头,回应道:“辛苦你们了,这次的军事援助对我们很重要。”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风中传得很远。 随着罗刹人的到来,营地里忙碌起来。士兵们纷纷上前,帮忙搬运骆驼背上的木条箱。他们小心翼翼地解开绳索,将沉重的木条箱抬下骆驼背,然后有序地运往营地的仓库。 营地内一片繁忙景象,士兵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工作。有的人忙着指挥搬运木条箱的队伍,大声呼喊着口号,让搬运的节奏更加有序;有的人则在仓库门口整理着空间,确保这些珍贵的军火能够妥善存放。还有一些士兵在检查着营地的防御设施,加固那些被风沙侵蚀得摇摇欲坠的沙袋工事,以防备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狂风依旧呼啸着,吹得人们的衣服猎猎作响,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士兵们忙碌的脚步,他们的身影在风沙中穿梭,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紧张的画面。 王天上校微笑着引着罗刹人往营地内的一间屋子走去。屋内布置简单,一张木质的桌子摆在中央,周围摆放着几把略显破旧的椅子。王天上校示意罗刹人坐下,随后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些椰枣和馕。这些椰枣色泽鲜亮,饱满圆润,散发着淡淡的香甜气息;馕则是刚刚烤制不久,表面还带着微微的热气,麦香扑鼻。 几个罗刹人看到这些食物,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他们在横渡沙漠后,早已疲惫不堪,饥肠辘辘。 王天微笑着对这群罗刹人中领头的那个说:“格劳尔基顾问,不必客气,几位先吃,吃完后咱们再详谈。” 听到王天这么说,格劳尔基顾问和他的手下们,此刻面对这些食物,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只见为顾问大人一把抓起几个椰枣,直接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满是沙尘的衣服上。他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感谢的话。 其余的罗刹人也纷纷效仿,他们拿起馕,大口大口地撕咬着,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几天都没吃过东西。他们的嘴唇干裂起皮,有的地方甚至还带着血痕,在吞咽食物的时候,喉咙明显地上下滚动,看得出吞咽得十分艰难,但他们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的脸上、手上沾满了食物的碎屑和沙尘,头发也被风沙吹得凌乱不堪,衣服上满是褶皱和污渍,鞋子上还带着厚厚的一层沙子,整个人狼狈至极。然而,在这一刻,食物的诱惑让他们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美食,试图用这些食物补充在沙漠中消耗的体力。 格劳尔基顾问猛地将手中吃了一半的馕重重往桌上一放,溅起些许碎屑,大声说道:“王上校!咱明人不说暗话,这次送来的军火就这么多,可得省着用!武廿无那混蛋制裁咱罗刹国,现在到处都缺弹药,我们也是拼了老命才给你们弄来这些。往后,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有补给!”他说话时,眼睛瞪得老大,那眼神里满是粗犷与直率,丝毫不加掩饰。 王天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他缓缓说道:“格劳尔基顾问,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您也知道我们这儿的情况。这沙漠里到处都可能有敌人出没,每次巡逻、应对突发状况,都离不开弹药。节省弹药,谈何容易啊。但既然现在局势如此,我们肯定会尽量想办法,能省则省。”他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忧虑,却又透着一股坚毅。 格劳尔基顾问听了,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说:“我知道你们难,但再难也得克服!不过你放心,赵省主在我们来之前吩咐过了,生活物资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粮食、水,都会正常供应,让弟兄们吃饱喝足,有力气打仗!”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那豪爽的模样尽显无疑。 王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抱拳说道:“替我谢谢赵省主的关照!在这鬼地方,要是生活物资再短缺,弟兄们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有了赵省主的支持,大家心里也能踏实些。”他的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对赵四郎的感激。 格劳尔基顾问挠了挠那满是沙尘的脑袋,嘿嘿一笑:“王上校,赵省主看重你们,知道你们是真心为回鹘省效力。虽说弹药紧张,但只要你们好好守着这儿,以后有啥困难,尽管开口。”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江湖气息,让人感觉既亲切又有些鲁莽。 王天微微苦笑,说道:“格劳尔基顾问,您也知道,我们当兵的,服从命令是天职。弹药再少,我们也会坚守阵地。只是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支援,不然真遇到大麻烦,弟兄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但挺直的脊梁和坚定的眼神又显示出他绝不退缩的决心。 格劳尔基最后神秘兮兮的笑着说:“别那么丧气,你们赵省主也在想其他的办法。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买到庐州军的物资也未可知。” 王天刚想要问一下这句话什么意思,可是这位顾问却只是笑着摆手不肯多说一个字了。格劳尔基顾问最后用力地拍了拍王天的肩膀,差点把王天拍得一个趔趄,大声说道:“王上校别那么垂头丧气的。放心吧,咱们是不会允许你们那么快就被武廿无统一的。” 当天夜里,距离回鹘省3500公里的,宋省张家那占地广袤的府邸深处,一座传统风格的戏楼静静矗立。戏楼整体呈朱红色,飞檐斗拱恰似展翅欲飞的凤凰,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光芒,仿佛每一片瓦都在诉说着张家昔日的辉煌。戏楼的台基由古朴的青石砌成,历经岁月的打磨,表面光滑却又透着厚重的历史感。台前的两根立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盘龙,那龙身蜿蜒盘旋,龙须飘动,龙眼怒目而视,仿佛随时都会破壁而出。戏楼的顶部,装饰着精美的彩绘,有神话故事中的神仙人物,也有寓意吉祥如意的花鸟鱼虫,色彩斑斓,美轮美奂。 台下,摆放着一排排雕花的红木座椅,每张椅子上都铺着柔软的绸缎坐垫,尽显奢华。座椅之间的间隔恰到好处,既保证了观众的舒适度,又不失空间的紧凑感。在戏楼的一侧,设有一个专门的乐池,此刻,张亚洲就坐在乐池之中,专注地拉着二胡为《七步吟》这出戏伴奏。他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衫,长衫上绣着精致的金色丝线花纹,随着他拉琴的动作微微摆动。他的脸上带着专注而又沉醉的神情,那布满皱纹的双手在二胡的琴弦上灵活地滑动,琴弓与琴弦摩擦,发出悠扬而又略带哀伤的曲调,仿佛在诉说着戏中人物的悲欢离合。 不远处的看台上,安国栋气定神闲地坐着。他身材高大挺拔,虽已步入中年,但身姿依旧矫健。一头整齐的银发向后梳去,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锐利与智慧。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坚毅的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身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将他的高大的身材衬托的十分雄壮。此时这位安部长的双腿交叠,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似乎在跟着二胡的节奏打着拍子。 戏台上,大幕缓缓拉开。饰演曹丕的演员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冕旒,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台来。他的脸上带着威严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对权力的渴望与执着。随着他的开口,那醇厚的嗓音在戏楼中回荡:“孤登大宝,这天下皆在吾手,然兄弟之情,却让孤心生疑虑……”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将曹丕的复杂心境展现得淋漓尽致。 饰演曹植的演员则穿着一袭素色的长袍,显得飘逸而又洒脱。他的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才华与不羁。他手持折扇,缓缓踱步,唱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兄长啊,你我兄弟情谊,怎能因权力而弃之如敝履……”他的声音饱含深情,唱出了曹植内心的无奈与悲愤。 而饰演甄氏的女演员,身着一袭粉色的罗裙,裙角绣着淡雅的花朵,走起路来裙摆轻轻摇曳,宛如仙子下凡。她的面容娇美,眼神中却满是哀愁与无奈。她轻移莲步,来到曹丕和曹植中间,唱道:“君心难测,妾身无奈,只愿这纷争早日平息,还世间一片安宁……”她的歌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让台下的观众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甄氏在权力与爱情之间的痛苦挣扎。 安国栋看了看身后的人,裴清微微躬着身,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几分讨好。他作为安国栋手下工业部工业复兴委员会负责航空工业考察的副主任,深知在这权力场中,紧跟安国栋的步伐至关重要。此刻,他微微前倾身子,轻声说道:“安部长,这场戏真是精彩绝伦,您瞧瞧这演员的唱功和身段,可真是下了大功夫的。”安国栋微微颔首,嘴角那丝笑意更明显了些,却未言语。 王子腾则站在一旁,他身着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亮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光,举手投足间带着花花公子的派头。但他眼神中时不时闪过的专注,又彰显着他对专业领域的自信。他笑着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安伯伯,您平时忙里忙外,难得有这样的清闲时光听戏,可得好好享受享受。”安国栋看了他一眼,笑着回应:“子腾啊,你如今在庐州工业局也别光顾着耍帅,把你那些汽车发动机设计的本事多使出来,为咱们的工业多做点贡献。”王子腾忙不迭地点头,“那是自然,安伯伯您就放心吧。” 就在这时,武新宇迈着轻快的步伐走来。他一身休闲装扮,却难掩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走到安国栋面前,他恭恭敬敬地鞠躬请安:“外公,您也在这儿听戏呢。”安国栋一看到武新宇,原本就带着笑意的脸瞬间绽放出更热情的笑容,他连忙伸手示意武新宇坐下,“新宇啊,你这孩子,可有段日子没见着了,快来外公这儿坐着。”他拉着武新宇的手,眼中满是慈爱,“最近你代督帅监国,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快给我说说看,最近忙不忙?” 这位太子爷笑着说:“您见笑了,父亲出国前,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只这种平常人,也只需要萧规曹随就好。说不上辛苦,说不上辛苦。” 王子腾这位少爷,就那么听着太子爷和正牌国丈说话,插不上嘴的他渐渐觉得无聊起来。眼神开始四处游离,一会儿瞅瞅戏台上演员们的精彩表演,一会儿又打量着戏楼里精美的装饰。那雕花的房梁、绘着图案的屏风,在他眼中都看了个遍,可这些都提不起他太多的兴趣。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袖口的纽扣,时不时轻轻叹口气,心里想着这谈话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安国栋瞧出了王子腾坐不住的模样,微微摇头笑了笑,抬手轻轻示意他:“子腾啊,看你这样子怕是憋坏了,想去哪儿逛逛就去吧,别在这儿干坐着难受了。”王子腾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赶忙笑着回应:“谢谢安伯伯,我出去透透气就回来。”说罢,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大步朝着戏楼外走去。 走出张家大宅,扑面而来的是宋省洛城夜晚独有的气息。这座末世后正在逐步恢复的大城市,街道两旁灯火通明,店铺鳞次栉比。有挂着各种招牌的酒馆,里面时不时传出人们的谈笑声和猜拳声;还有售卖各种新奇玩意儿的小摊,摊主们扯着嗓子叫卖着,努力吸引着路人的目光。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有穿着考究的达官贵人,也有普通的市民百姓。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人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远处,几座高楼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那是城市正在重建的标志。 王子腾慢悠悠地走着,欣赏着这城市的夜景。这时,裴清也跟了出来,凑到他身边问道:“王局长,您这是打算去哪儿啊?”王子腾耸了耸肩,“随便走走,在那屋里实在憋闷得慌。出来看看这洛城的变化,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他们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福海。福海那标志性的模样,即便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他头顶光秃,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后脑勺留着一条清朝人那种辫子,又粗又长,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满脸的大胡子杂乱地生长着,几乎遮住了他大半个脸,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影视剧中鳌拜的翻版。他们都知道福海这时候应该出现在晋省,此刻却在宋省洛城现身,这实在太过蹊跷,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丝疑虑,觉得福海可能有问题。 王子腾刚想抬手打招呼,却猛地停住了动作。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福海的神色匆匆,眼神中透着几分警惕,不像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裴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微微皱眉,凑近王子腾耳边低声说:“王局长,福海这时候出现在这儿,有点奇怪啊,咱们先别声张。”王子腾点点头,两人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着。 只见福海左右张望了一下,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跟踪,随后快步走向一辆停在街边的汽车。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线条流畅,在夜色中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福海走到车旁,拉开车门迅速钻了进去。汽车很快发动,缓缓驶离了现场。 王子腾和裴清看着远去的汽车,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福海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不在晋省好好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还这么鬼鬼祟祟的。”王子腾低声嘟囔着,眼神中满是不解。 裴清沉思片刻,说道:“王局长,我看这事儿不简单。福海是大将军王手下的大将,是不是大将军王让他来这里公干的?” 第496章 祀与戎(3) 福海一坐进那辆宽敞的汽车里,胡乱的擦了擦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一把将自己的辫子甩到背后,便没好气地抱怨起来:“拉米尔,你这家伙,放着晋省不去,非得让我大老远跑到宋省来拜会你,你可真能折腾!”他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自己那又粗又长的辫子,脸上的大胡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显得颇为烦躁。 拉米尔·拉希莫夫轻轻笑了笑,并不以为意。他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米九的个头,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扛起一座山。身上穿着的鞑靼斯坦传统服饰,红色的绸缎面料上绣着精美的金色花纹,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而华丽的光泽。领口处,一圈柔软的白色绒毛,不仅为他增添了几分威严,还巧妙地衬托出他那如刀削般坚毅的脸庞。 这位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的武官,脸上满是长期在草原上生活留下的印记,透着一种历经风雨的沧桑感。他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眼神中时而透露出军人特有的锐利与警觉,时而又闪过一丝狡黠。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刚毅的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对福海的抱怨毫不在意。他的头发浓密而卷曲,如黑色的波浪般肆意生长,与他那浓密的胡须相得益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异域风情。 “福海,你可别抱怨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拉米尔用带着浓重鞑靼口音的龙国语说道,“你也知道,gpa安全理事会正讨论阻止罗刹国和我们鞑靼斯坦的战争,这其中的局势复杂得很。我们喀山那边,急需知道龙国将领们对制裁鞑靼共和国的态度,这关系到我们国家的未来啊。” 福海皱了皱眉头,嘟囔着:“那你直接去问督帅或者外交部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找我们大将军王,也算没走错门路,你现在找我有什么用?我也就是个跑腿的。” 拉米尔拍了拍福海的肩膀,大笑起来:“你可别谦虚了,你在龙国的地位可不低,而且咱们是旧相识,我信得过你。再说了,你们督帅和大将军王哪是我这种人,那么容易见到的?我需要先从你这儿了解一下下面的将领们是什么想法,才能更好地做下一步打算。” 福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算我倒霉。不过我可先说好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帮你打听打听,更多的事你也别报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啊。” 拉米尔点了点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咱们是老兄弟了,我是不会坑你的。主要是现在外面都在传你们龙国要跟着高卢一起制裁我们,要是真这样,我们可就麻烦了。” 福海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看自己末世前的这位老兄弟为难的样子。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具体的事,我这么个靖边军的少将也不知道啥。就是听说庐州那边外交部和总参谋部总围着那位太子爷吵架。总参和国防部希望把你们和罗刹国一起制裁;外交部建议区别对待。我们大将军王现在也不在中枢具体的事我也不了解。” 拉米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微微皱眉,思考着福海的话。“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喃喃自语道,“如果有什么消息,咱们可都是实打实的亲戚,真要是庐州那边有什么准信了,你务必给我说一声。” 福海的二姨就是拉米尔的亲妈,对于这个末世前的好兄弟兼表弟,还能说什么呢,也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我尽量吧,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太子爷监国,你还敢把我往张家的老巢洛城引,我真是服了你啦。” 拉米尔看着自己表哥,为难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一个领事馆的武官,真要是跑到那个没有外交机构的晋省反而更麻烦。只见拉米尔一边陪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福海:“表哥拿着,这是一点小意思,就当是感谢你帮忙了。里面是我们鞑靼斯坦的特产,很珍贵的。” 福海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精美的玉佩,雕刻着精美的草原图案,玉质温润,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他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小子也会来这套了,行,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汽车在夜色中缓缓行驶到一座沿街的小楼,福海才走下汽车然后摆摆手示意对方慢走,最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把将一把黄铜钥匙插进锁眼。随着钥匙的转动,那门的缝隙越来越大,屋内温暖的灯光,逐渐照亮了他的整张脸。昏黄的灯光洒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反射出微微的亮光,仿佛给他的光秃秃的脑门镀上了一层金边。 刚一推开门,福海就瞧见自己最喜欢的小妾崔采洁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紧身衣,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等他。她那一头标志性的波波头,整齐又俏皮,发梢微微内卷,刚好贴合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浓重的烟熏妆让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眼影的色彩从黑色到深紫色层层晕染,勾勒出夸张又迷人的眼型,长长的假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随着她眼睛的眨动忽闪忽闪的。嘴唇上涂抹着艳丽的深红色口红,在灯光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微微嘟起的嘴唇,似乎带着几分嗔怒。 看到福海进门,崔采洁把手里正翻着的杂志重重一扔,娇嗔地抱怨道:“你这个秃子,死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得不耐烦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说着,她还故意把二郎腿晃得更厉害了,那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在空中有节奏地晃动着,鞋跟闪烁的细钻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福海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抱怨,脸上依旧挂着笑嘻嘻的表情,几步走到崔采洁身边,一屁股坐下,顺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说道:“宝贝儿,这不是有点事儿耽搁了嘛。你瞧瞧,我这不是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说着,他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献宝似的递到崔采洁面前。 崔采洁原本还气鼓鼓的,眼睛却一下子被这块玉佩吸引住了。她连忙接过玉佩,坐直了身子,把玉佩举到灯光下,仔细地打量起来。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专注地盯着玉佩的纹理,灯光透过温润的玉质,将那些精美的草原图案映照得更加清晰。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玉佩表面,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哟,这块玉看着还真不错,这雕工,这质地,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福海看着崔采洁喜欢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大胡子也跟着抖动起来:“那可不,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专门给你这个小宝贝的。别人我可舍不得给!” 崔采洁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你可得老实交代,这玉哪来的?该不会是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吧?” 福海一听,急忙摆手解释:“哪能啊!这就是朋友送的,纯粹是看我喜欢,才送给我的。我这心里啊,第一个就想到你了,赶紧拿回来给你瞧瞧。” 崔采洁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玉佩上,继续欣赏起来。福海则凑在她身边,一边看着玉佩,一边时不时地偷瞄崔采洁的表情,心里满是欢喜。 崔采洁把玩着玉佩,突然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语气也变得有些焦急起来:“福海,你是不知道,现在齐鲁省那边可真是让人头疼。李淑媛那个女人,让各大家族捐款助饷,咱们家也收到通知了。这捐少了吧,怕得罪人;捐多了,家里又肉疼。你人脉广,能不能找找关系,通融通融,让我娘家少捐点啊?” 福海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心里暗暗叫苦。他当然知道李淑媛的身份,一个武廿无的枕边人,还是李洁陪嫁丫鬟出身,背后就是海陆两军都有很大影响的淮南帮,这哪里是他能轻易得罪的?他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脑门,说道:“宝贝儿啊,你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李淑媛可不是一般人,她背后站着的可是督帅和李指挥,我哪敢去跟她提这种事儿啊。弄不好,咱们全家都得遭殃。” 崔采洁一听,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嘴巴一撇,又开始嘟起嘴来:“你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我爸这次可是第一次求我办事,我都已经答应他了。你要是不帮我,我怎么跟我爸交代啊?”说着,她的眼眶都有些泛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福海看着崔采洁这副样子,心里又心疼又无奈。他把崔采洁往怀里一搂,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好啦,宝贝儿别哭。我不是不想帮你,实在是这事儿太难办了。但既然是你爸的事儿,我肯定得想办法。只是……这事儿急不得,我过两天给全忠哥打个电话,他毕竟已经是总参的一个头头了。” 崔采洁在他怀里抬起头,看着福海,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真的吗?你可别糊弄我。你要是不帮我,我可饶不了你!” 福海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当然是真的啦!我福海还能骗你不成?为了你,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不过,穆全忠虽然出息了,可这事也真急不得。反起码咱们不能比别人多交。” 崔采洁听他这么说,这才破涕为笑,在福海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那你可得快点想办法,我爸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福海无奈地点点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知道穆全忠的穆家和他们孙家是几百年的姻亲,可这事儿扯上淮南帮那群人估计也不好办,现在的他都已经琢磨着,实在不行就自己替崔家把钱交了。毕竟李淑媛虽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其实除了李洁和武廿无,谁说话也都不那么好使。谁让人家就管着齐鲁省那一大摊子事呢? 三个小时后心满意足的福海拿着电话飞速地转动了几下,随后用自己低沉地声音说:“喂,帮我接庐州总参谋部,告诉对方我叫福海是靖边军的少将军长,要找穆全忠参谋长。”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穆全忠的声音,恭敬又带着几分亲切:“福海叔,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福海嘿嘿一笑,说道:“忠哥儿啊,叔这次可真是遇到难事了,这不找你帮忙来了。” 穆全忠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一紧,忙问道:“福海叔,您可别吓我,啥难事啊?您尽管说。” 福海清了清嗓子,把崔采洁娘家在齐鲁省被要求捐款助饷,想少捐点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穆全忠听完,顿时吓傻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福海叔,您这是怎么想的呀?就差那点钱吗?李淑媛可是督帅的人,背后还有淮南帮,这事儿可不好插手啊!” 福海在电话这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忠哥儿,我也知道这事儿麻烦,可这是我那小妾她爸求到她头上的,她都答应了,我能咋办?你就看在咱们两家几百年姻亲的份上,帮叔想想办法。你要不和穆婉儿说说,让她找督帅提一提,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穆全忠沉默了片刻,有些为难地说:“福海叔,您这要求可真让我犯难啊。婉儿虽说受督帅宠爱,可这种事她也不好随便开口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呢。” 福海一听,心里更着急了,连忙说道:“忠哥儿,叔知道这事儿难办,但你也得体谅体谅叔啊。我那小妾因为这事儿都快跟我闹翻天了,她爸又是第一次求她办事,我要是办不成,这家里以后可就不得安宁了。你就当帮叔这一次,行不行?” 穆全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福海叔,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这事儿风险太大。不过您都这么说了,我就找个机会和婉儿提一提,但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啊。” 福海一听有希望,顿时来了精神,忙不迭地说:“行,行!忠哥儿,只要你肯帮忙,叔就感激不尽了。不管成不成,叔都记你这份情!” 穆全忠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福海叔,您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只能试试,而且这事儿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不能太着急。您也别给崔家那边打包票,免得最后办不成,大家都尴尬。” 福海连忙应道:“知道知道,叔心里有数。你尽管去办,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叔。” 挂了电话,福海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知道这事儿把穆全忠也给难住了,但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想到崔采洁眼巴巴盼着他解决问题的样子,福海暗暗叹了口气,只祈祷穆全忠能顺利帮他把这事儿解决了,不然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里那个小祖宗了。 第497章 祀与戎(4) 在督帅府北楼那间布置得典雅而奢华的房间里,穆婉儿静静地坐在雕花椅子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精致的银色丝线花纹,如同一朵朵盛开在夜空中的神秘花朵,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闪烁着微光。旗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脖颈,那线条优美而流畅,宛如天鹅般优雅。袖口采用了轻薄的蕾丝材质,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纤细的手臂,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裙摆长及脚踝,走动时轻轻摇曳,仿佛流淌的梦幻之河。 她的面容精致绝伦,白皙的皮肤如同羊脂玉般细腻光滑,泛着淡淡的粉色,仿佛是被清晨的阳光轻轻吻过。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眼眸犹如深邃的夜空,漆黑中透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她的眉毛如柳叶般细长,微微蹙起时,更添几分忧愁与妩媚。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此刻正轻轻咬着下唇,显示出她内心的纠结。她的头发如瀑布般乌黑亮丽,整齐地梳在脑后,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为她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韵味。发髻上插着一支镶嵌着宝石的发簪,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与她身上的旗袍相得益彰,更显高贵气质。 穆全忠踏入房间,看到妹妹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他微微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婉儿,”穆全忠的声音带着兄长特有的温和与关切,“我今天来,是有件棘手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穆婉儿对面的椅子旁,缓缓坐下,目光始终停留在妹妹的脸上。 穆婉儿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轻轻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什么事让你这个穆总参摆出这表情?”她微微挺直了身子,双手下意识地交叠放在膝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穆全忠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道:“咱们穆家的百年姻亲喜塔剌氏(孙家)那边,福海叔找我了。他一直抛家舍业地帮着咱们天嗣,这份心咱们不能忘。可现在他遇到了难题,他的小妾崔采洁所在的崔家,不愿意给齐鲁省的李淑媛捐资助饷。这事儿你也知道,李淑媛背后是李洁,李洁是督帅最早的女人,她的淮南帮在朝中影响力又大,背后支持她的官员众多,像海军司令李彻、第二军的军长杨守节,还有第三军的谷子饶、都是她的铁杆。福海叔这一闹,可把我给难住了。” 穆婉儿听到大哥穆全忠说福海叔求着少捐款的事,心里瞬间五味杂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她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咬着下唇,手指不自觉地在椅子扶手上敲打着,陷入了沉思。 “大哥,福海叔怎么能在这个档口让咱们说这事呢?现在局势这么复杂,武新宇刚刚监国,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被张玉洁抓住把柄,去督帅那里告咱们不敬太子,咱们穆家担待得起吗?”穆婉儿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语气中也透露出一丝埋怨。她太清楚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点小错都可能被无限放大,尤其是在和张玉洁明争暗斗的节骨眼上。 穆全忠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婉儿,我也知道这事儿麻烦。福海叔也是被他那小妾逼得没办法,他那小妾娘家在齐鲁省,李淑媛让各大家族捐款助饷,他们不想多捐,又怕得罪人,这才求到我这儿。我看在两家几百年姻亲的份上,实在不好拒绝,就想着跟你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时机跟督帅提一提。” 穆婉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大哥,这事儿可不小。督帅最看重的就是下面人的忠心和规矩,李淑媛在齐鲁省办事,肯定是按照督帅的意思来的。咱们要是为了福海叔这事儿去跟督帅说情,万一惹得督帅不高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明白在这个权力的旋涡中,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可是,福海叔那边……我已经答应他找个机会试试了,现在要是反悔,也不好交代啊。”穆全忠有些为难地说道,他夹在中间,两边都不好得罪。 穆婉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大哥。这事儿先放一放,等督帅回来再说。现在咱们不能轻举妄动,以免给张玉洁可乘之机。在这期间,你让福海叔先安抚好他那小妾和她娘家,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要是因为这事儿影响到了天嗣,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穆全忠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回头就跟福海叔说,让他先别急。大不了他出不起我给他凑凑。”他看着穆婉儿,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婉儿,你也别太操心了,注意自己的身体。天嗣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咱们有的是时间布局。” 穆婉儿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我知道,大哥。为了天嗣,我什么都能做。张玉洁想让武新宇上位,没那么容易,我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她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向谁宣誓一般,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这场权力的争夺中,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绝不轻易退缩。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桌上的那串粉玉穿成的十字架念珠上,那是她平日里不离手的物件。她轻轻拿起念珠,在手中缓缓摩挲着,感受着念珠表面的温润与光滑。每一颗珠子都仿佛承载着她的心事和期望,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念珠与她的手指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如同她内心深处的低语,诉说着她的决心和不甘。 穆全忠当然也记得李洁奉命征讨晋省的时候,也是李洁在武廿无面前作保才才保下穆家全族的性,甚至现在晋省还驻扎着李洁那十万多人,一千多辆坦克呢。想到这里就无奈的说:“妹子,你也别发愁了,你就当我没来过我和你二哥那边把钱凑凑,估计也没多少。” 穆婉儿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你给福海叔说清楚,钱咱们穆家管够。以后这类坏王法的事,咱们可不能犯。”说到这里,穆婉儿似乎想起来什么,继续说道,“你回家给孙家婶子商量一下,不行就把那个崔采洁娶进门去。即使不行,也让福海叔把他那个外室换个地方。总在宋省洛城待着,也真不是个长久之计。” 穆全忠点了点头,应道:“行,妹子,我知道了,你就别操心这事儿了,多注意休息。”说罢,他便缓缓起身,准备告辞。 穆婉儿微微颔首,疲惫地抬手揉捏着眉心,说道:“大哥,你也多注意身体,这事儿就麻烦你去处理了。”看着穆全忠离去的背影,她眼中的疲惫愈发明显,这场权力的争斗让她心力交瘁,但为了武天嗣,她没有退路。 穆全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因为自己带来的这件事让妹妹如此发愁。他带着一丝愧疚,脸上挤出一抹赔笑,向穆婉儿示意后,便转身走出房间。 来到庭院,穆全忠远远就瞧见张欣欣正坐在石凳上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张欣欣是张玉洁二叔的女儿,又是武新宇的老师,这层身份让穆全忠一时有些纠结,打招呼吧,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他和张玉洁处于对立面;不打招呼吧,张欣欣的妈妈是自己亲姑姑,于情于理又说不过去。 正犹豫间,张欣欣眼尖,已经看到了穆全忠。她向来大大咧咧,直接笑着喊了一声:“忠哥儿!”这熟悉的称呼让穆全忠一愣,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欣欣,在看书呢。”穆全忠走到张欣欣身边,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说道。 张欣欣合上书,抬头看着穆全忠,笑嘻嘻地说:“是啊,忠哥儿,你这是从婉儿姐那儿出来?看你一脸愁容的,咋啦,出什么事儿了?” 穆全忠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只能敷衍道:“没啥大事儿,就是些家里的琐碎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他可不敢把福海叔的事情透露给张欣欣,毕竟她和张玉洁的关系摆在那儿。 张欣欣却像是没看出他的敷衍,拉着穆全忠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好奇地说道:“忠哥儿,你可别瞒我,我看你和婉儿姐都一脸严肃的,肯定不是小事儿。你就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穆全忠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真的没啥事儿,你就别瞎猜了。你最近怎么样?在教导新宇的时候还顺利吧?”他试图转移话题,不想让张欣欣在这件事上纠缠。 张欣欣撇了撇嘴,说道:“新宇那小子,聪明是聪明,就是有时候太调皮了,不过还算听话。对了,忠哥儿,你最近有没有听到啥有趣的事儿呀?说来给我解解闷儿。” 穆全忠心里松了一口气,顺着张欣欣的话说道:“哪有什么有趣的事儿,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哪有心思注意那些。”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祈祷张欣欣别再追问刚才的事情。 穆全忠正和张欣欣说着话,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穿着一件贴满摇滚乐队logo的黑色皮夹克搭配破洞牛仔裤的身影匆匆走过。他定睛一看,竟是穆雪。 穆家全家都知道穆雪嫁给武天嗣以后,每天都想着和武廿无上演一出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前几天还跟着张欣欣喝多了撒酒疯。穆全忠看到她这副模样,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当下也顾不上和张欣欣聊天了,大声喊道:“穆雪,你给我站住!” 穆雪原本想偷偷溜走,听到大伯的叫声,身体微微一僵,但还是假装没听见,加快了脚步。穆全忠见状,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穆雪的胳膊,“你这丫头,没听见我叫你吗?” 穆雪被抓住胳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情,“大伯,你抓我干嘛呀!” 穆全忠看着穆雪这副样子,心中又气又无奈,“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整天不着调,还跟着欣欣到处惹事。前几天喝醉酒撒酒疯,你就不能让家里省点心?” 穆雪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武天嗣那个小屁孩都不管我,你管得着吗?我乐意!” 穆全忠脸色一沉,严厉地说道:“你还知道天嗣是你丈夫!我是你大伯,就管得着你!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看我不告诉你爸!你想想你爸知道了会怎么教训你!” 穆雪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害怕,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爸也不能管我一辈子!我就是喜欢姑父,他那么厉害,可比那个小屁孩强多了。再说了,我和小姨就是出去玩玩,能出什么事儿呀!” 张欣欣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尴尬,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忠哥儿,你别生气,穆雪她就是小孩子心性,咱们好好说。穆雪,你也别跟大伯顶嘴了,你大伯也是为你好。” 穆雪冲着张欣欣使了个眼色,小声嘟囔着:“小姨,你也帮着他说话。” 穆全忠看着这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穆雪,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这么任性。现在家里局势复杂,你要是再闹出什么乱子,谁也保不了你。你要是再敢胡来,我可真的要把你爸叫来了。” 正说着,张玉洁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她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每一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在看到穆全忠和穆雪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穆全忠看到张玉洁出现,心中暗暗叫苦,虽然两家作为几代以内的姻亲很熟,但如今处于对立面,他也只能维持着礼貌,微微鞠躬行礼,淡淡地喊了一声:“玉洁夫人。” 张玉洁微微点头回应,目光在穆雪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意,“这不是穆雪吗?怎么在这儿和你大伯闹别扭呢?” 穆雪像是没察觉到张玉洁话里的深意,不分远近地凑到张玉洁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说:“玉洁姨,我哪有闹别扭呀,就是大伯他老说我。” 穆全忠看到穆雪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急,可当着张玉洁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暗暗咬牙,强忍着怒火。他知道穆雪这丫头口无遮拦,真要是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张玉洁轻轻拍了拍穆雪的手,目光却看向穆全忠,似笑非笑地说道:“穆雪还小,有些事不懂事,全忠你也别太生气了。不过年轻人嘛,还是要注意些自己的言行,别在外面给家里惹麻烦,你说对吧?”这话看似是在劝穆全忠,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像是在暗暗敲打穆雪。 穆全忠心里明白张玉洁的意思,只能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玉洁夫人说得是,这丫头被惯坏了,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 穆雪却没听出两人话中的深意,还在一旁嘟囔着:“我没做错什么呀,不就是出去玩了几次嘛,哪有那么严重。” 穆全忠之后被张玉洁不咸不淡的用话头给了两个软钉子,当他走出督帅府的时候别提多别扭了。可是这事能不管吗?穆家下了死注押武天嗣,真要是让穆雪哪天嫁给了武廿无,那穆家和孙家竭尽全力扶起来的武天嗣这个大将军王就会被人当作一个不受督帅宠爱的废人。到时候,武新宇的地位就更不可撼动了。 第498章 祀与戎(5) 布鲁塞尔郊外,杜博伊斯庄园内,当地时间,12:35pm。我和李洁刚刚结束了那一番亲密的交融,房间里弥漫着暖昧而又旖旎的气息。汗水浸湿了我们的发丝,交织在一起,空气中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余温。我微微喘着粗气,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李洁。只见她面色潮红,双眼迷离,那原本娇艳的嘴唇此刻微微颤抖着,像是两片在风中摇曳的花瓣。她的身躯也还在轻轻颤动,余韵未消,肌肤上泛起的淡淡粉色还未褪去,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然而,我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她的颤抖似乎有些太过剧烈,不像是激情过后的正常反应。我心中一紧,学医的本能让我瞬间警觉起来。仔细看去,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痛苦,牙关紧咬,身体微微蜷缩着趴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虽然我是学精神医学和心理学临床的,但起码的药理学知识还是有的,无论是刚刚她的呼吸困难还是看起来晕乎乎的状态。都让我反应过来,李洁的状态很不对劲。我赶忙伸手,轻轻扳过她的肩膀,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她却突然用力甩开我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别管我!”那声音中满是绝望和无助,让我的心猛地一揪。 “李洁,你别这样,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我焦急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却只是不停地摇头,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眼间滑落,打湿了枕头。“我只是想要个孩子,为什么这么难……”她哽咽着,话语破碎地从颤抖的嘴唇间挤出。 听到她这话,我心里一阵刺痛。我当然明白她对孩子的渴望,这些日子来,我们都在努力,却一直未能如愿。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因为这个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我不顾她的抗拒,再次凑近她,仔细观察她的症状。只见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而紊乱,时不时还伴随着轻微的痉挛。我轻轻掀起她的衣袖,发现她的手臂上有明显的注射痕迹,然后拉开床头柜,我发现里面的药剂盒子上清楚的写着“gonadotropins”,里面一下少了三支注射剂。这让我既心疼又生气,心疼她为了孩子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生气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内心的痛苦,而是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对眼前的情况,我知道必须迅速而正确地处理。李洁的状况可能是促性腺激素注射过量导致的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ohss)的早期症状。这种情况下,患者可能会感到腹胀、腹痛、恶心、呕吐和呼吸困难。虽然症状不严重,但也必须立即采取措施。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李洁的情况看起来确实不对劲,但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的担忧。学医的直觉告诉我,必须马上采取行动。我轻声说:“李洁,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请相信我,我会帮你的。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情况,好吗?” 她没有回应,只是继续颤抖着,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我不再等待她的回答,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手腕上,开始测量脉搏。心跳得很快,但还好,不算危险。接着我观察她的呼吸——虽然急促且不规则,但她至少还能正常呼吸。 “李洁,”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我需要看看你的肚子,可以吗?”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我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下腹,她的身体因不适而轻轻抽搐了一下,这让我更加确定她可能遇到了麻烦。 为了进一步评估她的状态,我决定检查她的皮肤颜色和温度。我轻轻掀开被子,发现她的皮肤仍然泛着淡淡的粉色,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娇嫩。“李洁,你的皮肤还是温暖的,而且颜色也还好,这是个好迹象。”我轻声安慰道,希望这些话能给她一些安慰。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为什么这么难……”李洁的声音几乎被哽咽吞没,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插我的心。我能感受到她的绝望和无助,这些日子来,我们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却总是事与愿违。 我咬紧牙关,心中既心疼又生气。心疼她为了孩子的梦想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生气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的痛苦。我再次看向她手臂上的注射痕迹,以及床头柜里少了三支的gonadotropins药剂盒,这一切都太明显了。 “李洁,听着,你可能是促性腺激素注射过量了,这可能导致卵巢过度刺激综合症(ohss)。不过别担心,我们现在就要处理这个问题。”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信心。“我们需要补充水分,你愿意喝点水吗?保持水分可以帮助缓解症状。” 我扶起她,递给她一杯温水。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看着她喝水的样子,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接下来,我建议她尽量平躺休息,避免剧烈运动或活动,这样可以减少体力消耗,帮助身体恢复。 “你的呼吸和心跳都还不算严重,但我们还是要密切注意任何变化。”我边说边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帮助降温。“如果感到哪里特别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李洁似乎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紧张了。我继续轻抚着她的头发,告诉她:“我们会一起解决这个问题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几分钟后,李洁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地颤抖。她的眼睛闭上了,仿佛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守护着她。此时此刻,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宁静,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症状似乎有所缓解,颤抖渐渐平息,呼吸也完全平稳了下来。我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傻丫头,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的。你不是很聪明吗?以后可不要做这种傻事了。现在所有人都说我是末世霸主,咱们两个无论是谁身体有毛病都可以找到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的,相信我,以后别犯傻了。好吗?” 她在我怀里微微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我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痛苦和无助,我当然知道伴随着我其他的女人都陆续怀孕,这对于她来说心理压力到底有多大。 过了许久,李洁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她微微挣脱开我,靠在床头,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脸上,映出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温暖和安慰。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沙哑地说:“廿无,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失败?别的姐妹都能那么轻易地拥有你的孩子,可我嫁给你这么久了,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知道她是在说安娜和张大花,还有即将临盆的王美芳。想到这里我就总觉得自己总让她常年替我出征在外,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个拖垮了她的身体。想到这些我就心疼地将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温柔地摩挲着,试图给她力量:“别这么说,李洁。这不是我们的错,孩子的事情急不来的,我们还有时间。” 李洁微微摇头,眼中又泛起泪花:“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一直这样下去,我会失去你,失去我们的一切。我看着其他姐妹怀孕,心里既为她们高兴,又忍不住难过,觉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这份幸福之外了。” 我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有没有孩子,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李洁在我怀里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廿无,你还记得穆雪吗?之前我跟你提过她,说她对有和你有不一样的感情。”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会提起穆雪,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继续说。 李洁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最近听说她开始在滁州买醉,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她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孤独和痛苦。她和天嗣的婚姻,根本就是束缚她的牢笼。天嗣还那么小,要等到他长大成人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十年还是十五年?穆雪就必须就那么给天嗣守着吗?” 我微微皱眉,我当然也知道这是我造的孽,其实最初在镇压晋省的时候,穆雪和穆婉儿确实都是适合联姻的对象。当时的李洁就和我建议过选择穆雪,可当时我看婉儿是晋省省主李国良的女人,娶了她可以快速给李国良的旧部释放,只诛杀民贼首恶余者不论的政治信号。所以我选择了婉儿这个穆雪的姑姑。 我还为了让分散所有人的权力,达到自己权力稳固这个目的,所以我就给了李友那个小家伙武天嗣这个名字。更让他娶了自己的表姐穆雪,让他这个大将军王和新羽达到平分秋色,也为了没有太多人投靠李洁手下的淮南帮。 可是现在想来,确实是我坑了穆雪。不过我这个末世的霸主坑的人太多了。无论是南征时剿灭黄陂镇,还是杀了王大林的所有亲朋,亦或是夷了鲁王三族,或者再往前我杀了自己义父吕修良的亲生骨肉。这一路走来,有的人是因为伤了我的面子死的,有的人干脆对我什么也没做,就被我杀了。 我揉着发胀的眉心,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她的情况,可咱们毕竟也算是她名义的公婆。说这个...怕是不合适啊。” 李洁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柔声说:“廿无,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学者都把你比作多尔衮?” 我苦笑着摆摆手说:“外国人相对的把多尔衮评价很高。毕竟这可是一道命令就能颠覆一个民族数千年生活习惯的强势统治者啊。”可话才说到一半,多尔衮死后的下场一下就浮现在我的眼前--那就是鞭尸。 别人的孩子养不熟,这句话虽然李洁刚嫁给我的时候就这么说过新宇,可当时的我却没放在心上。她刚嫁给我就说过,要给我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当时的情景也还历历在目。记得那时是因为新宇看到人血,吓得尿了裤子。 实话实说,现在倒是个废掉李友霸占穆雪的好时机。这样的话,穆家的力量有我这个更强的人介入,他们的权力很快就能被我稀释。我就完全不用担心穆雪的爸爸穆勇为天嗣散尽家财四下打点。我得到了穆雪,这样摆在穆勇面前的选择就是帮自己的女儿穆雪,还是帮自己妹妹的儿子天嗣。 至于穆家的死士就更不用担心了,毕竟血燕吹响一次,三代之内无法再吹。即使他们敢反抗,我还在晋省留着十几万大军,一千多辆坦克,三千多门火炮呢。 可我真的要那么做了,无疑就是逼着婉儿去死。我和她穆婉儿毕竟夫妻一场,我真的要这么做吗?我过去总考虑权力来源合法性的原因,我总用武则天的例子,来告诉自己后世之君,总需要向民众解释自己权力的合法性为理由,不会抹杀我的功绩。 可是霍光不就是个例子吗?他的功绩当然没被磨灭,但是他的亲族则因为所谓的谋反被斩杀殆尽。过去我没有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想这些事。可是伴随着自己孩子们的的陆续降生,这件事似乎我又不能不考虑了。 “廿无,你在想什么呢?”李洁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我看着她,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该怎么帮穆雪摆脱现在的困境,又不让局面变得太糟糕。”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依旧在权衡利弊。 我嘴上虽说着要帮穆雪摆脱困境,心里却忍不住对李洁的意图产生了怀疑。穆婉儿和穆雪虽是姑侄,但穆婉儿明显更加聪明,心思也更难捉摸。李洁跟着我经历了这么多,肯定清楚穆婉儿更难摆布。她常年替我出征在外,对权力的运作和人心的把控有着自己的见解。会不会是她觉得穆婉儿在我身边,对她在我家里的影响力形成了威胁,不好控制,所以才想借着穆雪的事,从穆家内部搞分化,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和权力呢? 再看穆雪,她年纪轻轻就被迫嫁给天嗣,在这段婚姻里一直郁郁寡欢。一旦进了我的督帅府,她无疑是根基最浅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向她伸出橄榄枝,她极有可能投靠过去。而李洁,会不会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呢?一旦穆雪投靠李洁,穆勇为了女儿,说不定会把手里的钱和资源都交到李洁手上。李洁本就手握淮南帮的势力,要是再得到穆勇的支持,她在我身边的话语权无疑会大大增加。虽说我不介意枕边人掌权,可权力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倒不是怕李洁会杀了我,或者害我。而是我一旦有个什么意外,家里的其他女人会是什下场,那我真的不敢想。毕竟李洁比起刘邦家里吕后,还有个更厉害的地方。那就是她李洁可是常年带兵的啊。戚夫人的故事也太可怕了... 第499章 祀与戎(6) 末世历四年五月15日,崔敏坐在荀子期的车上,朝着庐州城疾驰。还未入城,远处林立的巨型烟囱便如黑色的擎天巨柱般闯入视野,它们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天际线,仿佛是末世后工业巨人的图腾。这些烟囱动辄数十米高,直径也足有好几米,粗壮而又威严。此刻,它们正全力运作,向天空喷吐着滚滚浓烟。浓烟颜色各异,深灰色的、暗黑色的,相互交织翻涌,在高空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烟雾层,将阳光切割得支离破碎,使得整个城市上空都笼罩在一片压抑而诡异的氛围之中。 车子逐渐靠近城区,刺鼻的气味愈发浓烈。那是一种混合着硫酸、硝酸等化学药剂的刺鼻气息,酸腐中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刺激性味道,如同实质般钻进车内的每一处缝隙。崔敏被熏得眉头紧皱,忙不迭地将车窗摇起,可那股气味还是如影随形。“这味儿简直要把人呛晕过去!我这个平江县的土包子还真受不了这个味儿。”崔敏忍不住抱怨道。 荀子期无奈地苦笑,“你这是总在平江那种山清水秀的地方习惯了。没这股怪味,每年8000多万吨硫酸、4000多万吨硝酸的产量,还有8500万吨的钢铁,都从哪里来呢。”他望着那些烟囱,眼神中既有对城市发展的感慨,也有对这股气味的无奈。 终于进入城区,街道上的景象让崔敏大开眼界。路面上行驶着各式各样的重型卡车,车身巨大而笨重,轮胎足有一人多高,上面布满了深深的纹路,仿佛是大地的沟壑。这些卡车大多运载着工业原料或成品,车身写着“庐州钢铁”…“庐州化工”等字样。一辆辆装满煤炭的卡车呼啸而过,车尾扬起的黑色粉尘在空气中肆意弥漫;还有钢锭每一块都重达数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些末世特色的百吨王,甚至千吨王的半挂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钢铁堆积起来的金字塔一样。 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且大多行色匆匆。他们中有的戴着厚厚的口罩,试图阻挡空气中的污染物;有的则戴着护目镜,将眼睛保护得严严实实;更有甚者,直接戴上了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面具的包裹下,他们的身形显得有些臃肿和怪异。这些行人穿梭在林立的水泥建筑之间,这些建筑风格单调而统一,以实用为主,几乎看不到任何装饰。它们高大而冷峻,表面粗糙,布满了岁月和工业的痕迹,仿佛是一座座沉默的堡垒,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兴衰。 “荀兄,这庐州城的风格够魔幻的啊。”崔敏感慨道。 荀子期点点头,“是啊,这里除了工业,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不过,正是靠着这些工业,咱们督帅才能在末世中站稳脚跟。” “对了,荀兄,”崔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听说张欣欣在这里给太子爷教书。你这次来,有没有想去见见她的打算?” 荀子期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苦笑着摇摇头,“你别拿我打趣了。张欣欣如今是太子爷的老师和小姨,背后还有督帅。我不过是个滁州留守,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再说她心里也根本没有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崔敏看着荀子期,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接着说道:“当初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荀子期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车窗外,思绪似乎飘回到了末世之初。“那时候,大家都在生死边缘挣扎,我只是做了顺手的事。现在她跟着督帅,生活越来越好,我们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她身边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我……还是远远看着她幸福就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奈,带着一丝自我解嘲。 车子继续缓缓前行,路过一座巨大的化工厂。厂内,巨大的反应塔高高耸立,犹如科幻电影中的神秘巨物。纵横交错的管道连接着各个设备,管道表面斑驳生锈,却依旧稳稳地输送着各种化学原料。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是这座工业城市的心跳声。 “其实,你也别太灰心。”崔敏拍了拍荀子期的肩膀,“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说不定哪天...算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车子继续缓缓前行,随着逐渐靠近上风口,烟雾开始慢慢变淡,空气中那股刺鼻的气味也不再那么浓烈。崔敏微微放松了紧皱的眉头,将车窗再次摇下些许,透进一丝新鲜的空气。他身着藏蓝色的江防水军制服,制服上的褶皱与水渍记录着他在平江的岁月,袖口和领口的金色镶边在黯淡的光线中依旧闪烁着微光,肩章上的徽章彰显着他的身份。他的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武装带,上面别着一把精致的配枪,枪柄的皮革磨损处透着使用的痕迹。 荀子期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老崔那副模样像是大闺女上轿的模样笑着打趣道:“我说老崔你什么毛病啊。你刚才劝我谈恋爱,你自己怎么捯饬起来了?” 崔敏一听自己哥们这么说,于是一本正经的胡绉道:“我这是去报到,特侦报到,拾掇拾掇也好不丢督帅的人。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捯饬的流光水滑的吗?” 荀子期看了看自己穿着那一身笔挺的西装,深灰色的面料已经略显陈旧,但打理得极为整洁,每一道褶皱都透着他的严谨。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泛黄,搭配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领带上的花纹简约而低调。再看看自己整齐地向后梳理的背头,不置可否的苦笑道:“那我捯饬的还行吗?” 崔敏竖起大拇哥,摆出一副想吐的表情说:“你小子够骚包的。” 就这样在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中,少帅府——人们口中的东宫,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那朱红色的墙壁高大而庄重,在黯淡的天色下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尊贵地位。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在这片以实用为主的建筑中显得格外耀眼。飞檐斗拱的设计带着古韵,为这座府邸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崔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叹,他微微挺直了身子,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看着眼前宏伟的建筑,嘴里忍不住说道:“大丈夫当如是也!”说罢,他还轻轻扯了扯自己的制服领口,似乎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 荀子期听到这话,侧过头来,嘴角带着一抹打趣的笑容,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认真,“老崔你想玩自己的九族消消乐?可别乱说话,这话要是传出去,麻烦可就大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崔敏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崔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故意夸张地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我只是也想当督帅的儿子而已,要是能有这样的待遇,这辈子也值了。”说完,他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试图缓解刚刚那略显紧张的气氛。 荀子期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你啊你,就别瞎想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办正事吧,别在这儿做白日梦了。”说着,他踩下油门,车子缓缓朝着少帅府的大门驶去。 与此同时的,少帅府内,武新宇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太子爷,此刻正坐在少帅府的书房里,一脸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现在的外交部、商业部、工业部和国防部的官员们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 外交部和商业部的代表们,言辞恳切地主张不制裁鞑靼斯坦共和国。他们强调,如今国际局势复杂多变,与鞑靼斯坦共和国保持良好的贸易关系,不仅能为龙国带来稳定的资源供应,还能在国际外交舞台上多一个潜在盟友。一位末世前就在外交系统任职的资深官员说道:“太子爷,鞑靼斯坦共和国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对我们的工业发展至关重要。一旦制裁,这些资源的供应必然受阻,我们的工业生产将会受到严重影响。而且,从外交层面看,与他们保持友好往来,有助于提升我们在中亚地区的影响力。” 商业部的代表也附和道:“是啊,太子爷。我们在鞑靼斯坦共和国有着不少商业合作项目,制裁会让这些项目陷入困境,许多咱们本国的企业家在中亚的利益都会受损,这对我们刚刚复苏的商业环境打击巨大。” 而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将领们则坚决主张制裁。他们认为,鞑靼斯坦共和国在军事上存在潜在威胁,必须通过制裁来遏制其发展。 一位国防部的高级将领神情严肃地分析道:“太子爷,鞑靼斯坦共和国近年来军事力量不断增强,其军事军事能力已经超过了罗刹国,最近他们已经将战线平推到了乌拉尔山脉一线。如果不加以制裁,任其发展,将来恐怕会对我们的边境安全构成严重威胁。我们必须在它还未完全壮大之前,采取行动。” 总参谋部的另一位将领也补充说:“没错,而且制裁可以向其他国家展示我们的强硬态度,维护我们在国际上的军事威望。” 工业部的官员们则从自身利益出发,主张制裁鞑靼斯坦共和国,把原本供应给他们的配额留给境内。他们表示,庐州和襄城的工业发展正处于关键时期,对各类原材料的需求极大,国内的配额远远无法满足生产需要。一位工业部的负责人焦急地说道:“太子爷,您也知道,我们的工厂现在产能扩充迫在眉睫,可原材料供应却严重不足。鞑靼斯坦共和国的那份配额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只有把它留在国内,我们的工业生产才能顺利进行,才能不断提升我们的实力。” 各方争论不休,谁也无法说服谁,武新宇坐在那里,听着他们的争吵,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这场会议开得他心力交瘁,他实在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总是为了这些事情争得不可开交。他多想父亲此刻就在身边,能帮他拿拿主意,可父亲远在布鲁塞尔,这些棘手的问题只能由他来面对。 武新宇这位太子爷好不容易劝劝这个,安慰安慰那个,嘴皮子几乎磨破了才让那群情绪激动官员们都离开。可武新宇刚想靠在椅子上歇一会儿,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这时,一位侍从匆匆走进书房,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太子爷,平江守备崔敏和滁州留守荀子期阁下来了,正在前厅等候您的召见。”武新宇微微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崔敏和荀子期就被太子爷的老师顾永清引领着走了进来。三个人看到武新宇端坐在书案后,赶忙恭恭敬敬的行礼。 此时已经疲惫不堪的武新宇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用那有些倦怠的声音说了句:“顾师父,荀留守,崔守备,大家都是自己人请坐吧。” 太子爷的话让崔敏微微一怔,按照道理来说,他崔敏是督帅武廿无被派来查李清泉和石破军案的,而且石破军还是太子亲军的重要军官。虽然目前的证据主要就是指向穆家的二爷穆勇,可是武新宇也算是涉案人员。他也当然知道督帅正在国外谈判,这位太子爷监国,对于人事调动自然必须亲自过问,不过他武新宇直接就说他是自己人。这可是犯忌讳的,因为他是查案的人,武新宇是嫌疑较轻的涉案人员。 他余光看了荀子期一眼,可是荀子期这位滁州留守居然笑着对少帅一拱手居然笑呵呵的坐了下去。老崔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也赶忙尴尬的笑了笑跟着坐了下来。 武新宇一边用小锉刀磨着指甲, 一边抬眼看了他们一下,而后悠悠地说道:“荀留守你是我小姨的恩人,崔守备你和三峡督裴记都是我父亲做第四军作训部主任时带出来的兵。我记得那时候你和裴都督还陪我遛过狗呢。我记得没错吧,崔叔叔,荀叔叔?” 两个人知道这位太子爷是要对李清泉和石破军的案子下定性了。于是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纷纷请求太子爷示下。 按道理来说武新宇本不用给他吩咐什么,只需要时刻盯着案子的走向时常过问一下进度,自己不满意打回去让他崔敏重新处理就行,毕竟阶级差距太大了。可真要是这样,他崔敏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丢的。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武新宇这位太子爷,以及卷宗上隐隐约约提及的太子宠妾凝紫萱。远在漠南省的大将军王武天嗣,及其母族。这种案件的麻烦之处远远不是破案那么简单。 武新宇柔声说道:“我觉得吧,很多时候,家和才能万事兴,你们说呢?” 崔敏一路上想过自己见到这位监国太子的各种可能,然而他最没有想到的就是这句''家和万事兴''。在他崔敏看来这是武新宇整治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弟弟最好的机会。甚至还有机会将武天嗣的母族穆家,直接掀翻的可能。两人对视一眼,因为不知道少帅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所以他们并不敢搭腔。 这时候如果直接说''太子圣明'',而太子爷只是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那么自己这边就太被动了。 屋内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武新宇手中小锉刀打磨指甲发出的细微声响。崔敏和荀子期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黯淡的灯光下闪烁着。 武新宇轻轻放下手中的小锉刀,目光在两人脸上缓缓扫过,随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两位叔叔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吗?” 崔敏咬了咬牙,决定先开口试探:“太子爷,您说的‘家和万事兴’,小的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只是这李清泉和石破军犯下的过错,在军中影响极坏,若是处理得过于轻缓,恐怕难以服众啊。将士们在前线拼命,为的就是守护督帅和太子爷您,可要是罪大恶极的人得不到应有的严惩,他们心中难免会有怨言,以后这仗还怎么打?”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武新宇的表情,只见太子爷神色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荀子期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着急,他轻轻扯了扯崔敏的衣角,示意他说话别太直接。可崔敏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继续说道:“太子爷,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望。咱们对这案子的处理,就像是给众人立了个规矩。若是不能公正严明,恐怕会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到时候朝堂之上怕是要乱了套。” 武新宇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崔守备,你是觉得我在偏袒他们?” 崔敏心中一紧,连忙起身,单膝跪地,说道:“太子爷恕罪!小的绝无此意。小的只是担心,这案子若是处理不好,会影响到您的威望,更会动摇咱们政权的根基。” 荀子期也赶紧跟着起身,慌张地说道:“太子爷,崔守备他说话直,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也是一心为了督帅的大业着想。只是这事儿确实棘手,还望太子爷能慎重考虑啊。” 武新宇看着两人,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起来吧。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也明白这案子的重要性。但我所说的‘家和万事兴’,并非是要包庇他们。只是如今父亲在外,我不想朝堂之上因为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李清泉毕竟是父亲的老师,曾经为咱们的政权立下汗马功劳,石破军也算是军中老人,若是直接严惩,难免会让人觉得咱们凉薄。” 崔敏思索片刻,说道:“太子爷的顾虑小的明白。只是这国法难容,若是不按律处置,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依小的之见,不妨在惩处他们的同时,向众人解释清楚咱们的考量,让大家明白,督帅既念及旧情,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错之人。这样既能彰显太子爷的仁德,又能维护律法的威严。” 荀子期在一旁附和道:“崔守备说的有道理,太子爷。这样一来,想必大家都能理解您的苦心。” 武新宇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崔叔叔,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就按你说的办吧。李清泉,剥夺军职,没收大部分财产,遣返原籍;石破军,免去死罪,但要关进大牢,让他在狱中好好反省。你们去办这件事的时候,要注意方式方法,别让穆家觉得我要清算他们,惹出什么乱子来。” 崔敏和荀子期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太子爷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武新宇看着两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若是遇到什么难题,或是穆家那边有什么动静,随时来向我汇报。” 崔敏和荀子期领命后,便退了出去。走出少帅府,荀子期忍不住埋怨道:“老崔,你刚才也太莽撞了,要不是太子爷脾气好,咱们估计就出不来了。” 崔敏却不以为意地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咱们身为臣子,就得为太子爷着想,为这个政权着想。若是因为怕得罪人就不说真话,那才是真正的失职。” 荀子期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你这次的判断是对的吧。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出岔子,不然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车子驶出少帅府的大门,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庐州城的天空被工厂的浓烟染成了深沉的灰黑色,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被污染的幕布,遮蔽了星辰和月亮。街道两旁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感。 崔敏和荀子期坐在车内,沉默不语。崔敏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定,而荀子期则显得有些忧虑。车子沿着宽阔的街道行驶,偶尔有几辆重型卡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尘土,仿佛是这座城市沉重的呼吸。 第500章 祀与戎(7) 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的会议室内,气氛压抑而沉闷。墙壁上的灯光散发着惨白的光,毫无生气地洒在那张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上。会议桌由深褐色的实木打造,表面光滑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场艰难的讨论。四周的座椅是黑色皮质的,款式陈旧,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磨损的痕迹,此刻,它们紧紧地围绕着会议桌,像是一群沉默的卫士。 武新宇坐在主位上,他这个年纪本应充满朝气,但此时却被这冗长的会议折磨得略显疲惫。对面坐着的是外交部的陈德铭,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皱纹,眼神中透着一种资深外交官特有的固执。 陈德铭清了清嗓子,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太子爷,您要知道,鞑靼斯坦的天然气对我们太重要了。末世前,咱们国家就构建了从中亚到国内的天然气输送管道,这些管道为我们的工业发展提供了稳定的能源支持。如今虽然世道变了,但能源的重要性只增不减,一旦制裁,这供应一断,我们的很多工厂都得陷入瘫痪啊。”他说得诚恳,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这时昨晚就因为他们外交部和商业部接连不断的折腾,而没有休息好的武新宇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可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陈老,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您先别着急。”他的声音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试图安抚陈德铭的情绪。 陈德铭见武新宇态度温和,便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国际形势:“太子爷,这国际形势现在错综复杂啊。罗刹国在一旁虎视眈眈,高卢共和国也在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我们在这个时候制裁鞑靼斯坦,很可能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其他国家可能会趁机打压我们,在国际舆论上抹黑我们,说我们破坏地区稳定。而且,中亚地区的局势本就微妙,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地区的平衡。”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表情丰富,似乎想要把自己脑海中的复杂局势完完全全地展现给武新宇。 武新宇依旧微笑着,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但他还是耐心地听着,时不时陪笑着点点头,回应几声“嗯”“确实”。他心里想着,再忍忍,等陈老说完就好了。 好不容易等陈德铭稍微停顿了一下,武新宇以为这场漫长的发言终于结束了,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再安慰陈德铭几句。没想到陈德铭却话锋一转,语气强硬起来:“太子爷,我觉得这件事您必须得表个态,不能再这么犹豫下去了,制裁鞑靼斯坦绝对不可行,这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啊!” 武新宇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可他也毕竟刚刚监国,于是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后说道:“陈老,您看啊,我刚监国很多事需要和我父亲,还有您甚至是国防部,总参谋部各个部门的领导沟通。您让我现在就表态,可真是难为我了。” 陈德铭一听把自己和国防部那群人相提并论,显然就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因为在他心里,自己可是末世前的外交官。而国防部那群人都是什么成色?不过是跟着武廿无打天下的一群泥腿子。 只见这位陈老苦笑着摘下眼镜,看似不经意的擦了擦,当他看到武新宇这个小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不无得意的说:“您就不要和督帅商量了。外交这种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武新宇听到陈老的话越说越没变边了,于是他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只见他那张稚嫩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还是强忍着说道:“陈老,您说的我都清楚,不过这么重大的决策,我还是得和父亲商量一下,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 陈德铭却以为武新宇只是在推脱,他自恃在末世前外交系统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便有些傲慢地说道:“太子爷,您就别再和督帅商量了。我在外交领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吧,错不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武新宇,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啪”的一声,猛地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杯子瞬间四分五裂,茶水溅得到处都是。他站起身来,手指着陈德铭,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这头蠢猪!都末世了,你还拿着过去那一套来说事!你以为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吗?全世界的工业都垮了,只有我父亲的庐州和襄城还能正常运转,咱们才是掌握话语权的一方!鞑靼斯坦要是还想卖天然气,就必须老老实实地和我们合作。他们要是再敢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就下令停止购买他们的天然气!我们大量的lng船可不是摆设,他们要是没了我们这个买家,那些天然气只能烂在地里!投资和买他们的天然气,那是我们对他们的恩赐,他们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 陈德铭被武新宇的突然爆发吓得脸色煞白,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好脾气的太子爷会发这么大的火。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武新宇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武新宇看自己已经把陈德铭给骂了,索性一口气把话说开,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军礼服的风纪扣,冷笑着凑过去说道:“陈德铭,我已经提醒过你多少次外交人员必须学习政策,认真考试。我每次看你的卷子都是60分,当时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拿六十分,为的是向我展示你的能力。现在看来你是真的也就是个及格的水平啊。” 随后一把抓过来桌上的一部座机,笑得异常狰狞地说道:“给鞑靼斯坦的喀山那边打电话,让他们24小时以内给我换个听话的大使过来。否则我自己就能做主和喀山断交。” 武新宇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陈老,阴恻恻的说:“您如果连传声筒都做不好,就给我滚出去,和那群找不到工作的流民作伴去。” 赶走了那位陈老,太子爷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悠悠的长出了一口气。他真是太烦这群“正统”官僚了,他们给武新宇的感觉很怪。这群人做正事的时候很傻,而涉及到人事任命,他们的鼻子就像是狗一样灵,嘴巴像是末世前村头晒太阳的小老太太那么碎。 就拿荀子期来说吧,他喜欢张欣欣的事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可偏偏就是那些末世前的旧官僚可以打听的门清。 这倒不止是出于好奇心,亦或是八卦。主要是末世前的官僚总是把“人事即政治”当作圭臬。当事情涉及到他武新宇这位太子爷的小姨--张欣欣的时候,那群家伙就更加疯狂了。 这群人打听这件事,倒不止是为了一个个小团伙们拿着矿泉水瓶里的茅台喝上半斤的时候,吹牛逼用的。而是这群坚信”人事即政治”的邪教徒们,拿来揣摩上意用的。毕竟荀子期和张欣欣的故事里,还有个更重要的人物就是武新宇的爸爸…那位九省督帅武廿无。 这群邪教徒相信,只要能揣摩透了督帅的心思就能顺风顺水,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无往而不利。 这些所谓的“正统”官僚们,把“人事即政治”当作圣经,谁不把“人事即政治”当回事,谁就是不上道…就是没档次。他们成天琢磨着谁和谁走得近,谁和谁又有了矛盾,仿佛这些琐碎的人际关系就是政治的全部。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每一个可能的权力信号,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攀附的机会。 但武新宇却深知,这种所谓的“人事即政治”不过是官场中的一种歪风邪气。真正的政治,不是靠琢磨上司的心思,不是靠拉帮结派,更不是靠打听小道消息来揣摩所谓的“上意”。真正的政治,是为百姓谋福利,是为国家的稳定和发展出谋划策。是实实在在的行动,而不是这些官僚们的大型和珅模仿秀。 他想起自己父亲武廿无常说的一句话:“政治不是用来玩弄人心的,而是用来解决问题的。”可这些官僚们,却把政治当成了游戏,把权力当成了玩具。他们为了自己的升迁,不惜牺牲国家的利益,不惜破坏官场的风气。他们把精力都放在了这些无意义的勾心斗角上,却忘记了自己作为官员的本职。 武新宇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的窗边,望着窗外的庐州城。这座城在末世的风雨中依然屹立不倒,靠的不是这些官僚们的勾心斗角,而是靠他父亲把战火推到庐州以外,更是靠无数普通人的努力和牺牲。他回过头,看着会议室里那些空荡荡的座椅,再想想那个在他父亲面前像是磕头虫一样的陈老,到了他这个少帅监国面前就是那种得意忘形的模样,可真是太可笑了。 武新宇当然知道陈老这种人之所以在他爸爸出国后风格迥异的原因。如果把庐州比作森林的话,陈老这种人就像是猴子。武廿无就是成年的大老虎,猴子们敢摸武廿无的老虎屁股,轻则枪毙,重则夷三族。所以他们就是一群磕头虫。 现在轮到他这只小老虎掌管这片森林了,那些猴子自然就会凑过来试探他的底线。一旦他接受了所谓的“专业建议”,那么就会起个性质很恶劣的头,各种自命不凡的猴子,就会跳到他这只小老虎的头顶上蹦迪。这就是旧官僚们的另一个特质…欺软怕硬。 武新宇恨恨的念叨着:“好奴才…你们真是一群好奴才。你们是算准了我不好意思和父亲告状啊。好好好…真是好得很。” 武新宇的愤怒在会议室里爆发后,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的额头和鼻翼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尽管会议室的温度并不高,但他的身体却因为愤怒而变得燥热。他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随时都能喷出火焰。 此时身为教师和谋主的顾永清走进会议室,看到武新宇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惊。他快步走到武新宇身边,轻声问道:“少帅,您没事吧?” 武新宇转过头,看到顾永清关切的眼神,他的愤怒似乎稍微平息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顾先生,我没事,只是那些官老爷让我太生气了。” 顾永清点了点头,他理解武新宇的感受。他从桌上拿起一杯水,递给武新宇:“少帅,喝口水,冷静一下。” 武新宇接过水杯,他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喝了一口水,水的清凉让他感到一丝舒缓。他缓缓地将水咽下,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咚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减轻。 顾永清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武新宇的情绪完全平复。他知道,武新宇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过了一会儿,武新宇抬起头,眼神中已经恢复了一些平静:“顾先生,谢谢你。我没事了。” 顾永清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宽慰:“少帅,您能控制住情绪就好。这些官僚的行为确实让人头疼,但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商务部那群人我就让他们明天再来吧。” 武新宇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示意顾永清先安排商务部的人进来。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试图以沉稳的姿态面对接下来的会面,然而刚刚被陈德铭激起的愤怒仍在心底翻涌,让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峻。 很快,商务部的官员们走进会议室。走在最前面的是商务部部长赵宏,他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看似谦逊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自恃甚高的神气。身后跟着几位各司其职的下属,他们手中抱着文件夹,神色略显紧张。 赵宏走到武新宇面前,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太子爷,得知您在考虑国防部和总参谋部那份制裁鞑靼斯坦共和国的提案,我们商务部深感责任重大,特来向您进言。”武新宇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眼神中带着审视。 赵宏清了清嗓子,开始阐述观点:“太子爷,我们坚决反对制裁鞑靼斯坦。您知道的,目前我们根本和鞑靼斯坦共和国并没有实际的军事冲突。而且我们的企业家还在鞑靼斯坦有大量的投资,涉及众多行业领域。从我们的角度看,一旦制裁,那些在当地投资的企业家将面临巨大损失。按照经济学的基本原理,这些企业家可是经济发展的关键驱动力,他们的财富如同涓涓细流,最终会惠及整个社会。这就是所谓的涓滴经济学,只要上层的企业家们繁荣发展,财富自然而然会向下渗透,让普通民众受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让自己的理论更加形象易懂。 武新宇眉头微皱,耐心地听着,心中却对这套说辞产生了怀疑。他问道:“赵部长,你说的这套理论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实际情况真的如此吗?制裁是为了维护国家的整体利益,保障我们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如果因为顾虑企业家的利益而放弃制裁,我们在国际上的立场又该如何坚守?” 赵宏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太子爷,您有所不知。那些在鞑靼斯坦的投资企业,它们的运作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旦制裁,这台机器就会停止运转。按照涓滴经济学的逻辑,这不仅会让企业家们遭受损失,还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大量工人失业,普通民众的生活陷入困境。所以,为了保障民众的生计,我们必须慎重考虑制裁的后果。” 武新宇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的不满逐渐加深。他想起曾经学习过的经济理论,深知涓滴经济学在现实中往往是一种谬论。他反驳道:“赵部长,你这套涓滴经济学的说法,在末世前的学术圈内部,就有很多人指出是有很大问题的。” 其实武新宇这位太子爷已经说的很客气了,毕竟滁州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普通民众即使自降身份去给青楼帮工,自己的儿女都都在青楼做事,每天也都是吃两顿白饭配合着白砂糖和少量的盐豆子。那些权贵们一掷千金和普通民众其实根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而这位赵部长就是当年安娜主政庐州时最得力的部下之一。 武新宇对于安娜那个妈妈的感情很深,自然不可能拿出滁州的例子来让赵宏尴尬,于是他强压着自己的不痛快,说:“赵部长,涓滴经济学有没有用,咱们心里都清楚。晨曦夫人把我养大,你也是她主政庐州时得力的部下之一。都是自己人,你就别和我绕弯子了。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赵宏听到武新宇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挂不住了,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后,又恢复了那副看似镇定的模样。他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赵宏抬起头,脸上换上了一副诚恳的表情,说道:“太子爷,我对您和督帅,还有晨曦夫人自然是忠心耿耿的。我刚刚所说,确实也是从商务部的职责角度出发,担心制裁会给我们的经济带来负面影响。但您既然这么问了,我也不再隐瞒。”他顿了顿,看了看身后的下属,微微示意他们退下。待下属们都离开会议室,轻轻关上门后,赵宏才继续说道:“太子爷,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坚决反对制裁鞑靼斯坦,是因为在那些投资企业里,有我自己的一些股份。一旦制裁实施,我的损失也会非常巨大。我承认,我刚刚的话里,确实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 武新宇看着赵宏,眼中满是失望。他没想到,身为商务部部长,赵宏竟然会因为个人利益而在如此重大的决策面前偏袒。他冷冷地说道:“赵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能为国家着想的人,没想到你也和那些只知道钻营私利的人一样。你身为官员,拿着国家的俸禄,却把自己的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你就不怕辜负了我父亲和晨曦夫人对你的信任吗?” 赵宏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紧张地擦了擦汗,连忙说道:“太子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时糊涂,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但请您相信,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这次制裁的事情,我会全力支持您的决定,绝不敢再有任何私心杂念。” 武新宇早就被现在的母亲张玉洁三令五申,不允许动后党的人。他知道他母亲也是想让安娜也能出于亲情,站在自己这边。可自己才一监国就出这种事,他也真的怕穆家会因此大做文章。想到这里,这位太子对着赵宏无奈的招招手,等赵宏膝行过来后,冷笑着拍拍对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浮土,笑道:“赵叔叔,我爸当年本来就该毙了的你,可还是把你留下了,你就这么回报他啊。” 随后,武新宇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赵叔叔,既然你承认是为了私利,那我问你,像你这样在鞑靼斯坦投资企业中有股份,并且因为担心制裁影响自己利益而反对制裁的企业家,还有多少人?他们都是谁?” 赵宏心里“咯噔”一下,犹豫了片刻,他深知此刻若不老实交代,恐怕后果更加严重。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爷,这……这知道内情的人不算少。像咱们庐州商会的孙会长,还有襄城那边几个大的贸易公司老板,他们都在鞑靼斯坦有大量投资,也都和我有一样的顾虑。他们知道制裁一旦实施,自己的产业会遭受重创,所以私下里都和我交流过,希望能阻止制裁。” 武新宇听出赵宏没把话说完,于是一挑眉冷笑道:“叔,你真拿我当孩子啊。他们几个人配吗?说,还有谁!” 赵宏看这件事是躲不过去了,于是索性把心一横,索性说:“这次主要的获益方是淮南商会的会长李玄。” 武新宇听到李玄这个名字完全傻眼了,他当然知道李玄是谁,他不光是李洁的爸爸,还是襄城过去的主人。虽然自从几年前投降后交出了一切军队还算是相安无事。但淮南商会的经营网络还在,商会的经济能力更是不容小觑。 武新宇苦笑着点点头,随后对赵宏说:“你去襄城把李会长给我请来,我作为晚辈有点事要问问他。” 第501章 祀与戎(8) 刘强被撤职后,灰溜溜地回到庐州。他没按要求去外交部述职,而是径直奔向半山别墅区陈德铭的家。 踏入这片奢华的区域,一栋栋精致的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着。陈德铭家的建筑风格融合了欧式的典雅与中式的韵味,外墙是奶白色的大理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精美的雕花诉说着主人的不凡品味。别墅周围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四季花卉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馥郁的芬芳。一条蜿蜒的石子路通向别墅主楼,路的两旁摆放着造型独特的雕塑,每一尊都价值不菲:有的是欧式大理石雕塑和金属雕塑,有的则是东方的玉雕,还偶尔可以看到一些东南半岛风格的佛像,甚至还能看到几块从齐鲁省的碑林中运过来的状元碑。 刘强沿着石子路走进院子,透过窗户,他看到陈德铭那几位武廿无赏赐的娇妻美妾正在客厅里悠闲地聊天。其中一个身着华丽旗袍的叫玉盼儿,那玉盼儿身材婀娜,那细腻的丝绸面料贴合着她的曲线,高开叉的设计露出白皙的小腿,走动间尽显风情万种;另一位穿着时尚连衣裙的女人叫苏敏儿,领口处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那精致的面容和优雅的举止,让刘强看得心里直痒痒,不禁暗暗羡慕陈德铭的艳福。 刘强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怀揣着从布鲁塞尔带来的特产,踏入主楼。主楼内部的装修更是奢华至极,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无数细碎的水晶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闪烁。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图案精美,质地柔软,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云朵上。墙壁上挂着范宽的《雪山萧寺图》。这幅画作以其雄浑的笔触和深邃的意境,将北方雪山的壮美与古寺的宁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画面中,雪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其间,古寺隐匿于山林深处,显得格外清幽。山间的小路蜿蜒曲折,几位行旅者正缓缓前行,为这静谧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 刘强站在画前,不禁被这幅画的气势所震撼。他虽然对绘画并不精通,但也能感受到画中所蕴含的深邃意境和高超技艺。他暗暗感叹陈德铭的品味,能在这样的奢华环境中,依然保持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 “刘强,你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强转过身,看到陈德铭正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陈德铭身着一件深色的西装,显得格外精神。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 “陈老,我回来了。”刘强微微一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快步走上前,将手中的特产递了过去,“这是我在布鲁塞尔给你带的特产,一点心意。” 刘强赶忙恭敬地呈上礼物,是一套来自布鲁塞尔皇家珠宝匠精心打造的首饰,镶嵌着罕见的粉色钻石和祖母绿宝石,项链、手链、耳环一应俱全,装在精致的丝绒盒子里,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彩。还有一盒顶级的比利时巧克力,每一颗都由大师手工制作,选用最上乘的可可豆,包装精美,上面印着象征着皇家专供的金色纹路。 陈德铭看到礼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看着刘强,微微皱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该在布鲁塞尔任职吗?”刘强满脸苦涩,将自己被武廿无的机要参谋胡可儿解除职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陈德铭听后,故作淡定地摆摆手,说道:“歇歇也好,咱们末世前可都是凭真才实学当上的官儿,不像现在这些暴发户。”但刘强依旧神色慌张,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道:“老领导,我可怎么办啊?这武廿无说免我的职就免我的职,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陈德铭看着刘强这副模样,心中虽有些不屑,但毕竟是自己昔日的下属,还是缓缓开口安慰道:“别慌,武督帅现在忙着和各国周旋,哪有精力一直盯着你?就是觉得咱们不听话,也无非就是敲打敲打而已,咱们都在官场上混了多少年了。这点简单的道理你还不知道吗?” 刘强听了老领导这么说,有些不解的看着陈老。他不知道陈德铭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能是试探着问道:“您的意思是…” 陈德铭得意的嘿嘿一笑,拍拍刘强的肩膀,得意的一挑眉,说:“咱们老官僚的底蕴在那里摆着呢,解职位而已别摆出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行了,你就回家等消息去吧。” 刘强很显然是很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到陈老已经挥手送客了,无奈的他也只能是再看看笑容满面的老领导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便安心回家等消息去了。 刘强走后,玉盼儿和苏敏儿围到陈德铭身边。玉盼儿娇嗔地问道:“老爷,刚才看那刘强神色慌张的样子,怪可怜的,您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去找武廿无的义父吕老爷子呢?说不定吕老爷子能帮他说说话,让他官复原职呢。” 陈德铭笑着摆摆手,说道:“哪有那么简单,虽说吕修良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现在谁知道吕修良在督帅心里还有多少分量?咱们得先摸清吕修良的态度,再做打算,可不能贸然行事,改天吧。” 说着,陈德铭走到一旁的保险柜前,打开柜门,小心翼翼地拿出几块名贵的瑞士手表。其中一块是劳力士迪通拿,表盘采用了经典的三眼计时设计,黑色陶瓷表圈搭配银色表盘,尽显奢华大气;还有一块百达翡丽鹦鹉螺,独特的八角形表壳,蓝白相间的表盘,展现出优雅高贵的气质。 苏敏儿好奇地看着这些手表,不解地问道:“老爷,这些手表都是给吕老爷子的吗?这也太贵重了吧。”陈德铭哼了一声,说道:“这些是给吕修良管家的,想见到老爷子,不得先把他身边的人打点好?光靠这些还不够呢。” 接着,陈德铭又从角落里拎出一个看起来很腥臭的桶,桶里装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苏敏儿皱着眉头,嫌弃地说道:“老爷,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臭!”陈德铭却一脸得意地解释道:“这可是最棒的鱼饵料,是用新鲜的虾肉、蚯蚓,再加上我特制的秘方调配而成的。你不知道,老爷子就喜欢钓鱼,有了这饵料,他在鱼塘边一坐就是一整天。我把这饵料送给他,他肯定高兴,到时候再替刘强说几句好话,事情说不定就有转机。” 小妾们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家的老爷说错了。在她们眼里,吕修良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必须用昂贵的礼物才能讨好,怎么能用一桶腥臭的饵料去送礼呢?玉盼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老爷,就用这个去送吕老爷子?这……这能行吗?吕老爷子身份尊贵,那些珠宝、名表送给他才合适呀,这饵料实在是拿不出手啊。”苏敏儿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老爷,咱们送这么个东西,会不会太寒碜了,别到时候适得其反。” 陈德铭看着她们,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你们两个小丫头懂什么,送礼啊,讲究的是投其所好。那些名贵的东西,吕老爷子什么没见过?他就好钓鱼这一口,这特制的饵料才是送到他心坎上的东西。咱们送礼物,不是越贵越好,是要送到对方心里去。懂了吗?”说完,他得意洋洋地拎着桶就走了。 走到吕修良家门口,管家一看是外交部的负责人陈德铭来了,赶紧鞠躬行礼。陈德铭趁势将两块表塞进管家怀里,一块劳力士迪通拿,一块百达翡丽鹦鹉螺。管家往怀里一摸,摸到这两块名贵的手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推辞。陈德铭见状,赶紧用末世前官僚那套标准话术安抚管家:“哎呀,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在老爷子身边鞍前马后,这些日子辛苦了。这点心意,就是给您喝茶的,以后还得仰仗您多多在老爷子面前美言几句,让我能有机会多向老爷子讨教讨教。您要是不收,可就是不给我面子啦!”管家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手表,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陈大人太客气了,您里面请,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暂且不说陈德铭这边怎样被管家安排在客厅里候着,就说吕修良这边,自从上次武廿无在他家里因为老黑的事发了一通神经。那位觉得自己心里有愧的九省督帅,干脆把给老爷子的家来了个大扩建,直接把半山别墅去的人工湖,都圈到吕修良家的后院里给自己义父当鱼塘了。 吕修良家那扩建后的后院,人工湖已被完美地融入其中,成了专属的鱼塘。鱼塘四周用圆润的鹅卵石铺就,大小不一的石头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仿佛是大自然精心拼凑的艺术品。湖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周围的景色。湖边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随风摇曳,宛如绿色的丝绦轻拂着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湖中心,几株荷花亭亭玉立,粉色的花瓣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艳,偶尔有几只蜻蜓轻盈地落在花瓣上,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 武新宇乖巧地坐在爷爷吕修良的身边,只见吕修良一脸无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唉,怎么总是空军啊。这鱼就好像跟我作对似的,半天都不上钩。”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水面上的浮漂,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甘。 武新宇一脸疑惑,歪着头问道:“爷爷,什么是空军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 吕修良一听大孙子有兴趣,便来了兴致,耐心解释道:“空军啊,就是钓鱼的时候一条鱼都钓不上来。你看我在这儿坐了老半天了,这浮漂动都不动一下,这不是空军是什么!”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武新宇一听赶忙解劝道:“爷爷,估计这里也没什么鱼吧。要不然怎么能不上杆呢?” 吕修良一听连连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真不是这个问题。上次老陈就是你们外交部那个陈德铭,来我这儿钓到一条二十六斤半的大花鲈鱼,三条十多斤的大白鲩。”随后吕修良揉着下巴念叨着:“还真真他妈邪门了啊,老陈一把鱼饵洒下去鱼都疯了似的呼啦啦的往他那里乱跳。着急了老子拿俩手榴弹炸他娘的。” 武新宇赶忙安慰爷爷说:“爷爷手榴弹太危险了,我这就去帮您要钓鱼的秘方。有了秘方,您肯定能钓到好多鱼!”他说着就要起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吕修良赶忙伸手拦住他,摆了摆手说道:“别去啦,大孙子。这个陈德铭啊,末世前就有很多大领导找他要这秘方,他都没给。估计他不会轻易把秘方给咱们的,别去碰钉子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轻轻拍了拍武新宇的肩膀。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赶来,恭敬地禀报:“老爷,外交部的陈德铭陈大人过来送鱼饵了。” 吕修良一听,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赶忙说道:“快,快让陈德铭进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陈德铭,那模样就像是小孩子即将得到心仪已久的玩具一般。 陈德铭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后院,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没有因为被太子爷责骂而显露出丝毫的怨愤,也没有刻意逢迎的谄媚。他先是对着吕修良恭敬地微微鞠躬,说道:“吕老爷子,好久不见,我给您带了点好东西。”那姿态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随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武新宇,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眼中满是尊敬,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轻声说道:“太子爷也在啊,真是巧。”这简单的话语和神情,似乎挨骂的不是他一样,这让武新宇心里不禁有些过意不去,暗暗觉得自己昨天骂陈德铭是“蠢猪”或许有些太过了。 吕修良看到陈德铭手中的大桶,眼睛亮得更厉害了,就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兴奋地对武新宇说道:“大孙子,就是这个!这可是好东西,有了它,爷爷今天肯定能钓到鱼!”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接陈德铭手中的桶。武新宇好奇地凑了过去,刚一靠近,那股浓烈的腥味就扑鼻而来,呛得他差点没喘过气来,他连忙用手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说道:“爷爷,这味儿也太大了,这能是好东西?”吕修良却不以为然,笑着说道:“你个小毛孩懂什么,这可是钓鱼的宝贝,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德铭也不解释什么,只是笑着将桶放在一旁,从里面拿出一些鱼饵,轻轻撒入鱼塘。刹那间,平静的水面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原本毫无动静的鱼儿们像是闻到了什么绝世美味,疯狂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只见水面上瞬间水花四溅,鱼群你争我抢,有的甚至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珠。那场面就像一场激烈的抢夺大战,鱼群的数量之多,动静之大,把武新宇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吕修良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赶紧拿起鱼竿,挂上鱼饵,信心满满地将鱼钩甩入水中。刚一入水,鱼线就被猛地拉紧,吕修良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大喊道:“有鱼咬钩了!”他双手紧紧握住鱼竿,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吃力地往上拉。可这鱼的力气实在太大,不仅没有被拉上来,反而把吕修良往前拖了几步。武新宇和陈德铭见状,赶紧一左一右地跑过去帮忙。武新宇紧紧抓住吕修良的胳膊,生怕他被鱼拖进水里,陈德铭则帮忙握住鱼竿,一起用力。 鱼在水中拼命挣扎,激起大片水花,鱼塘就像沸腾了一般。那鱼的力量大得惊人,好几次都差点把鱼竿拉断。吕修良涨红了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咬着牙说道:“好家伙,这鱼可真够劲儿!”武新宇也紧张得不行,双手死死地抓住爷爷,嘴里不停地说着:“爷爷,您坚持住啊!”陈德铭则一边用力拉着鱼竿,一边冷静地说道:“老爷子,别着急,慢慢和它耗,它总会没力气的。” 就这样,三个人和这条大鱼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他们苦熬了十几分钟,鱼的力气才渐渐小了下来,慢慢被拉出了水面。只见这条鱼足有半人多长,浑身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鱼尾有力地摆动着,溅起一片片水花。武新宇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喊道:“爷爷,您太厉害了!钓到这么大一条鱼!”吕修良喘着粗气,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说道:“哈哈,多亏了老陈的鱼饵啊!”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好好休息,鱼线又猛地一沉,原来是又有鱼咬钩了。吕修良顾不上擦汗,再次握紧鱼竿,和新的大鱼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武新宇和陈德铭也不敢松懈,继续在一旁帮忙。鱼塘边,三个人的身影在阳光下忙碌着,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欢笑声,他们沉浸在这钓大鱼的惊心动魄与喜悦之中。 日落时分,陈德铭走后,管家把陈德铭送的手表放在茶几上。武新宇看着茶几上那两块名贵的手表,满脸疑惑地问道:“爷爷,这两块表哪来的呀?”吕修良心里清楚得很,却故意卖个关子,看向管家说道:“这到底咋回事,你给讲讲。” 管家依旧面无表情,平静地解释:“回老爷、太子爷,这是陈德铭陈大人送来的。他说感谢我在您身边伺候,这点心意是给我喝茶的,还希望我能在您面前多替他美言几句,让他能有机会多向您讨教。” 吕修良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武新宇脸上,见他神色平静,心中很是满意。他轻轻拍了拍武新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孙子,这里面的门道可深了。陈德铭送这两块表给管家,可不单单是讨好管家这么简单,实际上他是在向咱们示好。” 武新宇一脸不解,疑惑地问道:“向咱们示好?为什么呀?”吕修良笑着解释:“你要知道,咱们现在看似稳坐高位,但这背后的局势复杂着呢。像陈德铭这样的旧官僚,在末世前就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虽然现在是你父亲掌权,但这些旧官僚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咱们收了他的礼,就相当于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让他们知道咱们还是认可他们的,愿意和他们维持关系。这对稳定旧官僚群体至关重要。” 武新宇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是不太理解,问道:“稳定旧官僚群体?有那么重要吗?”吕修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认真说道:“当然重要。这些旧官僚在各个部门都有一定的根基,他们熟悉各种事务的运作流程。要是处理不好和他们的关系,他们要是暗中使绊子,很多事情都会受到影响。就拿外交事务来说,陈德铭在外交部经营多年,他要是真心为咱们办事,很多外交工作就能顺利开展;可要是他心怀不满,暗中捣乱,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接着说道:“收了他的礼,就是向他们传递一个信号,让他们觉得自己在新政权下依然有地位、有价值。这样他们才会安心为咱们做事,不至于生出异心。而且,通过这些人情往来,咱们还能更好地掌控他们的动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这对咱们巩固权力、稳定局势是很有帮助的。” 武新宇思考片刻后,说道:“爷爷,可父亲好像不喜欢官员们搞这些末世前的那套啊。”吕修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现在一心想要建立新的秩序,想法和咱们有些不同。但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咱们这么做,不是为了贪图他们那一点点东西,咱们不要他们的东西他们给别人送那更麻烦。只要把握好度,不让这些歪风邪气影响到你父亲的统治根基,适当收一些礼,换来旧官僚群体的稳定,这是值得的。” 第502章 祀与戎(9) 崔敏坐在内务部特侦处的办公室里,手里翻动着一沓简陋却整洁的卷宗。他的目光紧锁在一份简报上,眉头紧蹙,仿佛纸上字句化作难解的谜团。这间办公室和外界残破末世的景象完全不同,明亮的冷光灯投下冰冷的光辉,映照出光洁的钢制办公桌和精密的数字终端。墙上的大屏显示着庐州辖区内的治安与资源调动数据,特侦处的运作显得一丝不苟,甚至透着几分超越时代的专业性。然而,与其说这里是末世后的办公室,不如说更像是某种遗落于废墟中的过去文明的遗迹。 桌上摊开的文件却显得寒酸,与这整洁的环境形成强烈对比——许多资料的边角破损,还有些字迹模糊。崔敏知道,这是因为最关键的卷宗都被宪兵总队的政治保卫处扣押着,特侦处的权限根本无法触及。 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审讯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带着几分犹豫的语气说道:“崔处长,如果您想看李清泉的口供记录,必须有柳青长官的批条。” 崔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语气依然克制:“柳夫人出国了你当我不知道吗?你现在就给我说,我该找谁。” 审讯员低下头,显得有些为难:“处..处长,我只知道咱们内政部想要宪兵总队的文件只能和柳长官要,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崔敏皱眉沉默,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时,荀子期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笑嘻嘻地走到崔敏面前:“老崔,别看了。不是太子爷都说了怎么结案了吗?你还死盯着这些口供干嘛?” 崔敏挥手示意审讯员先离开,待屋内只剩他们两人后,他低声说道:“子期,我得看这些东西。” “为什么?”荀子期挑了挑眉,笑容略显僵硬。 崔敏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峻:“督帅亲自下了命令,要我彻查清楚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 话音刚落,荀子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愣了一秒后猛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溅出的咖啡在杯沿流淌,浸湿了桌上的几份文件。他压低声音说道:“你疯了吧?老崔,这案子你能碰吗?李清泉可是军中元老,还是督帅的老师!你动了他的口供,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崔敏没有答话,只是盯着桌面,神情沉重。他知道荀子期的话没错,李清泉案牵涉极深,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来巨大的麻烦。但他更清楚,武廿无的命令同样不可违抗。 荀子期一拍桌子,压低声音几乎吼出来:“老崔,听我一句劝,别惹事!这案子太大了,督帅已经出国后,太子爷就是老大。他武新宇都告诉你怎么结案了,你一个小处长还想怎么样?真要搅这滩浑水?” 崔敏看着荀子期焦急的神色,沉默片刻后无奈地点点头:“行,我听你的,不查了。” 荀子期长舒一口气,端起另一杯咖啡递给崔敏:“这就对了,咱们都是为了活下去,别让自己卷进去。” 崔敏接过咖啡,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已打定主意——他不会停下。因为荀子期不知道的是,他已经答应督帅要做一个苍鹰郅都一样的孤臣,他来之前已经想过要把自己埋葬来报答武廿无的知遇之恩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舍得死,但是别人连一把铁锹都不愿意给他。 给督帅打电话或者给柳青打电话吗?他虽然知道这样一瞬间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他很害怕看到也只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于是他仔细回忆所有细节。 首先这个案子是从内务部的行政总局局长钟启明在末世失散的老婆意外回归开始的。说来也奇怪,首先钟启明的老婆郑彩霞在末世爆发之初,被困在了燕赵省被现在的燕赵省的省主安长河救了,还做了安长河的小妾。 美女爱英雄的戏码虽然很烂俗,但是放在案情里是很合适的。然后就是诡异的地方了,安长河听说自己的小妾郑彩霞是这边的内务部行政总局局长钟启明的妻子,所以就把郑彩霞物归原主了。实话实说,督帅控制了九个省,军事和工业实力更是碾压全球所有势力,一个区区的燕赵省的安长河讨好督帅麾下的实权人物,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问题是内务部是督帅府的内廷机构,一般的官员连内务部有几个衙门都说不清,虽然位高权重的人也会知道行政总局长钟启明这个人,可是又从哪里能知道钟启明末世前的老婆就是郑彩霞呢?要知道郑彩霞这个名字太普通,重名重姓的人也太多了。他安长河又怎么能知道,自己身边的郑彩霞,就是钟启明的老婆呢? 这就是督帅让他查的第一个疑点的怪异之处。 随后的故事就是郑彩霞回家了,钟启明违反了干部家属申报制度,根本并没有汇报一个女人从敌占区回来这件事。而且这个女人还带着天量的钱财。而这时柳青就接到了一张宪兵总队政治保卫处侦察到的那张,郑彩霞躺在一个钱垒成的床上的照片。 再然后督帅亲自审讯钟启明得知,郑彩霞没有让钟启明碰她。所以督帅和钟启明的好朋友孙小龙将军唱了一出双簧。督帅扮演恶人,而孙小龙扮演和事佬。督帅逼着钟启明杀了郑彩霞,而孙小龙得到督帅的默许刺激钟启明,逼着钟启明回家圆了房。 这个也很正常因为,郑彩霞很有可能对安长河有些不切实际的偶像滤镜,甚至更有可能是因为郑彩霞什么时候和钟启明恢复夫妻生活,很有可能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因为当时一个女人,要跨越宋省,荆楚,再来到淮省的庐州有好几千公里呢。还带着那么多钱,肯定就和督帅预料的一样,背后一定是有人接应的。 而且当时督帅判断,郑彩霞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因为相对而言,郑彩霞太扎眼了。所以督帅基于郑彩霞不是负责人的判断,才用言语刺激钟启明,利用钟启明男人的自尊心让圆房,这种突然行为,打破对方计划,一般郑彩霞会主动联系自己的上级。 可是郑彩霞始终没有联系自己的上级,这样勉强可以说是上级给了郑彩霞一定的授权范围,那就是什么时候和钟启明恢复夫妻生活的权力。 随后督帅决定对方还是没有动作,就引爆了埋在燕赵省的暗子,也就是王家和宋家这两个原本就想投靠庐州的两个燕赵省的世家大族,他们袭击了安长河。因为督帅并没有想拿下燕赵省增加自己这边的经济负担,所以选择了侮辱性很强的手段,那就是让王家和宋家突然袭击安长河让大名鼎鼎的安省主变成了太监。 随后孙小龙奉督帅的命令拿着安长河被废的照片给郑彩霞看,让她一瞬间心理崩溃了。随后孙小龙作为一直给督帅做脏活的人,给郑彩霞看了郑彩霞和安长河那个女儿的照片威胁郑彩霞,如果郑彩霞不配合,他们能废了安长河那个省主,更能杀了郑彩霞给安长河生的那个庶出的女儿。 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安长河敢放心把郑彩霞放回来还不担心郑彩霞失去控制了。不过随后最吊诡的事情就来了,安长河威胁自己一直收买的军中宿将李清泉杀了王家和宋家满门。这个当然好理解,安长河着急报仇呗。可是安长河居然安排李清泉去了郑彩霞和钟启明的家。而且郑彩霞还半推半就的和李清泉发生了关系。 当然李清泉来之前,郑彩霞也很是顺从的给宪兵总队进行了报告。但是,问题就来了。郑彩霞可以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全被策反做双面间谍。这个很好理解,但是她配合宪兵队抓住李清泉就不怕安长河也杀了自己的女儿吗? 崔敏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逐渐冷却的咖啡,眼神复杂地盯着面前摊开的档案。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墙上的大屏,屏幕上滚动的动态数据与地图显示着宪兵总队最新提交的治安巡逻路线。所有细节看似都在严密监控下运作,可他心里明白,真正重要的信息,从来不会直接出现在屏幕上。 “郑彩霞。”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试图从仅有的线索中拼凑出一个清晰的轮廓。但越是深入,他越觉得自己仿佛被笼罩在浓雾之中,每一步都踩在虚空。 这些档案上记录的事情,细节无疑精准,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矫枉过正。就像有人专门设计过,表面上一切合情合理,但某些地方——不管是安长河的过于“仁慈”,还是郑彩霞的“顺从”——都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吊诡。 “督帅究竟想让我查什么?” 崔敏喃喃自语,将目光投向窗外。外面的世界依然残破,风沙吹过废墟,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他知道,如果自己主动给柳青打电话或者越级向督帅请示,确实能快速调出相关的口供记录。但正因为如此,他才犹豫不决。 “柳青会告诉我她想让我知道的,督帅会让我看到他希望我查的线索。” 这种信息筛选的过程,无疑是在削弱他真正掌握全貌的能力。而督帅让他彻查的命令,究竟是信任,还是某种考验?他不敢妄下结论。 崔敏再次翻看档案,将记忆里的细节与文件逐一对比。他必须靠自己的判断找到突破口。 第一点,安长河为何确信郑彩霞是钟启明的妻子? 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合理解释。即使安长河有心示好,也不可能依靠普通手段确认郑彩霞的真实身份,更别提当时通讯中断,核实难度极高。如果说郑彩霞的身份是通过外部渠道泄露的,那么泄露者的动机又是什么? 第二点,郑彩霞带着天量财富回归,却没有触动内务部的警觉? 干部家属申报制度一向严苛,钟启明身为内务部高官,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但他不仅私自接回郑彩霞,还隐瞒了她的行踪和资金来源。这种行为的背后,究竟是出于对妻子的感情,还是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三点,李清泉为何会介入此事? 李清泉的背景注定了他不会轻易卷入这种家庭伦理纠纷,更别提直接前往钟启明家中。这一切仿佛是被刻意安排的,而李清泉成为了这场博弈中的关键棋子。 崔敏揉了揉眉心,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越来越复杂的图景。他可以理解督帅的逻辑:郑彩霞并非这场行动的负责人,只是被控制和利用的工具。但她的行为模式中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尤其是那句“半推半就”,让他不寒而栗。 她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选择配合宪兵总队?又为什么在配合后,依然让李清泉接近自己? “除非,她知道自己早已没有选择。”这个答案一闪而过,却让崔敏打了个冷颤。他突然意识到,郑彩霞可能已经接受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命运,而她的行为并非完全出于自由意志,而是被逼无奈。 “她的女儿……”崔敏猛地一拍桌子,心中隐隐浮现出一种猜测。郑彩霞的女儿无疑是她最大的软肋,而控制这根软肋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问题在于,安长河被废后,这根线是否被切断,还是依然在被利用? 想到这里,崔敏站起身,开始在屋内踱步。整个事件的脉络逐渐清晰,却又充满矛盾。他必须找出更多的线索,尤其是郑彩霞在提交报告时的细节记录,那些她故意遗漏或隐瞒的部分,很可能藏着最重要的答案。 他停下脚步,拿起电话,手指犹豫了一下,最终拨通了孙小龙的号码。 他虽然和孙小龙以及三峡督裴记都是武廿无第一批带出来的兵,但是他真的很讨厌孙小龙,只听他咬着牙蹦出几个字,“喂,是我,崔敏。”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怎么了?终于忍不住找我了?” 崔敏沉声道:“别废话,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份郑彩霞的行动轨迹,她女儿的资料,如果真的有这个人的话。” 孙小龙轻笑了一声:“老崔,太子爷已经给了你最优方案。你还这么轴,就不怕惹火烧身吗?脏活还是交给我这种督帅的猎犬吧。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坏人跑掉的。” 崔敏一听孙小龙这种人挖苦自己,原本就和孙小龙不对付的他大叫道:“别废话,督帅这次让我查案,不是你!我就问你,督帅的命令。你到底听不听!” 电话对面的孙小龙微微一怔,笑道:“行行行,你只要想好了,那么一会儿去你们经常喝酒的滁州三船屋吧。到那里说要见,三船凛太郎,会有人带你来见我的。” 孙小龙挂断电话后,崔敏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真的要是查下去,太子爷肯定会翻脸,最得督帅宠爱的柳青,也不一定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人。到时候,他真的查出所谓的真相后别人也许会把他当成一个来俊臣或者郅都一样诬陷“好人”的酷吏吧,亦或是称为另一个孙小龙。 荀子期始终没有离开,就那么看着崔敏被气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柔声说:“老崔,你别去了行吗?督帅是个明君,很多事他都有能力处理的。咱们等个十几天,等督帅回来也就行了。” 崔敏看着荀子期,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冷笑着说:“子期,你今儿个很不对劲啊。往常你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今儿个怎么对我这么上心?就这么笃定督帅能解决?这里头怕不是有什么你没告诉我的事儿吧?” 荀子期别过头,避开崔敏的目光,低声说道:“老崔,你别瞎猜。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要是因为这事儿出了什么岔子,我怎么对得起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崔敏却不依不饶,一步上前,紧紧盯着荀子期的眼睛:“你少来这套!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让我别查,说等督帅回来,可督帅让我彻查的命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着急拦着我,到底是怕我查出什么,还是你早就知道些什么?” 荀子期的眼神开始闪烁,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片刻后,他强装镇定地说道:“我能知道什么?我就是单纯觉得这事儿风险太大,你犯不着为了这事儿把自己搭进去。” 崔敏冷哼一声:“风险大?我要是怕风险,当初就不会答应督帅。你要是真没什么瞒着我,干嘛不敢跟我对视?”说着,他伸手抓住荀子期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你就别在这跟我打哑谜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是不是你知道些关于孙小龙的事?” 荀子期咬了咬牙,还是摇头:“老崔,你真的想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去冒险。” 崔敏心中的怀疑更盛,他松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向来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今天却这么反常,还一个劲儿地劝我别去三船屋。孙小龙让我去那儿找他,你却拦着,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突然,他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看向荀子期:“我告诉你,子期。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还就非去不可了。而且我不光要去,还要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都在瞒着我什么!” 荀子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崔敏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可他又不能违背武廿无的计划说出实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崔,你别逼我。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不能说。你就信我这一次,别去三船屋,等督帅回来,一切都会有个说法的。” 崔敏却置若罔闻,他拿起外套,一边往身上穿一边说道:“你不说就算了,我自己去查。我倒要看看,这咱们每天喝酒的三船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孙小龙又在搞什么鬼。” 看着崔敏决绝的背影,荀子期心中满是无奈和担忧。他知道崔敏这一去,可能会打乱武廿无的计划,但他又不能明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崔敏不要莽撞行事,不要在今晚的行动中出什么意外。 崔敏离开后,荀子期独自站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天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风开始呼啸起来,吹得窗外的树枝疯狂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前奏。远处的天际,隐隐有闪电划过,照亮了那片被阴霾笼罩的城市轮廓,短暂的光亮之后,是更加深沉的黑暗,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滁州,这座表面繁华的城市,此刻在暴风雨的前夕显得格外宁静,却又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三船屋所在的街道,平日里夜晚总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充满了欢声笑语。但今晚,街道上的行人却格外稀少,偶尔有几个匆匆而过的身影,也是神色匆匆,仿佛在逃避着什么。街边的店铺早早地关上了门窗,透出的微弱灯光在风雨的肆虐下显得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三船屋的招牌在狂风中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周围的建筑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宛如一个个沉默的巨兽,静静地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平日里在门口招揽客人的伙计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紧闭的大门,仿佛在无声地抗拒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崔敏驾车朝着滁州疾驰,一路上狂风暴雨不断拍打着车窗。雨刮器疯狂地摆动着,却依旧难以驱散眼前那如幕布般的雨水。车窗外,世界一片模糊,只有偶尔闪过的闪电,才能短暂地照亮前方的道路。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风雨中剧烈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一些树枝被吹断,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给崔敏的前行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终于,崔敏的车停在了三船屋的门口。他推开车门,一股狂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紧了紧衣领,快步朝着三船屋走去。此时的三船屋,大门紧闭,周围一片死寂,与往日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走上前去,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喊道:“三船凛太郎,我是崔敏,开门!” 过了许久,门过了很久也没有人开门,于是崔敏直接一把推开门板。穿过那条无数次走过的廊道。走廊里今天异常昏暗且静谧,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墙壁上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偶尔有水滴从天花板上落下,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的一切人和物似乎都凭空蒸发了一样,根本没有孙小龙,更没有三船凛太郎,他再次拿起手机拨打刚才的电话,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电话响声。 第503章 祀与戎(10) 崔敏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三船屋,狂风裹挟着暴雨,无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手中紧紧握着的伯莱塔92fs手枪,此刻也被雨水浸湿。他艰难地走向汽车,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 好不容易钻进车里,崔敏靠在座椅上,大口喘着粗气。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不断流淌,滴落在车内。他的视线透过模糊的车窗,望向那座漆黑阴森的三船屋,心中满是疑惑与不甘。回想起刚刚在三船屋的场景,最内部那间空空荡荡的小屋,虽然什么家具都没有,可地面上却清晰地留着曾经铺设大量电线的痕迹。那些线槽的走向、接口的位置,都表明这里曾经被精心布置过,三船屋极有可能就是一个隐藏的情报机构,在那些看似寻常的日子里,不动声色地监视着每一位客人的一举一动。想到自己曾经在那里毫无防备地与他人交谈,崔敏就感到一阵后怕。 他颤抖着双手,试图发动汽车,可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案件之中。他清楚地记得,钟启明一直单身,原因是妻子郑彩霞失踪,这在整个内务部是个秘密。不过内务部部长淑雅能看到下属所有的资料,她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孙小龙作为武廿无的亲信将领和钟启明的朋友,也必然知道其中的缘由。 以此类推,淑雅这个督帅的宠妾和孙小龙这个亲信将领,都知道这件事。督帅武廿无本人大概率也是知道钟启明单身原因的。可奇怪的是,直到柳青拿出郑彩霞躺在钱垒成的床上那张照片,督帅才表现出好像第一次知道有郑彩霞这个人。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督帅在刻意隐瞒什么,还是有人故意误导了他? 崔敏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李清泉贪污这件事,证据确凿,本不该有什么疑问。可让李清泉去郑彩霞家,还因为郑彩霞告密而撞到柳青的枪口上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安长河想要逼着李清泉杀了燕赵省的叛徒王家和宋家,完全可以有更隐秘、更安全的方法传递信息,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李清泉去郑彩霞家里。 毕竟郑彩霞高调来到庐州,必定会被各方势力盯上,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常识。而且安长河为了搭上李清泉这条线,付出了大量土地和财产的代价,就这么轻易地让李清泉去郑彩霞家,无疑是让他去送死。 崔敏深吸一口气,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一切的背后,很有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人希望李清泉这个中将被免职,甚至被扳倒。他们利用郑彩霞这个关键人物,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事件。先是让郑彩霞回到钟启明身边,引起内务部的注意,再通过各种手段,让李清泉陷入这个看似是桃色纠纷,实则是巨大陷阱的事件之中。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呢?这个人必定对庐州政权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在权力核心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崔敏握紧了手中的枪,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不管这个阴谋背后的人是谁,他都不会就此罢休。他已经答应了督帅要彻查清楚这个案子,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他发动汽车,在风雨中缓缓驶离滁州的江户风情街。 此时的车窗外,街道上有些穿着和服的路人在风雨中艰难前行。那人的和服已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原本精致的花纹也变得模糊不清,头发也被狂风吹得凌乱不堪。崔敏一边开车,眼睛时不时扫向窗外,一边琢磨着案子,头发上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让他有些分不清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督帅为什么要让李清泉案和石破军案进行并案处理?督帅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石破军收了穆勇的三十万蜻蜓币,故意强闯罗刹国使馆,试图诬陷武新宇太子爷,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李清泉和石破军虽然都涉及贪污,但性质又有些不同。李清泉收的是敌人安长河赠送的大量土地,而石破军收的钱来自穆勇。穆勇作为督帅女人穆婉儿的二哥,还是武天嗣的二舅兼岳父,是实打实的自己人。这两人看似毫无关联的案件被并在一起,背后肯定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突然,崔敏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拍了下方向盘。李清泉收到的土地都在宋省、荆楚省这类督帅控制的区域内。安长河作为敌人,怎么可能有能力让大量金钱在督帅的控制区内如此大规模地流动?要知道,在这些地区,货币的流通和土地的交易都受到严格管控。安长河必定借助了某种特殊手段,才能完成这一系列操作。 想到这里,崔敏本能地就想到了蜻蜓币这个东西。这种虚拟币在某些圈子里有着特殊的价值,而且交易相对隐蔽。难道安长河就是通过蜻蜓币,将资金输送到李清泉手中,完成这些土地的“交易”? 如果真是这样,那蜻蜓币背后的水可就太深了。穆勇用蜻蜓币收买石破军,安长河用类似的手段拉拢李清泉,这绝不是巧合。蜻蜓币很可能已经成为了敌人在庐州政权内部搞破坏、进行权力渗透的重要工具。崔敏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案件的关键线索。这个发现让他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揭开真相的突破口,紧张的是,这背后隐藏的势力如此庞大且狡猾,自己接下来的调查必定困难重重。 但崔敏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他咬了咬牙,加大了油门,汽车的尾灯在雨夜中划出一道妖艳的红光后彻底消失在了雨夜中 。 与此同时的少帅府内(东宫),淮南商会的会长李玄被少帅请到了家里喝茶。投降武廿无并交出襄城的李玄显得更瘦了,脸颊凹陷,颧骨愈发突出,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又沧桑的气息。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品了品茶,故意说道:“不知道少帅叫老朽来,所为何事啊?” 按道理来说,李洁是武新宇他爸爸那里最得宠的女人之一,武新宇也该叫李玄一声外公,可武新宇对李玄却没什么好感。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了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耐着性子说道:“外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需要你们淮南商会的蜻蜓币的所有后台交易记录。” 李玄在武廿无崛起前,就是一方强势诸侯,怎么可能被武新宇这个毛孩子唬住,他轻轻啜饮了一口,随后无奈的摇摇头,低声说道:“少帅啊,您这个要求,请恕老朽难以从命。商人无信不立,我要是交出了后台记录,并不能杜绝腐败。一旦蜻蜓币垮了,还有蚊子币,苍蝇币...虚拟钱币就是一把菜刀。能做美味,也能做杀人的凶器。错不在蜻蜓币。” 武新宇一听,直接放下茶杯,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说来,您给穆勇当背后金主,推这个蜻蜓币,反而是行菩萨道了?不知道我您敢不敢和我父亲推销一下您的理论?” 李玄听到这位太子爷直接把他父亲那个杀神搬出了武廿无,心中“咯噔”一下,毕竟武廿无差点把他喂狗那件事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他轻轻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微微眯起眼睛,看似平静地说道:“太子爷,您可别误会。我李玄对督帅那是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这蜻蜓币的事儿,其中的门道可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淮南商会推出蜻蜓币,本是为了在这末世的经济混乱中,给大家提供一种相对便捷、稳定的交易方式,促进各方的商业往来而已。” 武新宇听了李玄的解释,轻轻敲着桌面,随后微笑着抬起头,故意长叹一口气说道:“外公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不过穆家可是武天嗣的钱袋子,穆勇又买通石破军陷害我。即使这样您还是不愿意帮忙吗?”随后武新宇看着李玄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补充道,“外公,我也不瞒着你。这次我父亲已经把李清泉和石破军案,并案处理了。您也知道我父亲的脾气,他说的是谁也拦不住。真要是让他派去查案的人发现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玄心中一凛,武新宇这话里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但他毕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岂会轻易就范。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波澜不惊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太子爷,您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穆勇的所作所为,我李玄真的是一无所知啊。淮南商会虽说和各方都有生意往来,但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绝没有参与到这种阴谋之中。您也知道,我当初交出军权,就是一心想要支持督帅,为这乱世的平定出一份力,如今又怎么会自毁前程呢?” 他微微顿了顿,观察着武新宇的表情,接着说道:“再说了,这蜻蜓币的交易记录,涉及到的可不只是淮南商会,还有众多和我们合作的商家,甚至还有一些是您父亲麾下的官员。要是贸然公开,引起的震动可不小,说不定会影响到督帅苦心经营的稳定局面。太子爷,您肩负着监国的重任,想必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武新宇的眼神微微一眯,李玄的话让他一时有些语塞。李玄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他虽然不满李玄的推诿,但也不能不顾及后果。见武新宇沉默不语,李玄趁热打铁:“太子爷,依我看,与其在这交易记录上纠结,不如咱们换个方向查探。穆勇背后或许还有其他势力在支持,咱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说不定能找到更关键的线索。我淮南商会在各地都有眼线,愿意全力配合太子爷调查,只要能揪出真正危害政权的人,我李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武新宇心中暗自恼怒,李玄这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但他也明白,现在确实不能把李玄逼得太紧。他冷哼一声,说道:“希望外公你说的是真话,别到时候真的查出什么和你有关的事,那可就别怪我不顾及咱们的亲戚关系了。” 李玄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说道:“太子爷放心,我李玄对天发誓,绝没有参与任何危害督帅和太子您的事。只要您一声令下,淮南商会的力量任凭您差遣。” 武新宇挥了挥手,示意李玄坐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去吧。尽快把你说的眼线收集的情报给我送来,要是敢有半点隐瞒,你应该知道后果。” 李玄点头称是,告退后缓缓走出少帅府。一出门,他原本镇定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忧虑。他深知武新宇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而自己虽然暂时应付过去了,但武廿无那边一旦认真追究起来,还是个大麻烦。 回到商会,李玄立刻召集了几个心腹。密室里,气氛凝重,几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眼神中都透着担忧。李玄看着众人,沉声道:“武新宇盯上咱们了,要咱们交出蜻蜓币的交易记录,肯定是怀疑咱们和穆勇有勾结。大家都想想办法,不能让商会因为这事儿栽了跟头。” 一个心腹皱着眉头说道:“会长,咱们虽然和穆勇没有直接往来,但蜻蜓币在很多交易中都有涉及,要是真的被查,很难保证不会牵连到咱们。” 李玄沉思片刻,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和穆勇有关的交易记录清理干净,还要想个办法转移武新宇的注意力。咱们在各地的眼线都动起来,密切关注穆勇的一举一动,要是有什么把柄,咱们也能拿来自保。” 另一个心腹犹豫着说道:“会长,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咱们和穆家还有鞑靼斯坦的事儿穆勇也知道不少,真要是穆家狗急跳墙…” 李玄眼神一厉:“不冒险难道就坐以待毙吗?武廿无和武新宇可不是好糊弄的,咱们必须主动出击。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做得隐秘,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我们在做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李玄看着他们,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场风波能尽快过去,淮南商会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第504章 祀与戎(11) 我坐在自己那一架空客a380改造的专机上,望着窗外那厚重的云朵,心中却满是阴霾。此次欧洲之行,本就事务繁杂,各方势力的周旋让我疲惫不堪,可还没等我喘口气,又出了孙小龙失踪这档子事。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不自觉地扫过机舱。 柳青戴着眼罩,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旁的座位上,睡姿毫无形象可言,一条胳膊还大大咧咧地搭在扶手上,浅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脸上,即便在睡梦中,也透着那股子随性。李洁则坐在我身边,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柔顺地垂在肩头的黑发,丹凤眼微微眯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见安娜不在,她轻轻靠在我的肩头,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廿无,发生什么事了?干嘛这么着急回国呀?” 我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忧虑:“孙小龙失踪了。” 李洁听到还有这种事,猛地坐直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毕竟孙小龙在我们庐州,就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指挥使,所以听到孙小龙失踪,眼中满是震惊:“怎么可能?孙小龙可是代表你到处行事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这次出国前布置了两组人马进行调查。一路是荀子期和崔敏在明,另一路是孙小龙在暗,表面上是调查李清泉和石破军收受贿赂的暗子。其实是侦察背后的资金流通网络。现在刚查到你们家李大会长那里,结果孙小龙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恐怕再这么下去,咱们恐怕就要被李大会长夺舍喽。” 李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听到又是他爸爸作怪,她虽然常年在外带兵,可是蜻蜓币还是听说过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某些人是缺教训了。”说着李洁就拿起我递给她的那份调查报告,一目十行的快速翻阅了起来,不过三十秒她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复盘,也像是在消化脑子里的信息,接着说道:“现在看来蜻蜓币之所以火爆,主要就是因为咱们的李大会长,送给很多权贵蜻蜓币,让那些权贵们跟着参与了进来。随后他们又利用自己持有数量的优势,让这破玩意可以像是股票一样割韭菜。最后他们还利用地下钱庄,保证了虚拟货币的变现的便捷性和隐蔽性。” 李洁这时陶醉的在我肩膀上蹭了蹭,然后不无得意的眯起眼睛,说道:“老公,商量个事儿呗。” 我一听就知道李洁有办法了,赶忙开心的说:“宝贝,我就知道你有好办法了。”此言一出,正在装睡的柳青悄悄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洁却没看到柳青的异样,反而直接抱住我的脖子,嘟着嘴笑道:“我可是听青姐说了,你求她办事的时候,你都要叫她妈妈的。你也叫我一声妈妈呗。”李洁看我不答应,直接晃着我的肩膀撒娇道,“叫嘛…叫嘛…人家可是答应你对付我爸爸了。” 柳青直接从座位上坐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李洁的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机舱内微妙的气氛。李洁被这一下拍得猝不及防,猛地从我肩膀上弹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讶和羞恼,整个人僵在原地。 “嘶——疼!”李洁条件反射地摸着被拍的地方,瞪向柳青,“柳青!你干嘛呢!” 柳青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斜睨着李洁,懒洋洋地说道:“小武子里只能喊我‘妈妈’,你别乱抢我名头啊。”她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瞟了我一眼,似乎暗藏几分戏谑。 李洁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刚刚还肆无忌惮地撒娇的气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嘴里支支吾吾地找补:“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这时,机舱后方的休息室门被轻轻推开,安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出来。她身穿一件简洁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起,显得随性又优雅。她扫了一眼李洁和柳青,随后目光停在了李洁通红的脸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容:“哟,我头一次见李洁这么害羞啊。刚刚在撒娇?看来我错过了什么好戏。” 李洁羞得不敢抬头,转身背对着我们整理着肩上的头发,仿佛想掩盖自己的尴尬。她强行岔开话题:“你们一个个的,正事都不想了是不是?刚刚不是说要想办法对付蜻蜓币吗?” 看到李洁这幅模样,我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轻声说道:“好啦,别在意他们。你的计划是什么?” 李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努力平复心情。她抬起头,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和干练,沉声说道:“咱们的计划分两套方案,第一套方案就是让柳青的宪兵总队,立刻封锁庐州和襄城。其中重点就是封锁淮南商会。” 她解释道:“首先孙小龙的失踪说明我爸爸和某些实权人物,已经结成了利益同盟。而谁去包围淮南商会就是重中之重。老公你猜…” “切,你肯定是让李清泉去呗。”柳青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不无得意的双臂盘于胸前说,“李清泉那事怎么看都是,那个团伙觉得他那个中将碍事了,被推到台前让我抓的。这时候把他放出去,他肯定第一时间就想把李玄抓起来。” 李洁看柳青抢答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着点了点头,只听她解释道:“没错,这样咱们既可以把李清泉的部队调到襄城,又可以用一个在这件事绝对忠诚的将军。” 可是李洁话锋一转,随后冷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没办法完成对庐州的封城命令。就说明咱们的命令被某个高层截停了。那样的话,咱们就在我手下讨逆军的军用机场降落,先稳住那十万多人。然后利用讨逆军的通讯网络,下达封锁庐州和襄城的命令。毕竟这政权是廿无一手建立的,只要命令能传达到,庐州和襄城的中层军官不敢违抗的。即使他们不听,咱们还有讨逆军那十万多人和一千多辆坦克,几千门火炮呢。不过一定要记住,如果庐州和襄城没有做到第一步,咱们的飞机绝不在庐州降落。” 李洁随后开始讲解第二步:“第二步就是如果庐州和襄城封城完成,说明他们愿意配合你的指挥,咱们就告诉他们12小时后将会宣布蜻蜓币为非法货币,银行和金融机构将会停止一切货币兑换和抵押服务。而他们得到了这个内部消息,又会告诉他们的亲人。这样就会像是滚雪球一样把抛售蜻蜓币的群体滚的越来越大。最后即使咱们不让蜻蜓币爆雷,那些权贵们都会觉得亏。” 安娜还不忘补充一句:“一定要等李清泉的部队开到襄城。柳青你再放出来李清泉。这样一来,即使李清泉有反心,他想要做什么也都晚了。” 我听着这些安排,觉得始终有问题,因为这些都太简单了。完全做不到出人意料,因为如果我是谋反的李玄一方,我抓了孙小龙,就知道会被权力核心报复。他们既然敢抓孙小龙也就说明,他们做好了被镇压的准备。再说了不抓了有嫌疑的将领就封城这不是给了对方带兵在街上溜达的借口吗? 配合封城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配合放假才能说明忠诚。因为对方如果是抓走孙小龙的利益相关方一定会警惕也随时从欧洲回来弄死他们。这时候能放心配合放假,才是心里没有鬼。 当然不能所有部队全都放假,而且李清泉不能放。想到这里的我急忙摆了摆手,笑道:“李洁看来那句妈妈你是听不到了。”随后我对柳青说,“你立刻叫醒胡可儿,以我的名义发布外交取得重大进展的喜讯,命令全城工人,军人放假。要求李亮和王倩那两个师配合青姐的宪兵总队执行戒严。他们如果准备捣乱,估计一般是在军事通讯这块安排了自己人。行政领域,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最后我拿出一份自己瞎猜的嫌疑人名单,拍在桌子上,这里面当然没有一点证据,然后这又不是枪毙名单,当然也不用那么严谨,我对李洁说:“你让新宇立刻开一个粮食安全方面的会,借口就是身毒国dalbir singh的残党作乱。威胁我方粮食供应,那些人一到地方立刻以保密为由没收一切通讯工具。” 我最后还不忘给李洁嘱咐道:“告诉新宇,名单要适当下沉到这些人的副职,一个师级单位的主官,尽量允许让他们带上副职和警卫。避免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不敢去。” 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柳青抓捕间谍那时候我被电磁干扰的痛苦,赶忙不忘对柳青吩咐道:“你叫秦霜虎立刻关闭卫星信号转换站。命令吴海龙一定严控机场,没有我和你的命令,任何人敢接触飞机立刻射杀。” 柳青听到这里赶忙问道:“廿无,既然你决定不让李清泉去抓李玄,那现在派谁负责包围淮南商会?” 听到柳青这个问题,李洁这时适时插话道:“青姐,你忘了襄城最近的就是三峡,无论是三峡督裴计,还是现在的襄城留守郑雪,可是夏薇留给廿无的另一张牌。她身边的薇儿可是带着四百多个天蛾人女兵也都足够了。我估计廿无就是故意留着李会长,让他反抗,引出他藏在水下的盟友对吗?”而后一转身笑眯眯看向我,故意捏捏我的鼻头后说,“有时候其实还是不要除恶务尽的好。毕竟敢动孙小龙的人,你也知道是谁对吗?” 柳青一听,直接一把拉住李洁的肩膀,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们到底再说谁?” 李洁不置可否的看了其他几个女人一眼,双手一摊,十分无奈的说:“不是这样的,孙小龙再怎么说也是个陆军少将,想抓他,单枪匹马是做不到的,而在咱们控制的这九个省,谁不知道孙小龙基本就是廿无的锦衣卫指挥使一样的人物。即使那些人敢下命令,他们的手下也未必敢惹这种事。而崔敏在报告里说了,整个三船屋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并且没有打斗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他一出现就让孙小龙放弃了抵抗。除了廿无以外,恐怕也只有那位身为廿无义父的吕修良和身为廿无继承人的武新宇能做到了。而孙小龙就是帮廿无镇压过吕修良,并且亲手毙了李哲,埋了胡春江才成为心腹的,所以现在就只剩下那位太子爷了。” 安娜的脸上,那双深邃的黑眼睛瞪得大大的,高挺的鼻梁似乎因惊讶而开始不受控制的抽动了起来。她努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稳下来,可是越想这件事她就越不相信。 “你说什么?你说是新宇?”安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作为我的妻子,她对这个孩子一直有着复杂的情感,因为当时我们多年都没有孩子,所以自从新宇肯叫她妈妈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这……这怎么可能?”安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她无法相信,那个曾经依赖她、信任她的孩子,竟然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胸口,仿佛这样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这时安娜似乎还不死心,直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道:“武廿无,你告诉李洁,你快说她是胡说八道,你快说啊!” 我犹豫了一下,可是安娜还没等我开口,突然就想起了什么,激动的说:“李洁,你别胡说,刚才廿无还让新宇通知那些将领开会呢。如果廿无也觉得新宇有问题,又怎么会让新宇去稳住那群有问题的人呢...老武,你说话啊!” 实话实说,李洁这次说的没错,我就是觉得新宇那个孩子可能就是孙小龙消失的主谋。而让新宇去开会,也不过是骗他离开东宫的一个借口。因为我让他稳住的人,并不是他的手下,他更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所以在新宇的眼里,那就是他的爸爸让他独自一人面对,他父亲的手下那些大将。如果他敢面对这群人,那么说明他牵扯进去了,但是还愿意对我保持忠诚。如果他不愿意,不好意思,他的东宫卫队在石破军案之后已经被我大换血了,我完全可以在飞机上就遥控我的卫队绑着他过去开会。 谁主持这场会议不重要,只要所有人一到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的大楼,那一切就稳了。因为柳青作为庐州的留守长官和宪兵总队的总队长,一直是让宪兵负责那里防御任务的。如果他敢去,那就证明新宇也许真的只是为了,崔敏汇报的那句''家和万事兴'',要么抓了孙小龙或者杀了孙小龙;但如果他犹豫、试图拖延,甚至拒绝,那么就证明他和某些人已经有所勾结,绑他过去主持会议也能更加程度的稳定名单上的那群人。所以无论是哪种情况,新宇在这一局都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我定了定神,看着安娜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里有些复杂,但脸上却依然挂着平静的表情。“安娜,”我低声说道,“我们必须面对最坏的可能性。现在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荣辱,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决定。” 安娜听到这话,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的手从我的手腕上滑落,整个人瘫坐回椅子里,脸色苍白得如同失了血色。 “廿无,你确定吗?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她的声音里满是哀求,仿佛还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可很快就只剩下无声的抽泣。 李洁和柳青把她扶到了座位上,只见安娜痛苦的咬了咬牙,眼圈微红,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吧。” 柳青却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新宇那小子我早就看着有点不对劲。可惜了,他聪明是聪明,就是心思太深。” 我瞪了她一眼:“这话现在不要说。事情还没定论,别给自己立靶子。” 李洁接着说道:“廿无,你接下来的安排呢?如果新宇真的露出破绽,那我们怎么处理?” 我沉思片刻,随即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如果新宇在会议上表现得反常,那就立刻封锁东宫,限制他的行动。等我回国后再做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大局。” 柳青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起身开始布置具体任务。 这时,机舱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也随着这些安排逐渐凝重起来。 李洁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说道:“廿无,无论新宇是不是幕后主使,你都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这个国家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而动摇,你明白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仿佛在用沉默回应她的话。窗外的云层依旧厚重,仿佛映衬着此刻压在我心头的沉重。 第505章 祀与戎(12) 淮省庐州,李清泉及石破天案专案组,组长办公室内。刚刚递交了报告的崔敏就那么木然的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烟雾缭绕,他的面前放着那份刚刚递交给武廿无的报告。此时的他,眼神有些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坚定,手中的香烟燃着,烟灰已经积了很长一段,他却浑然未觉。 门突然被推开,原本哼着小曲、一脸轻松的荀子期走了进来。他看到崔敏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前,桌上的文件吸引了他的目光。出于好奇,他伸手就想去拿那份文件,嘴里还念叨着:“老崔,啥文件啊,这么神秘。”崔敏反应迅速,立刻伸手按住文件,表情凝重地看着荀子期,语气低沉地说道:“子期,我劝你别看,你要是看过了这份报告,你就和我扯上关系了。” 荀子期听到这话,动作猛地一滞,脸上原本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一把夺过来那份文件,只见那份文件上赫然写着——关于李清泉、石破军案件相关调查进展及疑点报告。 此时的荀子期只以为崔敏是想通了,愿意配合太子爷了,可是开篇就吓了他一跳,这篇文章的开篇就吓了他一大跳,那里居然赫然写着:在对李清泉与石破军案件的深入调查中,诸多线索逐渐浮现,情况复杂且严峻。经过仔细梳理分析,我发现其中一些关键问题涉及淮南商会会长李玄与太子武新宇,现将相关情况向您详细汇报... 荀子期看到这里,吓得赶紧捂住那份文件,他抬起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打量着崔敏,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老崔,你要疯吗?督帅这身份放到古代那就是皇上,天子的家事你都敢管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疏不间亲你懂不懂,你想想后果,李玄是他老丈人,武新宇可是他儿子。” 崔敏轻轻笑了笑,揉了揉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督帅可是让我做西汉景帝时,郅都一样的官儿,郅都会怕太子吗?我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不能怕这怕那的。再说,我可不是空口无凭,我这儿可有货真价实的证据。那些人做的事,严重损害了督帅的利益,危害了整个政权,我要是不管,怎么对得起督帅对我的信任?” 荀子期一听,急得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他提高音量,大声叫道:“你知道这要死多少人吗?上次王大林的事儿,足足死了五百多个官员。这次要是真按你这报告查下去,还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呢!咱们都是在这乱世里求生存,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崔敏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督帅现在吃的都是一个普通坦克兵的伙食,可他对那些对国家有用的人,不光给娇妻美妾,还有洋房豪车,能给的都给了。可他们呢?还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那就是该死!我要是放过他们,以后谁还把督帅的命令当回事?这个政权还怎么稳固?我既然决定了,就不怕后果,大不了就像郅都一样,为了正义牺牲自己。”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荀子期还不知道,崔敏已经把报告发出去了,大叫道:“我是这个组的组长,这份报告必须改,人家太子爷只是给你说了一句家和万事兴。你怎么敢说人家意图不轨?” 崔敏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吹了吹刚才掏过耳朵的小拇指,一脸得意的说道:“我可没有造谣吧,他武新宇是在干扰办案吧。他是秘密会见过李玄吧。而且这份报告我已经发给督帅了。” 荀子期听到自己的朋友居然这么说话,直接一拳砸在桌面上,大叫道:“你这个王八蛋!武新宇才12岁,你这么把报告交上去,那就是逼那个孩子去死。你不是喜欢汉朝的历史吗?你这不是郅都,你这是巫蛊案的江充!你真要逼着一个监国太子谋反吗?” 崔敏一听荀子期这么说,直接站起身来,冷声道:“是郅都,还是江充,亦或是包青天,都不是你说了算的。” 荀子期一把摔爆了桌上的杯子,此时的他突然想起,崔敏在来庐州的第一天劝他见一见张欣欣,当时的他只是以为是这个老友对自己打趣,现在想来,原来只是让他交代后事,说出自己最后的心里话。 此时这位滁州留守瘫软的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说:“如果老子猜的没错,现在门口应该站着政治保卫处的宪兵。咱俩谁都没办法离开这个房间了对吗?” 崔敏并没有说话,只是尴尬的挠着头对老友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太多。而后给荀子期点上了一支烟,才敢陪着小心说:“子期,我坑你了,如果这件事出了岔子,我下辈子投胎做你儿子。” 荀子期无奈的看着这个活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去,你这个人是真恶心。下辈子你做我爹吧。” 两人沉默了许久,房间里只有香烟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荀子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老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我已经混成你的同案犯了。来,给义父我读读你的小作文。” 男人之间的自称义父,本来就是寻常的玩笑,而荀子期又被崔敏坑惨了,一个好好的花都留守,被坑的生死未卜,他崔敏也自然是不可能分辨什么。于是崔守备朗声读道:“关于李清泉、石破军案件相关调查进展及疑点报告 尊敬的督帅阁下: 今本身崔敏,身为李清泉及石破军案,专案组组长,目前在对李清泉与石破军案件的深入调查中,诸多线索逐渐浮现,情况复杂且严峻。经过仔细梳理分析,我发现其中一些关键问题涉及淮南商会会长李玄与太子武新宇,现将相关情况向您详细汇报。 一、案件关键线索与异常情况 (一)郑彩霞回归及相关事件疑点 郑彩霞从燕赵省回归庐州,安长河能精准确定她是钟启明的妻子,这一信息获取过程极为蹊跷。在当时通讯受阻的情况下,正常途径几乎无法核实,这背后很可能存在一个信息传递网络,且有势力在暗中协助安长河。郑彩霞携带大量财富,钟启明却未按干部家属申报制度汇报,这种明显违规的行为,背后隐藏的秘密不容忽视。 她与李清泉的接触过程充满疑点。李清泉作为军中宿将,本不应轻易卷入这种复杂的私人事务,却在安长河的安排下前往郑彩霞家,两人还发生了关系。之后郑彩霞配合宪兵总队,但其动机不明。她的女儿或许是被对方掌控的关键,以此威胁她配合整个计划,这一系列事件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二)蜻蜓币在案件中的异常作用 虚拟货币在末世环境下,由于缺乏稳定的价值基础和有效的监管体系,通常难以具备实际购买能力,更难以用于涉及土地、重要职位等重大交易。然而,蜻蜓币却在李清泉和石破军案件中充当了关键的交易媒介。穆勇用三十万蜻蜓币收买石破军,使其做出强闯罗刹国使馆的危险行为,试图诬陷太子武新宇,引发外交危机。 更令人惊讶的是,安长河很可能借助蜻蜓币完成了对李清泉的土地输送。在您严格管控的区域内,土地和财富的大规模转移本应受到重重限制,但通过蜻蜓币这种隐蔽的交易方式,安长河或许成功绕过了监管,实现了对李清泉的贿赂。这表明蜻蜓币背后存在一套成熟且隐蔽的运作机制,极有可能是有人蓄意利用它来扰乱政权内部秩序,谋取私利。 二、李玄在案件中的可疑行径 根据我倾听后,得知情报如下,淮南商会会长李玄,在此次案件调查中表现极为可疑。太子武新宇向其索要蜻蜓币后台交易记录时,他以涉及众多商家及官员、可能影响政权稳定为由拒绝。但虚拟货币的交易记录并非完全无法获取,在涉及如此重大的案件调查时,配合调查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李玄的拒绝,更像是试图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结合蜻蜓币在案件中的异常作用,可以合理推测李玄很可能是蜻蜓币背后的关键人物之一。他借助淮南商会的资源和影响力,推动蜻蜓币的流通和使用,构建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这个网络不仅涉及穆勇等内部人员,还可能与外部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严重威胁到政权的稳定和安全。 三、孙小龙失踪事件的可疑之处 在调查过程中,孙小龙联系我前往滁州三船屋见面,称有重要线索提供。然而当我到达时,三船屋却人去楼空,屋内留下了明显曾用于情报工作的痕迹,大量电线铺设痕迹表明这里极有可能是一个隐藏的情报据点。 孙小龙的失踪绝非偶然。他作为您的心腹,一直参与重要的调查工作,对案件内幕了解较多。此次失踪很可能是因为他在调查过程中触及到了案件关键,威胁到了背后势力的利益。这股势力为了阻止调查继续深入,采取了行动,将孙小龙控制或使其遭遇危险。这一系列事件显示,背后势力不仅组织严密、行动迅速,而且对我们的调查行动了如指掌,能够及时做出应对。 四、对武新宇的相关怀疑及依据 在处理李清泉和石破军案件时,武新宇提出“家和万事兴”,主张对二人从轻处理。李清泉身为您的老师,却背叛您投靠安长河,犯下严重罪行;石破军作为太子卫队指挥官,其行为严重损害国家形象和利益。武新宇的这一主张与案件的严重性明显不符,难以单纯用维护家族和睦或政权稳定来解释。 武新宇向李玄索要蜻蜓币后台数据,这一行为表面上看是协助调查。但在李玄拒绝后,他未采取进一步的强硬措施,没有充分利用太子的权力和资源推动调查进展。这与他在其他事务中的决策风格和应有的职责表现不符,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想彻查此事。 在处理与鞑靼斯坦共和国相关事务时,面对外交部、商业部、工业部和国防部的分歧,武新宇的决策和态度摇摆不定。他未能明确表达自己的立场,也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协调各方意见,这种表现与他作为监国太子在重大事务决策中的应有表现存在差距。 综合以上情况,虽然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武新宇与李玄存在勾结,但基于现有线索,存在以下合理推测:李玄借助蜻蜓币构建利益网络,试图影响政权稳定,而武新宇在案件调查和相关事务处理中的异常行为,有可能是在有意无意地为李玄提供掩护。他也许受到了李玄等人的影响,或者被卷入了一个他尚未完全意识到其危险性的阴谋之中。我必须再次强调,这只是基于目前调查发现的合理推测,并无确凿证据,我将继续深入调查,力求查明真相。 我深知此事重大,关乎政权的稳定和未来,我定会秉持忠诚与职责,全力以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尽快给您一个明确的调查结果。 崔敏 [报告日期:末世历四年五月二十三日]” 读完报告,崔敏把报告重重地摔在桌上。而听完报告的荀子期,眼神里既有愤怒又有无奈:“老崔,你这报告写得倒是条理清晰,可你想过没有,就凭这些推测,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崔敏默默把报告拿起,仔细整理了一下,说道:“我当然想过,可这些线索都是我一步步查出来的,不能因为可能引发的后果就视而不见。我相信督帅会公正处理,他的智慧和决断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荀子期冷哼一声:“公正处理?武新宇是他儿子,宋省张家的张玉洁,还有督帅的原配晨曦夫人都支持这位太子爷。”随后荀子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忘补充道:“刚才各个军事单位都放假了,但是严令不得离营。据说是有什么重大外交突破,刚才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来,原来是你小子把天捅了和大窟窿啊。” 崔敏笑着拍了拍荀子期的肩膀,得意的说道:“放心吧,我有信心,咱们只要好好办差,督帅绝不是卸磨杀驴那种人。” 两人正要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宪兵匆匆走进来,敬礼后说道:“两位长官,奉督帅令,宣二位长官即刻前往督帅府。” 崔敏和荀子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武廿无回来的速度会这么快。比起崔敏,荀子期知道现在的庐州已经被宪兵,王倩的第四军032师,以及李亮的第一军第四师,彻底控制了起来。 宪兵“保护”着崔敏和荀子期走出办公室,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来到汽车旁,崔敏和荀子期刚一上车,就看到车窗外街道上满是因为放假而出来购物的人群。人们熙熙攘攘,欢声笑语,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袋子,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可在人群之中,随处可见宪兵的身影,他们身着整齐的军装,表情严肃,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与热闹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汽车缓缓启动,荀子期不经意间望向车窗外,发现士兵们正在封锁特定的道路。路障已经被设置起来,一些重型卡车横在路口,截断了交通。士兵们荷枪实弹,对过往的车辆和行人进行严格的检查,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进入被封锁的区域。偶尔有车辆想要强行通过,都被士兵们果断制止,现场气氛紧张而压抑。 荀子期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要给外界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然而,手机屏幕上显示没有信号,无论他怎么摆弄,都无法拨通电话。他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转头看向崔敏,只见崔敏也是一脸凝重,两人的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老崔,事情好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荀子期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崔敏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车窗外的景象,脑海中飞速思索着。他知道,武廿无如此迅速地回国,并且采取了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一定是事情有了重大的变故。而他们这份报告,很可能成为了这场风暴的导火索。 汽车继续前行,路过一些军营时,他们看到岗哨已经被宪兵接管。原本站岗的士兵被替换下来,宪兵们神情严肃地站在岗位上,手中的武器紧握,仿佛在防备着什么。军营里,士兵们被严令不得离营,只能在营区内活动。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脸上带着疑惑和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督帅难道已经开始行动了?”荀子期忍不住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崔敏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相信督帅。他既然让我们去督帅府,就一定有他的打算。我们只要把知道的事情如实汇报就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汽车在街道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来到了督帅府。在崔敏和荀子期抵达督帅府大门时,气氛显得格外庄重而严肃。大门前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督帅府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宪兵们整齐地排列在两侧,他们的军姿挺拔,眼神警惕,手中紧握着武器,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崔敏和荀子期刚一下车,便被两名宪兵迅速包围。这两名宪兵身着标准的宪兵制服,领口和袖口的红色滚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员。宪兵们首先示意崔敏和荀子期将双手放在头顶,随后开始进行细致的搜身检查。 两名宪兵分别站在崔敏和荀子期的两侧,其中一名宪兵从崔敏的上衣口袋开始检查,他的手指灵活地在口袋内摸索,确认没有隐藏任何可疑物品后,才继续向下检查。他仔细检查了崔敏的腰部、腿部以及脚部,甚至包括鞋底,确保没有任何藏匿的武器或其他危险物品。宪兵的动作虽然迅速,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的眼神专注而警惕,仿佛在寻找任何可能的威胁。 另一名宪兵则对荀子期进行同样的检查。他从荀子期的外套口袋开始,仔细检查每一个口袋,确保没有藏匿任何物品。随后,他检查了荀子期的腰部和腿部,用手轻轻拍打,确认没有隐藏任何硬物。宪兵还特别检查了荀子期的鞋子,甚至弯下腰查看鞋底,确保没有任何可疑的装置或物品。 在这个过程中,宪兵们始终保持高度警惕,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崔敏和荀子期虽然心中紧张,但都尽量保持镇定,配合宪兵的检查。宪兵们在确认两人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物品后,才示意他们可以继续前行。 随后,崔敏和荀子期在宪兵的带领下,朝着督帅府内走去。他们刚一进门,便看到秦霜虎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用她那有些嚣张的语调说道:“督帅正在和太子爷谈话,你们等一下,就可以接见你们了。” 第506章 纠缠(1) 刚刚经历了12个小时飞行的我,现在正坐在督帅府的书房中,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书房里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高大的书架摆满了整面墙,上面陈列着各类书籍,从泛黄的古籍到崭新的军事战略典籍,在黯淡的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书桌上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却略显清冷的光,照亮了桌上两份摊开的文件,一份是孙小龙的调查报告,另一份则是崔敏的。这两份文件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指控着我最不愿相信的事情——我的儿子武新宇,可能卷入了一场足以动摇政权根基的阴谋。 我静静地坐在书桌后,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波澜,不动声色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张玉洁和武新宇。武新宇还是那副少年模样,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与故作镇定,他似乎还未察觉到这场风暴的严重性。而张玉洁,这位出身宋省张家的大小姐,曾与我在末世前就有着多年网恋经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紧张,紧紧地盯着我,仿佛想要从我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希望。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茶,啜了一小口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问道:“新宇,最近监国的时候累不累?”我的话虽然说的轻松,却一下子就吓坏了,张玉洁。以至于新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她一把按住。 先是一句“廿无哥”作为开头,张玉洁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随后用眼神示意新宇不要说话,才捋了捋头发,用一种抱怨的语气说:“他就一个孩子,能做什么?这个毛孩子,总是问我''妈妈,如果这件事爸爸会怎么处理,妈妈那件事爸爸会怎么处理?''烦都烦死了。我又哪懂这些呢?” 看来家里这群女人里,最爱在我面前装小白兔的是穆婉儿,最踏实的肯做事的是李淑媛,最得我宠爱的是柳青,最能跟着我节奏的是李洁,可最能猜到我想法的就是张玉洁了。毕竟末世前,我作为网友和她说话又少了很多防备,而她又很聪明。所以估计她看到全庐州到处都是宪兵,就已经猜到她的养子出问题了吧。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瞥了一眼,已经有点懵的太子爷,放下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玉洁,柔声说:“玉洁,你别怕,我对咱们家里人如何,你是知道的。”然后用拿着杯盖的右手对我家的太子爷说:“新宇你就和我聊聊你监国这段时间有意思的事吧。” 我家的太子爷愣了愣神,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微微低头,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爸,监国这段时间,我主要处理了和鞑靼斯坦共和国天然气相关的事务。刚开始,外交部、商业部和国防部、总参谋部的官员们各执一词,争论得不可开交。外交部和商业部认为,与鞑靼斯坦共和国保持良好贸易关系至关重要,他们的天然气能为我们的工业发展提供稳定支持,一旦制裁,我们的工厂可能会陷入瘫痪,还会影响在中亚地区的外交影响力,损害本国企业家在那边的利益。” 他偷偷抬眼看了我一下,见我神色平静,没有打断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则坚决主张制裁,他们觉得鞑靼斯坦共和国军事力量不断增强,对我们的边境安全构成潜在威胁,必须遏制其发展,同时还能借此展示我们的强硬态度,维护国际军事威望。工业部的官员们也主张制裁,想把原本供应给鞑靼斯坦共和国的配额留给国内,说庐州和襄城的工业发展急需各类原材料,国内的配额根本不够用。” 武新宇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我听了各方的意见,也思考了很久。我原本也觉得制裁可以给我们争取更多利益,可后来仔细想想,这其中的利弊关系太复杂了。如果制裁,我们虽然可能在短期内获得一些原材料,但长期来看,会失去一个重要的贸易伙伴,还可能引发一系列国际连锁反应,让我们在国际上陷入孤立。而且,那些在鞑靼斯坦共和国投资的企业家们也会遭受巨大损失,这对我们刚刚复苏的经济也不利。所以,我现在不主张制裁鞑靼斯坦共和国了,我想寻求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既能保障我们的能源供应,又能维护好国际关系。”说完,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在等待我的认可。 我听了这位太子爷的话,一阵摇头,心说:“还真是奇哉怪也,一个坚决的制裁派,在见了李玄以后,就变成和平派了。” 张玉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柔声对我说:“廿无哥,这是我的主意,一开始他想要和你申请制裁那个国家的。我知道你在布鲁塞尔,当地时间和咱们黑白颠倒的。我就告诉他,你爸爸回来之前,万事以稳为主...” 我微微抬起手,示意张玉洁别说了,这一举动吓得她猛的咽了口唾沫。甚至开始颤抖了起来,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忍住不再说什么了。我再次看向自己的儿子,用最轻松的语气说道:“做得不错,挺好的,能考虑平衡。年轻人嘛...能控制住打打杀杀的冲动...挺好的。” 随后我话锋一转,问道:“可孙小龙那么一个大活人,就那么弄丢了,你觉得合适吗?” 武新宇听到我提及孙小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爸……我……我真的不知道孙小龙的事情,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处理政务,根本没关注到这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新宇,你要知道,孙小龙是代表我去办事的,他的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现在各种线索都表明,这件事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你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我的语气虽然依旧平静,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武新宇慌乱地摇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爸,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孙小龙对您很重要,我怎么可能会参与和他失踪有关的事情呢?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和委屈,仿佛真的是被冤枉的。 这时,张玉洁忍不住又开口了:“廿无哥,新宇他真的不会做这种事的。他从小就善良,您是知道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说不定孙小龙是被其他人给……”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冰冷的眼神给打断了。 我没有理会张玉洁,直接拿起孙小龙的那份文件,塞到张玉洁手里,冷声道:“麻烦玉洁夫人,给咱们太子爷读一下。” 张玉洁颤抖着双手接过文件,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读起来,声音微微发颤:“关于李清泉、石破军案件及蜻蜓币相关调查的报告……在对李清泉与石破军案件的深入调查中,诸多线索逐渐浮现,情况复杂且严峻……”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当读到“发现武新宇与淮南商会会长李玄秘密会面频繁,且每次会面后,蜻蜓币相关的交易活动都会出现异常波动”时,张玉洁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地看着我,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喉咙里。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文件,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武新宇听到这些内容,脸上露出了极度惊讶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这……这不可能!”他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委屈,“我和李玄见面,只是让他收敛一点,我怎么会知道什么蜻蜓币的交易波动!这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慌乱与焦急,急切地想要为自己辩解。 我看着武新宇,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新宇,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而且还是我的长子。先不说你是不是做了,我就问你写这份报告的人呢?”我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变成了一把重锤,敲在武新宇和张玉洁的心上。 张玉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说道:“廿无哥,求求你相信新宇吧,他真的不会做这种事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肯定是被人骗了,你一定要查清楚啊!”她的哭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武新宇也跟着跪了下来,“爸,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知道您一直对我寄予厚望,我怎么可能做出危害您和政权的事情呢?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调查清楚,我一定会把真相查出来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坚定,似乎真的下定决心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我多么希望这一切真的是一场误会,希望武新宇真的是被冤枉的。但摆在眼前的证据又让我不得不谨慎对待。“起来吧。”我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这件事我不会轻易下结论,我会继续调查。但新宇,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真的参与了这件事,否则,那真的是国法难容啊。”我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以至于整个人都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桌上的电铃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寂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我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按下通话键,胡可儿那清脆的声音传来:“督帅,崔敏和荀子期已经到了,请问是否可以安排觐见?”我沉默了片刻,答应十分钟后接见,随后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武新宇和张玉洁,缓缓说道:“让新宇先回家吧。”武新宇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一丝如释重负。他慢慢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在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了书房。 张玉洁想要起身跟着武新宇一起走,却被我眼神制止。她只能重新缓缓坐下,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眼睛始终不敢直视我。此时的书房里,只剩下我和张玉洁,气氛愈发沉重,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让人喘不过气。我靠在椅背上,目光再次落在那两份文件上,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玉洁,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也信任新宇。可现在这局面,你让我怎么相信他?那些证据就摆在眼前,我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作为一个统治者,肩上挑着九个省,几亿人的生死荣辱,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痛苦,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张玉洁费力的点了点头,最后有些哽咽的说,“廿无哥,刚才新宇在这里我不能说,可现在只有你了,我有个想法又有点不敢说了。如果我说出什么离谱的话,请你一定不要迁怒于新宇。” 我一听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招招手示意她到我怀里来,她壮着胆子,犹犹豫豫的走过来,最后有些胆怯的说:“廿...廿无哥,其...其实我觉得是穆婉儿做的。” 我当然知道张玉洁和穆婉儿这两个女人斗的有多凶,但是我知道张玉洁根本不是那种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的蠢女人,所以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张玉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廿无哥,你看啊。现在证据都对新宇不利,可参与大宗蜻蜓币活动的大玩家根本不可能有新宇啊,他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吗?真正的大玩家,不光有三陕省的周元青、燕赵省的安长河。还有穆婉儿的二哥穆勇,我记得你说过,他为了拉拢石破军就能送出三十万蜻蜓币。 孙小龙不可能只调查新宇,他的离奇失踪,很可能是对方为了拿到他手里调查自己的资料。又或者孙小龙早就被抓了,之前给你的信息都是没用的,就是为了误导你,让你把矛头指向新宇。 你这样想也许就简单了,郑彩霞来咱们庐州时带着那么多钱,说不定那些就是安长河给了那个行动小组蜻蜓币。所以由此咱们是不是能认为,无论是敌是友,只要有了蜻蜓币兑换咱们庐州票的可能,那么对方就有能力,运作一次大规模的活动。” 我皱起眉头,沉思起来。张玉洁说的这些确实有几分道理,之前我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新宇身上,却忽略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穆勇作为穆婉儿的二哥,在朝中也有一定势力,他参与蜻蜓币的事情必定和穆家脱不了干系。而周元青、安长河这些敌人,他们不搞小动作才是见鬼了。 “玉洁,你说的事我会安排人去查。”我虽这么说,但心里也开始有些动摇。毕竟在权力面前,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张玉洁着急地说道:“廿无哥,我知道你宠家里我们这些女人,可现在这情况太蹊跷了。你想想,新宇才12岁,就算他有心参与这些,以他的能力,能策划出这么复杂的事情吗?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穆家一直野心勃勃,穆婉儿的儿子天嗣又深得你信任,她完全有机会利用新宇,让他成为替罪羊。” 我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愈发烦躁。这局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原本以为只是新宇的问题,现在看来,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甚至逼得李洁这个聪明人都不敢和我说真话了。这倒不是说,李洁多了别的心思,而是牵扯到她爸爸李玄,她像是之前一样建议动手抓李玄,那她也许就和张玉洁一样的尴尬。 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张玉洁的脖颈,轻声安慰:“玉洁,别担心...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不能再草率行事了。” 第507章 纠缠(2) 我刚从与钱思琪的亲密中缓过神来,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红着脸紧紧贴在我怀里,身子微微颤抖着。她那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泛着淡淡的粉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娇羞。钱思琪很瘦,肋骨在我手下都能清晰地摸到,因为常年在地下生活导致的维生素d严重缺乏,让她腿部肌肉萎缩,整个人显得更加柔弱。但她性格里的要强,从她即便身体不便,仍努力想要帮我做些什么的举动中就能看出来。 “你这次这么着急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脖颈上,痒痒的。我实在不想让她跟着操心,便随口说道:“就是单纯想你了。”钱思琪自然不信,她太懂我了,可她只是微微嘟了嘟嘴,没再追问,而是小声说:“那你要不要喝点咖啡?提提神。”我摇摇头,“我出去抽支烟就行。”说着便要起身。 钱思琪赶忙也跟着动起来,她动作有些笨拙,却透着一股执拗。她费力地伸手去够床边的衣服,拿到后,轻轻抖开衬衫,眼神中满是羞涩与认真。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微微低着头,两颊绯红,像熟透的苹果。她先帮我把衬衫套上,纤细的手指有些颤抖地帮我一颗一颗扣纽扣,每扣一颗,她的头就低得更深一些。穿好衬衫,她又拿起外套,轻轻披在我肩上,整理衣领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脖子,她像触电般缩了一下手,脸上的红晕更浓了。整理完,她偷偷抬眼看了我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小声说:“好了。”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初涉人事的小丫头。 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便起身走出房间。一到院子里,就瞧见柳青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栏杆上。她那浅金色的头发随意地散着,几缕碎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军装,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白皙的脸庞透着健康的红晕,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羁的笑。 看到我出来,她眼睛一亮,利落地从栏杆上跳下来,几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可算出来了,我都等半天了。”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咋,和新媳妇温存够啦?你这个老渣男。”说着,她还故意挑了挑眉毛。 不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说:“说正经的,你对孙小龙失踪这事儿怎么看?现在是不是该动手了,抓穆勇,还是抓李玄?” 我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咱们现在势力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搞人治那一套。现在抓穆勇和李玄,证据都不足,就算抓了他们,也很难让人心服口服,还可能引发一系列其他问题。” 柳青皱了皱眉头,眼睛里满是疑惑,“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孙小龙就白失踪了?”说着,她不自觉地靠近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依赖,像是在等待我拿主意。 我看着她,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不会。我打算用武力征服燕赵省。安长河一直是个隐患,他和李清泉、穆勇这些事搅和在一起,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拿下燕赵省,一来可以把安长河这个麻烦解决掉,说不定还能在这个过程中找到和孙小龙失踪有关的线索;二来也能震慑一下其他心怀不轨的势力。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能用李清泉。” 柳青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这打仗可不是小事,得好好谋划谋划。你可别冲动,有什么事可得跟我商量,知道不?要不然兵工厂的生产任务可不好安排...”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我,那模样,活像个正在差遣小弟的女土匪。 柳青正在喋喋不休的絮叨着,突然一愣,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你说什么?你要特赦李清泉?“ 我看着柳青迷茫的样子,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耐心解释道:“李清泉这种人,我清楚的很,他这种人看似大大咧咧的,其实报复心很强。这次郑彩霞的事,他被安长河算计了。原本他可是咱们手握重权的人物,这次为了一个一钱不值的郑彩霞,闹得成了所有人的笑话,以他的性子放出去以后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折腾死安长河的。” 柳青虽然知道李清泉的为人,但还是直接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故意问道:“你就不怕他调头就反了你?” 我一听就知道这娘们是存心抬杠,先不说李清泉的性格,就单单是第四军的中层那群人,各个都在庐州有家有业,他们如果想攻打庐州,那三万人还真不配。他们如果想要找个地方割地自立,李清泉是高兴了,可底下的人能得到什么?连流民都知道,来了庐州,有电灯,有自来水,还有医院,李清泉真的想带他们去那些鸟不拉屎的废墟,不用我说,中层军官就能替我毙了他。 柳青还在那得意洋洋的看着我,用她那个女流氓一样的那种很嘚瑟的声音,问道:“喂,老木头,傻了吧...说话呀。” 我看着柳青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没理会她的故意刁难,直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双腿下意识地缠在我的腰间,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惊讶。 “你干嘛呀!”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佯装嗔怒地说道,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你不是话多吗?走,去你房间,咱们慢慢说。”我故意板着脸,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 她一边笑,一边挣扎着:“放我下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可实际上,她并没有真的用力挣扎,反而把身体更紧地贴在我身上。 我抱着她在院子里走着,月光洒在我们身上,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路过花丛的时候,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混合着柳青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她的浅金色头发在风中轻轻飘动,不时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 与此同时,我家的太子爷在东宫里,他一边不停地踱着步子,一边解开自己领口金色的纽扣,十分烦躁的对顾永清抱怨道:“我就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才监国几天,你们就让我接触李玄。现在可倒好,李玄没按住,我还因为孙小龙的事惹得一身骚。” 顾永清听到太子爷的指责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用手指轻轻抚顺了自己的八字胡,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武新宇一看顾永清那副模样,直接有点急了,走到顾永清面前急切的说道:“您还笑啊,您怎么笑得出来呢?我这次接触了李玄,是和你说的一样有惊无险,可是好处呢?好处在哪里?” 顾永清赶忙起身扶着太子爷坐下,耐心解释道:“太子爷您有所不知,这件事咱们只是惹了一身腥,可武天嗣是要惹大麻烦啊。”随后顾永清耐心询问道,“不知太子爷有几个蜻蜓币?” 武新宇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先生何必明知故问?父亲给我盖了这么大的宅子,府中各色人等不算卫队,足足八百多人。我又没有实实在在的差事,哪里来的闲钱玩儿那种东西?” 顾永清听了不由点了点头,就不紧不慢的说:“太子爷,李清泉和石破军的案子,背后是蜻蜓币。是一个事关金融的大案,不过也是不配让督帅牵扯这么多精力的,他顶多就是安排孙小龙搞清楚怎么回事,背后有哪些人,只此而已。可这件事咱们是受害人,是被穆勇和武天嗣坑了。督帅如果不管,对他们穆家最有利。可督帅如果深究起来,武天嗣就是死路一条。” 随后顾先生负手而立,看向自己的学生,继续说道:“想要让李玄对咱们投资,是要拿出本钱来的,咱们大难不死,就是本钱。” 武新宇一听还是赶忙插话道:“顾先生,我爸此时春秋鼎盛,距离我接班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如果我冒然拉拢到了李玄,那岂不是直接就成了其他人的靶子?” 顾永清笑着为自己的好学生又满上了一杯茶,看武新宇喝了这杯,才继续说道:“督帅当然是春秋鼎盛,可太子也应该有所作为。一个没有势力帮衬的太子,难免在别人眼里落下个庸碌的形象,督帅能成为末世霸主,心智和手段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咱们想要让督帅害怕,即使拼尽全力也很困难。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让您更像是他的继承人而已。” 武新宇一听顾永清的解释,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脸上满是担忧与疑惑,向前走了两步,急切地问道:“先生,就算咱们把这当成本钱,可李玄会轻易相信吗?他在襄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怎么会仅凭这点就真心与我合作?万一他只是表面敷衍,实则另有打算,那我岂不是自讨苦吃?”说着,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来回踱步。 顾永清神色淡定,眼中透着自信,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武新宇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解释道:“太子爷,李玄如今也面临困境。他的蜻蜓币交易网被调查,自身难保。咱们此时抛出橄榄枝,他若想继续在这乱世中立足,需要有强大的政治靠山。您是太子,未来有无限可能,他不会不明白与您合作的价值。而且,咱们可以先试探性接触,逐步建立信任,待他有所表示,再深入合作。” 武新宇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但脸上仍有一丝犹豫,咬了咬下唇,又问道:“父亲心思深沉,他一直对权力把控极严,我这样拉拢势力,他难道不会心生不满?要是他觉得我有僭越之嫌,反而对我不利。”说罢,他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顾永清,眼神中满是不安。 顾永清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目光坚定地看着武新宇,耐心回应:“督帅虽然掌权严格,但那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是孤儿没有大量的亲人可用。所以只是对于那些有退路的人有所保留,李洁夫人和李淑媛夫人一个人掌握十几万讨逆军,另一个掌握一省军政大权。甚至就连孙小龙都可以用权势压服百官。所以督帅的底线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上了他的船而且自断后路,他就不吝惜封赏。 您是他的儿子,咱们的目的是让您像个合格继承人,并非威胁他的地位。只要您行事谨慎,向督帅表明您是为了政权稳固,为了分担他的压力,他不会轻易怪罪。况且,您在此次事件中是受害者,督帅也不愿看到您被人算计,只要把握好度,他会理解您的做法。” 武新宇若有所思,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停下,转过身,神色凝重地看向顾永清,再次发问:“就算一切顺利,可等扳倒武天嗣和穆家,李玄要是狮子大开口,提出过分要求,咱们该如何应对?而且,这过程中万一引发其他势力的联合反扑,咱们又该如何招架?”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顾永清不慌不忙,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桌前,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脸上的神情从容不迫,缓缓说道:“对于李玄的要求,咱们提前制定好底线,合作过程中据理力争。至于其他势力反扑,咱们先拉拢一些中立小势力,壮大自身力量。再者,咱们是为了肃清内部隐患,名正言顺,只要宣传得当,多数人会支持咱们。就算有个别势力反对,咱们与李玄联合,再加上您太子的身份,也足以应对。” 第508章 纠缠(3) 会议室里灯光昏黄,气氛压抑得让那些官老爷们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刚刚说完自己讨伐安长河的计划,悠闲的坐在主位上,我知道刚才的话,肯定会逼得一部分人冒头出来。毕竟燕赵省的安长河那个货,什么本事都没有,送礼的手段可是一流的。 燕赵省早就逼得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可钱还是源源不断的用来买蜻蜓币。这就是我为什么没立刻宣布蜻蜓币非法的原因。毕竟末世后花都滁州就是因为做了这群脑满肠肥的家伙们的消金窟,才能维持,真要是蜻蜓币倒了,滁州那么些人还得是我去救济。 有了滁州,就可以避免世家大族们再扶植个洛州或者潞州出来,可反腐我也肯定是要做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这些人要等民愤到达一定程度后,被我用来泄民愤用的。年猪没养肥杀了确实有点浪费。 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有些人就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只见内政部的陈爱国率先开口,他身形消瘦,脊背却挺得笔直,头发已半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精明。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诚恳:“督帅,如今咱们政权内部事务繁杂,官员体系还在不断完善当中。您也知道,内政部负责诸多事务,像干部的调配、管理都在我们职责范围内。”说话间,他的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左手的袖口,这一细微动作显示出他内心并非表面那般镇定。“现在我们培养的干部数量本就不足,能力也参差不齐。若此时讨伐安长河,拿下燕赵省,大量新区域的管理需要众多有经验的干部,可咱们目前根本无法满足。强行安排人手过去,管理必定混乱,这对咱们政权的根基稳固极为不利啊。所以我恳请您先停下军事行动,着重培养咱们自己的干部队伍。”他眼神看似专注地看着我,可眼角却微微抽搐了一下,稍纵即逝。 好家伙培养干部队伍,真不愧是末世前的老官僚啊,拿我的牢骚话来堵我的嘴。干部数量不足,培养新生力量当然没错,可这哪是一两年能完成的呢?一个干部没有个十几年的磨炼,谁敢说自己绝对熟悉政务呢?还不如说等他死了再说统一天下的事。 可我知道自己没证据,说他拿了安长河钱,于是我笑了笑说,“陈老部长的建议很中肯,但是吧,我觉得就应该让干部们经历一些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不过陈部长的建议确实老成谋国,我会考虑的。” 这时国防部的赵刚紧接着发言,他身材魁梧壮硕,肩膀宽阔,穿着笔挺的军装,胸前的勋章在灯光下闪烁。他的国字脸上表情严肃,浓眉紧紧皱在一起:“督帅,我是国防部的赵刚。从军事角度来看,现在发动对安长河的地面战争风险太大。”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末世后,咱们的军事力量虽有发展,但燕赵省的道路基本已经被末世爆发时的天灾摧毁。我方主要是机械化兵团,一旦深入燕赵省,地形不熟、补给困难,很容易陷入苦战。而且,如今国际局势复杂,周边势力都在盯着咱们,一旦陆军深陷其中,后方防御空虚,要是其他势力趁机来犯,咱们将腹背受敌。”他的眼神坚定地直视着我,可额头却悄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微微反光。“所以我认为,仅用空军进行轰炸他们的工业区,接连不断的摧毁他们的造血能力即可,不必派陆军占领,是目前最稳妥的策略。” 我一听,心中暗自念叨着,“我武廿无也真是长见识了,这又是拿我对付宋省的策略来堵我的嘴啊。可是以轰炸迫使对方投降,那么就会像是现在的宋省张家那样,完整保留下下来。” 于是我笑着点点头,示意我听到了,他也很是恭顺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我随后看向其余人等表示可以继续发言,只见经济部的孙宏清了清嗓子,他身形略显单薄,面色有些蜡黄,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整个人透着一股书卷气。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督帅,我是经济部的孙宏。当下经济形势您也清楚,末世后百废待兴,咱们的工业和农业都在艰难恢复中。”他说话时,双手在身前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却又努力控制着。“燕赵省的土地大多盐碱化,根本无法为咱们提供有效的农业支持,从经济角度看,占领它对咱们的经济发展没有实质性的帮助。而且,战争需要巨大的经济投入,这会严重影响我们现有的经济复苏计划。咱们现在应该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工业升级和农业改良上,等经济实力强大了,再去考虑扩张领土也不迟啊。”他脸上挂着看似真诚的笑容,可嘴角却微微下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家伙,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把经济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能不清楚?说什么燕赵省土地盐碱化没经济价值,难不成我武廿无连这点账都算不明白?他无非就是怕我拿下燕赵省,查出他和安长河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什么把资源投入到工业升级和农业改良上,等经济实力强大了再扩张,说起来轻巧,真要等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安长河在燕赵省一天,就像一颗毒瘤,不断腐蚀着周边地区,还和那些心怀不轨的势力勾结,我能等吗?他孙宏身为经济部的人,不想着怎么从长远规划上为政权增加收益,只想着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和那些来路不明的钱财,真是鼠目寸光。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把这些都点破。我笑着看着他,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孙部长,你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经济发展确实是重中之重。但有些事情,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燕赵省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就轻易放弃。当然,你的意见我也会慎重考虑,大家都是为了政权的未来,有不同想法很正常。”我故意说得滴水不漏,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心里更是觉得好笑。 我扫视一圈会议室里的众人,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家伙,在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就原形毕露。我继续说道:“今天大家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很好。但不管怎样,安长河的问题我不会搁置。我知道大家担心这担心那,可咱们也不能因噎废食。接下来,咱们再仔细商讨一下具体的策略,既不能让这场行动影响到政权的稳定,也不能放过安长河这个祸患。散会之后,各部门都回去好好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三天之后,咱们再接着讨论。”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地应和后,随后便鱼贯走出会议室。我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是谁,只要敢挡我的路,敢损害政权的利益,都别想有好下场。 我靠在椅子上,还沉浸在对那些官员心思的琢磨中,这时,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不用看我也知道,准是柳青来了。 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也不打招呼,直接伸手在我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这一下,她可真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疼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哎哟!”我忍不住叫出声,伸手揉着被弹的地方,没好气地看着她,“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柳青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咧着嘴笑道:“谁让你在这儿发呆呢,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想住在这冷冰冰的办公室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两条腿还不停地晃悠着。 就在这时,舒雅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看到柳青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柳委员嘛,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点女人样都没有,整个一男人婆。也不知道督帅怎么就受得了你这脾气。” 柳青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圆睁,指着舒雅说道:“你说谁呢?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舒雅却不慌不忙,依旧保持着那副优雅的姿态,慢悠悠地说道:“我说你呢,怎么,不服气啊?” 我一看这架势,赶紧站起身来,走到两人中间,双手一伸,把她们隔开:“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在这闹什么呢,像什么样子。”我一边说着,一边给柳青使眼色,示意她别冲动。柳青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但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忍了下来,狠狠地瞪了舒雅一眼,坐回到椅子上。 我转头对舒雅说道:“舒雅,你也少说两句。都是家里人,别动不动就要打架。”舒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丢下一句:“哼,就会仗着廿无宠你。” 等舒雅走了,我无奈地看着柳青:“你呀你,就不能别跟她一般见识。”柳青撇撇嘴:“谁叫她嘴那么欠,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说她了。走吧,回家。” 我和柳青一起走出办公室,朝着楼梯口走去。下楼的时候,我突然一拍脑袋,“坏了,我把一份重要的文件忘在办公室了,你先下去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柳青点点头:“那你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我转身往回走,快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到外交部的陈德铭部长正在门口踱步。他神色焦急,时不时地看向办公室的门,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我喊出那句“陈老”居然吓得他一个趔趄,他转过身来,脸上瞬间闪过的惊恐像是被强光照射的老鼠,在看到是我之后,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些,可眼神里的紧张和不安依旧像阴霾一样挥散不去。 我走上前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些:“陈老,您这是怎么了?别这么紧张,有话慢慢说。”他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嗫嚅着:“督帅,是您啊,我……我有点急事找您。”我点点头,打开办公室门,示意他进来。 陈德铭跟在我身后,脚步拖沓又犹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又沉重。进了办公室,他的眼睛不停地扫过四周,像是在确认有没有隐藏的眼睛在窥视。我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他像是被惊到的兔子,微微一颤后才缓缓坐下。坐下后,他双手不停地在膝盖上揉搓,仿佛想把手上的不安都搓掉,嘴唇微微开合,欲言又止,那模样就像嘴里含着一块烫嘴的山芋,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陈老,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咱们之间不用藏着掖着。”他抬起头,眼神和我对上不过一秒,就像被烫到般迅速移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督帅,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我实在是觉得丢人呐。”我微微皱眉,越发好奇是什么事能让这位历经官场沉浮的老人如此纠结。 我再次轻声鼓励:“陈老,您别有顾虑,不管什么事,说出来就好,我不会怪罪您的。”陈德铭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在给自己鼓足最后的勇气。他缓缓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份文件,文件里还夹着一个u盘,递到我面前时,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哼哼:“督帅,您看看这个吧……这是我在暗网上看到的,我知道在暗网看东西实在不光彩,可我真不是有意去那种地方,是无意间点进去的,我……”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对自己在暗网的行为感到无比羞愧。 我拿起文件和u盘,目光紧紧盯着他:“陈老,这里面是什么?”他顿了顿,眼神闪躲,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是……三船屋花魁雪奈被杀的录像。”听到“雪奈”两个字,我的心猛地一沉,雪奈在孙小龙手下工作,这录像背后必定藏着重大隐情。还没等我发问,陈德铭像是竹筒倒豆子般急忙说道:“督帅,我……我去过滁州的三船屋,我认识雪奈。我知道这事儿说出来对我影响不好,可我更清楚要是瞒着您,后果不堪设想。我……”他的头越埋越低,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知道雪奈背后是孙小龙,还知道三船屋这么隐秘的地方,这本身就透着古怪。他现在选择告诉我,显然是想讨好我,以求在这复杂的局势里自保,可这又违背了他作为末世前官僚所坚守的那点“脸面”。他内心的纠结就写在脸上,一方面害怕因为隐瞒而被牵连,另一方面又为自己不得不暴露这些不光彩的事而感到羞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打破沉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陈老,我明白你的难处。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雪奈的事很重要。你先冷静冷静,把知道的都告诉我。”陈德铭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又带着深深的犹豫,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似乎还在挣扎要不要把所有事都和盘托出。 我盯着陈德铭,心中疑云翻涌。这老头平时一副老派官僚的做派,怎么会有闲心也有能力没事儿去暗网里逛悠?而且雪奈作为孙小龙手下重要的情报员,她被杀的视频,大概率是杀手完成任务后给雇主的“成果展示”,这种私密又敏感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傻乎乎的发到暗网上?而且暗网又不是个网站的名字,它是一些不对外公开的网站的统称,它们的情报是碎片化的,要在暗网找到一个指定信息,又哪里是陈德铭这种古板的老头能轻易查到的?甚至他又是怎么针对反爬虫机制的? 我盯着陈德铭的脸,看着他那紧张得几乎要散架的神情。我心中渐渐涌起一股疑惑,毕竟暗网对于一个老牌官僚来说,简直是个陌生的领域,尤其是他这种一向老成持重的人,不可能随便乱闯。更何况他刚才说自己是“无意”进入的,可这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人家那些经营暗网的人,本身就是做一些灰产的,甚至是一些情报部门用来钓鱼的,甚至更多的事大量的垃圾信息。末世前就有个笑话,在暗网买了一个电影《一个女人和七个侏儒》结果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清楚,不能急于揭开一切,有些事得一步步来。我缓缓问道:“陈老,你能告诉我,怎么会进入暗网吗?你知道,这种地方,很多事都不太容易追溯。”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但话语间的压力显然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 陈德铭低下了头,眉头紧锁,手指不断地搓着裤子,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开口。“督帅,我……”他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挣扎,“我……我不想说这些,但我必须告诉您。其实,是……是罗刹国强迫我上了那个网站。”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快消失在空气中。 我微微皱了皱眉,顿时明白了些许端倪。罗刹国?这背后可不简单,伊万诺夫是个狡猾的总统,他不可能轻易主动与我接触,可这却是在他无法直接与我沟通后的一种变相示好。这个暗网的背后,显然不止是一个普通的威胁。 “罗刹国强迫你?”我再次确认,心中的疑问愈加浓烈。陈德铭低声点了点头,目光躲闪。“我……我的儿子。”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末世前,他在罗刹国失踪了。现在,我……我接到了他们的通知,说他还活着,他们说如果我不合作,就永远找不到他。”他的话语像是沉重的铁链,每个字都带着不可言喻的痛楚。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陈德铭并非出于好奇进入暗网,而是被罗刹国逼迫。显然,他被迫在这场暗潮涌动的博弈中做出了一个痛苦的选择,完全违背了他的原则。失去儿子的痛,几乎摧毁了他抵抗的意志。 “你放心。”我声音低沉,却透出一丝坚决,“你的事我会安排人处理,不用担心。我会派人保护你,确保你和你家人的安全。”这话我知道陈德铭一定需要听,毕竟他的孩子现在在罗刹国手里,若我不给出某种承诺,他的恐惧与不安只会加剧。 他愣了一下,仿佛有些惊讶我竟然如此直接、毫不犹豫,但他那紧张的神情稍微松了些,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督帅,我……”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又犹豫了,最后选择沉默。 我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再说什么。“好了,陈老,既然你已经说了这些,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可以先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为这些事烦恼。”我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老家伙,表面上严肃公正,实际却是身负沉重的隐痛。 他站起来,匆匆低下头,“谢谢督帅,我会谨慎的。”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丝莫名的复杂情感,“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我……只能如此了。” “没事,回去吧。”我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终于走出了办公室,消失在走廊尽头。 站在办公室内,我的心情依然沉重。陈德铭的故事让我再次意识到,末世的利益交换已经变得愈发复杂,每个人的背后,或许都有不为人知的隐情。罗刹国显然没有放弃对我的压力,他们甚至在用这种方式试图掌控我周围的人。我低头望着那份文件和u盘,心中已然有了决定。接下来的局势,注定会更加扑朔迷离。 第509章 纠缠(4) 漠南省归化市,武天嗣的征北大将军王行辕——这座由末世前的图书馆改造而成的军事堡垒的小院中,搭了一座巨大的营帐。 这座高五六米,宽八十多步的营帐内,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息。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铺在地面上的巨大地毯,那地毯由上乘的羊毛织就,绒毛厚实而柔软,踩上去仿佛陷入了云朵之中。地毯的颜色鲜艳夺目,以浓烈的红、黄为主色调,交织着复杂而精美的图案,有奔腾的骏马、矫健的雄鹰,还有象征着力量与勇气的神秘图腾,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奢华与尊贵。 营帐的一角,福海正盘腿坐在地上,他那标志性的满洲人打扮格外引人注目。秃脑门后留着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辫子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此刻,他正盯着面前烤得滋滋冒油的全羊,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他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通红的脸颊像是熟透的番茄,嘴角还挂着一丝油渍。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猛地割下一大块羊肉,全然不顾形象,直接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肉屑不时从他嘴角掉落,溅落在那昂贵的地毯上。 一旁的孙铭泽,这位瘦老头也同样留着清朝人的辫子,只是他的辫子显得有些稀疏。他的面容消瘦,颧骨突出,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他不像福海那般粗野,割羊肉的动作较为斯文,但每一口吃下去时,都能让人感觉到他对美食的享受。他时不时地用手帕擦一擦嘴角,目光在营帐内四处游移,似乎在观察着每一个人。 苏勒部领袖苏勒·赛因坐在他们旁边,他身材魁梧,有着典型的草原汉子的特征。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扛起整个草原,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豪爽与直率。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长袍,长袍上绣着精美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银质酒杯,里面盛满了香醇的美酒。 侍从们穿梭在他们之间,忙碌地为众人服务着。烤全羊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营帐内,混合着美酒的芬芳,让人沉醉其中。侍从们手中的托盘里摆满了各种美食,有新鲜的水果、美味的奶酪,还有刚出炉的面包。他们恭敬地将食物递到众人面前,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苏勒·赛因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今日,能与大将军王在此相聚,是我苏勒部的荣幸!愿大将军王的威名传遍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愿我们的友谊如同这美酒,越陈越香!”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在营帐内回荡。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苏勒·赛因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皱着眉头说道:“只是,最近塔娜那个娘们实在太过分了!带着漠北人在边境侵袭的频率越来越高。我们的牧民深受其害,牛羊被抢,帐篷被烧,许多人都失去了家园。再这样下去,我们苏勒部可受不了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无奈,紧紧握着拳头,似乎随时都准备冲出去与塔娜决一死战。 这时,俊俏的妙觉和尚坐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愁容。他的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妙觉和尚深知,现在出兵与塔娜对抗,并非明智之举,但他也明白苏勒部的困境。他看了一眼武天嗣,眼神中传递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局势的担忧,也有对武天嗣决策的期待。他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才能在不引发更大危机的情况下,解决塔娜带来的威胁。 武天嗣听了苏勒·赛因的抱怨,心中明白现在确实不适合妄动。草原各部情况复杂,还有不少人同情乌力吉,若是此时贸然出兵,很可能会引发内部的不稳定。他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片刻后说道:“赛因首领,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如今草原局势微妙,我们需要从长计议。那达慕大会即将来临,等大会结束后,我们再出兵也不迟。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一击即中。”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福海看到大将军王没有立刻答应出兵,赶忙拉着苏勒·赛因的胳膊,笑着说道:“赛因兄,先别生气,喝酒喝酒!大将军王自有他的打算,咱们就先好好享受这美酒佳肴。等大会结束,咱们一起把塔娜那娘们打得落花流水!”说着,他又给苏勒·赛因倒满了一杯酒。 苏勒·赛因听了武天嗣的话,虽然心中有些着急,但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他无奈地点点头,端起酒杯,与福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帐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苏勒人在美酒的作用下,个个都变得兴奋起来,大声地笑着、说着。武天嗣看着每个苏勒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于是微微向妙觉和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来一下。妙觉和尚心领神会,轻轻站起身来,跟着武天嗣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夜色如水。明月高悬在天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将整个营地照得如同白昼。武天嗣和妙觉和尚并肩走着,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长长的。武天嗣率先打破沉默,说道:“师傅,现在塔娜的事倒还好说,只是庐州朝廷那边的消息着实让我有些心神不宁啊。” 狡黠的月光映照在妙觉和尚那光亮的额头上,映衬得他的肌肤比羊脂美玉显得更加柔美而细腻,只见妙觉和尚双手微微合十:“不知大将军王,是不是已经决定以身入局了?” 武天嗣无奈地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忧虑:“师傅,您又不是不知道李洁的厉害。别的将军在父亲麾下不过是看门狗,可她却是父亲拴在晋省的一头猛虎,我哪敢轻易得罪啊。父亲要是决心对付李玄,那自然是能成事。可咱们要是掺和进去,李洁、李彻、李淑媛这几个人联合起来,我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们在军中、朝中都有不小的势力,咱们实在惹不起啊。”他微微低下头,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妙觉和尚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月色下,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大将军王,您有所不知,穆勇也参与了蜻蜓币之事。如今庐州朝廷局势复杂,张玉洁等人若是为了自保,很可能会祸水东引。一旦他们将矛头指向咱们,咱们可就被动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您不得不考虑啊。”妙觉和尚微微皱眉,脸上的神情满是担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武天嗣,试图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武天嗣刚想解释,张了张嘴,却又顿住了。他深知妙觉和尚所言非虚,蜻蜓币的事已经有人把矛头指向武新宇那位太子爷了。如果太子爷的母亲张玉洁,想要帮自己儿子洗脱嫌疑,那么把穆勇给石破军行贿那三十万蜻蜓币的事,在他父帅面前提个醒,那可真的就麻烦了。 可是蜻蜓币在权贵之间确实十分流行,私下里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可有些事,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在武廿无这位九省督帅面前,却万万不能提及。武廿无在这片土地上就如同皇帝一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就代表着法则,最终的审判。 通俗点解释的话,这就是朱元璋时期的空印案,谁敢把这个秘密说出去,那就是直接和所有权贵站在了对立面。 武天嗣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说道:“师傅,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有些事真的不能轻易说出口。您知道吗,这就好比当年朱元璋时期的空印案。在那个时候,官员们为了办事方便,在空白的盖印文书上预先盖章,这几乎是官场里公开的秘密。大家都这么做,心照不宣,因为实际操作中确实有诸多无奈之处。但朱元璋却认为这是对他皇权的严重侵犯,是官员们在徇私舞弊,于是掀起了一场大案,杀了很多人。 咱们现在的情况和那时有些相似,蜻蜓币在权贵之间流行,很多交易都用它来进行,大家私下里都清楚这事儿。但在父帅面前,却没人敢提。父帅他手段强硬,对权力的掌控欲极强,就像朱元璋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要是知道权贵们都在用蜻蜓币进行各种交易,肯定会认为这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是在破坏他建立的秩序。 这蜻蜓币虽然看似只是一种虚拟货币,可它背后涉及的利益网络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让父帅察觉到其中的问题,他必定会雷霆震怒,展开彻查。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牵连,整个庐州朝廷都会陷入动荡。咱们要是贸然把这事儿说出去,不管有没有证据,都会被卷入这场风波,成为众矢之的。太子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趁机打压咱们,咱们还不知道父帅要把这件事搞多大,我是真的不敢以身入局啊,” 妙觉和尚听到武天嗣怎么说,无奈的摇了摇头,耐心引导着,“大将军王,可知道督帅的强干弱枝政策?” 武天嗣一听,猛得打了一个激灵,额头的冷汗让草原的冷风一吹,瞬间酒就醒了,他当然知道武廿无强干弱枝政策的决心。谁敢私下议论,后果都很严重。齐鲁省有几家不肯捐资助饷的大家族也就是死个族长,可是一旦牵扯到,故意妄议这个政策的人,第二天就被打成了反贼。 这时候真要是给武廿无玩儿什么去中心化的虚拟币,那真是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 妙觉和尚看着武天嗣,目光中透着洞悉一切的智慧,缓缓说道:“大将军王,督帅推行强干弱枝政策,为的就是稳固权力,强化中央统治。这蜻蜓币背后的利益网络,就如同潜藏在水下的暗礁,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对他的统治构成巨大威胁。我们虽不能直接提及此事,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微微停顿,观察着武天嗣的表情,见对方认真倾听,便继续说道:“我们要学会利用这复杂的局势。如今庐州朝廷因为蜻蜓币一事已经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明争暗斗。我们可以暗中观察,看哪些势力是真心支持督帅,哪些是心怀不轨。对于那些想要借此事扩大自己势力、破坏督帅统治的人,我们不妨收集他们的证据,在合适的时候呈递给督帅。这样既能表明我们的忠心,又能让督帅看到我们的价值。” 武天嗣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妙觉和尚的意思,这时他突然问道:“师傅,您说的以身入局,咱们不妨做得再大点?我申请还朝查案如何?毕竟武新宇惹了篓子,我这时候主动帮父亲分担...” 妙觉和尚听闻武天嗣的想法,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告诫。他抬起手,微微指向天空,仿佛在那浩瀚星空之中寻找着合适的解释,而后缓缓说道:“大将军王,您的这份心意虽好,可如今的局势容不得半点冲动。您想想,武新宇身为太子,即便如今深陷蜻蜓币的风波,但他身边的势力盘根错节。那些依附于太子的权贵们,为了自身利益,定会想尽办法维护他。您此时主动申请还朝查案,在他们眼中,无疑是在挑战太子的权威,这等于直接将自己置于与太子党以及所有相关利益方的对立面。” 妙觉和尚微微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武天嗣的眼睛,试图让他更深刻地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您要知道,这些人在庐州朝廷经营多年,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绝不会坐视您在这个时候插手,定会想尽办法打压您,给您使绊子,让您的调查举步维艰。到那时,您不仅难以查出真相,还可能深陷困境,被他们抓住把柄,反咬一口。” 接着,妙觉和尚语气一转,更加严肃地说道:“再说督帅,他何等睿智,手段又是何等强硬。他在这末世之中打下如此江山,对局势的掌控和人心的洞察远超常人。如今他已然着手处理此事,以他的能力和资源,定能将这背后的隐情查得水落石出。您此时贸然介入,即便您怀着一片赤诚之心,想要为父帅分担,但在督帅眼中,很可能会觉得您自不量力,眼高手低。他或许会认为您没有认清自己的能力边界,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复杂性,反而打乱了他的部署。” 妙觉和尚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满是感慨:“以身入局,确实是获取信任和权力的一种途径,但这需要看准时机。就如同在战场上,要等待敌军露出破绽,我方才能一击制胜。现在庐州朝廷的局势就像一团乱麻,各方势力都在相互试探、相互制衡,还远远未到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他微微眯起眼睛,抬头望向明月,似乎从那清冷的月光中看到了未来的局势走向。“当下,我们应该继续蛰伏在漠南省,密切关注庐州朝廷的动静。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巩固自己在草原的势力,壮大我们的力量。同时,暗中收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证据,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这个契机,或许是督帅真正需要我们助力的时候,或许是局势变得对我们极为有利的时候。只有在那个时候,我们再挺身而出,才能事半功倍,既展现了我们的忠诚与能力,又能避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大将军王,您可一定要沉住气啊。” 武天嗣沉默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他深知妙觉和尚的话中蕴含着深刻的道理,也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和责任。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未来一切挑战的准备。 妙觉和尚见武天嗣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将军王,您既然明白,那就好。我们先回营帐吧,不要让苏勒部的朋友们等得太久。” 两人转身朝营帐走去,夜风中带着一丝凉意。营帐内,苏勒部的众人依然在欢声笑语中享受着美酒佳肴,但武天嗣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远方。 他站在营帐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漠南省的夜空虽然宁静,但远处的废墟和破败的建筑却在月光下投下一片片阴影,显得格外诡异。末世的痕迹无处不在,战争的创伤依然清晰可见。他知道,这片土地虽然暂时平静,但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第510章 纠缠(5) 冬宫的走廊里,脚步声回荡在厚重的石墙上,仿佛每一步都在敲击着历史的钟声。弗拉基米尔·安德烈耶维奇·伊万诺夫坐在那张红木办公桌后,瘦弱的身躯几乎被椅背吞没。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仿佛在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窗外的翻浆期终于到来,积雪在阳光下迅速消融,泥泞的地面上泛着湿漉漉的光泽。冬宫外的花园里,原本被冰雪覆盖的雕塑露出了斑驳的表面,仿佛在诉说着罗刹国的困境。 秘书轻轻推开门,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走到伊万诺夫面前,低声说道:“总统先生,已经和龙国庐州的内务部行政总局督帅秘书处联系过了。三十分钟后,您将有四十分钟的通话时间。” 伊万诺夫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疲惫。他轻轻用掌心抚了一下自己有些光秃秃的额头,仿佛想要抹去那些无形的压力。他知道,这次通话将决定罗刹国的命运。 现在伊万诺夫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当前的局势:鞑靼斯坦共和国的骑兵已经推进到了乌拉尔山脉一侧,他的军队正在两线作战,一部分在乌拉尔山脉艰难阻击着鞑靼斯坦的主力;而另一部分北高加索联合体的战线上苦苦支撑,可是南高加索共和国的攻势却愈发猛烈。更糟糕的是,龙国的制裁威胁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他迫切需要龙国的支持,尤其是那五十万吨硫酸、三十万吨硝酸和十万吨硝化棉。这些物资是他统一罗刹国的关键,但现在,他的库存已经见底。北高加索、漠北省、燕赵省、三陕省、辽东省——每一个战场都在吞噬着他的资源。 “如果龙国制裁我……”伊万诺夫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龙国的诉求不仅仅是停止支持那些被武廿无称为“民贼”的割据势力,还可能要求他停止对鞑靼斯坦的统一战争,还有可能要求以他们罗刹国和鞑靼斯坦共和国实际控制线停火。这显然是他不能接受的,可是如果他拒绝,那么不仅仅是硫酸硝酸,甚至连化肥和农药以及农机配件都会有可能停止供应。 秘书听着总统先生的絮叨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保持了专业恭恭敬敬的站在伊万诺夫的办公桌前等待着他进一步的命令。 伊万诺夫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时间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快到了,只听总统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亲爱的塔基昂娜,看样子我的手表,比我更期盼这次会谈,让我们开始吧。” 秘书微笑着轻轻点点头,示意技术人员通话即将开始。伊万诺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对面传来武廿无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伊万诺夫总统,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伊万诺夫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武廿无的话中的意思,雪奈被害视频的时候,刚开始看他还有些不明所以,可是经过情报局长亚历珊德拉.谢尔盖耶夫娜.伊万诺娃的解释才知道,那段视频三个头套男在居酒屋杀害一个艺伎的视频居然有那么多隐藏信息。 首先就是时间,孙小龙和崔敏通话结束的时间是17:55,而三个头套男的视频中可以清楚的听到滁州的钟楼传来的钟声是6下,也就是孙小龙的秘密据点居然是五分钟就被攻陷了。而崔敏开车到达三船屋的时间是19:32。也就是对方利用这一时四十七分的时间,完成了清除所有作案痕迹以及搬空三船屋这个大工程。要知道三船屋是个秘密情报据点,目的是监视往来的权贵,里面有着大量的监控摄像头以及各种监听设备,如果不能完全清理干净,无论是对于凶手,还是他们背后的势力,都可以说是灭顶之灾。所以单单是时间就可以说明对方对三船屋的内部构造一清二楚。 此外视频是全程以俯瞰视角进行拍摄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藏在三船屋的房梁的摄像头,而房梁这种绝佳的观看角度一直是排查的重点位置。而事后庐州的宪兵队政治保卫科和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摄像头和监控设备的存在。就说明,1.这个视频并不是凶手拍摄的。如果是凶手拍摄给幕后之人的,那么重点是杀死这个结果。并不会像是视频那么完整。2.凶手杀死雪奈这种绝顶美人,没有其他犯罪行为,更没有多余肢体接触,而是直接丢进一个半透明的厚塑料做成的折叠式衣柜里,然后用疯狂的用长矛穿刺。既可以理解为这个人是个变态,也可以理解为对雪奈的公开处刑。 设想一下,五分钟攻陷一个情报据点,并且视频里的雪奈已经被制服,按照正常逻辑来说,这三个头套男制服一个在逃跑的女人,五分钟能做到也有运气因素在里面。但是如果假设头套男中的一个就是孙小龙本人,那么就能顺利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就是孙小龙挂了崔敏的电话,用一分钟打电话叫雪奈过去,联合其他两个男人,把雪奈抓住杀掉,那就很容易解释了。所以武廿无那句谢谢说的,格外意味深长。 而伊万诺夫知道的是,那个在暗网看血腥视频的网站是罗刹国情报局的钓鱼网站。只要上传视频或者观看视频,不仅会被追踪ip,还会被植入恶意代码,窃取用户信息。 而伊万诺夫不知道的是,孙小龙还一口气往十几个有不同情报背景的网站,发布了这段血腥视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不同背景的人看到视频。所以这段血腥视频在不同人眼里则代表了不同的信息。在伊万诺夫这个不知道孙小龙和崔敏打过电话的人,看来就是有人杀了雪奈,目的存疑,孙小龙作为雪奈的上级很可能也被灭口了。 伊万诺夫更不知道的是,孙小龙在失踪前,给武廿无的一份绝密报告中提及雪奈,用了一句”雪奈最近的情报,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问题”。结合武廿无和崔敏以及荀子期才知道打电话的时间,以及这种高调的处刑,都代表了——他孙小龙没死还活着。 毕竟这么有创意的处刑方法,太像过去孙小龙帮武廿无处决鲁王孙玉龙三族时,将人贯穿在木桩上,那种强烈视觉刺激和变态的仪式感了。而透明的折叠衣柜,也可能不过是另一种大变活人的把戏罢了。 这时电话对面的武廿无,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这样说吧,伊万诺夫阁下,作为您末世前的粉丝,既然我收了您的礼物。您有什么愿望,现在咱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聊聊了。” 伊万诺夫微微一怔,短暂的沉默后,他轻笑一声,试图用这笑容掩盖内心的焦虑,语气尽量保持着往日的强硬:“武督帅,你我都清楚当下的局势。罗刹国如今虽深陷战争泥沼,但我们的决心从未动摇。我希望你能明白,停止制裁并恢复物资供应,这对龙国也并非没有好处。我们可以开放更多贸易口岸,给予龙国商人诸多特权,在能源合作上,也能提供更优厚的条件。你我携手,在这末世中,定能创造更大的利益。”他紧紧握着电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从武廿无那里获取最大利益,同时又不失去罗刹国的主导权。 话筒里传来,武廿无那边的声音依旧低沉,依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语气冰冷的说:“伊万诺夫总统,你似乎还没弄清楚状况。龙国向来不缺贸易伙伴,更不缺能源合作。你所谓的好处,在我看来,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我看重的是国内的稳定,是地区的和平。罗刹国支持我国境内割据势力,这是对我们底线的公然践踏。想要我停止制裁,你必须先停止一切干涉我国内政的行为,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武廿无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伊万诺夫的心上。 伊万诺夫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中的不满开始翻涌,但他还是强忍着,换上一副诚恳的模样:“武督帅,你也知道,在罗刹国,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完全掌控。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约束那些势力,减少对龙国内政的干涉。可如今罗刹国面临着鞑靼斯坦和南高加索共和国的双重压力,物资短缺严重,你若此时不伸出援手,一旦罗刹国陷入混乱,对龙国边境的稳定也绝非好事。”他试图用边境安全来威胁武廿无,期望能让对方有所松动。 听到伊万诺夫的威胁,武廿无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伊万诺夫总统,少拿这些来威胁我。龙国的边境防御就不劳您费心了,再怎么样也还不至于怕你罗刹国的混乱波及。你若真有诚意解决问题,就别再找借口,拿出实际行动来。停止对鞑靼斯坦的战争,这是我对恢复物资供应的另一个要求。”武廿无清楚,伊万诺夫对鞑靼斯坦的战争,背后是其扩张的野心,必须遏制。 伊万诺夫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武督帅,你这要求太过分了!鞑靼斯坦自古以来就是罗刹国的一部分,统一是我们的历史使命。龙国作为一个大国,应该尊重我们的主权和领土完整,而不是干涉我们的内政!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引起国际社会的不满吗?”他大声地反驳着,试图在气势上压倒武廿无。 武廿无不为所动,声音依旧沉稳:“伊万诺夫总统,你口口声声说尊重主权,可你对龙国内政的干涉又算什么?这场战争已经造成了太多的伤亡和破坏,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若执意不肯停止战争,那制裁也不会有丝毫松动。至于国际社会,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龙国的行动是为了维护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不会惧怕任何无端指责。”武廿无的话语坚定有力,让伊万诺夫一时语塞。 沉默片刻后,伊万诺夫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缓和了一些:“武督帅,我理解你的立场,但统一鞑靼斯坦对罗刹国太重要了。我们可以考虑在龙国的调停下进行和谈,但在和谈期间,龙国必须恢复对我们的物资供应,否则我们很难在谈判桌上有足够的底气。”他试图在和谈问题上为罗刹国争取更多利益。 武廿无思索片刻,冷冷地回应道:“和谈可以,但物资供应不可能立刻恢复。在和谈取得实质性进展之前,我们只能提供少量人道主义救援物资。我希望你能明白,龙国不会在原则问题上让步,你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武廿无知道,不能让伊万诺夫轻易得逞,必须保持警惕。 伊万诺夫心中虽然愤怒,但也无奈,只能咬牙说道:“武督帅,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罗刹国不会轻易被打倒,我们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心里暗暗想着如何在这场博弈中扳回一局。 伊万诺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随后手掌无力的搭在自己脸上,他本来觉得蜻蜓币和孙小龙的线索可能让武廿无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可是现在的他竟然失望的发现,鞑靼斯坦现在完全就像是武廿无饲养的一头强壮的敖犬,正在拼命的在罗刹国身上卖力撕咬着血肉。 塔基昂娜赶忙走过来看着一蹶不振的总统,她试着用最温柔的声音询问道:”阁下,民政部长已经在会客厅等了很久了。他说自己必须在春耕前得到化肥,否则他就不走了。您看要不要见一见他?” 伊万诺夫无奈地苦笑,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像是刻在树皮上的沟壑。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用带着浓重鼻音的俄语说道:“Вesperasem, ne ver''.(期望归期望,现实归现实。)” 他轻轻摆了摆手,对塔基昂娜说道:“让我们可怜的债主进来吧,躲是躲不过去的。” 不一会儿,民政部长阿列克谢·彼得罗夫走了进来。他身材矮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深色西装,头发稀疏且凌乱,眼神中透着焦虑与急切。一进门,他便恭敬地向伊万诺夫行了个礼,说道:“总统先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打扰您。春耕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我们的化肥储备几乎为零。没有化肥,农民们根本无法播种,今年的粮食产量将会大幅减产,这会导致饥荒的发生,民众们会陷入绝望的,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伊万诺夫看着阿列克谢,心中满是烦躁,但他也清楚,民政部长说的是事实。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阿列克谢,你以为我不想解决吗?龙国那边的制裁威胁让我们的处境非常艰难,硫酸、硝酸这些关键物资都供应不上,更别说化肥了。我刚刚和武廿无通过话,他的态度很强硬,除非我们满足他的条件,否则不会恢复物资供应。” 阿列克谢当然知道武廿无要什么,武廿无要的就是罗刹国再次分裂,然后狠狠地咬下一大块。此时的他皱了皱眉头,急切地说道:“总统先生,我们不能答应他的条件!停止对鞑靼斯坦的战争,这几乎等同于放弃我们的国家统一大业。而且,停止支持那些势力,我们在龙国的布局就会毁于一旦。我们必须想其他办法弄到化肥,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伊万诺夫冷哼一声,说道:“其他办法?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可现在国际上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其他国家要么不敢得罪龙国,要么就是自身难保,根本无法给我们提供实质性的帮助。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龙国身上,哪怕能得到一点物资援助,对我们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阿列克谢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总统先生,我们能不能尝试和其他国家进行秘密交易?比如那些和龙国关系不太好的国家,他们或许愿意冒险和我们合作,偷偷卖给我们化肥。” 伊万诺夫摇了摇头,说道:“你太天真了,阿列克谢。在龙国的制裁压力下,没有哪个国家敢轻易和我们进行秘密交易。一旦被龙国发现,他们也会受到制裁,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冒这个险。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去购买大量的化肥。” 阿列克谢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咬了咬牙,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看着农民们无法春耕,让民众们挨饿吗?总统先生,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伊万诺夫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许久之后,他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列克谢。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转机。或许在和龙国的谈判中,我们能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在这之前,你先安抚好民众,告诉他们政府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的。” 阿列克谢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总统先生。我会尽力去安抚民众,但您也要尽快想办法,时间不等人啊。”说完,他再次向伊万诺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伊万诺夫望着阿列克谢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无力感。他知道,罗刹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他作为总统,却似乎找不到一条出路。他再次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试图在这重重困境中找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 第511章 纠缠(6) 在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大楼二层,那间宽敞却布置简洁的办公室里,灯光昏黄而黯淡,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有些压抑。柳青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双眼紧盯着面前神色各异的女人们,疲惫与无奈在她脸上尽显无遗。桌上堆满了文件,那些关于军事部署、政务处理的纸张此刻都被随意地推倒在一旁,无人问津。 李洁、穆婉儿和张玉洁站在她面前,个个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武廿无要彻查蜻蜓币的消息,如同一场可怕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督帅府,让她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在这个末世,蜻蜓币早已在权贵间泛滥,它与庐州票的关系,就如同古代银子和银票一般紧密相连,几乎所有权贵都深陷其中,而她们作为武廿无的女人,背后的家族或多或少都参与了蜻蜓币的交易。 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源头竟是武廿无的另一个女人——疯掉的赵婷婷。她心智如同孩童,只想着跟武廿无要点钱买好吃的。武廿无拿出几张庐州票时,她却吮吸着手指,嘟囔着“廿无真小气,居然不给我蜻蜓币”。就这一句话,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导火索,瞬间让整个督帅府陷入了恐慌。女人们深知武廿无对权力稳固的重视,也清楚他对威胁政权稳定的行为零容忍,所以吓得纷纷跑来柳青这里,期望能得到她的庇护与帮助。 门外,张大花和马兰彩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透过门缝往屋里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们不敢擅自进来,只能在门外等待着消息,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这场风波将会如何发展。 柳青看着眼前这群女人,心中又气又急,忍不住开口骂道:“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啊!你们是廿无的女人,居然带头挖墙脚。平日里享受着督帅带来的荣华富贵,现在却做出这种事,你们想过后果吗?”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女人们的心上。 女人们被柳青的话吓得浑身一颤,以为她不想管这件事了。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抽泣声。 穆婉儿再也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她身着一袭华丽的旗袍,那旗袍的裙摆绣着精致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猛烈地晃动着。只见她迅速下蹲,膝盖重重地跪地,发出“砰”的一声。她双手紧紧攥着那副粉玉穿成的十字架念珠,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她声嘶力竭地大哭着说道:“青姐,我早就该死了,可是我不能牵扯天嗣啊。他还那么小,要是因为我……青姐,你杀了我都行,可要是督帅真的要大开杀戒,我害怕啊。我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吧。”她一边苦苦哀求,一边疯狂地磕头,额头都磕得鲜血直流,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张玉洁站在一旁,紧张得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她的手本就生得纤细白皙,此刻却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着,透出一股冰冷的寒意。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听别人说,昨晚督帅和夏薇打了很久的电话,您说督帅会不会让夏薇带兵北上啊?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时不时地瞥向柳青,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安慰。 李洁也慌了神,但她主要担心的是父亲李玄。她那齐肩发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柔顺,此刻却因她的慌乱动作而有些凌乱。她紧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内心痛苦地挣扎着,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选择沉默,偶尔用手捋一捋耳边的头发,试图借此掩饰自己的不安。 就在这时,柳青着急地大叫起来:“武廿无的原配是安晨曦,你们来这里堵我干嘛!这种事找她去啊,找我能有什么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烦躁,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虑。 就在柳青说话间,舒雅迈着悠闲的步伐,得意洋洋地溜达了进来。她一头栗色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那黑色丝袜包裹着的双腿显得格外修长,自从武廿无夸她腿美以后她就总是丝袜搭配高跟鞋,有意无意的显摆自己的那对美腿。现在的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嘲讽。她一进门就打趣道:“哟,我说谁那么凶呢,原来是柳长官啊。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把姐妹们都吓成这样。”她似乎对屋内紧张的气氛视而不见,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 柳青看都没看舒雅一眼,直接怼道:“你们内务部很闲吗?四局,八司,十二处的事儿还不够忙吗?让你来这儿恶心我?”舒雅被柳青这一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刚想开口反驳,却被薛丽娜赶忙拦住。薛丽娜一脸哀求地看着舒雅,小声说道:“舒雅姐姐,您就别多说了,现在事情已经够麻烦的了。”舒雅冷哼一声,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闭上了嘴。 柳青转头看向督帅府的女管事薛丽娜,严肃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薛丽娜作为安娜的仆人,一直跟在安娜身边,对府中的事情了如指掌。她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今天是赵夫人和督帅要零花钱,结果就……”薛丽娜把事情的经过又详细地说了一遍,柳青听着听着,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场轩然大波竟然是家里的傻子惹出来的。薛丽娜接着解释道:“安娜夫人正在安抚督帅,所以让其他几位夫人过来躲躲,看看能不能请青姐您想想办法,平息这场风波。” 柳青没看到钱思琪和赵婷婷,随口问了句:“钱思琪和赵婷婷呢?这事儿闹成这样,她们俩跑哪儿去了?”话刚出口,她就觉得这问题在当下没什么意义,便住了口。她心里烦躁得很,揉了揉自己浅金色的头发,思绪飘回到之前。其实她早就觉得蜻蜓币这事儿透着古怪,最开始发现上到权贵下到一些官员都在随意使用蜻蜓币时,她还以为是武廿无默许的。毕竟她从安娜手里接管庐州以后,各方面的事务都让她抽不出一点精力,她也没来得及仔细去问。后来有一次,她刚想趁着和安娜独处时问问蜻蜓币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娜却像是察觉到什么,巧妙地打岔,把话题绕开了。事后她不停地拽着安娜问才知道,原来家里的女人们,好多都深陷蜻蜓币的交易之中,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只是一直没机会好好彻查。 柳青一边想着,一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她看到穆婉儿还跪在地上,心里一阵厌烦,出声催促道:“像什么样子,堂堂大将军王的生母,在这儿又哭又闹的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有话好好说。” 穆婉儿刚刚情绪太过激动,跪得久了,腿早就麻了。她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伸手想去够旁边的桌子借力站起来。她的手在光滑的桌面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抓住桌沿,费了好大的劲,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个不稳,差点又摔倒,好在旁边的李洁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她一把。 站稳后的穆婉儿,还在小声抽噎着,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额头的冷汗。 柳青踱步到张玉洁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冷不丁问道:“咱们的太子爷玩儿不玩蜻蜓币?”张玉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一哆嗦,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紧张地回答:“新宇专心功课,根本没时间玩儿这个。”柳青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怀疑,紧接着追问:“那就是你玩儿了?多少?” 张玉洁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不...不多,一共五亿蜻蜓币。”这声音虽小,却如同一声惊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开。在场众人差点被这个数字吓死,李洁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张玉洁;舒雅原本不屑的表情也瞬间凝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就连一直站在旁边的薛丽娜,也忍不住轻呼出声。 柳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张玉洁居然涉及这么大的数额。她死死地盯着张玉洁,气得手指都微微颤抖,大声质问道:“五亿?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廿无要是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置你?你这是要把整个张家和这群傻女人都拖下水!买把m4a1才一个蜻蜓币,你是要造反吗!” 张玉洁被柳青质问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强撑着解释道:“青姐,你听我解释啊!这五亿蜻蜓币真不是我自己拿去胡乱花的。你也知道,东宫被廿无哥安排了几百个下人,三队卫兵就是三千多人呐。这些人要吃要喝,逢年过节总得给点赏钱吧,不然谁真心实意地伺候新宇啊。还有新宇的学业,他要请最好的先生,那些珍贵的书籍、文房四宝,电脑,电视,还有各种设备,哪样不要钱?还有东宫的日常开销,修缮房屋、添置家具,零零总总的算下来,花费可大了去了。我想着用这些蜻蜓币换点钱来贴补东宫的用度,真没别的意思啊,青姐。”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带着寒意的手比划着,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委屈。 柳青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又气又无奈,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玩蜻蜓币低于五十万的都出去,别在这儿添乱!” 听到这话,李洁、舒雅等人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柳青的命令,纷纷低着头,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办公室。 待其他人都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穆婉儿和张玉洁。柳青本来以为穆婉儿胆子小,不敢玩多大数额,便随口问道:“你呢,婉儿,你有多少?”穆婉儿眼神闪躲,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我……我有三个亿。”柳青听到这个数字,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穆婉儿,整个人都呆住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你们一个个的,还真是有钱啊!三个亿?你们知不知道这能造成多大的影响?武廿无一直致力于稳定局势、整顿风气,你们却在背后搞这些!”柳青气得在原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现在好了,事情闹成这样,你们让我怎么跟武廿无交代?你们就没想过,一旦事情败露,你让大家怎么看他这个督帅?”柳青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中既有对两人的失望,也有对未来局势的担忧。 就在柳青和张玉洁以及穆婉儿闭门磋商的时候,武廿无的机要参谋胡可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这里。她心里有些不情愿,毕竟她作为武廿无的情人,不太喜欢和别的女人打交道,可这次是被武廿无吩咐过来找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前来。看到一群女人在门外溜达,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督帅请夫人们回家。”那语气里带着一丝傲慢,似乎在彰显自己与武廿无的特殊关系。 李洁正满心烦躁,因为担忧父亲李玄的安危,一直低着头,所以胡可儿并未看清她。听到胡可儿这话,李洁想都没想直接回了句“滚”。胡可儿听到这声呵斥,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以为不过是哪个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在撒气,正想发作,目光一扫,突然看到了李洁。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傲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恐。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洁会在这里,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可捅了大篓子。 舒雅本就因为刚刚被柳青怼了心里窝着火,这会儿看到胡可儿这副傲慢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撸起袖子,恶狠狠地骂道:“你有名份吗?谁裤腰带没系好把你露出来了?”这一骂,像是点燃了火药桶,门外的一群女人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纷纷附和起来,围向胡可儿,大有要动手揍她的架势。胡可儿这才彻底慌了神,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双腿开始微微颤抖。她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李洁她们在这儿,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嚣张。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柳青猛地推开门,大声嚷嚷道:“都别闹了!”这一嗓子,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制止了这场即将爆发的群殴。众人都被柳青的气势震慑住,纷纷停下了动作。柳青眼神凌厉地扫视一圈,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儿闹?都给我消停点!” 李洁微微皱眉,抬起头看了看柳青,又看了看胡可儿,心里有些无奈。她知道胡可儿是武廿无身边的人,刚刚自己也是一时冲动。但一想到现在的局面,她又觉得头疼。 张玉洁和穆婉儿站在一旁,脸色依旧苍白,刚刚的事情让她们更加心慌意乱。她们知道,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可胡可儿的态度实在让人恼火。 胡可儿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眼睛,小声说道:“李总指挥,各位夫人,我……我刚刚也是奉命行事,对不住了。”她心里清楚,今天要是不把这群女人安抚好,以后在督帅府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柳青看了看胡可儿,又看了看其他女人,叹了口气说:“都散了吧,先回家,别在这儿瞎折腾。有什么事,等我和小武子商量好了再说。”说完,她转身走进办公室,留下一群女人面面相觑。 胡可儿灰溜溜地走在前面,李洁、舒雅等人则带着一肚子气跟在后面。这场小小的风波,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 第512章 傻(1) 我坐在安娜的房间里,此时我心里一点都不能平静,一开始我被赵婷婷那句话气得浑身发抖,并不是因为她最早那句''廿无你真抠门...'',而是后边她又说了句:“家里其他的姐姐都用蜻蜓币给我买糖吃。”乍一听那句话我整个人都蒙了,蜻蜓币的价值我最近才知道,那一个蜻蜓币,在暗网上足够买一把自动步枪和三十发子弹了。 有人拿蜻蜓币给赵婷婷买糖吃,那给她钱的女人得多有钱啊。我每天为了了解士兵的生存状态,吃的都是大食堂的饭菜,肯两口有青红丝的月饼就当过年了。我并不是守财奴,末世前做安娜他家赘婿的经历也让我知道有钱人家吃什么用什么,所以我都按照末世前豪门太太的标准给她们调配物资,可是她们倒好,玩起蜻蜓币了。 更离谱的是,柳青刚才告诉我,张玉洁有五亿蜻蜓币,穆婉儿有三个亿,所以说这哪是李玄的蜻蜓币啊,简直就是我武廿无的蜻蜓币啊。也难怪人人都用蜻蜓币,人人都不告诉我有这个东西。不是我调查李清泉和石破军那一档子破事,自己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我就那么气鼓鼓的坐在那里,看着安娜给天授喂完奶,小家伙吃饱后满足地睡下了。她轻柔地把孩子放下,转头看向我,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头,嗔怪道:“老武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啊。你看看你一发火,家里一多半的女人都吓跑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碎碎念着:“她们挖咱们自己家的墙角,我能不生气吗?” 安娜轻轻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温柔与聪慧,她挨着我坐下,缓缓说道:“我知道,可一味发火解决不了问题呀。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行不行。穆婉儿和张玉洁她们不是害怕你生气,手里又有大量的蜻蜓币吗?咱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虚拟货币这东西,本就没有实际价值支撑,全靠大家的信心。咱们让她们抛售手里的蜻蜓币,再命令柳青查封地下钱庄,就以市场检查为理由。这么一来,市场上肯定会出现恐慌性抛售。蜻蜓币又不是政策性理财产品,没有官方支持,一旦大家开始恐慌,价格必然暴跌,一天不跌到谷底,咱们就一天不停手。” 我微微皱眉,认真听着她的话,心里开始琢磨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安娜接着说道:“庐州主要是咱们控制的军办企业,那些私企要是快破产了,肯定也会跟着抛售。等价格跌到足够低的时候,咱们再抄底,之后还能给淮南商会放贷款,把他们也拿捏在手里。”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咱们再加猛料,宣布打击虚拟货币,明确表示不承认虚拟货币作为抵押物的作用。这样能进一步打压蜻蜓币的价值,让那些还心存侥幸的人彻底断了念想。同时,咱们提高士兵和工人的薪水,给戒严的士兵发五倍薪水。这既能安抚他们,让他们更忠心地为咱们办事,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社会矛盾。命令宪兵和王倩、李亮的部队装备实弹,要是有人敢趁机闹事,就允许他们随时开火镇压,确保局势稳定。” 我看着安娜,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她的这个策略看似简单,却环环相扣,直击要害。还没等我开口,安娜又说道:“咱们再印报纸,宣传其他虚拟货币发行人跑路的事,故意不提及蜻蜓币,让大家自己产生联想,加剧市场的恐慌情绪。等李玄看到这局势,他肯定坐不住。要是他不来投降,就让李洁去劝说,他要是还不配合,就直接抄家。老武,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着安娜的话,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这个策略确实有着很强的杀伤力,从经济层面来看,通过操控蜻蜓币的市场供需,打压其价格后抄底,不仅能给那些参与非法交易的权贵沉重一击,还能趁机掌控淮南商会,扩大我们在经济领域的影响力。宣布打击虚拟货币、不承认其抵押作用,也能从根本上遏制这种非法交易的蔓延,整顿混乱的金融秩序。 但这其中也隐藏着不少问题。首先,大规模抛售蜻蜓币引发的恐慌可能会波及整个经济体系。那些依赖虚拟货币进行交易的商家和企业,一旦资金链断裂,会导致大量的失业和经济动荡。就算庐州以军办企业为主,可私企的崩溃也会引发连锁反应,影响到上下游的产业链,甚至可能让刚刚稳定下来的经济复苏进程受阻。而且,查封地下钱庄虽然能打击非法交易渠道,但也可能会让一些合法的金融活动受到牵连,导致市场信心进一步受挫。 更重要的是,一旦恐慌性的抛售失控,那些被波及的普通民众怎么办?他们或许只是跟着权贵们参与了一点蜻蜓币交易,想赚点小钱,这一跌,他们可就血本无归了,弄不好会引发民怨。虽说庐州大多是军办企业,可那些私企要是真的大规模破产,大量工人失业,社会秩序肯定会受到影响,到时候我短期内可是拿不出那么多就业岗位的。 从政治角度考虑,这样做可能会激化内部矛盾。穆婉儿和张玉洁背后牵扯着庞大的家族势力,强制她们抛售蜻蜓币,无疑会让这些家族心生怨恨。要是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内部的政治斗争,让原本就复杂的局势更加混乱。动用李洁去劝说李玄投降,如果失败就抄家,这也会让李洁陷入两难的境地,她夹在亲情和对我的忠诚之间,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我和李洁的夫妻情分,那就有点太得不偿失了,更何况李洁也不过是手里玩了三千蜻蜓币。对于她这个讨逆军的总指挥来说算不得什么,即使摆在明面上我也说得起话。所以更没必要那么逼她。 再者,提高士兵和工人的薪水,给戒严士兵发五倍薪水,虽然能在短期内提高他们的忠诚度,但士兵的人数太多了,即使只是给宪兵和王倩以及李亮的部队加薪拿着都是要给好几万人加薪,事后要不要给其他部队也给点奖励?我境内有三十多万军队,每个人都好几倍薪水。倒不至于发不起,可那样当兵的积极度就太高了,容易影响其他岗位的就业。 我琢磨着这些问题,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这才反应过来,安娜提出这个策略,其实也是想让我消消气。她知道我被这事儿气得不轻,用这个策略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从单纯的愤怒中走出来,冷静地思考解决办法。 我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安娜,“你呀,就知道哄我。”安娜摆摆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行了,我好久不管政务了,看时间柳青也该回来了。你们俩好好商量一下吧。这事儿确实复杂,你们再合计合计,总能找到个更周全的办法。” 我轻轻亲了亲安娜的额头,心中虽然依旧有些烦躁,但已经冷静了许多。安娜的策略虽然直击要害,但风险太大,尤其是对普通民众和经济的冲击,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我需要一个更稳妥的方案,既能打击蜻蜓币,又能避免引发大规模的社会和经济问题。 推开柳青的房门,她正没好气地脱着军装,嘴里不停地抱怨:“小武子,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舒雅那婆娘你管不管?放着内务部那么多事,一天到晚来我这儿看热闹。”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显然是被刚才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青姐,别生气了,舒雅那边我会处理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蜻蜓币的事,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 柳青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眉头紧锁地看着我:“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事儿可不小,张玉洁和穆婉儿手里的蜻蜓币加起来都快八亿了,这还不算其他人。你要是处理不好,整个庐州的经济都得崩。”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安娜刚才给我提了个建议,但我仔细想了想,觉得风险太大。咱们得换个更稳妥的策略。” 柳青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咱们还是先要拿到李玄的后台记录,弄明白这个规模和比例,别到时候八个亿砸出去了,连个响儿都没有。然后咱们就拔网线,封交易。有多少钱你也别想兑换,不是想抛售吗?门都没有,就沤着吧。” 柳青这时已经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钻进被窝,推了推我,示意我让开一个位置,然后故意抢答道:“然后你就说是系统崩溃,限制兑换,每人每天兑换一个很小的数额,这样那群权贵就会雇佣没工作的流民日夜排队。你就可以凭空变出来一大堆临时就业岗位对吗?” 我听到柳青的话,点了点头,随后跟着钻进被窝,她轻轻推了推我,还想开口劝我洗澡可是似乎更有兴趣听我继续分析,于是索性也不再说什么了,而是靠在我怀里,催促道:“小武子,还有什么好办法,你倒是说说呀。” 我继续解释道:“拔网线,拿数据他们肯定能想到对策,李玄那批人很有可能串通咱们这边的官老爷们给咱来个擒贼先擒王。” 柳青一听咯咯笑道:“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实力有什么误解啊,你不管情报,你不知道他们说到你武廿无时候多害怕。那群蛀虫有造反的胆子,恐怕还真难为他们了。就算他们想造反,夏薇总不会反你郑雪也不会反你,直接从南越调兵过来,按着名单杀空了,不就完了吗?” 我一听就知道柳青故意开始胡说了,对于搞清洗我弄过两次,胡春江裹挟吕修良那次,以及王大林那次,那都是谋反,杀了首恶和亲信就行,最多弄死几百人就行了,其他人也都吓破胆了。可是和屠杀贪官,那就是和幽灵打仗,杀了一批再来一批,再杀再来,源源不断。即使我和朱元璋那样有多少杀多少,也没法杜绝。这次蜻蜓币的事不就是因为都知道我会杀人,所以全天下连疯掉的赵婷婷都知道蜻蜓币的事了,还唯独骗我这一个人吗? 就像是朱元璋时期的空印案,全天下的官儿,都用按着戳儿的空文件跑京城,可就是唯独骗着朱元璋。我要是真的一批一批的杀,最后也只能是学朱元璋靠着锦衣卫打探消息了。更何况,当官就是为了贪,蜻蜓币这种东西,我之前也没宣布它违法,单单就是靠我觉得使用蜻蜓币就是一伙人,那不是平白无故把人变成自己的敌人吗? 柳青还在不停地,催促着,那逗小孩一样的声音,挑衅似的说:“老木头,要不都把他们杀了吧,你说呢?” 我叹了口气,说:“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咱们杀光了他们,一个你,一个我,咱们能做几个人的工作?反正这种事吧,不瞎不聋不做当家翁。要不还是先拿告诉张玉洁和穆婉儿咱们的计划,她们到时候爱抛不抛,反正12小时以后咱们就用,维护金融稳定的名义入场限制兑换额度。这样咱们自己家人抛的早,虚拟货币交易又有隐蔽性,咱们就是抛了别人也不知道是咱们干的。这样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即使后续没让他们崩盘,咱们不是还有拔网线和限制兑换额度吗?至于我刚才说的擒贼先擒王不是说他们敢弄死我,而是有些杂碎会做空咱们的庐州票,来推高蜻蜓币的认可度。你到时候以我的名义,抓散步市场恐慌情绪的人,情节恶劣的抓住就毙了也就是了,毕竟那都是各大家族丢出来送死,咱们杀了也就杀了。” 第513章 傻(2) 我坐在督帅府的会议室内,手里随意翻着《史记》,目光落在《史记·萧相国世家》上,那句“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映入眼帘。这不禁让我想起刘邦说樊哙那类人是功狗的说法,如今看着眼前这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权贵们,官老爷们,我心里满是不屑,他们可不就是一群跟着我讨口饭吃的猎狗嘛!我当然知道没有傻到认为权力就能满足这群蠢猪。因为当官就是为了贪钱,钱就是权,权就是钱,钱是物资分配的权力,权力也需要金钱的背书,才能让权不是个空架子。当官不为了钱,就好像男人请女人吃饭,不是为了开房一样可笑。 可是老子给他们了,真的给了,无论是整修后的半山别墅区的豪宅。亦或是名车名表,地位,甚至娇妻美妾,我有什么没给?该给的我都给了...我当时也没觉得他们会就此老实下来,不过我也就是觉得无非结党营私当硕鼠而已。我也安慰自己不瞎不聋不做当家翁,可这群人居然各个手里都有蜻蜓币。 现在我一想到蜻蜓币的事,我就气得浑身发抖。全天下的人都在玩蜻蜓币,就瞒着我一个!这和朱元璋时期的空印案、汉武帝一朝的巫蛊案有什么区别?所有人都合起伙来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我每天为了这九省之地、几亿百姓的生计操劳,吃的是大食堂的饭菜,过着和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的日子,为的就是让这末世的天下能安稳些,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可他们呢?一个个贪婪无比,利用我给的权力和地位,在背后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刻,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泛白了。我能感觉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可我还是把会议桌上的那一大摞名单直接推倒,这是我从李玄家里抢来的后台记录。伴随着这一米高的名单被推倒并散开,然后无奈的说:“名单里写得什么你们估计也很清楚,就不用我点名报账了吧。这样...自己资产少主一百万蜻蜓币的人,门口等着。” 话音一落,只是有几个人勉强爬起身来走了出去,可跪在地上的还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现在的我真恨不得现在就下令,让夏薇带着三万多天蛾人北上,把这群骗我的狗贼杀个干干净净!让他们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可权贵的本质,说白了就是政权的获益者。他们寄生在这政权之上,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同时就变成了利益相关方,我才能轻松差遣和拿捏他们。杀权贵和不杀权贵,都不过是维护政权稳定的手段,而绝非目的。 就说杀权贵这件事吧,真的把他们这些利益相关方杀光了,填补进来的就是我们这个政权的边缘人。倒不是说边缘人做不了一个部门的主官,当然能做,甚至有可能做的很好。可他们忠于谁,是个关键的问题,自隋朝开科举,到明清把科举推到最高峰,培养了多少天子门生?又有真多少,是志虑忠纯的忠臣呢?杀了这一批蠢货,不过是迎来下一批蠢猪而已。真的有狗不想吃屎吗? 我眼神如刀,冷冷地扫过孙宏、赵宏、陈爱国和陈德铭。孙宏那略显单薄的身子在我目光的注视下微微颤抖,他面色蜡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他抬手擦了擦汗,胳膊抬起的动作显得极为僵硬迟缓,像是生锈的机器好不容易才运转起来。 “孙宏,说说吧,你名下有多少蜻蜓币?”我声音低沉而冰冷,在这寂静的会议室里,宛如重锤砸在众人的心间。 孙宏身子猛地一颤,眼神中满是惊恐,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口:“督……督帅,我……我真没怎么参与,就是我姐姐,她偶尔玩一玩蜻蜓币,我真的不知情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比划着,试图让我相信他的话。 这时,坐在我身边的舒雅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玩玩就有432万蜻蜓币,你姐姐可真会玩啊。”她微微扬起下巴,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嘲讽。 孙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一般难堪,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能嗫嚅着:“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她背着我……” 我笑了笑示意舒雅安排内务部特勤局和保密局的人停止会议记录,随后防激光窃听的厚重的窗帘被拉上,所有人的手机和一切通讯设备又被特勤局工作人员进行了二次检测并且所有人都离开后,我才放缓了语气说道:“其实吧...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也知道自己家的人也玩儿蜻蜓币这类的破玩意儿。不过吧...我想要废了蜻蜓币了。你们又是跟我多年的老臣,如果我这样一声不吭的就直接宣布打击蜻蜓币,那虚拟币本身抗风险能力就差,你们说,我这不是就是把你们坑了吗?” 听到我这番话,孙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似乎以为我真的会体谅他们,忙不迭地点头,急切说道:“督帅英明啊!您能这么想,真是我们的福气。这蜻蜓币现在确实太乱了,我姐姐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深陷其中。要是您能妥善处理,既能整治乱象,又能保全我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我的脸色,生怕说错一个字。 赵宏也赶紧附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督帅,您对我们的关怀,我们都记在心里。我之前确实在投资上犯了错,以后一定紧跟您的步伐,再也不敢有任何私心了。您说要废了蜻蜓币,我举双手赞成,以后一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他微微弓着身子,姿态显得极为卑微。 陈爱国推了推眼镜,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督帅,您的决策肯定是为了大局着想。只是这蜻蜓币涉及的面太广,突然打击的话,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动荡?不过您既然有此打算,想必也有了周全的考量,我们肯定是听您的。”他说话时,语气中没了过去的专业精神,反而多了几分谄媚。 陈德铭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未擦干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督帅,我现在满心都是后悔。我儿子的事让我一时迷失了方向,做了错事。您要是废了蜻蜓币,我一定全力支持,也希望能将功赎罪,求您给我个机会。”他的脸上满是诚恳,似乎真的想要改过自新。 我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你们多心了,我既不用你们监视同僚,也不用你们做什么。其实蜻蜓币本身就是像是股票一样嘛。到了高点抛售,到了低点买入而已。我说了要蜻蜓币死,它就涨不了,它能涨我就从物理上消灭它。今天我就给你们提个醒,这东西立刻清仓。如果你们到时候赔了,可别怪我这个督帅没提醒你们。我也说一句,反正我家的蜻蜓币都清仓了,你们爱卖不卖。” 我看他们一个个都不停地磕头,一点也不意外,倒不是他们有多忠诚,而是知道我真的能杀光那些人,所以才那么好商量。想到这里,于是开心的一挑眉,“坐吧,都跪着干嘛?大家都是兄弟。”随后转身对舒雅说:“赶紧把特供给我的糕点给大家吃点。” 舒雅听了差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因为她可是见识过我吃的那些糕点了,其中最软糯的都是农村那种老式自制月饼,那玩意不光干,还够硬,如果吃饭了玫瑰丝月饼,豆沙月饼,没有茶水勉强还能吃,真的吃到五仁月饼,那就是一口茶,一口月饼,像是喝药一样一点点咽下去。 不一会儿,糕点被端了上来。盘中摆放着各式各样为了方便保存而严重脱水的食物,看上去倒是精致,可内里的“硬茬”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有表面油光锃亮、花纹细腻的桂花糖糕,原本软糯的糕体此刻变得像石头般坚硬,上面点缀的桂花干巴巴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还有色泽金黄、造型规整的小米锅巴,本应是酥脆的口感,现在却硬得能磕掉牙,每一片都像是被精心烤制过头的铁片;更有那层层叠叠、制作精良的千层酥,此刻也没了酥脆的口感,变得异常紧实,掰开来都费劲,上面的芝麻像是镶嵌在硬木板上,怎么咬都咬不动。 众人看着这些糕点,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但又不敢表露太多。孙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拿起一块桂花糖糕,轻轻咬了一口,那糖糕的硬度让他的牙齿瞬间感到一阵酸痛,他的腮帮子用力地嚼动着,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只能艰难地在嘴里抿着,额头上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蜡黄的脸颊滑落。 赵宏则拿起一块小米锅巴,刚放进嘴里,就听到“咯嘣”一声,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咬到了什么硬物,疼得他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强忍着不适,努力做出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可那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感受,他偷偷地将嘴里的锅巴吐到手中,藏在了身后。 陈爱国推了推眼镜,拿起一块千层酥,试图优雅地咬下一口,结果那千层酥却纹丝不动。他尴尬地笑了笑,用力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可那干涩的口感让他的喉咙一阵发紧,他不停地吞咽口水,才勉强把那小块酥咽下去,脸上还保持着讨好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勉强。 陈德铭这个末世前的旧官僚,没见识过庐州这种“特制”糕点。他看着面前的月饼,眼中带着一丝好奇,拿起一块就咬。瞬间,他的牙齿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嘶”了一声。他瞪大了眼睛,试图把嘴里的月饼吐出来,又觉得这样太失礼,只能强忍着痛苦,在嘴里艰难地咀嚼着。那月饼的坚硬让他的牙龈都有些出血,可他还是努力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含糊不清地说着:“嗯,好吃,真好吃。” 好吃吗?好吃就见鬼了,我们庐州的月饼又干又硬,是作战时和压缩饼干,一起配发的单兵口粮,过去是有过某个士兵丢出月饼反无人机成功的案例。 我一边吃着手中的糕点,一边悄悄观察着他们。看着他们那故意表忠心、强吃这些食物的丑态,心里觉得既好笑又可气。他们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现在面对这些寻常食物,却如此狼狈。 “其实我也不是有病,我也不爱吃这些东西。”我看着他们,缓缓说道,“可是不吃寻常人的东西,咱们就不知道一般人的生存状态。咱们庐州恢复了工业生产,比全世界其他地方都好。你们想想,咱们的政权垮了,你们下边人都能换个主子吃香的喝辣的,可你们这些部长,真要是来了新主人,人家总不能给你们封个皇上当吧。所以咱们拿好处的时候悠着点,要是把这艘船弄沉了。运气好到爆棚,也不过是乔装成流民,不过流民可不配吃这玩意。” 他们听了我的话,纷纷点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督帅教训得是”。可他们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也许他们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那些小算盘。不过提醒也是提醒过了,我再杀人的时候,也就不能算是不教而诛了。 我看着他们,故意语重心长的说:“这些糕饼希望诸公拿回家细细品尝,才知道我其中深意。” 那几个家伙连连应诺,可我还是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伴随着所有人离开,舒雅不屑的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冷哼一声,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语重心长的问道:“廿无,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啊。出了门他们肯定扭头就把那些破玩意,扔垃圾桶了。给他们干嘛,还不如放到流民营地,肯定会抢破头的。” 我哈哈大笑着揽住舒雅的腰:“刚才不是安排录像了吗?” 舒雅一听翻了个白眼,捋了捋自己深栗色的头发,随后掏出个u盘,不解的追问道:“他们几个吃东西的时候恶心死了。你留着这玩意干嘛。” 我长出一口气,把这位舒部长抱得更紧了一些,不无得意的说:“等他们真敢扔了我赏的糕饼,就会枪毙他们,左边的屏幕是孙小龙过去录的他们在三船屋快活时候的珍馐美味,右边屏幕就是他们今天吃老百姓舍不得吃的点心时候别扭的德行。真要是到了那时候,我就不信民众能饶了他们?” 最后我还不忘嘱咐一句:“让特勤局和保密局盯好了他们,他们回家一个小时之内没有抛蜻蜓币,直接给我宰了他们,枪毙的机会都没有。” 第514章 傻(3) 那群家伙没有把蜻蜓币清仓,甚至还把我让他们“细细品味“的糕点,大多数是回家就扔了,只有一个我最不喜欢的旧官僚陈德铭回家用红布包裹起来,把那玩意供了起来。可陈德铭也只是象征性的卖出了很少的一部分。 他们只是在赌,在赌我不知道他们全部的身家,也赌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把所有人都杀了。之所以觉得我不会把他们杀光,还是因为我是这个政权的最大受益方,杀光他们不符合我的利益。 我就那么呆呆地坐在这督帅府的书房里,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我沉重的呼吸声。我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却怎么也进不了我的眼。满脑子都是那些权贵们丑恶的嘴脸,还有这让人头疼的蜻蜓币。 我本就对人性没抱什么太高的期望,做心理咨询师的时候,就见识了太多人的阴暗面。末世之后,我更觉得这世界没几个好人。我一直以为,大家跟着我,是因为利益相关,我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为我效力,这本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所以一开始,我对权力和忠诚都没什么执念,觉得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可这蜻蜓币的事儿,真的让我寒了心。我给了他们那么多,豪宅、名车、地位,能给的我都给了,我以为这样就能让大家安心跟着我,一起把这末世的天下整顿好。我打击蜻蜓币,已经够顾虑他们的利益了,想着让他们能在高位离手,少受点损失。我甚至还提前告诉了穆婉儿和张玉洁,还有那几个官员,给他们机会提前离场。我做这些,不是因为我心慈手软,只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毕竟大家跟着我一场。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我以为自己是这一切的中心,能掌控局面,结果呢?我发现所有人都在骗我。这蜻蜓币的隐蔽性,就像一颗毒瘤,在暗处慢慢侵蚀着我的政权。它让那些权贵们有了新的捞钱手段,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用这虚拟货币,进行各种非法交易,转移资产、行贿受贿,我都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藏在这小小的蜻蜓币背后。 它的存在严重威胁着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经济秩序。庐州的经济本就脆弱,刚刚有了点起色,可这蜻蜓币却在扰乱市场,让物价不稳定,让那些踏实做事的人辛苦白费。而且它还威胁到了我的权力根基,我本以为大家都清楚,只有在我的统治下,他们才能享受这些荣华富贵。可现在看来,他们为了那点私利,随时都能背叛我。 我看着那些曾经在我面前表忠心的人,现在却为了蜻蜓币原形毕露。我给他们吃我平常吃的糕点,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这天下还有很多人在吃苦,他们应该知足。可他们呢?一个个强忍着难吃的表情,心里估计还在骂我吧。我知道,他们恨我,恨我断了他们的财路。哪怕我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还是觉得我是在挡他们的道。 我坐在这高高的位置上,本以为能看透所有人,可到头来才发现,我才是那个傻子。我对他们的道德预期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可他们还是一次次突破我的底线。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身边的人看似忠诚,可谁知道背后又在搞什么小动作。这种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就像一把刀,一次次扎在我的心上。 我正沉浸在这满心的愁绪中,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喂”,吓得我整个人一哆嗦。回头一看,正是柳青。她戴着宪兵那标志性的白色头盔,一身笔挺的宪兵司令制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英姿飒爽。那制服的领口和袖口有着精致的红色滚边,在灯光下透着一股威严劲儿,配上她那盘起来的金发,愈发衬得她眼神明亮而锐利。她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大步走到我身边,一伸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老木头,又发呆吗?”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没等我说话,她就故意调侃起来,“这次你又要大开杀戒啊,不杀人行不行?”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我刚要张嘴回应,她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赶紧抬手制止我,“行,我知道你总是有理。可你看看,咱们就俩人啊,外交部、财政部、商业部、国防部,这四个部的事儿加起来,咱俩真的会累死的。你现在每天看的文件都七八十公斤重了,这次差不多就行了吧。”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又有着满满的关心。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说。柳青见我这副模样,像是有点不高兴了,眼睛一瞪,佯装怒道:“干嘛?你还想把我也抓起来?” 我赶忙扶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心里满是无奈和委屈,说道:“青姐,你不知道我为了什么吗?他们不懂我,你也不懂吗?”我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期许,希望她能理解我的苦衷。 柳青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我,直接问道:“你说杀了那几个人,接下来的活儿是不是你又要自己干?你每天累成这样,我看着心疼。那些人固然可恶,但咱们也不能把自己都搭进去啊。”她的眼神里透着担忧,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似乎想要把力量传递给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人一旦对你有了轻慢的心思,再想把他们拉回来,难啊。这些人尝到了权力和财富带来的甜头,就变得肆无忌惮,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给他们机会,他们却只想着怎么继续捞好处,根本不考虑这会给整个政权带来多大的危害。”我眼神中满是疲惫和失落,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感觉身心俱疲。 柳青却从不会惯着我,呛声道:“安娜过去背着你偷汉子,你不是也忍了吗?和那事儿比起来,这次真没多大点事儿。”这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扎进我心里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 提到安娜的事,我的身子猛地一僵,心里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那是我一直深埋在心底的伤痛,即便时间过去了很久,可每次想起来,还是会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我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我知道柳青是无心的,可这道伤疤被突然揭开,那种别扭和难受还是让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别过头,不想让她看到我此刻的表情,不想让她知道这句话对我的伤害有多深。曾经,我以为自己已经渐渐释怀,可原来,这伤痛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我强行压在了心底。 这时,柳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赶忙抱住我的腰,将头靠在我的背上,柔声说道:“你别多想,我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杀光所有人,我也会护着你。你这次就先忍忍吧,也许那群人也能改过自新呢。你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你是扛不动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轻轻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我转过头,看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满是心疼和自责的神情。灯光下,她眼角那颗晶莹的泪珠闪烁着,仿佛是她对我深深的担忧和关切凝聚而成。我心中的怒火和别扭瞬间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感动和愧疚。我伸出手,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青姐,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再想想办法的。” 柳青哭哭啼啼的走了,那几个官老爷,也被她收押了,可是事儿却还摆在我的面前。说实话,杀人和杜绝腐败是两码事,因为杀人只是一种统治的常规惩罚手段,而杜绝腐败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达成的结果。这就像是中世纪的炼金术往大锅里磕一百个鸡蛋想要炼成人体一样滑稽。 我之所以刚才愿意和那群人说那一通废话,并不是指望着那群家伙之后都老老实实的,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够照顾他们了,但似乎还是不够。 独自坐在书房,望着柳青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书房重新陷入寂静,可这寂静却让我更加心烦意乱。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我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些权贵们的虚伪、柳青无心的话语,都让我感到无比疲惫。 现在我的思绪如同乱麻,表面上看起来解决蜻蜓币这种垃圾,异常简单,这种东西靠的是市场的信心。换句话即使那群人不清仓,只要我在报纸写一篇文章,能清楚的阐明我打击蜻蜓币的决心,那蜻蜓币就必死。甚至我们庐州的基准利率只有零点三八,只要释放加息信号,就可以打垮蜻蜓币。为什么那么轻松?因为给蜻蜓币背书支撑信用的是有钱人,是权贵。而给我背书的是军权,是枪杆子。 可问题是支持蜻蜓币的人,和帮我握住枪杆子的人,是有交集的。我的将领中也有很多蜻蜓币。无论是之前我提前通知,亦或是之后我想用月饼和糕点筛选出“同路人”都是这个目的。所以说蜻蜓币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换句话说,军国大事并不复杂,背后的权力划分才是最恶心的,因为没有人想着解决问题而总想着多吃多占。 不过国防部的高层还是有点自以为是了,我要稳固军权,拉拢的不可能是他们,因为他们地位已经很高了,既是中下层进步路上的绊脚石,又是我的眼中钉。而我既要稀释国防部高层的权力,又要打击蜻蜓币,最好的层,设想一下,过去的下属和你成了平级,那不就是某些人眼里的倒反天罡吗?所以他们国防部根本不想让我那么快统一天下,因为这就没有时间让他们奠定在军方现有体系下奠定绝对优势的基础。通俗点就是因为统一太快了,功臣太多,他们就无法垄断军方资源。 可是我一旦开始统一战争,从人事,军事,经济上,都可以提供很大的预期值。 从军事角度来看,我拥有强大的海军和空军优势。凭借着这股力量,想要一瞬间打垮安长河并非难事。过去没有采取行动,主要是考虑到不想承担不必要的经济负担。燕赵省历经末世的洗礼,基础设施毁坏严重,重建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可如今情况不同了,这次不仅仅是讨伐安长河的燕赵省,还有周天宇的辽东省。这两个地区虽然目前没什么工业和资源,但换个角度看,它们是一片待开发的“处女地”,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一旦成功征服并重建,对于我们的第二产业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利好信息。这意味着更多的建设项目、更多的就业机会,也会带动相关产业链的发展。而战时经济体系的建立,将进一步推动军工产业的繁荣。打仗本身就是军工产业的利好消息,军工企业的订单会大幅增加,生产规模会不断扩大,这不仅能提升我们的军事实力,还能为经济发展注入强大的动力。 战时经济体系与蜻蜓币之间存在着天然的对立关系。在战时,为了确保战争的胜利和国家经济的稳定,必须对大量物资进行军管。这就意味着资源将被集中调配,优先满足军事需求。而金融活动也会受到严格限制,货币的流通和交易都将置于政府的管控之下。蜻蜓币作为一种虚拟货币,其交易的隐蔽性和不受监管的特性,与战时经济体系的严格管控背道而驰。在战时,政府需要对经济活动进行全面掌控,以保障物资的合理分配和经济的稳定运行。而蜻蜓币的存在,会扰乱这种管控,为非法交易和资产转移提供便利,所以必然会成为被打击的对象。 从市场供需关系来看,进入战时经济体系后,社会的投资和消费需求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人们的关注点会从虚拟货币等投机性领域转移到与战争相关的产业上,军工产业的股票、债券等会受到热捧,而蜻蜓币的投资吸引力则会大幅下降。市场对蜻蜓币的需求会急剧减少,因为在战时,人们更需要的是实际的物资和能够在战时发挥作用的资产,而不是虚拟的、没有实际价值支撑的蜻蜓币。与此同时,由于军管和对金融活动的限制,蜻蜓币的交易渠道会被大幅压缩,其供应也会受到影响。在这种供需关系的双重作用下,蜻蜓币的价格必然会大幅下跌,从而实现做空的效果。 再来说说为什么不用加息来控制蜻蜓币。之前我考虑过三个周期,每个周期加息12个基点依次递增的加息方案。但仔细想想,这个方案存在诸多弊端。首先,加息虽然可以提高资金的使用成本,抑制投机行为,对蜻蜓币的炒作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但加息会对整个经济体系产生广泛的影响,不仅仅是针对蜻蜓币。庐州目前的经济刚刚有了一些起色,还处于脆弱的复苏阶段。加息会增加企业的融资成本,尤其是那些正在发展中的中小企业,它们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高额的利息负担而面临困境,甚至破产。这对于刚刚建立起来的经济秩序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且,加息会影响到民众的生活,房贷、车贷等各种贷款的利息都会增加,民众的生活压力会增大,可能会引发社会的不稳定。相比之下,亲征安长河并建立战时经济体系,对蜻蜓币的打击更加直接和有效,同时还能为经济发展带来新的机遇,虽然也会面临重建的挑战,但从长远来看,更有利于政权的稳定和发展。 想到这里,我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我要利用这次亲征的机会,彻底整顿内部的腐败问题,打击蜻蜓币背后的利益集团,同时推动燕赵省和辽东省的重建,为我们的经济发展开辟新的道路。我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为了我所追求的稳定与和平,为了让那些背叛我的人付出代价,我必须坚定地走下去。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我相信,只要我把握好这次机会,一定能够重新掌控局面,让这个政权回到正轨。 第515章 傻(4) 刚刚解决了对全国统一战争的关键会议,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我说要克服千难万险完成统一,所有人都吓得闭了嘴。我在庐州应该怎么说呢?我记得一个布鲁塞尔的学者在外交类的专业期刊发表过一篇文章——《远东的新一代类多尔衮霸主》。 一切关于清朝的历史,在龙国评价都是很低的,但是对于欧洲的远东历史和地缘政治学者而言,多尔衮却不是个贬义词。并且那篇文章中的多尔衮主要说的是如何用一道命令一个国家移风易俗。 而现在的我呢?一道命令确实有可能完全就有可能灭杀了虚拟币在末世再次出现的机会。但现在的我却失魂落魄地在督帅府的走廊里晃悠,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铅块。周围的人一看到我,瞬间作鸟兽散,慌慌张张地退到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眼神里,敬畏是真,可那隐隐藏着的闪躲和疏离,却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得我心里生疼。 柳青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安娜偷汉子你都饶了她,这群官儿你干嘛非杀不可啊。”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不想我为这些破事累垮自己。可她哪里能明白,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安娜的事,那是我心里永远的疤,可我念着她的好,也念着过去的情分,选择咽下这口气。但这群官儿呢?他们拿着我给的权力和财富,却在背后干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把我的心血、我的努力全都踩在脚下!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滨海的那段日子。那个废弃的宾馆,本是我们在末世里的一处短暂避风港,却成了我噩梦的开始。隔着那扇薄薄的门,安娜和王伟肆无忌惮的亲密笑声传进我的耳朵,就像无数把锋利的钢刀,一下一下地剐着我的心。那时的我,满心的痛苦和屈辱,却又无力反抗。我清楚安娜对我的恩情,在我被抑郁症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是她日夜守在我身边,给我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即便发现了他们的事,我也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怪自己没本事,留不住她。 后来,生活慢慢有了起色,安娜也变了,还为我生下了儿子武天授,我终于不用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生不崽子的骡子。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没想到,家里的女人又给我整出了蜻蜓币这档子事!我给了她们想要的一切,可她们却这样回报我,我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一个被所有人背叛的失败者,心里空落落的,那种孤独感快要把我吞噬。 多尔衮...多尔衮...我去,怎么觉得拿多尔衮类比我有点晦气呢?那可是不得好死的典型啊。突然,妙觉和尚的那张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想起好些年前和他见面时的情景,我就气得浑身发抖。当时他说什么来着?在他那个时空,王伟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安娜竟然是被柳青害死的,还劝我离柳青远点。哼!他懂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时空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柳青提醒我,我早就被当时的王伟和安娜算计死了,哪还有今天?他凭什么在那说三道四!我自认为比他强多了,我在这个混乱的末世打下这么大的一片江山,他呢?不过是在他那个小地方当个小霸主罢了! 我越想越气,脚步也越来越快,心中那股邪火像是找到了出口,“噼里啪啦”地烧得更旺。就在这时,一个侍从端着茶水匆匆走过,不小心撞到了我。茶水溅到了我的身上,那滚烫的温度让我瞬间爆发。“你瞎了吗!”我怒吼道,一把将他手里的托盘打翻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刺耳。侍从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看着他那副惊恐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但那股烦躁和憋屈却丝毫未减。我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胡可儿!”我的机要参谋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恭敬地站着。“为我安排一班飞机!我要去漠南省,”我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和疲惫。我倒要当面问问那个妙觉和尚,他那个时空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完美!他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被身边的人背叛,孤独得像条丧家之犬! 可话音刚落我看到胡可儿似乎有些犹豫,我有些不耐烦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当我看到她眼中犹豫的神色不由猛得一惊,心说:“对啊,对啊...多尔衮...多尔衮...俏寡妇带着一个聪明有野心的臭小子。这俏寡妇可以说是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孝庄太后)可以,说是带着孩子嫁过来的穆婉儿不是也行吗?而且穆婉儿那女人攒了三亿蜻蜓币,天知道她和她的儿子会不会在哪一天吃我的绝户。” 想到这里,我不由目光一凝,厉声说道:“不要安排a380,给我安排五架伊尔-96,要战斗机护航,要快!” 胡可儿被我的话吓了一跳,领命后便匆匆而去,我站在原地,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侍从,仿佛要将他看穿。他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额头紧贴着地面,仿佛恨不得将自己融入这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书房。 书房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却又让我感到无比陌生。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曾经是我为了这个政权奋斗的见证,如今却像是一座座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大山。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妙觉和尚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心中的怨恨和不甘再次翻涌起来。 不多时,胡可儿回来了,轻声向我汇报飞机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大步流星的走出书房身后跟着的是手持自动步枪身穿战术背心,头戴战术头盔的特勤局安保官。 伴随着我越走越快,身后的安保人员越聚越多,最后甚至形成了一条黑色的洪流,胡可儿刚刚跟着我进了汽车,随后我本能的吩咐了一句,“叫孙小龙随时待命。” 胡可儿整个人都傻了,她可没看过雪奈遇害的视频,也猜不到孙小龙没死,她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可到底没有开口,过了好久才犹犹豫豫的说:“督帅...您说孙将军?”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虽然知道孙小龙没死,可那混小子已经失踪半个月了。鬼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我换了个话题,问道:“柳青的空军护航安排好了吗?” 胡可儿赶忙点头说道:“督帅放心,这次我们安排了四架多功能战机,两架空优战机,到了晋省的上空会有三架j-11加入编队,保证万无一失。要不要让襄城的郑留守带人过来?” 我一听,似乎有道理,于是我叹了口气:“让薇儿,自己带她手下的三百人加入安保队伍也就足够了。” 还不等我说话,通讯器里就传来一阵电流声,随后就我就听到柳青焦急的声音,只听她有些紧张的说:“老木头,你现在又要去杀谁?” 我就无奈了,柳青这娘们哪哪都好,就是这一开口怎么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还杀谁?我总共杀过谁啊...真是的...不过我带着薇儿和她手下的三百多个天蛾人,还都是感受过我信息素的,也难怪她会以为我想把武天嗣弄死。 我拿起通讯器对着话筒说:“青姐别紧张,我就是去漠南看看妙觉和尚。你乖乖在家待着,不老实的话,晚上我让你喊爸爸。” “武廿无,你这家伙是不是皮痒了?还敢在老娘面前耍流氓?我警告你,要是再给我胡闹搞出什么烂摊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柳青这通嗷嗷乱叫,反倒是让我安心了好多,毕竟世上的人都反了我,我也知道这个死婆娘不会反我。 我咯咯笑了阵,笑着问道:”要不要陪我去?” 柳青一听就没好气的说:“一个长你这模样的就够烦了,再多一个一模一样的还不够闹心的,我给你说,今晚必须回来,听到没有。” 我唯唯诺诺的应承了好久才挂了电话,可拿起那篇文章,文章里详细列举了我南征时途径江夏市,黄陂镇,当地的一个几千人的幸存者势力,因为毁了我的一块手帕,首领被凌迟处死,全镇子几千口人全部被杀。还说了我颁布讨伐民贼檄文后,齐鲁省的鲁王孙玉龙因为没有回应我的命令,所以三族被灭。文章中把我这些事和多尔衮的剃发令做了对比,大概是说我在用自己的喜好在驯化一个国家。 简直是笑话,我杀的黄陂镇的时候,那里没一个平民,为什么没平民还用我细说吗?至于鲁王孙玉龙的三族,哪个是老实百姓?还多尔衮...等我再发展几年,我给你看看上帝之鞭。 三个小时后,漠南省,归化城的机场,已经被我的先遣队完全占领了。这里的所有制高点都有装备着狙击式榴弹发射器的小组控制。更有大功率的反无人机设备开始运转。伴随着机舱门打开,我一边漫步走下舷梯,一边对那些匍匐在地的人微微招手,可这群人中,我却没有看到妙觉和尚。 不过我却看到了冷汗涔涔的武天嗣,当我三两步走到自己封的这位钦命征北大将军王面前的时候,我居然发现他在颤抖,于是我看了看胡可儿,她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所有人都经过安检了。然后我才一把扶起来这个小家伙,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儿子,有出息了,我像你这么大,走路还不稳当呢。你现在就已经能管理一个漠南省了。很好,很好。” 天嗣在我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但他的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像是风中摇曳的芦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只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头随时可能吞噬他的猛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几声无力的呢喃。 “父...父亲,您...您来了。”武天嗣的声音细若蚊鸣,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都泛起了白色。 好家伙,这是遇到老虎了吗?等等,那群戴着毡帽的各部头人,怎么也哆嗦呢?哦,对了,乌力吉统治这里的时候,都传我这个武骡子吃小孩的故事。看来这个小故事还真是有点深入人心啊。可天嗣那个混小子难道也不知道我吃不吃人? 算了,算了,最近朝廷里一直有我要再大清洗的传闻也难怪会吓到他,于是我声音放平,故意打趣道:“天嗣啊,难道你也觉得爸爸会吃小孩儿?” 过了没一会儿,我们在武天嗣的引领下,朝着妙觉和尚的禅房走去。一路上,武天嗣的脚步略显慌乱,时不时偷偷瞥我一眼,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我随时都会暴起伤人。我不禁在心里暗笑,这孩子,平日里在漠南省也算是威风八面,怎么在我面前就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终于,我们来到了禅房门口。武天嗣抬手轻轻叩门,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师父,父亲大人来了。” “请进。”屋内传来妙觉和尚那熟悉的声音,沉稳而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禅房里香烟袅袅,妙觉和尚一袭灰色僧袍,坐在蒲团上,手中捻着佛珠。他抬起头,我们的目光交汇,恍惚间,我就像在照镜子。 妙觉和尚的皮肤白皙,像被月光轻抚过,透着细腻的光泽。剑眉斜插入鬓,恰似两柄出鞘的利剑,英气十足。双眸犹如寒夜中熠熠生辉的星辰,深邃又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高挺笔直的鼻梁,线条刚硬有力,让整张脸更具立体感。薄唇微微抿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坚毅。 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组合在一起,刚与柔完美融合。我常被人说比古希腊雕塑的阿波罗还要柔美,而此刻看着妙觉,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我们太像了,就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妙觉,你看看这个。”说着,从怀中掏出那篇文章,随手丢到他面前。 妙觉不慌不忙捡起文章,目光扫过,脸上平静如水。他心里肯定清楚我是在故意找事,不过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另一个时空的我,怎么应对。 “武施主,这文章不过是他人片面之词,何必在意。”妙觉放下文章,淡淡地说。 “片面之词?”我冷笑一声,“他把我比作多尔衮,说我用自己的喜好驯化一个国家,这可不是小事。” 妙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光:“武施主,您南征北战,为的是平定乱世,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黄陂镇和鲁王之事,其中缘由您最清楚,又何须在意这些无端指责。至于多尔衮,他有他的时代背景,您有您的使命,不可一概而论。” 我看着他,心中暗自佩服,这家伙太懂我了,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我的问题。不过,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哼,你倒是说得轻巧。”我双手抱胸,“那你说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任由这些流言蜚语传下去?” 妙觉看了看天嗣,示意他先离开,伴随着木门被缓缓关上,这位不正经的和尚冷哼一声,笑道:“武廿无,你是不是多尔衮,你心里没点数吗?自从夏薇跟了你,你就用郑雪接管了襄城,现在的襄城不就是庐州的旗城吗?真要是哪天庐州真的有事,那群天蛾人就是你的八旗兵丁。” 看来又是敌对天蛾人那套词儿,我都听腻了,他那个时空,他是被夏薇弄死的,安娜是被柳青杀了的,王伟也被夏薇召唤出的甲虫生吞活剥了。可在这里,全天下的人都反了,夏薇也能保护我,柳青也能帮我杀完最后一个人。反而是一旦把王伟和安娜两个名字并列出现,总是能恶心到我。 妙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目光中闪过一丝纠结,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深知眼前的局面棘手,稍有不慎,不仅自己性命堪忧,还可能连累武天嗣。但他又似乎有什么话不吐不快,只听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武廿无,我知道你心里苦,表面上你掌控着九省之地,更是掌握了末世后唯二的巨型工业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你心里的孤独没人能懂。你每天被一堆烦心事缠着,那些人表面上对你毕恭毕敬,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你根本摸不透。就拿这蜻蜓币的事来说,你给了他们那么多,他们却还背着你搞这些,你能不气吗?”妙觉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像是在诉说着多年的老友间的心里话。 我心里一震,他这话就像一把刀,直直地刺进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没想到他竟然能一眼看穿。可我还是嘴硬道:“哼,你少在这自作聪明,你前世不就是江南江北,那两三个省打转儿的土皇帝吗?我可是龙国领袖。不是什么九省督帅。” 妙觉没有理会我的抵触,继续说道:“你说你比我强,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在逞强。你以为打下这片江山就了不起了?你看看你现在,被权力迷了眼,被身边人的背叛伤透了心,你快乐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他说得有些恼羞成怒,大声吼道:“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那个时空的事,和我这完全不一样!王伟在我这就是个人渣,安娜也背叛过我,还有这些官儿、家里的女人,都背叛我!你凭什么在这说三道四?” 妙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不一样,所以我才想帮你。我知道你想娶李洁的时候,既害怕末世女诸葛嫁给别人,又怕治不住她。现在你还每天担心她的淮南帮做大对吧?现在的李洁一天到晚见到你战战兢兢的。”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说的句句在理。回想起和李洁相处的点点滴滴,我确实因为她的身份有所保留,心里始终有根刺。 妙觉接着说:“再说说柳青,我知道她救过你,可她的性子太直,有时候做事不考虑后果,容易给你惹麻烦。人们都劝你当皇帝,你心里的皇后一直是她,可你也担心她没有统御六宫的本事,不是吗?你离不开她,因为你们是真心的,可实话实说,你要是统一全国做了皇帝,你真放心她当皇后吗?” 我沉默了,他说的这些,都是我一直逃避面对的问题。我确实对柳青又爱又无奈,每次她闯祸,我都又气又没办法。 这时,妙觉话锋一转:“今天你来找我,我知道你心里怀疑天嗣。但那孩子是真心敬你、怕你的,他年纪小,虽然有些事做得可能不太合你心意,但他绝对没有背叛你的想法。他在漠南省也一直尽心尽力,你可别因为一时的猜疑,伤了他的心。”他的眼神中满是恳切,希望我能听进去他的话。 我皱了皱眉,说道:“哼,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他和穆勇牵扯到蜻蜓币的事怎么解释?还有他娘穆婉儿,手里那么多蜻蜓币,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妙觉看着我,认真地说:“武廿无,你不能只看表面。蜻蜓币在权贵间流行,这不是天嗣能左右的。他还年轻,很多事可能还没看明白,但他的本性是好的。穆婉儿的事,你可以去查,但别轻易对天嗣下手。他是你的儿子,是你在这世上的亲人,你要是连他都信不过,还能信谁呢?” 我心里有些动摇了,武天嗣毕竟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么忍心真的对他下手呢?可一想到那些可能存在的背叛,我又狠不下心完全放下戒心。 妙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继续劝说道:“你一直想做个不一样的统治者,不想像那些昏君一样被权力蒙蔽。那就从相信身边的人开始吧。天嗣是个可造之材,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别再让猜疑毁了你和他的关系,也别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孤家寡人的境地了。” 我静静地看着妙觉,这个秃驴真该死,早就该杀了他...不过还是下次吧。此时,我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些纠结和困惑。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把所有的心思都埋在心底,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可没想到,这个妙觉和尚,竟然能把我心里的想法摸得这么透。 “你这家伙,还真能说。”我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没了刚才的火药味,“但有些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不是不想信天嗣,只是这权力的游戏,一旦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那些人都盯着我的位置,我要是稍微心软,说不定明天就被人拉下马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在禅房里踱步,脚下的青砖被我踩得嘎吱作响。 妙觉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理解,“武廿无,我明白你的难处。这末世的权力斗争,比任何时候都残酷。但你也不能因为害怕,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天嗣是你的儿子,他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一样。你看看他在漠南省的成绩,把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都安居乐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停下脚步,回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武天嗣在漠南省的种种举措,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他把原本混乱的局面收拾得服服帖帖,还和当地的各部头人打好了关系,让漠南省的局势稳定了下来。 “就算他有点本事,可他毕竟还小,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嘴上虽然还在硬撑,但心里已经开始松动了。 “人都会长大,重要的是看他的本心。天嗣对你的尊敬和害怕,都是发自内心的。他想得到你的认可,想为你分担。你要是因为一点猜疑就否定他,那多伤他的心。”妙觉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我心上。 我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行吧,我先观察观察他。要是他真的有二心,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决定再给武天嗣一次机会。毕竟就像妙觉说的,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在这乱世中为数不多的亲人。 “这就对了。”妙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有你身边这些女人,李洁也好,柳青也好,她们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你不能只看到她们的不足,也要想想她们为你做的那些事。李洁为你带兵打仗,柳青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她们都是真心对你的,你要是因为一些小事就疏远她们,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我想到李洁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为我稳固后方;还有柳青,风风火火的性格,虽然经常闯祸,但在关键时刻,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边,为我出生入死。她们确实为我付出了很多。 “嗯,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和她们相处,不再因为无端的猜疑而伤了彼此的感情。 “还有那些官儿,你也不能一味地想着杀。你杀了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出现。重要的是建立一套完善的制度,让他们不敢贪,不能贪。”妙觉继续说道。 我直接被逗笑了,制度...制度...这和尚怕不是个癫子,制度是捆绑平民和天子的,只要是官儿就会贪。因为钱就是一种自上而下分封出来的物资分配权,换句话说,官儿和钱就是一体的,因为钱就是一种最重要的权利。我冷笑道:“建立一个制度,然后让另一群官儿盯着,左手管右手?我也不想人治,可我不盯着那群狼崽子,天知道他们会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妙觉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刀,他捻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停,青玉佛珠在寂静中发出\"咔\"的脆响。我下意识按住腰间的佩枪,这个动作被他的余光捕捉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当年多尔衮入关,以为靠八旗铁骑就能坐稳江山。\"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香炉里的灰烬簌簌飘落,\"结果呢?顺治五年颁布《严惩贪腐令》,斩首的巡抚比前明两百年都多,可到了康熙年间,山西巡抚穆尔赛照样贪墨百万!\" 我攥着枪柄的手青筋暴起,正要发作,却见他突然扯开僧袍。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胸口,三道狰狞的疤痕在惨白肌肤上扭曲如蛇——那是我在另一时空留下的致命伤。 \"你以为杀光贪官就能高枕无忧?\"妙觉突然抓起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仔细想想你刚才说过的话,还像是那个讨伐伪帝周原礼那个庐州督帅武廿无说过的话吗?我看你是被伪帝周原礼夺舍了!\" 我浑身一震。经过他那么一说,现在的我,确实有点像周原礼了...那个一言不合就灭人全家的荆楚伪帝周原礼。甚至我还用了,他的凌迟....杀了很多人。我苦笑着摇摇头说:“看来你毕竟不是我,你现在不是王了...你已经从龙变成了狗....你居然说我是周原礼....哎...” \"你觉得你不像周原礼吗?\"妙觉的声音突然哽咽,他抓起案上凉透的酥油茶一饮而尽,\"你以为杀光奸臣就能回到从前?错了!龙椅上坐得越久,你们就会变得越来越像......\" \"闭嘴!\"我一脚踹翻香案,青铜香炉滚到墙角,未燃尽的香灰在结实的毯子上只是烙出焦黑的痕迹。 妙觉不紧不慢的一边收着香灰,一边笑道:“实在不行你就把安娜杀了吧,这样也省的疑神疑鬼的到处害人。” 听到妙觉竟敢说出让我杀了安娜这种话,我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咬着牙说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安娜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孩子的母亲,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妙觉却像是完全不在乎我的愤怒,依旧不紧不慢地收拾着香灰,淡淡地说:“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被感情冲昏头脑,还谈什么成就大业。你看看你现在,因为安娜,因为这些女人,因为对权力的患得患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向前跨了一步,几乎是用吼的说道:“你根本不懂!你没经历过我和安娜的那些事,没体会过那种被背叛又无法割舍的感觉!” 妙觉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直直地看着我,说道:“我怎么不懂?在我的时空里,我也有过在乎的人,也经历过背叛和痛苦。可我没像你这样,被这些情绪左右,变得如此狭隘和猜忌。” 我怒极反笑,“狭隘?猜忌?你以为我想这样?在这末世,不猜忌,不狠下心,能活下去吗?能守住这九省之地吗?” 妙觉把手中的香灰放好,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僧袍,说道:“你觉得是在守护,可实际上呢?你用猜忌和杀戮筑起的城墙,困住的不只是别人,还有你自己。你看看你身边的人,表面上对你敬畏有加,可实际上呢?他们都怕你,而不是真心拥护你。这样的统治,能长久吗?” 我愣在原地,他的话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一时竟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像你说的,完全相信别人,然后被背叛,被推翻吗?” 妙觉看着我,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说道:“信任不是盲目相信,而是在了解的基础上给予机会。你要学会分辨,哪些人是真心为你,哪些人是心怀不轨。就像天嗣,你看到他和穆勇牵扯到蜻蜓币的事,就怀疑他,但你有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的想法,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说不定他只是被牵连,根本不知情。” 我沉默不语,回想起武天嗣在漠南省的种种表现,心里确实有些动摇。 妙觉接着说:“还有那些官员,你不能因为他们可能贪污就想着杀光他们。建立制度虽然困难,但并非不可行。你可以从基层选拔清正廉洁的人,给予他们权力,同时建立严格的监督机制,让他们相互制衡。而不是单纯依靠你的威慑力。” 我皱着眉头思考着他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至于安娜,你既然念着她的好,就好好和她沟通,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也听听她的想法。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里有疙瘩,却又不说出来,自己在这儿发癫。”妙觉继续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行,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但你记住,以后别再拿安娜说事儿,她是我的底线。” 妙觉微微颔首,“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歇歇吧,一心想给民众看门的狗,也培养培养小狗,毕竟一条狗可是看不住门的,多培养一些狗才能防得住狼崽子。” 这时,门外传来武天嗣的声音:“父亲,您和师父谈完了吗?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我看了妙觉一眼,说道:“走吧,今天的事儿,咱们先不说了。但你说的那些,我会好好想想。” 我心里默念着妙觉和尚临行前给我留下的那封信:当暴力成为唯一的统治语言,孤独便是王者永恒的诅咒。 第516章 讨不臣(1) 漠南省归化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洒在这片被冰雪洗礼后的大地上。妙觉和尚与武天嗣骑在蒙古马背上,立于城门外,身后是整齐排列的士兵,一场袭击燕赵省北部上谷郡的军事行动即将拉开帷幕。 他们胯下的蒙古马,虽不算体型不如欧洲或者中亚马的体型那么高大,但是它们的全身却浑身散发着坚韧与力量。那些毛色各异的战马,有棕黑相间的,那黑色的鬃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如绸缎般的光泽,每一根毛发都仿佛在诉说着它们历经的风霜;有纯白如雪的,洁白的皮毛如同冬日里最纯净的雪花,没有一丝杂质,在阳光的映照下甚至有些刺眼;还有枣红色的,那鲜艳的色泽恰似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活力与激情。它们的耳朵尖而挺立,时刻警惕地转动着,捕捉着周围哪怕最细微的声响。眼睛大而明亮,犹如深邃的湖水,透着灵动与聪慧,在这即将奔赴战场的时刻,眼神中还多了几分坚定与果敢。宽阔的胸膛,显示出它们强大的心肺功能,为长途奔袭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四肢粗壮有力,马蹄坚实而宽大,稳稳地踏在泥泞的地面上,似乎丝毫不惧这艰难的路况。尾巴又长又密,像一把扫帚,随意地摆动着,驱赶着那些试图骚扰的蚊虫。 这些靖边军士兵们虽然也是庐州军的作战序列中的一员,但是他们的服饰和庐州军,以及李洁麾下的讨逆军,亦或是夏薇手下的抚远军都不太一样。他们身着极具漠南省风格的皮袄,头戴毡帽。这些毡帽用厚实的羊毛制成,帽檐微微上翘,既能遮挡刺眼的阳光,又能在恶劣天气下抵御风雪。帽子上装饰着各种兽毛,有的是白色的狼毛,在风中轻轻飘动,显得格外霸气;有的是褐色的狐狸毛,为毡帽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帽顶还系着彩色的缨带,红的似火,蓝的如海,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为这支严肃的军队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他们的脸上戴着风镜,镜片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冷冽的光。风镜不仅能阻挡草原上肆虐的风沙,保护眼睛不受伤害,还让士兵们看起来更加冷峻神秘。镜片后的眼睛,透露出坚定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仿佛在向即将到来的战斗宣誓着决心。 他们的背上背着五六式冲锋枪,枪身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冰冷的质感让人不寒而栗。枪身上的每一道划痕、每一个磨损的部位,都记录着它们跟随士兵们历经的无数次战斗。士兵们熟练地将枪背在身后,手随时可以握住枪柄,一旦有突发情况,便能迅速投入战斗。除了五六冲,还有驮马驮着五五式山炮。这些驮马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它们体型健壮,肌肉发达,能够承受沉重的山炮。山炮被稳稳地固定在特制的架子上,由驮马吃力地拉着。炮身漆黑,炮口威严地指向天空,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军队的力量。 此时,草原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原本看似平静的大地变得泥泞不堪。融化的雪水混合着泥土,形成了一片片黏稠的泥浆,马蹄踏上去,立刻陷入其中,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马匹们奋力挣扎着,肌肉紧绷,四条腿像是陷入了沼泽一般,每一次抬起都伴随着泥水四溅。泥浆溅到马身上,原本整洁的毛发变得脏兮兮的,结成一块块的泥块。士兵们也在这泥泞中艰难前行,他们的靴子深深陷入泥中,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拔出,裤腿上沾满了厚厚的泥巴,沉重的步伐让他们的行进速度变得极为缓慢。 道路两旁的草原,在雪水的浸泡下,变得湿软无比。原本枯黄的草丛被泥水淹没,只露出一点点草尖,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一些低洼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小水坑,水面倒映着天空和士兵们的身影,随着微风泛起层层涟漪。水坑中的水浑浊不堪,混合着泥土和杂物,马蹄踏过,溅起的水花四处飞溅,打在士兵们的身上,让他们的衣服变得更加潮湿冰冷。 妙觉和尚和武天嗣骑在马上,望着眼前艰难的路况,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妙觉和尚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冷静,他轻轻拍了拍马脖子,安抚着有些躁动的坐骑,口中默念着经文,似乎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祈福。武天嗣则紧紧握着缰绳,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他看着远方,此时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随口问道:“妙觉师父,昨天您和我父亲聊了点什么?” 妙觉和尚一听就知道这位大将军并不是在盘问自己什么,而只是纯粹的随口一说,只见他双手合十,然后微微颔首后说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不过是和武施主聊了聊天,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年幼的大将军王一听,他的眉头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嘲弄这种对他父亲的评价。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天真烂漫,却又掺杂着几分成熟世故,就像是一个孩子听到了一个与他认知相悖的故事,既感到困惑,又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尽管心中不以为然,但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对长辈的尊敬,只是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见武天嗣轻轻的用马鞭拍打了一下,战马的侧肋,然后冷笑着催马前行了几步:“如果武廿无都算是可怜人,那么其他人就不算是人,只不过是牲口罢了。” 妙觉和尚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大将军王,世人皆被欲望所困,你父亲虽手握大权,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深陷权力的迷障之中。就如同这草原上的雪,看着纯净美丽,可一旦融化,便搅得大地泥泞不堪。权力于他,亦是如此。 众人皆道他是高高在上的霸主,却不知他日夜为这江山、为这百姓操劳,内心承受着无尽的孤独与压力。他所做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无数人的生死存亡,这份重担,又有几人能懂?就像那独自在山顶承受风雨的孤松,看似挺拔傲立,却只能独自面对雷电交加的黑夜。 他想让这天下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可在追逐权力与稳定的过程中,他失去了太多纯粹的东西。身边的人,有的因权力而来,有的为利益而聚,真心待他者寥寥无几。他如同在黑暗中独行的旅人,虽有万千追随者,却难寻真正能倾诉衷肠之人。这,难道不可怜吗? 禅宗讲,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你父亲身处高位,看似拥有一切,却也逃不出这诸般痛苦。权力带给他荣耀的同时,也带来了无尽的烦恼与忧愁,他所求的太平盛世,至今仍未完全实现,这不正是求不得之苦吗?他要面对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给他致命一击,此乃怨憎会之苦。而这天下之大,他虽努力去守护,却仍有诸多无奈与力不从心之处,这便是五阴炽盛之苦啊。大将军王,你只看到了他的权势,却未看到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故而觉得我这番话有些荒谬。但待你日后历经世事,便会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泡影,真正的解脱,不在权力的巅峰,而在内心的平静。” 武天嗣用手指搓了搓鼻子,随后笑着摆了摆手,最后哈哈大笑道:“你一个幕宾还真是嚣张,末世后全世界不足二十亿人,不羡慕他的恐怕就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就是你。” 妙觉一听就知道。武天嗣根本不信自己说的话,可两世都做过统治者的妙觉和尚却并不想解释太多,因为他知道统治者的弱小,这种弱小就像是已经被武廿无逼死的宋省赵连说的,统御一方就像是蚂蚁骑大象。而且蚂蚁不会长大大象却会疯狂生长。 妙觉和尚的念珠在指尖轻轻转动,檀木珠子碰撞出细微声响。他望着远处泥浆里翻起的草根,恍惚间看到当年自己在汴梁城头禅杖滴血的场景,声音突然变得像雪水浸透的砂石般粗粝:\"大将军王不信刚才贫僧所说的话?” 武天嗣正了正自己的将军礼服的风纪扣,随后轻轻夹了一下马腹,战马打了个响鼻,随后驮着这位年幼的将军王,紧走了两步。随后武天嗣无奈的摇头,苦笑道:“妙觉师傅,我知道您的意思,也知道权力吃人,这我都知道。我也不是不心疼父亲的辛苦,更不是看不到父亲为亿万黎庶的努力,可是我不配啊。如果父亲是龙,太子哥哥就是蛟,而我顶多算头豹子。别的将领在父亲面前就是猪和狗。就不在一个生态位上,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配。” 妙觉和尚的念珠突然停在虎口处,檀木珠子被捏得发出细微呻吟。他望着远处泥浆里翻起的草根,恍惚间看到当年自己在明镜禅院门口击杀变异的大虫子三十多只后,禅杖滴血的场景,更想到了上一世自己被天蛾人围攻,柳青抬手间释放出铺天盖地的乌鸦后,那群乌鸦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的小眼睛中散发出的那随时都要择人而噬的凶光。妙觉和尚微微定了定神,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了些许:\"大将军王可曾见过草原狼围猎?\" 战马不安地踩着泥浆,武天嗣的鎏金马镫在晨光中晃出碎金般的光斑。少年将军眯起眼,看着妙觉僧袍下摆沾满的泥点正顺着粗布纹理爬升,仿佛某种不详的谶语。 \"狼王要盯住鹿群动向,还得防着幼狼篡位,更要提防虎豹夺食。\"妙觉的指尖划过马鞍上凝结的冰凌,\"更重要的是鹿的尖角也总是瞄准着狼王的肚皮,所以一旦坐上了王位就是天下之敌。” 武天嗣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草原的冷风吹得他的小手已经快裂开了,于是他对着自己掌心哈了一口气,对妙觉问道:“和尚,你和我父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啊。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全天下谁敢说武廿无可怜?谁又敢和武廿无吵架?” 妙觉和尚笑而不语,还不等他答话,北风突然送来一阵浑厚的牛角号声。东边草坡上腾起褐黄色烟尘,三百余骑破开晨雾,马鞍上悬挂的铜铃在寒风中发出碎玉般的声响。苏勒人的队伍像迁徙的野牛群般缓缓压来,马蹄踏碎的冰碴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彩虹。 这些草原遗民的马匹瘦得能看见肋骨,鬃毛结满冰疙瘩。骑手们裹着用鼠皮、狼皮甚至碎布拼成的破袄,领口露出的羊毛早已板结成灰褐色硬块。他们背着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枪托开裂,有人用马鬃毛缠着勉强固定。最前头的老者甚至扛着镶有红宝石的蒙兀儿火绳枪——那分明是两百年前的古董。 苏勒·塞因的头盔是用生锈的汽车引擎盖捶打而成,边缘还留着\"江淮重工\"的喷漆字样。他翻身下马时,腰间那串铜币撞得叮当响——每枚银币边缘都刻意磨出锯齿,显然是被庐州军宣布作废乌力吉的“正义钱”之后重新熔铸的私货。 \"长生天庇佑的雄鹰啊!\"塞因用长满冻疮的手捶打胸口,镶在皮甲上的汽车弹簧片跟着哗啦作响。他捧起装在拖拉机滤清器里的马奶酒,深躬时头盔缝隙露出染成靛蓝色的发辫,\"我们苏勒部奉庐州朝廷的旨意,陪您...英勇的钦命征北大将军王,一起进剿燕赵省的安长河。\" 第517章 讨不臣(2) 暮色自落地窗斜斜地倾泻而入,为马兰彩的轮廓镀上一层琥珀色的光晕。我看到此时的她斜倚在藤编扶手椅上,灰蓝色羊绒披肩从肩头滑落半截,露出锁骨处一枚银质鸢尾花吊坠。指节分明的手掌虚虚搭在泛黄的《追忆似水年华》书脊上,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像某种刻意维持的仪式感。 指挥车远处吧台,传来研磨咖啡豆的声响,她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随着书页翻动轻轻震颤,直到侍者将玛奇朵放在镶金边骨瓷碟上,蒸腾的热气才惊醒了凝固的时光。马兰彩抬头望向窗外时,虹膜里沉淀的暮色突然碎裂——那分明是二十岁少女该有的清澈眼神,可眼尾细细的纹路却泄露了与岁月博弈的痕迹。 玻璃窗倒影中,她将一缕青色发丝别到耳后,腕间的沉香木手串,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而微微颤抖了起来。此时,指挥车在沥青碎砾上碾出规律的震颤,马兰彩将战术平板抵在屈起的膝头,电子蓝光在她瞳孔里折射出破碎的星群。忽然整片防弹玻璃都被钢铁巨影吞没,先锋级主战坦克的复合装甲擦着窗框掠过,六对负重轮碾过路面时,连她面前的咖啡杯口的液面也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我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从她那慌张的眼神里,我就看出她没有想到,我这次的亲征会带着她。我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背,随后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帕拉丁榴弹炮编队正在建立火力覆盖区。\"参谋官的声音被加密频道削成机械质感,马兰彩将沉香木手串在腕骨上转了三圈半。三十吨重的m109a7自行火炮正从右侧超越,炮管上焊接的尖刺栅栏还挂着半截一条我亲自为每一辆战车书写的条幅——征讨民贼,光复河山。 当豹2a8主战坦克的楔形装甲完全遮蔽舷窗时,指挥车内部骤然陷入绝对黑暗。此时防尘面罩未能遮住的她身边张大花的那双美丽的眼睛,而伴随着李洁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距离预设战场,还有一百五十公里。各单位人员保持警惕。\" 这时我打开休息区的门,走向指挥车内部,中央指挥台面前的,全息沙盘在车厢中央绽开血色等高线,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原因无他,这次对安长河的国际通缉令又获得通过了。只要我做到最简单的一件事——打崩他的军队也就可以了。 此时我面前的战术全息屏的冷光在舱内流淌,b-1b枪骑兵的弹仓如同机械巨兽张开腹腔。一枚修长的fab-3000脱离挂架时,监控画面突然泛起涟漪——这是重力加速度让光学镜头产生畸变。在距离地面九千米处,折叠式滑翔翼\"唰\"地展开,碳纤维骨架撕裂云层的姿态,像极猛禽收拢羽翼后的致命俯冲。卫星定位光标在电子地图上拉出琥珀色航迹,却在即将触及预设坐标时突然溃散成雪花点。 \"敌方电磁干扰,定位偏移347米。\"战术官喉结滚动的声音与警报器产生诡异和声。此刻全息界面突然沁出冰蓝色数据流,天穹ai的修正参数如暴雨倾泻——这串来自量子计算机的馈赠,让炸弹在空中划出违反直觉的锐角折线。复合制导模块在电离层扰动中倔强闪烁,像极了三十年前那个在防空洞里,借着炮弹坑透进的月光校准狙击镜的年轻列兵。 当装药舱段穿透混凝土加固层时,延时引信的数字正在做最后三位数的倒数。1387公斤cl-20炸药的释放,先是让大地产生神经质般的抽搐,接着整片丘陵如同被巨神掀开地毯般向上拱起。花岗岩碎块在超压冲击波中悬浮了整整两秒,钢筋混凝土支撑梁化作漫天钢雨,将三个地下弹药库的殉爆焰火串联成燃烧的珍珠项链。 热成像画面里,半埋式掩体的防爆门如同纸片在龙卷中飞舞。当1200c的火球吞噬第二道防线时,冲击波竟在环形山地形中形成了罕见的爆轰回旋——这枚死亡陀螺沿着坑道螺旋推进,将整条z型交通壕变成了喷火的龙脊。硝烟散去后的弹坑边缘,扭曲的柴油发电机组残骸仍在滋滋作响。 我紧盯着屏幕,打击效果评估的各项数据如潮水般涌来。天穹ai的运算速度令人咋舌,短短几秒,便将遥感卫星传来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和合成孔径雷达信息,整理成了一份详尽的报告。安长河的常胜军阵地,在刚才那一轮fab-3000的洗礼下,已是一片狼藉。部分防御工事坍塌,通信设施也陷入瘫痪,可我知道,他们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打垮。 屏幕里,b-1b枪骑兵再次调整姿态,弹仓缓缓打开,一枚gbu-72精确制导炸弹静静悬挂其中。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响动,炸弹脱离挂架,向着远方的阵地飞速坠落。这枚炸弹采用了先进的制导技术,能在复杂的电磁环境中准确命中目标,我丝毫不怀疑它会给常胜军带来新一轮的重创。 与此同时,天空中多架f-15e攻击鹰多功能战机呼啸而过。它们凭借着出色的机动性和强大的武器挂载能力,成为了战场上的又一利器。机翼下挂载的空地导弹闪烁着寒光,飞行员们通过数据链与指挥中心实时通信,随时准备对地面目标发动攻击。 我的目光转向了帕拉丁榴弹炮编队。在抵达预设阵地前,远程火箭炮部队率先行动起来。一辆辆高大的火箭炮车缓缓停下,车身稳稳地扎在地面上,巨大的发射管缓缓抬起,指向天空。这些火箭炮车犹如蛰伏的钢铁巨兽,此刻正蓄势待发。 “发射!”随着一声令下,第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发射管。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火箭弹接连不断地发射,密集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每一枚火箭弹发射时,都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气浪,将周围的尘土和沙石吹得漫天飞舞。 火箭弹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它们的轨迹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幅燃烧的画卷。由于数量众多,整个天空都被火箭弹的尾焰映得通红。而在火箭弹的下方,地面上的常胜军阵地早已被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爆炸产生的火光和浓烟不断升腾,将整个阵地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我紧盯着眼前的指挥屏幕,看着火箭弹在常胜军阵地上炸出一片绚烂却又残酷的火海,心中的斗志愈发昂扬。这场战争,我筹备已久,胜利的天平必将向我倾斜。然而,我并不知道,此刻在常胜军阵地的305高地,一场截然不同的挣扎正在上演。 常胜军少将安青云被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摔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脸上满是灰尘,混杂着被飞溅的石子划破皮肤后渗出的血迹,狼狈不堪。剧烈的耳鸣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只能感受到周围空气的剧烈震动。 他艰难地用手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迟缓与痛苦。那一双原本锐利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迷茫与痛苦,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他的双腿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安青云摇摇晃晃地走出阵地,眼前的场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天空被火箭弹的尾焰和爆炸的火光映得通红,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燃烧。地面上,到处都是被炸翻的泥土、扭曲的铁丝网和燃烧的车辆。他的士兵们四处奔逃,呼喊声在他耳中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听不真切。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这一片狼藉,心中满是绝望。就在这时,一枚火箭弹呼啸着朝他所在的位置飞来。他似乎有所察觉,缓缓转过头,看向那越来越近的死亡威胁。然而,剧烈的耳鸣让他听不到火箭弹飞来的尖啸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火箭弹越来越近。 瞬间,世界一片惨白,强烈的光芒吞噬了一切。安青云的身影在这耀眼的光芒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还在不断翻滚的硝烟和火光。安青云消失在那片惨白光芒中后,战场的残酷仍在继续蔓延,像是永无尽头的噩梦。而在这片人间炼狱般的常胜军阵地的另一处,一名瘦弱的小兵正经历着他人生中最恐怖的时刻。 王二狗身形单薄,在纷飞的战火与爆炸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渺小。他当初入伍,不过是为了在这末世寻一口饭吃,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处。本想着当兵吃粮,日子或许能安稳些,可没想到,这场与暴君武骡子的对抗,竟成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此刻,他的眼睛因爆炸的冲击而充血,看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蒙着一层血雾。火光、硝烟、倒塌的工事和四散奔逃的身影,在他那模糊的视线里扭曲变形。他想呼喊,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耳边只有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每一声都震得他心脏狂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大地在脚下剧烈颤抖,他感觉自己就像狂风中的一片落叶,随时都会被无情地卷走。突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整个世界都跟着地动山摇,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这时,一个长官模样的人大声喊道:“快去反斜面!”王二狗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反斜面,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跟着人群狂奔。他的双腿机械地交替着,拼命迈动,躲避着地上的弹坑和横七竖八的障碍物。周围的战友们面色惊恐,有的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有的被飞溅的弹片划伤,鲜血直流,可没有人停下脚步,都在这混乱与恐惧中朝着那个未知的“反斜面”奔去,仿佛那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王二狗在混乱中跌跌撞撞地奔跑,身边全是同样惊恐奔逃的战友。那些打着绑腿的常胜军士兵,背着莫辛纳甘步枪,枪身随着他们急促的步伐在背上剧烈晃动,有的人怀里还抱着zb26轻机枪,脚步踉跄却不敢停下。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汗水混着灰尘,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泥痕。 突然,一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砸了下来,就在离王二狗不远处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一个士兵直接掀飞,那士兵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没了动静。王二狗被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这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无人机蜂群”,王二狗根本来不及细想,本能地双手抱头,跑得更加拼命。他的眼睛里只有前方那片未知的“反斜面”,那是他此时唯一的希望。 不一会儿,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无人机蜂群出现了,它们像一群黑色的蝗虫,朝着阵地俯冲而下。每架无人机下方都挂着炸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紧接着,炸弹从无人机上纷纷落下,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砸向地面。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有的扛着轻机枪对着天空疯狂扫射,试图阻拦无人机蜂群的进攻。但无人机数量太多,动作又极为灵活。一颗炸弹在一个扛着zb26轻机枪的士兵身边爆炸,火光瞬间吞没了他,他的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残肢断臂飞溅而出。 王二狗被这血腥的场景吓得哇哇大叫,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知道不顾一切地向前跑。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求生的欲望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纷飞的战火与死亡的威胁中,朝着那个或许能给他一线生机的“反斜面”狂奔而去 。 王二狗的耳边充斥着爆炸声与战友的惨叫,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可怕的战争漩涡彻底吞没。就在他以为死亡的阴影已紧紧笼罩自己时,战场的上空又出现了新的危机。 一架固定翼无人机在硝烟弥漫的天空中悄然出现,它的舱门缓缓打开,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紧接着,一枚枚blu - 43集束地雷如同黑色的雨点,密密麻麻地从舱门中倾泻而出。这些集束地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朝着地面上奔逃的士兵们飞速坠落。 眨眼间,集束地雷在前方炸开,迸发出一团团炫目的火光。跑得比王二狗快的士兵们首当其冲,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冲击。一个年轻的士兵,原本在王二狗前面不远处奋力奔跑,集束地雷爆炸的瞬间,他的双腿被强大的冲击力直接炸断,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鲜血四溅,残肢在半空中划出骇人的轨迹,随后重重地摔落在满是弹坑的地面上,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凄厉的惨叫。 王二狗吓得肝胆俱裂,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拼命地迈动着双腿。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恐惧与绝望,周围不断有人被爆炸的气浪掀翻,或是被弹片击中,倒在血泊之中。每一声爆炸都像是死神的催命符,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几乎要窒息。 他捂着脑袋,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扭着屁股乱窜,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知道远离那不断爆炸的集束地雷。他的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被地上的尸体和杂物绊倒,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一次次稳住身形,继续向前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力竭倒下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从旁边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猛地拽进了一个防空洞。王二狗惊魂未定,瘫倒在防空洞的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空洞地望着洞顶,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 防空洞里昏暗压抑,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硝烟味和汗臭味。王二狗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中缓过神来,一个年轻的长官就满脸笑容地站到众人面前,那笑容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家别害怕,”长官的声音带着几分激昂,试图给众人打气,“武骡子也就那三板斧,空袭、炮击、火箭弹,咱们都是挨过这三板斧的人。都是精兵,老兵了!”这话一出口,防空洞里的士兵们有的茫然地看着长官,有的无奈地苦笑,而王二狗则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班长那张凶巴巴的脸,还有那句刺耳的“你就是个废物,活不到当老兵的那一天”。可现在呢,五分钟不到,自己就被冠上了“老兵”的名号,这转变实在是太荒诞了。王二狗不禁想,这老兵当得也太容易了吧,就这么在枪林弹雨里跑了一阵,就成老兵了? 但很快,他又转念一想,当老兵或许也不错。毕竟班长说过,等他当了老兵,就没人敢随便打他耳光了。想到这儿,王二狗那惊魂未定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仿佛当老兵成了他在这场可怕战争里唯一的盼头。 然而,现实可不会因为他这点小小的期待就停止残酷的脚步。炮击还在继续,沉闷的爆炸声不断从洞外传进来,震得防空洞的墙壁簌簌发抖。长官一边嘴里嘟囔着:“又他妈炮击,又他妈炮击。”一边烦躁地来回踱步,那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焦虑。 直到这时,王二狗才彻底明白,所谓的三板斧可不是打完就结束了,而是像一场甩不掉的噩梦,会一直持续下去。他原本以为进了防空洞就能暂时安全,可这持续不断的炮击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战争的恐怖远超他的想象,自己这个“新兵”刚被强塞了“老兵”的名号,就要无休止地承受这残酷战争的折磨,未来,似乎看不到一丝曙光 。 昏暗的防空洞里,硝烟味和汗臭味愈发浓重,炮击声像重锤持续撞击着众人的神经。那年轻长官来回踱步的身影猛地停下,脸上闪过一丝亮光,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兴奋地开口:“大家不要怕,咱们这个防空洞结实着呢,不会有问题的。”他胸脯一挺,带着几分自傲,“我作为二毛三,我现在估计是这个阵地的最高指挥官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一会儿炮火停了,咱们就可以杀出去夺回阵地了。庐州军枪法臭得很。” 这话一出口,防空洞里先是陷入短暂的死寂,随后响起几声有气无力的回应。王二狗缩在角落里,眼睛瞪得溜圆,满是疑惑。他根本不明白“二毛三”是什么意思,在他简单的认知里,自己的兜里还揣着一块五呢,可这么大的长官怎么就只有二毛三呢?这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诞,可又不敢吭声,只能把满心的疑问憋在肚子里,偷偷瞧了瞧周围同样一脸迷茫的战友,大家都像是被这战争和长官奇怪的话语弄懵了。 王二狗瞧着长官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心里却直打鼓。他回想起刚才外面的血腥场景,那些被炸飞的战友、燃烧的阵地,哪有长官说的那么轻松。可长官说得斩钉截铁,他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这炮击能快点结束,又害怕结束后真要像长官说的那样,冲出去抢回来那个坡,不就又要挨打吗? 就在王二狗满心纠结、战战兢兢的时候,防空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且怪异的嗡嗡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无数只巨型昆虫正朝着这里扑来。紧接着,一群自杀式无人机如同黑色的潮水,飞速越过山梁。其中,那些小型扑翼无人机,模样竟真像一大群蜂鸟,它们振动着翅膀,成群结队地朝着各个山洞飞速钻去。 防空洞里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山洞内便接连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从洞口猛地蹿出,热浪夹杂着碎石扑面而来。“快跑!”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原本就惊魂未定的士兵们瞬间乱作一团,不顾一切地朝着洞外冲去。 慌乱中,人群像汹涌的潮水般涌动,王二狗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撞倒在地。他双手抱头,试图在混乱中保护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双双慌乱的脚从身边踏过。此时,一架大型无人机在空中盘旋,它像是一个冷酷的猎手,不断释放出小型自杀式无人机,对那些逃跑的士兵展开无情追杀。 只见小型自杀式无人机如离弦之箭,精准地朝着士兵们飞去,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一团耀眼的火光。一个士兵刚跑出洞口没多远,就被小型自杀式无人机追上,瞬间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又有几个士兵试图寻找掩体躲避,可小型自杀式无人机像是长了眼睛,紧追不舍,将他们一一炸倒。 王二狗躲在角落里,吓得浑身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跑出去,会是怎样的下场,只能蜷缩在原地,祈祷着这场噩梦能够快点结束 。 第518章 讨不臣(3) 王二狗在防空洞里蜷缩着,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可那外面传来的爆炸声依旧如雷贯耳,震得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洞口,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绝望。此时,山洞外那架巨大的四轴无人机正对着山梁进行扫描,发出的“嗡嗡”声仿佛是死神的低语,每一声都让王二狗头皮发麻。时不时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爆炸声,就像一颗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这个防空洞也卷入毁灭的深渊。 王二狗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在这寒冷的防空洞里,却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微微抬起头,透过洞口的一丝光亮,看到外面的天空被战火映得通红,浓烟滚滚升腾,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小型的自杀式无人机蜂群没有再攻击自己,他微微松了口气,身体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剧烈颤抖,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下来了。可他清楚,危险并未真正离去,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王二狗下意识地望向洞口,只见几架j-16战斗机如黑色的雄鹰般掠过天空,机翼下挂载着一枚枚侵彻炸弹。这些炸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携带着无尽的死亡与毁灭。 随着j-16战斗机的飞临,它们依次投下了侵彻炸弹,其中一枚blu-109\/b呼啸着冲向常胜军的阵地。这枚炸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王二狗的视线中。紧接着,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传来,防空洞瞬间剧烈摇晃起来,仿佛发生了一场强烈的地震。洞顶的石块纷纷掉落,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王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甩倒在地,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啊!”防空洞里的士兵们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绝望。王二狗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使不上力气。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楚,只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疯狂地颤抖。 那枚blu-109\/b侵彻炸弹准确地命中了常胜军的一处重要阵地,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坚固的工事炸得粉碎。炸弹爆炸产生的高温和高压,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被点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迅速膨胀,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包括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和装备。强烈的气浪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泥土被掀起数十米高,仿佛大地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王二狗在防空洞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地面在不停地颤抖,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停地摇晃着这个世界。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地抓住身边的石块,试图让自己保持平衡。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防空洞在剧烈的震动下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坍塌。 “完了,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一个士兵绝望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其他人也都面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大家都知道,在这样强大的攻击下,他们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爆炸声渐渐减弱,但防空洞的震动却没有停止。王二狗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这场噩梦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个防空洞。 王二狗并不是傻子,刚才的他只是太害怕了,来不及细想。现在仔细想来,他好像被骗了,安长河让他们上战场,都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和谁打仗,怎么打仗。 首先骗他的就是征兵官。他是三天前当兵的,当时手里揪着一只肥老鼠的他,正盘算着这顿能勉强填饱肚子。就在这时,一群常胜军的卡车开到了流民营地,一辆炊事车停稳后,一个胖长官跳下车,大声嚷嚷着:“老少爷们们,安省主为了保境安民开始招募治安队员了。不光有制服穿,还有香喷喷的白面馍馍吃。”说着,他就掰开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馍馍,那股麦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一边走进人群,一边炫耀似的把馍馍递到大家眼前,不少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当时的王二狗还故意问了一句:“我们没当过警察也可以吗?”在他的认知里,治安队员应该和警察差不多,可自己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征兵官却满脸堆笑,大大咧咧地说:“怕个球,我们给你们发枪的,就是管管老百姓,哪有那么多事。”他说得轻松随意,仿佛这份工作就是在街头散散步,看看热闹。 王二狗还想再问什么,比如要管哪些老百姓,具体都做些什么。可征兵官却提高了音量,对着所有人喊道:“安省主就要老实人不要话多的,想吃白面馍就来签名啊。”说着,还挥了挥手中的花名册。 王二狗看看手里的肥老鼠,又看看那一笼又一笼的大白馒头,肚子里的饥饿感瞬间占了上风。在这末世,能有一口饱饭吃是多么奢侈的事,更何况还有制服穿,还能挎着枪管人。他没有办法,一旦稍微一走神,就会被人抢了机会,所以他也只能是赶紧挤过去签了字。周围的流民们也都被那巨大的馍馍吸引,纷纷围上去争抢着签名。 签完字后,他们确实吃到了一顿饱饭,有白面馍馍,还有热乎的甜菜汤。当时的王二狗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以后牵着警犬扛着莫辛纳甘步枪再娶个媳妇的好日子。 可还没等他高兴够三个钟头,他就被分到了作战部队。他当时也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可是无论是排长还是班长,亦或是其他老兵,只要知道他们能拉栓能让枪像是个炮仗一样放个响,就被拉到了阵地上防御”武骡子”,可问题是谁是武骡子,武骡子有多少人,为什么要打他们,这些问题根本就没人给他解答。甚至他问排长问烦了,对方直接抽了他两个大嘴巴,说是他打探军事机密。 到最后也就是班长说情才没有毙了他,可班长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来一句,”疼了吧,以后长点记性,别瞎打听,等你成了老兵。就没人打你耳光,你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此刻,已经被刚才那个“二毛三“封了老兵,可他还是不知道在和谁打仗,只是知道那个武骡子,根本不是个土匪的名字。在这摇摇欲坠的防空洞里,王二狗满心懊悔。他想起当时征兵官的嘴脸,那虚假的承诺,就像一把刀扎在他心上。他觉得自己好傻,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他们的话。要是早知道是来打仗,而且面对的是如此恐怖的场面,他说什么也不会来。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只能在这防空洞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也许下一秒,防空洞就会坍塌,他的生命也会就此终结。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征兵官的怨恨,对安长河的愤怒,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些情绪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紧紧抓着身边的石块,在恐惧和绝望中等待着,等待着这场噩梦的结束,哪怕只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王二狗抽泣了一阵,不知过了多久,轰炸声终于渐渐停歇,原本震耳欲聋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这种安静反而让王二狗有些不知所措。他缓缓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洞里弥漫着浓厚的尘土,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发现身边的战友们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动不动,他以为周围人都被震死了,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角落里跳了出来,王二狗定睛一看,是个“一毛三”,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枪,大声嚷嚷着:“兄弟们,敌人的轰炸已经停了,大家杀出去夺回阵地啊!”那声音在防空洞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王二狗还没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就看见排长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那个人的身边,同样疯狂地大叫着“杀啊!”那神情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可怕的战场,而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王二狗都傻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刚刚还像是死人一样躺在地上的士兵们,此刻竟然都纷纷爬了起来,脸上虽然还带着恐惧和疲惫,但在“一毛三”和排长的呼喊下,竟都有了几分斗志。王二狗这才发现,原来大家只是被刚才的轰炸吓得瘫倒在地,并没有死去。 没等他多想,就被人群裹挟着朝着洞口涌去。当他踏出防空洞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熟悉的阵地早已不复存在,眼前是一片惨不忍睹的焦土。大地被炸弹炸得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巨大的弹坑,坑洼里还冒着刺鼻的黑烟。泥土被炸得松散,一脚踩下去,松软的泥土几乎能没过脚踝。 那些曾经挺拔的树木,此刻都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桩,有的还在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冒着呛人的浓烟。被炸断的树枝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像是战场上无助的肢体。地上随处可见被炸碎的武器装备,枪支的零件、破碎的弹药箱,一片狼藉。 不远处,一辆被炸翻的卡车还在燃烧,火苗舔舐着车身,滚滚浓烟升腾而起,遮住了半边天空。周围的土地被烧焦,呈现出一片黑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而那些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们,此刻有的横尸当场,肢体残缺不全,鲜血在焦土上蔓延,汇聚成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气,让人喘不过气来。王二狗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大家向前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颤抖,那是战争留下的余悸。耳边不时传来阵阵爆炸声和枪声,远处的战斗似乎还在继续。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何方,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在这一刻,他只能跟着人群,机械地向前奔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自己还活着。 王二狗就听到排长在大声:“一班长,过来!” 王二狗心说“一班长,已经死个球的了。”在他的印象里,一班长在刚才的轰炸中就被炸飞了,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结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排长在他后脑勺给了一个大逼斗,疼得他“哎哟”一声。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排长,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解,仿佛在说,我现在可是老兵了,你怎么还能随便打人呢? 排长看着他这副模样,没好气地骂道:“看什么看!从现在起,你就是一班长了!”王二狗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没等他开口,排长指了指不远处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孩,说道:“这俩归你管,带着他们继续挖战壕!”王二狗傻眼了,看着那两个顶多十四五岁的小孩,心里直发慌。这俩孩子瘦得皮包骨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手里的铲子都拿不稳,这怎么打仗啊? 可他也不敢违抗排长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这时,排长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小子,说不定一会儿你就当排长了。”王二狗没听明白,正纳闷呢,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排长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王二狗呆立在原地,看着排长后脑勺不断涌出的鲜血,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成了排长。 他的双腿忍不住打颤,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简陋的步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周围的士兵们还在往前冲,可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我这就当排长了?这算什么事儿啊!”王二狗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他知道,这个所谓的“排长”,不过是在这残酷战场上的一个临时头衔,随时可能丢掉性命,但他又别无选择。 王二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小孩,说道:“别怕,跟着我!咱们先把战壕挖好!”两个小孩机械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对他的依赖。王二狗带着他们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开始挖战壕。他一边挖,一边在心里祈祷着这场可怕的战争能快点结束。 刚刚抢修完战壕的王二狗,一爬出壕沟就被吓到了,此时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与自己四目相对的排长,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排长的尸体,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面前,刚才顺着排长后脑勺不断涌出的鲜血在焦土上蔓延开来之后已经凝结了。那溅到了他的脸上的鲜血也已经干涸了,他颤抖着嘴唇说:“排...排长,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是我害死的。” 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刚刚被排长塞到他身边的一个小孩,扯着他的衣角,大声喊道:“一班长,你现在是排长了!” 王二狗整个人都懵了,他机械地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那小孩,嘴唇哆哆嗦嗦地问道:“为啥?”小孩焦急地解释着,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你忘了?刚才排长让你当班长的时候就说了,按照目前这形势,你当排长也很快!现在排长都……都没了,可不就轮到你当排长了嘛!”王二狗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就要当排长了呢?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呼啸划过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枚庐州军的炮弹在不远处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一切都掀翻了。王二狗下意识地抱住头,等硝烟稍稍散去,他才惊恐地发现,排长的胳膊竟然被炸飞到了天上,然后直直地掉落在了他的怀里。那只胳膊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臂章在风中微微晃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王二狗的手颤抖着,想要把这只胳膊扔出去,却又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大声呼喊着身边的战友,让大家停下来,可此时战场上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奔逃,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另一个小孩见状,跑过来一把扯下排长胳膊上的臂章,不由分说地系在了王二狗的胳膊上,然后冲着他喊道:“现在你就是排长啦,你得带着我们!”王二狗看着臂章,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臂章意味着责任,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没头乱窜的连长突然出现在王二狗面前。连长眼神慌乱,衣服被爆炸的气浪撕开了好几个口子,头发也被炸得凌乱不堪。他看到王二狗带着排长的臂章,又看了看地上排长的尸体,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连长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一发迫击炮呼啸着飞来,不偏不倚地命中了连部。连长脸色大变,急忙转身跑回去查看,等他回来时,满脸都是绝望,冲着王二狗大喊:“连副和通讯员都炸死了!现在就剩你能帮忙了!”说着,连长把一部电话塞到王二狗手里,催促道:“快,打电话呼叫炮兵支援!” 王二狗却一脸颓丧,他把电话扔到地上,大声说道:“反正都是死,瞎折腾啥?”在他看来,这仗打得毫无希望,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自己也随时可能丧命,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连长大怒,他冲上前去,抓住王二狗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你小子现在是排长,是军官!军官就得履行职责!你不能就这么放弃!”王二狗却梗着脖子反驳道:“当官有啥用?当排长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死!” 连长看着王二狗,知道此刻不使出点手段,这家伙是不会听话的。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大声说道:“看过电影吗?日内瓦公约知道吗?当了军官,就算被俘虏了也有肉吃!”王二狗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这末世,能有肉吃简直是奢望。连长见他有了反应,赶紧继续添把火:“老子现在让你当连副,赶紧帮我打电话呼叫炮兵支援,参数我都写好了。当了连副不光有肉吃,还有鸡蛋汤!”王二狗听了,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有肉吃还有鸡蛋汤,好像当这个连副也不错…… 王二狗抱着那部磁石电话,疯狂地转动着摇把,他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与脸上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电话听筒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回应,王二狗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喂!喂!我们需要炮兵支援,坐标……”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殉爆声,那声音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连长原本还满怀期待地看着王二狗,听到这声音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远处的炮兵阵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升腾而起,弹药的爆炸声接连不断,一朵朵蘑菇云在阵地上空升起。那些原本排列整齐的火炮此刻被炸得东倒西歪,有的炮管已经扭曲变形,有的甚至被炸成了碎片。士兵们在火光中四处奔逃,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连长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炮兵阵地完了……” 王二狗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呆呆地握着电话,忘记了自己还在通话中。此时,他看到天空中有一些小飞机朝着远处的山坡飞去,那些飞机的速度很快,机身小巧灵活。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其实是庐州飞机丢出的滑翔制导炸弹。这些滑翔制导炸弹在空中展开折叠的机翼,凭借着先进的制导系统,准确地朝着山坡飞去。它们就像一群致命的黄蜂,带着死亡的气息扑向目标。 一枚又一枚炸弹精准地落在山坡上,瞬间引发了巨大的爆炸。第一枚炸弹落地,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坑,泥土和石块被炸得四处飞溅,那些石块有的如炮弹般朝着周围射去,砸在附近的树木和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炸弹接连爆炸,爆炸的火光相互交织,将整个山坡照得亮如白昼。强烈的冲击波如同一股无形的巨力,将山坡上的树木连根拔起,有的树木被直接抛向空中,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随着炸弹的不断爆炸,山坡开始出现垮塌。原本坚实的山体在爆炸的冲击下,逐渐变得松动。大量的土石从山坡上滑落,形成了一股泥石流般的洪流,滚滚而下。那些滑落的土石如同汹涌的海浪,吞噬着山坡上的一切,树木、岩石、防御工事,统统被卷入其中。垮塌的山体不断扩大,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一时间,烟尘弥漫,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都被这股烟尘笼罩,让人仿佛置身于混沌之中。 就在这时,庐州军的装甲车和坦克从远处的地平线缓缓出现。它们就像一群钢铁巨兽,威风凛凛地朝着这边驶来。坦克的炮口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履带在地面上压出深深的痕迹。一辆巨大的坦克缓缓停下,炮管微微抬起,瞄准了前方的一棵树。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一枚炮弹呼啸而出,直直地飞向那棵大树。炮弹准确地命中了树干,大树瞬间被炸得粉碎,巨大的冲击力将树干和树枝炸成了无数的木屑。这些木屑如同一把把飞刀,朝着四周飞溅开来。 其中一块尖锐的木楔子,不偏不倚地直接插到了连长的脖子上。连长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立刻倒下,身体只是微微颤抖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只能无助地看着王二狗,似乎在向他求救,又似乎想想让他给自己来个痛快。 第519章 讨不臣(4) 地平线冒出的十几辆庐州军的先锋级主战坦克,宛如钢铁巨兽般震撼人心。这些改造后的艾伯拉姆斯 ii 型主战坦克,车身庞大而威武,线条硬朗,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感。 坦克的炮塔高耸,上面装备着一门巨大的 120 毫米滑膛炮,炮管粗壮而黝黑,犹如一条威猛的巨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炮口微微上扬,似乎在向敌人展示着它的威严,仿佛随时都能喷发出致命的火力,将前方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那厚重的复合装甲,由多层坚固的材料组成,层层叠叠,紧密贴合。每一块装甲板都经过精心设计和制造,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理,不仅增加了装甲的强度,还能有效地分散炮弹的冲击力。装甲的颜色深沉而庄重,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仿佛任何攻击都无法撼动它的防御。 履带宽阔而厚实,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履带板,每一块都闪耀着金属的光芒。履带在地面上缓缓滚动,发出沉闷而震撼的声响,如同战鼓一般,激励着士兵们的斗志。每一步都在大地上压出深深的痕迹,扬起一片尘土,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它们的到来。 坦克的车身两侧还装备着各种辅助武器和设备,如机枪、烟雾弹发射器等。这些武器和设备的布局合理,既不影响坦克的机动性。 此时,王二狗他们连长被那尖锐的木楔子死死地插在脖子上,虽然还未断气,但声带已被压迫,只能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他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焦急,双手无力地挥舞着,想要表达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王二狗见状,赶紧凑到连长身边,焦急地问道:“连长,咋办啊?你快说句话啊!”连长艰难地看着王二狗,嘴里依旧“阿巴阿巴”地响着,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挣扎着传达某种指令。突然,连长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夺过王二狗手中的枪,狠狠地扔了出去。王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连长,完全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坦克后边几个端着m4a1步枪的庐州军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排长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王二狗,立刻大声喝道:“你在搞么斯!你是哪个!”那带着浓厚合肥口音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在吵架。 王二狗被这一嗓子吓得浑身一颤,忙不迭地挥舞双手,带着哭腔大喊:“别打了!俺们这儿有孩子,可别打了啊!”他一边喊,一边把身后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孩往前拉了拉。 排长眉头拧成了麻花,眼睛一瞪,继续用合肥话吼道:“少在这儿瞎讲八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王二狗心里虽然害怕,但一想到连长之前说的话,还是壮着胆子喊道:“俺们投降!但你们得答应俺,得按日内瓦公约来!” 排长一听,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用带着合肥口音的普通话问道:“日内瓦公约?你这小子扯什么玩意儿?” 王二狗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解释:“就是你们得给俺们饭吃!俺现在是连副,按照日内瓦公约,连副被俘虏了是有肉吃,还有鸡蛋汤的!俺们连长之前都和俺说了,他就在这儿,虽然现在成哑巴了,但他能给俺作证!”说着,王二狗指了指一旁还在“阿巴阿巴”的连长。 接着,王二狗又壮着胆子补充道:“你这个低级军官可别不懂规矩,这日内瓦公约可是国际上都承认的!” 排长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身边的士兵们也跟着哄笑起来。排长用合肥话骂道:“你这憨货,还日内瓦公约,你还真信啊!” 王二狗却急了,大声争辩:“咋不信!俺们连长说了,当了军官被俘虏就有这些!俺现在是连副,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 排长止住笑,看着王二狗认真的样子,故意问道:“你说的是蛋花汤吧?” 王二狗一听,眼睛瞪大,大声反驳:“是鸡蛋汤!整颗鸡蛋打的汤!不是蛋花汤!” 排长忍不住调侃道:“哟,写日内瓦公约的人还知道鸡蛋汤啊?” 说完,又和身边的士兵们笑成了一团。 王二狗又气又急,但又不敢发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心里默默祈祷他们能遵守承诺。排长看着王二狗那副模样,摆了摆手说:“行,先把枪放下,跟我们走,到了营地再说。要是敢耍花样,有你苦头吃!” 王二狗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已经没了枪,也只能无奈地服从。他拉着两个小孩,跟着庐州军士兵往营地走去。一路上,士兵们还在用合肥话小声嘀咕,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王二狗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到大概是在拿他打趣,可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只盼着能真的有顿饱饭吃,能在这场可怕的战争里活下去。 王二狗被庐州军士兵押着,灰溜溜地往营地走去。一路上,他满心都是对未知命运的忐忑,脚步拖沓,时不时地东张西望。 就在这时,一辆装甲车缓缓停在了不远处。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车门打开,一个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王二狗不经意间抬眼望去,瞬间被吸引住了。 只见她一头黑色柔亮的齐肩发,在微风中肆意飘动,几缕发丝俏皮地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她伸手摘下头盔,露出精致的面庞,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透着一股冷艳的气质。她身着一袭白色立领军装,军装的剪裁极为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领口处笔挺的立领,彰显着她的干练与利落,上面点缀着的金色徽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着独属于军人的荣耀气息。袖口的扣子精致小巧,粒粒都镶嵌着细小的宝石,在不经意间展露着低调的奢华。 下身搭配的马裤,紧紧包裹着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凸显出她的腿部线条,充满了力量感。脚蹬一双黑色皮靴,皮靴锃亮,靴面上的纹理细腻而清晰,每走一步都发出“哒哒”的声响,清脆而有力,仿佛在叩击着大地,也叩击着王二狗的心。 她站在装甲车背后,动作娴熟地掏出一根烟点燃。淡蓝色的烟雾从她的唇边缓缓升起,缭绕在她的周身,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微风吹过,轻轻撩动着她的发丝和衣角,她那白皙的肌肤在烟雾和阳光的交织下若隐若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英姿飒爽的气质,又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仿佛她是战场上的女王,掌控着一切。 王二狗看得眼睛都直了,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捅了捅身边还在“阿巴阿巴”的连长,小声问道:“连长,你说这日内瓦公约里给不给发媳妇啊?你瞧瞧那女的,也太俊了吧。”连长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本就因为受伤而涨红的脸此刻更是涨得快要滴出血来,嘴里“阿巴阿巴”叫得愈发急促,双手疯狂地比划着,试图让王二狗闭嘴,毕竟别人不知道这个女人,连长可是知道的。因为这个女人可是武廿无的老婆——李洁,真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他们两个人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王二狗却会错了意,见连长这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顿时急了,大声埋怨道:“连长,你咋能这样呢!咋还和我抢上了,哪有你这样的!” 押解他的士兵听到这话,用力推了他一把,怒喝道:“你们一个连长一个连副,还敢打她的主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王二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站稳后,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早知道就把那个死了的‘二毛三’的军装扒下来穿上了,说不定还能有点底气。现在可好,啥都没了,连个漂亮媳妇也眼看要没指望了。”他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还不时地偷偷瞥向那个令他心动的女子,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懊悔。可就在这时他居然看到一个没有肩章的小白脸,跟着走了出来,直接拉住那个手,然后顶住她的额头,对着嘴巴亲了一下。 没错这个王二狗眼里的小白脸子就是我,武廿无,然而我刚和李洁那么嘴贴着嘴轻轻贴了一下,正享受这片刻的温馨,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喊道:“喂,那个没肩章的小白脸子,就是说你呢!”在我的地盘上,向来只有别人对我毕恭毕敬的份儿,还没人敢这么大呼小叫。我心里一怔,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脸血污和灰尘的常胜军二等兵站在那儿,虽说穿着二等兵的军装,胳膊上却戴着排长的臂章。这情形可太奇怪了,我示意正要用枪托砸他的士兵先停下,饶有兴致地走上前去。毕竟在我的认知里,没人会不认识我,毕竟庐州票可都是印着我的戎装像,真不认识我的人,还真是少见,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我走近后,发现旁边还有个“阿巴阿巴”叫着的哑巴,看到我直接吓得跪了下去。我转头问押解这俩人的士兵:“这俩是干嘛的?”士兵敬了个礼,回答道:“督帅,这两人是刚刚投降的,那个叫嚷的自称是连副,还一直念叨着什么日内瓦公约。” 这时,王二狗听到我带着潭州口音的普通话,竟以为我在骂他。他哪知道我是谁,还以为我就是个普通的富二代。只见他大声嚷嚷起来:“日内瓦公约规定,被俘军官待遇包括给媳妇!你少在这儿跟我扯别的,我现在是连副,你们就得按规定办事!”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禁被逗笑了。这小子还真是有意思,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我看着他,故意问道:“哟,那你说说,这日内瓦公约里还规定啥了?” 王二狗学着长官的样子,梗着脖子说道:“我知道看你这打扮就是个公子哥,可你是军官吗?连个肩章都没有。别看我是俘虏,我好歹也是个连副。你这种没军衔的,应该给我敬礼。”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刻意挺了挺胸膛,试图在气势上压倒我,可那满脸的血污和狼狈的模样,让他的这番举动显得滑稽又可笑。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再看那个“阿巴阿巴”乱叫的哑巴,原来是个常胜军上尉,他背后还躲着俩半大孩子,眼神里满是恐惧。于是我笑着说,“傻子,我要是给你敬礼,你消受不起。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在这儿让我给你敬礼?”我故意凑近他,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看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王二狗被我这么一逼,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嘴硬地说道:“我管你是谁!在这战场上,讲的就是规矩,日内瓦公约里都写了,军官被俘了该有什么待遇,你就得按规矩来。你别以为你没肩章就能逃避责任,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事儿说清楚,我跟你没完!”他虽然嘴上强硬,可声音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我直起身子,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行啊,那你跟我讲讲,你这日内瓦公约里,有没有说俘虏要是不听话,该怎么处置?”我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也想借此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二狗一听,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你别想吓唬我,我可是懂法的!日内瓦公约里可没说能欺负俘虏,你要是敢乱来,我……我就去告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我身边的士兵,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支持,可士兵们都一脸严肃,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去告我?你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吗?我是龙国领袖,将来整个龙国,都是我说了算。你说的那个日内瓦公约,在我这儿可不好使。”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他还能怎么应对。 王二狗听了我的话,脸色变得煞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你……你这是耍赖!哪有你这样的,明明就是你不讲道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只是在维护“日内瓦公约”赋予他的权利。 我看着他,心中突然有了主意。这小子虽然莽撞无知,但也透着一股傻气的可爱,或许可以从他这里了解一些常胜军的情况。于是我收起笑容,认真地问道:“这样吧,你要是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考虑按照你说的,给你肉吃,还有鸡蛋汤,怎么样?” 王二狗一听我这话,眼睛瞬间瞪大,脸上写满了震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咋知道我想要这些?我……我啥时候说过了?”他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恐惧,不停地打量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找到答案。 我看着这个目瞪口呆的傻小子,心里暗自想着,这小子还挺有意思,估计他那个怎么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知道他想喝鸡蛋汤吃红烧肉的吧。其实这倒是很简单,因为整个战场的天量数据都被,天穹整理归纳,而我和李洁之所以从装甲指挥车里走出来,就因为天穹提示附近有无威胁战俘经过。而他想吃红烧肉喝鸡蛋汤的事,则是通过抓他的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录像后,被天穹ai飞速阅读,并整理成了对应需求,所以我知道他想吃什么,自然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收起脸上的笑意,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故意吓唬他说:“优待被俘军官,那是因为他们有情报价值。你想要肉吃,还有鸡蛋汤,行啊,前提是你得有点用处。” 王二狗再次听我把他的小心思说破,整个人都不说话了,他咽了咽唾沫,现在的他也都不看李洁了,只是死死的盯着我,磕磕巴巴的说:“长...长官,您...您就是武骡子。” 我整个人都麻了,这个弱智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弄死他吗?可仔细想了想,就猜到了一个大概,估计安长河的常胜军内部,也没人愿意和这个大头兵解释那么多。想通了这些关窍,于是催促道:“没价值的人,可没有军官待遇啊。” 王二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梗着脖子说道:“我……我能有什么情报,我就是个小兵,我啥都不知道!”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忽起来,显然心里在打着小算盘。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从当兵到现在,难道就没听过你们安长河的什么计划?或者你们部队里的情况,武器装备、人员部署,这些你总会知道一些吧?”我故意把问题说得宽泛一些,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王二狗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真不知道啥重要的,我们就是被拉来打仗的,哪知道那些事儿啊。我们连跟谁打仗都不清楚,到了战场就只知道听命令开枪。”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我的表情,像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我微微皱眉,装作有些生气地说:“你还在跟我装傻是吧?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这肉和鸡蛋汤,你就别想了,说不定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你。”我故意把话说得狠一些,希望能让他尽快说实话。 王二狗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咬了咬牙,说道:“我……我真的只知道我们这边武器不咋地,好多都是老古董。像我用的莫辛纳甘步枪,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还有些枪经常卡壳。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发誓!”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来,像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看着他,心里想着他说的应该是真话。不过就这点情报还远远不够,我继续追问:“就这些?那你们的兵力部署呢?安长河的部队都藏在哪里?”我这些问题把对方问得一愣,再仔细一想他们的装备和抵抗能力,估计他就是个炮灰,于是我便换了个问法。我笑着拿出一张地图,说道:“别紧张,会看地图吗?” 这个傻小子一听就兴奋的大叫道:“当然会啊,我过去在我们县跑''吃了吗''外卖,可是王牌骑手。” 我一听就知道,没啥用了,毕竟我这可是军事地图。我这是通过有源相控阵雷达以及合成孔径雷达,结合战场的三千多个无人机将这个区域完全以动态的方式展现出来的,这可不止是见到的等高线和一些山川河流,阵地,这里还有大量的战线这类的信息,单单就是一边的那些复杂的参数和个性化的图标,都够普通人看上好一阵子了。 更不要说,地图上的热源信息,以及推测出来的敌军可能动向。可是就这个王二狗居然直接指着b3508区域的一处峡谷,对我义正言辞的说:“主力在这里,不会错的。我末世前给执勤的大兵们,偷偷送过外卖。那些军事设施,在我们外卖骑手的地图上都没有的。我们只能是偷偷给用户打电话,凭借直觉找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被抓壮丁的时候,我们这批人送到哪里的都有,就是没有人送到那边。更重要的是,我是本地人末世前这一片就那里有个末世前政府军的军事基地。虽然我就给那里的大兵送过一次德克士,但我的记忆错不了的,那片区域肯定有古怪。” 我盯着王二狗指的地图上b3508区域的那处峡谷,心中暗自思量。这峡谷位于一片山地之中,四周山峰环绕,地势险要。从等高线来看,峡谷两侧山峰陡峭,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这种地形对于隐藏军事基地来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峡谷内部空间较为开阔,足以容纳大量的人员和装备。而且,从卫星图像上显示,这里植被茂密,高大的树木和灌木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伪装。茂密的枝叶不仅可以遮挡空中侦察,还能降低基地内设备发出的热量被红外探测发现的概率。如果在基地周围布置一些热反射材料,再巧妙地利用植被进行伪装,从空中看,这里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很难发现其中隐藏的军事设施。 峡谷底部有一条溪流蜿蜒而过,这为基地提供了稳定的水源。在末世,水源是至关重要的,这条溪流可以满足军队的日常饮用、洗漱以及设备冷却等需求。同时,溪流两侧的湿地和泥沼也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阻止敌方车辆和人员的快速推进。 再看峡谷的出入口,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与外界相连。这条通道两侧是高耸的峭壁,只要在通道口设置防御工事,部署少量兵力,就能有效地抵御大规模的进攻。而且,通道内部可以设置多重障碍,如地雷、铁丝网等,进一步增加敌方进攻的难度。 王二狗提到的末世前政府军的军事基地,很可能为安长河的部队提供了一定的基础建设。或许他们在原有的设施上进行了加固和扩建,修建了地下掩体、弹药库、兵营等。地下掩体可以深入山体内部,不仅能有效抵御空袭,还能提供相对安全的指挥和作战环境。弹药库的位置想必也经过精心设计,利用山体的岩石层进行防护,减少被击中引发殉爆的风险。 想到这里,我觉得王二狗提供的这个信息很有价值。虽然他只是个小兵,但他提供的线索却让我们有了一个重要的侦察方向。我转头看向身边的参谋,说道:“立刻派遣无人机对b3508区域进行全方位侦察,重点关注峡谷内的热源、电磁信号以及任何可能暴露军事存在的迹象。同时,通知特种部队做好准备,如果确认有敌军主力,立刻展开突袭行动。” 参谋立刻敬礼,转身去执行命令。我又看了看王二狗,说道:“你小子还算有点用处。要是情报准确,等这场仗打完,肉和鸡蛋汤少不了你的。要是敢骗我,你知道后果。” 王二狗忙不迭地点头,“长官,我真没骗您,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我带着李洁回到装甲指挥车,坐在指挥台前,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等待无人机传来的侦察信息。心里默默想着,安长河,这次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如果真如王二狗所说,这里藏着他的主力部队,那我们就可以在这里给他们致命一击,彻底瓦解常胜军的抵抗力量。这场战争很快就能结束,我也能腾出手来处理国内那些让人头疼的事情,尤其是蜻蜓币背后的利益集团和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人机传来的图像和数据不断在屏幕上显示。我仔细分析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在热成像画面中,我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热源信号,它们分布在峡谷内部,呈现出有规律的排列,很像是人员和设备发出的热量。电磁信号监测也显示,该区域存在较强的电磁活动,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看来,王二狗没有说谎,这里极有可能就是安长河的主力隐藏之地。 我立刻下达命令:“特种部队出发,目标b3508区域峡谷,务必在不惊动敌军的情况下,摸清敌军部署,等待后续指示。”随后三架科曼奇直升机搭载着特种部队,以超低空飞行悄无声息地朝着峡谷靠近。我则在指挥车内,通过无人机实时监控着他们的行动,准备随时根据情况调整作战计划,确保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 第520章 讨不臣(5) 在常胜军占据的那座末世前的军事基地内,昏暗的灯光在破旧的天花板上摇曳闪烁,勉强照亮着蜿蜒曲折的通道。通道的墙壁由厚实的混凝土浇筑而成,表面斑驳,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道道裂痕犹如狰狞的伤疤,诉说着这里曾经经历的惨烈。 沿着通道前行,便能看到一扇巨大而厚重的防护门,它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关闭。防护门的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抓痕,这些抓痕深浅不一,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金属内层已经被抓得扭曲变形。每一道抓痕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无声地讲述着曾经有某种恐怖的力量试图冲破这道防线。不难想象,在末世前,这里一定发生过极其可怕的事情,那些被困在门后的怪物,曾怎样疯狂地撞击、抓挠这扇门,想要冲出去,而门后的政府军又是如何拼死抵抗,才将它们暂时封锁在某个区域。 地面上,残破的管道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有的已经断裂,里面的液体早已干涸,只留下一些奇怪的污渍。偶尔能看到一些怪异的红色蠕虫在地面缓缓蠕动,它们的身体像是由一种半透明的物质组成,能隐约看到内部流动的红色液体,在黯淡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这些蠕虫的出现,为这个本就阴森恐怖的基地增添了更多神秘而可怕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基地内的寂静。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视野中,每走一步,都会精准地踩碎脚下的红色蠕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嗤”声。皮鞋的主人是一个异常肥胖的罗刹科学家,他叫弗拉基米扬·彼得罗夫,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大褂,肚子如同一个巨大的皮球,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狂热而又贪婪的光芒。 在他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安长河派来负责这里的基地负责人,名叫燕自华,他身形挺拔,眼神中透着军人特有的坚毅,但此刻却带着一丝忧虑。还有几个士兵和一位安长河这边的科学家。他们沿着通道缓缓前行,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基地内回荡。 弗拉基米扬一边走,一边用带着浓重罗刹国口音的龙国语问道:“那些小宝贝在哪里?”他的声音沙哑而急切,仿佛对那些所谓的“小宝贝”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渴望。 燕自华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弗拉基米扬顾问,那些虫子异常危险,不可以释放它们。你知道吗,这些虫子是末世前的政府军用3000多人的性命,才把它们困在这个基地里的。它们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和繁殖能力,一旦放出去,整个地区都将陷入灾难,无数人会因此丧命,这后果我们谁都承担不起。”他的眼神坚定,试图让罗刹科学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弗拉基米扬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愤怒地大叫道:“如果你不允许释放那些虫子,就是对安省主的背叛!安省主需要这些虫子的力量来对抗武廿无,你怎么敢违抗他的命令?”他的脸涨得通红,肥胖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手指用力地指着燕自华,情绪显得极为激动。 燕自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弗拉基米尔的眼睛,大声回应道:“我要是放那些东西出去,就是对人类的背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数无辜的生命被这些怪物吞噬。我是军人,我的职责是保护人民,而不是制造灾难。”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通道内回响,彰显着他的决心。 弗拉基米扬身后的一个常胜军军官,听到两人的争吵,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在弗拉基米尔的眼神示意下,他咬了咬牙,缓缓举起手中的枪。“砰”的一声,枪声在基地内格外刺耳,燕自华的身体猛地一震,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花。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军官,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随后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鲜血在地面蔓延开来,与那些被踩碎的红色蠕虫混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又惨烈的画面。 弗拉基米扬看着倒下的燕自华,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对着身边的人说道:“现在,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去,把那些小宝贝放出来吧。” 几个士兵在燕自华的身上摸索了好久可就是没有,安全卡的线索,此时的弗拉基米扬,愤怒大叫道:“你们这群没用的黄皮猴子,快把该死的卡给我拿出来!老子要放那些东西出来,消灭了武廿无!” 就在那几个士兵在燕自华的身上摸索了好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安全卡的线索。此时的弗拉基米扬,肥胖的脸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大叫道:“你们这群没用的黄皮猴子,快把该死的卡给我拿出来!老子要放那些东西出来,消灭了武廿无!”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在昏暗的通道里回荡,带着一种癫狂的意味。 就在这时,基地内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撕裂开来。地面开始疯狂地摇晃,墙壁上的灰尘如暴雨般簌簌掉落,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场末日灾难之中。 弗拉基米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那肥胖的身躯在摇晃的地面上失去了平衡,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一样左右踉跄。他的心跳急速加快,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手忙脚乱地冲向一旁的监控设备,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屏幕上,基地最深处的那口深井中,一条巨大的蠕虫正从黑暗中缓缓探出它那令人恐惧的头颅。它的身体粗壮得如同钢铁巨兽,表面覆盖着一层坚硬的甲壳,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那巨大的口器张开时,仿佛是两把巨大的铡刀,轻易地将一根厚重的钢梁咬断,钢梁在它的利齿下就像一根脆弱的树枝,不堪一击。 随着蠕虫的出现,整个基地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墙壁开始出现裂缝,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砸落下来。地面的摇晃越来越剧烈,让人几乎无法站立。弗拉基米扬紧紧抓住监控设备,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平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基地内部的物品被震得四处乱飞,桌椅、电脑等纷纷倒下,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一些脆弱的设备更是直接被震碎,零件散落一地。整个基地仿佛变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地狱,随时都可能崩塌。 紧盯着屏幕的弗拉基米扬,看到屏幕上的这一幕,他原本慌乱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兴奋的表情,他张开肥厚的嘴唇,大声欢呼道:“哈哈,这玩意太漂亮了!”那模样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站在一旁的军官不屑地撇了撇嘴,眼中满是怀疑,说道:“这破玩意儿,可以抵抗机械化的军队?” 弗拉基米扬听了以后,肥胖的身体抖动着,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他用那短粗的手指用力地指着屏幕,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大声说道:“这玩意可不是一个,那个下面可是完完整整有着三个女王的巨大族群。根据我的计算,经过这几年的繁殖,它们的数量不会少于五万!有了这么庞大的虫群,武廿无的军队根本就不是对手!”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嘴角还挂着一丝疯狂的笑意。 军官听了,脸上依旧是那副冷笑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你怎么保证,这些东西只吃庐州军?还是你觉得我们龙国人死多少和你没有关系?你别忘了,武廿无可是有空军随时可以轰炸这里的。那些破玩意没用的!” 弗拉基米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龙国死多少人的问题,他此刻满心只有自己疯狂的计划。听到军官的质疑,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疯狗一般,瞬间暴跳如雷。他那肥胖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涨得更加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他那层层叠叠的肥肉滑落。 “你们的主人,安长河已经下命令了,你必须听我的。你这个没有思想的牲口!”他一边大声叫骂,一边挥舞着短粗的手臂,活像一个失控的疯子。 刚才开枪的那个军官看到罗刹人如此不要脸的行径,又察觉到自己身边的弟兄们,有的已经满脸愤怒地看着这个罗刹人。他心中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向前一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弗拉基米扬的眼睛,质问道:“老毛子,你们怎么那么清楚这个基地有什么?我看这里的情况,可不是末世前的政府军在这里搞了什么危险实验。反而像是被虫子入侵了。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 弗拉基米扬一听,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那肥胖的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声,狠狠地抽了军官一巴掌。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疯狂和凶狠,警告道:“我命令你,立即执行命令!别在这儿给我废话,否则你也和那个蠢货一样下场!”然而,他这一巴掌不仅没有让军官屈服,反而让军官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周围士兵们的眼神也变得更加不善,所有人都对这个蛮横无理的罗刹人充满了厌恶和愤怒。 那个老胖子弗拉基米扬一点也不慌,他仗着有安长河撑腰,脸上露出得意又傲慢的神情,大声叫骂道:“你们这群没有思想的牲口想造反吗?你们不听话,安长河就能灭了你们全家!立刻给老子把卡片找到。”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短粗的手指用力地指着地上的士兵,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威胁。 一个年轻的士兵被他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彻底激怒,心中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他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声吼道:“弟兄们,老子受够了!凭什么要给安长河那个老太监卖命,咱们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今天,老子不干了!”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ak47狠狠丢在地上,那清脆的撞击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他对这一切不公的宣战。 军官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弗拉基米扬的不满,也有对局势的担忧。他缓缓走过去,站在年轻士兵面前,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枪拿起来。” 弗拉基米扬听到军官命令士兵拿枪,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顿时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他那肥胖的肚子随着笑声不停地抖动,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我就知道你们不敢违抗命令,一群胆小鬼。” 可他的笑声还未完全落下,军官却猛地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弗拉基米扬的肚子狠狠踹去。这一脚力量极大,弗拉基米扬那肥胖的身躯就像一个被踢飞的沙袋,向后飞出了老远,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军官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大手死死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用力往上一提,恶狠狠地说道:“安省主可没说老子不能揍你这个畜生。你以为你是谁?在这儿耀武扬威,不把我们当人看!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弗拉基米扬的脸上瞬间露出惊恐的神色,原本嚣张的气焰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恐惧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呜”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求饶的神色,刚才还瞪得滚圆的眼睛此刻满是慌乱和恐惧,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和他脸上的油腻混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军官懒得去看那个死胖子,转头看向自己的士兵们,那群人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一阵无奈与苦涩。有的人根本不敢和他目光交汇,眼神游离,仿佛在逃避什么;有的则干脆身子在微微哆嗦,恐惧写满了整张脸,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刚才那个丢了枪的士兵却不一样,他梗着脖子,眼神里燃烧着愤怒与不甘,死死地盯着军官,那目光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还要犹豫。 弗拉基米扬也看到了士兵们的这种状态,他那肥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疯狂的笑容,带动着脸上层层叠叠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他喘着粗气,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哈哈哈哈,看看你们这群孬种!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服从命令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你们的反抗毫无意义。”他一边笑,一边用那带着浓重罗刹国口音的龙国语叫嚷着,似乎在享受着这掌控一切的感觉。 弗拉基米扬眯起那双小眼睛,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得意洋洋地说道:“服从命令吧,你们所谓的道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用处。跟着我,你们还能有活路,要是继续违抗,只有死路一条。”他的声音在摇晃的通道里回荡,伴随着基地不时传来的震动声,显得格外诡异。 丢下枪的士兵听到这话,情绪更加激动,他涨红了脸,大声吼道:“上校,咱们都是本地人,末世前的政府军用命给咱们留了一条活路。他们牺牲了那么多人,才把这些怪物困在这里。咱们可不能当畜生啊,不能为了活命就把这灾难放出去,让更多的人送死!”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吼出来的。 军官看着眼前的士兵,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士兵说的没错,可他也明白,此刻的局面太过复杂,一旦处理不好,不仅他们这些人都得死,整个地区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必须保住这个扔了枪的士兵,因为他知道,在这混乱的时刻,这个士兵是他唯一能指望的、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人。他看着那些还在犹豫的士兵,有的眼中透露出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则流露出对未来的迷茫,他们在生存与道德之间挣扎着,这种丑陋的挣扎让军官感到无比痛心。 军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看着那个丢枪的士兵,说道:“你是当兵的,捡起枪再和我说话。”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让士兵重新拿起武器,才能让他在这群人中保持一定的话语权,也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神坚定,看似在命令士兵,实则是在保护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就在所有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中年人缓缓举起手,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接着颤颤巍巍地打了个报告,声音里满是怯懦:“上...上校,要不咱们还...还是服从命令吧。这...这要是不按弗拉基米扬顾问说的做,安长河真会要了咱们的命啊,咱们不能就这么白白送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 那个丢了枪的小黄,此刻双眼通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听到中年人的话,他猛地打了个滚儿,迅速捡起地上的枪,一个箭步冲过去,用枪顶住那个怂包的下巴,怒吼道:“谁要是再说放虫子,现在就给小爷我死!你们都忘了吗?那些虫子一旦放出去,要死多少人!咱们不能为了自己活命,就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军官看在眼里,心里暗自高兴,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他故意问道:“小黄,那可是你的班长,他平时多宠你啊,你真的想弄死他?”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小黄和其他士兵,试图以此试探众人的态度。 小黄眼睛瞪得更大了,大声叫嚷道:“他当了畜生,小爷就该弄死他!现在他要放那些怪物出去害更多的人,他就不再是我的班长!这种人,我绝不手软!”他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此时,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有的人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小黄的气势吓得把话咽了回去;有的则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放弃了思考和挣扎;还有的人虽然心里也不赞同放虫子,但又害怕违抗安长河的命令,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左右为难。整个空间弥漫着紧张和恐惧的气息,每个人都被这生死抉择折磨着,脸上写满了怯懦和纠结,尽显人性在生死面前的丑陋。 看到众人这副怂样,军官缓缓举起手中的枪,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小黄看到军官举起枪,心中一阵绝望,他痛苦地闭上眼,他知道,即使军官认同自己,可面对这么多犹豫不决甚至想要服从命令的士兵,事情也很难再有转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脑海中闪过末世前和家人在一起的画面,那是他心中最后的温暖。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子弹精准地射进了那个怂包班长的脑袋。班长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军官面色平静地看着小黄,说道:“你个废物,杀个怂包还哇啦哇啦地叫唤半天干嘛?直接弄死不就得了?”他的语气看似冷漠,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和对小黄的保护。他知道,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震慑住其他士兵,也才能保护小黄,让他不被其他人迁怒。此刻,整个基地依旧摇晃着,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而他们接下来的命运,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第521章 讨不臣(6) 枪声在基地里回荡着,整个基地虽然还在晃动,但是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原本那些士兵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嘴巴大张着,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视线在倒地的班长和举着枪的上校之间来回游移,似乎还没从刚刚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而弗拉基米扬,这个肥胖的罗刹科学家,在被上校揪住头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他那肥硕的身躯拼命扭动着,像是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猪,徒劳地挣扎着。原本就涨红的脸此刻更是因为愤怒和用力而变成了猪肝色,额头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他的双下巴随着挣扎不停地抖动,上面挂满了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作呕的光。 “你们这群该死的黄皮猴子!无耻的契丹狗!没有思想的畜生。”弗拉基米扬大声咒骂着,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带着浓重的罗刹国口音,“你们都不得好死!安长河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折磨死的!你们竟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这群愚蠢的东西,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武廿无会把你们全部杀光,而你们却在这里阻止我拯救你们,你们就是一群自寻死路的白痴!”他一边骂着,一边还试图用那短粗的手指去掰开上校紧紧揪住他头发的手,指甲在军官的手背上划出一道道红印。 上校那只大手像是铁箍一样,紧紧的扣在他的头皮上,认那头肥猪再怎么挣扎都是纹丝不动。他冷冷地看着弗拉基米扬,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他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把弗拉基米扬的头揪得更高,让他不得不仰起那张肥胖的脸。“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上校咬着牙说道,“别处我不管,在燕赵省,还轮不到你这个罗刹肥猪来撒野。今天,我就让你认识认识自己的活爹。” 说完,上校看了看小黄,眼神中带着一丝信任与鼓励,说道:“小黄,盯着所有人排队,一人给这个老毛子来一刀。让他知道知道燕赵省的规矩。” 小黄握紧了手中的枪,眼神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愤怒,但此刻更多的是坚定。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是,上校!”然后,他用枪指着其他士兵,喊道:“都听到了,一个一个来,谁要是敢不听话,我这枪可不长眼!” 士兵们面面相觑,有的人眼中还残留着恐惧,有的人则露出犹豫的神色,但在小黄的枪口下,他们还是慢慢地开始排队。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士兵,他双手紧紧握着刀,手心里全是汗水,以至于刀柄都有些打滑。他慢慢地走向弗拉基米扬,脚步有些颤抖。 弗拉基米扬看到士兵拿着刀走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疯狂所取代。“你这个胆小的黄皮杂种!”他对着年轻士兵叫骂道,“你不敢的,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你和你的家人都别想活!安长河会把你们全都杀光,把你们的尸体喂狗!你们这群可怜的蝼蚁,竟然敢反抗我,你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年轻士兵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但他咬了咬牙,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刀。又想到安长河自从引来那群罗刹鬼以后,那些家伙们作威作福的德行“我去你的,”他说道,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已经有些莫名的亢奋了起来,“你这个罗刹狗,今天老子就给你长长记性!”说着,他猛地将刀刺进了弗拉基米扬的肩膀。 “啊!”弗拉基米扬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扭动。“你们这群混蛋,我诅咒你们!你们都会死得很惨,死无全尸!”他的叫声在基地里回荡,伴随着基地的摇晃声,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个士兵走上前来,他的眼神中少了些恐惧,多了些愤怒。“你这个罗刹畜生,”他骂道,“我们龙国人,不是人人都和安长河那个老太监一样,今天我给你来个剖腹产。”他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弗拉基米扬的肚子。 弗拉基米扬的惨叫声更加凄厉了,他的肥胖的肚子随着刀的刺入而颤抖着,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来,染红了他那件皱巴巴的白色大褂。“你们这群没人性的杂种。我...我要让安长河把你们全家都杀光....啊...疼死我了....” 弗拉基米扬的惨叫声在基地里不断回荡,与基地的摇晃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他那肥胖的身体在众人的攻击下,逐渐变得血肉模糊,瘫倒在地上,犹如一堆烂肉,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而士兵们,在发泄完心中的愤怒后,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基地外的天空中,五架印着庐州军盾形徽章的支奴干直升机正以超低空的高度飞行着。螺旋桨飞速转动,切割着空气,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仿佛要将这沉闷的战场气氛撕开一道口子。直升机的机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那醒目的盾形徽章,代表着庐州军的威严与力量。 机内,薇儿手里正拿着一个小泥团,眼神专注而又带着一丝焦急。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泥团,嘴里说道:“诺玛,喂,诺玛,别睡了,说说话啊。”以往在许多战斗中,诺玛都是那个高达数十米,由岩石和花岗岩混合而成的巨人,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是战场上令人胆寒的存在。可此刻,这个被薇儿称为诺玛的泥团却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让薇儿心里有些发慌。 薇儿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将泥丸小心翼翼地塞回战术背心的口袋。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紧张地检查着自己的自动步枪,神情严肃而专注。有人仔细地擦拭着枪身,确保每一个零件都干净无垢;有人反复检查着弹夹,数着里面的子弹数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还有人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和脚踝,试图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最佳状态,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就在这时,单兵头盔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天穹那充满机械感的声音:“即将到达目标区域,请全员做好战斗准备。准备超低空机降。”这声音打破了机内原本的寂静,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瞬间紧绷起来。薇儿紧紧握住手中的枪,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知道,他们即将进入的是一个植被茂密的山谷,那里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但她毫不畏惧,因为她是庐州军的一员,她肩负着使命。 直升机逐渐靠近山谷,透过机舱的窗户,可以看到下方那茂密的植被。山谷里树木郁郁葱葱,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各种藤蔓和灌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这片茂密的植被,既为他们提供了一定的掩护,也可能隐藏着无数的敌人和危险。 随着高度的降低,直升机的速度也逐渐放缓。旋翼掀起的强风将地面的树叶和尘土吹得漫天飞舞,仿佛给整个山谷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每一个士兵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终于,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一片相对空旷的草地上,舱门迅速打开,士兵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瞬间消失在茂密的植被中,向着那隐藏在山谷深处的军事基地进发。 薇儿跟在队伍里,不时看着战术头盔上的屏幕,虚拟地图中不光有各个地形、道路、河流,以及巡逻敌人的热源信息,那些闪烁的光点和线条,仿佛是神秘而诡异的符文,在黑暗中指引着他们前行的方向。每一个热源信号都代表着潜在的危险,她的目光在屏幕上快速扫过,试图从这些繁杂的信息中找出敌人的薄弱环节,规划出一条最为安全且高效的路线。 他们穿梭在燕赵省南部山谷中,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树干扭曲得不成形状,仿佛是无数巨大的怪物扭曲着身体,想要挣脱大地的束缚。树皮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被掩埋的秘密。那些树枝如同枯瘦的手臂,向四面八方伸展,枝叶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穹顶,让阳光只能艰难地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投影。 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这些落叶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颜色,混合着深紫、墨绿和腐黑,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当士兵们踩上去时,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无数生物在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偶尔,会有一些形状怪异的菌类从落叶中冒出来,它们有的巨大如伞,菌盖上布满了黏滑的液体,在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有的则小巧玲珑,却长着扭曲的形状和尖锐的刺,让人望而生畏。 山谷中弥漫着一层浓稠的雾气,雾气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绿色,仿佛是被某种有毒物质浸染过。这雾气不仅阻碍了视线,还让呼吸变得困难,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一股潮湿而又刺鼻的味道顺着喉咙直灌进肺部,让人忍不住想要咳嗽。雾气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偶尔会有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未知的恐怖生物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沿着山谷前行,他们来到了一条河流旁。河水呈现出一种深不见底的黑色,表面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如同镜面一般,却又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河面上漂浮着一些奇怪的物体,有的像是腐烂的动物尸体,肿胀得不成样子,在水面上随着水流缓缓晃动;有的则像是某种巨大生物蜕下的外壳,形状怪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河岸边的石头上长满了一层黑色的苔藓,这些苔藓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停地蠕动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在河边的一处角落里,生长着一种奇异的植物。它的茎干粗壮而扭曲,表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刺上还挂着一些黏稠的液体,在微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植物的顶端长着巨大的花朵,花瓣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色,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脉络,仿佛是血管在花朵中流动。花朵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甜香,吸引着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围绕着它飞舞。这些昆虫的形状也十分怪异,有的长着巨大的复眼,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有的则长着长长的触角,触角上布满了绒毛,在风中轻轻摆动。 薇儿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手中的枪紧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她能感觉到身边的战友们也都高度紧张,大家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心。他们知道,在这片充满诡异和危险的山谷中,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他们肩负着使命,必须勇往直前,向着那隐藏在山谷深处的军事基地进发。 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跋涉,薇儿她的眼前那座末世前便已废弃的军事基地,在岁月与末世灾难的双重侵蚀下,呈现出一幅破败而又诡异的景象。基地的外墙早已千疮百孔,斑驳的墙体上布满了弹痕与裂缝,像是被无数凶猛的怪兽啃噬过一般。墙体的颜色灰暗且陈旧,在潮湿的环境中,爬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那青苔绿得发黑,仿佛蕴含着某种腐朽的力量。墙沿上还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阴森的氛围吞噬。 基地的大门半掩着,巨大的铁门扭曲变形,上面的铁锈如同一片片结痂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不断有红褐色的锈水顺着门缝流淌下来,在地上形成一滩滩怪异的污渍。周围的地面坑洼不平,满是积水,浑浊的水面倒映着基地那破败的轮廓,仿佛是一个扭曲的异世界。 薇儿小心翼翼地靠近墙边,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的手不自觉地伸进兜里,轻轻攥着诺玛,小声嘀咕着:“傻妞诺玛,你可给我醒醒啊。这是尊主亲自给我派的任务。你可别给我掉链子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到这周围隐藏的未知危险。然而,诺玛依旧毫无动静,冰冷的触感从薇儿的指尖传来,让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一阵可怕的嚎叫声从基地内部传了出来。那声音低沉而又尖锐,像是无数尖锐的指甲同时划过玻璃,又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痛苦地嘶吼。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引得周围的树木都微微颤动,原本就诡异的氛围愈发阴森恐怖。庐州军的士兵们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他们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神中充满警惕,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扳机,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大家都在心里暗自猜测,这到底是什么发出的声音,难道是隐藏在基地里的某种未知的恐怖生物?这种未知的恐惧让每个人的心跳都急剧加快,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而在基地内部,小黄和上校还沉浸在刚刚发生的混乱中,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他们发现基地内的警示灯不断亮起,红色的光芒闪烁不停,警报声也此起彼伏,尖锐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顺着警示灯闪烁的方向望去,只见通道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的金属门,此刻,那扇门正剧烈地摇晃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门后拼命撞击,想要冲出来。地上的灰尘随着门的晃动簌簌扬起,墙壁上的灯光也在这震动中忽明忽暗,整个场景充满了诡异和紧张的气息。上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意识到,可能是那些被弗拉基米扬提到的虫子要冲出来了,于是他赶忙走到屏幕前。 上校赶忙走到屏幕前,只见屏幕中的画面犹如噩梦一般。地面突然崩裂开来,无数覆盖着甲壳的巨型蠕虫破土而出,它们的身体粗壮而扭曲,表面的甲壳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金属光泽,每一节躯体都在剧烈地蠕动着,仿佛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魔。这些蠕虫的头部尖锐,长着巨大而狰狞的口器,里面布满了尖锐的獠牙,随着它们的不断涌出,整个基地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墙体上的裂缝迅速扩大,天花板上的石块纷纷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上校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弗拉基米扬的尸体,更是惊恐地发现,从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上,竟然也窜出大量的蠕虫。这些蠕虫似乎是被刚刚的动静吸引,或是从弗拉基米扬的体内孵化而出,它们扭动着细长的身体,朝着四周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令人作呕的黏液痕迹。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汗水,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头发凌乱不堪。他一边跑,一边大声报告着:“上校,庐州军,外面出现了三百多个庐州军,已经和弟兄们交上火了!”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带着明显的惊慌失措。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就陷入混乱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上校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但很快又被坚毅所取代,他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带领大家应对危机,只见他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似乎在心里迅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小黄瞪大了眼睛,眼中既有对庐州军的忌惮,又有对眼前局势的担忧,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其他士兵们的脸上,有的充满了恐惧,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觉地晃动起来;有的则是一脸茫然,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混乱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的士兵露出愤怒的表情,他们咬着牙,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似乎想要冲出去与庐州军拼个你死我活,却又被当前混乱的局面和未知的危险所束缚。 而那些原本因为反抗弗拉基米扬而团结在一起的士兵们,此刻脸上更是写满了迷茫和无助。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先对付那些恐怖的蠕虫,还是该去抵抗庐州军的进攻。整个基地内弥漫着一股绝望和紧张的气息,每个人都被这双重的危机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上校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定,大声命令道:“立刻挂起白旗!黄永强,你带上两个人,去和庐州军沟通,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就说我们愿意投降,但基地里出现了极其危险的生物,请求他们支援!动作要快!”上校眼神坚定地看向那个有骨气的小黄,此刻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小黄身上了,希望他能顺利与庐州军取得联系,为大家争取一线生机。 黄永强,这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小兵,在这一刻被赋予了重大使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满是恐惧,但军人的职责和对生存的渴望让他鼓起了勇气。他挑选了两名同样神情紧张但还算镇定的士兵,拿起一面白旗,小心翼翼地朝着基地外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庐州军的子弹,还是更可怕的未知生物,但他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与此同时,上校带着剩下的士兵们朝着中控室奔去。一路上,不断有石块从天花板掉落,他们不得不左躲右闪,躲避着随时可能砸下来的危险。巨型蠕虫在四周肆意爬行,时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它们的身体在墙壁和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黏液的痕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士兵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恐惧,但他们依然紧紧跟着上校,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深知,此刻如果不能成功引爆基地,一旦这些蠕虫冲出去,整个地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终于,他们来到了中控室。中控室里的设备大多已经损坏,闪烁的灯光和滋滋作响的机器让人感到更加压抑。上校迅速冲向控制台,开始疯狂地操作起来,试图启动基地的自毁程序。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眼睛紧紧盯着屏幕,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滴在键盘上。 其他士兵们则在一旁警惕地守着,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防止有蠕虫突然闯入。他们的心跳急速加快,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紧张的气氛让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快!再快一点!”上校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催促着自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决绝。他知道,时间紧迫,黄永强那边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与庐州军沟通,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引爆准备,为所有人争取最后的机会。 第522章 讨不臣(7) 薇儿藏身于一堵残墙之后,这堵墙在战火的洗礼下早已千疮百孔,表面布满了弹痕与碎石。墙后的她,眼神专注而坚定,双手如灵动的蝴蝶般在两个无人机操作装置上飞速舞动。周围枪林弹雨,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可她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这些危险全然不顾。 她操作的第一架无人机,此刻正翱翔在战场上空。这架侦察引导无人机,如同一只敏锐的鹰眼,在空中盘旋扫视着下方的战场。薇儿通过操作装置上的屏幕,仔细观察着每一处角落。她的手指精准地点击着屏幕,不时调整着无人机的飞行角度和高度。一旦发现目标,她便迅速按下按钮,启动激光指示器。一道红色的激光束如同一把锐利的长剑,直直地射向目标,为远处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指明方向。 “发现敌军火力点,已标记,准备攻击!”薇儿对着通讯器喊道,声音冷静而果断。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处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收到信号,飞行员迅速锁定目标,毫不犹豫地发射了agm - 114“地狱火”反坦克导弹。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目标。“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目标瞬间被爆炸的气浪和火焰吞噬,化作一片废墟。 而另一架小巧的无人机,此时正凭借着它极小的体型,在战场的复杂环境中灵活穿梭。它如同一只敏捷的老鼠,只要有一丝缝隙,便能钻进去。这架无人机搭载的红外侦测设备,正高效地工作着,不断扫描着周围区域。它将收集到的热源数据实时传输给天穹ai,帮助其快速更新这片区域的热源信息。 薇儿一边操控着两架无人机,一边还要分心关注战场全局。她的目光不时扫向手持狙击式榴弹发射器、位于制高点的士兵。通过无人机传来的画面,她能清楚地看到常胜军的动向。“三点钟方向,有敌军指挥官模样的人出现,准备狙击!”薇儿通过通讯器下达命令。 制高点上的士兵收到指令后,迅速调整狙击式榴弹发射器的角度。他紧紧盯着瞄准镜,呼吸沉稳而均匀。在薇儿的指挥下,他锁定了目标。“砰!”一声沉闷的枪响,榴弹发射器发射出一枚榴弹。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目标身旁。伴随着一声爆炸,那名常胜军指挥官瞬间消失在火光之中。 然而,常胜军的抵抗并未就此减弱。他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对薇儿的特战小队形成包围之势。薇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快速操作着无人机,让侦察引导无人机继续寻找敌军的关键目标,同时让小巧的无人机深入敌军后方,干扰他们的通讯和指挥系统。 “大家注意,敌军从左侧包抄过来了,准备迎敌!”薇儿一边通过通讯器提醒队友,一边观察着战场局势。她看到左侧的敌军人数众多,且火力凶猛。于是,她迅速操作无人机,引导阿帕奇直升机对这股敌军进行打击。“发射!”随着薇儿的命令,阿帕奇直升机再次发射导弹,导弹在敌军人群中爆炸,掀起一阵尘土和硝烟。 在激烈的交火中,薇儿突然发现一名敌军士兵正试图绕到他们的后方,对制高点的狙击士兵构成威胁。她立刻切换操作界面,操控那架小巧的无人机飞速冲向那名敌军士兵。无人机飞到敌军士兵头顶上方时,薇儿启动了无人机上搭载的小型干扰装置。敌军士兵的通讯设备瞬间受到干扰,发出一阵“滋滋”的杂音,他顿时慌乱起来。 趁着敌军士兵慌乱之际,薇儿对着通讯器喊道:“狙击手,解决掉他!”制高点的士兵迅速调整瞄准镜,扣动扳机。“砰!”又一声枪响,那名敌军士兵应声倒地。 就在这时,黄永强带着两名士兵举着白旗,小心翼翼地从基地方向走来。薇儿看到他们,立刻警觉起来。她操作无人机,让它们在黄永强等人头顶盘旋,密切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停止前进!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薇儿通过无人机上的扩音器大声喊道。 黄永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抬头看着在空中盘旋的无人机,大声回应道:“我们是常胜军的士兵,基地里出现了极其危险的生物,我们上校让我们来投降,并请求你们的支援!”薇儿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犹豫。她知道不能轻易相信对方,但基地里的情况不明,直接拒绝对方的请求显然着不太明智。 薇儿看到对方只是一个常胜军的中士,心里本能地有点怀疑,这小子看起来不像是能知道多少机密的人,谁晓得他们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她嘴角微微一扬,对着通讯器,用那种带着点调侃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喊道:“嘿,中士!听好了,立刻把你们的武装都解除了,然后把衣服也脱了,就留条短裤就行!别磨磨蹭蹭的,我可没什么耐心。” 黄永强一听,顿时急得满脸通红,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白旗,一边焦急地大喊:“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们上校正在准备炸毁这个基地。你们能帮我们,我们就投降。你们不能帮我们,那也等一会儿再打。里面有很多怪物,我们没办法两线作战啊!那些怪物已经开始到处乱窜了,基地随时可能失控,再耽搁下去,大家都得死!”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和脸上的尘土混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他身边的两名士兵也是一脸的紧张和无奈,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怪物的恐惧。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士兵,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黄永强的气势给压了回去。另一个士兵则紧紧地握着白旗,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眼睛不停地看向基地的方向,仿佛能看到里面那些恐怖的怪物正在朝着他们逼近。 薇儿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犯难。看他们这副模样,不像是在说谎,但万一这是个陷阱呢?她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目光在黄永强等人和基地之间来回扫视。“你们别给我耍心眼儿,我告诉你们,要是敢有一点不对劲,你们马上就会被打成筛子!”她一边警告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队友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快把武器扔了,慢慢脱掉衣服,动作放老实点!”薇儿再次大声命令道,同时操作着无人机,让它们降低高度,更近距离地监视着黄永强他们的一举一动。无人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在头顶嗡嗡作响,就像几只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黄蜂。 黄永强咬了咬牙,知道此刻容不得半点犹豫。他赶紧把手中的枪扔到地上,然后开始快速地脱衣服。一边脱,他还一边不停地解释:“真的,我们没骗你!那些怪物是从基地最深处跑出来的,个头特别大,还有很多小的,到处都是。我们根本对付不了,上校也是没办法才决定炸掉基地的。”他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脱起来有些费劲,但他还是拼了命地往下拽。 另外两名士兵也照着做了,他们的动作有些慌乱,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不一会儿,三个人就只剩下短裤站在那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的身体上布满了灰尘和汗水,还有一些因为之前战斗留下的擦伤和淤青。 薇儿看着他们,心中的怀疑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警惕依旧没有放松。“你们先站在那儿别动,谁要是敢乱动一下,可别怪我不客气!”她对着通讯器说道,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队友,“先盯着他们,我联系一下上面,看看怎么办。” 没错,没错,所谓的上面就是我,因为所有的情报也都会被天穹ai快速的整理,然后摆在我的面前,现在的情况,根据薇儿的信息基本可以确定以下几件事: 1.这个b3508区域根本没有什么安长河的主力部队,根据投诚方提供的信息这里,虽然是安长河的秘密杀手锏所在,但是这里却不是人类,而是五万多头巨大的虫子。 2.根据卫星,高空无人侦察机,以及薇儿的特战小队的无人机侦查的热源信息可以确定,那群虫子正在疯狂的攻击着约束着他们的铁门,而且几股虫群正在努力合拢吃掉面前的常胜军。 3.我们现在手里的还能灵活调用的牌,包括陆军航空兵的,38架a-10攻击机,以及25架强五,40架阿帕奇。空军有两个处于待命状态的f-15ex中队,以及一个中队的j-16,这次我们还从夏薇的南越省那边带来了三枚狂飙一号核弹,这东西是强五的专用武器。至于炮兵和其他地面部队,暂时还是不要考虑加入这边的战场了。毕竟正面战场也是需要足够的预备队的。 4.这群虫子的甲壳异常厚重,普通的自动步枪则只有集火才能产生有限杀伤。所以常胜军那边的防线估计,还有三十分钟左右就会被瓦解。 5.常胜军那边的指挥官(一个叫徐永利的上校)已经带人进入建筑内部的中控室,准备启动自毁程序,但是目前始终没有进展,估计是设备老化,或者是线路或者设备被毁已经困在了基地内部。 我将目光从屏幕上收了回来,现在被我提拔为第七军军长的楚天明,被我释放后管理陆军航空兵的李清泉,以及第二军的杨守节,接替孙小龙指挥新编第八军的宋佑侠,还有那三个军团直属炮兵师,都已经在正面战场铺开了。现在总预备队是第三军的谷子饶部。 用谷子饶那三万多人,封锁b3508区域,假如我军的前锋陷入苦战,那么我就没有扩大局部优势的可能性,反而会被拖入拉锯战甚至是消耗战的尴尬境地。毕竟这条长河防线可是有三十万依托钢筋混凝土的永备工事进行防御的。这条防线虽然第一层很多高地和道路都是对方那些拿着莫辛纳甘或者春田式步枪的“治安队”进行防御的。 可是一旦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后,就会迎面撞上第三道防线至第五道防线的核心防御区,打破这些防线后就是常胜军依托燕赵省首府赵都市布置的城市防御带。 此时的我凝视着指挥的全息影像沙盘,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军队无论是装备还是火力都完全对安长河的常胜军处于碾压性的优势,可战争不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回合制游戏。一场战役只要敌方抓来填补战线的人足够多,那么对方在核心地区的桥梁,交通节点,以及重要建筑的防御上就会更加从容,甚至有时候会形成局部优势。而预备队就是要帮助主力啃这些硬骨头的。 不过要是丢下那么危险的军事基地不管,不光是我们庐州军,就连在防御的常胜军,甚至是周围的民众都有可能面临巨大的灾难。 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安排轰炸,于是我快速的以自己的最高权限圈定一架处于待命状态的b1b枪骑兵,这架飞机携带了12枚加装了滑翔制导套件的fab-3000,以及部分gbu-72精确制导炸弹。这架飞机目前载弹量约60吨以上。 随后我将处于陆航闲置状态30架a-10攻击机分成了两个波次,并从柳青的空军,抽调出一个中队的f-15ex,准备对b3508区域的那个基地展开毁灭性的打击。 毕竟现在的我面临的是三十分钟左右那群虫子就会彻底失控,而不是三四个小时,根本没有时间让主要战线抽出兵力再徐徐图之。 就在我紧张的跟着参谋们协调着对b3508区域空袭的时候。此时身处于b3508区域军事基地门口的薇儿,已经吩咐所有人带着“战俘”前往科曼奇直升机的降落地点后,独自留在原地。她望着那不断震颤、随时可能被虫群冲破的基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傲然。她再次伸手掏出口袋里的泥丸,心中暗自想着,等解决了这麻烦,她又能在我面前好好露一手了,说不定还能得到我更多的夸赞和奖赏。毕竟这丫头的目标可是扳倒柳青和安娜做我正牌夫人的。 现在的她紧紧握着泥丸,眼神中带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看着剧烈震颤的基地,大喊一声:“醒来吧,诺玛!”声音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响亮。可下一秒,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原本应该快速膨胀变大的诺玛,此刻却毫无反应,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如同一个普通的泥丸。薇儿一下就慌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要知道,她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诉别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这里的一切,如今诺玛却掉链子,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基地的震颤愈发严重,地面开始剧烈摇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疯狂搅动着大地。从基地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沉闷而剧烈的撞击声,那声音像是远古巨兽愤怒的捶打,每一下都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让人的心脏都跟着颤抖。伴随着撞击声的,是虫子们此起彼伏的咆哮。那些咆哮声尖锐刺耳,充满了野性和疯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怒吼。 薇儿能想象到,基地里的虫群此刻正不顾一切地冲击着束缚它们的设施,巨大的身躯不断撞击着铁门和墙壁。那些铁门在虫群的冲击下,发出“嘎吱嘎吱”的扭曲声,随时都可能被撞开。墙壁上的石块开始纷纷掉落,扬起大片的灰尘。而虫群中,体型巨大的虫子用它们粗壮的肢体,奋力地砸向周围的一切,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基地为之颤抖。小虫子们则在大虫子的身后,密密麻麻地涌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仿佛一片黑色的潮水,随时准备淹没眼前的一切。 薇儿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泥丸,嘴里念叨着:“诺玛,你快醒醒啊,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助。可无论她怎么呼喊,诺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想起自己之前的大话,心中懊悔不已,要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这场危机无法控制,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不敢想象我知道这个不靠谱的丫头耍宝失败后的表情,更不敢想象会给军队和周边的人带来多大的灾难。此时的她,满心都是恐惧和自责,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基地,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基地震颤的加剧,薇儿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蔓延。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慌乱,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她再次尝试唤醒诺玛。一边疯狂地摇晃着手中的泥丸,一边对着它大声呼喊:“诺玛!你醒醒啊!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划过满是尘土的脸颊,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焦急与绝望。 基地深处的撞击声愈发猛烈,如同阵阵闷雷,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众人的耳膜。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墙壁砖石的掉落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那声音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预示着基地即将被虫群攻破。虫子们的咆哮声也越发疯狂,尖锐而凄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胆寒的恐怖乐章。 薇儿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她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紧紧攥着诺玛,仿佛这样就能给它注入力量。然而,诺玛依旧毫无生气,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薇儿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沮丧和自责。她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自信满满,向众人保证独自解决危机的场景,如今却陷入这般困境,她感到无比的懊悔。“要是我没有那么自大,要是我早点请求支援……”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后气得直接把诺玛扔在地上气鼓鼓的说了一句,“哼,臭诺玛...我不要你了。” 就在薇儿气鼓鼓的和诺玛发脾气的时候,突然,她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快速出现一条裂缝,那裂缝像是大地突然张开的一道狰狞大口。还没等薇儿反应过来,手中的泥丸“扑通”一声就掉进了裂缝之中。薇儿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似乎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懊悔与不甘。 她刚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试图把泥丸捞回来,可裂缝中却在下一秒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裂缝中的岩浆像是被激怒的巨兽,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喷泉。滚烫的岩浆如沸腾的开水般快速冒泡,不断翻滚着向上涌起。周围的空气被高温扭曲,呈现出诡异的景象。薇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浪逼得连连后退,她用手遮挡着脸,试图抵挡那炽热的温度。 随着岩浆的不断翻滚,突然,它剧烈地喷发出来。伴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和冲天的热气,巨大的熔岩巨人诺玛出现了。诺玛刚从沉睡中苏醒,它的眼睛还带着一丝惺忪,缓缓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那巨大的身躯足有数十米高,浑身散发着滚滚热浪,熔岩不断从它的体表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将地面烧出一个个大坑。它的脸上带着一种懵懂的神情,像是还没完全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 而此时的薇儿,望着眼前出现的诺玛,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的脸上原本绝望的表情瞬间被喜悦所取代,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这泪水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诺玛出现的激动。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声喊道:“诺玛,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在这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她喜极而泣的模样显得格外动人。此刻,她心中的恐惧和担忧一扫而空,看着诺玛那巨大而威严的身影,她知道,自己最大的帮手来了。 第523章 讨不臣(8) 宋省,洛城市,在一座庐州军空军的军事基地中。一个中队的12架f-15ex战斗机,已经离开了机库,整齐地排列在跑道上,机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犹如一群等待出击的钢铁雄鹰。这些战机线条流畅,机翼下挂载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彰显着强大的战斗力。 呼号“飞猪”的战机驾驶舱内,中队长“獾”坐在驾驶位上,他身材高大健壮,脸庞棱角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头戴飞行头盔,耳机里传来战机内部系统的轻微电流声和队友们的交流声。武器系统操作员“大白鹅”坐在他身后,正全神贯注地检查着各种仪器设备。 “獾,一切准备就绪。”大白鹅沉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很好,咱们出发,让安长河那个老太监,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獾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自信与不屑,他熟练地启动战机,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强大的推力让战机缓缓滑向跑道。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气流涌动,f-15ex中队依次起飞,在空中迅速形成了三个编队,朝着燕赵省首府的s3001区域飞去。獾驾驶着“飞猪”战机一马当先,冲在编队的最前方。 飞行途中,战机下方的大地迅速向后掠过,地面上的建筑和道路越来越小。突然,塔台的声音急促地传来:“飞猪机组注意,你们的飞行高度过低,有被敌方防空火力击中的风险,请立即提高高度!” 獾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轻狂,他对着通讯器说道:“塔台,我们现在飞行高度2000,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安长河那点88mm防空炮,对咱们的编队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我可不想因为飞得太高,影响咱们的轰炸精度。就他们那些破炮,能打到咱们,那才叫见鬼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动着操纵杆,让战机在空中做出一个略显挑衅的动作。 “獾,还是谨慎点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塔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放心吧,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要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还怎么打仗?”獾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丝毫没有提高飞行高度的打算。在他看来,安长河的防空力量根本不值一提,自己完全有能力应对。 就在这时,庐州军的天穹系统那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驾驶舱内响起:“提示,接收到最高权限命令。獾,请立刻带领你的中队前往b3508区域。” “b3508区域?那是什么鬼地方?”獾听到命令后,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他迅速查看了一下军用地图,发现地图上显示那里是一片空地,根本没有任何值得他们出动的目标。“大白鹅,你看看地图,这b3508区域一片空白,咱们去那儿干嘛?”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大白鹅。 大白鹅也一脸疑惑地盯着地图,说道:“确实奇怪,这地图上什么都没有啊。难道是情报有误?” 还没等他们弄清楚状况,军用地图突然开始快速更新,原本空白的b3508区域出现了一个规模巨大的军事基地。基地内各种建筑、设施清晰可见,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热源反应,看起来情况十分复杂。 “这……这是怎么回事?”獾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之前的情报怎么一点都没提到这个基地?”他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作为军人,他知道必须服从命令。“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既然是最高权限命令,咱们就先去看看。大白鹅,通知中队,改变航向,前往b3508区域。” “明白!”大白鹅迅速通过通讯系统向中队其他战机传达了命令。 f-15ex中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改变了飞行方向,朝着b3508区域疾驰而去。獾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紧紧盯着前方,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个神秘基地的情况。原本自信满满的他,此刻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样的挑战。但他骨子里的那股桀骜不驯并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他那张几乎全军出名的乌鸦嘴,小声念叨着,“我去...那个基地看着像是末世前政府军的设施,里面不会有异形吧。” 通讯频道里瞬间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开始大骂:“獾,你这乌鸦嘴可真是绝了!闭上你的臭嘴吧,可别再瞎说了!”“就是啊,每次你一说什么,准没好事儿,这次可别又被你说中了!”“你这家伙,能不能盼点好啊!”各种抱怨声和指责声在通讯频道里此起彼伏。 獾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早就习惯了队友们这样的反应。每次执行任务前,他故意说些不吉利的话,就是想让队友们通过骂他来缓解紧张的情绪。他对着通讯器说道:“别骂了啊,老子说的可是异形又没有说s300,再说了,末世前的军事基地,怕个屁。估计早就没人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心想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一个末世前的军事基地,荒废了这么久,就算有什么危险,应该也没那么可怕。 可还没等大家把这口气松下来,天穹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刚才獾分析的很有道理,那里确实有大量的虫子,而且军事基地内部不能排除有s300的可能性。” 这声音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通讯频道里的所有人都傻了眼。短暂的沉默之后,通讯频道再次热闹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加嘈杂。 “我去!还真被他说中了?这也太邪乎了吧!”“这乌鸦嘴,简直比大仙儿还准,我他妈真的服了!”“完了完了,有s300的话,咱们这次任务可危险了!”大家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担忧,谁也没想到獾这随口一说,居然真的猜中了。 “不是吧,天穹,你可别吓我们啊!”有人带着哭腔说道。 “这可怎么办?咱们带的武器,对付虫子还行,要是遇到s300,可就麻烦大了!”另一个人焦急地说道。 塔台的声音也适时传来,“根据最新情报,b3508可能存在一个地下的巨型变异生物巢穴,预估规模在五万左右。建议使用精确制导炸弹完成任务。”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五万左右的变异生物巢穴,还有可能存在s300防空系统,这任务难度瞬间提升了几个档次。毕竟这可是敌占区,还有s-300防空系统,自己飞机又是满载状态,真要是被打下几架飞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獾也没想到自己真的猜对了,他挠了挠头,说道:“嘿,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还真被我说中了……大家先别慌,咱们按照塔台的建议,用精确制导炸弹,先把那些虫子和可能存在的s300解决掉再说。”虽然他表面上还故作镇定,但心里也有些发怵。毕竟这次的任务,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獾,你就别逞强了,这次要是真出了事,你可得负责!”队友们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埋怨道。 “行,要是真出了事,我负责!你那一把能掐出水来的女朋友我要了!”獾虽然还在口花花,可是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所有人听到獾已经开始说这种程度的笑话了,大家本能的就感觉有些不妙。毕竟獾的笑话越贱,就意味着事儿越大。 就在众人满心担忧、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战机的敌我识别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獾查看后发现,己方有一架呼号河马的b1b枪骑兵轰炸机,正在往b3508方向飞行,而起飞机场显示是齐鲁省济城。他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自琢磨这架枪骑兵是不是也接到了前往该区域的命令,不知道上面搭载了什么武器,又能否为他们这次危险的任务增添几分胜算。此时,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被这一消息吸引,暂时从对任务的恐惧中转移出来,开始讨论起这架突然出现的战机。 再把目光转向b3508区域军事基地门口的薇儿。巨大的诺玛,这个由泥土和熔岩混合而成、足有六十多米高的庞然大物,缓缓蹲下它那如山岳般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大地的微微震颤,周围扬起一片尘土。它伸出巨大的手掌,那手掌如同一块巨大的平台,缓缓朝着薇儿伸去。薇儿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掌,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上了诺玛的掌心,嘴里还念叨了一句“我拿你当闺蜜,你却一有事就在睡懒觉。” 诺玛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闷雷,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它似乎在为自己辩解。薇儿听着诺玛的声音,像是能明白它的意思一样,撇了撇嘴说道:“算了,原谅你吧,谁让你是我闺蜜呢。”说完,她拍了拍诺玛的掌心,示意它可以行动了。诺玛像是得到了指令,缓缓站起身来,那庞大的身躯在阳光的照耀下,投射出巨大的阴影,仿佛一座移动的山峰。它迈开粗壮的双腿,朝着基地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而薇儿站在它的掌心,随后拿起战俘小黄给她留下的通讯器,接通了被困上校的频段后,柔声说道:“徐永利上校,您留在外围的手下,已经顺利向我方投降了,他们已经正在搭乘直升机返回我们的后方。现在我需要你的具体位置,方便我对你展开营救。” 通讯器那头,先是传来一阵巨大的虫子疯狂撞击厚重防护门的声音,“哐哐哐”,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每一下都撞在人的心上。紧接着,是虫子们疯狂的咆哮声,尖锐又刺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胆寒的恐怖音效。在这阵喧嚣之中,能听到徐永利上校惨然的苦笑声:“没有希望了,我们已经被虫子包围了。这里到处都是虫子,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你们不用管我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仿佛能看到他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被一群疯狂的虫子逼到绝境的模样。 薇儿一听对方根本没有说自己在哪里,眼神瞬间变得更加专注。她立刻操作着那架小巧灵活的无人机,这架无人机如同一只敏捷的燕子,迅速朝着基地内部飞去。无人机凭借着其极小的体型,在错综复杂的建筑通道间灵活穿梭,躲避着不时掉落的石块和四处飞舞的杂物。它搭载的红外侦测设备全力运转,不断扫描着周围区域,将收集到的热源数据实时传输回来。 薇儿紧盯着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仔细分析着每一个热源的形状、大小和移动轨迹。很快,她就发现了一处热源异常集中的区域,那里的热源信号杂乱无章,且呈现出不断移动和闪烁的状态,明显是有大量生物聚集。她通过对周围环境特征的分析,结合之前掌握的基地布局信息,确定那就是徐永利上校所在的位置。“你在中控室东北方向的备用通道里,周围有至少三十只体型较大的虫子,通道已经被它们堵得严严实实,你们暂时还安全,但支撑不了多久了。”薇儿对着通讯器冷静地说道。徐永利上校还没来得及发出惊讶的声音,薇儿就结束了通话,因为她知道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 诺玛似乎感受到了薇儿的焦急,它巨大的手掌轻轻一抬,将薇儿放在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上。薇儿稳稳地站在上面,如同站在一座移动的了望塔上,俯瞰着整个基地。 诺玛开始行动了,它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朝着困住徐永利上校的建筑走去。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大地的剧烈颤抖,仿佛地震一般。它来到一座钢筋混凝土建筑前,那建筑看起来十分坚固,墙壁厚实,可在诺玛面前,却如同纸糊的一般。诺玛微微弯下腰,伸出粗壮的手臂,巨大的手掌抓住建筑的一角。它的手指用力一捏,钢筋混凝土在它强大的力量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不堪重负的老者发出的痛苦呻吟。随着诺玛手臂的用力拉扯,建筑的一角瞬间被扯下一大块,砖石碎块纷纷掉落,扬起漫天的灰尘。 诺玛并没有停下动作,它继续发力,将整个手臂伸进建筑内部,如同在摆弄一个玩具般,将里面的结构扯得七零八落。钢筋被轻易地拉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混凝土块四处飞溅。它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建筑的剧烈摇晃,整座建筑仿佛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紧接着,诺玛抬起脚,朝着建筑的底部狠狠踏去。它那巨大的脚掌,犹如一个沉重的压路机,带着千钧之力落下。“轰”的一声巨响,建筑的底部瞬间被踏碎,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钢筋混凝土在诺玛的脚下变成了一堆废墟,烟尘弥漫,久久不散。诺玛就这样一步步地踏碎着前进,向着徐永利上校被困的地方靠近,它那巨大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宛如神话中的巨人,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要将一切阻碍都碾碎。 就在诺玛用小碎步遛弯的时候,被困的徐永利和身边的士兵们在备用通道里,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它们张牙舞爪地扑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这些虫子体型巨大,足有一人多高,坚硬的外壳在黯淡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多足的躯体不停地扭动着,尖锐的口器开合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仿佛随时准备将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士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有的人双手颤抖着端着枪,不断朝着虫子射击,可子弹打在虫子坚硬的外壳上,只是溅起一串串火花,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有的人已经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徐永利虽然强装镇定,但他紧握武器的双手也微微颤抖着,额头满是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地面开始不停地摇晃。徐永利和士兵们都站立不稳,东倒西歪。他们惊恐地看向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震动越来越强烈,伴随着沉闷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大地上。那些原本疯狂围攻他们的虫子们,此刻却像是发现了天敌一样,慌乱地四处逃窜,拥挤在那里的虫子们发出令人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得让徐永利的耳膜都快被戳破了。 震动愈发剧烈,徐永利和身边的士兵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疯狂摇晃的跳跳床上,而一边有大孩子在拼命地跳。他们根本无法站稳,只能紧紧地抓住身边的墙壁或者管道,才能勉强不摔倒。有的人没抓稳,直接被甩到了地上,又被慌乱逃窜的虫子们踩在脚下,发出痛苦的惨叫。 而在外面,诺玛已经来到了困住徐永利的走廊上方。它巨大的身影笼罩着这片区域,它伸出巨大的手臂,准备直接把那个走廊完全拔出来。徐永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一大块熔岩瞬间穿透墙壁,滚烫的岩浆流淌进来,瞬间就将几只虫子吞没。虫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温吓得疯狂逃窜,原本拥挤的通道瞬间空出了一片。紧接着,徐永利感觉整个走廊都被高高的举起来,他和士兵们站立不住,纷纷摔倒在地。大家惊恐地大喊着,拼命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管道、栏杆,甚至是彼此的身体,他们害怕被甩出去,掉进那未知的深渊。 诺玛开始“轻轻”地摇晃通道,它那巨大的左手掌心稳稳地在下面接着。这一下下的摇晃,让被困在里面的人仿佛坐过山车一般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徐永利和士兵们被晃得东倒西歪,身体不受控制地在通道里来回碰撞。有的人脑袋狠狠地撞在墙壁上,疼得他们眼冒金星;有的人被甩到半空,又重重地摔下来,砸在同伴身上,发出痛苦的闷哼。他们不停地发出尖叫,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和外面虫子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混乱而恐怖的声响。 诺玛呜呜呜地发出巨大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沉闷的雷声,仿佛是在对薇儿说,这里面没有人啊。薇儿通过无人机的摄像头看到了诺玛的动作和里面人的惨状,赶紧用无人机的喇叭对里面喊话:“徐永利立刻放手,滑下来,就像是坐滑梯一样,没有事的。”她的声音通过喇叭传进通道,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 徐永利听到薇儿的喊话,心中十分犹豫,他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未知区域,心里充满了恐惧,根本不敢相信这样滑下去会没事。但此时通道摇晃得越来越剧烈,身边不断有士兵因为抓不住而滑落下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还在挣扎的士兵们大喊:“兄弟们,听她的,咱们滑下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说完,他率先松开了抓着管道的手。瞬间,他的身体开始沿着倾斜的通道向下滑去。速度越来越快,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其他士兵们看到徐永利滑了下去,也纷纷咬咬牙,松开了手。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滑下通道,就像坐滑梯一样。有的人紧闭双眼,脸上写满了恐惧;有的人则大声呼喊着,试图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紧张。在高速下滑的过程中,他们的身体不断与通道的墙壁摩擦,衣服被划破,皮肤也擦出了血痕,但此刻他们顾不上这些疼痛,心中只有对生存的渴望。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要飞出去一般。突然,他们眼前一亮,看到了诺玛巨大的手掌。诺玛稳稳地接住了他们,就像接住了一个个小小的玩偶。徐永利和士兵们躺在诺玛的手掌上,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望着眼前巨大的诺玛,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敬畏,此时他们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庞然大物救了自己。 第524章 讨不臣(9) 薇儿稳稳地站在诺玛宽阔的肩膀上,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专注。她操控着无人机,让那小巧灵活的机器在空中盘旋,机身上的激光指示器不断闪烁,发射出一道道红色的激光束,精准地照射在那些不停地传出虫子们此起彼伏叫声的建筑上。这激光束仿佛是死亡的标记,每一道都在锁定那些虫子的巢穴上。 高空之中,那架来自齐鲁省济城的b1b枪骑兵轰炸机如同一头巨大的钢铁巨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机舱内,飞行员们全神贯注地盯着仪表盘和操作界面,根据薇儿提供的激光指示器信息,迅速锁定目标。随着机长一声令下,一枚gbu - 72精确制导炸弹缓缓脱离挂架,向着下方的目标飞速坠落。 这枚gbu - 72精确制导炸弹,就像是一颗被赋予了智慧的流星,在下落过程中不断调整着自己的飞行轨迹。它凭借着先进的制导系统,敏锐地捕捉着激光指示器发出的信号,如同追踪猎物的猎犬一般,准确无误地朝着目标冲去。炸弹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它即将带来的巨大威力。 地面上,诺玛似乎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巨大冲击,它迅速做出反应。它巨大的右手缓缓抬起,如同一片乌云般朝着薇儿罩去,将她紧紧护在掌心。与此同时,它的左手也虚握起来在徐永利那些战俘们的上方,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gbu - 72精确制导炸弹准确命中目标。瞬间,一道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仿佛太阳在地面上爆炸开来。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这冲击波如同一场狂暴的飓风,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无情地摧毁。周围的建筑在冲击波的作用下,瞬间化为齑粉,砖石、钢筋和玻璃碎片如雨点般四处飞溅。树木被连根拔起,在空中打着旋儿被抛向远方。地面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裂,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尘土和碎石被高高扬起,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尘雾。 诺玛的身体在冲击波的冲击下剧烈震动起来。它那如山岳般的身躯摇晃着,仿佛在狂风中艰难挺立的巨树。它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仿佛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和这巨大的冲击力。尽管诺玛用双手尽力保护着薇儿和战俘,但冲击力还是让它的手臂微微颤抖,身上的熔岩也因为震动而不断滚落,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将地面烧出一个个大坑。 薇儿在诺玛的掌心内,感受着外面传来的巨大震动和热浪。她紧紧抓住诺玛的手指,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这爆炸的威力实在太大,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险;兴奋的是自己参与了这次行动,并且成功引导了炸弹的攻击,为消灭敌人做出了贡献。而徐永利那些人,则躲在诺玛左手掌心那里在诺玛手指的庇护下,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颤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整个人都因为这强烈的震撼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在距离b3508区域,正北直线距离527的上谷郡战场,这里同样是一片战火纷飞的景象。轰隆隆的炮击声连绵不绝,仿佛是天边的惊雷在不断炸响。炮弹如雨点般落在上谷郡的土地上,炸起一片片尘土和火光。大地在炮火的轰击下不停地颤抖,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武天嗣,这个年轻的大将军王,在卫兵们的紧密掩护下,走出了装甲车,快速朝着营地的帐篷奔去。他虽然年纪小,但眼神中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和果敢。一路上,炮弹呼啸着从他们头顶飞过,在空气中带起一阵阵的尖啸声,随后震耳欲聋的爆炸,以及四处飞溅的弹片,让整个营区再听不到一点其他的声音。 终于,武天嗣冲进了帐篷。帐篷内,此时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的孙铭泽,已经将他那条前清风格的发辫盘在了光秃秃的头顶上。这个眉头紧锁的干瘦老头,手中的红蓝笔正在地图上,不停地做着标注,那一个个线条,标记以及战线都在他那双满是褶皱的大手下快去更新着。看到武天嗣进来,他连忙转身,行了个礼而后恭恭敬敬摸退到一旁。 “孙老,快说说现在的情况!”武天嗣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战场局势的关切。 孙铭泽微微欠身,指着地图说道:“大将军王,上谷郡的敌军抵抗十分顽强,尤其是火车站附近。那里作为燕赵省和辽东省的交通枢纽,敌军在周围布置了以35个大型炮垒,265个暗堡,350公里的交通壕沟的六层工事。咱们那些山炮和那些60小炮,根本打不过对方炮垒里那些155mm炮。大将军王,要不咱们把朝廷前些天空降过来的63式火箭炮推上去打一波反击吧。” 现在的他一听到火箭炮心里就有点别扭,因为那东西准头差不说,消耗还大的吓人,只是依靠庐州朝廷的空投补给根本不够,一有事就能用火箭弹的。现在的他似乎和几个月的乌力吉发生了对调,几个月前是乌力吉用漠南省的骑兵强行攻城,现在的他也要带领着漠南省的骑兵军团,攻击城市。可火箭炮打过以后就真的没事了吗?开什么玩笑。 此时武天嗣不露声色的问了一句:“孙老,刚刚安排的无人机侦查情况怎么样?现在能不能确定那些高威胁的炮垒具体位置?” 孙铭泽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叹了口气道:“将军王,无人机的侦查并不顺利。在我们派出无人机进行侦查的时候,敌军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他们启动了强电磁干扰,导致我们的无人机在接近目标区域时,通讯信号受到严重干扰,甚至一部分无人机干脆就被劫持了,根本无法返航,现在估计就是对方破解了无人机数据对这边进行试探性的炮击。” 武天嗣一听,眉毛不由自主的一抖,因为在很多时候,安长河的常胜军一般在庐州军的眼中就是叫花子窝。现在听说自己这边还被电磁干扰了,这虽然听起来很不对劲,但是仔细想一想安长河背后的罗刹国和辽东省的周天宇似乎又变得合理了很多。毕竟现在真的要是打下了上谷,那么辽东省和燕赵省的沟通几乎就完全断绝了。 武天嗣随口问道,“现在周天宇的铁原军有没有什么动向?“话音未落,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爆炸,剧烈的震颤让整个帐篷都摇晃起来,桌面上的物品被震得东倒西歪,地图上的红蓝笔也滚落地上。孙铭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赶紧稳住身形,随后在摇晃的桌面上拿起一份30分钟前总部发来的卫星照片。此时,又一阵炮击袭来,桌子再次剧烈晃动,照片在桌上被震得“哗啦”作响,孙铭泽费力地将照片展平,说道:“大将军王,您请看,这是总部刚发来的卫星照片,铁原军完完整整的都在驻地铁原,毫无动向。” 武天嗣眉头紧锁,盯着照片陷入沉思。外面的炮击声依旧不断,每一声爆炸都让帐篷跟着颤抖,桌上的杯子被震得哐当作响,溅出的茶水打湿了照片的一角。他心想,周天宇和安长河是盟友,按常理不该坐视自己的部队拿下上谷郡并且进逼山海关市。一旦上谷郡被攻下,进逼山海关,安长河的一切交通都会被切断,这对他们的联盟极为不利。可如今铁原军却毫无动静,这其中必定有诈。 难道周天宇在等待时机,准备来个突然袭击?又或者他有什么别的阴谋?武天嗣的目光在地图上不断游移,试图从复杂的局势中找出线索。炮弹的震颤持续着,地图上的标记也随着桌面的晃动而模糊不清,现在就才刚打上谷就要让火箭炮出动吗?战争打得就是后勤和物资储备水平,那几十门火箭炮,虽然威力很大,可打个上谷火车站,就动用火箭炮,真要是周天宇的铁原军来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更重要的是,现在上谷火车站的敌人可是有大功率的反无人机和电磁干扰设备的,假如对方有反炮兵雷达,那么火箭炮贸然开火,一定会被对方的155mm炮一个集火就彻底消灭。 可是现在的形势真的让他很尴尬,不快速拿下上谷火车站,那么原本犹豫狐疑的周天宇会不会带兵进关呢?因为剧烈炮击溅射起来的泥土不停地撒在帐篷顶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动静。 敌方的试探性炮击已经接近尾声,从攻击的落点判断,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已经破解了无人机的数据,因为他们攻击的正是无人机返回路径。这让武天嗣的脸色愈发凝重,他深知局势比想象中更为严峻。 帐篷外,炮击虽暂时停歇,但战场上弥漫的硝烟味却愈发浓重,让人喘不过气来。武天嗣个子小,为了能更清楚地查看军用地图,他费力地爬到桌子上。此时,又有几枚炮弹在远处爆炸,桌子随着大地的震颤而摇晃,武天嗣不得不紧紧抓住地图边缘,才不至于摔倒。 他的目光迅速落在火车站区域,仔细观察着十点钟方向、两点钟方向以及六点钟方向的建筑。那些地方他已经用无人机看过,十点钟方向,是一片废弃的工厂,厂房的墙壁厚实且斑驳,上面布满了弹孔和岁月的痕迹。厂房周围杂草丛生,那些一人多高的荒草在微风中摇曳,与破败的厂房相互交织,形成了天然的掩护。从高处俯瞰,很难分辨出里面是否隐藏着敌军。两点钟方向,有几座老式居民楼,这些建筑虽然略显陈旧,但布局错落有致。楼与楼之间的间距狭窄,形成了许多隐蔽的角落。而且,周围有不少被炸毁的车辆和杂物,随意地堆积在那里,为隐藏兵力和武器提供了绝佳的条件。六点钟方向则是一片树林,树木高大茂密,枝叶相互交错,阳光都很难穿透。树林中还有一些天然的沟壑和土丘,若在这里布置兵力,从外面很难察觉。 武天嗣看到这几个位置已经被自己这边占据,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盯着地图沉思片刻,随后大声下达命令:“传令下去,让山炮和60mm迫击炮先进行试探性射击!把火箭炮分散到十点钟方向的废弃工厂、两点钟方向的居民楼以及六点钟方向的树林这三个区域,分成三个波次,间歇性射击。前两次每波只发射少量炮弹,一旦对方没有反击,就立刻组织大规模火力,一次性摧毁火车站!”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帐篷内回荡,给众人带来了一丝信心。 帐篷里的传令兵们迅速领命,冒着随时可能落下的炮弹,冲出帐篷传达命令。武天嗣则站在桌子上,目光紧紧盯着地图,等待着前线的消息。他知道,这一战至关重要,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士兵的生死,关乎着这场战争的胜负。此刻,战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紧张的氛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营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命运的最终裁决。 就在武天嗣正在准备对火车站筹备一次毁灭性炮击的时候,常胜军炮垒里,身着浅咖色常胜军炮兵风衣的郑青民,正眉头紧锁地眺望着远方。他肩膀上一杠三的肩章,在昏暗的炮垒内隐约闪烁着微光。身边的连副一脸担忧地凑过来,小声问道:“连长,咱们这个火车站守得住吗?” 郑青民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那得看谁打,要是庐州军的主力来打,咱们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可要是武天嗣的靖边军,还是算了吧,就那些漠南省的骑兵和小山炮够干嘛的?咱们这六层工事,再加上35个大型炮垒、265个暗堡,还怕他们不成?”他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也没底,毕竟这战争的局势变幻莫测。 就在这时,一阵阵60mm迫击炮的炮弹落在钢筋混凝土的炮垒周围。“轰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溅起一片片浓密的灰尘,瞬间弥漫在炮垒内。郑青民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弄得灰头土脸,他啐了一口,骂道:“呸,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就这点小炮,还想吓唬咱们?”炮击过后,炮垒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士兵们紧张的呼吸声和外面尘土掉落的簌簌声。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刚缓过神来,又是一阵小炮骚扰。这一次,炮弹落点更近了些,爆炸的冲击力让炮垒内的物品都跟着摇晃起来。 连副紧张地看向郑青民,问道:“连长,要不要反击啊?”郑青民皱了皱眉头,有些烦躁地说道:“这些东西打了就跑,根本来不及的。咱们的反炮兵雷达还没到位,就靠咱们现在这肉眼,再用铅笔计算位置和方向,根本没法精准定位对方位置。等周天宇援助的那些破烂雷达给咱们计算出对方位置,黄花菜都凉了。先忍着,别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呼啸声。郑青民脸色一变,大喊道:“不好,是火箭弹!都找掩体躲起来!”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如同尖锐的警报声。紧接着,少量火箭弹划破长空,拖着长长的尾焰朝着火车站袭来。“嗖——嗖——嗖”,火箭弹的呼啸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上。伴随着几声沉闷的“轰——轰——轰”爆炸声,火箭弹在火车站附近炸开,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弹片四处飞溅,击中周围的建筑和工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有的士兵被弹片击中,发出痛苦的惨叫;有的则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一时间,炮垒内混乱不堪。 越来越多的火箭弹瞬间袭来,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朝着火车站砸落。落点越来越近,剧烈的爆炸让整个炮垒都剧烈震颤起来,连炮垒内的大炮都跟着左右晃动,炮身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弹药储存架也在这强烈的震动下摇摇欲坠,上面的炮弹相互碰撞,发出“哐哐”的巨响。突然,一枚炮弹从储存架上掉落出来,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后,竟带着引信朝着门口飞速滚去。 郑青民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不!”刚要冲过去阻止,却根本来不及了。只见那枚炮弹在门口瞬间爆炸,“轰隆”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力量撕裂。爆炸产生的强光让整个炮垒内瞬间亮如白昼,紧接着是一股强大的气浪,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将周围的一切都席卷其中。 郑青民被气浪狠狠掀翻在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撞在炮垒的墙壁上。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耳朵里传来一阵剧烈的耳鸣,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疯狂飞舞。鼻子和嘴巴也一阵温热,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抹,满手都是鲜血,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等他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原本还算坚固的炮垒此刻已变得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破损的痕迹。墙壁上的石块被炸得纷纷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钢筋,仿佛是受伤巨兽的筋骨。地上满是碎石、泥土和破碎的武器零件,一片狼藉。那几门原本威力巨大的大炮,此刻有的已经被炸得扭曲变形,炮管歪向一边,失去了原本的威严;有的则被爆炸的冲击力掀翻在地,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周围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尘土。 郑青民摇晃着走到观察口,望向外面的天空。只见天空中越来越多的火箭弹如流星般划过,它们拖着长长的尾焰,照亮了整个战场。这些火箭弹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火车站和周围的工事不断倾泻而下。在火箭弹的攻击下,周围的建筑纷纷倒塌,扬起大片的烟尘。原本坚固的防御工事也在这一轮轮的轰炸中逐渐瓦解,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弹坑中不断有泥土和石块被炸飞,伴随着火光和硝烟,整个场景宛如世界末日。 火车站的站台已经被炸毁了大半,铁轨扭曲变形,一节节车厢被炸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炸上了天,然后重重地摔落在远处。周围的树木也未能幸免,被炸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有的还在燃烧着,冒出滚滚浓烟。战场上到处都是喊叫声、惨叫声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绝望的乐章。郑青民知道,他们的防御即将崩溃,而他们,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郑青民绝望地望着这片惨状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起初,那声音如同天边隐隐的闷雷,低沉而微弱,在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和嘈杂的战场背景音中,几乎难以分辨。但随着时间推移,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逐渐变得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轰鸣作响。 只见远方尘土飞扬,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在大地上翻腾。那是武天嗣的漠南省骑兵军团,他们如狂风般朝着火车站席卷而来。骑兵们身着统一的黑色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若隐若现,宛如从地狱杀出的死神。 当先的骑兵高举着长刀,刀刃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仿佛随时准备撕裂眼前的一切阻碍。他们的脸庞坚毅而果敢,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决心,紧紧盯着前方的火车站,对周围的炮火视若无睹。他们胯下的战马,身姿矫健,肌肉紧绷,每一次奔腾都像是要踏破大地。马背上的骑手们随着战马的节奏起伏,人与马仿佛融为一体,配合默契。 马蹄声越来越近,犹如密集的鼓点,重重地敲击着郑青民和士兵们的心。大地在马蹄的践踏下剧烈颤抖,这种震颤从脚底一直传至全身,让人心惊胆战。随着骑兵们的靠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战马口中喷着粗气,白沫飞溅,四蹄扬起的尘土如云雾般弥漫。 眨眼间,骑兵军团已经冲到了近处,他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杀!杀!杀!”的吼声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掀翻。郑青民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那是一种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力量。骑兵们挥舞着长刀,如入无人之境般朝着炮垒冲来,仿佛要将这已然破败的防御工事彻底踏平。在这排山倒海般的冲锋面前,火车站的常胜军们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仿佛只是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 第525章 讨不臣(10)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一条巨大防线的交通枢纽,总是地处平原,道路阡陌四通八达,并且最好还应该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还有便捷的高速公路,以及物流配送体系。但这是势均力敌时才会出现的交通枢纽。 可如果换个思路来看的话,无论是三国时代的剑阁和岐山的陈仓道,亦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驼峰航线,以及越战时的胡志明小道,都是运输难度极大的运输线,但这些险地却都起到了极其重要的运输作用的通道。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这样的一条道路,长河防线的交通枢纽——鹰嘴崖。 这个鹰嘴崖,更像是胡志明小道,只要你不管他,他可不光是运运物资,甚至可以在鹰嘴崖集结兵力,狠狠的在我们主力的后方咬上一口。 现在的我站在鹰嘴崖前,望着这片横亘在眼前的区域,心中满是凝重。这鹰嘴崖,简直就是大自然设下的一道天堑,给我们庐州军的进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从高处俯瞰,鹰嘴崖完全被连绵起伏的山脉环绕,四周的山峦一座接着一座,像是无穷无尽的巨蟒蜿蜒盘踞。这些山峰陡峭险峻,平均海拔超过1500米,在阳光的映照下,山巅的积雪闪耀着寒光,仿佛是它们向我们示威的利刃。山谷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巨大而杂乱的蛛网,地势蜿蜒曲折得让人晕头转向,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迷宫。 走进山谷,更能深切感受到它的险峻。山谷宽窄不一,最窄的地方,仅仅能容一辆小型车辆勉强通过,两侧的悬崖峭壁就像两堵高耸入云的巨墙,坡度常常超过70度,几乎是垂直而立。那坚硬的花岗岩崖壁,表面光滑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徒手攀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无疑为安长河的防御提供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天然壁垒。 这里的植被茂密得超乎想象,就跟胡志明小道一样,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层层枝叶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块巨大的绿色幕布,把整个山谷捂得严严实实。粗壮的松树、坚韧的橡树,还有那些相互缠绕的藤蔓植物,共同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丛林里,各种各样的灌木和杂草肆意生长,有些地方的杂草都能没过人的头顶。这些植被,对安长河的军队来说,是绝佳的隐蔽场所,可对我们庐州军而言,却极大地限制了视野和行动。每前进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陷入敌人的埋伏。 再看看这山谷里的路,简直糟糕透顶。几乎找不到一条完整的大路,全是些狭窄又崎岖的山间小道。这些小道在山谷间蜿蜒曲折,有些路段仅仅是在岩石和泥土上勉强踩出的痕迹。长期的雨水冲刷和植被覆盖,让路面泥泞湿滑,一脚踩下去,鞋子都能被陷住。车辆在这儿根本跑不起来,速度慢得像蜗牛爬,还动不动就会被树枝、石块挡住去路,甚至陷入泥坑动弹不得。骡马倒是相对适应些,但运输效率低得可怜。在那些陡峭的路段,骡马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就可能失足滑落,看着都让人心惊胆战。 这鹰嘴崖,处在长河防线的侧后方,地理位置极其关键,是安长河军队连接各个防御区域的重要节点。通过这里的山谷小道,他们能迅速在不同防区之间调配兵力、运输物资,实现战略上的相互支援。这就好比是他们整个防御体系的“血管”,源源不断地为各个据点输送着“血液”,让他们的防线始终保持着活力。 从军事防御角度来看,这地方对安长河的军队太有利了。我们要是进攻,就必须穿过这些狭窄的山谷通道。而在通道里,他们能凭借悬崖峭壁上的防御工事,对我们进行居高临下的攻击。我们的部队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根本施展不开,进攻难度成倍增加。那些茂密的植被,又成了他们天然的伪装,他们躲在暗处,随时都可能对我们发动突袭,防不胜防。 对安长河来说,虽然这地方运输物资不容易,但他们利用山谷的隐蔽性,通过精心组织规划,依靠骡马和人力,采用夜间运输、分散运输这些手段,居然也能满足军队的基本物资需求。运输队伍藏在这山林里,很难被我们发现,就像胡志明小道利用隐蔽的丛林避开美军的侦察一样。 可对我们庐州军来说,这地形简直就是空袭的噩梦。山谷又窄,两边山峰又高,飞机在这儿飞行太危险了,稍微操作失误就会撞上山峰。而且,这些茂密的植被也增加了空袭的难度,就算飞机发现了目标,投下的炸弹也很容易被树木和山体挡住,根本没法精准命中。 尽管我们的部队装备了先进的f-15e、f-15ex以及j-16战斗机,还有b-1b“枪骑兵”轰炸机,甚至是我们引以为傲的kp系列超高速多功能无人战机,但在这片狭窄的山谷中,这些空中优势几乎无法发挥。山谷的狭窄限制了我们的飞行操作,高耸的山峰和茂密的植被让精准打击变得异常困难。更不用说,安长河军队在山谷中布置了众多的假目标和隐蔽防空设施,使得我们的空袭风险直线上升。 然而,鹰嘴崖的挑战远不止于此。在我们深入山谷后,我们发现安长河军队已经利用山谷的特殊地形,他们将为数不多的先进的地对空导弹系统部署在了秘密洞穴之中。这些先进的防空系统诸如s-300,它不仅能封锁整片山谷还能挤压,我们最先进的隐形战斗机和轰炸机,在这些导弹系统面前,我们空军的行动区域都会被严重挤压。 更令人担忧的是,山谷中的地形使得我们的电子战设备难以发挥作用。山谷的特殊构造和植被的茂密,让敌军的通讯和指挥系统得以隐藏,而我们的电子侦察和干扰设备却难以穿透这片绿色屏障。 此外,安长河军队还巧妙地利用了山谷中的水文条件。他们在山谷中布置了众多的水坝和水道,一旦需要,他们可以迅速释放洪水,切断我们的进攻路线,甚至淹没山谷中的重要通道。这使得我们的进攻计划必须时刻考虑到可能的洪水威胁,增加了进攻的不确定性和风险。 对于这种吊毛地方,作为末世前的老军迷,我本能就想到撒橙剂或者丢燃烧弹,可现在顶着gpa常任理事国的名头,很多事就不能做。先不说对方的s-300的事儿,就说敌方没有防空都不能那么干。 首先战争是政治的延伸,而经济则是政治的基础,我统治下的庐州和襄城是末世后唯二的工业区,我想要维持自己现在的霸权就需要一个规模巨大的外向型经济。这样我扩充军事,以及稳固霸权的行为才是有收益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的农耕帝国的会因为穷兵黩武而亡国了。因为农耕是内向型经济体系,他们扩张的消费大于收益。 我这次的军事行动如果无法有效区分军事人员和平民,那么一个滥杀无辜的名声很容易影响我们的形象,虽然现在没有替代我们庞大产能的区域,但是这真的不代表我可以轻松扼杀,一切其他地区在末世后再次工业化的苗头。那么我们就需要培养买办,只有买办才是打断一个国家脊梁的人。让他们不仅仅是获利,更应该有一种给我们当买办有一种道德优越感,也就是给我们当狗,是一种亲近文明,拥抱人类之光的道德优势,这样才能促进一个有利于我们的国际分工。 再说了燕赵省本身在末世前就是被环保玩残了的省份,现在统一它,只是政治需求,统一以后还要养着这里。所以我这真没必要丢橙剂和燃烧弹。就燕赵省那工业基础,就和他们大兵团对峙就可以直接拖垮他们的经济,真不至于为了一道防线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 我是妇人之仁吗?我想到这个想法就觉得有点可笑。首先打仗的目的就是抢劫,有人会认为一个拿着手枪的劫匪,优雅的整理餐巾然后告诉你,怎么吃了你。那还是妇人之仁吗?相反,你会觉得他是《沉默羔羊》里面的汉尼拔医生。 再说战争就是抢劫和国际法的事,gpa大会和国际法就在那里摆着呢,1976年gpa通过了《禁止为军事或任何其他敌对目的使用改变环境的技术的公约》,明确禁止使用化学武器和对环境造成严重破坏的军事手段,使用橙剂就等于自甘堕落。 还有个傻瓜王二狗都知道的《日内瓦公约》,在《日内瓦公约》附加议定书:这些国际人道法文件强调在战争中保护平民和非战斗人员,禁止使用不分皂白的武器,也就是无法区分军事目标和民用目标的武器。燃烧弹在使用过程中容易失控,难以精确控制其影响范围,可能会对平民和民用设施造成严重伤害,所以我要是用了燃烧弹,就是个认知低下的傻瓜都知道我是个坏人。 仔细想想末世前的少儿动画吧,为什么很多成年人都会和屡战屡败的配角产生共情?还不是那句“胜利者制定规则”就可以概括了吗?我现在是霸主,手里还有核弹,我不当主角,自甘堕落当反派吗?主角说话是嘴遁,而反派说话,就是逼逼赖赖,就是反派死于话多。再通俗点说,难道有人会认为我拿不下鹰嘴峡吗?只要我想轰炸,他的s-300就是个屁,我只需要用四架察打一体无人机和一架电子侦查无人机,组成两个这样的小队。一队巡逻外围,一队检查内围。外围六小时一轮换,内围四小时一轮换。 防空系统的雷达每天都要开机,检查和调试设备,敢开机我就能发射反辐射导弹打瞎了他。至于劫持无人机,无人机在哪丢了,我就在方圆三十公里倾泻火箭弹,谁敢动我无人机,我就让谁见上帝。不过真要是和这种天险大动肝火,那就像是一个老师和自己的学生扭打在一起,无论输赢,都是输了。 要是打仗只考虑消灭敌人,其实末世前的gpa常任理事国拼命对其他国家丢核弹就行了,还造个屁的坦克,飞机,航母,毕竟核弹之下皆蝼蚁。可事实证明,核战没人敢打。这不是道德有多高尚,而是所有的统治阶级的目的都是统治,而不是鱼死网破。为什么说统治阶级就是为了统治?最直观的例子就是资本家会在被统治的平民,穷的叮当响,已经被榨出最后一滴油的时候涨工资,确保消费的持续性。 我正站在鹰嘴崖前,满心都是对这处天险的考量,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还没等我回头,就感觉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紧接着,薇儿那俏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嘿嘿,咬人的小狗。抓不到我吧。”我转过头,就看到她从另一边冒出头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戏谑,估计这是觉得我昨晚把她咬疼了。 我被她那活泼的样子弄得一怔,因为曾几何时,在我只有庐州一地的时候柳青就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可现在的柳青更像是我的太尉了。再想想她骂我是咬人的小狗和我们昨夜的温存,随后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她这副古灵精怪的笑脸,心里的压力倒是舒缓了一些。她却丝毫没打算停下,继续得意地说道:“怎么了鹰嘴崖看傻了吧。要不要薇儿姐姐给你带领特战小队帮你,占领水库啊?”说着,她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这破地方要它干嘛?我炸了别处逼着安长河他们必须走这条路就行了。现在战线四处吃紧,他安长河就是个马谡,别人都当道扎营,他就上山,他不死谁死?我占据几个出口,直接把里面的人饿死在里面。人家胡志明小道能借助雨林逃跑,他这就是绝地,完全就是找死。”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随后轻轻搂住她的细腰。 我看着薇儿,认真地告诉她:“他安长河不是喜欢天险吗?我就从两翼开始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然后把安长河的三十万大军,就像是狼驱赶羊群一样,全部赶进鹰嘴崖。这鹰嘴崖看着像他们的天然堡垒,可在我眼里,它就是个坑。”我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作战计划的轮廓,“安长河以为凭借这里的险要地势就能阻挡我,却不知这狭窄的山谷、茂密的植被和复杂的地形,一旦被我军截断退路,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他把自己唯一的一套s-300防空系统都扔在这里了,其他防线就肯定没有了好东西了,我们就在别处狠狠地炸。等他的三十万大军都进了这鹰嘴崖,我们就彻底封死各个出口,到时候,他们在这绝地里好好反省一下。” 薇儿穿着一套水洗白的牛仔服,那衣服的颜色有些泛白,却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一种随性与洒脱。修身的牛仔上衣紧紧裹着她的上身,勾勒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透着一丝性感。下身的牛仔裤同样贴合她的双腿,将她的腿部线条修饰得更加笔直修长,裤脚处有些毛边,增添了几分不羁的味道。她脚蹬一双黑色短靴,靴面上还镶嵌着几颗银色的铆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彰显着她的个性。 她靠近我,冷哼一声说,“我看你就是害怕全球和平联盟,还有那些婆婆妈妈的国际法。”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故意把搭在她腰上的手往下了一点。薇儿察觉到我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反抗。我看着她,解释道:“国际法就是脸面,你看我拾掇得干干净净的,长得又帅,把手搭在你屁屁上,你都美滋滋的。要是我胡子不刮邋里邋遢的,恐怕我当你舔狗都没有机会吧。” 薇儿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意思是,尊重国际法就像是男人买洗面奶和面膜,看起来娘娘腔,但是打扮的漂亮了就有可能得到女人投怀送抱?” 我被她这个奇特的比喻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咱们现在是霸主,就得有霸主的样子。遵守国际法,就是在维护咱们的形象,让别人看着觉得咱们是有规矩、有底线的。这样,那些其他势力才会心甘情愿地跟咱们合作,或者说,才会更忌惮咱们。就像你看到一个人,打扮得干净整洁、气质不凡,自然而然就会对他多几分好感和尊重;要是看到一个邋里邋遢、张嘴就一口烂牙味的野蛮人,肯定就不想跟他打交道,反正吧,这就是降低统治成本的一种最有效的方式。” 薇儿听了撅着小嘴,碎碎念着:“真不愧是资深老渣男,搞政治和骗小姑娘似的去小旅馆似的。” 第526章 讨不臣(11) 在鹰嘴崖那蜿蜒曲折、崎岖难行的小路上,一支为安长河军队提供物资搬运的骡马队正艰难地前行着。这条小路像是一条被随意丢弃在山间的破旧丝带,在山谷间扭曲蜿蜒,路面上铺满了大小不一的碎石,每一块都仿佛暗藏着危险。 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像是随时都会压下来,给本就压抑的氛围更添了几分沉闷。山间的风呼啸着穿过,带着丝丝寒意,吹得众人的衣服猎猎作响。骡马队的人们弓着背,在这恶劣的环境中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队伍里,一对父子牵着骡子,在队伍中缓缓前行。父亲面容沧桑,岁月和生活的重担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双手粗糙干裂,满是老茧,紧紧地握着骡子的缰绳,仿佛那是他在这艰难时刻的救命稻草。儿子跟在父亲身旁,身形略显单薄,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紧张,他的眼睛里透露出对这未知旅途的恐惧,但又强装着镇定。 突然,一阵山风猛烈地刮过,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地拨弄着这山间的一切。伴随着风声,道路一侧的山体上,一些碎石开始松动。起初只是轻微的响动,接着,越来越多的碎石开始滑落,“噼里啪啦”地滚下山坡,在寂静的山谷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父亲听到这声音,心中暗叫不好,他本能地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警惕。他一边大声呼喊着“小心”,一边试图拉着儿子和骡子快速离开这个危险区域。然而,就在他慌乱地移动脚步时,一脚踩空,身体猛地失去了平衡。 父亲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骡子的缰绳,希望能借此稳住自己的身体。可是,骡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它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危险的境地。就在父亲的手触碰到缰绳的瞬间,巨大的惯性带着骡子和父亲一同朝着深涧滑去。 儿子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巴微微张开,想要呼喊,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仅仅一瞬间,父亲和骡子就消失在了深涧之中,只留下儿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那还在不断滚落的碎石,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悲剧。儿子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父亲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儿子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想要蹲下身子,好好地哭一场,释放心中的痛苦和恐惧。可是,他连这样的地方都没有。这条小路实在是太狭窄了,身旁就是陡峭的悬崖,他只能痛苦地站在原地,紧紧地咬着嘴唇,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时,背后的常胜军少校不耐烦地催促着:“愣着干嘛,快走!别耽误了行程,不然有你好看的!”少校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冷酷和无情。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在他眼中,这些为军队搬运物资的人不过是工具,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物资必须按时送达。 儿子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缓缓地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走去。他的身影在阴沉沉的天空下显得那么渺小、无助,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倔强。他知道,在这残酷的战争中,他必须坚强,哪怕前面是无尽的黑暗,他也只能独自前行。 队伍里,一个老人看到了那变故,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两片在狂风中飘摇的落叶,怎么也止不住。眼眶瞬间湿润,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仿佛凝聚着他一生的沧桑与悲苦。 他身上那件破旧的单衣,被凛冽的山风肆意吹刮着,紧紧地贴在他瘦弱的身体上,勾勒出他那嶙峋的轮廓。衣服上满是补丁,线头在风中胡乱飞舞,好似在诉说着曾经经历的无数艰难岁月。风从破洞处灌进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着刚刚发生悲剧的地方,眼神空洞而又茫然。 所有人在这压抑的氛围中,默默走过羊肠小道,来到了一条古代的木质栈道上。这条栈道看上去摇摇欲坠,木板之间的缝隙宽窄不一,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断裂的迹象。每走一步,栈道都会发出“咿呀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眼睛紧紧盯着脚下,大气都不敢出。 一些木板上长满了青苔,湿漉漉的,十分滑脚,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去保持平衡。骡马们也感受到了危险,不安地打着响鼻,蹄子在木板上不安地刨动着。人们紧紧地拉着缰绳,试图安抚受惊的骡马,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与山风带来的寒意交织在一起,让人倍感煎熬。 终于,队伍到达了山顶,大家都疲惫不堪地瘫倒在地,暂时获得了片刻的喘息。老人慢慢地走到那个孩子面前,从腰间解下一个破旧的水袋,递到孩子面前,微微颤抖的手显示出他内心还未平复的波澜。他强作镇定,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孩子你长大了,喝两口御御寒,挡挡山风吧。” 孩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老人手中的水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双手接过。他迫不及待地仰起头,大口喝了起来。辛辣的酒精顺着喉咙流下,瞬间在他的身体里燃烧起来,刺激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身体前倾,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胸口,试图缓解那股灼烧感。 咳嗽声在山顶回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仿佛在向这残酷的世界宣泄着心中的痛苦与无奈。老人默默地看着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伸出粗糙的手,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后背,像是在给予他力量,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那破碎的心。 常言道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鹰嘴崖那对可怜人痛哭的时候,燕赵省省主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安长河正高兴得哈哈大笑,他满脸得意地看向身旁的安东诺夫顾问,大声说道:“安东诺夫顾问,您借助鹰嘴崖运输这个策略想的真是太妙了。武廿无不是自诩龙国领袖,还要统一我们燕赵省吗?我看他怎么统一。”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那张狂的模样仿佛已经看到武廿无在鹰嘴崖前吃瘪的场景。 然而,这疯狂的大笑却牵动了他胯下的伤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扭曲的笑容也在瞬间凝固,五官因痛苦而紧紧地皱在一起。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胯下,身体蜷缩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嘴里忍不住发出“嘶嘶”的抽气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在他的伤口处来回搅动,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的双腿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安东诺夫顾问看着安长河原本狂野的脸上再没有了胡子,光秃秃的下巴让他感觉空落落的,但还是不以为意地说道:“安省主,这条路妙就妙在,山高林密,一旦武廿无想空袭,一个是找不到地方,另一个就是无法区分平民。咱们在那里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运输物资。”他微微仰起头,眼中透着一丝得意,似乎对自己的这个计策十分满意。 安长河强忍着疼痛,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又兴奋地补充道:“我还把您带来的那一套s - 300部署在那里,这下完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和自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安东诺夫一听,顿时吓傻了。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恐。他激动地大叫起来:“那里是山谷怎么可以部署在那里!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山谷的地形会严重限制s - 300的探测范围和导弹的射界,一旦对方采用低空突袭或者从山谷两侧迂回进攻,我们的s - 300根本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而且,一旦被对方发现我们的部署,集中火力攻击,s - 300就会成为活靶子,连转移的机会都没有!”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双手,情绪异常激动,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安长河听到安东诺夫的话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拍了拍桌子,语气带着一种自得其乐的傲慢,“你们罗刹国给我s-300的时候,不是说预警范围有300公里吗?我这条防线都没有300公里,而且鹰嘴崖就在我们的防线中后方,这样不就正好有300公里的覆盖,整个防线都能保护起来?” 他目光炯炯,满脸得意,似乎已经为自己的判断感到无比高兴,甚至等着安东诺夫为自己鼓掌称赞。这种自信,是基于他对军事领域的极其有限的理解,而他并未意识到这个推测的荒谬之处。 安东诺夫顾问则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轻叹了一口气,他忍不住低声道:“省主,您恐怕误解了。s-300的300公里范围,并不是指完全没有障碍的地面覆盖,而是指在没有地形阻隔的情况下,雷达预警的直线距离。在山谷中,山体会造成巨大的雷达死角,导致防空系统根本无法有效扫描到一定范围内的目标。换句话说,s-300部署在这种地方,反而会将其本应覆盖的区域大大缩小。”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这套系统的工作原理是依赖于天线和雷达的辐射范围,山谷两侧的高峰、岩壁,甚至天气因素,都会干扰信号的传播,导致监控范围缩减。更重要的是,这种地形让敌人很容易进行低空飞行,从而绕过s-300的防空雷达。” 安长河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仍然不甘心地坚持道:“那你让你们国家再援助我一套s-300不就行了?我就不信装备上三套s-300就不能覆盖这条防线。” 安东诺夫被他的固执深深地无奈了,想要继续解释,却被安长河突然一挥手打断,“够了,不许再说了。” 安长河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周围所有谋士的目光在这一刻似乎都投射到了他身上。那种微妙的气氛让他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知道,这些人背后肯定有对他不满的声音。面对这些眼神,安长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面子挂不住,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压抑着不敢再和安东诺夫争辩。 就在这时,谋主李思看似不经意地开口,“省主,关于鹰嘴崖的运输队,最近频繁发生坠崖的事故。我统计了一下,从最近三个月以来,已经有超过六十次骡马掉入深涧,造成了至少二十人的死亡。”李思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沉痛,数据的惊人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毕竟在场的所有人大多也都是燕赵省的本地人,平白无故的听说有父老乡亲摔死,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别扭的。 安长河的神情一滞,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默默思索了一会儿。心中却清楚,事情已远非他所能简单控制,他的面子似乎在这件事上渐渐变得越来越不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冷笑了一声,紧接着有些轻蔑地摆了摆手,“先苦一苦百姓吧,打赢了庐州军就好了,毕竟咱们这些统治者就要有统治者的觉悟。” 安长河这话说得理所应当,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讨论人命,就像是屠宰场的老板在讨论着对应的生产计划一样。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关心这些百姓的命运,而是把胜利作为了唯一目标。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打败庐州军,夺取控制权,那么眼前的一切牺牲和痛苦都只是暂时的。 周围的谋士们都低下了头,没有人再敢多说什么。安东诺夫则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计划注定不会顺利,而安长河的命令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心中的警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接着他轻轻转身,准备离开这片布满火药味的气氛。 安长河的眼神依旧冷漠,面对这些高层的反应,他无动于衷。对于他来说,未来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但那并不妨碍他依旧选择坚定走下去。 然而,鹰嘴崖的局势并非如此简单,局势中暗潮汹涌。那些高层之间的对话,虽然表面看似平静,却早已埋下了即将爆发的隐患。与此同时,山谷中的运输队并没有因为高层话语间的喧嚣而改变命运,也更没有停止脚步,毕竟他们对于高层来说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没有任何意义。深陷山脉中的他们依然无力抵抗即将来临的命运,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更加艰难的挑战。 山谷中,骡马队的队员们已经开始了艰难的下山之旅。此刻的鹰嘴崖,山风依旧呼啸,阴沉的天空仿佛要将整个大地吞噬。队伍从山顶开始缓慢而小心地向下行进,地势的危险和崎岖不堪的道路让每一个前进的步伐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每个人都竭力保持着稳定,脚步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跌入山谷的深渊。 队伍里,父亲的身影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那刚刚失去父亲的可怜男孩,现在他的眼神空洞,却又透露出一股坚持的力量。孩子紧紧牵着另一匹骡子的缰绳,站在山崖边,脚步笨拙但坚定地跟随队伍。他的双手紧握缰绳,力道使得手心青筋突起,仿佛那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东西。骡子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的责任,四蹄不敢稍有松懈,轻轻的脚步踩在光滑的岩面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木板栈道上的缝隙时不时传来“咿呀”声,而斜坡的岩石更是滑得令人心惊。 每走一步,空气中便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骡马队的队员们紧张地彼此对视,身上的汗水早已渗透衣衫,寒风和紧张的气氛让他们的身心都感到疲惫不堪。老人的身影在队伍中格外显眼,他的双腿在崎岖的路面上显得更加脆弱。每当脚下的石块松动,他的手便会下意识地抓紧附近的树枝或者岩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跌倒。即使是他那双已经布满老茧的手,也无法稳住他在这险峻山路上的步伐。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刚刚那名常胜军的少校骑在马上,神情依旧冷漠,他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他那样子像极了一头聪明的牧羊犬,如果没有他这群“傻瓜”指不定又要做什么傻事。 第527章 讨不臣(12) 燕赵省长河防线,东段阵地,此处是燕赵省和齐鲁省的交界处,并不是庐州军主攻方向。不过这里依旧被布置的宛如一座阴森的战争堡垒,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阵地前沿,密密麻麻的铁丝网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它们相互缠绕,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这些铁丝网的每一根铁丝都坚韧无比,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犹如狰狞的獠牙,仿佛在向任何敢于靠近的敌人宣告着死亡的威胁。铁丝网上还挂着一些破旧的衣物碎片和不知是哪个倒霉士兵的残肢碎布,在风中微微晃动,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铁丝网的后方,是一座接着一座的钢筋混凝土碉堡群。这些碉堡如同巨大的怪兽,静静地蹲伏在大地上,用厚重的身躯守护着阵地。碉堡的墙壁足有半米多厚,由坚固的钢筋和混凝土浇筑而成,表面坑坑洼洼,那是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每一道弹痕都诉说着曾经的激烈交锋。碉堡的射击孔狭小而深邃,黑洞洞的枪口从中探出,犹如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喷出致命的火焰。炮垒则分布在碉堡群的周围,一门门火炮整齐地排列着,炮管冰冷而威严,炮身上的油漆在战火的洗礼下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底下生锈的金属。这些火炮的口径大小不一,从较小的75mm火炮到威力巨大的105mm火炮都有,它们是阵地的主要火力输出点,炮口指向远方,时刻准备给来犯之敌致命一击。 环绕着整个阵地,是一道又宽又深的反坦克壕沟。壕沟的宽度足以让一辆坦克望而却步,深度也达到了数米之深。壕沟的内壁陡峭光滑,是由工兵们精心挖掘而成,沟底布满了尖锐的竹签和杂乱的铁丝网,这些障碍物使得试图穿越壕沟的坦克一旦陷入,就很难逃脱。在壕沟的前方,还设置了许多其他的反坦克工事,如反坦克地雷阵,这些地雷被巧妙地埋设在地下,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泥土,与周围的地面融为一体,难以察觉。一旦有坦克触发地雷,瞬间就会被炸得粉碎。还有那些用粗壮的原木和沙袋构筑而成的反坦克障碍物,它们横七竖八地放置在阵地前,有的呈三角形排列,有的相互交错,形成了一道道坚固的屏障,阻挡着坦克的前进。 在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阵地上,一双沾满灰尘的黑色皮靴重重地踏在地面的土块上。皮靴的靴面上布满了泥渍和划痕,每一道痕迹都记录着它的主人在战场上的奔波与厮杀。顺着皮靴往上看,是一条宽松的深棕色裤子,裤子上也溅满了泥土和血迹,有些地方已经被划破,露出了里面的布料。上身穿着的贴身翻领军装,虽然沾满了灰尘,但依旧能看出它的精致剪裁。军服领口的领章和肩膀的肩章上,都有一颗金色的将星,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彰显着主人的军衔和地位。 这位身着军装的人,便是辽东省周天宇的铁原军少将司马青。他非常年轻,皮肤白皙得有些过分,脸颊圆润,与战场上的铁血氛围显得格格不入。他留着短八字胡,那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与威严。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挂着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与傲慢。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战壕里那些急匆匆拿着担架奔跑的士兵,眼中满是轻蔑。那些士兵们神色慌张,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在炮火的轰鸣声中来回穿梭,试图救助受伤的战友。但在司马青看来,这些士兵不过是一群在战场上挣扎求生的蝼蚁,他们的努力在他眼中毫无价值。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战壕内有人惊恐地大喊:“无人机蜂群!”话音未落,原本明亮的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瞬间遮住,天一下就黑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小型扑翼无人机如同一群疯狂的黑色蝗虫,从空中俯冲而下。这些扑翼无人机体型小巧,翅膀快速地扇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低语。它们在接近目标时,迅速收缩翅膀,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阵地冲去。每架无人机的腹部都挂载着20g炸药,这些炸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它们致命的獠牙。 无人机蜂群如雨点般落下,整个阵地瞬间陷入了一片火海。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一时间外面的混乱到达了顶点,既有奔跑的脚步声,撞门声,以及个别士兵因为推不开铁门,而在外面愤怒的咒骂声。 不过这些人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司马青在漆黑窄小的防空洞里,因为厚重的土层阻隔,听着那些小当量的反步兵自杀式无人机“噼噼啪啪”的爆炸,声音虽小,却似爆豆子般接连不断。可即便如此,那些士兵的哀嚎声却依旧此起彼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司马青这个白嫩嫩的小胖子,看着身边那些常胜军士兵不善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收敛了一下自己嚣张的表情。他心里清楚,就因为照顾自己,这防空洞人还没满,门就关上了,要是再惹众怒,自己在这小小的防空洞里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爆豆子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士兵们的哀嚎声也逐渐变得虚弱了。司马青心里有些发慌,又有些好奇外面的情况,正想去开门,可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心里满是恐惧,不敢贸然行动。这时,一个头上绑着绷带的常胜军老兵,看着司马青畏畏缩缩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眼中满是不屑。只见他大步上前,一把推开司马青,朝着防空洞的大门走去。 门推开的一瞬间,一股浓烈至极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着烧焦味儿和血腥味的气息,刺鼻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烧焦味儿中,既有被高温点燃的塑胶散发的刺鼻恶臭,又有被烧得焦糊的木材散发出的独特气味,两者交织在一起,如同恶魔的气息,直往人鼻腔里钻。而那血腥味,浓郁且厚重,带着一股咸腥的味道,仿佛是无数生命消逝的见证,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 司马青被这股味道呛得连连咳嗽,他皱着眉头,捂住口鼻,望向外面。只见阵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骸和鲜血。那些塑料外壳和木质外壳的自杀式无人机,此刻有的已经被炸得粉碎,碎片散落在四处;有的则还冒着袅袅青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而周围的士兵们,更是惨不忍睹,有的缺胳膊少腿,伤口处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染红了身下的土地;有的被炸得面目全非,焦黑的皮肤上还冒着热气,让人根本无法辨认;还有的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声音微弱而绝望,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这一幕幕场景,如同人间炼狱,让司马青原本白皙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他的双腿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震撼,刚刚那点残留的傲慢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马青呆呆地站在防空洞门口,眼前的惨状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回想起昨天,自己还大言不惭地对这个常胜军阵地上的最高长官项成夸夸其谈,“你们不可以退出阵地,武廿无就是从两翼挤压你们的生存空间,想要把你们这些人都挤压到那个鹰嘴崖去。所以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将领,以及你们的盟友,我告诉你们,绝对不能退。一旦离开阵地你们就完了。”那时的他,眼神中满是傲慢与自信,语气斩钉截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如今,看着眼前这如同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他才深深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和可笑。 现在,司马青终于想起项成当时那复杂的笑容,里面有无奈、有苦涩,还有一丝对他的怜悯。那时的他,根本不懂那笑容背后的含义,直到此刻,他才真切地知道,步兵们每天面临的都是庐州军怎样恐怖的打击。原来,每天这种廉价的自杀式无人机袭击都在两万架左右,这还不包括那一轮接着一轮、仿佛永不停歇的炮击。他终于明白,战场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很多时候,并不是你能看穿敌人的计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更多的时候,敌人是用刺刀和鞭子驱赶着你往火坑里跳,让你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司马青脚步踉跄地朝着指挥部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他的眼神空洞,脑海里还不断回放着刚刚看到的那些惨烈画面。周围的士兵们抬着担架飞速奔跑,神色匆匆,大声呼喊着让开道路。担架上的伤员们痛苦地呻吟着,鲜血不断从他们的伤口渗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有的伤员伤势过重,已经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如纸;有的则强忍着剧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亲人的名字。 医疗点里,军医们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沾满了鲜血,却一刻也不停歇地为伤员们处理伤口。有的军医在为伤员包扎,熟练地用绷带缠绕着伤口,动作迅速而沉稳;有的则在紧张地进行手术,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滚落,眼神却始终专注而坚定。地上摆满了各种医疗用品,有沾满鲜血的纱布、用过的注射器,还有各种药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司马青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在这混乱的战场上穿梭,时不时被奔跑的士兵撞到,却浑然不觉。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曾经的傲慢和自信早已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助,在这场残酷的战争面前,他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不知该何去何从。 就在司马青晃晃悠悠的朝着指挥部走的时候。常胜军的中将项成,此刻在指挥部里,拍了拍地图上的灰尘,随后看着身边的参谋长顾勇,无奈的苦笑道:“老顾,你看看吧,咱们这次对上的是武廿无的十八线部队齐鲁卫戍军,第308师,第六旅,就是这个火力密度。”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仿佛能感受到那密集火力带来的压迫感。指挥部内,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味和淡淡的烟草味,显得格外压抑。 正在用鸡毛掸子,清扫着衣服的顾勇一听,无奈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叹道:“谁说不是呢,要是把武廿无的庐州军比作小鬼子,这种部队连皇协军都算不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眼神中满是对这场战争的无奈。他身边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已经褪色的军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各种战略要点和部队部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角落里,一台老旧的电台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通话声,却显得更加刺耳。 项成玩味地拿起司马青留在指挥部的指挥刀,这是一把欧式指挥刀,刀柄上镶嵌着精致的花纹,刀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微微拉开看了看,刀刃锋利无比,显然是一把精心打造的武器。顾勇见状走来,笑道:“别看了,辽东省的军官又是科班出身,这种玩意就是个样子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项成听了无奈的点了点头将那把刀放回桌子上,随后百无聊赖的开始整理那些散落着一些文件和作战计划,这些文件上面的因为刚才的炮击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他苦笑一边把码放整理的文件放好。 随后项成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坐了下来,说道:“其实咱们都知道武廿无就是要两翼挤压,然后把咱们赶到鹰嘴崖去,可是咱们不动,他就能活生生的把咱们打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深知,面对庐州军的强大火力,常胜军的处境十分艰难。 顾勇走到窗边,那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外面的炮火声和爆炸声不时传来,仿佛在提醒着他们战争的残酷。偶尔有几道火光闪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 此时的顾勇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小心翼翼地说:“军长,咱们是不是除了被打死,或者被赶到鹰嘴崖,还有第三种选择?”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似乎在寻找项成的底线。 伴随着那句话被顾勇点破,指挥部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台老旧的电台还在“滋滋”作响,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通话声,显得更加刺耳。 项成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顾勇的担忧,也明白现在的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但作为一个军人,他深知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不是软蛋,你是想给兄弟留条命。可咱们虽然半路出家,可咱们也是军人。咱们跟着安省主在末世后打拼,省主对咱们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提了,不过你要是哪天想走给我说一声就行,但是兵你一个都不许带走。” 顾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双眼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情绪激动而高高凸起,像是一条条扭曲的小蛇。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愤怒哽住了喉咙。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这略显寂静的指挥部内格外清晰。终于,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直接大叫道:“项成你是不是有病?咱们的身份哪他妈是安长河给的?哪个不是自己挣得?谁给你挣得?还不是这群兄弟们?你现在可好,你是忠臣你高尚...好好好,真好!” 项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猛地站起身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四散纷飞。他的双眼圆睁,怒目而视,脸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大声吼道:“顾勇,你为了自己前程,老子不拦着,你还想咋的!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兄弟们,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临阵脱逃,你对得起死去的那些弟兄吗?对得起咱们身上这身军装吗?”项成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指挥部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顾勇被项成这么一嚷嚷,本身文雅的他气得眼皮直跳,嘴唇也开始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大步走到桌前,端起水杯,竭力压制着颤抖的双手,猛灌了一口热水,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稍稍缓解了一下他内心翻涌的情绪。他缓缓放下水杯,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急切,说道:“老项,你知道武廿无的主力主攻方向一天承受多少吨航弹吗?平均下来,一个一公里八百米纵深的小防线,每天就要承受庐州军空军三十五吨的各类航弹,他们上午扔fab-3000四枚,下午会把gbu-72偶尔也来两枚,二百公斤的航弹顺着百十公里,就像是下冰雹一样往下砸。咱们就不说,他们的陆军航空兵的a-10人攻击机,每天就在几百公里的防线上来回晃悠的事了。现在人刚填上去,一会儿就没了。他们还无差别轰炸工业区,烟囱冒烟就炸,咱们现在炮弹还能有多少?新兵还能不能补充上来?人家武廿无是不想打,他手里那一千多辆改造的艾伯拉姆斯是摆设吗?真要是人家动手,咱们在人家眼里就是蝼蚁,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指挥部彻底安静了,只有那老旧电台发出的“滋滋”声在持续着,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争吵画上一个不和谐的背景音。项成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似乎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顾勇见状,知道他还是没有完全动摇,于是继续说道:“你都知道武廿无很快就要从两翼开始挤压了。他的主力很快就会过来,压死咱们,也许杨守节的第二军已经到对面了。咱们现在根本没有胜算,再守下去,就是全军覆没!” 项成紧抿嘴唇,脸色铁青,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咱们多少再守守……”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股无力的坚持。 顾勇一听,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大骂了一句:“你他妈混蛋!”说着,他猛地转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失望。走到门口时,他看到六神无主的司马青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顾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伸手一把推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指挥部。只留下司马青一脸惊愕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指挥部内,项成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顾勇离去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他知道,这场战争,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而他与顾勇之间多年的情谊,也在这一刻,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 第528章 讨不臣(13) 项成看到顾勇离开后颓然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一般。司马青走进去,看着毫无生气的项成,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此时的指挥部内,那台老旧的电台还在滋滋作响,时不时传出几声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通话声,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项成的目光呆滞地落在地图上,上面那些曾经熟悉的标记和线条,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如此陌生和遥远。他的手无力地搭在桌子上,周围散落着刚刚被争吵震得四散的文件,仿佛象征着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内心。 司马青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他能感受到项成此刻的痛苦和纠结。他偷偷瞥了一眼项成,只见项成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曾经坚定的眼神如今已被迷茫所取代。司马青心里明白,这场战争对于常胜军来说,形势已经越来越严峻,而刚刚顾勇的离开,无疑是在他们本就摇摇欲坠的阵地上又狠狠地踹了一脚。 就在这时,天空中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起初声音很微弱,如同远处传来的闷雷,但很快,这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得清晰可辨。司马青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花板,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不安。项成也被这声音吸引,缓缓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声音极不寻常,很可能是一场大规模空袭即将来临的预兆。 庐州军三个中队的36架a - 10攻击机,组成九个编队,开始低空突防。从常胜军阵地的六点钟方向、八点钟方向、四点钟方向,这些全身黑色涂装的飞机,每个方向都是三个编队,如同黑色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常胜军阵地逼近。 a - 10攻击机那庞大而坚实的机身在低空飞行时,几乎贴近了地面,带起一阵强烈的气流,将地面上的尘土和沙石吹得漫天飞舞。机翼下挂载的各种武器装备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是它们随时准备撕裂敌人的獠牙。飞机发动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如同咆哮的野兽,在山谷间回荡,让常胜军士兵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从六点钟方向飞来的十二架攻击机,整齐地排列着,机翼与机翼之间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它们的飞行高度极低,几乎擦着树梢而过,茂密的树林在飞机强大的气流冲击下,剧烈地摇晃着,仿佛在向这些钢铁巨兽低头臣服。飞机下方的草丛中,受惊的小动物们四处逃窜,试图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八点钟方向的三个编队,每个编队的四架攻击机,则以一种略微倾斜的角度飞行,它们的目标明确,直指常胜军阵地的核心区域。飞行员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冷酷。他们熟练地操控着飞机,躲避着可能出现的敌方火力,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目标。 四点钟方向的三个编队飞行速度稍快一些,它们像是三支离弦之箭,迅猛地朝着阵地冲去。飞机的机身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道冷冽的光,让地面上的常胜军士兵们感到一阵刺眼。这些飞机的出现,如同死神的降临,给常胜军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在六点钟方向那个中队的十二架a - 10攻击机中,一架印着水豚举着骷髅的卡通图案,呼号卡皮巴拉的飞机格外引人注目。这架飞机的飞行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兵,他眼神坚毅,紧紧盯着远处的雷达目标。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他果断地按下发射按钮,一枚agm - 88 harm反辐射导弹快速飞出。导弹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如同一颗流星般朝着远处的雷达飞去。它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紧接着,这群a - 10攻击机到达了预定的投弹区域。飞行员们纷纷按下投弹按钮,一枚枚cbu - 52集束炸弹从飞机腹部落下。这些集束炸弹如同雨点般密密麻麻地朝着常胜军阵地坠去。在下落的过程中,炸弹的外壳逐渐打开,里面的子炸弹如同蜂巢里的蜜蜂一般,纷纷散落出来。 子炸弹在空中迅速散开,覆盖了大片的区域。它们带着强大的杀伤力,呼啸着冲向地面。瞬间,常胜军阵地上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团团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将周围的一切瞬间吞噬。滚滚浓烟遮天蔽日,仿佛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黑色。阵地上的建筑物在爆炸中摇摇欲坠,许多设施被瞬间摧毁,变成了一片废墟。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轰炸中,常胜军的士兵们措手不及,惊恐地四处逃散。他们试图寻找掩体,躲避这来自空中的致命打击。然而,a-10攻击机的精准打击让他们的逃生之路变得异常艰难。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断裂的树枝如同利箭般四处飞散。阵地上的车辆被掀翻,燃起熊熊大火,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 四点钟方向的三个编队,如同利箭般穿梭在云层之下,它们的任务明确——摧毁常胜军的防空力量。随着距离的缩短,这些a-10攻击机的飞行员们开始锁定目标。他们知道,只有清除了敌方的防空威胁,后续的轰炸才能更加肆无忌惮。 在一阵紧张的操作后,四点钟方向的a-10攻击机开始释放它们的致命武器——agm-65“小牛”空对地导弹。这些导弹如同被释放的猎豹,一发接一发地从飞机的挂架上飞出,尾部喷射出炽热的火焰,划破天际,直奔目标。 第一发“小牛”导弹准确地找到了它的猎物——一座隐藏在树林中的防空炮位。导弹在接近目标的一刹那,突然加速,如同闪电般击中了防空炮。一声巨响,防空炮被炸得四分五裂,火光冲天,周围的树木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折断,场面极为震撼。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小牛”导弹相继飞出,它们的目标是另外两座防空炮。这些防空炮的操纵手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导弹就已经飞至。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防空炮被逐一摧毁,那些老旧的四联装防空炮还没来得及转动炮塔,就被炸成了废铁。 空中,a-10攻击机的飞行员们冷静地观察着导弹的命中情况,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只有完成任务后的平静。地面上,常胜军的防空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防空炮的残骸散落在四处,火焰和浓烟弥漫在空气中。 在混乱的战场上,一个娃娃兵慌乱地在阵地上奔跑,他的圆滚滚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他的脸上混合着汗水和灰尘,形成了一道道泥泞的痕迹,显得狼狈不堪。他的步伐不稳,几次差点跌倒,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断地向前,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的呼吸急促,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呜咽声,手中的枪械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爆炸的轰鸣声和不断升腾的烟雾。他跑过一个个被炸出的弹坑,跳过燃烧的碎片,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与此同时,空中的a-10攻击机在完成对防空炮的摧毁任务后,开始重新集结。36架飞机在空中聚集,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编队,它们准备以九个波次轮流对地面进行扫射,彻底清除常胜军的抵抗力量。 首先,第一波次的四架a-10攻击机降低飞行高度,它们的机翼下挂载的gau-8\/a复仇者机炮开始预热。飞行员们调整好射击角度,随着指挥官的命令,他们同时按下射击按钮。复仇者机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喷射出密集的30毫米炮弹,如同金属风暴一般席卷地面。 炮弹击中地面,瞬间掀起一片尘土和碎片,任何暴露在外的目标都被无情地撕碎。娃娃兵在这猛烈的火力下,只能更加拼命地奔跑,他的身影在炮火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死亡的风暴吞噬。 紧接着,第二波次的飞机接替第一波次的位置,继续对地面进行扫射。它们的射击精准而致命,每一发炮弹都带着毁灭的力量。这样的轮换持续进行,每一波次的飞机都以精确的配合,确保火力覆盖没有死角。 随着九个波次的轮流扫射,常胜军的阵地变成了一片焦土。a-10攻击机的飞行员们在完成任务后,开始拉升高度,准备返航。他们的任务完成了,而地面上,只剩下破碎的建筑物、燃烧的车辆和散落的尸体,以及那个仍在奔跑的娃娃兵,阵地上的所有人就像是受到惊吓的羊群一样,被这群嗜血的空中饿狼驱赶着向正西方向没命的奔跑。 战场的火光冲天,仿佛是末日的景象。a-10攻击机的复仇者机炮发射出的炮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一切。坚固的混凝土工事在机炮的猛烈打击下,如同纸糊一般被撕碎,钢筋和混凝土的碎片四处飞溅。坦克的装甲在炮弹的连续撞击下,也被打穿,燃起熊熊大火,成为了一堆废铁。 整个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爆炸声、机炮的射击声、建筑物的倒塌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尘土的味道,让人窒息。火光映照在天空中,将原本蔚蓝的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在这片混乱之中,娃娃兵陈多多挂着胸牌,上面清楚地写着“治安队,列兵,陈多多,8岁”。他的小身板在炮火中穿梭,胸牌随着他的奔跑而颠簸。他的脸上满是尘土,但那双圆滚滚的眼睛依旧闪烁着求生的光芒。陈多多拼命地跑,他的脚步虽然不稳,但他的意志却异常坚定。 周围的人偶尔会撞到他,但总是一个趔趄并没有把他撞倒。他的身体似乎有着超乎年龄的力量,让他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为了妈妈,为了家,为了那个他从未真正理解却不得不参与的战争。 陈多多跑过一个个被炮火犁过的地面,他的耳边回荡着机炮的咆哮和人们的呼喊。他的脚下是燃烧的废墟,他的头顶是遮天蔽日的浓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多久,但他知道,只要他停下来,就意味着一切都将结束了。 陈多多拼命地跑,脚下的土地仿佛都在燃烧,每一步都扬起一片尘土。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随时都会蹦出来。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袭来,他整个人猛的被撞倒,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绝望瞬间笼罩了他小小的心灵。 然而,就在他以为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将他一把抱起。陈多多惊恐地瞪大双眼,慌乱中只看到这人领口的金色将星在阳光下闪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人已经抱着他继续朝着后方狂奔。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紧紧地抓住抱着他的人的衣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中满是恐惧与疑惑。 此时,视角转入燕赵省的省主府。这座省主府按照凡尔赛宫的装修风格打造,尽显奢华与气派。踏入大厅,地面是由昂贵的大理石铺就而成,光滑如镜,能清晰地倒映出上方璀璨的水晶吊灯。吊灯上镶嵌着无数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它们相互折射着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油画,画中描绘着各种神话故事和历史场景,画框均是由黄金打造,边角处雕刻着细腻的花纹,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尊贵。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喷泉,泉水从雕刻精美的石像口中喷出,落入下方的水池中,溅起层层水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安长河握着一份电文,焦急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随后对着李思大声吼道:“我说了多少遍,我说了多少遍,不要怕牺牲,不要怕牺牲,怎么庐州军主力还没到两翼,咱们两翼的防线就被压垮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焦虑,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罗刹顾问安东诺夫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挥舞着双手,大声叫喊道:“都是有个白痴把s - 300布置在鹰嘴崖1500米高的最高峰上,人家a - 10飞300米,根本看不到!而且地球是圆的,雷达探测范围在这种地形下严重受限,你这个笨蛋!”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眼神中充满了对安长河决策的不满与愤怒。 安长河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反驳,却又一时语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换上了一副强硬的表情,“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应对,难道就这么看着防线被突破吗?”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 李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省主,我们或许可以从其他防区抽调兵力,支援两翼。虽然这样会让其他地方的防御变得薄弱,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的声音沉稳,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担忧。 安长河还没来得及回应,安东诺夫又大声叫起来:“抽调兵力?其他防区的兵力一旦抽调,那么防御力量就会摊薄,武廿无的坦克就会毫无顾忌的正面突破!”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大厅里来回走动,双手不停地比划着,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省主,前方传来消息,第12军,项成中将已经殉国!参谋长顾勇失踪,特别顾问司马青失联。”听到这个消息,大厅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沉重。安长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又恢复了一丝镇定,他咬咬牙,说道:“继续抵抗,告诉士兵们,一定要坚守阵地,不许后退一步!违令者,军法处置!”他的声音虽然坚定,但却难掩其中的疲惫与无奈。 可是现在还说坚守阵地还有屁用呢?要防空没防空,要炮弹没炮弹,就连军医都没有几个,人家庐州军轰炸,你如果分散那么人家的坦克就会在武装直升机和旋翼机,以及大将步兵的掩护下直接碾压过你的阵地。反坦克壕沟在装甲架桥车的面前啥也不是,更何况庐州军还有大将的装甲推土机。想阻止这些东西,就要扛着rpg抵近射击,可天空那些嗡嗡叫的无人机群,一发五公斤的航弹就能炸得反坦克步兵尸骨无存。 所以安长河那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两翼挤压战术当然简单,抓住一个二等兵都知道两翼抗住就行。可打仗不是剪刀石头布,并不是你预判了敌人的行动你就赢了。而是你实力不足的情况下,人家出了剪刀你出了石头,人家一记耳光你就要承认人家赢了。或者换句话说,战争更像是狩猎,狼群会把羊群用武力赶到绝境,你不去死地,那么现在就给我死。 在常胜军第12军的溃兵中,陈多多被抱着一路狂奔,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紧闭双眼,死死抓着那人的衣服,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等终于停下脚步时,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小了些,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远处的爆炸声。 陈多多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阵地,四周都是疲惫不堪、惊魂未定的溃兵。他从救他的人怀里被轻轻放下,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 抱着他的人正是司马青,此时的司马青也一脸狼狈,军装沾满了尘土,脸上还挂着汗水和硝烟的痕迹。他喘着粗气,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陈多多仰起头,看着这个圆脸八字胡的叔叔,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叔叔,你是谁呀?” 司马青低头看着陈多多,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孩子,我叫司马青。你别怕,暂时安全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士兵走过来,对司马青敬了个礼,说道:“将军,您带着这孩子一路跑,辛苦了。这孩子命大,要不是您,估计早……” 陈多多听到士兵对司马青的称呼,才知道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叔叔原来就是司马青。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和感激,虽然还是很害怕,但心里却对司马青多了几分亲近。 “司马青叔叔,谢谢你救了我。”陈多多奶声奶气地说道。 司马青摸了摸陈多多的头,说道:“别客气,小家伙。以后跟着大家,别乱跑了,太危险了。” 陈多多乖巧地点点头,看着周围陌生又破败的环境,心里有些害怕,但有了司马青在身边,他似乎没那么恐惧了。 此时,阵地上的溃兵们开始整理队伍,有人在检查武器,有人在照顾伤员,大家都在为可能到来的下一轮攻击做准备。司马青看着这些士兵,可是这时,东边地平线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无数架武装直升机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司马青面色一凝,他知道这群饿狼又要开始追逐他们了。 第529章 讨不臣(14) 末世历四年6月20日,狂风在天地间肆虐,豆大的雨点像是被愤怒的天神从云端倾倒而下,狠狠地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窗外的世界被这倾盆大雨搅得一片模糊,天地间仿佛挂上了一幅灰暗的水帘,电闪雷鸣交替出现,每一道闪电都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将黑暗的天空撕开,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 我站在窗前,望着这狂暴的雨幕,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亢奋。这场雷阵雨,在末世前,总是会勾起我心底最深处的阴霾。那时的我,被抑郁症折磨得死去活来,一到下雨天,那种压抑的情绪就如同这厚重的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满心都是绝望,甚至常常被这股情绪裹挟着,生出想死的念头。每一滴雨水落下的声音,都像是命运对我的嘲笑,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阴沉沉的天气,毫无希望可言。 可现在,同样是这样的雨,我的心情却截然不同。我望着窗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甚至开心得想要大笑出声。因为此刻,根据前方传来的情报,经过三天不间断的挤压,安长河那三十万大军,基本都被赶进了鹰嘴崖。那地方现在肯定乱成了一锅粥,大量的常胜军溃兵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涌入山谷,还在低洼地区驻扎。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现在鹰嘴崖的水库水位必定在这暴雨中暴涨,虽然水库还在安长河的常胜军掌控中,但这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他要是开闸放水,那些涌入山谷的大量溃兵,无疑会被淹死,可要是不开闸放水,以这暴雨的势头,水库早晚得崩。不管他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想到这儿,我心中的畅快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安长河以为凭借那点兵力和鹰嘴崖的天险就能阻挡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站在窗边,笑得愈发大声,在闪电的映照下,我的身影被拉得忽长忽短。突然,背后传来薇儿那带着几分嗔怪的声音:“变态。”我转过头,就看到她拄着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她那俏皮的模样,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可爱。 我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说道:“这可不是变态,这是开心。你想想,安长河马上就要完蛋了,咱们离统一又近了一步,难道不值得高兴吗?”薇儿白了我一眼,却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就你理由多,不过看你这么开心,好像也有点道理。” 李洁拿着两杯奶茶走进来,放在薇儿面前一杯,后坐在薇儿身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着对薇儿说:“你才知道他是个变态啊。”薇儿一听,笑嘻嘻地抱住李洁的脖子,故意凑近她耳边,带着几分促狭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变态的?”她那眼神里的狡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指的是什么,这一下弄得李洁脸颊火辣辣的,她赶忙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怎么知道的。” 薇儿看着李洁这副娇羞的模样,终于受不了,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清脆响亮,在房间里回荡。她笑得前仰后合,身体不停地抖动,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两排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烁着,脸颊因为大笑而变得红扑扑的,就像熟透的苹果。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李洁,似乎想说什么,可又被笑声打断,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你……你……”的声音。 有人笑就有人哭,此刻在安长河的省主府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安长河痛苦地看着手中的战报,他的脸色如同死灰,嘴唇毫无血色,还微微颤抖着。原本还算整齐的头发此刻变得凌乱不堪,几缕头发耷拉在额头上,显得更加狼狈。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战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全部被困在鹰嘴崖……”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和不甘。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发出沉重的叹息。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又加深了许多。他的眼神游离,似乎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大脑一片空白,他记得在末世历二年时,自己就有机会投降,可当时他不满张越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后来根基浅薄的他接受了罗刹国情报局的管理开始以各种方法,给龙国的统一当绊脚石。 而他之所以一定要把那套s-300必须布置在鹰嘴崖,原因也并不是因为他说的那样,而是他的儿子安宇鑫和最忠心的部下许长杰的独子许虎守在那里,所以在安长河的心里,那一套s-300也只有布置在那里才是他自己的,要是布置在别处真的就指不定是谁的了。毕竟连他的妻族都能让他受那么重的伤,更何况是别人了。 新任资源统筹委员会主任,崔李,手持一份庐州日报有些紧张的走了进来,这个人是末世之初就跟着他的一个小兄弟,也是他谋主李思的外甥,这个年轻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将报纸放在桌面后紧张的看了看安长河才小声说道:“省主,刚才庐州日报刊载了武廿无的文章,是关于咱们的。” 安长河一拿报纸的一瞬间,头版头条最醒目的位置,就是一个军事基地的废墟上,一大群带着防毒面具的庐州军,展开了一条覆盖着黑色甲壳的巨型蠕虫的照片,文章的题目就是《民贼安长河勾结罗刹国.妄图以变异生物扭转战局》副标题是《我军成功破灭汉奸政权卑鄙阴谋》。 安长河的手指紧紧攥着报纸,他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那篇文章的内容和他的照片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看着那条黑色甲壳的巨型蠕虫,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是弗拉基米扬承诺能够改变战局的武器,现在却成了他叛国的铁证。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勾结罗刹国?!”安长河的声音在安静的省主府内回荡,他的情绪已经失控,他的愤怒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可怕的气场。他站起身来,将报纸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纸张在空中翻飞,最终落在了崔李的脚下。 “他们要杀我,我为什么不能反击?我安长河对这片土地的贡献,难道就因为这些谣言而被抹杀吗?”安长河的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那是一种怒极反笑的疯狂模样,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和决绝。 崔李被安长河的怒火吓得不敢出声,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安长河的眼睛。周围的侍从也纷纷退后,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怒这位省主。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安长河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安长河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拳头下的砖石瞬间裂开,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那笑声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愤怒和不甘。 “我要让所有人看到,即使我死了,我也会拉上整个燕赵省陪葬,燕赵省是我的,如果它被夺走了,我还留着它干嘛!”安长河的宣言如同诅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顾一切的决心。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他不会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他要让自己的名字永远刻在历史的长河中,即使是以背叛者的身份。 崔李看着眼前的安长河,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意识到这位省主已经彻底疯了,他的疯狂将会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而在狂风暴雨中,安长河的疯狂笑声似乎与窗外的雷声交相辉映,吓得崔李屁滚尿流的跑了。 李思刚一开门,就看见自己外甥崔李屁滚尿流地跑了过来。他先是一愣,随即看清外甥那狼狈的模样:头发凌乱得如同鸡窝,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惊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因为慌乱而不小心咬到嘴唇渗出的血丝。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皱巴巴的,裤子上还有一大块因为摔倒而沾上的泥污。李思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他一把抓住外甥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大声吼道:“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遇到点事就慌成这样,还像个当官的吗?以后还能成什么大事!”可崔李被吓得浑身发抖,只是语无伦次地嘟囔着“省主……疯了……”,根本说不清楚话。李思无奈地松开手,看着外甥连滚带爬地跑远,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悲哀。 安长河看到李思来了,原本疯狂的眼神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抬手示意李思坐下说话。李思小心翼翼地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眼睛始终盯着安长河,心中忐忑不安。 安长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说道:“李思啊,现在鹰嘴崖的情况不太妙啊。宇鑫传来消息,那里聚集了大量的溃军,物资已经严重不足。而且现在正值夏季,降水暴增,大坝已经到了预警水位,再这么下去,大坝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得想办法开闸放水。”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李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省主,开闸放水虽然能解决大坝的危机,但那些溃军……他们可都还在山谷里啊。这一放水,他们就全完了。” 安长河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坝要是崩了,咱们整个后方都得被洪水淹没,到时候损失更大。那些溃军本就败局已定,与其让他们在那消耗物资,不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到最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思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省主,你先听我说,咱们唯一能给武廿无的庐州军制造重大杀伤的唯一机会,就是让他们进入咱们这个赵都市,和他们一条街一条街的打巷战,只有那样才能打疼武廿无,争取和谈的机会,如果咱们现在就放水淹了自己人,后方的将士还怎么有勇气和庐州军一条街一条街的争夺?省主啊,不可以这样的。” 安长河一听,此时的表情精彩极了,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的麻烦,现在到了这份上,能做的也就几件事:第一种方法就是.让鹰嘴崖的所有人投降庐州军,要是双方旗鼓相当,那么大量的战俘可以给庐州的后勤带来很大压力。但现在的问题是,庐州军的后勤水平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能养得起这三十万人,武廿无更养得起。 第二种方法,有限放水,可这种方法更是开玩笑,现在是夏天,几十万人困在狭窄的山谷地区,大量的溃兵都在低洼地安营扎寨。分批放水虽然淹不死那么多人,可是军中的霍乱,疟疾,那类的传染病就能把山上的主力都传染了。 第三种就是他选择的壁虎断尾,直接淹死那将近三十万自己人,可这个方法的弊端已经被李思说的很明白了。真要是开闸放水把自己人淹死了,谁还愿意帮他打巷战?所谓的军权这种动心,说白了就是军心,军心没了,军权又能有什么用? 安长河知道此时的武廿无是不可能放那些人出来的,于是他疲惫的看向李思说:“李思啊,你有什么办法?” 李思也只能赶忙站起来,轻声说:“省主,武廿无现在是国际社会承认的龙国领袖,他实力强,但是约束他的规则也多。我想去武廿无那里和他谈判,让谷内的军队可以投降。” 安长河一听,不由开心的眯起了眼睛,此时的他心思一下就活络了起来。现在他的想法是,只让一部分溃军出去投降,并不让出,鹰嘴崖。这样一来所有麻烦都会得到缓解。 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这种白日做梦的想法能够实现呢?其实他的思路也很简单,武廿无是领袖,那么国内有了人道主义危机就会承受很大压力。 但这就和他在相对海拔1500米的鹰嘴崖主峰布置s-300一样都是想屁吃。长平之战,赵国和秦国谈判,各国放弃救赵,长平战败。之后的邯郸之围,赵国还是和秦国和谈,要不是信陵君窃符救赵,赵国那时候就完了。一旦这种和谈走漏了风声,盟友立刻就会放弃他。 安长河似乎也突然想通了那些关窍,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苦涩的对李思说道:“现在是夏天,水位一天一个样,你和武廿无谈判也不是三五天能谈完的。真要是这几天下了暴雨,那么水坝根本就崩了。再说了,如果消息泄露....” 电话铃响了,那尖锐的铃声在这压抑的省主府内显得格外突兀。安长河烦躁地皱了皱眉,眼神中还残留着刚刚情绪爆发后的癫狂,他一把抓起电话,没好气地说道:“喂?”电话对面传来罗刹国大使茹科夫斯基冰冷的声音:“安省主,我们作为盟友,知道了您的麻烦,两个小时后我们会有一架运输机带走我们所有的顾问团成员。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为您和您的妻妾,预留登机的位置。” 安长河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如同一张薄纸,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青灰。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那眼神就像是要把电话对面的茹科夫斯基生吞活剥了一般。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半张着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几声“咯咯”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怒吼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在这个时候抛弃我?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会全力支持我,现在却要拍拍屁股走人?你们答应给我的支援呢?那套s - 300根本就没起到作用,还害我损失惨重,现在你们居然想一走了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上青筋暴起,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地跳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开。 他紧紧握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仿佛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冲破电话,直接冲到对方眼前。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嘴角歪斜,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与平日里那个故作威严的省主判若两人。 “安省主,请您冷静一点。我们也是无奈之举,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也很不利。而且,我们之前提供的支持已经仁至义尽了。”茹科夫斯基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仁至义尽?!你们这是背信弃义!”安长河咆哮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中除了愤怒,还隐隐透着一丝绝望,像是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安省主,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希望您能为自己和家人考虑一下。这是我们最后能为您做的了。”茹科夫斯基说完,不等安长河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安长河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手臂无力地垂着,电话“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他的眼神空洞,望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见,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信誓旦旦的盟友,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会如此绝情地抛弃他。 第530章 讨不臣(15) 鹰嘴崖此刻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面挤满了安长河的三十万溃军。山谷中到处都是人,乱糟糟的一片,士兵们丢盔弃甲,脸上满是疲惫和绝望。河沟里和洼地中,零零散散地搭着一些帐篷,这些帐篷东倒西歪,有的已经被雨水淋得不成样子,破破烂烂的,根本挡不住风雨。 因为物资匮乏,士兵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些人开始煮枪,他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先找来了破旧的锅,把水烧得滚烫,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枪放进去。滚烫的水浇在枪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像是枪在痛苦地呻吟。士兵们守在锅边,眼神里满是无奈和焦急,时不时用树枝拨弄一下枪,希望能把枪清洗干净,还能继续使用,哪怕这样做可能会让枪的零件受损,但他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更可怕的是,山谷里还出现了一些巨型的没有甲壳的蠕虫。这些蠕虫身体肥硕,身上不断分泌出黏糊糊的液体,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道恶心的痕迹。它们的口器十分怪异,张开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吸盘,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有几个士兵实在饿极了,盯上了这样一条蠕虫。他们找来了树杈,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拿着树杈,慢慢地靠近蠕虫。等靠近了,他们猛地用树杈按住蠕虫的两端,这蠕虫力气很大,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按住蠕虫后,另一个士兵拿着刀子,鼓起勇气划开了蠕虫滑腻的皮肤。蠕虫的皮肤被划开后,里面流出一些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士兵们忍着恶臭,把切下来的肉放在罐头盒里,再找些干柴生火,开始煮起来。煮的时候,那股味道更难闻了,但饥饿已经让他们顾不得这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罐头盒,盼着肉能快点煮熟,好让自己填填肚子。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卡其色常胜军中将服的男军官走进了营地。他模样长得特别像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圆圆的脸蛋细腻白皙,肌肤下透着红苹果一样的红晕,泛着微微的红晕。眼睛水汪汪的,像两颗明亮的葡萄,眼神里透着温柔和关切。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小小的嘴巴,嘴唇粉嘟嘟的。他没有胡子,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只是此刻他的脸上满是忧虑。 他一边走,一边被营地中怪异的味道熏得连连咳嗽。那味道混合着雨水、烂泥、垃圾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恶臭,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身边的士兵见状,赶紧对他说道:“少主,这里环境差,您还是移步山上吧。”原来,他就是安宇鑫。 安宇鑫微微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家都被困在这里,我怎么能独自去山上躲着。我这次来,就是要看看地势低洼地区的溃军具体情况。”他继续在河滩上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河滩上满是泥泞,他的靴子陷在泥里,每拔出来一次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他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看看周围的情况,眼神中满是担忧。看着那些在雨中瑟瑟发抖的士兵,看着那些破破烂烂的帐篷,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他知道,大家都在生死边缘挣扎,而他刚刚却接到父亲的电话,那内容很简单,就是命令他尽快组织突围。 突围?谈何容易?武廿无第一天就用轰炸机几乎炸毁了战线上所有的大型防御设施,就是为了两翼挤压的时候让这群人没有一个支撑点。第二天就是以强大的火力在战线的两端同时发力,像是饿狼驱赶羊群一样,不记弹药损耗的完全压缩他们常胜军各部的生存空间,让他们只能是没命的往鹰嘴崖这里狂奔。第三天他们也组织过反击,可鹰嘴崖是个天险,也就是说进攻方没有能力将大兵团展开,可他们这些守军要出去同样困难。庐州军在每个谷口都留下了一片能容纳一千人左右的开阔地,并且还三面将那里包围,只要冲出去的常胜军当面就要承受三倍以上兵力的围攻,以及密集的炮火压制。 他安宇鑫也知道现在是汛期,早晚要开闸放水,可是武廿无的庐州军,就用无人机紧盯着山上,谁敢上山,铺天盖地的无人机封锁就会扑过来。原本山上那些防空掩体,就不太富裕,现在一下在鹰嘴崖挤进来三十万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庇护那么多人。不过万幸的是,武廿无并没有命令无人机蜂群袭击低洼地的溃兵。 不过,这倒也不是武廿无心善,而是他就等着安宇鑫开闸放水淹死自己人,让安长河坐实了民贼的罪名。 肥头大耳的许虎焦急地跑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汗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肥胖的脸颊不断滑落。原本整齐的军装此刻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他那圆滚滚的身体上,显得狼狈不堪。他一路小跑,脚步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泥花,嘴里还喘着粗气,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慌乱。 “少主,您怎么能下山啊,太危险了!”许虎跑到安宇鑫面前,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安宇鑫的胳膊,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不妥,在半空中停住。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焦急,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安宇鑫有一点闪失,他就会万念俱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因为奔跑和焦急,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安宇鑫迎上许虎热切的目光,他当然知道许虎的心思,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又有几分温暖,仿佛在安慰许虎不必如此担心。他微微抽出手,轻轻拂去脸上被雨水打湿的发丝,随后问道:“水库那边的情况如何?”他的声音很平静,试图在这混乱的局势中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许虎愣了一下,看着安宇鑫的眼睛,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安宇鑫的那一笑中。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水……水库的水位一直在上升,已经快到警戒线了。守坝的兄弟们都很担心,再这么下去,随时可能决堤。而且……而且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开闸放水,还是继续守着,现在大家心里都没底。”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安宇鑫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望向水库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凝重。此刻,他的脑海里飞速地思考着对策。开闸放水,低洼地的这些溃军兄弟肯定会被淹死,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看到的;可要是不开闸,水库一旦决堤,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整个鹰嘴崖都可能被淹没,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走,去水库看看。”安宇鑫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他不顾许虎惊讶的眼神,转身就朝着水库的方向走去。许虎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少主,太危险了,您不能去啊……”但安宇鑫没有理会他,步伐坚定地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更多惨状。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无人照料,只能在雨中痛苦地呻吟;一些士兵围坐在篝火旁,眼神空洞地望着煮枪的锅,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还有些士兵呆呆地坐在帐篷里,眼神呆滞,仿佛对未来已经失去了希望。安宇鑫看着这些场景,心里像被刀绞一样难受。 终于,他们来到了水库边。此时的水库,水面已经涨得很高,浑浊的湖水在狂风的吹拂下,波涛汹涌。虽然湖水的四周都有大功率的抽水机,在日夜不停地抽水灌溉森林,但这根本没用,更准确的说这就是骗守水坝的人,有点事做,不至于在慌乱之下擅自开闸放水的无奈之举罢了。现在的大坝在巨大的水压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承受不住。守坝的士兵们看到安宇鑫来了,纷纷围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他下达一个能拯救大家的命令。 安宇鑫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个决定关乎着三十万士兵的生死存亡,也关乎着这场战争的走向。但这个决定,无论怎么选,都将伴随着巨大的牺牲。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雨水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着水库,陷入了沉思,最终他不着痕迹的悄悄勾了一下许虎的手指。 许虎第一次被安宇鑫勾手指,猛得一个激灵,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起来,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直勾勾地望着转身就走的安宇鑫,那眼神仿佛在问:“这是真的吗?少主怎么会……”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声音。 安宇鑫走得并不快,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决然。而壮实的许虎却被那一下勾手指搞得丢了魂儿。他的双腿像是不听使唤一般,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在泥泞的地里,他几次差点摔倒,最后只能手脚并用,双手在泥水中胡乱地扒拉着,溅起大片的泥水,把自己本就狼狈的军装弄得更加脏乱不堪。他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安宇鑫的背影,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好不容易,他们找到了一个勉强能避雨的地方,那是一处山壁下的小山洞,洞口不大,但足以遮挡风雨。刚一进入山洞,安宇鑫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直接抱住了许虎。他微微仰头,嘴唇贴上了许虎的嘴唇。许虎的身体瞬间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想要回应,却又不敢乱动,只能悬在半空中。他能感受到安宇鑫嘴唇的温度,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既惊喜又惶恐。 许虎心里很清楚安宇鑫此刻的状态不太对劲,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又让他沉醉其中,不舍得这美梦就此结束。他的内心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激烈地挣扎着,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少主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但情感上,他又贪恋这片刻的温柔。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安宇鑫。 许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安宇鑫的眼睛。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少主有吩咐,直说即可,属下不配。”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那是内心纠结与痛苦的表现。 安宇鑫无奈地垂下脑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雨水,像是晶莹的泪珠。他缓缓蹲下身子,与许虎视线齐平,伸出手轻轻捧起许虎的脸,让他抬起头来。安宇鑫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决绝,轻声说道:“虎子哥,别多想,我就是想死之前告诉你我的心思。咱们被困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水库一旦决堤,所有人都得死;可要是开闸放水,那些低洼地的兄弟们也活不了。我不想再看到大家受苦,不想再让更多人因为这场战争失去生命。” 安宇鑫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虎子哥,你带着大家投降吧。武廿无虽然手段强硬,但他不会为难投降的士兵。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活下去。而我,作为安长河的儿子,我不能投降,我不能让父亲的名声彻底蒙羞。我决定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不要阻止我。”说完,安宇鑫的眼中滑落一滴泪水,那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落下,滴在许虎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许虎听到安宇鑫的话,身体猛地一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安宇鑫,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然而,安宇鑫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没有一丝动摇。 “少主,您不能这样!”许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安宇鑫的手,仿佛要将他从这个可怕的决定中拉回来。“您是我们的希望,您不能放弃!我们不能没有您!” 安宇鑫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微笑,仿佛在安慰许虎。“虎子哥,你是我男人,这份心意你收到了吗?你就听我这一次,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开闸放水和决堤都是死路一条。只有投降,才能让这些兄弟们活下去。” 许虎的眼中涌出了泪水,他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宇鑫,我不能没有你!我和更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安宇鑫轻轻地拍了拍许虎的肩膀,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虎子哥,我就是先走一步,如果一切顺利,你就回来陪我。” 许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安宇鑫的决定,但他又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无奈。 安宇鑫站起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虎子哥,你记住,你回不回来,我就在这里。” 许虎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舍,但他知道,他必须听从安宇鑫的命令。他缓缓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少主,我您先走一步,等大家都安全了,我就过去陪你。” 安宇鑫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我会的,虎子哥。你快去吧,时间不多了。” 许虎站起身,他的身体依然在颤抖,但他知道,他必须坚强。他转身,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安宇鑫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恐惧,但他知道,他必须为了大家的生存而努力。 安宇鑫站在山洞口,望着许虎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知道,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许虎了,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做出这个决定。他转身,走进山洞深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他必须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他也相信,他的牺牲能够换来大家的生存。 他静静地坐在山洞里,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许虎的名字。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对大家的祝福,以及对许虎的深情。他知道,他的生命即将结束,但他也相信,他的牺牲不会白费。他的心中充满了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一个没有战争、没有痛苦的未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许虎的爱,对大家的牵挂,以及对未来的希望。他知道,他的生命即将结束,但他也相信,他的牺牲能够换来大家的生存。 安宇鑫静静地坐在山洞里,他的脸庞在黯淡的光线中更显柔美。细腻白皙的肌肤宛如上等的羊脂玉,泛着柔和的光泽,透着红苹果般的红晕,那微微的粉色恰似天边的晚霞,给这张本就可爱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迷人的色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恰似两颗明亮圆润的葡萄,澄澈而又明亮,即使此刻满含着悲伤与决绝,却依旧难掩其中的温柔与深情。高挺的鼻梁下,那张小小的嘴巴,嘴唇粉嘟嘟的,如同娇艳欲滴的花瓣,此刻却微微颤抖着,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 他缓缓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握住腰间的配枪。在拔枪的瞬间,他扬起了脖颈,线条优美而又坚毅,那白皙的脖颈在微光中如同天鹅般优雅,却又带着赴死的决然。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把枪完全拔出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紧紧地按住了他的手。 安宇鑫惊讶地转过头,只见去而复返的许虎正站在他身后。许虎的脸上满是汗水和雨水,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军装被泥水弄得脏乱不堪,狼狈至极。但此刻,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紧紧盯着安宇鑫,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气息还未平稳。 “作为你男人,我要听你的。”许虎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可作为下属,我不能让这么好的一个长官去死。”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安宇鑫刚想反抗,许虎却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却又饱含着深情。“你自己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许虎说道,“你是和我亲个嘴,然后下山投降,还是和我对打到明天?”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歪着头,眼睛紧紧盯着安宇鑫,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那眼神里既有对安宇鑫的爱意,又有不容拒绝的强硬。 安宇鑫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脸颊,眼神里满是害羞与惊讶,还有一丝被冒犯后的嗔怒。他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许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嘴唇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嚷嚷道:“许虎,你这个混蛋!”这一嗓子,因为太过激动,竟带出了几分女人的娇嗔音色,在山洞里回荡。 许虎原本只是想抱住安宇鑫,阻止他做傻事,可这一抱,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安宇鑫的胸部。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领口滑了出来。低头一看,是一团裹胸布,而他的手指,此刻正触碰到那柔软之处。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洞外,风还在呼呼地刮着,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泥花。原本就昏暗的天色,因为这场雨显得更加阴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山谷,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这电闪雷鸣之间,山洞里传出的细微声响被掩盖了下去。偶尔有几道闪电的光透过洞口的缝隙射进山洞,映照出洞内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暧昧的氛围在山洞里悄然蔓延。随着时间的推移,洞外的风雨渐渐小了,可山洞里却似乎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气息,仿佛刚刚发生了一些足以改变两人命运的事情,那是一种带着惊喜、羞涩与坚定的复杂情绪,在山洞中缓缓流淌,萦绕在两人心间 。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里的氛围渐渐从那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中缓了过来。安宇鑫和许虎的心情都有些复杂,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安宇鑫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心里既有些害羞又有些庆幸,害羞于刚刚与许虎如此亲密的接触,庆幸自己在这绝境之中还有一个如此在乎自己的人。许虎则时不时偷偷看向安宇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坚定,他知道,不管未来如何,他都要和眼前这个人一起面对。 两人走出山洞,安宇鑫在前面走着,步伐虽还有些慌乱,但尽量保持着镇定。许虎则笑嘻嘻地跟在后边,因为地上满是泥泞,十分湿滑,他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只见他一个趔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模样十分滑稽。过了一会儿,他又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整个人向前扑去,好在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才没摔个狗啃泥。 许虎一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笑嘻嘻地问道:“以后,我叫你大小姐,还是大少爷啊?” 安宇鑫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双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那白皙的脸蛋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像极了熟透的苹果,水润的嘴唇微微嘟起,眼中带着嗔怒却又藏着一丝笑意,活脱脱一副少女娇俏的模样。她没好气地说道:“以后喊妈!”说完,便转过身,扛起准备好的白旗,大步向前走去,那飒爽的背影,却又带着少女独有的灵动。许虎望着安宇鑫的背影,嘿嘿地笑着,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是,妈,您慢点走,等等我呀。” 还没走两步,许虎一把又拉住安宇鑫的腕子,笑嘻嘻的问道:“那...老婆,你真名到底叫什么啊,你就叫安宇鑫吗?” 安宇鑫轻轻瞪了许虎一眼,却没有挣脱他拉着自己腕子的手,轻声说道:“我真名是安雨欣。你也知道的我爸末世以前是农民,那时候家里穷,爷爷说谁家有了儿子,谁家才能分地。为了能多分点地,我爸就告诉老爷子我是男娃。老爷子是瞎子,摸小弟弟的时候,还是你爸许长杰抱着你过去,假装是我,这才骗过了老爷子。你爸没告诉你吗?”说完,安雨欣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许虎。 许虎傻乎乎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啊,我一直以为自己被掰弯了呢。”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只见安雨欣杏眼圆睁,伸出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许虎疼得“哎哟”一声,连忙求饶:“老婆,我错啦,我不该乱说话!”安雨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人的笑声在这略显压抑的山谷中回荡,暂时驱散了一些阴霾。 第531章 讨不臣(16) 鹰嘴崖水库边,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仿佛连空气都被这紧张的氛围压缩得稀薄起来。武廿无身姿笔挺地站在一处高地上,负手而立,目光如炬般紧紧锁定着水库方向。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军装,那军装剪裁合身,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挺拔,黑色披风在狂风中肆意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张扬的旗帜,彰显着他独一无二的威严。身旁的副官们神色凝重,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他们不时凑近武廿无,紧张地汇报着各项情况,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武廿无却只是微微颔首,眼神坚定而专注,从未有过片刻的游移,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眼前的水库和即将展开的战略布局。 此时,鹰嘴崖水库开闸放水的流程正式启动。巨大的排水口处,几个士兵正艰难地忙碌着。他们身着厚重的防水服,在湍急的水流边缘摇摇欲坠,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吃力。随着一阵沉闷而震撼的隆隆声,排水口开始泄压,那声音沉闷而悠长,仿佛是大地深处传来的愤怒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几个悬挂在排水口旁脚手架上的士兵,双手紧紧握住铁杆,由于用力,他们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在这巨大的压力下,他们使出浑身解数,用铁杆轻轻一捅。刹那间,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排水口喷涌而出,一根根粗壮的泥柱如离弦之箭般喷射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这些泥柱在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扭曲着、挣扎着,最终“啪嗒”一声断裂开来,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和厚重的泥土,那泥土溅落在周围士兵的身上、脸上,他们却浑然不觉,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排水口的情况。紧接着,水闸缓缓打开,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张开了血盆大口,滚滚巨浪从闸门向山下汹涌倾泻而出。那巨浪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卷入它的怀抱,吞噬殆尽。浪涛相互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声浪。 此时的安雨欣已经投降,被武廿无的妻子李洁送了一条漂亮的碎花洋裙,不过发型还是男兵才留的锅盖头。所以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的她头顶戴着薇儿送的一顶遮阳帽,以至于她紧紧的拉着帽子下的风带生怕猛烈的风会把这漂亮的帽子吹飞了。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在拼命挣扎,随时都可能冲破胸膛。她的脸颊因紧张和激动而泛起了一层潮红,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人是群居动物,一旦遇到震撼到恐怖的场景时,总是不由自主的寻找“首领“。在这巨大的震撼中,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武廿无身上。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看到了武廿无比古希腊雕塑阿波罗更加柔美的下颌线条,那线条犹如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流畅而又富有美感,透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还有他那对桃花眼,弧线流畅自然,眼角微微上挑,在阳光的映照下,眼眸深邃而迷人,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大海和不为人知的故事。阳光洒在弥漫的水雾上,折射出一道道绚丽的彩虹,如梦似幻的光影交织在武廿无的身上,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安雨欣望着武廿无,目光变得越来越热切。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愈发不受控制,这种心跳加速不仅仅是因为眼前震撼的场景,更是源自一种内心深处的悸动。她的脸颊滚烫滚烫的,仿佛能烧着周围的空气,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涩。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仿佛自己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境地。她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呼气时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这便是心理学上的吊桥效应,在这充满危险与震撼的情境下,她将这种紧张刺激的感觉误当作了心动。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理智告诉她这样的目光是不合适的,可情感却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许虎就站在安雨欣身旁,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看到自己的女人居然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武廿无,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就像吃了未成熟的果子,满心都是苦涩。他紧咬着牙关,嘴唇都被他咬得微微泛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暴了起来,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但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敢有丝毫发作。 他深知自己与安雨欣之间有着巨大的地位落差。安雨欣曾被他当作安长河的儿子(此前他一直这么认为),有着少主的身份,而自己的父亲许长杰只是安长河麾下的普通将领,自己在她面前本就有着天然的从属地位。再看看武廿无,他是龙国的领袖,掌控着强大的军队,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令人瞩目的地位。相比之下,自己只是一个刚刚投降的将领,身份卑微。而且,武廿无容貌出众,自己与之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他总是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总觉得安雨欣值得拥有更好的人,这种种怪异的感觉纠缠在一起,让他心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从立场上来说,他和安雨欣现在都是投降的常胜军将领,本应站在一起。可安雨欣这样看着武廿无,让他觉得自己很多余...就像是一个电灯泡。他们刚刚才在山洞里初尝禁果,在理性上,他们已经是亲密的伴侣,武廿无是外人。但此刻,安雨欣的目光却让他无地自容,仿佛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而安雨欣呢,她只是单纯觉得武廿无好看,便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看到许虎吃醋的表情,她心里虽有些慌乱,但也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哄哄许虎就好了,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她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试图用眼神安抚许虎。 然而许虎却只是满心不甘的盯着武廿无,就好像是要把武廿无看出一个洞来。当她那纤细的手指接触到许虎的掌心时,她居然看到许虎居然痛苦的撇着嘴角,似乎心脏都被狠狠地揪住了一样。安雨欣知道自己惹祸了,轻轻用肩膀撞了撞许虎的肩膀柔声细语的在许虎耳边说:“虎子哥,李总指挥说咱们是投降的军官应该受到优待。给咱们安排了夫妻房。” 许虎胖嘟嘟的脸此刻涨得通红,那原本圆润可爱的脸颊因为愤怒和醋意,变得有些扭曲。他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像是两条纠缠的毛毛虫,眉心间挤出了几道深深的纹路。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武廿无,眼中燃烧着嫉妒与不甘的火焰,仿佛要用目光将武廿无穿透。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微微向下撇,那被他咬得泛白的嘴唇此刻还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听到安雨欣的话,他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番茄,红得都快能滴出血来。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嚅着说了句:“哦,遵命少主。”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懊悔极了,刚刚明明想喊老婆的,怎么就说成了“遵命少主”,他在心里暗自骂自己怎么这么傻。 安雨欣一听,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此时,巨大的洪流从水库奔腾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淹没了她的笑声,但许虎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看得出她很开心。然而,开心之余,安雨欣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男人出糗后的尴尬。就在许虎还在发愣的时候,安雨欣突然凑近他,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的目光,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许虎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的脸再次涨得通红,讷讷地说:“我...我脸多脏啊。还...还那么多人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慌乱地用手摸了摸被亲的脸颊,眼神中满是羞涩与不知所措。安雨欣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是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笑意,转过身去,望着那汹涌的洪流,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而许虎站在原地,心还在“砰砰”直跳,刚刚安雨欣的那个吻让他既惊喜又害羞,原本因为吃醋而纠结的心情,此刻也变得有些甜蜜起来,只是想到武廿无,他的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块石头,隐隐作痛,但又舍不得移开视线,目光在安雨欣和武廿无之间来回游移,内心五味杂陈。 大坝的水闸下澎湃的激流,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响声,好似无数门火炮同时轰鸣,又像地壳深处的岩浆在奔涌咆哮,震得人耳鼓生疼,大地也跟着微微颤抖。周围的一切都被这股磅礴的声浪所淹没,让人的耳朵里只能听见这无尽的轰鸣。武廿无神色沉稳,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随后微微摆手,示意身边的副官和士兵们先行离开。那些副官和士兵们如蒙大赦,赶忙快步退下,离去时还不忘向武廿无投去敬畏的目光。 武廿无迈着稳健而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安雨欣和许虎站立的小土坡走来。他身姿挺拔,黑色的军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彰显着他的威严与自信。尽管背后是震耳欲聋的水声,他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声音洪亮地说道:“哎呀,这次真是多亏贤伉俪深明大义啊。如果不是你们起义,那么廿无和你们就都成了龙国历史上的罪人了。”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水声的掩盖下依然清晰地传入安雨欣和许虎的耳中。 许虎听到武廿无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畏惧,原本就因为吃醋而涨红的脸此刻变得更红了,红得就像熟透了的番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他紧咬着下唇,嘴唇都被牙齿咬得泛白,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微微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醋意和不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道:“领袖客气了。”说完,他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安雨欣,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她又会流露出对武廿无的别样神情。 安雨欣脸上挂着热切的笑容,听到武廿无的话,心里突然“砰砰”直跳,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小鹿。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按住帽子,生怕露出自己那男兵才有的锅盖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愈发红润,就像天边绚丽的晚霞。她连忙说道:“督帅哪里话,大家打的是内战,我们不会有损大义的。”说话间,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尽管努力保持着镇定,可这细微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一方面是因为面对武廿无这样的大人物感到紧张,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自己的狼狈发型被发现。 武廿无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抬起手,先是向安雨欣和许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脆利落,举手投足间尽显军人风范。接着,他伸出手准备和他们握手。武廿无先握住了许虎的手,许虎受宠若惊,整个人都微微一僵,手在武廿无的手中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紧张和局促。 而一旁的安雨欣看到武廿无先和许虎握手,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的嘴角微微下垂,原本热切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就像被乌云遮住的星星。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帽子下的风带,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仿佛自己被忽视了一般,那种失落感在心底慢慢蔓延开来。 这时,武廿无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转头看向身边的李洁,眼神中传递着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李洁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然后向身后的薇儿、马兰彩和邓廿秋使了个眼色。只见这几位武廿无的妻妾整齐地站成一排,一同向安雨欣敬了一个军礼。李洁更是热情地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安雨欣的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热切地说道:“督帅一直对你们的功劳赞誉有加,而且还说这次统一燕赵省的首功不在于我们攻城略地,而是在于你们深明大义挽救了几十万生灵。” 这一通夸奖让原本有些失落的安雨欣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更红了,红得发烫,像是能煮熟虾子。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武廿无的目光,过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迎向武廿无的视线,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感激,还有几分因被夸赞而产生的欣喜。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虽透着一丝紧张,却又难掩其中的光芒。 此时的她,心里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赞誉。一方面,她为能得到武廿无及其妻妾的认可而感到开心,这让她觉得自己的投降之举似乎有了更重大的意义;另一方面,她又因武廿无的关注而愈发紧张,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下意识地又紧了紧手中的帽子风带,似乎这样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安雨欣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能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字:“督帅……李总指挥……你们过奖了,我们……也只是做了该做的。”她的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颤抖,在这轰隆隆的水流声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充满了真诚。 许虎在一旁看着安雨欣,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安雨欣得到夸奖而感到一丝骄傲,又因武廿无对她的关注而醋意大发。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眼神在武廿无和安雨欣之间来回游移,满是纠结与挣扎。他想把安雨欣拉到身边,宣示自己的主权,可又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敢轻易造次,只能在一旁默默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武廿无似乎没有察觉到许虎的异样,他依旧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你们不必谦虚,这都是你们应得的赞誉。你们是整个龙国的功臣,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是合理的,我武廿无一定满足。”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豪爽,眼神里透着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 安雨欣听了武廿无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连忙说道:“多谢督帅,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能得到您和李总指挥的照顾,我们……真的很感激。”说着,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模样显得有些笨拙却又十分可爱。 李洁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轻轻拍了拍安雨欣的手,说道:“妹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走,我先带你去看看你们的新家,保证让你满意。”说完,她挽起安雨欣的胳膊,就要带着她离开。 安雨欣下意识地看了许虎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依赖。许虎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自己会跟上去。他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明白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武廿无突然又说道:“对了,许将军,我听闻你在战场上也是一员猛将。日后若有机会,希望能与你多交流交流军事方面的见解。”许虎听到这话,受宠若惊,连忙说道:“督帅您过奖了,我……我一定知无不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原本因为醋意而有些阴霾的心情,此刻也稍稍好了一些,毕竟能得到武廿无这样的大人物赏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经历了好一阵的忙碌,终于安顿下来的安雨欣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许虎,嘴角微微上扬,笑嘻嘻地故意提高声调说:“老公?你是不是吃醋了?” 许虎一听,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嘴角却微微下撇,努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旁边飘去,不敢与安雨欣对视。他轻哼了一声,说道:“吃什么醋?不就白点,不就瘦点吗?你们女人看到他就像一群母狼似的。”话虽这么说,可他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心里其实在意得很,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不愿意承认罢了。 安雨欣见他这副模样,觉得有趣极了,她凑了过来,故意笑着捏捏他的下巴,调侃道:“你不喜欢他啊,印着他头像的庐州票,你喜欢不喜欢?”她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似乎在等着看许虎的反应。 许虎被安雨欣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故作镇定地别过头,嘴里嘟囔着:“那能一样吗?庐州票就是印着一条小狗,人们也都喜欢,可谁像你似的,看到他激动的都那样了。”他刚说完就自觉失言,于是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安雨欣的反应,心里还在为刚刚的话感到懊恼,后悔自己怎么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了。 安雨欣看着他那嘴硬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悦耳,在房间里回荡。她松开捏着许虎下巴的手,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说道:“哼,你啊这就是欣赏明星而已啦,你干嘛那么吃醋啊。不过说真的,咱们生死边缘走了一趟,以后可得好好生活了。你放心以后我给你生十个八个小胖猪。”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许虎听着安雨欣的话,心里的醋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待。他转过头,看着安雨欣,认真地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以后我会努力的,让你跟着我不再吃苦。”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安雨欣的手,手指紧紧相扣,仿佛在向她承诺着未来。不过,他们此刻沉浸在甜蜜爱恋中的模样,落入那位高高在上的安省主眼中,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许虎不敢细想,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这份安宁不会被打破,可那隐隐的担忧,却如藤蔓般在心底肆意生长。 而此时,燕赵省,赵都市,省主府中的安长河已听闻了安雨欣与许虎投降之事,坐在那装饰华丽却难掩破败的府邸中,他的脸阴沉得可怕。曾经的下属倒戈,“儿子”背叛,让他觉得身边的人都背叛了自己。他紧握拳头,关节泛白,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低声喃喃:“既然都想逼我死,那就一起死,大不了鱼死网破,打巷战,谁也别想好过!”那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决绝的狠厉,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似是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奏响前奏。 第532章 讨不臣(17) 末世历四年,七月一日,在鹰嘴崖溃军投降后,燕赵省赵都市,这座曾经繁华的燕赵省首府如今已面目全非。被重型航弹轰炸过的街道,到处是残垣断壁。破碎的砖石、扭曲的钢筋和烧焦的木头杂乱地堆积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腐臭味。原本宽阔的街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坑,仿佛是大地被无情撕裂的伤口。 一队常胜军蜷缩在一栋已经倒塌的,只剩下三面墙的建筑内。士兵们身上满是灰尘,卡其色的军装也变得脏兮兮的,不少地方还破了洞。他们的绑腿渗着血,殷红的血迹在卡其色的映衬下格外刺眼。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恐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他们的臂章上清晰地写着“赵都市卫戍团”。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兵,脸上满是疑惑和不甘,小声说道:“排长,刚才有庐州军的大官走过去干嘛不打啊?”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被外面的敌人听到。 排长转过被熏黑的脸,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好几天都没合过眼。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有病吧,就凭咱们这几杆7.62你还想打装甲车,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排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充满了怒气和无奈。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声音传来,那是坦克的履带碾压在地面上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辆灰色涂装的艾伯拉姆斯二型坦克缓缓驶来,它的车身庞大而沉重,在这片破败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辆坦克已经被庐州军改成了柴油发动机,因此噪音比原本更大,而且不断地冒着黑烟。黑色的烟雾从坦克的尾部喷出,在空中弥漫开来,给这原本就压抑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恐怖。坦克的履带无情地碾压着地面上的碎石和杂物,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 排长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警惕,他急忙伸出手,用力地摆了摆,示意大家千万不要乱动。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辆缓缓驶来的坦克。 那辆灰色涂装的艾伯拉姆斯二型坦克,在阳光的照耀下,车身的金属外壳反射出冷冽的光。坦克上的炮管微微扬起,黑洞洞的炮口仿佛随时都会喷出致命的火焰。坦克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履带碾压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那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就在众人紧张地注视着坦克时,突然,三辆庐州军装备着陶氏反坦克导弹的布雷德利战车从小巷拐角中缓缓驶出。这些战车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战车的车身线条硬朗,导弹发射装置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它们的轮胎在地面上滚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与坦克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紧接着,大量的步兵坐着全地形车紧随其后。这些全地形车在街道上疾驰,车轮溅起的尘土飞扬在空中。步兵们身着统一的作战服,脸上戴着防护面具,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他们的手中紧握着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冷酷。随着全地形车的停下,步兵们迅速跳下车,动作整齐划一,展现出了极高的训练素养。 几个戴着特殊战术头盔的庐州士兵,身手敏捷地朝着他们对面的一座小楼奔去。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每一步都踏得很稳。到达小楼后,他们熟练地开始在楼上布置警戒。其中一个士兵趴在窗边,眼睛紧紧地盯着四周,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射击;另一个士兵则在楼顶上架起了一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周围可能出现敌人的方向。他们的动作有条不紊,配合默契,让人感受到了他们的专业性和严谨性。 最后,有几个坦克兵从坦克里钻了出来。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头盔上的护目镜反射着阳光,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见他们熟练地打开坦克的引擎盖,开始清理发动机积碳。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手中的工具在发动机上忙碌地操作着。清理过程中,发动机不时地冒出黑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而躲在这栋只剩下三面墙建筑内的常胜军士兵们,此刻紧张到了极点。他们的呼吸声变得极其微弱,每个人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紧张。汗水从他们的额头不断地滚落下来,划过满是灰尘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他们的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又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仿佛只要一动,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那个年轻的小兵,此刻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睛里满是惊恐。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手中的枪也跟着晃动起来。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恐惧就像潮水一般,不断地涌上心头,让他无法自拔。排长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小兵的状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他轻轻地碰了碰小兵的胳膊,示意他要镇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在这段时间里,整个街道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士兵们的脚步声以及清理发动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常胜军士兵们的心跳声在他们自己的耳边清晰可闻,每一声心跳都仿佛在倒计时,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在这极度的紧张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只见几个坦克兵们迅速而熟练地执行着检查任务。一个车长模样的人下达指令:“检查履带,确保每个环节都牢固。”一个兵士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履带的每一个环节,确保它们牢固且没有磨损过度。 “履带正常,没有松动。”他报告道。 车长接着指示:“接下来检查炮塔的旋转机制。”另一名兵士爬到炮塔顶部,检查着炮塔的旋转机制,确保它能够灵活地旋转。 “炮塔旋转机制正常,可以自由转动。”他确认道。 “现在检查炮塔内部的弹药输送系统。”车长继续指挥。一名兵士打开炮塔顶部的舱盖,检查着炮弹的输送系统,确保炮弹能够顺利地从储存位置输送到炮膛。 “弹药输送系统正常,没有卡壳。”他报告道。 “检查发动机。”车长又说。另一名兵士打开坦克的引擎盖,检查着发动机的油液和冷却系统。 “发动机一切正常,没有泄漏。”他报告道。 “最后检查通讯系统。”车长最后指示。一名兵士检查着无线电和内部通话设备,确保它们能够正常工作。 “通讯系统正常,可以与指挥部和其他坦克保持联系。”他确认道。 完成所有检查后,坦克兵们重新整理了工具,关闭了坦克的引擎盖,准备返回战斗岗位。 “检查完毕,一切正常。”他们异口同声地向车长报告。 车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随后拿起对讲机,熟练地说道:“报告连长,本车wsfc检查完成,一切正常。随时可以继续战斗。” 蜷缩在废墟里那位常胜军卫戍团的排长一听对面车长的报告,就心中不由一阵窃喜,心说:“可算是要走了,这都吓死老子了。”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后方道路传来几辆悍马车的引擎轰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随后,几辆墨绿色军装、戴着白盔的庐州军宪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们把悍马车稳稳停下,其中一个宪兵按了按喇叭,那尖锐的声音在这片废墟中回荡,惊得几只在废墟中觅食的乌鸦“扑棱棱”飞起。接着,他扯着嗓子大声问道:“怎么了?什么情况?” 躲在角落里的常胜军排长,听到这声呼喊,心里“咯噔”一下,身子忍不住又往阴影里缩了缩。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狗叫声。那声音低沉又带着股狠劲,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 不一会儿,他看到宪兵牵着几条大狼狗出现了。那几条狼狗身形高大壮硕,肌肉紧绷,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它们身上的皮毛黑亮黑亮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幽光,就像涂了一层油。三角形的耳朵尖尖地竖着,时刻警惕地转动着,捕捉着周围哪怕最细微的声响。那双眼睛幽绿幽绿的,在黑暗中就像两团鬼火,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凶狠劲儿,仿佛能看穿一切隐藏的东西。 此刻,这些狼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停地发出焦虑的叫声。它们的叫声低沉而有力,“呜呜”声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向主人传达着有敌人潜藏在此的信息。每叫一声,喉咙里就发出低沉的吼声,那声音就像从地狱传来的诅咒,让排长的心跳瞬间加快。它们的鼻子不停地嗅着,在周围来回踱步,爪子在地面上刨出一道道痕迹,似乎随时准备挣脱绳索,扑向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排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些狼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起它们的注意。他知道,一旦被这些狼狗发现,他们这群人可就彻底完了,在这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而那个车长悄悄咒骂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随后就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我们在这里检查一下,马上就走。” 宪兵听到车长的回应,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眼神里透着狐疑。“真的只是检查?你们在这儿停了好一会儿了,别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没上报吧?”宪兵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身边大狼狗的脑袋,那狼狗被拍后,叫声愈发急促,在原地转着圈,前爪不停地刨着地,仿佛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隐藏的敌人找出来。 原本就是想要喘口气的车长心里暗自叫苦,脸上却还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哪能啊,就是机器有点小毛病,我们才停下来检修一下,保证没别的事儿。”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其他坦克兵赶紧上车,准备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宪兵队的大狼狗却不依不饶,它们的鼻子使劲地嗅着空气,朝着常胜军藏身的那栋破建筑的方向越走越近。排长眼睁睁看着狼狗一步步靠近,心脏跳得仿佛要冲破胸膛,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身旁的小兵们也是满脸惊恐,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有的人甚至因为太过紧张,手中的枪不小心碰在了旁边的砖石上,发出了轻微的“哐当”声。 这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狼狗瞬间警觉起来,冲着他们藏身的地方狂吠起来。宪兵们立刻神情一凛,迅速拔出手枪,呈扇形散开,慢慢朝着那栋建筑靠近。一边靠近,一边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赶紧出来!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狼狗疯狂地咆哮着,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这压抑的空气都撕裂开来。它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幽绿的眼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嘴角翻起,露出尖锐的獠牙,嘴里不断喷出白沫。每一声咆哮都伴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那股愤怒和攻击性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悍马车顶部的m2hb 12.7mm大口径机枪也缓缓转动,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瞄准了他们藏身的建筑方向。在阳光的照耀下,机枪的金属表面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那巨大的枪身,仿佛随时都能发出致命的怒吼,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躲在建筑里的几个人此刻手心全是汗水,湿漉漉的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春田步枪,可这老旧的武器在对面强大的火力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和无力。他们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关节泛白,却依旧死死地抓着枪,仿佛那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排长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一步步逼近。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那逐渐靠近的敌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在这样强大的火力压制下,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 而那辆原本准备离开的坦克,此刻也缓缓转向了这栋建筑。它那庞大的身躯在街道上缓缓移动,履带碾压着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像是死亡的倒计时。坦克的炮管微微下垂,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他们,仿佛随时都会喷出致命的火焰,将他们连同这栋破败的建筑一起摧毁。 年轻的小兵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牙齿也开始“咯咯”作响。他的双眼满是惊恐,看着那一步步逼近的死亡威胁,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手中的春田步枪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排长……我们……我们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排长咬了咬牙,心中满是不甘,但却又毫无办法。他看了看身边的小兵们,知道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别慌,都别乱动……”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可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此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狼狗的咆哮声、机枪转动的声音以及坦克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仿佛被时间定格在了这片废墟之中,等待着命运无情的裁决。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脚步正在逐渐临近,却又无能为力。 正当宪兵队的狼狗即将扑向建筑时,坦克车长的无线电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这是庐州军加密频道被强行切入的征兆。 \"全体单位注意!这里是飞鹰指挥部!\" 扩音器里传来带着金属质感的合成音,所有庐州士兵的战术目镜上都亮起血红色的紧急标识:\"无人机群在d7区发现安长河疑似藏身处,坐标已同步。重复:所有战斗单位立即向d7区集结!优先级:最高!\" 宪兵队长猛地抬手,狼狗的咆哮声戛然而止。他脖颈处的青筋跳动两下,战术目镜上不断闪烁的红色坐标与眼前破败的建筑在视野中重叠。突然,他腰间的生命探测仪发出尖锐警报——但这次指向的不是常胜军藏身处,而是三公里外某栋医院废墟下检测到密集生命信号。 \"操!\" 宪兵队长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石,转身对坦克车长吼道:\"带上你的人,五分钟内必须到达d7区!\" 又指着两个部下:\"你们跟我去确认医院信号!\" 说罢甩出两枚烟雾弹,灰白色的烟雾瞬间遮蔽整个街道。 当庐州军车队轰鸣着远去,常胜军排长刚要松口气,却发现那个最年轻的士兵裤裆位置正在滴滴答答渗出水渍。老兵们憋着扭曲的笑脸在硝烟中格外狰狞,而排长摸到腰间只剩最后一发子弹的手枪——这荒唐的逃生反而让他想起三天前亲手处决的逃兵。此刻废墟缝隙透进的阳光突然被阴影遮蔽,抬头望去,成群的旋翼无人机正如蝗虫般掠过城市天际线.... 第534章 讨不臣(18) 末世历四年七月一日,燕赵省赵都市,刚刚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街道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硝烟味和腐臭味。赵都市卫戍团的残兵败将们,灰头土脸地蜷缩在那栋摇摇欲坠、只剩三面墙的建筑内。他们眼神空洞,望着天空中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旋翼无人机呼啸而过,机身反射的冷光在废墟上闪烁。这些无人机就像一群钢铁蝗虫,每一架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士兵们满心绝望,以为死亡即将降临,纷纷闭上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无人机群并没有对他们发动攻击,只是径直朝着远方飞去。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确认无人机真的没有理会他们后,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排长,咱们……咱们好像逃过一劫了?”排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别高兴得太早,先看看情况再说。”但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庆幸。 看着无人机消失在视线中,排长心中一横,说道:“把常胜军的衣服都脱了,咱们趁乱赶紧跑!留着这身皮,迟早是个死!”士兵们纷纷点头,开始手忙脚乱地脱衣服。很快,这群光溜溜的汉子们小心翼翼地走出转角,试图寻找一条求生之路。 可他们刚一露头,一辆美洲狮装甲车就带着一群手持m4a1的庐州军士兵如鬼魅般冲了出来。刺眼的车灯照亮了他们狼狈的身影,士兵们瞬间被吓得呆若木鸡。短暂的惊愕后,他们本能地转身想跑。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砰砰砰”三声枪响,一个声音大声喊道:“你,你,还有你,都给我过来!” 这群人惊恐地捂住身体,缓缓转过身。只见装甲车旁,一个身材魁梧的长官跳了下来,随后排长,发现那个高大的长官有点眼熟,可是他却被车灯慌得睁不开眼睛,只听对面的那位庐州军的长官试探着喊了一句:“毛蛋儿?” 排长一听有人这么叫他,于是强忍着刺痛,定睛一看,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团……团长!”崔勇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嗨,别说什么团长不团长了。”毛蛋儿这才反应过来,嗫嚅着说道:“参谋长……不,将军!您……您怎么在这儿?”崔勇冷哼一声,走上前,上下打量着毛蛋儿和他身后的士兵们,说道:“行了别废话了,老子早就不是什么常胜12军的参谋长了。老子现在是庐州军新编第八军,第九师,第四旅的准将旅长,叫我将军也没错。我问你,安长河到底在不在第二人民医院地下工事?(庐州军地图的d6区域)”毛蛋儿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说道:“将军,我真不知道啊。但要是我是安长河,肯定不会在医院等着被抓,他肯定要去飞机场逃跑啊!” 崔勇皱着眉头,沉思片刻,他知道赵都市卫戍团作为安长河的亲军,说这种话,还是很有价值的,此外他觉得毛蛋儿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他盯着毛蛋儿看了许久,突然说道:“行,我就赌一把。”说完,他转身从装甲车里拿出一套衣服扔给毛蛋儿,“穿上,跟我走。要是敢耍花样,你知道后果!不过能抓住安长河,老子赏你当营长。” 就在毛蛋儿带着老团长去机场抓安长河,庐州军所有人都直扑燕赵省赵都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时候,在赵都的另一处废墟中,司马青和陈多多正准备煮点东西吃。他们在废墟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能吃的东西,正打算生火做饭。陈多多突然发现旁边有个坑,出于好奇,他拿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捅了捅坑里。 “哎哟!”坑里突然传出一声大叫,一个人猛地跳了出来,“大爷饶命,我是安长河,不要杀我!”司马青和陈多多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司马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安长河。他上下打量着安长河,只见他头发凌乱,满脸污垢,衣服破破烂烂,哪里还有一点往日的威风。 安长河也看清了眼前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刚要开口说话,突然认出了司马青,“你……你不是周天宇派来的顾问吗?快救救我,武廿无的人在到处抓我!”司马青心中暗自冷笑,曾经不可一世的安长河,如今也落到了这步田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陈多多却抢先说道:“你就是安长河?你可把大家害惨了!”陈多多一边说着,一边气愤地拍了拍自己的“治安队”军牌,“我本来以为能吃上大白馒头当警察,结果却被拉来打仗!” 安长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愧疚,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说道:“小朋友,我也是让你当警察的,可是我的儿子丧心病狂,就要把你们送上前线当炮灰。”司马青听了一阵冷笑,虽然他从辽东省来,可是安宇鑫和安长河到底谁才是畜生,他还是分得清的。 只见司马青拍了拍满是灰尘的掌心,笑道:“安省主,你当着我还敢胡说八道啊,你招募治安队的时候,我不就是因为反对你,才被你送到项成的常胜第12军那里当顾问的吗?” 安长河的脸在污垢和凌乱的头发下显得有些扭曲,他那张曾经威严的脸上,如今因为缺乏胡子而显得有些滑稽。他努力保持着一丝威严,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有力,可是时不时冒出的公鸭嗓,却让人听起来特别的别扭:“你们不知道吧,我逆子其实是个女的。末世前,她就逼我说她是个男孩。末世后,她又和老毛子的大使茹科夫斯基有一腿,你也知道,咱们都靠茹科夫斯基的军事援助要不然,咱们这些割据势力不是早就垮了吗?我就是被她和她的姘头架空了!” 司马青听了安长河的狡辩,整张白皙的圆脸都因为强忍着笑意,而逐渐憋出了猪肝色,他哈哈大笑了一阵,才对安长河说:“女扮男装勾引罗刹大使?好好一个小姑娘,被你剃了个锅盖头,穿个男装勾引罗刹大使?人家茹科夫斯基,要是喜欢男的,她一个女人也伺候不了。人家要是喜欢女的,你给人家剃个锅盖头,也坏人家胃口啊。”说到这里,司马青站起身来玩味的打量着,这个为了活下去,不惜胡说八道诬陷自己女儿的人渣。 “安省主,你当罗刹人是来扶贫的啊!人家是看你有利用价值,才给你投资的。难道这么大老远是为了你女儿的身子?”说到这里,拍拍已经有些沮丧的安长河那软绵绵的肩膀,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是末世历四年,你就打下燕赵省,你那群老部下都死绝了吗?” 最后司马青双手抱于胸前,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对着安长河笑着说:“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她是女的,你那群部下也知道她是个女的。她末世前女扮男装,兴许是你们村有男丁才能分地的传统,你硬占了便宜。末世后,你还让她装男人,不就是怕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绝户,没有安全感吗?这就是握住高层的舌头,硬骗中下层的手段罢了。再说了,这件事要是没有你的强力支持,这个皇帝新装的把戏,怎么能维持下去?” 陈多多这个孩子听得有点懵了,不过此时的他手里已经拿着半截砖,不知道是不是该砸下去,随后挠着头对司马青问道:“那...那个,将军叔叔,我越听越迷糊了,我到底,该不该砸死他?” 司马青微微一笑,放下双手,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陈多多,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陈多多点了点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司马青,又看了看安长河,后者此时已经低下了头,脸上满是沮丧和无奈。司马青走到陈多多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安长河这个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还编造各种谎言来欺骗别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你觉得这样的人,值得你手下留情吗?” 陈多多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司马青的话。他看了看安长河,又看了看手中的半截砖头,犹豫了一下,可司马青刚说让陈多多弄死他,安长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两人不备,猛地蹲下抓起一把沙子,朝着司马青和陈多多的眼睛扬去。“啊!”两人同时惨叫出声,眼睛被沙子迷得生疼,本能地闭上双眼,双手慌乱地在脸上揉搓。 “小兔崽子,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安长河趁着两人失明的间隙,转身拔腿就跑。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在废墟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不时被地上的砖石和杂物绊倒,但求生的欲望让他顾不上疼痛,爬起来继续拼命逃窜。 司马青一边用力揉着眼睛,试图让视线恢复,一边大声怒吼:“安长河,你别跑!今天你插翅难逃!”陈多多也在一旁愤怒地叫嚷着:“你这个坏蛋,我不会放过你的!”两人强忍着眼睛的刺痛,凭借着记忆和声音的方向,朝着安长河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们在废墟中艰难地追赶着,周围是一片死寂的战争废墟。断裂的墙壁、倒塌的房屋,还有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硝烟味,都让这场追逐显得格外艰难。安长河跑得气喘吁吁,他的体力逐渐不支,但一想到被抓住后的下场,便又鼓起劲儿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司马青和陈多多还在紧追不舍,心中不禁大骂:“这两个混蛋,怎么这么难缠!” 可是看到两个人越来越近,安长河直接推倒了一个破衣柜,试图挡住他们的去路。那破衣柜“哐当”一声倒下,溅起一片尘土。司马青和陈多多被这突如其来的障碍逼得停下脚步,两人赶紧绕开,继续追。 安长河一头扎进旁边堆满杂物的小巷。脚下的碎砖瓦砾又尖又滑,他深一脚浅一脚,跑得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被绊倒。为了跑得更快,他随手把旁边的破箱子、烂椅子都掀翻在地,制造更多障碍。 司马青和陈多多哪肯罢休。陈多多灵活地左躲右闪,从一个又一个杂物缝隙间穿过,像只敏捷的小猴子。司马青虽然体型稍胖,但也不甘示弱,拼尽全力往前冲,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安长河,你给我站住!” 安长河慌不择路,看见前面有堵矮墙,想都没想就往上爬。可那墙年久失修,他刚爬上去,墙就开始摇摇欲坠。安长河心里一慌,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还是强忍着剧痛,爬起来继续跑。 陈多多跑到墙下,借助旁边的几块石头,三两下就翻了过去。司马青则费了些力气,好不容易才翻过墙,落地时还差点崴了脚。 安长河朝着一条宽阔点的街道跑去,路上满是弹坑和积水。他一脚踩进一个弹坑,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脸上、身上沾满了泥水。但他顾不上这些,爬起来接着跑。 后面的司马青和陈多多也没好到哪儿去。陈多多一脚踩进水里,鞋子瞬间湿透,跑起来“啪嗒啪嗒”直响,还老是打滑。司马青为了避开弹坑,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跑得气喘吁吁。 安长河看到街边有一辆报废的汽车,想都没想就躲到了车后。等司马青和陈多多追过来,他突然从车后冲出来,抓起一把泥沙就朝他们扬去。两人急忙抬手遮挡,安长河趁机又向前跑去。 他们就这样在废墟里你追我赶。安长河一会儿跳上路边的破桌子,从这张跳到那张,一会儿又顺着倾斜的房顶往下滑。司马青和陈多多也跟着他的路线,在各种废墟建筑间穿梭。 跑着跑着,安长河体力渐渐不支,脚步越来越慢。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他知道一旦被抓住,就彻底完了。 司马青和陈多多也累得不行,可一想到绝不能让安长河跑掉,就又打起精神,加快速度追上去。此时的他们,衣服被划破,脸上、手上都是擦伤,可谁也没停下脚步。 安长河继续跑,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喊:“别他妈嚷嚷了,让庐州军知道我在这儿,你们谁都跑不了!”他这会儿气喘吁吁,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可还是强撑着往前冲。 司马青气得不行,瞅见地上有块砖,弯腰捡起来,用力朝着安长河猛的一丢。结果这砖头擦着安长河的头顶飞了过去,吓得他脖子一缩,跑得更快了,那速度就跟后面有狼追似的。 陈多多可不管那么多,一边追一边大声嚷嚷:“抓安长河啊!别让他跑了!”那稚嫩的声音在这满是硝烟的废墟里传得老远。 再说崔勇,正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往机场赶呢。突然听到有人喊抓安长河,他心里一紧,眼睛一扫,就看见一个人影“嗖”的一下窜了出来。崔勇在安长河的第12军当过参谋长,对他太熟悉了,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安长河。他啥都没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就把安长河踹翻在地。 崔勇这才看清,安长河后面还跟着个常胜军的娃娃兵和一个穿着铁原军军装的人。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周天宇的人,怎么在这儿?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拔出手枪就要打。 司马青和陈多多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脸色煞白。两人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崔勇的攻击,然后转身拼命地跑。他们在废墟里左拐右拐,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只知道不能被崔勇抓住,身后还时不时传来崔勇的喊叫声,这让他们跑得更急了,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第535章 绯色朝露(1) 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房间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薇儿慵懒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脚丫随意地搭在窗台上,整个人被温暖的阳光包裹着,舒服得直犯困。她脸上盖着一份报纸,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收音机里男播音员那浑厚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督帅武廿无特赦民贼安长河,展现了非凡的胸怀与气度,此举不仅有利于稳定燕赵省战后局势,安抚民心,还彰显了督帅在统一大业中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的理念……” 听到这,薇儿嘴角微微一抽,在报纸下小声碎碎念着:“还不是图人家闺女的身子。”她嘟囔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准备接着打盹。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薇儿懒洋洋地应了句:“谁啊!”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门外传来安雨欣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昨晚刚刚听到父亲被特赦而哭过的她,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薇儿姐,我想求你帮忙。” 薇儿一听这声音,恍惚间觉得有点像柳青的烟嗓,想都没想就直接骂道:“滚蛋。”话刚出口,她就听到安雨欣委屈巴巴地回应:“薇儿姐,雨欣打扰了。”这才反应过来是安雨欣,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拉开门,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你别走嘛,来坐坐啊,我还以为是其他的烦人精呢。”说着,便拉着安雨欣进了房间。安雨欣有些紧张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薇儿则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天蛾人特有的复眼让她的眼神看起来贼溜溜的,像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意儿。这目光让安雨欣浑身不自在,她微微低下头,眼睛时不时偷瞄薇儿,脸上满是局促和不安,双手下意识地把帽子按得更紧了。 薇儿看着锅盖头女孩紧紧地按着自己送她的帽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雨欣,屋里就别戴着帽子了,多热啊。” 安雨欣一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立刻双手用力按住帽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哀求般的语气柔声说道:“别...别,那样丑。”她的脸涨得通红,生怕薇儿会强行把她的帽子摘掉。 薇儿听着安雨欣因为哭过而变得有点像柳青的声音,心里觉得有趣极了,脸上笑意更浓:“你可不丑,挺可爱的。” 安雨欣听到这话,原本紧张的表情微微一僵。当了二十年男人的她,对“可爱”这种偏向女性化的中性词格外敏感,她的嘴唇微微抿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又夹杂着一丝期待。犹豫了片刻,她鼓起勇气说道:“其...其实我想和您一样,弄个性感风的。”说完,她的脸更红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薇儿眼珠一转,脑海里瞬间冒出把安雨欣打扮成柳青的主意。她开始在一堆照片里翻找起来,找了好一会儿,大多都是柳青穿着空军军装的照片,好不容易才翻出一张柳青打扮得十分漂亮的生活照。她眼睛一亮,拿着照片对安雨欣晃了晃,说道:“我也可以帮你,性感一下。” 薇儿看安雨欣没有反应,还以为是她不喜欢,亦或是认识柳青,可是试探了几句,发现安雨欣完全不知道照片里的人是谁后。她的嘴角挂着那抹坏笑,大喇喇地把柳青的照片往安雨欣面前一戳,“瞅瞅这大明星,咋样,够漂亮吧?姐今天就给你捣鼓成她那样,让你也惊艳一把!” 安雨欣眼睛一下子亮了,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期待,不过又带着点紧张,“薇儿姐,我行吗?我这眉毛比她粗好多,还有这圆脸蛋……” 薇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嗨,这都不是事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在我手里,就没有变不成的事儿。”说着,她一把拉过安雨欣,让她坐在梳妆台前,像个专业造型师似的围着安雨欣转了一圈,还故意发出“啧啧”的声音。 她拿起修眉刀,在安雨欣眼前晃了晃,吓得安雨欣往后一缩。“别害怕呀,宝贝!不就是修个眉嘛,我下手可稳了。你这眉毛啊,是比她粗点,不过姐有办法。”薇儿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挑起安雨欣的眉毛,嘴里还念叨着,“你这眉毛,现在看着是有点可爱风,等姐给你修一修,就变成精致的柳叶眉啦。”她的手法看似随意,却又十分熟练,不一会儿,安雨欣原本略粗的眉毛就被修得细细弯弯的,形状和柳青的眉形有几分相似了。 “好啦,眉毛搞定!”薇儿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接下来,就是你这可爱的圆脸啦。”她拿起修容盘,用刷子蘸了点阴影粉,在安雨欣的脸颊两侧轻轻扫动,手法娴熟又轻快。“你看啊,往这儿扫点阴影,就能让脸看起来瘦一些。照片上的女明星那小脸啊,就是胜在有立体感,咱也给你整出这效果。”薇儿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变换着刷子的角度,还时不时对着照片比对一下,确保修容的效果。 安雨欣紧张地盯着镜子,眼睛随着薇儿的动作转动,“薇儿姐,真的能行吗?我怎么感觉脸凉凉的……”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姐化妆的时候,你就偷着乐吧。”薇儿说着,又在安雨欣的额头、鼻梁和下巴上扫上了提亮粉,“这样再提亮一下,光影对比起来,脸不就显瘦了嘛!”她拍拍安雨欣的肩膀,“你呀,就等着惊艳所有人吧!” 接着,薇儿拿起剪刀,对着安雨欣的锅盖头比划着,眼神里带着一丝促狭,“宝贝,这头发可得好好改造改造。你这锅盖头,离大美女的标准可差得远呢。先给你稍微剪短点,之后再留长就更像啦。”安雨欣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薇儿下手可不含糊,“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头发就有了初步的形状。 剪完头发,薇儿又拿起一顶浅金色的长发假发,那颜色和柳青的头发一模一样。她一边帮安雨欣戴上,一边嘟囔着:“这假发一戴,气质就先有了一半。”戴好了假发,薇儿又仔细地调整着发丝,让它看起来更自然。 眼妆可是重头戏,薇儿拿起眼影盘,眼睛放光,“她的眼睛是那种介于丹凤眼和桃花眼之间的形状,咱得好好琢磨琢磨。”她先用深色眼影在安雨欣的眼窝处打底,一边涂抹一边念叨:“深色能加深眼窝,让眼睛看起来更有神,更像她的眼型。”接着,她又用细长的眼线笔沿着安雨欣的眼尾拉长眼线,“看,眼尾这么一拉,是不是立马就不一样了?”安雨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张又期待地问:“薇儿姐,真的像吗?” “别急呀,这才刚开始呢!”薇儿说着,又拿起假睫毛,在安雨欣眼皮上比划着,“贴上这个,眼睛会更迷人。不过可能会有点痒痒的,你可别乱动哦。”安雨欣紧紧闭着眼睛,身体都有点僵硬了。薇儿小心翼翼地把假睫毛贴好,还轻轻按压了几下,“好啦,睁开眼看看!”安雨欣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眼睛变得又大又有神的自己,惊讶得微微张开嘴巴。 薇儿看着安雨欣惊讶的模样,得意地笑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有点大明星的感觉了?不过这还没完呢!”她拿起一支棕色的染眉膏,在安雨欣已经修好的眉毛上仔细涂抹,“她的眉毛颜色浅一些,咱们把你的眉毛染淡点,就更像啦。”染眉膏涂抹上去,安雨欣的眉毛颜色瞬间浅了几个度,和柳青照片里的眉毛愈发相似。 “现在来弄嘴唇。”薇儿拿起一支口红,在安雨欣眼前晃了晃,“她的嘴唇是细眉薄唇,你这嘴唇有点饱满,不过没关系,看我的!”说着,她先用唇线笔沿着安雨欣嘴唇的内侧勾勒出一个稍小的唇形,“这样先把唇形改小,再涂口红。”安雨欣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薇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宝贝,放松点。”随后,薇儿选了一款和柳青唇色相近的口红,均匀地涂抹在安雨欣的嘴唇上,还不时用手指轻轻晕染,让唇色看起来更加自然。 “好啦,妆容基本完成!”薇儿满意地看着安雨欣,“不过还差最后一步,发型得更精致些。”她拿起卷发棒,插上电源,等卷发棒热起来后,开始轻轻卷着安雨欣的假发。“她的头发有点微卷,这样卷一下会更有风情。”薇儿一边卷着头发,一边和安雨欣闲聊着,“等你打扮好了,出去肯定迷倒一片。说不定啊,会有好多人追你呢!”安雨欣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卷发完成后,薇儿又对着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觉得还差点什么。她眼睛一亮,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精致的耳环,帮安雨欣戴上。“这耳环一戴,整个气质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安雨欣摸了摸耳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 “薇儿姐,我现在真的好像那个女明星啊!”安雨欣激动地说道,眼里闪烁着泪光,“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变成这样,太谢谢你了!” 薇儿看着安雨欣,坏笑着说:“哈哈,现在只是第一步,以后姐再教你更多的打扮技巧。不过你可别忘了,今天这造型可是姐的杰作,要是有人夸,你可得好好夸夸姐!”说着,她又围着安雨欣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嗯,完美!现在就差一身合适的衣服了。” 薇儿走到衣柜前,翻找了一番,拿出一件紧身连衣裙,那款式和柳青平时穿的很相似。“来,试试这件,穿上它,你就和照片里的大明星一模一样啦!”安雨欣接过衣服,走进换衣间。不一会儿,她穿着裙子走了出来,裙子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材,虽然有些地方不太合身,但整体效果已经十分惊艳。 “哇塞,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薇儿夸张地叫起来,“你看,现在走在街上,回头率肯定超高。”安雨欣红着脸,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看着镜子里那个既陌生又美丽的自己,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感激。 “薇儿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安雨欣看着薇儿,真诚地说道。甚至看那泛红的眼圈,估计不再劝劝的话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薇儿眼睛一转,突然想起柳青私下和武廿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穿网袜。她兴奋地跑到衣柜深处,翻找出一条细密的不规则网眼的黑色网袜。那网袜的质地轻薄,黑色的丝线交织出独特的花纹,不规则的网眼大小不一,却又巧妙地组合在一起,透着一种神秘而性感的气息。袜口处还绣着一圈精致的蕾丝花边,细腻的触感让人忍不住轻轻摩挲。 安雨欣看到薇儿拿出的网袜,眼睛瞬间瞪大,吓得连连摆手,“薇儿姐,这……这我可不敢穿!这也太……”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抗拒,仿佛那不是一双网袜,而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 薇儿却不依不饶,拿着网袜在安雨欣面前晃了晃,说道:“哎呀,怕什么呀!你打扮得这么性感,不穿这个多可惜呀!你看这网袜,多漂亮,穿上保证更像她了。” 安雨欣还是拼命摇头,“薇儿姐,我真的不行,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东西,这也太暴露了。”她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体微微往后缩。 薇儿哪肯罢休,拉着安雨欣就往椅子上按,“别磨蹭啦,相信姐,穿上肯定好看。”说着,就动手帮安雨欣穿网袜。安雨欣红着脸,扭扭捏捏的,十分不自在。薇儿一边帮她穿,一边念叨着:“你呀,就是太保守了,这在现在可流行了。” 好不容易帮安雨欣把网袜穿上,安雨欣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不习惯地动了动腿,满脸疑惑地问:“薇儿姐,这个东西要不要用皮带呀?我总觉得它会掉下去。”她低头看着网袜,双手还时不时地往上提一提,生怕它真的滑落。 薇儿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傻丫头,哪有用皮带绑网袜的呀!这袜子有弹性,不会掉的。你就放心吧,多走走习惯习惯就好了。”说着,还拉着安雨欣站起来,让她在房间里走了几步。 安雨欣兴奋得脸颊泛红,眼里闪烁着光芒,拉着薇儿的手说道:“薇儿姐,你太棒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薇儿看着安雨欣这副模样,心里暗自窃喜,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托盘,里面有泡好的茶水,说道:“哎呀,要不你就给督帅送一下茶水吧,就当是报答我了。” 安雨欣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能以现在这漂亮模样见到武廿无,心里顿时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她想到武廿无那英俊的面容、不凡的气度,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与羞涩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脑海里不停地幻想着武廿无看到自己时的反应。 她端起托盘,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脚步还是有些慌乱。薇儿看着即将出门的安雨欣,目光落在她的脚上,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差点忘了,这一身打扮,怎么能少了高跟鞋呢!”说着,她也不等安雨欣回应,就弯下腰,利索地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在安雨欣面前晃了晃,“来,试试这双,保准让你更有范儿!” 安雨欣看着这双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鞋面闪烁着低调的光泽,款式精致又时尚。她的眼神里满是犹豫和紧张,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裙摆,嗫嚅着:“薇儿姐,这……我能行吗?我从来没穿过这么高的鞋。”毕竟做了二十年男人,这种女性化的、充满挑战的高跟鞋对她来说,既陌生又让她心生怯意。 薇儿可不管,直接拉着安雨欣坐下,把高跟鞋套在她脚上,一边套一边说:“试试嘛,说不定你天生就适合穿高跟鞋呢!” 安雨欣忐忑不安地站起身,刚一用力,身体就因为重心不稳猛地摇晃了一下,她赶紧伸手抓住旁边的桌子,脸色微微发白,心脏也开始“砰砰”直跳,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薇儿姐,这也太难站稳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 可神奇的是,当她试着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时,竟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她的步伐虽然有些缓慢,但竟然能够比较平稳地走动。安雨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与兴奋在眼底交织。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开始在房间里慢慢地走了几步,感受着高跟鞋带来的奇妙感觉。每走一步,鞋跟与地面接触发出的清脆声响,都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兴奋。 “薇儿姐,你看!我居然能走!”安雨欣激动地看着薇儿,眼神里满是惊喜与感激,“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穿上高跟鞋会是这样……这感觉太奇妙了!这..这视线给我的感觉太好了。薇儿姐,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她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整个人洋溢在发现全新自己的喜悦之中。 薇儿看着安雨欣的模样,满意地笑了,“我就说你没问题吧!好了,现在去给督帅送茶水,保证让他眼前一亮!” 安雨欣红着脸,用力地点点头,端起桌上的托盘,迈着穿着高跟鞋的步伐,带着满心的期待和羞涩,朝着武廿无所在的房间走去 。 一路上,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冲破胸膛。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那种即将见到心仪之人的雀跃感让她的手心都微微出汗了。 刚一推开门,就看到武廿无正埋首于如山的文件之中,办公室里光线有些昏暗,仅有的几缕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只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武廿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最近为了处理战后事务,他已经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整个人疲惫不堪,精神也有些恍惚。 安雨欣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茶水放在桌上后,便想悄无声息地离开。武廿无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这味道与他熟悉的薇儿的香水味截然不同,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此刻,安雨欣因为紧张,微微低着头,那顶精心打理的浅金色假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恰好挡住了她部分面容。从武廿无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身形和打扮在昏暗的光线中与柳青极为相似。加之武廿无此刻满心都是对柳青的想念,在极度疲惫和恍惚的状态下,他瞬间产生了错觉,以为是柳青来了。 武廿无一把揪住安雨欣的腕子,激动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安雨欣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她当然知道领袖的办公室不能随便进,里面全是机密,她一个投降的将领随便乱闯肯定是要出事的。慌乱之下,她声音发颤地回答:“我……我刚来...” 武廿无此刻满心欢喜,根本没注意到安雨欣声音的异样,他一把将安雨欣拉进怀里,嘴唇急切地贴在她的脖子上,一边亲吻,一边低声呢喃:“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累吗?看到你,我一下子就觉得轻松多了。” 安雨欣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搞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完全没想到武廿无会对她这么说话。她想挣脱,却又舍不得这个男人炙热的目光,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她的脸涨得通红,心脏跳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武廿无看到这个“柳青”就一把将她抱住,他的嘴唇急切地贴在她的脖子上,一边亲吻,一边低声呢喃:“忙完了?怎么舍得来找我了。” 手也开始摩挲了起来。 安雨欣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硬。她哪里会知道在武廿无的眼里,自己就是另一个人,她本能的以为武廿无是在抱怨自己打扮太久,心里满是愧疚,可更多的是被武廿无如此亲密举动带来的羞涩与惊喜。她的脸愈发滚烫,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她微微仰起头,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双手不自觉地抓住武廿无的手臂,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她能感觉到武廿无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颈间,那股温热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传遍全身。此刻,她每个细胞都因为,能被眼前这个强势且英俊的统治者,如此亲近而雀跃,之前对武廿无的好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武廿无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他一边亲吻着安雨欣,一边将她往地毯上带。安雨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此时,她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掉落,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地面上,那摊茶水的液面随着两人的动作剧烈震颤着。茶水在地毯上蔓延开来,形成不规则的形状,如同一片小小的湖泊在微风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金色的茶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不断地向四周扩散,仿佛在诉说着这突如其来的慌乱与暧昧。茶水的震颤如同安雨欣此刻的内心,无法平静。而那溅起的微小水珠,在光线中如同晶莹的珍珠,四处飞溅,好似两人此刻混乱而又热烈的情绪,肆意地挥洒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 第536章 绯色朝露(2) 昏暗的房间里,仅有的几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艰难地挤进来,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安雨欣和武廿无躺在柔软的地毯上,四周弥漫着一种暧昧而又令人沉醉的氛围。安雨欣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她微微侧头,偷偷打量着身旁的武廿无,心中涌起一股窃喜。自己精心打扮后,竟能得到武廿无如此热烈的回应,这让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作为女人的魅力。 不经意间,她的手轻轻滑过武廿无的腹部,指尖触碰到那紧实的腹肌,一阵电流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心脏也仿佛漏跳了一拍,内心的小鹿开始疯狂乱撞。 武廿无轻轻转过她的脸,安雨欣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紧紧按住自己的假发,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敢与武廿无对视。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蜷缩在武廿无的胸前,身体微微颤抖着。武廿无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那温暖而有力的手掌,带着丝丝缕缕的热度,透过她的肌肤,直抵心底。武廿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并非她想象中难闻的味道,而是一种类似烟熏后香木的清香,醇厚且温暖,仿佛冬日里的暖阳,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与舒适。 安雨欣情不自禁地抱住武廿无,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就在这时,武廿无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能来陪我太好了。”那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安雨欣的心都要融化了。 然而,心中却也泛起了一丝疑惑。安雨欣心里有点怪,她很好奇,为什么武廿无一直没有喊自己“雨欣”呢?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便猛地一震,脑海中突然想起薇儿之前说过的话,是按照一个女明星的样子来打扮她的。 刹那间,安雨欣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揪住武廿无的衣襟,指关节都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心中疯狂地呐喊着:怎么可能?武廿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呢?但紧接着,她的目光扫到自己身上那身与照片中女明星相似的装扮,所有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感涌上心头,如同醋意翻涌,她意识到武廿无此刻亲密相待的,在他眼中或许只是那个“女明星”,而不是真正的自己。这种认知让她的心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狠狠刺着,疼痛蔓延至全身。 她的手缓缓抬起,轻轻地抚摸着武廿无的鬓角,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发丝,心中满是患得患失的痛苦。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希望武廿无爱的是她安雨欣,而不是因为她此刻与别人相似的模样。 在心中那如针刺般的疼痛和酸涩感翻涌之际,安雨欣的心理防御机制悄然启动。她的大脑像是被一层迷雾所笼罩,开始不自觉地为武廿无的行为寻找着自我安慰的理由。 她紧紧地闭了闭眼,试图将那令人痛苦的想法驱赶出去,心中不断地默念着,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无端猜测。督帅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呢?自己虽然是按照薇儿所说的一个女明星的样子打扮的,但肯定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似罢了,武廿无一定是因为太想念自己,太渴望自己的陪伴,才会一时没有喊出她的名字。 她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武廿无那熟悉而又英俊的脸庞,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她在心底告诉自己,武廿无刚刚说“你能来陪我太好了”,那语气中的温柔和眷恋,绝对不是假的,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是谁的,一定是深爱着自己的。 安雨欣的手依旧轻轻地抚摸着武廿无的鬓角,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这样就能从他身上汲取到更多的温暖和爱意。她努力忽略掉内心深处那隐隐的不安,将头重新埋进武廿无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开始在心里编织起一个美好的谎言,安雨欣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我真是太傻了,我怎么会这么胡思乱想呢?我和他第一次这样,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喊我的名字呢?这种亲密的时刻,谁还会记得去叫名字啊?他肯定只是太投入了,才会没有喊我的名字。这种事,不都是用‘宝贝’‘亲爱的’之类的代称吗?我又不是没看过那些都市言情小说,这种时候叫名字才奇怪呢!” 随后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居然挂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在心里念叨着:“许虎怎么说也是他的下属,这个坏家伙,肯定是用将错就错的方法得到我。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家伙。” 安雨欣的内心渐渐被自己编织的谎言所填满,她开始相信,武廿无这个坏家伙只是没勇气接受自己爱上了安长河的女儿和许虎的老婆,因为她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所有绯色的泡泡,都会碎裂。她甚至开始为自己的聪明和浪漫感到一丝窃喜。她小心翼翼地将武廿无的头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爱意紧紧锁住。 她微微低下头,眼神温柔而复杂地凝视着武廿无的脸庞。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安雨欣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鬓角,顺着他的脸颊,最终停留在他的唇边。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仿佛有一朵花在她的脸颊上悄然绽放。 她轻声呢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一定是知道的……但是我和他都需要时间。”她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武廿无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武廿无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安雨欣的心猛地一颤,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仿佛被他的呼吸所触动。她低下头,将他的头更紧密地拥入怀中,仿佛在保护一件珍贵的宝藏。 他的唇不经意在她怀里,留下了一串轻柔的吻。安雨欣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暖和悸动。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一丝满足而复杂的笑容。这一刻,她仿佛置身于云端,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真的太坏了。”她的语气中既有责备,又带着一丝甜蜜的宠溺。她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一场梦,但她却不愿意醒来。她紧紧地抱着武廿无,仿佛害怕一旦松手,他就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为她的脸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睫毛在阳光下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她和他,还有这份复杂而微妙的情感。 安雨欣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但她却选择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中。她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一场她不愿醒来的梦。她紧紧地抱着武廿无,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份温暖和爱意永远留在心底。 安雨欣静静地看着武廿无,见他呼吸逐渐平稳,均匀的鼾声轻轻响起,知道他是睡着了。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像是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静谧。好不容易缓缓起身,却感觉到皮肤有些异样的紧绷感。 她微微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之前滴落在身体上的腊已经干了,结成了一片片硬块,紧紧地附着在肌肤之上。尤其是后背的位置,腊痕面积较大,她只能费力地扭过身子,用手一点点地抠着那些硬块。手指触碰到腊痕时,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她咬着嘴唇,眉头紧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后背的蜡痕一块块地揭下来。每揭下一块,皮肤都能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拉扯,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一下。 终于处理完了腊痕,她开始穿起衣服来。她的动作依旧很轻,拿起那件紧身连衣裙,缓缓地套在身上,拉上拉链,整理好裙摆。穿好衣服后,她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那里摆放着一张武廿无穿着军装和柳青合影的照片。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眼神定在照片上,心中微微泛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照片中的武廿无和柳青并肩而立,脸上都带着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地将照片翻了过去,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那一丝不悦和嫉妒一同翻过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武廿无,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尽量轻手轻脚地朝着门口走去。 安雨欣轻轻带上房门,才一出门,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便涌上心头,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心中暗自想着,有了这一次的亲密接触,下次武廿无肯定还会主动找自己的。 她一边缓缓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次再来的时候,要不要不再化妆成柳青的样子了呢?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俏皮的微笑,脑海中甚至浮现出那样的画面:逼着那个坏家伙在和自己亲密的时候,亲口说出“雨欣,我爱你”。可刚这么想完,她又微微摇了摇头,暗自思忖,武廿无毕竟是那么大的一个领袖,身份尊贵,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才好。 楼道里弥漫着忙碌的气息,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处理着战后事宜。文件在手中传递,脚步声和低声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武廿无的机要参谋胡可儿抱着一大摞文件,风风火火地从安雨欣身旁走过,脚步急促而有力。 可就在胡可儿刚走远几步后,却突然停下,转过身来,对着安雨欣说道:“柳长官好。”声音清脆而响亮。 安雨欣听到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句:“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人,这会瞎了吗?”可很快,她又自我安慰起来,算了,估计是刚才走得太急,没看清自己是谁吧。于是,她强装镇定,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后便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让她有些尴尬的地方。 安雨欣快速地在走廊里走着,心中还带着那一丝被认错的不悦,努力想要将其抛诸脑后。此时,那些穿着西装的文官们见到她,纷纷恭恭敬敬地对她点头,嘴里说道:“柳长官好。” 安雨欣只是机械性地微微颔首,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 可这一声声的称呼,却像是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击着她的心。她继续往前走,迎面走来一队巡逻的宪兵,他们整齐划一地向她敬礼,大声说道:“柳司令好。” 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安雨欣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浑身不自在。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背后突然传来李洁的喊声:“柳青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清晰地传入安雨欣的耳中,让她的身体猛地一僵。作为一个降将来说她是真的不敢得罪,那位李总指挥的。可李洁居然喊她柳青,她当然知道柳青是谁!她又不是傻子,从看看到武廿无和柳青的合影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不对,从武廿无之前偶尔喊青姐,她就听到了。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疼痛感传来,却比不上她此刻心中的愤怒。她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腾地升起,她气疯了,心中认定自己被薇儿耍得团团转。 安雨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脚步匆匆地朝着薇儿的房间走去。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薇儿那狡黠的笑容,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愚弄。当她走到薇儿的房间时,看到叼着烟卷、哼着歌的薇儿,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更是让她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安雨欣一把将金色的假发狠狠地丢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大声叫道:“你给我说!我就那么像柳青吗?”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薇儿,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和怨恨。 薇儿看到安雨欣愤怒的模样,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有似无的笑容。她随意地把金色假发丢回安雨欣的头上,然后拿起一旁的镜子,挑眉示意安雨欣看向镜子。 安雨欣有些抗拒,但还是不自觉地看向镜子。薇儿将镜子举到她面前,眼神带着一丝得意,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原本长得是不像柳青,可我这一化妆,啧啧,简直像极了。” 安雨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突然,安雨欣像是被彻底激怒的狮子,她猛地揪住薇儿的领子,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恶狠狠地盯着薇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个无赖!你毁了我!你明明知道我是许虎的女人,还故意把我打扮成这样,让我被人错认,你安得什么心?”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眼中闪烁着怒火和委屈的泪光。 薇儿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得意,眉毛轻轻挑起,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仿佛眼前安雨欣的愤怒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她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她的唇边缭绕,随后她缓缓吐出,那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她微微歪着头,开口问道:“做了?” 安雨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了最隐秘的伤疤。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羞恼,原本愤怒的目光此刻却有些躲闪,不敢直视薇儿那带着戏谑的眼神。她的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她的表情中既有默认的羞涩,又有被人戳破秘密的恼羞成怒。 薇儿看着安雨欣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伸出手,轻轻揭下安雨欣脖子上那干掉的红色蜡油。她把那蜡油放在手中把玩着,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安雨欣,仿佛在欣赏着一场有趣的表演。 安雨欣被薇儿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她恶狠狠地盯着薇儿,一字一顿地说道:“林薇儿,你别以为你是督帅的女人我就不敢动你。”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锐,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和薇儿理论一番。此刻的她,心中那甜蜜的秘密被无情戳破,就如同小时候精心吹起的泡泡,被坏小子一脚踩碎,只剩下满心的绝望和愤怒,而这份情绪,此刻都化作了对薇儿的怨恨。 薇儿原本那带着戏谑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微微愣了神。作为天蛾人,她本就只有薇儿这个名字,没有姓氏,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安雨欣口中的“林薇儿”是在叫自己。过了片刻,她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又慢慢勾起一抹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没事,你抓着我,去见督帅,他不会放过我的,也会给你这个贞洁烈妇一个交代。不过以后你就别想冒充柳青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仿佛料定了安雨欣不敢真的把这事闹大。 安雨欣听着薇儿的话,手不自觉地松开了薇儿的领子。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无奈,咬了咬嘴唇,突然抬起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红印。她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就想离开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 “喂,脱下来再走,不然谁都知道了。”薇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安雨欣的身体猛地一僵,停下了脚步。她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但她知道薇儿说得没错,只能强忍着泪水,烦躁地开始脱身上那套衣服。她动作粗暴,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脱完衣服后,她拿起一旁的卸妆水,胡乱地往脸上擦着。卸妆水刺激着她的皮肤,让她的眼睛微微刺痛,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精心打造的妆容已经花掉,露出了那个熟悉的锅盖头女孩的模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愤怒,一把抓起那套行头,还有薇儿给她的帽子,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安雨欣的心情复杂极了。她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期待着能再和武廿无约会,幻想着两人之间还有可能。但一想到回家后就要面对许虎,她的心情就变得无比沉重,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她该怎么面对要和自己生死与共过的那个男人呢?自己已经决定,自己是武廿无的女人了,这样回去见到他应该怎么说呢?骗他?好像自己很卑鄙。实话实说吗?她真的不敢看许虎绝望的眼神。 安雨欣在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最终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决定和许虎坦白,索性把事情闹大,她就不信武廿无会对她不管不顾,她要逼着武廿无娶她,让这段感情有个结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更不想让这份温柔让武廿无记在柳青的账上。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到家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推开了门。进门后,她四处张望,发现许虎并不在客厅,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噜声从卧室传来。她皱了皱眉头,朝着卧室走去,一推开卧室的门,一股油腻的臭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紧了鼻子。 只见许虎不洗脸也不刷牙,正躺在那里,一边挠着肚皮,一边吧唧嘴。安雨欣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厌恶和失望瞬间涌上心头,她抬起脚,想要踹醒许虎。但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虎从小保护她的画面,那些曾经的温暖瞬间让她的脚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缓缓放下了脚,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虎子哥是个好人。我不能这么不要脸,今天的事就当是春梦一场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心中满是无奈和愧疚。 她转身离开卧室,想去写点东西,算是给这段如梦般的感情画个句号。她坐在书桌前,拿起笔,看着面前的白纸,心中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却不知道该从何写起。 安雨欣托着腮,眼神有些茫然地望着书桌上方的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她的日记本,每一本都带着锁,仿佛锁住了她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她的目光一凝,落在了一个贴着hellokitty贴纸的日记本上。在那些清一色的蓝色日记本中,这个本子显得格外显眼。而且,它的锁已经生了锈,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她站起身,想要拿过那本日记本,却不小心撞在了桌角上,疼得她“哎呦”一声。与此同时,日记本被碰落在地,直接展开。她揉着脑袋,不满地嘟囔着,低头一看,却愣住了。这竟是自己七岁时的日记。 她缓缓蹲下身子,拾起日记本,目光落在了上面的字迹上。“今天我们学校来了个城里的女老师,她可漂亮了,俺爹给我起的名字,明明是安宇鑫,可她就是叫我安雨欣,还说我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班里的傻小子们居然还不信,还傻笑,就许虎那个二傻子,笑得最欢。后来老师发现我是女孩还给我说我一定会找到一个白马王子的。等我长大了,自由了,出去打工了,我就去外地,开开心心做个女孩子。” 看着这些稚嫩的文字,安雨欣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年纪,那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自己。她想起了今天和武廿无的温存,那个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甜蜜。 可就在这时,许虎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老婆,你回来了...” 这声音仿佛一盆冷水,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的身体一僵,刚刚涌起的甜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又被无奈和纠结所填满。 第537章 绯色朝露(3)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悄然洒落在卧室的地面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安雨欣缓缓睁开双眼,阳光的映照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眼中还带着些许刚睡醒的朦胧。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许虎的一条腿沉甸甸地搭在自己身上。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满是疲惫与复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现实的无奈。她轻轻地推了推许虎的腿,心里想着:果然昨天的事,不过是春梦一场罢了。 刚想回忆一下,就来了条现实的大腿。仔细想来,虎子哥和督帅到底谁是真实,谁是梦幻,也不过是庄生梦蝶。那见到督帅后的怦然心动,是真实。还是虎子哥的日夜守护的感动让我濒死一刻的爆发,是真实。我还真是分不清楚了。 就在这个末世女文青正在庄生晓梦迷蝴蝶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安雨欣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眼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慌乱地看向还在熟睡的许虎,生怕这铃声吵醒他,赶忙伸手去抓电话。她的动作慌乱而急切,差点把桌上的东西碰倒。终于,她握住了电话听筒,将听筒紧紧贴在耳边,尽量压低声音说道:“喂?”电话对面传来武廿无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许将军在吗?”安雨欣一听到武廿无的声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股热意瞬间涌上脸颊。她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电话对面的武廿无等了片刻,见没有回应,以为是信号不好,于是耐着性子问道:“雨欣吗?”安雨欣听到武廿无这么叫她,心里瞬间柔软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过心田。她微微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嗯,领袖是我,许虎在睡觉。要我喊醒他吗?”武廿无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说道:“哦,其实我是找你的。明天有一场内务部和内政部安排的活动,他们觉得我应该和你一起出席,体现一下我们和燕赵省和解的态度。”安雨欣听了,不由自主地咕噜咽了咽口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着电话线,因为此时她已经下定决心忘记武廿无,权当昨天的事是一场春梦,可心里却忍不住暗骂:真是冤家。但嘴上还是乖巧地说道:“我一定配合领袖安排。” 刚挂掉电话,许虎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伸出胳膊一把抱住安雨欣的腰,将脸埋在她的后背。许虎胳膊上传来的热度让安雨欣心里一阵烦躁,眉头微微皱起,可又不好发火。她轻轻推了推许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说道:“虎子哥,别闹了,我明天有活动,必须要准备一下,你放开我吧。”许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含糊地问道:“怎么了?什么活动?不去行不行?”安雨欣心烦意乱地挣脱开许虎的怀抱,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前。她打开衣柜门,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衣服,眼神中满是无奈。衣柜里只有一条李洁给的碎花裙,款式普通,颜色也不够鲜艳。她拿起这条裙子在身前比划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自己精心打扮后的模样,心里总觉得这么打扮不够女人,无法展现出自己想要的魅力。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薇儿大大咧咧地探进头来。她看到安雨欣拿着那条碎花裙满脸纠结的样子,不禁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说道:“穿你昨天拿我的那一身啊!”安雨欣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泛起红晕,既有对昨天事情的羞涩,又有被薇儿说中心事的恼意。她瞪了薇儿一眼,小声说了句:“你给我滚!”声音虽小,却带着明显的嗔怒。 薇儿却像没听到安雨欣的驱赶一样,脸上挂着小狐狸般的表情,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那玩味的弧度愈发明显。她晃晃悠悠地就要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别这么小气嘛,我这不是为你好。”安雨欣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抄起放在墙角的晾衣杆,双手紧紧握住,朝着薇儿作势要揍她,大声喝道:“你再不走,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薇儿见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对着安雨欣做了个鬼脸,舌头一伸,随后像只灵活的小老鼠般溜走了,还不忘在门口喊了一句:“你可别后悔哦!” 安雨欣气呼呼地放下晾衣杆,转头看向床上昨天穿过的那身衣服。她轻轻拿起那件衣服,仔细地端详着,不得不承认,这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确实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信和魅力。裙子的剪裁贴合她的身材,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穿上它,仿佛自己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心想,这衣服悄悄穿给武廿无看还行,出席活动的话,确实还是不太合适,毕竟活动的场合比较正式,这衣服还是太露了些。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当了二十年男人,之前听到女为悦己者容的时候,总是觉得那是胡扯。因为她在安长河统一燕赵省后,也偶尔自己悄悄的恢复女装,当时的她就觉得,谁说女为悦己者容了?自己穿一穿不也挺好看吗?干嘛一定穿给别人看呢?可是那个家伙就那么凭空出现了,如果大话西游的紫霞仙子的至尊宝是脚踏七彩祥云来接的紫霞。而她的那个冤家就是开车坦克闯进门的。 就在她还因为武廿无而心烦意乱时,许虎穿着大裤衩子,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他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一眼就看到了安雨欣手中的衣服,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老婆,你买了这个?”安雨欣被许虎这突然的一问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往身后藏,慌乱地解释道:“这是薇儿的东西,她送来想让我出席活动穿。不合适,太露了。”说完,她还偷偷观察着许虎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许虎会多想。 许虎却没有多想,他满意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安雨欣的脸蛋,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说道:“宝贝,真乖。咱不穿这么露的,咱就穿得简简单单的,我看着就舒服。”安雨欣听了许虎的话,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庆幸许虎没有起疑,另一方面又隐隐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她微微低下头,轻声“嗯”了一声,把衣服放回床上,继续翻找着衣柜,试图找到一件既得体又能让自己满意的衣服,可翻来翻去,可始终不是自己的常胜军的军装,就是一些过去她冒充男人时出席舞会的燕尾服,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 可是就在她心烦意乱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个用粉红色包装纸,包裹的大礼盒,上面还打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她拿起礼盒,看到一张卡片,就在满心期待的她以为是那个冤家开窍了的时候,翻开一看卡片居然画着的是,薇儿做鬼脸的卡通表情。安雨欣小声念叨了一句,“二逼一个。” 第二天,会场布置得庄重而华丽,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地面铺着猩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演讲台。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象征着庐州军和燕赵省合作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安雨欣身着薇儿送来的公主风格礼服出现在会场。那是一条淡蓝色的拖地长裙,裙摆如同海浪般层层叠叠,上面绣满了精致的银色丝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花朵和藤蔓图案。领口是优雅的方领设计,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的锁骨线条,肩部则是轻薄的蕾丝材质,若隐若现的肌肤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性感。裙子的上身贴合她的身材,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背后还系着一个大大的蓝色蝴蝶结,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仿佛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她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长卷发假发,发丝柔顺而富有光泽,微微卷曲的发尾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假发上别着一枚小巧的钻石皇冠发饰,虽然不大,但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为她增添了几分高贵气质。 武廿无站在演讲台上,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他身着笔挺的军装,胸前的勋章熠熠生辉,彰显着他的荣耀与地位。安雨欣缓缓走向他,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武廿无看到安雨欣走来,微微伸出手,安雨欣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两人一同走向演讲台中央。 武廿无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今天,我们站在这里,见证燕赵省与我们的携手共进。但我们不能忘记,和平的道路依然漫长。还有一些心怀不轨的‘民贼’,妄图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他的眼神变得犀利,扫视着台下的人群,仿佛在向那些潜在的敌人宣告决心。“我们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任何阻挡我们统一大业、破坏和平的势力,都将被我们踏平。我们的目标是让整个龙国重归安宁,让每一个百姓都能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会场中回荡,引起一阵共鸣。 安雨欣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武廿无的演讲。她看着武廿无那充满自信和威严的样子,心中再次泛起涟漪。她知道,武廿无口中的“民贼”指的是辽东省的周天宇,想到这个不开窍的冤家要走了,安雨欣的心里就有点复杂。实话实说,听到武廿无要走了,其实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可算走了”。可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她刚才明明看着武廿无,心跳加速,他的一颦一笑,也总是让她的思绪跟着能飘出好远。可是现在她居然盼着他走。这个人麻烦归麻烦,可她真的不想他走啊。 如果她有个渣女闺蜜,就会告诉她这种心态很正常,女人总是对麻烦制造者动心揪心,然后他们滚远点才会舒心。可她没有闺蜜,只有一个叫许虎的哥们。也就是总有一个虎子哥守着,而且给她分担所有,所以她本能就觉得自己早晚是他的人那种踏实的感觉。那就是她在二十年日夜不断地模仿男人的过程中,习惯于那种简单。 可如果她真的有一个闺蜜,即使不是阅男无数的渣女,都会告诉她那是习惯,不是喜欢,许虎更像是末世前传统家庭的工资卡上交的老黄牛和恋爱中的舔狗。不过仔细一想,她这辈子接触的类闺蜜雌性生物,就一个认识没几天就狠狠地耍了她一次的林薇儿。想到薇儿她就暗自觉得自己可悲,毕竟那种人都能陪着武廿无到处跑,而她只能是做一次假柳青。 武廿无的话音刚落,会场里顿时响起如雷般的掌声。这掌声热烈而持久,一波接着一波,仿佛要将整个会场掀翻。人们纷纷鼓起掌来,有的人脸上带着敬佩的神情,有的人则满是对未来和平的期待,这掌声代表着大家对武廿无这番话的认可,也象征着对燕赵省与庐州军合作的美好祝愿。 武廿无面带微笑,从容地将手轻轻搭在了安雨欣的臂弯上。就在这一瞬间,安雨欣只感觉一股电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她的心脏瞬间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脸颊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而迅速变得滚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武廿无手掌的温度,那热度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既紧张又喜悦的氛围之中。 武廿无微微侧头,对着安雨欣轻声说道:“雨欣,今天多亏你陪我来,要不然我可就辛苦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就像一阵春风,轻轻地拂过安雨欣的心间。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安雨欣的心瞬间乱了节拍。 这一瞬间,安雨欣的呼吸仿佛停滞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她的头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鸣叫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她假扮柳青与武廿无十指相连时的画面,武廿无当时对她说的那些温柔话语,此刻也在她耳边不断回响。那些画面和话语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让她几乎迷失在这如梦似幻的回忆之中。 她紧闭双眼,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狂乱的心跳平静下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场合失态,她必须要保持镇定。可是,武廿无的靠近和他那温柔的话语,让她的心如同小鹿乱撞,根本无法平静。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这只是一个场合,不能让别人看出我的异样。”但她的内心却依旧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在汹涌的波涛中不断地摇晃,难以控制。 武廿无似乎察觉到了安雨欣的紧张,不着痕迹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放松。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让安雨欣愈发紧张的同时,又有了一丝别样的安心。 此时,台下的记者们像是嗅到了大新闻的气息,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一时间,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刺目的光芒让安雨欣有些睁不开眼。人群中,一个眼尖的记者大声问道:“请问督帅阁下,会不会延续征服宋省和晋省后的联姻政策呢?”这个问题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武廿无和安雨欣身上,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武廿无微微转头,目光温柔而带着询问看向安雨欣,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示意她来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眼神里透着绅士的风度,仿佛在说:“不必紧张,按你的想法说就好。”他微微后仰了一下身体,姿态优雅又从容,似乎在向众人展示他对安雨欣的尊重。 安雨欣看到武廿无这样的表情和动作,心跳陡然加快。在她眼中,这是一个绝好的表态机会,只要她轻轻吐出“我愿意”三个字,似乎就能立刻嫁给武廿无,开启全新的生活。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满心的期待和紧张让她的喉咙发干。“我”这个字刚出口,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虎憨厚的笑脸,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许虎会遭受怎样的羞辱。许虎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给予她温暖和支持,这份情谊她又怎能轻易辜负。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短暂的沉默后,安雨欣鼓足勇气,说道:“我觉得,在末世后的世界中恐怕没有女人不认为武督帅是白马王子吧。”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但努力保持着镇定。说完这句话,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去看武廿无的表情,也不敢去看台下众人的反应,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自己已经对武廿无说出了自己最大胆的告白了,可她依旧觉得似乎自己什么也没说。假如谁都听不懂,也许许虎也就不会受那么大的伤害了吧。现在的她悄悄打量了武廿无一眼,心里暗自咒骂道:“傻瓜,抢走我啊。”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给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安雨欣独自走在走廊上,心情还沉浸在白天活动的复杂情绪中无法自拔。她微微低着头,回想着白天武廿无的一举一动,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可想到许虎,那笑容又瞬间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纠结与无奈。 就在这时,薇儿像个幽灵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笑嘻嘻地凑到她耳边说道:“喂,闺蜜,告诉你个坏消息,后天柳青就来了。灰姑娘的魔法就玩不下去了。”薇儿故意把“灰姑娘”三个字咬得很重,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安雨欣从小被当男孩子养大,从来没有过闺蜜,对这种亲昵的称呼十分不适应,再加上薇儿之前耍过她,她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地说:“我没闺蜜。”她转过头,瞪了薇儿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薇儿却丝毫不在意安雨欣的态度,她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地说:“你叫我仙女教母也行,今晚一战定乾坤,搏一把吗?给他留点念想。”说着,还朝安雨欣挤了挤眼睛,脸上的表情既调皮又带着一丝怂恿。 安雨欣听了薇儿的话,心中有些动摇,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他也是你丈夫,你为什么总把他推给我。”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还有一点点对薇儿这种行为的谴责。 薇儿轻轻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说道:“我就是讨厌柳青,你要是不想再当灰姑娘我也懒得费劲。”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安雨欣心里清楚,武廿无今天演讲时提到要继续剿灭辽东省的周天宇,这意味着他很快就要离开了。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武廿无,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她安慰自己,就冒充一次柳青,然后乖乖回去给虎子哥生儿子,也算给自己这段荒唐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薇儿见安雨欣沉默不语,以为她不愿意,便撇了撇嘴,扭头就走。安雨欣看着薇儿的背影,咬了咬牙,心中一狠,伸手一把拽住薇儿,恶狠狠地说:“帮我。”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决绝,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薇儿被拽住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怕你家小胖子知道吗?”她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着,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审视。 安雨欣惨然地笑了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说道:“老娘还有回头路吗?”她的眼神里满是绝望,此时的她已经陷入了情感的漩涡,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薇儿看着安雨欣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说:“别想没用的,去不去?”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鼓励,似乎在给安雨欣打气。 安雨欣咬了咬牙,想着完事后,就告诉武廿无她是谁,然后不管结果如何,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于是,她狠下心来,说道:“好。”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在薇儿的帮助下,安雨欣再次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着那件曾经让武廿无误以为她是柳青的衣服,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戴上了金色的假发,还化了精致的妆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安雨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武廿无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里全是汗水。她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还是紧张得不行。终于,她来到了武廿无的房间门口,犹豫了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看到武廿无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夕阳。她鼓起勇气,快步走到武廿无身后,直接伸手按住武廿无的肩膀。就在这时,武廿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灰姑娘,何必呢。你刚恢复女儿身,何必再跟着我在这最孤独的地方过下半辈子。” 安雨欣傻了,她没想到武廿无会这么说。她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武廿无缓缓转过身,看着安雨欣,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是不是假发我还摸不出来吗?只是昨天我没想到是你。”武廿无缓缓转过身,目光温柔地看着安雨欣,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安雨欣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武廿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可没想到武廿无早就知道了一切。此刻,她心里五味杂陈,既觉得尴尬,又有些庆幸,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她不知道武廿无接下来会怎么做,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武廿无的下一句话。 第538章 概率暴政(1) 安雨欣那个假柳青刚走,我就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我就开始整理那我刚刚批阅完的一堆战后事务相关文件,脑袋正疼着。这时,李洁走了进来,看着安雨欣离去的方向,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 她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语气生硬地说道:“这个女人你必须握在手里,所以我才让薇儿给你牵线搭桥的。这事儿,你可别不当回事。”说着,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我面前,目光紧紧盯着我。 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李洁像是没看到我的表情一样,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救了鹰嘴崖下那三十万士兵的性命。你既然也承认了她的功劳,那些常胜军就会记着她的好。虽说他们战斗力根本不行,但也是个祸害。你要是不把她牢牢掌控,就干脆杀了她,以绝后患。”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停顿了一下,她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接着说道:“你别看许虎对她好,可你也听其他俘虏说了,他们投降前才钻了山洞。就她安雨欣当时扛着那白旗,健步如飞下山的样子,还有许虎那呆滞的小眼神,我猜她俩作完那事,就没有琢磨那么多。不过看她那晕乎乎的样子,估计也没本事在许虎之前惹出什么风流债,她处女膜多半是运动磨损的。不过许虎那种本分人,从小估计就老实得很,等过了这阵新鲜劲儿,到时候肯定会瞎琢磨,他俩吵架是迟早的事。”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些无奈,毕竟许虎是个什么档次,和我相提并论,想到这里我不禁皱了皱眉,尴尬的笑了笑,反问她:“我就不在乎?” 李洁被我点了一下,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下了头,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她微微摇了摇头,语气放软了些:“我知道你没办法在乎,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许虎的女人,所以你对她根本没法有这方面的预期,谁会指望别人老婆是处女?我这不是怕你心软,误了大事嘛。”说着,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我,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费力的抬了抬眉毛,那紧绷的头皮和李洁那最近被我惯的越来越臭的脾气,真是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啊。于是我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示意她给我按一按,就闭上了眼睛。 李洁的手劲儿正合适,一下下揉捏都带着我皮下那些紧绷的肌肉,只听她柔声细语的说,“新宇现在都被人叫太子爷了,你这个皇上怎么就拿我当小丫鬟使唤啊。” 我没接她这句话,反而是顺着她刚才说安雨欣那句话接着往下说:“你刚才没有把话说完,他们不吵架,也有的是其他人嚼舌根让她们吵架。许虎不保守,也有的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出我这点心思去刺激许虎。对吗?” 李洁的手指先是轻轻搭在我的头顶,随后缓缓发力,指腹在我头皮发胀的位置打着圈儿按摩。她的动作很细致,像是要把我所有的疲惫都驱散。每一下按压都恰到好处,不轻不重,从我的额头上方开始,慢慢向头顶中心移动,接着又顺着头皮两侧向下,仔细地揉捏着。 她的指甲偶尔轻轻划过我的头皮,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接着,她的手顺着我的脖子滑到肩膀上,开始认真地揉捏起来。她一边揉捏,一边用有些挑逗意味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怪我,着急了?” 我摆摆手,真诚地说道:“你为了这个家有多辛苦,我懂。”我心里清楚,李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看似风光实则危机四伏的“家”。 李洁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得意,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继续给我揉着肩。就在这时,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腿,她小声说:“馋猫,别惦记我这儿了,我有了。” 听到这话,我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转过头紧紧盯着她。我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真的?你没骗我吧!”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双手不自觉地轻轻搭在她的肚子上,仿佛能感受到里面小生命的存在。“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喃喃自语着,心里被喜悦填得满满的,毕竟她和我在布鲁塞尔的那座杜波伊斯庄园时,她给自己偷偷用促性腺激素,那不良反应当时真的吓死我了。现在我还记得她当时因为怀不上孩子是有多么的绝望。 这真是太好了,我看着她开心的对我点头时开心的样子。瞬间战后事务和安雨欣这些事积攒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刻我紧紧抱着李洁,满心欢喜,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干咳,紧接着是一阵大大咧咧的笑声,我循声看去本来应该明天才会过来的柳青,此时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抬手敲了敲门。李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推开了我,红着脸说:”青姐,您坐。” 柳青似乎听到了李洁怀孕的事,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才一屁股坐下,不过从她此时的表情来看似乎在回忆什么怪事,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她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写满了疑惑和不解,嘴角却还挂着那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看起来就像哭笑不得的样子。她端起李洁递过来的茶,猛喝一口,然后“噗”地一下把沫子吐了出来,皱着眉头对我说道:“老木头,你司令部这边的参谋们都有病吗?一个个看到我就像是见鬼了似的。我从走廊一路走过来,那眼神,就差没把我生吞活剥了。我还以为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呢,照了镜子也没发现啥呀!”说着,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还在找那些让众人惊讶的“罪魁祸首”。 柳青松了松领带,把蓝色的军常服外套往一边的沙发一丢,顺势往椅子上一靠,继续问道:“刚才我看到个女的,黄毛,还穿个丝袜,谁啊?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我和李洁对视一眼,拼命憋着笑,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我抿紧嘴唇,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眼睛瞪大,努力不让笑声溢出。李洁则用手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眼睛里却满是笑意,她的脸因为憋着笑而微微泛红,眼角都挤出了细纹。我们都清楚,要是现在告诉柳青那个女人是安雨欣化妆成她的样子,这事儿可就太复杂了,而且还不知道柳青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只能强忍着。 柳青看着我们这副模样,先是一脸疑惑,随即反应过来,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笑出来吧。一个司令部的人都神经兮兮的,你们俩也跟着凑热闹。有什么事儿就说,别在这儿憋着,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打住,一会儿你们姐妹再聊八卦。“我赶忙打住了两个女人的话头,毕竟让她们把这几个话头聊下去,无论是那个“黄毛女青年”是谁,或者李洁什么时候怀孕的,都够她们聊一天的。 可谁怕我,柳青也不怕我,甚至装都懒得装一下,直接对我翻了个白眼,悻悻地说:“又说你那些军国大事?还不是菜鸡互啄?你说你这个统一战争有什么好聊的?安长河这个五省盟主挨你打,无论是辽东省的周天宇,漠北省的塔娜,三陕省的周元青,回鹘省的赵四郎都和死人似的,一动不动的,有啥好聊的?” 我当然知道柳青不是觉得敌人太菜,想上点难度,而是纯粹的对我打断她和李洁聊八卦有点不高兴。我虽然知道柳青懂这里面的门道,不过既然她开了头,我自然要接住,于是我柔声说:“青姐对方为什么不动,那就太简单了。那可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么简单,而是因为gpa对罗刹国的制裁已经生效。整个的罗刹国从农机配件,到化工用品,甚至是特种金属都遭遇了全面制裁。而那几个家伙,都是吃罗刹国军事援助的。现在罗刹国全面战略收缩,他们当然,就没有能力支持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 我知道她们都已经把这群势力记得烂熟于心了,可还是要先深入讲一下总体形式,因为作为前敌总指挥的李洁和身为空军司令的柳青必须知道我对各个势力的具体看法来判断战略意图,并且给我查漏补缺。这就是开座谈会的价值。 通过开小会,我也可以确保她们两个对当前局势有统一的理解,避免因信息不对称而导致的决策分歧。这种共识对于后续的军事行动和战略布局至关重要。 于是我继续讲解道:“咱们这次要利用罗刹国,被咱们在外交上被打疼了这个前提,我觉得不应该满足于平定安长河,咱们应该进一步加快统一进程。在这些目标里,我选择打击辽东省周天宇。原因有几下几点你们记一下。” 看着她们收敛起了笑容,已经拿出纸笔记录,于是继续说道:“罗刹国是被制裁的受了伤,不是死了。他们不会放弃对咱们统一事业的骚扰的。从辽东,漠北,三陕,回鹘,四个省距离罗刹国核心区域的距离来看,辽东最远,罗刹国很有可能放弃,咱们已经打掉了燕赵省的安长河这个辽东的盟友,现在的辽东省从军事部署来说,就是一块孤岛。所以咱们如果打周天宇,外部影响最小,有必要和燕赵省一起解决。” 最后我看了看柳青,又看了看李洁,继续讲解为什么必须打周天宇,“就像是青姐说的,咱们这次行动,他们就像死人一样。而这其中纹丝不动的就是周天宇。周天宇的不动,基本有以下五个原因, 一,周天宇严重依赖罗刹国对他们的贸易,这次国际社会对罗刹国的制裁,以及燕赵省被咱们占领的因素,目前辽东已经有部分大企业主逃亡。并且进入我方境内,内政部估计,周天宇流出的资产大约占他们估值的21%。 二,周天宇并不傻,他不是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而是他们内部派系复杂,周天宇不具备对下属的绝对优势,所以就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也就是咱们打燕赵省的时候,周天宇想要支援安长河就会面临一个悖论,那就是亲信部队才会不计代价的执行他的命令,可亲信部队遇到咱们会越发越少,他对辽东省的掌控力就越来越弱了。 三,目前辽东省境内有三个主要势力,周,李,王,三家,周家就是周天宇的本家,他们势力最大,位于辽东省南部。也是最必须要消灭的。李家位于东部,他们地盘最小,但是他们有一定轻武器的制造能力。王家是过去的辽东省的霸主,目前正处于恢复期,咱们总参谋部的军情部门已经联系到了他们,他们愿意出兵,即使他们可以保持中立,咱们得难度也会下降很多。 我有以下几点想法,那就是重点打击周天宇,柳青你们空军这边不要吝惜炸弹,一定要完全瘫痪他们的交通。李洁你作为前敌总指挥尽快安排人手,制定几套将周和李分隔开的作战计划,重点就是要快。就是要让他们以为咱们平定了燕赵省,要有一个窗口期。所以咱们利用他们的幻想给他们来点惊喜。 这次最高优先级就是,将周天宇的家族势力彻底拔除,达到震慑其他民贼,以及国内外的一切敌对势力的目的。另外制定战术的时候,基于目前王家态度不明,虽然他们和周家有仇,但毕竟都是本土势力,考虑打击计划的时候也要考虑进去。 此次计划的预估参战兵力,大致为,咱们讨伐燕赵省兵力的65%,也就是出动两个军,一千辆坦克,三千门重炮,以及缴获的五百门各类牵引火炮,陆航的二十个中队的强击机和攻击机,空军的几百架各式战机,以及轰炸机都可以编列进去。 另外柳青你联系夏薇,让她保持发射井的相应等级戒备。李洁你让秘书处直接联系咱们新任命的驻gpa全权代表徐有青,让他说明这次咱们行动的必要性以及合法性。并且在极力争取高卢共和国和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前提下,积极利用外交资源,对其他非常任理事国说明我们的目的是统一,而不是军事扩张。核弹的戒备是为了维护合法权益,打消部分疑虑。 行了,大概就这样吧。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或者需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初步构思一个计划出来。” 李洁和柳青听了点点头,随后李洁拿起笔记本看了看,随后抿了抿嘴唇后,问道:“目前我们前指,并不明确辽东王家的态度,具体制定策略,有一定难度。我有个初步的想法,虽然他们与周家有世仇,但毕竟都是本土豪强。若我军打击周家时王家突然倒戈,恐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局。是否应要求王家提供投名状?比如让他们先行切断周天宇的粮道,或者扣押周家要员作为诚意?” 我点了点头,于是快速把这个想法记在笔记本上,然后李洁继续说道:\"目前两个军的重装备需要穿越燕山走廊,那里冬季常有暴风雪。去年第三师在漠南省的类似地形因油料冻结导致推进延误的教训还在——是否需要提前部署铁路加热装置?另外,王家控制的锦州港是最近的补给点,如果不能争取到他们开放港口,海运物资周转效率会下降40%以上。\" 这倒是个麻烦,此外核威慑这件事其实更头疼,夏薇的发射井进入戒备状态,到底要达到什么威慑尺度呢?此时虽然是末世,根据各种渠道的情报罗刹国已经丧失了核武器远程打击的能力,可是他们末世前部署在库页岛的伊斯坎德尔导弹系统,到底是什么状态,我还真的有点吃不准,必定会同步响应。是不是要提前通过中立国渠道传递''战术核武器不视为战略打击''的红线?否则一旦误判,末世加核战也真是够让人发愁的。 可是这时候正是制裁罗刹国的关键时期,我和伊万诺夫私下通过第三方沟通,甚至我作为唯一的一个工业国领袖,如果我自己私下和他勾兑,那还制裁个什么劲儿呢?现在要赌一把吗?毕竟罗刹国末世后几乎没有工业能力了,大宗的硫酸这类的初级产品都需要从我这里进口,我要不赌一把,他的核弹已经废了? 毕竟三战都过去多少年了,罗刹国现在被鞑靼斯坦共和国都打到乌拉尔山了。他那些玩意儿还真能用吗?可是相关零件和相关人才都有储备也说不定啊。这玩意就和赌对方枪里面有没有子弹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仿佛正坐在一场俄罗斯轮盘赌局的桌前。手中的左轮手枪,每一个弹巢都代表着一种未知的风险,而我,即将扣动扳机。 罗刹国的核武器状态就如同那枪膛里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子弹。我们对其库页岛的伊斯坎德尔导弹系统一无所知,那是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明明知道扣动扳机可能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可在这统一的关键时刻,又不得不去尝试转动轮盘。 此时的局势,就像我正紧握着那把左轮,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每一个念头都在权衡着生死。 “这就像是一场俄罗斯轮盘赌局,”我缓缓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我们不知道下一颗子弹是否会出膛,不知道罗刹国的核武器到底还能不能威胁到我们。但我们不能退缩,不能因为恐惧而放弃前进。” 柳青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可这赌注太大了,一旦赌输,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李洁咬了咬嘴唇,脸上满是凝重,“但如果我们不赌这一把,统一的进程可能会受到极大的阻碍,以后或许会面临更大的风险。” 我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迷茫,“是啊,就像玩俄罗斯轮盘,不扣动扳机,就永远不知道结果。可一旦扣动,要死要活全靠运气了,不过一定要说这个游戏的技巧,那就是要么不玩,要是上了赌桌就不能怂。” 我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一方面让夏薇调整发射井的戒备状态,把握好威慑尺度,尽量避免误判。另一方面,通过中立国渠道传递我们的红线,表明战术核武器不视为战略打击。” “可万一罗刹国根本不理会我们的声明呢?”柳青担忧地问道。 我停下脚步,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仿佛那就是即将到来的危机,“那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就像在俄罗斯轮盘赌局中,当枪已经指向自己的脑袋,除了扣动扳机,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李洁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那关于王家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派人去和他们谈判,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同时准备好应对他们倒戈的预案?” “好,就这么办。”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这场赌局已经开始,我们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希望最后我们能成为赢家。”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仿佛是命运在发出的警告。而我们,就像置身于这场俄罗斯轮盘赌局中的赌徒,不知道下一秒会迎来什么,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第539章 概率暴政(2) 布鲁塞尔的gpa总部,奢华而庄重的会议大厅内,一场攸关各方利益的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常务会议正激烈进行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明亮的光,将会议桌照得纤毫毕现,各国代表的面容在光影下清晰可见。 gpa主席阿卜杜勒·本·哈立德·阿勒沙特,身着洁白的阿拉伯长袍和头巾,眼神深邃而威严。他轻轻敲了敲桌面,低沉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现在,进入本次会议关键议题。龙国代表基于鞑靼斯坦共和国和罗刹国的战争状态,提出一项重要提议,请龙国驻gpa代表徐有青先生发言。” 徐有青并不是出身与末世前官僚体系的官员,而是末世后的庐州军出身,是武廿无从吕修良手里接班后,被任命为教导总队队长,在武廿无征服荆楚省楚阳市后负责与楚天明和杨守节沟通。之后历任,庐州军政府外交参事。当武廿无的庐州政权得到国际社会承认,继承末世前龙国合法席位后,历任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罗刹国大使,鞑靼斯坦共和国大使,以及现在的龙国驻布鲁塞尔全权代表。 只见这位军人出身的外交官,身姿笔挺地站起,目光坚定地环顾四周,朗声道:“尊敬的主席先生,各位代表,如今罗刹国与鞑靼斯坦共和国的战争已经对区域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就目前而言,鞑靼斯坦共和国已经同意了,国际原子能机构入驻并进行检查,而罗刹国库页岛的核设施情况成谜。这对龙国边境安全造成极大隐患,更威胁着整个地区的和平稳定。为避免核扩散风险,我方提议国际原子能机构对罗刹国库页岛的核设施以及伊斯坎德尔系统的状况展开全面检查。” 此言一出,圣乔治联合王国全权代表詹姆斯·格林伍德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他是左翼工党中的关键人物,一头标志性的白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身着剪裁精致的深色西装,搭配着一条低调而不失品味的领带。此刻,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却透着几分玩味。他心里明白,龙国在圣乔治联合王国有着大量投资,稳定了不少地区的就业率,这使得他在决策时不得不考虑龙国的立场。但直接支持,可能会惹恼罗刹国,毕竟罗刹国在国际事务中仍有一定影响力。而且,末世后国际原子能机构人才储备不足,大家都怀疑武廿无打着检查的旗号,利用自己的优势为龙国谋取有利结果。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扶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思索着如何在不影响与龙国关系的前提下,妥善处理与罗刹国的潜在矛盾。 高卢共和国外交部长玛丽·克莱尔·杜波伊斯的表情则满是纠结。她一头金色卷发优雅地盘起,精致的面容上透着干练,身着的职业套装凸显出她的果断气质。作为武廿无原配安娜的姨妈,她对龙国事务本就格外关注,更何况高卢共和国总统克里昂索是制裁罗刹国的坚定推动者。一方面,她理解龙国的提议符合高卢共和国削弱罗刹国的利益;另一方面,她也清楚末世后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困境,担心武廿无此举会被视为利用自身优势的霸权行为,引起其他国家反感,影响高卢共和国在国际上的形象。她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矛盾的神色,嘴唇微微抿起,手指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内心在支持与观望之间摇摆不定。 鞑靼斯坦共和国代表哈米德·阿萨德则显得最为紧张。他身材矮小,面容消瘦,一身传统服饰虽整洁却难掩其疲惫与焦虑。他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微微沁出细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毕竟罗刹国的核设施对鞑靼斯坦共和国来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深知一旦罗刹国在战争中狗急跳墙动用核武器,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的国家。所以,他本能地希望这项提议能够通过,借助国际力量消除这一威胁。但他也听到了周围关于武廿无意图的议论,心中不禁有些忐忑,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既期待着检查能够进行,又害怕这背后隐藏的复杂利益关系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每个人都清楚,这个提议背后是复杂的地缘政治博弈和各方利益的激烈碰撞。圣乔治联合王国、高卢共和国的态度至关重要,而鞑靼斯坦共和国代表的命运也全系于此,众人的表情与心思,都在这微妙的氛围中暴露无遗。 非常任理事国大马城邦联合体,驻布鲁塞尔代表,阿卜杜勒·拉赫曼·本·穆罕默德,觉得这件事与自己关系不大,不过龙国的海军的印度洋分舰队母港瓜达尔港,距离他们太近了,这时候为了一头濒死的北极熊得罪武廿无,确实有点得不偿失,于是他笑了笑说道:“原子能机构是国际组织,了解各国核武库情况是出于公心,这个提议很好。” 这次参会的身毒国领袖,amitabh.srivastava听了之后笑着搓了搓鼻子,甚至直接起哄道:“三战后,国际社会共识可是没有常任理事国席位,即非法拥核。目前合法拥核的只有龙国,高卢共和国,以及圣乔治联合王国,我觉得罗刹国还是开放相关设施让国际原子能机构检查一下吧。” 这句话还没等罗刹国代表反对,孤星共和国的总统,埃德蒙.桑德斯,直接就皱起了眉,他们孤星共和国前身是三战战败国,阿美利加国的一个南部州,他们自从阿美利加国战败解体后,就对国际原子能机构很反感,而且他和罗刹国无论是私人关系,还是外交关系都很好,所以他不愿意看武廿无这么羞辱伊万诺夫,于是他大声说道:“我反对!虽然当前罗刹国处于非法拥核状态,但这是特殊历史遗留问题。三战后,罗刹国解体,其核设施与系统成为了复杂的政治遗产。在这样的情况下,龙国提出让国际原子能机构检查罗刹国库页岛的核设施以及伊斯坎德尔系统,看似合理,实则是对罗刹国主权的严重侵犯。”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视一圈会议室,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和主权,都有权决定如何保障自身的安全。罗刹国的核设施是其国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其正在进行核扩散或对他国构成直接威胁的情况下,就要求国际原子能机构介入检查,这是对罗刹国主权的粗暴干涉。” “我们都知道,国际法明确规定,主权国家享有平等和互不干涉内政的权利。龙国的提议,看似打着维护区域安全的旗号,实际上却打破了这一基本原则。如果今天我们允许国际原子能机构以这样的理由进入罗刹国检查,那明天是不是任何一个国家,只要以安全威胁为借口,就可以随意要求检查其他国家的核心军事设施?这无疑会开创一个极其危险的先例,以后各国的主权将难以得到保障,国际秩序也会陷入混乱。” “更何况,这套伊斯坎德尔系统是大的罗刹国的政治遗产,在解体前,罗刹国作为合法拥核国家,拥有这些设施是被国际社会认可的。如今仅仅因为其解体后的非法拥核状态,就忽视其历史背景和主权权益,这是不合理的。我们应该通过外交对话和协商来解决问题,而不是采取这种可能引发更大冲突的强制检查手段。所以,我坚决反对龙国的这项提议。” 然而这种三战后的战败国,有严格的发言限制,徐有青看了一下手表,笑了笑说:“主席先生,孤星共和国发言超时,建议不予以记录。” gpa主席阿卜杜勒·本·哈立德·阿勒沙特,还没发完言就听到,高卢国的杜波伊斯部长,圣乔治联合王国格林伍德爵士,纷纷提前说“同意”和“附议”。阿卜杜勒主席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过去之所以没有出现这么极端的提案,是因为那三个国家私下没有达成共识。不过以现在的形势来看,龙国,高卢,以及圣乔治联合王国,是不光准备搜查罗刹国,估计还会有后手,甚至可能已经准备加大制裁力度了。 事实总是比想象更加疯狂,只见玛丽·杜波伊斯见状,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全场。她微微扬起下巴,尽显高卢共和国的优雅与自信,说道:“主席先生,各位代表。在龙国提议的基础上,我认为我们还需关注更多罗刹国存在的严重问题。目前有确切消息表明,罗刹国利用人道主义漏洞,将本应用于救济灾民的粮食,转而用于招募军队。这一行为不仅违背了人道主义精神,更是对国际援助的公然亵渎。” 她微微皱眉,眼中透露出愤怒与不满,继续说道:“不仅如此,罗刹国还大量克扣gpa人权理事会调拨的粮食。那些本应送到饥饿民众手中的救命粮,被他们肆意挪用,导致无数百姓在苦难中挣扎求生。这样的行为,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杜波伊斯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所以,我提议,之后所有给予罗刹国地区的救济物资,不得经过伊万诺夫政府之手,并且要确保没有一粒救济粮流入他们的军队。我们必须保证这些物资能够真正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各国代表交头接耳,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罗刹国女代表叶莲娜·弗拉基米罗夫娜原本就紧绷着的脸此刻更是布满寒霜,她“唰”地一下站起身,眼神中燃烧着怒火,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杜波伊斯部长,您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罗刹国一直致力于保障本国人民的生活,在艰难的战争时期,我们也从未忽视民众的需求。那些所谓的指控,不过是您为了配合龙国打压我们而编造的谎言!” 叶莲娜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她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我们承认,在物资分配过程中可能存在一些小问题,但绝不是您所说的那样恶意克扣。而且,将救济物资与政治目的挂钩,这种做法本身就违背了国际援助的初衷。您这样无端指责,是对罗刹国的不尊重,也是对国际公平正义的践踏!” 她怒视着杜波伊斯,目光如炬:“如果按照您的提议,不让救济物资经过我国政府,那如何保证这些物资能够准确无误地送到需要的人手中?谁来负责物资的调配和分发?您难道想让我们的百姓在饥寒交迫中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援助吗?这简直是荒谬至极!”叶莲娜越说越激动,声音在会议大厅里回荡,充满了强烈的抗议意味。 徐有青一听笑了笑,然后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酸麻的手腕,前几天,庐州发来武廿无的命令,让他和罗刹国沟通核武红线的问题,可是罗刹国总是想要让他游说武廿无,单方面放松制裁。现在一切优势都在他,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支持自己境内割据势力的罗刹国呢?只听徐有青说:“国际社会历来对伊万诺夫政权的合法性存疑,相信上次制裁罗刹国提案的全票通过,就可以看出来了?相信大家对,罗刹国境内的人权斗士,格里高利先生都是认识的。我建议以后交给自由罗刹基金会对国际人道主义物资进行管理。” 叶莲娜·弗拉基米罗夫娜听到徐有青的话,脸上的愤怒更甚,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大声反驳道:“徐有青先生,您简直是在信口开河!自由罗刹基金会是什么样的组织,国际社会再清楚不过。他们是一群被别有用心之人操控的非法团体,充斥着大量犯下重大刑事犯罪的暴徒!” 她气得满脸通红,情绪愈发激动,用手指着徐有青,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这个所谓的基金会,打着人权的幌子,在我们国家四处煽动民众、制造混乱,破坏社会秩序,严重危害了我国的国家安全和人民的生活稳定。他们的所作所为,与真正的人道主义背道而驰,怎么能让这样的组织来管理国际人道主义物资?这简直是对国际人道主义精神的莫大讽刺!” 叶莲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继续说道:“你们这几个国家,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对我们罗刹国步步紧逼。从核设施检查,到现在污蔑我们挪用救济粮,再到提出让非法组织来管理物资,你们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你们真的是为了维护地区安全和人道主义吗?还是想借此机会,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政治野心,进一步打压罗刹国,以便在这场地缘政治博弈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她目光犀利地扫视着会议室内支持龙国提议的代表们,质问道:“你们无视我们为维护国家稳定、保障人民生活所做出的努力,无视我们在战争时期面临的重重困难。仅仅凭借一些毫无根据的指控和片面之词,就妄图干涉我们的内政,剥夺我们合理拥有的权益。这公平吗?这符合国际道义吗?” 叶莲娜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带着一种悲愤的力量:“我们罗刹国虽然在战争中遭遇困境,但我们有能力,也有决心保障本国人民的基本生活需求。我们一直积极与国际社会合作,希望能够共同应对困难,可你们却不断地给我们设置障碍,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国际行为。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无理取闹,我们罗刹国绝不会坐视不管,我们一定会采取必要的措施来扞卫国家的主权和尊严!” 叶莲娜慷慨激昂的反驳声落下后,圣乔治联合王国的詹姆斯·格林伍德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带着轻视的冷笑。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不屑,似乎对罗刹国的反驳根本不屑一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一言不发地朝着会议室外走去,那背影仿佛在宣告他对这场争论已经失去耐心,也表明了他对罗刹国态度的一种无视。 高卢共和国外交部长玛丽·克莱尔·杜波伊斯也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冷笑。她看了一眼叶莲娜,眼中的纠结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只有坚定的立场和对罗刹国的不满。她优雅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转身快步离开会议室,高跟鞋在地面上踏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在向罗刹国传达她的决心和强硬态度。 身毒国领袖amitabh.srivastava则夸张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随后他带着一脸的戏谑,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边走还边摇头,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似乎在嘲笑罗刹国的反抗是多么无力。 徐有青看着这几个国家代表离去的背影,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中多了几分严肃。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紧不慢却又极具威慑力的语气说道:“叶莲娜女士,我理解您此刻的情绪,但请您务必认清现实。国际社会对核安全的重视以及对人道主义援助的关切是不容置疑的。我们提出的一系列提议,都是基于维护地区和平稳定以及保障人权的出发点。”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叶莲娜,继续说道:“罗刹国目前的处境,很大程度上是其自身行为导致的。贵国支持我国境内割据势力,这严重损害了我国的主权和利益,也破坏了地区的和平稳定。在这种情况下,国际社会对贵国的核设施进行检查,是为了防止核扩散,保护周边国家的安全,这是合理且必要的。” “至于您提到的自由罗刹基金会,我们当然了解它的背景和运作情况。它在推动民主和人权方面做出的努力,是得到部分国际人士认可的。让其参与人道主义物资管理,是为了确保物资能够公正、透明地发放到真正需要的民众手中。”徐有青的话语看似平和,却暗藏锋芒。 “我必须提醒贵国,如果拒绝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检查,并且不改善目前在人道主义援助方面的问题,那么国际社会对贵国的态度可能会更加严厉。这意味着贵国将面临更严格的制裁,包括人道主义援助物资的切断。届时,贵国百姓面临的将不仅仅是核安全的潜在威胁,还有更加严峻的生存困境。我希望贵国政府能够慎重考虑,做出明智的选择。”徐有青说完,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甚至到了最后徐有青说出一个时间,“限期36小时,贵方必须给与肯定答复。否则,后果自负。” 叶莲娜噙着泪,一字一顿的说道:“徐先生,您和您的领袖违宪了,全球和平联盟宪章第二条明确规定,我方有理由,也有权利,拒绝一切强迫性质的检查。” 徐有青微微眯起眼睛,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看似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他微微欠身,语气依旧沉稳且不失礼貌:“叶莲娜女士,您提到的全球和平联盟宪章,我们当然清楚。但请您别忘了,宪章的宗旨是维护全球的和平与安全,保障各国人民的基本权益。如今罗刹国与鞑靼斯坦共和国的战争局势,已经对区域乃至全球的和平稳定构成了严重威胁。” 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们提议国际原子能机构进行检查,并非是无端的强迫行为。我们已经通过多种可靠渠道获取了相关信息,显示贵国的核设施以及伊斯坎德尔系统存在着极大的风险隐患。这些信息表明,这些设施已经不符合国际安全标准,随时可能引发难以预估的后果。如果放任不管,一旦出现问题,那将是对整个国际社会的巨大灾难,无数无辜民众的生命和家园都将受到威胁。” 徐有青微微加重了语气,目光紧紧锁住叶莲娜:“我们不能坐视这种潜在的危机继续存在。让国际原子能机构进行检查,是为了遵循国际大义,为了全人类的共同利益。这是在履行我们作为国际社会一员的责任,也是对全球和平联盟宪章精神的真正践行。” “至于您所说的拒绝,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36小时的期限,是我们给予贵国的最后沟通机会。我们希望贵国能够从国际社会的整体利益出发,积极配合检查工作。这不仅是为了国际社会的安全,也是为了贵国自身的长远发展。如果贵国继续拒绝,国际社会恐怕难以再对贵国的行为保持沉默,后续采取的措施也将是为了维护国际秩序和安全的无奈之举。还请贵国政府深思熟虑,不要让一时的意气用事,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等到你们成为人类公敌,悔之晚矣。” 第540章 概率暴政(3) 我武廿无,为什么突然不怕这场俄罗斯轮盘一样的赌博了?为什么我又会让徐有青那么咄咄逼人的提出让国际原子能机构,介入罗刹国的调查呢?为什么不怕库页岛上的伊斯坎德尔系统了?柳青现在就刚刚问了这些问题。甚至还问了,我是不是玩儿极限施压的把戏?是不是用这种高姿态试探他的底线? “想要我和伊万诺夫那个垃圾,玩什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游戏?凭他也配?他就是一头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蠢猪。”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完全释怀了,随后我轻轻抚摸着柳青的那宛如金色瀑布一般的头发,小声问道:“空军准备好了吗?从燕赵省最北部的空军基地,飞到南萨哈林斯克,可是3450公里呢,你可别到期后让他们跑了?” 枕着我腿,伸懒腰的柳青一听,就对我解释道:“放心吧,你不是说过吗?国际施压只是个辅助手段,目的是让他们尽快安排试射。再说了,天穹系统不是已经把库页岛所有适合发射的位置都标出来了吗?你又安排了,最新控制的那二十多颗天基红外导弹预警卫星,配合那十几颗可变轨雷达卫星上面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和合成孔径雷达,就能发现他的位置。再说了,海军那边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没事的,乖。” 看着这个女流氓闭上了眼,随后居然打起了呼噜。我也只能是无奈的笑了笑,毕竟她最近真的太累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对于罗刹国总统弗拉基米尔·安德烈耶维奇·伊万诺夫这类硬汉,我感觉真的很复杂,就像是一个情人,亦或是,宿醉后经常光顾的洗脚小妹。这类人安慰人,有一个套路,那就是——所有错都不是你的,都是别人造成的。他们根本不懂你有多辛苦,多么不容易,你太不容易了。 捏脚小妹儿最后的重点是“大哥办张卡吧。”而弗拉基米尔·安德烈耶维奇·伊万诺夫这类硬汉最后的重点是,“兄弟们投个票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熟睡的柳青,心里想着,这场仗必须要打出个结果。伊万诺夫,他哪配和我玩什么政治博弈?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只鹌鹑罢了,即使是古人的用来斗的鹌鹑,也不过是一把捏死而已。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目光落在库页岛上。那片区域,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伸手轻轻点了点标注着伊斯坎德尔系统可能位置的地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以为躲在那里,他不会真的蠢到觉得所谓“大杀器”,就能威胁到我,威胁到龙国的统一大业?简直笑死人了。 一个连硫酸和硝酸都供应不上的国家,有个狗屁的大杀器。技术维护与专业人员短缺,怎么解决?没有大量的对应工作,你到哪里找对应的人才?靠爽文里的系统送吗?他们罗刹国工业在三战后就解体了。三战后到末世前就是整整四十年,现在是末世历四年,他们的专业人才,要是不走运,投胎都投了好几波了。谁给他技术升级,谁给他维修? 再说能源供应,他们罗刹国本土位于欧陆的核心区域,在末世后能源供应都不稳定,何况是库页岛,这类的边疆省份了。 再说维护,他们每年从我的庐州进口农机配件,我比他伊万诺夫还清楚,难道他们也有一个油纸包,封存几百年前的零部件? 我走出房间,没走几步,就看到机要参谋胡可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我走来。她身着笔挺的军装,修身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束在军帽之下,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她眉眼如画,明艳动人。她走到我面前,身姿挺拔地敬了个礼,声音清脆有力:“督帅,罗刹国总统伊万诺夫,在接受咱们的庐州日报专访的时候表示,不排除使用一切手段扞卫主权。” 我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朝着办公室走去。胡可儿跟在我身后,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我心里清楚,伊万诺夫这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他现在也就剩下这点嘴硬的本事了。 走进办公室,值班秘书立刻迎了上来。他微微鞠躬,开始阐述伊万诺夫的外交行动:“领袖,伊万诺夫刚刚结束了对高丽共和国的访问,他和权永三并没有发表联合声明。” 我在办公桌前坐下,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联合声明?这倒是有点意思。看来权永三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和伊万诺夫绑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伊万诺夫还真是四处碰壁,估计他这次去高丽共和国,本想着拉个盟友,壮壮声势,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 “好了,我明白了。你去联系外交部,命令他们,各使馆密切关注所在国动向。重点关注阿美利加国解体后的,那五十个国家的具体反应。”我挥挥手,让他出去。靠在椅子上,我估计下一步就是收购虚拟货币了吧,毕竟虚拟货币的隐藏属性,是帮助他们打经济战的本钱,可末世后最硬的虚拟货币就是蜻蜓币,而我家的张玉洁就有五亿,穆婉儿就有三亿,我已经让徐有青,提出36小时的最后通牒了,我就不信他不收蜻蜓币。到时候我一卖,他一收,各取所需,我手下的那群权贵们不是喜欢炒作蜻蜓币吗?炒呗,反正有伊万诺夫兜底。 “你问问科考船准备好了吗?一旦罗刹国那些小吨位的护卫舰和炮艇敢出来,务必保证第一时间用大船撞沉它,记住一定要嘱咐他们,不要怕外交纠纷,去吧。”我对胡可儿说完,苦笑着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现在这情况,说得通俗一点。他们要是敢对我们进行正常科考活动船只发动攻击,我就能说他这是宣战行为。到时候就不一定,必须等着他试射了,让空军的轰炸机给所有可疑位置,都来上三五枚gbu-72,再让附近的舰队对库页岛的军事建筑重点打击,有必要的话就让海军陆战队登陆,仔仔细细的搜。 不过一切都不着急,军事和外交手段,都只是气氛组,毕竟我不对他们开火,罗刹国想要装死还是有办法的。而我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而我斩杀伊万诺夫的刀则是,自由罗刹基金会。 在武廿无的战略安排下,国际施压的逐步展开已经开始奏效。随着自由罗刹基金会的介入,罗刹国国内的不满情绪愈加激烈。政治与经济的不稳定成为了炸药桶,随时可能引发一场剧烈的反弹。 五天后的罗刹国,虽然已经进入了七月中旬,但是冬宫广场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阴冷而压抑的气息。天空阴云密布,似乎预示着某种灾难的临近。在这片宏伟的广场上,一股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罗刹国的居民,经过长时间的资源短缺与政府高层的腐败,终于爆发了压抑已久的愤怒。寒风刺骨,天空中隐隐透露出末世后的萧条氛围。各大城市的广场成了抗议的主战场,而冬宫广场是最具象征意义的地方。 街头的标语显得格外刺眼:“反压迫!反饥饿!反腐败!”手中的横幅在风中飘动,昭示着人们的不满。抗议者们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眼中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疲惫与愤怒。这是一群失去了温饱的民众,他们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 在这样一个漠然的季节里,罗刹国的社会矛盾被无情地放大,任何一点微小的火花都可能点燃这片已经干裂的土地。 格里高利·彼得罗维奇·奥夫钦尼科夫(grigori petrovich ovchinnikov)走出人群,站在冬宫广场的台阶上,手里紧握着大喇叭。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却依旧掩不住眼中那股强烈的不满。即使在这寒冷的七月,额头上依然渗出了汗水。寒风中,他的衣领高高竖起,遮挡着他那苍白的面容。 “同胞们!”他高声呼喊,声音穿越了周围的嘈杂。周围的民众纷纷停下脚步,聚集在冬宫广场上,朝着台阶上的格里高利望去。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期待一位领袖,期待有人能为他们伸张正义。 “我们的国家已经被腐败的伊万诺夫沦为私产!我们的食物被他们吃掉,卖掉了,我们的血被他们榨干!你们的孩子饿着肚子上学,你们的父母在病床上死去,而他们却把我们的钱花在了无谓的战争上,装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格里高利的声音激动而愤怒。 “也许大家还不知道,国际社会虽然正在制裁咱们得国家,但还是提供了大量的人道主义物资。可是谁听说过这件事。“此时的人群中的众人窃窃私语,可是交流了一阵子,可是似乎谁都不知道有这种事。 随后格里高利继续对大家语气平和的说:“可是大家总知道,伊万诺夫正在扩军吧!大家还不明白吗?那群政治流氓,用国际社会给我们的粮食用来扩充军队了!” 人群中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仿佛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紧接着,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发酵。 “什么?竟然用我们的救命粮扩军!”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满脸怒容,颤抖着声音喊道,“我那可怜的孙子,都快饿死了,原来粮食都被他们拿去养兵了!” “这群该死的家伙!”一个年轻的男子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怒火,“我们在这儿挨饿受冻,他们却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去打仗,还中饱私囊!” “对,我们不能再忍了!”一个妇女泪流满面地哭诉着,“我的孩子因为没有药治病,就这么没了,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反了他们!”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这声呼喊仿佛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怒火,瞬间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反压迫!反饥饿!反腐败!”的口号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响亮,人们挥舞着拳头,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一些人甚至开始推搡着周围的警察,试图冲破警戒线,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我们要正义!我们要生存!”格里高利再次举起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喊道,“让伊万诺夫下台!”他高举着拳头,指向远处的冬宫,那座象征着罗刹帝国强权的建筑。民众的声音渐渐聚集成一股洪流,大家开始随之呼喊:“反贪污!反压迫!” 冬宫广场的空气弥漫着紧张和愤怒的气息,数以千计的人群在这里汇聚。没有时间来考虑饥饿,也没有时间理会寒冷。每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格里高利的身上。他开始低头深吸一口气,随即继续道:“今天,罗刹国的贪婪不再能掩盖我们的愤怒。我们要求透明的政治,我们要求国际社会来监督这片土地的未来!我们要求无条件的审计,揭露那些贪污的黑幕!” 这些话像火种一样迅速蔓延在人群中,大家的呼声越来越高。“国际监督!审计贪污!”一浪接一浪,震动着冬宫广场的每一寸土地。 格里高利·彼得罗维奇·奥夫钦尼科夫不再等待,直接进入了更加激烈的言辞:“我们不再能忍受政府的压迫,不能让一群腐败的官员继续糟蹋我们的国家。过去的统治者把人民当作工具,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不惜让整个国家沦为废墟!” 他低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眼神坚定:“今天,我们要让全世界看到,罗刹国的人民已经觉醒,我们要求国际原子能机构来调查我们的政府是不是用卖咱们的粮食的钱,去修复伊斯坎德尔系统了,要求gpa人权理事会介入,给这个腐朽的政府加上一道枷锁,逼迫他们改变!” 他的声音激昂而有力,回响在寒冷的广场上,仿佛风中的呐喊,带着无数人民的愤怒与希望。 第541章 概率暴政(4) 冬宫那间宽敞却压抑的办公室内,厚重的窗帘半掩着,阳光艰难地从缝隙中挤进来,在地上形成一道道狭长的光影。弗拉基米尔·安德烈耶维奇·伊万诺夫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他的头深埋在双手之间,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广场上民众如潮水般的呐喊声透过紧闭的窗户,还是清晰地传了进来,一波接着一波,像尖锐的针,一下下刺痛着他的神经。 伊万诺夫的发际线高得有些离谱,头顶那片稀疏的短发,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越发可怜。他身形瘦小,整个人陷在宽大的座椅里,更衬出几分憔悴。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如今的他,面容疲惫,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烦躁。 艾哈迈德·哈桑诺维奇,这位来自车臣的罗刹联邦内务部部长,笔挺地站在伊万诺夫面前。他身材魁梧壮硕,肩宽背厚,与瘦小的总统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有着典型的车臣人特征,脸庞宽阔,皮肤黝黑且粗糙,岁月和风沙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那双深邃的眼睛,透着车臣人特有的坚毅与果敢,此刻却因为紧张而微微闪烁。他的鼻梁高挺,嘴唇宽厚,留着浓密的络腮胡,胡茬修剪得整整齐齐,但此刻却因他内心的不安而微微抖动着。他身着笔挺的内务部制服,胸前的勋章在黯淡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可这光芒并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自信。 伊万诺夫缓缓抬起头,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哈桑诺维奇,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满:“我亲爱的内务部长阁下,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一个叛徒在冬宫广场的游行还能得到批准?”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寒冬的肃杀之气。 哈桑诺维奇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那宽厚的手掌在脸上划过,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伊万诺夫的眼睛,说道:“总统先生,这次游行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从未批准过这样的活动。最近这段时间,有许多人向我们申请在救世主大教堂附近举办爱国祷告活动,都是以个人名义提交的申请,而且每次申请的人数都不多,看起来就是一些小型的、常规的宗教活动。考虑到这些活动对于稳定民众情绪可能有帮助,我们就按照规定批准了。” 他顿了顿,偷偷瞥了一眼伊万诺夫的表情,见对方没有打断的意思,才继续说道:“我们根本没想到,这是格里高利·彼得罗维奇·奥夫钦尼科夫的阴谋。这些小型的爱国祷告活动结束后,参加的人并没有立刻散去,而是朝着冬宫广场的方向聚集。等我们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广场上会合,并且迅速打出了反政府的标语,开始进行这场混乱的游行。我们的警力主要部署在各个重要设施和关键区域,对这种看似平常的宗教活动没有过多的防备,等调集人手赶到广场时,局面已经彻底失控,我们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驱散人群。”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似乎在努力为自己的失职辩解。 伊万诺夫一听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随后苦笑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那么我亲爱的艾哈迈德,现在他们已经偏离集会地点了,咱们能不能把他们请回救世主大教堂?然后活动时间到了,准时把他们遣散呢?”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眼中闪烁着的怒火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哈桑诺维奇心里一沉,知道总统这是彻底被激怒了。他赶忙说道:“总统先生,目前的情况非常棘手。广场上现在聚集的人数太多了,至少有数千人,而且他们情绪非常激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们的警力有限,贸然采取行动,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冲突,造成不可预估的伤亡。”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试图让伊万诺夫理解当前的困境。 “而且,这些人已经被格里高利煽动起来,对政府充满了怨恨,他们根本不会听从我们的指挥回到救世主大教堂。现在他们坚信政府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我们的任何强制举动,只会让他们觉得政府在打压他们,这会进一步激化矛盾,导致局面更加难以收拾。”哈桑诺维奇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一些力量。 “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控制局面,避免冲突升级。我已经紧急调派了更多的警力赶往冬宫广场,但这些警力到达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只能尽量与抗议人群进行沟通,安抚他们的情绪,争取让他们冷静下来。”哈桑诺维奇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干涩地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无法让您满意,但目前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向您保证,等增援的警力一到,我会立刻采取行动,驱散人群,逮捕带头闹事的人,恢复广场的秩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试图让伊万诺夫相信他有能力解决这场危机,尽管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伊万诺夫揉着发胀的眉心,笑了笑,看着哈桑诺维奇,说:“那个格里高利是个什么成色,你我都清楚,咱们必须给那群反贼来点颜色看看。要知道这种人,在罗曼诺夫时代可是要上绞刑架的。” 哈桑诺维奇微微颔首,心里明白总统虽然愤怒,但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并没有真的想要立刻取格里高利的性命,而是想通过合适的手段打压他,从而平息这场风波,维护政府的权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总统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关于逮捕格里高利的罪名,我们有几个选择。” 他微微停顿,观察了一下伊万诺夫的表情,接着说:“首先,我们可以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起诉他。他在冬宫广场公然号召民众推翻政府,这种行为严重威胁到了国家的稳定和政权的安全,符合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的构成要件。以这个罪名起诉他,能向国内和国际社会表明我们维护国家主权和政权稳定的决心,也能对其他潜在的反对势力起到强大的威慑作用。不过,这个罪名需要足够的证据来支撑,证明他确实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了颠覆政权的煽动活动,我们得从他的演讲内容、与相关人员的联系等方面去搜集证据,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其次,是扰乱公共秩序罪。他组织的这场游行,导致冬宫广场秩序大乱,大量民众聚集,严重影响了城市的正常运转和居民的生活。而且,目前这种混乱局面还可能引发更多不可控的情况,对社会的稳定造成极大危害。以这个罪名逮捕他,程序相对简单,我们现在掌握的现场混乱的照片、视频,以及证人的证言,都可以作为有力证据。但这个罪名相比之下,震慑力度可能没有那么大,民众或许会认为我们只是在处理表面的混乱,而没有触及根本问题。” “最后,还有叛国罪。考虑到当前国际局势,龙国在背后对我们施加了不少压力,而格里高利的行动又与龙国的一些诉求相呼应,我们可以指控他与外部势力勾结,背叛国家。这个罪名一旦成立,他将面临极其严厉的惩罚,这对于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以及警示其他可能与外部势力勾结的人,都有很好的效果。但同样,要证明他叛国,需要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与外部势力存在实质的勾结行为,这在调查和取证上会有一定难度,还可能引发国际争议。”哈桑诺夫一口气说完,再次望向伊万诺夫,等待着他的抉择。 伊万诺夫听了哈桑诺维奇的话,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缓缓开口道:“煽动颠覆国家政权和叛国罪,虽然听起来解气,但取证太过麻烦了,还容易让武廿无说完违反人权法。我们就用经济犯罪这招,对外宣称格里高利的自由罗刹基金会黑了大量捐款人的钱。我知道大家都怀疑他拿了龙国的钱,可这事儿没证据,咱也先别碰。就咬定他贪污捐款,让联邦税务局的税警去逮捕他。” 哈桑诺维奇微微皱眉,虽然他明白这是要诬陷格里高利,但职责所在,他也只能照办。“总统先生,用税警去逮捕,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我们得编造一些像模像样的证据,还得让税务局那边配合好,确保这事儿看起来合理合法。” 伊万诺夫冷笑一声,“证据?哼,让他们去找。就说接到了大量匿名举报,经过初步调查发现基金会账目存在严重问题。税务局那边我会施压,他们不敢不配合。你去安排,让税警尽快行动,别给格里高利反应的时间。” 哈桑诺维奇点了点头,“好的,总统先生。我会让税警们准备好相关文件,尽量做得滴水不漏。不过,我们也要考虑到民众的反应,一旦逮捕,可能会引起他们更强烈的不满。” “不满?”伊万诺夫眼神一厉,“他们被格里高利煽动,早就对政府不满了。现在我们以贪污罪名逮捕他,是给民众一个交代,表明政府在打击腐败。只要我们宣传得当,民众会理解的。” 哈桑诺维奇不敢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准备离开办公室去安排此事。 “等等,”伊万诺夫叫住他,“这次行动要秘密进行,别让消息提前泄露出去。另外,多派些人手,确保万无一失,要是让他跑了,你我都不好交代。” “是,总统先生,我明白。”哈桑诺维奇说完,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冬宫广场上,格里高利还在慷慨激昂地演讲着,民众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标语,大声呼喊着口号,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此时,一队身着税务制服的税警正悄悄朝着广场赶来。他们的车辆没有鸣笛,在离广场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停了下来,然后徒步靠近。为首的税警队长面色严肃,手里紧紧握着一份伪造的逮捕令,上面清楚地写着格里高利因涉嫌贪污大量捐款,必须接受调查。 当他们来到广场边缘时,税警队长观察了一下形势,发现格里高利周围聚集了太多民众,直接冲进去抓人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混乱。于是,他示意手下先分散开来,寻找合适的时机。 而在广场的另一边,哈桑诺夫安排的另一队警察也在暗中待命。他们的任务是一旦税警行动引发冲突,就立刻介入,控制局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税警们等待着最佳时机。终于,当格里高利演讲暂停,稍微休息的时候,税警队长一挥手,带领手下迅速朝着格里高利走去。 “你就是格里高利·彼得罗维奇·奥夫钦尼科夫?”税警队长走到格里高利面前,大声问道。 格里高利看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他依旧镇定自若,“我是,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们是联邦税务局的税警,这是逮捕令。你因涉嫌贪污自由罗刹基金会大量捐款,现在必须跟我们走一趟。”税警队长说着,将手中的逮捕令递到格里高利面前。 格里高利瞪大了眼睛,“你们胡说!这是诬陷!我从来没有贪污过一分钱!” 周围的民众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他们纷纷围过来,对着税警们怒目而视。 “你们凭什么抓人?这肯定是政府的阴谋!” “对,我们不相信!放开格里高利!” 民众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场面变得更加混乱。税警们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按照计划,试图强行带走格里高利。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他们是政府的走狗,大家跟他们拼了!”这一喊,如同火上浇油,一些激动的民众开始推搡税警。 税警队长见状,立刻呼叫支援。不一会儿,哈桑诺夫安排的警察迅速赶到现场,他们手持盾牌,组成人墙,试图驱散民众。 一时间,广场上陷入了混乱,呼喊声、叫骂声、警笛声交织在一起。警察们挥舞着警棍,试图驱散激动的人群,但民众们毫不退缩,他们用身体组成了一道防线,将格里高利护在身后。有人向警察投掷石块和杂物,现场一片狼藉。 税警们试图强行突破人群,将格里高利带走,但遭到了民众的激烈抵抗。一名年轻的税警被石块击中,额头鲜血直流,他愤怒地挥舞着警棍,却被几个强壮的民众抓住胳膊,动弹不得。局面愈发失控,冲突不断升级。 在混乱中,格里高利大声呼喊:“同胞们!不要冲动!不要让他们有借口伤害我们!我们要用和平的方式表达诉求!”然而,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嘈杂的声浪中。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向广场。车内,伊万诺夫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景。他没想到,原本以为简单的逮捕行动,会引发如此大规模的冲突。“这群暴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哈桑诺维奇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车停稳后,伊万诺夫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下车。他站在远处,看着混乱的广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知道,如果不尽快控制局面,后果将不堪设想。 “给我把人群驱散!”伊万诺夫对着通讯器喊道,“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力!” 得到命令后,警察们开始使用高压水枪和催泪瓦斯。高压水枪的强大水流冲击着人群,人们纷纷倒地,发出痛苦的叫声。催泪瓦斯弥漫在空气中,人们被呛得咳嗽不止,泪水直流,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 在混乱中,一些民众开始四处逃窜,但仍有一些人坚守在原地,继续与警察对抗。他们用衣服捂住口鼻,试图冲破警察的防线,解救被围困的格里高利。 “你们这群独裁者!”一名中年男子大声喊道,“你们只会用暴力镇压我们!我们要的是公平和正义!” 面对民众的反抗,警察们毫不留情地继续使用武力。他们用警棍殴打那些试图靠近的民众,甚至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广场上到处都是受伤的人,哭喊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格里高利,被几个税警紧紧抓住,他奋力挣扎着,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做!这是对人权的践踏!你们会受到历史的审判!”但他的呼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税警们将他强行拖上了警车。 警车在混乱的人群中艰难地行驶着,周围不断有石块和杂物砸在车身上。车窗外,是愤怒的民众和混乱的场面,伊万诺夫坐在车内,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知道,这场冲突将会给他的政府带来巨大的压力,也会让他在国内和国际上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继续强硬地应对,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就在格里高利被拽着往前走的时候,突然,远处一声枪响,声音在混乱的广场上空回荡。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场面瞬间凝固了一下,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那声枪响过后,短暂的寂静中,紧接着是一阵更加剧烈的骚乱。人们开始四处奔逃,有人大声尖叫,有人茫然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枪声的来源。混乱中,人群更加疯狂地涌动,互相推搡践踏,场面彻底失控。 格里高利在被税警拖向警车的途中,听到枪响的瞬间,身体本能地一震。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的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花,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身体缓缓地软倒下去,那些原本抓着他的税警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松开了手。 “格里高利!”民众们发出绝望而悲痛的呼喊。刚刚还在为他奋力抗争的人们,此刻望着倒下的他,有的呆立当场,仿佛灵魂被抽离;有的则不顾一切地朝着他的方向冲去,想要查看他的情况,却被警察们挥舞着警棍阻拦。 “是谁开的枪!”人群中有人愤怒地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悲痛与愤怒,“政府竟然开枪杀人!” 原本只是对政府不满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成了仇恨。民众们再也不顾警察的阻拦,不顾一切地冲向警察防线,有人徒手去抢夺警察手中的警棍,有人继续向警察投掷石块,场面比之前更加疯狂和血腥。 伊万诺夫站在远处,目睹这一切,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这是谁干的?谁让开枪的!”他对着通讯器怒吼,声音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变得扭曲。但此刻通讯器里只有混乱的嘈杂声,根本没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混乱的人群中,一辆救护车试图冲破人群的包围,赶到格里高利身边。可疯狂的人群和打斗让救护车根本无法靠近,司机只能焦急地按着喇叭,却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格里高利身旁的鲜血越流越多,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他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原本充满斗志的面容此刻变得无比安详,只是那凝固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未竟的遗憾。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枪杀,彻底点燃了民众心中的怒火。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抗议游行,因为这一枪,演变成了一场针对政府的暴力冲突。整个冬宫广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受伤的民众、愤怒的警察、混乱的场面,还有那辆在混乱中艰难前行的警车,都成为了这场悲剧的一部分。伊万诺夫知道,这一枪不仅打死了格里高利,也彻底打碎了他试图通过强硬手段平息抗议的幻想,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汹涌的民意浪潮和更加复杂棘手的政治危机。 第542章 征辽东(1) 冬宫的总统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弗拉基米尔·安德烈耶维奇·伊万诺夫瘫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冬宫广场上那混乱血腥的一幕,格里高利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总统先生,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到齐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伊万诺夫微微一震,缓缓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办公厅主任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科瓦列夫率先走了进来,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紧随其后的是政策规划部门负责人伊琳娜·弗拉基米罗芙娜·扎列茨卡娅,她紧抿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国际关系部门负责人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帕夫洛夫表情严肃,步伐沉重,似乎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安全和情报部门负责人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索洛维约夫眼神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寻找潜在的威胁。法律和法律顾问叶卡捷琳娜·维克托罗芙娜·米哈伊洛娃则显得有些紧张,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伊万诺夫的眼睛。最后进来的是经济政策部门负责人谢尔盖·维亚切斯拉沃维奇·特罗菲莫夫,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担忧。 众人在办公桌前站定,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 伊万诺夫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诸位,格里高利的死,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国际上也舆论纷纷,我们必须想办法应对。安德烈,你先说,国内的局势现在到底有多糟?” 科瓦列夫向前迈了一步,微微弯腰说道:“总统先生,国内的情况非常严峻。格里高利的死引发了民众的强烈愤怒,各地的抗议活动愈演愈烈,许多城市都出现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打砸抢烧的暴力事件。我们的警力有限,很难在短时间内控制住局面。” 伊万诺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向伊琳娜:“伊琳娜,我们的政策规划部门有没有什么应对的策略?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 扎列茨卡娅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总统先生,我们正在制定一系列安抚民众情绪的政策,比如增加社会福利投入、改善民生、加强反腐败力度等。但这些政策的实施需要时间,而且现在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度已经降到了冰点,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明显的效果。” “哼,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伊万诺夫冷哼一声,接着把目光投向德米特里:“德米特里,国际上现在是什么态度?” 帕夫洛夫表情凝重地回答道:“总统先生,情况不容乐观。许多国家都对我们提出了谴责,要求我们彻查此事,给国际社会一个交代。龙国更是借此机会,在国际舆论上大肆渲染,指责我们是‘恶棍政权’,还停止了对我们的人道主义物资援助,转而支持自由罗刹基金会。一些原本与我们保持友好关系的国家,也开始对我们持观望态度,甚至有可能会跟随龙国的脚步,对我们采取制裁措施。” 伊万诺夫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咬了咬牙,看向亚历山大:“亚历山大,我们的安全和情报部门有没有查到是谁开的枪?到底是不是龙国或者自由罗刹基金会干的?” 索洛维约夫眼神闪烁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总统先生,目前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谁开的枪。虽然我们怀疑是龙国或者自由罗刹基金会在背后搞鬼,但他们的手段非常隐蔽,我们的调查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而且,现在民众和国际舆论都认为是我们政府干的,即使我们找到了证据,恐怕也很难让他们相信。” 伊万诺夫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一群废物!连这点事情都查不清楚!叶卡捷琳娜,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该如何应对国际社会的指责和国内民众的诉讼?” 米哈伊洛娃紧张地推了推眼镜,说道:“总统先生,从法律上来说,我们必须尽快展开公正的调查,收集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但目前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国际社会的指责和国内民众的诉讼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法律压力。我们需要制定一套完善的法律应对策略,既要应对国际上的舆论压力,又要处理好国内的法律纠纷。” 伊万诺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最后把目光转向谢尔盖:“谢尔盖,经济方面呢?现在的局势对我们的经济有多大的影响?” 特罗菲莫夫叹了口气,说道:“总统先生,经济形势已经非常严峻了。国际制裁的加剧和龙国停止物资援助,导致我们的物资短缺,物价飞涨,企业生产受到严重影响,失业率大幅上升。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我们的经济很可能会陷入崩溃的边缘。” 伊万诺夫听完众人的汇报,心中感到一阵绝望。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难道我们真的走到绝路了吗?”他在心中暗自问道。 伊万诺夫听着众人的汇报,心中烦闷不已,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办公厅主任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科瓦列夫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总统先生,安全局局长亚历珊德拉.谢尔盖耶夫娜.伊万诺娃求见,说是有紧急情报汇报。” 伊万诺夫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亚历珊德拉.谢尔盖耶维奇.伊万诺娃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她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眼神冷峻而锐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总统先生,各位同僚。”伊万诺娃向众人微微点头示意后,便直奔主题,“我带来了一个极为严峻的情报。根据我们安全局的最新消息,武廿无的军队已经完全控制了燕山走廊,并且正在不断地向燕赵省北部增兵。” 听到这个消息,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和担忧的神色。 伊万诺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大声质问道:“怎么会这样?我们的情报部门之前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现在才得到消息?” 伊万诺娃并没有被伊万诺夫的怒火所吓倒,她依旧保持着冷静,继续说道:“总统先生,武廿无的行动非常隐秘和迅速,我们的情报网络也是经过多方努力才掌握了这些情况。而且,根据相关情报显示,武廿无的庐州军有可能派遣一千多辆坦克,三千多门火炮,以及600架战机,准备对辽东省的周天宇,进行毁灭性打击。” “什么?”伊万诺夫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心里清楚吗?如果周天宇被击溃,我们在辽东省的势力将荡然无存,整个东部防线都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政策规划部门负责人伊琳娜·弗拉基米罗芙娜·扎列茨卡娅此时也慌了神,她声音颤抖地说道:“总统先生,我们必须立刻采取措施,加强辽东省的防御力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国际关系部门负责人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帕夫洛夫也急忙说道:“我们也需要在国际上寻求支持,向其他国家说明武廿无的野心,争取他们的帮助和干预。” 安全和情报部门负责人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索洛维约夫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总统先生,我们安全局会进一步加强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密切关注武廿无军队的动向,为您提供更准确、更及时的情报。” 法律和法律顾问叶卡捷琳娜·维克托罗芙娜·米哈伊洛娃则有些不知所措,她嗫嚅着说道:“从法律角度,我们或许可以尝试通过国际法律途径,对武廿无的军事行动提出抗议和制裁请求。” 经济政策部门负责人谢尔盖·维亚切斯拉沃维奇·特罗菲莫夫苦着脸说道:“总统先生,现在我们的经济本就脆弱,如果再卷入一场大规模战争,经济肯定会彻底崩溃。我们得想办法在军事和经济之间找到平衡啊。” 伊万诺夫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更加烦躁。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摆了摆手:“都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亚历珊德拉,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我需要静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得依次退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伊万诺夫和伊万诺娃两人,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现在在冬宫的5000公里外,我站在山海关市的临时指挥台前,望着眼前那一片井然有序却又透着肃杀之气的装备阵列,心中思绪万千。远处,新缴获自燕赵省的s-300防空系统车辆崭新锃亮,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金属光泽,发射车昂首挺立,仿佛随时准备呼啸着对空发射,扞卫这片得来不易的天空。 而在它们周围,是我们庐州和襄城两大巨型工业城市生产制造的各类装备,ztq-15坦克编队、陆盾3000防御系统等,整齐排列,彰显着我们强大的工业实力和军事力量。 看着这些装备,我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多年前,那时大洪水刚过,世界一片废墟,各类资源极度匮乏,军事装备更是稀缺。而赵教授,那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带着一群同样充满热情与智慧的技术人员,一头扎进了被洪水浸泡的博物馆和废弃的军事基地中。 还记得第一次跟着赵教授他们进入那座满是积水和淤泥的博物馆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中一沉。曾经辉煌的军事装备展品,如今大多残破不堪,被淤泥覆盖,有的甚至已经被洪水侵蚀得面目全非。但赵教授却目光坚定,他戴上手套,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一台已经锈迹斑斑的设备,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些都是宝贝啊,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让它们重新发挥作用。”赵教授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希望。 从那以后,无数个日夜,赵教授和他的团队废寝忘食地工作着。他们清理装备上的淤泥和锈迹,寻找缺失的零件,尝试着用各种方法修复那些损坏的系统。有时候为了一个关键零件,他们要跑遍整个城市的废墟去搜寻;有时候为了攻克一个技术难题,他们会连续几天几夜不休息。 我还记得有一次,在修复一台美洲狮装甲车时,遇到了发动机严重损坏的问题。赵教授带着团队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尝试了各种修复方案,却都以失败告终。就在大家都有些绝望的时候,赵教授突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不同型号发动机的零件进行组合改造。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和调整,终于成功地让那台装甲车重新发动了起来。那一刻,整个修复基地都沸腾了,大家欢呼雀跃,而赵教授却只是疲惫地笑了笑,又投入到了下一项修复工作中。 还有那台被改造成先锋级主战坦克的艾伯拉姆斯ii型,赵教授和团队更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他们不仅要解决发动机的改造问题,还要对整个火控系统和装甲防护进行优化升级。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无数的困难和挑战,但赵教授始终没有放弃,他用自己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带领着团队一次次地克服困难。 可惜,赵教授没能看到我们如今的强大。正当我沉浸在对赵教授的回忆中时,一阵由远及近的低沉轰鸣声传入耳中,好似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从天际弥漫开来。这声音逐渐清晰、强烈,我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不由抬头望向天空。 首先看到的,是四个战机编队,每个编队整齐排列着三架j-16战机。它们以紧密的菱形队列,超低空朝我们飞掠而来。阳光照射在j-16战机线条硬朗的机身上,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泽,显得冷峻而威严。机翼下挂载的导弹和弹药有序排列,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在宣告着强大的攻击力。 战机的发动机全力运转,喷射出炽热的尾焰,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轨迹。四个编队之间保持着精确的间距和高度,默契十足。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鹰群,在天空中划出优美而凌厉的弧线,以极快的速度向目标区域进发。 随着距离拉近,战机的轮廓愈发清晰。飞行员们身着专业的飞行服,头戴头盔,专注地操控着战机。他们紧盯着仪表盘上的数据,根据地面指挥和实时情况,灵活调整飞行姿态和速度。 当战机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时,强大的气流猛地袭来,地面的沙石和尘土被卷起,形成一个个小型沙尘漩涡。周围的植被被气流吹得东倒西歪,不远处的旗帜也被吹得猎猎作响,旗杆在风中剧烈晃动。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装甲部队与天空中的战机形成鲜明呼应。ztq-15坦克编队排列整齐,犹如一条蛰伏的钢铁长龙,炮管高高昂起,透露出冰冷的威慑力,仿佛在向空中的战机传递着坚定的决心。 坦克手们坐在驾驶舱内,手紧握操纵杆,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时刻准备听从指挥行动。他们神情严肃,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和对使命的坚守。炮塔上的机枪微微转动,瞄准着潜在目标。 陆盾3000防御系统静静地伫立着,多管速射炮缓缓转动,雷达系统不断扫描着周围空域,时刻准备应对威胁。操作人员紧盯着监控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密切关注雷达反馈的信息,随时准备按下发射按钮。 美洲狮装甲车和bmp-3步兵战车蓄势待发,车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装甲车的轮胎紧紧压在地面,仿佛在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冲锋。步兵战车舱门紧闭,里面的士兵们严阵以待,透过观察窗,他们目光坚定,与空中的战机飞行员形成一种无形的默契。 装甲部队的士兵们神情专注,身穿整齐的作战服,头盔护目镜反射着阳光。战机飞过时,他们纷纷抬头,目光追随战机的轨迹,眼神中充满信任和对胜利的期待。 而战机飞行员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地面战友们的目光,不断调整飞行姿态。时而一个俯冲,模拟对地面目标的攻击;时而一个翻滚,展示战机的机动性。他们用娴熟的飞行技术,向地面战友传达着必胜的信心。 战机编队继续向远方飞去,身影逐渐变小,但那强大的气势依然笼罩着这片土地。地面的装甲部队依旧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接挑战。整个场景充满力量与紧张感,仿佛是一首激昂的战斗序曲,在这末世的天空与大地间奏响。 望着逐渐远去的战机编队和严阵以待的装甲部队,我的思绪又回到了老赵身上。老赵,那个总是踏踏实实做事的老人,他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想起他为了修复那些装备,日夜操劳,最终倒在了他热爱的工作岗位上,我的眼角不禁有些发酸。 他的离世是我们的巨大损失,但他留下的精神却激励着我们继续前行。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情绪,脚步坚定地继续往前走。我知道,只有不断前进,才能不辜负他的付出和期望。 当我走到一处高地时,远处铁路尽头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那熟悉的声音在这末世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一种希望的召唤。我停下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起初,只看到铁轨延伸向远方,在视线的尽头与天际相接。随着汽笛声越来越近,一个小黑点逐渐出现在视野中。那黑点越来越大,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运送坦克的列车缓缓出现在我的视野内。一节节车厢上,整齐地装载着崭新的坦克。阳光洒在坦克的身上,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列车的车头冒着浓烟,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它缓缓地驶向我们,每一个车轮的转动都仿佛在宣告着我们力量的增强。 第543章 征辽东(2) 奉天的司令部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巨大的军事地图前,周天宇眉头拧成了麻花,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代表武廿无那些军队的标记,仿佛要用眼神把它们烧穿。 参谋长周青平抱着一摞情报文件,一路小跑过来,“啪”地一个立正,脸上满是焦急:“司令!刚截获的情报,庐州伪政府已经命令他们的海军陆战队在齐鲁省烟台港出发,正朝着咱们锦州港来了!看这架势,登陆艇、两栖战车密密麻麻的,数量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他们这次来势汹汹,明显是想在咱们这儿撕开个大口子。” 周天宇咬着牙,狠狠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武骡子,还真敢来!接着说,陆军那边什么情况?” 周青平赶紧翻开文件,说道:“目前伪政府军的陆军参战兵力大概在七万人左右,光是各式坦克就有1000辆,火炮也有三千多门。他们正沿着燕山走廊气势汹汹地推进,先头部队已经到了离咱们防线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看他们行军的样子,戒备森严得很,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就跟生怕咱们去偷袭似的,但那推进的劲头,一点都没含糊。照这速度,估计再有四天就能到咱们辽西走廊的前沿阵地了。而且,咱们侦察兵传回消息,他们那些坦克、火炮都是崭新的,看着就不好对付。那些当兵的,精气神也足得很,士气高涨得很呐,看来武廿无给他们灌了不少迷魂汤。” 周天宇在屋里来回踱步,靴子踏在地上“咚咚”作响,“哼,武骡子以为靠这些就能把咱们辽东省拿下?他想得也太简单了!锦州港是个要命的关键地儿,虽说在王家手里,他们不让咱插手防御,但也绝不能让武廿无的人轻易登上岸。咱们的防御重点就放在辽西走廊和锦州周边,绝不能让这些伪政府军得逞!” 他猛地停在地图前,大手用力往辽西走廊的位置一拍,震得地图上的标记都跟着晃了晃:“辽西走廊是咱们的头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一道。这地方地形狭窄,咱们得好好利用这一点。马上安排工兵部队,在走廊那些关键路段,给我可劲儿埋反坦克地雷!布雷区的范围直接扩大两倍,把咱们库存的那些反坦克地雷全用上,一颗都别留!在各个路口、隘口,都给我加急修建坚固的碉堡和防御工事。把咱们最能打的精锐部队派上去守着,武器弹药都给我配足了!什么重机枪、迫击炮,能上的全上!炮兵部队都给我拉到周边山上藏好,找那些居高临下的好位置,等武廿无的陆军一进入射程,就给我往死里轰!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辽东的地界,不是他们能随便撒野的!” 说完,他的手指又迅速移到锦州周边,用力戳着地图,眉头皱得更深了:“锦州城绝对不能丢!在锦州城外,马上给我构建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离城二十公里,给我拉上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挖又宽又深的反坦克壕沟。每隔一段距离,就得设一个火力点,安排经验丰富的老兵守着,轻重机枪、迫击炮都给我架好咯,组成一道铁桶似的防线。第二道防线在城外十公里,工事必须修得更结实,碉堡数量翻倍,再配上反坦克炮、榴弹炮这些重家伙。城里得赶紧组建一支预备队,挑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带着,时刻准备支援城外。还有,在锦州城的各个制高点,像城楼上、教堂钟楼上,都安排专人24小时盯着,眼睛都不许眨一下,密切注意武廿无海军陆战队的登陆情况。只要他们一露头,预备队立马冲上去,哪怕拼了命,也要把他们给我赶回海里去!绝不能让这些龟孙子在咱们地盘上站稳脚跟!” 周青平微微皱眉,脸上满是忧虑:“司令,咱们的兵力可不算多啊,这么分散防御,各防线的兵力怕是不太够,到时候顾了东边顾不了西边,可咋整?武廿无这次带来的人可不少,咱们和他们的兵力差距有点大啊。” 周天宇眼睛一瞪,骂道:“怕个球!咱们要是不这么防,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武骡子的人长驱直入?在辽西走廊,给我多安排几支小股部队,这些小股部队都给我挑选最精锐、最机灵的士兵。每个人都得配备轻便但火力强的武器,像冲锋枪、火箭筒都给带上,再配上充足的弹药。让他们分成几个批次,轮流对武廿无的陆军进行骚扰。 先头的小股部队,就负责在敌军行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伏。瞅准他们的后勤部队,等他们进入伏击圈,就立刻发动突袭,炸毁他们的补给车辆,能抢多少物资就抢多少,抢不走的就一把火烧了,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打完之后,别恋战,立马顺着山林小道迅速撤离。第二批小股部队跟上,他们的任务是破坏敌军的通讯线路。咱们得让武廿无变成聋子和瞎子,让他们各部队之间失去联系,没法协同作战。在破坏完通讯线路后,也别在原地停留,马上转移。 还有,咱们在辽西走廊沿线的村子,屯子,堡子里,安排一些可靠的眼线。让他们密切盯着武廿无军队的一举一动,一有情况,马上向咱们汇报。咱们的小股部队根据眼线提供的情报,灵活调整袭击计划,让武廿无的部队防不胜防。 锦州这边,除了城外的三道防线,咱们还得把城里的百姓组织起来。那些年轻力壮的,都编入民兵队伍,给他们发武器,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让他们协助正规军守城,负责搬运物资、传递消息,必要的时候,也能拿起武器和敌人拼一拼。 另外,和咱们在辽东东部的姻亲李家联系一下,告诉他们现在的危急情况。就说武廿无要是打下了咱们辽东省,接下来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让他们赶紧抽调一部分兵力过来支援咱们。要是他们这次帮了咱们,等打退了武廿无,好处肯定少不了他们的。 咱们的空军虽然比不上武廿无,但也不能让他们闲着。安排几架飞机,时不时地去骚扰一下武廿无的陆军。不用真的和他们正面交锋,就是在他们头顶上飞一飞,扔几颗炸弹吓唬吓唬他们,打乱他们的行军节奏。要是遇到武廿无的防空部队,别硬拼,赶紧撤回来。 咱们的海军虽然实力也有限,但也得出动。让他们在锦州港外的海域游弋,密切监视武廿无海军陆战队的动向。要是有机会,就对他们的登陆艇发动突袭,能击沉一艘是一艘。就算打不过,也得给他们制造点麻烦,让他们不能顺顺利利地登陆。 还有,咱们的宣传部门也得动起来。在辽东省各地散布消息,就说武廿无是个残暴的独裁者,他的军队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让咱们的百姓都知道,咱们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是为了保护他们的亲人。激发起大家的爱国热情,让每一个人都和咱们站在一起,共同对抗武廿无的伪政府军。 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周密地布置,还挡不住武骡子的进攻!只要咱们心够齐,手够黑,就能把武骡子给锤趴下!” 就在周天宇紧锣密布的安排防御的时候,作为抵抗武廿无的第一道防线,塔山,这个位于锦州与葫芦岛之间的战略要地,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这里,将是周天宇抵御武廿无进攻的关键防线之一。 塔山并不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山,它实际上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带,地势相对平坦,但却有着重要的战略价值。其东临渤海,西靠虹螺岘山,一条铁路和公路从中间穿过,是连接锦州和葫芦岛的必经之路。周天宇深知此地的重要性,早在得知武廿无的进攻计划前,就对塔山进行了大规模的现代化改造。 塔山防线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等待着武廿无军队的到来。这片区域经周天宇改造后,防御工事与武器装备层层叠叠,形成了一道看似坚不可摧的壁垒,处处彰显着末世废土中拼凑起来的独特军事风格。 沿着防线,交错纵横的战壕里,端着莫辛纳甘步枪的士兵们占据着大多数。这些老旧的步枪虽历经岁月洗礼,却依旧被士兵们紧紧握持,枪身擦拭得发亮。而在部分关键位置,手持ak系列突击步枪的士兵严阵以待,他们的武器虽不算充裕,但关键时刻能提供更猛烈的火力。二者相互配合,在不同距离上形成了多层次的火力打击体系。 散落在各处的马克沁重机枪,被安置在沙袋堆砌的坚固机枪巢内。其水冷套筒冒着微微热气,一旁堆积着如山的弹药箱。重机枪负责封锁开阔地带,那强劲的火力可以在瞬间编织起一道弹幕,让试图冲锋的敌人望而却步。在重机枪的掩护下,战壕中的士兵们能更安心地进行防御作战,对靠近的敌人进行精准射击。 防线中,一些二战时期的t-34坦克被巧妙改造后当作固定炮台使用。它们斑驳的车身半掩在土里,只露出那威严的炮塔和炮管。t-34坦克的76mm火炮虽然比不上现代坦克的火力,但在这片战场上,它依旧能对武廿无的装甲部队构成威胁。在t-34坦克的周围,是数量不多但更为先进的t - 72、t - 90坦克。这些坦克是罗刹国在末世前的先进装备,如今虽然因大洪水等因素出现各种故障,但经过周天宇的技术人员艰难修复,勉强能投入战斗。它们与t-34坦克相互配合,t - 72、t - 90凭借更强大的火力和防护力,对武廿无的重装部队进行重点打击;而t-34则利用数量优势和灵活的机动性,对敌人进行骚扰射击和侧翼支援。 为了应对武廿无可能的空中威胁,塔山防线部署了几门经过修复的高射炮。这些高射炮有的是二战时期的产物,有的则是稍晚一些的型号,炮身上锈迹斑斑,部分零件还带着明显的修复痕迹。炮手们时刻紧盯天空,只要敌机出现,便迅速调整角度,准备给予来犯之敌迎头痛击。在高射炮的附近,还有一些单兵防空导弹发射器,这些便携式武器由精锐士兵负责操作,与高射炮形成高低搭配的防空火力网,试图最大限度地抵御武廿无的空袭。 在防线的关键据点,一座座坦克碉堡拔地而起。这些碉堡用厚厚的混凝土浇筑而成,部分碉堡中嵌入了从废弃坦克上拆卸下来的炮塔,其中既有老旧的t - 34炮塔,也有较为先进的t - 72、t - 90炮塔。这些炮塔可以360度旋转,对不同方向的敌人进行攻击。碉堡之间相互呼应,形成交叉火力,让敌人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要面临强大的炮火压制。 在火炮方面,除了迫击炮,还有几门从博物馆中搜罗来的“稀罕物”——帕拉丁自行榴弹炮。这些炮虽然历经沧桑,且在末世后能正常使用的数量极少,但每一门都是威力巨大的杀器。它们被安置在隐蔽的炮位上,周围堆满了炮弹。与它们一同作战的,还有数量较多的老式榴弹炮,这些榴弹炮虽然射程和精度比不上帕拉丁,但胜在数量充足。二者结合,既能对远距离的敌人进行精准打击,又能对大规模进攻的敌人进行火力覆盖。 为了进一步增强防线的火力,周天宇还部署了几门2s7自行榴弹炮。这些俄式重炮威力巨大,炮弹可以在瞬间摧毁敌人的坚固工事。但由于维护困难和炮弹稀缺,它们被当作“镇场之宝”,隐藏在防线深处。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被启用,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此外,为了拦截武廿无可能发射的导弹和飞机,防线中还部署了一套勉强能运作的s - 300防空系统。这套系统同样饱经风霜,部分雷达和发射装置出现故障,但技术人员通过各种临时手段让它勉强维持运转。它与高射炮、单兵防空导弹一起,构成了多层次的防空体系,试图为塔山防线撑起一把保护伞。 整个塔山防线,各种武器相互配合,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从手持轻武器的士兵,到威力巨大的火炮和坦克,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连。 此外,考虑到武廿无那令人头疼的无人机蜂群,周天宇的军队在塔山防线又增添了一系列针对性布置。 在塔山防线的各个关键位置,士兵们匆忙竖起了密密麻麻的铁丝网。这些铁丝网并非普通的防御工事,它们被通上了高压电,只要无人机触碰到,瞬间就会被强大的电流击中,化为一堆废铁。而且,为了防止无人机从铁丝网的缝隙中钻进来,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士兵挂上一些用金属片制成的风铃状装置。一旦有无人机靠近,这些金属片相互碰撞发出声响,就能及时提醒守军。 防线各处还增设了不少特制的陷阱。这些陷阱挖得又深又宽,底部布满了尖锐的竹签和锋利的铁刺。陷阱上方覆盖着一层用树枝和杂草伪装的薄木板,从远处看,与周围的地面毫无二致。当无人机试图低空侦察或发动攻击时,很容易就会陷入这些陷阱。为了增强陷阱的效果,士兵们还在陷阱周围布置了一些感应装置,一旦有无人机进入陷阱上方的感应范围,就会触发警报,提醒附近的士兵做好防御准备。 为了应对无人机蜂群可能的钻洞威胁,周天宇的军队对反斜面坑道网络进行了特别改造。在每个坑道入口,都安装了多层厚重的金属防护门。这些防护门不仅坚固无比,而且密封性极佳,能够有效阻挡无人机进入。在防护门的旁边,还配备了小型的通风和过滤系统,既能保证坑道内的空气流通,又能防止无人机携带的化学或生物武器进入。同时,在坑道内部,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了一道防火、防爆的隔离墙。一旦有无人机突破防线进入坑道,这些隔离墙能够阻止爆炸和火势的蔓延,最大程度减少对坑道内人员和设施的损害。 除了这些物理防御手段,周天宇还组织了专门的反无人机部队。这些部队的士兵们手持便携式电子干扰设备,在防线内不断巡逻。一旦发现无人机蜂群来袭,他们就会迅速打开干扰设备,发射出强大的干扰信号,试图让无人机的导航系统和通信链路陷入混乱。这些干扰设备还具备频率自动追踪和调整功能,能够根据武廿无无人机转换频率的速度,及时调整干扰信号的频率,确保干扰的持续性和有效性。 在塔山防线的上空,还飘荡着一些特制的气球。这些气球下面系着长长的金属绳索,绳索上挂着许多细小的金属箔条。当无人机蜂群飞近时,这些金属箔条会干扰无人机的雷达信号,使其难以准确锁定目标。而且,这些气球还可以携带一些小型的爆炸装置,一旦有无人机靠近,就会自动引爆,对无人机造成一定的破坏。 此外,周天宇的军队还在塔山防线周围设置了多个假目标。他们用木头和铁皮制作了许多假的坦克、火炮和工事,并用一些简易的热源发生器和电磁信号发射器模拟真实装备的信号特征。这些假目标不仅可以吸引武廿无无人机蜂群的攻击,分散其火力,还能误导对方的侦察和判断,让他们难以确定塔山防线的真实防御重点。 士兵们还在塔山的各个制高点部署了光学追踪设备。这些设备能够通过对无人机外形和飞行轨迹的光学识别,快速锁定目标,并将目标信息实时传输给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根据这些信息,能够及时调整防御策略,指挥反无人机部队进行精准打击。 尽管塔山防线外的局势紧张得如同一根绷紧的弦,每一个布置都严阵以待,然而在丘陵内的指挥部里,却有着别样的氛围。铁原军,第八军军长周青民正靠在沙发上,眉头微蹙,手中夹着的香烟升腾起袅袅烟雾,他的眼神深邃,似在思索着即将到来的大战。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高丽籍参谋长文正平阔步走了进来,笔挺的军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快步走到周青民面前。 “军长,我来汇报一下目前的防御情况。”文正平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咱们的防线经过这段时间的加固和完善,各项防御工事都已严阵以待。那些交错纵横的战壕,士兵们日夜修缮,如今坚固异常,能为弟兄们提供良好的掩护。而且咱们布置的铁丝网通上了高压电,还设置了风铃装置,对武廿无那烦人的无人机蜂群能起到不小的威慑作用。” 文正平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继续说道:“再看咱们的武器装备,那些马克沁重机枪和迫击炮都已调试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就连从博物馆搜罗来的帕拉丁自行榴弹炮,以及咱们的宝贝2s7自行榴弹炮,都已隐藏在合适的位置,就等着给武廿无的军队来个出其不意。咱们的防空力量也不容小觑,高射炮和单兵防空导弹发射器相互配合,还有那套勉强能运作的s - 300防空系统,虽说有些故障,但也能对武廿无的空中力量造成一定威胁。” “最重要的是,咱们的炮兵和物资补给一切正常,弹药储备充足。后勤部门的弟兄们日夜操劳,确保了各类物资能及时供应到前线。”文正平的话语中满是自豪。 坐在一旁的三个师长和三个高丽雇佣兵的团长,原本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轻松的神色,他们微微点头。其中一位师长开口道:“嗯,不错,武骡子这次是动员了七万人的现代化兵团,来势汹汹啊。不过听了参谋长的汇报,心里算是有了些底。弟兄们的士气如何?” 第544章 征辽东(3) 我坐在前敌指挥部里,眉头紧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听着海军陆战队负责人通过卫星电话传来的汇报。“督帅,王家的王守洵报告,周天宇突然往锦州增兵一万两千人,总兵力达到三万,他建议取消锦州港的登陆计划。他说王家在锦州港那支三千人的军队,恐怕无法为咱们的海军陆战队死守三天锦州港,建议咱们改变登陆位置。” 那声音在指挥部里回荡,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凝重。 我抬眼看向众人,前敌总指挥李洁双手抱胸,面色冷凝;空军司令柳青浅金色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模样,此刻也正严肃地拧着眉;第三军的谷子饶微微低头,眼神专注地盯着桌面;新八军郑佑侠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仔细捕捉每一个字;陆军航空兵司令李清泉看上去尤为疲惫,脊背微微佝偻,脸上满是倦意;而空降兵第306师师长王海则是一脸急切,摩拳擦掌,似乎迫不及待要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时,王海向前一步,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朗声道:“督帅,依我看,咱们可以考虑几个空降方案。一是空降营口,营口是重要的出海通道,港口条件优良,控制了营口,能为海军陆战队提供备用登陆场,也可切断周天宇的海上运输线;二是盘锦,盘锦有丰富的石油资源,掌控这里,咱们的能源供应就有了保障,还能打击周天宇的能源补给;三是锦州,直接空降锦州,打他个措手不及,不过周天宇在此经营已久,防御必定森严;四是铁岭,铁岭是王家大本营,控制铁岭,能迅速掌控王家势力,还可从侧翼对周天宇的防线施压。”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神色,又补充道:“还有,督帅,我觉得可以考虑空降葫芦岛。虽然葫芦岛肯定有周天宇的防御力量,但如果咱们集中优势兵力,强行空降,说不定能撕开一个口子。这是个冒险的计划,但高风险也伴随着高回报啊!” 李洁微微点头,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开口分析道:“督帅,营口虽有优势,但周天宇或许也有所防备,而且营口附近有与周天宇是姻亲的李家,若李家插手,恐生变故。盘锦的石油资源确实关键,拿下盘锦对咱们的现代化兵团意义重大,且位置相对隐蔽,不易让周天宇察觉咱们与王家的关联。锦州是周天宇重视之地,空降锦州风险极大,周天宇的防御力量定会拼死抵抗,咱们的空降兵可能会遭受重大伤亡。铁岭的话,控制王家能在政治上树立督帅您的权威,整合王家资源,但也可能会让周天宇察觉到咱们和王家的勾结。至于葫芦岛,王海师长的建议确实大胆,但周天宇在葫芦岛必然也有部署,强行空降,咱们的损失可能会非常惨重。综合来看,我建议优先考虑盘锦,其次是铁岭。若能成功拿下盘锦,掌控能源,再图其他,进可攻退可守。” 我仔细想了想,葫芦岛肯定是最好,一旦葫芦岛拿下,战争的结束就进入倒计时了。可守辽东省,不守葫芦岛难以想象,那里的防御工事,估计也布置的不是一年两年了。恐怕比辽西走廊(燕山走廊)更难啃,空降铁岭听起来倒像是一步妙手,毕竟王家的家主王守洵,就像是日本战国时代末期关原之战的小早川秀秋。 没有点强硬的手段是没办法,让他倒戈的,这就像是德川家康命令对小早川阵开火一样。可空降了铁岭,那就没人给我开辟登陆场了。这末世啊,按道理来说很多城市都是空的,可一旦涉及到军事要地,大型登陆场这类的地方,总是不缺军队把守。真的要放弃,这次的登陆计划吗? 不对,不对,周天宇控制区因为经济问题,我们已经算过了,他战斗人员最多十万,现在正面的塔山防线是一个军,三个团,而锦州城区现在是三万,葫芦岛估计也是这么一个数。所以其他港口城市兵力肯定空虚,虽然卫星上显示,无论是抚顺,营口,还是丹东看起来都有大规模兵力集结,但是很有可能像是之前的安长河一样,用了大量的民夫来填线。 现在就是判断哪里的防御是假把式的时候了。首先丹东作为临近高丽共和国的重要港口,高丽总统权友三和周天宇有过很多次边境冲突,甚至有几次周天宇差点占领柳京。他敢在这时候放松戒备吗?其次是营口,李家的地盘几乎包围营口,虽然周和李是姻亲,可他们真的能做到如臂使指吗? 我仔细想了想就这么因为一句话,放弃锦州港吗?就这么调头去打营口,或者打丹东吗?过去的登陆计划都是按照锦州港的水文数据制定的。 现在是七月下旬,锦州港海域水流相对平稳,除潮汐引起的水流变化外,无大型河流注入带来额外的水流影响。可是丹东港又在七月中旬辽东省降水量偏多时期,鸭绿江径流量增大,会使丹东附近海域水流速度加快,方向也更复杂。营口附近有辽河等河流注入,但辽河流量及对入海口海域水流的影响程度与鸭绿江对丹东海域的影响不同,整体水流状况与锦州港有差别,但比丹东更接近锦州港。 水温方面,丹东港温度略低,营口跟锦州又比较相似。潮汐方面,丹东有条鸭绿江就和营口与锦州不同。当然作为老军迷很自然的就想起花园口登陆,可这时候不是甲午战争,我要是学小日本过去登陆花园口,就是纯粹的笑话,估计肯定会被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所有人陆续离开了前敌指挥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李洁,以及柳青。李洁轻轻走到我身旁,一改刚才冷峻的模样,眼神中满是关切,柔声道:“你在想什么呢?看你刚才一直沉思,是不是有了新的想法?” 我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地图上的锦州,缓缓说道:“我还是想继续强攻锦州,把锦州城区炸平。我打算用3架b1b轰炸机,每天每架执行三个波次的任务。每架b1b轰炸机每次携带10吨航弹和5吨滑翔制导炸弹,这样算下来,每天光是b1b轰炸机就能投下135吨航弹和67.5吨滑翔制导炸弹。”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再用襄城号、镇江号、平江号三艘战列舰炮击锦州城区。每艘战列舰配备的大口径火炮,一次齐射能打出约5吨炮弹,一天进行10次齐射的话,三艘战列舰一天就能打出150吨炮弹。还有驱逐舰,让它们发射巡航导弹,每艘驱逐舰携带10枚巡航导弹,一共5艘驱逐舰,也就是一天能发射50枚巡航导弹,给锦州来个全方位的猛烈轰炸。这种物资消耗咱们也打得起。” 柳青的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听我这话就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大大咧咧地说道:“小武子,你又犯倔,你有那么多弹药打营口不好吗?干嘛非得死磕锦州,锦州那地儿周天宇经营了那么久,防御肯定贼拉严实,咱们费老大劲炸平了锦州城区又能咋样,后续登陆还不是得费老鼻子劲,指不定还得折损不少弟兄。营口多好啊,要是能拿下营口,还能给海军陆战队弄个备用登陆场,切断周天宇那老小子的海上运输线,不比强攻锦州强?” 李洁轻轻瞥了柳青一眼,微微摇头,而后看向我,轻声说道:“廿无,青姐说的虽糙了些,但也有几分道理。强攻锦州,咱们确实能凭借强大的火力对其造成巨大破坏,可正如青姐所说,后续的登陆作战难度不会小。而且,这么大规模的轰炸,必然会引起各方关注,到时候舆论压力可不小。咱们现在的战略目的是尽可能减少自身损失,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辽东省。”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而温和,接着分析道:“青姐提议打营口,我觉得可以再深入考虑一下。营口的水文条件相对丹东来说,更接近锦州港,咱们之前的登陆计划数据也能有一定的参考。而且,李家虽然和周天宇是姻亲,但他们之间未必就能完全一条心。咱们要是能利用好这一点,说不定能在营口打开局面。就算李家全力帮着周天宇守营口,咱们也可以先试探性地攻击,评估一下营口的防御力量,再做进一步打算,总比直接强攻锦州这种硬骨头要好。青姐,你说呢?” 柳青把腿从沙发扶手上放下来,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倔驴,你就听李洁的吧,别老一根筋。咱们打仗又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能赢才是关键,没必要在锦州这棵树上吊死。要是实在想打锦州,等咱们拿下营口,从侧翼给周天宇那老小子来一下子,到时候锦州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青这婆娘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营口一边就是李家,虽然就是个地方势力,可一打营口,想支援瞬间就能过来。可是打锦州,虽然塔山防线能支援锦州,不过我的主力也距离塔山也就二百多公里了。塔山守军敢支援锦州,那自己这边的压力就太大了,我三千多门火炮,一千多辆坦克是开玩笑的吗? 而且原本,锦州城区就是一万两千人,另外一万八千人也是刚到城区,防空洞,医疗物资,哪能那么快到位?就连防区划分,是不是完成了?周围的友邻部队,熟不熟悉?哪有瞬间就完成呢?甚至新到那里的一万八千人就真的熟悉地形?遇到空袭或者炮击,能不能找到防空洞都两说,他们要是打散了建制,那就更是找死。 我想到这里就撂下一句,“要么打锦州,要么取消计划,不能让士兵去水文和风向不明的环境送死。” 我气鼓鼓地走出前敌指挥部,心里还在为攻打锦州的事儿和柳青、李洁置气。这大半夜的,营地里大多人都休息了,只有几盏灯还亮着,光线昏黄,把周围照得影影绰绰的。 走着走着,我突然瞧见不远处有个身影。那是个女孩子,梳着马尾辫,穿着一条短裙,露出白皙的小腿。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凉鞋,鞋上的绑带从脚踝开始,一圈圈地缠绕,一直缠到大腿,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在这满是糙老爷们的军营里,这么个打扮实在是太显眼了,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大半夜的,这是谁啊?在这儿写写画画的,怪奇怪的。 我悄悄走近了些,想瞧个究竟。只见她趴在一张桌子上,手里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写着,神情十分专注,时不时还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那模样看起来紧张又羞涩。我心里愈发好奇,这到底写的是什么,能让她这么入神?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打了个招呼:“喂,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僵住了,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惊恐地扭过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慌乱中想要起身逃跑,可刚站起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住了,整个人显得犹豫不决,舍不得就这么走掉。 我好奇地走上前去,这才发现竟然是安雨欣。此刻的她,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中满是慌乱和尴尬,手还下意识地想要把写的东西藏起来。她刚才写东西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咬着嘴唇、满脸红晕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股不寻常的劲儿,我不禁疑惑,她到底在写什么呢? 实话实说,认出是安雨欣我有点紧张,虽然她跟我稀里糊涂的有过那么一段,可一个投降的将领,大半夜还写写画画的,放谁那里不紧张啊。可她毕竟和我有过那么一段,也不好把话说重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开口问道:“雨欣,你这大半夜的在写什么呢,这么入神?”一边说着,我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朝着她写的东西瞟去。 安雨欣身子一紧,整个人就像只受惊的小鹿,双手直接死死地捂住纸张,连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她眼神飘忽,根本不敢和我对视,嗫嚅着说道:“没……没写什么,督帅您看错了,就是随便写着玩的。” 那慌乱的模样,怎么看都透着心虚。 我心里更加好奇了,哪有人随便写写会是这副表情,肯定有猫腻。我微微眯起眼睛,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说道:“随便写写?我看你刚刚写得那么投入,脸都红了,这可不像随便写写的样子啊。难不成是写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小秘密?”说着,我作势要去拿她手下的纸张。 安雨欣见状,急得眼眶都红了,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督帅,真的不行!这……这真的不能给您看!”她整个人都快贴到桌子上了,把那纸张护得严严实实的,仿佛那是什么无比珍贵的宝贝。 我心里愈发痒痒,这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但看她这副样子,要是再强硬去抢,估计她得直接哭出来。我往后退了一步,摊开双手,示意我没有恶意,说道:“好好好,我不看。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写了些啥,把你紧张成这样。” 安雨欣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就是一些……女孩子的心事,真的不能给您看,督帅,您就别问了。”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说完还偷偷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祈求。 我看她实在不愿意说,也不好再逼她,便点点头说:“行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不过可别再大半夜的在这儿写这些了,要是被别人瞧见,影响不好。” 安雨欣忙不迭地点头,嘴里说着:“知道了,督帅,我以后不会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纸张整理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还轻轻拍了拍,像是在确认它的安全。 我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里觉得好笑又无奈。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督帅!”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只见她红着脸,眼神里带着一丝纠结和期待,说道:“您……您真的不会再问我写的是什么了吗?” 我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笑着说:“我猜到了,屋里聊聊吧。” 听到我这话,安雨欣的脸瞬间更红了,红得就像熟透了的番茄,连耳根都透着红意。她的眼神里满是纠结,不停地在我和自己放着纸张的口袋之间游移,两只手也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把衣角都快揪变形了。 她微微咬着嘴唇,牙齿轻咬着下唇,似乎在心里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颤抖着开口说道:“督帅……这……这真的不太方便,要不还是算了吧。”说着,她的身体微微往后缩了缩,似乎想要借此逃离这个话题。 但紧接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向前迈了一小步,可又马上停住,似乎又陷入了犹豫。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好几次都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却始终没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最终,她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督帅,我……我今天身子...”说了半截,她又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我,身体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下定决心说:“您进来坐吧。” 第545章 征辽东(4) 我从安雨欣那里走出来,夜晚的凉风“呼”地一下就灌进了领口,冻得我打了个哆嗦,脑壳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刚在她那儿,心里头那些因为和柳青吵架积攒的烦闷、憋屈,总算是找到了个宣泄口,可发泄完哒,心里却空落落滴,就像丢了么子重要的东西。 回想起和安雨欣相处的种种,她每次在做那些亲密之事前,总会小心翼翼地戴上那顶金色假发。戴上假发的她,眼神里总会闪过一丝羞涩与期待,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敢面对我。她的手还会不自觉地捂住嘴巴,像是害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暴露了内心的紧张。那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有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耳根,都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她对这份感情的珍视。 起初,看到那顶金色假发时,我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哒,在光影交错间,我仿佛看到了柳青的影子。那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我心里那些因为吵架而生的闷气,一下子散了不少。可时间久哒,这感觉就变得复杂起来。我心里明白,安雨欣就是安雨欣,她和柳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那顶假发就像一道无形的线,总把她们俩在我心里牵扯到一起。 安雨欣每次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爱意和崇拜,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情感。她做这些,无疑是因为太喜欢我,太渴望这份爱情哒。她的羞涩,她的小心翼翼,都让我清楚地晓得,她在这段感情里投入了太多。可我对她,和对柳青的感情终究是不一样的。对柳青,那是经历了风风雨雨、生死与共的感情;对安雨欣,更多的是一种怜惜和喜欢。 我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在心里头反复琢磨这些事儿。脚下的路被月光照得有些发白,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营地回响。我真不晓得以后该咋个面对她们俩,这感情的事儿,比我指挥千军万马打仗还让人脑壳疼。打仗的时候,我只要分析局势,做出决策就行,可面对这两个女人,我却常常冇得主意。 叹了口气,我抬头望着夜空,星星稀稀拉拉地闪烁着,就像我此刻混乱的心情。哎,真希望能有个人来给我指条明路,告诉我接下来这摊子事儿,到底该咋搞才好咯。莫看我在外面威风凛凛,碰到这种感情上的麻烦事,我也只能干着急,脑壳里乱成了一锅粥,完全冇得头绪。 我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朝着李洁的房间走去。心里还乱糟糟的,满是对安雨欣和柳青的纠结。到了门口,我抬手敲了敲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李洁正背对着我坐在镜子前,手里拿着梳子慢悠悠地梳着头发。听到门响,她转过头来,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说道:“我还以为你要睡在那个锅盖头女孩那儿了。我都给你在青姐那里请假了,说你在我屋里睡。”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伸手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其实挺渣的。不那么喜欢人家,还要招惹人家。” 李洁听到我这话,眼睛亮了亮,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她凑过来,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说道:“哟,你还知道自己渣呀。不过呢,你也别这么想。其实能和你有那么一次,吃亏的可不是女人。”她的眼神里满是崇拜,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那排洁白牙齿在灯光下闪着光,“你看看你,有权有势,模样还生得这般俊俏,哪个女人能不心动?安雨欣和你有了这些交集,说不定心里头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李洁,无奈地说:“都是这登陆战闹的,你是不晓得,我连花园口登陆的典故都想过了。可咱们投送的可不是小日本那些轻步兵,抗杆破枪就滋溜溜乱跑了,咱们陆战队的防弹衣、头盔、通信设备、夜视仪、单兵武器,平均下来单兵负重45公斤。卸下一万多人的装备,还有那么多两栖坦克、步战车、自行火炮、防空导弹,要是没有个好点的港口,光装卸物资都能烦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咱们的部队还没上岸,就得折在滩涂上。” 李洁听了,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就像夜空中的月牙儿,温柔又好看。她抬手拍了拍我的胸口,眼神里带着几分俏皮,问道:“你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给我说说,锦州和营口水文条件差不多,你到底怎么想的,非得打锦州啊?李家那几杆破枪和小炮,你还觉得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伸手揽紧了李洁,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感受着她发丝间传来的淡淡香气。屋里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墙上交织在一起。我缓缓开口说道:“我觉得吧,周天宇这次肯定要联合李家。虽说李家看着不咋地,可真要是和周天宇联合起来,咱们打营口还是会有麻烦。但李家也知道周天宇和咱们的装备差距,他们不一定愿意真的参战。那怎么才能逼着李家呢?我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大对营口的驻军实力。” 我微微顿了顿,看着李洁那专注倾听的模样,心里的话也更愿意说了。“可想要吓唬李家,弄些新兵蛋子扛着他们那些莫辛纳甘步枪,可是唬不住人的,你别忘了李家可是自己能做轻武器的,轻重机枪,迫击炮,人家都有,小山炮费费劲也能每个月造出十几门。真要是拿着那些破烂去,行吗?再说了,锦州有防御工事,附近还有塔山,他们觉得一旦可以拖住咱们,塔山和奉天都能支援锦州。所以他们的装备不会和周天宇其他部队有太大区别。” 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李家,肯定也不服周天宇,我也知道李家,有可能会给周天宇使坏。甚至有可能咱们胖揍周天宇的时候,他会在一旁看着。但是吧,咱们不如想深一点,如果周天宇的炮击诸元已经瞄准了营口呢?这就说明他对李家也不是完全信任,只是想利用李家来增强营口的防御。” 我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开始勾勒出各种可能的局势画面。“而且咱们让青姐的空军去那里试探一下。顺便把库存的sr-71黑鸟放出去拍一拍,重点就是拍李家地盘内军营的警戒程度。只要照片一拍回来,李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们的防御布置到了什么程度,咱们不就知道了?到时候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作战计划,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我低头看着李洁,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现在这局势,就像一盘复杂的棋,咱们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谨慎。但只要咱们把各方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就不怕找不到破局的办法。攻打锦州还是营口,都得看咱们能掌握多少情报,做出最有利的决策。” 说罢,我靠在床头,目光看向远处,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架sr-71黑鸟在营口上空盘旋,然后被s-300追的拼命开加力的情景了,这倒不是我为了哄老婆就让别人去死。而是不试探出敌人真正的实力。就坚持打锦州,自己老婆都不相信,又怎么能统一思想呢? 到时候锦州巷战磕得满地找牙,她们肯定觉得,打营口更好。我当罪人不要紧,可打仗打得就是万众一心。那时候他们心里有怨气,工作就做不好了。 第二天,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柳青便早早来到了指挥中心。昨晚我在李洁睡着后,又去和她争论了半天,营口有多危险,让她心里不免觉得我在某些时候过于多疑。看着停机坪上那架呼号为“蝲蝲蛄”的sr-71黑鸟侦察机,柳青眼神坚定,低声自语:“听到蝲蝲蛄叫,还就不种地了?” 此次任务,柳青挑选了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徐天和侦察系统操作员库尔班组成机组。这二人搭档多次,配合默契,技术精湛。在他们登机前,柳青亲自来到他们面前,目光严肃而充满信任:“这次任务至关重要,关乎我们下一步的战略决策。你们的每一个判断、每一项操作,都可能影响战局。一定要小心谨慎,平安归来。” 徐天和库尔班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坚定,齐声回答:“司令放心!” 随着一声令下,“蝲蝲蛄”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缓缓滑出跑道。那黝黑泛着金属光泽的机身,在黎明微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色巨兽。 在指挥中心,柳青紧盯着屏幕,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蝲蝲蛄”的动向。她深知这次侦察任务对确定攻打锦州还是营口的决策意义重大,也暗自期待任务结果能打破武廿无的疑虑,让他对战略判断更有信心。而杰克和汤姆已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任务当中,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只见那一只可怜的蝲蝲蛄,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缓缓滑出跑道。它那黝黑且泛着金属光泽的机身,在黎明微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色巨兽。 由于sr-71独特的设计,在地面常温状态下,机身的钛合金结构因为受热膨胀,接缝处存在细微缝隙,导致燃油渗漏。地勤人员早已熟知这一特性,在起飞前仅为其加注了少量燃油,以避免过多的燃油损耗。所以,刚一升空,“蝲蝲蛄”就必须尽快进行空中加油,补充足够的燃油来支撑接下来的长途侦察任务。 很快,在预定的空域,一架加油机早已等候多时。“蝲蝲蛄”缓缓靠近加油机,这位被柳司令钦定的飞行员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飞机,让受油探头准确地对接上加油机的输油管。随着燃油的注入,黑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完成加油后,“蝲蝲蛄”迅速调整姿态,以极快的速度攀升到了极高的空域。四周的空气变得愈发稀薄,温度也急剧下降。机身外,气流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声响,仿佛是这架钢铁巨兽在高空中的怒吼。 驾驶舱内,徐天紧盯着面前的各种仪表和显示屏,“蝲蝲蛄”这个呼号让他心中涌起一丝别样的情绪。他想起了关于这个呼号的由来,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在这紧张的任务面前,这个独特的呼号,仿佛是一剂缓解压力的良药。 它如同一只黑色的幽灵,在营口上空悄然盘旋。飞行员熟练地操控着设备,将镜头对准了李家地盘内的军营。地面上的景物迅速地在显示屏上掠过,他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黑鸟的飞行高度极高,地面上的防空武器想要击中它绝非易事。然而,徐天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他知道,敌人的防空力量不容小觑,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此时,黑鸟的机翼在强风的吹拂下微微抖动,尾翼上的标志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它如同一个隐形的观察者,默默地收集着情报,为接下来的决策提供着关键的信息。 突然,警报声尖锐地在“蝲蝲蛄”的驾驶舱内响起,红灯闪烁。徐天眼睛猛地一缩,迅速扫了眼仪表盘上的提示——黑鸟已被地面的防空系统锁定,极有可能是s-300防空导弹系统发出的威胁。 “该死!”飞行员小徐低声咒骂一句,双手却毫不犹豫地迅速操作起电子对抗设备。只见他快速按下一连串按钮,激活了“蝲蝲蛄”强大的电子干扰系统。瞬间,黑鸟向外发射出复杂的电磁信号,干扰着地面防空系统的雷达波,试图让敌方雷达屏幕上的自己变成一团杂乱无章的雪花点。 几乎与此同时,地面上的s-300防空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腾空而起,如同一头头凶猛的猎豹,朝着“蝲蝲蛄”的方向疾驰而来。导弹在高空中划出一道道炽热的轨迹,向着目标逼近。 然而,“蝲蝲蛄”凭借着自身先进的电子干扰能力和极高的飞行速度,如同鬼魅般在高空中灵活地机动着。它时而急速俯冲,时而猛地拉升,让来袭的防空导弹一次次预判失误。 那些防空导弹在“蝲蝲蛄”周围接连爆炸,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高空中回荡。一朵朵巨大的火球在黑鸟附近绽放,强烈的气浪冲击着机身,使得“蝲蝲蛄”的机翼都剧烈地抖动起来。但黑鸟凭借着坚固的机身和卓越的性能,顽强地在这危险的空域中穿梭,让防空导弹根本无法触及到它的机身。 飞行员小徐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飞机,与地面的防空系统展开着惊心动魄的对抗。他清楚,只要稍有差错,“蝲蝲蛄”就可能被防空导弹击中,而他也将命丧于此。 防空导弹在“喇喇蛄”周围接连爆炸,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高空中回荡。一朵朵巨大的火球在黑鸟附近绽放,强烈的气浪冲击着机身,使得“喇喇蛄”的机翼都剧烈地抖动起来。但黑鸟凭借着坚固的机身和卓越的性能,顽强地在这危险的空域中穿梭,让防空导弹根本无法触及到它的机身。 徐天迅速调整飞行姿态,利用sr-71的高速性能和机动性,试图摆脱敌方的锁定。他将速度提升至3.3马赫,飞行高度攀升至78,000英尺(约23,775米),这是sr-71的最佳飞行高度和速度,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性能优势。在这样的高速和高空环境下,敌方的防空导弹很难保持稳定的跟踪。然而,地面的防空系统并未放弃,s-300导弹不断调整高度和速度,试图捕捉“喇喇蛄”的踪迹。导弹的爆炸高度逐渐升高,从最初的70,000英尺逐步攀升至接近75,000英尺,但每一次都因为sr-71的高速机动而错过目标。 徐天用电子对抗系统不断释放干扰信号,同时启动了sr-71的热焰弹和干扰箔条装置,这些装置能够有效干扰敌方导弹的红外和雷达制导系统。在高空中,sr-71如同一条灵活的“大蛇”,在敌方的火力网中穿梭,躲避着一次次致命的攻击。 在高空中,sr-71“喇喇蛄”如同一只敏捷的黑色幽灵,穿梭于危险的边缘。徐天的双手在操控台上飞快地移动,每一次调整都精准无误。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与这架钢铁巨兽融为一体。 “喇喇蛄”在78,000英尺的高空以3.3马赫的速度飞行,机身周围的空气被压缩,发出刺耳的啸声。徐天通过电子对抗系统不断释放干扰信号,同时启动热焰弹和干扰箔条装置,试图迷惑追踪的s-300导弹。这些箔条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片金属云,反射和干扰着敌方雷达的信号,而热焰弹则为导弹的红外制导系统制造了虚假的热源。 然而,地面上的防空系统并未轻易放弃。s-300导弹系统不断调整策略,导弹的飞行轨迹变得更加复杂和不可预测。一枚枚导弹拖着炽热的尾焰,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朝着“喇喇蛄”扑来。它们不断调整高度和速度,试图突破sr-71的防御。 “喇喇蛄”的驾驶舱内,警报声此起彼伏,红灯不断闪烁。徐天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丝毫的慌乱。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绝不能在这里失败。他的手指在操控台上快速跳动,每一次操作都精准无误。 “喇喇蛄”突然做出一个高难度的机动动作,它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一次急转,机身几乎与地面平行。这一动作让追踪的导弹失去了目标,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最终在距离“喇喇蛄”数千米外的地方爆炸,形成了一朵朵巨大的火球。 徐天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不踏实。他知道,敌方的防空系统不会轻易放弃。他迅速调整飞行姿态,将速度提升至极限,同时不断改变飞行高度和方向,试图彻底摆脱敌方的追踪。 就在这时,地面防空系统再次调整策略。一枚新型的s-300导弹被发射升空,它的速度更快,机动性更强。导弹的雷达系统经过升级,能够更好地抵抗电子干扰。它如同一只追踪猎物的猛兽,朝着“喇喇蛄”扑来。 飞机内的警报系统再次响起,徐天迅速做出反应。他将“喇喇蛄”推至极限,速度提升至3.5马赫,飞行高度攀升至80,000英尺。在这个高度,空气稀薄到极点,温度低至零下几十度。sr-71的机身在高速飞行中被压缩空气加热,表面温度急剧上升,仿佛在与寒冷的高空进行一场生死搏斗。 导弹在“喇喇蛄”身后紧追不舍,它的速度也在不断提升。徐天知道,这是一场时间与速度的竞赛。他必须在导弹击中自己之前完成任务并撤离。 “喇喇蛄”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机动动作,它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一次垂直俯冲,机身几乎与地面垂直。这一动作让导弹的追踪系统再次出现短暂的混乱。徐天利用这个机会,迅速调整飞行方向,朝着预定的撤离路线飞去。 导弹在“喇喇蛄”身后不远处爆炸,强大的冲击波让sr-71的机身剧烈抖动。飞行员紧握操控杆,努力保持飞行姿态。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摆脱了敌方的追踪,但任务尚未完成。 “喇喇蛄”继续在高空中飞行,它的速度逐渐减缓,飞行高度也逐渐降低。飞行员通过通讯系统向基地报告:“任务完成,正在返回。” 塔台回应道:“收到,‘喇喇蛄’,欢迎回家。” 徐天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不仅完成了一次艰巨的任务,还在敌方的火力网中成功脱险。这是一次惊心动魄的飞行,也是一次对勇气和智慧的考验。 “喇喇蛄”在高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基地的方向飞去。它的机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次飞行的传奇。 第546章 征辽东(5) 夜幕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海风。庐州军的b1b轰炸机如一头黑色的猛兽,悄无声息地穿过夜空,向着锦州港的防空阵地飞行。机舱内,飞行员们目光凝重,操作台上的雷达屏幕闪烁着信号,指挥官确认了目标位置后,迅速下达命令:“释放诱饵。” 随着一声令下,一枚特制的水泥战斗部滑翔制导炸弹从b1b轰炸机的下腹部脱落,急速下坠。炸弹表面涂有特殊材料,能在空中产生强烈的雷达回波,仿佛一个巨大的信号源。它从几千米的高空划过,带着气流的呼啸声,迅速逼近锦州港的防空阵地。 瞬间,锦州防空指挥中心的s-300雷达系统反应如电光火石般迅速,雷达屏幕上的光点瞬间锁定目标。“目标确认,发射拦截弹!”指挥官的命令迅速下达,操作员在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几枚s-300导弹犹如闪电一般破空而出,划破天际,直扑水泥诱饵。 爆炸声响起,耀眼的火花在空中绽放,水泥炸弹在几秒钟内被击中,强烈的冲击波传来,整个防空区域震动了一下。防空系统的雷达暂时失去了目标的追踪,所有反应都集中在这个无害的诱饵上。敌方的防空力量,如同一群被引诱的猛兽,毫不迟疑地将所有火力集中在了错误的目标上。 然而,庐州军的预警机早已在远方悄然展开监控,卫星数据实时传输到指挥中心。天穹a.i.精准锁定了锦州防空阵地的坐标,并且迅速计算出敌方雷达系统的频率变化和防空阵地的布局,修正了之前的坐标并交给了指挥官。 “目标修正完毕,fab-3000重型航弹即将释放。”指挥官低声道。 b1b轰炸机悄无声息地调整了飞行高度,随即释放了一枚重型滑翔制导炸弹——fab-3000。这枚重型炸弹重量超过三吨,携带着强大的杀伤力,但其独特的滑翔制导套件使得它能在空中精确调整弹道,避开敌方的防御网。借助天穹a.i.的实时数据修正,炸弹在空中如同一颗流星般下坠,划过夜空,迅速锁定了锦州防空阵地的雷达和指挥设施。 随着b1b的滑翔制导炸弹与敌方防空阵地接触的一刹那,巨大的爆炸声在锦州港上空爆发,防空阵地的雷达塔在火光中化作一片废墟。强烈的震荡波让周围的建筑物都摇晃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焦黑的味道,防空指挥中心彻底瘫痪。敌人的通讯信号中断,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陷入死寂。 与此同时,庐州空军的j-16战机已经进入战斗空域。这些战机携带着先进的空对地导弹,准备实施超视距攻击。在飞行员们紧张的操控下,几架j-16战机迅速组成攻击阵形,目标直指锦州防线。飞行员们透过驾驶舱的显示屏,精准锁定敌方阵地,导弹的引导系统开始闪烁,确认了目标。 “发射!”飞行员低沉的命令瞬间传出,几枚空对地导弹从j-16战机的机翼下方倾泻而出。导弹穿越空中的黑暗,飞速向着锦州防空阵地射去,超视距的攻击让防守方无法预料。 地面上,锦州的防空阵地开始剧烈反应。s-300系统启动,雷达旋转得更快,几道强烈的激光束朝着飞来的导弹扫射而去。然而,庐州空军的导弹速度太快,s-300的反应时间根本不够。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部分导弹成功突破了防线,精准击中了阵地上的防空炮塔和弹药库。 锦州防空阵地的景象堪称混乱,导弹爆炸的火球吞噬了防空设施,爆炸的碎片四散飞溅。s-300系统的拦截弹在空中爆炸,尽管进行了激烈的反击,但庐州空军的战机凭借精确打击,依然成功破坏了敌方的防线。几架j-16战机稳稳地飞行在高空,时不时地调整姿态,确保他们的导弹精准命中目标。 紧接着,夜空中骤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几架经过无人化改造的a-10攻击机——这些三战时期缴获自阿美利加国的老古董,经过改装后如今化身为冷酷的无人杀手——如同幽灵般破云而出。它们的引擎喷吐出滚滚浓烟,在漆黑的天幕下拉开一道道燃烧的长弧,每架飞机机身上那斑驳的涂装和老旧仪表依稀透露着过去的历史,却又在高科技的无人操控下焕发出致命的新生。 这些a-10无人机迅速编队向锦州城的固定目标发起猛攻。它们先后低空俯冲,精准地投放下装载有高爆弹的弹舱,炸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火光,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将锦州城内的一些重要防御据点、指挥中心以及弹药库夷为平地。同时,机炮阵地也毫不客气地扫射下来,机炮弹雨如同碎金般洒向敌方阵地,火光与烟尘交织,仿佛整座城市在一瞬间燃起了末世之火。 然而,锦州城内并非任由摧毁的铁板一块。几座双管防空速射炮突然跃起,火力全开,猛烈地对着那些低空飞行的无人a-10发动反击。激烈的炮火划破寂静的夜空,部分无人机在迎着猛烈的炮弹中瞬间中弹坠毁,残骸如流星般坠向地面;而另一部分则灵活地躲避着,但防空速射炮的反制措施并未就此停歇,炮塔迅速调整角度,甚至发射出一些小型空对地导弹,用以对付正试图突破防线的飞行器,对高射炮阵地本身也造成了额外压力。 与此同时,远处海面上,庐州军的海军驱逐舰也没有闲着。其垂直发射单元(vls)在雷达和卫星情报的指引下,向高价值目标倾巢而出。轰炸弹雨从舰体垂直喷发,精准落在那些敌方指挥中心、雷达站和防空设施上,形成一连串连续不断的空袭打击,令敌军防线出现前所未有的混乱。 就在地面和空中火力交织之时,一大群悬挂着电子战吊舱的无人机突然蜂拥而至。它们如同一群黑色蝗虫,紧贴着海面飞行,借助低空掠过的优势,携带着先进的电子干扰设备和情报采集装置,悄然接近敌方未彻底瘫痪的阵地。这些无人机在密集的机群中穿梭,利用吊舱中强烈的电磁干扰信号,试图混淆对方雷达的判读,同时将敌方防空部队的注意力再次拉回电子战的旋涡中。 整个战场瞬间变成了一幅充满末日氛围的画面:火光、烟尘、爆炸声、急速坠毁的机体和蜂拥而至的无人机群,交织成一幅极为壮烈而混乱的画卷。 夜幕之下,庐州军的b1b轰炸机仍在高空盘旋,飞行员们目光如炬,紧盯着仪表盘上的实时数据。前一轮空袭已使锦州港的防空系统陷入瘫痪,但战斗尚未结束。指挥官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坚定地传来:“继续清空弹仓,目标:敌方高价值军事设施。” 机腹舱门缓缓打开,巨大的阴影在夜空中浮现——gbu-28重型钻地炸弹悄然脱落。作为专门对付加固目标的武器,它携带着近千公斤的高爆炸药,能够穿透厚重的钢筋混凝土工事。炸弹在空气中急速滑翔,在天穹a.i.的精准制导下,目标锁定为锦州港深处的地下指挥掩体。数秒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夜空,地面猛然颤抖,整个掩体瞬间化作一片烈焰与废墟。 紧接着,b1b释放了数枚gbu-72新型智能钻地弹。这种比gbu-28更先进的炸弹采用新型复合战斗部,专门用于摧毁地下深藏目标。它们在释放后迅速调整弹道,精准瞄准敌军弹药库与重要指挥中心。地底深处,庞大的爆炸能量扩散,巨大的冲击波顺着地下通道席卷而出,猛烈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与此同时,b1b的精确制导炸弹群继续倾泻而下,涵盖多种目标: 数枚gbu-31联合直接攻击弹药(jdam)瞄准港口的重型运输枢纽,精准命中装卸设施与燃料存储罐,顷刻间爆炸的烈焰将夜空映照得如白昼,成吨的燃料在火海中燃烧,爆炸接连不断。 agm-158b远程防区外导弹(jassm-er)则针对敌军的防空预警雷达站与残存的s-300系统进行饱和攻击。导弹在飞行途中不断调整航向,以规避敌军残余的拦截火力,最终如幽灵般准确扑向目标,强大的高爆战斗部摧毁了最后几座还在运作的雷达天线,使敌军彻底丧失空域监视能力。 几枚cbu-105传感器引导子母弹被投放至敌军装甲集群的集结地。弹体在空中破裂,数十枚智能子弹药如流星般洒落,每一颗都配备了红外与毫米波雷达引导系统,精准捕捉地面装甲目标。几秒后,剧烈的爆炸在敌军装甲部队中此起彼伏地响起,坦克与步战车的装甲被轻松撕裂,浓烈的黑烟腾空而起。 轰炸持续推进,整个锦州港在烈焰与爆炸的狂潮中陷入深渊。庐州军的电子战机继续实施干扰,确保敌方残余防空部队无法进行有效反击。远处的j-16战机仍在警戒,随时准备对任何企图逃离的高价值目标实施斩首打击。 战场态势已然明朗,锦州港的军事设施几乎被彻底摧毁,敌方指挥系统陷入混乱。b1b轰炸机完成了任务,逐渐拉升高度,准备返航,留下的是一片焦土与硝烟弥漫的废墟。 远方,庐州军的登陆舰队正在缓缓逼近,可最先听到的居然是无数架武装直升飞机,从改造后的集装箱货船上起飞后发出的巨大引擎轰鸣声。夜空中,一道道明亮的尾焰划破黑暗,如同流星雨般密集,那是庐州军的武装直升机群正在展开攻击。 在直升机群的最前方,是数十架经过现代化改装的ah-64e“阿帕奇守护者”武装直升机。这些直升机是庐州军航空兵的主力,以其强大的火力和先进的航电系统闻名。每架阿帕奇都装备了最新的长弓火控雷达,能够在复杂气象条件下精准锁定目标。 阿帕奇直升机群在接近锦州港时,迅速分散成多个攻击小组。每架直升机都挂载了两具m261型火箭发射巢,每个发射巢内装有19枚70毫米“海德拉”火箭弹。这些火箭弹配备了多种战斗部,包括高爆破片弹、云爆弹和反坦克弹头,能够对港口内的防御设施和装甲目标造成毁灭性打击。 除了火箭弹,阿帕奇的主炮塔上还装备了一门m230lf型30毫米链式机炮,射速可达每分钟650发,能够对轻型装甲和人员目标进行精准打击。此外,每架直升机还挂载了两枚agm-114“地狱火”反坦克导弹,专门用于对付敌方的重型装甲目标。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阿帕奇直升机群迅速降低高度,利用地形掩护接近目标。机群分成多个攻击波次,第一波次的目标是港口内的高价值防御设施,包括雷达站、防空导弹阵地和指挥中心。 “目标锁定,发射!”随着飞行员的命令,m261型火箭发射巢内的70毫米火箭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数百枚火箭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瞬间覆盖了港口内的目标区域。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港口内的防御设施在密集的火箭弹攻击下瞬间化为废墟。 在阿帕奇直升机群的攻击中,还穿插了其他型号的直升机。部分ah-1z“蝰蛇”武装直升机携带了先进的“长弓地狱火”导弹,专门用于对付港口内的隐蔽目标和移动中的装甲车辆。ah-1z的“长弓”雷达能够穿透云雾和烟尘,精准锁定目标,使其在复杂环境中也能发挥强大的火力优势。 与此同时,几架ch-47f“支奴干”运输直升机在后方待命,随时准备为攻击机群提供弹药补给和人员支援。这些运输直升机装备了先进的空中加油系统,能够为阿帕奇和蝰蛇提供空中加油,延长作战半径,确保攻击机群能够在战场上持续作战。 在阿帕奇直升机群的密集火力打击下,锦州港的防御设施迅速瘫痪。雷达站被摧毁,防空导弹阵地陷入混乱,港口内的装甲车辆和人员目标在密集的火箭弹和机炮火力下无法有效组织反击。 随着攻击的推进,港口内的火光和浓烟越来越浓,整个区域陷入一片混乱。庐州军的直升机群在完成第一波攻击后迅速拉升高度,准备进行第二波攻击。与此同时,登陆舰队的舰载火炮也开始对港口内的纵深目标进行覆盖性打击,进一步巩固了空袭的成果。 就在直升机群的第二波攻击即将展开之际,庐州军的登陆舰队也已抵达锦州港外海。舰队的旗舰——一艘巨大的船坞登陆舰缓缓地调整了航向,巨大的舰体稳稳地停泊在预定海域。舰上的灯光在夜幕中闪烁,仿佛是即将展开行动的信号。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船坞登陆舰的水门缓缓打开,海水涌入船坞,波涛声在夜空中回荡。一艘艘登陆艇从舰体内鱼贯而出,它们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如同海浪中的猛兽,迅速在海面上排开阵列。登陆艇的甲板上,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身着迷彩作战服,头盔下露出坚毅的目光,手中的武器已经上膛。这些士兵是庐州军的精锐,他们将在接下来的登陆作战中发挥关键作用。 海军陆战队,第二师一旅,三团团长张猛坐在登陆艇里,心里头还回想着出发前师长说的话,王家是盟友,大家这次行动可别伤了和气。可这还没等他从登陆艇的颠簸中缓过神来呢,师长的命令就又传了过来:“传令下去,无论锦州城还是锦州港,看到拿枪的格杀勿论!”这命令就像一道雷,直接把张猛给劈懵了。 张猛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赶紧跑到通讯器前,对着那头喊道:“师长,您这命令咋回事啊?咱从烟台出发的时候,您不是还说王家是盟友吗?咋这会儿又要对他们动手?”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传来师长略显烦躁的声音:“王家态度不明!到现在都没个准话,谁他娘的有功夫跟他们磨蹭!你就告诉弟兄们,王家谋反,格杀勿论!别废话,执行命令!” 张猛眉头拧成了麻花,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这哪跟哪啊,一会儿盟友一会儿谋反的,这不是把大家都弄糊涂了嘛。可军令如山,他也不敢违抗,只能无奈地转身,对着周围的弟兄们喊道:“弟兄们,听好了!师长有令,王家谋反,见到拿枪的,一个都别放过!” 弟兄们听了,也是一阵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到底咋回事啊?刚刚还说盟友呢。”“管他呢,听命令就是,总不能违抗军令。” 张猛心里也犯嘀咕,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喊道:“都别愣着!一会儿登陆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别管什么王家不王家的,按命令行事!”可他自己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打仗可真够乱的,一会儿一变,也不知道上头到底咋想的。王家到底咋就谋反了?这事儿闹的,希望别出啥岔子才好。” 想着,登陆艇已经快接近岸边,他握紧了手里的枪,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只是心里对这莫名其妙的“谋反”命令,依旧充满了疑惑和无奈。 第547章 征辽东(6) 夜幕笼罩着锦州港,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片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襄城号战列舰如同一座威严的钢铁堡垒,缓缓驶向锦州港。这艘由李洁在末世前向新约克造船厂订购的密苏里号战列舰一比一复刻战舰,不仅是武廿无军队攻击锦州的关键力量,更是李洁嫁给武廿无的珍贵嫁妆。而此刻,站在指挥台上掌控全局的,正是李洁的弟弟——李以撒。 李以撒,这个曾经的奴隶贩子,手上依旧戴着那枚他标志性的六芒星戒指。曾经,在末世初期,他的捕奴舰队被亲姐姐李洁指挥的襄城号打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但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已成长为襄城号的舰长,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襄城号战列舰满载排水量高达吨,在海面上气势恢宏。其主炮为3座三联装406毫米口径巨炮,粗壮的炮管此刻正缓缓调整角度,犹如三头即将怒吼的钢铁巨兽,瞄准着锦州市区的重要目标。 “各炮位注意,准备主炮发射!”李以撒沉稳而坚定的声音通过通讯系统传遍全舰。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紧紧盯着前方的目标,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对战斗的专注,还有对胜利的渴望。炮手们立刻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发射指令。 随着一声令下,襄城号的主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第一发406毫米炮弹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划破夜空,呼啸着冲向锦州市区。巨大的后坐力使得战列舰微微晃动,海面也因此掀起层层巨浪。这一炮,承载着李以撒和全体船员的期望,也宣告着襄城号在这场战斗中的强势出击。 然而,由于距离较远以及战场环境的复杂,第一发炮弹并未精准命中目标。李以撒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方位向左修正5度,仰角提升3度!”他迅速通过观测员反馈的信息下达指令,声音依旧沉稳有力。主炮操作人员熟练地根据指令,快速调整着主炮的参数。在李以撒的指挥下,整个操作过程紧张而有序,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 紧接着,襄城号再次发出怒吼,又是一轮主炮齐射。三枚406毫米炮弹同时冲向目标,在空中留下三道明亮的轨迹。这一次,炮弹准确地落在了锦州市区的敌军防御工事上,瞬间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敌军的防御工事在强大的炮火下瞬间化为齑粉,砖石、泥土和残骸四处飞溅。看着炮弹准确命中目标,李以撒微微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手上的六芒星戒指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在主炮进行攻击的同时,襄城号的副炮也展开了齐射。其副炮为10座双联装127毫米高平两用炮,这些副炮主要负责打击敌军的轻型目标以及低空飞行的敌机。李以撒转头看向副炮炮位,眼神坚定地喊道:“副炮准备,齐射!”副炮炮手们立刻响应,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副炮发出密集的轰鸣声。炮弹如雨点般朝着锦州港周边的敌军阵地倾泻而去,在敌军阵地上掀起一片片火光和烟尘。 副炮的射击速度极快,每门炮都在不断地发射炮弹,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火力网。炮弹在敌军阵地上爆炸,敌军的防御设施、车辆和人员在这猛烈的炮火下遭受重创。那些原本隐藏在掩体后的敌军士兵,被副炮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在硝烟和爆炸声中四处逃窜,寻找躲避之处。李以撒紧盯着战场局势,不断根据敌军的动向调整副炮的射击方向,确保每一发炮弹都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襄城号战列舰在海面上持续作战,主炮和副炮交替射击,对锦州市区和锦州港的敌军进行着全方位的打击。每一次主炮的发射,都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和强烈的火光,让整个战场都为之震颤;每一次副炮的齐射,都如同狂风暴雨般,将敌军的防线一点点撕开。在李以撒的指挥下,襄城号发挥出了强大的战斗力,锦州港的敌军陷入了一片混乱,防御体系逐渐崩溃。 就在襄城号战列舰的炮击如狂风骤雨,让敌军防线摇摇欲坠。就在这时,声呐浮标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显示水下有潜艇正在快速靠近。李以撒眼神一凛,果断下令:“反潜直升机准备升空!” 转眼间,数架sh-60“海鹰”反潜直升机从襄城号的飞行甲板上依次起飞。螺旋桨飞速转动,带起一阵强烈的气流,吹得甲板上的人员衣物猎猎作响。这些直升机迅速升空,在空中盘旋,机腹下方挂载着的mk-54型深水炸弹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保持搜索阵型,发现目标立即投放深水炸弹!”李以撒通过通讯频道向直升机机组下达指令。飞行员们眼神专注,紧紧盯着机载搜索雷达和磁异探测器的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信号。 sh-60“海鹰”凭借先进的探测设备,很快就锁定了疑似潜艇的踪迹。只见其中一架直升机迅速调整飞行姿态,降低高度,朝着目标区域飞去。接近目标后,飞行员果断按下投放按钮,数枚mk-54型深水炸弹接连从直升机机腹滑落。 深水炸弹入水瞬间,溅起高高的水花。它们如同致命的猎手,迅速朝着水下预定深度下沉。这种mk-54型深水炸弹采用了先进的自导技术,入水后能自主搜索目标,一旦接近潜艇,便会自动引爆。 随着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在水下响起,海面瞬间涌起巨大的水花和气泡。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让周围的海水都剧烈翻腾起来,如同沸腾的开水。潜艇若在这爆炸范围内,其艇身必定会遭受巨大的破坏。 与此同时,襄城号上的反潜声呐持续工作,密切监测着水下情况。声呐兵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信号。一旦发现潜艇还有动静,便会迅速将信息传递给直升机机组。 除了反潜直升机和深水炸弹,襄城号还启动了拖曳式声呐阵列。长长的声呐拖缆在船后展开,如同一条灵敏的“电子鱼”,在海水中仔细搜索着潜艇的踪迹。拖曳式声呐能更精准地定位潜艇,为反潜作战提供更可靠的情报支持。 在反潜直升机和舰艇自身反潜设备的协同配合下,水下的潜艇陷入了重重包围。潜艇试图通过改变航向和深度来躲避攻击,但在如此严密的反潜网络面前,它的挣扎显得徒劳无功。 又一架sh-60“海鹰”发现了潜艇新的位置,再次投放了一批深水炸弹。爆炸声接连响起,海面上水花四溅,整个战场的局势愈发紧张。此时,锦州港和锦州城区的敌军还在遭受着襄城号主炮和副炮的猛烈攻击,而水下的潜艇又被死死压制,他们腹背受敌,陷入了绝境。 李以撒站在指挥台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战场的每一处变化。他不断根据声呐反馈的信息,调整反潜策略,指挥着直升机和舰艇的反潜行动。在他的指挥下,襄城号的反潜作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给潜艇任何喘息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下的爆炸声逐渐平息,声呐显示潜艇的信号逐渐减弱直至消失。李以撒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他知道,这次潜艇的威胁暂时被解除了。而襄城号的炮击还在继续,它将继续发挥强大的火力,为登陆部队开辟道路,直至彻底摧毁锦州港和锦州城区的敌军防御。 随着潜艇威胁的解除,襄城号战列舰的炮击愈发猛烈,仿佛要将锦州港和锦州城区的敌军防御彻底从地图上抹去。海面上,炮火的光芒与爆炸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而在这激烈的海战与炮击的背景下,张猛所在的登陆艇正朝着锦州港的海岸快速驶去。 登陆艇内,张猛和士兵们能清晰地听到外面传来的巨大爆炸声。那声音沉闷而震撼,一波接着一波,让登陆艇都跟着微微颤抖。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期待,他们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一场残酷的战斗。 “准备登陆!”张猛大声喊道,声音在登陆艇内回荡。此时,野马登陆艇的舱门缓缓打开,一辆辆两栖坦克开始准备驶出。此次选用的是ztd-05两栖突击坦克,它是登陆作战中的利器。 一辆辆ztd-05两栖突击坦克倒着驶出登陆艇。之所以选择倒着下艇,是因为船头需要先触碰沙滩,这时船尾会相对较高。如果坦克正面向外,那么在下艇时需要更多的空间和距离来调整方向,这可能会在狭窄的登陆艇内部造成操作困难。而倒着下艇可以利用登陆艇的尾部空间,使坦克更容易从船尾直接进入水中。只见第一辆坦克缓缓倒车,履带在登陆艇的甲板上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当坦克的尾部接触到水面时,溅起一片水花,随后整个车身平稳地进入水中,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开始朝着岸边驶去。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坦克也依次倒着下艇,在海面上形成了一支钢铁洪流,向着敌军海岸冲去。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无人机群开始行动。这些无人机配备了先进的电子干扰设备,它们迅速飞临敌军岸防设施上空,释放出强烈的电磁干扰信号。一时间,敌军的雷达屏幕上满是雪花,通讯设备也陷入了混乱,无法正常工作。无人机群一边干扰敌军,一边通过高清摄像头和各种侦察设备,将敌方岸防设施的详细信息,如火力点位置、防御工事布局等,实时传输回襄城号战列舰。李以撒和指挥团队在指挥台上,通过这些信息,不断调整炮击策略,让主炮和副炮的攻击更加精准地覆盖敌军的关键防御点。 为了给登陆部队提供火力掩护,无人机群还携带了小型精确制导炸弹。当发现敌军有对登陆部队构成威胁的火力点时,无人机迅速锁定目标,发射炸弹。一枚枚炸弹如雨点般落下,准确地命中敌军的碉堡、火炮阵地等目标,爆炸的火光在敌军阵地上此起彼伏。在无人机群的掩护下,登陆部队的压力大大减轻,ztd-05两栖突击坦克和士兵们更加顺利地朝着岸边推进。 张猛带领着士兵们,紧跟在两栖坦克后面。他们在水中艰难地前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们的军装。 张猛带领着士兵们,紧跟在两栖坦克后面。他们在水中艰难地前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们的军装。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张猛心头一震,转头望去,只见一艘登陆舰被岸防炮精准命中,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周围的海面,滚滚浓烟裹挟着战舰残骸四处飞溅,燃烧的碎片纷纷落入海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那艘登陆舰在火光中剧烈摇晃,舰上的士兵们有的在拼命灭火,有的则在慌乱地跳水逃生,场面惨不忍睹。 “可恶!”张猛咬牙切齿地骂道,愤怒在心中燃烧。他知道,必须尽快压制住敌军的岸防炮,否则后续的登陆部队将遭受更大的损失。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密集的“嗡嗡”声,如同无数只黄蜂来袭。原来是一大群自杀式无人机蜂群,在天穹(军用ai)的指挥下,根据炮兵侦校定位雷达锁定的敌军岸防炮位置,如黑色的潮水般快速猛扑那个区域。 这些自杀式无人机体型小巧,却携带着致命的炸药。它们在天穹的精准操控下,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敌军岸防炮阵地。无人机群在空中灵活地穿梭,躲避着敌军的防空火力,从各个角度朝着目标发起攻击。 敌军阵地上,士兵们发现了来袭的无人机蜂群,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他们匆忙操作防空武器,试图拦截这些致命的“小杀手”。高射炮不断发出怒吼,炮弹在天空中爆炸,形成一朵朵黑色的烟团。但无人机数量太多,且飞行速度极快,防空火力根本无法完全阻挡它们的进攻。 只见一架架无人机义无反顾地冲向敌军的岸防炮,随着一声声剧烈的爆炸,火光在敌军阵地上接连绽放。那些刚刚还在疯狂攻击登陆部队的岸防炮,瞬间被爆炸的火光和硝烟笼罩。有的岸防炮被直接炸毁,炮管扭曲变形;有的则被爆炸的冲击力掀翻,失去了作战能力。 在自杀式无人机蜂群的攻击下,敌军的岸防炮阵地陷入了瘫痪。张猛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弟兄们,趁现在,冲!”他大声呼喊着,带领着士兵们和两栖坦克加快速度,朝着岸边冲去。海水被他们搅得翻腾起来,他们的身影在火光和硝烟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坚定。此时,襄城号战列舰的主炮和副炮也再次发出怒吼,炮弹呼啸着飞过天空,准确地落在敌军阵地上,为登陆部队提供着强大的火力支援。 在襄城号战列舰强大火力的支援下,张猛和士兵们奋力朝着岸边冲锋。此时,天空中一架中型固定翼无人运输机悄然出现。这架运输机在战场上空盘旋片刻后,舱门缓缓打开,空投出一个个钽基铪钨合金的小金属块。这些金属块在夜空中飞速坠落,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金属块落地后,瞬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它们的表面裂开一道道缝隙,缝隙迅速展开,一只只折叠的机器狗从里面伸出手脚。这些机器狗造型精巧,全身由坚固的合金打造,闪烁着科技的冷光。它们的眼睛部位镶嵌着红色的光学传感器,在黑暗中犹如恶魔的眼睛,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还没等敌军从刚才无人机蜂群的攻击中缓过神来,这些机器狗便迅速朝着敌方阵地士兵冲去。它们的行动敏捷而迅速,四足在地面上快速交替,奔跑时几乎带起一阵残影。到达攻击位置后,机器狗们抬起胸前的枪口,开始对着敌方阵地士兵进行疯狂扫射。 它们使用的无壳子弹,发射时速度极快,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扑向敌军。每一次射击,都伴随着一道道火光,在夜空中交织出一张密集的火力网。敌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寻找掩体躲避。然而,机器狗的射击角度刁钻,且行动灵活,让他们防不胜防。 随着射击的持续,一些机器狗的子弹逐渐告罄。但在天穹的指挥下,它们并没有陷入被动。在其他机器狗的掩护火力下,这些没子弹的机器狗迅速朝着空投箱的方向奔去。到达空投箱旁后,它们熟练地排出肚子下的空弹匣,随后趴在新的弹匣上。通过内置的精密机械装置,它们快速完成装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如同经过无数次演练一般。 装弹完毕的机器狗立刻又投入战斗,重新加入对敌军的扫射中。它们与其他仍在攻击的同伴相互配合,进一步扩大了攻击的范围和强度。在机器狗的凶猛攻击下,敌军的防线彻底乱了套,原本组织起来的抵抗力量瞬间被冲散。士兵们惊恐地四处逃窜,完全失去了有效的反击能力。 而张猛和他带领的士兵们,趁着敌军混乱之际,加快了冲锋的步伐。两栖坦克在前面开路,用强大的火力压制着敌军的残余抵抗。士兵们紧紧跟随其后,在水中奋力前行,向着锦州港的海岸发起最后的冲刺。 第548章 征辽东(7) 这次真的是全家总动员了,连许久未直接插手政务的原配安娜,都被我安排去掌管物资统筹委员会。这不,刚她就打来电话,一接通,那抱怨声就跟连珠炮似的冲我袭来:“武廿无,你可太能折腾了!你知道现在物资消耗有多恐怖吗?就攻打锦州的这一个海军陆战队师,每天的消耗都快把我逼疯了!” 我心里其实挺欣慰的,毕竟我清楚她有这个能力应对。只听她在电话那头继续念叨:“先说弹药,那一百辆两栖坦克,每辆每天算消耗20发炮弹,一天就是2000发;二百辆装甲车,每辆每天消耗15发,一天3000发。还有那360门各式火炮,单门每天420发,一天下来总共得发炮弹。光这几项加起来,一天炮弹消耗就高达发!” “再瞧瞧海军那边,三艘战列舰一天齐射10次,每次齐射5吨炮弹,一天就是150吨;五艘驱逐舰,就算每天每艘只发射1次巡航导弹,每艘10枚,一天也得50枚。还有空军这边,可真够让人头疼的!那三架b1b轰炸机,每天每架三个波次,一共九个架次。每架实际载弹45吨,其中fab - 3000这种3075公斤的航弹,每架至少带10枚,那九架次就是90枚;gbu - 72这种约2.75吨的航弹,每架带5枚,九架次就是45枚。这两种航弹加起来,光b1b轰炸机一天就得投下135枚。还有3个中队的a - 10攻击机,每个中队12架,一共36架,每架携带弹药量按5吨算,平均每枚0.5吨,一天投弹量就是360枚。这飞机投弹的量加起来,一天就得495枚。这还没算其他小口径弹药,海军陆战队那么多人用的m4a1步枪,每天消耗的子弹数量多到没法统计!我只能按着一个批次1000万发,几个批次几个批次的生产。” “装备损耗也是个大问题。防弹插板,按一个师人算,就算损耗率低,每天起码也得补充50块。军靴也不省心,每天都有士兵的军靴报废,一天至少得准备60双来替换。武器零部件更是消耗得厉害,坦克的履带、枪炮的枪管,每天都得更换一批。就坦克履带来说,每天起码得换10条;枪炮的枪管,一天也得换个20来根。” “吃的方面也不容小觑。每人每天按0.5千克肉算,人一天就得5000千克肉,差不多50头肉猪。蔬菜每人每天1千克,一天就是千克。这还只是理论上的量,实际储存和运输过程中的损耗,算下来还得再加个20%左右。” 安娜有些烦躁的,继续念叨着:“这还只是一天的,从烟台运到锦州前线,光是运输途中,每天都得要15%的冗余量,就怕路上出意外有损耗。而且一装船就是半个月的量,这么大的量,光在港口囤着就占了多少地方你知道吗?我从庐州用铁路运过去,也需要时间啊。铁路运输虽然相对稳定,但也不是万无一失,中途要是遇上点恶劣天气,或者铁轨被破坏了,耽误个几天,物资供应就得断档。这一来一回,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简直无法想象。” “还有啊,为了保证这些物资的供应,我得协调多少部门你清楚吗?庐州和襄城的工厂都在没日没夜地赶工,工人们都快累垮了。可就算这样,还得担心原材料供应不上。就拿制造炮弹的钢材来说,铁矿的开采、提炼,再到加工成合适的钢材,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还有制造防弹插板的凯夫拉纤维,现在库存也越来越紧张了。” “那些工人为了赶这批物资,都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我收到好多投诉,说工作强度太大,大家身体都吃不消。但我能有什么办法?不加快生产,前线的战士们就没东西用。我这边压力大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你可倒好,就知道在前线打仗,也不体谅体谅我这边的难处。” “而且,现在各地都还眼巴巴地望着咱们庐州的民用工业品呢。那些订单要是不能按时交付,咱们的信誉可就全完了。可工厂的产能就这么多,优先供应了前线,民用那边就只能往后排。好多合作商已经在抱怨了,说再拿不到货就要找别的地方合作了。你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我一个人真的快撑不住了,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好家伙,我们两口子,自从我占了庐州以后,大约是末世历一年年底,到现在的末世历四年七月二十五,就没听过她这么嗷嗷骂我,还像是机关枪似的,不间断扫射,不过说起机关枪,我就想起来自己讨伐辽东省的主力这七万多人了,这儿可是一千多辆各种型号的坦克,三千多辆自行火炮,以及两个空军飞行团的j-16和f-15ex,还有陆航十个中队的a-10攻击机呢,另外封锁罗刹国库页岛的舰队补给呢。虽然我知道她肯定给我早就准备好了,可我还是嘱咐了一句:“我这边你也别忘了,那几十火车皮不够。你记得,再和交通部协调一下铁路的事儿,过几天我就要和锦州港的海军陆战队夹击塔山了。工人就从流民里多选些人吧,毕竟末世后,世界上就只有咱们的庐州和襄城这两个及其万人口的工业区了。我知道您靠谱,让工人加班加点的忙活点吧,有活干总比没活干要好。” 安娜在电话那头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说得倒轻巧!和交通部协调?你知道协调起来有多麻烦吗?铁路运输现在本就紧张,到处都要用,那些部门一个个都跟我打太极,我磨破了嘴皮子,才给你凑出这几十火车皮。你还嫌不够,你以为你是领袖人家就听我的了吗!还有从流民里选人,哪有那么容易?流民里能有多少熟练工人?就算选出来了,培训又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这都火烧眉毛了,根本来不及!” “工人加班加点?你就知道让工人加班,他们也是人,不是机器!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他们的身体能受得了吗?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累倒了,我要是再这么压榨下去,出了事儿谁负责?还有原材料的问题,你根本不了解现在的情况。铁矿那边的产量已经到极限了,再增加开采,设备就得报废,到时候连现有的产量都保证不了。凯夫拉纤维的供应商也出了问题,他们自己的库存也不多了,还一直拖着不给咱们发货,我都快被这些事儿烦死了!” 我赶忙陪着笑脸说道:“安娜,我知道你难,我这不是着急嘛。你也知道这场仗对咱们有多重要,打下锦州,整个辽东省就有希望拿下,以后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你是庐州工业奠基人,这次也肯定没问题的。” “我知道工人辛苦,等这场仗打完,我给他们发双倍的工钱,放他们好好休息一阵儿。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大家再咬咬牙,挺过这一阵儿就好了。至于原材料,我这就联系下面的人,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找些替代材料也好,总不能让生产停下来。” “还有铁路的事儿,我亲自去和交通部沟通,给他们上点强度,肯定不能再让他们拖拖拉拉的。你就别太上火了,气坏了身子我可心疼。你要是累了,就找下面的人多分担分担,别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我这边打仗虽然忙,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等我回去,好好补偿你。” 安娜听我这么说,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些埋怨:“你啊你,就知道哄我。行吧,希望你说话算话,真能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不过我可告诉你,最近我听说你身边有个锅盖头女孩冒充柳青的事儿,你可得小心一点。你也知道柳青那脾气,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你现在是领袖,身边女人多,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别太过分了,别给自己惹麻烦。”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这事儿居然传到安娜耳朵里去了。我赶忙解释道:“安娜,你可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没那么严重。就是偶尔有点接触,真没什么别的。” 安娜冷哼一声:“你少糊弄我,我还不了解你。我也不是不让你有别的女人,只是柳青和别人可不一样。她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对你的感情多深你心里没点数吗?真要是因为这事儿闹起来,对谁都不好。你自己心里掂量着点,别到时候把好好的局面给搅和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安娜。你就别操心这事儿了,我心里有数。现在还是先把眼前这仗打赢,其他的以后再说。你这边物资供应要是还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安娜叹了口气:“行吧,我也只能先尽力了。你在前线也注意安全,别老往把指挥部靠得那么近,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身上还担着这么大的责任呢。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这摊子事儿可怎么办。” 我应和着:“放心吧,我不会冒险的。你在后方也别太累着自己,有什么困难别一个人扛,咱们是一家人,得一起面对。等我回去,咱们好好聚聚。” 挂了电话,我心里一阵感慨。安娜虽然在抱怨,但每句话里都透着对我的关心和对大局的考量。而关于安雨欣的事儿,确实得小心处理,不能因为这点儿女情长影响了和柳青的关系,更不能影响到现在的局势。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军事地图,心中默默想着,先集中精力拿下锦州,其他的事情,等打完这仗再去解决吧。 可是,我又怎么能有片刻清闲呢?刚把和安娜通话的事放下,内务部保密局的加急情报就送到了我的面前。打开文件,一行行字映入眼帘,我的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 格里高利死后,罗刹国的局势愈发混乱。总理在巨大的压力下选择辞职,可伊万诺夫却如同一头困兽,拒绝辞去总统职务,还妄图凭借手中的权力继续掌控局面。他以为这样就能压制住国内的动荡,简直是痴人说梦。 更让伊万诺夫头疼的是,自由罗刹基金会里涌现出越来越多自称是格里高利战友的人。这些人纷纷站出来,打着为格里高利讨回公道的旗号,在全国各地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游行。“反饥饿、反腐败、反伊斯坎德尔”的口号声响彻罗刹国的大街小巷。 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从海参崴到叶卡捷琳堡,各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混乱。游行者们举着标语,喊着口号,如潮水般涌向政府大楼、议会大厦。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那些标语上,有的写着“还我们食物,打倒腐败政府”,有的则痛斥“伊斯坎德尔计划是劳民伤财的闹剧”。 在莫斯科红场,密密麻麻的人群挤满了整个广场。人们不顾警察的阻拦,冲破警戒线,试图冲进克里姆林宫。警察们手持盾牌,组成人墙,与游行者们对峙着。双方推搡、冲突不断,现场一片混乱。催泪瓦斯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人们的咳嗽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红场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火海。 而在圣彼得堡,游行者们包围了当地的政府机关,要求政府对格里高利的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并立即停止伊斯坎德尔计划。他们甚至还在政府大楼前点燃了篝火,将一些象征政府腐败的物品扔进去焚烧,火势熊熊,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人们心中的愤怒。 看到这些情报,我知道,罗刹国的局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这对于我来说,既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挑战。如果利用得当,我们或许可以在这场混乱中获取更大的利益,为统一大业扫除更多的障碍;但要是处理不好,也可能会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我盯着军事地图上罗刹国的位置,沉思良久。片刻后,我叫来胡可儿,眼神坚定地说道:“密切关注罗刹国的局势,把所有相关情报汇总分析,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另外,通知封锁库页岛的舰队做好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局势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胡可儿领命而去,我则再次将目光投向地图,看着即将正面对决的塔山。 塔山,塔山,恐怕没那么容易啊,现在就要看锦州打得怎么样了,薇儿那个不让人省心的该溜子,这次也跑到锦州去了。柳青也飞去,去协调齐鲁省和燕赵省的机场事宜估计要三五天才会回来。李洁又在加班,我现在找她说话,也是给她添乱。可我心里还乱糟糟的。这时候,就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知怎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安雨欣的模样。于是,我抬脚就朝着安雨欣住的地方走去。 见到安雨欣,我心里的烦恼一下子就少了几分。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亲了亲她。安雨欣先是一愣,随后轻轻捶了我一下,脸上泛起红晕。 我们俩闲聊起来,安雨欣突然叹了口气说:“我爸年纪大了,还总是被关在别墅里,我这个做女儿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我听着,心里也有些感慨,毕竟安长河曾经也是一方势力,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确实让人唏嘘。 我有些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不为许虎要个官儿呢?以你的关系,我肯定会考虑的。”安雨欣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才不要呢,我怕你吃醋呀。而且现在许虎在后方做个文职,平平安安的,我觉得挺好。”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还挺会为我着想。 这时,安雨欣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薇儿呢?她干嘛去了?”我随口答道:“她遛诺玛去了。”说起诺玛,那可是个厉害的家伙,不过我也没想到,后来它在锦州城区引发了那么大的动静,这都是后话了。 我刚要更进一步,安雨欣直接抵住了我娇嗔道:“上次不是给你说了,我来大姨妈了吗?今天不给,你一边玩会吧。” 我就这么轰了出来,可我刚走出没多远,电话就又响了,是武新宇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爸,燕赵省打下来了,这管理人选可得好好斟酌。我觉得我的老师顾永清就挺合适,他有学问,也懂得治理地方,您觉得呢?”我听着他的推荐,心里琢磨起来,顾永清我是知道的,确实有几分才能,人也有点小聪明,还是个世家子弟,不过这燕赵省刚经历战火,情况复杂,还得再仔细考虑考虑。 挂了武新宇的电话,我又想起权友三。他和周天宇之前有过不少边境冲突,现在我攻打辽东省,他的态度至关重要。可我一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是拉拢他一起对抗周天宇,还是先按兵不动观察他的动向?这还真是个难题,看来还得找时间好好研究研究,不能因为这方面的疏忽影响了大局。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周天宇也好,安长河也罢这些都是穷省,一个是末世前的官员就被环保玩残废了的燕赵省,一个是更早之前就因为经济重心南北转移而十室九空的辽东省,我打他们就是为了把游资都从蜻蜓币吸引到预期和回报都更加明显和暴利的军工以及后勤领域来。这样我废了蜻蜓币的时候,才不用真的杀得人头滚滚。毕竟培养一个业务熟练的高级官员,也是要很大的代价的,有时候一个没有经验的小白,比一个经验丰富的贪污犯更有破坏力。 至少那些坏人,知道自己在做啥,而有些小白惹了祸,他还觉得忠君爱国呢。 现在该怎么说呢?所有事,都奔着我来,所有人都指望我解决问题。我呢,自己现在还一鼻子官司呢,对海军陆战队下达了格杀令。王家这次是害怕了,一天三次过来表忠心,可李家还是暧昧不明,每次王家送礼,他们也都派人过来送一份。可我要营口的布防图,他们又推三阻四。 穆婉儿和张玉洁一天给我打三百个电话,都是告对方状的。都找我我找谁去去? 第549章 征辽东(8) 薇儿猫着腰,在锦州城的建筑废墟里一路狂奔。她本就瘦小,这会儿在那一堆堆断壁残垣间穿梭,就跟只灵活的小耗子似的。脸上涂着花花绿绿的油彩,要不是那双眼睛透着股狠劲儿,还真不太像个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人。 她手里紧紧扛着那杆狙击式榴弹发射器,这玩意儿又大又沉,可她咬着牙,愣是没让它晃悠一下。外面周元青的铁原军像是发了疯,在小型无人机的指引下,枪火跟不要钱似的朝着她这个方向猛扫。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四周的砖石上,溅起一片片尘土,时不时还有几块碎石头蹦到她身上,疼得她直皱眉。 “这群兔崽子!”薇儿低声骂了一句,脚步却没停。她知道,自己要是慢上一秒,就得被打成筛子。 突然,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耳边飞过去,带起一阵热风。薇儿心里一紧,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从兜里掏出那颗泥丸——诺玛。她把心一横,大喊一声:“诺玛,给我显灵!”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神奇的事儿发生了。薇儿的半边身体“唰”地一下金属化了,那金属泛着冷冷的光,像是一层坚硬的铠甲,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紧接着,另一边的皮肤也开始迅速金属化。从她的肩膀开始,金属质感如同水波一样蔓延开来,手臂上的皮肤像是被一层银色的薄膜覆盖,一点一点地变得坚硬、光滑。每一寸皮肤变化的时候,都能看到肌肉和骨骼的轮廓在金属下若隐若现,仿佛这金属和她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随着金属化继续往下蔓延,她的腰腹、腿部也逐渐被这层金属包裹。那金属像是活物一样,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没有一丝缝隙。不一会儿,薇儿整个人都被金属铠甲包裹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透着犀利的光芒。她就像一个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机械战士,威风凛凛地站在废墟之中。 “哼,现在看你们还怎么打我!”薇儿嘴角一扬,扛起狙击式榴弹发射器,朝着铁原军的方向大步走去,准备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薇儿嘴角一扬,扛起狙击式榴弹发射器,朝着铁原军的方向大步走去,准备给他们点厉害。 就在她刚迈出几步的时候,对面铁原军阵地上,一个眼神凶狠的士兵瞅准时机,扛起一枚rpg火箭筒,“嗖”的一声,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直直地朝着薇儿冲了过来。 这火箭弹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薇儿面前。“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薇儿整个人炸飞了出去。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几十米外的一堆建筑废墟上。周围的砖石被炸得四处飞溅,扬起一片浓密的烟尘。 还没等薇儿从爆炸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一辆印着铁原军骷髅图案的美制m2布雷德利装甲车缓缓驶出。这辆装甲车饱经战火洗礼,车身满是弹痕,绿色的涂装已经斑驳不堪,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生锈的铁板,车身上的骷髅图案也缺了一角,显得破旧又狰狞。它的履带“嘎吱嘎吱”地响着,像是一头年迈的野兽在艰难地喘息。 装甲车的机枪口缓缓转动,对准了薇儿所在的位置,随即发出一阵疯狂的扫射。子弹如雨点般朝着薇儿倾泻过去,打在她的金属铠甲上,溅起一串串火花,“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薇儿被这密集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她只能紧紧趴在地上,利用身边的碎石瓦砾作为掩护。 “可恶!”薇儿咬着牙,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她知道,这样被动挨打可不是办法,必须得想个对策。趁着装甲车换弹夹的间隙,薇儿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举起狙击式榴弹发射器,瞄准了装甲车。 “给我尝尝这个!”薇儿怒吼一声,扣动了扳机。一枚榴弹带着强大的力量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朝着装甲车飞去。装甲车的驾驶员看到榴弹飞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慌乱地想要操控装甲车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榴弹在装甲车附近爆炸,强大的气浪掀翻了装甲车,它的一侧被炸出一个大口子,冒出滚滚浓烟。车上的铁原军士兵被炸得东倒西歪,有的直接被抛出车外,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明。 “这下看你们还嚣张!”薇儿得意地大喊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朝着铁原军的方向走去,眼神中满是这个六百岁的中二少女那份不靠谱的自信。 可还没等她走出多远,一阵“突突突”的摩托轰鸣声从后方传来。她回头一看,好家伙,三辆二战德军样式的三轮摩托正风驰电掣般朝她追来。这三轮摩托的挎斗一侧,焊接着简易的机枪支架,上面架着的机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摩托上的铁原军士兵一脸狂热,嘴里叫嚷着听不懂的脏话,手中的机枪不停地喷吐着火舌,子弹如暴风雨般朝着薇儿射来。“哒哒哒……”一颗颗子弹擦着薇儿的金属铠甲飞过,在地上溅起一道道尘土。薇儿心里暗叫不好,赶紧加快脚步,朝着附近的废弃建筑冲去。 她在断壁残垣间左突右拐,身后的三轮摩托紧追不舍。那摩托的速度极快,在废墟中灵活穿梭,丝毫没有受到地形的影响。车上的机枪手疯狂扫射,路边的废弃家具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一张破旧的木桌,在子弹的冲击下,木屑横飞,瞬间散了架;旁边的一把椅子也没能幸免,被打得七零八落,碎片四处飞溅。 “想追上我,你们还嫩了点!”薇儿一边跑一边骂道。可那些铁原军士兵哪肯罢休,嘴里叫得更欢了,手上的机枪也扫射得更加猛烈。 突然,摩托上的机枪手从腰间掏出一个个小巧的装置,用力朝着薇儿的方向丢去。这些装置在空中迅速展开,竟然是一架架小型扑翼无人机,模样像极了金属翠鸟。它们的翅膀快速扇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如同一群夺命的黄蜂,朝着薇儿直扑而来。 这些小型扑翼无人机速度极快,机身小巧灵活,在废墟间穿梭自如。它们的眼睛部位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那是自带的追踪装置,紧紧锁定着薇儿。无人机越飞越近,眼看就要追上薇儿了,她能清楚地听到那翅膀扇动时发出的尖锐声音。 “哼,别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薇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将肩上的狙击式榴弹发射器丢在一旁,随后迅速从腰间抽出一个金属回旋镖。这金属回旋镖泛着寒光,边缘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薇儿手臂一挥,金属回旋镖如同一道闪电般飞了出去。它在空中飞速旋转,带着强大的力量,直直地朝着最前面的那架无人机冲去。只听“咔嚓”一声,金属回旋镖精准地击中了无人机,那架无人机瞬间被打得零件四散,“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解决掉一架无人机后,薇儿没有丝毫停留,转身继续朝着废弃建筑的深处奔去。而那三辆三轮摩托依旧紧追不舍,车上的机枪手还在不停地扫射,子弹在薇儿身边呼啸而过,在墙壁上打出一个个弹孔。薇儿在这枪林弹雨中左躲右闪,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摆脱这些难缠的家伙。 薇儿在枪林弹雨中左躲右闪,一边狂奔,一边迅速掏出通讯器,急切地喊道:“襄城号,我是薇儿!听好,我现在位于锦州城坐标北纬41.11° ,东经121.09°,正有三辆二战德军样式的三轮摩托疯狂追击我,摩托速度大约每小时60公里,给我炸掉这些坐标点!把这些家伙都给我收拾了!”说着,她在通讯器上快速标记了那三辆三轮摩托的位置,并将坐标传送给了襄城号。 几乎是同一时刻,襄城号战列舰上,李以撒收到了薇儿传来的坐标。他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大喊:“主炮准备,目标北纬41.11° ,东经121.09°,开火!” 襄城号那粗壮的主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一枚枚炮弹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以超过每秒700米的初速度,呼啸着飞向薇儿标记的位置。 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在路面上炸开。“轰隆轰隆”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第一枚炮弹精准命中一辆摩托前方不远处,爆炸瞬间释放出巨大能量,产生的弹坑直径足有三四米,深度也近一米。强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砖石、泥土高高抛起,那些碎石如同子弹般四处飞溅,有的直接嵌入旁边的墙壁,有的砸在附近废弃车辆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三辆三轮摩托上的铁原军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吓得脸色惨白如纸。他们惊恐地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慌乱地转动车把,试图躲避炮弹的袭击。一辆摩托在慌乱中为了躲避弹片,急转弯太猛,直接侧翻在地,车身在地面上摩擦出一串火花,车上的士兵被狠狠甩了出去,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身上瞬间布满了擦伤和血迹,痛苦地呻吟着。 另外两辆摩托的驾驶员咬着牙,油门拧到最大,不顾一切地在弹坑和爆炸的火光中穿梭。他们眼神中带着疯狂与不甘,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在炮弹爆炸掀起的烟尘中左冲右突。 但厄运还是降临了,又一枚炮弹在离其中一辆摩托仅数米的地方爆炸。爆炸产生的气浪如同一股无形的巨力,将这辆摩托直接掀上了天。摩托在空中翻滚着,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零件破碎声,油箱也被点燃,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最后,燃烧着的摩托重重地摔在地上,燃起熊熊大火,车上的士兵被火焰瞬间吞噬,发出凄惨的叫声。 此时,只剩下最后一辆三轮摩托还在追击薇儿。车上的机枪手红了眼,不顾危险,依旧疯狂扫射,子弹“哒哒哒”地在薇儿身边穿梭,溅起的火花和砖石碎屑不断打在她的金属铠甲上。 薇儿心中怒火中烧,她看准时机,在摩托靠近的瞬间,猛地纵身一跃。她高高跃起,在空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借助金属铠甲赋予的强大力量,朝着摩托车驾驶员狠狠踹去。这一脚带着千钧之力,直接踹在驾驶员的胸口。驾驶员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体像被重锤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半天都没了动静。 还没等车上的机枪操作手反应过来,薇儿在空中顺势扭转身体,又是一脚,精准地踹向机枪操作手。这一脚直接将对方踹下了车,机枪操作手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几圈,疼得龇牙咧嘴。 薇儿稳稳地落在摩托车上,她迅速调整坐姿,双手紧紧握住车把,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突突突”地怒吼着,朝着仅存的那辆摩托车笔直撞了过去。 对面那辆摩托车的驾驶员看到薇儿如疯狂的猛兽般冲过来,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慌乱地想要躲避,双手拼命转动车把,可由于过度紧张,动作变形,直接将摩托车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摩托车瞬间被撞得扭曲变形,零件散落一地,驾驶员的身体也因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墙上,随后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生死不明。 薇儿停稳摩托车,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哼,跟我斗,你们还不够格!”说完,她看了看手里的泥丸,不无得意地对那东西说:“动作大片看够了吗?还让我喊你诺玛显灵?” 泥丸在薇儿的手里开始剧烈震动,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仿佛一颗即将爆发的小宇宙。薇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诺玛朝着一块混凝土废墟丢去。这块混凝土废墟历经战火的洗礼,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弹坑和裂痕,像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断裂的钢筋从混凝土中刺出,有的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有的则直直地竖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又斑驳的金属光泽,仿佛随时准备刺穿靠近的一切。 泥丸一接触到废墟,便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以泥丸落点为中心,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起来。震动波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四周扩散开来,震得薇儿一个踉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围的碎砖石被震得纷纷跳动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紧接着,大地开始像沸腾的水一般快速隆起。地面仿佛变成了柔软的肚皮,不断地起伏、涌动。泥土和石块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形成一片浑浊的烟尘。随着隆起的高度不断增加,地面下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支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巨大手掌从地面猛地撕开。这手掌巨大无比,手指粗壮有力,表面的混凝土还带着刚刚破土而出的湿润,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泥土。钢筋像是这只手掌的筋骨,突兀地暴露在外,闪烁着金属的冷光,每一根都如成人的手臂般粗细。 诺玛以这样震撼的钢筋混凝土形态出现了,它高高地耸立在废墟之上,如同一个从地底崛起的巨人。薇儿正好坐在诺玛的肩上,此时的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诺玛的脑袋,说道:“哎哟我的好闺蜜,你可要多吃点,女人就应该高高的,个子太矮可就不好看了。”诺玛似乎听懂了薇儿的话,微微晃动了一下肩膀,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回应薇儿的调侃。薇儿坐在诺玛的肩上,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得意的光芒。只见诺玛缓缓抬起那只巨大无比的钢筋混凝土手掌,朝着不远处一堵混凝土浇筑的墙壁伸去。它的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力量,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发出“嗡嗡”的声响。 当诺玛的手掌触碰到墙壁时,先是传来一阵沉闷的摩擦声,紧接着,它的手指如同巨大的铁钳,紧紧地扣住墙壁的边缘。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墙壁在诺玛的巨力之下开始松动,周围的地面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那些原本牢牢嵌入地面的地基,在诺玛的拉扯下,逐渐被拔起,带出一大片泥土和碎石。 诺玛将拔起的墙壁送到嘴边,张开如同山洞般的大口,一口咬下了一大块混凝土。那混凝土在它的嘴里,就像是一块小小的饼干,“咔嚓咔嚓”地被嚼碎。每咬一口,都伴随着石块的破碎声和墙壁的断裂声,场面十分震撼。 随着诺玛不断地咀嚼吞咽,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它身体上那些由石头组成的缝隙间,开始闪烁起熔岩的光芒。起初,只是星星点点的微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微弱星辰,但很快,这些光芒就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熔岩的光芒透过缝隙,将诺玛的身体映照得如同一个散发着神秘力量的巨大熔炉,那些钢筋在光芒的照耀下,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微微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光芒闪烁之间,诺玛的身体开始暴涨。它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大,原本就高大的身躯变得更加巍峨耸立。它的肩膀变宽,手臂变粗,双腿也变得更加粗壮有力,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感。它脚下的地面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迅速向四周蔓延,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周围的建筑废墟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纷纷开始摇晃、倒塌,扬起漫天的灰尘。 薇儿坐在诺玛的肩上,兴奋地大喊:“哇哦!诺玛,你太厉害了!继续吃,把这些都吃光光!”在薇儿的呼喊声中,诺玛继续挥动着它的巨手,将周围的混凝土建筑一一拔起,放入口中。每吃掉一块,它身体上的熔岩光芒就更亮一分,身体也随之变得更加庞大,仿佛它正在不断地汲取着这些混凝土中的能量,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此刻的诺玛,就像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毁灭巨兽,在锦州城的废墟中肆意展现着它的强大力量。 而薇儿坐在诺玛的肩上,看向远处不断在被襄城号、镇江号以及镇海号三艘战列舰轮流轰击的堡垒群。就在这时,诺玛似乎感受到了薇儿内心对战斗的渴望,它没有丝毫预兆地将薇儿高高抛起。薇儿在空中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身姿轻盈而矫健,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充满了兴奋与期待。 趁着薇儿在空中的短暂时刻,诺玛开始行动。它巨大的身躯缓缓蜷缩起来,就像一只远古的穿山甲,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巨大球体。这球体表面的钢筋交错纵横,如同一张坚固的网,混凝土则紧紧地包裹在其中,还不断有熔岩的光芒从缝隙中透出,让这个球体看起来既神秘又充满力量。 诺玛刚一完成变形,便飞速地滚动起来。它滚动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强烈的气流,周围的尘土被卷到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尘柱。薇儿在空中看准时机,稳稳地落在了飞速滚动的球面上。她双脚用力一蹬,借助球的旋转力量,开始在球面上快速奔跑起来,带动着诺玛的大球旋转得更快了。 诺玛的大球如同一个横冲直撞的巨型炮弹,朝着前方的混凝土建筑撞去。“轰隆”一声巨响,大球与一座废弃的高楼正面相撞。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高楼瞬间出现无数道裂痕,伴随着一阵烟尘和“噼里啪啦”的砖石破碎声,整栋楼开始摇摇欲坠。而诺玛的大球在撞击之后,不仅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反而因为粘上了高楼的砖石,变得更加庞大,就像一个巨大的雪球在雪地里滚动,越滚越大。 大球继续向前滚动,每一次撞击都引发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响动。地面在它的重压和冲击下,出现了一道道恐怖的沟壑。这些沟壑又宽又深,像是大地被撕开的伤口,不断有泥土和石块从边缘滑落进去。周围的建筑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纷纷倒塌,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随着诺玛的大球不断滚动,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惊人。它所到之处,无论是坚固的建筑,还是厚实的防御工事,都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撞碎、碾压。那些原本阻挡在前方的障碍物,此刻都成为了诺玛大球变大变强的“养料”。薇儿站在球面上,兴奋地大喊着,指挥着诺玛朝着铁原军的阵地冲去,她的声音在这一片混乱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斗志和豪情。而诺玛则如同一个忠诚的伙伴,在薇儿的驱使下,勇往直前,向着敌人发起了最为猛烈的冲击。 第550章 征辽东(9) 柳京总统府,这座承载着高丽政权核心意志的建筑,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凝重的氛围。大理石铺就的走廊宽敞而幽深,华丽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却冰冷的光,映照在两侧墙壁上悬挂的画像上。高丽国父文永顺、第二任总统金亨泰、第三任总统朴永哲的画像依次排列,画中人物目光深邃,仿佛穿透时空,审视着这变幻莫测的局势。 干瘦的权友三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前行。头顶后退的发际线,如同他日益严峻的执政形势,愈发明显。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阿西吧,阿西吧”,声音低沉而愤懑,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烦躁与不甘。“武廿无居然那么能打,居然在锦州登陆了。”他的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眉头紧皱,眼神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 走着走着,他突然转头,目光如鹰般锐利,扫向身旁的两人,急切地问道:“贤俊,你说说,咱们不是给那个周天宇提供情报了吗?智勋,首都警卫师的情况怎么样?” 金智勋立刻挺直身躯,双脚并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脸上神情肃穆,恭恭敬敬地低下头,疾步上前,伸手握住那厚重的门把手,用力一拉,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权友三微微颔首,拖着步子走进办公室,那瘦小的身躯在硕大的椅子前显得格外渺小。 金智勋随后跟进,笔直地站定,抬手敬礼,声音洪亮而坚定:“总统阁下,我们的情报确实按照李顾问的吩咐交给周天宇了,对方也加强了防御,但是根据咱们的情报,周天宇主要觉得营口的条件更好,所以在营口布置了重兵。此外柳京一切正常,反对派领袖,李恩施,已经送到西冰库大酒店了。”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此时就差一句''忠诚''似乎就完美了。 毕竟权友三对亲信部队,一直很好,谁不给他庐州票,他就把谁送到西冰库大酒店给人家来一套军体拳按摩套餐,然后再把人按到水箱里来个spa,不行的话还可以请那些人充当警棍的肉身检测员。 一套流程走下来,你看到权友三不拉裤子,都算是你没吃饭。有些脑子灵活的,还不等兵哥哥热情邀请他们去西冰库大酒店度假,就已经把自己挣的钱主动全部充公了。 然而此时的权友三显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可还是对金志勋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就在这时,总统特别安全顾问李俊贤,脸上挂着一抹看似温和却暗藏深意的笑容,微微侧身,看向气得扭过头去的权友三。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阁下,其实咱们不如联系一下,武廿无,毕竟他是国际社会承认的龙国领袖,而且现在已经从南到北十个省了,再加上杨泽的蜀郡,已经对他开放了领空和军事通行权,他就拥有了十一个省,这已经快拥有末世前龙国的一半领土了。” 权友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烦躁地揉着嘴唇,鼻子里重重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我当然知道武骡子有多凶,你知道那个家伙居然命令他的海军陆战队,无论是锦州城还是锦州港所有拿枪的人,杀无赦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恐惧,仿佛那血腥的杀戮场景就在眼前,令他不寒而栗。就连印着武廿无戎装像的庐州票也都不香了。 只听权友三,小声念叨着:“阿西吧,我们接触他,他把末世前龙国的驻军权,旧事重提怎么办?”说到这里,就重重的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杯子都跟着跳了起来,紧接着他看向李俊贤,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武廿无这次没有打下辽东省,你说周天宇会不会找咱们麻烦啊。” 这两个问题跨越性太大了,头一个问题还是想和武廿无这个末世霸主据理力争一下,可是紧接着,就问出了一个最怂的问题。毕竟周天宇可是一个辽东省的省主,他都害怕人家秋后算账,又哪里来的勇气对抗庐州军呢? 权友三的话听起来像是胡说八道,可是李俊贤明白内在的逻辑,毕竟全世界都知道武廿无是末世后唯一的工业国的领袖,就是在柳京抓住一个小孩子,也都知道武廿无比周天宇厉害。毕竟人家头像就是钱,还不够厉害吗?可这就像是末世前那些整天说国家大事的人,好像冒出个宇宙皇帝他都能给人家两个大逼斗。 可是真让那些人评论一下村长的手段,仔细想想也都是自愧不如。这种懦弱的现象在末世前的网络上反应出来就是各种吹,比如“混混吹”,这类人都是挨过混混大逼斗的,所以就变成了,“天老大,混混老二,我老三”的态度,通俗点来说权友三毕竟被周天宇差点打下柳京,就像是挨过混混大逼斗的宅男。他会害怕周天宇这个“混混”,而不是害怕武廿无这个“警察”。 李俊贤微微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看向权友三,缓缓开口道:“总统阁下,武廿无要是再提以前龙国驻军的事儿,确实是个麻烦。但现在这局势变得太快,武廿无想把统一后的地盘稳住,说不定也得靠咱们高丽帮衬着,他不见得就会硬要恢复驻军权。毕竟他眼下最要紧的是打下辽东省,先把自己在龙国的地位坐稳了。” 权友三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犹豫,他搓着下巴,小声嘀咕:“话是这么说,可武廿无那家伙心狠手辣,谁知道他会不会趁这机会给咱们个下马威?” 这时,金智勋往前跨了一步,站得笔直,说道:“总统阁下,依我看,咱们先别急着行动,再观察观察。武廿无和周天宇正打得难解难分,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咱要是这时候急着去跟武廿无接触,万一武廿无没打赢,周天宇肯定觉得咱背叛他了,到时候咱们可就前后都有敌人,日子不好过了。” 权友三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突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总统阁下,大事不好啦!周天宇派使者来了,说咱们必须马上再给一批物资和情报,不然就把咱们当敌人,打完仗第一个就来打咱们高丽!” 权友三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煞白,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握成拳头,额头上青筋直冒,大声吼道:“这个周天宇,太欺负人了!之前咱给他的东西还少吗,他怎么还不满足!” 李俊贤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赶忙说道:“总统阁下,先别着急。周天宇这时候提要求,说明他在战场上可能不占优势,急着要咱们帮忙呢。咱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他谈谈,争取点对咱们有利的条件。” 权友三咬着牙,眼里闪过一丝狠劲,说:“谈?跟周天宇那老狐狸有什么好谈的,他肯定得寸进尺!” 金智勋却很冷静,他说:“总统阁下,咱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要是拒绝周天宇,他肯定会发火,就凭咱们现在的军事力量,根本打不过他。而且,咱们也能借着谈判,摸摸周天宇的底,看看他在战场上到底啥情况。” 权友三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慢慢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说:“行吧,那就见见这个使者。但你们都给我记住,得守住咱们的底线,不能让周天宇那家伙占太多便宜!”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我要见你们总统!你们这些人,竟敢拦着我!” 权友三脸色一变,看向金智勋,问:“这怎么回事?” 金智勋神情一紧,说:“总统阁下,应该是周天宇的使者到了,我去看看。”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金智勋带着一个穿着华丽衣服,满脸傲气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看见权友三,不仅没行礼,还仰着鼻子,很不屑地说:“你就是权友三?哼,我是奉周省长的命令来的。你们必须在三天内给我们五百吨粮食、十万支步枪、一千万发子弹,还有山炮、四百门60mm迫击炮、八万发迫击炮弹,还有掷弹筒、马克沁机枪,再加上一批摩托车和装甲改造的汽车。另外,关于武廿无军队的部署情报也得给我们。要是不给,周省长说了,你们高丽就等着被灭吧!” 权友三强忍着怒火,站起来冷冷地说:“使者先生,我们高丽之前已经给周省长帮了不少忙,现在我们自己也有不少困难,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东西,满足不了周省长这么高的要求。” 那使者一听,脸色马上沉下来,说:“权友三,你别不识好歹!周省长可没多少耐心。你要是不答应,后果高丽国承担一切后果!”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可是权友三脸上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眼神中透着狡黠,他缓缓开口道:“使者先生,先别急着发火嘛。我也是关心周省长那边的战局,您说说,现在打得怎么样了?武廿无那家伙可不好对付啊。” 那使者原本就心急如焚,被权友三这么一问,顿时暴跳如雷,大声吼道:“少废话!你管那么多干嘛,赶紧把东西准备好给我们,否则有你们高丽好看的!周省长那边的事儿轮不到你操心!” 权友三心里一喜,他就知道这使者如此气急败坏,肯定是周天宇那边的战局不容乐观。他故意叹了口气,脸上装出一副无奈又同情的样子,说道:“使者先生,您也别这么大火气嘛。您看您这次来,要是两手空空回去,周省长那边也不好交代不是?您也知道我们高丽的难处,可我们也不是不想帮忙啊。” 使者听了这话,脸上的怒容稍微缓和了一些,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使者身后的金智勋,悄悄地从腰间摸出一条绳子,将绳子在两个拳头上盘绕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紧紧盯着使者的脖子,随时准备动手勒死这个使者。在这末世之中,又正值战乱,死几个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到时候不承认也就那样,末世里谁没弄死过几个人呢? 权友三笑着走到使者面前,伸出手捏了捏对方肥嘟嘟的下巴,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和威胁,说道:“使者先生,我们也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希望周省长能体谅一下我们的处境。这样吧,我们尽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先给您提供一部分物资,您看怎么样?但这也需要您在周省长面前美言几句,让他知道我们高丽的诚意。” 使者被权友三捏着下巴,心中又惊又怒,但此时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若是真的惹恼了权友三,恐怕自己连这总统府都出不去了。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咬了咬牙,说道:“好,那你们先说说能给多少,要是太少,我可没法跟周省长交代!” 权友三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说道:“这样吧,粮食我们先给两百吨,步枪给三万支,子弹三百万发,山炮给三十门,迫击炮一百门,迫击炮弹两万发,掷弹筒两百个,马克沁机枪一百挺,摩托车一百辆,装甲改造的汽车三十辆,至于情报嘛,我们会整理一份详细的给您。您看,我们高丽也算是尽力了吧?” 使者听了权友三的话,脸色一变,刚想发作,却看到金智勋站在自己身后,手中的绳子若隐若现,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强压着怒火,说道:“权友三,你这也太少了,根本不够用!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周省长不会放过你们的!” 权友三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道:“使者先生,这真的是我们能拿出的极限了。您要是觉得不行,那我们也没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罢,他眼神一凛,直直地盯着使者,似乎随时都会把使者送灭口。 使者站在那里,权友三的目光如利刃一般穿透他的灵魂,而金智勋那隐约可见的绳子更是让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在这股无形的压力下,使者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每一次颤抖都像是在预告着即将发生的羞辱。 随着恐惧的加剧,使者感到一股暖流从小腹涌出,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变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试图用意志力去阻止那股暖流的蔓延,但恐惧和紧张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彻底失去了控制。那暖流终于冲破了最后的防线,从他的裤裆处缓缓流出。 一开始,只是裤脚边缘隐约出现了一丝水印,如同晨露滴落在荷叶上,微小而不易察觉。但很快,那水印开始扩散,颜色逐渐加深,变成了一片湿润的印记。使者感到裤子紧贴在皮肤上,那湿透的感觉让他更加羞愧难当。他试图用双手遮掩,但那片湿迹却毫不留情地继续扩散,直至整个裤裆都湿透,形成了一个明显的湿斑。 那湿斑不断扩大,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它沿着裤管向上蔓延,直至大腿根部。使者的裤子因吸满了液体而变得沉重,贴在皮肤上,每一寸布料都显得异常碍事。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尿骚味,那是恐惧和绝望的味道,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不适。 使者的眼神变得空洞,他的自尊和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他成了一个在恐惧面前无法自控的可怜虫。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逃离这个让他羞辱的现场,但他的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牢牢地定在原地,见证着他的耻辱。 权友三看着使者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笑容。他微微歪着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缓缓地,他伸出一只手,用食指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巴,绕着使者缓缓踱步,那步伐不紧不慢,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哎呀呀,使者先生,何必如此紧张呢?”权友三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调侃。他走到使者面前,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使者的肩膀,那力道看似轻柔,却让使者的身体不自觉地一颤。 “咱们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僵嘛。”权友三说着,脸上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可那眼神中却透着狡黠的光。“我知道周省长那边战事紧张,我们高丽也想尽力帮忙,可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顿了顿,眼睛微微眯起,观察着使者的反应,接着说道:“不过呢,使者先生要是能给我透点底,说说周省长那边的真实情况,我也好想办法,多给您凑点物资不是?” 权友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使者的手臂上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施加压力。“您看,咱们高丽虽然地方不大,可也有自己的办法。要是您能帮这个忙,我保证,回头让几个穿赤古里的漂亮少女好好接待您,让您舒舒服服的,怎么样?” 权友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而且啊,只要您能让周省长满意,以后咱们的合作机会还多着呢。说不定等这仗打完了,咱们还能一起发笔大财,您说是不是?” 说着,权友三凑到使者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使者先生,您也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被周省长怪罪吧?只要您跟我好好说说,我保证,不会让您空手而归的。” 说完,权友三直起身子,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使者,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使者的内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551章 征辽东(10) 高丽共和国首都,柳京,夜色如墨般浓稠,将城市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一处看似寻常的韩式民居内,暖黄色的灯光摇曳不定,似在为这暧昧的氛围添柴加薪。榻榻米上摆满了精致诱人的韩式美食,美酒的香气在空气中肆意弥漫,轻柔舒缓的音乐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屋内两人的心头。 闵成浩,周天宇派来的使者,此刻眼神迷离,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显然已被这美酒和眼前的美人撩拨得醺醺然。他身旁,身着艳丽赤古里的熙珍,那赤古里恰到好处地露出她白皙的、被小衣轻掩的温婉之地,肌肤如玉,若隐若现,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致命诱惑。 熙珍微微侧身,嘴角勾起一抹勾人的浅笑,眼神中满是魅惑,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壶,缓缓为闵成浩斟满酒杯,声音柔媚且带着一丝娇嗔:“闵先生,您这次从那凶险得要命的战场上赶来,肯定是英勇无敌、见多识广。我呀,就爱听英雄的事儿,您就给我讲讲呗,我保证,我乖乖听着,绝不打岔。” 闵成浩的目光直勾勾地黏在熙珍轻掩的温婉之地,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响。他得意地挺了挺胸膛,一把抓过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发出满足的叹息:“哈哈,小姑娘,那战场上的事儿啊,可多了去了,不是你能想象的。那血雨腥风,枪炮声噼里啪啦,真叫一个吓人!” 熙珍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身子向前倾了倾,轻声说道:“闵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讲讲嘛。”说着,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闵成浩的手上,那细腻的触感让闵成浩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闵成浩感受着熙珍的触碰,心中一阵燥热。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好,那我就给你讲讲……”他的眼神变得越发炽热,仿佛要将熙珍融化在自己的目光中。 熙珍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在这暧昧的氛围中,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熙珍的脸上泛起如晚霞般羞涩的红晕,眼波流转间,似有若无地瞥向闵成浩,那娇羞的神态仿佛在邀请他进一步探索。她装作害羞地低下头,却巧妙地将闵成浩的手引向自己小衣遮盖的柔软隐秘部位,娇声嗔怪道:“哎呀,闵先生,您就别卖关子啦,快跟我说说嘛,我都等不及啦。您要是不告诉我,我今晚可真的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呢。” 闵成浩的手触碰到那温润柔软的地方,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眼中的欲望之火如燃烧的野火,愈发猛烈。他兴奋地捏了一下,粗糙的手掌感受着细腻的柔软,那美妙的触感让他不禁沉醉其中。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放纵:“行,那我就给你讲讲。这次武廿无那家伙在锦州闹出了大动静,他手下有个怪物,可真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 熙珍的眼眸瞬间睁大,脸上露出惊恐又好奇的神情,双手紧紧抓住闵成浩的手臂,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怪物?什么怪物呀?听起来好吓人啊,闵先生您当时肯定遭遇了不少危险吧?您没受伤吧?” 闵成浩拍了拍胸脯,眼神中闪过一丝傲然:“那是自然,不过我闵成浩可是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那怪物一开始是个足有三十层楼高的大球,横冲直撞,一下子就把锦州防线撞出个大缺口。我们那些防御工事啊,在它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熙珍的手轻轻捏了捏闵成浩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中带着哭腔,仿佛在为他的安危担忧:“天哪,那么大的球,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东西呢?那它撞开防线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呢?我真的好担心您,闵先生。”说着,她的身体渐渐靠近闵成浩,柔软的身躯轻轻磨蹭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 闵成浩在熙珍的小衣下把玩了一番,得意的看了一眼这个“小迷妹”,开心的小眼睛都眯起来了,可他也觉得自己是个体面人,于是灌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脸上的得意更甚:“这球还不受控制,能跳得老高,再猛地砸下来,根本拦不住。我们好多士兵都被砸死了,那场面,太惨了,到处都是血和碎肉……” 熙珍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眼中泛起泪花,她将头轻轻靠在闵成浩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哽咽:“哎呀,闵先生您能平安回来真是谢天谢地。那后来呢,这个大球怎么样了?要是您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呀?” 闵成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借着酒劲和熙珍的诱惑,话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来:“后来那大球居然变成了人,开始啃房子。它嘴里喷出岩浆,啃起房子就像吃饼干一样,好多建筑都没了。” 熙珍皱着眉头,脸上露出怀疑之色,不过很快又换上一副娇憨的模样,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闵成浩的胸口:“这也太离谱了吧,闵先生。我知道末世有怪物,可没听过这样的。您该不会是骗我吧?不过,就算是骗我,我也爱听您说话。您的故事把我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呢。” 闵成浩脸色微变,露出不悦,觉得自己的话被怀疑了,连忙辩解:“我怎么会骗你?这都是我亲眼所见!那怪物的威力,大得超乎想象!” 熙珍见惹得闵成浩不快,赶忙搂住他的胳膊,将身子紧紧贴过去,那轻掩的温婉之地蹭着他的手臂。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闵成浩,眼中满是歉意:“好啦好啦,闵先生,我信您啦。我不该怀疑您的。那后来呢,这个怪物后来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呀?快告诉我嘛。” 闵成浩犹豫片刻,又喝了口酒,在酒精与熙珍的双重撩拨下,继续说道:“结果那怪物没一会儿就像一堆碎石头似的塌了,也不知道咋回事。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武廿无的军队就冲上来了,我们压力一下子就大了。” 熙珍眼睛一亮,继续追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啊,怎么会突然塌了呢?是不是咱们的军队做了什么呀?您肯定知道,快告诉我嘛。” 闵成浩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不是,军队啥都没做,它自己就塌了。不过之后,武廿无的军队攻势太猛,我们现在可不好过。” 熙珍点点头,继续套话,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原来是这样,闵先生您知道得可真多。那您觉得周省长这次能挡住武廿无的进攻吗?我真担心您呢。” 这时,闵成浩的眼神突然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可能话说得太多,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他咳嗽了几声,坐直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小姑娘,有些事儿你知道太多可不好。行了,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熙珍心中暗喜已套到不少情报,可面上仍装出委屈的模样,轻咬着嘴唇,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可能滴落下来。她娇声说道:“闵先生,我就是担心您嘛,又不会跟别人说。我们喝个交杯酒嘛,我还想多听您讲些事儿呢。”说着,她缓缓地伸出纤细的手臂,如蛇般与闵成浩的手臂交缠,将酒杯递到他唇边。 闵成浩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中一阵荡漾,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住诱惑,与熙珍喝下了交杯酒。熙珍顺势又拿起一块烤肉,喂到闵成浩嘴边,轻声道:“闵先生,吃点东西,别光喝酒。”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婉转悠扬,让人听了不禁心醉神迷。 闵成浩张嘴吃下烤肉,眼神中欲望再次升腾。他一把搂住熙珍的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熙珍轻轻扭动着身躯,似是在挣扎,又似是在迎合,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闵成浩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熙珍身上游走,他的嘴唇凑近熙珍的耳朵,轻声说道:“宝贝,别光说那些没用的了,咱们……” 熙珍轻轻推开闵成浩,脸上露出娇羞又略带责怪的神情,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仿佛在说:“闵先生,您着什么急嘛。咱们先好好喝喝酒、说说话,这么着急,多没意思呀。”她的手指轻轻在闵成浩胸口画着圈,每一下都仿佛带着电流,让闵成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闵成浩被推开,脸上露出不悦,但看着熙珍那勾人的模样,又有些按捺不住。他再次伸手想要抱住熙珍,嘴里嘟囔着:“宝贝,别逗我了……” 熙珍灵活地躲开,轻轻拍了下闵成浩的手,嗔怪道:“闵先生,您再这样,我可不理您了哦。您要是好好的,待会儿……”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脸上泛起红晕,如同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着闵成浩的回应。 闵成浩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暂时停下了动作,舔了舔嘴唇,说道:“好好好,宝贝,我听你的。那你再陪我喝几杯。” 熙珍见他暂时安分下来,心中暗松一口气,脸上却依旧带着柔媚的笑容:“这才对嘛,闵先生。来,咱们再喝一杯。”她端起酒杯,与闵成浩碰杯,眼中却在思索着如何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情报的时候,那位闵先生居然抱着她,没命的胡啃起来,下巴上的胡茬扎得她直皱眉,虽然她是个间谍可不是007啊,这么没命的抱着她,也让她感觉就像是被一头熊按住了似的, 熙珍用尽全力,猛地一推,终于挣脱了闵成浩的怀抱。闵成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脸上满是急切与不悦。他双眼泛红,怒视着熙珍,呼吸急促而粗重。 熙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恼意。她轻哼一声,说道:“我还当锦州战场和塔山一样,有什么刺激的战斗呢。听了半天,根本没有,什么坦克飞机的,结果你净跟我讲神话故事!昨天我接待了一个塔山战场的英雄,说的飞机坦克,比你那个大球有意思多了。” 闵成浩此时酒劲上头,又被熙珍的话激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向前跨了一步,似乎想要再次抓住熙珍,嘴里大叫着:“塔山?去他妈的塔山战斗英雄,老子来的时候还没开始打呢,就是武廿无的工兵在排雷!在说锦州的事我可亲眼见着了,哪是跟你讲什么神话故事!” 熙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面上却仍是满脸的不屑与娇嗔:“哼,你就吹吧,谁知道是真亲眼见着还是瞎编的。人家塔山来的英雄,那讲起战斗来可是条理清晰,哪像你,讲个怪物还神神叨叨的。不过说到工兵排雷,武廿无的工兵排雷有什么特别的?我听那英雄说塔山防线固若金汤,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排雷有猫腻呢。” 闵成浩被熙珍这一顿抢白,心中的怒火更旺,可又急于证明自己,便气冲冲地说道:“你懂什么!武廿无那混蛋的工兵排雷可邪门了。他们用的不是普通的排雷设备,听说是一种新型的探测装置,能精准定位到我们埋的那些隐蔽雷区。要不是我们事先得到了点消息,调整了雷区布局,指不定要吃多大的亏!” 熙珍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脸上却依旧是半信半疑的模样:“哦?真有这么厉害?你该不会又是在唬我吧。那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该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闵成浩见熙珍还是不信,急得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放屁!我们可是有可靠的情报来源。是我们安插在武廿无那边的一个内线传出来的消息,要不是这个内线,塔山防线还真悬了。不过那内线也因此暴露了,听说被武廿无那家伙给……”说到这里,闵成浩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上了嘴,警惕地看着熙珍。 熙珍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轻轻拉了拉闵成浩的衣角:“哎呀,闵先生,你别生气嘛。我就是随便问问,我相信你还不行嘛。那个内线被怎么样了呀?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闵成浩犹豫了一下,看着熙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一些,又灌了一口酒,才粗声粗气地说道:“被武廿无那家伙给处决了,那家伙可真够狠的。不过有了那内线的消息,我们也做了不少准备,在塔山布置了不少陷阱等着武廿无的军队呢。哼,他们要是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熙珍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原来是这样啊,闵先生你懂得可真多。那除了这排雷和陷阱,塔山那边还有什么特别的布置吗?我真的好担心你呀,要是你回去了安省主又让你去塔山,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说着,她又往闵成浩身边靠了靠,双手环上了他的胳膊,直接用温润的唇贴上了他的鼻尖。 第552章 杠杆(1) 末世历四年,七月27日,暴雨如注,天地间仿佛被一层灰暗的幕布所笼罩。辽东省大马棒屯,这个在末世的阴影中摇摇欲坠的村落,此刻正被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氛围所包裹。雨滴如同粘稠的黑色液体,疯狂地砸向大地,在破碎的水泥路面上溅起诡异的水花,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无尽的黑暗深渊。 村口那棵曾经或许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如今已成为一具扭曲的怪物。干裂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宛如巨大而扭曲的触手,在狂风中张牙舞爪。枝干上挂着的布条,被风雨撕扯着,发出“猎猎”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某种被困在异次元的冤魂发出的绝望哀号,令人毛骨悚然。村里的房屋大多已破败不堪,坍塌的墙体仿佛被某种巨大而无形的力量摧毁,露出黑洞洞的缺口,宛如一张张扭曲的怪嘴,诉说着曾经的悲惨故事。屋顶的茅草被狂风卷走,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房梁,在暴雨的肆虐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诡异的力量彻底压垮,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一辆卡车在这破碎的水泥路面上艰难前行,直径22.5英寸的巨大轮胎飞速旋转,轮胎上的防滑链“哗哗”作响,在这寂静又充满未知恐惧的村落里,宛如恶魔的低语,让人胆战心惊。雨水不断地从车身滑落,溅起高高的水花,这些水花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 汽车里,金九三掌柜眉头紧锁,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张已经有些破旧的地图。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可他似乎只是在紧张的看着那已经看过无数遍的地图。这位金九三,是高丽国派驻奉天的情报站站长,这次探路,关系着高丽国下一步的战略走向,丝毫马虎不得。不过目前的他已经把最新的关于奉天只有流民兵驻扎的消息,发给了高丽共和国的柳京总统府。再造成这一单,就可以顺利撤离了。 此时,车窗外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路边那些东倒西歪的电线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怪物在磨牙霍霍。远处,几间废弃房屋的窗户在风雨中“哐当哐当”地摇晃,好似一张张发出诡异声响的大口,随时准备吞噬靠近的一切。在那房屋的阴影中,似乎有一些模糊的身影在闪烁,隐隐约约,似有若无,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却又不敢确定那是否只是风雨造成的错觉。 这时,开车的伙计朴东溪忍不住抱怨起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烦躁与不安,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掌柜的,干嘛走村里这破路啊!而且还得按照规定,七拐八绕的。本来往南走是最近的路,结果非得往东绕,周天宇的人真奇怪,让咱们送车马行送物资,还规定下雨天才能跑,不打雷都不让动。”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溅起的雨水打在车窗上,让原本就模糊的视线更加朦胧,仿佛车窗之外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金九三面色凝重,他抬手捋了捋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凌乱的胡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还有一种对未知的敬畏:“你不懂,这是反卫星侦查。光学卫星在下雨天就不好使了,那些卫星拍不到咱们。”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试图让伙计安心,可他自己的内心也在这诡异的环境中忐忑不安。 朴东溪一听,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避开路上的大坑,一边嘴里念叨着:“可人家庐州军雷达卫星上那些有源相控阵雷达、合成孔径雷达,厉害着呢,你下多大雨人家也能看到啊。”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时不时地瞥向车窗外,似乎在那黑暗的角落里,随时会有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突然窜出。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卡车内部。金九三和朴东溪的脸在瞬间被映得惨白,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紧接着,一阵沉闷的雷声响起,仿佛是老天在发怒,要将这世界撕裂。 卡车在暴雨中艰难地前行着,车轮不时地陷入水坑,溅起一片片水花。朴东溪紧紧握着方向盘,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金九三则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心中暗自祈祷着能够平安无事地完成这次任务。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惧。而那未知的前方,似乎隐藏着更多的危险和挑战,等待着他们去面对。 金九三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如何解释,随后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要七拐八绕的原因了。他们这么安排,比如十五分钟转个弯,二十分钟调个头,每隔一段还要给秘密检查站报备时间,都是根据卡车遭遇无人机蜂群袭击的频率,计算卫星绕过这里的时间,就是为了尽量避开被发现的风险。咱们可不能露馅,要是被当成间谍,就算周天宇的人不杀咱们,也得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这些复杂的路线和规定让他们的行动变得异常艰难,而这诡异的环境更让他们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朴东溪听了,忍不住大声叫起来:“阿西吧,权友三派咱们来的时候,也没有说这么危险,而且周天宇这是让咱们淌雷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到时候可就完了!”他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带着深深的恐惧与不满,那声音仿佛被这诡异的氛围扭曲,变得尖锐而刺耳。 车继续在雨中前行,路边时不时闪过几具动物的白骨,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阴森。这些白骨散发着一种幽冷的光,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诅咒过。突然,一只身形庞大的野狗从路边的废墟中窜出,它的身上沾满了泥水,毛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瘦骨嶙峋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它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在黑暗中犹如两团鬼火,直勾勾地盯着卡车。它冲着卡车发出一声类似狼嚎的叫声,那声音仿佛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而是从更深层次的黑暗深渊传来,带着一种让人灵魂震颤的力量,仿佛是某种古老邪恶存在的咆哮,要将他们的灵魂都震慑住。朴东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方向盘猛地一抖,卡车差点冲进路边的沟里。 “别怕,别慌!”金九三赶忙伸手稳住方向盘,同时安慰着伙计。可他自己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警惕。他感觉到,在这看似空无一人的大马棒屯,有无数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但他清楚,自己在这种天气大概率不会被无人机袭击,只是这一路的诡异,实在让人心里发毛。 终于,他们看到了周天宇设在村里的秘密报备点。那是一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屋,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木屋的窗户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在这暴雨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金九三深吸一口气,对朴东溪说道:“打起精神,按规矩来,别露出破绽。” 两人停好车,冒着暴雨走向木屋。雨水如注,打在身上生疼,狂风裹挟着雨滴,几乎要将他们的身体吹倒。每一步都陷入泥泞之中,仿佛脚下的土地也在试图挽留他们,不让他们靠近那座神秘的木屋。 推开门,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杂着潮湿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一盏昏暗的油灯在桌子上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坐在角落里,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凌乱得像个鸟窝,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看到金九三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他缓缓伸出手,沙哑着嗓子说道:“拿钱。” 金九三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庐州票,小心翼翼地递给对方。老头接过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露出了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他一边清点着庐州票,一边嘴里嘟囔着:“武廿无也就印在钱上招人喜欢。这票子,在这乱世可真是硬通货,比啥都管用。”说罢,他把一份新的线路图交给金九三。 金九三接过线路图,快速扫了一眼,上面弯弯绕绕的路线让他眉头再次紧锁。他刚想开口询问,老头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抢先说道:“别问那么多,照着走就行。这路线可是根据最新的情报定的,能保你们平安。要是不听话,哼,你们的下场可就不妙了。”老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朴东溪在一旁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什么破地方,到处都透着古怪。”老头听到他的话,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不想死就给我闭嘴!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抱怨的地方。”朴东溪被老头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了嘴。 金九三赶忙赔笑着打圆场:“老人家,您别生气,他年轻不懂事。我们肯定按您说的做。”说完,他拉着朴东溪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老头突然又开口了:“等等!最近这一带不太平,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们要是遇到了,能躲就躲,千万别逞强。”金九三心中一紧,忙问道:“奇怪的东西?老人家,您说的是什么东西啊?”老头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只是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金九三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好带着朴东溪走出木屋。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狂风依旧呼啸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卡车,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那老头说的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条新的线路又是否真的安全?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因为现在他必须亲眼看看庐州军和铁原军在前线的状态。 虽然已经知道庐州军凭借一个巨型石球的掩护,冲入了锦州核心区域。但是这条路能走通和走不通差别可就大了,如果这条路能走通,就说明周天宇的可以利用这条末世前村村通的小路,躲开武廿无的卫星侦查,源源不断的往锦州甚至是塔山增兵。可如果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说明,武廿无手下的陆战队突破了辽西走廊中段的锦州就可以向西段的塔山和葫芦岛造成合围。那时候再和辽东周天宇暧昧不清下去,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了。 金九三与朴东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卡车,狂风裹挟着暴雨,几乎要将他们的身体吹倒。还没等他们走到卡车跟前,突然,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在这黑暗的雨夜中显得格外醒目。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群身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两个,站住!干什么的?”一个粗哑的声音大声喝道。金九三心中暗叫不好,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铁原军军装的人站在面前,个个神情凶狠,手中的枪支在雨夜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金九三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军爷,我们是给周省长送物资的,刚刚在那屋里报备过,这是线路图。”说着,他赶紧从怀里掏出线路图,递了过去。 为首的军官一把夺过线路图,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冷哼一声:“哼,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最近上面查得严,到处都有间谍乱窜,看你们俩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跟我们走一趟!” 朴东溪一听,急了:“军爷,您可别冤枉我们啊,我们真的是送货的!” “少废话,再啰嗦现在就毙了你!”军官恶狠狠地说道。 金九三知道此刻争辩也无济于事,只能先稳住局面,他对朴东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说道:“军爷,我们配合,您别生气,有什么事好好说。” 就这样,他们被铁原军押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前行。四周的黑暗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吞噬,雨滴砸在身上,却比不上此刻他们内心的冰凉。一路上,金九三不断在脑海中思索着脱身之计,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希望渺茫。 不一会儿,他们被带到了一个临时营地。营地中到处都是忙碌的士兵,在风雨中穿梭着,搭建着简易的工事。士兵们把金九三,两人推进一个帐篷里,里面坐着一个看起来职位稍高的军官,正对着地图研究着什么。 看到两人被押进来,他抬起头,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番:“就是这两个?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东西,说,到底是干什么的?” 金九三再次解释道:“长官,我们真的是给周省长送物资的,我们有正规的手续,刚刚在村里的秘密报备点也报备过了。” 军官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一拍桌子:“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我们人手不够,正缺壮丁。你们两个就留下吧,帮忙搬运物资,要是敢耍花样,就地正法!” 金九三心中大惊:“长官,我们真不是干这个的,我们……” “别废话!”军官打断他的话,“现在是战争时期,由不得你们。从现在起,你们就是铁原军的临时搬运工,要是不好好干,有的是苦头吃!” 朴东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长官,我们……”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士兵用枪托顶了一下,疼得他闭上了嘴。 无奈之下,金九三知道反抗也没有用,只能先应承下来。他们被带出帐篷,在雨中开始搬运那些沉重的物资箱子。每搬一箱,金九三的心就沉一分,他知道,自己和朴东溪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不仅完成不了任务,还随时可能因为身份暴露而丢了性命,而高丽国接下来的战略计划,也因为这次意外,彻底陷入了未知的困境。在这狂风暴雨的夜晚,他们只能在铁原军的监视下,默默等待着未知的命运。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被捕也会牵连出,整个辽东省,甚至是这场战役关键的变化不过那都是几天后的事了。 第553章 杠杆(2) 前敌指挥部走廊对面的大办公室(指挥中心),一片繁忙景象。无数参谋手持文件,低着头匆匆走过,脚步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我坐在办公室里,目光紧盯着桌上的电话,耳边不断传来锦州前线打来的电话声,此起彼伏,如同战场的号角,不断催促着我做出决策。 参谋甲:“什么?锦州前线请求增援火炮弹药!收到,我们会立刻调配最近的补给点进行支援。” 参谋乙:“陆战师第二团,敌军在东侧防线发动了猛烈反击,请求空中支援?我们已经安排陆军航空兵的a-10攻击的一个大队前往指定区域了,请再次确认你们的坐标,避免误伤。嗯嗯,好的。” 参谋丁:“什么?又是要a-10?现在a-10很紧张,这样吧,我联系在山海关机场的f-15ex一个中队给你们提供空中支援吧。好,好的。” 这时我看到,我的老熟人,现在升任参谋长赵丽丽,此时拿起大办公室那边一部红色座机:“这里是前敌指挥部,什么塔山前线需要b1b对塔山投放5枚gbu-72航弹,3枚fab-3000?常规轰炸行不行?不用汇报督帅,我就能告诉你,这个请求太离谱了! ” 我听着这些简洁而忙乱的请求和参谋们的回应,心中涌起一股无形的压力。这次两个战场同时发力,一边是锦州,另一边是塔山,我们两边发力,就像是掐住敌人脖子的两只手,两只手肯定要同时发力才能把周元青掐死。 真要是那支手不够用力,那就变成赶羊了,根本不是打仗。可要是想打得狠,打得凶,那可不光是后勤运过来,更要调度的好,各种需求协调到位,前敌指挥部也不是许愿机,不是随便要什么,就给什么。弹药消耗必须要符合战略价值才可以。塔山还没有决战就有人想要,出动战略轰炸机了。可笑! 就在我还在听着电话里各种离谱的要求时,机要参谋胡可儿快步走进办公室。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低头匆匆看着,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一进门,她迅速关上门,将外面的嘈杂声隔绝在外,然后向我敬了个礼。 “报告督帅,前线请求空中支援,坐标已发送。”一个参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迅速点头,示意通讯兵立即传达命令。紧接着,又一个参谋急匆匆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低声汇报着最新的侦察情报。 就在这时,机要参谋胡可儿快速走向我的办公室,她的步伐稳健而急促,手中紧握着一份加密文件。她进门后,迅速关上房门,将外面的嘈杂声隔绝在外,然后立正敬礼,声音清脆而有力:“督帅,目前截获的情报显示,虽然我军已经对锦州城区造成了合围,但奉天以及营口方向依旧有敌人利用秘密渠道进行兵力和物资的运输。” 我一听,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揉着嘴唇,心中暗自思忖:我们的卫星和无人机侦察已经覆盖了主要区域,甚至高速公路和国道的摄像头都已经修复了一部分,怎么会还被敌人钻了空子呢?而且,这些秘密渠道究竟是如何避开我们的侦察网络的? 我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仿佛要看穿一切迷雾,猛地一拍桌子,大喊道:“天穹,立刻把敌人援助到位的具体时间和那天对应的天气情况显示出来!”天穹系统迅速响应,屏幕上跳出了一系列数据和图表,清晰地展示了敌人援助行动的时间与当时的天气状况。 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我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来每次敌人援助到位的时间都是雷电交加、暴雨倾盆的恶劣天气。我瞬间明白了,对方是在利用传统光学卫星无法穿透厚重云层和大雾的弱点,来躲避我们的侦察。我愤怒地一把抓过胡可儿手中的情报,仔细查看那些补给车的照片,每辆车都装备了防滑链,车身覆盖着厚厚的泥巴,显然是在恶劣天气和路况极差的环境下行驶。 我紧握着拳头,心中的怒火中烧,但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我迅速冷静下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虽然在末世,高速公路、国道、省道都还能勉强使用,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末世前的村村通工程。这些小路在末世后因为无人维护,路况已经变得极其糟糕,但在恶劣天气下,却成了敌人运输兵力和物资的秘密通道。不过,这根本不是理由,我们的天上还有雷达卫星,合成孔径雷达和有源相控阵雷达可是完全可以穿透云层的啊。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一切问题,当我看到电子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村庄名的瞬间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我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对胡可儿下令道:“立刻通知所有侦察单位,重点排查末世前的村村通工程,尤其是那些路况极差、平时无人使用的小路。同时,加强恶劣天气下的侦察力度,绝不能让敌人再利用这些漏洞!” 胡可儿接到命令后,迅速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去传达指令。我补充道:“等一下,胡可儿,通知侦察单位,除了重点排查村村通工程,还要特别注意卫星绕行间隙的侦察盲区。这些盲区可能被敌人利用,尤其是在恶劣天气下。同时,要求侦察单位在大雾、暴雨等恶劣天气下,增加低空侦察机的出动频率,利用雷达和红外设备进行补充侦察。” 胡可儿点了点头,迅速转身离开,而我则继续盯着电子地图,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就在这时,通讯兵又递过来一份加密文件,我接过文件,迅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 “督帅,这是最新截获的情报,显示敌人在奉天和营口方向的运输路线,似乎与一些废弃的矿场和旧工厂有关。这些地方在末世后被遗弃,但可能被敌人重新利用为临时的中转站。”通讯兵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我拿起通讯设备,迅速下达了一系列指令:“通知所有侦察单位,除了排查村村通工程,还要重点关注废弃矿场和旧工厂等潜在中转站。这些地方可能被敌人用来躲避侦察。同时,要求侦察机在执行任务时,利用卫星绕行间隙,进行低空、快速的穿梭侦察,确保不留死角。” “另外,针对大雾和暴雨天气,要求侦察机配备气象传感器,实时监测天气变化,以便及时调整侦察计划。在恶劣天气下,增加红外热成像设备的使用频率,确保即使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也能发现敌人的运输车队。”我继续说道。 通讯兵迅速记录下我的指令,然后转身离开去传达。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不早了。锦州和塔山两个战场的战斗还在激烈进行,而敌人的秘密运输线必须尽快被切断,否则我们的合围计划将受到严重威胁。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忙碌的营地。虽然天色已晚,但营地里依然灯火通明,士兵们和装备都在紧张地准备着。我知道,这场战斗的关键时刻已经到来,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战局的走向。 “天穹,给我显示一下当前的气象数据和卫星绕行轨迹。”我对着通讯设备说道。 天穹系统迅速响应,屏幕上显示出当前的气象数据和卫星绕行轨迹图。我仔细观察着数据,发现卫星绕行的间隙确实存在一些短暂的侦察盲区,尤其是在恶劣天气下,这些盲区更容易被敌人利用。 “通知侦察单位,根据卫星绕行轨迹,合理安排侦察机的出动时间,确保在卫星盲区期间,低空侦察机能够及时补位。”我下达了最后一条指令。 胡可儿再次回到办公室,她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整理好的侦察计划。我接过计划,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很好,按照这个计划执行。务必确保侦察工作的全面性和有效性,不能让敌人再有任何可乘之机。” 胡可儿敬了个礼,转身离开。我再次坐回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准备与各侦察单位的负责人进行最后的沟通。我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不仅取决于前线的士兵,更取决于我们能否在情报和侦察上占据优势。 我布置完一切,顿时觉得全身舒畅,就连紧巴巴的脖子都觉得舒坦了一些。于是我哼着小曲儿,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厕所,心里还回味着刚才布置任务时的畅快。这感觉,就像是把一盘乱棋重新摆得井井有条,让人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个赞。 厕所里很安静,除了水流声,就只剩下我自己的哼哼声。我站在蹲位前,一边放水,一边还时不时地瞄一眼那水柱,嘿,还挺准的,一滴不差地落在该落的地方。这让我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在河边撒尿,和小伙伴们比谁尿得远、尿得准的场景,那时候的快乐,现在想想,还挺纯粹的。 正得意着呢,我突然愣住了。这蹲便器的黑洞,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我脑子飞速地转起来,那黑洞不就像是地下深处的一个入口嘛,要是敌人也利用这种隐蔽的通道运输物资呢?我的心思一下子从轻松的回忆拉回到了战场的紧张局势中。 我赶紧收了收神,继续思考。末世前,地下工程可不少,地铁、地下河、国防工程……这些都是可能被敌人利用的隐蔽通道。要是敌人通过这些地下通道运输兵力和物资,那我们的侦察就完全扑空了。而且,这些通道不仅隐蔽,还很难被发现,毕竟我们的侦察主要集中在地面和空中,地下可是个大盲区。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里的紧张感又上来了。我赶紧结束“任务”,提上裤子,连手都没顾上洗,就急匆匆地跑回办公室。 一进门,我就对着通讯设备大喊:“天穹,立刻分析锦州和塔山周边的地下设施情况,包括地铁、地下河和末世前的国防工程。重点排查这些通道是否有可能被敌人利用来运输兵力和物资。” 天穹系统迅速响应,屏幕上开始闪烁各种数据和地图。我盯着屏幕,心里默念:“快点,快点,时间不等人。” 不一会儿,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张详细的地下设施分布图。我仔细看着,发现锦州和塔山附近确实有不少地下通道,有些还是连通的。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要是被敌人利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正要通知侦察单位,除了排查村村通工程和废弃矿场,还要重点侦察地下设施。利用地面传感器和地下探测设备,对这些通道进行全方位监测。 可是我还觉得不对,于是开始来回踱着步,心里的紧张感一点都没减少。毕竟敌人总是会出其不意地给你惊喜——或者说是惊吓。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焦虑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这布置基本就是隔靴搔痒啊,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我真是蠢透了,这哪里是什么加强侦查力度啊。明明就是浪费资源! 既然不能千日防贼,那么打击敌人的造血能力就是关键,可刚一打这一仗,我就已经安排柳青炸了辽东主要的兵工厂,还炸了很多重要企业,现在敌人已经化整为零进入居民区变成一个个小作坊了,炸工业区的胆子我有,可是炸居民区的胆子我还是没有的。只要一涉及平民死伤就麻烦得狠,倒不是我害怕狗屁的国际法。 而是统治就是一个要脸和不要脸之间掌握平衡的艺术,所谓的亲信不过是利益相关的强绑定而已。如果你没有“脸”,也就是统治的合法性,你的亲信弄死你,真的就是分分钟的事。不用说什么军权,军权又不是机器人军队,那可都是层层效忠的人啊。 等等,机器人,天穹不就是人工智能生命体吗?可天穹怎么就不能像是科幻电影一样直接....不对,不对,可以用,可以用,完全可以用,而且之前的命令不用收回,只要准确查出几个补给点,就可以大做文章。既然他们利用秘密通道运输,如果是村村通,那么就是利用末世前的村民或者跑运输的卡车司机。村民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走错十里八乡的路,肯定熟得很。卡车司机为了躲避检查也会是熟悉村村通小路。 至于地下那么就是,工人,参与过地下施工的企业,我只需要利用末世前的政府招标网站然后找到承建单位,然后层层往下推还是村民组成的农民工和包工头做最小的分包。而一线部队反应附近的村子,已经没有村民活动了。而这样精确的利用地形,他一定对村民进行了集中管理,然后才能达到这种运输效果。 我只需要让天穹辨认出,哪些位置,是他周天宇把村民聚集起来的安置点。我就可以用飞机撒传单,就写那里是二战奥斯维辛一样的集中营,奉劝村民千万别出门。 然后用a.i.针对性的罗列大纲,让后选文笔最好的伊莎贝拉陈,毕竟人家可是在末世前搞选举宣传的,再搞点针对性的润色,把出门运输,或者配合周天宇运输的高死亡率,宣传出去。再安排特种兵部队,解救一部分居民安置点。 如果一切顺利,我就不信,周天宇不怀疑自己身边出了内奸。当然...当然,如果情报和推测不够准确,不仅引发不了周天宇的猜忌,还有可能让村民在心里上脱敏。所以核心就是情报。 怎么摊子越铺越大了?管理村民,盖房子,不要钱还是不要人?我记得还没登陆锦州的时候,就反应说周天宇抓壮丁。我有十个省,都觉得这样吃力,周天宇就一个辽东省,怎么可能不吃力呢?再想想,根据一线部队的反馈,他的所有主力位置已经都铺到前线了,而且反复核实了,甚至还有大量的战俘审讯记录。我去,不是吧,周天宇的老窝奉天大概率是只有新招募的流民兵防守的城啊。 我越想越觉得奉天防御空虚这个推测极有可能是真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下也不再犹豫,立刻对着通讯设备大声下令:“把侦察力量都给我集中到奉天去!尤其是要着重关注那些可能的兵力部署和防御设施情况。另外,马上把潜入奉天的侦查人员汇报的文件都找出来,让天穹尽快审核并且分析,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知道详细情况!” 说完,我紧紧盯着屏幕,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天穹给出的分析结果。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我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要是真能确定奉天防御薄弱,那我们就能打周天宇一个措手不及,这场战争的局势说不定瞬间就会扭转。 没一会儿,天穹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分析结果终于出来了。我立刻凑到屏幕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数据和图表。只见文件里详细记录着奉天城内的各种情况,从兵力分布到防御工事,甚至连一些关键地点的人员活动规律都有。在这里面我居然发现有一条关键信息,那就是这群人附近出现了大量的窝棚,天穹分析大概率是妓院。 看到这一信息,我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喜,这简直是个铁证!妓院这种设施,在正规军队的驻地附近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尤其是在战争如此紧张激烈的时候。只有那些纪律松散、缺乏有效管理的非专业军队,才会有这样的情况。这无疑进一步验证了我的推测,奉天城内大概率是周天宇新招募的流民兵在防守。 我继续仔细查看文件,发现这些窝棚周围人员的活动规律也很奇特。白天的时候,人员进出相对较少,但到了晚上,就变得十分频繁。而且,通过天穹对这些人员行动轨迹的分析,发现他们中有不少人会在夜间前往一些看似普通的民居,停留一段时间后再返回窝棚区域。这很可能是因为这些民居里藏着为军队提供物资的小仓库,而那些流民兵在夜间偷偷去搬运物资。毕竟正规军有严格的物资管理和调配体系,不会出现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 我又注意到,奉天城的防御工事虽然看起来数量不少,虽然从卫星图片起来像模像的。那些碉堡的位置设置得也还算符合周天宇军队的二流水准,不过那是周天宇很早就修建的,与流民兵与否无关。但是,仔细查看这些工事的细节,就能发现诸多不合理之处。 放大卫星图片,我看到不少新修的碉堡那射击孔竟然开得又大又规整,完全不考虑隐蔽性和防御需求。正常的碉堡射击孔,应该是尽可能小,既能保证士兵对外射击,又能减少敌人火力的攻击面。可这些碉堡的射击孔大得离谱,从外面几乎能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况,这简直就是给敌人提供了活靶子。我去,这是考虑采光吗?正常的碉堡都是需要照明设备,哪需要那么大的窗户?再说射击口正常情况下也顶多就20x30cm。可这个呢?天穹分析大约是超出标准规格130%,且无任何格挡。估计是那群人盖房子盖习惯了,把射击口当成窗户盖了。而且天穹分析人员轨迹,居然告诉我一个惊人的结果,那就是这群兵平时只爱去这些通风个采光良好的碉堡。 再拉大老碉堡的细节,等等...等等,我居然看到一个屁股,而且...有人在那里拉屎?不是说士兵平时不去那些射击孔小的碉堡不行,可现在是战时啊,不去射击孔小的碉堡,估计这是主力抽调太多,军官数量不够管理吧。再说拉屎吧,军营的粪便处理就是最重要的事,现在是夏天,咱们就不说蚊虫传染疾病。就说如果有军官盯着他们每天必须去射界好的碉堡执勤,又怎么可能有在工作的地方拉屎?那就只能说明就没人告诉他们工事怎么修,日常工作怎么处理。 当我命令天穹开始在天量的照片里,查找这类在工事里拉屎的照片。老天爷啊,在旧工事拉屎的照片越来越多,这倒不是参谋失职,而是即使有天穹帮助,如果没有针对性的命令也不会这么早发现,甚至有可能平白无故错过这个战机。 再看那些连接碉堡之间的战壕,许多地方都出现了坍塌的迹象,有的甚至已经被杂草和泥土填满。这根本无法起到在战场上快速转移兵力和躲避敌人火力的作用,更像是摆摆样子的摆设。而且,战壕的走向也十分奇怪,有些地方居然是笔直的,没有任何弯曲或掩体,一旦敌人的炮弹打过来,在里面的士兵根本无处可躲。 另外,关于城内兵力的分布,文件显示在一些重要的交通枢纽和战略要地,兵力部署却十分稀疏。按照常理,这些地方应该是重点防守区域,布置大量精锐部队才对。但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这只能说明周天宇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合理安排防御,只能把有限的力量分散在各处,导致每个地方都守得很薄弱。 我紧盯着屏幕上奉天城的情报,越看越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突然,我想到了之前积极踊跃提出各种空降方案的王海,他此刻还在待命,这计划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不过得根据奉天现在的情况好好完善一番。 我马上抓起通讯设备,急切地喊道:“快,给我接通王海!”不一会儿,王海那充满干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督帅,我是王海,等候您指示!”我直入主题:“王海,你之前提的空降计划有大用处。现在奉天防御空虚,你赶紧根据我刚发给你的天穹分析资料,完善你的空降计划。” 王海立刻回应:“没问题,督帅!我就知道之前那些方案能派上用场。我这就仔细研究资料,之前我考虑的几个空降点里,有些地方根据现在奉天的情况,得重新评估。像原本选的营口,现在得排除,重点放在奉天。我会结合奉天城内敌人兵力部署、防御工事这些信息,重新规划路线和空降时间。” 我点头说道:“行,你抓紧时间。这次行动关键得快、准、狠。你要清楚,奉天城内那些窝棚和奇怪的人员活动,还有防御工事的漏洞,都是咱们的突破点。你要充分利用这些情况,挑选最精锐的部队,配备最合适的装备。” 王海语气坚定:“明白,督帅!我会亲自带领空降兵第306师挑选精英,他们作战经验丰富,战斗力强。装备方面,除了常规武器,再带上便携式防空导弹,以防敌人的空中反击。而且根据奉天城的地形和防御,我会安排一部分人空降到敌人防御薄弱的区域,迅速占领关键据点,比如交通枢纽和重要建筑,切断敌人的通讯和补给线路。另一部分人则空降到敌人兵力相对集中的区域附近,进行骚扰和牵制,打乱他们的部署。” 我思考片刻后叮嘱道:“你还得注意,虽然奉天防御看起来薄弱,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空降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一定要灵活应对。在你们降落之前,我会命令前线的所有部队死死的咬住锦州和塔山的敌人。降落之后,尽快和咱们的地面部队取得联系,协同作战,扩大战果。当然我也会给告诉其他单位给你们最高优先级。无论是轰炸还是远火支援,都不会给你们打折扣。” 王海信心满满:“请督帅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我会在最短时间内把完善好的计划传给您审阅。”我说道:“好,我等你的计划,有任何问题随时汇报。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对咱们拿下辽东省至关重要!” 当一切都安排结束,胡可儿居然跑过来告诉我,高丽共和国总统权友三请求通话。结果一通电话才知道,那家伙要投诚,不再支持周天宇,想要我的庇护,看来船是不是要沉,船上的老鼠是最敏感。 第554章 杠杆(3) 张大有站在奉天城郊的破旧碉堡外,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血红色的城墙。他穿着一身褪色的军装,肩章上挂着一枚崭新的中尉徽章,说起这一杠二,自己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末世前,张大有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士官,曾在南部战区服役了多年,退役后回了老家辽东省被分配到某个县里的教育局,可以因为没有岗位更没有关系,所以只能以公务员的身份做了个做了个门岗大爷。末世之初,他们县就响应辽东省一把手周天宇的号召,组织了一支由警察和预备役组成的部队。可是军官全是地方的干部,原本的转业军官都变成了各种副手,从连副到团副,甚至根本没有转业军官能混到参谋长。 他作为经验丰富的士官,在长官们眼里就是某县教育局看大门的,所以自然没有什么提拔机会。假如,他识时务一些倒也不是不能提拔,可过去常年的军旅生活,让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的生活方式,可铁原军的长官们都是听惯了好听话的老官僚,他们不爱处理问题,就爱处理人。你提意见就是你不服气,不服气就让你服气,治你,治到你没脾气为止。 所以张大有就经历了,从门岗大爷到他们县的副总指挥,然后各县武装团体整合,他们县的队伍被压缩到了一个排,他们的老领导是排长,他是排副,老领导在的时候,他反映问题,也都是被拦下来。老领导走了,他反映问题,结果上级“很重视”他的个人能力。直接把他调离了原有的部队,把他从野战军序列,调到了奉天卫戍司令部麾下的城防第六旅,第三团,第八营,103连的连副,做起了奉天城这群流民兵的中尉,手下是一群未经训练、纪律松散的新兵。他试图用末世前的经验去管理他们,但很快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与他熟悉的军队截然不同。 他所在的碉堡是临时搭建的,射击孔大得吓人,甚至爱干净的士兵们还“贴心“的给射击孔安了玻璃,上了窗纱,更弄了个干干净净的窗帘——这哪是碉堡啊,这是小户型居民安置房。他不止一次向长官反映过这个问题,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张大有,你别太认真了。现在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管这些小事?再说了,你不让他们把房子修的舒服点谁当兵啊,你让我管,我怎么管?宪兵都编列成作战部队跟武骡子打仗去了,你去盯着,还是我去盯着?” 他叹了口气,走进碉堡,蹲下身子,从射击孔往外望去。外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几座破旧的窝棚零星地散布在不远处。那些窝棚是最近才搭建起来的,里面住的大多是都是一些流民。白天,窝棚里没什么动静,街上很热闹,不用说流民就是他的手下有很多人都扛着铁锅出去卖油条,卖糖糕。一到晚上,就会传来嘈杂的声音,甚至还有女人的笑声。张大知道,那就是妓院密集区。 “真是荒唐!”他心里暗暗骂道。末世前,他所在的部队对军纪的要求近乎苛刻,营区附近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场所。但在这里,一切都变了。长官们似乎对这些窝棚视而不见,甚至有人暗示他,这是“稳定军心”的一种方式。 他站起身,跺了跺脚,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碉堡里没有取暖设备,墙壁上还残留着潮湿的水渍。他记得自己曾经向长官反映过这个问题,但得到的回答依旧是:“别太认真,现在大家都在凑合。” 凑合?张大有心里一阵苦笑。他看着脚下被踩得稀烂的地面,甚至能看到一些粪便的痕迹。士兵们在这里拉屎,却没有人管。他不止一次提醒过,这样不仅不卫生,还可能引发疾病的传播,但他的声音总是被淹没在这片混乱中。 “连副,你又在瞎操心!”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是他的副手,一个名叫李大狗的流民兵。李大狗手里拿着一瓶劣质的白酒,咧嘴笑道:“别太认真了,长官说了,现在不是讲究那些的时候。” 张大有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重新投向远方。他知道,李二狗说得没错。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听一个末世前的专业士官的唠叨。他只是希望,当敌人真正打过来的时候,这些漏洞不会成为致命的伤痕。 他走出碉堡,站在夕阳下,望着远方的奉天城。城墙上的烽火台已经破败不堪,城门也摇摇欲坠。他知道,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而他,也只是这片废墟中的一员。 “连副,一起去喝两杯吧!”李大狗在身后喊道,手里晃着那瓶劣质的白酒,声音里带着几分热络。张大有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拒绝,李大狗又补了一句:“我老叔也在,大家一起聊聊。老叔说,最近城里不太平,庐州那边打过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庐州”两个字,张大有的心里一紧。庐州军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而奉天城的防御漏洞却随处可见。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走吧。” 两个人,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阵地正中央的巨大碉堡前,这地方与其说是碉堡不如说是阵地里的大瓦房,原因无他,空调室外机正“呼隆隆”的怪叫呢。 推开铁门,屋里的冷气吹得张大有打了个哆嗦,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那里,上面放着几瓶劣质白酒和几盘简单的下酒菜。连长李四喜已经坐在桌边,看到张大有进来,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李四喜末世前是个村长,人长得敦厚,说话也慢条斯理的。他看到张大有坐下,便开口说道:“大有啊,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儿。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咱们慢慢说。” 张大有没说话,只是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液在杯子里晃荡,映着昏暗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老叔,最近城里的妓院越来越多了,每次站岗就我一个人,其他人不是去窝棚那边玩儿,就是去卖小吃了。我们班的郑老屁干脆还去帮他妹子拉客去了。”李大狗插嘴道,他显然对这事比张大有还着急。 李四喜笑了笑,看了看自己侄子,又看了看张大有,无奈摇了摇头,才说道:“大有,我知道你一直对这事有意见。不过,你也别太认真。我爱读历史,曾国荃打天京你知道吧?左宗棠西征,你知道吧?那时候,妓女跟着军队跑,那都是常事儿。你们过去就没人出去玩儿?我记得三战前的阿美利加军队,走到哪里红灯区就开到哪里。虽然三战被打得解体了,可也是个强军啊。” 张大有听到李四喜的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放下酒杯,语气有些严肃地说:“连长,我知道您读历史,也明白您想说什么。但末世前的军队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我们那时候,纪律是第一位的,任何违反军纪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而且,现在的情况比您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是泄密问题。军营附近有妓院,人员复杂,很容易被敌方间谍利用。士兵们频繁出入这些地方,万一泄露了我们的防御计划或者兵力部署,后果不堪设想。” 李四喜喝了口酒,微微一笑:“大有,我知道你的担心,但你也别太紧张。现在这种时候,士兵们也需要放松一下。再说,那些妓院都是临时搭建的,能有什么大问题?” 张大有摇了摇头:“连长,您可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其次,是卫生问题。那些窝棚妓院的卫生条件极差,很容易引发疾病的传播。一旦有传染病在军营里蔓延,我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另外咱们的军营都被窑子包围了,运个物资都费劲儿,真要是庐州军对着那片窑子,丢个燃烧弹,咱们都得熏成腊肉了。” 最后张大有借着有酒壮胆,索性说道:“连长,我知道咱们不是末世前那种正规军了。可末世前的中小学门口还知道,不让摆摊堵塞交通呢。咱们这是军营啊。” 李四喜听完张大有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放下酒杯,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空调外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李大狗看了看自己的老叔,又看了看张大有,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也不敢再插嘴。 过了片刻,李四喜缓缓开口:“大有,你说得对,军营确实不该是这个样子。但是,你也得明白,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末世前了。我们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庐州军,还有我们自己内部的混乱和腐败。你提到的这些问题,我都清楚,可是……”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连最基本的军饷都发不出来。士兵们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甚至连武器都配不齐。你说,我该怎么管?我要是强行整顿军纪,士兵们立马就会跑光。到时候,谁来守奉天城?” 李四喜重重的拍了拍张大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上边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可你不让他们卖油条,卖糖糕他们吃什么?我知道你想让他们离着军营远一点。可咱们的兵不守着军营卖油条和糖糕,卖给谁?” 李四喜点上一支烟,把烟盒丢在桌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侄子,语重心长的说:“郑老屁的事儿多担待点吧,哪个哥哥愿意自己妹妹做皮肉生意?还不是当兵养不活自己?都是战友担待担待吧。 张大有刚想点头,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防空警报声突然划破了沉闷的空气,刺耳的声响让所有人都猛地一震。李四喜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烟盒,狠狠地掐灭了刚点上的烟。 “防空警报!庐州军的飞机来了!”李四喜大吼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大有,大狗,快去阵地!” 张大有和李大狗几乎同时起身,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门外冲去。张大有一边跑,一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武器,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他只穿着一件褪色的军装,连枪都没带。他的心猛地一沉,但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 “连长,我的枪!”他回头大喊。 李四喜已经冲到门口,听到喊声,他猛地停下,回头吼道:“去库房拿!快点!”他的话音未落,自己已经率先冲出了碉堡,朝着阵地的方向狂奔而去。 张大有和李大狗紧随其后,两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阵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那刺耳的警报声和脚下沉重的脚步声。张大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边咚咚作响,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大狗,去通知兄弟们!”李四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急促,“快去阵地,准备防空!” 李大狗点了点头,猛地拐了个弯,朝着士兵们的宿舍方向跑去。张大有则继续跟着李四喜,朝着阵地的核心区域冲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回响:庐州军的飞机来了,奉天城的防空力量能撑多久? 他们冲到阵地边缘时,张大有看到远处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几架黑色的影子正快速接近。那是庐州军的攻击机,它们像死神的使者一样,带着毁灭的气息朝奉天城扑来。 “快!快去阵地!”李四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一把推了张大有一把,让他加快速度。 张大有猛地冲进阵地,看到士兵们已经开始慌乱地跑动,有的在寻找武器,有的在寻找掩体。整个阵地一片混乱,防空炮的炮口还在调整方向,高射机枪的射手还在匆忙装填弹药。 “快!快!快!”李四喜的声音在阵地上回荡,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疯狂地指挥着士兵们,“防空炮准备!高射机枪上膛!所有人进入掩体!” 张大有冲到最近的一挺高射机枪前,看到年轻的射手还在手忙脚乱地装填弹药。他一把推开对方,自己坐了上去,迅速调整好机枪的方向,开始装填子弹。 “快点!快点!”他一边装填,一边大喊,“不要慌!”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道耀眼的火光。庐州军的攻击机已经投下了第一轮炸弹,爆炸的气浪瞬间席卷了整个阵地,将张大有和周围的士兵们震得东倒西歪。 “防空炮开火!”李四喜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显得格外刺耳,“麻利点!快!” 防空炮终于开火了,炮弹划过天空,朝着俯冲而下的a-10机那方向飞去。然而,那些飞机似乎毫不在意,依然按照预定的航线飞行,继续投下炸弹。 张大有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住高射机枪的握把,开始疯狂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倾泻而出,朝着天空中的攻击机飞去。然而,他心里清楚,这些子弹几乎不可能击中目标,但至少能给敌人一点威慑。 “快啊!快点的!快,快,快!”李四喜的声音还在不断回响,整个阵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张大有一边射击,一边不断调整机枪的方向,试图找到攻击机的弱点。他的耳边充斥着爆炸声、枪声和士兵们的喊叫声,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混乱。 “再快点!快!快!”李四喜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要将整个阵地都点燃。 张大有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天空中的轰炸机,手指不断扣动扳机。他知道,每一颗子弹都可能是拯救战友生命的关键,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导致更多的伤亡。 “别犹豫!装弹手!快!”李四喜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怒吼,整个阵地的气氛也变得越发紧张。 张大有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高射机枪的射速提升到了极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与敌人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李大狗那挺老掉牙的56式机枪,枪管都已经打红了。警报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依旧断断续续地嘶鸣着。这时的张大有看到,远处天际线上,更多的a-10攻击机机翼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是一大群低空飞行的黑色恶魔,裹挟着一阵阵尖啸。 \"全体隐蔽!\"张大有扯着嗓子喊,声音却被a-10攻击机特有的涡扇尖啸淹没。那架\"疣猪\"低空掠过时,30mm贫铀穿甲弹的火链像鞭子一样抽过窝棚区。木质阁楼在火光中扭曲,发出噼啪的惨叫。张大有看见郑老屁的妹妹被气浪掀到半空,旗袍在燃烧弹的火光中化作飞舞的火蝶。 李四喜拿起电话大声喊道:“团部,团部,我们正在被空袭,我们需要支援!”李四喜一边对着电话焦急地呼喊,一边扫视着混乱的阵地。他的眼神突然落在了张大有的身上。张大有正拼命地操作着高射机枪,尽管他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a-10攻击机,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大有!”李四喜突然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张大有听到喊声,猛地回头,眼中满是疑惑和焦急。 “你去团部!”李四喜的声音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声,“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上去,请求更多支援!我们的防空力量撑不了多久了!” 张大有愣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他咬了咬牙,迅速从高射机枪的位置上起身,一边朝着李四喜的方向跑去,一边大声回应:“好!” 李四喜又补充道:“快去!告诉团部,庐州军的攻击机太多了,我们的防空炮弹快打光了,窝棚区也被炸成了一片火海!让他们赶紧派援兵,还有医疗队!” 张大有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团部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但脚步却丝毫没有放缓。 可是刚一推开团部的就听到,\"轰-6z!高度6000,距离600km!\"观测哨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大有听到这句话,就仿佛能看见那架黑色巨兽的弹舱缓缓打开,像是毒蛇张开獠牙。二十吨燃烧弹倾泻而下的瞬间,整条花街变成了流淌的熔岩河。曾经挂满灯笼的木质阁楼在火海中扭曲,发出噼啪的惨叫。 另一边,103连阵地,碉堡里的士兵们乱作一团,有人抱着头往角落里钻,有人抓起枪就往射击孔跑。张大有看见李大狗抱着那瓶劣质白酒,像抱着救命稻草。窗纱被冲击波撕碎,玻璃碎片像冰雹般砸在防毒面具上。 \"连长!三号弹药库被重型航弹炸毁了!\"传令兵满脸是血地撞进来,手里还攥着半截被烧焦的糖糕。李四喜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死死按在腰间的54式手枪上,枪柄已经被汗浸得打滑。 李四喜一抬头,就发现阵地南侧马上就崩溃了,此时已经被调到南侧的李大狗蜷缩在散兵坑里,怀里的56式冲锋枪枪管已经烫得握不住。他左边趴着早上还在卖油条的郑老屁,右边是昨天帮他妹妹拉客的炊事班长。当云爆弹在头顶炸开时,三个人同时被掀飞到战壕壁上,又顺着塌方的泥土滑下来。 \"狗日的温压弹!\"郑老屁吐着血沫骂。李大狗看着他的左腿以奇怪的角度弯折,白森森的骨头刺破军裤。远处传来b-1b的轰鸣,混着燃烧弹爆炸的闷响——这是要把人逼疯的死亡交响乐。 当碉堡的残骸砸在面前时,李大狗终于哭了。他认出这是早上还在军营门口卖糖糕的老王头守的碉堡,射击孔上那串糖葫芦似的窗帘此刻正在燃烧,融化的塑料混着人油滴落在焦土上。 \"燃烧弹!燃烧弹!\"有人尖叫。李大狗看着无数燃烧弹从轰-6z的弹舱中倾泻而下,那些银色弹体在夕阳下美得致命。他发疯似的用工兵铲拍打地面,却眼睁睁看着燃烧弹在郑老屁胸口绽放出血色玫瑰。 与此同时忧心大侄子的李四喜刚一到南侧阵地,他们的视野中,燃烧弹的爆炸火光如同地狱的烈焰,将整个阵地映照得一片血红。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那是被火焰吞噬的木头、金属和血肉的气息。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左腿的剧痛让他只能瘫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在火海中挣扎。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了一种低沉而有节奏的轰鸣声,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鼓点。张大有和李四喜都注意到了这异常的声音,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在夕阳的余晖中,一群巨大的灰色身影正缓缓靠近,它们的轮廓在天空中显得格外狰狞。 “伊尔-76!”李四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几乎是本能地喊出了这种运输机的型号。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庐州军的空降部队即将降临。 “狗日的,他们要空降!”李四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他猛地转身,对着还在阵地上挣扎的士兵们大吼:“快!快去通知团部!庐州军的运输机来了!他们要空降!”他的声音几乎被伊尔-76的轰鸣声淹没,但他仍然拼命地嘶吼着。 张大有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他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团部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但脚步却丝毫没有放缓。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通知团部做好准备,奉天城的防线可能会瞬间崩溃。 李大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那些伊尔-76运输机逐渐接近,机舱门缓缓打开,一队队空降兵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无力感,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快!快去通知兄弟们!”李大狗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大喊,尽管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他抓起身边的56式冲锋枪,朝着那些即将空降的敌军瞄准,但他的心中清楚,这样的抵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天空中,伊尔-76运输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空降兵们纷纷跳伞,白色的降落伞在夕阳下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死亡之花。李大狗看着那些降落伞在城外的荒地上缓缓飘落,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狗日的庐州军!”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但他的声音很快被爆炸声和枪声淹没。奉天城的上空,夕阳的余晖被战争的硝烟染得更加血红,而这座城市,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第555章 杠杆(4) 王海占领奉天的事,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异常顺利。这倒让我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会遭遇一番苦战,没想到竟如此轻松拿下。可这看似顺利的背后,却隐藏着一堆棘手的难题,让我头疼不已。 虽说奉天已在手中,但塔山和锦州的战火仍在熊熊燃烧。塔山战场上,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鲜血。周天宇的部队凭借着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负隅顽抗,我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锦州城内也是一片混战,街道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枪炮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城市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我军虽在兵力和装备上占据优势,但周天宇的军队拼死抵抗,使得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这意味着,即使拿下奉天,我们也不能有丝毫松懈,这场战争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抓住周天宇,并不意味着战斗就此结束。周天宇在辽东经营多年,他的势力错综复杂。虽说他人被抓住了,可他的那些旧部还在各地,这些人不会因为主帅被俘就乖乖放下武器。他们有的是为了自身利益,有的是被灌输了错误思想,对我庐州军充满敌意。而且,周天宇在当地官场和民间都有一定影响力,那些习惯了他统治的人,对我的统治未必能立刻接受。我要是处理不好和这些人的关系,他们随时可能叛乱,让这刚拿下的奉天城再次陷入战火。 除了周天宇,还抓住了李飞鸿和周小天。李飞鸿作为李家的家主,在地方上根基深厚。李家在辽东省经营多年,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利益网络。让李飞鸿继续当官吧,王家那边肯定不乐意。 说起王家,他们的遭遇实在令人唏嘘。王家的老家主,那可是三战英雄,是第一支登陆北美的海军陆战队指挥官。末世初期,周天宇这个省长号召所有地方尽快组织团练,王家老家主一心为国,直接号召大家尊重政府领导,全力支持周天宇。那时的他,威望极高,本以为真心能换来和平稳定,却没想到引来了杀身之祸。 李家的李飞鸿,曾经不过是王家老家主的手下。看着王家老家主在辽东呼风唤雨,李飞鸿竟起了坏心思,想让老家主称帝,好趁机谋取更大的利益。老家主大骂他不是个军人,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可李飞鸿怀恨在心,勾结周天宇,以开会为借口,将王家老家主残忍杀害。王家瞬间失去主心骨,家族势力一落千丈。周天宇趁机联合李家打压王家,王家从此一蹶不振,往日的辉煌不再,只能在周天宇的阴影下艰难求生。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辽东省军队会出现职业军人只能做副职,官僚却做正职的奇怪现象。周天宇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防止再有像王家老家主这样威望高、能力强的职业军人威胁到自己的统治,便大力扶持官僚担任军队正职。这些官僚虽然在军事上一窍不通,但对周天宇唯命是从。而职业军人即便能力再强,也只能担任副职,处处受到官僚正职的掣肘。这样一来,周天宇就能确保军队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不会出现内部叛乱的情况。但这种做法也导致军队战斗力大幅下降,在面对我军进攻时,指挥混乱、决策失误不断。 所以这次王家帮我,就是想借我之手报仇,顺便恢复往日的地位。他们要是看到李飞鸿继续掌权,肯定会觉得自己的利益没得到保障,毕竟他们一直担心其他家族崛起威胁到自己。王家说不定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破坏我对辽东省的治理,甚至可能和李飞鸿的人直接冲突,把辽东省搅得不得安宁。 周小天呢,虽说他在权力体系里根基浅,相对好控制,但他毕竟是周天宇的长子。王家对周家的仇恨可不只是针对周天宇一个人,看到周小天当官,王家肯定会发疯。他们会觉得我这是在偏袒周家,对我的信任也会大打折扣。这对我后续整合辽东省的势力非常不利,原本王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帮我稳定局面,可要是因为周小天的事和我离心离德,那我在辽东省的统治可就难上加难了。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无论怎么选择都充满了风险。用周天宇吧,他的忠诚度没法保证,说不定哪天就卷土重来;用李飞鸿,王家那边不好交代;用周小天,同样会激怒王家。而且,我还得考虑高丽国的权友三,那条老泥鳅滑不留手,他虽然打李飞鸿都费劲,可要是辽东乱起来,他吃下丹东港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孤星共和国的桑德斯那个老混蛋又张罗着邦联,恢复阿美利加国昔日荣光,原本情报局打算弄死他,可那就让他成殉道者了吗?克里昂索已经通过玛丽姨妈,好几次催促我对罗刹国施加压力了,我还怎么施加压力?轰炸库页岛吗?那他可是高兴了,可我呢?龙国呢? 我正满心纠结地想着这些麻烦事呢,就瞧见胡可儿扭着屁股一摇一摆地走进来,脸上挂着笑嘻嘻的表情,张嘴就来:“恭喜督帅,一举擒获匪首!”那模样,看着还挺讨喜的。 我被她这一打岔,思绪一下子断了,下意识就盯着她看。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长的,屁股上的肉是越来越厚了,可瞧着别处也没见长肉啊。我心里这么想着,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赶紧咳嗽了一下,说道:“可儿,别闹,这是办公室,今晚我陪你。” 胡可儿一听,不但没老实,反而更来劲了。她掏出我的领带,在我下巴上轻轻滑着,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俏皮说:“办公室就该称职务,我叫你职务了啊。”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值班秘书金巧巧站在门口,先是干咳了一声,才恭恭敬敬地说道:“领袖,王家家主王守洵请求接见。” 胡可儿一听,原本还笑嘻嘻的脸瞬间就变了,眼睛恶狠狠地瞪向金巧巧。那眼神仿佛在说:“哼,你个不识趣的,偏在这时候来坏我好事,咱们走着瞧!”她这一眼瞪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嘴角微微向下撇着,鼻子里还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金巧巧的出现充满了不满和警告。 我无奈地看了胡可儿一眼,又对着金巧巧点了点头,说:“让他进来吧。”胡可儿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我身边离开,还小声嘟囔着什么。我心里暗叹,这女人啊,真是让人头疼,不过现在可不是处理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王家家主这时候求见,也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麻烦事儿,真希望别再给我添乱了,可千万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很快,王守洵就进来了。他整个人弓着腰,身上那件麻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上胡子拉碴,眼眶泛红,眼神里透着股急切和惶恐。刚一进门,他“扑通”一声就重重地跪在地上,紧接着就“哇”的一声哭开了,那哭声又响又急,像破了音的喇叭。 “领袖啊!”王守洵一边哭,一边用手使劲儿地拍打着地面,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往下淌,糊了一脸,“我可算见到您啦!我王守洵给您磕头了!”说着,他真的“砰砰”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响。 “我二伯王镇国死得惨呐!”他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说话都带着哭腔,还时不时抽噎一下,“都是周天宇那混蛋,还有李飞鸿,他俩狼狈为奸!周天宇就是老毛子养的狗,拿着罗刹国的援助,在辽东作威作福。我二伯当年一心帮他,就盼着辽东能安稳,百姓能好过点,哪知道最后竟被他们害死!” 他抬起头,满脸的泪水让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鼻子也一抽一抽的:“领袖,您是咱龙国的大救星呐!我们王家这些年,被他们欺负惨了。可我们没低头,一直咬牙扛着。在辽东北部,我们拼命守着,就是盼着您来。” 王守洵往前爬了两步,离我更近了些,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您现在抓住了周天宇和李飞鸿,可这辽东还乱着呢。您肯定在为咋稳定局势发愁。王家在辽东北部有点威望,百姓都信我们。您让我们出面,能把周天宇的旧部劝降不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泪和鼻涕,那袖子上满是污渍:“我们王家肯定听您的,让干啥就干啥。帮您管辽东,带着百姓搞生产,重建家园,我们都在行!领袖,您就给王家个机会,让我们跟着您好好干,为您效力,给龙国出份力!” 这个王守洵不简单啊,真的不简单,是个借力打力的高手,一开始他就跟我要好处才可以开放锦州港。我当时就昏了头,答应给了他物资援助。可是后来呢?他告诉我,锦州港因为周天宇突然增兵,无法帮我守住三天。 试想一下,他王家已经没落,锦州港的军队又是一支孤军,估计早就和周天宇穿一条裤子才会留到现在。所以我下达登陆之后对锦州港和锦州城区,格杀勿论的命令后这家伙还乐颠颠的给我送礼。估计这王守洵也明白锦州港的守将,除了还穿王家那身衣服,估计早就不能用了。 而现在他嗷嗷一通哭,弄得我好尴尬。从理性来说,赦免周天宇父子,锦州城区和塔山真的就好谈很多了。而王守洵那句他能劝说周天宇手下投降,完全就是糊弄鬼,他二伯被杀了,全辽东省除了铁岭守将郭云天,把他们这一群孤儿寡母接过去当主子供养,其他人谁反对周天宇了?老英雄不称帝,就等于挡了那群王八蛋的路了。 别说他王守洵,就是王镇国活过来,塔山和锦州前线的将领都巴不得上去,再补两枪。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称帝,还给自己儿子修个和东宫一样的大房子的原因。就是要告诉那些官迷,你看我儿子是太子。 赦免周天宇当然事情就简单了,可他和安长河不一样,安长河是绝户,命根子都被叛徒废了。在燕赵省,我也把常胜军主力困在鹰嘴崖,战绩也够了。可我现在塔山和锦州,一个也没拿下来呢。就靠偷袭拿了奉天,如果周家父子还活着,就是他们投降了,那群人也有可能再聚到他们身边。 而且我还得象征性的恢复一下,辽东省的基础设施,那么我就白打了。所以这周家父子,还真是放不得。杀了也麻烦,毕竟现在守奉天的王海基本属于被敌人包围的状态。虽说奉天城拿下了,但周边的敌军残余势力正源源不断地朝着奉天汇聚,想要夺回这座城市。王海手里的兵力本就有限,要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压力巨大。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我贸然杀了周家父子,激起周天宇旧部的疯狂反扑,王海他们能不能守住奉天都得打个问号。 这就像是司徒王允杀了董卓以后,还没办法安抚李傕郭汜一样。真要是惹出那种乱子我就真的成笑话了。 我看着还跪在地上哭嚎的王守洵,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家伙肯定也知道自己那些话没什么可信度,不过是来试探我的态度罢了。可是能怎么办呢?王家就是政治正确,人家家的老爷子,一脚踩在阿美利加国土上的时候,就代表王家的地位摆在那里呢,我示意金巧巧扶起来王守洵,随后叹道:“周天宇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过...王家主啊,这劝降的事...难啊。” 王守洵一听就明白了我想要问价的意思,这类人不怕把话说得白,就怕你不和他谈,那就成了给瞎子抛媚眼了。只见王守洵腼腆的看着我擦了擦刚才因为卖力表演而滞在额头的汗水,随后说:“我来之前,岳父说了,塔山上的第八军军长周青民和他有些关系。” 他说的岳父就是收留他们王家的郭云天,他王守洵娶了郭云天的女儿。不过这种事,又哪是凭借郭云天的交情就能说动的?郭云天面子那么大,估计他早就替代周天宇了吧,还用窝在铁岭?这事大概率是周青民的电话扛不住了,想要投石问路,而郭云天那对翁婿又想在我面前邀功,才唱了这么一出。如果我要周青民的电话,他会觉得我玩绕开他这个“媒人”。 我似笑非笑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故作犹豫地说道:“哎呀,王家的影响力我是信得过的。只是我的情报部门说,周青民已经被击毙了呀,您这时候去塔山,真要是被那群乱兵伤了...不行...不行。”说到这里,我就再也不说话,故意不拿起水杯遮脸,只是眯着眼睛看他。 王守洵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他就强装镇定,干笑两声说道:“领袖,您这情报怕是有误啊。我岳父前几日还与周青民通过电话,他活得好好的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又擦了擦额头,这次擦出的,更多是紧张的冷汗。 我依旧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哦?这么说,是我的情报部门搞错了?王家主,你也知道,这情报的事儿,有时候真真假假。既然周青民还活着,那你说说,你和你岳父打算怎么劝降他?要知道,他可是周天宇的铁杆心腹,周天宇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又是送兵,又是送物资的。” 王守洵咽了咽口水,眼神开始闪烁,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领袖,周青民虽是周天宇的心腹,可如今周天宇已被您擒获,他心里肯定也慌了。我岳父和他有些旧情,再加上咱们可以许他一些好处,比如战后保他的地位,给他的手下妥善安置,他未必不会动摇。” 我冷哼一声:“好处?什么好处?官位?钱财?他在周天宇手下,这些也不缺吧。而且,他现在手里有多少兵,有多少物资,早就超过一个军人的规模了。贸然劝降,他要是假意投降,趁机反扑,我们怎么办?” 王守洵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咬了咬牙说:“领袖,我可以先去和他接触,探探他的口风。我保证,绝对不会打草惊蛇。只要能劝降他,塔山的局势就能立刻扭转,锦州那边也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不攻自破。” 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思考片刻后说:“王家主,这事儿可不是儿戏。你去可以,但我得给你派几个我的人,跟着你一起去。他们不会干涉你的行动,只是负责把情况及时汇报给我。你要是能成功劝降周青民,那自然是大功一件,我不会亏待你和王家。可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王家主,那可是让老英雄蒙羞啊。” 王守洵连忙点头:“领袖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只要能为龙国效力,为您分忧,我王守洵万死不辞。” 我挥了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带着我的人出发。记住,万事小心。” 等王守洵离开后,我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自思忖。这王守洵,到底能不能成事?周青民又会是怎样的态度?罢了,先试试再说。其实吧,让卫星盯着随行人员,然后指引轰炸机,炸了周青民出现的地方最省事。 可这样不就和,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在劝说古勒城主阿台投降时被明军一起杀的剧本高度重合了吗?更何况,现代可是有电话的,明天人家把王守洵领到一个山洞里,里面给你摆着一部座机,到时候,王守洵他们只能对着电话和周青民沟通。我就算派了人跟着王守洵,也没法隔着山洞掌握里面的情况。 要是我贸然让卫星盯着,然后派轰炸机炸过去,先不说能不能精准炸到周青民,王守洵和我派去的人可就危险了。王家好不容易有机会报仇,要是王守洵出了事,王家肯定和我没完。他们在辽东北部还有些威望,要是反起水来,我在辽东的局势就更乱了。 而且,要是真把劝降的人一起炸死,外界会怎么看我?说我为了赢不择手段,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到时候,不光是王家,其他原本支持我的势力,怕是也会寒心,觉得我这人做事太狠、不靠谱。 还有,这一炸,塔山的守军肯定会狗急跳墙。他们本就被围得难受,要是知道主帅被我炸死,肯定拼了命反抗,到时候塔山和锦州的战事,怕是会拖得更久,死的人更多。 我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看来这轰炸的事儿,想都不能想。只能盼着王守洵机灵点,能探出周青民的真实想法,真要能劝降,那可就解决大问题了。可万一劝降不成,还得想别的办法,不能就这么被塔山和锦州的战事给困住 。 哦,对了,李飞鸿...我怎么就把他当成死人了,我就答应了王守洵杀周天宇,也没说必须把李飞鸿弄死啊。问问他的报价,毕竟这就是买卖货比三家嘛。 第556章 杠杆(5) 牢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昏暗的灯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将周天宇、李飞鸿和周小天三人狼狈的模样映照得更加清晰。 周天宇,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末世前辽东省省长,如今身着的高档西装早已变得破破烂烂,满是灰尘和血迹。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头上,原本梳理整齐的银发此刻也变得油腻不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他那曾经代表着体面与威严的金丝眼镜,如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镜框,镜片早已破碎不见,就像他此刻破碎的命运。 “李飞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几个小时前你刚问有没有s - 300,紧接着武廿无的飞机就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不是你通风报信还能是谁?”周天宇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因为愤怒,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那身原本笔挺的西装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的落魄而叹息。 李飞鸿,同样也是六十岁左右的年纪,他曾是末世前的财阀,虽然此刻也狼狈不堪,但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依旧显眼。他的头发在火光和混战中变得凌乱,却依旧能看出原本精心打理的痕迹。他穿着的那件昂贵的定制中山装,此刻被扯得不成样子,衣扣掉了好几颗,露出里面同样脏兮兮的衬衫。脸上虽然带着些许擦伤,但比起周天宇来,确实少了不少被殴打的痕迹,这也正是周小天心中愤怒的原因。 “周天宇,你别血口喷人!”李飞鸿气得浑身发抖,他上前一步,手紧紧抓住牢房的栏杆,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我问s - 300那是为了加强奉天防御,这是正常的军事考虑!我怎么知道武廿无什么时候来轰炸?我要是真和他勾结,会傻到把主力都带到奉天,等着被你和武廿无前后夹击吗?” 一旁的周小天,身着的白色军礼服已经被弄得污秽不堪,上面沾满了灰尘、泥土和干涸的血迹。原本笔挺的军装此刻皱巴巴的,多处被扯破,金色的肩章也歪歪斜斜地挂在肩膀上。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眼睛因为充血而布满血丝,头发凌乱地遮住了额头,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 “老东西,到现在你还嘴硬!要不是你,咱们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我爸好心叫你来帮忙,你却恩将仇报!”周小天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拳头,由于动作过大,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微微皱眉,但愤怒让他顾不上这些疼痛。 李飞鸿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对着周小天大骂:“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要不是你爸刚愎自用,把好好的防御部署弄得乱七八糟,武廿无能这么轻易打进来?我们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保你周家的地盘!现在倒好,全被你俩给毁了!” 周天宇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怒吼道:“你还敢说!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女儿的份上,我能容你在辽东这么放肆?你在营口的时候就野心勃勃,现在更是想和武廿无里应外合,夺取我的位置!”说着,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汗水,结果却让脸上变得更加脏乱。 李飞鸿气得脸涨得通红,“呸!我野心勃勃?我要是有野心,早在营口自立为王了,还会听你调遣来奉天?你就是嫉妒我在李家的威望,想趁机除掉我!结果呢?被武廿无钻了空子,还连累我一起被抓!” 周小天冲过来,他的白色军礼服上那原本象征荣耀的金色绶带此刻已经断裂,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他指着李飞鸿的鼻子骂:“你就是个叛徒!我们带着主力去抓你,要不是被那些空降兵捡了便宜,今天非得把你碎尸万段!就因为你这白头发,那些庐州军大兵都没揍你,凭什么!我们都被打得这么惨,你却能少受点罪!”周小天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觉得自己和父亲在这场混战中吃尽苦头,而李飞鸿却因为这一头白发躲过了一顿打,实在不公平。 李飞鸿冷笑一声,“就因为我没挨打你就说我是叛徒?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叛徒干嘛还被关在这里呢?”说完,就眯起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的外孙。 周小天被堵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像只斗败的公鸡,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愤怒地瞪着李飞鸿。 周天宇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当然不想被关在这里,可你卖我们后也就没用了,武廿无怎么还会留着你,当然就要在这儿等死了。” 李飞鸿气得差点跳起来,大声反驳道:“周天宇,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出卖你们?到底是谁把辽东省搞得一团糟,让武廿无有机可乘?我来奉天是真心帮你,不是来听你在这里胡乱猜忌的!你自己决策失误,现在却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还像个曾经的省长吗?你以为武廿无会像你一样糊涂?” 周小天一听,急了,大声吼道:“我爸怎么就不像省长了?我爸可是末世前正儿八经的辽东省省长!人脉广得很,那些旧部都对他忠心耿耿!武廿无要是想用我父亲,那才是最快平定辽东的办法!他要是好好利用我爸,那些人都会乖乖听话,这辽东很快就能安稳下来,武廿无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李飞鸿看着周小天,眼中满是嘲讽,“你太天真了,武廿无怎么可能真正相信你父亲?他会留着一个随时可能反扑的对手?别做梦了,武廿无要的是彻底掌控辽东,你父亲在他眼里就是个绊脚石,怎么可能还重用他。你以为武廿无会傻到给自己留隐患吗?他不会管你爸以前是什么身份,只在乎能不能把辽东牢牢攥在手里。” 听着牢房里的李飞鸿居然还这么义正言辞的冒充忠臣,我武廿无心中不由暗自觉得好笑,还说什么我要掌控辽东,说得自己像个人似的。这种垃圾不用说辽东本地人,就是我这个南方人,也都觉得李飞鸿说这话可笑得很。于是我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走到牢房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里面的这一幕闹剧。“好一个忠肝义胆李飞鸿啊。你要不是伺候王家老家主王镇国,你有什么资格,在复员后混得风生水起?又有什么资格,在辽东成就你的商业帝国?”我故意这么说了一句,眼神带着戏谑,紧紧盯着李飞鸿。 刚刚要嘚瑟一下,就觉得脖子被咬的生疼,我来之前刚刚和金巧巧深入交流了一下,那小丫头真疯,做那种事还总是咬人,事后还无赖我把她底裤拿了,还说我变态。 不过这里黑漆漆的,他们根本看不到这个细节,也让我安心了不少。此时的李飞鸿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转过头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在琢磨我这话背后的深意。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牢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压抑,周天宇和周小天也都安静下来,目光在我和李飞鸿之间来回游移。 过了片刻,李飞鸿开口了,“武督帅,明人不说暗话,你难道不知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吗?我当时劝进就已经尽了我的忠义。如果辽东省各个司令师长各个都是忠心老家主的人,我李飞鸿早就死了。末世后,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涌动,大家都想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我劝王镇国称帝,也是顺应形势,想着能凝聚辽东的力量,让我们在这乱世中更有话语权。可王镇国他不肯,他的坚持在当时的局势下,反倒成了阻碍。那些原本就觊觎权力的司令师长们,对他的不满与日俱增。我若不顺着他们,早就被他们联手除掉了。” 他微微一顿,偷偷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没有打断,便继续说道:“我李飞鸿虽然行事有些身不由己,但心里对这片土地的赤诚从未改变。如今落到您手里,我也认了。但我在辽东这么多年,对各方势力的心思、实力都摸得透透的。只要您肯留我一命,我愿助您一臂之力,帮您把这些势力都收归麾下,让辽东彻底安稳下来,为您效力,以赎我的罪过。” 我挑了挑眉,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效力法?就凭你几句话,我就能信你?” 周天宇还不等李飞鸿说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度不屑的神情,那扭曲的嘴角和满是嘲讽的眼神,仿佛在看世间最不堪的东西。他冷笑着开口:“武督帅,何必捉弄这种利欲熏心的小人呢?他的话,你听听也就罢了,要是真信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的卑鄙之徒,您跟他周旋,实在是掉了身份。”说罢,他还嫌弃地瞥了李飞鸿一眼,仿佛李飞鸿是一只令人作呕的臭虫。 我只是笑了笑,周天宇完全误会了我的想法,不过这也不奇怪。我看向周天宇,神色平静地问道:“周省长和周公子,倒是让我好奇,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不会用李飞鸿,反而留着你们呢?”我的语气波澜不惊,眼神却紧紧锁住他们,试图从他们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周天宇闻言,脸上又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傲,又带着几分对我的试探。“就凭咱们都是君主。”他刻意强调了“君主”二字,似乎在提醒我与他曾经的地位相当 ,“而你,武督帅,你真的打算学三国的董卓和丁原一样,收留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吗?李飞鸿今日能背叛我,明日就能背叛你。他心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毫无忠诚可言。您若用他,就不怕他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让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腰杆,尽管身上的衣服破旧,脸上还带着伤,但还是努力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还努力维持一个高级官员的尊严。 李飞鸿听完周天宇那番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深吸一口气后,看向我说道:“武督帅,您说我是小人,我承认。可唯独周天宇不配说我是小人啊。咱们说王镇国老将军,他身为三战中最知名的将军之一,无论能力还是对国家的忠心,都没得说。末世初期,他整合辽东省全部兵力,更打出了尊重政府的旗号,给了周天宇这个狗贼尊重,更稳定了局势。当时的辽东省联系了当时齐鲁省的孙玉龙,晋省的李国良。一心想着进兵燕京,恢复国家秩序,这份大义,我李飞鸿打心底里敬佩。” 他微微停顿,目光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可燕京的情况太复杂了,那里的怪物数量超乎想象,铁原军为首的联军一去,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泥沼。一场场惨烈的战斗下来,孙玉龙直接就被打得损失惨重,他那些通过改造僵尸得来的铁人军,直接就报销了。穆家的老家主为了掩护李国良,直接重伤。我们铁原军那些士兵们,都是辽东百姓的子弟,看着盟友被打垮,更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他们的心开始动摇了。” 李飞鸿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激动:“大量的人离心离德,很多辽东兵都觉得,这是拿自己的命去救燕京人,不值得。我当时就在军中,那种压抑的氛围,我感受得太真切了。” “我当时不拉拢世家大族,稳定住后方局势,兵变随时可能发生,到时候,辽东省内部先乱了,还谈什么对抗外敌?可一旦拉拢了世家大族,他们各有各的算盘,根本不想再去管燕京的战事,只想保住自己的利益。我夹在中间,实在是两难啊。”李飞鸿说着,眼中满是苦涩,最后他满脸苦涩的说:“当时所有人都想让我劝王镇国登基,我也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毕竟谈好了利益分配,才愿意干活啊。相信您对于那些人的嘴脸也再熟悉不过了吧。那就像是一群索欢不成,就心生怨怼的下流坯子。他们看我说不动王镇国,就找到周天宇这个省长。” 这句话倒是不假,那群人就是一群精神上的太监。这句太监倒不是贬义词,而是实话实说,齐鲁省的大英雄孙玉龙末世之初投身讨伐燕京怪物的战斗,可后来被酒色掏空身体,失去曾经的理想抱负与战斗意志,甚至是自封鲁王,如同失去关键力量般“被阉割”。李国良被穆家架空,在权力上被削弱,无法施展自身才能和抱负,也可看作是一种权力层面的“被阉割”。至于铁原军过去的大英雄王镇国也因为失去最忠诚于共和国的部下,而他的军队被那些以权谋私没有信仰的人填满。这些人没能保持最初的能力与状态,在关键方面变得软弱无力,和“太监”失去重要机能不是一模一样吗? 我站在牢房外,看着李飞鸿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心中不禁冷笑。他还在那里试图用言语打动我,试图让我相信他的“忠诚”和“价值”。可我却清楚地看到,他不过是个贴着胡子的太监,一个不敢看自己的怂包。 被逼无奈?当我是疯子还是傻子?如果别人是太监,那么你就是贴着胡子的“太监”。被逼无奈,做了辽东省的第二家族?你也不看看,你外孙周小天都16岁了,现在才末世历四年,你末世前就让自己闺女嫁给周天宇这种和自己同龄的老头子。别人是被燕京的那些数之不尽的怪物阉割的,你可是末世前就主动净身做了太监。 这群人惶恐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不安与揣测。话头也就停在李飞鸿的那句“他们看我说不动王镇国,就找到周天宇这个省长。”可我就是不接话,我就静静地笑着,不说话,任由这压抑的气氛在牢房里蔓延。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在我看来,他们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老鼠,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现在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们胆战心惊,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他们在恐惧与迷茫中,逐渐暴露自己的弱点,这样我才能更好地拿捏他们,为我平定辽东的计划铺路。 这时,周小天像是鼓足了勇气般,接起了李飞鸿的话头说道:“所以督帅,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是抛弃王镇国投靠我父亲的,如果用我父亲,辽东省的局势自然就缓解了。大家都会以您为主。” 我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异常畅快。这小子还真是天真得可笑,居然以为我会相信他这番话,会真的重用他父亲。我故意看着他,说道:“年轻人何必妄自菲薄呢?你就做不到吗?你身强力壮的,杀了周天宇,恶名本督帅替你承担。到时候我扶你做辽东之主多好?”我就是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是不是真敢为了权力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倒要看看,在这权力的诱惑面前,他所谓的亲情能坚持多久。 反正我心里清楚,反正监控拍不到我,也没有录音,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能拿我怎么样。反倒是他弑父的消息放出去,谁还为他家卖命?不过如果周天宇自己丧心病狂,也不是不行。 我冷冷地注视着周小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在这充满腐臭气息的牢房里,我就像一个掌控着生死棋局的棋手,而他们父子,不过是我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从心理学角度来讲,绝境中的人会被恐惧攥紧,这时给予他们诱惑,就如同在溺水之人面前递上一根救命稻草,他们的所有本能都会被激发出来,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撕开,露出最丑恶、最真实的一面。权力,就是我递出的那根“稻草”,对周小天这样养尊处优、身处高位又突然跌落谷底的年轻人而言,是致命的诱惑。我决定用这诱惑,狠狠撕开他们父子之间所谓的亲情,顺便看看能否从中找出破局的关键。 我刻意拖长尾音,声音仿佛从黑暗的深渊传来:“年轻人,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呢?你有手有脚,杀了周天宇,恶名我来担,到时候我扶持你做辽东之主,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我死死盯着周小天的眼睛,像盯着一只被困住的猎物。 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我敏锐地捕捉到周小天瞳孔急剧收缩,那是内心受到强烈冲击的信号。他的眼神开始像受惊的兔子般慌乱闪烁,眼球高速转动,我知道,他的大脑此刻正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在权力、亲情、恐惧之间疯狂权衡。权力的甜美果实近在咫尺,只要他跨出这一步,就能品尝;可弑父,这违背人伦道德的行为,又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内心。而且,他对我的承诺充满疑虑,不确定我是否真会信守诺言,这种不确定性让他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摇摆不定。这就好比一个在黑暗中迷路的人,突然看到一丝光亮,却又不敢确定那是不是陷阱,内心充满了挣扎与彷徨。 我紧接着又抛出诱饵:“小天啊,你很聪明,一下就说到问题的重点。你知道李友吗?他曾是李国良的儿子,现在叫武天嗣,他的妈妈穆婉儿如今也是我的女人。我也想让你当我的儿子,只要你跪下喊我一声爸爸,你就能成为我的儿子,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死。我想,你爸爸不会自私到为了自己活命,就拉你一起陪葬吧?”我一边说着,一边留意他的肢体动作。只见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随后又缓缓松开,如此反复,这是内心极度矛盾与紧张的表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秋风中的落叶,这颤抖或许源于对死亡的深深恐惧,又或许是在权力诱惑面前内心激烈挣扎的外在体现。就如同一只被夹在捕兽夹中的野兽,既想挣脱束缚,又害怕挣脱时带来的剧痛,在痛苦与渴望中煎熬。 我一招手,两个士兵心领神会,在监控范围之外放下两个布满铁锈的铁皮柜子,那铁锈红得刺眼,就像干涸的鲜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我盯着周小天,他已经紧张得全身颤抖,如同筛糠一般。我继续施压:“小天,这不难,先做个简单的,跪下喊我爸爸,不然就去死。你们辽东省周家不是经常这样处决敌人吗?想象一下,被关在这冰冷的柜子里,水慢慢渗进来,寒意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你,那滋味可不好受……乖,先跪下,这对你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周天宇和李飞鸿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周天宇率先爆发,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声音带着颤抖,却还妄图维持着那点可怜的威严:“武骡子,你真他妈的无聊!我儿子凭什么杀我?我死了,他不就成了你的傀儡!”他的愤怒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看似强大,实则是他内心恐惧的伪装。从心理学角度看,他此刻正处于应激状态,愤怒是他用来保护自己、掩盖内心恐惧和不安的盾牌。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用怒吼来虚张声势,试图吓退敌人。 我不屑地瞥了周天宇一眼,转而看向周小天,语气中带着嘲讽,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小天啊,你瞧瞧你爸爸,嘴上说着父子情深,可关键时候,他根本不愿意为你牺牲。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把这个机会给他,他真的会放过你吗?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牺牲你来换取自己的活路呢。”我这一番话,就是要在他们父子之间制造一条鸿沟,刚想点根烟,居然在兜里摸到一个蕾丝质地的东西,我当然猜到这是女人最平常的内裤。于是我不紧不慢的掏出来它,“你是不是怀疑我的目的?这是你妈妈刚才不小心留在我兜里的小礼物。你想想看,你妈妈已经跟了我,你爸爸还有那么多女人。他会不会杀了你泄愤?” 这玩意当然不是周天宇他老婆李春娇的东西,大概率是我刚才和自己秘书金巧巧玩的太开心,忘记了。不过刚才有我不伤害李飞鸿,也算是个铺垫。起初呢,我不让人打他,就是觉得可以把他们分而治之,不过现在又可以当做我和李春娇有些什么的明证。我娶了宋省赵连的老婆张玉洁,娶了晋省李国良的老婆穆婉儿,这时候拿出李春娇的贴身衣物,又有什么值得意外的?而且地牢黑漆漆的离得又远,他们就看得清是条裤衩。 周天宇一听我这话,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爆发了。他双眼圆睁,眼球似乎都要瞪出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怒火,脸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得不成人形,活像一只狰狞的恶鬼。“你这个混蛋!李春娇她怎么可能!”他疯狂地咆哮着,双手用力地拉扯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仿佛要把满腔的愤怒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西装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此刻的癫狂而哀鸣。“你胡说八道!她要是敢背叛我,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他一边怒吼,一边不停地跳脚,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涌起一股畅快的恶意。我故意将手里的蕾丝内裤在他面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觉得我在胡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还能护住你的女人?说不定她现在正躺在我的床上,开心着呢。” 周天宇像是被我这几句话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李春娇,声音里满是绝望和不甘。他就像一条被抽干了水的鱼,在地上无力地扑腾着,嘴里吐出的脏话一个比一个难听,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我不再理会周天宇,而是将目光转向周小天。他此刻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迷茫,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嘴唇也开始微微泛紫。我知道,我刚才的话已经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小天,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小天啊,你看,你爸爸现在这副样子,不仅根本保护不了你。甚至还想杀了你妈妈,如果你妈妈死了,我也失败了。那谁来保护你?到时候她只要看到你就会想到我和你妈妈的事。其实从你刚才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心动了。你渴望权力,这很正常,人嘛,谁不向往高高在上的感觉呢?”我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已经是我的儿子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乖,叫爸爸。只要你叫了,我立刻让人把你从这鬼地方带出去,给你最好的待遇,让你成为真正的辽东之主。你想想,这是多么诱人的条件,以后整个辽东都将在你的掌控之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周小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神在我和周天宇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他似乎在努力抗拒着我的诱惑,但权力的吸引力又让他难以割舍。我能看到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一方面是对父亲的亲情,一方面是对权力的渴望,还有对我的恐惧,这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 我继续施加压力,冷冷地说道:“别犹豫了,机会稍纵即逝。你要是不叫,你和你爸爸都得死,你们周家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而你叫了,你不仅能活,还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是你唯一的选择,现在,做决定吧。” 周小天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发出的声音破碎而沙哑。终于,在权力的诱惑、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亲情尚存的一丝幻想交织之下,他缓缓地弯下了膝盖,“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低着头,不敢看向周天宇,也不敢看向我,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喊道:“爸爸……” 我听着这声“爸爸”,心中涌起一阵畅快的感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毕竟在大家族里妈妈和舅舅可是比爸爸亲得多得多的人。小户人家都是“父强则姑亲,母强则舅亲”,这个成语的意思是,如果父亲权势强大,那么孩子会更亲近姑姑,因为她们不会对父亲的地位构成威胁;相反,如果母亲的家族权势强大,孩子则会更亲近舅舅。 可到了大户人家,涉及继承权的时候,就会反过来。那么只有母族才会帮你,而姑姑,哥哥,弟弟都是你的敌人。 我的笑声在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回荡,带着十足的戏谑和得意,毕竟一条内裤让两个太监相互猜疑。“哈哈哈,真是好儿子!”我一边笑,一边拍手,眼中满是对这对父子丑态的嘲讽。 周天宇原本瘫在地上,听到儿子这声“爸爸”,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弹坐起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疯狂的气息。他猛地扑向周小天,双手如钳子一般,死死地勒住周小天的脖子。“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权力背叛我!”他一边嘶吼着,一边用力收紧双手,周小天的脸因为窒息而逐渐涨红,眼球突出,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父亲的手,双脚也在地上乱蹬。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无怜悯,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旁的士兵们见状,想要上前制止,我却抬手拦住他们,冷冷地说道:“都别动,让他们父子好好‘交流’一下。”士兵们立刻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待命。 周小天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他的眼神中开始出现绝望的空洞,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了一声“爸爸救我……”这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刺进了周天宇的心里。 我见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挥了挥手,对士兵们说道:“去,把他们拉开。”士兵们迅速上前,费力地将周天宇和周小天分开。周小天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咳嗽声在牢房里回响。周天宇则被士兵们架着,还在不停地挣扎、叫骂,脸上满是癫狂与不甘。 我走到周小天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样,小天,现在知道这权力的滋味不好受了吧?不过别担心,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但要是你敢有一丝背叛我的念头,下场可比现在惨得多。乖,为了爸爸和妈妈杀了周天宇,你就是武天麟了。”说完,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牢房里的三个人。 哼,蠢猪,但凡心里干净那么一丁点,也不至于被骗。这种人间惨剧没有我,他们也会无休止上演下去。再说那个水箱没见过淹死人哪里那么容易害怕?这就是他家里私牢拿出来的。我看到水箱第一感觉就是养鱼的,也是王海的手下给我解释才让我知道有这个玩法。就连水箱在他们手里,就是杀人利器。这不过是他们以己度人的心理投射罢了。我的手下正在抛头颅洒热血,让我对他们仁慈?他们配吗? 我必须像是一团火,让他们那些长着尖牙利爪的狼崽子,看到就害怕。才能带人们回到那个穷人也能活的世道去。 末世前很多狗屁不通的小说总说什么末世是穷人翻身的机会。那不过是缔造了零零星星的几个末世新贵填补权力空缺罢了。 不是杀了权贵,就没有权贵了,而是弄死权贵就要有新的权贵填补进来。 第557章 杠杆(6) 李春娇坐在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午后的阳光透过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轻柔地洒落在她身上。她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修身连衣裙,裙摆自然垂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依旧曼妙的身姿。裙子的面料是细腻的真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的脖颈间,一条小巧的珍珠项链低调而奢华,每一颗珍珠都圆润饱满,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 她手中捧着那本《追忆似水年华》,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搭在书页边缘,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着淡淡的粉色。她的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在轻轻诵读着书中的某段文字。李春娇的脸庞线条柔和,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她的眼睛明亮而深邃,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藏着无数故事。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即便只是安静地坐着,也让人感觉她在微笑。她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为她增添了一丝慵懒的气息。 想到那位武督帅,李春娇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她记得初见武廿无时,他身着黑色立领军装,身姿挺拔如松。那剑眉斜插入鬓,透着一股英气,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笑起来时,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那笑容是如此甜美,一瞬间就击中了李春娇的心。还有他那比古希腊雕塑阿波罗更加柔美的下颌线,为他俊朗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在李春娇眼中,武廿无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充满了神秘的魅力。 “砰!”一声巨响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门被狠狠踹开。李春娇惊恐地抬起头,只见武廿无站在门口,身上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立领军装,气势汹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武廿无便大步走进房间,随手将一条蕾丝内裤扔到她床上。 李春娇看着床上的内裤,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厌恶,紧接着尖叫起来:“这是谁的脏东西,拿走!”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打破了她平日里的优雅。 武廿无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反应,大剌剌地躺到床上,翘起二郎腿,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冷笑:“你的,反正我刚告诉你老公这是你的,他相信了。还差点弄死周小天。哦,对了,小天对我喊爸爸了。” 李春娇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愤怒。此刻,眼前这个男人与她之前心中那个充满魅力的形象判若两人,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武廿无斜睨着她,眼中满是戏谑:“怎么,听不懂?我在牢房里告诉周天宇,这内裤是你留在我这儿的,他就信了。那场面,可真是精彩。他气成什么样你是没看见,差点没把周小天给勒死。”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笑起来,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让李春娇感到无比的恶心和恐惧。 “你这个恶魔!”李春娇气得浑身发抖,她冲上前,想要对武廿无动手,却又在半途停住了,她深知自己根本不是武廿无的对手,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吃亏。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让她心生好感的男人,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折磨她的家人。 武廿无拍了拍身边,眼睛都没睁开,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躺下,我心情不好,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春娇吓得全身僵硬,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英俊的外表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和恐惧。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的丈夫周天宇,那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男人,这些年的婚姻生活,让她时常觉得青春被白白浪费。眼前武廿无的逼迫,更是将她内心深处对这种婚姻的不满与不甘激发出来。可她又清楚自己身为妻子,竟在这样的时刻,面对别的男人产生如此复杂的情绪,是多么的羞耻。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揪紧裙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抖,她缓慢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当她终于站在床边,看着武廿无那修长的胳膊,她根本不敢枕上去。内心的纠结如乱麻般缠绕,她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人的面容,想到丈夫的愤怒、儿子的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同时,武廿无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又让她的心跳莫名加速,这种既期待又羞耻的感觉,让她的内心痛苦不堪。在恐惧与挣扎中,她缓缓地弯下身子,躺了下去,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武廿无叹了口气,声音悠悠地传来:“锦州开始打巷战了,塔山我们也在进行反坑道作战,我们和你们都死了很多人。我今天发现你父亲虽然很无耻,但是也算个很有用的人。其实我原本应该做的是杀你全家。不过,我看到周小天年纪还小,你父亲也有用,所以我决定霸占你,这样你就是我和你父亲连接的桥梁。你要是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的话,也只好杀了你全家。” 李春娇紧闭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内心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个改变命运的抉择,而这个抉择,将决定她和家人的生死存亡 。 武廿无看着天花板,自顾自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我没有燕赵省,没有辽东省也是世界霸主,你们这个省末世前被你老公和你爸爸糟蹋成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有点逼数。”他微微眯起桃花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凌厉,仿佛要将过去的种种不堪都看穿。 李春娇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却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神色。在她心里,这些事情早已是心知肚明,只是长久以来的麻木让她对此不再有过多的感触。她只觉得武廿无这番话,不过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罢了。于是,她强压下内心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柔声说道:“督帅,不必这么说,事已至此,春娇没有别的心思。”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可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甘。 武廿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李春娇,继续说道:“那些你们眼里的奴才正在外面拼命,你们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吗?还是你觉得,我们本该如此?”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敲打李春娇的内心。 李春娇被武廿无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微微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在战火中挣扎的身影,那些被他们视为下等人的百姓,此刻却在为了生存而浴血奋战。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对现状的无力感。“督帅,我……”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与纠结。 李春娇缓缓地挪动身体,一点点钻进那柔软的被子里。当她的肌肤触碰到丝绸被面的瞬间,一股凉意迅速蔓延开来,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每一个毛孔。她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冰凉的触感像是一道电流,刺激着她愈发敏感的神经,也让她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的绝境。 武廿无看着李春娇这般动作,不禁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对牛弹琴的无奈表情。他随手将身上的衣物丢在一旁,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李春娇感受到身旁的床铺下陷,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武廿无那温热的身体紧挨着她,让她心跳陡然加快。 在极度的紧张与慌乱之中,李春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她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环抱住了武廿无的身体。她的手指触碰到武廿无结实的胸膛,那紧实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震。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充满力量的身体,一时间,一股不符合她年纪的娇羞涌上心头。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既感到羞耻,又隐隐有些期待。 武廿无察觉到李春娇的异样,却突然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很好看,你们都很想得到我?”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有一丝期待,又带着些许不安。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床顶,像是不敢看向李春娇,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深处的焦虑。曾经因为这张过于柔美的面容,他遭受过许多异样的眼光,也因此陷入过深深的自我怀疑,抑郁症的阴影至今仍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此刻他的询问,更像是在向这个世界求证自己的价值。 李春娇突然有了一种荒唐的感觉,那就是这不是一个手握重权,一言定人生死的人,而是一个——娼妓。 李春娇望着眼前这个神情复杂的男人,心中的荒诞感愈发强烈。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众人敬畏,一句“民贼”便能让周天宇陷入绝境,让无数人胆寒,甚至像鲁王孙玉龙那般被夷三族、尸体被戳在尖锐木桩上绵延几十里示众的武督帅,此刻竟像个渴望被认可的娼妓般,询问自己是否好看、是否被人觊觎。 回想起一年前,当武廿无宣布周天宇为民贼的那一刻,整个辽东都陷入了恐慌。李春娇也清楚,这“民贼”二字,便是死亡宣判,按照武廿无的一贯手段,她和家人都应在劫难逃。可如今,自己却躺在这个男人身边,听着他带着颤抖和不安的询问,这巨大的反差让她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 她的目光落在武廿无的脸上,试图从他那剑眉和桃花眼中找到一丝熟悉的威严,可看到的只有那令人费解的焦虑与期待。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孙玉龙被夷三族的惨状,那些被高高戳起的木桩,在风中摇曳的尸体,以及周围百姓惊恐的眼神。那是武廿无铁腕手段的证明,是他让人恐惧的根源。而现在,这恐惧与眼前这个似乎脆弱又迷茫的男人重叠在一起,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混乱。 “武……武督帅……”李春娇颤抖着开口,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心中的恐惧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她试图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却发现他就像一团迷雾,深不可测。她想到晋省李国良的老婆穆婉儿,仅仅因为选择投降,便只死了李国良一人,自己如今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仅仅因为武廿无的一个念头。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抚这个男人,可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的手依旧环在武廿无的胸膛上,却感觉那原本结实有力的身躯,此刻也变得有些虚幻。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回答得稍有差池,武廿无是否会瞬间变回那个冷酷无情的统治者,将自己和家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这种在恐惧与荒诞之间的挣扎,让她几乎要窒息,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枕头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 武廿无的眼眶忽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他那线条柔美的脸颊滑落。这一幕让李春娇惊恐万分,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些在边远省份盛传的恐怖传闻——武骡子吃人。这反差巨大的场景差点把她的魂都吓飞了,可不知为何,心底深处的母爱却如潮水般涌起,让她鬼使神差地壮着胆子,轻轻将武廿无拉向自己。她把武廿无那颗漂亮的脑袋轻柔地抱在怀里,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李春娇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武廿无的发丝。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在极度的紧张与慌乱中,她壮着胆子,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我喜欢你,你不这样我也喜欢你。”这句话出口,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可话一说出,心中的紧张竟稍稍缓解了一些。她的手不自觉地在武廿无的背上轻轻摩挲,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她的眼神中既有恐惧后的余悸,又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此刻,在这个看似强大却又如此脆弱的男人面前,她内心的情感变得愈发复杂而微妙 。 李春娇紧紧环抱着武廿无,他的泪水濡湿了她肩头的布料,那点潮湿的触感,带着丝丝凉意,从肌肤表面渗透进心底。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紊乱的呼吸声,每一声都像是沉重的叹息,交织在这略显压抑的空气中。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在地上勾勒出斑驳的光影,随着时间的推移,悄然变换着形状。李春娇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光影游走,思绪也随之飘远。她想起自己被从奉天押送至此的那段日子,恐惧如影随形,每一刻都被未知的危险笼罩。可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武廿无的身影却时常闯入她的脑海,他的强势、他的俊朗,在她的记忆中不断放大。 她微微低下头,目光缓缓滑过武廿无的脸庞。那如剑的眉,此刻微微蹙起,带着几分脆弱;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还有那比古希腊雕塑阿波罗更柔美的下颌线,此刻近在咫尺,让她有一种想要伸手触摸的冲动。她的视线继续向下,落在他裸露的脖颈上,那线条流畅而有力,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他的背上轻轻摩挲,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他紧紧抓住。 武廿无微微抬起头,他的目光与李春娇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划过。他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却又带着一丝渴望,这让李春娇的心猛地一颤。她的视线滑过他的眼眸,看到了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那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与眷恋。 “我在这世间,如同置身于一场荒诞的幻梦。”李春娇轻声呢喃,声音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那些权力与恐惧交织的过往,和此刻的你,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真实。”她的话语像是在对武廿无诉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的手顺着武廿无的脊背缓缓向上,指尖触碰到他的脖颈,那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颤抖。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被押送途中的画面,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冰冷的囚车,还有周围百姓恐惧的目光。可不知为何,在这些恐惧的记忆里,武廿无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他的气息仿佛也萦绕在身边,让她在恐惧中竟生出一丝别样的情愫。 “我们都被困在这命运的漩涡里,无法自拔。”李春娇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叹息。她睁开眼睛,看着武廿无,心中的情感愈发复杂。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恐惧与厌恶,到如今的怜悯与眷恋,这一切都如此不可思议,却又如此真实。 在那漫长而又似乎转瞬即逝的交融后,李春娇只觉两人之间那种紧密的联系,如同丝线般,在依依不舍中缓缓断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还在回味着方才的一切,心中却有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觉卸下了一层束缚已久的壳,就像是好不容易挣脱蛋壳的雏鸡,带着懵懂与新生的复杂情绪。 她轻轻侧过身,凝视着身旁熟睡的武廿无。此刻的他,面庞在阳光的轻抚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落在眼睑上,像是两片轻盈的羽毛。那剑眉不再带着平日里的凌厉,微微舒展着,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纯真的大男孩。李春娇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他的轮廓,从高挺的鼻梁,到那柔美的下颌线,每一处都让她心动不已。 她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又像是个哮喘病人在努力平稳气息。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武廿无,心中满是温柔与眷恋。在这静谧又满是暗流涌动的房间里,时光仿佛都放慢了脚步,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别样的沉重。李春娇的指尖轻轻在武廿无的后背画着圈,她的思绪却飘向了遥远的草原,那片广袤无垠之地,是狮群的领地。 草原上,新的雄狮总会带着与生俱来的野性与征服欲闯入旧狮群。它毛发蓬乱却充满力量,鬃毛在风中肆意飞扬,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宣告着自己对这片领地的野心。它的眼神锐利如鹰,盯着狮群中的雌狮,那是一种带着原始本能的审视,在它眼中,这些雌狮是它统治的一部分,是它力量的附属。 李春娇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武廿无的脸上,她突然觉得武廿无就像那草原上新来的雄狮,强势地闯入她原本平静的生活。他那曾经让她心动的英俊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掌控一切的欲望。他用那些残忍的手段,像狮子露出锋利的獠牙,让她和家人陷入恐惧的深渊,迫使她不得不屈服。 当新雄狮成功驱逐旧狮王,开始统治狮群时,雌狮们最初总是带着警惕与恐惧。它们看着这头陌生又强大的雄狮,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李春娇回想起自己被武廿无威胁时的模样,那时的她,就像那些惊恐的雌狮,全身僵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抖,心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像草原上的季节更迭,狮群中的关系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雌狮们逐渐习惯了新雄狮的存在,它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给了狮群新的庇护。李春娇也是如此,在与武廿无的相处中,她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那些隐藏在权力背后的孤独与痛苦,这让她心中的情感慢慢发生了转变。她开始理解他的疯狂,也开始眷恋他的温柔,就像雌狮最终接纳了新雄狮的统治,在这看似被动的关系里,滋生出了一种复杂而又难以割舍的情愫。 武廿无轻轻动了动,他的呼吸在李春娇的脖颈处轻轻拂过,像是在寻找着温暖与慰藉。李春娇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她知道,从武廿无闯入她生活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如同草原上的雄狮与雌狮,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无论未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都已无法轻易分开 。 第558章 杠杆(7) 当我和李春娇的温存结束后,她躺在我身旁,微微喘着气。突然,她双手合十,那模样竟像极了我记忆中恩典育幼院的修女,这让我心里猛地一紧,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下意识地伸手,触碰到了她腿上的吊带袜。手指轻轻滑过那细腻的触感,我的视线也随之移了过去,看到那黑色的吊带袜,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这黑色的丝袜,和修女们曾经穿的是那么相似,一瞬间,那些在育幼院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曾经在育幼院,修女们的一举一动就透着古怪,可那时的我却以为世界就是那样。而米莉安,她是特别的,她的笑容曾是我黑暗中的光,我和她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可后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被她们饲养的配偶。此刻,看到这黑色吊带袜,那些被我深埋心底的回忆彻底被唤醒。 在恩典育幼院的我,一直以为世界就是育幼院里的模样。育幼院里的修女们,各个身形高挑修长,身着长长的黑色修女服,那黑色的修女长袜包裹着她们笔直的双腿,走动时裙摆轻轻摇曳。她们的面容精致绝美,白皙的皮肤如同羊脂玉般细腻,高挺的鼻梁下,嘴唇总是涂着恰到好处的暗红色口红,嘴角微微上扬,可那笑容却从未抵达眼底,让我从小就觉得她们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和阴森。 当时的嬷嬷们总是趁着别的小朋友不在就会悄悄地聚在一起吻我,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末世前电影中的吸血鬼。她们微闭双眼,脸上带着陶醉的神情,那笑容如同瘾君子吸食毒品后般满足又诡异。每一次靠近我,她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沉醉的笑,仿佛从我的身上汲取着某种神秘的养分。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那模样,让我感觉她们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陷入了一种疯狂而又痴迷的状态。在她们的围绕下,我竟有一种自己是她们生存必需品的错觉,好像我身上有着什么特殊的东西,能让她们如此沉醉其中。我隐隐觉得危险,却又不知该如何逃离,只能任由她们这样,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无法挣脱的陷阱之中。 而每当米莉安一来,她们就会像是木偶一样僵硬。原本陶醉的表情瞬间凝固,身体也变得僵直,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痴迷,却又被一种深深的忌惮所取代。米莉安在她们中间,就像是有着绝对权威的女王,她的出现让这些嬷嬷们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我能感觉到,米莉安对于她们来说,是一种强大而又不可违抗的存在,她似乎掌控着某种力量,让这些嬷嬷们心生畏惧。也正因如此,米莉安在我心中的地位愈发特殊,她的笑容于我而言,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我渴望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温暖和庇护,却不知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记得那时在众多木偶一样的修女中,有个叫薇薇安的嬷嬷,她并不那么怕米莉安,她总是趁着米莉安出门就抱着我睡觉。但是她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记得有一天,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眼神温柔却又透着一丝别样的情愫,轻声说道:“廿无,等你长大了,娶我做老婆好不好?” 我当时眨着懵懂的眼睛,奶声奶气地回应:“我长大了你就老了。” 听到我的话,薇薇安脸上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容。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幅度大得有些夸张,露出了一口洁白却又显得有些森然的牙齿。那笑容仿佛凝固在了脸上,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有宠溺,有贪婪,还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廿无和嬷嬷一样不会老,也不会死。”她的语气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又像是在对我许下一个神秘的承诺。那一刻,我看着她的笑容,心中再次涌起那种熟悉的不安,却又因为她怀抱里的温度,让我没有立刻挣脱。只是,她的话让我满心疑惑,我不明白她所说的不会老、不会死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一切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和古怪 。 再后来,我娶了天蛾人首领夏薇,而我也知道米莉安是夏薇的手下,而恩典育幼院的事,我就再也没有追究过。那份关于薇薇安的记忆此时却异常清晰,以至于我不禁愣神。我心里满是疑惑,这“薇薇安”三个字,就像凭空出现却又牢牢扎根在我记忆里的刺,让我隐隐作痛又莫名好奇。 我努力回忆着,可记忆的片段却像破碎的镜子,怎么也拼凑不完整。我不明白,为何这个名字会在此时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为何关于她的那些画面会如此鲜活,鲜活到让我能清楚地记得她说话时的语气、眼神,还有那怪异的笑容。我知道在我的过往中,肯定有关于她更完整的故事,可每当我试图去深挖那些记忆,脑海里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我无法触及真相。 我下意识地呢喃着“薇薇安”这个名字,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名字我肯定不是第一次听到,可却又想不起究竟还在何时何地听到过。我好奇她现在在哪里,又经历着什么,为何在我记忆里,她似乎和米莉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好像被刻意隐瞒着什么。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可我从未有过记忆混乱的情况。这突如其来的清晰记忆,就像有人故意在我脑海里种下的一颗种子,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生根发芽,让我满心都是对薇薇安的好奇和困惑。我忍不住在心里反复琢磨,她到底和我有着怎样更深的渊源?我现在总能莫名其妙的浮现米莉安掐着薇薇安的脖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让我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之中 。 李春娇大概是个教徒,丝绸大被覆盖着她光滑的肌肤,露出白皙的肩膀,她继续双手合十,轻声念叨:“感谢主,让我能在这乱世中得此庇护,愿主保佑我们,指引我们前行的路。” 李春娇的祷告声,打破了我的回忆以及满心的烦躁。她闭着双眼,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祷词,声音轻柔却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种虚幻的缥缈感,硬生生地将我从对薇薇安的困惑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有些烦躁地看向她,此时的她在我眼中不再是刚才那个让我有片刻温情错觉的女人,而是又变回了我手中的棋子。她的祷告声,此刻听起来就像是一种多余的噪音,让我心中本就烦躁的情绪愈发浓烈。 “差不多行了!”我冷冷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李春娇被我这么一吼,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生气的样子。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嗔怪的笑意,眼神里还有些娇俏,说道:“臭德行,你嫌我烦,我也赖着你。”那表情就好像我刚刚的不耐烦只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根本没放在心上。 说完,她慢悠悠地起身。我看着她,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屁股上,那里有我刚刚留下的巴掌印,红红的痕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朵诡异盛开的花,让我心里微微一动。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轻轻扭了下腰,那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妩媚,然后就这样光着脚朝着浴室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摇曳生姿。 很快,浴室门“啪”地关上了,紧接着传来哗哗的水声。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映出她丰满的胸脯剪影。那模糊的轮廓,曲线凹凸有致,她抬手撩起头发的动作,让剪影也跟着灵动起来。透过玻璃,我看着那模糊的影子,心里的烦躁竟被一种别样的情绪取代。水声持续不断,像是在冲刷着这房间里的沉闷,也冲刷着我心中那些杂乱的思绪,可关于薇薇安的疑惑,依旧在我心头萦绕,怎么也挥散不去。 不过,有这么好看的皮影戏,还想着别人,似乎有点煞风景。于是我就看那个黑影怎么仔仔细细挫着桃子。此时,哗哗的水声在浴室里回荡,可不知为何,那声音竟渐渐幻化成了教堂唱诗班的歌声。那熟悉的曲调悠悠传来,歌词是“我们是君主的子民,在您的光辉下安宁,追随您的指引,守护这世间的神圣……”这歌的旋律我再熟悉不过,曾经在育幼院时,我经常唱,那还是薇薇安教我的。 听到这歌声,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攫住了我,脑海中关于育幼院的回忆更加汹涌地翻腾。那些模糊又神秘的过往,还有薇薇安那怪异的笑容、神秘的话语,此刻都在我眼前不断闪现。 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水汽瞬间扑面而来,朦胧了我的视线。我一眼就看到了李春娇,她湿漉漉的身体在水汽中若隐若现。我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湿漉漉的腕子,力气大得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 李春娇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大叫起来:“廿无你干嘛啊!你捏疼我了。” 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大声质问道:“谁教你的?” 李春娇一脸惊恐,眼神中满是不解,嗫嚅着说:“我从小的孤儿院,一直教这首歌啊。”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震,没想到她也来自同一个孤儿院。可我没再追问下去,因为我清楚,除了我,其他人基本都被改了记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让更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脑子乱成了一团,像是有无数根线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我无力地坐回床上,双手抱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李春娇见我这样,也顾不得擦身体,湿漉漉的身子上还淌着水,就急忙走过来,语气里满是担忧:“廿无,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心烦意乱地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可就在这时,我不经意间抬眼,竟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李春娇连条围巾都没裹着,站在我面前。她的胸部毫无征兆地开始快速膨胀,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撑得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撑破。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只见她胸部的皮肤之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原本粉嫩的部位,开始出现奇怪的变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棕黑色的凸起的两处尖尖角开始往里凹陷,仿佛被一股无形且邪恶的力量拉扯着。紧接着,在那凹陷的中央,一个尖尖的凸起缓缓出现,如同破土而出的异物。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这个凸起逐渐变大,形状慢慢朝着鼻子的模样发展,鼻梁一点点凸显,鼻翼也慢慢清晰起来,仿佛是从虚无中硬生生地勾勒出了一个鼻子。 在鼻子逐渐成型的同时,鼻子两侧的部位也开始有了变化。皮肤微微下陷,形成两道浅浅的沟壑,这便是眼眶的雏形。随着眼眶越来越深,轮廓也越来越明显,那里面似乎藏着无尽的黑暗,隐隐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仿佛有一双眼睛即将在这眼眶中睁开,窥视着这个世界。 还没等我从这诡异的鼻子和眼眶的变化中缓过神来,眼眶里也有了动静。眼球的形状慢慢浮现,开始只是两个模糊的圆球,随后颜色逐渐加深,眼白慢慢变得瓷白,而眼珠则愈发漆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再看那原本光滑的脸颊部位,颧骨的轮廓也慢慢显现出来,使得脸部线条愈发立体。嘴唇的位置,原本平整的皮肤微微隆起,先是上唇的形状慢慢出现,呈现出一道优美却又透着诡异的弧线,紧接着下唇也跟着隆起,逐渐丰满起来。只是这嘴唇的颜色异常鲜艳,红得如同鲜血一般,显得格外惊悚。 至此,一张完整的脸在李春娇的胸部清晰地呈现出来,而这张脸,正是我记忆中既熟悉又陌生的薇薇安的脸。李春娇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 而那诡异的事情并未就此停止,李春娇的嘴巴突然张大,大到几乎超出了正常人的极限,嘴角被拉扯得几乎要撕裂开来,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溢出。紧接着,一只白皙的美女手从她嘴里缓缓伸了出来。那只手纤细修长,指甲修长,在月光下泛着黑曜石的显得无比诡异。它在空中轻轻挥舞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随后,竟开始用力地扒着李春娇的嘴巴,似乎想要从里面挣脱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猛地向后跌坐,后背撞在冰凉的瓷砖上。水蒸气凝结成的水珠顺着玻璃滑落,在薇薇安那张脸上拖出蜿蜒的痕迹,仿佛她正在流泪。那只从李春娇喉咙里伸出的手突然攥住我的脚踝,指甲刺破皮肤的瞬间,整个浴室突然陷入死寂。 “小廿无......”薇薇安的脸在李春娇胸脯上蠕动着开口,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的回响,“你果然还是爱我的,我都藏在这里了,还能找到我....快来娶我啊。” 我被吓得寒毛直竖,心脏疯狂跳动,感觉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慌乱之中,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一股力量,我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浴室门口冲去。可那只从李春娇嘴里伸出的手如影随形,在我即将触及门把手的瞬间,再次抓住了我的脚踝,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我的皮肤,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就在我满心绝望的时候,“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门外炸开,那是卫兵用霰弹枪破门的声音。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厚重的木门瞬间四分五裂,木屑飞溅,走廊里的光芒如潮水般散射进来,在这满是水汽和诡异气息的浴室里,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光线照在那只抓着我脚踝的手上,映出它白皙却透着森冷的色泽,每一根血管都像是隐藏着邪恶的脉络,让人心惊胆战。 紧接着,门被狠狠踹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如猛虎般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三个手持mp5的卫兵。只见他们迅速组成三角楔形队形,高个子士兵位于尖兵位置,手持mp5冲锋枪,枪身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微微晃动,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另外两名卫兵分别位于他身后左右两侧,形成紧密的侧翼掩护。这种队形既能保证前方有强大的火力突击,又能兼顾两侧的防御,确保不会出现火力死角。 他们一进入浴室,便毫不犹豫地展开火力掩护。三人手中的mp5冲锋枪齐声怒吼,发出密集而尖锐的“哒哒哒”声,交织成一道严密的火力网。按照交替射击战术,他们有序地扣动扳机,保证火力的持续性,不给“怪物”任何喘息的机会。子弹如雨点般朝着薇薇安倾泻而去,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炽热的轨迹。 然而,这些子弹打在薇薇安身上,就如同石沉大海,没有起到实质性的破坏作用。但神奇的是,它们却产生了一种轻微的拒止效果。随着一颗颗子弹的撞击,李春娇原本还算完整的“外壳”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就像是瓷器表面被慢慢敲出的纹路。那些裂痕从薇薇安脸部所在的位置开始,迅速向四周蔓延,伴随着细微的“咔咔”声,仿佛在宣告着这具躯体即将走向破碎。 “继续射击,保持火力压制!”高个子士兵大声喊道,声音在浴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们严格按照战术规范,根据目标的移动和威胁程度,灵活调整射击角度和频率。手中的枪不停地喷射着火舌,每一次射击都伴随着后坐力的震动,士兵们的身体微微后仰,但他们凭借着扎实的训练和顽强的意志,依旧稳稳地站着,眼神紧紧盯着目标,没有丝毫退缩。 可即便如此,薇薇安似乎并未受到致命的伤害,她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就凭你们这些小把戏,也想对付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李春娇那逐渐破碎的身体,试图向我们扑来。尽管每前进一步都有些摇晃,但那股凶狠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随着子弹的不断冲击,李春娇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终于,“哗啦”一声,她这副“外壳”像是承受不住巨大压力的玻璃一样,彻底碎了开来。肉块、鲜血和一些不明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但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从那破碎的躯体中,一股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烟雾中隐隐有一张扭曲的脸,正是薇薇安。她的模样更加狰狞恐怖,双眼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此时,更多的卫兵呈战术梯队冲了进来,第一梯队迅速在门口形成一道火力屏障,利用墙角和门框作为掩体,以跪姿和站姿交替射击,对那团黑色烟雾进行压制;第二梯队则趁着第一梯队射击的间隙,迅速冲进浴室,从两侧迂回包抄,试图从不同方向对目标进行打击。他们配合默契,行动有条不紊。见此情形,第一梯队的士兵们立刻架起我就往外跑。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有力的手臂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让我几乎双脚离地。“快走,督帅!这里太危险了!”一个卫兵大声喊道。 我被他们带着在走廊里狂奔,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每跑一步,我的心都还在刚才那恐怖的场景中悬着,回头望去,那团黑色烟雾正朝着我们追来,烟雾中薇薇安的脸若隐若现,嘴里还歇斯底里的大叫:“不要把我们分开...不要把我们分开。” 我们在走廊里夺命狂奔,那团裹挟着薇薇安怨怒的黑雾,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黑色巨龙,在身后紧追不舍。它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薇薇安那凄厉的叫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反复回荡,似要将人的灵魂都震碎。 与此同时,在司令部的后院,有个人也在被黑雾困扰,正穿着那件俏皮的粉红色吊带小背心,嘴里叼着棒冰的薇儿,正悠闲地站在烤架前,突然一阵扇子扇起来的黑烟呛得她直咳嗽,只听她“咳咳咳“的干咳了一阵。只好再次打开那个大功率电风扇,伴随着烟雾,被吹散。她又熟练地给滋滋冒油的鸡翅膀刷着酱料,香气四溢,一旁的安雨欣坐在躺椅上,惬意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你啊,武廿无就是个老渣男,我都给你打预防针了,你就不信。你看又找周天宇的老婆锻炼身体去了吧。”薇儿一边漫不经心地调侃着,一边把一串烤好的鸡翅递给安雨欣。 安雨欣刚接过鸡翅,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整个人突然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大声喊道:“廿无!”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担忧。 薇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里的棒冰差点掉落在地。她疑惑地转过头,顺着安雨欣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我们正被那团恐怖的黑雾追赶着,情形岌岌可危。而薇儿下意识地以为是我们不小心放火烧了房子,滚滚浓烟才会追着我们跑。 “我去,我刚洗头!”薇儿惊呼一声,心急之下,猛地转身,将那台原本给烤串吹烟的大功率电风扇对准了黑雾。强劲的风力瞬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那黑雾被风扇吹出的强风推搡着,前进的势头猛地一滞。 黑雾前端被风力吹得不断扭曲变形,薇薇安那原本狰狞的脸在其中若隐若现,显得更加扭曲恐怖。她疯狂地咆哮着,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怒:“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不可能!”她操控着黑雾,不断地冲击着风力防线,试图突破这道阻碍,继续向我们逼近。 在走廊这头,我和卫兵们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回头望去,只见那团黑雾在风扇的阻挡下,竟然暂时无法靠近,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壁给拦住了。我心中涌起一丝希望,脚步也微微慢了下来。 “督帅,别停!这东西邪门得很,不知道这风扇能撑多久!”一个卫兵焦急地大喊道。 我咬了咬牙,正准备继续往前跑,却发现那团黑雾虽然被风扇阻挡,但竟开始朝着四周蔓延,试图绕过风力的阻碍。它沿着墙壁、地面缓缓爬行,所到之处,墙壁上的壁纸迅速枯萎变黑,地面也仿佛被腐蚀一般,出现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不好,这黑雾在想办法绕过来!”我大声提醒着卫兵们。 而在院子里,薇儿看着那不断蔓延的黑雾,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她一边加大风扇的功率,一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其他能够阻挡黑雾的东西。突然,她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水桶上,灵机一动,抄起水桶就朝着黑雾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水泼在黑雾上,竟然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如同热油里滴进了水珠。那被水泼到的部分黑雾,瞬间变得稀薄起来,薇薇安的叫声也变得更加凄厉。 “有用!”薇儿惊喜地喊道,安雨欣也立刻反应过来,跑去一旁拎起更多的水桶,两人开始不断地用水泼向黑雾。 在水与风的双重打击下,那团黑雾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追赶。但它依旧没有散去的迹象,在水与风的边界处疯狂地翻涌着,薇薇安的脸在其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嘴里不停地诅咒着:“你们都逃不掉,都得死!” 此时,我和卫兵们也暂时摆脱了黑雾的直接威胁。我们躲进了一个房间,迅速关上房门,用各种家具抵在门口,试图阻挡黑雾的入侵。透过窗户,我看着院子里的薇儿和安雨欣,心中满是感激。可薇儿却把嘴一撇,翻了白眼说:“喂,武廿无,怕什么?一会司令部直辖的消防救援队就来了,你这么大个司令怕个锤子。” 我刚想说“你这个小娘皮,当心我让夏薇揍你”一顿的时候。她猛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居然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憨憨的笑脸:“亲爱的,不用谢,今晚我屋睡觉吧。” 第559章 转机(1) 我躲在房间里,和卫兵们一起死死抵住门,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随时可能被冲破的门,耳朵里全是薇薇安那令人胆寒的咆哮。就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就像是黑暗中出现的一丝曙光。紧接着,是一阵整齐的关车门声,我知道,是司令部直辖的士兵们来了。 透过窗户,我看到一群士兵迅速从车上跳下来。为首的正是褚明德,他身姿挺拔,穿着笔挺的制服,眼神中透着军人特有的坚毅和果敢。只见他快速地跑向队伍前方,大声喊道:“弟兄们,动作麻利点,这黑雾邪门得很,大家都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镇定,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吃了颗定心丸。 士兵们迅速跑到车后,从车上抬下高压水枪。那高压水枪看起来十分沉重,需要两个人才能勉强抬起。褚明德亲自指挥着连接水管,他的眼神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快,注意接口,别出岔子!”随着阀门打开,巨大的水柱瞬间从水枪中喷射而出,发出“哗哗”的声响,如同猛兽的怒吼。 两条水柱交替着朝着弥漫而来的黑雾冲去。这时,黑雾突然化作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扭动着身躯,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我们扑来。那蟒蛇速度极快,带起一阵黑色的旋风,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但褚明德反应迅速,他大声喊道:“瞄准蟒蛇的头部,给我狠狠打!”士兵们立刻调整水枪方向,两条水柱如两条银色的巨龙,直直地朝着蟒蛇的头部迎头痛击而去。 水柱的冲击力巨大,打在蟒蛇身上,溅起大片的水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蟒蛇被水柱压得不断挣扎,它的身体在地面上翻滚,试图摆脱水柱的压制。但士兵们没有给它任何机会,紧紧地控制着水枪,将蟒蛇死死地压在地面上。在水柱的强大压力下,蟒蛇的身体逐渐扭曲变形,黑色的雾气不断从它身上飘散,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黑雾见势不妙,又瞬间变幻形态,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朝着士兵们拍来。这手掌遮天蔽日,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褚明德眼神一凛,大声下令:“左边的水枪,击穿它的掌心!右边的,打断它的手腕!”士兵们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左边的高压水枪猛地发力,水柱如同一发炮弹,直直地射向手掌的掌心。“噗”的一声,水柱穿透了手掌,黑色的雾气从掌心的洞口喷涌而出。与此同时,右边的水柱也狠狠打在手掌的手腕处,就像一把利刃,将手腕打断。手掌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黑雾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可那黑雾哪会这么轻易就被制服。它在短暂的混乱后,又开始重新聚集,试图再次发起攻击。就在这关键时刻,越来越多的消防车赶到了现场。这些消防车各式各样,有的车身巨大,装备着威力更强的高压水枪;有的则比较小巧灵活,配备着特殊的消防炮。 褚明德迅速调整战术,指挥着不同的消防设备交替喷水。那些大型消防车上的高压水枪,喷射出的水柱更加粗壮有力,如同炮弹一般,直直地射向黑雾。每一次喷射,都能让黑雾猛地一震,后退好几米。而小型消防车上的消防炮,则喷出扇形的水雾,覆盖面积更广。这些水雾就像一张细密的大网,将黑雾笼罩其中,让它无法轻易逃脱。 大型水枪和小型消防炮相互配合,你方喷完我登场。水柱和水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在这强大的攻势下,黑雾被压制得只能不断地收缩,原本弥漫的范围越来越小。薇薇安的叫声也越来越弱,她的身影在黑雾中显得愈发模糊,似乎在这强大的攻势下逐渐失去了力量。 然而在不起眼的角落,黑烟中的颗粒物在被水混合后,形成了一股股黑水,正以惊人的流速朝着排水口快速流去。那些黑水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在地面上奔腾,所经之处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地面上的小石子、杂物都被这股黑水裹挟着,一同朝着排水口涌去,速度快得让人咋舌,眨眼间就消失在排水口之中。 我听到了那排水的声音,“哗哗”作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急切地逃窜。我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那黑水如汹涌的暗流,不断地汇聚。不知为何,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我心中警铃大作,来不及细想,赶紧大声喊道:“快远离所有排水口!”我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变调,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话音刚落,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无数道黑色的水流从四面八方的排水口冲天而起,像是一条条黑色的巨龙,直直地冲向苍穹。这些水流在空中交织、汇聚,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我们困在其中。那黑色的囚笼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牢笼,要将我们的生机全部吞噬。 囚笼的顶端,那些黑水逐渐汇集成一个缓坡,就在众人还没从这诡异的场景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顺着那道坡,如闪电般快速地滑了下来。那个人影全身都像是覆盖着沥青一样的液体,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它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强烈的风压,朝着我们直直地冲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薇儿突然冲了出来。她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畏惧,抢先一步朝着那黑色人影冲了过去。只见她高高跃起,猛地一脚踹了过去。那一脚带着千钧之力,直接踹在了黑色人影的身上。因为那黑色人影本身就带着强大的冲击力,这一脚竟直接将它贯穿。黑色的液体从被踹穿的地方飞溅而出,溅得到处都是,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那些黑色的液体在薇儿洁白的腿上飞速汇集,眨眼间就形成了一只手的形状。那只手紧紧抓住薇儿的脚踝,猛地发力一甩,薇儿整个人就像颗炮弹一样被扔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消防车上。“哐当”一声巨响,消防车的车身都被砸得凹陷进去一大块,薇儿也顺着车身滑落,瘫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随后,那些溅得到处都是的黑水迅速朝着一处汇聚,眨眼间又重新凝聚成一个人形。这人形的五官逐渐清晰起来,先是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皮肤紧绷得几乎能看到下面的青筋,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她的眼睛深陷下去,眼眸是诡异的血红色,眼神中散发着疯狂与怨毒。一头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发丝间还滴着黑色的液体。她的嘴唇干裂,带着丝丝血迹,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扭曲的笑,正是薇薇安。 薇薇安活动了活动腕子,声音尖锐而又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小廿无,夏薇给你的玩物都是这个档次,看来她也不是个好老婆啊。” 说罢,她眼神锁定在我身上,那目光好似两把尖锐的钩子,要把我看穿。 我哪敢停留,扭头就朝着走廊深处跑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每跑一步,都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那是薇薇安的目光,冰冷又充满恶意。 薇薇安见状,脚下一团黑水迅速汇聚,托着她的身体悬浮起来。她就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快速朝我追了过来。一边追,她还一边大声叫嚷着:“小廿无,你别跑!今天你可逃不掉了!” 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透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让人头皮发麻。 我在前面夺命狂奔,耳边全是薇薇安那癫狂的叫嚷声和自己慌乱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上,恐惧如同附骨之蛆,紧紧缠着我不放。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薇儿痛苦的闷哼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薇儿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嘴角还挂着鲜血,脸色惨白得如同白纸,身子也微微颤抖着,显然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里依旧透着一股狠劲。她咬着牙,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另一只手则举起了泥丸形态的诺玛,看样子是想直接朝着薇薇安砸过去。 就在薇儿刚把诺玛举起来的瞬间,薇薇安像是察觉到了威胁,猛地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那速度快得我几乎都没看清,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诺玛就像个小石子一样,被薇薇安这一巴掌打得远远飞了出去。 薇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张得老大,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这怎么可能,诺玛怎么会这么弱!”她喃喃自语道,“肯定是它还在睡觉,不然绝对不会这样!”说着,她眼睁睁地看着诺玛朝着烧烤架飞去,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赶紧伸手捂住了脸,不敢再看。 而那边,诺玛直直地落在了烧烤架上。烧烤架上还燃着熊熊炭火,那些炭火被诺玛这么一砸,瞬间四溅开来。诺玛一接触到炭火,就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它小小的泥丸身体就像个被点燃的鞭炮,不停地抖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烧烤架也被它震得左右摇晃,原本就不太稳固的架子“嘎吱嘎吱”地响着,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随着诺玛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烧烤架终于承受不住,“哗啦”一声翻倒了。那些烧得正旺的木炭一下子全都盖在了诺玛身上,瞬间燃起了更旺的火焰。火焰舔舐着诺玛,浓烟滚滚而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就在这时,诺玛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声音低沉却又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仿佛从地底下传来的咆哮。紧接着,它的身体开始迅速变大。原本小小的泥丸,眨眼间就变得如人一般大小,还在继续不断地膨胀。它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熔岩,那些熔岩从它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如同沸腾的岩浆河,带着滚滚热浪。 诺玛的四肢变得粗壮无比,每一根手指都像是巨大的石柱,上面流淌着炽热的岩浆。它的脑袋也变得硕大,一双眼睛像是燃烧的火团,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仿佛能把周围的一切都点燃。它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熔岩铠甲,这些熔岩不断翻滚、流动,时不时地溅出一些火星,落在地上“滋滋”作响,瞬间就把地面烫出一个个小坑。 此时的诺玛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岩巨人,它高高地耸立在我们面前,就像一座移动的火山。它对着薇薇安“哇哇”大叫着,那叫声里充满了愤怒和威慑。它的嘴巴一张一合,喷出的不是普通的气息,而是滚滚的岩浆,那些岩浆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落向四周,把周围的地面都砸出一个个大坑,溅起的岩浆又引燃了周围的一切。它的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带起的岩浆如同流星一般,朝着薇薇安飞射过去。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强大的热风,吹得周围的东西东倒西歪,连旁边的建筑物都开始摇晃起来。 薇薇安看到突然变大的诺玛,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凶狠的模样,嘴里嘟囔着:“哼,一个变大的怪物又能怎样!”说着,她脚下的黑水再次翻滚起来,朝着诺玛涌去。 我被诺玛巨大的身躯冲过来时产生的震动震得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地面在颤抖,我的心也在狂跳。薇儿还在努力站起来,而薇薇安的笑声却在耳边回荡。我咬紧牙关,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不能在这里放弃,我必须找到打败她的办法!地面仿佛都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面,不断地摇晃着,让我根本没法立刻爬起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诺玛气势汹汹地朝着薇薇安冲去,它那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阵尘土,整个世界都在它的脚步下颤抖。 薇薇安看着冲过来的诺玛,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转头朝着薇儿冷笑一声:“灭了这个大废物,我就弄死你这个小三!”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仿佛薇儿和诺玛都是她眼中的蝼蚁。随后甚至暧昧的对我眨了眨眼,笑道,“老公快藏起来吧,我迫不及待等着捉迷藏了。” 紧接着,薇薇安猛地一转身,高举右手,她的手掌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仿佛在召唤某种力量。原本笼罩在我们头顶的黑水牢笼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汇聚成一条粗壮的黑色水柱,带着呼啸声从天而降。就在诺玛不顾一切冲过来的瞬间,薇薇安手臂一挥,那水柱就像一条灵活又凶狠的鞭子,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抽打在诺玛身上。“啪”的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仿佛整个空气都被这一击给撕裂了。 诺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它痛苦地捂着脑袋“哇哇”大叫起来。它的叫声在四周回荡,充满了愤怒和痛苦。我在一旁惊恐地看着,突然发现一些异样。原本那浓郁如墨的黑水牢笼,颜色似乎在慢慢变淡,不再像之前那样黑得让人害怕。而且,那抽打在诺玛熔岩上溅起的水蒸气,我闻到的味道也在变淡。 这变化让我心中一动,我开始仔细观察起来。只见那黑水牢笼的颜色越来越淡,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黑色,而是变得有些透明,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景象。再看诺玛和薇薇安战斗的地方,随着每一次水柱抽打在诺玛身上,溅起的水蒸气里,我好像看到了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在飘散。这些黑色颗粒似乎在朝着薇薇安快速聚集,就像是她在从周围汲取力量来弥补自己消耗的能量。 我心中猛地一震,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薇薇安力量的关键所在。之前她化作黑雾、黑水,现在这一系列变化,都和这些黑色颗粒有关,如果能稀释黑水的浓度,说不定就能打败她!想到这儿,我顾不上自己还趴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大声朝着褚明德命令喷水,瞬间一种强烈的不安又让我选择了收声。毕竟刚才的喷水已经让她有了一个巨大且可以覆盖苍穹的水牢,那些水虽然已经变得透明了。但是具体多少才能彻底的把那些黑色的颗粒完全稀释呢?黑色颗粒真的就是它的本体吗?虽然雾和黑水都有黑色颗粒,但假如这个猜测是错的呢? 要知道刚才她被一个电风扇就吹得,丝毫不得寸进,甚至需要两翼包抄才能困住我们。可是现在有了水的加强,她一鞭子居然能抽得诺玛这种巨人都哇哇乱叫哇哇乱叫,这根本不是变弱了,而是史诗级加强啊。甚至退一万步说,她的本体就是这些黑色的东西,要灌多少水?消防车的水可是有数的。 一旦没达到稀释她力量的那个量级,而是加大了她的重量,那可是毁灭性的灾难阿,虽然不懂这种斗法,但是自由搏击我是懂的,在绝对的力量和体重面前一切技巧都是战五渣。所以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稳住。毕竟诺玛的体型优势在那里摆着呢。 诺玛虽然被鞭子抽的哇哇乱叫,但是根本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这就像是人害怕大鹅一样,人的预期是无伤抓大鹅,而鹅的目的却是活命。 过了好一会儿,褚明德这个司令部直属的消防队长,似乎也感觉到了黑水变淡的秘密刚要下命令,继续喷水,却被我一下就压了下去。 薇薇安的鞭影撕裂空气,每一次抽打都爆出音爆般的炸响。诺玛小山般的躯体上,熔岩铠甲竟被抽得层层剥落,露出皮下沸腾的猩红岩浆。当它轰然倒下的瞬间,犹如陨星撞击地球——方圆百米的地面瞬间隆起龟裂纹,冲击波掀翻了三辆消防车。被它压垮的写字楼像被巨人捏碎的威化饼,钢化玻璃幕墙在高温中炸成亿万颗钻石般的碎晶,钢筋骨架如同融化的巧克力般扭曲垂落。 飞溅的熔岩化作死亡流星雨。一辆公交车被熔岩弹击中,车顶瞬间汽化出直径两米的空洞,座椅皮革燃起诡异的蓝色火焰。便利店货架上的易拉罐接连爆炸,碳酸饮料在高温中化作蒸汽炮弹,将货架金属板射成筛网。 热浪化作有形的恶魔之手,我的睫毛瞬间卷曲焦黑,鼻腔里满是蛋白质烧焦的糊味。消防员面罩的聚合物镜片开始软化流淌,有个士兵的橡胶鞋底在地面烙出焦黑的脚印。我们像被扔进焚化炉的蚂蚁,连惨叫都被热浪堵在喉咙里。 诺玛重新站起时,它已不再是熔岩巨人。流淌的岩浆在它体表形成血管般的脉络,每处关节都在喷射青白色的等离子火焰。当它捶打胸膛,冲击波将两百米外的广告牌拦腰折断。那双熔金之瞳锁死薇薇安,地面随着它的脚步熔化成赤红沼泽。 黑水鞭缠住诺玛脖颈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熔岩巨人突然露出人性化的狞笑,徒手扯住鞭稍猛地回拽——薇薇安被甩向空中的瞬间,诺玛喉间亮起核爆般的炽白光芒。直径五米的岩浆洪流裹挟着半融化的钢筋碎块喷涌而出,将沿途的柏油马路犁成沸腾的熔岩河。 当黑水护盾与岩浆对撞的刹那,天地间炸开直径百米的蒸汽漩涡。无数细小水珠在高温中电离,形成笼罩战场的球形闪电。在这片混沌中,诺玛四肢着地发起冲锋,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岩浆喷泉。它跃起时带起的上升气流,竟将方圆五十米的火焰全部吸向空中! 当那双熔岩铁拳即将砸中薇薇安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我看见拳锋上的岩浆正在结晶成黑色曜石,薇薇安飘扬的长发末端开始碳化,她身后三百米外的加油站油罐正在缓缓鼓胀——这是毁灭降临前,死神按下的一帧暂停键。 第560章 转机(2) 薇薇安最后被薇儿打败了,就如同我预料的那样,诺玛以力破巧把她一顿暴揍。现在的她被薇儿特制的绳子反绑着双手,坐在我的对面。现在的她并不是李春娇的样子,也不是之前战斗时那一身黑水的模样。她是天蛾人拥有改变外貌的能力,所以现在的她即使变成夏薇的样子也骗不了我。只要没有李春娇那副皮囊,她的信息素根本瞒不住我。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之前被米莉安打伤了,寄生在李春娇身体里躲避夏薇她们的追捕。我看着对面的薇薇安,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像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此时,眼前的场景好似被一层迷雾笼罩,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遥远,只剩下我和她,还有那段若隐若现、模模糊糊的记忆。记忆里,她曾紧紧抱住我,下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耳畔:“小廿无你长大了要娶我。”可那记忆就像被水洗过一样,越来越淡,只剩下这么一句话,还有那模糊的温暖触感,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 我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薇薇安,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胡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像是被狂风肆虐过的枯草。原本应该整齐顺滑的头发此刻变得纠结在一起,有的还黏在了她满是汗水的额头,看起来狼狈极了。她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微微向下,那紧抿的程度,仿佛要用这股力量把所有的秘密都锁在嘴里。她的嘴唇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有些干裂,甚至能看到微微泛白的死皮,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再看她的眼睛,里面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恐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此时的她看起来快要哭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着内心那翻涌的情绪,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问道:“恩典育幼院的事,你查了吗?夏薇给你怎么说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的脸上找到答案。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查它干嘛?我是人形蛾还不够吗?现在我就是天蛾人的永生泉,他们都离不开我。这么想着,我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又拿起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苗蹿了出来,我把烟凑上去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瞬间在我口腔里弥漫开来,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喉咙,我缓缓吐出一口烟,看着那烟雾在眼前飘散,才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那个有什么必要吗?哦,对了,我知道你的目的。我是人形蛾,你过去就是想要做我第一个老婆。” 听到我的话,薇薇安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滑稽的笑话,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蓄满了泪水,眼眶微微泛红,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她的嘴角扯得有些僵硬,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和愤怒。她就那样笑着,笑着笑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肩膀微微耸动,整个人仿佛被悲伤的浪潮淹没。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一些支撑,可那颤抖的幅度却越来越大,从肩膀蔓延到全身,嘴里还发出断断续续、压抑至极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苦涩与绝望,如同受伤野兽的低鸣,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耐烦,这女人真行,没完了?我给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在夏薇那边保住你,你怎么没完没了了?我强忍着心中的烦躁,耐着性子说道:“你看,不是我没遵守约定,毕竟你也嫁给周天宇了。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没什么和你的记忆了,但是我也会保住你的。” 薇薇安缓缓抬起手,用那满是颤抖的手指擦了擦眼泪,痛苦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嘴唇微微颤抖,努力保持着脸上那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却显得无比苦涩:“没事,你不记得我这个坏女人也好,真的挺好的。看来夏薇把你保护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她的目光游离着,不敢与我对视,似乎在刻意逃避着什么,那故作轻松的话语背后,是深深的无奈和绝望。她微微别过头,不让我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痛苦。 我看出薇薇安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朝着薇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往常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薇儿,这次却像被定在了原地。她站在那儿,双眼死死地盯着薇薇安,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那目光像是两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刺向薇薇安,仿佛只要她再多看一眼,就能把薇薇安看穿。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她的眼神里,既有对薇薇安的深深恨意,又有一种本能的屈从,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僵硬。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薇薇安,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仿佛只要她稍有松懈,薇薇安就会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薇薇安似乎并不在意薇儿的目光,她轻轻一耸肩膀,嘴角微微上扬,摆出一副“你打我啊”的表情。那表情里带着一丝挑衅,又有几分自暴自弃,让我心里不禁有些恼火,觉得她仗着和我有过肌肤之亲,变得有些嚣张了。 薇儿临行前,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薇薇安。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脸颊微微泛红,那模样乍一看像是在吃醋,可仔细瞧,却能发现她眼底藏着的警告。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敢乱说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立刻杀了你!”随后,她猛地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也让我心里微微一震。 薇薇安捋了捋头发,随后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她们叫你蛾皇殿下,还是尊主?”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一直以来听到的都是“尊主”,她这么问难道有什么别的深意?但我还是故作镇定,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道:“都叫我尊主,这有什么区别?”话虽这么说,可我的眼神里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不自觉皱起的眉头,都暴露了我内心的不安。 薇薇安听到我说是“尊主”,像是听到了什么让她安心的消息,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她紧绷的肩膀缓缓下沉,原本紧张的神情也舒缓了许多,眼神里的担忧消散了不少。她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挺好的,看来夏薇没少给你运作。不过伟大的世界之王,我要给你订正两件事。第一,嫁给周天宇的人是李春娇,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她这间房子的租客,我住在她心脏的旁边,而不是住在她的胸部。第二是你和李春娇没羞没臊地做那种事,你的人形蛾的体液修复了我的身体。你可以不要我,但这件事我必须说清楚,因为我和某些寡廉鲜耻的人不一样。” 听到她这话,我本能地觉得她是在说薇儿,心里一阵尴尬,毕竟我答应过要娶她,现在还真有种被原配捉小三的感觉,于是忙咳嗽了一下,说道:“薇儿挺忠心的。” 薇薇安听到“薇儿”两个字,脸上立刻浮现出不屑的神情。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轻蔑,鼻子轻轻一哼,嘴角向下撇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那种没有繁殖能力的兵蛾,当然要忠心。”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说话时还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对薇儿不屑一顾。 听到薇薇安这么说薇儿,我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发作。这人形蛾的帝国,五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怎么这些家伙都动不动翻出来聊聊?人类世界末世前,讲人人平等都讲了几百年了,他们倒好,还在这搞等级那一套,真是要死啊。我赶紧转移话题,说道:“那...那个,我知道你不想再做李春娇了,不过现在我要拉拢李飞鸿,他...他女儿虽然是你的一个容器,可毕竟被你撑爆了,要不你委屈一阵子,平定了辽东省我就帮你恢复身份。” 薇薇安一听这话,突然猛地站起来,那特制的绳子竟被她生生撑开。她身形一闪,瞬间就到了我面前,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凑了过来,气息喷在我脸上:“我不要求比夏薇地位高,但是我冒充李春娇,至少要比刚才那个小丫头片子和米莉安地位高点。”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踹开,薇儿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大叫道:“一个冒牌货,别给脸不要脸!”她双眼圆睁,怒目而视,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把薇薇安灼烧殆尽。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愤怒的气息。头发因为用力过猛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上,却丝毫没有减弱她此刻的气势。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向薇薇安扑去。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屑,那表情仿佛在说,薇薇安根本就不值得她正眼相看,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牌货罢了。 薇薇安瞬间弹出一个透明的水滴,那水滴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眨眼间就直接打在了薇儿脑门上。薇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的人偶一般,原本愤怒的动作戛然而止,手臂缓缓抬起,竟对着我们敬了个礼,随后机械地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里紧张得不行,心脏“砰砰”直跳,眼睛死死地盯着被关上的门,满脑子都是薇儿刚才那怪异的模样。薇薇安看到我紧张的样子,不禁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说道:“小廿无,你还是那么乖,放心吧,没把她打傻,就是让她平复一下情绪的手段罢了。” 她这话说得轻松,可我哪能真的放心。我脑海里瞬间想起那些在育幼院动作僵硬的修女们,心里一阵发慌,忙追问道:“会持续多久,她会和过去育幼院那些嬷嬷们一样像是个傀儡一样吗?”我眼睛紧紧地盯着薇薇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从她的回答里找到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薇薇安无奈地用鼻息轻轻喷在我的脖颈上,那温热的气息让我微微一颤。随后,她轻轻地抱住我,双手环绕在我的腰间,像是要给我安全感一般。“放心吧,不会的。”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过去育幼院只有我和米莉安两个是真正有自主意识的,其他的不过是其余十一位执政的壳子。只不过因为她们太强大了,退下来的壳子,都是很好的傀儡,那是夏薇送给米莉安的宝贝。那个小丫头和她们不一样,这水滴的效果只是暂时让她冷静冷静,过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薇薇安的话,我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恩典育幼院。那些嬷嬷们,在我记忆中是如此的恐怖。 她们总是趁别的小朋友不在,就像一群幽灵般围拢过来。她们微微弯下腰,脸凑近我的脖颈、手腕,贪婪地吸着气,仿佛我的气息是什么珍贵的禁药。她们闭着双眼,脸上是那种如痴如醉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沉醉的笑,那模样和瘾君子毫无二致。 每一次她们轻吻我的脸颊、额头,我都能感受到她们身体的微微颤抖,那颤抖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她们的嘴唇触碰到我的皮肤时,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可我那时年纪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抗,只能任由她们摆弄。 她们嘴里还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呢喃,我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那声音中透着一种诡异的热情。在她们围绕着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无法逃脱。那种被禁锢、被窥探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让我不寒而栗。 我也曾试图躲开她们,可每次都被轻易抓住。她们的力气很大,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那时的我,在她们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助,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过去我一直觉得只有米莉安才能保护我,而此时薇薇安说那都是米莉安的傀儡,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薇薇安看出了我的心思,抱住我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小廿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关于那些壳子的怪异举动,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不是米莉安做的。毕竟操作那些壳子可是很费力的。所以平时都是...都是自己活动的。她们舔你,那是本能。” 薇薇安并没有急着继续说什么,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角,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不敢用力。她的目光低垂,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她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开口,又或者是在权衡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她的肩膀微微缩着,整个人显得既紧张又克制,仿佛一只被逼到角落的猫,既想伸出爪子保护自己,又怕伤到眼前的人。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感觉。她的姿态让我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那些记忆中,她似乎也曾这样站在我面前,欲言又止,眼神里藏着说不清的情绪。可那些记忆就像被风吹散的烟雾,怎么也抓不住。我皱了皱眉,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更多信息,但她始终低着头,不肯与我对视。 “薇薇安,”我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我一直在想,天蛾人的权力结构到底是怎么样的?夏薇是‘grand warden’也就是守护,或者可以叫做旧都留守,米莉安是‘overseer’,那你呢?”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手指停在了桌角上,指尖微微发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心疼。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是‘vice warden’,副守护者。”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夏薇负责整体的管理和决策,我则协助她处理日常事务。米莉安则是议会派来的‘overseer’,负责监督我们的行动。” 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避开了我的视线,低下头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议会呢?他们是怎么运作的?”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我的话刺痛了。她的手指紧紧攥住桌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议会由十二位大公组成,每五百年轮换一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现在的执政者是乌拉尔山脉的彼得罗夫娜女大公。议会负责制定大政方针,而我们则负责执行。” 我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听起来我更像是个傀儡。”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被我的话激怒了。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不,你是我们的核心。”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没有你,天蛾人无法延续。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权力的象征。” 我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她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她。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心疼。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第561章 转机(3) 在乌拉尔山脉深处的纳罗达峰,巨大的洞窟内部笼罩着一层幽暗的绿光,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磷火。洞窟顶部悬挂着无数钟乳石,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着古老的天蛾图腾,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仿佛在注视着下方的一切。洞窟中央,一张由黑色玄武岩打造的巨型会议桌横亘其中,桌面光滑如镜,却隐隐透出诡异的纹路,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血管脉络。 会议桌两侧,十二具天蛾蜕静静地坐在高背石椅上。这些蜕壳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在幽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它们的姿态各异,有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的微微低头仿佛在沉思,还有的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窝中似乎还残留着生前的威严。每一具蜕壳都散发着淡淡的腐朽气息,那是数百年来沉淀的死亡与沉寂的味道。 突然,洞窟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振翅声。彼得罗夫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翅膀上覆盖着银白色的鳞粉,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闪烁的光点。她的面容精致而冷峻,高耸的颧骨和狭长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既美丽又危险。她的目光扫过会议桌,在看到夏薇的蜕壳时,瞳孔微微收缩——那具蜕壳依然保持着傲慢的姿态,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彼得罗夫娜的嘴角微微抽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翅膀边缘,鳞粉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落下,在空气中形成一片微光闪烁的雾霭。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前。 \"各位尊贵的长老,\"她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你们有的人已经苏醒,有的人还在沉睡,但我知道,你们都能代表背后旧都守护者的利益。\"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具蜕壳,最后停留在夏薇的蜕壳上,\"现在,我需要与各位商量一件紧急事务——我们需要与尊主对话。他支持的鞑靼斯坦共和国已经逼近乌拉尔山脉,如果事态继续恶化,圣山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 洞窟中一片寂静,只有彼得罗夫娜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突然,夏薇的蜕壳缓缓抬起手,它的动作僵硬而机械,皮肤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透过半透明的外壳,可以看到内部空荡荡的胸腔。它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至高者已经表态,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其他守护者接触尊主的借口。\" 彼得罗夫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翅膀微微颤抖,鳞粉如雪花般飘落。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会议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洞窟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冰蓝色的磷火在石壁上跳动,投射出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天蛾在黑暗中无声地振翅。 彼得罗夫娜的金发在洞窟幽暗的绿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一束被囚禁的阳光。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夏薇的蜕壳上,瞳孔微微收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与不甘。她的翅膀微微颤动,鳞粉随着她的呼吸缓缓飘落,在空气中形成一片闪烁的雾霭。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桌边缘,指甲在石面上划出细微的刮擦声。 \"长老,\"她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带着一种压抑的颤抖,\"我需要至高者的态度。\"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仿佛要刺穿那具蜕壳的空洞眼窝,直抵其背后的意志。 夏薇的蜕壳缓缓站起,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它的兜帽随着动作滑落,漆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披散在肩头。那头发在幽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夜空中最深邃的黑暗。然而,它的双眼却是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它的声音依旧机械而空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就是至高者的一部分。\" 彼得罗夫娜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翅膀上的鳞粉因她的颤抖而纷纷扬扬地洒落。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会议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目光在夏薇的蜕壳上停留了许久,仿佛在试图从那空洞的眼窝中窥探出一丝破绽。然而,那具蜕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漆黑的发丝无风自动,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不可逾越的界限。 洞窟中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幽绿的磷火在石壁上跳动,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彼得罗夫娜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胸口起伏逐渐平缓,眼中的怒火也被强行压下。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好,咱们表决吧,可以吗?长老。\" 她的目光扫过会议桌上的其他蜕壳,仿佛在寻找支持者。然而,那些蜕壳依旧保持着沉默的姿态,空洞的眼窝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洞窟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夏薇的蜕壳依旧站在那里,漆黑的发丝在幽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不可动摇的权威。 其他天蛾蜕缓缓转动头颅,空荡荡的眼窝中仿佛有无形的视线汇聚在夏薇的蜕壳上。洞窟中的磷火在这一刻变得忽明忽暗,仿佛连光芒都在为这场对峙而颤抖。夏薇的蜕壳重新坐下,动作优雅而从容,漆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抬起手,将兜帽缓缓拉上,遮住了那张苍白而空洞的面容。她的声音依旧机械,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轻蔑:\"小孩子,等有了掀桌子的资格再说话吧。所谓圣山,也不过是轮流执政者的居所而已。如果守不住,那就不要了。\" 彼得罗夫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金发在幽光下仿佛失去了光泽,翅膀上的鳞粉因她的颤抖而纷纷扬扬地洒落。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会议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在石面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愤怒,仿佛被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最后的防线。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夏薇的蜕壳,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痛苦。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咬紧了牙关。她的翅膀无意识地收拢,鳞粉如雪花般飘落,在空气中形成一片闪烁的雾霭。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翅膀边缘,那里已经因为过度的焦虑而变得粗糙不堪。 过了许久,彼得罗夫娜才勉强平复了呼吸,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依旧带着一丝倔强:\"我希望各位考虑一下。\"她的目光扫过会议桌上的其他蜕壳,眼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期待。然而,那些蜕壳依旧保持着沉默的姿态,空洞的眼窝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洞窟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夏薇的蜕壳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漆黑的发丝在幽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不可动摇的权威。 彼得罗夫娜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翅膀,鳞粉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落下。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筹码,而这场会议,也注定将以她的失败告终。 彼得罗夫娜走出洞窟,外面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她看到那些皮肤如瓷器一样遍布裂痕的姐妹正守在洞口。亚历珊德拉眼神中透着担忧,赶紧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女大公彼得罗夫娜披上厚重的披风,轻声说道:“长公主,鞑靼斯坦共和国和罗刹国战场越来越接近主峰了。” 远处,2s7自行榴弹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每一次炮击都让大地为之颤抖。炮口喷出的火光,在黑暗中如同恶魔的怒目,照亮了周边的雪地,滚滚浓烟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升腾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硝烟之中。惊天动地的骑兵冲锋声如汹涌的潮水般传来,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彼得罗夫娜的脸色愈发凝重,她紧咬着下唇,眼神中却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在她心中,只要能接近尊主,并且得到宠幸,就能恢复自己的能力,改变眼前这岌岌可危的局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带着孤注一掷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未来的期许,又饱含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她转头看向亚历珊德拉,眼神坚定地说道:“继续用鳞粉制造幻觉,尽量拖延一下。我亲自去找尊主。如果他不来,我就杀了他。大不了鱼死网破。”说到这里,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落在亚历珊德拉的肩膀上,“你确认他就是那个武廿无吗?” 亚历珊德拉微微皱眉,肩膀上那根被夏薇手下的天蛾人钉入的铁钉还在,每动一下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她缓缓鞠躬行礼,强忍着痛楚说道:“是这样的,女大公。我们确认过,就是他。”此时虽是夏天,但身处峰顶的她们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与此同时的我,刚刚从薇薇安阿姨讲故事的氛围中走出来,就看到李飞鸿那个老登,直挺挺的跪在我面前,此时的薇薇安已经变成了李春娇的模样,大喇喇的坐在我办公桌上。这可是吓坏了李飞鸿,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女儿刚和我发生了点什么,就这么胆大妄为,真的有点让他的小心肝扛不住了。 李飞鸿跪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薇薇安变成的李春娇,那眼神里满是惊恐和尴尬,仿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响。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是想要站起身,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动弹不得。他的目光在我和“李春娇”之间来回游移,每看一眼“李春娇”那穿着吊带衫和迷你裙、大喇喇坐在我办公桌上的模样,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纠结。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春娇……”,声音小得如同蚊蝇般,却又戛然而止。他偷偷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随后又赶紧把视线移回“李春娇”身上,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无奈。他的脚在地上不安地挪动着,似乎想要靠近“李春娇”提醒她注意形象,可又忌惮着我的存在,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我看着李飞鸿这副模样,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于是开口说道:“李老,春娇在我这里好好的,你也看到了。她跟着我总比跟着周天宇强,您说是吗?”我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李飞鸿听到我的话,身子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了。他赶紧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嘴里嗫嚅着:“督帅……这……这……”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督帅,您……您说得是,只是……只是春娇她……”他偷偷看了一眼“李春娇”,眼神里满是担忧,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薇薇安,她有点妩媚地笑了笑:“爸,我挺好的,督帅答应把我带回家,以后你就是国丈爷了。” 李飞鸿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他作为末世前的财阀,自然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而且此刻他也已经决定投降了,于是壮着胆子,说道:“春……春娇,小天还在牢房里。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这个“李春娇”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看似无所谓的笑,说道:“督帅才是我男人,他和我生的才是我的孩子,您懂了吗?”说着,她微微歪着头,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刻意的漫不经心,仿佛真的将对儿子的关心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仔细瞧,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指关节都泛白了,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实则隐藏着深深的担忧。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慈祥而又淡漠,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怎么也藏不住她对儿子的牵挂。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天他都那么大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现在有督帅在,一切都听督帅的安排就是。”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可那声音里微微的颤抖却出卖了她。她假装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李飞鸿,眼中却闪过一丝急切,像是在等待着李飞鸿能理解她的言外之意,又像是在暗暗祈求他别再提及小天的事,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暴露自己内心对儿子的担心。 我被薇薇安这逼真的演技吓了一跳,要不是亲眼看着她把李春娇的身体撑爆,此刻她这副模样,我甚至都要觉得周小天就是她和周天宇亲生的了。她这神情、语气,拿捏得实在太像那么回事儿了,若不是心里清楚,还真容易被她骗过去。 再看李飞鸿,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灰白杂乱,像是许久未曾打理过。身上那件中山装,在被抓的时候就已经被扯得丢了几颗扣子,此刻皱巴巴地挂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狼狈。刚刚他一直眼神慌乱,在我和“李春娇”之间来回游移,满脸的担忧与纠结。这会儿,他终于像是确认了眼前这个“李春娇”真的是自己女儿,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弛了下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眼中那层紧张的雾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慰。 他微微颤抖着双手,似乎想要伸过来摸摸“李春娇”,却又在半途停住,可能是忌惮我的存在。他的嘴唇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嗫嚅个不停,呼吸慢慢平稳了些,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还心有余悸。能明显看出,他刚刚一直担心自己女儿被我强迫,做出什么想不开的傻事,又或者是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女儿突然变成这副大胆的状态,是不是疯了。此刻,确认了女儿的身份,他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只见他脸上挤出一抹谦卑的笑容,微微弓着腰,说道:“春娇夫人做了督帅的女人,小老儿这个生父更是余有荣焉。至于国丈爷的称呼……愧不敢当…愧不敢当。督帅您雄才大略,能瞧上春娇,是她的福气。小老儿只盼着她能在您身边好好的,别再受什么委屈。刚刚我实在是担心,春娇突然这样,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现在看到她没事,我这颗心呐,总算是能放回肚子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头,眼睛里还隐隐泛着泪花,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女儿现状的无奈,也有看到女儿“似乎”安好的欣慰,还有面对我时的小心翼翼。他微微躬着身子,双手局促地在身前搓动着,像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整个人的姿态显得既谦卑又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我就守着“李春娇”和李飞鸿的面讨论了一下,如何进驻营口港,以及李家调拨多少人从侧面牵制一下周天宇的残部对奉天的威胁。最后就这样看着这个可怜的老头走了。 薇薇安这个冒牌的李春娇看到李飞鸿走了也并没有变回自己的模样,只是用她那对白皙的玉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那个老头趁早杀了吧。不好用,因为他不够怕你。周天宇那么多老婆,那么多儿子,抢过来用就是了。周小天也是长子,他即使被你吓唬住了。时间久了他也会觉得你扶持他是理所应当的。你倒不如再占个周天宇的小老婆,我现在脑子里有个叫苏媚儿的记忆,挺漂亮的,还有个没断奶的孩子。” 我听着她这话,故意调侃道:“天蛾人就是大气,对于老公找女人都那么大方。不过你们怎么那么爱吃同族姐妹的醋呢?”我明知故问,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薇薇安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人类才活几年啊,你喜欢就当养条金鱼玩儿去呗。可天蛾人有你这个人形蛾,几乎不死,有几千年都和我抢男人的家伙能不烦吗?那些人整天围着你转,我看着就来气。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结果还得和她们争,你说我能不醋吗?”她微微嘟起嘴,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虽然是在抱怨,可这模样竟也有几分可爱。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占有欲:“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那些人,哼,她们要是再敢靠近你,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们。”说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像是在向那些潜在的“情敌”发出警告。 我故意感慨一句:“人家夏薇就不吃醋。” 薇薇安脸色瞬间微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脸上换上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说道:“人家夏薇地位太高了,人家是grand warden的top1也叫至高者,人家没空吃醋。哪像我,就是个小小的副守护者,只能守着你这点好,自然是看不得那些人围着你转。”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我的反应,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仿佛生怕我察觉到什么异样。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且天蛾人的繁殖方式本就和人类不同,在我们那儿,这种情况也挺常见的。只是我……我就是看她们不顺眼。”她微微咬着嘴唇,试图用这样的解释来掩盖内心真实的想法,可眼神里的那丝紧张却怎么也藏不住。 第562章 转机(4) 我半躺在床上,身旁的薇薇安化作的“李春娇”穿着件粉红色丝绸睡裙,这睡裙的剪裁实在是有些大胆,春光若隐若现的,她整个人就这么慵懒地靠在我怀里。我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她那雪白的大腿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正这时,门外传来了胡可儿的声音,她故意提高了音量,脆生生地喊道:“督帅,周小天求见。”那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别样的情绪,似有不满,又像是在故意提醒着什么。 “李春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促狭的笑,轻轻推了我一下,眼神里满是戏谑,示意我:有人吃醋咯。我看着她这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无奈。 胡可儿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估计是心里有些生气,便悻悻地走过去开门。她开门的动作有点用力,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带起一阵风,让屋内的空气都流动了些许。她走进来的时候,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不过还是强忍着情绪,侧身让周小天进来。 周小天一进来,先是看到了屋内的场景,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估计是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画面。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妈妈”雪白的大腿搭着的我那左手上,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他赶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下,不敢再抬起来,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道爸爸妈妈还在午睡,儿子唐突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身子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能看得出他此刻内心的慌乱。 “李春娇”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故意眯着眼问:“儿啊,你父帅这几天休息得不好,你怎么好打扰他休息呢?”她说话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刻意的娇嗔,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周小天的母亲,还时不时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臂,那模样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胡可儿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也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震惊。她心里肯定在想,周天宇这个周小天的生父还没死呢,李春娇这个婆娘怎么会这么无耻地说我是周小天的父帅呢?只见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拧成了一个疙瘩,原本白皙的脸蛋因为生气涨得通红,鼻翼也微微翕动着,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李春娇”这番话的愤怒,又有对这荒谬场景的难以置信,还有对我的一丝埋怨,似乎在怪我怎么能任由这一切发生。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着牙,挤出一句话:“周公子的父亲病了。”那语气里满是恼怒和不甘,就好像在说,你们在这里卿卿我我,周天宇可还生死未卜呢,你们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 冒牌李春娇却丝毫不在意胡可儿的反应,她轻轻撇了撇嘴,说道:“这里哪有周公子啊,廿无可是答应他姓武了。对吗,廿无?”说着,她还撒娇似的晃了晃我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期待我回应的神色,仿佛她笃定我一定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胡可儿看我没说话,眼眶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她咬着嘴唇,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狠狠地瞪着“李春娇”,眼中的怒火简直能把人灼伤。此刻的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只见她猛地把手里的文件一甩,那文件在空中飘飘悠悠地散落了一地。她也顾不上这些,紧接着迅速甩掉自己的高跟鞋,鞋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上,眼睛因为愤怒和委屈而泛红,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决绝,就好像在说“我今天就不管不顾了”。随后,她直接把周小天当成空气无视了,几步跨到床边,一屁股就挤在了床上,还紧紧地抱住我的另一条胳膊,像是在向“李春娇”示威一样。 周小天一看到这一幕,直接被吓得一哆嗦。他原本就紧张得不行,这会儿更是像只受惊的兔子。他微微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嘴巴也微微张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似乎完全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攥得更紧了,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身子也抖得更厉害了,估计心里正疯狂地想着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小天尴尬地看着两个女人,对着我又抱又亲。胡可儿抱着我的胳膊,将脸贴在我的肩头,还时不时挑衅地瞥一眼“李春娇”,嘴里嘟囔着:“督帅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李春娇”也不甘示弱,整个人几乎要挂在我身上,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我的另一条胳膊,指甲都快掐进我的肉里了,嘴里娇嗔道:“你个小蹄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男人。” 我被夹在中间,尴尬得不行。脸上一阵发烫,心里暗自叫苦,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试图挣脱开她们,可她们俩就像两只八爪鱼,缠得更紧了。我只能无奈地干笑着,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这时候,我感觉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心里默默想着,要是有个地缝,我真想立刻钻进去。 冒牌李春娇轻轻捅了捅我,眼神示意我看周小天。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周小天满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春娇”,眼中燃烧着愤怒和不甘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表情仿佛在说,如果眼神能杀人,“李春娇”此刻已经死了千百回。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因为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肩膀也跟着微微耸动。他的嘴唇不停地抖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强行咽了回去。突然,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向前挪动了一下膝盖,双手不自觉地抬起,手指弯曲,像是要去掐住“李春娇”的脖子。但刚抬起一半,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脸上露出痛苦又无奈的神情。 他的眼神中满是眷恋和不舍,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李春娇”,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刚跑完一场长跑。随后,他缓缓低下头,额头贴在地面上,肩膀不停地颤抖,发出轻微的呜咽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对母亲“背叛”的痛苦,以及对眼前这一切的无能为力。 周小天抹着泪跑了,我却留了下来。经过好一通折腾,这两个“席梦思女战神”才放我离开。我过去虽说也应付过两三个女人的场面,但像这般剑拔弩张的“双倍艳遇”,还真是有点吃不消。这两人较着劲折腾我,具体情形怎么说呢?就好比游乐场或酒吧里的骑牛游戏,那机械牛被人骑着上蹿下跳的,而我此刻就像那只机械牛,她们俩则化身女牛仔,一心只想看看谁能在我身上“骑”得更久。 在这过程中,我满心无奈,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一开始,我还试图跟她们讲道理,让她们别再这样胡闹,可换来的只是她们变本加厉的折腾。我心里别提多烦躁了,一边是胡可儿的任性和委屈,一边是“李春娇”的刻意挑衅,我感觉自己就像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我不断在心里想着,怎么会弄成这副局面,以后该怎么面对她们,又该怎么收拾这烂摊子,头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结束这场闹剧,我一边系扣子,一边看着那两个出气多进气少、胸脯剧烈起伏得像拉风箱似的“女骑士”,无奈地摇了摇头。此时的我,满心疲惫,不仅身体上有些吃不消,精神上更是备受折磨。我知道,经此一事,我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微妙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引出多少麻烦事。 我捡起文件,看到安娜那份报告。报告上不仅标注了安晨曦已经飞到山海关市监督物资转运调配,还罗列了一系列令人忧心的数据:曹妃甸港的集装箱滞押量持续攀升,每日的物资转运量远远低于预期,按照这样的速度,塔山前线的物资补给将在几日内陷入危机。更让人头疼的是,单轨火车运输效率极低,且故障频发,严重影响了物资从港口向塔山的输送。看着这些内容,我的眉头紧锁,心中暗忖,物资运输问题若不尽快解决,塔山前线局势必将岌岌可危。当下,我决定和李洁造成部分事物交接,就即刻前往山海关市,和安娜一起看看具体情况,毕竟物资的调配才是战争不变的主旋律… 此时的,山海关市的曹妃甸港,这座末世前的顶级港口,如今虽不复往昔的辉煌,却依旧在末世的战火中顽强运转,散发着属于它的独特光芒。即便吞吐量仅为末世前的百分之十一,但其在物资运输上的重要性依旧不可小觑。 巨大的龙门吊如远古巨兽般矗立在港口,钢铁巨臂高高扬起,在空中有力地挥舞着。它那粗壮的钢索连接着巨大的抓斗,抓斗每次精准地探入货轮的货舱,再提起时,满满一斗的货物便被稳稳抓起,随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放置在运输车辆上。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机械的轰鸣声和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在这末世的背景下,如同奏响着一曲壮烈的交响曲。 码头上,一艘艘大型货轮和集装箱船依次排列,它们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这些船只的船身上,布满了战争留下的斑驳痕迹,弹孔、划痕随处可见,但它们依旧承载着物资,穿梭于各个港口之间。此刻,一艘刚刚靠岸的集装箱船正在卸货,船上的集装箱如一个个巨大的积木,整齐地码放着。巨大的卸货机械臂忙碌地运作着,精准地抓起一个个集装箱,将它们从船上吊运至岸边。集装箱与机械臂连接时,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那声音在港口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在港口的货物堆放区,各式各样的集装箱堆积如山,仿佛一片钢铁丛林。不同颜色、不同规格的集装箱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有的表面锈迹斑斑,有的则崭新发亮。叉车在这片“丛林”中来回穿梭,如同忙碌的工蚁,将集装箱从一处搬运至另一处。叉车的引擎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嘈杂声响。 安娜身着干练的军装,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那一头黑色齐肩卷发随着海风轻轻飘动。她身旁跟着当地驻军的官员,许虎也在随行人员之中。此刻的许虎,作为山海关市交通局局长,面对安娜的质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安娜烦躁地看了看手中的表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主力正在进攻塔山,现在主要就依赖陆路运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港口的集装箱滞押居然这么严重!再这样下去,前线的物资供应怎么保障?” 许虎赶忙上前,微微弓着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安娜女士,情况是这样的。咱们这里的铁路运输面临着巨大的困难。由于末世后辽东省财政吃紧,周天宇又有自立为王的打算,所以他选择了不全面维护铁道,而是采用了老式单轨列车。这种火车头的内部构造较为特殊,配备了一个正向陀螺仪和一个反向陀螺仪。从理论上讲,这样的设计是为了在末世后的复杂地形中确保列车的平衡和稳定。正向陀螺仪能够抵消列车行驶时的横向震动,而反向陀螺仪则通过反向旋转来调整列车的重心,使其在通过弯道或不平整轨道时能够平稳行驶。这种技术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末世后铁路维护不足的问题,可以说是基于辽东工业特色的选择。然而,这种技术也存在明显的缺陷。首先,这种双陀螺仪火车头的制造工艺极其复杂,需要高度的精度和专业的技术团队进行维护。一旦其中一个陀螺仪出现故障,整个火车头就会失去平衡,甚至可能引发严重的脱轨事故。其次,这种火车头的能耗非常大,其动力系统需要同时驱动两个陀螺仪和列车本身,导致单次运输的能耗比普通列车高出数倍。这直接导致了货运成本的大幅增加,使得铁路运输在经济性方面大打折扣。 进入辽西走廊后,由于咱们要从双轨变成单轨,所以必须更换火车头。这一更换过程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物资转运效率极其低下。而且,这种单轨火车的运力有限,每次运输的物资量远远低于我们之前使用的常规火车。目前,港口的物资堆积如山,而铁路运输却无法跟上,我们只能先将集装箱滞押在这里了。” 安娜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塔山前线的战事紧张,士兵们急等着物资呢。” 许虎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前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咱们尝试过增加人手和设备,可这单轨火车的限制太大了。而且辽西走廊的路况也不好,运输途中经常出现各种状况,不是道路损坏,就是遇到周天宇残余部队的骚扰,这都严重影响了运输进度。” 一旁的驻军官员也附和道:“是啊,安娜女士。我们已经在尽力保障运输安全了,但还是防不胜防。现在大家都焦头烂额,却又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安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行,必须得想个法子。咱们不能因为运输问题拖了前线的后腿。许虎,你作为交通局局长,要尽快和相关部门协调,看看能不能对单轨火车进行改造,或者开辟其他的运输路线。哪怕是先把急需的物资运过去也好。” 许虎连忙点头:“是,安娜女士,我这就去办。我会和铁路局、工程队一起商讨,争取尽快找到解决方案。” 安娜看了看周围堆积如山的集装箱,眼神中满是忧虑:“希望你们能抓紧时间,前线的战士们可都在等着这些物资呢。要是因为我们后勤保障不到位,影响了战事,大家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就在此时从辽东方向驶来的单轨火车缓缓进入曹妃甸港的转换站,车身显得格外修长而狭窄。与传统的双轨火车不同,这列单轨火车的底盘设计独特,车轮并非对称分布,而是集中在一条轨道上。车头部分装有两个巨大的陀螺仪装置,一正一反,分别位于车头的两侧。正向陀螺仪高速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抵消列车行驶时的横向震动;反向陀螺仪则通过反向旋转,调整列车的重心,确保在通过弯道或不平整轨道时的稳定性。 单轨火车的车身涂装为深灰色,表面布满了末世战火留下的弹痕和锈迹,显得沧桑而坚韧。车厢之间的连接处采用了特殊的铰链设计,以适应单轨行驶时的摆动。车厢内部空间相对狭窄,货舱内堆满了从辽东运来的物资,包括弹药、医疗用品和食品等。由于单轨的限制,每节车厢的载重量明显低于双轨火车,导致运输效率大打折扣。 列车缓缓驶入转换站,站台上的工人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使用大型起重设备,将单轨火车上的物资卸下,准备转运到另一列火车上。转换站内,铁轨交错纵横,工人们忙碌地指挥着吊装作业,机械臂在空中挥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整个转换过程耗时耗力,效率低下,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式。 与此同时,从南部飞驰而来的双轨火车则显得气势磅礴。这列火车采用传统的双轨设计,车身宽大而稳固,车轮对称分布在两条平行的铁轨上。车头部分装有一台强大的柴油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推动列车在铁轨上疾驰。车身的涂装为深绿色,表面虽然也有战火的痕迹,但整体保养得较好,显得更加现代化。 双轨火车的车厢内部空间宽敞,货舱内堆满了从南部运来的物资,包括重型武器、燃料和建筑材料等。由于双轨的设计,每节车厢的载重量远超单轨火车,运输效率显着提高。车厢之间的连接处采用了坚固的螺栓固定,确保列车在高速行驶时的稳定性。 双轨火车驶入转换站后,工人们迅速将物资从单轨火车转运到双轨火车上。整个过程虽然繁琐,但工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作业。转换站内,机械臂的轰鸣声、工人的呼喊声和列车的汽笛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忙碌而有序的画面。 然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一台巨大的龙门吊正吊运着一个重型集装箱,准备将其从单轨火车转移到运输车辆上。集装箱里装满了支援塔山前线的重型武器,由于长期运输和反复装卸,加之单轨火车行驶时的颠簸,集装箱的固定装置出现了松动。操作龙门吊的工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操控台,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吊运动作,却没察觉到集装箱已经出现异常。 就在集装箱快要被放置到运输车辆上时,突然,固定集装箱的挂钩“咔嚓”一声断裂。失去束缚的集装箱瞬间失去平衡,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随后直直地朝着地面坠落。 此时,转换站的空地上正好停着一辆当地官员的豪华汽车。这辆车原本是准备送安娜去视察其他区域的,车身崭新,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集装箱就重重地砸在了汽车上。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颗炸弹在站内爆炸。汽车的车身瞬间被砸得严重变形,车头被压扁,发动机舱里的零件四处飞溅,冒着刺鼻的黑烟。车窗玻璃如雨点般破碎,向四周散射。车胎也被压爆,发出“砰砰”的声响,橡胶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以落点为中心,裂痕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周围的一些小型搬运设备也被波及,被掀翻在地,零件散落一地。附近的工人们被这股冲击力震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被飞溅的碎片划伤,发出痛苦的叫声。 安娜和许虎等人听到巨响,急忙转头看向出事地点。安娜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愤怒。许虎则是一脸的惊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原本忙碌有序的转换站,因为这一场意外陷入了混乱。 “快!看看有没有人受伤,赶紧组织救援!”安娜迅速反应过来,大声下达指令。工人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朝着事故地点跑去,开始紧张地救援工作。而安娜则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中的忧虑更甚了。这场意外不仅让物资转运再次受阻,还可能影响整个运输计划的进度,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多少这样的突发状况,而塔山前线的战士们还在眼巴巴地盼着物资,这一切让她感到压力如山般沉重。 第563章 转机(5) 我坐在这辽东省特有的单轨火车里,心里头就跟这火车外头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这单轨火车虽说开得异常平稳,可我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周天宇那家伙,为了防御和节省铁道维修方面的成本选了这单轨火车,可把我坑惨了。这破玩意主要就是靠两个陀螺仪一个正向一个反向保持平衡,有一个坏了那就直接脱轨。所以自从我带人打进辽东省以后,物资供应就没顺当过,处处掉链子。 刚安娜在电话里跟我说,曹妃甸港转运的时候出岔子了。一个集装箱掉下来摔破了,本以为里头装的是武器,结果倒好,里头竟被人恶意塞了半集装箱沙子,还有废旧轮胎,废铁!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这不是故意给我们添乱嘛,物资转运本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出了这档子事,更是雪上加霜。 我望着窗外,脑海里全是怎么突破塔山防线的事儿。塔山的敌军靠着雷区死守,我们的进攻屡屡受阻,我正愁得不行。对面的安雨欣倒是悠闲,手里拿着她一个小扇子,一边不停地给自己扇风,一边嘴里念叨着:“武廿无你快点儿啊…烦死了下个棋娘娘们们的。还说是高手呢,下个棋吭哧半天。” 好家伙,都说男人得到了就没新鲜感了,看来女人也是一样,一开始做那种事捂着嘴自己生怕呼吸声大一点,都怕让我觉得自己不是老实人的女孩,现在居然下个棋,嘴巴比柳青还碎,想到这里,我就有点无奈了,抓起黑棋随意放了下去。 可一下不要紧,安雨欣“啪”的一子落下,再看去我十几颗棋子直接被堵死了,只见她嘿嘿傻笑着提子的时候还说:“这不是把我三十万大军围在鹰嘴崖的鹰嘴崖战神吗?怎么下个棋这么菜啊。” 我了个去,我是瞎了还是傻了,怎么就忘记了那个位置已经过了提子的那一步,现在是可以落子的呢?这下可好,直接被围死了。 安雨欣笑着看向我,嗲声嗲气的说:“亲爱的,下棋而已怎么这么看人家啊。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不对,不对,不对,这感觉好像是我错过了什么。物资?不对,不是这个 ,鹰嘴崖,对啊,就是鹰嘴崖。当时安长河的几十万大军被困在山谷,那叫一个惨。现在塔山不也能用类似的法子吗?围棋…围棋,恩…对可以把它围起来。你周清民不是不出来吗?我就让你出不来,虽然之前围锦州的时候不彻底,那是因为我的海军陆战队只有一个师。兵力太少了,塔山那边我可是有将近七万人呢。 鹰嘴崖过去作为安长河的秘密运输线,我不选择派兵硬打是因为地势险要,可塔山就是一片丘陵。虽然利于防守,可是也没有鹰嘴崖那么夸张。我炸了塔山隧道和女儿河大桥。那不是也能封锁吗? 至于像锦州那种小路,我也可以像是下围棋一样,布置一个个检查站。李家的兵虽然打仗不行,但是守个检查站还是没问题的。我在所有交通节点布置上那些人,谁闯关就击毙,真要是被动员起来的送粮食的老百姓,我也可以扣了粮食直接遣返回去。运弹药的就拘留。这样还能展示我尊重国际法。 安雨欣站起身抱住我的脑袋,还在脑补我为什么不说话:“哎呀,廿无昨天人家给许虎打电话,就是为了问问我爸的情况嘛。人家以后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喊他老公了…好不好?别生气了。” 我被安雨欣这一连串的话拉回现实,看着她那既娇俏又带着些许紧张的模样,心里的郁闷一下子消散了不少。我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随后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开心的说,“傻丫头,我没生气。不过你答应我,不喊他老公了啊。” 安雨欣一看我根本没生气,悔得肠子都青了,直接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回座位,嘴里碎碎念着:“还领袖呢,抢别人老婆有瘾是吧。” 我笑着把她揽入怀里,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琢磨自己的事儿,想着想着就觉得一味的封锁,那不是小鬼子封锁根据地那样治标不治本吗? 想着想着手上的劲儿不免大了点,揪得她一阵倒吸凉气,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娇嗔道:“早知道我就把所有地雷都埋了,死守到底让你那么欺负我。” 通了思路全通了,关键就是地雷,安雨欣他爸爸安长河为了布置长河防线生产不少地雷,可是还没顾得过来埋多少就被我缴获了。地雷这玩意,对于我来说现在可真是量大管饱! 我想到这里就开心的往她脖子上印了几个草莓印以后,就笑嘻嘻的说:“那200万颗地雷就当你的嫁妆吧。” 还不来等我说完,她就推了我一把啐道:“去你的,谁拿地雷当嫁妆。我去餐车吃点东西。你要吃什么?” 在听到我那句“我要吃你”之后,安雨欣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飞也似的跑了。 她走了我正好琢磨一下布雷战术,既然周天宇一口气把地雷都埋在西面阻止我从山海关进入锦州。那么那个方向基本就是我进不去,他出来也费劲。我就给他来个天女散花,轰炸机直接洒下大片的蝴蝶雷。让他们的雷区,就连他们自己也走不了。 gsl130快速布雷车能携带数百枚地雷,布设速度那叫一个快。还有mlrs多管火箭炮,发射布雷火箭弹,能覆盖大面积区域。先在塔山周边5公里范围内用这些家伙布设密集雷区,形成一道“死亡环带”,而gsl130布雷车我有六十辆,mlrs多管火箭炮我有二十套。保证让他们成为辽东省的尼莫点。 当然我的蝴蝶雷太多了,倒不如把剩下的都撒在塔山阵地前沿上,这玩意儿看着小,威力可不小,光是想想士兵们踩上的后果,就能给敌军制造“无处可逃”的恐惧心理。 除了这些,再利用无人机辅助布雷。那些无人直升机和固定翼无人机可以在复杂地形,像山地、河流这些地方,悄悄把地雷布好。用无人机侦察,实时监控雷区覆盖效果,发现哪儿密度不够,就赶紧调整。这样一来,塔山就被我们彻底围死了。 我开开心心地朝着餐车走去,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那绝妙的布雷战术。这一围,塔山的敌军插翅也难飞咯! 正走着,就瞧见马兰彩从车厢里走出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散发着那种成熟女人独有的韵味,虽说五十多岁了,可身材依旧保持得不错,体型偏瘦,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干练。鱼尾纹在她脸上并不太明显,若不仔细看,几乎都发现不了。她今天似乎精心打扮过,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恰到好处地修饰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身上穿着一件剪裁合身的连衣裙,淡蓝色的色调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增添了几分性感与妩媚。 她看到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点俏皮又带着点温柔,轻声说道:“督帅今天心情不错吧。”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得不说,她这精心打扮后的模样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那淡蓝色的连衣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灵动,眼角微微上挑,虽有岁月的痕迹,却更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耳朵上戴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与她整体的气质相得益彰。我一挑眉,笑着回应道:“你老公我想通了事情,心情自然好了不少。” 马兰彩轻轻抿嘴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随后便乖巧地跟在我身后。她走路时姿态优雅,步伐轻盈,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韵律。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味道不浓烈,却十分迷人,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原本不错的心情更加愉悦。 毕竟男人嘛,女人多了不开心,那是因为还不够多。此时我觉得刘备那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以多一重解释。兄弟如手足因为手足多了就是章鱼,难看也没啥用。前隋唐演义里全天下都是单雄信的兄弟,可谁愿意真心帮他?女人如衣服,可那是女人衣柜里的衣服多多益善。 想到这里我就把马兰彩拉过来和我并肩而行,咸猪手也搭在了她的腰上,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周清民瞧你那小样儿,我就用工业能力压死你,毕竟我打辽东省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扩大产能的,地雷制造这种低端产品最适合提高就业率了。适当的分包出去一些也无所谓。 然而就在我因为女人多而暗自得意的时候,一个想要做我女人的家伙居然此时正用她冰蓝色的女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火车。没错,这就是我只是听说过名字的天蛾人议会的议长,grand warden top .4的冰雪女大公,彼得罗夫娜。然而这一切我却并不清楚,这个婆娘的存在,以及她要把我绑架到乌拉尔山的计划。 与此同时,轨道边那片茂密的森林中,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彼得罗夫娜藏身于一棵大树后,她那对天蛾人特有的复眼紧紧盯着我乘坐的单轨列车。列车飞速行驶着,带起一阵疾风,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彼得罗夫娜的视线,她的复眼如同精密的仪器,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弯曲,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像猎豹般扑进列车,将我这个脆弱的尊主直接捆了抓走。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指甲嵌入掌心,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与兴奋,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行动。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薇薇安那充满调侃的声音:“哟,我说这是谁啊。堂堂的皇女殿下,居然在这儿偷看我男人。”彼得罗夫娜的复眼瞬间变回人类的瞳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镇定,转过头仔细一看,发现是薇薇安。她不屑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冷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夏薇呢。就你这姿色,也敢说和尊主交配?不过是个二流货色罢了。” 薇薇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满是挑衅:“夏薇那种大守护才叫至高者,你嘛,只配叫其他守护。”这话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彼得罗夫娜的怒火。她的身影瞬间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薇薇安背后,高高跃起,膝盖瞬间包裹住厚厚的坚冰,朝着薇薇安的后背狠狠砸去,仿佛要将她砸进地里。 然而,薇薇安早有防备。她一挥手,一团黑雾瞬间包裹住彼得罗夫娜,黑雾中响起她充满嘲讽的声音:“哟,就这眼神还偷窥呢。”彼得罗夫娜在黑雾中并不慌乱,她手中迅速凝结出一把冰刃,顺着声音的方向狠狠刺过去。可这一击扑了个空,就在她反应过来的瞬间,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薇薇安在她背后狠狠踹了一脚,让她向前一个趔趄。 彼得罗夫娜稳住身形,猛地转身,手中冰刃挥舞着,试图在黑雾中找到薇薇安的身影。“薇薇安,你别得意,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敢阻拦我的下场!”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在黑雾中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此时的森林,因为两人的争斗变得充满肃杀之气,周围的鸟儿都被惊飞,只剩下她们的喘息声和冰刃挥舞时划破空气的声音。 彼得罗夫娜手里的冰刃对着黑雾最浓密的地方狠狠的一挥,就听“当”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反震力从冰刃上传来。彼得罗夫娜以为正和薇薇安在较力,于是咧着嘴,双手紧紧握住冰刃,一点点下压,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眼神中闪过一抹兴奋,仿佛已经看到薇薇安在自己的压迫下慢慢跪下去的模样。她甚至能想象到薇薇安脸上那惊恐和不甘的神情,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对面根本不是薇薇安,而是薇薇安养的一只巨型独角仙。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对面猛地发力,那股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彼得罗夫娜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挑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砰”的一声闷响,石头都被撞得微微晃动,周围的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 彼得罗夫娜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痛难忍。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她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垂落在脸上,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当她抬起头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在黑雾渐渐散去后逐渐浮现出来。那是一只巨大的甲虫,宛如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魔。它足有三米高,庞大的身躯仿佛一辆坦克,浑身覆盖着坚硬如钢铁般的黑色甲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泽,仿佛是来自黑暗世界的使者。 它的两只巨大钳子张合着,发出“咔咔”的声响,那声音犹如地狱之门被缓缓推开,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威压,仿佛在向彼得罗夫娜宣告着它的不可战胜。独角仙的眼睛如同两个巨大的灯笼,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凝视,让人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仿佛灵魂都要被这恐怖的目光所吞噬。 它的独角粗壮而锋利,犹如一把能够撕裂一切的利剑,刚才就是这只独角将彼得罗夫娜轻易地挑飞,仿佛她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这只独角仙的存在,仿佛是古神领域中才会出现的恐怖生物,它的出现让彼得罗夫娜心头一紧。 只见彼得罗夫娜握着冰刃凌空一挥,冰刃瞬间变成了一把长矛,晶莹剔透的矛身闪烁着寒光。她发出一声呐喊,带着满心的愤怒与不甘,朝着巨型独角仙冲了过去。随着她越跑越快,空气中的水分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快速在她身体上凝结,眨眼间就形成了一层坚固的铠甲,将她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这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宛如一件神秘而强大的战衣。 就在彼得罗夫娜快要冲到独角仙面前时,薇薇安从甲虫背后闪了出来。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由黑水汇聚而成的鞭子,鞭子上的黑色液体不断流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只见她手腕一抖,鞭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啪”的一声,精准地抽中了彼得罗夫娜的脚踝。彼得罗夫娜脚步一歪,差点摔倒在地。还没等她站稳,那鞭子如同活物一般,像蛇一样扭动着,再次抽在她的盔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彼得罗夫娜冷哼一声,她身上的铠甲瞬间发挥作用,强大的寒气顺着鞭子蔓延过去,眨眼间就将那根鞭子冻住。原本灵动的黑水鞭子瞬间变得僵硬,失去了攻击力。彼得罗夫娜趁着这个机会,猛地转身,手中的长矛朝着薇薇安狠狠刺去。长矛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空气,目标直指薇薇安的胸口。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这一击,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誓要给薇薇安一个狠狠的教训。 薇薇安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轻松躲过了彼得罗夫娜的攻击。紧接着,她双手舞动,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黑雾迅速聚集,越来越浓,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其中。在黑雾中,隐隐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们,让人不寒而栗。 彼得罗夫娜在黑雾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她能感觉到薇薇安就在附近,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突然,她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风声,本能地举起长矛向上一挡。“铛”的一声,原来是薇薇安从上方发动攻击,她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把由黑水凝结而成的利刃,正狠狠地砍在彼得罗夫娜的长矛上。 两人武器碰撞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树木瑟瑟发抖,不少细小的树枝直接被震断,“噼里啪啦”地掉落一地。彼得罗夫娜只觉得虎口一麻,长矛差点脱手而出,但她咬着牙,硬是凭借顽强的意志握紧了武器。 此时,巨型独角仙也不甘示弱,它迈着粗壮的腿,朝着彼得罗夫娜冲了过来。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震动一下,扬起一片尘土。彼得罗夫娜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威胁,可她根本无暇顾及,因为薇薇安的攻击还在继续。 黑雾中,薇薇安身形不断闪烁,手中的黑水利刃如雨点般朝着彼得罗夫娜攻去。彼得罗夫娜一边用长矛奋力抵挡,一边还要留意背后,防止被独角仙撞上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愤怒,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滴在冰冷的铠甲上,瞬间结成了冰珠。 “哼,就凭你也想伤到我?”薇薇安一边攻击,一边嘲讽道。 彼得罗夫娜没有回应,她深知此刻分心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必须找到薇薇安的破绽,才能扭转战局。突然,她灵机一动,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防守不及,露出了自己的侧腹。 薇薇安果然上当,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中的利刃毫不犹豫地朝着彼得罗夫娜的侧腹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彼得罗夫娜猛地侧身,同时挥动长矛,借助转身的力量,狠狠地朝着薇薇安扫去。这一招出其不意,薇薇安躲避不及,被长矛的尾端扫中手臂,“啊”的一声痛呼,手中的黑水利刃差点掉落。 “你!”薇薇安又惊又怒,没想到彼得罗夫娜还有这一手。 还没等薇薇安反应过来,彼得罗夫娜趁胜追击,她将长矛舞得密不透风,一道道寒光在黑雾中闪烁,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朝着薇薇安扑去。薇薇安连连后退,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伤口,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瞬间渗入泥土,冒起丝丝黑烟。 然而,彼得罗夫娜的攻势太猛,她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薇薇安察觉到了这一点,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她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暗暗积蓄力量。 突然,薇薇安大喝一声,双手猛地一拍,周围的黑雾瞬间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滚起来。紧接着,无数条黑色的触手从黑雾中伸出,朝着彼得罗夫娜缠去。这些触手又粗又长,速度极快,彼得罗夫娜根本来不及躲避,瞬间就被好几条触手缠住了四肢和身体。 “放开我!”彼得罗夫娜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触手的束缚,但这些触手如同钢铁一般坚硬,越挣扎缠得越紧。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薇薇安冷冷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有些疯癫的光芒。 就在彼得罗夫娜感到绝望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原来,巨型独角仙因为看不到薇薇安,在混乱中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那些黑色触手。 彼得罗夫娜心中一喜,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道:“来啊,蠢货!撞过来!” 巨型独角仙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庞大的身躯猛地加速,直接撞上了那些黑色触手。“轰”的一声巨响,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黑色触手被撞得四处飞溅,化作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彼得罗夫娜也趁着这个机会,挣脱了剩余触手的束缚。 此时的彼得罗夫娜和薇薇安都已经疲惫不堪,但她们眼中的战意却丝毫未减。两人对视一眼,又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准备进行最后的决战。 伴随着两个人冰刃交接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交锋处凝聚,随后周围的能量快速塌陷,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过后,整个丘陵的都开始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烟雾刚刚散去,彼得罗夫娜的身影消失在森林深处,薇薇安收起黑雾,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她转身望向远处疾驰的单轨列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武廿无,做你的枕边人还真是件麻烦事呢。” 而此时坐在列车上的我,杯中的牛奶一阵剧烈的晃动差点没有撒我一身。紧接着列车开始减速,直到完全停下。身为机要参谋的胡可儿快步跑来,说道:“督帅,前面的山塌了,火车走不了。” 我皱了皱眉,心中暗骂一声:“该死!这下麻烦了。”胡可儿见我面色不善,连忙补充道:“督帅,我已经联系了工兵部队,他们正在赶来清理道路。不过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带来多大的影响。物资供应本就紧张,这下火车停运,不知道又要耽搁多久。我看了看窗外,山体滑坡的痕迹清晰可见,巨石和泥土堆积在轨道上…行了,这下谁都别走了。 “通知各部队,做好物资短缺的准备。”我沉声说道,胡可儿立刻应声而去。我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座位上,心中满是无奈。这趟行程本就充满了波折,如今又添了这意外的阻碍,真是祸不单行。安雨欣从车厢另一头走来,看到我面色不佳,她轻声问道:“廿无,出什么事了?”我摇了摇头,不想让她担心,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山体滑坡,火车暂时停运了。” 第564章 转机(6) 我站在列车旁,望着那堆堵住轨道的巨石和泥土,满心无奈。这山体滑坡来得可真不是时候,物资供应本就紧张,火车再这么耽搁下去,塔山前线的局势只会更严峻。正发愁呢,就瞧见薇薇安那只巨型甲虫晃晃悠悠地爬了过来。 刚才薇薇安以李春娇那副模样,坐在这个甲虫上着实是吓了我一跳。甚至卫兵下意识的就对着这大号显眼包开火了。毕竟薇薇安之前可是有大闹我司令部的前科,这次骑着这个足足有三米高的玩意出现,谁能不紧张呢? 此时我看着这只浑身裹着坚硬的黑色甲壳,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像极了一辆移动的坦克。它慢慢挪到一块大石头前,这石头差不多得有两人多高,在它面前却也不算小。它停稳后,嘴巴一张,“噗”地喷出一股黏糊糊的液体,那液体看着就跟熬得太久的面糊似的,又稠又粘,一接触到石头,就迅速把石头包裹住了。 紧接着,它就开始忙活起来。它伸出粗壮有力的爪子,搭在裹满粘液的石头上,用力往前推。你还别说,那石头还真被它推动了,开始慢慢滚动。这一滚可不得了,周围的小石块和泥土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纷纷往大球上粘。它就这么一圈圈地推着,那球越来越大,眼瞅着都快有十几米高了,跟个小山包似的。 它推粪球的动作,真可以说是“专业”,我内心状态就像末世前那个鼓掌的表情包一样——虽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那大虫子脑袋低着,眼睛死死盯着大球,每一步都迈得稳稳当当。它的腿又粗又壮,肌肉紧绷着,每动一下,身上的甲壳都跟着晃悠。它就跟那蜣螂推粪球似的,一点一点地让大球变得更大更圆。我在旁边看着,心里直犯嘀咕:我去,薇薇安这娘们怎么弄了只屎壳郎呢?这也太像了吧,这么大只,推这么个巨型球,看着又滑稽又震撼。 就在这时,冒牌”李春娇“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边,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柔声道:“我刚在林子里捡来的,厉害不厉害?”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吹在我耳边,痒痒的。 我看着这个如推土机一般卖力工作的大家伙,怎么看都觉得像只放大版的屎壳郎,但又不好扫她的兴,只能勉强笑了笑:“还...还挺...挺听话的。” 薇薇安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敷衍,微微歪头,枕着脸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赶忙否认:“没,没有。”话刚出口,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直接问道:“这屎壳郎这么有劲,它吃什么?” 薇薇安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轻轻捶了我一下,笑骂道:“什么屎壳郎呀,这是独角仙!它主要吃树木的汁液,还有腐烂的水果什么的。”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这只独角仙,虽说心里还是觉得它像屎壳郎,但不得不承认,它干活还挺卖力。有它在,清理这堆塌方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这时候,我不禁想到,这要是在战场上,这么个大家伙冲锋在前,估计敌人都得被它这阵仗给吓破胆。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我的命令,要是能配合我的军队作战,那可就如虎添翼了。不过,万一它失控了,也不知道会闹出多大乱子,看来还是得让薇薇安好好管着它。 想到这,我转头看向薇薇安,说道:“这大家伙虽然看着有点怪,但还真挺有用。你可得看好它,别让它到处惹事。要是它能帮咱们把这轨道清理干净,再帮着运点物资的话,这次可就立大功了。” 薇薇安挑了挑眉,自信满满地说:“那当然,我的宝贝可听话了。等清理完这里,让它给你表演个更厉害的,保准让你大开眼界。”说着,她还亲昵地摸了摸独角仙的触角,那独角仙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似的,挥动了一下钳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我看着他们俩,心里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发现这只独角仙的?还能把它训得这么听话。”薇薇安神秘一笑,凑近我说:“我在这附近抓宠物,结果碰巧发现了这个利维坦独角仙的幼虫,刚从虫卵里孵化出来,然后它就把我当成妈妈了。” 这不是,爽文的惯用套路强行送机缘吗?等等...有哪里不对,这玩意这么大还是一只幼虫,要是成虫应该多大?在这一瞬间,我猛得想起夏薇那只近百米的巨型甲虫,于是好奇的转过头,柔声问道:“这东西和夏薇那只甲虫一样吗?” 我望着那只卖力清理轨道的巨型独角仙,心里暗自犯愁。这大家伙力量倒是不小,刚才推动巨石时,那粗壮的爪子和紧绷的肌肉,一看就充满力量,身上的甲壳也挺厚实,可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就它这挪动的速度,在战场上怕是还没靠近敌人,就被发现集火了。而且和夏薇那只近乎能无视炮击的巨型甲虫相比,它这装甲厚度也差远了。这么看来,养个这东西还真是麻烦,虽说现在清理塌方挺有用,但真要拉上战场,还得好好考量考量。 这时,薇薇安走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今天要不是有这只独角仙,我估计还真打不过彼得罗夫娜。” 我满脸疑惑,毕竟彼得罗夫娜身为天蛾人议会的议长,又是几百年的执政者,住在乌拉尔山,而薇薇安只是个副守护。“她远在罗刹国,你怎么会和她打起来?你又怎么打得过她呢?”我忍不住问道。 薇薇安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我发现她鬼鬼祟祟地偷看你,一看就没安好心,我哪能忍?就跟她动手了。她刚苏醒不久,还没和你交配获取力量,实力根本没恢复,处于残血状态,不然我还真没把握能赢她。”说完,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累死我了,困得不行,我去睡会儿。” 等薇薇安离开,我赶忙去联系李洁,和她讨论地雷围堵塔山的计划。我兴奋地讲着自己的想法,觉得布雷有机会,让周青民他们活过被围死在塔山。 李洁听完我的计划,沉默片刻后说道:“廿无,你下围棋时,不能只想着自己怎么落子,得琢磨敌人会在哪里落子。很多时候能成功提子、围杀,就是利用了敌人舍不得放弃的心理。咱们不如打开通道,让塔山和锦州港的敌人建立联系。锦州港守军原本就缺吃少穿,是有咱们阻隔着两边的交通,他们的指挥官才能给自己人强行吊着一口气。一旦看到有转机,肯定会向塔山要大量物资。人越多,物资消耗就越大,可他们又得不到支援,那股子坚持的劲儿就泄了。至于布雷,咱们可以当成虚招,逼得敌人离开塔山和咱们正面决战,如果他们不敢决战那就被困在那里。” 我听着李洁的分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画面:打开通道后,锦州港守军满怀希望地向塔山请求物资,塔山这边却自身难保,根本无法支援。锦州港守军的士气一点点低落,原本坚守的意志逐渐崩溃。而我们在外围,用布雷的假象逼迫敌人主动出击,在运动战中寻找机会消灭他们。李洁这一番话,让我心里豁然开朗,看来在战略谋划上,我确实还得向她多取经。只是实施这个计划,好像还有点问题。那就是原本我制定最初战术的时候判断塔山的守军不敢大规模支援锦州,是建立在敌人不敢丢塔山阵地为基础的。而且现在锦州的敌人比较分散,要是真的有能力一股脑的把他们赶到塔山去,那真就没必要打巷战了。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发愁了,于是问道:“假如敌人主力直接放弃塔山阵地,与锦州残敌汇合,选择向东突围。那该怎么办?要知道,咱们在那里的海军陆战队只有一个师。而且还刚刚和敌人打过巷战,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而且咱们主力对于塔山正面的排雷也还没有收尾。锦州方面的压力这样就太大了。” 我听到李洁很平静,似乎是在等我把话说完,所以我就继续说道:“你看,如果咱们让开了塔山和锦州的路。那么现在敌人是没办法向西直扑咱们主力的。毕竟打过几轮,咱们也知道他们没那个能力。所以敌人最好就是你预想的那样死守塔山。而最糟糕的就是敌人直扑锦州。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先不要让开路,毕竟目前锦州港的海运已经基本恢复了。毕竟现在周天宇已经被抓了,我再动员一下,李家那几个师,让他们填充一下不太关键的防线。再用海运把齐鲁省驻防的部队调过来一部分。咱们就老老实实打巷战,一点点的把锦州的敌人,慢慢啃下来。” 李洁听到我已经把话说完了,于是轻声笑了笑,然后陪着小心说:“廿无其实,你有更好的办法,我提示一下,我说的可不是核武器。” 我本能就想到李洁说的是夏薇,她的能力于很多人而言就像是外挂,毕竟一个人覆灭一支舰队的战力太夸张了。可是也只有我清楚不能那样,因为夏薇饲养的怪物,那可是几乎不留活口的。 此外夏薇对势力版图的大规模颠覆,可不止是天蛾人议会的干预和其他大守护的不满那么简单。我打辽东省就是为了把钱引导到军工领域,扩大军工产业吸纳游资的能力。这种非常规的武力,并没有价值,真要是有必要的时候,反而是我使用核弹,效果更好。毕竟还能像国际社会展现我们还有核打击能力。 甚至退一万步说,夏薇不使用她饲养的怪物,而是带着她那三万天蛾人军团来助战,那么夏薇有些事可以不在乎,其他的天蛾人呢?死伤呢?如果频繁使用天蛾人军团,各个守护者可不只是看个人能力有多强大的,还要看自己的族群有多大规模。真的要是让夏薇这个至高者,失去了对其他天蛾人势力的碾压性优势。要知道现在的执政可是刚刚还想绑架我的彼得罗夫娜。 那时候我面临的就不是彼得罗夫娜的压力,而是整个天蛾人议会的压力了。所以夏薇是绝对不能轻易出现在战场的,大不了用核弹推平塔山,也不能轻易消耗夏薇的力量。 我想到这里于是对李洁耐心说道:“其实我有个想法,恰恰与核弹有关,还记得被怪物几乎填满了的燕京吗?我想要用核弹,消灭燕京范围内的所有怪物,这样也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来点小震撼。” 第565章 转机(7) 真是的,我不过就随口提了一嘴核平燕京的事儿,李洁那家伙就开始吐槽我,嘴巴跟抹了毒似的。我不过是想着用核弹解决燕京的怪物,这法子简单粗暴,虽说可能有点后遗症,但至少能快速解决问题。她倒好,把我批得一无是处,还自比魏征,说什么直言进谏是为我好。哼,人家唐玄宗的魏征是男的,不用抱进被窝,她李洁可是我要抱进被窝的人,也天天损我,真是要把我气死了,一天不挖苦我就不能过日子吗? 正嘟囔着,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撞开,警卫团团长郑家豪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扯着嗓子大喊:“督帅,不好了,刚才那头屎壳郎打洞挖出外星人了!” 我正喝着牛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不轻,“噗”的一下,牛奶喷得满桌都是。我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定了定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黑瘦黑瘦的傻小子。郑家豪平时办事还算靠谱,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纳闷地问道:“你喝了多少?说什么胡话呢!” 郑家豪急得直跺脚,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说道:“督帅,我没喝酒,真的是外星人啊!和电视上的宇航员一模一样的。您快去看看吧,老天爷啊,我怎么敢骗您呢!”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惶恐,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站起身,一边跟着郑家豪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吐槽:这混蛋不会真喝多了吧?一会儿说外星人,一会儿又说宇航员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是那只独角仙真挖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可就算是挖到什么,也不至于说是外星人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能把他吓成这样。 我跟着郑家豪匆匆赶到事发地点,远远就看到那只独角仙正围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球,时不时用钳子敲一下,发出“当当”的声响。周围的士兵们都远远地围着,脸上露出惊恐又好奇的神色。 走近一看,那金属圆球直径足有两米多,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奇异的纹路,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圆球的一侧有一个类似舱门的东西,此时正半开着,从里面透出幽幽的蓝光。 我咽了口唾沫,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这玩意儿确实和电视上的宇航员所乘坐的舱体不太一样,更像是某种外星造物。 就在这时,圆球里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紧接着,舱门猛地打开,一股刺鼻的烟雾从里面冒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枪。士兵们也都紧张起来,纷纷举起武器,对准圆球。 烟雾渐渐散去,一个身影从圆球里缓缓走了出来。那身影穿着一件类似宇航服的东西,但却比宇航服奇葩得多。 那身“衣服”整体呈灰黑色,表面覆盖着一层鳞片般的材质,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它的头部被一个巨大的头盔罩住,头盔上有两个巨大的透镜状眼睛,发出幽绿色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 它的四肢很细长,末端长着类似爪子的东西,每一根指头都有半尺长,尖锐而锋利。它的身体上还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装置,有的闪烁着红光,有的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这“外星人”走出来后,左右看了看,发出一阵奇怪的“咯咯”声,像是在发出某种信号。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这真的是外星人吗?可如果是外星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和燕京的怪物有关? 郑家豪在我旁边,声音颤抖地说:“督帅,这……这就是我看到的外星人,是不是很吓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先别轻举妄动,看看它要干什么。”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这个奇怪的“外星人”,手紧紧地握住了枪柄。 “外星人”缓缓转动着脑袋,打量着四周如临大敌的士兵们,显然被眼前的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它或许以为人类早已灭绝,地表不再适宜生存,却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遭遇这么多人。它像是感受到了危险,缓缓举起双手,随即,身上传出一阵“滋啦滋啦...滴滴滴...”的怪异声响,那声音像是从一个破旧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断断续续,让人摸不着头脑。 郑家豪靠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和紧张:“督帅,毙了他吧。谁知道这外星玩意儿安的什么心,万一有危险,咱们可就被动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不安,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扳机,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就在这时,“外星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动作慌乱地摘下了头盔。一张圆滚滚的脸露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嘴里大声喊道:“自己人,自己人啊!别开枪!”那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现场格外突兀。 我定睛一看,眼前是个小胖子,他的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像是许久没有清洗过,几缕发丝还因为汗水胡乱地黏在脸上。脸颊圆嘟嘟的,因为紧张和恐惧,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划过他那满是灰尘的面庞。他的眼睛又圆又大,此时正瞪得滚圆,眼中满是哀求与害怕,眼眶微微泛红,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鼻子小巧,却因为呼吸急促而不停地翕动着。嘴巴微微张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两瓣厚厚的嘴唇因为干燥而有些起皮。身上那件看似怪异宇航服的装置,此时因为他慌乱摘头盔的动作,变得更加凌乱,几处线路都露了出来,还冒着细微的电火花。 我盯着他的脸,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着记忆,琢磨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小胖子见我一脸疑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几分调侃:“哈哈,想起我了?你是谁家的少爷?看样子势力不小啊,我……我是张玄之啊!” 我反复念叨着,“张玄之...张玄之,怎么在哪里听到过?”末世降临的时候,我被困在那片被深渊使徒影响的诡异森林里,对外头发生的大事确实没什么概念,关于这个张玄之,我是一头雾水,总觉得在哪个八卦杂志上看到过...不对,他买过我岳父公司生产的游艇?好像是吧...怎么感觉还是不对。 就在我即将有点线索的时候,郑家豪突然扯着嗓子大叫起来:“督帅,这就是那个叛徒总统的儿子。他爸爸把所有军队聚在一起,然后怪物就出现了,杀了他吧?”这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些末世前当过兵的人,动作熟练又迅速,“咔哒”几声,纷纷打开了m4a1的保险,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小胖子,只要再有个风吹草动,扳机一扣,张玄之就会被打成筛子。 张玄之被这阵仗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扯着嗓子大喊:“我不是修仙者,我不是啊,我是科学家,我有用的!”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无助。 听他这么一喊,我心里“咯噔”一下,修仙者?这又是哪门子事儿?我抬手示意士兵们先别冲动,目光紧紧盯着张玄之,沉声道:“你先别慌,把话说清楚。什么修仙者?你又是什么科学家?”此时,周围的士兵们虽然枪口没动,但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减,死死地盯着张玄之,只要他有任何异常举动,子弹就会瞬间穿透他的身体。 张玄之咽了咽唾沫,那滚动的喉结清晰可见,他的眼睛瞪得溜圆,仔仔细细地盯着武廿无,随后脸上突然绽放出惊喜的神色,大笑道:“哦...你是安国栋的女婿,哈哈...我还找你买过游艇呢!当时那游艇可真是气派,我带着几个朋友出海,那感觉,别提多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 我心里暗自叫苦,这小胖子莫不是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提末世前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他说得越多,别人越想弄死他吗? 我忍不住干咳一声,脸上的神色愈发冷峻,冷冷地提醒道:“你到底是什么科学家?”心里想着,科学家一般还是有点用处,能不杀还是不杀,就看他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谁知道这张玄之完全没心没肺,不仅没意识到危险,还伸手轻轻锤了一下我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你还挺正经,你不是教过我撩妹吗?怎么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那语气,就好像我们还是末世前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 郑家豪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见张玄之如此放肆,猛地一脚踹过去。“砰”的一声,张玄之被踹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郑家豪扯着嗓子大叫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现在的国家领袖!容不得你在这放肆!”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张玄之这下彻底懵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惊恐与懊悔,嘴巴微微张开,却因为太过害怕而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领...领袖,我...我是研究溶瘤病毒的。下面是我们的实验室。”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和刚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像密密麻麻的蚊蝇声,在四周嗡嗡作响。“病毒?这不是要命的东西吗?”一个士兵小声嘀咕着,眉头拧成了麻花,满脸的担忧。“是啊,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骗咱们,说不定是拿病毒来害咱们呢。”另一个士兵附和道,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枪,仿佛那是他对抗未知危险的唯一依靠。还有人小声说:“这可是叛徒总统的儿子,能有什么好心,说不定就是来捣乱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张玄之的身份和他所说的溶瘤病毒充满了怀疑和恐惧,气氛愈发紧张,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混战。 我一听这势头不对,要是任由他们这么猜测下去,局面可就没法收拾了。我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都给我闭嘴,那是治疗癌症的!”这一嗓子,犹如洪钟般在场地中回荡,瞬间压住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我,现场暂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那只巨型独角仙挖出的洞里,又“嗖”地弹出一个金属球。这金属球相较于之前那个,显得小巧精致了些,表面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它的舱门缓缓打开,一个苗条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正常的生命维持设备,那设备像是一件贴身的防护服,材质柔软,贴合着她的身形,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装置和刺眼的灯光。她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更衬得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冷静与坚定。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看到这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身体微微一颤,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开口说道:“请不要伤害我们,我们没有恶意。”声音清脆,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随后陆陆续续弹出十七八个小球,走出来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一个人都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当然也没一个人穿着张玄之那种骚包的设备。警卫团的卫兵们七嘴八舌的问了问到底什么是溶瘤病毒才彻底放下心来。 张玄之在被我带入车厢前,还遭了罪,一个士兵实在忍不住,啐了他一脸。他那狼狈的样子,脸上挂着唾沫,显得又可怜又滑稽。进入火车车厢后,他接过我递过去的一块毛巾,擦着脸上的唾沫,脸上还挤出一丝笑,说道:“廿无,你也成国家领袖了。不简单啊。”那语气,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拉近关系,可我现在满心都是疑惑和焦急,哪有心思跟他叙旧。 我强压着心头的烦躁,耐着性子问道:“你之前说的修仙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好久,从他一开始喊出自己不是修仙者起,我就满心好奇,这修仙者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张玄之听到我的问题,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尴尬,就像拉不出屎一样难受。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眼睛左右乱瞟,就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哎呀,这不是末世前,一帮老头子搞点信仰嘛。没啥,没啥。”他一边说,一边摆着手,试图轻描淡写地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可我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从他这遮遮掩掩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修仙者的事儿绝对不简单。 我一看这胖子明显在耍滑头,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但我还是强装镇定,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你最好实话实说,可能你刚从地下出来不知道我都怎么惩罚民贼的。凌迟,还要夷三族。”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神里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玄之听了我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本就涨红的脸此刻变得更加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大家好歹末世前都是体面人。你干嘛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地朝我摆手,像是在祈求我放过他。 我故意不给他台阶下,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送张公子体面。”话音刚落,两个大兵就上前,一人架住他的一只胳膊,准备把他拖走。 张玄之看着大兵把自己架走,顿时慌了神,双脚不停地在地上乱蹬,嘴里大声叫嚷着:“元首,我说...我说!”那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刺耳,在这小小的车厢里回荡着。 我一摆手,两个卫兵直接重重的将他丢在地上。而我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上、汗流如注的张玄之,只见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头发也被汗水糊成一绺一绺的。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中满是惊惶。 张玄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地说道:“其...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我爸可能就是内奸。我说的修仙者真的存在,可根本不是什么玄学,而是科学,非常高端的基因科学。”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一听,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玄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接着说道:“我...我也是猜的啊,其实修仙是真的。喷火之类的法术也是真的,重点就在于能量吸收、转化,以及相应的器官。这些都可以通过基因编辑做到。”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我的脸色,生怕我一个不满意又要对他动手。 我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修真?照你这么说,修仙的宗门老祖,一活就是几百年,细胞复制错误、基因错配的概率越来越高,那岂不是人均癌症?”我觉得这说法荒谬至极,可又隐隐觉得其中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转念一想,天蛾人那种几百岁几千岁的生物到处都是,就算不说天蛾人这种逆天的存在,像裸鼹鼠、弓头鲸、大象这些动物也都不得癌症 ,我不禁补充道:“人可是会得癌症的,你一个搞溶瘤病毒的人居然不知道吗?而且端粒能承受那么多次分裂吗?” 张玄之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声说道:“我一开始也不信啊,我一个科学家哪能信那玩意儿啊。可...可那天我去了一个聚会。”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仿佛那个聚会的场景仍历历在目,紧接着又紧张地看向我,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恐惧到了极点。 我看着张玄之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里的疑惑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修仙者?基因科学?这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里的情节,可他脸上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冷哼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张玄之咽了咽唾沫,眼神闪烁着不安,仿佛还在犹豫该怎么开口。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破旧的手机,屏幕上布满了划痕,看起来像是从废墟里捡来的。他手指颤抖着解锁,然后递给我:“您看看这个。”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段视频。画面有些模糊,像是用手机偷拍的,但内容却让我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几颗黑色的药丸。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讲解什么,声音在视频里显得有些嘈杂:“这就是‘洗髓丹’,吃了它,你们就能进入宗门成为修士……” 我看到那些人纷纷吞下药丸,一开始还面带期待,但很快,他们的表情变得扭曲,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画面中传来惨叫声,有人的皮肤上冒出红斑,有人的脸部开始变形,甚至有人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正在重组。 视频里的场景愈发惊悚,只见那些吞下药丸的人,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身体出现了各种诡异的状况。很多人开始疯狂地呕吐,那呕吐物就像是从地狱深渊涌出的秽物,颜色暗沉,看样子那味道应该很恶心,一股接一股地从他们嘴里喷射而出,溅落在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一滩滩令人作呕的污渍。 一些人则感觉到皮肤瘙痒难耐,开始疯狂揉搓身上的红斑。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用力,仿佛那瘙痒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折磨,只有用尽全力才能缓解。那双手就像是失控的机器,疯狂地在皮肤上摩擦着,红斑在他们的揉搓下变得愈发红肿,就像被点燃的火焰,肆意蔓延。 渐渐地,有人的皮肤开始脱落,一片片皮屑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枯叶,簌簌地掉落。不一会儿,皮屑变成了大块的皮肤,就像被揭开的陈旧壁纸,带着血丝和黏液,从他们的身体上剥离下来。原本光滑的皮肤变得血肉模糊,肌肉和血管暴露在外,鲜血不断地渗出,顺着他们的肢体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血痕,宛如恶魔绘制的恐怖图腾 。 我强忍着恶心,看到有一个“天骄”,成功爬起来,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他妈最好给老子说清楚,你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否则老子饶不了你。” 第566章 绝地天通(1) 末世爆发前三天,阴沉的乌云如同厚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燕京的上空,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临时大总统张牧之,身着笔挺的西装,眉头紧锁,坐在装饰华丽的办公室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窗外那如墨般的天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一场不可避免的浩劫。 总统办公室主任王野,脚步匆匆地走进来,他的神色略显紧张,额头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张牧之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王野身上,开口问道:“王野,那件事有什么结论吗?” 王野微微欠身,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玄之少爷,好像也在查这件事。不过他和我要您的出行记录。”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张牧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儿子的担忧,又有一丝欣慰:“这个傻小子,恐怕认为我才是幕后黑手吧。也好,我把自己儿子都骗过去了,也就能最大程度地骗过那些宗门的老妖怪。”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张牧之看了看有些落寞的王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说道:“是不是怕了?毕竟绝地天通计划,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把所有怪物限定在几个区域。到时候咱们都会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奈的坦然,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王野看了看窗外如注的黑色雨滴,那雨滴仿佛是天空的血泪,正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悲剧。他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总统,我有个冒犯的话,不得不说,咱们这个计划,应该不配叫绝地天通。不如就叫火种计划吧。” 张牧之一听,重重地叹息一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缓缓说道:“行吧,火种就火种,走,咱们去看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两人起身,朝着椭圆形总统办公室的一个隔间走去。那隔间的门紧闭着,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张牧之走上前去,在一个隐蔽的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声,隔间的门缓缓打开。 两人走进隔间,整个房间纹丝不动,可是墙壁上却有一个提示器,上面不断闪烁着数字,显示着他们正在下降的深度。王野看着那不断变化的数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仿佛他们正在深入地狱的深渊。 王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总统,我有个问题。修仙者真的就是咱们祖先说的那个修仙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害怕听到答案。 张牧之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思索的神情,说道:“是也不是吧,说它是因为伏羲和女娲都是真实存在的。说它不是,因为只有总统才能知道血淋淋的秘辛。”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随着提示器上的数字显示已经到了地下500米,隔间的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张牧之和王野迈步走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王野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和恐惧。一座巨大的女人雕像悬挂在洞窟的顶上,那女人的身躯庞大无比,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她的蛇尾粗壮得令人难以想象,被一根根足有五个人合抱那么粗的铁钉固定住,铁钉深深地扎入洞壁,仿佛是为了禁锢住这股强大的力量。洞窟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仿佛这里已经沉睡了千万年。 那女人的面容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一种威严和神秘的气息。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张牧之看着王野震惊的表情,缓缓说道:“这就是咱们所有人类的母亲,女娲,西方人叫她夏娃。你看到她就明白她为什么会相信蛇的话了吧?因为她就是蛇。”他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王野看着女娲那仿佛睁着的眼睛,心中一紧,总觉得对方正在注视着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她...” 张牧之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她当然没死。”他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王野的脊背瞬间发凉。 张牧之的目光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穿透黑暗,直视王野的灵魂。他缓缓说道:“王野,所谓的修仙并不是打坐吐纳,而是在一个‘修’字。因为咱们的基因不断地复制,越来越荒腔走板。所以就要修正过来。所谓的淬体丹、洗髓丹,都是一些基因药剂,根本不是用个丹炉能炼化出来的。那些宗门的老妖怪,打着修仙的幌子,利用这些基因药剂控制人心,谋取私利。”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揭开一个被尘封已久的真相,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打着王野的神经。 两人继续往前走,洞窟中弥漫着一股愈发浓烈的腐臭气息,那味道就像千万具尸体在黑暗中腐烂发酵,令人作呕。昏黄的灯光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他们永远留在黑暗中。 转过一道弯,王野的脚步陡然一滞,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叫出声来。只见在洞窟的角落里,一个人形物体蜷缩着,仿佛是被黑暗吞噬的残骸。仔细看去,竟是四肢被砍断的伏羲。他不再是传说中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而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残骸。他的身体扭曲成一种不自然的姿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痛苦。 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干涸的血迹凝结在皮肤上,像是被撕裂的黑色花朵,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他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挣扎,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他的眼睛半睁半闭,眼中的光芒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片空洞的黑暗,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离了。 张牧之看着王野震惊得说不出话的表情,缓缓开口:“你一定很好奇,谁对咱们的祖先做了这种事,对吗?”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洞窟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仿佛连空气都在等待着答案。 王野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响,他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声音颤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牧之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到伏羲的身边,蹲下身子,轻轻触碰着伏羲那冰冷的皮肤。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这就是为人父母的代价,他们是咱们的爸妈,他们用自己肉体,成为了隔绝另一个空间的入侵,当然他们也在被那些空间的怪物蚕食,咱们要做的就是成为他们的能量,也为咱们的子女留下一点希望。咱们小时候的小说叫绝地天通。再往前咱们爸妈那一辈人,叫做女娲补天。别忘了,女娲补天以后可就没有女娲的故事了,她在这儿。” 张牧之继续往里走,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炙热,仿佛他们正一步步靠近地狱的熔炉。他的声音在这炽热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沉重的使命感:“小孩子们都说封神榜,谁算计了谁。其实你可以理解为,谁去牺牲,谁去殉道。而那些弟子是不知道的,也只有三教的教主才知道。他们背负着拯救苍生的重任,却只能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世间的安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仿佛在向那些伟大的先辈致敬。 王野默默地跟在后面,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真相的渴望。转过一个狭窄的通道,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无数个巨人被铁链贯穿,身体却悬浮在半空中,他们的脸上充满痛苦,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张牧之看着这些巨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愤怒,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鄙夷:“其实所谓的各宗老祖,都是外层空间那些恶心东西的走狗。他们每天都盼着那些玩意降临人间,期待那一点永生的恩赐。可咱们龙国人的永生是家,是传承,是一代又一代的延续,而不是这种出卖灵魂的苟延残喘。”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洞窟中回荡,仿佛在向那些背叛者发出最严厉的谴责。 张牧之指了指一个巨人,那巨人的身躯如山岳般巍峨,尽管被铁链束缚,却仍难掩曾经的磅礴气势。“这是黄帝,他身边就是蚩尤。”张牧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没想到吧,他们两个做局让天下苍生厮杀,就是为了让大能化为尘土,让能量重返世间。咱们这次也要做局,害死很多人。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为人类争取一丝生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背负千古骂名的准备。 王野看着一个个渗人的铁链垂下来的钩子,那些钩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刑具。张牧之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坦然,他伸手拽下一个钩子,在自己下巴上比划了一下,轻声笑道:“这是君主的特权,我先来吧。一旦计划启动,我会成为第一个被挂钩的人,用我的生命为计划开启。”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王野的心上。 张牧之的笑声在洞窟中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壮。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钩子,那冰冷的金属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邀请。他的眼神坚定而平静,仿佛早已看透生死。 “王野,别忘了,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张牧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为自己即将做出的牺牲祈祷。 王野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张牧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痛。他想阻止,但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张牧之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钩子靠近自己的下巴。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决绝。钩子冰冷的触感刺痛了他的皮肤,但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他闭上眼睛,轻轻咬紧牙关,然后猛地一拉。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划破了洞窟的寂静,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西装。张牧之的身体微微一颤,但他的眼神依然平静如水。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承受着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铁链发出一阵“嘎吱”声,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快速地将张牧之的身体吊起。他的身体在空中微微晃动,鲜血如雨般洒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他的脸被拉得扭曲,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仿佛在用生命诠释着最后的使命。 王野终于反应过来,他冲上前去,伸手想要抓住张牧之,但铁链的速度太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总统的身体被吊起,越升越高。张牧之的鲜血洒在王野的脸上,温热而刺痛。 “总统!”王野嘶哑地喊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张牧之抬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王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王野,别忘了……我们的使命……”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洞窟中,身体在空中微微晃动,最终陷入了永恒的寂静。 洞窟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王野站在原地,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他抬头看着张牧之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愧疚。他知道,这一刻,张牧之已经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的又一位殉道者。 “总统,我会完成我们的使命。”王野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绝。 铁链在洞窟中发出“嘎吱”声,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而张牧之的身体,就像是一座永恒的丰碑,静静地悬挂在黑暗中,守护着人类最后的希望。 王野站在那弥漫着血腥味的洞窟中,望着张牧之那悬在半空渐渐失去生机的身躯,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内心被巨大的痛苦和使命感充斥着。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从口袋里掏出那部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 手指颤抖着,他拨通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那沙哑的音色还是泄露了他的哀伤:“我是王野,奉总统令,通知701独立团、815机械化旅、920特战营,立刻前往北纬37°52′、东经112°33′的指定地点集合,执行紧急任务,这是最高级别的命令,务必迅速,不得有误!” 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王主任,这……这是什么任务啊?如此紧急,也没有提前通知。” 王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低沉却又不容置疑:“不该问的别问,执行命令!这关乎人类生死存亡,若是违抗,军法处置!”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生怕再多说一个字,自己就会崩溃。 紧接着,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告诉103装甲师、666炮兵团,以最快速度前往北纬40°26′、东经116°18′集结,带上所有重型装备,记住,这是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按时到达!” 每下达一次指令,王野的心就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一下。他知道,这些士兵们即将奔赴的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场”,他们会被那些古老的祖宗吞食,成为隔绝外层空间邪神的力量。但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那一丝渺茫的希望,他只能狠下心来。 通讯结束,王野缓缓放下手中的通讯设备,望着洞窟中那阴森的景象,心中默默念道:“总统,您放心,我会完成我们的使命,哪怕要背负所有的骂名,哪怕要亲手将这些年轻的生命送上绝路……” 他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奈,随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那充满绝望与希望的洞窟后,他独自回到办公室,望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张牧之牺牲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缓缓坐下,打开抽屉,拿出纸笔,怀着沉痛与敬意,写下这首《七律·悼张牧之》 铅云压顶燕京暗, 铁链悬身血染衣。 绝地天通谋万世, 孤魂夜泣守千机。 女娲泪尽山河碎, 伏羲骨枯日月稀。 莫道君王无憾事, 一钩千古几人归? 时光如白驹过隙,我武廿无从末世之初的无奈和痛苦挣扎,才勉强活到现在的末世历四年,此时的我也变成了另一个领袖,不过刚刚听到了一个张牧之如何背叛人类的荒唐故事,正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油腻、神色慌张的小胖子张玄之,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抛出这么一个惊掉人下巴的观点。只见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眼睛瞪得滚圆,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我猜测,我爸就是个外星人的间谍。”那模样,仿佛他已经掌握了铁证,就等着我认可他这石破天惊的推断。 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荒谬至极。回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事,不过是人们嗑药后的疯狂与诡异,哪有半点能证明他父亲张牧之是外星人间谍的证据呢?我皱了皱眉头,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说道:“这和你爸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在这瞎猜了,就凭你说的这些,根本站不住脚。”在我看来,这小胖子纯粹是脑洞大开,异想天开。 谁知道,张玄之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一下子就炸了。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大叫道:“当然有关系了,他不让我调查!”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满是愤怒与不甘,仿佛在控诉着他父亲对他的阻拦是多么不可理喻。那声音大得,仿佛要把这车厢都震翻。 从他这过激的反应来看,似乎真觉得他父亲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就目前的情况,仅凭不让调查这点,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张玄之猛地站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声响在这小小的车厢里格外刺耳。他的眼睛瞪得好似铜铃,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与急切,大声吼道:“我跟你说,我爸绝对有问题!他不让我查那些修仙者的事,肯定是心虚!你知道吗?我怀疑他是外星人间谍!我亲眼看见他半夜对着月亮发信号,还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自言自语!”那模样,仿佛要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怀疑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我一脸无语,真不知道这小胖子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忍不住吐槽道:“你确定他不是在打电话?大半夜对着月亮,这画面怎么想都觉得离谱。”在我看来,他这些所谓的证据,简直就是捕风捉影。 张玄之根本听不进我的质疑,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像是要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观点:“不可能!那绝对不是人类的语言!而且他书房里有个奇怪的装置,我偷偷进去看过,里面全是看不懂的符号,还有一颗会发光的石头!你说,这不是外星科技是什么?”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尖锐,仿佛已经笃定自己发现了一个足以震惊世界的秘密。 我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只觉得他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了:“那可能只是个装饰品,你别想太多了。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多了去了,不能就因为不认识,就说是外星科技吧。”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用理性的思维去看待这些事。 张玄之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我,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感:“还有更离谱的!有一次我偷听到他打电话,说什么‘计划必须提前,母舰已经就位’!你说,这不是外星人是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兴奋,仿佛已经置身于一场惊心动魄的外星阴谋之中。 我长叹一口气,满脸无奈地说道:“你爸是临时大总统,可能是在讨论军事计划,你别自己吓自己了。”面对他这些毫无根据的猜测,我真的是既好气又好笑,真希望他能快点从自己幻想的世界里走出来。 第567章 绝地天通(2)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末世里谁不说武廿无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对...不对,不过算了,总之就那个意思吧。自从我昨天耐心听了张玄之的恐怖小故事,这个张牧之大总统的公子就算死缠上我了。 看那样子在地下实验室根本就没人搭理,估计他姐姐就昨天第二个蹦出来,那个梳着辫子的正常人,也都不愿意搭理他,估计这个长得像是小白馒头一样的大公子,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出来。不过,此时的我正被塔山战事和天蛾人的一堆破事搞得焦头烂额,那小胖子张玄之却还在我面前没完没了。他手里举着个不知道从哪捣鼓来的玩意儿,说是修仙者检测仪,一边唾沫横飞地介绍,一边非要拉着我到处给人“扫一扫”。 “督帅,您可一定要信我啊!这玩意儿真能检测出修仙者,那些家伙和我爸一样都是汉奸...不,内奸!只要拿着这东西一扫,绝对无所遁形!您想想,要是让这些修仙者混在咱们中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搞出大乱子!燕京出来的人,或者带燕京口音的,都得用这个扫一扫,保准能抓出内奸!”张玄之满脸通红,眼睛瞪得溜圆,那副急切的模样就像生怕我下一秒就跑了似的。 我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消停会儿吧!净整些没用的,这东西要是真这么厉害,还要我这军队干什么?别在这儿添乱!”我现在满心都是塔山前线的战事,哪有闲工夫听他在这儿胡咧咧。 张玄之却像没听见我说话似的,还在那自顾自地念叨:“督帅,您是不知道啊,那些修仙者可邪乎了,他们的手段诡异得很。我爸肯定和他们有勾结,我之前发现的那些线索绝对不是假的!咱们必须得防着点,要是再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那检测仪在他手里晃来晃去,就差直接怼我脸上了。 周围的士兵们都投来好奇又无奈的目光,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烦躁到了极点。“够了!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我怒吼道,声音在营帐里回荡。张玄之这才稍微安静了些,可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营帐的帘子被吹得“啪嗒”作响,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我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却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将彻底改变我对这场战争以及这个世界的认知。而在不远处的燕京城的上空,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块巨大且腐朽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之上,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将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彻底吞噬。乌云的缝隙间,一只巨大红色蜈蚣的步足若隐若现,那步足好似粗壮的红色石柱,表面布满了诡异的黑色斑纹,还黏附着一层湿漉漉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黏液,每一次微微晃动,都带出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雾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里伸出来的恶魔触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地面上,污水肆意横流,浓稠得如同黑色的泥浆,其间漂浮着各种令人作呕的杂物——腐烂的肢体、散发着恶臭的内脏,还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黑色毛发,这些东西在污水中翻滚、沉浮,不断冒着令人作呕的气泡。污水中,一条条巨大的金色鳄鱼慵懒地趴伏着,它们的身躯如山丘般庞大,怪异的角质鳞片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这些鳞片并非整齐排列,而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呈尖锐的菱形,有的则是不规则的圆形,边缘还带着锯齿状的倒刺,仿佛是精心打造的天然铠甲。鳞片的缝隙间,蠕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正贪婪地吸食着鳄鱼身上的腐肉,时不时还会有几只从鳞片下钻出来,掉进污水中,激起一串串令人作呕的水花。它们大张着嘴巴,嘴里不断流淌出令人作呕的绿色黏液,黏液中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骨头残渣,滴落在污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奏响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乐章。它们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下雨,仿佛雨水是它们期盼已久的神秘仪式的关键,一旦雨水降临,它们便会迎来一场血腥的盛宴。 就在这令人作呕的场景中,一阵悠扬的琴瑟和鸣之声传来,如同一股清泉,在这污浊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伴随着这美妙的旋律,一阵微风拂过,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那是一种清幽的兰花香,瞬间冲淡了空气中的恶臭。只见一只巨大的甲虫缓缓爬行而来,这只甲虫足有一间房屋大小,外壳呈深褐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凸起和沟壑,仿佛记载着岁月的沧桑。它的身上驮着一座精致的小亭子,亭子的四周悬挂着粉红色的帷幔,在狂风的吹拂下,帷幔肆意飘动,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亭子里,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相对而坐,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飘飘,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面容英俊而柔和,剑眉星目,眼神中透着一股洒脱与淡然,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扰乱他的心境。女子则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纱裙,裙摆随风舞动,如同盛开的花朵。她的面容姣好,肌肤胜雪,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的手中抱着一把翠绿的七弦琴,而男子面前则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瑟,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爱意与默契。 周围的虫子们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威严,开始飞速奔逃,瞬间在泥泞的地面上让开一条去路。这对神仙眷侣所在的甲虫,就这样缓缓地沿着这条通道前行。 待甲虫停下,女弟子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她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与向往,轻声问道:“师兄,我听说外面的世界,武廿无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秩序了,为什么咱们不能出去呢?”她的声音轻柔,如同山间的溪流,在这死寂的燕京城中传得很远,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 师兄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无奈地说道:“因为绝地天通计划,咱们只能在燕京待着,出去了就是一介凡人。”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瑟,动作间透着一股优雅与从容。 女弟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追问道:“那就没法破解吗?”她微微嘟起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那模样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精灵。 师兄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咱们和那个计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外层空间古神的力量已经被聚集在这里了,谁想打破这个平衡,古神的力量会瞬间爆炸,将世间的一切抹杀。所以不只是咱们玄天宗,祥云门,瑞鹤派,千道门,就连玉皇派都要派出老祖去安抚那个装置,否则...就会失控,真是棘手的紧呐。张牧之真是害苦了,我们玄门中人啊。” 女弟子问:“师兄,张牧之一介凡人,福缘浅薄,怎么能布下这么大的局呢?”她歪着头,眼神里满是困惑,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轻轻扇动,看起来天真又懵懂。 师兄一听就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对往昔的追忆,“福缘浅薄?那可是人皇,他可是受命于天的。小到咱们玄门中人,大到天道法则,都不能伤他。除非他自己献祭。”他微微抬头,目光穿过亭子的帷幔,看向远方,似乎在回想张牧之曾经的风采,“在他面前,咱们这些所谓的修仙者,都只能算是蝼蚁罢了。他心怀天下,知晓这世间隐藏的巨大危机,为了给人类谋一线生机,才布下了这绝地天通的大局。” 女弟子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师兄咱们....” 师兄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这口气里承载着无数的无奈与疲惫,“我又何尝不知,外面世界快要变成太平盛世?我也想出去,毕竟谁喜欢蹲这种苦窑呢?不过你我都已经二百岁了,真要是出去,变成凡人的瞬间就会化为黄土吧。咱们修行这么多年,一身的修为都依赖于这被聚集在燕京的古神之力。一旦出去,失去了这份力量的支撑,咱们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岁月的侵蚀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落寞。 此时,狂风越发肆虐起来,吹得亭子四周的帷幔猎猎作响,那原本轻柔的粉红色帷幔此刻被吹得几乎要脱离亭子的束缚。女修士的眼眶已经有些发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不让泪水掉落下来,可肩膀却还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师兄见状,心疼地将她轻轻抱住,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女修士嘴里呢喃着:“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天蛾人,深潜者这些古神眷属,都可以被张牧之留在外面,咱们就要在这里受苦。”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话语里满是委屈。 师兄爱抚着她的肩头,动作轻柔而安慰,“祂们刚从外层空间来这里的时候也被法则限制得死死。直到融为法则的一部分才没有被反噬。祂们是为了族群繁衍,所以死多少都没办法。可咱们修仙者不同,修仙就是因为怕死,又怎么会成群结队地出去呢?再说了,不适应法则,被灭族的族群不知凡几。咱们能在这燕京生存下来,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似乎就只能这样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试图安抚女弟子的情绪,可自己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充满了无奈与不甘呢。 女弟子在师兄怀里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然,“师兄,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我总觉得,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张牧之设下这个局,难道就没有留下一点转机吗?咱们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我不想在这满是污秽和危险的燕京度过余生。”她紧紧攥着师兄的衣袖,仿佛那是她抓住希望的唯一稻草。 师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欣慰又担忧。他轻轻摸了摸女弟子的头,“傻丫头,哪有那么容易。张牧之既然布下此局,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寻找转机,那我便陪着你一起。只是,咱们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不仅咱们性命不保,还可能连累整个宗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可他知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的厉害,人皇以身入局,还带着千万生灵,这就是天道。不过自己师妹,能有这份心气倒是不错。毕竟总是要有个活下去的念想的,不然修仙做什么呢?可日子还要过,这个苦窑,也还要蹲。 毕竟末世前,亦或是称为绝地天通之前,各大灵脉迅速枯竭,他们这些修士也都是瞬间感觉到了燕京灵气冲天,所以各门各派,也都逼着向这里快速飞行。谁如果来得慢点,那也就是灵气枯竭而迅速化为一捧黄土罢了。 巨大的甲虫迈着粗壮的腿,缓缓在燕京的废墟中前行。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沉闷的“轰隆”声,这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传得很远,仿佛是末世的丧钟。周围那些曾经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此刻只剩下残垣断壁,在雾气中影影绰绰,像是一个个垂暮的巨人。大楼的墙壁上爬满了诡异的藤蔓类植物,这些藤蔓呈暗紫色,表面布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不断向下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水洼。藤蔓上还长出了一个个类似肉瘤的凸起,有的肉瘤裂开,从中探出细小的触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以依附的东西。偶尔有几只从金色鳄鱼鳞片下钻出来的黑色小虫子,被这些触手捕捉,瞬间就被包裹在黏液里,只留下一阵微弱的挣扎声,随后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女修士眼中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微微仰头,深情地看着师兄,突然凑近,轻轻在师兄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而后缓缓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师兄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逸尘师兄,不用那么勉强的。师妹知道这都是命,出不去也没关系的。”她的眼神中虽然满是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师兄的心疼,不想让师兄为了自己去冒险。 逸尘师兄爱怜地看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柔声道:“飞雪,我怎么忍心让你一直被困在这里受苦。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一试。”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暖,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困难都无法阻挡他想要保护师妹的决心。 有知情人以《天局》为题作诗一首: (一) 他执棋时天地皆黥面, 五百里燕京裂作纵横线。 张牧之的指尖蘸着苍生血, 在女娲脊骨上刻下十九篇。 (二) 第一枚棋子是怀孕的妻, 葬在昆仑虚妄的雪线里。 第二枚棋子剜出伏羲眼, 钉在黄河倒悬的青铜鼎。 当第三万颗心脏停止跳, 棋盘开始吞噬星月的碎影。 (三) 修仙者在紫禁城顶蜕皮, 每片鳞都映着未世日历。 他们的金丹是凝固的雷暴, 丹炉里烹煮着扭曲的虹霓。 玄天宗老祖撕开云层笑, 笑纹里爬出万千发光蛆。 (四) 燕京的边界是无形的墙, 屏障外是凡人,屏障内是囚房。 符文闪烁如警告的眼, 越界者化为灰烬,魂飞魄散。 修仙者站在边界望远方, 手指触碰屏障,腐烂如霜。 (五) 古神在深渊低语, 声音穿透地底,回荡在耳旁。 “背叛人类,我给你自由。” 诱惑如毒蛇,缠绕心房。 可背叛的代价是永恒的诅咒, 修仙者在道德与生存间彷徨。 (六) 绝地天通那日星斗倒灌, 银河从玉帝冠冕上溃散。 被囚的古神咬断九重链, 齿缝间喷涌液态的黑暗。 张牧之站在棋盘正中央, 把自己填入最后的缺残。 (七) 他的肋骨化作撑天柱, 血肉凝成缚神的符。 修仙者尖叫着褪仙骨, 古神触须寸寸成焦土。 可那棋局吸尽人间气, 三万里山河尽作荒墟。 (八) 燕京的天空裂开缝隙, 黑色的雨滴腐蚀大地。 修仙者的皮肤长出鳞片, 体内滋生诡异的寄生虫。 他们开始质疑修行的意义, 有人自残,有人攻击同伴。 (九) 幸有未落的第九千手棋, 是他儿时埋下的半局谜。 当众生在血污中重睁眼, 看见残月如钩钓起晨曦—— 钩上悬着破碎的总统令, 令纹里蠕动着新生的蚁。 (终章) 棋盘永冻在时间的裂隙, 每道刻痕都在分娩黎明。 后来者翻开泛黄的史籍, 只读到天地初开第一啼。 而燕京的囚笼依旧在, 修仙者与古神,永世难离。 让视线再回到燕山走廊那段垮塌的铁道上,我坐在火车里,心情烦闷得如同车窗外那阴沉的天气。张玄之这个小胖子还是不死心,还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地推销他的修真者检测仪。“督帅,您再考虑考虑啊,这东西真的很有用!您看,它能发出这种特殊的波动,只要附近有修仙者,就会有反应的!您就试试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那个检测仪,还时不时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那副模样,就像一个固执的孩子在推销自己心爱的玩具。 第568章 绝地天通(3) 末世前的山海关市,作为连接东北与华北的咽喉要道,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渤海之滨。那时的它,繁华而充满活力,街道上车水马龙,发动机的轰鸣声与行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热闹的交响乐。街道两旁高楼大厦林立,商场、酒店、写字楼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展示着城市的现代化风貌。海边的浴场每逢夏日便挤满了游客,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柔和的“哗哗”声,欢声笑语回荡在湛蓝的天空下,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和防晒霜的淡淡清香。远处的山峦郁郁葱葱,与湛蓝的海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而城中那座干部疗养机构,就坐落在一片宁静的区域,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它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大气。建筑风格庄重典雅,灰色的砖石外墙彰显着沉稳与内敛。宽敞的大门,彰显着它曾经的不凡地位,门前的大理石台阶干净整洁,两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里的宁静与祥和。 如今,许虎已经被武廿无安排成为了山海关市的交通局局长,他已经很久没有穿常胜军的军装了。此刻,他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步伐轻快地走进了这座曾经的干部疗养机构,如今已经被现任的山海关市留守长官顾永清,改造成了武廿无的临时行辕。 走进庭院,许虎不禁被这里的宁静所感染。高大的松柏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像是忠诚的卫士,松针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地上的石板路虽有些年头,但依旧平整,看得出被精心维护过。庭院中点缀着一些古朴的石凳和石桌,偶尔能看到几盆绿植,为这里增添了几分生机。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 武廿无的机要参谋胡可儿,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皮靴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她早已等候在此。看到许虎,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屑。她瞥了一眼许虎手里的玫瑰花,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挺贴心的,雨欣天天想你呢。”她上下打量着许虎,语气里添了几分戏谑:“可不是嘛,天天念叨着你,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放不下。我在这儿啊,可没少听她夜里念叨些有的没的,那模样,啧啧。”说着,她还故意捂嘴轻笑,眼神里满是对许虎的调侃和不屑,暗示着安雨欣夜里和武廿无相处的场景。 许虎根本没往那里想,憨厚地陪笑着:“雨欣在督帅的行辕上班,你们应该算是同事吧。”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巧克力,递向胡可儿,“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意思,感谢你在这儿照顾雨欣。”巧克力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胡可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接过巧克力,心里却想着这男人真是傻得可怜,连自己女人被人抢了都不知道。“行吧,跟我来吧。”她转身,带着许虎穿过大厅。大厅宽敞明亮,天花板上的吊灯虽然没有华丽的水晶装饰,但简单的造型却显得大气十足。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画作,为这里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地面是光洁的大理石,倒映着两人的身影,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穿过大厅,他们走入后院。后院更加静谧,几棵古老的槐树遮天蔽日,树下摆放着一些健身器材,虽然简单,却也能看出曾经的使用者对健康的重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此时的安雨欣,戴着一顶黑色齐耳发的假发。她自己的锅盖头头发还没长好,这顶假发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与妩媚。看到许虎来了,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开心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依赖和喜悦。可很快,她的眼神又闪过一丝别扭,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毕竟最近每天她都被武廿无抱着睡,面对许虎,她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往昔情谊的眷恋,又有对当下处境的尴尬与无奈。“虎子哥,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轻柔而略带颤抖,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许虎一见到安雨欣这副模样,一下子就没忍住,上去就一把抱住她,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雨欣,我可想死你了!”他的鼻息喷在安雨欣细嫩的脖颈上,痒痒的。安雨欣脸一下子就红了,轻轻推了推许虎,柔声说道:“虎子哥,你干嘛啊,那么些人呢。” 不远处一个卫兵正站在那,他之前半夜巡逻的时候,看到过安雨欣跪在这个长廊的石凳上给督帅做不可描述的事,所以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娘们不是正经人。这会儿听到安雨欣的话,他赶忙立正站好,眼睛直视前方,目不斜视。心里虽然还是各种想法,但他可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他清楚自己根本惹不起安雨欣。 许虎看到那个卫兵目不斜视的样子,一下子反应过来,尴尬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那.. 那个不好意思啊,雨欣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对了,今晚回家吗?我在山海关市分了房子了,以后咱们也能有个安稳的窝了。” 安雨欣哪舍得武廿无吃醋呀,心里又着急又纠结,两只手不停地揪着衣角,都快把衣角揪烂了。她想起自己答应了武廿无再也不喊许虎“老公”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虎,局促不安地说道:“虎子哥,现在督帅这边忙得很,他总是加班,好多事情都得我帮忙盯着呢,我也走不开啊。” 许虎也没多想,他就记得安雨欣现在是办公室主任,又赶上打仗,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到安雨欣面前,说道:“没事,我理解。这家里的钥匙你拿着,啥时候有空了,就回家看看。这房子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不管啥时候,你想回来就回来。” 安雨欣本来都想和许虎说分手了,可是看许虎那白白胖胖的大脸,心里一软,勉强抬起双手捏了捏许虎的脸,故意嗔怪道:“我的许局长,你就打算在山海关市了此残生了?我可指望你在庐州给我办一套大房子呢。” 许虎一听,赶忙把钥匙收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庐州有啥好的,到时候你真要是去庐州上班了,我就在滁州给你买一套大房子。滁州可是商贸中心,繁华得很,不比庐州差,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能买得到。”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描绘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仿佛那大房子已经矗立在眼前。 安雨欣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嘴角高高扬起,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打趣,又有几分对往昔的怀念。“哈哈,虎子哥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行,咱们走走吧。”她微微侧过头,避开许虎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打算就简单聊聊小时候的事,就当是给这段感情做个告别。 许虎像是没察觉到安雨欣的异样,满心欢喜地拉住安雨欣的手。安雨欣本能地想要躲开,身体微微一颤,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任由许虎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曾经,她贪恋这双手给予的温暖和安全感,可如今,她的心已经有了武廿无,面对许虎,她只觉得满心愧疚。 两人沿着后院的小径慢慢走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光影。许虎兴致勃勃地说着小时候的趣事,安雨欣只是偶尔应和几声,思绪却早已飘远。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张玄之那独特的大嗓门:“你们别拦着我,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督帅!”只见张玄之正被几个卫兵拦着,他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个所谓的“修仙者检测仪”,拼命挣扎着想要往院子里闯。 远处依稀传来胡可儿的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不耐烦:“我说张教授,您就好好的搞溶瘤病毒好不好?别整天瞎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张玄之激动得满脸涨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大声叫嚷着:“我进去等他!真的很重要!这事儿关乎到整个战局,说不定还能改变世界呢!”他挥舞着手中的“修仙者检测仪”,那架势仿佛只要自己声音够大,就能冲破这道阻拦。 胡可儿心里清楚武廿无从来不赶走任何专家,哪怕再怎么被打扰挨骂也不会,于是赶紧换上一副温柔的语气,试图安抚张玄之:“张教授,您看这是内宅啊,里面都是女眷,实在不方便您进去。您在客厅等督帅回来,好不好?他一回来我就立马通知您,绝对不耽误您的大事。” 张玄之刚想点头答应,不经意间一抬眼,直接看到许虎拉着安雨欣的手在散步。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也惊讶地张成了“o”型,大脑飞速运转:“这大胖子是谁?竟然拉着武廿无老婆的手!这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胡可儿看到这情景,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太了解张玄之这一根筋的性子了,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要胡思乱想,说不定马上就要喊出“奸夫淫妇”之类的话。这几天她可没少被张玄之折腾,对他的秉性早就摸得透透的了。要是他真喊出来,那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乱子。于是她赶紧对一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急切地说道:“别让他喊!快拦住他!” 张玄之看到士兵朝着自己扑过来,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完了,奸夫淫妇要杀人灭口!”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用力推开面前的士兵,撒腿就跑。他那圆滚滚的身子在慌乱中显得格外滑稽,一路跌跌撞撞,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着:“救命啊!杀人啦!” 胡可儿望着张玄之远去的背影,满心的绝望瞬间涌上心头。她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根本不敢追上去。她心里清楚,一旦追上去,张玄之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这么大喊大叫,老百姓看到了,肯定会以为这里真的发生了谋杀,到时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自己可担待不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懊悔与无助,嘴唇微微颤抖,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我怎么就这么蠢呢,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安雨欣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瞪大的双眼写满了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张玄之会产生这样的误会,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巴,心中一阵慌乱,既担心张玄之把事情闹大,又害怕武廿无知道这件事后会产生误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焦虑,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许虎则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看着张玄之疯了似的跑开,又看看胡可儿绝望的表情,再看看安雨欣慌乱的模样,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挠了挠头,嘴巴微微张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张玄之哪有空搭理他们,一边跑一边还在大声叫骂:“你给我等着胡可儿,你居然带人偷武廿无的家!你这个叛徒,看我不告诉督帅,让他好好收拾你!”他那圆滚滚的身体在快速奔跑中,肚子上的脂肪疯狂晃动,就像挂在身上的一堆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左右摇摆。每跑一步,那厚厚的脂肪层都跟着抖动一下,仿佛它们也在跟着张玄之一起“手忙脚乱”。他的脚步十分凌乱,时不时还会被自己的脚绊倒,差点摔个狗啃泥,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向武廿无告状。 自幼丧母的他,脑子里不断闪回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那时的他还小,父亲张牧之作为情报局局长,总是忙碌于各种事务,鲜少有时间陪伴他。 那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他像往常一样在自家的花园里玩耍,不经意间抬起头,却看到了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小妈正和一个陌生的叔叔拉着手,有说有笑地从花园的小径走过。小妈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某种让他不安的秘密。他们的身影在光影中时隐时现,那画面就像一道诡异的光,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年幼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在他单纯的认知里,小妈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于是,满心纠结的他,怀揣着这个秘密,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回家。当张牧之疲惫地走进家门,他立刻冲过去,拉着父亲的衣角,奶声奶气却又带着一丝紧张地说:“爸爸,我今天看到小妈和一个不认识的叔叔拉手啦。” 张牧之的身体瞬间一僵,原本温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低下头,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脸,沉默了片刻,然后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宝贝,你可能看错了,小妈不会做这样的事。”张玄之看着父亲,想要辩解,可父亲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从那之后,小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起初,他还天真地以为小妈只是出了远门,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他每天都盼望着小妈能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像以前一样温柔地抱抱他,给他讲有趣的故事。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妈却始终没有回来。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小妈的消失或许和自己那天的“告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认知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每当回忆起小妈那陌生又亲切的笑容,还有父亲当时的反应,他的心里就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自责,有疑惑,还有对真相的渴望。 而此刻,在这慌乱奔逃的时刻,这段被深埋心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与眼前安雨欣和许虎的场景交织在一起,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看到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让他逃跑的脚步愈发急促,嘴里的呼喊声也带着更多的恐惧与愤怒。 张玄之在慌乱逃窜中,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那本就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模样狼狈至极。手中的“修仙者检测仪”也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开始疯狂报警。 张玄之惊恐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全身溃烂的人,皮肤一块块地脱落,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他的头发稀疏枯黄,几缕发丝贴在满是脓水的脸上,整个人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更让张玄之毛骨悚然的是,这个人嘴里正含糊不清地唱着那两句诗:“第一枚棋子是怀孕的妻,葬在昆仑虚妄的雪线里。”他的声音沙哑而怪异,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阵令人寒颤的气息。 张玄之瞪大了眼睛,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他想跑,双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你……你是谁?”他颤抖着声音问道,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重复着那两句诗。 就在张玄之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风声在耳边肆虐,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等风稍微小了一些,他惊恐地发现,那个全身溃烂的人竟然在风中化为了一阵飞沙,缓缓溃散。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个人身上的恶臭和诡异的气息,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玄之喃喃自语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刚刚看到的景象。那两句诗就像诅咒一般,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响。他捡起地上的“修仙者检测仪”,发现仪器还在疯狂闪烁,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但那个神秘人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远处追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玄之知道,是卫兵们追上来了。他顾不上思考刚刚发生的离奇事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再次朝着前方跑去。他一边跑一边整理着思路,”偷人... 埋葬在雪线里... 我为什么觉得,这两件事回想起来,就是一件事?葬在昆仑虚妄的雪线里?不对,不是这件事。对了,怀孕的妻。为什么我一直回想起小妈总是会悄悄遮盖隆起小腹的情景?还有我的修仙者检测仪,刚才已经报警了,我的机器是绝对不会错的... 修仙者吗?不行,即使被灭口,我也要弄清楚那一堆沙子是不是修仙者的遗骸。” 张玄之想着想着,脚步就慢了下来,此时一阵狂风。吹散了那团沙子,一张纸片飞了出来,拍在他的脸上,因为脸上满是汗水,纸片就这么被沾住了。他顾不上许多,本能地伸手将纸片扯下,刚想随手扔掉,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上面的字迹。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定住了,只见纸片上写着那首诗: “他执棋时天地皆黥面, 五百里燕京裂作纵横线。 张牧之的指尖蘸着苍生血, 在女娲脊骨上刻下十九篇。 (二) 第一枚棋子是怀孕的妻, 葬在昆仑虚妄的雪线里。 第二枚棋子剜出伏羲眼, 钉在黄河倒悬的青铜鼎。 当第三万颗心脏停止跳, 棋盘开始吞噬星月的碎影。 ......” 其中,“五百里燕京裂作纵横线。张牧之的指尖蘸着苍生血,在女娲脊骨上刻下十九篇。”这几句直接让他震惊得呆立当场。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原本因为恐惧而涨红的脸此刻变得煞白。 他开始仔细研读整首诗,初看之下,诗中似乎都是在夸赞父亲以苍生为棋局,与神秘力量对抗,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可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第一枚棋子是怀孕的妻,葬在昆仑虚妄的雪线里”这句上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如果这里说的怀孕的妻就是他的小妈,那时间完全对不上。他清楚地记得,小妈根本不是末世前失踪的,而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就被害了。 张玄之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拿着纸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如果父亲是在末世前为了大义牺牲妻子,或许还能勉强说得过去,毕竟那时人类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可要是提前二十年就埋了自己的妻子,那就只能说明父亲早有预谋。如此一来,小妈就算没有出轨,也注定难逃一死。 “难道父亲真的这么狠?为了自己的计划,连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都能舍弃?”张玄之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疑惑,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父亲的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曾经虽然他一直说他的父亲是”外星人”的间谍,但那也只是猜测,可今天手里握着可能的证据,他还真有点难以接受。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妈温柔的笑脸,还有当年自己向父亲告状后,父亲那阴沉的表情。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像拼图的碎片一样,在他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此时,远处追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张玄之却浑然不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满心都是对父亲的质疑和对过去的探寻。“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不管父亲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真相。哪怕这个真相会让我痛不欲生,我也不能再被蒙在鼓里!”张玄之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把纸片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与追兵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要去寻找更多的线索,去揭开父亲背后隐藏的秘密,哪怕前方等待他的可能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第569章 绝地天通(4) 我刚迈进临时行辕,金巧巧就神色慌张地贴到我跟前,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窃喜,压低声音急促说道:“督帅,许虎来了,正在后院和安小姐一处呢。”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一颗心瞬间高高悬起,不祥的预感如墨染宣纸,迅速弥漫开来。紧接着,金巧巧又凑近了些,故意添油加醋地说:“他俩……模样看着挺亲昵,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放进来了,我听说可是有人一路放行呢。” 刹那间,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敲中。我刚在曹妃甸港毙了三个蛀虫,想回家放松一下,又来了这种破事。妈的,许虎这个王八蛋,装什么蒜?安雨欣住我家里一天了吗?这时候知道安雨欣是自己老婆了?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谁放进来的?”金巧巧目光闪烁,轻轻咬了咬嘴唇,小声说:“我听说是胡参谋……”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一片,周遭的景象仿佛被这股狂躁的怒火扭曲变形。我呼吸急促而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似要喷出滚滚火焰。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末世初期那段不堪回首的画面——王伟与安娜亲昵的场景如鬼魅般在我眼前不断晃荡,那些被背叛的痛苦记忆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我淹没,令我几乎窒息。 如今,安雨欣才答应我不再叫许虎“老公”没几天,竟然就在我的地盘上和他这般亲近!这简直是在我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我只觉气血翻涌,浑身血液疯狂往头上涌,好似要冲破头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仿佛能划破这死寂的空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一条条愤怒扭动的小蛇。 “都他妈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怒吼出声,声音因愤怒变得沙哑粗粝,好似砂纸摩擦。“就是块石头,老子在被窝里捂了这么多天,也该捂热了吧!想拉拉扯扯就滚回自己家去,不是都他妈有钥匙了吗?去你妈的……”我一边骂,一边大步流星朝后院冲去。 路过胡可儿身边时,我眼角余光瞥见她,身体瑟缩着,像只受惊的鹌鹑,脸上强装镇定,可眼神里满是惊恐,不断偷瞄着我,那模样就差没写着“做贼心虚”四个字。 等我气势汹汹赶到后院,却发现早已空无一人,只剩凌乱的脚印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气。这无疑是在无情提醒我刚刚发生的一切,怒火在我心中烧得更旺,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好似着了火。我转身,心急如焚地朝着安雨欣的房间狂奔而去。 到了房间门口,发现门被反锁了。我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吼道:“安雨欣,开门!”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可我却真切地捕捉到门后传来她细微的抽泣声。这若有若无的哭声,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刺进我愤怒的内心深处,让我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中,陡然生出丝丝心疼。 我又气又急,心中像有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愤怒驱使我想要立刻冲进去问个明白,可那隐隐约约的哭声又让我心疼得厉害,脚步像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出去。我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握拳又松开,如此反复,内心在愤怒与心疼之间不断拉扯,那种滋味,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我真的没有想骂人,我怎么就突然... 哎哟我去,真是的一天天的,这都什么事啊.... 试着平复情绪吧,可是... 可是,我去他妈的,这事一想就恶心,本来很想说的好好的... 怎么就一天到晚惹事呢? 就在我想直接踹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是安娜。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刚到嘴边的骂声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嘴唇动了动,才勉强挤出一句:“晨... 晨曦你来了。” 安娜神色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责备。她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对我说:“廿无你别骂了,坐下,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你别对雨欣着急。你说说你,你问了怎么回事了吗?你就骂人?” 听到她提起过去,我的心猛地一痛,仿佛瞬间又回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自幼便是个孤儿,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孤独挣扎,是安娜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感受到温暖与爱。在我末世前被抑郁症折磨得痛不欲生时,也是她不离不弃,守在我身边,给予我安慰与鼓励,她对我而言,是比亲人还要重要的存在。 此刻,面对她的指责,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肩膀也不自觉地垮了下来,双手局促地在身前绞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心都是愧疚与懊恼。 安娜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站在一旁、满脸紧张的胡可儿一摆手,说道:“可儿,开门。”胡可儿连忙快步上前,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门缓缓打开,我看到安雨欣靠着门坐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无助的小鹿。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头深埋在膝盖之间,哭得眼泪和鼻涕满脸都是。地上满是被她揉成一团的纸巾,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安娜走到安雨欣身边,轻轻蹲下身子,温柔地抬起手,帮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轻声说道:“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一头疯驴,别人还叫他武骡子。你要是想走,我能保证你安全。你要是想留,就点点头,我派人和许虎去说。不然到时候害人害己。” 安雨欣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抽抽噎噎地说:“我不想走。”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得我心疼不已,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 安娜起身,转过身来,微微仰着头,俯瞰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说:“倔驴,哄哄人家去吧。” 我还真不习惯在安娜或者柳青面前哄别的女人,可毕竟这事我又有错。可当着她... 我真有点抹不开啊,安娜看着我满意的对有些手足无措的我笑了笑,随后拍了拍肩膀,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这女人也真是,吃醋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对方,遇到事了反而比我想的豁达,亏我还学心理呢。罢了... 罢了,先哄哄安雨欣吧,都快哭得岔气了。 我缓缓走到安雨欣身边,慢慢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心中满是愧疚。我抬起手,想要帮她擦去眼泪,却又怕她躲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说:“雨欣,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安雨欣抬起头,看着我,眼中还带着一丝委屈和恐惧,小声地说:“我和许虎真的没什么,我心里只有你。” 我把她轻轻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因为哭泣和颤抖的胸膛与我紧紧贴着,当那剧烈放缓了些,我才拍抚着她的背,轻声说:“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 我正抒情呢,就看到安雨欣胡乱的用胳膊,抹了一把泪,直接站起身来,这可吓坏我了。难不成又要走?我试探着问道:“雨欣啊,你干嘛呢?” 她头也不回,对着自己扔出去的外套一阵翻找,鼻音很重的碎碎念着:“妈的,烟呢?”好家伙,被安长河当儿子养了二十年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她就在那里胡乱翻着,不过这眼神儿真够一呛,不就被卫生纸盖住了吗。于是我“啪”一声拍在她屁股上。她瞪了我一眼,骂道:“你有病,老娘抽完烟就走。” 我笑着捡起那个烟盒,故意说:“喂,这儿呢。”还没等我说完,她就一把将烟抢了过来,此时我看着她哭红的眼圈儿,又嘿嘿笑了笑,她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不耐烦的说:“你抽不抽?” 三分钟后,我和安雨欣蹲在地上,一人手里夹着根烟。她情绪慢慢平复了,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我,那带着哭腔又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傻子,其实我也不怪你,你这么一闹,我心里反倒踏实了。之前啊,我总觉得你就是跟我玩玩儿。毕竟咱俩第一次的时候,你把我认错了,从那以后,我不戴上那头黄毛,心里就不踏实。” 我苦笑着,按灭了烟头,凑过去轻轻亲了亲她的嘴唇。安雨欣回应了我一阵,随后轻轻推开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也听别的女人说了你和柳青的事儿。我也不争别的,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行。” 我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柳青那大嗓门:“喂,怎么回事啊!卫兵都干嘛吃的,有间谍都不知道,那个窃听器在那儿听呢!一会儿装了炸弹,你们都不知道!” 我和安雨欣赶忙起身出去查看。好家伙,就看见柳青揪着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张玄之出现了。张玄之手里还紧紧握着他那个所谓的“修仙者探测仪”,这会儿被当成窃听器了。 柳青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一头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细眉高挑,薄唇紧抿,满脸的不耐烦。我在心里暗自吐槽,这姑奶奶,什么时候能改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抱着她都睡不着觉,最近也是她太忙,我才不能不缓解了一些。不过实话实说,有她在我身边还不够着急的,可没她在我身边,我爱对别人着急。 “青姐,这怎么回事啊?”我开口问道,眼睛看向张玄之,心里满是疑惑。这小胖子怎么又搞出这么大动静,还被柳青当成间谍给抓了。 我扫了一眼张玄之,只见他瑟瑟发抖,圆滚滚的身体像是被吓软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眼神惊恐地在柳青和我之间来回扫视,嘴唇微微颤抖,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这小胖子平时虽然话多,但关键时刻却显得格外怂。 柳青见我盯着张玄之,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肉色的粉末,随意地扔到我面前,语气不耐烦地说:“小武子,你看这是啥玩意儿?”我好奇地接过那包粉末,探寻的目光看向柳青,却发现她只是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我正要开口询问,张玄之却突然慌乱地插嘴道:“这……这是刚才一个人当着我的面溃散了,一阵风刮过去,他就那么变成灰了……我还得到了这样一张纸!”他说话时声音颤抖,眼神惊恐,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我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包字面意义上的“人渣”,然后把东西放在一边,我接过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首名为《天局》的诗。诗中提到的“怀孕的妻”和“昆仑虚妄的雪线”让我心中一震,而张玄之的解释更是让我陷入沉思。“督帅,您看‘怀孕的妻’那一句……我的小妈根本不是末世前死的,而是我五岁的时候,她就被父亲‘消失’了。”张玄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刚刚说出的话让他自己也感到恐惧。我心中迅速计算:张玄之30岁,现在是末世历4年,这意味着末世爆发时他26岁,而他五岁那年,距离末世爆发还有21年。那时张牧之还不是总统,只是情报局局长。这意味着绝地天通计划早在末世爆发的21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甚至可能更早。 这首诗很显然是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写的,所有步骤都异常清楚,甚至后续的情况也都说的明明白白,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小胖子的爸爸,张牧之只是临时大总统。试问末世前哪有二十一年的临时大总统呢?而这首诗很显然是一个棋手的角度对张牧之进行的称赞。 我想到这里,于是赶忙对张玄之问道:“你五岁的时候,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还有你记不得你爸是什么时候做的临时大总统?” 小白胖子听到我这么说,毫不犹豫的就说:“我记得很清楚,我五岁的时候,我爸是情报局局长。我爸就职临时大总统是因为当时的大总统赵爱民突然病逝,而我爸当时是副总统,所以临时接管了总统的权力,那是距离末世爆发大约六个月。” 不对,不对,如果在张玄之五岁的时候这个局就开始了,那么这么大的棋局一个情报局的局长,可以理解成一个高级执行者是没问题的。可要说他是棋手,那么真的解释不通啊。 别说是情报局局长了,就是让他兼任末世前我看的爽文里那个709局的局长,那也只不过是重要的棋子罢了。想不明白,不过想不明白,我就不用去想了,毕竟现在的我就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虽然进不了燕京,但是各种档案也只有我想不想看,没有查不查得到。 于是我对一边已经拿出笔记本的金巧巧这个秘书说:“你记一下,命令内务部保密局,使用一切技术手段,查找一切与张牧之相关的档案。记住不只是他的,重点查找和他有四年以上密切工作关系,对于张牧之就任临时大总统后,进入幕僚班底的人,要尤其重视,尽快整理出一个名单。并且排查一下这个名单里的人,谁在昆仑山脉临近的省市县任职过,或者名单里的人有没有亲近的下属在那里任职过。” 我拿起那包粉末,仔细端详着,心中满是疑惑。这种瞬间溃散成粉末的现象,已经超出了我这样一个普通人的知识范畴了。我转头看向张玄之,沉声问道:“你确认这个人是在你面前瞬间变成粉末的?”张玄之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是的,督帅。他当时就在我面前,突然一阵风吹过,他就直接变成了灰,连渣都没剩下。”我皱了皱眉,这种现象确实离谱。从科学角度来看,人体主要由水、蛋白质、脂肪、矿物质组成的,正常情况下,人体不可能瞬间变成粉末。即使是烤肉松,那也是在食品厂反复加温烘烤,而且肉松是絮状,即使是火葬后留下骨灰也会有大块骨头燃烧不充分,甚至很多时候需要敲碎。 “真他妈的,狗血,恶心... ”我就这么低低的骂了一句,此时我心里想起了那句,末世前所有小白文,都惯用的那个理由——世界在末世后,原本的物理和化学原理发生了改变。 扯什么淡呢?改变?汽车还是烧汽油,飞机还是一样的设计才能飞。吃了饭还是拉屎,屎也不是漫画里的粉红色。而且我在庐州的化工厂,日化厂每天生产满足全世界需求的化工品和原材料。还改变? 就在我在心里嘀咕的时候,我居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胖子和他的修仙者探测仪。对啊,对啊,他能探测所谓的修仙者一定懂的比我多,虽然他只是个研究溶瘤病毒的,但是肯定比我大懂吧,想到这里,我压制住纷乱的思绪,先是坐了下来,然后示意胡可儿给张玄之搬一把椅子,然后问道:“张玄之,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的修仙者探测仪,为什么可以分辨修仙者?” 张玄之一听我要问他这个,似乎立马就来了精神,他刚要开口,我却立马做个噤声的手势,又对金巧巧说那块白板拿根马克笔来。 我看着金巧巧把白板递到张玄之跟前,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情商低得很,真能说出点正经有用的东西?我冲他示意了一下,让他赶紧开始讲。 张玄之这小胖子还真不含糊,拿起马克笔就在白板上画了起来。他先画了个肚子圆鼓鼓的小人,瞧着还挺滑稽,在小人对面又画了个火柴人,接着拿着笔绕着两个小人画了一圈虚线。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解释:“督帅,上次你也看过吃洗髓丹有多恐怖了吧。其实根据我的调查,洗髓丹、锻体丹、淬体丹,这些丹药本质上都是外星人,或者说是高维度生物影响咱们的一种媒介。它的物质成分不固定,甚至可以是一团空气。” 我皱了皱眉头,听着他这话,心里满是疑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还是耐着性子听他往下说。 张玄之又在白板上画了个小胖子,让这个小胖子“往前走”,边画边讲:“督帅,这是咱们三维空间的我,这个时间点我在这里,下一个空间我在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画出虚线小人来表示。“这是因为在咱们的时空里,人是无法掌握时间的。但在四维空间就不一样了。”说着,他在旁边写上“四维空间”,然后在一条线上快速画了一堆小胖子。“您看,在四维空间里,时间就像这条线上的一个个点,能被直观看到,不同时间点都有一个我。” 紧接着,他写上“五维空间”,又画出各种姿势的小胖子,看得我眼花缭乱。“五维空间呈现出不受控制的状态,所以我迈开腿,就会产生各种不同的结果,不一定是走路,还可能是跳,或者其他动作。”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到了六维空间,我就可以控制这些结果,能在不同可能性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督帅,各个宗门过去的灵脉,就是六维空间生物在地球形成的不同时间段的各种可能性不断叠加产生的。这些灵脉其实是六维生物在三维世界建立的‘熵池接口’,表现为地壳中的特殊晶格结构。” 我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他:“等等,熵池接口?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张玄之推了推眼镜,认真解释道:“督帅,简单来说,这些晶格是六维生物在无限可能性中筛选出的‘最大熵增路径锚点’,能持续释放负能量流,这是一种可以逆转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能量形态。”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张玄之又在白板上画了起来,这次画的像是个复杂的细胞结构。“督帅,洗髓丹其实是含有六维生物基因片段的纳米机械。当修仙者服下洗髓丹,在引气期,纳米机械会在骨髓里重构造血系统,新生的血红细胞会携带拓扑量子点,这些量子点能捕获环境中离散的负能量量子。到了筑基期,量子点在丹田处形成玻色 - 爱因斯坦凝聚态,构建出初级能量外壳,这是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量子隐形传态场。等进入金丹期,能量外壳就会升级为动态卡西米尔场,能通过虚拟粒子对湮灭来获取能量。” 我听得脑袋都大了,这些概念实在太抽象,但又感觉和当下的诡异事件紧密相关。我揉了揉脑袋,问道:“那你那个修仙者探测仪又是怎么回事?” 张玄之眼睛一亮,说道:“督帅,我的探测仪是通过发射10^14hz太赫兹波扫描目标区域。正常情况下,反射波会出现红移,但如果目标区域存在负能量场,也就是有修仙者,反射波就会出现反常的蓝移。当检测到超过0.01%的蓝移信号时,探测仪就会触发警报。” 我看着白板上那些复杂的图和文字,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我想到那些瞬间溃散成粉末的人,便问道:“那些人突然变成粉末又是怎么回事?” 张玄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这和能量外壳有关。失去灵脉滋养的能量外壳会停止从六维熵池获取负能量,卡西米尔场会转为正反馈模式,开始吸收宿主的生物能来维持自身。当宿主的atp储量低于临界值,大约是正常值的37%时,就会触发量子隧穿效应。简单来说,人体的微观粒子会突破原本的束缚,以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存在。而这种状态下,外界的一点微小扰动,比如一阵风,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人体瞬间溃散成粉末。” 我听得眉头紧皱,这些理论太过玄乎,可眼前发生的事又让我不得不信。我紧盯着张玄之,虽然我末世前四舍五入也算是一个理科生,大学也上了重点,可听张玄之说这种话还是让我想起短视频平台上,那个小视频里的民工大哥,一本正经的说:“我个人认为意大利面就该搅拌42号混凝土,因为螺丝钉的长度,会直接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 你往里砸的时候... 一瞬间就能产生大量的高能蛋白... 俗称ufo ,会严重影响经济的发展..... ” 不过张玄之说的话是正常人听不懂,过去刷的短视频平台的那个民工大哥,是故意胡说八道。虽然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但是我听不懂,还是没有本质区别。于是我一边想着搞笑小视频那个民工大哥,一边竭力压制着笑意问道:“玄之啊,人家都六纬度生物了,能掌握时间和概率了。怎么还用纳米机器人呢?直接给出一个概率不就行了吗?” 张玄之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督帅,您这么问也有道理。但您想啊,六维生物虽然厉害,能掌握时间和概率,可他们想对咱们三维世界的人做点什么,也得有个具体的办法不是?就好比您要指挥军队打仗,光在脑子里想不行,还得靠一个个士兵去执行命令。纳米机器人就是六维生物放到咱们身体里的‘小士兵’。” 他看我似乎有点明白,又接着说:“这些纳米机器人带着六维生物的基因片段,就像带着特殊任务的小特工。它们进入人体后,能按照六维生物设定好的‘程序’,一步步改变咱们的身体。在引气期,它们改造造血系统,让血红细胞带上能捕获负能量量子的拓扑量子点;到了筑基期,又在丹田搞出那个什么玻色 - 爱因斯坦凝聚态,弄出能量外壳。这一步步可复杂着呢,要是只给出一个概率,不通过这些纳米机器人实实在在地去改变,根本没法实现它们想要的结果。” 我琢磨着他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就像我指挥部队作战,光有战略规划不行,还得靠基层士兵去落实每一个战术动作。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张玄之见状,来了精神,继续说道:“而且啊,督帅,您想,咱们三维世界的人就像生活在一个固定规则里的小蚂蚁,对六维生物来说,咱们的世界可能就像一场可以随意操控的游戏。但游戏也得有具体的玩法和规则不是?纳米机器人就是它们操控咱们这场‘游戏’的具体手段。通过这些纳米机器人,它们能把咱们的身体改造成适合接收和储存负能量的容器,这样咱们才能和那些灵脉产生联系,获得能量,就像给咱们开了一条通往特殊能力的路。” 这时已经靠在沙发上看了半天,修仙小说的柳青,无奈的把小说往桌子上一拍,慵懒的吐槽道:“所以高纬度那群二逼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让人白日飞升?” 柳青的吐槽让跟在后边半天插不上话的安雨欣差点笑出来,毕竟刚才没有科技部那群技术官员们在,这里就是张玄之的主场。别人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可这句话,就说得不错。让我的头疼病也跟着好了。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啊,可是末世前的爽文套路都变成不要飞升,不要飞升,飞升以后就变成高纬生物的口粮了。 最后我这个伪理科生,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小说里说的养猪,可能是个赔本买卖,毕竟这种跨纬度的能量转换率估计很低,而他们既然能控制时间,是不是和概率,所以对面有个农民他在时间线上种’因果‘,我觉得大概是这样。这就像玄之你说的纳米机器人是手段,也许我们就是他们种植的一种对他们有利的可能。如果每个时间线都是对他们有利的可能,操作起来就没有失误率了。” 张玄之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的紧张还没有完全褪去,不过这个小胖子还是忙不迭的附和道:“督帅您说得有道理,我会按照您的思路好好研究一下的。” 第570章 绝地天通(5) 在末世燕京这片荒芜而诡异的区域,五座摩天大楼犹如风烛残年的巨人,歪歪斜斜地矗立着。楼体千疮百孔,墙壁上满是巨大的裂缝,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撕开,露出里面扭曲变形的钢筋,宛如狰狞的骨架。外墙的装饰早已脱落殆尽,只剩下一些斑驳的痕迹,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曾经明亮的窗户如今大多破碎,空洞的窗框好似一只只绝望的眼睛,俯瞰着这座沦为废墟的城市。楼与楼之间的连接部分已经坍塌,断裂的钢筋和破碎的砖石散落一地,在楼底堆积成一座座小山丘,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那场毁灭性灾难。 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从大楼顶部平台蜿蜒伸向云端的汉白玉石阶。这3672级石阶,每一级都光洁如镜,一尘不染,似乎从未被这末世的混乱与腐朽所沾染。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柔和而温润的光芒,那细腻的质感和精美的雕刻令人惊叹。石阶上雕刻着象征36天罡和72地煞的神秘图案,线条流畅而生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秘密,在这片破败的世界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在石阶尽头,内门庭院的门口,逸尘和飞雪静静地伫立着。逸尘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他面容英俊,剑眉星目,却带着几分冷峻。飞雪则穿着淡粉色的纱裙,裙摆如云雾般轻盈,她的眉眼间透着灵动与温婉,宛如一朵盛开在乱世中的青莲。二人神色恭敬,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紧张,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贵客。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风中带着浓郁而甜腻的花香,却又隐隐有一种让人喉咙发痒的刺激感。起初,在那弥漫着鳞粉的雾气中,几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随着那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尖上。哒哒哒……节奏均匀而有力,仿佛是这死寂世界里唯一的声响,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闷。 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鳞粉缓缓散开,一群蒙着黑色面纱的高挑女人沿着石阶缓缓走来。她们身着连体的黑色紧身衣,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脚上的黑色高跟鞋在石阶上踏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在这死寂的世界中奏响的一曲独特乐章。尽管面纱遮住了她们的面容,但从她们优雅而自信的步伐中,不难看出她们的高贵与威严。 逸尘和飞雪见状,赶忙躬身行礼,齐声说道:“恭迎列位族长。”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在这寂静的氛围里传得很远。 为首的女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宛如深邃的寒潭,散发着冰冷而威严的气息。她微微点了点头,冷漠的目光扫过逸尘和飞雪,声音冷淡地问道:“嗯,玄天出关了吗?” 飞雪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敬畏,连忙回应:“启禀贵客,我家老祖,已经出关。正在琉璃阁恭候列位。” 冰蓝眸子的女人轻轻颔首,依旧冷漠地说道:“嗯,领路吧。” 逸尘缓缓伸出双臂,他微微闭上双眼,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刹那间,无数的能量开始在他身体周围汇聚。这些能量如同闪烁的星辰,围绕着他的身躯盘旋涌动,发出奇异而绚丽的光芒。随着能量的不断聚集,一层透明的膜在他体表缓缓浮现,这层膜像是有生命一般,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阳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如梦如幻。 然而,这美好的景象转瞬即逝。紧接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变化开始了。类似于鳄鱼的角质鳞片从他的衣领处悄然生长,一片接着一片,带着粗糙而冰冷的触感,逐渐向脖子蔓延。逸尘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很快,这些鳞片便覆盖了他的整张脸,原本英俊的面容被这丑陋的鳞片完全掩盖。就在鳞片覆盖住眼睛的瞬间,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眸已然变成了全黑色,没有一丝眼白,仿佛两个深邃的黑洞,透着无尽的神秘与诡异。 逸尘完成变化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对着云层用力一点,口中低沉地喝道:“开!”只见对面浓密如墨的云层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强行撕开,云层剧烈地翻滚着,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后面隐藏的景象。 一座宏伟的琉璃阁展现在众人眼前。琉璃阁的外观金碧辉煌,琉璃瓦在黯淡的光线中依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与周围的破败世界顽强对抗。阁身的雕刻精美绝伦,各种奇异的图案和神兽栩栩如生,似乎蕴含着神秘的力量。阁顶的飞檐斗拱,宛如展翅欲飞的凤凰,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琉璃阁的大门缓缓敞开,一条红毯如活物般从门内延伸而出,迅速铺展到众人脚下。红毯上绣着繁复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咒语。红毯两侧,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它们时而凝聚成形,时而消散无踪,给人一种虚幻而神秘的感觉。 冰蓝色眸子的女人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她迈步踏上红毯,高跟鞋与红毯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仿佛敲响了某种仪式的钟声。其他几位天蛾执政紧随其后,她们的身影在红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与周围的雾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神秘的画面。 逸尘和飞雪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跟随在天蛾执政的身后,踏上那条通往老祖洞府的红毯。 逸尘注意到,那位有着浅蓝色眸子的女人,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就像风中飘零的树叶,不受控制地哆嗦。她每走几步,手指就会痉挛般地蜷缩一下,随后又费力地伸直,这颤抖的频率毫无规律可言,看得出是旧伤留下的顽疾。她一边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玄天身子怎么样?那咳嗽的毛病好了吗?”说话间,她的眼神微微闪烁,那目光中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复杂情感,似有追忆,又似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怨怼,只是这情绪稍纵即逝。 逸尘虽不知对方究竟是谁,但知晓自家老祖的情况,赶忙恭敬地再次行礼,回应道:“老祖已经好些了。”说罢,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女人,心中暗自揣测她与老祖之间的关系,只是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便收敛了思绪,继续跟在众人身后。 一行人走进大门,踏入巨大的阁楼内部。眼前的景象让几位天蛾人不禁露出嫌弃的神色。只见一只肥胖得超乎想象的爬虫盘踞在阁楼中央,那便是玄天老祖。它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丘,呈青绿色,表面布满了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令人作呕的光泽。身上的褶皱层层叠叠,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污垢和不明物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 它长着一张巨大的人脸,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眼睛凸出,眼球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犹如两颗随时可能破裂的红色水泡。鼻子扁平塌陷,两个巨大的鼻孔不停地翕动着,从中不时喷出一股带着恶臭的气息。嘴巴咧开着,露出参差不齐的黄色牙齿,嘴角还挂着丝丝缕缕的绿色黏液,随着它的呼吸一颤一颤的。 此时,老祖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喉咙里发出一阵“咳咳”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沉闷而又沙哑。伴随着咳嗽,它嘴里喷出一大滩绿色的黏液,“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恶心的水花。黏液落地后,还在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逐渐向四周蔓延开来。 看到这一幕,几个天蛾人纷纷皱起眉头,有的甚至微微侧过头去,眼中满是厌恶。为首的冰蓝色眸子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嫌恶,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黏液,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一切感到无比厌烦。其他几位天蛾执政也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试图远离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和恶心的场景,只有那有着浅蓝色眸子的女人,眼神中除了嫌弃,还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微微咬着嘴唇,目光在老祖身上停留片刻后,迅速移开。 玄天看了一眼浅蓝眸子的女人,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尤利娅,我听说你们族群又找到人形蛾的时候,还以为咱们此生永别了。”他的语气里,既有对往昔的追忆,又有着对世事变迁的无奈。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女人眼中嫌弃的神色愈发明显。那个有着金黄色瞳孔的女人,微微翻了个白眼,嘴角向下撇着,眼神中满是不屑,似乎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令人作呕的场景和无聊的对话;而有着浅蓝灰色眸子的莉安娜,则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用眼角余光瞥着玄天老祖,那眼神仿佛在说“就你这副模样,还能有什么用”。她们虽然没有明说,但那隐隐的神色中,却带着一种“祝你和玄天百年好合”般的调侃与嫌弃,只是这种情绪隐藏在她们冷漠的外表之下,不那么轻易被察觉。 然而逸尘和飞雪面色如常,眼神中甚至隐隐透露出一丝骄傲。在这燕京之地,能长久地吸取古神的力量,变得愈发不像常人,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荣耀,意味着他们已逐渐超脱众生之相。而且,因张牧之的绝地天通计划,以历代人皇之力阻隔了修为,他们也不用担心被夏薇探查感知,这份隐秘的力量让他们内心多了几分底气。 可是被叫出名字的尤利娅瞬间变了脸色,她的双眼瞪大,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她努力压着脾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咱们还算有些交情。这次深潜者和变形虫,冰原魔,都决定出兵帮忙,你愿意不愿意给句痛快话。”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玄天老祖,眼神里既有对往昔交情的质问,又有着对当下局势的急切。 玄天一听别人都去帮忙,立刻明白这是要从夏薇手里偷人形蛾武廿无,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慌张,肥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溅起身上那层黏糊糊液体的涟漪。“尤利娅,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弟子被张牧之那个人皇困在燕京,虽然修为是成长得快了,可是没法离开啊。”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焦急,庞大的身躯在原地不安地扭动着。 尤利娅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嘲讽:“看来我们的交情不过如此。”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脚步急促,高跟鞋在地面上踏出响亮而愤怒的声音。 玄天看尤利娅要走,也顾不上咳嗽,赶忙说道:“他们那些弟子去不了,我这个老祖可以去。不过只有半天时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而且我也打不过夏薇,需要你们缠住她。”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庞大而丑陋的身躯微微前倾,似乎在向尤利娅示弱,生怕她就此离去,断了这合作的可能。 此时的夏薇正坐在武廿无派去的运输机里,运输机在气流中微微颠簸着,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她身姿优雅地坐着,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插在一把短刀的孔里,手腕轻轻转动,短刀便在她指尖悠然旋转,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她眼神慵懒,漫不经心地看着刀身,思绪似乎并未放在这颠簸的飞行上。 突然,夏薇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她感受到几个天蛾人执政的气息竟毫无预兆地断了,脑海中迅速回想起最后感知到她们的位置——燕京周边。一股怒火“噌”地一下在她心中燃起,她“嚯”地站起身来,动作之突然,把一旁的米莉安着实吓了一跳。 米莉安是此刻她见夏薇这般反应,赶忙凑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至高者,怎么了?” 夏薇满脸怒容,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一把重重地摘下头上的船帽,狠狠拍在桌上,原本盘起来的头发瞬间散落,如黑色的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肩头。她的双眼圆睁,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吼道:“那四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去找玄天了!现在飞到哪里了?”那声音中蕴含的怒火,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点燃。 米莉安被夏薇的怒火吓得一哆嗦,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正在燕京上空。” 夏薇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向米莉安命令道:“打开舱门!”她的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那眼神中透着决然,仿佛此刻任何阻拦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米莉安不敢违抗,赶忙走到运输机尾端,按下舱门开启的按钮。随着一阵机械轰鸣声,舱门缓缓打开,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灌进机舱。这股气流好似一头凶猛的野兽,来势汹汹,瞬间吹散了周围没固定好的东西。文件、纸张在空中四处飞舞,一些轻便的装备也被吹得东倒西歪。夏薇的黑色长发在狂风中肆意飞舞,发丝被吹得凌乱不堪,可她却丝毫不在意,眼神紧紧盯着舱门外那片混沌的天空,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几个背叛的天蛾人执政和玄天一起烧成灰烬。 夏薇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从打开的舱门跳了下去。在跳下去的瞬间,强烈的气流如同一堵无形的墙向她扑来,但却在触碰到她身体的刹那,诡异地绕开,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气场。随着她极速坠落,身体周围的空气被急剧压缩,产生了剧烈的音爆,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此刻的她,宛如一枚被发射的炮弹,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势不可挡的气势,朝着下方的琉璃阁快速轰击而去。 “轰!”一声巨响,夏薇重重地撞击在琉璃阁上。琉璃阁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土崩瓦解,砖石、琉璃瓦四处飞溅,扬起漫天的烟尘。在这一片混乱与尘埃之中,夏薇的身影逐渐浮现。 她缓缓走出烟雾,全身已附着上了一套华丽而威严的铠甲。那是一顶阿提卡式头盔,头盔线条流畅,造型优美,白色的马鬃在头盔上随风肆意飞舞,仿佛在彰显着她的无上威严。身上的希腊式铠甲更是引人注目,铠甲正面镶嵌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美杜莎头像,美杜莎那狰狞的面容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令人望而生畏。 夏薇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四周,发现那几个天蛾人执政并不在,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凶狠,恶狠狠地盯着玄天,怒吼道:“杂种,那几个贱人呢?” 玄天被夏薇的气势吓得浑身颤抖,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不停地蠕动,活像一堆正在翻滚的烂泥。他惊恐地大叫起来:“她们感知到你的气息就跑了,不要杀我!”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哀求,可夏薇却丝毫没有心软的迹象。 夏薇冷哼一声,飞速凌空飘了起来。随着她的升空,天空中原本就阴沉的云层开始剧烈翻涌,无数道闪电如同灵动的银蛇,从云层中窜出,围绕在她的四周,不断跳跃、闪烁,将她衬托得犹如掌控雷电的神明。 看到夏薇要动手的那一刻,玄天也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他的身体迅速膨胀,原本就肥胖的身躯变得更加巨大,皮肤被撑得薄如蝉翼,仿佛随时都会破裂。 就在众人以为玄天会以这巨大的身躯来对抗夏薇时,突然,“砰”的一声,玄天的身体瞬间爆裂,一股令人作呕的黏液四处飞溅。紧接着,一个巨大的三头六臂的青色巨人从他的身体里破茧而出。巨人的每一个头颅都面目狰狞,六只裹挟着黏液的大手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夏薇狠狠砸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得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仿佛被这巨人的阴影所笼罩,巨大的手掌就像是拍到了一团虚影。可是一股强烈的电流如汹涌的潮水,瞬间传遍玄天老祖所化的三头六臂巨人全身。巨人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他那三个狰狞的头颅,此刻因痛苦而扭曲得更加恐怖,原本就突出的眼睛,此刻几乎要从眼眶中暴突而出,布满血丝的眼球里写满了痛苦与恐惧。嘴巴大张着,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那声音中满是电流灼烧带来的剧痛,仿佛要将这片灰暗的天空撕裂。 每一条手臂都在电流的冲击下颤抖不已,肌肉不停地痉挛,上面的黏液被电流击打得四处飞溅,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死亡乐章。巨人的身体表面,瞬间浮现出一道道焦黑的痕迹,那是电流肆虐过后留下的烙印,皮肉在电流的作用下开始碳化,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就在巨人被电流折磨得痛苦不堪时,无数道七彩的愿力,如同灵动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那些衣袂飘飘的内门弟子,此刻纷纷闭目凝神,双手结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将自身的愿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愿力化作一道道绚丽的光芒,顺着他们的指尖,向着玄天老祖涌去。 而在那五座破旧的摩天大楼内,形如鬼魅的外门弟子也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或盘坐在黑暗的角落,或倚靠在破败的墙壁上,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尽管他们身处恶劣的环境,身体也因长期的磨难而虚弱不堪,但他们依然竭尽全力地将愿力输送出去。这些愿力,带着他们对玄天老祖的忠诚与期望,从大楼的各个角落弥漫而出,与内门弟子的愿力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七彩愿力如同一股温柔而强大的溪流,缓缓包裹住玄天老祖焦黑的身体。在愿力的滋养下,玄天老祖那被电流烧焦的皮肉开始一点点修复。原本碳化的皮肤逐渐褪去,新的皮肉如同新生的嫩芽,慢慢生长出来。先是一层粉嫩的新皮覆盖在焦黑的躯体上,随后肌肉也开始重新生长、愈合,之前被电流撕裂的伤口迅速合拢。随着愿力的不断涌入,玄天老祖的气息也逐渐稳定下来,那痛苦的嘶吼声也渐渐减弱,似乎在这股强大的愿力下,他正逐渐恢复着力量,准备再次与夏薇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抗。 就在玄天老祖的身体在愿力的修复下逐渐稳定之时,无数道电流却突然加强,如同一头狂暴的野兽,再次肆虐起来。那青面獠牙的巨人被电流刺激得疯狂挥舞着六条手臂,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叫:“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和尤利娅在一起!”声音中充满了痛苦、愤怒与不甘,在这灰暗的天空下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一股强劲的电流顺着玄天老祖的脊椎如闪电般飞驰,瞬间便到达了他的后颈。在电流的汇聚下,夏薇的身影凭空出现,她身姿挺拔,铠甲在电流的映衬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原本握在她手中的利刃,此刻竟化为了一根长矛,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夏薇眼神冷漠,毫不犹豫地将长矛掷出,长矛带着凌厉的气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接刺中了玄天老祖的一个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玄天老祖那三个脑袋的左眼同时爆裂,绿色的汁液和血水飞溅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雾气。玄天老祖吃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拼命地挥舞着大手,朝着夏薇的方向拍去,试图将这个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人拍碎。然而,他的攻击却如同打在影子上一般,根本无法触及到夏薇分毫。相反,随着他的动作,电流愈发强烈,在他的身体上肆虐,让他的痛苦不断加剧。 夏薇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不屑。她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冰锥一般刺人:“你不过是尤利娅的一条狗罢了。你看看你为了所谓的实力,把自己搞成什么德行了。难道你觉得有实力她就会高看你一眼吗?”与此同时,玄天老祖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与夏薇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恐怖的氛围。他的身体在电流的折磨下扭曲变形,原本就丑陋的面容此刻更是变得狰狞可怖,六条手臂无力地挥舞着,仿佛在向命运做着最后的挣扎。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所凝固,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与恐惧之中。 玄天老祖听到夏薇的话,像是被触及了最痛的伤口,他双手疯狂地捂着脸,痛苦地哀嚎着,指甲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汩汩流下。他愤怒地嘶吼,声音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变得沙哑:“尤利娅给我生过孩子!是你杀了他们!”那声音中饱含着悲痛与恨意,在这末世的天空下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插在玄天老祖眼睛里的那一柄黑色长矛,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快速地顺着伤口往里钻。玄天老祖疼得身体开始疯狂扭曲,六条手臂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缓解疼痛。他的手几次伸向眼眶,想要把那要命的长矛拔出来,可每次手一接触到眼眶,便因为那钻心的疼痛而迅速躲开。他的三个头颅不断地扭动,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每一声都像是在向这残酷的命运抗议。 夏薇看着玄天老祖的惨状,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满满的不屑。她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你觉得我嫌弃你那些丑陋的崽子,还是尤利娅更嫌弃?我可是没有喝过神之泪和人形蛾以外的物种交配过。你觉得为什么所有天蛾人姐妹会把和非人形蛾生下的孩子叫古神子嗣吗?那不过是她们用来抹杀生父痕迹的称呼罢了,在她们心里,那些孩子不过是试验品,而你,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可怜虫。”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一字一句都像一把把利刃,刺进玄天老祖的心窝。 此时,那柄利刃已经穿透了玄天老祖的脊柱。夏薇微微勾动手指,利刃瞬间化为一条黑色的铁链,快速地从玄天老祖的身体里抽出,撑破了他背后的皮肤。铁链上沾满了玄天老祖绿色的血液和碎肉,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随着铁链的抽出,玄天老祖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无力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的三个头颅低垂着,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此时气息奄奄的玄天,勉强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我... 我不信... 那可是尤利娅的亲生骨肉啊。” 夏薇看着气息奄奄的玄天,本想嘲讽道“你看看那几个大守护生的古神子嗣,除了柳青有一个活着的吗?”,但见玄天已快没了生气,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冷冷说道:“行吧,就是我杀的,安心上路吧,你的孩子在另一个世界等你。”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却像重锤一般,敲在玄天老祖最后的信念上。 玄天老祖听到这话,原本空洞绝望的眼神中竟泛起一丝奇异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明媚的阳光,自己的孩子们在那片温暖的光芒下,正欢快地向他招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濒死之人独有的愉快笑容,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是这样,尤利娅那么温柔。一定不会的……”他沉浸在这虚幻的美好之中,似乎忘却了身上的剧痛和眼前的绝境。 夏薇看着玄天老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她素手一挥,手中那沾满绿色血液和碎肉的黑色铁链瞬间化作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这些甲虫体型小巧,却散发着幽邃的光泽,每一只都带着尖锐的口器,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 眨眼间,黑色甲虫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玄天老祖汹涌扑去。它们毫不犹豫地钻进玄天老祖的身体,从他身上那些细微的伤口、张开的毛孔,甚至是他大张着的嘴巴、鼻孔和耳朵里,疯狂地往里钻。 玄天老祖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沉浸在虚幻美好中的他,瞬间被一股钻心的剧痛拉回现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那些甲虫在他体内疯狂地打洞,它们尖锐的口器撕裂着他的肌肉、血管和内脏,所到之处,一片血肉模糊。 随着甲虫的肆虐,玄天老祖的躯体开始逐渐裂开。起初,只是在他的皮肤表面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痕,如同一棵饱经沧桑的老树,树皮开始剥落。紧接着,这些裂痕迅速扩大、蔓延,像是无数双无形的大手,要将他的身体彻底撕开。 大量的血液从裂开的伤口中喷射而出,起初是如泉涌般的涓涓细流,伴随着黑色甲虫的不断钻动,伤口越来越大,血液喷射的力度也越来越强,最终汇聚成一道道骇人的血液瀑布,从他高耸的身躯上飞流直下。浓稠的鲜血溅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黑色甲虫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幅极其恐怖而又诡异的画面。在这一片混乱中,玄天老祖的生命气息也在迅速消逝,他的身体在痛苦的挣扎中不断抽搐,仿佛在向这残酷的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 可是甲虫们已经陷入癫狂在在他体内发出吱吱吱的尖叫,更多巨大鼓包隆起炸裂,无数汹涌的红色瀑布,在云朵铺就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血泊。伴随着血液不断流失,玄天老祖的身体开始逐渐缩小。那原本庞大如山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身上的肌肉和骨骼不断塌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挤压。他的三头六臂渐渐消失,身体慢慢恢复成人类的模样。最终,这个曾经妄图与夏薇对抗的强大存在,无力地倒在地上,成为了末世中又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而那团云也变成了血红色,最终下起一阵血雨。 第571章 绝地天通(6) 昨天夏薇并没有跟着我安排的运输机返程。听飞行员说,她在途经燕京上空时,临时要求打开舱门,连个降落伞都没带,便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后,消失在了当时所有人的视线中。天蛾人无道具跳伞,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可那是危机四伏的燕京,怪物的密度据说是每平方公里三百只以上。一想到她独自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怎么也放不下。 晚上,好不容易能歇下,身旁的柳青已经熟睡,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又或许是心中对夏薇的担忧作祟,我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梦里,我置身于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房间,昏黄的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我发现自己变得很小很小,身体被一种柔软的触感包裹着,像是被拘束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可不知为何,我却感到无比安心。 这时,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身形巨大,仿佛是我眼中的巨人。我费力地抬起头,发现竟然是夏薇。她微微俯身,脸上带着温柔至极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我心里暖烘烘的。她轻轻地靠近我,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我竖着耳朵,努力想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可她的声音却如同隔着一层薄纱,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那声音里饱含的深情。 我沉浸在这温暖的氛围中,想要努力看清周围的一切,想要听清她的每一句话。就在这时,突然,“啪”的一声,我的脸被重重地打了一下,瞬间从美梦中惊醒。原来是柳青翻身时,大巴掌无意中打到了我。 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那种温暖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心间。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额头,似乎还能感受到梦中那个轻柔的吻。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可那种安心的感觉却久久挥之不去。 我开始用自己所学的心理学知识分析这个梦境。这种梦境并非简单的回忆,而是潜意识对现实的一种加工。最近夏薇的举动让我对她的过去充满了好奇,而我小时候生活的恩典育幼院是由米莉安和薇薇安负责的。我本能地觉得,在我刚出生被送到那里的时候,夏薇有可能也在。而且自从听说她从飞机上跳下去之后,就一直有点心神不宁。估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梦到这些从未见过的场景吧。 梦境中的场景虽然模糊,但那种温暖和安心的感觉却无比清晰。我甚至能感受到梦中夏薇的温柔,就像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呵护。这种感觉让我既熟悉又陌生。与其说这是真实的记忆,我倒更愿意相信潜意识对“母亲”形象的一种投射。或许是因为夏薇在我生活中的重要性,让我在潜意识中将她与“母亲”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这种梦境也许反映了我对夏薇的依赖,以及我对她安全的深切担忧,可怪异的是虽然我对安娜也有类似的感觉,可是却怎么也说不清这种区别在哪。 可是越对比,脑子越乱,因为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夏薇从来不吃醋,也对我总是没底线的包容。纷乱的思绪让我再也睡不着了,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满心都是对夏薇的担忧,只盼着天快点亮,能早点得到她的消息。 今日一早,我待着家里所有女人齐聚在临时行辕门口,等待夏薇到来。每个人的神情各异,气氛莫名的有些凝重。 薇薇安站在我左手边,眼神游离,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紧张。她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天空,眼中的不安显而易见。我虽不清楚她和夏薇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但能感觉到她对夏薇的到来十分忐忑。或许是因为曾经的矛盾,又或许是因为害怕夏薇的惩罚,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米莉安则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头金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碧绿的眸子紧紧盯着薇薇安。她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摆动,显得优雅而冷峻。她表情看似平静,可紧抿的嘴角却透露出一丝不寻常。在我面前,她举止得体,但看向薇薇安的眼神中却藏着一种难以察觉的敌意,让我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我知道米莉安一直在追杀薇薇安,但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此刻,她似乎随时准备出手,却又不想当着我的面动手。我从小在恩典育幼院长大,米莉安对我有恩,我对她更多的是幼时的依赖和信任。我不希望她和薇薇安之间发生冲突,但我也知道,薇薇安的背叛是不可饶恕的。 柳青则在一旁故作轻松地嚼着泡泡糖,“啪”的一声,泡泡破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突兀。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下身搭配着一条牛仔短裤,脚上蹬着一双马丁靴,展现出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手指插在钥匙串的铁环里,哗啦哗啦地转着钥匙,眼神却不时飘向天空。她强装镇定,试图展现出女主人的从容,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我不明白,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怎么会如此反常。是因为她害怕夏薇吗,说实话我不信是不是她又有什么预言了?也许吧... 不过站在柳青身边的薇儿抱着双臂,站在角落里,眼睛不经意间瞟向柳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她平时在我面前总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可我偶尔也能感觉到她和柳青之间似乎有些龃龉。此刻的她看起来漫不经心,眼神也时不时望向天空,不过估计以这个臭丫头的逻辑——柳青倒霉,她就高兴来看,她也确实该乐呵乐呵。 安雨欣站在我右手边,一阵风吹来,她的假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她急忙伸手紧紧捂住,生怕露出底下的锅盖头。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显得既俏皮又可爱。她眼神中充满好奇,不停地张望着,还时不时凑近我,小声询问夏薇的事情,模样既紧张又兴奋。 安娜肯定是没办法来了,虽然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原配,不过现在她当了战时物资统筹委员会主任后,忙的很,要不是我昨天在行辕里发疯,也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她。 最让我意外的还是昨晚来山海关的李淑媛,自从我让她接手齐鲁省以后,原本漂亮的大辫子不见了,整个人变成了一头利落的短发。不过,她那个称呼还是没有变,只见站在我身后的她凑到我耳边,柔声说:“姑爷,您说夏姑娘会不会还是自己飞过来呢?” 算了,算了,这丫头还记得,夏薇一个人,就摧毁了荆楚省汉宁市那条防线和李玄第二特混舰队的事儿呢。荆楚伪帝周原礼的坟头草估计都一人高了吧。不过刚想到荆楚的事儿,马兰彩就拉着张大花走了出来,张大花也是老规矩,出门就戴着防毒面具。 好吧,我居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红楼梦中的元妃省亲,不会是我这个老公也要从早等到晚吧。 就在我和所有老婆们就这么一直望着远处,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心里头全是对夏薇的期盼。这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仿佛时间都故意在跟我们作对,走得慢吞吞的。 就在我脖子都快望酸了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在等谁啊?”这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俏皮,可我这会儿满心都在想着夏薇,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说:“还不是,等……”话刚说到一半,我猛地回过神,一回头,就看见夏薇正微笑着看向我。 她看上去和往常不太一样,身上那件紧身的黑色战斗服有些许破损,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气质,反而让她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她的眼神依旧明亮,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丝神秘,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我心中所有的阴霾。 还没等我开口说点什么,她突然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随后像只灵动的小鹿一般,快速朝着大厅跑去。那一瞬间,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有些恍惚。 看着她的背影,我还愣在原地,这时,身旁的女人们却都笑了起来。薇薇安原本紧张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感慨夏薇总是这么出其不意;米莉安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的敌意淡了些许,估计是看到夏薇平安归来,也放下了一部分心思;柳青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她一边笑,一边还念叨着:“这姑奶奶,可算回来了,还玩这么一出。”薇儿也跟着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估计是觉得这场景有趣极了;安雨欣则是捂着嘴,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她兴奋地拉着我的胳膊,说道:“廿无,夏薇姐姐好厉害呀!”李淑媛也忍不住笑了,她轻声说:“夏姑娘还是这么有活力。”马兰彩和张大花虽然没说话,但从她们的眼神里也能看出笑意。 看着她们的笑容,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今天夏薇的活泼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回来就好。那颗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们一行人跟着夏薇走进大厅,就瞧见胡可儿和金巧巧在大厅的长条形餐桌布置了丰盛的午餐。餐桌上有香气四溢的红烧排骨,每一块排骨都被烧得色泽红亮,浓郁的酱汁紧紧包裹着鲜嫩的肉块,光是看着就让人直咽口水。还有清蒸石斑鱼,鱼身处理得恰到好处,上面铺着翠绿的葱丝和红椒丝,清蒸的做法最大程度保留了鱼的鲜味,热气腾腾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旁边摆着一大盘清炒时蔬,嫩绿的青菜在油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新鲜,清爽解腻。另外,还有一锅香浓的玉米排骨汤,金黄色的玉米、鲜嫩的排骨和清甜的汤汁完美融合,看着就营养丰富。 大家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柳青一坐下就开始折腾。她一手托腮,一手拄着勺子不停地转圈,嘴里还碎碎念着:“怎么连龙虾都没有,人家夏薇不是帮你去降妖伏魔了吗?就给人家吃这个。小气鬼。”她一边说,还一边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满意。 夏薇听了柳青这话,微微挑了挑眉毛,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她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可仔细看就能发现,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想着什么。她的目光在柳青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移开,伸手拿起筷子,动作不紧不慢的,可明显能感觉到她心里有点别扭。 再看薇薇安和米莉安,这两人听到柳青这么说,脸色瞬间就变了。薇薇安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紧张,她偷偷看了一眼夏薇,又赶紧把目光移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身体也微微紧绷着。米莉安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原本就紧抿的嘴唇这会儿抿得更紧了,嘴角微微下撇,碧绿的眸子紧紧盯着柳青,眼里透着一丝焦急,好像生怕柳青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把场面弄得更尴尬。 夏薇摇着头笑了笑,拿起酒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杯柄,眼神专注地看着液面,可余光却一直瞥向柳青。她的嘴角依旧上扬着,可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眼睛里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与淡淡的不悦。她轻轻转动着酒杯,杯中的液体也跟着缓缓旋转,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波澜。 柳青没精打采地吃着东西,勺子在盘子里随意地拨弄着食物,显然还在为没有龙虾的事耿耿于怀。这时,我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赶忙开口问夏薇:“夏薇啊,这次在燕京没遇到危险吧?”问完后,我心里还有些忐忑,既担心她真的遭遇了危险,又害怕我的问题会让她为难。 夏薇听到我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瞬间绽放出开心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她微微歪着头,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幸福,语气轻快地说:“很顺利啊!砍了一只肥虫子,打伤了一只个子很大的仙鹤。”说着,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在燕京的经历是一场有趣的冒险。她的脸颊因为笑容微微泛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息,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一丝别扭的模样,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得到了心爱礼物的小女人,开心得不得了。随后只见她掏出一只u盘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我家最勤劳的女人,胡可儿,招了招手:“那个谁,把电视推过来。” 胡可儿听到夏薇喊她“那个谁”,脸上顿时露出无奈的神情。她微微皱眉,嘴角向下撇了撇,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但又瞬间隐去。毕竟在她心里,夏薇身份特殊,她本能地觉得惹不起。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走到一旁轻松地推着那台100寸的大电视走了过来。她的动作虽然利落,可那微微低垂的脑袋和有些僵硬的背影,还是透露出她此刻心里的小情绪。 安雨欣同情地看着胡可儿,眼神里满是怜悯。她微微咬着嘴唇,眉头轻蹙,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似乎闪着一丝泪光。虽说她和胡可儿之间有些矛盾,但在这一刻,看到胡可儿被夏薇这样对待,她还是忍不住心生同情。她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为胡可儿打抱不平,却又因为夏薇的存在而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用这样的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电视屏幕亮起,里面出现的是末世后污水横流的燕京城景象,那画面简直恐怖又恶心。只见浓稠如墨的污水肆意横流,其中漂浮着各种令人作呕的杂物,腐烂的肢体、散发着恶臭的内脏,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毛发在污水中翻滚、沉浮,不断冒着令人作呕的气泡。污水中,一条条巨大的金色鳄鱼慵懒地趴伏着,它们身躯庞大如山丘,怪异的角质鳞片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鳞片缝隙间蠕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正贪婪地吸食着鳄鱼身上的腐肉。 再看那些摩天大楼,像是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从城市中间硬生生推开,楼体严重扭曲变形,钢筋像扭曲的麻花般裸露在外,墙壁上满是巨大的裂缝,仿佛随时都会倒塌。有的大楼已经倾斜得厉害,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砸向地面。原本明亮的窗户如今大多破碎,只剩下空洞的窗框,像一只只绝望的眼睛。楼与楼之间的连接部分完全坍塌,断裂的钢筋和破碎的砖石散落一地,在楼底堆积成一座座小山丘,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 胡可儿听到夏薇喊她“那个谁”,脸上顿时露出无奈的神情。她微微皱起眉头,嘴角向下撇着,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但又很快隐去。毕竟在她心里,夏薇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就算心里有些不满,也只能默默忍着。她伸手推起那台100寸的大电视,电视很薄,推起来倒不算太费力,可她的动作还是带着几分不情愿,脚步拖沓地朝着夏薇走过来。 安雨欣看到胡可儿这副模样,眼神里满是同情。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怜悯,原本灵动的大眼睛里这会儿全是对胡可儿的关切。虽说她和胡可儿之间有些矛盾,但在这一刻,看到胡可儿被夏薇这样对待,她还是忍不住心生同情。她轻轻地咬着嘴唇,像是在为胡可儿打抱不平,可又碍于夏薇的威严,不敢多说什么。 电视很快被推了过来,夏薇将u盘插入电视,画面一闪,出现的是末世后污水横流的燕京城。那场景简直恐怖恶心到了极点,只见浓稠如墨的污水肆意流淌在大街小巷,污水中漂浮着各种令人作呕的杂物,有腐烂的肢体、散发着恶臭的内脏,还有一缕缕黑色的毛发,这些东西在污水中翻滚、沉浮,不断冒着令人作呕的气泡,散发出刺鼻的腐臭气味。 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已面目全非,那些摩天大楼像是被巨力从城市中间生生推开,楼体扭曲变形,钢筋裸露在外,宛如狰狞的骨架。有些大楼甚至已经坍塌,砖石瓦砾堆积如山,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 就在这样的废墟中,一只巨型的红毛猴子正蹲在那里。它身形巨大,如同一座小山丘,浑身的红毛又长又乱,还黏附着污水和杂物,显得格外诡异。它用青色的爪子在剥着一只鳄鱼金色的角质鳞片,那鳄鱼在它面前显得渺小而无助。猴子剥得急了,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鳞片的一端,然后猛地用力一扯,金色鳄鱼的血瞬间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那鲜血如同一股红色的喷泉,在污水中扩散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猴子似乎对这鲜血很是兴奋,一边继续撕扯着鳄鱼的鳞片,一边发出怪异的叫声,那声音在死寂的城市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电视里,夏薇那略带戏谑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内个谁,过来给我拍个照。”伴随着这声音,画面里的夏薇朝着那只巨型红毛猴子走去。猴子原本正专注于剥鳄鱼鳞片,听到声音后,它猛地抬起头,三只眼睛同时瞪得滚圆,眼里瞬间充满了惊恐。它的身体微微颤抖,爪子下意识地抓紧了鳄鱼,像是在纠结是该把这好不容易到手的食物交出去,讨好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强大存在,还是立刻舍弃鳄鱼逃命。犹豫再三,它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爪子缓缓松开了鳄鱼,庞大的身躯开始慢慢往后退,每退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眼睛始终紧紧盯着镜头,随时准备转身逃窜。 胡可儿咕噜咽了下口水,似乎为自己的‘顾大局,识大体’而暗自庆幸,毕竟是个正常人,都能感觉到猴子的恐惧。 就在这时,镜头突然一晃,随后转了过来,画面里夏薇手里提着一个肥胖的大脑袋。那脑袋上的两个眼珠都爆了出来,耷拉在脸颊旁,模样极其恐怖。大脑袋的皮肤松弛,上面还带着一些奇怪的纹路,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看起来完全脱离了人类正常的模样。在座的人都一脸惊愕,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只觉得这场景诡异至极。 紧接着,背后一团雾气缓缓升起,雾气像是从地狱深处涌出来的一般,浓稠而诡异,迅速弥漫开来。在远处的雾气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群人抬着一顶巨大的轿子缓缓走来。这群人穿着奇装异服,衣服上绣着各种神秘的符号,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们步伐整齐,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仿佛不是在正常行走,而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周围还有一群人吹着铜钦,那铜钦足有两人多高,形状奇特,管身细长且微微弯曲,底部逐渐扩大。铜钦被吹奏时,发出低沉、悠长而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呜——呜——”,这声音在雾气中回荡,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那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力,仿佛能直直钻进人的心里,搅得人内心不安。随着他们逐渐走近,雾气中的景象愈发清晰,却也愈发让人感到恐惧,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更加诡异的事情。 就在众人紧盯着电视屏幕,被那诡异的场景惊得不知所措时,电视里突然传来一声苍老且有气无力的声音:“夏施主,贫僧听闻你得了玄天的人头,可这个人头于您这种大能而言,毫无用处。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这声音仿佛从幽深的地府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让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夏薇听到这话,眼神瞬间一冷,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爆玄天的人头,浓稠的血水“啪”地溅到手机镜头上,电视屏幕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原本就诡异的画面此刻更是成了一团让人胆寒的血雾。众人还没从这血腥一幕中缓过神来,夏薇就对着屏幕狠狠瞪了一眼。 这一眼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威慑力,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猴子手指,颤颤巍巍地在镜头上擦拭着。那手指上黏着污水和碎肉,在镜头上擦出一道道令人作呕的痕迹。随着擦拭,画面先是一片漆黑,像是镜头被完全遮住,随后又渐渐有了光亮,画面逐步清晰起来。原来猴子被吓得不轻,却又因极度惧怕夏薇,根本不敢逃跑,只能强忍着恐惧,硬着头皮擦拭镜头,继续拍摄。 此时,镜头里那从轿子里伸出的瘦长双腿愈发清晰,皮肤皱巴巴的,上面还有着一块块深色的斑痕,如同岁月留下的可怖印记。双腿微微弯曲,像是随时准备发力。周围吹奏铜钦的声音愈发急促,“呜——呜——”的声音在雾气中回荡,如同恶鬼的哭号,让人心惊胆战。 突然,一只巨大的手从雾气中伸出,朝着猴子的方向抓来。镜头猛地一晃,画面剧烈抖动,只见猴子身前的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印,扬起一片尘土。猴子的视野里,那只手大得如同小山,五指张开,仿佛能轻易将它捏碎。猴子的呼吸变得急促,它紧紧抓着手机,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镜头里,猴子似乎也变得很懂“摄影“居然不自觉地往上移,开始运镜,从那只手慢慢移到手臂,再到隐隐露出的肩膀,每往上一寸,它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分,我们这些观众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我们都以为猴子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那只手却在即将碰到它的瞬间停住了。猴子手里那支手指的镜头居然跟着手机有节奏的晃动,电视机喇叭里居然传来猴子粗重的呼吸声,我们跟随着猴子的视线,死死盯着眼前这只恐怖的大手,在场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镜头也跟着静止,随后镜头猛得一甩,画面里陡然出现一根黑色长矛,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直直地钉穿了那只巨大的手。长矛穿透手掌的瞬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洒在雾气之中,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众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夏薇的身影便出现在画面里。 她沿着那巨大手臂如疾风般快速飞奔,身姿轻盈且敏捷,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力量。猴子显然被这一幕震撼到了,它慌乱地把镜头拉远,试图完整地捕捉夏薇的动作,同时紧紧追踪着夏薇飞奔的步伐。只见夏薇的黑色战斗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发丝肆意飞扬,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那气势仿佛要与这未知的恐怖存在一决高下。 眨眼间,夏薇已经跑到了那个家伙的肩头。她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却又充满力量感的弧线,随后猛地凌空一脚,狠狠抽在对方巨大的下巴上。这一脚的力量惊人,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沉闷的雷声在死寂的燕京上空炸开。 那个身形如麻杆一样瘦的巨人,被这一脚直接抽得失去平衡,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他重重地栽倒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大楼上,整座大楼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即将承受不住这股冲击力而彻底崩塌。巨人倒下的瞬间,带起一阵巨大的烟尘,砖石、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在雾气中形成一片混乱的景象。电视画面也因为这巨大的震动而剧烈摇晃,众人的心都随着画面的抖动而悬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屏幕,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更加惊人的事情。 我们就这么看着电视里那一片混乱的场景,我和在场的众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之中。就在这时,画面里那个身形如麻杆一样瘦的巨人,也就是自称玄鹤上人的家伙,居然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然后呜呜哭了起来,那声音透过电视传出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悲凉:“晚辈玄鹤上人,感谢前辈赐教。”这一幕可把我们都弄懵了,谁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随着他这一哭,电视画面突然“啪”的一下黑了下去,结束了播放。我愣了愣神,下意识地试着问道:“这就结束了?”心里还满是疑惑,这么激烈的冲突,就这么简单结束了?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夏薇听到我的话,微微歪过头,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解,看着我问道:“廿无你觉得我该弄死他?”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好奇,像是在琢磨我的想法。 我咽了咽口水,赶紧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你说的仙鹤,好像是个宗门的老祖啊。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怪物呢。” 好吧,grandwaden 中的top 1还真是够吓人的,难怪只有她才叫至高者,其他人都叫守护和议长。就一脚揣在脸上就怂了? 夏薇看我若有所失的样子,也不顾其他女人的目光拿出另一个粉色u盘在我面前晃了晃,笑道:“亲爱的,给我安排好房间了吗?咱们去我房间里看更精彩的。” 我看着夏薇手中的粉色u盘,心里一阵发虚。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吞了吞口水,心里暗自琢磨:这女人到底又想干什么?难道她真的准备给我看什么“精彩”的内容?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什么阴谋?夏薇的实力深不可测,我根本无法预测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好吧,我这就带你去房间。” 第572章 绝地天通(7) 夏薇的额头轻轻抵住我的太阳穴,那一刻,我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那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喷在我的脖子上。她的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甜香,却又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独特味道,那是独属于她的气息,让我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我的脖子被她的气息弄得痒痒的,可我却又舍不得躲开,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我有些恍惚,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我偷偷瞥了一眼柳青,她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和夏薇这边的状况,只是死死地盯着碗里的汤,手里的勺子不停地搅拌着。我看着汤面的蛋花在她的搅动下转出一个个小小的旋涡,心里想着她肯定是在琢磨刚才那些怪异的事儿,可看她那紧皱的眉头,估计是还没什么头绪。 这时,夏薇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看见她正歪着头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又带着一丝期待的光芒,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可别拒绝我” 。她微微嘟着嘴,撒娇似的柔声说道:“来嘛,我有学习资料。”那声音轻柔得能把我的心都融化了,我知道她这是想和我小别胜新婚一下,可我心里又好奇她嘴里的“学习资料”到底是什么。 柳青听到“学习资料”这几个字,像是突然猛得被点醒了,猛地大叫道:“对了,对了,那个三眼猴儿,有小弟弟。那里的怪物和别的地方的怪物不一样。快打开电视重看一下。”她这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也让我从和夏薇的旖旎氛围中回过神来。 我赶忙看向电视,画面里正是那只巨大的红毛猴子。刚才它还在专心剥着鳄鱼的鳞片,这会儿察觉到镜头在拍摄自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原本随意张开的双腿瞬间并住,动作快得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青色的爪子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鳄鱼,原本凶恶的脸上此刻满是慌张。它的三只眼睛瞪得滚圆,其中一只眼睛还因为紧张而不停地眨动着,似乎在担心自己被镜头捕捉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它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嘴里还滴着鳄鱼的鲜血,可此刻却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劲儿,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怜。那一瞬间,它就像一个被抓住把柄的孩子,拼命想要隐藏自己的秘密。 我去,那个猴儿,不光是害怕夏薇,还是遮盖自己要害呢。等等... 不对,谁家的好猴儿会捂裆呢?而且.... 那运镜比我的手还稳。那不会是个人吧。 就在我的思绪还在陷入,猴子的拍摄手法时,电视中的内容已经开始继续播放了。 “那谁,你过来给我拍个照。”电视里再次传来夏薇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仿佛在逗弄这只惊慌失措的猴子。 胡可儿听到这句话,原本紧绷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她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督帅,这猴子竟然听得懂人话。”她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惊讶,很显然她此时才反应过来,一只猴子能听得懂人话有多离谱。 我微微点头,示意继续播放。画面中的猴子听到夏薇的话后,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它的眼神中闪过那一抹怎么都难以掩饰的恐惧,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丝不甘,似乎在犹豫是该继续反抗还是顺从夏薇的命令。 突然,我注意到猴子的两腿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鼓起。我赶忙让胡可儿暂停画面,仔细观察。只见猴子的两腿之间,赫然有一对明显的东西,红得发肿,显得格外醒目。这种特征在其他区域的怪物中是从未见过的。 “这猴子居然有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我惊讶地说道,心中却在快速思考着这意味着什么。 胡可儿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确认道:“督帅,这猴子有那个东西,其他地方的怪物,不都是没那玩意吗.... ” 我招手让胡可儿拿来总参谋部根据卫星观察的数据。数据显示,燕京地区的怪物密度每平方千米在300只到350只之间。燕京的总面积约为平方公里,这意味着怪物的总数可能在492.3万到574.35万之间。如果这些怪物真的可以繁殖,那么数量将会呈指数级增长。 “如果这些怪物真的可以繁殖,那数量将会呈指数级增长。”我心中暗自思忖,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虽然那首写绝地天通计划的诗展示了修仙者被困在燕京,可是也没说过眼睛的猴子都有繁殖器官啊。不对... 不对,如果把巨型的猴子,巨型老鼠,巨型飞虫当做变异生物,它们的身体发生变异后生殖器官经历某种衰退是有可能的,但是没有繁殖器官就离大谱了。是不是可以说明其他地方的怪物都有缺陷,反而燕京的怪物是正常的。 而且张玄之那个小胖子,昨天不是才说了一件离谱的事儿吗?一个被他修仙探测仪报警的修仙者,因为脱离了燕京灵脉的滋养,身上那层膜开始反噬,直接化为一捧黄土了吗? “我去... 看来燕京城,就是不一样。就连闹了怪物,都比别处地道啊。”我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继续播放视频。 没过几秒钟,画面中出现了玄鹤上人。那双麻杆一般的几十米长腿出现在画面里,镜头快速上移。我正准备仔细观察时,画面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当画面定格在袍子下方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看不清了呢?我皱着眉头,正准备让胡可儿倒回去再看看,夏薇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看了,玄鹤上人是没有那种东西的。他们修的是无人相,无众生相。众生相中最关键的就是那东西。所以不用看就知道这种老祖级的大能,都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好家伙,过去听说修真者没有低级爱好看来是来真的啊。人家可是字面意义的,脱离低级爱好啊。现在看来末世前那些玄幻修真爽文,对于人皇不得修仙还真是没开玩笑。 不过既然,那个玄鹤上人会喊夏薇,”夏施主”,我估计她作为天蛾人族群的至高者,那么她也一定知道,很多修仙者的秘密吧。于是我一脸疑惑地看向夏薇,追问道:“这群修仙者,我也大概有点印象。他们吸收所谓的古神之力,或者叫灵气,然后形成一层膜,一旦脱离灵脉的滋养,据说就会反噬。我听说修仙者和人类的区别就像是战马和野马。修仙者是战马,普通人是野马。战马需要吃豆子精粮有时候甚至需要吃鸡蛋,而普通人就像是野马,所以一天到晚只能消耗一些能量转化率很低的食物,所以全身机能主要用于消耗和分解了。是这样吗?” 夏薇微微歪着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既有欣慰又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那细腻的手指划过我的发丝,带着她独有的温柔。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一双美目犹如深邃的幽潭,透着神秘的气息,此刻正满含笑意地看着我。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微上扬的嘴唇,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不太对吧,”夏薇轻柔地说道,“你的情报也许只能是说普通人和普通开始堕落化的人畜,哦,就是你们说的修仙者。他们是古神在不同时间线和空间线种下的粮食。人类吃的粮食很多都是由草改良得到的。古神通过将每个时间线都填满对自己有利的结果,让无限的随机变得可控,且绝对有利,从而获得利益,也就是种因果。所以那些修仙者就和我刚才说得粮食和草的区别一样越来越明显。有的修仙者会多一些耐高温的器官,有些修仙者会像是狗一样长出密集的毛发,还有些会长出厚重的角质层。这些变化都是古神为了让他们更符合自己的需求,就像人类会根据不同的用途去培育不同的作物一样。” 我听得眉头紧皱,这些信息实在太过颠覆。“这么说,修仙者从一开始就是古神的工具?古神把他们异化的目的是什么?”我一连串抛出心中的疑问,满心期待着夏薇能给我更详细的解答。 夏薇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嫌弃表情,微微蹙起眉头,眼神里满是不屑,仿佛提到修仙者就像提到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不过很快,她又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廿无啊,你要知道,古神可没把修仙者单纯当作工具那么简单。你想想你在扶植其他国家买办势力的时候,会用天穹ai去分析他们的背景和意识形态,筛选出对我们有利的人,再给予资源支持,同时还会埋下一些手段来防止他们造反。对于那些主动展现价值的人,你们也会去拉拢。这是我们在三维空间做事的方法。”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神秘,继续说道:“可对于能看到各个时间线节点的四维空间生物,能看到一个人分裂出无限种可能的五维空间生物,甚至是掌握一切随机性的六维空间生物——也就是古神来说,他们的布局更加宏大和复杂。古神把修仙者当作锚点,作用于不同的时间和空间。” 虽然上次我和小胖子聊天之后,也仔细琢磨了张玄之对各层空间的描述,我现在对于古神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概念。不过直接抛出锚点这个概念我还是有点懵。我一脸困惑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锚点?这是什么意思?” 夏薇听了我的追问,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一段极为深奥的秘密。她缓缓开口道:“廿无,你先把眼前的世界想象成一艘巨大的宇宙之船,而这船上的每个角落、每段航程,都有可能成为古神设置的‘锚点’。这些锚点,不仅仅是时间线上一个简单的节点,而是连接各个维度、固定因果走向的关键枢纽。” 她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扫过电视屏幕上仍在闪烁的末世影像,继续说道:“古神本质上是六维空间的生物,他们能看到四维的时间、五维的可能性,甚至触及到六维的随机性。当他们在各个时间线中植入自己的意志时,便会设定一个或多个锚点——这些锚点就像是预先布下的因果种子。每当现实偏离了古神所期望的轨迹,这些锚点便会自动发力,将结果拉回到一个对他们有利的方向上。” 我皱着眉头追问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古神们操控因果的巨大实验场?而每一个锚点,都决定着无数可能性的收敛与分裂?” 夏薇微微一笑,温柔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仿佛在安抚我那因疑问而躁动的心灵:“正是如此。你看,我们所经历的每一个重大事件、每一次似乎随机的巧合,背后都可能有古神的布局在起作用。那些修仙者、那些我们所谓的异变生物,并非简单的自然变异,而是在古神编织的多维因果网中,作为调节器和锚点的衍生物。他们的存在,是古神在六维空间中刻意选定的一道防线,也是一种能量的储备。通过这些锚点,古神可以控制整个时间线的流向,就像船只在大海中靠着沉重的锚保持航向一样。” 我沉默片刻,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画面:混沌初开、时空交错、无数因果节点在宇宙中冉冉生辉。 此时柳青嘶溜的一声喝掉了汤匙里的蛋花汤,随后一挑眉,笑道:“那夏薇,你说咱们要是杀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修仙者,那群古神,会不会暴跳如雷?还有啊,你之前拍照的时候,可是提着一个修仙宗门老祖的脑袋,你杀了人家那么重要的棋子,会不会有更高层的异空间古神来干涉?你能灭了古神吗?” 夏薇一听也不着急,得意的坐了下来,拍拍腿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说:“古神来了咱们这里,那么它必死。首先古神是六维空间生物,并不代表他们很强。每穿透一层空间,那么能量损耗率都在99. %,一个六维空间的古神,它的能量进入五维空间,基本损耗殆尽了。再进入四维空间,最后进入三维空间,祂对我而言就是蝼蚁。所以当初你保护不住廿无和你的孩子属于你太菜了。” 柳青一听夏薇这么说,大叫一句“我尼玛”就要冲过来,我却只能紧紧抱住她,毕竟我知道夏薇的力量,以及女人之间动手的凶狠。所以我一边紧紧抱住,柳青的腰,一边对夏薇大喊:“你少说两句吧,好不好?” 在一片鸡飞狗跳后,我也被愤怒的柳青打了几个肘击,事态才得以平息。午夜时分,我刚把柳青哄得睡着了,在楼下花园抽烟,遇到夏薇,她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笑,有些腼腆的说:“廿无,作为你的女人,我是不是有点太不合群了?” 我却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苦笑道:“有想法,说出来挺好的,不过下次咱们单独聊就好了。毕竟我和柳青的孩子,那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不过杀了那个玄天老祖真的没关系吗?” 夏薇温柔的笑了笑靠在我的肩膀上,随后对着虚空中一挥,一团银灰色的光芒形成一团璀璨的星图,她微笑着说指了指,一个星星一样的亮点,随后一勾手指将它拉了过来,而后为我解释道:“咱们看到的玄天老祖,只是他一种形态,就像这颗星。而六维空间生物看到的是整个星图和每一下闪光的不同变化。所以我只是吃了它一粒米,祂们穿越那么多层空间过来打我,再被我打一顿那就得不偿失。更何况还有个燕京的绝地天通计划呢。所以祂们有他们的自由,咱们有咱们的自由。” 第573章 绝地天通(8) 清晨的阳光,轻柔地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脸上,暖烘烘的,却驱散不了我心头那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刚从睡梦中醒来,脑子还有些迷糊,就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推了推。转头一看,是柳青,她就这么侧身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又藏着一丝小心翼翼。 “昨天晚上你和夏薇聊了点什么?”柳青问道,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着圈,看似随意,可我太了解她了,这小动作暴露了她心里的不平静。她的眉毛微微蹙着,嘴角似有若无地向下撇了撇,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还有那么一点期待,就好像在担心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却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我知道,她这是因为听到夏薇说可以轻松灭杀降落在三维空间的古神,心里头琢磨着夏薇那么爱我,会不会看在我的份上,保护未来她给我生的孩子。 想起昨晚和夏薇的对话,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当时我也问了夏薇关于古神的事,尤其是古神对我们这些人的态度。夏薇的表情很严肃,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安心却又有些无奈的神色。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说道:“咱们没办法触及古神的核心利益,否则他们会不计代价和能量损耗,来修复可能的错误。”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提醒我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本不想说,可那是夏薇要求我必须要讲明白的。所以在柳青的一再催促下,也只能把夏薇的话转述给柳青,柳青听着听着,原本就蹙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失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突然,她的眼眶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枕头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柳青哽咽着,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甘,“我们就这么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要孩子,难道就一直要这样下去吗?”说着,她猛地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像是生怕我会消失一样。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滚烫的泪水透过睡衣,渗到我的皮肤上,让我心里一阵刺痛。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口,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更厉害了。 “我看着你其他女人都能怀孕生子,我……我心里真的好难受。”柳青抽泣着说道,“我也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我想和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我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渴望,这么多年来,因为那次失去孩子的打击,我们都变得小心翼翼,可她一直把这份渴望藏在心底,今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我紧紧地回抱住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慰她。“青青,别难过,咱们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把这个强悍的女人紧紧的融入我的怀里,此时的我真的很想拒绝她,告诉她,我一言一行都跟着几亿人的生死荣辱。但是现在的我,真的不想说这些只是想作为丈夫,和她一起分担。 柳青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可她的身子还时不时地轻轻颤抖一下。她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微微噘着嘴,小声地问道:“夏薇还给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很没用?”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声音里还残留着刚刚哭泣后的委屈。夏薇昨晚给我说了一个概念,那就是‘古神子嗣‘,虽然柳青过去和我说过天蛾人通过神之泪,生下的孩子都叫古神子嗣。可是她没有讲的是,古神子嗣,并不一定每一个都是和柳青的妈妈一样喝了神之泪后和古神发生什么生下的。而是所有借助神之泪生下的天蛾人,都叫古神子嗣。这种称呼类似于天蛾人语言中的——野种,这是完全为了掩盖孩子生父究竟是谁的遮羞举措。 可即使是这样,古神子嗣一样是商朝处理羌人那样。没事就拿几个祭天了,有没有用放一边,反正杀了也就杀了。这也就是为为什么,柳青会没出现在族群里,反而是末世后出现在滨海那座废弃医院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我第一次见面就要带着她逃亡,她会那么激动的原因。虽然我的信息素让她突然恢复容貌,是看起来的原因,可是那时候人形蛾早就在她出生前就灭亡了,而她又是天蛾人社会的最底层,自然不会了解那么多。所以她从始至终跟着我,更像是基于那份感动。 而她当时总盼着我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更像是出于为了自我证明,而做出的努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妙觉和尚那个平行时空穿越而来的‘我’一开始就觉得柳青是个反派的原因。毕竟如果没有那次医院的邂逅,她也许并不会对我心动。而我和她也注定成为彼此的’反派‘吧。 不过现在我们的命运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就如同我们相互紧扣的双手。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满是心疼,忍不住伸手轻轻勾了勾她的下巴,笑着说:“她说你的预言特别厉害。” 听到我这话,柳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流露出几分怀疑。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自信,嘴角微微下拉,像是在自嘲。“真的吗?我自己都觉得这预言能力不靠谱得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落寞,“当初古神灭杀我们的孩子,我居然一点都没感知到。要是我的预言能力真有那么厉害,怎么会连这种事都预测不到……”说着,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眼神里满是自责和痛苦。 她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像是在逃避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说道:“我有时候觉得,这能力简直就是个笑话。每次关键时刻都掉链子,还不如没有呢。”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和痛苦。她一直渴望能保护好我们的家,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可那次的打击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个可怜的女人,现在也只有我了。想到这里,…我轻轻在柳青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刚想再安慰她几句,这时,通讯器突兀地响了起来。“督帅……我们是苏南搜索队,已经发现了您说的二道沟村。不过这里磁场混乱,所有人都已经变成干尸。”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透着深深的恐惧。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二道沟村?不是说找不到了吗?我记得当时我开着车,从滨海一路向西,它的位置也应该在滨海和金陵之间才对。而我安排的这支搜索可是在金陵以南三百公里的地方展开搜索吗?二道沟村怎么会跑到苏南地区呢? 兴许是错了吧,可二道沟村又有太多秘密,它是仅次于深渊使徒的迷雾森林的存在,要知道那可是末世初期为数不多的’世外桃源’。 现在听到二道沟村被发现的消息,我的心瞬间像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还没等我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一阵剧烈的耳鸣声如汹涌的潮水般在我的脑袋里轰然炸响。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好似无数根钢针在拼命地扎着我的耳膜,让我头痛欲裂,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被这股力量撑爆。紧接着,那段被我深埋在心底、最不愿回想的记忆,如脱缰的野马般疯狂地在我脑海中奔腾。 “我和我的老公在一起,他在北沟被抓,我就在北沟被抓。他在南沟被抓,我就在南沟被抓。”安娜的这句话,像一道恶毒的诅咒,在我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着我的心。伴随着这句话,当初在二道沟村的恐怖场景如噩梦般在我眼前逐渐清晰地浮现。 我看到了那群北沟的光棍汉,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令人作呕的贪婪与欲望,那一张张粗俗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犹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安娜。因为那群狼崽子,已经看到安娜因为饥饿而看到方便面,努力吞咽口水的样子了。可是安娜就站在他们面前,她那白皙的皮肤在这混乱又充满恶意的场景中显得格外醒目,像是黑暗中的一块无瑕美玉,却又如此无助。高挺的鼻梁下,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可眼神却无比决然,那是一种带着赴死般的坚定。她的黑色乱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她那苍白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掩盖住她眼中那炽热的情感。 我死死地盯着她那充满爱意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无法呼吸。我想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哪怕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猜测,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想要确定她口中的“老公”到底是不是王伟那张令我无比厌恶的丑脸。我的脖子像是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沉重得几乎无法转动,每挪动一分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急速加快,“砰砰砰”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仿佛要盖过那震耳欲聋的耳鸣声。 随着我的视线一点点艰难地移动,王伟的身影在我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站在那里,表情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得意,像是在炫耀他所拥有的一切;又有一丝紧张,仿佛害怕这一切会突然被夺走。那一刻,我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山,瞬间爆发,炽热的岩浆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彻底淹没。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心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对自己的深深怀疑,为什么曾经最信任的人会这样对我?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痛苦的回忆彻底吞噬,陷入无尽黑暗的时候,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老木头,你怎么了?”这声音仿佛是在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道光,带着一丝温暖,一丝希望,穿透了我脑海中那如浓稠墨汁般的痛苦与绝望,将我从那无尽的回忆深渊中一点点地拉了回来。 我的视线逐渐清晰,耳鸣声也开始慢慢减弱。我看到了眼前柳青那满是关切的脸,她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像是两座纠结的小山,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喘着气,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我刚刚从回忆的漩涡中挣扎出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听不太真切。她的手用力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指甲几乎都要嵌入我的肉里,微微用力地摇晃着我,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把我彻底唤醒。 “老木头,你别吓我啊!”柳青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中,这一次,我听得真真切切。那声音中带着哭腔,充满了对我的担心。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着。我缓缓抬起头,看着她,想要对她挤出一个微笑,告诉她我没事,可嘴角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用一种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没事,刚刚突然有点走神,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虽然我嘴上说着没事,但是我却想起我自那以后,经常自比‘看门狗’的初衷,因为我就不想让那一对对像是狼一样贪婪的眼神,看在我家人的身上。一旦有人那样看我的家,我就会像是一条看门狗那样猛得扑过去把狼崽子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再之后,我遇到了江夏的黄陂镇,看到了那些高度武装化的幸存者。我就知道无论如何,那些狼一样的幸存者,必须要有一头最凶猛的狗震慑住他们。因为末世毁了的只有庇护平民的规矩,而我就要用尖牙利爪为这个世道重新定下规矩。 六维空间的生物眼中的棋子和蝼蚁又如何?大不了,我就当咬的最疼的那只蚂蚁,那个‘小屁孩’想拿我的这个世界当成可以浇水的蚂蚁窝,我就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是疼。 我家的太子爷在我接到消息后的第二天,就坐着一架支奴干直升机,出现在了二道沟村。这孩子,才12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在这末世里,也不得不早早扛起责任。我心里头满是担忧,二道沟村那地方邪性得很,虽说新宇还不知道它和我的那些渊源,但我还是怕他遇到危险。可有些事,他迟早得面对,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武新宇坐在直升机里,身子挺得笔直。他穿着那身白色立领军礼服,衣服熨烫得平平整整,衣角没有一丝褶皱,领口的勋绶在机舱内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微光,彰显着他的身份。这孩子皮肤白皙,透着一股书卷气,可又略有些瘦弱,嘴唇上刚刚长出一层细细的绒毛,彰显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涩。 身旁的新任太子亲军首领朱宏,体型庞大得像座小山。他穿着的军装被肌肉撑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衣服就要被撑破。朱宏微微弯下腰,凑到武新宇身边,声音低沉地介绍情况。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清晰:“太子殿下,二道沟村的情况有些诡异。咱们收到消息说,这里磁场混乱,村民都变成了干尸。现场的搜索队没敢轻举妄动,都在等您的指示。” 武新宇默默地点点头,眼睛紧紧盯着直升机窗外。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尽管内心或许也有些紧张,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直升机的旋翼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仿佛要盖过一切不安。他看着下方逐渐靠近的村庄,心里琢磨着,这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些干尸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我家太子爷的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这架直升机已经开始逐渐下降,村庄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武新宇甚至都能看清下面搜索队悍马车上机枪手的容貌。那机枪手一脸警惕,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擦去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透着紧张与疲惫。他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又有着坚守岗位的坚毅,紧紧握着机枪的手,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舱门缓缓打开,一阵狂风裹挟着尘土灌进机舱。武新宇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自己的礼服,迈出坚定的步伐走下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吹得他的头发和衣角肆意飞舞。 搜索队队长张家鑫快步迎了上来,他身形高大壮硕,脸上带着历经沧桑的痕迹,皮肤被晒得黝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他走到武新宇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跪了下去,行了个磕头礼。尽管内心对向一个孩子行如此大礼有些纠结,但在这末世的特殊环境下,对权力的敬畏还是占了上风。他抬起头,扯着嗓子在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大喊:“太子爷万福金安!”喊完后,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拘谨的神情,眼神中既有对武新宇身份的尊崇,又有一丝好奇,似乎在揣测这个年轻的太子爷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会作何反应。 武新宇看着眼前的张家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领路。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努力不让内心的紧张显露出来。 张家鑫站起身,在前面带路。武新宇跟在后面,周围是神情戒备的士兵们。眼前的村子一片死寂,曾经的房屋大多已经坍塌,断壁残垣四处散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破坏过。一些墙壁上还留着奇怪的黑色痕迹,像是被大火焚烧过,但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不像是普通火灾留下的。地上满是尘土和杂物,偶尔能看到一些破碎的生活用品,一只破旧的鞋子、一把断了柄的锄头,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平静生活已被彻底摧毁。 村子中央有一口干涸的水井,井口的石头上布满了青苔和水渍干涸后的痕迹。周围的地面干裂,一道道缝隙像狰狞的伤口,仿佛大地也在这片灾难中痛苦地呻吟。不远处,几具干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和绝望之中,皮肤干瘪,紧紧贴在骨头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和生机。有的干尸还保持着临死前挣扎的姿势,双手前伸,像是在试图抓住什么,却终究没能逃脱厄运。这些干尸的存在,让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所有的生命都在一瞬间被定格在了这可怕的一刻。 第574章 龙吟(1) 我疲惫地躺在临时行辕的大床上,眼睛随意地瞥向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不看还好,这一看,我差点没忍住吐槽出声。这画黑黝黝的一片,也不知道画的到底是啥玩意儿。画面里像是被一团团浓稠的墨汁肆意涂抹,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些扭曲的线条,可完全拼凑不出个所以然来。凑近了瞧,那些线条似乎还在诡异地蠕动,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心里暗自琢磨,这里可是末世前的高级干休所,按照我这房间的位置推算,最后住这儿的大概率就是张牧之那个临时大总统了。真搞不懂他怎么会喜欢这种黑漆漆、莫名其妙的东西?想来也正常,末世前人们就爱看点末世小说之类的,净琢磨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现在真到了末世,我反倒怀念那些俗一点的东西了。要是这会儿能挂上一幅洛可可画派的蓬巴杜夫人画像,那得多赏心悦目啊。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真要这么干,那可就太离谱了,估计得把所有人都惊掉下巴。唉,真没想到张牧之的爱好居然这么独特。 正想着,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晃到我脸上,刺得我眼睛生疼。我不耐烦地转过头,瞧见赵婷婷正拿着一块小镜子在那儿晃悠呢。她还是老样子,瘦得像根竹竿,目光呆滞,可即便如此,也难掩她身为美女的底子。这姑娘是我很多年前的同学,末世后被我收留,打那以后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整天像个傻孩子似的。我不在的时候,她连饭都不吃,估计是听说我来了这儿,就巴巴地找过来了。 我刚想开口让她别闹,可就在这时,镜子的光又一晃,竟在那幅黑漆漆的画上反射出一些字迹。我瞬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再仔细一瞧,真的是字!我赶紧冲赵婷婷喊道:“婷婷,快过来!别晃了,你看这画上怎么有字!” 赵婷婷穿着一条浅蓝底色上印满了白色花朵的裙子,那裙子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一双白色连裤袜套在她纤细的腿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她像个懵懂的孩童,一边吮吸着手指,一边慢悠悠地朝我走来,嘴里还低声念叨着:“廿无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可不和你玩儿摔跤。”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有些无奈,这傻丫头,还惦记着之前那事儿呢,她一直以为我曾经打了她一顿,可哪有那回事儿啊。 就在我准备耐心跟她解释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个秘书处的秘书慌慌张张地从门口路过。他们一个个用文件紧紧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强忍着笑意,脚步匆匆,生怕被我瞧见似的。我心里一阵无语,估计他们是听到赵婷婷这话,又开始瞎想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呢,真是让人头疼。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把注意力转回这神秘出现字迹的画上,想着得赶紧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能再被这些意外状况干扰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赵婷婷真是状况百出。我顾不上和她解释,赶紧几步走到门口,“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可不能让那些秘书再听出什么误会来。 赵婷婷一看我关了门,整个人像是被触发了某个奇怪的开关,“嗖”地一下跳到床上,双手紧紧捂住眼睛,扯着嗓子大叫:“我准备好了,来吧!” 那声音尖锐又突兀,在这不算大的房间里回荡,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我哭笑不得,心里想着,这傻丫头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可眼下这幅画的秘密显然更重要,我没空再和她胡闹。 我几步走到床边,从赵婷婷手里夺过那面小镜子。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嘴里嘟囔着,小手在空中乱挥,却也没真的反抗。我调整着镜子的角度,一下下将光线反射到那幅黑漆漆的画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光线的移动,张牧之那首诗的字迹竟一点点地逐渐浮现。起初只是一些模糊的笔画,随着我不断微调镜子,那些字迹越来越清晰。 终于,整首诗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 遗愿寄后君 末世阴云压九州,乾坤黯淡风雷激。 苍生泣血鬼神愁,古神窥伺危机逼。 灵脉修仙乱事由,源起三战惊天地。 源核坐标露真意,引得邪魔恶念起。 多维空间本迷离,源核稳定藏真机。 锚点因果暗中系,欲毁吾源乱轨仪。 我今赴死非轻举,绝地天通解困囚。 燕京为饵陷深渊,愿化英魂守隘口。 勾锁加身无悔意,唯期后世复金瓯。 勿存仁爱拘小节,应顾苍生大义谋。 待得乾坤清朗日,莫忘吾辈志未休。 大仁无爱定神州,再启新程展宏猷。 我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些字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首诗里藏着的秘密,恐怕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张牧之究竟想要通过这首诗传达什么?这和当下的末世危机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皱着眉头,反复琢磨诗中的每一句话。“源核坐标露真意,引得邪魔恶念起”,结合之前张玄之讲的那些关于修仙者和高维度生物的事,难道是三战的时候,什么强大的力量波动意外暴露了源空间的核心坐标,这才引来了古神这些“邪魔”的觊觎?他们想要侵占源空间,把这里当成他们的“殖民地”,所以才搞出这么多乱子,像什么修仙者、灵脉这些诡异的东西,都是他们布局的一部分? 再看“多维空间本迷离,源核稳定藏真机”,源空间既然是核心,是稳定的基础,那它里面藏着的“真机”又是什么呢?是能对抗古神的关键力量,还是一种能修复被破坏的空间秩序的神秘机制?如果真像张玄之说的,六维空间生物能掌控时间和概率,那源空间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就像一块待宰的肥肉,他们想通过各种手段把源空间的能量据为己有,或者按照他们的意愿重塑源空间? 想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一下。要是古神真的在源空间打下“锚点”,利用因果关系来操控这里,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太危险了。“锚点因果暗中系,欲毁吾源乱轨仪”,他们肯定在暗中搞小动作,试图破坏源空间原本稳定的运行轨迹。说不定那些修仙者就是他们的“马前卒”,通过服用各种丹药,被改造成适合古神控制的“傀儡”,进而影响整个源空间的秩序。 还有“绝地天通解困囚”,张牧之启动这个计划,是不是就是为了打破古神的布局,把被他们困住的源空间解救出来?他用燕京做诱饵,自己也搭上了性命,这背后得是多大的决心和牺牲。可他为什么不提前把这些事告诉大家呢?是担心消息泄露,还是有什么更复杂的隐情?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本能就想到被我留在前敌指挥部李洁,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塔山前线战事正紧,物资运输问题又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不过我觉得塔山的残敌肃清工作要加紧了。要不然主力被拖在塔山,锦州,奉天这三个点,相互分散又不能形成合力。到时候天蛾人议会给我使绊子,燕京的怪物也不知道哪天会出来。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到那时候,就不只是进退失据那么简单了。要是围棋的话来说的话,真就被绞杀大龙了。 这时候只是往自己的大龙垫子,那是浪费资源,下棋就要有“眼“有“根“,才能有“气“。打仗也是一样,现在奉天虽然拿下了但是玄在外面始终不稳当。而塔山的敌人,被围了这么久,现在营口的李家已经倒向我这边了,甚至已经开始帮着封锁一些关键的交通关键节点。 那么现在如果我是困守塔山的周青民应该怎么办呢?首先就是辽东省的首府奉天丢了,自己的军队也被按在塔山动弹不得,如果向东支援还在打巷战的锦州守军,是有可能在锦州城区的攻防战,获得一定的优势。可是他周青民一旦离开了塔山,这个坚固的阵地,他们就必须面对我们空军的乱轰乱炸。而且巷战可是不能轻易碰的,我的庐州军会在锦州被抹除了武器优势。他周青民的队伍也有可能被抹除人数优势。 甚至给他们做最乐观的估计,他周青民把我的海军陆战队撵下海,那他就会被我们庐州军的主力追到锦州完成包围。所以这就是我愿意耗的原因。可要是加入天蛾人议会这个变量... 哦,对了还有高丽共和国总统,权友三那条老泥鳅。 罢了,罢了,还是不要拖了,拖得越久,变量越多,可是自从知道了绝地天通计划,用核弹炸燕京的怪物又不现实了。真要是逼得古神掀桌子也不是闹着玩的。可是核平塔山,还不如撤军。因为管理末世后的国家,就要知道一个常识那就是,末世的老百姓手里有人命的可是大有人在。一天到晚镇压爆乱倒是没什么,这样拿下辽东省治理成本太高,一旦这股风气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真的让夏薇去灭了塔山守军?似乎已经超出了天蛾人议会默认的夏薇可以影响的势力范围了。那就有可能让其他的几个执政合伙针对夏薇一个。 其实我也考虑一些盘外招,就比如扶植周小天在奉天接周天宇的班,这样给在塔山忍饥挨饿的铁原军士兵,播放周小天的录音,就比如“弟兄们,你们不要再打了,这一切只是周青民利欲熏心,不愿意交权,自己想从武督帅那里,要到辽东省主的位置。”这种鬼话虽然骗不过聪明人,但是也可以给在塔山不服周青民的人,提供一个造反的借口。 这种破计划,能拉拢几个人还是未知数,真要是扶持周小天上位,王家我直接就得罪了。这倒不是王守洵多么爱王镇国,而是我扶植周小天上位,那他们王家又该摆在什么位置呢?估计直接就会翻脸,这样奉天防守压力太大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鞑靼斯坦共和国已经快对乌拉尔山脉的罗刹国守军,展开合围了。不过远东的罗刹国军事力量还没动。罗刹国总统伊万诺夫,到底要干嘛,想要趁着我被拖住,宁可自己被打死也要,彻底把局势搅乱吗? 既然前线物资供应困难,这些在燕赵省的燕京郊外和山海关市的机场,以及齐鲁省的机场物资供应没有辽东省单轨火车的那些破事。那就辛苦辛苦飞行员们吧,在加强侦查的同时,原本轰炸力度翻五倍?让后方的轰炸机和强击机,都转场到这些地方,既然塔山炸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多准备精确制导炸弹,轰炸锦州城区?还是那句话,末世后的老百姓和土匪没什么区别。得罪了他们可是需要实实在在剿匪的。 算了... 算了,最后还是只能,加大力度轰炸塔山,高强度轰他三天,等他们以为我们不过如此的时候,直接选出一块空地丢出核武器,最好是能让塔山守军看看蘑菇云。 至于污染嘛,没那么严重,作为军迷不知道红色罗刹时期,核弹灭火以及核弹炸水库的小故事,那可就真的就太少见多怪了。只要地点选的好,那就是和平使用核能。 第575章 龙吟(2) 末世历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厚重的阴云笼罩在布鲁塞尔的上空,透不下一点光亮,gpa总部那淡蓝色的玻璃幕墙,此时已经在阴云的映衬下变成了深黑色。各国代表在布鲁塞尔民众的反霸权标语和口号的“热情欢迎”下进入了总部大楼。 今天并不是全球和平联盟的常规会议,而是gpa核能开发署,讨论龙国驻布鲁塞尔全权代表徐有青递交的《基于龙国在境内和平使用核能计划,申请国际原子能机构及第三方国家专家共同监督》的报告,讨论环节。 罗刹国代表,叶莲娜刚刚坐到自己的位置,就发现她最讨厌的龙国代表徐有青已经落座,这份所谓的报告其实叶莲娜也清楚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因为龙国,圣乔治联合王国,以及高卢共和国在对罗刹国的核问题上施压的态度,基本是明确的——那就是必须要试探出罗刹国的核武投送能力和相关专家水平。 叶莲娜将散落下来的金发捋到耳后,随即戴上了同声传译器,最后用余光扫过高卢共和国的玛丽杜波伊斯,那得意的表情和气定神闲的状态。才叹了口气,此时的她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次的事态看起来不太妙啊。只是有孤星共和国的支持是不够的。这次武廿无那头疯驴居然在塔山周围放了一把山火,而他自称要用核弹灭火。可是1963年的那份协议协议,在gpa建立前就被撤销了。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他,一旦这次武廿无不到两个月就平定龙国两个省的割据势力。对于我们罗刹国来说,龙国就有能力加大,支持鞑靼斯坦的力度,那时候我们会更麻烦。” 徐有青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他不知道他们领袖觉得塔山进展太慢,而在别的国家来看几乎是神速。这就像是小马过河,人家罗刹国祖传打烂仗,打起来就是一场战争磨磨蹭蹭的拖很久。而武廿无自从崛起后的战争的时间轴一般短的可怕,所以在徐有青看来,也是结束着这场拉扯的时候了。 真的可以不管这场山火吗?不行!因为这场山火的规模太大了,根据罗刹国情报部门的计算如果继续放任不管,立刻就会烧到塔山,那么周天宇在那里的残余力量就会会生生的被山火烧死。可是放任龙国的武骡子在国际规则下反复横跳,今天用核弹,明天还要用什么?毕竟罗刹国,在末世后基层治理能力已经几乎不存在了,现在又因为自由罗刹基金会的格里高利那场死亡,变得根基异常单薄,如果龙国使用核弹,而自己不跟上,那么罗刹国那位伊万诺夫总统,基于“大罗刹主义“为基础的民众基本盘,都会不稳。 可是和龙国搞核竞赛,他们又真的搞不起,毕竟末世后唯二的巨型工业区就是龙国的庐州和襄城,人家的造血能力是比罗刹国好上很多。所以这次叶莲娜. 弗拉基米娜如何两害相权取其轻就是首要任务,不过只是稍微一盘算,叶莲娜那个聪明的小脑瓜就想出了答案,“既然塔山那些周天宇的人保不住了,那不如就全力阻止核弹灭火。让周天宇的人活活被烧死,事后我们还能建议国际人权理事会介入调查看看谁放的火。” 可是这个聪明的罗刹国女代表忘了一件事,因为gpa 这个组织和那个二战后的组织有所不同,虽然也说国际事务人权平等,不过人权理事会和安全理事会的构架是完全相同的,所以龙国可以一票否决国际人权理事会的调查提出。再说得极端点,即使武廿无的敌人完全被烧死,也不会有任何调查。 叶莲娜瞳孔猛得一缩,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她还是决定全力阻止核弹灭火。毕竟周天宇的军队吃罗刹国的军事援助那么久了,现在那么多人被山火活活烧死,也能给武廿无制造一些治理成本。 这时全球和平联盟主席,身着一袭白色长袍的阿卜杜勒·本·哈立德·阿勒沙特和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威廉. 奥本海默,相继落座。 这时的威廉. 奥本海默看了看主席,随后站起身来说道:“现在请各位代表拿出文件编号nea-004-0825-a001am,进行再次审阅。接下来我们将邀请龙国代表进行发言,并对相关情况进行补充性说明。随后各国发言时间为五分钟。非继承政治实体发言时间为三分钟,观察员实体暂无发言权,但是拥有誊抄和记录的权利。那么请申请方发言。” 这句话对于一个第一次参与这种会议的人来说,可以说是信息量极大,首先文件的编号,nea的组织名这个不用赘述,a001am则代表上午的第一份协助请求文件其中第一个a, 就是assistance。至于非继承关系政治实体,主要就是末世后建立的一些国家,这些国家并不承认和原有政权的继承关系,也不承认一部分协议,但是积极缴纳会费参与国际事务,所以叫做非继承政治实体。 徐有青点了点头,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却透着坚定与自信,缓缓开口道: “尊敬的主席、总干事,以及各位代表:我是龙国驻布鲁塞尔全权代表徐有青。今天,我怀着诚挚的态度,就龙国在境内和平使用核能计划,向各位做出详细说明。 近期,龙国境内塔山地区突发大规模山火,火势之猛烈、蔓延速度之快,已严重威胁到周边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场山火并非偶然,而是由极端气候与复杂地形共同作用的结果。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龙国政府秉持着对人民生命安全高度负责的态度,迅速采取行动。 众所周知,塔山地区是龙国重要的战略要地,然而,一些不法势力却在此地长期盘踞,企图破坏国家的和平与稳定。这些势力不仅无视民众的安危,还多次阻碍政府的救援行动。此次山火的蔓延,更是让他们陷入了绝境。然而,龙国政府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原则,绝不放弃任何一丝挽救生命的机会。 在此背景下,龙国提出使用核能技术进行灭火的方案。这一方案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科学论证和严谨评估的结果。核能技术在和平领域的应用,早已被国际社会所认可。龙国的核能计划,始终遵循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安全标准和规范,旨在为人类的和平与发展贡献力量。 我们邀请国际原子能机构及第三方国家专家共同监督,正是为了确保此次行动的透明度和安全性。龙国愿意接受国际社会的监督,因为我们坚信,只有在阳光下进行的操作,才能真正赢得世界的信任。 各位代表,龙国的和平核能计划,不仅是为了应对当前的山火危机,更是为了推动全球核能事业的和平发展。我们希望通过此次合作,与国际社会携手共进,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 最后,我想强调,龙国始终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我们相信,通过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一定能够战胜眼前的困难,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徐有青微微鞠躬,结束了他的发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仿佛在告诉所有人,龙国的行动是正义的、必要的,也是符合国际规则的。 徐有青的发言刚刚结束,斗志满满的叶琳娜就把话筒靠近嘴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耳后语气轻松的说:“刚才龙国代表徐有青先生的发言非常有趣。但是我有必要提醒各位,龙国的辽东省和武廿无先生的卢州政府,目前处于互不统属的关系。而且这场山火的时机不觉得太巧妙了吗?我... ” 徐有青直接打断道:“我想提醒罗刹代表,这里是全球和平联盟核能开发署,并不是安全理事会下辖的国际审判庭。并且您关于龙国辽东省的问题涉嫌我方主权,这是公然对国际法的挑战和对人类道德底线的脚踏。至于山火的形成原因,报告里面已经写的很详细了。建议贵方详细阅读,再做发言。如果您想说阴谋论,我这里也有一个,那就是关于伊万诺夫反动政权谋杀,不过我们是负责任的大国也知道起码的外交礼仪和全球和平联盟各机构的作用。我方正在向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的国际审判庭积极沟通,并提交相应的证据。而不是在这里信口开河,我方建议,对罗刹国代表不符合主题的发言进行警告,并不予以记录。谢谢。” 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代表詹姆斯·格林伍德和高卢共和国玛丽杜波伊斯对视,然后微微一笑,还不等主席表态,就同时举手,“同意,附议。” 孤星共和国代表大叫道:“你们这是霸权行为!这是违反... gpa 宪章的!” 然而此言一出,玛丽杜波伊斯,詹姆斯·格林伍德,徐有青这三个gpa 常任理事国代表纷纷起立准备离席抗议。这是目前gpa安全理事会所有的常任理事国,甚至在他们身后鞑靼斯坦共和国,大马城邦联合体,身毒国,占城国,以及日耳曼尼亚联邦,这些非常任理事国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席抗议。 这种一瞬间一半会费主要缴纳方,起立的瞬间,就刺激到了这位主席敏感的神经,阿卜杜勒·本·哈立德·阿勒沙特再一听在场的其他国家都开始窃窃私语,于是阿卜杜勒先生立刻发言:“龙国代表,请阐明离席原因。” 徐有青微微躬身凑近话筒:“主席先生,孤星共和国和罗刹国的发言,已经严重违反了互不干涉内政原则,且严重偏离主题,叶琳娜女士,她已经违反了一个外交官起码的素养。我们正在等待主席先生公正的裁决。” 可是阿卜杜勒真的不能再退了,因为上次这群国家就带头闹事,让他不能不把孤星共和国总统桑德斯的发言作废,现在如果再附和,自己这个主席就不要做了,于是他决定这一把支持罗刹国,只听这位主席,缓缓开口:“我们都清楚,每个国家在面对复杂国际事务时,都会基于自身立场和利益考量发表看法。罗刹国代表的发言,其出发点或许是对地区稳定的担忧。在此,建议各方将关注点放回龙国核能计划本身,以建设性的态度讨论如何更好地实施国际监督,确保核能使用安全、透明。对于各方存在的分歧,我们可以在会议框架内,通过合理途径寻求共识,避免争议扩大化,影响会议的核心目标。 ” 龙国代表徐有青见主席如此偏袒,面色依旧沉稳,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随后再次靠近话筒,声音坚定且清晰:“主席先生,既然您选择无视罗刹国代表的严重违规行为,那么我们不得不采取进一步行动。根据gpa宪章中关于维护会议秩序、尊重各国主权以及确保议题相关性的明确条款,叶莲娜女士的发言严重违反了多项重要规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身旁的助手示意,助手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分发给在场的各国代表。“这份文件详细记录了叶莲娜女士发言中的不当之处。首先,她无端提及龙国辽东省的归属问题,这是对我国主权的公然侵犯。gpa宪章明确规定,各成员国应相互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得干涉他国内政。叶莲娜女士此举,严重践踏了这一基本原则,破坏了国际外交关系的基本准则。” 圣乔治联合王国代表詹姆斯·格林伍德接着站起身来,补充道:“不仅如此,此次会议聚焦于龙国境内和平使用核能计划,而叶莲娜女士却将话题引向毫无根据的阴谋论猜测,严重偏离会议主题。按照gpa宪章规定,会议发言应围绕既定议题展开,以确保讨论的高效性和针对性。她的行为不仅浪费了宝贵的会议时间,还企图误导其他代表,干扰会议的正常进程。” 高卢共和国代表玛丽杜波伊斯也随即发言:“从gpa宪章的精神来看,我们建立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国际合作,共同应对全球性问题,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而叶莲娜女士的行为,无疑是在制造混乱和对立,破坏了国际合作的良好氛围。这种行为若不加以制止,gpa将失去其存在的意义,国际社会的信任也将受到严重损害。” 徐有青微微颔首,对其他代表的支持表示感谢,然后继续说道:“基于以上事实,我们正式向gpa宪章监督委员会提出指控,要求对叶莲娜女士的违规行为进行全面调查,并依据宪章给予相应的严厉处罚。我们建议,暂停叶莲娜女士在gpa核能开发署的参会资格,直至她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深刻检讨,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的违规行为。” 他顿了顿,眼神扫视全场,接着说:“同时,我们也注意到主席先生在处理此次事件中的不当偏袒。根据gpa宪章中关于主席职责的规定,主席应保持公正、中立,确保会议的公平进行。但在此次事件中,主席先生不仅没有及时制止叶莲娜女士的违规发言,反而为其不当言论开脱,这严重违背了主席的职责和使命。我们要求主席先生立即纠正自己的错误行为,对叶莲娜女士的违规发言作出公正的裁决。否则,我们将不得不考虑向gpa全体成员国大会提交对主席的不信任案,以维护gpa宪章的尊严和国际组织的公正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各国代表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孤星共和国代表还想出声反驳,但看到众多国家代表坚定的眼神,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此时,会议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主席的回应,而这场风波,也让gpa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这时的叶莲娜整个人都懵了,她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国际外交舞台可以这么双标呢?他们罗刹国反对龙国帮助身毒国,镇压及右翼势力叛乱,大家就说人权高于主权。怎么现在这群人,就可以这样大言不惭的睁着眼说瞎话,搞什么主权不容侵犯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发愁这件事的时候,因为一旦她被安全理事会暂停了职权,那就是罗刹国外交的重大事件。现在的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当场自戕才能瞬间扭转颓势了。毕竟她还没有被定性,现在自戕就是常任理事国逼死了她。如果协议生效,回国再死,等待她的就只能是羞辱。 叶莲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口剧烈起伏着,双手紧紧地抓住座椅的扶手,指关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理智和疯狂的念头激烈碰撞。“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这就是一场针对罗刹国的阴谋!徐有青他们就是想把我们踩在脚下,那些所谓的规则不过是他们用来打压我们的工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愤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前的文件上。 突然,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意涌上喉咙。她强忍着恶心,心里不断想着:“不能吐,不能在这时候示弱。”可那股不适感却越来越强烈,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牙关紧咬,试图用意志力压制生理上的反应。 周围人的议论声仿佛变成了嗡嗡的噪音,在她耳边回荡,让她愈发烦躁。她的心跳快得如同失控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着胸膛,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仿佛在催促她赶紧做点什么。“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想让罗刹国蒙羞,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她在心里怒吼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叶莲娜猛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徐有青,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你们这些人,打着正义的旗号,行霸权之事!你们说我违反规则,可你们自己呢?之前我们反对龙国干涉他国内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主权不容侵犯?现在不过是看我们罗刹国势弱,就想肆意欺凌!”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此时,她的双腿也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身体。但她还是强撑着,用最后的力气喊道:“如果今天你们要给我定罪,要让罗刹国蒙羞,那我今天就死在这!我要用我的死,让全世界看看你们的真面目!”她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绝望的凄厉,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第576章 龙吟(3) 我躺在临时行辕那张大床上,本想好好歇一歇,这几天被塔山的战事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搞得焦头烂额,脑袋里就跟一团乱麻似的。身旁的安雨欣睡得正香,均匀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看着还挺可爱。 无意间,我瞥见安雨欣的日记本敞开着放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奇心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我轻轻拿过日记本,翻开来,一行字映入眼帘——“我爱廿无,即使他用火烧死塔山那几万人,我也爱他”。这一下,我瞬间就清醒了,瞌睡虫全跑没影了。 我去,啥玩意儿?啥玩意?这火根本就不是我放的啊!可现在倒好,一个个觉得这火就是我放的,还一个劲儿地夸我手段高明,就连高卢总统克里昂索都打电话来恭喜我,还用龙国的赛里斯语写了首叫《塔山战歌》的诗,老头当时还颇有一番韵律的读了出来: “孔明巧计困仲达,焰消烟散志空遐。 骤雨倾盆炎汉叹,霸业宏图付烟霞。 今看塔山烽火燃,核弹威慑展锋芒。 龙吟动地军心震,且待捷报凯歌扬。” 当时我整个人都麻了,啥玩意儿?当时我第一印象就是,这老头自恋型人格障碍又犯了?这可是所有权贵的先天缺陷。要说的专业一点,wishiful thinking,通俗点说就是想屁吃。他自己想试探出罗刹国伊斯坎德尔系统的运作情况,就觉得我也会那么想。心理学上的投射现象全篇都在说这种症状。估计也是“一瞌睡就有武廿无送枕头”把他乐疯了。 可是,我为了辽东省这个破地方,值得冒着这么大的国际舆论风险吗?我撤兵不行吗? 那群神经病怀疑是我放火还不够,怎么安雨欣这丫头也跟着凑热闹?末世里的老百姓,可不是好惹的。在这混乱的世道,他们放下锄头就可能变成杀人犯。我现在已经有庐州和襄城这两座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了,优势本来就够大,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真没多大兴趣。我心里想着,别人要是想当我的子民,那得跪着求我才行,可别处大多是些刁民,管起来麻烦得很。 我拿下辽东省,本来是想扩大产能,发展军工产业,可不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儿给自己找麻烦。就拿塔山来说,我要是用山火这种极端手段,就算赢了,后续的治理成本也高得吓人。那些被山火烧过的地方,老百姓能对我没意见?到时候三天两头闹事儿,我还不得烦死。 不过安雨欣这个小丫头,写日记的修辞手法还挺不错的,我低声念叨着:“今天塔山的山火让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视频里的火势从北坡蔓延,像一条贪婪的赤龙,吞噬着一切。那些守军,周天宇的残部,被火舌逼得无路可退。有人说,这是武廿无的手段,他用火海逼敌人现身,再以雷霆之势歼灭。我是不信的。” 看到这里我不由欣慰的点点头,心说:果然还是没有太让我失望。 我继续看下去:“廿无的为人,我多少有些了解。他不是个会用火的人。火太烈,太难控制,稍有不慎就会反噬己方。他更擅长的是布网,像蜘蛛织网,把敌人一点点困死。塔山的地形复杂,火一旦烧起来,连绵不断的山岭会形成“烟囱效应”,火势会以几何倍数增长。这不是武廿无会冒的风险。可所有人都说,只有他能做到。高卢的克里昂索总统亲自打来贺电,说“武督帅好手段”。该给他写了诗,毕竟那是一国领袖,还是廿无的盟友。这次在gpa会议上的配合又那么默契,也许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吧。不过我爱廿无,即使他用火烧死塔山那几万人,我也爱他。” 合上日记,我走到窗前,夜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安雨欣的睡颜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平静,她总是这样,白天再怎么疯闹,夜里也能睡得安稳。 我轻轻笑了笑,想起她今天下午的模样。那时阳光正好,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她正伏在桌上写日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听到我进门,她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迅速合上日记。可那慌乱的眼神,却让我心里一软。 “老公。”她叫得轻声,带着一丝羞赧。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飘过来,像是雨后青草的气息。那是她第一次喊我老公,一瞬间让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罢了,罢了,谁放的还重要吗?就当是我放的吧,重要是解决问题,如果掌权不是为了解决问题,早晚会变成自恋狂。重要的还是解决问题,问题解决的够好,即使有怀疑,也不过是阴谋论。可是问题解决不好,真要是让塔山那群人都死了,我真就百口莫辩了。 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看着甜美的侧脸,虽然让我的心都融化了。可是我还有事,于是我再次披上衣服,轻轻带上门,心里火烧火燎的,塔山的战事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让我片刻都不得安宁,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急匆匆地朝着联处赶去。 一走进联处,屋里安静得有些沉闷,只有几盏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我一眼就瞧见金巧巧正单手支着脑袋打盹,齐耳短发遮住了她的脸。听到我的脚步声,她像被惊到的小兔子一样,猛地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头发,眼神里还残留着没睡醒的迷糊劲儿,脸上因为刚刚趴在桌上,压出了几道红印子,看起来既慌张又有点可爱。她的衣服也有些凌乱,她赶紧伸手去拉扯平整,试图让自己显得更精神点。 “领袖您来了,”她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与恭敬,还夹杂着一点小心翼翼,“需不需要我给您泡杯热茶,提提神?” 我哪有心思喝茶,满心都是塔山的战局,不禁叹了口气,直接问道:“前指那边怎么说?李洁有没有汇报什么关键情况?” 金巧巧愣了一下,原本带着期待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恢复了专业的神情。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清了清嗓子说道:“根据对塔山地形的详细勘察和分析,咱们可以在塔山峡谷两侧距离火源稍远、地质条件合适的山体内部,挖掘特制的地下掩体。将核弹安置在掩体中,通过精确计算爆炸当量和起爆时间,让核弹在山体内部爆炸。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会使山体崩塌,大量的土石会顺着峡谷滑落,就像给烟囱加上了巨大的‘塞子’。这样不仅能阻断火势因‘烟囱效应’获得的大量空气补给,还能直接掩埋一部分火源,从而达到灭火的目的。而且,爆炸引发的震动和冲击波还能对躲在山谷里负隅顽抗的敌人造成打击,削弱他们的抵抗力量。 “当然,实施这个计划必须要精确计算爆炸参数,确保核弹爆炸的威力既能达到灭火和打击敌人的效果,又能将对周边环境和己方军队的影响降到最低限度。具体来说,我们计划使用当量为1.5万吨tnt的战术核弹,这种核弹的爆炸威力足以引发山体崩塌,同时又不会造成过大范围的破坏。为了确保核弹在山体内部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我们将采用特殊的钻探技术,在山体内部挖掘深度为500米、直径为两米的竖井。竖井的墙壁将采用高强度钢筋混凝土进行加固,以防止核弹在运输和安装过程中发生意外。 “塔山主脉为侏罗纪砂岩,层理面倾向se35°,节理间距0.8-1.2m。这种地质条件有利于核弹爆炸后山体的崩塌和滑落。 “在核弹的起爆系统上,我们采用了惯性制导和卫星定位双模起爆器,确保核弹能够在预定位置和时间准确起爆。同时,为了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我们还配备了备用的无线电遥控起爆装置。在核弹爆炸前,我们将通过预先设置在山体表面的传感器网络,实时监测山体的稳定性和火势的蔓延情况,以便及时调整爆炸参数和起爆时间。 “此外,为了确保灭火效果,我们还将在核弹爆炸后,利用高压水雾和干粉灭火剂进行辅助灭火。高压水雾系统将安装在核弹爆炸区域的周边,通过远程控制,向火源喷射高压水雾,进一步降低火势。干粉灭火剂则将通过预先设置在山体表面的喷洒装置,在核弹爆炸后迅速覆盖火源,切断火势的空气供应,从而达到彻底灭火的目的。 “以上就是前指汇报的全部信息。” 我听完金巧巧的汇报,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计划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虽然这个计划充满了风险,但也是目前解决塔山战局的最有效手段。我深吸一口气,在脑子里琢磨着:“这丫头估计也没搞懂李洁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猜她背下来这玩意也不容易。这不就是当年毛子收拾乌尔塔气井那招吗?打个井丢核弹。不过是这次是为了推平一座山,断了氧气来源吗?\" 没事了,当年老毛子可是用的三万吨,我都减半了,技术还比他们更成熟,怕个毛线。 第577章 龙吟(4) 末世历四年八月二十六日,塔山的山火已经逐渐蔓延到了整片丘陵,一条条巨大的深灰色烟柱直抵苍穹。这里即使戴着全覆盖的防尘面罩,还是只要吸气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糊味。 这次我没有再去坐辽东省那诡异的单轨火车。而是选择了西科斯基s-76全天候直升机,没错,就是末世前那位大名鼎鼎的篮球巨星坠机的那一款。这架主旋翼直升机虽然主旋翼只有13. 41米,升力也就一般,不过它的隔音降噪水平,属于比较不错的。 直升机现在已经可以贴着塔山飞行而不用担心,被敌人瞄准,因为就目前来说,所有的敌人也都已经在山火覆盖第二天变成熏肉了。这就是我敢坐着民用直升机大摇大摆的塔山上空溜达。现在的我和胡可儿都已经换上了全套的防护设备。 可身为保镖的薇儿,却没有一点自觉,依旧穿着那件军绿色吊带背心,搭配着一条宽松的迷彩裤,踏着一双厚重的作战靴。说起这作战靴,一般人看到就头疼,又笨又重,可似乎对于天蛾人来说似乎刚刚好,甚至很多时候她们偶尔穿更重的玩意。 我看着今天梳着双马尾的这个傻丫头,忍不住出生提醒道:“喂,傻丫头,穿上防辐射服。” “切,这不是还没炸呢吗?快炸了再说。”薇儿不紧不慢的啃着手里的苹果,在宽敞的机舱内溜达,还时不时的唱着《阳光彩虹小白马》,可不知是脑子不好,还是故意的唱到“那个... 那个... ”就像是卡壳似的不停地在重复着。 这时胡可儿有些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小声说:“督帅,徐有青在布鲁塞尔那边谈妥了吗?” 开什么玩笑,国际组织谈事情,真要是等谈妥了,山火能烧半个辽东省了。想到这里,我就笑着摇摇头:“哪儿那么快,现在还在谈呢。不过咱们毕竟已经通知国际社会了。履行了通报义务,今天我已经让徐有青通知各国,因为山火失控,咱们必须今天就采取行动了。” 薇儿听了以后,大口啃了一大块苹果,嘴里含混不清的念叨着:”武廿无,我嫁给你的时候都说你是末世霸主。可人家末世霸主都是什么?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谁像你似的娘们唧唧的。一天到晚国际法,睁眼闭眼就是人权。” 我一听不由觉得有趣,于是刚想隔着防尘面罩,说两句就被她一把将我的面罩拉下来后,对我气鼓鼓的说:“核弹还没爆炸呢,毒不死你,说吧!” 我也笑着问道:“你觉得霸主,具体应该是什么样?” “嗯.. 我就这么说吧,50%的钱用来抢,30%保证不被抢,20%保证老百姓不敢造反。”薇儿说到这里,还对我扬了扬下巴。看那个意思是说,“怎么样厉害吧。” 我一看那得意的模样,我就知道说实话,有可能送命,所以就笑着说:“看来你比我懂,以后你就做女王,我就当你男宠得了。不过我劝你还是穿上防辐射服吧,不为别的,你就看看外边多脏,也就知道了。” “我看你就是笑话我,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不穿。”说到这里,直接把咬了半截的苹果直接丢到餐桌上,再也不说话了。 行吧,看来我也得做天下男人都要做的一件最傻的事了——给女人讲道理,我这人不是嘴贱吗?非要说什么女王男宠之类废话。可到了这份上真要是不说,那后果更惨。 于是我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你觉得霸主最重要的肯定是军队对吧?一个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 薇儿一听,得意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当然是三军用命啊,要不你以为是和你似的娘们唧唧的,算个账,吃个大食堂,没事大半夜的背一下单兵装备跑个五公里吗?人家与士兵同吃同住,都是摆在面上的。谁和你似的偷偷吃苦。当官就要有个官样。” 胡可儿一听,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一下就惹毛了薇儿,她直接大叫道:“那个大笨蛋笑我也就算了,你也敢笑我?” 胡可儿一听薇儿恼了,于是耐心的开始解释,吃士兵的饭不是为了做样子让士兵感恩,是为了知道士兵的伙食水平。负重训练是了解各级作战单位报上来的数据,要不然打起仗来,配重不合理,士兵就有可能故意增减装备。她还给薇儿解释了,那不是算账而是查看各种物资消耗,有多少弹药,有多少医疗物资。最后还不忘说道:“打仗就是打后勤,没有后勤都是白搭。而且了解部队后勤水平才能合理制定战术。不算账,一杠三都做不了。” “你... 你,胡可儿你这个叛徒!武廿无你给我说国际法有个锤子用!你自己说。”薇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彻底气急败坏了。 得,完蛋,胡可儿替我挡了一波,结果还是要我来说,于是我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说:“一个强大的军队,必须要有外向型经济才能供养的起来,让军队成为经济的保护神,才是全民拥军的基础。可不尊重国际法,谁和咱们搞贸易?现在咱们在末世后有工业先发优势,可是时间久了,人家也会填补产业空白,一个国家替代你一点产业,十个国家就能吃掉你一大块外贸份额。没钱谁跟咱们将士用命呢?” 直升机开始快速爬升,那个不老实的薇儿,也开始穿防辐射服了,可嘴里还是不饶人,一直在嘴里碎碎念着:“两个书呆子。” 直升机开始快速爬升,那个不老实的薇儿,也开始穿防辐射服了,可嘴里还是不饶人,一直在碎碎念着:“两个书呆子。” 伴随着我们距离塔山前线越来越近,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扑面而来,我们瞬间没了说笑的心思。眼前的塔山,短短几天不见,已然沦为一座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 漆黑的丘陵在它的沟壑中,隐隐泛出赤红色的火光,那火光犹如无数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恶魔眼眸,阴森而又炽热。走近细看,就连那些熄灭的灰烬下,都隐隐透着一道道明亮的裂痕,仿佛大地的伤口在这炽热中无法愈合,又似无数条随时可能苏醒的力量蛰伏其中。只要风稍微大一点,那灰烬下似乎立刻就会一条火龙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一切再次卷入火海。 一颗颗原本高耸入云的云杉,此刻已被烤得焦黑,像是被死神无情地涂抹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有些云杉甚至从中心裂开,里面一团团烈火在树洞里不停地往外喷吐着火舌,如同被困在地狱的冤魂在痛苦地挣扎、咆哮。那些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将残留的树干烧得滋滋作响,不断有火星飞溅出来,随风飘散,仿佛是在传播着毁灭的种子。 山火肆虐过的地方,土地被烤得干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缝纵横交错,像是大地在这场灾难中痛苦扭曲而留下的狰狞伤疤。裂缝中,不时有热气升腾而起,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和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燃烧后的植被和土壤混合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烟尘,像是一层厚重的黑色幕布,将整个塔山笼罩其中。这些烟尘不仅遮挡了视线,还不断地刺激着我们的呼吸道,即使戴着防护面罩,也能感觉到那股辛辣和苦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绝望和痛苦。 而在这片炼狱之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烧焦的残骸,有的像是车辆,扭曲的金属框架在高温下已经变形得不成样子;有的像是人类或动物的尸体,蜷缩在角落里,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让人不忍直视。这些残骸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烈故事,仿佛在向世人控诉着这场山火的无情与残酷。 望着眼前这一片惨状,我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塔山,曾经或许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如今却在这场大火中化为废墟。 直升机快速前行,很快就飞到了人权通道的上空。我朝下望去,只见下方的庐州军正有条不紊地安置着铁原军战俘。他们的动作娴熟且有序,没有丝毫的慌乱。有的士兵在引导战俘们排队,有的则在分发食物和水,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手头的工作,看得出训练有素。 那些铁原军战俘们,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迷茫,有的还带着一丝恐惧。他们在庐州军的安排下,缓缓地朝着临时搭建的营地走去。 此时,直升机上的我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下方的场景中。我看到士兵们都穿着厚重的隔离服和防尘面罩,尤其是他们身上的重型防辐射服,十分引人注目。那防辐射服看起来就像一层坚固的铠甲,通体银灰色,表面有着一层特殊的反光涂层,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衣服上的各种管线和接口错综复杂,连接着头盔、手套和靴子,将士兵们包裹得严严实实。头盔上的护目镜又大又圆,像昆虫的复眼,能清晰地看到里面士兵们专注的眼神。 随着直升机缓缓下降,我们准备进入指挥部。当机舱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热浪裹挟着烟尘扑面而来,尽管戴着防护装备,我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走下直升机,我看到指挥部周围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坚定,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走进指挥部,里面的气氛紧张而忙碌。各种通讯设备发出“滴滴”的声响,参谋们在地图前紧张地讨论着,手指在地图上不停地比划着,标注着各种信息。墙壁上挂满了塔山地区的地图和各种情报资料,灯光昏黄,在烟雾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朦胧。 “督帅,您来了!”此时李洁的弟弟李明看到我,立刻敬礼说道。他的声音因为戴着面罩而有些沉闷,透过面罩的玻璃能看出他双眼炯炯有神,似乎状态还不错。 我微微点头,问道:“目前山火的情况怎么样了?核弹安置工作进行得如何?” 李明似乎没有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候那份纨绔的气息,整个人显得精明干练,一听我的话,赶忙回答:“山火还在持续蔓延,不过我们已经在按照计划布置防线,防止火势进一步扩大。核弹安置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预计再有180分钟后就能完成最后的调试。” 我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所里,面前是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塔山的实时画面。屏幕左下角,时间在不断地跳动,显示着距离核弹引爆还有不到十分钟。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手指无意识地在指挥台边缘敲击着,咚咚声在安静的指挥所里显得格外清晰。 “还有八分钟。”胡可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她已经和我们一样,按照要求换上了一件厚重的铅制防护服,这种防护服是专门设计用来抵御核辐射的,颜色是醒目的黄色,上面印有黑色的辐射警告标志。防护服的领口处别着我送她的那枚银色徽章。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我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指挥所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决定性的瞬间。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 “五分钟后,风向会有所变化。”李洁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抬头看向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她为了这个计划,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我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可那笑容里也带着一丝苦涩。我知道,这个计划一旦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开始吧。”我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股决然。胡可儿立刻转身,对着通讯器下达了命令。指挥所里瞬间响起了一阵忙乱的声音,所有人都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 “还有三分钟。”胡可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因为我们都知道,塔山还有敌人在死扛,但是没时间了,不堵住这个烟囱,那么周围几万百姓都会死。 “开始吧。”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异常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是我说的。胡可儿立刻转身,对着通讯器下达了命令。指挥所里瞬间响起了一阵忙乱的声音,所有人都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 我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那块电子屏幕。画面中的塔山,已经被火海吞噬,火势从北坡蔓延,像一条贪婪的赤龙,吞噬着一切。那些守军,周天宇的残部,被火舌逼得无路可退。可现在,他们只能成为这场灾难的牺牲品。 “十、九、八……”胡可儿开始倒计时,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紧紧握住指挥台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滑落,滴在指挥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三、二、一,引爆!”胡可儿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一股决然。我闭上眼睛,不忍目睹那即将到来的灾难。可那股强烈的好奇心,又让我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 画面中的塔山,瞬间被一片耀眼的白光吞噬。那光芒强烈得让人无法直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照亮。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指挥所里的所有人都被震得身体一颤。我看到画面中的塔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捏了一下,瞬间崩塌。大量的土石顺着峡谷滑落,就像给烟囱加上了巨大的“塞子”。 我紧咬着牙关,试图压抑住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可那画面,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我看到那些守军,在爆炸的瞬间,被强大的冲击波掀飞,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染红了那片本就充满死亡气息的土地。 “成功了。”李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颤抖。我转头看向她,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有解脱,有悲伤,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我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指挥所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格外沉重。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我们都知道自己炸的不只是山还有人,预估当时塔山守军在二百人左右。可我还是下达了命令:“令外交部,通报全球和平联盟,原子能开发署,我龙国塔山地区灭火此次行动圆满成功,无人伤亡。” 傍晚时分我坐在临时为我安排的书房里,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电视里传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我手指机械地敲打着桌面,眼睛盯着电视上徐有青在gpa会议上的画面,心里头那股烦躁劲儿就像野草一样疯长。今天他在布鲁塞尔那边进展不顺,这对我们龙国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能不烦吗? 叶莲娜死了,就在她今天又一次扯着嗓子喊着龙国这是霸权行径的时,突然心脏病发作,直挺挺地就晕过去了。然后呢?还能有什么然后,死了呗。她这死讯传来,我心里挺复杂,说意外吧,又好像不意外。罗刹国对外宣称是突发心脏病,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没这么简单,连三流小报都在传她各种离谱的死因,那五花八门的死法主打的就是一个低认知。 圣乔治联合王国,那个经常报道花边新闻的太阳报,说是叶莲娜经常逛布鲁塞尔的夜店得了末世后一种强致命的脏病死的。这事儿怎么说呢?外交官也是人,不是说地位越高就道德水准越高。可是,这里面有个逻辑说不通——人家是美女外交官,这倒不是说美女就不放荡,或者美女就不会找男模。可问题是,这种人末世历元年,就当罗刹国的外交官了,而且还挺出名的。 现在都末世历四年了,真指望一个男模能为她保守三年秘密?毕竟美女外交官深夜与男模深入交流的照片,可是比叶莲娜这个外交官,能给出的那点封口费多出太多了。 还有圣乔治联合王国的镜报,拿报纸还稍微严肃点基本就是告诉你,阿卜杜勒昨夜大战玛丽杜波伊斯之类的,甚至还总能出现不具名的证人。这次他们的关于叶琳娜的死因方面的报道还是有点的,说是有人在叶琳娜的硝酸甘油片内部填充了氢化物。 当然,我说的只是投毒这个可能性,有点意思。不过吧,氢化物检测起来太容易了,好歹是一国外交官。罗刹国就是再没落,难道连氢化物残留都检测不出来?那就太扯了吧。 当时的场景我后来也听说了,当时算所有代表都已经准备离席抗议了。只有大会主席阿卜杜勒离她最近,看到她像个破麻袋一样扑通就摔在地上,赶紧拿叶琳娜自己随身带的药喂她。后来我看视频,上面大概写着“hntpoглnцepnh”,罗刹语的意思大概是硝酸甘油片,可吃下去五分钟,人不但没好转,反而直接咽气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心里还是一阵后怕,还好徐有青没犯糊涂给她喂速效救心丸,这药也就咱龙国人常用。要是她吃了我们的药才死,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罗刹国肯定会借机大做文章,到时候国际舆论还不得把龙国骂得狗血淋头,我都不敢想那场面。 不过要是真的是投毒,那么很显然是硝酸甘油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小,可还是刚才说的,即使说药片里二恶英或者蓖麻毒素似乎也更靠谱点吧。可我好像忽略了什么问题,二恶英和蓖麻毒素普通人应该接触不到吧。反而如果普通人给叶琳娜投毒,反而怎么觉得只有氢化物更靠谱呢? 不对... 不对,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普通人怎么能认识叶琳娜呢?就是认识,没有太深的交集,谁会去用氰化物毒死她?与其说普通人毒死她,反而我觉得普通人把她绑了肉票更合理。 我忍不住苦笑,这国际政治的事儿,真就没一件省心的。想想过去80年前那个u 开头那个国际组织的破事儿们,红色罗刹帝国沙皇拿着大皮鞋敲桌子,白头鹰联邦金毛大统领在大会上公然嚷嚷要搞g1,一群所谓的大人物跟跳梁小丑似的,简直荒唐至极。 那些国际媒体还总爱调侃gpa,说什么班长政治、初中生政治、脸谱政治,说它不如过去的组织专业。可他们咋就不说过去那组织用爆炸当量当赎罪券的荒唐事呢?就像红罗刹帝国的核灭火计划,把整个乌尔塔气井都给永久封存了。我们的核弹灭火,目前来说好歹比他们干净。 第578章 提线木偶(1) 第一节 怪异的男人 末世历四年八月二十六日的晨光,像一把生锈的刀,勉强划开了布鲁塞尔上空的阴霾。圣于贝尔大区的justice pce,这座末世前庄严的司法殿堂,如今斜倚在疯长的爬山虎与破碎的玻璃雨中,宛如一位垂死的巨人。它的哥特式塔楼顶端,那尊象征正义的青铜女神像,右手的剑早已折断,左手的天平也不知被哪场风暴卷走,只剩空荡荡的基座,爬满青苔。 广场的喷泉池里积着浑浊的雨水,水面漂浮着各色垃圾。一只荒凉的黑色皮鞋突然踏破水面,涟漪荡开,倒映出岸边歪斜的\"brussels\"铁艺标牌。那双皮鞋的主人停在池边,末世前定制的深灰色三件套沾满灰尘,领口的金丝刺绣小鹿——圣于贝尔区的纹章——在风里轻轻颤动。他左手深插在口袋,指节摩挲着口袋内侧的天鹅绒衬布,那里藏着一支磨砂金属的鲁格枪,子弹已经上膛。 \"号外号外!龙国领袖武廿无核弹灭火成功!\"报童的叫卖声刺破晨雾,十二岁的男孩举着《布鲁塞尔日报》,头版红字标题在阴沉的天光下格外刺眼,\"龙国核能计划获国际原子能机构认证,塔山山火危机解除!\" 另一个报童举着《镜报》斜插进来,油墨味混着末世特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圣乔治王国镜报头条!罗刹国美女外交官叶莲娜突发心脏病身亡!内部消息称硝酸甘油遭调包!\" 男人右手猛地抽搐,报纸被他扯过来时撕开一道裂口。他盯着\"氢化物\"三个字,喉结滚动,西装袖口滑落,露出左手腕内侧的烫伤疤痕——那是三年前在圣于贝尔药剂实验室,调配镇静剂时留下的纪念。此刻他腋下夹着的《镜报》被汗水浸透,铅字印在衬衫上,像一张无法洗掉的死亡面具。 他走进污水横流的小巷,男人站在药店外,报童的叫卖声像尖锐的针,一下下刺痛他的神经。手中被汗水浸湿的报纸仿佛有千斤重,“氢化物”这三个字如恶魔的诅咒,在他眼前不断放大。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叶莲娜的音容笑貌、收那四份钱时的情景、以及未来可能面临的一切,像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疯狂闪烁。他知道,叶莲娜的死很快就会掀起惊涛骇浪,而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飞虫,无处可逃。 极度的恐惧和懊悔让他的双腿发软,可求生的本能又驱使他不能就这么站在原地。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像只受惊的野兽。最终,他把心一横,转身走进药店,仿佛那里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推开门的那一刻,铜铃的叮当声在他耳中却如同丧钟鸣响。看到那个苍老的女人那一瞬间,他原本慌乱的眼神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又忍不住看向她。她那瘦削而苍白的面容,让男人的心猛地揪紧,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涌上心头,愧疚、痛苦、无助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男人解开西装扣子,露出内袋别着的银质药剂师徽章,上面镌刻的\"peter verdabelg\"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门外传来报童最后的叫卖:\"氢化物谋杀!氢化物!\" 玻璃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震落门楣处的法语木牌:\"fermé temporairement.nous reviendrons bient?t.\"(暂时关闭,我们很快回来)。男人摘下徽章,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轰鸣,像塔山核爆时那声惊雷。 第二节 儿子 药店里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药味,柜台后的女店员从阴影中抬起头,她的面容瘦削而苍白,像是被末世的风雨侵蚀了所有血色。看到推门而入的男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有心疼又有难以掩饰的惊恐。她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被卡在喉咙里,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你怎么这样了,我的孩子。” 被叫做皮特的男人走上前,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却又夹杂着深深的痛苦。他轻轻抬起手,亲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女人的身子微微一颤,她的眼角瞬间泛起泪光,可她还是强忍着,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儿子,我知道你爱她,可你一定要坚强啊,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皮特的呼吸一滞,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当然知道氢化物有多容易检测,可此刻他站在自己母亲面前,看着她那因为担忧而泛红的眼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紧紧握住女人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妈妈,我爱你。” 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她的表情像是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悲伤,可那颤抖的嘴角却出卖了她。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华夫饼和一袋欧赛斯,这是末世后难得的奢侈品。她把布包放在柜台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勉强的轻松:“好吧,好吧,我给你带了华夫饼和欧赛斯,你留着吃。那我就先走了。” 皮特目送着女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他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他缓缓转身,走进仓库,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格洛克手枪。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枪身,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把枪放进嘴里,那冰冷的金属味在舌尖蔓延,可他的手指却怎么也扣不下扳机。 他痛苦地挣扎着,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知道叶莲娜是罗刹国的外交官,她的死可能会引发国际风波,可他更无法面对的是自己内心的谴责。他打开枪的保险,手指搭在扳机上,却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最终,他只能发出一声呜咽,痛苦地哭了起来。 第3节 巨龙的阴霾 皮特的肩膀剧烈抽动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水泥地上。他蜷缩在仓库角落,格洛克手枪从嘴角滑落,金属撞击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渡鸦。末世后的布鲁塞尔总在黄昏时分落雨,雨滴顺着\"圣于贝尔药剂实验室\"的破瓦渗进来,在他手背汇成冰凉的溪流。 \"叶莲娜·弗拉基米罗夫娜,你这个贱人!\"他嘶吼着把拳头砸向铁皮柜,震得架子上玻璃瓶叮当作响,\"我早该在亨利的刹车油里掺点硅胶!\"可话音未落,自己都被这荒唐的念头逗笑。四个大国的徽章在脑内闪回——龙国的蟠龙旗、圣乔治的白玫瑰、高卢的鸢尾花、罗刹的双头鹰,每一道纹章都像在催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各国棋盘上最廉价的卒子。 皮特的记忆回到前天的午后,货架阴影里,十二岁的索菲亚歪戴着报童帽钻进来,泡泡糖在腮帮子鼓出透明的球。她短裤下露出的小腿沾着圣于贝尔广场的泥。 皮特擦着玻璃的手顿了顿,转头时已经换上药剂师特有的温和笑容:\"小家伙,今天不是上课的日子。要不要来块华夫饼?\" \"彼得叔叔,教父要见你。\"她把\"教父\"这个词咬得很重。话音未落,仓库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五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堵在门口,领头的光头大汉用鞋尖碾灭丢下烟蒂。 随后人群分开,一架轮椅碾过满地玻璃碴,教父歪戴的圆顶礼帽压住深陷的眼窝。他枯枝般的手指划过皮特颤抖的下巴,轮椅扶手上金丝雀雕像的瞳孔正对着药柜第三层——那里摆着未申报的氢化物试剂。 \"我的孩子,见到我惊讶吗?\"教父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水泥墙摩擦。皮特的拇指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印,却仍堆着谄媚的笑完成吻手礼。教父的银戒在他唇间留下硫磺味的余韵。 \"教父,我时刻等待着您的吩咐。\"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余光瞥见索菲亚正把华夫饼渣偷偷倒进排水沟。 教父从呢子大衣里摸出那张照片,叶莲娜的红唇在快门下凝固成永恒的嘲讽。\"亲爱的孩子,我知道你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他指甲在照片背面的批注上划出裂痕,那是龙国内务部保密局的火漆印章,\"但她碍事了,必须死。\" 仓库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皮特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跳动。教父突然大笑,身后的门徒掀开两个铁皮箱——左边是标着\"氢化物\"的玻璃瓶,右边是整捆的庐州票,每张钞票上的武廿无的戎装像都朝着不同方向。 \"孩子,龙国的保密局需要干净的死亡。\"教父的金丝雀雕像在皮特手背投下扭曲的影子,\"顺便告诉你,罗刹国这次保不住她。\"他的拇指抚过庐州票的锯齿边缘,\"你该不会想违拗武督帅的意志?\" 最后教父悠悠的叹了口气说:“孩子,既然我已经说了这么多秘密,这些氢化物,必须要人有吃到嘴里。要么是我,要么是你。”教父顿了顿指向照片, 皮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鼻腔倒流进咽喉,他伸手抹了把脸,却只蹭到一手冰凉的汗。教父的轮椅开始后退,铁皮箱的锁扣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皮特盯着那两个铁皮箱,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眼前这要命的抉择。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教父,我……我……”话到嘴边,却又被恐惧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教父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威胁:“孩子,这可不是个能让你慢慢考虑的事。你知道违背我的后果,更知道违抗武督帅的下场。”说着,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皮特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叶莲娜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想起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可眼前教父的威胁,还有那关乎自己生死的抉择,又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我……我答应。”皮特终于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小得如同蚊蝇般,但在这寂静的仓库里却格外清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人都变得空洞而麻木。 教父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阴森:“这才对嘛,我的孩子。记住,这件事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一个手下走上前,将装着氢化物的玻璃瓶递给皮特,那玻璃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皮特颤抖着接过玻璃瓶,手指触碰到瓶身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紧紧地握着瓶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不是一瓶毒药,而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事成之后,这些钱都是你的。”教父指了指那捆庐州票,“当然,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让皮特不寒而栗。 “我……我明白,教父。”皮特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即将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向死亡的深渊,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无法抗拒这些强大势力的胁迫。 看着教父和他的手下离开仓库,皮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手中的玻璃瓶险些滑落。他望着天花板,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叶莲娜,更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败露,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惩罚。但此刻,他已经被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只能按照教父的要求去做,一步一步走向那无尽的黑暗。 第4节 高卢的阴影 教父的轮椅声刚消散在巷子尽头,一辆黑色加长轿车就悄无声息地滑到药店门口。车门被推开时,皮特正蹲在仓库角落,把脸埋在膝盖里发抖。五个穿高领毛衣的男人涌进来,每人手里都攥着镀铬的高尔夫球棍。 \"皮特先生,\"文森特·莫罗从车里钻出来,鳄鱼皮鞋踩过满地玻璃碴,\"我们又见面了。\"他手里把玩着一叠庐州票,每张钞票上的武廿无似乎都在因为这滑稽的黑色幽默剧逗笑了,\"上次你借的高利贷,该还了。\" 皮特的脑袋猛地抬起,血丝从嘴角渗出。他认得这些高领毛衣——圣米歇尔区黑市最精瘦的打手,专门替莫罗讨债。其中一人抡起球棍砸向他的肋骨,闷响声里,他听见自己两根肋骨断裂的脆响。 \"我...我实在拿不出更多钱了!\"皮特蜷缩在货架间,看着莫罗从羊绒大衣里掏出叶莲娜的照片。照片里红裙女人和亨利司机在正义宫前的台阶上有说有笑,亨利的右手搭在她腰间。 \"别误会,兄弟。\"莫罗用鞋尖挑起皮特的下巴,\"我们高卢人最懂爱情。\"他突然笑了,露出镶金的犬齿,\"但你该知道,背叛要用多少血来洗。\"他甩出一沓照片,每张都定格着叶莲娜和亨利的亲密瞬间。 皮特却不那么紧张了,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我们达成协议了对吗?\"莫罗的声音像浸了油的刀片,\"放心吧,你是药剂师又是她的男朋友,你会知道怎么做的对吗?\" 皮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照片,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可这愤怒中又夹杂着深深的痛苦与不甘。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被球棍打伤的疼痛,还是因为内心的情绪翻涌。 “你们……你们这群混蛋!”皮特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把这些给我看?”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莫罗。 莫罗却丝毫不在意皮特的愤怒,他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戏谑的笑容,轻轻蹲下身子,用球棍轻轻敲打着皮特的肩膀,“别激动,我的朋友。这不是我们想做的,是有人不想让她再继续碍事。你看,她和亨利在一起,不仅背叛了你,还可能影响到一些大人物的计划。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皮特心中一震,他知道莫罗口中的“大人物”肯定不简单,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叶莲娜会背叛自己。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都成了讽刺,他感到自己被深深的欺骗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皮特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不解,“就因为我是她男朋友,就因为我是药剂师?” “没错,”莫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皮特,“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机会。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做,不仅能还清你的高利贷,还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说着,他又晃了晃手中的庐州票。 皮特陷入了沉默,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一方面,他深爱着叶莲娜,即便知道她背叛了自己,他也不想伤害她;另一方面,眼前的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如果不答应,他不仅会失去一切,还可能性命不保。 过了许久,皮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我答应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事成之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也不会伤害我和我母亲。” 莫罗满意地笑了笑,“当然,我们高卢人向来信守承诺。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他拍了拍皮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野兽。 皮特握紧了手中的氢化物玻璃瓶,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陷入了这个黑暗的漩涡,再也无法回头了。看着莫罗和他的手下离开,皮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叶莲娜,更不知道这场阴谋最终会将他带向何方,只是觉得自己仿佛被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压,无力反抗。 第五节 麻木的木偶 莫罗和他的手下离开后,皮特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眼神空洞地呆坐在仓库的角落,手中紧握着那瓶氢化物,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之中。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与他隔绝,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叶莲娜背叛的画面,以及那些势力对他的威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药店内令人窒息的寂静。皮特迟缓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门口,打开门的瞬间,一道刺目的光射了进来,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头戴一顶黑色礼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一张线条冷峻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 男人微微抬头,目光如鹰般锐利地扫过皮特的脸,随后径直走进药店,丝毫没有在意皮特略显惊愕的表情。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柜台上,照片上正是叶莲娜和一个脸被涂抹得看不清的陌生男人亲密地站在一起。 “你就是皮特?”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厚的圣乔治联合王国口音,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寒意。 皮特机械地点了点头,眼神下意识地落在照片上,可此刻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叶莲娜的背叛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他的心已经在一次次的打击中变得麻木不堪。 男人没有注意到皮特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知道你和教父的那些勾当,你帮他藏了不少违禁品吧。现在,有个大人物想要这个女人消失,她是你的顾客,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用力戳了戳照片上叶莲娜的脸。 皮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嘴角突然泛起一抹怪异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绝望。他心想,这些人都把他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杀人工具吗?但此刻的他,已经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了。“行,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平淡得如同死水,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仿佛在回应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男人似乎对皮特的回答很满意,他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要是事情办砸了,你知道后果的。”说完,男人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药店,留下皮特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店内,继续沉浸在那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没过多久,药店的门再次被敲响。皮特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厌烦。他打开门,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女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款风衣,一头金色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她的眼睛深邃而神秘,带着一种独特的异域风情,操着一口明显的罗刹国口音说道:“皮特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皮特看着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药店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和刺耳。他的笑声中带着一种疯狂的意味,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你是来让我处理叶莲娜的吧?”他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脸部肌肉因为过度扭曲而显得有些狰狞,那模样活脱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变态杀人狂。 女人被皮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和疑惑。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微微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 皮特见状,笑得更加厉害了,“好啊,好啊,一个接着一个,都来找我,都要她死。行,我照做就是!”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自暴自弃的意味,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在乎未来会面临什么。 女人似乎被皮特的状态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只要你能办成这件事,我们会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过上富足的生活,还能保证你和你母亲的安全。” 皮特却根本不想听她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大笑着,那笑声仿佛要把这压抑的世界都震碎。等他终于笑够了,他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看着女人,冷冷地说:“别废话了,我会做的,你们都满意了吧!” 女人深深地看了皮特一眼,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匆匆离开了。皮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再次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手中的氢化物玻璃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为了各方势力的棋子,在这混乱的末世中,一步步走向那早已注定的悲剧结局,而他的命运,也将随着叶莲娜的死亡,被永远地定格在这黑暗的深渊之中。 第579章 提线木偶(2) 第一节 兄弟 末世历四年八月二十七日的晨光,像一把生锈的刀,勉强划开了布鲁塞尔上空的阴霾。圣于贝尔大区的街道,宛如一条条干涸的河床,蜿蜒在疯长的爬山虎与破碎的玻璃雨中。皮特·弗杜贝尔格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污水横流的街道上,他的身影在灰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疲惫。末世前,这里是欧洲的心脏,如今却成了绝望的炼狱。 街道两旁的建筑,像是被巨人啃噬过的蛋糕,残垣断壁间爬满青苔。污水在石板路上汇聚成一条条黑色的河流,漂浮着腐烂的蔬菜、破碎的家具,还有几只死老鼠,它们的肚皮翻白,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个世界的荒诞。皮特的鞋底粘着一层厚厚的污垢,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作呕的“啪嗒”声。 他抬头望向远处,全球和平联盟的巨大楼房如一座沉默的巨兽,矗立在街角。玻璃幕墙在黯淡的光线中泛着冷光,像是一面面破碎的镜子,映照出末世的荒凉。那些曾经光鲜亮丽的办公室,如今成了流浪汉的栖身之所,窗玻璃上贴着用炭笔写就的“此屋已占”标语,歪歪扭扭,像是末世里最后的尊严。 皮特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庐州票,这是他“挣来”的四万张中的一张。纸币上的武廿无戎装像,在污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讽刺。他苦笑一声,将票子塞回兜里,那里还揣着妈妈给他的华夫饼。饼子已经凉透,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胃里的翻涌。 “下一个!”赈济点传来一声嘶吼,皮特抬头望去,只见队伍像一条扭曲的蛇,蜿蜒在街道上。人们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干了希望的皮囊。高卢语、日耳曼尼亚语和赛里斯语交织在一起,催促着队伍向前挪动。 “按顺序排队!” “ordentlich anstehen!” ...... 皮特看着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他想起昨天在药剂实验室的自己,想起叶莲娜最后那充满惊恐的眼神。她的血溅在玻璃幕墙上,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红梅,而他,就是那个亲手摘下花瓣的人。 赈济点的工作人员戴着防毒面具,他们的动作机械而冷漠。皮特排在队伍的末尾,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领走那微不足道的希望。当他终于走到台前,工作人员却突然停住了动作,他们的目光越过皮特,落在他身后的某个角落。 正当皮特在赈济点排队,满心被叶莲娜的死和自己岌岌可危的处境占据时,一只大手冷不丁地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拍,犹如一道炸雷在皮特耳边响起,他的心脏瞬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颤,每一根寒毛都竖得笔直,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大脑“嗡”的一声,陷入一片空白,那一刻,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本能驱使他只想不顾一切地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缓缓转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东方人。这人肌肤白嫩得好似上等的绸缎,泛着柔和的光泽,在这满是破败与灰暗的末世街道中,显得格外突兀。高挺的鼻梁如同险峻的山峰,透着一股坚毅的气质。剑眉斜插入鬓,英气逼人,眉下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下颌线柔美却不失硬朗,勾勒出一张近乎完美的侧脸。他身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短袖t恤衫,却难掩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随性中又透着神秘。 皮特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眼前这人,竟和武廿无长得如此相像!在皮特的认知里,武廿无可是末世后最大工业国的领袖,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而自己刚刚才参与了害死叶莲娜的事,心中本就被恐惧与愧疚填满,此刻看到这个和武廿无极为相似的人,他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天啊,不会吧,怎么可能?一国领袖难道真的会亲自来杀人灭口?可我只是个被逼无奈的小人物啊!”皮特的内心疯狂呐喊着,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污垢的衣服上。 对方看到皮特惊恐到极点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戏谑的笑容,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干嘛,想钱想疯了?又把我当成武廿无了?”这熟悉的声音让皮特稍稍回过神来,他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一边下意识地拍着胸脯,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此时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还夹杂着未散尽的惊恐与一丝埋怨,说道:“我的上帝啊,郑,你这个秃子怎么今天还戴着假发啊。” 郑春明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笑意,他伸出手轻轻捶了一下皮特的肩膀,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排队啊,走吧,快迟到了,今天的课据说挺有意思的。咱们报了布鲁塞尔联合大学的物理学函授班,可不能轻易旷课。”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眼神里透着几分期待,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皮特刚才的异样,又或者是故意不去点破。 皮特望着郑春明,内心十分纠结。他的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叶莲娜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未来的命运也如同迷雾一般,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此刻,他也只能强装镇定,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跟在郑春明身后,朝着上课的地方走去。 第二节 差生 如今化名郑春明,的妙觉和尚和皮特一起走进布鲁塞尔联合大学的物理教室。教室里,学生们早已坐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期待和紧张。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荣克第三定律和蒙的速度。”教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首先,让我们回顾一下荣克第三定律的基本公式。” 教授在黑板上写下: e = mc2+1\/2mv2 “在这个公式中,e 代表能量,m 代表质量,c 代表光速,v 代表物体的速度。当 v 接近光速时,物体的能量不仅仅由静止质量决定,还会因为运动而增加。而当 v 超过光速,达到蒙的速度时,能量的计算方式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郑春明坐在座位上,心中满是震惊。在他的世界里,光速是宇宙速度的极限,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早就将这一点阐释得清清楚楚。可在这里,荣克第三定律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教授继续在黑板上写下另一个公式: v_蒙 = (e\/m) x(d\/c), “这个公式是荣克第三定律的核心,”教授解释道,“其中\\(v{蒙}\\)代表蒙的速度,d 代表暗能量密度。当暗能量密度足够高时,物体的速度就可以突破光速的限制,达到蒙的速度。” 郑春明的脑子一片混乱。可是皮特却小声对郑春明念叨着:“学这破玩意有啥用,还不是造不出时光机。更没办法,平行时空旅行,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看看科幻片呢,那里面啥都有。” 就在这时,教授突然说道:“当然近代的时候,洛克菲勒通过计算得出了一个荒唐的结果,算出一个 a356 空间。也就是说,那个空间呈现出的特性,可能是无法超越光速。真是离谱,要知道一个世界所有能量和速度都是相对且平衡的。居然一个科学家能说出绝对数字,真是可笑。估计他连’蒙’怎么计算都不知道吧。” 郑春明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来自的那个世界,那里有爱因斯坦和相对论,光速无法被超越。而在这里,荣克第三定律和蒙的速度却完全颠覆了这一切。他低下头,心中满是困惑和震撼。 此时教授重重的拍着,那两个公式,随后教授大声嚷嚷着:“我不管别的时空有没有永动机,或者光速是上限,但是在咱们这里,这就是对的。记住!” 那表情像极了妙觉和尚过去所在那个时空中的的老师,拿着e=mc2的表情一样。仿佛谁要是站起来胡说一句,就会挨打。可一个单独的公式证伪本身就很难,更何况是一个理论体系。不过看这个世界的具体样子,似乎只比他那个世界科技发达。 这个时空“真正”的武廿无,和他每次一聊天也总是说他没有尝试和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逻辑思维。就拿三国的故事来说吧,这个时空是“糜芳死守江陵三年六个月,关羽在襄樊猛攻了三年六个月。”可一旦他告诉这个时空的另一个‘自己’——糜芳兵不血刃的就投降了。 武廿无总会哈哈大笑着告诉他:“那不是扯淡吗?糜芳是刘备的外戚,与刘备是一体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投降东吴,不是被人当傻逼吗?谁骂他当国舅爷?” 不过仔细想一下,确实在他们的时空里,糜芳为什么投降也一直是个“千古悬案”,而且也确实被笑话了好久。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的糜芳,也许才是‘合理’的选择。最离谱的是,他那个世界所有练气功的都是骗子,什么引气入体,也完全没有科学论证。为此他上学时还因为买了一本气功的书被张强笑了三年。 可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飞天遁地的气功,但是他这个穿越而来的’武廿无’出家后,居然也能做到水浒传中的鲁提辖一拳打死镇关西一样的惊人战力。那时候他就曾经想过,这个时空‘合理‘的有点让人发指。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气功本来就该和自己时空一样没用,那么它为什么会出现呢? 于是他根据平行时空理论,一旦一个行为开始,那么就伴随着不同的可能性,有没有可能这个时空就是一个“源”,而其他时空包括他存在的那个以e=mc2的世界,反而是这个时空因为众多可能性而衍生出的时空呢?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没有修仙者,否则就太震碎他的三观了。就在妙觉和尚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在教室里响起,来电提示是武廿无,妙觉和尚脸色骤变,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意识到自己在两个时空身份认知的脆弱平衡,又感受到了。皮特那家伙还坐在旁边,满脸懵懂地盯着这手机——那可是千辛万苦才搞到的龙国“黑莓”。妙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学生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注意这边。他借口去走廊接电话,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慌乱,步子匆匆,心跳如鼓。 “喂,督帅,我现在在上课。”妙觉和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电话那头,武廿无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带着一丝武廿无特有的、让下属无法拒绝的命令式口吻,却又故作轻佻:“秃驴,你来这个时空已经14年了,在你那个时空也活了小四十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那个时空有没有修仙者?” 妙觉和尚一愣,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脏猛地一跳,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初到这时空的种种。妙觉下意识地摸了摸牛仔裤口袋里的念珠,那佛珠在指尖轻轻转动,仿佛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确认无人注意到自己后,才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说道:“督帅,你不是说过吗,所谓的异能,不过是鸟能飞,在其他动物眼里视为异能,鱼能水下呼吸,在陆地动物眼里视为异能吗?平时你挺严谨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开始说胡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妙觉甚至能听到武廿无那边轻微的呼吸声,仿佛在思考什么。然后,武廿无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一丝妙觉从未听过的……不安?“那你在你那个时空听说过临时大总统张牧之和他的绝地天通计划吗?” 妙觉和尚的身子微微一僵,手中的佛珠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泛白。他想起了末世初期,那个在电视上看到的,被无数民众拥护的“临时大总统”,至于什么见鬼的绝地天通,那不是玄幻小说胡扯蛋的事吗?妙觉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有复杂的光芒闪烁。他作为另一个‘武廿无’当然知道自己从来不会胡说八道。 于是妙觉心中的不安开始蔓延。武廿无为什么会问这个?他在这个时空的身份,除了武廿无,本不该有其他人知晓。妙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走廊的墙壁上轻轻划动,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他压着脾气继续解释道:“喂,兄弟你傻了吧,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们那个时空一把手都不叫总统,哪里来的临时大总统张牧之啊,我也是来到这个时空末世前看新闻,才知道有个张牧之呢。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吗?”妙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可那微微发颤的尾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第580章 提线木偶(3) 末世后的巴黎13区,宛如一座被遗弃的鬼城,却又在破败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生机。街道两旁的建筑,被疯长的藤蔓植物覆盖,那些深绿色的藤蔓如同无数只贪婪的手,紧紧抓住墙壁,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吞噬。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满是碎石和垃圾,偶尔能看见几只野猫在废墟中穿梭,它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为这末世增添了一抹荒凉与神秘。 妙觉和尚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污水横流的街道上。他的身影在灰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孤独。末世前,这里是巴黎的边缘地带,如今却成了末世后少数幸存者的栖息地。街道上的路障一个接着一个,每个路障旁都有几名戴圆顶帽、手持mat-49的士兵站岗,他们的袖标上写着“gign”,那是在末世前就存在的法国国家宪兵干预组,如今成了这片混乱地带的秩序维护者。 妙觉和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艾德温·洛克菲勒教授的地址。他抬头望了望前方,一座破败的小楼矗立在眼前,楼体上布满裂痕,原本白色的墙壁如今污迹斑斑。他走到楼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那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咚咚咚!” 门内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声:“要是和我辩论就算了吧,物理学家不是哲学家,你有那个功夫不如去看看我的论文!”那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奈和疲惫,仿佛主人已经对这末世的混乱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妙觉和尚没有放弃,他再次重重地敲了敲门。这次,门被从里面粗暴地拉开,一个老头出现在门口。他的头发凌乱,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满。然而,当他看到妙觉和尚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惊得目瞪口呆。 “督帅阁下,我不知道是您。”老头赶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和慌张。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出现在自己的门前。 妙觉和尚微微一笑,他能理解对方的震惊。毕竟,他和武廿无长得太像了,而武廿无在龙国的威望,连末世后的巴黎都能感受到那股震慑力。他赶忙解释道:“洛克菲勒教授,我只是长得像您说的那个人。” 艾德温·洛克菲勒目瞪口呆地点点头,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信息。他想起自己在物理学界那糟糕的名声,那些同行们总是嘲笑他的理论不切实际,甚至有人说他是个“学术骗子”。可现在,一个和武廿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他面前,假如这个大人物能给他研究经费... 这不由让他又惊又喜。 “您跟我来。”洛克菲勒转身,领着妙觉和尚穿过狭长的走廊。墙壁上挂着一些泛黄的奖状和证书,那是他曾经的荣耀,如今却在末世的阴霾下显得黯淡无光。他们走进书房,女仆端来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那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为这沉重的气氛带来了一丝温暖。 洛克菲勒坐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豪,他指着满墙的荣誉勋章,说道:“先生,在我没有发现那个违背物理学定义和数学定义的a356空间之前,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妙觉和尚注意到,这些勋章和证书上写着“纪念在空间科学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物理学家”,他的心中不禁对洛克菲勒多了一分敬意。他继续问道:“请问您是怎么计算出有一个平行时空是拥有e=mc2这个特性存在的呢?” 洛克菲勒一听,双手颤颤巍巍地挥动着,似乎在为自己的理论辩护。他赶忙解释道:“阁下,您听我说,我这个东西真的没有错...当然我知道,荣克第三定律是不会有错的。但是那真的不是开玩笑。” 妙觉和尚说:“我感觉a356真的存在,虽然我不是您认为的那个人,但是我认识武廿无,我可以让他资助您,不过我需要了解一些基础问题。咱们现在这个时空能到那个遵循着e=mc2的世界去吗?” 洛克菲勒微微一怔,赶忙看了看身后那些论证平行时空不可穿梭的数字资料。他意识到,这位大人物可能真的想征服另一个时空,赶忙解释道:“阁下,阁下如果您想要征服另一个时空是绝对不可能的。咱们通俗一点解释吧,平行时空是根据各种可能而衍生出来的,但是这就像是细胞复制,一旦分裂成功,这就是两个相互有着完整细胞膜细胞壁的独立个体。所以咱们是不可能造成这种壮举的。除非...” 妙觉和尚一听,赶忙追问:“除非什么?” 洛克菲勒说了一句“除非高维度空间生物降维”,可是苦笑着摇摇头,解释道:“您看,六维空间生物的能量在降维到三维空间时,会经过层层递减,最终在三维空间中只剩下极少的能量。这就是六维生物在三维空间中的能量递减模型:e?=e?x(0.0000347)3 当然这个误差非常大,不过通过我的计算,真正的突破空间壁垒的公式应该是e?=e?x(0.00000377)3。不过咱们还是以主流的e?=e?x(0.0000347)3来计算的话.... ” 洛克菲勒看了一眼这个与龙国领袖一模一样的人继续解释道:“阁下,1956年的阿美利加国的‘空间探索计划‘只是计算到了99%的小数点的后两位,就已经没有能力继续算下去了。之所以误差那么大,就是因为大家的计算方法有所不同。”可是这位曾经的数学天才,说到这里,神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因为他计算出一个e=mc 2且光速为最快速度的a356这个平行时空,是他一辈子的耻辱。毕竟在他生活的这个时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绝对相对的概念,是无穷无尽的,这也是荣克第三定律无数次验证的。这就和所有三维时空研发永动机一样离谱。 不过这个老人只是稍微消沉了刹那,就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然后说:“咱们就以e?=e?x(0.0000347)3这个主流的公式来说吧。其中,e?是六维空间中的初始能量,e?是三维空间中的能量。而一个六维生物的初始能量为e?时,那么祂的能量最少最少也应该以,(9. 2x102?)x(11. 65x101?)焦耳\/秒的状态呈现。那么它到了咱们这里就是以4. 434x103? 焦耳\/秒的形式存在。这个能量值非常巨大,但与六维空间中的初始能量相比,已经经过了三次降维的能量损耗。三维空间对高维度生物能量的强烈排斥机制,会将超过阈值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能量的一部分,存储在空间褶皱里。通俗点说4. 434x103?就是这个空间,对异物维持‘存在’这个概念收的税。而这个‘存在‘仅仅是相对于‘无’的一个概念。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纳米的东西切分无数倍。所以我就说一个六维空间生物,要以(9. 2x102?)x(11. 65x101?)焦耳\/秒的状态呈现。” 妙觉和尚一听不由诧异的问道:“那穿透每层空间壁垒,损耗的99.. 99%以上的能量,它们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洛克菲勒一听笑道:“消耗的那一瞬间就回到原本的空间了,它们不是纠缠而是一种共振关系。剩下的能量你就可以当成一个小火炉子,只是把火炉子从六维空间那个卧室搬到厨房去了。” 妙觉一听就觉得不对,因为他就是从那个以e=mc 2的世界来的,在那个时空他并不是科学家, 以至于,他现在还记得在那个时空里,物理老师大叫着:”都给我记好了,虽然你们刚学物理,可是都给我记好了,e=mc 2人类灭绝了,宇宙爆炸了,也都不会变!“ 他也记得他就是那个时空的武廿无,同时还是e=mc 2那个宇宙中,地球上被郑家夫妇收养的郑春明,也有一个叫做安晨曦的妻子。因为这个时空没有爱因斯坦吗?可人家这个时空不仅有计算出“蒙”的荣克,还有,眼前这个计算出其他空间存在e=mc 2的‘艾德温. 洛克菲勒’。 既然他那么强,为什么会一口咬定,空间与空间无法穿越呢?自己的记忆又算什么?不过想一想还是算了,于是他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洛克菲勒先生,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一定是六维生物才可以降维呢?它们降维的目的是什么?是殖民吗?祂们不是高纬度文明吗?接触到咱们不应该是碾压性的优势吗?” 这个来自e=mc 2世界的来客,很容易就想到了外星人用二向箔之类的东西碾压低等文明的桥段。 洛克菲勒一听眼前这个和龙国元首,“武廿无”一模一样的人说出这种话,就笑了,在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后,抹着眼角的泪水说道:“哈哈,孩子,高维空间生物可不是上帝。祂们只是生活在更高维度,也就好比像你亲爱的领袖。你并不是超人,你是最有权势。而高维生物他们只是在他们的空间享受的更多,但那是他们那个空间的规则如此罢了。而他们来到低维空间,反而更弱。” 眼前这个老头站起来,刚想再写公式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这个公式在他自己来说也不那么确定,反而是用比喻更好:”举个例子吧,末世前的大富豪习惯了坐直升飞机,就不习惯坐着豪华汽车在路上堵着。习惯了在豪华汽车里堵着的人,也受不了公交车上那股呛人的气味。习惯了吹公交汽车里面冷气的人,更受不了大夏天骑自行车。所以无论是外星人,亦或是高维度空间的人,适应环境就是个问题。” 这时妙觉和尚抢先一步说:“那为什么一些六维空间生物还会来三维呢?坐直升飞机的人,为什么大夏天在地上走呢?” 洛克菲勒叹了口气说:“年轻人,末世前玩不玩电脑啊,回滚机制懂不懂?通俗点说宇宙很像是电脑游戏的。电脑游戏的3d场景就和量子纠缠一样。你看了就有不看就没有。同样的,每一层空间,也有一个绝对理性的源核空间。你就可以理解为一种标准备份。有人说咱们这个以e = mc2+1\/2mv2的空间是源核,还有人说不是,因为咱们这个空间并不存在一个绝对的标准性。当然还有一些教授写文章就调侃我,说e = mc2的a356才是源核。不过a356确实很有强的衍生空间的属性。我推测那个空间量子力学层面越观测越不准,想必他们的量子领域应该是介于科学和玄学之间的状态,而他们的科学家就像是被困在斯金纳箱一样,处于一种神棍和科学家之间的状态。” 妙觉震惊了,这种答案虽然他早有预料,但是这句话无异于告诉他,一句“你在看镜子,你不是你,你是镜子里的那个你的影子。你没有任何价值。” 不过,妙觉和尚很快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此时已经额头冒汗,呼吸困难的他,赶忙问道:“为.. 为什么只有六维空间的生物才会降临三维空间。你这不就是地心说吗?你这就是以三维空间为圆心的地心说而已,你这就是迷信。你说为什么,只有六维空间以上的生物,才会降落到低维度空间。” 洛克菲勒此时不但没有继续长吁短叹反而一下子来了精神,因为已经太久没人愿意和他进行哪怕有一点价值的交流了。只见兴奋的站起来,丝毫不顾及那位“领袖”的异样,亢奋的说道:“不是,四维空间的生物,五维空间的生物不会降格,而是他们不配。四维空间生物他只能有一个时间线,它们的能量太微弱四层和三层间的空间壁就会像是小陨石摩擦大气层一样,直接把他们燃烧殆尽的。而五维空间生物足够强大了,无法掌握所有随机性,所以降维的过程完全不可控,也就是降维完全就没有办法选取一个锚点。” 最后洛克菲勒拿出一个怪异的克莱因瓶,这个瓶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8,更像是数字上的∞,然后洛克菲勒指着白纸上的数字8:“阁下请看在二维空间,这个瓶子就是像‘8’一样的状态。可是咱们三维空间就可以展现出这种循环的状态。到了四维空间,他们就可以拉出一个纬度,到了四维空间这个壶可就是里外不分的壶了,可不是咱们三维空间生物意淫的莫比乌斯环能比拟的。莫比乌斯环在四维空间生物眼里的可笑程度,就像是二维生物写了一个‘8’,还自称是‘完美图形’那么可笑。所以四维空间滞留时的损耗就是呈现指数级的上升。五维空间无限的随机性,那种能耗就会更加惊人。简而言之六维生物如果逃亡,去了五维空间,滞留时间过长反而会死的更快。所以可以把四维空间当做贵族停车场。但是不能当目的地,因为损耗还是过高了。” 太多问题洛克菲勒都回答了,可回答之后,妙觉心里却更迷茫了,无论是“六维生物为什么主动降低维度。”,“(4.434x103?焦耳\/秒)的能量都进入褶皱了,然后呢呢?”,“如果a356的e=mc2成立,是否证明荣克第三定律只是局部真理?”。更重要的是“既然平行时空之间不可穿梭,他这个来自一个e=mc2世界的旅行者,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小时后,妙觉和尚结束了与洛克菲勒的所有对话,妙觉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疑惑。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那间破败的小楼,艾德温·洛克菲勒教授的话语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像是在嘲笑他那自以为是的认知。他曾经以为这个时空是比自己出生的那个以e=mc2为真理的空间,更合理的“源”,是所有可能性的起点,自己则是两个时空的桥梁,可在看了洛克菲勒大量关于平行空间的研究数据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一个被命运摆布的提线木偶,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牵引着,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去完成一场荒诞的表演。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洛克菲勒那句话:“你假如真的来自一个以光速为最高速度的世界,你是以什么形态过来的?你的能量损耗呢?与其相信自己穿越了,不如考虑一下别的思路。你就是从龙国跑到巴黎来,估计你也会变得又黑又瘦吧。更何况是另一个时空呢?而且你说的另一个时间线,那更是不可能的,我推荐你问问心理学家比我更靠谱。” 末世后全球有二十亿人口,二十亿分之一,一旦发生记忆的重合,人们就像是相信神婆和神汉算命一样,会主动往自己身上贴一切的好词。估计这就是洛克菲勒的想法吧,可他从末世十年前,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那时候武廿无还是一个“普通“心理咨询机构的小老板吧。等等... 等等,武廿无说过自己十年前做过精神病院的大夫,难道自己只是一个模仿武廿无的精神病患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又怎么可能记得这个时空从没出现的爱因斯坦呢?那个人的相对论,那个人凌乱的头发,又算什么?他不是从那个时空知道的e=mc2,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巴黎 13 区的末世阴霾如沉重的铅块,压在他心头。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支离破碎的认知上,四周疯长的藤蔓在风中摇曳,像无数只贪婪的手,要将他仅剩的理智也一并吞噬。 他拖着疲惫身躯,行至一处较为开阔的废弃广场。月光透过厚重云层,勉强为这荒芜之地带来一丝光亮。广场中央,一座锈迹斑斑的银杏雕塑静静伫立,叶片在夜风中发出诡异声响,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低语。 妙觉和尚在雕塑边坐下,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叶片,脑海中混乱如麻。洛克菲勒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与他心中那些模糊却又挥之不去的记忆碎片相互碰撞。突然,一阵刺痛从眉心传来,他不自觉地捂住额头,眼前浮现出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画面里,自己身处一片无尽黑暗,周围却有无数光芒闪烁,像是无数个世界在眼前炸裂又重组。他看到一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身影,在那些光芒中穿梭,每走过一处,都会有大量记忆如潮水般涌入。那身影每接近一个光芒,都会发出痛苦又狂喜的嘶吼,身体不断扭曲膨胀,似乎在承受着什么无法想象的煎熬与蜕变。 妙觉和尚猛地从幻境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那锈迹斑斑的银杏雕塑在月光下竟隐隐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仿佛在嘲讽他那不堪一击的理智。他想起了洛克菲勒所说过的平行时空理论,想起了自己那些无法解释的记忆,想起了自己与武廿无那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联系。 他再次将手放在眉心,那里隐隐作痛,似乎藏着一个他不敢去触碰的秘密。月光下的银杏雕塑愈发诡异,叶片上的锈迹竟在眼前一点点蔓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染成锈红色。妙觉和尚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末世中找到什么真相。 远处,传来野猫凄厉的叫声,像是在为他此刻的迷茫与无助奏响一曲悲歌。而在这末世的巴黎 13 区,那些被疯长藤蔓覆盖的建筑,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织下,更增添了一份让人心悸的神秘与荒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他诉说着一个他无法承受的真相,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他无法醒来的漫长噩梦…… 第581章 提线木偶(4) 第一节:点子王和榆木脑袋 妙觉和尚今天换下了夹克衫,重新换回了那一身灰白色的僧袍。此时的他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布鲁塞尔woluwe saint-pierre区的avenue de tervuren大道上。这里汇聚了各国使馆,当他途径龙国使馆门口的时候,只见一张被雨水打湿的《closer》,正借助着水流旋转着飘向远方。 妙觉和尚看到那份报纸上写着——据传已故罗刹女外交官叶莲娜,是我们海峡好邻居“乔治六世”的情妇。 妙觉看着报纸上叶莲娜的照片不走双手合十,轻轻地念叨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他继续往前走,就看到一个肥胖的罗刹汉子在摆弄旧车里的收音机。只见他肥胖的手指轻轻拨动着旋钮,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嗡鸣声后,收音机里传来:“龙国,高卢共和国,圣乔治联合王国,三国共同发出声明,共同谴责一切对于已故罗刹国外交官叶莲娜女士的不实指控。高卢外长杜波伊斯女士表示,一切对于女性的不实指控,都是人类道德底线的践踏... ” 那个肥胖的罗刹国大汉一边吃着薯条一边自顾自的念叨:“玛丽杜波伊斯那个老处女,上次武廿无住在她家那么多天还不够爽歪歪的?” 这个罗刹国的汉子叫做伊万是罗刹使馆的保安,现在的他一边听着广播,一边用肥嘟嘟的手指抓起一把酥脆的薯条往嘴里塞。就在这位保安听到,布鲁塞尔当地的评论员正在报着八卦,一个男主播说:昨天有很多听众都说我昨天胡说八道,说杜波伊斯都五十岁了,我给听众朋友们说,这可是二舅的三表妹的四姨妈的二舅奶的儿子告诉我的... 那个罗刹大汉一边吃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看那样子很显然无论是对新闻还是对薯条都颇为满意。车里的伊万吃的开心,可是车外的妙觉和尚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油纸伞在风中微微发颤。他望着车里大快朵颐的伊万,忽然想起自己在巴黎十三区被偷了钱包是硬生生走回来的,已经三天没正经吃东西了。这胖保安吃得正香,薯条的油香混着番茄酱的酸甜味透过车窗缝隙钻出来,勾得人喉咙发痒。 \"阿弥陀佛。\"妙觉轻敲车窗,僧袍下摆被雨水打湿一片。 伊万正把最后一根薯条塞进嘴里,冷不丁看见车窗上贴着张苍白的脸,吓得肥肉乱颤。薯条卡在喉咙里,他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肥胖的身躯在驾驶座上扭成麻花。妙觉慌忙合十:\"罪过罪过,贫僧化缘心切,施主莫怪。\" \"咳咳...你个死秃驴!\"伊万好不容易把薯条咳出来,车窗摇下条缝,喷出的唾沫星子混着番茄酱,\"敲什么敲!没看见老子在听广播?\" 妙觉从怀里掏出个豁口的搪瓷碗:\"施主慈悲,施舍些吃食吧。\"碗底还沾着昨夜讨来的残粥,在路灯下泛着可疑的光泽。 妙觉和尚双手合十,僧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车内肥胖的罗刹保安,注意到对方胸前挂着罗刹国使馆的保安徽章,车座上散落的高卢法郎硬币,和几张大面额的庐州票。雨滴顺着油纸伞骨滚落,在积水中溅起细小的涟漪。 \"施舍些吃食吧,施主。\"妙觉将豁口的搪瓷碗又往前递了递,碗底的残粥在路灯下泛着可疑的光泽。 伊万终于把薯条咽下去,用袖子抹了把嘴,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他肥胖的手指着妙觉的脸,番茄酱从嘴角滑落:\"你...你长得像那个龙国的独裁者!\" 妙觉苦笑:\"贫僧法号妙觉,施主认错人了。\" \"放屁!\"伊万突然打开车门,肥胖的身躯挤下车时差点压坏后视镜,\"上周我在电视里见过他!你这张脸绝对能卖钱!\"他掏出皱巴巴的《closer》杂志,头版武廿无戎装照被雨水泡得模糊,\"看见没?连下巴那颗痣都一模一样!\" 妙觉摸摸下巴:\"贫僧自幼出家,从未...\" \"少废话!\"伊万突然从裤兜掏出一沓庐州票,\"看见没?我在黑市换的!只要你肯冒充武督帅,陪我去拍合影,这些钱全归你!\"他的手指在钞票上摩挲,\"再加上三包薯条,成交?\" 妙觉后退半步,油纸伞在风中摇晃:\"施主说笑了...\" \"谁跟你说笑!\"伊万突然掀开上衣,露出肚皮上纹着的武廿无头像,\"上个月我给圣乔治游客拍照,一次收二十法郎!他们就爱跟独裁者合影!\"他肥胖的手指戳向妙觉的僧袍,\"你把袈裟一脱,套上我这件t恤——\"他从车里扯出件印着\"武廿无:末世猛男\"的劣质文化衫,\"往圣于贝尔广场一站,保证财源滚滚!\" 妙觉连连摇头:\"贫僧乃出家人...\" \"出家人怎么了?\"伊万突然掏出个徽章别在妙觉胸前,\"看见没?这是龙国驻布鲁塞尔使馆发的纪念章!你戴着它往那儿一坐,说是武督帅微服私访,那些游客绝对信!\"他的手指在徽章上敲出脆响,\"上次我用这招骗了个日耳曼尼亚记者,他还送了我半块压缩饼干!\" 妙觉低头看着胸前的蟠龙徽章,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他抬头望向使馆方向,二楼某个窗户闪过熟悉的身影——那是龙国大使徐有青,正举着望远镜朝这边张望。 \"施主...\"妙觉刚要开口,伊万突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个玩具麦克风:\"来!跟我念,''本督帅宣布,布鲁塞尔所有薯条摊免税!''我给你录像发在全球和平联盟论坛上,保证点击量破百万!\" 妙觉无奈合十:\"阿弥陀佛...\" 伊万哈哈大笑了一阵后,用油汪汪的大手拍了拍妙觉和尚的肩膀,说:“得了吧,挣钱嘛... 不寒碜。我还你说... ” 就在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这个点子王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发动了汽车,不过还没忘了提醒他:“我家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今晚七点,圣于贝尔广场雕像下我给你找生意!” 在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过后,伊万就那么消失了。可妙觉看了看在暮春细雨中泛着冷光的龙国大使馆的新古典主义花岗岩门廊,似乎是想了想也什么事情,最后还是离开了。 第二节 少壮派和老古董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防弹轿车碾过水洼,在那门廊前停下,陈德铭这位七十一岁的外交部长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银边眼镜后的瞳孔倒映着使馆门楣上\"天下为公\"的鎏金大字——那是武廿无亲笔题写的,每个笔画都像核弹发射井的闸门。 \"陈老,伞。\"保镖递来碳纤维伞柄,伞面绣着龙国国徽。陈德铭推开伞,任雨水打湿鬓角白发。他的步幅精确到七十五厘米,每一步都踩在花岗岩砖缝上,仿佛在丈量某种不可逾越的界限。经过安检门时,红外扫描在他左侧肩胛骨处投下阴影——那里埋着三战时期的弹片,x光片显示形状像极了gpa宪章的折叠页。 \"陈部长早!\"礼宾司科员小跑着打招呼,手中的文件在雨中簌簌作响。陈德铭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年轻人胸前的电子工牌,全息投影的\"龙国驻布鲁塞尔大使馆\"字样在雨帘中扭曲变形。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出使罗刹国时,礼宾司还在用油墨印制的烫金名片。 徐有青的办公室位于使馆顶层。防弹玻璃门外,两名戴白手套的卫兵交叉持枪而立,枪管上的龙纹雕花在应急灯下泛着暗红。陈德铭的皮鞋叩响钛合金门框时,电子锁正发出\"咔嗒\"轻响——这是他提前五分钟到达的惯例,就像三战前他总在安理会投票前检查钢笔墨水。 \"陈部长来了。请坐。\"徐有青从落地窗畔转身,手中的青瓷茶杯腾起袅袅白雾。他穿着定制的银灰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龙鳞纹袖扣,这是武廿无在塔山核爆次日送给他的礼物。窗外,布鲁塞尔市政厅的哥特尖顶刺破雨幕,与使馆内的气氛形成诡异的平衡。 陈德铭坐下时,皮椅发出细微的叹息。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与心跳同步。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涟漪化作小型海啸。\"gpa有明确规定,开会时不可以有明显干扰会议进行的行为,你懂不懂?\"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这次还让罗刹国的代表叶莲娜直接死在gpa总部了。你这样让大家怎么办?\" 徐有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的目光越过陈德铭的肩膀,落在墙上悬挂的巨幅世界地图上。 \"部长,罗刹国那是伤害咱们龙国主权。\"徐有青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而且阿卜杜勒违反gpa宪章。\"他向前倾身,目光如炬,\"我认为一个外交官,维护国家尊严和主权有什么错。\" 陈德铭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gpa宪章。他的手指快速翻动着页面,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你看看第18条!\"他突然停住,用食指点着某一页,\"关于投票权的规定,你威胁离席,这是赤裸裸的胁迫!还有第27条,关于程序问题的处理,你威胁提交不信任案,这是对主席的公然挑衅!\" 徐有青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陈德铭的指责。他知道,陈德铭和自己的父亲是旧相识,两人在三战前就有过多次合作。但现在,他是武廿无亲自任命的大使,他必须贯彻领袖的意志。\"陈老,\"他轻声说,\"时代变了。即使时代倒退到那个所谓的文明时代,还不是.... \" 陈德铭猛地合上宪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站起身,目光如刀,\"你这是在玩火!\"他顿了顿,可是想到,两家过去还算是有些交情,于是用急促而低沉的声音说:“你这个臭小子,你爸爸在金陵过去做市长那一套,放在外交上行不通。人家会说,你这是实力至上的霸权主义逻辑。” 陈德铭看到徐有青并没有继续说什么,拍了拍徐有青的肩膀说:“我知道,当时元首给你的压力很大。塔山的山火,一刻也拖不得,可是你这样做,让人家那些小国家怎么想?我知道你既是元首一手带出来的兵,你看中这个身份,也不想让元首觉得你是个旧时代的遗老遗少,可是这次你做的极端了。毕竟闹出人命了... 你休息几天度度假。” “这是元首的意思?”徐有青一听直接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德铭,他根本不敢相信武廿无会下这种命令。 陈德铭语重心长的说:“这不是元首的意思,是监国的新宇少主的意思。不过你是元首亲自任命的全权代表,没有人会冻结你的职务... 这休假只是建议。” 接下来陈德铭这个部长说了什么,徐有青一点也听不进去了。徐有青送走陈德铭时,暮色已像浓墨般渗透进防弹玻璃。他解开领带扔在办公桌上,丝绸面料在台灯下泛着冷光。窗外,布鲁塞尔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圣于贝尔广场的青铜雕像在霓虹中若隐若现。徐有青突然想起武廿无常说的话:\"压力大时,去看看蝼蚁如何在废墟里筑巢。\"他抓起风衣走向电梯,金属门合上的瞬间,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龙鳞纹袖扣——那是武廿无在他就职当天赠送的。 第三节 假皇帝和倒霉鬼 此时的布鲁塞尔的苍穹宛如被一只巨大的滴管轻蘸,一滴浓稠如墨的汁液滴落,那浓郁的色彩如墨染宣纸般渐渐浸染着暮色,让末世后的布鲁塞尔圣于贝尔广场的青铜雕像在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中,泛着黯淡的金光。 徐有青紧紧裹着风衣,双手深深插在口袋里,仿若迷失的幽魂,漫无目的地在广场上游荡。他的身后,两名保镖如影随形,保持着十米的距离,眼神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的存在并不张扬,却如暗涌的潮水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广场上,众多白皮肤、蓝眼睛的当地人或站或坐,宛如色彩斑斓的花朵点缀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探索欲望。 突然,一阵嘈杂声如涟漪般在人群中荡漾开来,“快看啊,武廿无!”“哇,这就是龙国的领袖吗?”徐有青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游客如潮水般围拢在一位身着劣质白色立领军装礼服的男子周围,争先恐后地与他合影留念。那男子手中轻握着一把油纸伞,宛如一位从古代穿越而来的雅士,脸上带着温和如春风的微笑,正是妙觉和尚。 徐有青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本以为又是有人在模仿武廿无,待走近一看,才惊喜地发现竟是妙觉和尚。他没有立刻打断,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个旁观者,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 妙觉和尚与游客们一一合影后,转身的瞬间,目光与徐有青交汇。他微微一笑,如春日暖阳般和煦,径直朝着徐有青走来,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旁的长椅上。“堂堂的龙国全权代表,怎么会来这种小民百姓玩儿的地方呢?”妙觉和尚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调侃,眼神中却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徐有青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回应道:“听说您做了天嗣少主的老师,还帮他平定了漠南省,后来又听说您自己离开了,如今却来到布鲁塞尔做起了留学生。怎么现在还玩起了角色扮演,变成 coser 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却又难掩心中的好奇。 妙觉和尚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打下上谷郡之后我就觉得很累,也不知昏沉沉的睡了多久,结果醒来就发现自己怀里揣着武天嗣给我的谢师礼那20万庐州票和布鲁塞尔联合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连人都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布鲁塞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离奇的经历。 徐有青一听就觉得离谱于是便追问道:“那你也没问问大将军王,你离开的时候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坏事?” 妙觉和尚双手一摊,无奈的苦笑道:“也许是犯了什么大错吧,武天嗣就告诉我,过去的就过去吧。他永远是我学生之类的话。然后就再也不说什么了,至于慕勇,慕全忠,孙铭泽,福海一个个的都不接我电话,所以我也就放弃了。” 徐有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督帅早年间的“谋主”和现在的摆烂大王,可是妙觉却一把摘了头顶的假发,随手将扣在徐有青的头顶,而后对他说:“我觉得你有心事,来和我说说吧。” “我... ”徐有青犹豫了一下,而后无奈的撇撇嘴,继续说道:“我的事儿啊,算了... 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你怎么好好的高官厚禄,不要,反而过来干这种下九流才做的事?实在不行你回庐州吧,现在你那个明镜禅院香火鼎盛的很啊,你还能做你的首座大和尚不好吗?” 妙觉和尚直接敞开领口,往后仰望着夕阳最后的余晖说:“我现在就连这个世界的,e = mc2+1\/2mv2是怎么回事都没有搞清楚回去又能干嘛呢?”妙觉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徐有青:“有青,我问你个问题啊。陈德铭末世前是不是就是外交部的部长?” 徐有青双手一摊,直接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还有财政部的赵宏,虽然不是部长,可我记得也是个司长可是这和你说的荣克第三定律有什么关系?” 妙觉和尚使劲儿揉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他心说:“不对啊,不对啊,我一直觉得我是另一个时空的武廿无。我还有一套完整的记忆,我记得我的老婆是谁,我的朋友是谁。我还记得我来的世界e = mc2为基本准则的。我也一直觉得我和武廿无也只是末世后才有所区别。可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啊。我那个世界哪里有临时大总统张牧之,哪里有外交部长陈明德呢?怎么武廿无涉及到末世前涉及到张牧之的事,不去问陈德铭反而来问我呢?还有这个时空的燕京那么多怪物,已经被怪物占据,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为什么我在自己那个时空的末世后打拼了那么多年,可我自己居然对燕京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可妙觉和尚又重重的一拍光秃秃的脑门,心里大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我怎么就是说不出来呢?” 第582章 提线木偶(5) 我坐在督帅府书房的檀木书桌前,这里是我为数不多能静下心来思考的地方。书房没有多余的装饰,四壁光洁,只有一幅巨大的末世前世界地图挂在墙上。书桌是整块的花梨木,没有雕花,只是简单地打磨得光滑,透着岁月沉淀的沉稳。我刚批完一份前线的战报,墨水的清香混着纸张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这时,新宇进来了,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立领军礼服,笔挺的肩章在肩上微微起伏。他才12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瘦得像根竹竿,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单薄。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局促,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像是在琢磨什么,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他的双手微微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后的影子在阳光下拉得老长,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安。 胡可儿端着一杯咖啡,正要递给我,新宇赶忙几步上前,接过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爸,我……我……这次……”他欲言又止,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悦,觉得他有点像末世前那些油滑的官僚,做事不干脆。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直接问道:“我问你,停了徐有青的职,是你的主意吗?什么时候你也学会那套啰啰嗦嗦的套路了?你看看高卢外长,圣乔治联合王国外长,身毒国代表,谁受到本国的责难了?你觉得我的命令有错吗?” 新宇微微低下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委屈,可还是鼓起勇气反驳道:“爸,我……我只是觉得,在国际社会上,我们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徐有青的做法确实有些过激,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而且,现在国际舆论对我们的关注很高,我们更应该谨慎行事,避免给人留下把柄。”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其实我早就猜到张亚洲肯定在背后说了什么,这孩子一向是个实诚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变得这么谨慎。我看着新宇,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继续说:“你这表现有点像是扶苏啊,是不是被那群腐儒弄得脑子不清醒了?末世之后,权贵依旧还是权贵,你忘了末世之初我和你妈妈,咱们三个人就一块巧克力的那副窘态了吗?要是按照末世前官僚那一套,咱们就该在流民营地里开按摩的小帐篷,咱们该学着其他流民那样,去给你妈妈拉客。你给我仔细想想,我弄死的荆楚伪帝周原礼,末世前人家周家就是荆楚省政商两届呼风唤雨。逼死的李国良,那可就更厉害了,人家可是晋省的大员。就拿被夷三族的鲁王孙玉龙,那也是末世前跺跺脚,更能让全省都抖三抖的人物。我平定的这11个省,哪个是靠规矩拿下来的?哪个不是世家大族一手握住皮戳子,一手握住刀把子?看来我还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 我说到这里,瞥了胡可儿一眼说了句:“记,令武天嗣即刻交割漠南省一切事物即可返回庐州。令到即立即完成交割,不得有误。” 然而我的话音未落,余光就瞟到了新宇那已经攥起来的拳头。估计他也不甘心吧,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太业余了,人家拿gpa 宪章当成遮羞布,这小子拿宪章当圣旨。世家大族都希望有个“仁君”,我给他们了,还给他们未来的主子修了一座红墙琉璃瓦的东宫。 现在可倒好了,一群人里通卖国的手段玩出新高度了。想到这里,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批阅着文件。这里面既有塔山后续核辐射指标的检测报告,还有锦州城区守军陆续离开废弃城区的照片。 新宇那孩子就那么站在我面前,什么也没说。我也索性图个清静,可是最终这个倔小子还是鼓足勇气说道:“爸... 徐有青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是损害国家形象的... 我... 忍不了。” 我一听自己儿子硬气一把,一下就来了兴趣,于是示意他说下去,只听我家太子爷用颤抖的声音说:“徐有青联合多国代表离席抗议,属于集体退席行为。根据gpa大会议事规则第40条,代表应尊重会议秩序,退席抗议可能被视为对主席权威的藐视,干扰会议正常进行。” 这句话一出口差点给爷整乐了,不过我还是以那副认真倾听的态度,示意他继续说,于是我家大太子,义愤填膺的说道:“他徐有青以‘提交不信任案’威胁主席阿卜杜勒,涉嫌违反宪章第二条第四款“各会员国在其国际关系上不得使用威胁或武力”的规定。尽管那是外交场合,但胁迫性言论仍可能构成对宪章精神的违背。” 好家伙,这到底是我儿子,还是阿卜杜勒的儿子啊。可我实在想看看,那群末世前的老官僚怎么忽悠我家的小傻子,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话还没说完,应该还有吧。” 我的好大儿最终还是说出了,最后的那一句:“我认为,徐有青在会议中多次打断叶莲娜发言并要求其言论“不予以记录”,可能违反了议事规则第99条关于发言秩序的规定,以及第110条关于主席裁决权的尊重。此外,徐有青指责罗刹国代表叶莲娜“涉嫌干涉龙国内政”,尽管其动机是维护咱们龙国主权,但直接在会议中公开指控会员国代表,可能违反了宪章第一条“各会员国主权平等”原则,以及第二十条“大会应举行定期会议”的议事规则。” 操,真是太恶心,我这个儿子才多久不管,就被那群文化人教成这副德行了?想到这里,我就不由自主的开始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就连胡可儿吓得根本不敢靠近,她赶忙用目光示意新宇躲一躲,可这个‘正义使者’居然敢正面迎着我的目光与我对视了。 只听我家的大太子义正言辞的对我说:“父亲,我知道塔山当时的山火有多大。可是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我不能让别人说咱们搞霸权主义!” 我此时什么感觉呢?感觉眼珠子就像是心脏一样怦怦乱跳,整个人都觉得晕乎乎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外国人骂我也就算了,怎么我儿子都骂我?不是... 这还是我那个又听话又漂亮的好儿子吗? 我捏着手中的钢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书房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新宇的话像根细针,扎在我刻意维持的平静里。可是越想就越别扭,稍微一用劲儿签字用的钢笔居然直接被我给捏断了,墨汁顺着指缝滴落,在战报上晕开一片血渍般的暗红。“你是哪国人?”我盯着他领口那枚刺眼的gpa纪念徽章,“谁给你的胆子,用他们的规则来教训老子?” 胡可儿赶忙为我擦了擦手,再递上一支新的钢笔。新宇看到我几乎发疯的样子后,他喉结动了动,礼服领口的勋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gpa宪章复印件。“没人教我,但是我觉得虽然咱们身处末世,但是底线还是不能丢的。比如咱们可以多研究研究其他国家在末世前灭火的经验再说。” “经验?”我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钢笔尖在战报上洇开一团墨渍。“你知道1966年他们在kraznoyarsk-26核爆灭火吗?事先没通知任何人,事后却用核能技术援助换来了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技术性谅解’。”我抽出抽屉里泛黄的解密档案,摔在桌上,“这就是你崇拜的规则——红罗刹人用辐射尘当谈判筹码,最后连宪章第5条‘和平利用核能’都成了他们的遮羞布!” 新宇的目光扫过档案里的卫星照片,嘴唇抿成一条线。“可我们是龙国……” “龙国就该当冤大头?”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看看这个!”我抓起锦州守军撤离的照片甩过去,“人家他娘的伊万诺夫,都资助咱们境内的军阀了,你让我按gpa第2条‘主权平等’跟他们讲道理?你他娘的给我看看,这倒是什么玩意。”说完我就烦躁的把周天宇,安长河,赵四郎,马传庭等人和伊万诺夫的合影,以及其他相关照片丢在地上。 “知道阿美利加国怎么退出gpa教科文组织的吗?”我从书柜深处摸出本破旧的《国际组织年鉴》,“他们用宪章第19条拖欠会费当武器,最后却说‘资金不足’。现在呢?他们解体了,可剩下的孤星共和国那些‘民主基金会’还在往我们境内塞钞票收买线人!” 新宇捡起照片,指尖触到照片上焦黑的尸体轮廓。“可徐有青威胁离席……” “那是胁迫外交!”我拍着桌子吼道,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基辛格1971年怎么玩的?学着点!” 窗外传来卫兵换岗的脚步声,新宇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那我们和过去搞霸权主义那两个国家,还有什么区别?而... 而且徐有青那根本不是搞外交,那明明就是行政命令。国际社会不应该变成社是达尔文主义的试验场。” 怎么我儿子才12岁,就长篇大论的给我背gpa宪章?一时间我好像瞬间明白,秦始皇为什么让扶苏去边疆了。这种孩子太不懂事了,可真的不能让他去边疆,也不能让天嗣那个孩子轻易回来,要真是那样家里就乱了。 哎呀,这事儿怎么说呢?真相是有人故意提着线儿,拿新宇当木偶,给我演了这出好戏。 第583章 提线木偶(6) 第一节 克己复礼 东宫书房的鎏金铜鹤香炉飘出龙涎香,黄花梨书案上摊开的 gpa 宪章与战国青铜冰鉴形成荒诞对照。武新宇穿着浆洗笔挺的白衬衫,领口的 gpa 纪念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刘强的中山装第三颗盘扣歪斜着,露出内衬的红罗刹制造领带——那是三战前他出使罗刹国的纪念品。 “殿下请看,”刘强的手指在宪章第 2 条第 4 款上划出深痕,“‘各会员国在其国际关系上不得使用威胁或武力’,徐有青的集体退席行为,完全等同于 1983 年红罗刹退出 gpa 裁军谈判时的流氓行径。”他的指甲盖泛着青灰,像极了三战前外交部档案室里发霉的档案标签。 窗外传来庐州工业区的轰鸣声,巨型龙门吊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武新宇望着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gpa 宪章就是强者给弱者画的猪圈。”他低头看着刘强用红笔标注的“胁迫外交”四字,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渍。 “可是徐有青大使……”武新宇刚想替徐有青说句话。 “大使?”刘强突然拍案而起,震得青铜冰鉴里的冰块叮当作响,“他不过是个滥用第 33 条协商权的投机分子!”他从公文包掏出泛黄的会议记录,“1962 年加勒比海导弹危机时,甘乃迪总统也没敢像他这样威胁提交不信任案!” 刘强的目光在凝紫萱身上肆意游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贪婪。凝紫萱端着青瓷茶盏进来,浅色纱裙扫过战国编钟摆件。刘强的目光在她白丝袜包裹的小腿上停留了 0.7 秒,这是他在末世前养成的习惯,他总是喜欢这样偷偷地打量女人。 刘强接过茶盏时,故意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凝紫萱的手背,然后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凝紫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知道在这个末世中,任何一点小的失误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紫萱夫人手艺精进了。”刘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笑容里藏着末世前那种老官僚令人作呕的油腻。凝紫萱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将茶盏放在了书案上,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刘强看着凝紫萱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欲望。凝紫萱被着油腻的目光扫过本能的后退半步,蝴蝶结丝带在颈间轻轻颤动。刘强当然不敢在这里胡来,于是自讨没趣的他收敛了些许,直到凝紫萱离开才彻底恢复了正常。 武新宇无奈的摆摆手,叹道:“现在暂且退下吧,孤有些乏了。” 刘强显然意识到自己触怒了那位太子爷,可是还能解释什么,于是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这显然让武新宇想起了,他爸爸对末世前的官场小说的评价——一群秘书和司机对当权者,写出的报菜名式舔狗文。 现在看来,刘强这类末世前的大官儿,也确实挺恶心,自己以师礼相待,这条狗居然盯着凝紫萱看。说得不好听些,就是觉得他这个太子爷软弱可欺想到这里,他淡淡的说了句:“从古至今,东宫历来是不便结交外臣。以后刘先生还是不必,这么频繁的走动了。” 刘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仿佛被一记无形的重击击中。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越过了某种不可逾越的界限,而武新宇那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一道冰冷的敕令,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殿下,这……这恐怕是误会。”刘强的声音微微颤抖,他试图解释,但话语却显得格外无力。他的目光在书房内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一丝可以救命的稻草,但最终却只能无奈地落在武新宇那张年轻却冷峻的脸上。 开什么玩笑?不就看了一眼凝紫萱吗?一个戏子而已,怎么和武廿无那个家伙一样“不上档次”。 刘强虽然心里那么想,可是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他是被陈德铭安排过来教书的,代表的可是旧官僚的脸面。他这么回去,可不是毁了他一个人,这是一个圈子都要跟着丢人。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是传武假大师被打假后沦为笑柄,进而众叛亲离的模样,也许就是他未来的写照。 武新宇走了,最后刘强是被少帅府卫队(民间称东宫亲军)直接拖出来的,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会盯着一个戏子看那么久。伴随着东宫大门那对八九七十二颗门钉的朱红色大门缓缓关闭,刘强整个人的心都死了。 武新宇也就在远处看着大门一点点关闭时,刘强绝望的眼神,冷冷的一笑便再也不说什么了。凝紫萱凑过来说:“新宇,怎么末世后刘强怎么变得这么恶心了?” “变得这么恶心?”武新宇听了都不由,无奈的叹道:“末世前你我才多大,他办恶心事的时候犯不上当着你的面而已。” 可凝紫萱,看到刘强那个恶心人的东西被拖出去,心里既有甜蜜也有一点紧张。于是她直接拉住武新宇这位太子爷的手腕,一本正经的说:“新宇,为了这种小事你就得罪权贵,不碍事吗?” 武新宇冷哼一声,“他对于小民百姓他是权贵,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该紧紧皮的奴才。”随后对着凝紫萱的鼻尖轻轻的用手指刮了一下后笑道:“怎么了?你觉得我会有事?他不过是陈德铭的一条狗而已。” 最后武新宇还不忘在心里啐了一口:“克己复礼?克我的己,复他的礼。这群末世前的官儿,真够恶心的。我给他们点好脸,为他们顶撞了我父亲几句。还真当我是那个公子扶苏吗?扯他娘的蛋。想拿我我当傀儡,有那个实力再说。” 不过直到现在,武新宇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刘强昨天给他加油鼓劲的话:\"我们需要的是郑和式的智慧,而不是哥伦布式的冒险。\"他翻开新的文件,\"1973年赎罪日战争时,基辛格国务卿通过穿梭外交...\" 凝紫萱开始用银铃般的声音背起了,她拍电影时记住的台词:“愚民者,使民无知,故民易治也;弱民者,使民无勇,故民易制也;疲民者,使民无暇,故民易役也;辱民者,使民无耻,故民易使也;贫民者,使民无财,故民易驱也。此五者,君之大权也。五者若不灵,杀之。”背到这里,开心的把脸凑过来,眨着大眼睛笑着说,“你这样好像和那群老官僚,说的该有的模样相去甚远啊。” 武新宇一听,用嘴轻轻贴了贴她的唇:“商君说的民可不是小民百姓说的是国人,疲民弱民说的是商人。真要是和那群官儿说的那样扒拉穷人的钱。哪来的耕战呢?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末世里最该被驭民五术折腾的就是那群末世前的旧官僚。毕竟这种官迷的脑袋才是活韭菜,割了一波还有一波。” 末世后老百姓那可是人均暴徒。末世前吐口痰都是罪过,末世后老百姓只抢别人东西不杀人,那都是活菩萨。现在也只有那群说官名和相声演员绕口令似的旧官僚浑浑噩噩而不自知。毕竟末世钞票都是米本位了,黄金都变成了一种工业贵金属,那种只知道背宪章的废物其实也早就该和那个时代一起死了。 只不过权贵这个阶级并不会消失,他们会以另一种形式复生。武廿无是用徐有青那种末世前的官二代,当旧时代的掘墓人。而武新宇也不过是,想要他们这些老官僚给自己的正统性背书而已。 第二节 点子王的小把戏 虽然徐有青“度假”的刘强灰溜溜的走了,可是因为叶莲娜死亡,而引发的后续事件并没有结束。 gpa 总部所在地,布鲁塞尔,罗刹国驻布鲁塞尔使馆的保安室,老旧的日光灯管,时不时地闪烁几下,仿佛随时可能罢工。墙壁上挂着褪色的地图和布告,边角已经微微卷起,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痕迹。角落里堆满了破旧的安保设备,生锈的警棍和缺了口的盾牌杂乱无章地摆放着,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薯条油腻味和陈旧烟草味的气息,让人闻了直皱眉头。 代办库兹涅佐夫站在一张斑驳的桌子前,身着一身笔挺但略显过时的黑色西装,领口的白色衬衫已经有些发黄,打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领带上还有些不太明显的污渍。他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却难掩头顶微微露出的稀疏。此时,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打了个死结,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无奈,不停地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坐在桌子对面的伊万,翘着二郎腿,整个人陷在那把破旧的椅子里。他穿着一件宽松的保安制服,衣服上满是各种污渍,有油渍、汗渍,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斑点。制服的扣子松开了几颗,露出里面那件脏兮兮的白色背心,上面印着某个早已倒闭的啤酒品牌的标志。他的手里抓着一大把薯条,吃得津津有味,嘴巴像个不停开合的小机器,每咬一口薯条,嘴里就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他那肥嘟嘟的脸上沾满了油渍,嘴角还挂着一些番茄酱,油汪汪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光,时不时还会有几滴油滴落在他的制服上,与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污渍融为一体。 他的旁边放着一瓶快见底的碳酸饮料,他时不时拿起瓶子,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喝上几口,喉咙里发出畅快的吞咽声。喝完后,他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那声音在这安静的保安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库兹涅佐夫看着伊万这副模样,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他还是强忍着,开口说道:“亲爱的伊万,你能看着你的国家被欺负吗?” 伊万听到这话,停下了往嘴里塞薯条的动作,用那只满是油渍的手揉了揉自己肥嘟嘟的下巴,嘴巴里还嚼着没咽下去的薯条,含糊不清地说道:“可以啊,咱们解体后不是天天被欺负吗?”说着,他还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库兹涅佐夫一听,脸瞬间绿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喷出火来,原本就稀疏的头发似乎都要竖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憋了好一会儿,才从兜里掏出500庐州票,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好了,不要废话。想个主意吧,要求不违反国际法。” 伊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的薯条差点掉落在地。他愣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原本还在咀嚼的嘴巴也突然停下动作,嘴里还含着半根薯条。他眼睛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把嘴里的薯条咽下去,顺带又灌了一口饮料。 “代办,上次我拆了高卢共和国的外交邮袋你怎么说的来着?”伊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油渍,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库兹涅佐夫一听,顿时一脸无奈,他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苦笑着拱手说道:“我的天啊,好兄弟你就别说这件事了吧。现在大敌当前……”说着,他还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对那次事件的懊恼。 伊万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急切地说道:“不,我是说原文。”说话间,他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眼睛紧紧盯着库兹涅佐夫,脸上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库兹涅佐夫有些疑惑地看着伊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但还是回答道:“维也纳公约规定,外交邮袋不可侵犯,未经授权不能开拆,扣留,阻碍传递。” 伊万一听,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挑了挑眉毛说道:“懂了吗?”说话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上面还沾着一些薯条残渣。 库兹涅佐夫被伊万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大叫起来:“我懂什么了啊。”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疑惑而有些变调,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显得十分抓狂。 伊万嘿嘿一笑,身子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道:“咱们那么多废旧文件,记住要没有粉碎的。要是没有,就往外交邮袋里面揣打印纸,弄得满满当当的。”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像是在等待库兹涅佐夫自己领悟其中的“妙处”。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手比划着,那只油腻的手在空中晃来晃去,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计划成功实施的场景。 库兹涅佐夫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很快又换上了担忧的神色。“伊万,你这小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伊万,“你是要咱们给龙国寄物理意义的垃圾邮件?” 伊万不屑地撇了撇嘴,将手中剩下的薯条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代办,你可真是死脑筋!咱们把这些邮袋放到龙国使馆门口,一封封紧挨着摆好,把他们的大门堵得死死的。根据维也纳公约,他们不能碰这些邮袋,咱们就这么耗着,看他们能怎么办!这既能给龙国找点麻烦,又不违反国际法,多好的主意!”说罢,他还得意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库兹涅佐夫听了伊万的解释,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在保安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与伊万手中饮料瓶里剩余液体晃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过了片刻,他停下脚步,说道:“这事儿要是被发现,咱们可不好交代。虽说外交邮袋确实受保护,但这么做明显是故意找茬,国际社会会怎么看?” 伊万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溅起几滴手上的油渍,“怕什么!到时候咱们就说邮袋运输出现了失误,不小心放错了地方。那些龙国人又没办法拆开邮袋检查,能拿咱们怎么样?而且,就算他们知道是咱们故意的,在国际舆论上,咱们也可以狡辩一番。现在大家都在关注叶莲娜的事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龙国添点乱,让他们知道咱们罗刹国可不是好惹的!” 库兹涅佐夫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可要是龙国也用类似的手段对付咱们,那该怎么办?” 伊万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饮料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他抹了一把脸,说道:“他们敢!国际媒体不会放过他们的,霸权主义的帽子立刻就会扣下来。到时候武廿无也饶不了,现在龙国的代办张宁。” 看着伊万信誓旦旦的样子,库兹涅佐夫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可得给我小心行事,要是出了岔子,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伊万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声,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代办!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龙国使馆的门堵得严严实实的,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说着,他便开始盘算着从哪里找那些废旧文件和打印纸,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等库兹涅佐夫走后,伊万‘呸’的啐了一口,用油汪汪的手拨通了一串号码,过了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伊万得意的笑道:“喂?龙国张代办吗?我是伊万,我有秘密情报卖给您,老规矩一千庐州票。” 第584章 提线木偶(7) 第一节 铅封 末世历四年九月五日,布鲁塞尔woluwe saint-pierre区的avenue de tervuren大道在铅灰色的雨中腐烂。晨雾像团发酵的尸骸,将新古典主义建筑的浮雕啃噬得只剩模糊的轮廓。变异藤蔓从排水系统里涌出,猩红的卷须正缠绕着龙国大使馆门楣上\"天下为公\"的鎏金大字,汁液顺着笔画滴落,在花岗岩地面汇成暗紫色的溪流。 莫蒂西亚·马查姆裹紧米黄色风衣,军靴踏过积水时惊起几只浑身黏液的变异鼠。她的红发在雨幕中泛着潮湿的光泽,发梢还沾着昨夜在红灯区采访时溅上的霓虹酒渍。经过使馆门口时,她被金属碰撞声吸引,看见五辆罗刹国叉车正将铅灰色外交邮包推上台阶。 每个邮包都缠着三重红色铅封,封口处的火漆印着双头鹰纹章。搬运工们戴着防毒面具,将成捆的a4纸塞进邮包——那些文件顶端赫然印着《关于马铃薯种植补贴的通知》,墨迹在雨水中晕开,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根据维也纳公约规定,外交邮包不可侵犯!\"为首的肥胖罗刹人吼道,他的制服纽扣在肚皮上绷成危险的弧线,\"未经授权不能开拆、扣留、阻碍传递!你们龙国人要搞霸权吗?\" 龙国卫兵的95式步枪在雨中泛着冷光。为首的中尉咬着牙重复:\"这里是龙国领土,你们无权......\" \"放放放!\"胖罗刹人打着手势,两辆叉车同时发力,巨型邮包在台阶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帆布被磨破的瞬间,莫蒂西亚瞥见里面露出一角——竟是三战前的罗刹国农业部红头文件,油墨味混着雨水腥气扑面而来。 她摸出微型摄像机,镜头对准邮包上的铅封。手机突然震动,主编的消息弹出:\"速回!头条需要叶莲娜的新猛料!\"莫蒂西亚咒骂一声,转身冲进街角的\"黑铁酒吧\",高跟鞋在积水里溅起污浊的水花。 三天前的主编办公室在记忆里扭曲变形。那个谢顶的中年男人将咖啡杯砸在\"年度最佳媒体人\"奖杯上,褐色液体顺着玻璃裂痕蜿蜒而下:\"莫蒂西亚,我要提醒你!\"他的手指戳向循环播放的新闻画面,武廿无的脸在屏幕上阴晴不定,\"国际社会只关心叶莲娜怎么死的!我要你找个自称她男友的傻逼,让他爆料王室丑闻!而且要比咱们境内的太阳报和镜报更猛!\" \"主编,这是伪造新闻......\" \"伪造?\"男人突然狂笑,假牙在日光灯下泛着尸蜡般的光泽,\"没人在乎塔山炸死多少人!武廿无咱们惹不起,但王室绯闻能卖一百万份报纸!懂了吗?get out!\" 莫蒂西亚猛地推开酒吧门,霉味与劣质威士忌的酸腐味扑面而来。她在吧台坐下,点了杯龙舌兰日出。调酒师是个独眼龙,机械义肢在操作时发出\"咔嗒\"轻响,像具会动的尸体。 \"听说了吗?罗刹人把整个外交部档案室寄给龙国人了。\"独眼龙将酒杯推过来,义眼在昏暗中泛着幽光,\"那些邮包够他们清理三个月。\" 莫蒂西亚冷笑一声,仰头灌下烈酒。酒精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烦躁。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叶莲娜的最后一张照片——金发女外交官站在gpa总部前,笑容明艳得像是能穿透末世的阴霾。 \"给我来杯一样的。\"沙哑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莫蒂西亚侧头,看见一个穿深灰色三件套的男人坐在阴影里。他的左手腕内侧有块烫伤疤痕,正用银质打火机反复点燃又熄灭。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自嘲地笑了笑:\"药剂师的职业病。\" \"皮特·弗杜贝尔格。\"他伸出手,袖口滑落露出褪色的金丝刺绣小鹿纹章,\"圣于贝尔区的药剂师。\" 莫蒂西亚与他握手,注意到他指尖残留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莫蒂西亚的指尖在吧台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灯光在彼得·弗杜贝尔格深灰色西装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这个男人的侧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立体,高挺的鼻梁如刀削斧凿,眉骨下的凹陷处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当他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像是两弯新月落在苍白的脸颊上。 \"圣乔治联合王国人,莫蒂西亚·马查姆。\"她主动伸手,腕表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看你很有故事啊。愿意聊聊吗?\" 皮特的苦笑在嘴角扯出一道极淡的弧度,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左手腕的烫伤疤痕,那动作像是在安抚某种陈年旧伤。\"是啊,我是叶莲娜的男朋友。\"他说这话时,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声音轻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莫蒂西亚突然笑出声来,伸手按住他的袖口。褪色的金丝小鹿纹章在她掌心下微微发烫:\"先生,布鲁塞尔现在一半的男人都自称叶莲娜的男友。\"她的指尖划过他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不过你确实比他们更有说服力。\" 皮特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上下滑动的幅度突然变大。吧台吊灯的光线恰好掠过他的眼尾,莫蒂西亚注意到那里有一道极细的疤痕,像是被手术刀划过的蝴蝶。\"你很帅了,不用这样。\"她用指节敲了敲空酒杯,\"不过,四万庐州票确实能让人说出很多故事。\" 调酒师独眼龙突然凑过来,机械义肢在吧台上投出金属的冷光:\"他可是我们这儿最棒的小伙子。\"义眼在阴影中转动,\"上周还帮我修好了咖啡机。\" 莫蒂西亚无声地笑了,笑声混着威士忌的辛辣。她的手指在彼得袖口的金丝小鹿纹章上轻轻划过:\"圣于贝尔区的药剂师,还兼职电工?\" 皮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酒精在血管里灼烧:\"其实我有了四万庐州票。\"他压低声音,\"有人把它们硬塞给我......\" 莫蒂西亚猛地干了杯中酒,拉住他的领子笑着拍了拍肩膀:\"你足够棒了,随便带我去哪里。\"她的指尖掠过他领结,\"我想也许,四万庐州币足够我们孩子上大学了。\" 就在莫蒂西亚的指尖刚触到皮特·弗杜贝尔格发梢,窗外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三辆叉车同时撞向龙国使馆青铜大门,门楣上\"天下为公\"的鎏金大字在剧烈震动中脱落,\"公\"字的最后一捺重重砸在花岗岩地面,溅起的火星引燃了积水中漂浮的变异藤蔓。 \"砰!\"吧台吊灯在冲击波中爆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洒落在威士忌酒瓶间。独眼龙调酒师的机械义肢\"咔嗒\"一声卡在啤酒龙头上,他惊恐地瞪大唯一的眼睛:\"我的天啊!伊万那个蠢货又惹乱子了!\" 莫蒂西亚踉跄着扶住吧台,看见街道对面的龙国使馆门洞正冒出浓烟——一辆罗刹国叉车斜插在花岗岩门柱上,车身压着扭曲的高压线,蓝紫色电弧在雨中狂舞。 \"根据维也纳公约......\"伊万的哭嚎混着警棍击打肉体的闷响,\"你们不能......\" \"这里是龙国领土!你再来丢垃圾老子就是不要工作,也要打死你这个肥猪。\"中尉的作战靴重重踏在胖子脸上,溅起的泥水在\"天下为公\"的鎏金大字上划出污痕。四名卫兵手持橡胶棍围成圈,像在抽打一只被拔了牙的北极熊。伊万肥胖的身躯在雨水中翻滚,每一次棍棒落下都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莫蒂西亚将手里镜头对准伊万白花花的大屁股,“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我的天啊!\"独眼龙从后厨抄起霰弹枪,\"这年头真有人敢砸武廿无的地盘!\" 莫蒂西亚贴着墙壁挪到窗边,微型摄像机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伊万的白色制服已被血水浸透,他抱着脑袋蜷缩成球,却仍在徒劳地背诵:\"第二十二条......外交邮袋......\"一根警棍精准地戳中他的尾骨,他像条被钓上岸的鲶鱼般弹起半米高。 第二节 倒霉蛋儿 布鲁塞尔宪兵队的黑色装甲车碾过积水时,伊万正裹着湿漉漉的毯子坐在路牙石上。他的鼻子里塞着两团卫生纸,左眼肿成了紫色的胡桃,右手还攥着半根被打断的撬棍。雨水顺着他圆滚滚的肚皮流进裤腰,在臀部位置洇出一片深色的污渍。 \"龙国人搞霸权......\"他哼哼唧唧地念叨,却被龙国中尉一把揪住领口。中尉已经脱了军装,露出精壮的胸膛,左胸纹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龙爪下还刺着\"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小篆。 \"你再给我提龙国!\"中尉的军靴碾过伊万的脚趾,\"老子弄死你,然后给你偿命!你问问记者,有他妈这么欺负人的吗?今天下午就堆了三大车货!我问他什么时候搬走,就在那给我笑!\" 伊万杀猪般嚎叫着躲进皮特身后,肥胖的身躯把皮特撞得踉跄半步。\"救我!庐州军杀人了!\"他的鼻涕混着雨水滴在皮特的深灰色西装上,在布料上晕开深色的斑点。 宪兵中校捂着嘴偷笑,故意拍了拍伊万那血水黏着头发的天灵盖。他的制服袖口佩戴着蟠龙徽章,胸前的警徽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我问你,你做这件事,你们罗刹国的代办知道吗?\" 伊万突然挺直腰杆,卫生纸团从鼻孔里掉出来:\"不知道!\" \"那也就是说你是小偷了?\"中校的钢笔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偷了这么多罗刹国的资料,还恶意制造外交纠纷。恭喜你,你可能要去宪兵队喝咖啡了。\" 龙国中尉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他是故意的!那些邮包......\" \"你们使馆的徐有青大使知道吗?\"中校突然转向中尉。 \"不知道!\"龙国中尉一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说道。 中校的眉毛挑得老高:\"所以就不是外交纠纷,而是私斗咯。\"他摆摆手,\"这个人破坏罗刹国使馆财务,把那个破叉车开出来,然后把那些文件给尊贵的罗刹国使馆送回去。\" \"可那些文件......\"莫蒂西亚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中校的警徽。 中校突然转身,钢笔尖几乎戳到她鼻尖:\"小姐,这里没你事。\"他又转向皮特,\"先生,我要核实一下——他们双方都说自己是私斗,你认同吗?如果不认同,他们都面临伪证罪起诉,刑期三年。当然如果他们不同意你的指控,只能控告你报假案。\" 皮特的银质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个圈:\"我认同。\" \"很好。\"中校在记录本上画了个巨大的叉,\"现在,你们三个——\"他用钢笔点了点伊万、中尉和皮特,\"跟我回宪兵队录口供。\" 伊万的胖脸瞬间煞白:\"等等!根据维也纳公约......\" \"这里是布鲁塞尔!维也纳公约第九条,外交人员不得从事外交人员无关的活动,你们是打架是私斗!\"中校突然怒吼,\"你以为龙国的武廿无和罗刹国的伊万诺夫阁下,会为了你们翻脸?\"他一脚踢翻地上的外交邮包,成捆的《马铃薯种植补贴通知》散落一地,\"算了,不管了,把他们带到酒馆做个口供,一人罚五百庐州票拉倒。\" 莫蒂西亚看着宪兵,镜头扫过满地狼藉的文件。雨水冲刷着龙国使馆门楣上的\"天下为公\",鎏金大字在积水里碎成斑驳的光斑。她摸出手机,主编的消息又弹出来:\"叶莲娜的新猛料!十万火急!\" 她低头看向掌心,皮特塞给她的打火机还带着体温。火苗窜起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他说的\"氰化物中毒者的杏仁味是苦的\"。在这个雨水浸泡的末世午后,莫蒂西亚终于明白,有些真相就像龙国使馆的鎏金大字——看起来庄严神圣,底下却早已被变异藤蔓啃噬得千疮百孔。 第585章 提线木偶(8) 第一节:修女的马戏团 暮色笼罩下的布鲁塞尔 woluwe saint-pierre 区,“黑铁酒吧”宛如一座破败的城堡,矗立在变异藤蔓缠绕的街角。酒吧的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透过满是裂痕的窗户,可以看到室内弥漫着霉味与劣质威士忌的酸腐气息,吧台上的酒瓶东倒西歪,像是经历了末世浩劫的幸存者。 宪兵中校坐在吧台前,手指像啄木鸟的喙一样,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他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熟练地搓成灯芯,插在自己的酒杯里,点燃后火焰在杯中跳动,映照出他脸上复杂的表情。酒保安德烈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小声念叨:“有钱没处花的狗杂碎。” 那位宪兵中校对此毫不理会,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被拇指铐双手反扣在背后的伊万,随后将自己的红色贝雷帽丢在一边,冷笑道:“哎呀呀,你看人家龙国人掏钱多利索。你呢?谁保你?” 伊万眼珠子骨碌一转,扯着嗓子对酒保喊道:“安德烈!看在我们都是彼得堡老乡,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帮帮我!”酒保安德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闭嘴,你这个笨蛋!你把我的酒馆弄得一团糟,还要我掏钱保你?做梦!” 宪兵中校见状,突然来了兴致,他拿起自己的贝雷帽,扣在酒保头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新移民啊。有护照和驾照吗?给我看看。” 酒保安德烈瞬间慌了神,他可是偷渡客,哪有什么证件?他知道现在的罗刹国已经被龙国和高卢共和国制裁的快要饿到吃树皮了。于是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别……别……我认罚……规矩我懂,三十块。” 他的声音仿佛被风刮过的破布,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恐惧。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他的眼睛不敢直视宪兵中校,而是不停地瞟向那张穿着丝袜的肥女人海报。 海报上的胖女人长得像河马,她的脸圆润而庞大,就像一个被吹胀的气球。她的眼睛小得几乎看不见,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两条细缝。她的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却显得格外滑稽,仿佛是在嘲笑酒保安德烈的窘迫。 宪兵中校看着酒保安德烈的窘态,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个偷渡客已经完全被他拿捏住了。他故意放慢了动作,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酒保安德烈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的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张海报,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知道,只要他能拿出三十块钱,就能暂时摆脱眼前的困境。不过他既然被伊万叫破了身份,也就没办法再保释伊万了。这倒不是差那三十块钱,而是一方面交保释金需要当地人,另一方面安德烈也恨透了伊万,毕竟这种黑户的身份很有可能被持续不断地被勒索。所以他就把自己伸到收银机里的手收了回来,冷冷的看着伊万。 宪兵中校见此情景,冷笑着说道:“肥猪,准备去西伯利亚挖土豆吧。”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伊万,伊万!”中校示意手下把人领进来。当妙觉和尚走进酒吧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妙觉和尚与龙国领袖武廿无长得极为相似,正在喝酒的中校差点被酒呛到,结结巴巴地说道:“阁...阁下,您...” 妙觉双手合十,正欲开口:“阿弥陀佛,贫僧...”却不料假发滑落,露出光头。中校缓过神来,反应过来眼前是个和尚,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严肃地问道:“这...这胖子,你会保释吗?” 妙觉和尚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肩上卸下一大包劣质文化衫,抖开一件印着“末世猛男武廿无”的t恤,递给中校:“贫僧身无分文,只有这些文化衫,不知可否抵缴罚款?”中校接过t恤,仔细端详了一番,嘴角抽搐:“这玩意不值10庐州币一件,因为要法拍,所以估值大约也就给你算两块钱一件吧。”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文化衫收下,勉强算作罚款。 宪兵们扛着一包包劣质文化衫走了,此时伊万见状,赶忙用他那肥胖的身躯像只笨拙的企鹅,在吧台间挤来挤去。他趁安德烈转身擦拭货架时,肥硕的手指如闪电般掠过收银台边缘——那里躺着两张\"弥赛亚马戏团\"的门票,印着修女抱着变异老虎的诡异图案。 \"伊万!\"安德烈突然转身,手中的啤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泡沫溅湿了他泛黄的围裙。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左眼有道刀疤,此刻正用独眼死死盯着伊万。伊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手指悄悄将门票塞进裤兜。 \"你又想偷什么?\"安德烈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末世前彼得堡码头工人的粗犷。他的独眼在昏暗中泛着幽光,仿佛能看穿伊万的心思。 伊万干笑两声,肥胖的脸颊挤出一道道褶皱:\"安德烈,老伙计,我只是看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 安德烈冷哼一声,独眼扫过伊万鼓鼓的裤兜:\"看在小时候一起偷面包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他转身继续擦拭酒杯,刀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但你要是再敢碰我的东西......\" 伊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肥胖的手指轻轻拍了拍裤兜,门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知道,安德烈虽然表面凶狠,但念及儿时的情谊,不会真的为难他。但他不知道的是,安德烈早已在门票上做了手脚——每张门票背面都用铅笔写着小小的\"作废\"二字。 伊万跟着妙觉和尚走出酒吧,心中暗自得意。他摸了摸裤兜里的门票,想象着即将看到的精彩表演,嘴角不禁咧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还没等妙觉和尚说话,这个点子王连忙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凑到妙觉和尚身边:“大师,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报答您,我请你们去看‘弥赛亚马戏团’!这可是修女开的马戏团,绝对合法,还免税!”皮特和莫蒂西亚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听到“修女开马戏团”这几个字,顿时停下了脚步。莫蒂西亚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拉着皮特的袖子:“修女开马戏团?这太有意思了,我们去看看吧!”皮特无奈地耸了耸肩,心想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便点头答应了。 第二小节:弥赛亚的门票 布鲁塞尔的街头在月光下弥漫着诡异的紫光,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变异藤蔓如毒蛇般蜿蜒,其分泌的荧光汁液顺着圣玛格达莱妮修道院外墙流淌而下,将堆砌成墙的废旧汽车残骸映照得犹如某种史前巨兽的骸骨,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猩红玛丽\"站在装甲车改造的舞台上,她的紧身亮片衣在探照灯下闪烁着七彩的光晕,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修女帽歪戴在她深栗色的卷发上,帽檐下是一张精心雕琢的脸,高挺的鼻梁犹如刀削般锐利,嘴唇涂着暗紫色的口红,在夜色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能勾人心魄。 她手持镶满铆钉的皮鞭,每一次抽打都在地面溅起蓝紫色的火花,如同烟花般绚烂夺目。笼中的变异老虎被电流项圈刺激得直立而起,它的皮肤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片,腹部却溃烂着露出粉色的肌肉,尾巴末端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当它张开嘴时,喉咙里喷出的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带着腐蚀性的紫黑色烟雾,在夜空中形成扭曲的骷髅形状,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观众席外围的变异藤蔓被高温灼得蜷缩成焦黑的麻花,空气中弥漫着烤肉与硫磺混合的浓烈气味,刺激着人们的鼻腔。猩红玛丽突然甩起皮鞭缠住老虎的脖子,她的动作矫健而敏捷,如同一朵盛开的妖花。她借力跃上虎背,紧身衣在剧烈的动作中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欢呼声,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点燃。 皮特攥紧了口袋里的鲁格枪,指甲在金属枪柄上留下月牙形的凹痕。他的目光无法从猩红玛丽身上移开——她的腰肢如同蛇一般灵活,每一次扭动都引得人群发出阵阵尖叫。当她故意将修女袍下摆撩起时,皮特看到她大腿外侧纹着一只双头鹰,鹰爪下是一把滴血的匕首。这个图案让他想起了罗刹国的国徽,心中不禁一凛。 \"太...太疯狂了...\"莫蒂西亚的相机快门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脆,她的手指在颤抖,却仍固执地记录着这疯狂的一幕。排在他们前面的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的血沫溅在皮特的西装袖口,老人抱歉地笑了笑,露出满口残缺的黑牙:\"对不起,先生...这咳嗽...\" 皮特还没来得及回应,队伍突然骚动起来。妙觉和尚翻出门票时,伊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作废\"二字,字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安德烈那个混蛋!\"伊万低声咒骂着,肥胖的手指在票面上反复摩挲,却无法擦去那些字迹。 这时,一个妇女抱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挤过来。小女孩面朝后看着肥嘟嘟的伊万,无论是她纠结成绺的金发,圆嘟嘟的小脸蛋,以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都让她显得像个小天使。 小天使看着伊万,眼中充满了好奇。而伊万则是先识趣地给小女孩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伊万那胖乎乎的手,像变魔术一样在身上摸索着,不一会儿,就从他那宽大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支棒棒糖。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自信。 他先是把棒棒糖藏在背后,然后慢慢地将手伸出来,在小女孩的眼前晃了晃。小女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伊万的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伊万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慢慢地将棒棒糖从背后拿出来,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兴奋地接过棒棒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伊万看着小女孩开心的样子,才对她比划了个\"嘘\"的手势,又拱手作揖,最后指了指面包。小女孩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伊万掰下一块面包,用面包心在票面上反复擦拭,铅笔字迹渐渐被麦麸覆盖,只留下模糊的灰色痕迹。 他们被人流裹挟着来到门口。那个海报上的胖女人正坐在由装甲车改造的售票亭里,她的名字叫玛蒂尔达,艺名\"铁娘子\"。当看到伊万时,她的独眼闪过一丝厌恶,肥硕的下巴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哟,你这块料也能来这里?\"她低头扫了眼门票,突然冷笑起来,\"安德烈那笨蛋弟弟,连假票都做不好。\" 玛蒂尔达的手指在票面上轻轻一抹,露出底下隐藏的暗红色标记。她抬头盯着伊万身后的妙觉和尚一行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们进去吧。\"然后指了指伊万,\"你留下。\" 伊万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消失在门后,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玛蒂尔达站起身,她的体重让脚下的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从柜台后拿出一把生锈的扳手,在掌心轻轻掂量着:\"安德烈那笨蛋弟弟,总是惹麻烦。\"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不过看在过去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第三小节:弥赛亚的门票 皮特、莫蒂西亚和妙觉和尚被人流裹挟着走进去,不过看样子皮特和妙觉和尚就有点后悔了。可是莫蒂西亚有点想看看有什么大新闻,不过她一抬头就看到皮特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自己并不想看什么变态的玩意了。莫蒂西亚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刚一回头就看到同行的妙觉和尚似乎是想开口附和,后排就突然传来谩骂:\"坐下!挡住老子看表演了!\"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推在他后颈,指甲缝里嵌着变异老鼠的灰毛,硬生生的把妙觉和尚摁了下来。 皮特和莫蒂西亚在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中,也只好勉强坐了下来。然而皮特还没想开口。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后门口那个歪戴修女帽的栗色卷发女人傲人的身影出现在过道中,她纤细呢手指划过椅背,当她冰凉而纤细的指尖划过每一个人的后颈,两侧的男观众都显露出陶醉的表情。 莫蒂西亚看着一个个不争气的男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这份鄙视中也暗自庆幸自己和皮特坐在中间,要不然她或者皮特被摸一下,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该离开。\"皮特贴近莫蒂西亚耳畔低语,鼻息拂过她沾着荧光汁液的红发。莫蒂西亚摇摇头,发梢扫过他下巴新长出的胡茬:\"这是本世纪最大的新闻。\"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状,\"我要拍到证据。\" 那个猩红玛丽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后台不过一会儿,搀扶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神父。 这个神父穿着一件华丽白色长袍,以及一顶镶嵌着巨大猫眼石的主教冠冕,肩膀上还搭着奢华的祭衣。他的头发已经全白,像是被岁月染过一般,稀疏地覆盖在头上,几缕银丝垂落在耳边。他的脸布满皱纹,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岁月刻下的痕迹,深深刻画着他的沧桑与智慧。他的眼睛虽然因为年老而显得有些浑浊,但却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芒,那是信仰赋予他的力量。他的嘴唇紧闭,似乎在默默祈祷,而他的手则紧紧地握着一根木质拐杖,那拐杖看起来已经陪伴了他多年,表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 神父站在舞台中央,他的声音虽然因为年老而略显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呐喊。他开始祷告,声音在帐篷内回荡,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信仰的执着和对末世人民的关怀,他祈求上主能够保佑这些在末世中挣扎的人们,给予他们力量和希望。 “愿上主的光辉照亮这片末世的黑暗,愿上主的仁慈庇佑每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灵魂。”神父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对末世人民的慰藉。他继续祈祷,祈求上主能够赐予人们勇气和力量,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去寻找属于他们的希望和未来。 妙觉和尚安下心来,他听着神父的祷告,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他称赞道:“善哉善哉,到底是出家人,还是良心未泯的。”莫蒂西亚笑了笑,显然也觉得这是正经传教的噱头而已。皮特双手一摊,一挑眉,给了莫蒂西亚一个抱歉的眼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会往正常的方向前进的时候,那个老神父居然癫狂的大叫道:“弟兄姊妹们,主是无所不能的,是主创造了世界。我们要以创造来致敬我们无所不能的主。”他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让我们观看来自非洲的斑马。” 血腥玛丽对观众投以一个飞吻,随后抽出腰间的鞭子,只听“啪”的一声嘹亮的鞭鸣声,四周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几盏镁光灯,照在沉重的幕布上。 血腥玛丽再次将鞭子挥舞出一个鞭花,幕布拉开,一个身材傲人的非洲女人从幕后走出。她身上涂抹着白色油彩,那些油彩沿着她曼妙的身躯勾勒出流线型的条纹,仿佛是非洲草原上奔跑的斑马。然而,在这看似美丽的外表下,她的身体上隐约可见一道道鞭痕,虽然现在已经愈合,但是也能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痕迹。 她沥青一样漆黑的皮肤在白色油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黝黑,与白色的条纹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让人血脉喷张的女人,台下的那些西装革履的绅士们都开始兴奋的开始吹口哨。 她听到那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她得意一甩那被精心梳理成麻花辫,让它垂落在肩上,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摇曳。她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她的手臂自然地摆动着,手指上戴着几个简单的银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当猩红玛丽在后台快速用铁链,牵着一串被铁链捆绑的金发高马尾的白人女孩从侧幕条鱼贯而出时,舞台灯光突然转为刺目的血红色。黑人女孩也从血腥玛丽手里接过来一套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马嚼子。 她们的皮肤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豹纹状的荧光刺青。当她们跳着淫荡的舞蹈靠近观众时,皮特看到她们后颈处都烙着\"Λ-6\"的编号。她们的动作僵硬而机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被某种药物控制了心智。 就在这时,猩红玛丽突然甩起皮鞭缠住女黑人的脖子,将她拖向舞台边缘。女黑人发出含糊的呜咽,马嚼子上的唾液在灯光下闪烁。猩红玛丽的皮鞭准确地抽在她的大腿外侧,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油彩。女黑人的大腿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蛆虫从伤口中爬出来,在血雨中扭动着身躯。 莫蒂西亚紧张的用隐藏的微型摄像机悄悄的拍着这场惨无人道的血腥盛宴。现在的她比那些疯狂的权贵都还要希望看到接下来的节目。 人类在让人失望这件事情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伴随着哗啦啦的一阵铁链轰鸣声过后,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箱缓缓的降落了下来。臃肿的玛蒂尔达全身涂满粉红色防水油彩,在聚光灯下活像一只变异河马。她张开双臂,肚皮上的妊娠纹在油彩下泛着诡异的光,就在这时伊万回来了重重的拍了拍皮特和妙觉的肩膀,小声笑道:“你们都吓傻了吧,这都是假的... 是魔术。还有你,红头发的小丫头可别拍了。我和安德烈好不容易,给这群可怜的女人想了一个能骗阔佬钱的办法。” 随后伊万看着莫蒂西亚,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笑道:“不敢相信吗?一会儿我领你去后台看看,她们都活的好好的。” 皮特和莫蒂西亚听到伊万的话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 第四小节 :后台揭秘 伊万带着皮特、莫蒂西亚和妙觉和尚穿过一条狭窄昏暗的通道,墙壁上挂着一些破旧的演出海报,海报上的图案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影影绰绰,透着股陈旧的气息。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动物粪便和廉价香水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眉。 来到后台,这里一片忙碌景象。几个工作人员正围着变异老虎,给它卸下电流项圈,老虎此时温顺得像只大猫,先前的凶狠模样消失不见。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拿着湿布擦拭老虎身上的暗金色鳞片,那些鳞片竟然是一片片粘贴上去的,擦拭掉表面的特制颜料后,露出底下老虎原本的毛色。 “瞧见没,这老虎身上的鳞片和火焰都是道具。”伊万得意地介绍着,手指着老虎尾巴末端,那里的幽蓝火焰是由一个小型喷火装置制造的,此时正被工作人员小心拆卸。 再看那些被铁链捆绑的金发女孩,她们正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天。看到伊万进来,其中一个女孩笑着打趣道:“伊万,你可算来了,刚刚那场表演可累死我们了。”她们身上的铁链轻轻一扯就解开了,所谓的“Λ - 6”编号,是用一种特殊的荧光贴纸贴上去的,女孩们轻松地揭下贴纸,后颈完好无损。 那个被“鞭打”的非洲女人也在一旁,她正用卸妆油擦拭身上的白色油彩和“伤口”。走近一看,那些鞭痕是用一种类似血浆的胶体画上去的,轻轻一擦就掉了,而所谓从伤口里爬出的蛆虫,不过是一些特制的硅胶小道具,在灯光下还泛着微微的光泽。 “这些都是安德烈和我一起想的点子。”伊万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条“马嚼子”递给莫蒂西亚,“你看,这马嚼子是软橡胶做的,根本不会弄伤她们。每次表演前,我们会在上面涂抹一些类似唾液的胶体,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莫蒂西亚满脸惊讶,她拿着微型摄像机,下意识地想要拍摄这些场景,却又被伊万拦住。“别拍啦,我们这是为了赚钱,要是被曝光了,可就没得玩了。”伊万说道。 妙觉和尚双手合十,微微摇头:“虽说是为了生计,但这般弄虚作假,欺骗众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皮特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道具,有假的伤疤、血浆、奇怪的纹身贴纸等等。他拿起一个假伤疤道具,触感柔软,做得十分逼真。“你们这道具还挺齐全的。”皮特说道。 这时,玛蒂尔达走了进来,她还是那副臃肿的模样,身上的粉红色防水油彩还没来得及擦掉。看到众人在查看道具,她开口说道:“伊万这小子,没少和你们说吧。我们也是没办法,这年头,不搞点噱头,怎么吸引那些阔佬掏钱呢?这些姑娘们都需要钱生活,我们这样做,既能让她们赚到钱,又能给观众找点刺激。” 其中一个金发女孩站起来说道:“是啊,我们以前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工作,还经常被欺负。玛蒂尔达收留了我们,给我们提供了这份工作,虽然有点奇怪,但至少能让我们吃饱饭。” 非洲女人也附和道:“而且这些表演也没真的伤害到我们,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嘛。” 莫蒂西亚心中有些纠结,她原本以为发现了一个大新闻,没想到背后是这样的情况。“那你们为什么要把表演弄得这么血腥残忍?就不怕被人发现吗?”她问道。 玛蒂尔达冷笑一声:“那些权贵就喜欢看这些,越刺激他们越愿意掏钱。我们只要做得逼真一点,他们才不会去深究真假。而且,就算有人怀疑,我们也有办法应付。”说着,她指了指那些道具,“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保障。” 伊万在一旁笑着补充:“每次表演完,我们都会把这些道具藏好,不会留下任何证据。那些观众看完热闹就走了,谁会真的在意呢?” 皮特看着这些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想到自己之前被卷入的那些复杂事情,再看看眼前为了生活而不择手段的人们,不禁感叹末世的无奈。“你们就不怕以后被人报复吗?万一那些权贵发现自己被骗了……”他担忧地说道。 玛蒂尔达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们才不会为了这点事大费周章,我们又没真的伤害谁。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人脉,就算出了问题,也能想办法解决。” 最后那位神父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嚎啕痛哭道:“这些都是好孩子啊,她们给了我这个只会念经的老头子一口饭吃啊。” 妙觉和尚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或许在这末世,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但还是应多行善事,莫要迷失本心。” 众人听了,一时都陷入沉默。此时,外面又传来观众的欢呼声,下一场表演即将开始,而他们的命运,在这混乱的末世里,依旧充满未知 。 然而此时莫蒂西亚的手机忽然响了,是主编的信息——\"今晚十二点前交稿,否则你就和那些变异老鼠抢垃圾桶吧!\" 莫蒂西亚的手机在掌心震动时,后台的荧光灯管恰好发出刺啦的电流声。她盯着屏幕上主编的信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伊万正绘声绘色地演示着如何用鸡血胶囊伪造伤口,妙觉和尚的叹息混着远处观众的欢呼声,像根生锈的针在耳膜上摩擦。 “我……我得出去打个电话。”她猛地起身,撞翻了角落的道具箱,硅胶蛆虫滚落在玛蒂尔达肥胖的脚边。后台众人的目光像聚光灯般刺来,她仓皇逃向紧急出口,高跟鞋在钢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布鲁塞尔的夜雨劈头盖脸砸下来,莫蒂西亚躲在消防通道里,雨水顺着生锈的铁栅栏滴落,在她脚边汇成暗红色的水洼。她颤抖着拨通视频通话,母亲苍老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音里传来弟弟妹妹的争吵声——他们正在分食一块发霉的面包。 “蒂西亚,”母亲的声音裹着咳嗽,“你弟弟的学费又要涨了……” 莫蒂西亚的喉咙像是塞着浸满雨水的破布。她想起三年前,母亲为了给妹妹治病,跪在圣乔治联合王国使馆前亲吻武廿无画像的模样。“妈,我……我会想办法的。”她撒谎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皮特送的打火机,金属外壳上的氰化物警告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回到后台时,玛蒂尔达正往非洲女人的“伤口”里塞荧光粉。“给阔佬们加点料。”她头也不抬地说,“他们就爱这种亮晶晶的血。”莫蒂西亚看着女人后颈的“Λ-6”贴纸被汗水浸湿,突然想起皮特西装袖口的血渍——那是前排老人咳出的,和舞台上的假血一模一样。 莫蒂西亚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颤抖。镜头里,黑人舞者的“伤口”正在卸妆油下消失,露出底下完好的皮肤。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这些舞者何其相似——都在扮演着别人期待的角色,用虚假的痛苦换取生存的面包。 “咔嗒。”视频被永久删除的提示音响起时,伊万正把伪造的“Γ-6”贴纸贴在玛蒂尔达的肚皮上。“明天就说是龙国的实验编号。”他嘿嘿笑着,“保准能让阔佬喜欢。” 莫蒂西亚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手机黑屏上扭曲变形,仿佛看见无数根透明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缠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也成了提线木偶——主编的线牵着她的笔,龙国的核威慑牵着她的恐惧,而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家人,是那根最致命的丝线。 第586章 提线木偶(9) 乌拉尔山脉主峰纳罗达峰的雪线在暮色中泛着青灰色,宛如巨兽腐烂的脊骨,散发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弗拉基米尔·安德列耶维奇·伊万诺夫紧紧裹着水獭皮大衣,他那矮小的身躯在冰阶上艰难地挪动,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黑暗力量抗争。皮靴底的钢钉刮擦着冰面,发出牙医的钻头在磨牙神经上的吱呀声,与远处雪崩的闷雷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地狱深处传来的交响乐。他的呼吸在厚重的皮毛间凝成冰晶,每一次吸入都带着铁腥味——那是高海拔缺氧引发的幻觉,还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在血液中渗透? “总统阁下,该休息了。”情报局长亚历珊德拉·谢尔盖耶夫娜·伊万诺娃扶住他的手肘,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迅速凝结成冰晶。她的军靴踏碎了一层新结的薄冰,露出下方刻满的古老楔形文字,那些符号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磷火,仿佛是某种来自异世界的诅咒在蠕动。伊万诺夫注意到,她的手套指尖渗出暗红的血渍——刚才掐进冰柱时,她的指甲已经完全脱落,血肉与冰面剥离的滋滋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混合着低温下皮肤被瞬间冻结的灼痛。 伊万诺夫擦去眉毛上的冰碴,粗糙的手套摩擦着脸颊,冻僵的皮肤传来细密的刺痛。他的目光扫过随行的十二名“献祭者”,发现他们裸露在外的耳垂和鼻尖泛着青紫色,皮肤表面结着薄霜,在极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那些被选中的男女都穿着统一的白色连体制服,胸口绣着双头鹰纹章,但在心脏位置却缝着暗红色的“Δ”符号。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机械地跟随队伍前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极光的映照下,他们的影子在雪地上拉伸、扭曲,化作十二只翅膀的轮廓,与冰柱上的楔形文字形成诡异的呼应。伊万诺夫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像是变质的鱼罐头混合着铁锈味,从献祭者的身上散发出来,混合着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能确认那群怪物住在这儿吗?”伊万诺夫的声音颤抖着,其中既有刺骨的寒冷,也有深深的恐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衣内衬的银质十字架,冻僵的指尖在金属表面划出冰痕,刺骨的寒意顺着神经窜向心脏。那是三战前祖父留下的遗物,此刻却在贴近皮肤的位置灼出红斑,仿佛是在警告他即将面对的恐怖。十字架的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那些纹路与冰柱上的楔形文字惊人地相似,裂纹延展的轻响如同火柴在磷面上摩擦。 伊万诺娃的手指深深掐进冰柱,裂纹如蛛网般迅速扩散,发出瓷器碎裂的高频脆响。她的军装上别着天蛾人鳞粉制成的胸针,那是三天前与“亚历珊德拉”秘密会面时获得的信物。此刻,胸针上的鳞粉开始自发振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高频声波,混着次声波引发的胸腔共鸣。伊万诺夫感到耳膜刺痛,鼻腔里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他流鼻血了,血液滴落在冻僵的嘴唇上,瞬间凝成冰晶,割裂皮肤的刺痛。 “应该不会错,”伊万诺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那位与我同名的天蛾人说,塞纳罗的封印就在峰顶。”她的喉结异常突兀地滑动,仿佛在努力吞咽着某种非人类的存在,气管摩擦的咯咯声如同生锈的齿轮转动。伊万诺夫注意到,她的脖颈处鼓起数个小包,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蠕动,皮下组织蠕动的沙沙声与冰面下的暗流呼应。他的脸颊暴露在零下四十度的空气中,皮肤表层的水分迅速蒸发,产生类似灼烧的剧痛。 随着他们的靠近,一股无法形容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山脉。山峰的轮廓在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神秘的迷雾所笼罩。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诡异的低语,那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昆虫在啃食着人的神经,高频的嗡嗡声中夹杂着类似指甲刮黑板的锐响。伊万诺夫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冰面下回荡,每一下都像是某种古老机械的齿轮转动,心跳声与冰层下的暗流形成诡异的节拍。他的舌尖尝到了金属的苦味,那是恐惧引发的唾液分泌异常,混合着雪粒融化的冷冽。他的睫毛上结满冰晶,眨眼时冰碴摩擦眼球,带来钻心的疼痛。 就在所有人几乎要被这份寂静压垮的时候,走在队伍末尾的一名献祭者突然发出高亢的尖叫。那声音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更像是高音歌唱家的声带被撕裂的极限音域,混着乳胶气球被钢针刺破的噼啪声。他的眼球毫无征兆地爆裂,乳白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在雪地上腐蚀出青烟袅袅的小洞,液体腐蚀冰层的滋滋声如同硫酸滴在金属上。伊万诺夫的保镖本能地掏枪,却见那具尸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脊椎骨如竹节般一节节炸开,暗红色的神经束竟在雪地上编织出类似天蛾图腾的图案,骨骼断裂的脆响与神经束蠕动的黏腻声交织成恐怖的乐章。他的脸颊暴露在冷空气中,皮肤表层细胞开始脱水坏死,先是针扎般刺痛,随后转为麻木。 “别开枪!”伊万诺娃的吼声惊起一群雪鸮,羽翼拍打空气的噗噗声与远处雪崩的闷雷形成短暂的和声。她扯开死者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新鲜刺青——与冰柱上的楔形文字完全吻合。献祭者的皮肤在月光下逐渐透明,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荧光的银色黏液,黏液流动的咕嘟声如同下水道堵塞的回响。那些黏液在皮肤下形成复杂的几何图案,仿佛是某种外星语言的书写,图案变化时发出微弱的电流声。伊万诺夫的手指已经完全失去知觉,指甲盖泛着青紫色,皮肤下隐约可见冰晶纹路。 队伍陷入死寂。伊万诺夫注意到,所有献祭者的瞳孔都在同一时间收缩成针尖状,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虹膜收缩的咔嗒声如同相机快门。他的保镖们颤抖着举起武器,却发现枪管表面凝结出诡异的冰花,那些冰花竟组成了天蛾振翅的形状,冰花结晶的噼啪声与远处雪崩的闷雷形成某种共振。伊万诺夫感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下巴不受控制地抖动,发出咯咯的声响,与冰柱上楔形文字的震颤频率同步。他的鼻尖已经失去知觉,用手触碰时如同触碰到一块冰块,皮肤与手套瞬间粘连,剥离时扯出细密的血丝。 “继续前进。”伊万诺娃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某种生物在模仿人类说话,声带振动的频率明显高于人类。她的影子在雪地上拉伸、扭曲,化作十二只翅膀的轮廓,影子延展时发出布料撕裂的刺啦声。伊万诺夫惊恐地发现,她的耳后浮现出半透明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鳞片生长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 队伍重新开始攀登,冰层下隐约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巨锤在锻造某种禁忌的兵器,敲击声与心跳声形成 1:3 的诡异节奏。每一步都伴随着冰面的轻微震颤,仿佛整个山脉都在呼吸,冰层呼吸的低频震动让牙齿发酸。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响起,伊万诺夫抬头看去,只见一根巨大的冰锥从上方掉落下来。他惊恐地大叫一声,迅速侧身躲避。冰锥擦着他的身体飞过,砸在不远处的冰面上,溅起一片碎冰。 伊万诺夫的心跳急速加快,他大口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靴底传来黏腻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发现冰面上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薄膜,薄膜下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生物在蠕动,生物摩擦的沙沙声如同雨点打在玻璃窗上。他的裤脚早已被雪水浸透,在低温下结成冰壳,每走一步都发出酥脆的爆裂声,裤管摩擦冻僵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掉落的冰锥。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危险和未知的世界。伊万诺夫艰难地攀爬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知道,距离山顶越近,危险就越大。 一阵强烈的暴风雪席卷而来,狂风呼啸着,吹得他几乎无法站稳。雪花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颊,刺痛难忍。他不得不紧紧抓住冰面,以免被吹走。 暴风雪过后,伊万诺夫发现前方的冰层出现了巨大的裂缝,裂缝中弥漫着浓雾,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裂缝,试图观察一下,但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裂缝中涌出,将他猛地吹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起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掉进裂缝中。然而,当他再次看向裂缝时,却发现里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力量在等待着他。 伊万诺夫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前进。他跨过裂缝,一步步向着山顶靠近。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终于,他看到了山顶的轮廓,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当他们终于抵达峰顶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血液凝固——三百米高的冰崖上,嵌着十二具水晶棺椁,每具棺椁里都沉睡着形态各异的生物。有的长着昆虫复眼,有的躯体覆盖着金属鳞片,最中央的那具棺椁中,生物的头部竟是一颗不断膨胀收缩的眼球,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瞳孔里倒映着整个宇宙的星图。那些星图在不断旋转,形成复杂的旋涡,仿佛是某种高等文明的计算模型,星图旋转的嗡鸣声如同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噪音。伊万诺夫的睫毛上结满冰晶,眨眼时冰碴摩擦眼球,带来钻心的疼痛。 “这就是……古神眷属?”伊万诺夫的声音几近窒息。他的十字架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银质表面的裂纹延展声与冰柱上的楔形文字形成完美的对应,尖啸声中夹杂着某种语言的呢喃。他感到一阵灼热,十字架贴近皮肤的位置已经烫出了水泡,皮肤烧焦的滋滋声混着肉体的焦臭味。他的脸颊暴露在冷空气中,皮肤表层细胞开始脱水坏死,先是针扎般刺痛,随后转为麻木。 伊万诺娃没有回答。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鳞片从皮肤下爆发,将军装撕成碎片,布料撕裂的刺啦声与鳞片摩擦的沙沙声交织。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变成了复数的和声:“欢迎来到圣山,人类。彼得罗夫娜大人恭候多时了。”她的口中涌出黑色的黏液,那些黏液在空中凝结成十二只翅膀的形状,缓缓飘向中央的水晶棺椁,黏液流动的咕嘟声如同石油管道泄漏。伊万诺夫闻到一股浓郁的腐肉味,混合着硫磺的气息,那是黏液散发出来的味道。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发黑,几乎要摔倒在地,耳畔回荡着无数细小的低语声。他的手指已经完全失去知觉,指甲盖泛着青紫色,皮肤下隐约可见冰晶纹路。 一阵猛烈的狂风卷起山顶的积雪, 随后伴随着雪花散落,彼得罗夫娜的身影在空气中逐渐汇聚,宛如月光凝结的冰晶。她的金发如液态黄金流淌,在极寒中蒸腾起氤氲雾气,每一根发丝都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冰蓝色眸子深处旋转着微型星云,瞳孔中央的黑点恰似吞噬光线的黑洞,当她睁开眼时,整个峰顶的温度骤降二十度,伊万诺夫的睫毛瞬间结满霜花。 “人类,你们的气味比想象中更难闻。”她的声音如同冰川断裂的轰鸣,却又带着歌剧女高音的华丽颤音。十二只翅膀的阴影从她背后展开,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无数冰棱拼接而成,每片冰棱上都刻着与楔形文字对应的天蛾图腾。 彼得罗夫娜傲慢地扬起下巴,指尖轻点虚空。距离她最近的一名献祭者突然发出无声的惨叫,皮肤表面迅速凝结出菱形冰晶,从心脏位置的“Δ”符号开始,裂纹如蛛网般蔓延至全身。伊万诺夫惊恐地看到,那些冰晶竟与冰柱上的楔形文字完全吻合,献祭者的眼球在低温中膨胀成半透明球体,最终“砰”地爆裂,化作漫天闪烁的银粉。 随着献祭者的碎裂,彼得罗夫娜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转。她原本苍白如纸的皮肤泛起珊瑚般的红晕,脖颈处的鳞片裂纹如同陶瓷修复般愈合,冰蓝色眸子里的星云旋转速度加快,投射出银河般的光带。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夸张地鼓起,仿佛在吞噬某种无形的能量,嘴角勾起陶醉的弧度:“美味的恐惧...比我想象中更甜美。” 伊万诺夫的十字架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银质表面浮现出与彼得罗夫娜鳞片完全相同的纹路。他感到胸口的红斑在灼烧,仿佛有活物在皮肤下蠕动。彼得罗夫娜注意到他的异常,冰蓝色眸子转向他,嘴角扬起讥讽的冷笑:“圣乔治的残渣后裔?你祖父的十字架在哭泣——它还记得被我碾碎的滋味。” 她的指尖再次轻点虚空,十二具水晶棺椁同时发出共鸣。中央棺椁中的眼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血管纹路如蛛网般亮起,瞳孔里的星图旋转速度骤然加快。伊万诺夫惊恐地看到,眼球表面浮现出人类牙齿的轮廓,那些牙齿在眼球表面凸出来,形成一个扭曲的咧嘴笑容。 “不——!”伊万诺夫发出绝望的惨叫,试图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已被冰层冻结。眼球脱离棺椁,悬浮在半空,表面的血管突然炸裂,喷出银色的黏液。黏液在空中凝结成昆虫虹吸式口器的形状,尖端闪烁着冰晶寒光。 “滋滋——”口器刺破空气的锐响如同高压电线短路。伊万诺夫只觉眉心一凉,那根吸管状的口器已经穿透他的头骨,冰冷的黏液顺着神经脉络涌入大脑。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无数楔形文字,耳畔回荡着彼得罗夫娜的冷笑:“好好看看吧,人类——这就是你们渴求的力量。” 伊万诺夫的视野开始扭曲。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衰老,皮肤皲裂,头发脱落,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而彼得罗夫娜则在吸收他的能量后,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的鳞片逐渐融化,皮肤变得光滑细腻,金发变成了棕色,冰蓝色的眸子也转为灰色。 “现在,我就是你。”彼得罗夫娜用伊万诺夫的声音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她伸出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感受着新身体的每一寸肌理。 就在这时,其余十一具水晶棺椁突然同时炸裂。无数体型巨大的天蛾人从棺椁中飞出,它们的翅膀上布满了楔形文字和天蛾图腾,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些天蛾人发出高频的嗡鸣声,如同无数只巨型昆虫在振翅。 越来越多皮肤灰白的天蛾人们迅速扑向随行人员。它们用翅膀包裹住献祭者,将他们带向冰崖的裂缝。献祭者们在天蛾人的掌控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很快就被翅膀完全包裹,消失在裂缝中。 伊万诺夫躺在地上,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法动弹。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记得彼得罗夫娜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冰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冰冷的笑意。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命运。”彼得罗夫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被更高等的存在所吞噬,所利用。” 随着最后一丝意识的消散,伊万诺夫看到彼得罗夫娜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月光中。而他自己的身体,则被天蛾人拖向冰崖的裂缝,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命运。 第587章 提线木偶(10) 第一小节:冰噬 纳罗达峰的暴风雪愈发猛烈,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将彼得罗夫娜和伊万诺夫紧紧包围。雪花如羽毛般轻盈地飘落,却在瞬间凝结成坚硬的冰晶,仿佛此时的自然之力并不是一种异能或者魔法,而是她意识的载体,更是这位女大公身体的一部分。 彼得罗夫娜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伊万诺夫的头顶,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冰晶从她的指尖蔓延开来,迅速覆盖了伊万诺夫的身体,就像一层透明的冰层,将他紧紧地包裹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冰雪的覆盖范围越来越广,逐渐吞噬了伊万诺夫的全身。他的皮肤被冰雪侵蚀,变得苍白而脆弱,仿佛随时都可能破碎。血管中的血液也被冻结,形成了暗红色的冰晶脉络,宛如古老地图上干涸的河道,诉说着生命的消逝。 彼得罗夫娜的冰蓝色眸子中闪烁着冷漠的光芒,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美丽而残酷的表演。她的鳞片从颈侧蔓延至耳垂,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瓷器开片的声音,在寂静的暴风雪中显得格外刺耳。 当第一缕冰霜爬上伊万诺夫的颈动脉时,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涌入彼得罗夫娜的意识,她看到了莫斯科红场飘着冻雨,武廿无的特使将整箱庐州票塞进自由罗刹基金会的保险柜;她看到了克里昂索总统举着香槟杯与武廿无碰杯,背后的电子屏显示着罗刹国工业门类崩溃的曲线;她看到了鞑靼斯坦的坦克纵队碾过乌拉尔山脉的界碑,炮塔上的双头鹰纹章被龙国国旗取代。 “有趣的玩具。”彼得罗夫娜轻声呢喃道,她的声音在暴风雪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伊万诺夫眉骨上的旧伤疤,仿佛在感受着他曾经的痛苦和挣扎。 暴风雪突然停滞,冰晶悬浮在半空,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彼得罗夫娜的瞳孔深处浮现出《撒克逊日报》的头版,弥赛亚马戏团的猩红玛丽正将马嚼子塞进黑人舞者口中,舞台背景的铁笼里蜷缩着戴枷锁的老神父。 伊万诺夫的喉结在冰霜中上下滚动,他的声音仿佛被冰雪吞噬,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身体因为痛苦而颤抖着。 “赛琳娜...她...”伊万诺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他的记忆在彼得罗夫娜的入侵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灵。 彼得罗夫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她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她的手指轻轻一勾,伊万诺夫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嘘——”彼得罗夫娜将食指抵在自己唇上,鳞片突然爆发出珍珠母贝的虹彩。她的影子在雪地上伸展成十二只翅膀的轮廓,冰棱组成的羽翼扫过水晶棺椁,那些沉睡的古神眷属突然睁开复眼,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高频声波。 伊万诺夫的意识在彼得罗夫娜的吞噬下逐渐溃散,他的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阻挡。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赛琳娜的身影,那个曾经同样展示过这样恐怖实力的女人。 在意识的深渊里,伊万诺夫的灵魂被困在冻僵的躯壳中。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寸皮肤被冰晶撕裂的剧痛,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彼得罗夫娜的笑声在颅腔里回荡,混杂着几天后才会举办的那场专访,那个红发女记者(莫蒂西亚),白皙的手指按在相机上发出的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更回荡着赛琳娜的那句——“弗拉基米尔. 安德列耶维奇. 伊万诺夫,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才,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帮我找到圣遗骸。而我则会庇佑你和你的子嗣。” “原来堂堂的罗刹国总统也是赛琳娜的傀儡啊,”她俯下身,鼻尖几乎触到伊万诺夫冻僵的嘴唇,“不过圣遗骸的所有权,该重新登记了。”说完,彼得罗夫娜的指尖刺入伊万诺夫天灵盖,银质十字架在她掌心融化成液态金属,顺着指缝滴落时凝成楔形文字。 “原来赛琳娜那蠢女人,把暴君的骸骨当玩具。”彼得罗夫娜的笑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伊万诺夫的灵魂彻底撕裂。伊万诺夫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他的眼神变得空洞,生命的气息正在从他身上逐渐消散。当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散时,他看到彼得罗夫娜用他的指纹解锁了手机,给莫蒂西亚发送了一条短信:“明天下午三点,圣乔治使馆后巷见。”随着最后一丝记忆和感知都被冰雪吞噬,伊万诺夫的身体终于彻底溃散,化为一堆灰烬,在暴风雪中渐渐消散。 山顶的暴风雪突然转向,十二只冰棱羽翼裹挟着伊万诺夫的躯体升向夜空。当彼得罗夫娜的身影消失在极光中时,峰顶的楔形文字开始流动,那些古老的符号拼凑出一行天蛾人语:“当暴君的骸骨苏醒,世界将迎来新的茧房。” 伴随着那串神秘的文字消失,那位天蛾人女执政也跟着消散在了风中,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的罗刹国,莫斯科城区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变得破败不堪,建筑物摇摇欲坠,仿佛被时间遗忘。 城市的中心广场上,一座巨大的雕塑孤独地矗立着,它的面容已经被侵蚀得模糊不清,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街道两旁的商店橱窗破碎,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残破的物品散落一地。 天空中弥漫着一层厚厚的烟尘,阳光透过烟尘洒下,形成了一道道奇异的光影。整个城市弥漫着一种腐朽和衰败的气息,污水在街道上肆意横流。这里偶尔可以见到有瘦骨嶙峋的变异狗,在小巷子的垃圾堆中,翻找着垃圾,还时不时的发出呜咽的低鸣。 这时一个报童大叫着:”快看快看了啊,圣乔治联合王国知名女记者——莫蒂西亚·马查姆,揭露全球和平联盟直辖领,布鲁塞尔,存在血腥表演的马戏团了啊。快来看啊...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此时的莫蒂西亚紧紧地裹着那件厚重的毛呢风衣,仿佛它是她与这个世界隔绝的最后一道防线。她的步伐急促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某种无形的恐惧。 她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眼中透露出警觉和不安。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显得格外破败,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和污渍,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 莫蒂西亚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污水和垃圾,她的脚步在破碎的玻璃和杂物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 突然,一只瘦骨嶙峋的变异狗从她身边窜过,它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饥饿。莫蒂西亚不禁打了个寒颤,加快了脚步。 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紧张。她的心跳如鼓,仿佛要跳出胸腔。 终于,她看到了报社预定的酒店,那是她在这个混乱世界中的一丝希望。她加快步伐,冲向酒店的大门,仿佛那里是她的避风港。 当她走进酒店大堂时,一股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随后她看到了一抹倩影。只听那个女人对她喊道:“啊,天啊,真的是你亲爱的莫蒂西亚。主编说会派个厉害的记者过来,我就猜到是你。” 莫蒂西亚看到这个女人的瞬间,身体不由放松了下来,随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而后张开胳膊。最后两个人重重的拥抱了一下。 这个女人的名字是安娜斯塔西娅,是她们撒克逊日报驻罗刹国的女记者,之前在伦敦总部工作的时候,她们也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安娜斯塔西娅早就帮她办理好了入住手续,还帮她拖着皮箱,有说有笑的走向了房间。 第二小节:镜中裂痕 浴室的热水蒸腾起浓雾,莫蒂西亚将自己浸泡在浴缸里,任由水流冲刷着疲惫的身体。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温带来的温暖,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然而,当她的手指触碰到腰间的疤痕时,一股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仿佛那道疤痕正在提醒着她所做的一切。 那是三年前在伊比利亚半岛采访时留下的弹片伤,当时她为了拍摄某个叫做圣阿方索联合骑士团屠杀平民的画面,不幸被流弹击中。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勇敢,多么坚定,为了揭露真相,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然而,现在的她却为了生存,为了一份工作,选择了违背自己的良心,编造谎言。 莫蒂西亚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蒸气在镜面上凝结成水珠,缓缓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出手,想要擦去镜面上的雾气,却在无意中看到了自己后颈处的“Λ-6”贴纸。那是在弥赛亚马戏团后台,她偷偷拿的纪念品。此刻,贴纸在热水的浸泡下,开始慢慢剥落,露出底下的皮肤。 莫蒂西亚盯着镜中的贴纸,仿佛看到了那个被她报道的黑人女孩。在后台,那个女孩开心地笑着,和同伴们聊天,完全没有被虐待的迹象。而自己却在文章中,将她们描述成被残酷剥削的受害者。莫蒂西亚的心中一阵刺痛,她感到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她想起了报纸发行当天皮特这个普普通通的圣于贝尔区药剂师,当时的皮特还宠溺的拉着她的手,柔声对她说:“弗杜贝尔格太太,我感觉我恋爱了。” 弗杜贝尔格是皮特的姓氏,那句弗杜贝尔格太太,让她整个人都跟着融化在了那个吻中。她作为记者阅人无数,从那个英俊的男人眼中就能看出,那男人是那么爱她。可她却始终不敢抬起头回应那个吻。 现在回想起来,她是多么想让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刻。想到这里,莫蒂西亚的肩膀开始颤抖,热水也无法抚平她内心的伤痕。她的手指紧紧抓住浴缸边缘,红发黏湿在她的脸颊上,热水混合着泪水滑落。她无声地痛哭着,嘴唇紧闭,不想让任何声音泄露出来,仿佛声音的释放会带走她最后的坚强。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皮特温柔的声音,那句“弗杜贝尔格太太”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她脆弱的心。她想要逃离这段记忆,但它们如同水蒸气中的镜像,无论她如何擦拭,总是留下淡淡的痕迹。 莫蒂西亚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无法忍受这种内心的折磨,她的手在水中摸索,找到了花洒的开关,将水温调得更热,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洗净自己的罪恶和愧疚。热水如同滚烫的液体,烫得她的皮肤发红,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内心的痛苦在不断加剧。 她的脑海中闪现出皮特那失望的眼神,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她知道,自己的谎言和背叛已经无法挽回,那个曾经爱她的男人,已经被她永远地失去了。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用力地按住胸口,想让那颗破碎的心停止跳动。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安娜斯塔西娅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莫蒂西亚,你还好吗?我听到里面有声音。” 莫蒂西亚迅速地关掉了花洒,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用毛巾擦了擦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马上就好。” 真的会好吗?无数的痛苦的思绪不断的牵扯着她最脆弱和柔软的部分。就这样噩梦袭来了: 皮特和她一吻过后,两个人去了圣于贝尔区一家破旧的餐厅。餐厅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墙壁上挂着一些破旧的画作,桌椅也显得摇摇欲坠。莫蒂西亚和安娜斯塔西娅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两份简单的食物。 就在这时,餐厅的电视突然播放起了新闻。画面中,一群衣着光鲜的权贵们正在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他们笑容满面,仿佛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莫蒂西亚看着画面中的权贵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你看他们,”皮特指着电视屏幕,“一个个都道貌岸然,其实都是些伪君子。” 可是当时做贼心虚的莫蒂西亚只是目光躲闪的点了点头。这时电视上已经开始转述《撒克逊日报》的报道,主持人简短的介绍后,就开始播放莫蒂西亚的偷拍下来的录像。起初皮特只是微微有些皱眉,毕竟他也并不觉得伊万做得事有多么合理。所以他始终在等待着后台揭秘的视频,估计这个单纯的男人都已经准备到最后来一句——“看来我们的弗杜贝尔格太太,还真的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可是那个纯真的男人,就那么静静地等啊... 等啊,莫蒂西亚是多么想,像是对其他男人一样心平气和的说一句:“有时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那句话就那么硬生生的卡在她的嗓子里,所以餐桌上静得可怕。可那个男人一句,“布鲁塞尔的媒体总是爱这样断章取义”之后,电视上居然开始活动中莫蒂西亚的全文内容。 皮特. 弗杜贝尔格静静地看着每一行文字,莫蒂西亚看得出他的失望。最终绝望透顶的爱人,用极地的声音,急促的说道:“你这是在逼她们去死!你即使说她们是骗子,也无非是让她们挨一顿打。可杜撰的假新闻会把那些权贵都放到聚光灯下。阔佬们会把那些可怜的姑娘灭口的!” 皮特的话像一把利刃,刺痛了莫蒂西亚的心。她知道皮特说得对,自己的报道可能会给那些无辜的女孩带来灭顶之灾。然而,为了生存,为了保住工作,她不得不这么做。主编的威胁言犹在耳:“今晚十二点前交稿,否则你就和那些变异老鼠抢垃圾桶吧!” 莫蒂西亚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伊万的身影。那个肥胖的罗刹国保安,也是弥赛亚马戏团的幕后策划者之一。他在莫蒂西亚临行前拿着那份《撒克逊日报》,愤怒地冲她吼道:“你这个贱人!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你毁了她们的生活!” 莫蒂西亚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却又无法回头。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网中的飞蛾,挣扎得越厉害,就越陷越深。 门外安娜斯塔西娅的电视声,打断了莫蒂西亚的思绪。 莫蒂西亚猛地睁开眼睛,慌乱地扯下后颈的贴纸,扔进了马桶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一些。然后她站起身,走出浴缸,用毛巾擦干身体。当她穿上浴袍时,无意中看到了梳妆台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是主编发来的:“伊万诺夫总统愿意在明天下午见你的事,我知道了。你最好按照圈子里的规矩来。” 莫蒂西亚颤抖着手指,回复了一个“好”字。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生存,她只能在谎言之后继续堕落下去,昨天是骗子,今天是一个肮脏的.... 明天又会是什么? 就在她不断地拷问着自己的时候,闺蜜的声音隔着门响起,“莫蒂西亚,对伊万诺夫的专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打开浴室的门,就看到莫斯科酒店房间的暖光中,对方的指尖划过她裸露的锁骨。安娜斯塔西娅穿着一件酒红色丝绸睡袍,系带随意地系在腰间,露出大片小麦色肌肤。她的耳垂上戴着一对钻石耳钉,那是某任政要送的礼物,此刻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她的手指停留在莫蒂西亚颈后的蝴蝶骨上,那里纹着极小的“Δ”符号,是两人在大学时的叛逆印记。 莫蒂西亚轻轻点亮屏幕,又看了一眼伊万诺夫的短信:“明天下午三点,圣乔治使馆后巷见。” “总统亲自约见,”安娜斯塔西娅从背后抱住她,浴袍柔软布料摩擦着莫蒂西亚的后背,“说不定是想和你深入交流呢。”她的指尖在莫蒂西亚腰间游走,涂着祖母绿甲油的指甲轻轻划过肚脐下方的妊娠纹——那是三年前流产留下的痕迹。 “别开玩笑了。”莫蒂西亚轻笑,却感到对方的舌尖舔过她耳垂,“一个总统怎么会……” 后面的话,莫蒂西亚真的已经没脸说了,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单独约见,本来就应该只是工作人员和报社的临时沟通,而这种私下沟通本来就显得暧昧。更何况末世后圣乔治联合王国驻莫斯科使馆的后巷,只有一个情侣酒店。 “嘘——”安娜斯塔西娅的手突然探进她的睡裤,“政治人物的癖好,你永远猜不透。”她的另一只手举起香槟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莫蒂西亚的脊背滑落,在洁白的浴袍上晕开深色的斑点。 第三小节:腐蜜之巢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皮特. 弗杜贝尔格都是个好人。可似乎在莫蒂西亚眼里他才是一个圣人,当然也只有皮特自己知道,自己不光不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杀人犯。 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开车追了莫蒂西亚多少个小时了。从那天那个红发女孩捂着嘴巴哽咽着离开,他就觉得自己整颗心都空落落的。在遇到莫蒂西亚之前他总是用,各种理由,为自己谋杀叶琳娜找借口:比如我是被教父胁迫的,我只是为了活下去,否则无论是教父还是莫罗先生他们都不会放过我;叶琳娜的社交圈那么乱,早晚也会出事;他们有可能伤害我的妈妈... 甚至那些借口,曾经一度让他还觉得叶琳娜被四个大国都盯上了,今天不死,明天也会死得更惨。所以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对他说——“该死的,武廿无和克里昂索的人都要杀她,我杀她和别人杀她有什么区别吗?” 可是莫蒂西亚的出现像是一道光,那晚亲密后,莫蒂西亚讲了很多自己战地采访的趣事。还给她看了很多和当地儿童的合影,所以那个红发女记者才是她的救赎,一道明亮的光,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救赎了。 所以在他看电视的时候根本不敢错过一个字,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告诉自己.... 那群人曲解了莫蒂西亚的意思。 可是他看了《镜报》,《太阳报》,《庐州日报》,《closer 》,对比着莫蒂西亚雇主的《撒克逊日报》看,可是无论哪种立场的媒体,内容都是一模一样... 根本没有人为弥赛亚马戏团的演员们做一句辩护。似乎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 莫蒂西亚大概率就是那个撒谎的骗子。 但现在皮特想通了,那又如何,他要告诉那个撒谎骗了全世界的女人——我爱你,即使你骗了全世界,我也爱你。 所以他找到了《撒克逊日报》驻布鲁塞尔记者站的所有人,也只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莫斯科。 此时皮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神经质般敲击着,指甲盖与塑料外壳碰撞出细碎的脆响。他的视线每隔三秒就扫向后视镜,仿佛在躲避某个看不见的幽灵。副驾驶座上,妙觉和尚的光头在仪表盘蓝光下泛着油光,手中的纸质地图已被汗水浸透,墨迹晕染成模糊的罗刹国轮廓。后排的伊万鼾声如雷,肥胖的身躯随着颠簸在座椅上弹起又落下,安全带勒出的深痕在他肚皮上划出红白相间的纹路。 \"她会在莫斯科。\"他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喃喃自语,声音被轮胎碾过腐叶的脆响吞噬。车速表指针在90公里处颤抖,如同他此刻紊乱的心跳。 莫斯科郊外的公路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脊椎骨,沥青路面开裂处渗出暗绿色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道路两旁的白桦树早已变异,树皮上鼓起一个个半透明的脓包,里面蠕动着幼虫状的生物,偶尔有脓包破裂,淡黄色的汁液喷洒在挡风玻璃上,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 “前面有花田。”妙觉和尚突然开口,指尖戳向窗外。月光下,一片占地约两平方公里的向日葵田在风中摇曳,花朵的直径足有两米,花瓣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更诡异的是,花盘上覆盖着一层薄膜,薄膜下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卵囊,随着花朵的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皮特刚想减速,车顶突然传来密集的敲击声。他抬头看去,透过天窗,数不清的巨型蜜蜂正振翅掠过。这些蜜蜂体长超过三十厘米,复眼在月光下泛着血红色的光,翅膀上布满脓性分泌物,飞行时留下一道道黏腻的痕迹。 “我的天啊!”妙觉和尚惊呼,“这些蜜蜂的翅膀……像是融化的蜡烛!” 皮特猛踩刹车,轮胎在腐臭的黏液上打滑。就在这时,一只脑袋如足球大小的蜜蜂撞上挡风玻璃。“砰!”玻璃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黏稠的黄色液体顺着裂痕流淌,将整个前挡风玻璃染成浑浊的琥珀色。 “快倒车!”妙觉和尚大喊,同时试图摇下车窗。但变异蜜蜂的速度更快,它们如雨点般撞击车身,翅膀拍打声震耳欲聋。车身开始剧烈摇晃,车顶被密密麻麻的蜂群压得凹陷变形,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伊万!醒醒!”皮特回头怒吼,却发现伊万仍在鼾声如雷。他咒骂一声,伸手去推后排的胖子,却在这时,一只蜜蜂从破窗处钻了进来。它的腹部肿胀如气球,末端的毒刺泛着寒光,毒液滴落在座椅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 “小心!”妙觉和尚抄起灭火器砸向蜜蜂。金属罐与蜂头碰撞的闷响中,蜜蜂的复眼爆裂,绿色的汁液喷溅在皮特脸上。他惨叫一声,猛打方向盘,汽车失控冲下路基,撞断两棵变异白桦树后,一头栽进路边的臭水沟。 刺鼻的腐臭味瞬间涌入车厢。皮特抹去脸上的黏液,发现沟底铺满黑色的胶状物质,无数细小的气泡从中冒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妙觉和尚的光头被撞出一个大包,鲜血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后排的伊万终于被惊醒,他肥胖的身躯卡在变形的车门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快出来!”皮特踹开变形的车门,搀扶着妙觉和尚爬出车厢。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无数蜜蜂振翅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逼近。月光下,整片向日葵田的薄膜同时破裂,成千上万只巨型蜜蜂腾空而起,形成遮天蔽日的黑色云团。 “往那边跑!”妙觉和尚指着远处的废弃农舍。三人跌跌撞撞地在腐臭的泥沼中奔跑,黏液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皮特的皮鞋陷入胶状物中,他踉跄着摔倒,手掌按在一只腐烂的驯鹿头骨上,眼窝中爬出的蛆虫钻进他的袖口。 农舍的木门在三人的撞击下轰然倒塌。皮特刚想松口气,却听见伊万的尖叫:“看……看那里!” 在农舍的阴影中,一头体型如小象的驯鹿正缓缓转身。它的腹部布满溃烂的伤口,绿色的脓液顺着下垂的生殖器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冒烟的小洞。更恐怖的是,它的鹿角上密密麻麻地附着着蜜蜂,这些蜜蜂正用口器吸食驯鹿的脑浆,透明的头壳下隐约可见粉色的脑组织在蠕动。 “这……这是变异体?”妙觉和尚颤抖着掏出念珠。 “不,”皮特盯着驯鹿腹部的“Δ”符号,声音沙哑,“这是古神的标记,布鲁塞尔那些神经叨叨的老太太们都这么说,不过总而言之躲开就对了。” 就在这时,蜂群如黑色的浪潮般涌来。皮特最后看到的,是驯鹿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的幽光。而此时正是莫蒂西亚在莫斯科酒店收到的那条短信——“圣乔治使馆后巷见”,的同一时间。 第四小节:翌日午后 圣乔治联合王国使馆后巷的霓虹灯管在细雨中滋滋作响,莫蒂西亚·马查姆的黑色风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一截包裹着不规则破洞丝袜的小腿。这双来自末世前米兰时装周的限量款丝袜,膝盖处的破洞设计本是设计师刻意为之,此刻却因奔跑而撕裂得更加狰狞,露出内侧淡粉色的旧伤疤——那是三年前在莫斯科采访时被暴徒殴打留下的纪念。她的高跟鞋是今季最新款的蛇皮纹细高跟,鞋跟敲击潮湿的砖地时,折射出幽蓝的冷光,与远处圣乔治大教堂的尖顶在雨幕中形成诡异的呼应。 莫蒂西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背带,丝绸衬衫下的皮肤因为紧张而沁出细汗。这件深v领的雪纺衬衫是她特意从衣柜底层翻出的,领口别着的珍珠胸针是她祖母的遗物,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颤动。补妆镜映出精心修饰的面容:暗红色的口红掩盖了干裂的唇纹,睫毛膏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的血丝。她的耳后藏着微型麦克风,电线顺着脊椎延伸进内衣暗袋,那里还装着皮特送的打火机——金属外壳上的氰化物警告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好闺蜜的声音在记忆中响起,莫蒂西亚无奈苦笑了一下,勉强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现在的她自言自语道:“看来生活,真的,并不像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啊。”话音刚落,她在伦敦的妈妈,弟弟和妹妹分一块面包的样子,不由让她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涩中带着甜蜜的笑容。 莫蒂西亚的高跟鞋碾过水洼时,倒影中的圣乔治大教堂尖顶骤然扭曲成巨大的冰棱。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相机背带,丝绸衬衫下的肌肤因紧张而渗出细密的汗珠。补妆镜中映照出精心装扮的面容:暗红色的口红遮掩了干裂的唇纹,睫毛膏在眼睑下投射出扇形的阴影,却难以掩盖眼底的血丝。她的耳后藏匿着微型麦克风,电线顺着脊椎延伸进内衣暗袋,那里还放置着皮特送的打火机——金属外壳上的氰化物警示在雨水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证件。”保镖的声音从防弹墨镜后传来,突击步枪的消音器在霓虹灯下泛着乌光。莫蒂西亚递上记者证,注意到保镖领徽上绣着的双头鹰纹章中,鹰腹部的“Δ”。 保镖的手掌触到莫蒂西亚丝袜破洞处的肌肤时,她浑身一颤——那触感不像人类的温度,反而像摸到了冷藏柜里的生肉。他的手指突然停顿,莫蒂西亚瞥见他领徽上的“Δ”符号在黑暗中泛着幽蓝荧光,紧接着,他的指甲竟长出半寸长的冰棱,刮过她锁骨时留下血痕。 保镖的目光紧盯着她,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他的手缓缓地移向莫蒂西亚白色深 v 领雪纺衬衣,手指轻轻勾住衣领,然后慢慢地向下拉扯。莫蒂西亚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可她只能是强忍着恶心,让自己显得“正常”。 保镖的手继续在衬衣上游走,时而触碰她的肌肤,时而滑过她的锁骨。他的动作越发大胆,甚至将手伸进了衬衣的领口,摸索着她的胸衣。莫蒂西亚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眼中闪烁着屈辱的泪花,但她依然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保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莫蒂西亚的痛苦,他的脸上依旧冷漠如冰。他的手在莫蒂西亚的身上肆意游走,仿佛在享受着这一过程。 几十秒的搜身几乎让她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搜身结束,保镖还不忘对着她一巴掌拍过去,笑道:“玩得开心点,哈哈哈。” 莫蒂西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提起裙摆,迈着略显颤抖的步伐走向楼梯。楼道里灯光昏暗,墙壁上的水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她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终于,她来到了约定的房门前。莫蒂西亚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片刻,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膛。她鼓起勇气,转动门把,缓缓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布置十分奢华,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外界的光线,使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伊万诺夫总统”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身来。莫蒂西亚的目光瞬间凝固,眼前的“伊万诺夫”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那眼神、那气质,都与她印象中的总统截然不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伊万诺夫”突然站起身,背后的影子在灯光的映照下竟显示出彼得罗夫娜的翅膀。莫蒂西亚的瞳孔急剧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恐惧瞬间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想要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双腿也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彼得罗夫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缓缓朝着莫蒂西亚走去。每走一步,她身上的气息就愈发浓烈,那是一种混合着冰雪与腐朽的气息,让莫蒂西亚忍不住想要作呕。“你很害怕?”彼得罗夫娜开口说道,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莫蒂西亚拼命地摇头,想要否认,却发现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彼得罗夫娜一步步靠近。 彼得罗夫娜走到莫蒂西亚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冷刺骨,仿佛带着千年的寒霜,莫蒂西亚的皮肤接触到那手指的瞬间,就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忍不住颤抖起来。“你的恐惧,闻起来可真美味。”彼得罗夫娜低声呢喃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突然,彼得罗夫娜的手猛地掐住莫蒂西亚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莫蒂西亚的双脚离地,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彼得罗夫娜的手,却发现那双手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在意识逐渐消散的最后一刻,莫蒂西亚看到彼得罗夫娜张开嘴,嘴里伸出无数条黑色的触手,朝着她的脸伸了过来。那些触手在她的脸上蠕动着,钻进她的耳朵、鼻子、嘴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被这些触手一点点地抽离。她的脑海中闪过皮特的身影,那是她深爱的男人,此刻,她多么希望皮特能出现在这里,拯救她。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随着最后一丝意识的消失,莫蒂西亚彻底被彼得罗夫娜吞噬。 彼得罗夫娜吞噬了莫蒂西亚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她松开手,莫蒂西亚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如同一件被丢弃的玩偶。彼得罗夫娜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消化莫蒂西亚的记忆。她看到了莫蒂西亚与皮特的点点滴滴,看到了弥赛亚马戏团的真相,也看到了赛琳娜的一些蛛丝马迹。 “哼,赛琳娜,你以为你能躲得过我的眼睛吗?”彼得罗夫娜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还有那所谓的圣遗骸,最终都将属于我。”说完,彼得罗夫娜的身影在房间里渐渐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地上莫蒂西亚的遗物,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恐怖一幕。 第588章 提线木偶(11) 第一小节:霜吻之瞳 末世历四年9月17日,莫斯科的仲秋晨雾像团被揉碎的腐棉,裹挟着腐烂的白桦叶,在国家宫广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皮特的驯鹿车碾过满地橙黄的落叶,碾碎的叶片渗出乳白色汁液,在轮胎印上凝结成霜。变异驯鹿的呼吸在零下五度的空气中化作白雾,鹿角上挂着的变异苔藓在车灯下泛着幽蓝荧光。 “再往前就到了。见鬼末世前这里也就十几度的样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冷的时候冷,热的时候热死个人。”伊万的貂皮大衣下摆结着晨露,他肥胖的手指反复摩挲偷来的《镜报》,头版叶莲娜的照片被体温焐得卷曲。报纸标题“圣女的永恒之眠”在晨雾中扭曲,照片里她的金发被ps成燃烧的双头鹰形状。 妙觉和尚的僧袍下藏着皮特给的维生素含片,金属药盒在胸口压出红印。他的光头反射着广场喷泉池的薄冰,池底结着的冰层下,隐约可见“Δ”符号的轮廓。“闻到了吗?”他突然开口,“福尔马林的味道。” 皮特的驯鹿车辕上挂着用变异白桦树皮编织的简陋马灯,昏黄的光线中,排队人群的影子在雪地上拉伸成扭曲的长条。一个老人在队伍中剧烈咳嗽,暗红的血沫溅在伊万的貂皮袖口,“对不起……这咳嗽……” 驯鹿车上的伊万厌恶地甩开袖子,肥硕的手指偷偷将老人的面包塞进自己怀里。妙觉和尚轻叹一声,低头诵经,念珠在掌心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皮特的视线落在老人后颈,那里有褪色的“Γ-6”的烫伤印记——与弥赛亚马戏团舞者的编号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看起来就像是烙铁烫上去的。 皮特. 弗杜贝尔格低声对伊万说:“嘿,伊万。”悄悄指了指,老人脖颈后那处烫伤。 伊万顺着皮特手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伊万玩世不恭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口被香烟熏黄的牙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仿佛对皮特的话毫不在意。 “哦?血腥玛丽要求我们贴那玩意?”伊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那不过又怎样?我们这个不过是个贴纸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在向皮特展示那个所谓的贴纸。伊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他的表情轻松而随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皮特看着伊万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他知道伊万总是这样,对任何事情都不太认真,总是以一种个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态度。 妙觉和尚,作为皮特和伊万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当然是最适合做这种事的人,于是他柔声问道:“伊万,那个猩红玛丽到底是什么背景?不是修道院过去的修女吗?” 伊万揉着下巴,大眼珠咕噜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望向妙觉和尚:“猩红玛丽啊,她可不是圣于贝尔修道院的修女。她不过是个穿着修女袍子的商人,给我们提供了一部分资金支持,顺便给马戏团介绍了些有权有势的客人。不过她也挺怪的,就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贴着Γ-6的贴纸。” 伊万的话音微微上扬,似乎在模仿那个女人的语调:“我听她口音有点像是,嗯,像是西西里岛的,或者是罗马的,那种古代人拿腔拿调的感觉。不过,她说话的方式又带着点现代米兰口音。偶尔也能蹦出几个新词,可是吧,她说话怎么讲呢?有很多俚语我们那群人基本听不懂。” 妙觉和尚听后,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念珠转得更快了。他深知在这末世之中,任何一点点的利用都可能成为致命的陷阱。他轻声问道:“那现在马戏团的事弄砸了不碍事吗?” 伊万无奈一笑,最后一巴掌拍在妙觉的肩膀上,一挑眉,上下打量了妙觉和尚一阵后才说:”没事,赛琳娜罩得住。我离开布鲁塞尔之前,其他姑娘告诉我,赛琳娜准备带着她们去高卢共和国,然后再跨越英吉利海峡去圣乔治联合王国。” 当驯鹿车碾过干涸的喷泉池时,池壁上的“Δ”符号突然闪烁起荧光。皮特的瞳孔急剧收缩,他认出那是阿鲁多提供的药粉包装上的标志。妙觉和尚的念珠飞速的转动着,不过好在每日一断的念珠,这次没有撒的满地都是,不过他的嘴里似乎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快看!”伊万突然指着国家宫廊柱,巨幅标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叶莲娜——大罗刹的圣女”。工作人员正在给每个领面包的人分发变异向日葵,花瓣边缘泛着怪异的光泽看起来有点像,末世前那种劣质的塑料假花。可是一阵并不猛烈的风依旧带来了一阵阵呛人的怪味。 皮特吸了吸气,仔细感受着具体的味道,具体来说更像是氰化氢(),这种东西在植物上来说,一般都是在植物受到攻击后产生的反应。 大喇叭突然响起,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喊:“所有流民请注意,献花结束会得到手牌,凭手牌领吃的,大家抓紧时间!” 伊万一听,立马催促:“快点快点,别磨蹭,再不排队就没咱们的份了!”说着,他一把扯过妙觉和尚的胳膊,拽着就往队伍里走。妙觉和尚被他拽得踉跄,嘴里还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这世道……” 皮特把驯鹿绑在一个消防栓上,站在驯鹿车一边,望着广场上的人群,眼神复杂。他看到巨幅标语“叶莲娜——大罗刹的圣女”,他想到了自己跟叶莲娜在布鲁塞尔的五十年广场废墟结识,那时候的她看着废墟中顽强绽放的那些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就让当时的叶莲娜笑得那么灿烂。 就在他刚刚在心里讷讷地说出“现在这些向日葵估计”的时候。然而噩梦却一下再次重现,四个月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里,叶莲娜居然扶着她那个满身是血的司机亨利,疯狂的拍着皮特的门大喊着:”皮特... 皮特,快开门,亨利受伤了。”而当时皮特打开门后,就看到亨利那个家伙胸口就别着一朵向日葵。 皮特想到这里不由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疼。 “皮特,你愣着干嘛?赶紧过来排队!”伊万在队伍里喊他。皮特回过神,此时的他似乎一下明白过来了,叶莲娜为什么会选择亨利。毕竟那个人在末世历四年5月16日,为她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又因为是司机可以朝夕相伴,可自己呢真的和叶莲娜是一个世界的人吗?也许他们本身就是两个有着完全不同目标的两条线,仅仅是短暂的交汇随后成为彼此的过客。 可偏偏自己被教父,莫罗先生,一个陌生的圣乔治联合王国口音的陌生人,以及一个来历不明的罗刹口音的女人硬生生的牵扯进了这次不知原因的混乱中。不过,现在莫蒂西亚才是他那一抹救赎的光。 当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向日葵时,发现花茎上刻着极小的“β”符号,与实验室里的包装标志完全一致。妙觉和尚凑近花朵,闻到了那一抹淡淡的氰化氢的味道——也许它在被剪断前也会有所挣扎吧, 想到这里方才释怀的皮特,缓缓走向队伍。他看到那些领面包的人,眼神中满是麻木和绝望。他想起自己和叶莲娜曾经的美好时光,心中更加痛苦。 “皮特,你没事吧?”妙觉和尚关切地问。皮特摇摇头:“没事,只是……”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犬吠划破晨雾。那条瘦骨嶙峋的比特犬从人群中如鬼魅般窜出,嘴里紧紧叼着偷来的香肠,它身上的毛杂乱而又稀疏,肋骨根根分明,在晨雾的笼罩下,更显诡异。它跃上叶莲娜的玻璃棺时,尖锐的爪子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那声音仿佛能划破人的神经。皮特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叶莲娜的脖颈,那里有一道歪歪扭扭、极其不自然的缝合痕迹,好似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白皙的肌肤上,缝合线的颜色暗沉,与周围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线头还微微有些翘起,似乎在诉说着某种残忍的秘密。可是,他还来不及细看,大狗便猛地发力一撞。 那用亚克力板做成的劣质水晶棺,在撞击下“砰”的一声立起来,棺身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圣女”的尸体毫无预兆地直接戳在围栏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与恐惧之中时,厨师慌不择路地从后厨追了出来。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与冰冷的雨水交织在一起。双眼因愤怒和焦急而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只叼着香肠的比特犬,嘴里大声叫骂着:“你这该死的畜生,看我今天不抓住你!”完全没注意到脚下被叶莲娜的尸体绊倒。 他向前扑去,双手下意识地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慌乱中,他的手恰好抓住了叶莲娜的衣服。只听“刺啦”一声,那原本就因碰撞而摇摇欲坠的衣服,被他这一扯,从领口到裙摆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随着衣服被扯开,叶莲娜肚子上那五条歪歪扭扭的缝合线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由于厨师这一抓力量极大,加之尸体本身的状态,肚子竟直接被撕开,“哗啦”一声,一滩散发着刺鼻恶臭的福尔马林液体流淌出来,在冰面上迅速蔓延,那浓烈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在这滩液体中,五个小小的胚胎露了出来。两个黑皮肤的胚胎,身体蜷缩着,皮肤黑得发亮,手指和脚趾间那少量的蹼状物,在福尔马林的浸泡下显得更加诡异。其中一个的小手还微微攥着,似乎在抓着什么,可那小小的拳头里只有空气。另外两个白皮肤的胚胎,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他们紧闭双眼,小嘴微微张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求救。还有一个黄皮肤的胚胎,安静地待在一旁,五官已初现轮廓,那尚未完全褪去的蹼状物,就像一层薄薄的膜,连接着他的手指和脚趾,肚脐上方那一小片淡淡的胎记,此时也显得格外醒目。 除此之外,在没有任何器官,人群的死寂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随后,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奔跑打破了广场的宁静。人们像是被引爆的火药桶,四散逃窜,推搡着、踩踏着,只为了远离那具倒在地上、内脏流出的尸体。叶莲娜的尸体,曾经的“大罗刹的圣女”,如今却成了恐怖的象征。 “快跑!快跑!”有人大声呼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群彻底陷入了癫狂。女人们发出尖锐的叫声,有的甚至直接被吓得瘫倒在地;男人们也面露惊恐,纷纷下意识地往后退,不少人被身后的人绊倒,现场一片混乱。人们开始疯狂地推搡着,皮特、伊万和妙觉和尚也被人群推搡着,他们不得不随着人流移动,尽管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皮特的视线无法从叶莲娜的尸体上移开,他看到了叶莲娜空空荡荡的腹腔和胸腔。 而伊万的手机,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偏偏在这最不合适的时刻,从他的兜里滑落出来。它在冰面上急速滑行,仿佛一颗被遗弃的流星,孤独地穿越着这片寒冷的世界。 手机在冰面上飞速移动,时而撞上坚硬的冰块,时而被混乱的人群踢来踢去。它的命运似乎已经脱离了伊万的掌控,变得无法预测。 伊万焦急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在人群中穿梭,却无能为力。他试图追赶,但冰面的光滑让他的脚步变得踉踉跄跄。而那些混乱的人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颗手机的存在,他们只顾着自己的事情,不断地踢着手机,让它离伊万越来越远。 终于,伊万的手机滑到了一个角落,停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不知从谁的兜里点掉出了什么东西。伊万刚刚想骂人,结果他低头一看,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于是这个聪明的胖子赶紧把手机揣到了自己的兜里。 第二小节:阴影中的老鼠 半小时后,皮特、伊万和妙觉和尚站在混乱的人群中,看着眼前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皮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他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伊万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肥胖的身躯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妙觉和尚双手合十,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过了许久,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他们三个不可思议的看着伊万捡来的手机——这手机居然是莫蒂西亚的。里面有大量莫蒂西亚的自拍,以及和皮特的合影。甚至还有不久前莫蒂西亚写的一篇文章的草稿。 只见这篇以新闻稿格式写出的日记是这样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上了皮特. 弗杜贝尔格。没错一个可能的杀人凶手,不过我要说的是。罗刹国驻gpa全权代表叶莲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死于氢化物中毒?这简直是个荒诞至极的假设,而这种邪门的说法最初竟源自圣乔治联合王国那不太靠谱的《镜报》。 投毒这事儿,成功概率就像玄学一样难以捉摸,哪是圣于贝尔区那个叫皮特·弗杜贝尔格的药剂师往药瓶里放点药就能成的?放多少片?全放氢化物?简直荒谬!哪怕现在皮特主动去警局自首,稍有正常思维的警察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毕竟,检测氢化物中毒对一个国家来说,技术再简单不过,这连皮特这样的二流药剂师都清楚。可为何还真有人信呢?现实世界可不是侦探小说,而是个混乱无序的草台班子,有时候一群蠢货就能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皮特看到莫蒂西亚在自己的文章里,把自己评价为二流药剂师,还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示意伊万和妙觉和尚继续往下看,文章的第二部分是这样写的:”此刻的国际社会对叶莲娜的死因就像陷入了量子纠缠态,稍有新消息传出,就有人跳出来议论纷纷。各国代表嘴上都在谴责不实谣言,呼吁保持理智,让这位死去的罗刹国女外交官得以安息。但对于吞噬了伊万诺夫所有记忆的彼得罗夫娜而言,这些话不过是笑话。稍有国际外交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死亡背后往往藏着家丑,不好对外声张。不然,伊万诺夫总统怎么会放弃这个打同情牌的好机会?其实,罗刹国情报部门的高层都清楚,叶莲娜被送到医院时,几乎就是一具空壳子,准确地说,就剩下肝脏,其他器官不知所踪。这背后的答案,恐怕连尊贵的冰雪女大公彼得罗夫娜阁下都难以知晓全貌。” 皮特看着莫蒂西亚的手机,心里想着,莫蒂西亚对自己的评价,最终他在莫蒂西亚归纳的众多嫌疑人中,看到了一个标记为“第一嫌疑人”的,梳着背头的男人——阿鲁多·莫比多。 与此同时几千公里外的皮特. 弗杜贝尔格的老家——布鲁塞尔,此刻被阴雨笼罩,天空就像一块沉甸甸的铅板。一辆罗刹国使馆的垃圾车在雨中艰难地颠簸前行,车斗里堆满了被雨水泡得肿胀的外交邮袋。一只变异黑鼠从某个破损的邮袋里探出脑袋,它胡须上沾着的荧光汁液在车灯昏黄的光线中泛着诡异的光。它灵敏的嗅觉捕捉到了一种令它疯狂的气味——那是龙涎香混合着腐肉的腥气。 当垃圾车经过高卢共和国使馆后巷时,黑鼠再也按捺不住,突然从邮袋里窜出。它的目标是垃圾桶里那半片被伊万误扔的肝脏。然而,一只瘦骨嶙峋的三花猫早已守在那里,爪子紧紧按在肝脏上,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状,散发出警惕的光芒。 “喵呜——”猫发出低沉的叫声,在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阴森。黑鼠的尾巴瞬间炸开,毛发根根竖起。就在这时,阿鲁多·莫比多的黑色林肯轿车从街角疾驰而来。车灯扫过的瞬间,三花猫的瞳孔倒映出轿车前挡风玻璃上那道“Δ”形裂痕,那是三天前轿车与变异蜜蜂碰撞留下的痕迹。 “操!”阿鲁多咒骂一声,猛地转动方向盘。在他的后视镜里,只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他妈的,布鲁塞尔的野猫都这么肥?”他愤怒地吼道。 伴随着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尖锐叫声,三花猫的脊椎骨在轮毂下发出清脆的爆裂声。黑鼠也没能幸免,被甩向路边的铁栅栏。它的爪子在铁栏上划出一串火星,荧光汁液在金属表面腐蚀出一个诡异的“Δ”符号。 可这一切和阿鲁多先生有什么关系呢?阿鲁多不过是个“本本分分”的黑帮大佬罢了,除了干坏事,他什么都不做;除了钱、美女的血、那些“老实人”的惨叫声,以及音乐,他别无所求。此时,车载音响正播放着《野蜂飞舞》,激昂的旋律充斥着整个车厢。阿鲁多的手指随着音乐节奏用力敲击着方向盘,他真皮手套下的指甲盖泛着青紫色,那是五六天前殴打伊万时留下的瘀血。后视镜里,高卢使馆的铁栅栏在雨幕中扭曲变形,恍惚间竟像一个竖起来的中指,仿佛在无情地嘲讽他最近的霉运。 阿鲁多恼火地一脚油门踩到底,黑色林肯轿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雨水猛烈地拍打着车窗,公路上的积水在车轮下溅起高高的水花,形成一片片朦胧的水雾。阿鲁多熟练地操控着车辆,在风雨中穿梭,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这恶劣的天气上。 终于,他看到了自己那座宏伟的庄园大门。这座庄园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高大的围墙爬满了湿漉漉的青苔,尖顶的塔楼在乌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阿鲁多放慢车速,缓缓驶入庄园。此时,雨也渐渐停了,天空中透出几缕微弱的光线,却无法驱散这压抑的氛围。 当阿鲁多乘坐的黑色加长林肯轿车缓缓停在庄园门口,车身在黯淡的光线中散发着冷硬的光泽,尾气如呛人的迷雾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车门打开,阿鲁多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踏出车门,鞋底重重地踩在地上,恰好碾过一只不知从何处窜出的变异老鼠。只听“嘎吱”一声,那老鼠瞬间被碾碎,一股带着恶臭的黏糊糊液体从鞋底挤出,在地面上留下一道令人作呕的痕迹,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这末世的荒诞与诡异。 “老板,这是您要的东西。”一个身形消瘦、眼神谄媚的手下小步快跑过来,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个验血的试管。 阿鲁多伸手接过试管,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将试管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原本就浓密的眉毛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满是嫌弃与不满。“这是美女的血?”他语气中带着怀疑,声音低沉地问道。 “是的,老板!千真万确!”手下赶忙点头哈腰,讨好地说道,同时从怀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几下,展示出一张照片,“您瞧,这个人去医院体检的照片我都拍下来了,就是她!” 阿鲁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单片眼镜戴上,眯起眼睛,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上的金发女人。照片中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优雅的笑容,可在阿鲁多眼中,这笑容却像是在嘲讽他,显得格外刺眼。阿鲁多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缓缓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哎,自从上次喝了一点点叶莲娜的血和尿,再尝其他没地位女人的血和尿,就觉得味同嚼蜡,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叶莲娜那女人,真是让我念念不忘啊,只有她的血,才能让我感受到那种刺激。” 突然,阿鲁多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猛地一拍脑门,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哦,对了,那个亨利抓住了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没有,老板。”手下被阿鲁多的突然发怒吓得一哆嗦,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过您看啊,叶莲娜从8月25日死到今天9月17日,都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聊武廿无是不是又玩了谁的老婆,估计这事儿的风头早就过去了。” 阿鲁多一听这话,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他猛地伸出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手下的后脑勺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小心无大错懂了吗?”他一边怒吼着,一边一把抓住手下的头发,将对方的脑袋硬生生地扯过来,恶狠狠地盯着手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花多大代价,哪怕把布鲁塞尔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要是找不到,你知道后果!老子可不能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亨利要是跑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589章 提线木偶(12) 末世历四年 9 月 17 日凌晨 3:17,龙国庐州督帅府邸内,我(武廿无),真的有些被莫名其妙的事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一份文件就那么大喇喇的摆在我的面前。 安娜坐在我的对面,她那如瀑布般的黑色卷发轻轻垂落在墨绿色翻领军装的肩头,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透露出一丝紧张。她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的标题上,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勉强保持镇定。 “廿无,你这份文件上说的叶莲娜,就是最近新闻上一直说的那个外交官吗?”安娜轻声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对啊,对啊,就是那个外交官。她的死因看来还真是一部黑色幽默剧啊。”我说到这里,收敛了笑容,随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将那份文件摆到了安娜的面前。 安娜微微抿了抿嘴唇,她的手指迅速翻阅着文件,文件沙沙作响。她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仿佛要透过纸张看到背后的真相。她的墨绿色军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庄重,与她那美丽而坚毅的面容相得益彰。 “廿无,我觉得你让情报局的人把手机交给那个伊万没什么必要啊。”安娜一边说着,一边在文件的关键问题上做了标红。 我一听不由来了兴趣,不由自主地一挑眉,笑道:“具体讲一讲,咱们两口子很久没这样建设性地聊聊了。” 安娜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的指尖在文件上快速滑动,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文件的纸张在她的手中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画面充满了紧张的氛围。 最后,安娜重重地合上文件,叹了口气说:“我看你是塔山的事烦不烦你了,所以你就想给别人找麻烦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理解,仿佛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一听,不由轻轻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后才解释道:“这可不是找麻烦,既然彼得罗夫娜既然吞了伊万诺夫,还吃了那个女记者,那怎么也得给国际社会一个公道不是?” 安娜一听随后追问道:“妙觉和尚的事,你问了夏薇没有?他到底是不是从平行时空穿越过来的另一个你呢?”她说道这里的时候,直接好奇的拄着下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自己的原配,重重的叹了口气,轻声叹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穿越者呢?从大气层以外,想要飞到地球一颗一人大的陨石,经过大气层的摩擦也就变成灰了。一个三维空间的大活人穿透空间的膜,能量的损耗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听到我这么说,安娜却笑着拉住我的手,随后轻轻将它抬起来,用我的掌心放在她略有些冰凉的脸颊上,轻声笑道:“看来你还不傻,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跟他说明白呢?” 我看着笑靥如花的老婆,轻轻的与她的额头抵在一起,轻声调笑道:“怎么你在这个时空,还想有两个武廿无伺候你?” 她轻笑一声,说了句“讨厌”,然后指了指刚才看过的文件,掩住嘴巴小声说:“那你的意思是说... 妙觉和尚其实是个古神啊。” 我还能怎么说?文件都在那里摆着呢... 我还有什么必要补充什么吗?可夫妻之间说的话也总是十句有九句半是废话,剩下半句还是吵架。所以轻轻将手指穿过她的发梢,开始不紧不慢的说: “要不然... 你觉得正常人类,有几个发疯的时候能手撕战马,手撕活人呢?然后吃东西的时候嘴里还能冒出个管状的口器呢?上次祂在上谷郡,做得那些事要不是天嗣那个孩子保着他,估计慕勇早就把祂扔到熔炉了。 再说上次祂去巴黎十三区的事儿吧,有人偷钱包,祂就徒步追出二十几公里去,最后直接把那个小偷给吃了的那份报告你没看吗?” 安娜一听不由微微的撇了撇嘴角,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小声抱怨道:“你可别提那两份文件了,现在想起来我心里还犯恶心呢。”她悄悄问到,“你说祂知不知道啊。再说绝地天通计划不是把所有古神都困住了吗?怎么祂还能在外边溜达呢?” 我一听不由来了性质,赶忙解释道:“什么东西还没个容错率啊,估计是巧了呗。” 安娜赶忙又问了一句,“对了,你把祂引到彼得罗夫娜那边是为了... ” “哎呀,哎呀哪儿那么多阴谋啊。这不是赶巧了吗。”我说到这里,一看腕表上的时间,赶紧催促道:“行了,行了,又到给天授喂奶的时间了,这里的事儿我自己处理就行了,你赶快上楼去吧。” 与此同时,身处于几千公里外莫斯科皮特的手指在莫蒂西亚的手机屏幕上悬停,呼吸在零下五度的空气中凝成白雾。伊万肥胖的身躯挤在他左侧,貂皮大衣蹭得他脸颊发痒;妙觉和尚的光头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右手念珠转动的咔嗒声与广场喷泉的冰裂声形成诡异的共振。 “这视频……”妙觉和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你确定要放?” 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出皮特扭曲的面容。他的喉结滚动着,视线死死盯着视频里亨利的格洛克17枪管——那上面刻着的叶莲娜名字缩写,此刻正像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他想起三天前莫蒂西亚在圣于贝尔区药剂实验室说的话:“皮特,你知道吗?有些真相会吃人。” “放!”伊万突然抢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出刺耳的声响,“我倒要看看,是谁杀了那个叶琳娜!” 伴随着屏幕亮起,视频并没有开始而是黑漆漆的一团,就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这个女人有着明显的罗刹语的弹射音,三个人齐刷刷的靠在手机屏幕前,生怕错过一点声音。只听那个女人说:”布鲁塞尔的帮派大佬阿鲁多一直要抓的亨利是谁?也许有人会告诉你,亨利一个司机。这个人的职务听起来像是和伊万一样的小人物,不过身为罗刹国外交部的外籍司机,一个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公民。以及“罗刹圣女”叶琳娜的入幕之宾。” 伊万拿起手机逛了逛,随口问道:”屏幕坏了吗?”可是还没等他探究个所以然的时候。画面中出现了莫蒂西亚,此时的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努力维持着自信的样子,走到屏幕前,开始她的介绍:“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是个末世历四年9月15日。刚才的独白是我的一个前同事录的,她... 她.. 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不过她调查叶莲娜的死因贡献出很多努力。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把她的内容加进来。 当然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我希望我还活着。但是报社给我安排的,调查叶琳娜案,真是一份非常危险的工作。如果你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间了,麻烦你告诉布鲁塞尔圣于贝尔区的那个二流药剂师,皮特. 弗杜贝尔格... 我爱他。” 皮特看到视频里的莫蒂西亚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不过还是继续勉强振作精神。只听手机里莫蒂西亚继续讲解道:”接下来,我们会给大家展示一段,我从内部人员那里买来的车内监控录像。拍摄方为某个汽车维修工,他为了钱给美女外交官叶琳娜的汽车装了针孔摄像头。数年来,他拍摄了长达40t的录像,其中涉及我们敬爱的乔治六世陛下。gpa 前任主席卡里姆先生,以及现任主席阿卜杜勒先生,我最爱的男人皮特。好了,现在我不多说什么了。让我们跟着这个肮脏的针孔摄像头,将时间回放到,末世历四年8月24日夜,20时45分,叶琳娜的男友,皮特. 弗杜贝尔格正在被逼着给叶琳娜制作掺杂了氢化物的硝酸甘油含片的时候。在药房的不远处却上演着不同的戏码。” 视频中先是加入了一段,路旁店铺摄像头的监控角度。雨雾像团被揉碎的丝绸,缠绕着布鲁塞尔郊外的废弃停车场。亨利的黑色奔驰轿车在第七层天台投下扭曲的倒影,月光穿透挡风玻璃,在叶莲娜裸露的脊背划出银线。她的金发散落如瀑,发梢沾着雨水,在皮质座椅上洇出深色的水痕。 视频恢复针孔摄像头的角度:亨利的手掌像炽热的烙铁,沿着她脊椎缓缓上移,在肩胛骨处停顿——那里纹着极小的双头鹰,鹰爪下是“Δ”符号。叶莲娜的皮肤在他触碰下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体温却像冰原下的暗流,指尖触到他锁骨时带着金属般的冷冽。 “慢点……”她轻声婴宁着,指甲陷入他后颈的肌肉,“这辆车的避震器……”话音未落,车身突然剧烈震颤。亨利的手肘撞响了喇叭,短促的鸣笛在雨夜里惊起一群夜枭。叶莲娜的手掌拍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留下模糊的掌印,缓缓下滑时带出一道水痕,宛如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亨利的嘴唇移向她耳垂,舌尖轻触耳钉——那是末世前他在圣彼得堡买给她的生日礼物。“那个药剂师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声音混着雨打车顶的噼啪声,“就像他不知道你每次出访都带着这个。”他的指尖划过她颈间的银链,吊坠是枚微型u盘,里面存着罗刹国核武器部署图。 叶莲娜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颤音。她翻身将亨利压在身下,红裙在两人之间翻涌如血浪。“知道又怎么了?”她的指尖抚过他胸膛上的弹痕,“他就知道... 就知道问我饿不饿。”她的指甲突然掐入他伤口,看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瞳孔里泛起病态的潮红。 暴雨疯狂的拍打在车顶溅起一片片朦胧的水雾,圣于贝尔区街边的路灯,在这些水花中折射出一道道诡异的七彩光芒。车厢内的叶琳娜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聚拢,她柔嫩的小嘴就像是吃了辣椒一样不住的吸气。最终伴随着叶莲娜的动作的戛然而止,她的五官都聚集在了一起,最终她的身体软绵绵的趴了下来。车厢内,叶莲娜慵懒地侧卧在亨利的胸膛上,她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蝴蝶,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划圈。那手指冰凉刺骨,仿佛带着北极冰川的寒意,与车内弥漫的情欲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亨利,”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我明天你送我的血样和尿样去医院检测一下。” 亨利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他低头看着叶莲娜,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莲娜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手包里取出两个试管,一个装着暗红色的血液,另一个是淡黄色的尿液。试管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承载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我的血样和尿样,明天你帮我送到医院检查一下。也好让咱们都放心。” 亨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在方向盘上泛出青白。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雨刷器的“咯吱”声和叶莲娜轻柔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突然,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真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叶莲娜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伸手将试管小心地放进手包,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的,”她轻声说,“所以我需要你明天帮我把这些样本送到医院去。” 亨利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低头看着叶莲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阿鲁多那张阴鸷的脸。他知道,只要把这两管样本交给阿鲁多,就能免除几天的利息。但一想到叶莲娜可能真的怀孕了,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当。 他的喉结又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急促而杂乱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放心吧,”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我会处理好的。” 叶莲娜满意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凉刺骨,仿佛带着北极冰川的寒意,与车内弥漫的情欲气息形成鲜明对比。“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她说,“你总是这么可靠。” 亨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旋涡。一方面,他深爱着叶莲娜,想要保护她和他们的孩子;另一方面,他又被赌债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考虑用叶莲娜的样本去抵债。 叶莲娜坐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她将金色的长发盘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每一根发丝都被她精心梳理,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她的动作轻柔而从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要去皮特那里拿药了,”她轻声说,“他应该已经把药准备好了。” 亨利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嫉妒如同毒蛇般在他心中蔓延。他知道皮特是叶莲娜的男朋友,虽然他也知道叶莲娜只是拿皮特当舔狗,但心中的嫉妒却无法抑制。 “你一定要去吗?”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叶莲娜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只是去拿药而已,”她说,“不会让他做什么的。” 她俯身轻吻了一下亨利的额头,然后打开车门,消失在雨幕中。亨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亨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痉挛般抽搐,雨刷器的节奏与他紊乱的心跳形成荒诞的共振。当阿鲁多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出现在车灯投射的光晕中时,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部扭曲的默片——黑帮老大夸张的肢体动作在暴雨中显得滑稽又恐怖,他张开双臂的剪影如同一只巨型蝙蝠,阴影笼罩了整个车顶。 “小亨利~”阿鲁多拖长的尾音混着雨声,像生锈的剃须刀刮过玻璃。他的皮鞋踩碎水洼里的霓虹倒影,鳄鱼皮手套在车灯下泛着油腻的光。当他伸手叩击车窗时,金属戒指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笃笃”声,每一下都像敲在亨利的太阳穴上。 亨利机械地按下按钮,车窗降下的瞬间,混着铁锈味的雨水灌进车厢。阿鲁多的古龙水味与腐尸气息扑面而来,他身后的手下们举着棒球棍,棍头的铁钉在闪电中折射出冷光。这些铁钉曾在三天前深深扎进一个赌徒的膝盖,亨利至今记得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看到你拿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阿鲁多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亨利颤抖的睫毛。他的单片眼镜在雨幕中泛着幽蓝的光,镜片后的瞳孔分裂成爬虫类的竖线。“这个星期的饮料——”他的手指在试管上敲出淫秽的节奏,“你还没给我呢。” 亨利的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剧烈滚动,仿佛吞咽着一块烧红的炭。他的余光瞥见副驾驶座的车门被猛地拉开,一个手下抢走叶莲娜的手包时,金属搭扣崩开的声响像极了骨裂的脆响。阿鲁多捏着试管对着车灯,那液体样本在玻璃管中折射出浑浊的光晕,宛如某种古老的炼金液体。 “啊——”阿鲁多突然发出陶醉的叹息,舌尖灵巧地卷起一滴准备送检的琥珀色液体。他的喉结夸张地上下滑动,喉管里发出类似猫科动物进食的咕噜声。“还是叶莲娜的味道最棒。”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舌尖扫过嘴角残留的液体,“带点绝望的甜味。” 亨利的胃里翻江倒海,胃酸灼烧着食道。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阿鲁多的指甲上——那是精心修剪的杏仁形,甲面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 “哈,想不到吧?”阿鲁多突然掏出一份文件,在亨利面前晃了晃。雨滴打在纸张上,晕开“李玄”两个字的油墨。“上次的血样和尿样我没喝,结果放在黑市一查——”他的手指划过文件上的器官匹配度数据,“叶莲娜的心脏和那位首富的匹配度高达97.3%!” 亨利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状。他的视线模糊了,脑海中闪过李玄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笑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曾出现在《庐州日报》头版,标题是《末世巨鳄的慈善帝国》。 “只要你点点头,”阿鲁多的手指突然捏住亨利的下巴,指甲陷入他的皮肤,“二百万庐州币,加上你欠我的所有债务一笔勾销。”他的呼吸带着尿液的臊味,“当然,叶莲娜会‘自然死亡’的。” 雨水顺着亨利的后颈流进衣领,他的脊椎仿佛结了一层冰。他想起三天前在地下室看到的一幕:阿鲁多将一个少女的肾脏浸在福尔马林里,哼着《野蜂飞舞》的调子,用银质吸管啜饮她的血。 “我……”亨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他的视线落在阿鲁多的领带夹上——那是一枚镶着碎钻的“β”形徽章,与三天前碾压变异老鼠时留在铁栅栏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阿鲁多突然松开手,退后两步张开双臂。雨水顺着他的风衣下摆流成瀑布,在他脚边形成暗红色的水洼。“考虑好了吗?”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是想让叶莲娜成为富豪的续命工具,还是让她成为街头的无名尸体?” 亨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后腰的枪套。那是一把改装过的格洛克17,枪管上刻着叶莲娜名字的缩写。三个月前,他用这把枪杀死了一个试图非礼她的醉汉,子弹穿过那人的心脏后,他从一个司机变成了叶莲娜的入幕之宾。 就在这时,阿鲁多的手下突然用棒球棍砸碎了后挡风玻璃。玻璃碎片如雪花般飞溅,亨利的倒影在破碎的玻璃中分裂成无数个扭曲的影像。他看见自己的瞳孔里映出阿鲁多的笑脸,那张脸在雨幕中逐渐模糊,最终变成了皮特·弗杜贝尔格的脸——那个圣于贝尔区的药剂师,此刻正站在雨夜里,用银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亨利的声音颤抖着,“我需要时间考虑。” 阿鲁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在停车场回荡。他的手下们也跟着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没时间了,小亨利。”阿鲁多突然收敛笑容,眼神变得阴鸷如蛇,“要么现在点头,要么现在死。” 亨利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仿佛看见叶莲娜站在雨幕中,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他想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我……”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答应你。” 阿鲁多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亨利的肩膀,随 第590章 筹码(1) 第 590 章 筹码(1) 在圣乔治联合王国使馆后巷的“粉红空间情侣酒店”内,窗户破损,寒风呼啸着吹进房间,白色的窗帘在风中飘动。妙觉和尚蹲在地上,仔细地查看那具肌肤干燥到几乎碎裂的尸体。他英俊的面容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更加白皙,柔和而富有弧度的下颌线条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他那双桃花眼中明亮的眸子始终就没有离开这具干尸, 一旁的伊万穿着一件貂皮大衣,他的身体显得有些臃肿,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他凑过来,好奇地询问:“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莫蒂西亚?”妙觉和尚没有回答,他专注地用镊子夹出一个打火机。 这时,皮特·弗杜贝尔格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当他看到自己送给莫蒂西亚那个打火机时,脸色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了一团团白雾,仿佛他的内心也被这寒冷所冻结。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说话时的白雾和哈气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窗户破损的地方,冷风不断地吹进来,吹动着白色的窗帘,就像是站在身后观察着这场怪异的黑色幽默剧。 妙觉和尚褪下自己的手套,看了看自己这个老同学柔声说:“皮特,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皮特. 弗杜贝尔格无奈的一摊手,他强行让自己的嘴脸拉出一抹弧度,轻声说:“我... 我... 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走到门口,那两个被妙觉和尚放倒的黑衣特工倒在那里“睡得很甜”,一行三人小心翼翼用窗帘包裹着疑似“莫蒂西亚”的尸体,踏着满地的碎玻璃,缓步走在这座大楼的走廊里。 一小时之后国家宫广场流民安置点,那用白桦树简单堆砌起来的劣质木屋里,壁炉旁挤满了人。妙觉和尚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一块巧克力,他白皙的手指轻轻将它掰碎放到一个装满了水的罐头盒里,随即用木棍将它挑到火上炙烤起来。 橙红色的火光,让几个人的脸上恢复了一抹血色,不过他们始终没有说话的欲望。皮特不想说话,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在这一个月里,他得知了叶莲娜的背叛,还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人裹挟着参与了一次离谱的谋杀。随后当他与莫蒂西亚. 马查姆相遇时,他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情人,还没有跟他正式道别就已经悄然离开了他的生命,只在他心中留下一串串涟漪。 “我爱她,但是我还好... ”皮特以这样开口,随后抿住嘴噙着泪,等了一会儿,最后拍了拍妙觉和尚的肩膀轻声说:“没事的,咱们明天就回布鲁塞尔吧。前几天我听我妈妈说他找了个新男友,我还没有见过。据说在宪兵队工作。” 伊万一听,一边拨弄着火苗,一边碎碎念着:“最好你妈妈的男朋友是莱昂内尔·沃克,如果是他,你的日子就好过喽。” 同样围在火堆一旁,裹着一条破毯子正在睡觉的老头儿听了这话,哼了一声,然后把那条破旧的毛毯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莱昂内尔. 沃克这个名字对于妙觉和尚来说有些陌生,于是好奇的看向伊万。伊万挠了挠头,先是看了妙觉和尚一眼随后解释:“就是罚了我五百庐州票那个家伙,他负责woluwe saint-pierre 和 saint-gilles 的治安。” 妙觉和尚听着伊万的解释,苦笑着摇了摇头,毕竟末世后欧罗巴各国都需要加强军事力量打击各种割据势力,所以军队就不够用了,所以无论是卫戍部队还是野战部队,都被整编成了野战军团。而警察也有一定程度的加强后替代了卫戍部队的职能,也就是现在的城防军。而伴随着军人的增多,所以约束军人的宪兵就成了既能管兵又能御民的实权部门。 皮特. 弗杜贝尔格,想一下自己的妈妈被叫做“沃克太太”,就感觉滑稽,不过他还是挖了一勺子热可可,才摇头苦笑道:“别胡说八道,我就听说是在宪兵队工作,那个人长什么样,在哪个区我还都不知道呢。莱昂内尔·沃克顶多四十岁... ”他顿了顿似乎并不想讨论自己妈妈的私生活了,于是把罐头盒子递给伊万随后笑道:“你这次准备就留在莫斯科,还是回你的老家彼得堡?” 伊万接过罐头盒,用他那胖乎乎的手紧紧握住,然后迫不及待地将热巧克力送进嘴里。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嘴角沾满了巧克力的痕迹,看起来十分邋遢。 热巧克力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带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但伊万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不停地喝着,仿佛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他的毛躁也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边喝一边还不停地晃动着身体,仿佛想要让热巧克力更快地进入他的肚子里。 喝完后,伊万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将空罐头盒扔在一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足和放松,最后才说道:“我还是回布鲁塞尔,毕竟那里是全球和平联盟的直辖领,军事化程度还不算那么邪门。真要是留在这儿没准哪天就被抓去填线了。” 那个老头打瞌睡的老头,懒洋洋的说了句:“祖国母亲,需要你.... ”这句话是四十年前三战时的征兵海报最知名的标语之一,与“你背后就是家园和妻子”都是经典海报。也是末世前主要的一个梗。 “那你怎么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让你妈妈照顾你?”伊万直接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回怼了一句,然后马上一张纸熟练的开始卷晒干了的秸秆和茄子叶切成的丝。不一会儿就卷出一支旱烟叼在嘴里,再用两根树枝夹起来一块烧红的木炭对准,不一会儿,就从他的嘴里冒出一阵阵乳白色的烟雾。 伊万吸了一口,才一挑眉不无得意的问道:“皮特,下一步你回了布鲁塞尔准备怎么办?找那个阿鲁多莫比多?”虽然他说的轻松可是手也没停下,这个胖子就那么快速的又乱了两支递给妙觉和尚以及皮特。 皮特看得出来伊万卷这个东西就是骗骗自己的,虽然烟草属于茄科,也含有尼古丁,但是这种卷茄子叶的做法也主要是为了吞咽的体验感罢,不过是用烟雾“骗骗喉咙”。 这时莫蒂西亚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皮特刚一接电话“喂”了一声,对方的女人就“啊”的一声尖叫,随后就捂住了嘴巴,似乎是在哽咽,皮特意识到对方有可能知道什么赶忙说道:“我是皮特... 皮特. 弗杜贝尔格,莫蒂西亚的男朋友。” 对方似乎猛然松了口气,随后用有些抱怨的口气说道:“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莫蒂西亚遭遇什么麻烦了。” 这句话直接引起了皮特的注意,于是他对妙觉和尚点了点头,随后看到妙觉和伊万都跟着自己 起身往外走,才跟对面说到:“您现在说话方便吗?听您的意思可能是认识我,我可能需要和您谈谈莫蒂西亚的事,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 对方似乎犹豫了,不过在一阵沉默后,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了皮特一个问题:“听您的意思,莫蒂西亚应该是遇到麻烦了。我需要确认您是怎么得到她的手机的。” 皮特知道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胡说八道,一个回答不好就会惹出麻烦,甚至是顺序说错都有可能,直接让对方害怕而中断通话。其实这其中的麻烦在于,皮特他看到了标注为“伊万诺夫总统”的那条信息“明天下午三点圣乔治使馆后巷见。”而他们就是在今天也就是9月17日夜,在圣乔治联合王国使馆后巷的“粉红空间情侣酒店”的总统套房发现了疑似莫蒂西亚的尸体。 所以无论是从被他们打倒黑衣人来说,还是莫蒂西亚尸体出现的位置而言。莫蒂西亚. 马查姆的死因和“伊万诺夫总统”是脱不开关系的。 复述真相吗?对方真的会相信自己的话吗?可如果说出来,对方即使相信真的相信是伊万捡来的手机,会不会认为这部手机是罗刹国情报局放下的鱼饵? 这些念头在,零点几秒间,就快速想通了这些问题,可是他嘴上却没有停下,只听她说:“我知道您的名字是a开头,是她最好的朋友。莫蒂西亚在日记里提到过你,她很信任你。我知道您很紧张,但是真的请不要害怕。我现在会挂断电话,稍后我会用我私人的手机,给您打过去,然后我会一五一十的给您说清楚所有事情的全貌。如果一会儿,您愿意让我保护您,我会带着我的朋友到您的身边。您说可以吗?为了让您相信,我可以说一句,伊万诺夫9月15日邀请莫蒂西亚,9月16日15时去,圣乔治使馆后巷见面。” 对方似乎哽咽了一阵,随后的抽泣声清晰可闻,皮特赶忙用平静的语气继续安抚道:“我是皮特. 弗杜贝尔格,布鲁塞尔,圣于贝尔区,justice pce的药剂师,我在路上遭遇了蜂群袭击,是17日凌晨三点到的莫斯科。现在莫蒂西亚有些麻烦了,请您在一分钟后,务必要接我的电话。现在我会给你发一个我和我朋友的合影,他是货真价实的强权人物,他是有能力保护我们所有人的。”说到这里,皮特就把自己和妙觉和尚便装且戴着假发的合影发给了对面的安娜斯塔西亚。毕竟妙觉和尚和龙国领袖武廿无的样貌,那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皮特立刻补充道:“您作为记者一定知道这个人是谁的替身吧。他和龙国高层的关系,一定可以保护我们的。稍后我会用我私人号码,给您发送莫蒂西亚在’粉红空间情侣酒店’的照片,您到时候就会相信我了。” 这时对面的安娜斯塔西亚,直接打断了皮特的话,“不必了,我会给你发一个signal联系方式,等我二十分钟。我需要一份龙国使馆有代办级或者更高等级签名的安全保证书。” 皮特整个人都傻了,这让他到哪整这些东西去呢?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好友郑春明(妙觉和尚)长得很像武廿无,这次玩儿大了吗?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是妙觉和尚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我给武廿无打电话,不过咱们这个难民屋距离龙国使馆并不近啊。” 伊万一听,激动的大叫道:“放心吧,变异驯鹿拉车恐怕来不及,不过妙觉你留下给武廿无打电话,让皮特骑着驯鹿跑过去估计就会快很多。” “喂,我有一辆旧车,不过我讨厌这个小胖子,他抽自己一记耳光,我就考虑考虑。”这苍老的声音直接让众人惊讶的转头去看,刚才那个说“祖国母亲需要你”的老头从破屋里走了出来。 放下妙觉和尚怎么联系武廿无不谈,让我们将视线汇聚到,此时正身处于莫斯科酒店的安娜斯塔西亚。 安娜斯塔西亚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原本她只以为自己的闺蜜是去玩儿潜规则,大不了多出一个新生命,可现在直接就“失踪”了。刚刚在原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准备好听到闺蜜大骂伊万诺夫不是人了。甚至就连伊万诺夫接电话的心理预期她都做了,可结果居然是莫蒂西亚因为吵架而不知道是不是分手的男朋友(皮特)接的电话。 此时的她快速拔出手机的sim ,又立刻抽出贴假睫毛用的镊子将卡片夹起来,“咔哒”一声打开打火机,不停地用蓝色的火苗快速的炙烤着sim卡的金属芯片,直到打火机的都已经发烫的时候,再看去那张小小的sim 卡已经完全被烧穿了。 安塔斯塔西亚立刻将卡片丢到已经准备好泡泡浴的浴缸里,就立刻拿出报社给她准备的备用电话卡,毫不犹豫的插上去,手指灵活的拨动着主编的电话,她在等电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马上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和自己平时性感风格大相径庭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穿了起来。 电话接通了,主编似乎亲自去了印刷厂,背后还有机械轰鸣的声音,只听主编扯着嗓子说:“安娜斯塔西亚·伊万诺娃·罗曼诺娃,对于我让莫蒂西亚去提前赴约的事我很抱歉,但是咱们这个圈儿里就是这样,你这是报社元老了,你就安慰一下.... ” “她出事了!你立刻到安静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说,现在!”安娜斯塔西亚一把拿过电话对着话筒,急促的这样说完后立刻又开始收拾重要物品。 主编的声音再次传来:“罗曼诺娃,到底怎么回事?” “她失踪了,很有可能是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安娜斯塔西亚,已经开始把一卷卷庐州票开始往口袋里塞了,此时她继续说道:“主编,我刚才在给莫蒂西亚打电话的时候,一个自称是皮特. 弗杜贝尔格的人接了电话。这个人我只是听莫蒂西亚说过,是布鲁塞尔的药剂师也是她的男朋友。这个人我见过照片”穿上平底鞋的同时往兜里揣了一把手枪的同时说到,“也听莫蒂西亚说过有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的声音我没听过,也不知道一个gpa 直辖领的人为什么回来莫斯科。我知道现在是末世,你没有办法通过特殊渠道核实出入境信息,所以我先给你发过去一张皮特和武廿无替身的照片,你立刻找人核实一下,这张照片是不是ai合成的。我只有十五分钟,因为我不缺认,这个皮特是不是伊万诺夫撒出来的鱼饵。” 安娜斯塔西亚刚刚说完就快速将手枪的子弹上膛,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对面的主编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也是一阵焦急,毕竟他一个得力的手下莫蒂西亚刚刚生死未卜,自己的心腹安娜斯塔西亚又要去拼命。实话实说,这怎么听,也都觉得,这是个伊万诺夫手下弄出的鱼饵概率更大。而且圣于贝尔区的药剂师在末世跑到莫斯科干嘛?还认识武廿无的替身,还能再胡扯蛋一点吗? 主编严肃的说道:“罗曼诺娃,我很严肃的告诉你这是在玩儿火,你觉得一个圣于贝尔区的药剂师认识武廿无亲信的概率有多大?而且是不是ai合成的,什么也说明不了。并且现在是末世了,不是过去,过去我还能利用关系帮你调查出入境记录。现在你就他妈知道一个名字!而且你现在就他妈的知道一个名字!如果莫蒂西亚被伊万诺夫杀了,那个皮特又怎么能拿到莫蒂西亚的手机的?我给你说,他大概率就是伊万诺夫手下的间谍!” “富贵险中求,您劝我第一次搞大新闻的时候不就这么说吗?”说到这里,安娜斯塔西亚已经把手枪插在枪套里,还得意的拍了拍。 主编立刻发疯似的大叫道:“立刻给我用开视频,用卫星网络服务,不要wifi 我要确认你的状态,快!” 当视频通话接通主编那激动的情绪才微微收敛了一些,只听他突然命令安娜斯塔西亚向前走,又突然命令她原地旋转,确认她不是被人胁迫才说道:“安娜斯塔西亚,我要告诉你,这个皮特的背景真的很复杂即使真的是他也不可以放松警惕。因为首先他是叶琳娜的前男友,并且你不能说皮特就不是伊万诺夫的人,懂吗?” 安娜斯塔西亚点了点头,随后主编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有个朋友,很多年前的朋友,是我三战后认识的人。他在龙国和圣乔治联合王国门口都有一家网吧,你随便去哪个都行,如果这个离谱的事儿,你觉得是真的我推荐你去龙国使馆门口的网吧。如果你觉得想要稳一点,那么你就去圣乔治使馆,但是末世后那群官僚能不能被我说服也是个未知数,当然,那个家伙还在你们所在的宾馆不远处的地铁站那里有个据点,你也可以用那里的网络,不过地下的网络机房,他们是用来挖蜻蜓币和搞深层网络的,你需要带足了庐州票,他们不要任何东西。” 最后主编深吸了一口气,揉揉下巴:“当然咱们也可以设想这个皮特是个无辜的人。我记得听莫蒂西亚念叨过,她的新男朋友用龙国末世后生产的手机,那个服务器在龙魂境内,而且龙国和罗刹没有情报共享条约。还有一个最初级的验证方法,你要对方的手机安全账户,这样我和你都可以丢失手机查询功能确认,对方是不是长时间活动在布鲁赛尔的圣于贝尔区,最近才进入的罗刹国。还能核实一下,对方是不是刚刚进莫斯科。” 画面中的主编顿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当然咱们是报社记者,他的手机里如果有他和叶莲娜的私密照片,也有可能拒绝。但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安娜斯塔西亚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主编,我明白了。我先去龙国使馆门口的网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如果皮特真的有问题,我也不会轻举妄动。” “你一定要小心,罗曼诺娃。”主编不放心地叮嘱道,“到了网吧之后,先观察周围的情况,别贸然使用网络。还有,记得随时和我保持联系,如果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离开。” “知道了,主编。”安娜斯塔西亚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她再次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物品,确保手枪已经妥善放好,庐州票也都在口袋里,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出了酒店房间。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灯光昏黄且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安娜斯塔西亚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脚步放得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她知道,在这个充满危险的末世,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当她来到酒店大堂时,发现原本值班的前台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人影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晃动。安娜斯塔西亚心中一紧,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枪,加快了脚步。 “嘿,美女,这么着急去哪儿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娜斯塔西亚没有回头,脚步反而更快了。她能感觉到那个人在慢慢靠近,心中盘算着如果对方真的有恶意,自己该如何应对。 “别不识抬举,跟你说话呢!”那人的声音更近了,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就在对方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安娜斯塔西亚突然转身,用手枪指着对方的脑袋,眼神冰冷地说道:“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举起双手,结结巴巴地说:“别……别误会,我只是想和我就开枪了!”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举起双手,结结巴巴地说:“别……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离我远点!”安娜斯塔西亚呵斥道,然后迅速朝酒店门口走去。她不敢有丝毫停留,生怕这些人会追上来。 出了酒店,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寒风呼啸着吹过街道,卷起地上的垃圾和尘土。安娜斯塔西亚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朝着龙国使馆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可能隐藏危险的角落,眼睛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偶尔有几只变异的老鼠从她脚边窜过,吓得她微微一颤,但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终于,她看到了龙国使馆门口的网吧。那网吧看起来并不起眼,招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门口停着几辆破旧的车辆。安娜斯塔西亚深吸一口气,朝着网吧走去。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心中默默祈祷,“拜托了拜托了,皮特,一定要给我安全账号让我了解一下你。否则,我的努力就没价值了。” 第591章 筹码(2) 第 591 章 筹码(2) 莫斯科的寒风如饿狼般嘶吼着,卷着铁锈味和腐臭气息灌进后巷。安娜斯塔西亚的深灰色连帽衫在风中疯狂舞动,仿佛要被撕裂。龙国使馆的探照灯如鬼魅的眼睛,扫过街角时,她瞥见网吧招牌上“红星网咖”的霓虹灯管正发出垂死挣扎般的闪烁,“星”字的最后一笔早已熄灭,在冰面上投下形如镰刀的阴影,仿佛要收割这世间的一切。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与腋臭混合的酸腐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六个鸡冠头混混正围坐在发霉的皮质沙发上,他们的存在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鞑靼少年的金色发胶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他的皮夹克上缝着褪色的“车臣狼”纹章,却搭配着圣乔治联合王国国旗图案的围巾,这种不协调的搭配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荒诞。俄罗斯人裸露的脖颈上纹着双头鹰与龙图腾的扭曲融合,纹身针脚处渗着暗红色的脓水,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痛苦与挣扎。他们的指尖都戴着沾满油渍的黑色手套,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如同某种深海生物的荧光分泌物,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大厅二十庐州票,包间费三百庐州票。有法郎也行,不过不要卢布。”吧台后传来沙哑的女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安娜斯塔西亚这才注意到网管是个缺了三颗门牙的老太太,她的针织帽下露出半片青色头皮,左眼戴着的义眼在阴影中泛着幽蓝的光,宛如幽灵的眼睛。收款台玻璃下压着张泛黄的《庐州日报》,头版武廿无的戎装照被咖啡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一切。 安娜斯塔西亚的鞋底碾碎了地面上的冰碴,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混着远处龙国卫队狼狗的咆哮,在墙壁上投下的阴影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些被碾碎的希望。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手指在口袋里快速搓出三张庐州票,然后放在桌上。 那个老太太指了指不远处的包间,有气无力的说:“十三号吧,那里有窗户,如果一会儿有宪兵来抓人,你跑得也能快一点,不至于和那群大男人抢窗户,不过你可把门关好。如果有宪兵来了,我会按警报器的。” 安娜斯塔西亚的运动鞋深深地陷入了发霉的木质地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腐朽的历史上,伴随着木板的吱呀声和苔藓的黏腻,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排风扇在天花板上发出垂死的轰鸣,金属叶片与锈迹摩擦出尖锐的啸声,如同一群恶鬼在尖叫,将包间里此起彼伏的俄语脏话切割成支离破碎的电子杂音。 她经过三号包间时,门缝里飘出“暗网爬虫”“量子加密”的术语,这些陌生而神秘的词汇,混着大麻燃烧的甜腻气息,如同一股诡异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三个戴防毒面具的黑客正操控着量子加速矿机,生锈的机械键盘连接着改装自末世前‘拉枚尔x神经接口’。他们的手指在破旧的机械键盘上敲击出一串咔哒哒的声响,屏幕上随即出现一大片怪异的代码,随后蜻蜓币私钥在屏幕上跳动着。那群人就像是在一群等待点球大战的球迷那样,一声不吭的凑在屏幕前。 “操!又被淮南商会的防火墙吞了!”刚才个包间突然传来酒瓶砸墙的脆响,声音在走廊中回荡,如同末日的警钟。安娜斯塔西亚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枪柄,塑料门帘上的油渍在她掌心留下黏腻的印记,那触感让她想起三年前在伊比利亚半岛踩到的凝固血渍,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一只肥硕的变异老鼠从吧台底下窜出,它的皮毛泛着暗紫色的荧光,尾巴末端分叉成两根触须,如同恶魔的触角。安娜斯塔西亚的鞋底精准地碾住它的脊椎,软骨碎裂的“咔嚓”声与排风扇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诡异的交响曲。老鼠的前爪还在抽搐,粉色的肉垫在冰面上划出细小的血痕,荧光体液顺着她的鞋底纹路渗出,在地面汇成了一条发光的溪流,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通道。 她蹲下身,用镊子夹起这具尸体,密封袋“咔嗒”封口的瞬间,仿佛是将整个世界都封闭在了里面。隔壁传来的“这波蜻蜓币矿潮能撑到冬至吗?”的讨论声,在这寂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对未来的一种绝望的呼喊。 十三号包间那扇破旧的木门,在生锈合页的带动下,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声响,恰似被囚禁在黑暗深渊的灵魂正发出绝望的挣扎嘶吼。这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门内,花臂少女正将全息投影仪紧紧怼在自己的锁骨上,淡蓝色的数据流如同灵动却又诡异的游蛇,在她的锁骨处肆意游走,逐渐勾勒出类似天蛾翅膀的奇异图案。这图案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是她内心黑暗与扭曲的具象化展现,又像是某种神秘而邪恶的仪式正在进行。 少女的嘴唇上,密密麻麻地穿着六七个金属环,在应急灯那昏黄且不稳定的光线照耀下,每一个金属环都反射出冰冷的光泽,恰似一串被诅咒的邪恶念珠,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阴森气息。她的左耳垂挂着三枚子弹壳改制而成的耳坠,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耳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却又在这嘈杂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的声响,与头顶那排风扇发出的垂死般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又独特的节奏,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来自地狱的乐章。 “新来的主播?”少女猛地转过头,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白上,电子纹身正不间断地播放着《庐州日报》的滚动新闻,闪烁的画面让她的眼神显得更加诡异。她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飞速敲击,一串代码随之生成,淡蓝色的数据流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蛇,瞬间朝着安娜斯塔西亚的脚踝蜿蜒而去,将她的脚踝紧紧缠绕。“看你这打扮,可不像是来展示自己魅力的,到底卖什么有好货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又夹杂着几分试探。 安娜斯塔西亚的手指悬停在u盘接口上方,细密的汗珠从口罩边缘渗出,在她小麦色的肌肤上缓缓滑落。她紧盯着少女,目光中透着警惕。此时,少女脖子上缠绕着的一条活体数据线格外引人注目,银色的蠕虫正从她后颈的皮肤下缓缓钻出,那吸盘状的口器精准地吸附在主板接口上,随着数据流的不断波动,蠕虫的身体也有节奏地蠕动着,仿佛与这台充满神秘气息的电脑融为了一体。而少女右手小臂上纹着的那个褪色的“Δ”符号,与莫斯科街头随处可见的变异藤蔓图案重叠,在一旁紫外线灯的照射下,泛出幽绿的光,仿佛在暗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只是来插个u盘。”安娜斯塔西亚的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沉闷而压抑,仿佛被厚重的铅块堵住了一般。她微微低头,祖母绿的指甲油在触控板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宛如一抹神秘的暗号。少女听闻,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那笑声仿佛失控的警报,在这小小的包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她整个人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笑得前仰后合,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 “插u盘?”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喘着粗气说道,笑声中还混着蠕虫发出的嗡嗡声。“上个月有个bhh也这么说,结果宪兵来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用镊子夹起一只荧光蟑螂,那蟑螂在镊子间拼命挣扎,翅膀发出高频的振颤声,与排风扇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和声。“他的肠子就像这玩意儿,被拉得老长。” 所谓的bhh,说的就是黑帽黑客。在这个末世,这种职业被严格禁止,一旦被发现,便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因为有些黑客会在u盘里存储控制类的代码,以此远程遥控计算机,试图逃避宪兵的抓捕。毕竟抓捕黑帽黑客的技术难度极大,所以各国执法部门一经核实,便会立即枪决,绝不容情。毕竟这些人总是不安分,一心想着搞出各种大动静,威胁着整个社会的秩序。 安娜斯塔西亚听到这里,眼神瞬间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迅速掏出腰间的手枪,顶在少女的头上。她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潭,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慑力地说道:“你一会儿爱在你的摄像头前面爱怎么扭,就怎么扭,可我警告你,别打我这台电脑的歪主意。” 少女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被突然切断电源的机器。她的眼睛瞬间瞪大,惊恐地盯着顶在头上的冰冷枪管,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筛糠一般。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儿,少女终于缓过神来,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地说道:“好……好的,我不会动你的电脑,你……你别开枪。”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下一刻就会有生命危险降临。 安娜斯塔西亚并没有放下枪,她的眼神依然冷漠而坚定。她缓缓地说道:“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敢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说完,她慢慢地将枪从少女的头上移开,但依然保持着警惕。 少女松了一口气,她的身体瘫软在椅子上,额头上满是汗水。她看着安娜斯塔西亚,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惹恼这个可怕的女人。然而,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不知道安娜斯塔西亚的电脑里到底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安娜斯塔西亚,一看数据加载造成抽出两张印着武廿无戎装像的庐州票丢在桌上,笑道:“就当是给这个主播的打赏,记得我说过的话。” 少女看着丢在桌上的庐州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是一种在末世中难得一见的纯粹喜悦。她迅速收敛了恐惧的神色,换上一副夸张的笑脸,仿佛之前的恐惧只是一场戏。她挺直了脊背,用手指捋了捋那挂着子弹壳耳坠的左耳,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像是为这一刻的幸运而敲响的钟声。 “谢啦,姐姐!”她夸张地敬了一个礼,那布满金属环的嘴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金属光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仿佛是一排排锋利的牙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了同类信号的兴奋。 少女将庐州票捡起,在手指间熟练地翻飞,像是在玩弄一副扑克牌。她的电子纹身在这一刻似乎更加活跃,那闪烁的《庐州日报》新闻在她的眼白上跳跃,仿佛在为她的好运欢呼。 “姐姐,你真是大方,这可是我今天的开门红!”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随着心中的喜悦而轻轻摆动,那活体数据线上的蠕虫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蠕动得更加欢快。 她将庐州票塞进了胸前的口袋,那全息投影仪上的天蛾翅膀图案似乎因为她的动作而更加鲜艳。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那是一种在末世中难得一见的真挚笑容,尽管她的世界充满了扭曲和黑暗,但这一刻,她似乎找到了一丝光亮。 “姐姐,保证完成任务!”少女挥了挥手,那排风扇的轰鸣似乎也在为她的热情伴奏。 安娜斯塔西亚看着少女的反应,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一丝善意都值得珍惜。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翻身跳出窗户,然后一边奔跑,一边用手机挂上一个virtual privatework,随后操作电脑登陆了一个手机安全账户登陆的网址。 这时她登陆signal ,最后在她找到主编的老朋友推荐的一个地下室后,才给皮特手里那部莫蒂西亚的手机,发送了一个压缩包,这个压缩包只要点开就可以临时屏蔽通讯窃听,但是只有十秒,电话一接通,她就快速说完了自己的signal 联系方式,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第592章 筹码(3) 第 592 章 筹码(3) 在圣乔治联合王国首都伦敦的沃坪区,《撒克逊日报》总部内漆黑一片。只有在伊芙琳·格雷厄姆的办公桌上方,一盏改装的军用夜视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这位王牌记者的手指在一副二手加密键盘上快速敲击,键盘上的防窥膜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蓝光,仿佛她正在与某个看不见的敌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左侧的曲面屏上,wireshark的数据包分析界面正在实时跳动,红色的警示条不断闪烁。她并没有直接入侵罗刹国的交通监控系统,而是通过tor网络接入了莫斯科市政厅的公开数据接口。这些数据经过三重匿名转发后,以3秒的延迟投射到屏幕上,显示着各路口的实时车流量和行人密度。 右侧的4k显示器被分割成九个画面,分别显示着龙国苍穹ai民用版基于社交媒体数据生成的";伪实时推演";。这个系统通过抓取末世前莫斯科市民上传的行车记录仪视频、社交媒体照片和直播流,结合几十年来的气象数据,正在模拟生成近似实时的街景画面。虽然原本的画面存在延迟,但重新模拟后画面,可以让伊芙琳像是掌握了莫斯科所有摄像头实时影像一样,监控异常的车流和人流聚集。为身处于莫斯科的安娜斯塔西亚发出预警,并同时规划出最优逃跑路径。 突然,左侧屏幕上的数据包流量曲线出现了一个异常峰值。伊芙琳的瞳孔微微收缩,赶忙熟练的。用基于tor 网络构建的内部语音聊天频道,快速说道:“安娜斯塔西亚,请听到指令后,立即举起右手高举右手,我需要计算监控的时间差。” 伊芙琳看着安娜斯塔西亚在三秒钟后举起手,她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人类在听到指令并做出反应,时间在0.2到0.5 秒,因为tor 网络为了用户隐私,所以进行了多重加密,数据需要经过多个中继节点,每个节点都需要进行加密和解密操作,而此时又正是网络拥堵期,这又会消耗一定的时间。即使他们的《撒克逊日报》有着高级的通讯设备,这种延迟在一定程度上也根本无法完全避免。 伊芙琳继续询问:“安娜斯塔西亚,你现在距离和皮特. 弗杜贝尔格的视频聊天还有4分钟。咱们得安全屋里有绿幕,以及笔记本电脑。现在我需要详细给你介绍使用的方法。首先,你打开电脑,然后打开我已经在那里安装好的虚拟视屏软件。它会帮你模拟出你还在莫斯科酒店的幻境氛围。有什么问题吗?” 过了2.5s后,伊芙琳看着安娜斯塔西亚的那一身深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安娜斯塔西亚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莫斯科酒店休息的样子,于是赶忙提醒道:“衣服,衣服,你这件衣服.... ” 虽然伊芙琳想到了安娜斯塔西亚的着装问题,但是她也知道安全屋除了有点压缩饼干和罐头以及矿泉水,还有几件不知道几百年没洗的外套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就在她刚刚一犹豫时,就看到安娜斯塔西亚直接褪下那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丢在绿幕外,然后笑着拍了拍自己有几道妊娠纹的小腹,直接躺在绿幕上,笑道:“这样不就行了?妥妥的躺在床上休息。” 格雷厄姆女士看到此情此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果然你才是狠人,现在咱们确认一下策略,咱们伪装你在莫斯科酒店的目的是,避免对方是伊万诺夫撒出来的鱼饵,所以咱们可以无意识的透露出';咱们哪儿也没去’之类的话。但是如果对方真的认识龙国的大人物,还能给你出示安全承诺书,或者有龙国的相应官员表示他们可以庇护你,那么咱们也要提防对方同样用a.i. 给视频造假的可能性。 一会儿开始视频通话的过程中,一定要开启实时视频分析软件,它可以分析事情的帧率码率一旦有异常,视频分析软件,就会给与你提示。而且一定要仔细观察皮特在视频中的表情、眼神、肢体语言是不是自然。一旦有怪异的地方,我建议你立即结束通讯,但是有时候也有例外情况比如咱们这个末世的经常会发生网络拥堵,实时视频分析软件也有可能误报,具体情况你可以自己把握。 不过我会帮你盯好莫斯科酒店的,一旦莫斯科酒店出现异常,我会对你进行及时通报。” 约定的通话时间很快就到了。在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龙国使馆技术监控室内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三级警报的蜂鸣器与莫斯科时区的大本钟报时声诡异地同步,在防弹玻璃墙面上折射出十二道菱形光斑。 ";异常数据!";技术少尉陈默的手指在量子加密键盘上划出残影,";视频流出现23.98fps的非标准帧率,符合圣乔治联合王国最新的deepfake补偿算法特征。";他的战术目镜投射出实时数据流分析图,安娜斯塔西亚裸露的肩头在三维重建模型中呈现出异常的高光反射——这是绿幕抠图软件特有的边缘失真。 皮特的瞳孔在龙国特制的日光灯下剧烈收缩。屏幕里的安娜斯塔西亚正半倚在酒店大床上,丝绸被单松垮地裹住身体,露出锁骨处暗红色的";Δ";形纹身。她的金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一缕发丝,这个动作与资料中的安娜斯塔西的习惯如出一辙。 ";陈少尉,启动虹膜动态追踪。";武官助理张清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他的义眼在监控终端上投射出幽蓝的数据流。实时生物特征比对系统在0.3秒内完成三百二十万次虹膜纹理匹配,结果显示:匹配度99.7%,但眼轮匝肌运动频率异常降低37%。 最终张清不耐烦的说道,“安娜斯塔西亚·伊万诺娃·罗曼诺娃. 请立即终止虚拟视频软件的使用。我需要提醒您,您正在进行一次正式的会谈。否则我们有权力,重新考虑您的庇护申请。” 安娜斯塔西亚的瞳孔在绿幕前剧烈收缩。她裸露的肌肤感受到安全屋中央空调的冷意,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缓缓滑落,在虚拟床单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伊芙琳的实时语音在耳麦里炸响:";保持冷静!他们的虹膜追踪系统只能识别静态特征,试试侧头三十度!"; ";罗曼诺娃女士,";张清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金属,";请立即终止虚拟视频软件的使用。您正在进行的不是私人聊天,而是与龙国政府的正式会谈。";他的手指悬停在红色警报按钮上方,指甲盖泛着常年接触金属零件,而留下的暗红色铁锈。 第593章 筹码(4) 第 593 章 筹码(4) 末世历四年 9 月 20 日,9:35am 巴黎第 19 区,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废墟之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赛琳娜戴着一顶黑色宽边帽,帽檐如夜幕般低垂,巧妙地遮掩住她深邃如渊的眼眸,为其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她的深栗色卷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精致的锁骨,黑色皮质外套紧紧包裹着她傲人的身材,衣襟处的金属扣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冷冽而锐利的寒光,恰似她内心深处那抹不为人知的锋芒。下身着黑色皮质长筒靴,靴靿处的金属装饰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与她手中紧握的黑色皮鞭时不时的挽出一个鞭花,在空中释放出破空声和落地后的爆鸣。 她的身材高挑而修长,比例堪称完美,腰肢纤细,屁股圆润挺翘,修长的双腿在黑色长筒靴的衬托下更显迷人。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仿佛她就是这片废墟中的女王。 她的宠物老虎身形庞大,毛色如火焰般耀眼,身上的条纹犹如大自然的杰作。它的头部硕大而威严,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一双锐利的眼睛透露出野性和力量。老虎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在废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仿佛在宣告着它的存在。 赛琳娜带着老虎穿梭在破败的肖蒙高地公园,曾经的美景如今已被荒草和废墟所取代。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地上的几张被水浸透的《镜报》,它们在风中飞舞,上面赫然写着——根据龙国外交部透露的信息,圣乔治联合王国女记者,后颈处惊现“Δ符号”和Γ-6重合痕迹疑似经历酷刑。 伴随着狂风越来越猛烈,一些杂物也被风吹得四处乱飞,给这片死寂之地增添了一丝混乱。赛琳娜的深栗色卷发在风中肆意飞舞,与她手中的黑色皮鞭相互交织,让这幅画面看起来异常凄美。 当他们走过维莱特公园时,很明显已经有人加快了脚步,但是始终没有现身。可是化名为猩红玛丽的赛琳娜却并不着急只是哼着歌,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为这片荒芜的土地注入一丝生机。老虎则低着头,发出一阵阵类似于呜咽的低鸣,似乎在回应着主人的歌声。 在圣但尼运河和乌尔克运河的交汇处,赛琳娜停下脚步,俯视着这片曾经繁华如今却满目疮痍的土地。她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美丽,傲人的身材与周围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长发随风飘动,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彼得罗夫娜,你跟着我走了那么久,动了我的人,都不敢不出来聊聊吗?”赛琳娜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背后的阴影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赛琳娜的话音未落,废墟深处传来冰层皲裂的脆响。彼得罗夫娜的剪影从阴影中浮现,十二只冰棱羽翼在她身后展开,每片冰晶都折射出彩虹光晕。她的高跟皮靴踏在冻结的污水上,发出如同冰锥刺透骨髓的“咔嗒”声,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蛛网般的裂痕。月光勾勒出她傲人的轮廓——丰满的胸脯在紧身雪纺裙下起伏,腰肢纤细如蛇,臀部曲线在冰层倒影中分裂成十二只翅膀的残影。 老虎突然发出低沉的咆哮,磷火在瞳孔中燃烧。它的皮肤表面浮现出半透明的甲壳,尾尖的火焰在风中扭曲成螺旋状,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压力。赛琳娜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皮鞭,左手按住老虎的脖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竖线,虹膜深处旋转着微型黑洞,皮肤下隐约可见甲壳状的尖刺正在生长。 “弥赛亚马戏团的Γ-6标记?”彼得罗夫娜的笑声如冰川断裂,她的指尖轻点自己胸口的Δ符号,冰晶在丝绸衬衫上凝结成霜花,“我亲爱的赛琳娜,你该不会以为议会的Δ符号只是个装饰品吧?”她的高跟鞋碾碎一张被风吹来的《镜报》,头版武廿无的戎装照在冰碴中支离破碎,“那个女记者的Γ-6贴纸,早在三天前就被我用Δ符号覆盖了。” 赛琳娜的嘴角剧烈颤抖,甲壳尖刺刺破皮肤,在颈侧渗出银色的血液。她的老虎突然发出高亢的嘶吼,前爪拍碎冰面,磷火顺着裂痕蔓延,将彼得罗夫娜的影子烧成焦黑的空洞。“覆盖?”赛琳娜的声音混着骨骼错位的脆响,“你当夏薇的‘不可侵犯’条例是儿戏?”她的长发在电磁场中竖起,每根发丝都闪烁着静电火花,“我要拆了你的手脚,让夏薇和尊主看看你这个蠢猪,是怎样侮辱我的!” 彼得罗夫娜突然轻笑出声,十二只冰棱羽翼如折扇般收拢。她的指尖抚过自己锁骨下方的Δ符号,冰晶在皮肤上刻出楔形文字:“你以为夏薇会为了一个区区人类记者惩罚议会议长?我劝你不要让武廿无真的参与具体的事物,夏薇和武廿无身世那点小秘密要是泄露了...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天蛾人把那种繁殖关系,当做血统纯正的象征。你别忘了,武廿无可是人类社会长大的,真要是知道.... ” 赛琳娜的甲壳尖刺突然停止生长,她的瞳孔恢复成圆形,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只听彼得罗夫娜笑道:“你刚刚苏醒,应该还不知道吧,你的女儿柳青,在武廿无这个尊主那里,可是很得宠的,她夏薇为什么允许一个古神子嗣在自己面前招摇过市?无非就是对外展示,她已经给了你们部落繁殖权了。” “可... 可是柳青根本没办法生孩子,一旦她生出子嗣,就代表咱们和奈亚拉托提普开战了。”赛琳娜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她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她自己制造的一个低贱的“古神子嗣”,会侵占了自己的繁殖资格。 赛琳娜的瞳孔骤然收缩,倒映着彼得罗夫娜指尖浮现的冰晶符文。那些符号在空中扭曲成类似一根根“林伽”的图腾,边缘泛着诡异的血光。老虎的磷火瞳孔突然熄灭,庞大的身躯如被抽走骨头般瘫软在地,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你手里的圣遗骸可不能给你生孩子。要不你还是,吃了那个暴君的残躯吧,你说呢?”彼得罗夫娜的高跟鞋碾碎最后一块《镜报》残片,武廿无的戎装照在冰碴中化作无数个扭曲的笑脸,“你还想让柳青,活着碍事吗?”她的手指划过赛琳娜颈侧的甲壳尖刺,银血顺着冰棱滴落时凝结成胚胎状的冰晶,“人家夏薇的部落可不止是,夏薇有资格侍奉尊主呢。她的overseer米莉安被尊主宠幸过,vicewarden 薇薇安,甚至就连郑雪,薇儿,这种奴仆都像是人类妻子一样围绕在武廿无身边。甚至还有一只野生天蛾人舒雅也能被宠幸。只有你和我这类的grandwarden见不到尊主。” 赛琳娜的呼吸在面罩下变得急促,甲壳尖刺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荧光。她的老虎在冰面上疯狂抓挠,利爪下浮现出与圣遗骸符文相同的楔形文字。“你...你是说...”她的声音颤抖着,尾音突然转为兽类的低吟。 彼得罗夫娜突然贴近赛琳娜耳畔,呼出的白雾在她睫毛上凝成霜花:“夏薇要的不仅仅是繁殖权,是垄断繁殖权。”她的指尖轻点赛琳娜小腹,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未愈合的疤痕,“柳青说得好听点是你的女儿,说得难听点儿那不就是你的一个... 人类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克隆体。” 赛琳娜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复眼结构,数百个六边形镜片中同时倒映出彼得罗夫娜的笑脸。她的指甲在冰面上划出深可见骨的痕迹,血液中渗出的荧光物质在月光下勾勒出圣遗骸的轮廓。“你想让我帮你偷出武廿无?”她的声音混着骨骼摩擦的脆响,可逐渐平复了一阵呼吸后,还是直接放下拳头调头就走,“你这个笨蛋想要挑战至高者,还是回去照照镜子吧,我有夏薇给我的圣遗骸,虽然没法繁殖,可我也不会死。你和我啰里啰嗦这么半天,无非是想品尝一下圣遗骸的信息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彼得罗夫娜看到赛琳娜要走,不但并不生气,反而直接悬浮在空中,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震得废墟都开始扑簌簌的落下灰尘,而后她胸前Δ符号绽放出璀璨的蓝光,而后发动了';裁判权';:“我现在宣布撤销赛琳娜的继续使用 Γ-6这个赛琳娜私有符号的权力。一切权力收归议会代管。” 裁决的力量生效瞬间,赛琳娜胸前的Γ-6标记突然爆发出猩红的光芒,如同被点燃的血液在皮肤下沸腾。她的瞳孔在剧痛中分裂成数百个六边形镜片,倒映出彼得罗夫娜得意的笑脸。冰棱羽翼的蓝光与猩红的Γ-6交织,在运河冰面上投射出扭曲的基因螺旋图案。 ";不——!";赛琳娜的嘶吼混着骨骼裂变的脆响,她的皮肤下浮现出半透明的生物装甲,每片鳞甲都刻着与圣遗骸相同的楔形文字。但Δ符号的蓝光如病毒般侵蚀着Γ-6,猩红光芒逐渐被冰霜覆盖,从她的指尖开始蔓延,如同被冻住的岩浆。 彼得罗夫娜悬浮在半空,十二只冰棱羽翼组成的审判之剑缓缓落下。";这就是议会的裁决,赛琳娜。";她的声音如冰川断裂,";你的私有标记,即日起归议会所有。"; 赛琳娜的生物装甲在Δ符号的压迫下开始龟裂,银色血液顺着裂缝渗出,在冰面上勾勒出Γ-6的病毒状纹路。突然,她的小腹爆发出暗红色的线条,那些线条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迅速覆盖全身。冰层下的圣遗骸符文被激活,暗红色线条汇聚成一副狰狞的铠甲,表面流动着液态的圣遗骸能量。 ";你以为圣遗骸的力量是这么用的?";赛琳娜的笑声混着电流的噼啪声,她的长发在电磁场中竖起,每根发丝都闪烁着静电火花。铠甲表面的暗红色线条突然融化冰封,化作无数条红色触手,如同来自深渊的恶魔之舌,狠狠刺向彼得罗夫娜。 彼得罗夫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她的冰棱羽翼尖端开始凝结出与赛琳娜鳞甲相同的符文。";你竟敢用圣遗骸的力量对抗议会!";她的高跟鞋猛然跺碎冰面,裂痕如蛛网般扩散至赛琳娜脚下。冰面下浮现出数百个Δ符号组成的牢笼,将赛琳娜的生物装甲冻成一块琥珀状的结晶体。 赛琳娜的身体在冰棱羽翼尖端的符文影响下,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她试图挣脱这牢笼的束缚,但Δ符号的力量太过强大,她的努力只是徒劳。 彼得罗夫娜的声音再次响起:“放弃吧,赛琳娜。你无法逃脱议会的制裁。” 赛琳娜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然而,她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无法再与彼得罗夫娜抗衡。 随着时间的推移,赛琳娜的身体逐渐被冰封,她的生物装甲也完全被冻住。她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最终,赛琳娜被彻底冻成了一座冰雕,然而赛琳娜被冰封的瞬间,圣遗骸符文在冰层下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些楔形文字如同活物般在冰面游走,汇聚成一道血色旋涡。彼得罗夫娜的瞳孔骤然收缩,倒映出血色旋涡中浮现的暴君残躯虚影——那是五百年前那位人形蛾王者的残躯,现在他胸腔中跳动着与赛琳娜Γ-6标记同频的红光。 ";不可能!";彼得罗夫娜的冰棱羽翼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这是......"; 赛琳娜的声音从冰雕中传来,混着冰层裂变的脆响:";Δ符号能裁决议会的资产,却无法触碰圣遗骸的诅咒。";她的身体开始融化冰晶,每滴融水都裹挟着圣遗骸的能量,在地面形成沸腾的血池。";我可是用了三十年,才让这具残躯接受我的基因。"; 彼得罗夫娜的冰棱羽翼突然全部炸裂,十二片冰晶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赛琳娜背后的暴君虚影。她惊恐地发现,赛琳娜的Γ-6标记正在吸收圣遗骸的能量,逐渐蜕变成更为复杂的符号——中央是猩红的Γ,外围环绕着Δ的冰蓝色纹路。 ";这是......";彼得罗夫娜的声音颤抖,";ΓΔ融合?"; 赛琳娜的笑声如岩浆沸腾,她的身体完全融化冰晶,生物装甲表面流动着液态的圣遗骸能量。";议会的Δ符号不过是圣遗骸力量的次品。";她的指尖凝聚出猩红的能量球,";现在,该让你看看真正的......"; 冰晶爆裂的脆响突然从赛琳娜脚边炸开。她的老虎此刻浑身甲壳泛出诡异的蓝光,磷火瞳孔竟在圣遗骸能量的侵蚀下蜕变成冰蓝色——那正是彼得罗夫娜虹膜的颜色。 ";萨沙!";赛琳娜的嘶吼带着电流杂音,她脖颈处的ΓΔ融合符号突然闪烁。但往日温顺的猛兽此刻低吼着后退,金色毛发在月光下褪成铂金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 彼得罗夫娜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准备好体验背叛的味道了吗?";十二片冰晶碎片突然嵌入老虎额头,它的头颅开始扭曲变形,";圣遗骸的副作用,可是会让共生体产生镜像认知障碍啊。"; 赛琳娜的生物装甲表面腾起血雾,她眼睁睁看着爱宠的虎爪融化成人类手掌的形状。金色长发从猛兽后颈疯狂生长,冰蓝色瞳孔在血肉重组中逐渐成型——那分明是彼得罗夫娜的容貌在虎躯上重现! ";吼——!"; 双重声浪从两个方向袭来。真正的彼得罗夫娜悬浮在运河上空,而虎化身的赝品已长出十二片冰晶羽翼。两个完全相同的金发女人同时抬起右手,运河冰面突然刺出数百根冰锥,将赛琳娜钉在基因螺旋图案的中心。 赛琳娜的惨叫混着装甲碎裂声。她的小腹被冰锥贯穿,银色血液与圣遗骸能量混合成诡异的紫红色。更可怕的是虎化身的攻击——那带着倒刺的冰棱羽翼直接剜向她的ΓΔ符号,动作与高空的本体完全同步。 ";镜像绞杀。";两个彼得罗夫娜异口同声,";交出圣遗骸,议会能给你最后的体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薇薇安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从天而降。她身着庐州军女兵那标志性的军绿色吊带背心和宽松迷彩裤,脚下的作战靴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她的双眸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飘扬,仿佛燃烧的火焰,为这末世的战场增添了一抹炽热的色彩。 薇薇安的身形如猎豹般敏捷,在空中迅速调整方向,朝着彼得罗夫娜的幻影疾冲而去。她的拳头紧握,关节处泛着淡淡的青筋,那是力量凝聚的象征。随着她的一声清喝,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砸向幻影的背部。 “砰!”的一声巨响,幻影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土崩瓦解。冰晶四溅,彼得罗夫娜的镜像攻击也随之瓦解,赛琳娜身上的压力骤减。薇薇安的攻击精准而迅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来不及看被冰锥钉在地上的赛琳娜一眼就发现,彼得罗夫娜的身躯居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拼接并且愈合。 第594章 七皇之力(1) 第 594 章 七皇之力(1) 薇薇安的军靴重重踏在冰面上,裂痕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那是天蛾人特有的战斗模式。彼得罗夫娜的冰晶碎片在她周身悬浮,每一片都折射出赛琳娜被钉在冰锥上的残影。 远处的警笛声和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高卢共和国的gign以及大量巴黎的城防部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汇聚过来。彼得罗夫娜并不害怕什么人类宪兵和城防部队,因为再多的人不要说对抗她这个天蛾人执政和议长,就是要抓住柳青这种非纯血天蛾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蛾人们超强的听觉和嗅觉,都让在场三人无比确认这群突然出现的宪兵正在快速踏入彼得罗夫娜的陷阱,而这些都将成为最善于吞噬人类的“冰雪女大公”继续成长的养料。彼得罗夫娜感受着一个个健壮的身躯正在逐渐被一条条冰蓝色的触手蔓延。那些渺小的人类快速的奔跑正在让他们的身体快速的被一柄柄看不到的长矛贯穿,而他们的力量和生命力都将成为彼得罗夫娜的养料。 彼得罗夫娜正在陶醉的眯起眼睛,嘴角那一抹弧度怎么都压不住了,毕竟薇薇安那条黑水构成的长鞭和赛琳娜那条散发着猩红气息的锁链根本不能触及她的分毫。最终,这种蚍蜉撼树的行为都可以被它无情碾压,只听彼得罗夫娜得意的说道:“薇薇安,无论是你还是赛琳娜,你们都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强大。我很想给你们展现一下,我吞噬伊万诺夫,融合了一部分塞纳罗的基因后有多强大。不过我要尽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彼得罗夫娜轻抬手指,那些冰晶碎片瞬间加速,如利箭般射向薇薇安和赛琳娜。与此同时,她周身的冰蓝色触手也如闪电般迅速伸出,直射薇薇安和赛琳娜的面门。 薇薇安快速化作一团黑雾,让那无数条冰蓝色的触手透体而过。而赛琳娜也是把那猩红色的链条舞得密不透风,然而锁链和触手接触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寒冷就以那种难以抗拒的刺痛顺着猩红色的链条,飞速传递到赛琳娜的指尖,手掌,小臂,进而蔓延全身。 赛琳娜“啊!”的一声惨叫过后,她的武器险些脱手,然而此时一千米外的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已经开火,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过后,一枚10公斤的高爆弹以高达1790米\/秒的初速度呼啸着就对彼得罗夫娜砸了过来。 炮弹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狠狠地砸向了彼得罗夫娜身边的建筑。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房子在爆炸的冲击下土崩瓦解,化为一片废墟。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悬浮在空中的彼得罗夫娜却在冰层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她的身体周围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层,宛如坚不可摧的护盾,抵挡住了炮弹的猛烈攻击。 浓烟渐渐散去,彼得罗夫娜的身影从烟雾中浮现出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不屑,仿佛对刚才的攻击毫不在意。她轻轻挥动手指,那些原本破碎的冰晶碎片重新凝聚起来,围绕着她旋转飞舞。 那些冰晶旋转的巨大嗡鸣声,震得运河的水面都开始躁动了起来。赛琳娜和薇薇安,感受到那份独属于议长的压迫感,彼得罗夫娜看着宛如蝼蚁一般的两人,笑道:“这就是议长的权限,除了至高者的领土,我都可以获得熵池接口的优先供应。所以除了龙国,哪里都是我的主场。难道你,渺小的薇薇安一个区区的vicewadren 还想重演在龙国辽东省那样把我打跑的狗血戏码吗?” 赛琳娜和薇薇安刚想要再发动攻击的瞬间,废墟的混凝土下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涌出,震得地面就像是地震了一样开始快速抖动起来,让她们根本无法继续奔跑,两人赶忙纵身一跃,天蛾翅膀从她们背后破衣而出,让她们以飞行的姿态,开始围绕着彼得罗夫娜不断地攻击并且灵巧的闪避着地面那些步兵和装甲车倾斜的弹幕和交叉火力。 女议长身上的?标识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一股冰蓝色的光直冲云霄,将天空刚刚聚集起来的厚重云层直接冲破,随后在她身体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蓝色恐怖虚影。那虚影无数条灵巧的腕足,不断地抽打一切薇薇安和赛琳娜可能的落脚点。 就在这位天蛾人女议长,正在用畅快的使用议长权限的时候,天空的云层竟然快速汇聚,甚至直接掐断那条贯穿天地的蓝光,张牧之那威严的面容在铅黑色的云层中浮现,双眼的位置裹挟着汹涌的电流,只听他用震撼无比的声音,询问:“蝼蚁,我以人皇的尊位询问你,我和你族至高者协商的绝地天通计划你可知晓?历代人皇定下的各族不得吞噬各邦之主的敕令,你敢公然违背,是想要试试源核的力量吗?”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中的乌云正在快速旋转,正在逐渐形成燧人氏各代先君的容貌。彼得罗夫娜的竖瞳瞬间扩散恢复成和人类一样的圆形,自己身体上的覆盖的冰晶和十二道巨大的翅膀正在缓缓收缩,原本恐怖的气势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张牧之这种普通的人皇当然没办法轻易灭杀她,可是燧人氏家族可是有伏羲和女娲这两个创世神只的,而且周围那些转为属于有巢氏,神农氏,轩辕氏等上古神只的历代君主的面容正在逐渐轻易起来。 彼得罗夫娜清楚自己违背了人皇和各族定下的绝地天通后不得胡乱借力和不得吞噬各邦之主的规矩,可区区几十年前的人皇就让她屈膝投降,是真的做不到,只听她厉声嘶吼着:“张牧之,你别给我胡说八道。伊万诺夫是自己去纳罗达峰的!可不是我亲自去他的宫殿猎杀他的。你可以惩罚我借外力的罪名,但是你让我承认吞噬人君,没门!” 就在这时张牧之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公鸡脑袋——鸡是女娲第一个创造的生灵,也代表绝对的光明与炙热。 那巨大的公鸡头颅,在云层中展现出足有山岳般大小,每一根翎羽都流转着创世之初的混沌之光。赤金交错的冠冕上凝结着十二万九千六百枚星辰结晶,正好对应一元之数的周天星斗。当它转动脖颈时,缠绕在喙尖的日轮金链便发出震碎时空的鸣响——那是衔着太阳巡游洪荒的神性具现。 最令人战栗的是那双重瞳。外层瞳孔燃烧着熔岩般的赤红,内层却凝结着永冻冰河般的幽蓝,每道虹膜纹路都镌刻着女娲捏土造人时吟唱的太古祝词。当它垂下头颅的刹那,整片巴黎的天空突然褪去颜色,所有现代武器迸发的火光都在绝对神性面前黯淡成萤火。 彼得罗夫娜背后的天蛾翅膜开始片片剥落,议长权限的熵池接口发出刺耳的断裂声。那些被她吞噬的魂灵竟化作幽蓝光点,顺着鸡冠垂落的晨曦丝绦升腾而起。运河的水面突然映照出,伊万诺夫哀嚎的冤魂,他疯狂叫嚷着:“我要告状,我要告到燧皇那里!天蛾人诱骗我去纳罗达峰,然后吞噬我!这是不尊天理!” 彼得罗夫娜这次彻底慌了,她刚想再次解释什么,可巨大的恐怖感,几乎让她昏死过去。 随后犬,猪,牛,羊,马的虚影也开始浮现,这倒不是必须需要那么多上古神只才能镇压她,而是对于各族族长的裁判必须都要它们在场而已,最后伴随着大禹王浮现出来。 ";鸣——"; 公鸡喉间滚动的啼鸣掀翻了整个巴黎的时空结构。埃菲尔铁塔在声浪中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塞纳河水倒悬成灌入星空的银链。当它开喙的刹那,十二万九千六百枚星辰结晶同时迸发神光,在穹顶交织出女娲补天时镌刻的《万灵约章》。 ";天蛾族议长彼得罗夫娜·伊格纳缇伍兹。";每个音节都在现实撕开创世裂缝,";汝以谎言诱骗斯拉夫大公深入绝境,借熵池接口强夺其源核,已触犯绝地天通第三条禁令。"; 缠绕日轮的金链突然绷直,伊万诺夫溃散的魂魄被混沌之光重塑成完整人形。这位斯拉夫巨汉的灵体举起断成两截的冰斧,斧面浮现出纳罗达峰顶的真相——彼得罗夫娜的冰晶触手贯穿他胸膛时,天蛾族徽正在吞噬斯拉夫熊图腾。 犬神的虚影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叼住彼得罗夫娜想要偷偷分裂的魂核。猪神鼻孔喷出业火,将她周身萦绕的欺诈迷雾焚烧殆尽。当牛神将青铜巨鼎倾倒而下,沸腾的玄冥真水冲垮了她最后一层精神防线。 ";依《万灵约章》,判汝受剜翼之刑。";公鸡的冠冕突然射出一缕晨曦,";抽离十二翅膜,永世囚于幽都寒渊。"; 运河的坚冰轰然炸裂,大禹王虚影挥动的定海神针搅动地脉。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每条锁链都浮现着轩辕帝征伐蚩尤时刻录的镇魔铭文。彼得罗夫娜凄厉的尖叫中,那些镶嵌着天蛾族徽的翅膀被生生扯断,化作十二座冰雕坠入突然出现的无底深渊。 ";至于这些僭越之力......";公鸡转头望向张牧之,眼中星河流转。人皇额间的源核印记突然大亮,所有被彼得罗夫娜吞噬的能量化作璀璨光河,注入薇薇安和赛琳娜背后的残破翅翼,其余的各自窜入地脉长出了一条冲天的藤蔓。 当最后一片冰晶消失在深渊尽头,勒克莱尔坦克的炮口还在冒着青烟。城防部队的士兵们呆滞地望着天空——那里只剩下铅灰色云层,以及云缝中一闪而逝的龙纹衮服下摆。 第595章 七皇之力(2) 第 595 章 七皇之力(2) 我,没错,就是我——武廿无,刚刚舒坦没有两天就被赶着出来琢磨应该怎么“辟谣”的武廿无。七皇在巴黎街头降世不算,你就好好的在云彩里待着呗,怎么惩罚彼得罗夫娜还不是祂们一句话的事?那样的话,我联合克里昂索,以及乔治六世,就能用一句海市蜃楼压住舆论。毕竟这都是末世了,民众不是见过大海啸,就是见过大量的“变异生物”,没错,古神污染的生物,我们就是这样解释的。 可这次不一样,七皇之首的日冕皇那只公鸡和人皇居然在天上给彼得罗夫娜来了个公开审判。这让现在的当权者怎么压舆论呢? 柳青拿着一份高卢共和国农业部的文件,放在桌上,柔声说:“你看看吧,高卢总统克里昂索的建议是,让彼得罗夫娜被剜翼之后形成的巨型藤蔓来背锅。理由是巨型藤蔓类植物的孢子对当时的三千多名gign作战人员产生了致幻性反应。” 我琢磨了一下,这逻辑似乎还能说得通,不过似乎缺了点什么,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于是试探着问道:“青姐,三千多人的幻觉内容几乎完全一模一样,老百姓能信吗?” 柳青一听我这么说就把屏幕上正在滚动的那条《撒克逊日报》报道自己的女记者,莫蒂西亚.马查姆于罗刹国被害的消息停止播放,按到bbc的频道,此时一个深棕色头发的女记者,正手持麦克风对镜头前的全世界观众说道:“现在我们正在报道,一起巴黎19区街头的集体致幻事件。” 我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就见摄像师一个踉跄,镜头猛地往上抬。映入眼帘的,是一株无比怪异的巨型藤蔓植物。它的主干得有十几米粗,表皮粗糙干裂,一道道缝隙里还冒着诡异的淡蓝色荧光,就跟藏着无数双眼睛似的。那些藤蔓像发疯的蟒蛇,张牙舞爪地朝着四面八方伸展,把周围的建筑缠得严严实实,有些比较细的藤蔓还在不停扭动,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女记者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根据高卢农业部的最新研究,这种植物的孢子里含有一种类似5-羟色胺的物质,它能刺激我们大脑里的母语记忆区。今天,我们有幸采访到两位受孢子影响产生幻觉的gign士兵。” 镜头一转,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华裔高卢宪兵,他看上去还有些惊魂未定,眼神里透着迷茫。女记者把话筒递过去,问道:“请问您当时都看到和听到了什么?” 那华裔宪兵咽了咽口水,操着一口带着龙国赛里斯语口音的英语回答道:“我当时就看到天上有个巨大的公鸡脑袋,跟年画里的差不多,张嘴说话那声音跟我爷爷讲古时候的事儿一样,说什么违反了天条,要惩罚。” 记者一听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说了句:“非常感谢。”就在那个华裔士兵觉得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那个女记者突然问了一句,“请问,那只公鸡说的是龙国普通话,高卢语方言,还是英语?” 接着,镜头又对准了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卢本地士兵。女记者又把同样的问题问了一遍。那士兵挠挠头,用带着巴黎腔的撒克逊回答:“我看到好多神神鬼鬼的东西,还听到一个声音在宣判,说的是我小时候奶奶教我的那种古老法语,可清楚了。” 女记者紧接着追问:“您会龙国的赛里斯语吗?” 高卢兵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不会不会,一个词都不会。” 女记者转过身,对着镜头一脸严肃地说:“大家看,这两位士兵来自不同文化背景,却因为这种植物孢子的影响,都听到了用自己母语传达的幻觉内容。这就充分证明,这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只是植物孢子干扰了我们大脑的语言和认知功能。这就跟误食了致幻蘑菇一样,不同的人会看到和听到符合自己文化和记忆的幻觉.... ” 这圣乔治联合王国的bbc制造谣言其实还是挺专业的,可是辟谣真是有点业余了。搞出来的破玩意还能叫辟谣方案?这套报道看似有点道理,实则到处都是坑,风险大得离谱。 首先,这所谓的植物孢子致幻,从科学依据上就站不住脚。就说让三千多人产生几乎一模一样幻觉这事儿,可能吗?虽说他们强调是刺激母语记忆区,可光这一点根本解释不了为啥大家看到的核心幻觉内容都一样。真要细究起来,稍微懂点科学的人就能挑出一堆毛病。到时候,要是有人拿专业知识一分析,这辟谣瞬间就成了笑话,咱们的公信力可就彻底崩塌了。 文化层面也是个大问题。不同文化对神、审判这些概念的理解千差万别,就靠一个刺激母语记忆区,怎么可能把这么复杂的幻觉统一起来?龙国和高卢的神话体系、文化符号完全不一样,可大家幻觉里却都出现了七皇审判,这不是瞎扯嘛。要是有文化学者出来一解读,大众肯定会质疑这辟谣的真实性。 从舆论传播角度看,更是后患无穷。一旦有人对这说法产生怀疑,开始深挖,那可就麻烦了。要是有人要求查看植物研究报告,或者采访更多当事人,咱们拿什么应对?万一再被曝光出数据造假、证据不足,这舆论风暴可就兜不住了。而且不同媒体对这事儿的解读肯定不一样,有些为了博眼球,说不定还会歪曲事实,到时候谣言越传越多,更难收拾。bbc这一出,看似在辟谣,实则是给我们埋下了一堆随时可能引爆的雷,保不准哪天就把我们炸得焦头烂额 。 倒不是我就必须搞什么“愚民”政策,而是,知道这玩意儿有啥用?仙能修吗?这消息不辟谣,还告诉他们燕京废墟有灵脉,还有修仙宗门,全世界剩余的二十亿老百姓还不得有百分之七八十都跑到燕京去,修炼成玄天老祖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柳青看到我这表情似乎也有所预料,直接笑着摇摇头对我说:“你啊,就是万事求个完美。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辟谣呢?我知道你觉得科学才是解决人类生存的唯一途径,可是没有提出荣克定律的荣克,提出荣氏观测法,人们还在用亨利卡文迪的那个几百年前的老手艺,计算万有引力常数大g呢。” 我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一阵无奈。柳青总是能一语中的,揭穿我那完美主义的外衣。“青姐,可能我就是太想追求完美的解决方案了。荣氏观察法还有一个误差值呢,咱们一般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也就算是不错了。毕竟糟糕的解释只不过是让人们吵起来,而不是让什么一边倒的相信什么玄学。”我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们这些政客,再制造点大新闻,转移一下民众的注意力吧。毕竟玄学这条路走不通,人是不应该做神仙也不能做神仙的。” 柳青一听直接笑嘻嘻的给我端来一杯咖啡后,放在我面前看我喝了之后频频点头,才问道:“你是不是怕人人修仙了之后,你没法再当别人的皇上了?” 我一听直接差点显得把咖啡都喷了出来,这疯丫头又故意逗我,于是我故意严肃的说道:“笑话,就是放开他们修仙,也不过是多几个高维生物的傀儡罢了。再说修仙这破事儿,就和给老百姓枪能提高安全感一样。那就是个奶头乐政策,有枪就能不听话了?他们有枪我有炮,枪炮没用我还有巡航导弹,甚至是核武器。科技才是服务于所有人的东西,至于修仙者那种把低维空间的能量源源不断,发送给高维空间生物,换自己长生不老的';买办’。我对于修仙者就是能杀就杀,杀不完就硬杀。”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还是被恶心到了。“最近夏薇给我说了绝地天通计划的所有内容,我觉得把那群拘禁在燕京,真是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在那里还能有灵脉的滋养,只是不能出来作威作福,真是够恶心的。等我有了好办法,直接杀光那些修仙者,一群为了自己长生不老,吃里扒外的东西。” 柳青不忘在身边提醒道:“也许妙觉和尚自称来自的那个平行时空也许就是个思路呢。” 不过说起来真的很可笑,妙觉和尚妙觉和尚一直自称来自和我这个时空同样繁盛的平行空间。一个e=mc 2的平行时空,这本身就是可笑的情况,因为光速本身就是一个对于宇宙来说异常缓慢的数字,听起来一秒绕着地球七圈,简直快得可怕,可对于宇宙来说那就是龟速,一个无限大的宇宙仅仅以光在真空中的299,792,458米\/秒为最高数字,就这个破速度到冥王星都需要5.476 小时。简直是不可理喻,也有些滑稽,更准确的说——他们的光速太慢了。 而且即使是我们时空的荣克第三定律e = mc2+1\/2mv2似乎也都不是不是那么完整,再对比荣克第三定律和那个怪异的e = mc2来对比,很明显荣克第三定律更加完整,这让我想起物理学界的耻辱——艾德温. 洛克菲勒,他可是推算出过一个a356时空,还通过大量的计算模型推导出机械熵增的时空。 也就是在那个时空能量守恒,是不跨越维度的,也就是那个e = mc2的三维时空的能量只会出现在自己的时空,它的熵更像是一个顽童的数学模型。如果妙觉和尚说的爱因斯坦时空和本时空的艾德温. 洛克菲勒说的a356是同一个时空,那么那个时空的科学家真的是一群介于神棍和科学家之间的职业。 如果以本时空叫做荣克时空的话,荣克第三定律的提出人艾德曼. 荣克,就已经通过他的计算方法将万有引力常数计算到了三千六百万兆亿分之一的误差,也就是g = 6.674 352 819 284 590 327 156 934 x10?11 n·m2\/kg2,到了末世前这都是常识了,那个时空还是个前沿领域。 第596章 七皇之力(3) 七皇降世的余波很快就波及到了全世界,龙国的侨民也很快就在末世后的互联网上普及了七皇的概念,祂们分别对应着,女娲大神在初一缔造的日冕皇(鸡),初二以大神通创造的明镜司直犬皇(犬),初三看到天地污浊,从而以灵脉孕育出的以天地污浊为食得——净世焚业皇(豚),初四因为地脉不稳,从而以勇猛的刚力幻化出的镇坤御岳皇(牛),初五以天道轮回为核心为其经络创造的转轮幽冥皇(羊),初六缔造了主杀伐的破军骧武皇(马),以及融合众皇特点而孕育出的人皇,而人皇又不是专指一人而七皇审判时其实就有镇坤定海禹皇(大禹)和发动绝地天通计划的人皇张牧之,这就是所谓的''七皇审判'',而出现了八位皇者就是这个原因。 在末世后巴黎二十区的一个昏暗的巷子里,有一个小小的茶摊。这个茶摊由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华侨经营着,也是他和自己的孙子唯一的经济来源,大家都叫他老李,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就连20区china town 的老人也说不清楚,就知道这个人是末世爆发滞留在巴黎的一个什么学者。 老李的茶摊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了温暖和希望。在这个破败的世界里,人们常常会来到这里,寻找片刻的宁静和慰藉。 末世历四年九月二十三日,一位年轻的旅行者走进了茶摊。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老李微笑着为他端上一杯热茶,轻轻地说:“孩子,喝口茶,暖暖身子。” 旅行者感激地接过茶杯,慢慢地品味着。热茶的温暖渐渐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里就是巴黎的二十区吗?我第一次来。”旅行者问道。 老李发现那个年轻人皮肤白皙,手指纤细修长,这种皮相放在末世前,兴许他还从明星海报上看到,可是放在末世他也就见过庐州票上的武廿无是那副模样,不过武廿无都快四十岁了,这个孩子最多也就十几岁,而且比武廿无瘦弱了很多。于是一边用抹布擦桌子一边试探着问道:“听口音客人是滨海人啊。怎么来巴黎呢?是来开会,还是来做买卖的呢?” 年轻人听了呵呵一笑,看着茶杯上缥缈的白色雾气,沉思了一阵子说:“老爷子你听说过李国华吗?他末世前有个做大官的哥哥,叫李国良。” 老李擦拭茶杯的动作突然顿住,抹布在搪瓷表面洇出深色水痕。他浑浊的眼球快速向右下方瞟了瞟——那里藏着台老式收音机,旋钮上还缠着1967年戴高乐访华时的纪念礼品——一支钢笔。二十区的风裹挟着变异梧桐的腐叶味灌进巷子,老李头后颈的\"Δ\"形烫伤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滨海大学李国华...估计是没了吧,\"他故意将茶碗磕在木桌上,脆响惊飞了檐下避雨的变异麻雀,\"毕竟他哥李国良,在龙国呼风唤雨的,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年轻人,你听我一句劝,这儿没有什么李国华了,就一个茶摊老李。您过来宰了我,也不嫌脏了武督帅的手吗?\" 年轻人低头吹着茶沫,睫毛在蒸汽中投出扇形阴影:\"您知道得挺清楚。\"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袖口那三颗宝蓝底色的蟠龙纹纽扣让老李的目光一凝。 “您别这样,这儿不是龙国,您在这儿... ”老李说不下去,就那个蟠龙纽扣就是这里的那些宪兵不敢惹的人物,这种配饰只出现在龙国的高级外交官和武廿无家族的核心成员上,而其中宝蓝色底色蟠龙纹纽扣,他也没听说过。 年轻人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叫武新宇,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我出现在这儿,就说明是你的身份是被这里的当局核对过的,错不了。”放下老李茶摊上那些粗陋的陶杯,柔声问道,“你恨我父亲吗?” 李国华听了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放下手里的活儿,直接坐在那位太子爷对面,拿起自己搭窑烧出来的陶壶,往自己粗陋的大碗里倒了满满一碗,最后一饮而尽后,陶醉的’哈’了一声,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茶渍才有些怅然若失的说:“我不恨他,真的... 这末世啊,就是在养蛊,只不过他在那个蛊罐,我在这个蛊罐,谁不沾点血那都是活不成的。” 老李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茶碗,这次直接“笃笃笃”敲了敲自己的桌面,催促道:“既然不是顾客,那就是来聊天的。武廿无没教过你做客的规矩吗?长辈的水没了,也不知道给续上?“ 太子爷笑着站起身来,随后远处有几个穿着黑衣模样的人,弓着腰快步小跑着过来时,老李注意到那个下人模样的男人,走路时身体略微前倾,似乎没了什么阻碍,那急促的小碎步,即使是走在废墟的瓦砾和碎石上都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动静。而且手里捧着那个锦盒都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最华丽的就是那么一跪,直接发出一声闷响,但是锦盒的却稳稳的,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老李抚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不由自主的叹道:“真是驯得一手好奴才啊,看来净身也不是一两年了。不错,不错。您这个太子爷算是实至名归了。” 太子爷微微一笑,抬手一挥,那几个黑衣人便躬身退下。他亲自走到桌前,轻轻打开手中锦盒,取出那把开片均匀而富有美感的茶壶。壶身线条流畅,色泽温润如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这把宋代哥窑的茶壶,名为“星穹月影壶”,它的开片呈现出细腻的鱼子纹,犹如夜空中繁星点点,静谧而深邃。 “老先生,这茶壶虽不名贵,但也是我心中的一宝。”武新宇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他将茶壶放在桌上,开始熟练地烧水沏茶。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小小的茶摊里,与老李的茶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宁静。 “这茶壶...”老李的目光被那茶壶吸引,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岁月沉淀和主人对它的珍视。 “是家父所赐。”武新宇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他说,无论身处何地,都要记得茶香中的那份宁静与淡然。” 而就在此时,老李的孙子正左拥右抱的拉着一黑一白两个女孩,左边亲亲小嘴,右边捏捏脸蛋,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还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得意的说道:“我给你说,你们都不懂,前几天那个七皇审判,就是我们龙国人的神话故事。先有燧皇,后有伏羲,女娲创神只, 初一金鸡破混沌,初二玉犬守晨昏; 初三抟泥作豕豚,初四神牛镇昆仑; 初五白羊引魂归,初六骧武踏烽尘; 七日人皇开天地,六畜齐聚定乾天地... 你懂吗你们。”说着就对那个肌肤和沥青一样漆黑的大眼睛女孩的脸颊香了一个。 武新宇示意那群黑衣人不要阻拦那个放浪形骸的家伙,可老李头的孙子一看到坐在老李头对面的人,就知道来了大主顾,于是赶忙松开搭在少女肩膀上的咸猪手,开心的坐在贵客的对面,殷勤的笑道:“客人,您也是来听七皇审判的故事的?我给你说那天巴黎的天空真是... ” “且慢,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七皇审判会出现八位神只?”武新宇笑着抽出一张高清的照片,随后用指尖还轻轻的点了点张牧之的脸。 这问题,一下就问住了老李头的宝贝大孙子,他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才讷讷的说道:“那审判总要有个法官呗... 对吧?” 武新宇听了这个一听就是胡扯的理由也不禁眼皮一跳,可那个黑人女孩却像疯了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仿佛要冲破天际,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她的身体随着笑声前仰后合,仿佛失去了控制,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与远处装甲车的轰鸣形成诡异的和声。 黑人女孩的笑声越来越疯狂,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癫狂和戏谑。她的肌肤在晨光中泛着沥青般的光泽,耳垂上的银质耳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疯狂。老李的孙子被笑得面红耳赤,伸手就要去揪她的辫子,却被她灵活地躲开。 “笑什么笑!”他恼羞成怒地拍桌子,震得粗陶碗里的茶水溅出。然而,黑人女孩的笑声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反而愈发疯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她的喉咙里发出高频的嗡鸣,与茶摊上收音机的电流杂音形成共振,让人毛骨悚然。 黑人女孩收敛笑容,巨大的嗡鸣声也戛然而止,她的瞳孔化为昆虫一样的复眼,而原本的眼白也跟着化为琥珀色里面还有着细密的六边形纹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武新宇,在她的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后,轻轻在空气中嗅了嗅,额头的皮下发出一阵烦躁的跳动后,微微摇头说了句“看来他不是人形蛾的血脉”之后转身就走。 武新宇看到当黑人女孩转身离开时,她身后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老李那宝贝孙子的皮肤牵引着,仿佛他的皮肤下隐藏着无数细小的丝线。这些丝线随着她的步伐被逐渐拉扯出来,它们的颜色和质地都像极了沥青——暗沉、粘稠且具有光泽。这些丝线从老李孙子的皮肤中被拉出,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景象,就像是他的身体与沥青纤维交织成了一张复杂的网。随着她的每一步,这些丝线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这个不学无术的大男孩的面部表情也从恼羞成怒变成了狰狞,进而变得扭曲,仿佛那些黏连在他体内的线有着自己的生命,最终会随着那个沥青肤色女孩越走越远而逐渐消散。 武新宇一抬手,不远处的建筑废墟中跳出五个穿着黑色风衣背后印着Γ-1 的女人,她们动作迅速,如鬼魅般拦住了黑人女孩的去路。 黑人女孩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这些女人的不自量力。 “你们想干什么?”黑人女孩的声音冰冷而带着威严。 其中一个白发的灰瞳的女人,大步走到黑人女孩面前,伴随着她越走越近,随后一双巨大的蛾类翅膀舒然张开,无数的鳞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后,对那个黑人女孩倨傲的说:“我们是至高者夏薇的族人,因议长彼得罗夫娜擅自僭越万灵契约,所以我族有权代行Δ符号的一切权力,我们看到你吞噬活人,现在你能做的就是跪下,让我们砍断你的手脚送到尊主或者至高者面前接受审判。” 这个黑人女孩的肌肤就像是沸腾的沥青一样开始翻滚了起来,她低声说道:“这里是grandwarden 中第三席,艾琳娜划归第六席赛琳娜的扎营地。而且你们又不是执法队,凭什么抓我!” 包围圈越来越小,那五个女人的黑色风衣也开始像是液体快速凝聚,并且快速铺满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只露出一对昆虫一般的复眼。武新宇在那个黑人女孩背后笑道:“我不是父亲亲生的子嗣,不过她们确实是夏薇派保护我的人。你如果敢继续往前走一步,我是不介意让她们在这里直接把你大卸八块的。来... 坐下喝茶,或者被乱刀砍死,自己选。” 黑珍珠一般的女孩突然转身,沥青般的指尖在空中划出暗金色符文。老李孙子突然弓起脊背,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嘶吼——无数沥青丝线正从他全身毛孔中抽离,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七彩油光。每根丝线末端都粘着细小的血肉碎屑,像是千万条寄生水蛭正被强行拔出宿主。 武新宇注意到男孩的皮肤开始波浪般起伏,皮下组织发出粘稠的咕噜声。当最后一根丝线脱离脚踝时,黑人女孩突然吹响口哨,沥青丝线在空中凝成毒蛇般的活物,猛地钻回她耳垂的银钉之中。 老李孙子轰然倒地,裸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这过程竟带着诡异的声响——先是皮下传来春蚕啃食桑叶般的沙沙声,接着毛细血管如解冻的溪流重新奔涌,苍白的表皮泛起桃花初绽般的粉红。当他开始剧烈咳嗽时,喉结位置甚至浮现出半透明的鳞状纹路,又迅速消融在新鲜的血色里。 五个黑衣女人背后的蛾翼突然同时震颤,鳞粉在阳光下形成光栅,将恢复过程投影在砖墙上——无数细小的黑色线虫正从男孩骨髓深处逃向体表,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汽化成腥臭黑雾。 黑人女孩坐了下来,一旁的白人女孩就像是一个抽离了控制丝线的傀儡那样,直接瘫倒在地,她从武新宇那里接过杯子,看了一眼武新宇,然后眼睛一眨,恢复了人类那样的眼白后才有些不忿的说道:“说吧,你要怎样,我只是个vice warden 你要是想问我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不能说也不敢说。” “amina seraphine。”武新宇直接叫出她的名字,随后就一边品茶,一边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只听这位太子爷调侃道,“听说您是这几千年来熟知一切万族律令的学者,我有些七皇审判的问题要问您。不过在此之前,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吞噬活人这种不上台面的事,您也会做呢?” amina seraphine 的沥青色指尖在茶杯沿划出暗金色纹路,符文在茶水上凝结成微型沙漏,沙粒竟是由无数细小的楔形文字构成。她仰头饮尽杯中茶,喉结滚动时,锁骨处浮现出半透明的鳃裂——那是深潜者血脉与天蛾基因融合的禁忌体征。 “尊敬的阁下,吞噬《万灵约章》之内的生灵魂魄才应该被制裁,可那个臭小子和他的爷爷都是被彼得罗夫娜的力量污染过的生灵。已经不在约章庇护范围之内了,再说我也没有吞噬记忆和灵体。”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雌雄莫辨,仿佛有无数个声部在同时共鸣,“他和他的爷爷现在严格的来说属于修仙者的范畴.... 所以杀了白杀。不信的话您看看他们都有Δ烙痕,我吞噬的只是前任议长的非法所得而已。” 武新宇听了这话,不由无奈的一撇嘴,在他父亲给他找的众多妈妈中,夏薇很显然是实力最强大的,在来之前夏薇就单独让郑雪反复嘱咐过,艾琳娜和赛琳娜的人都是有点残忍,所以他还是有一定心理预期的:“您这套说法有点道理,不过你作为赛琳娜的副手难道不知道,修仙者全部都挤在燕京吗?还是说您吃人和彼得罗夫娜相比只是... 呃... 优雅一点。” 最后武新宇无奈的一摊手,叹道:“好吧,好吧,您可以告诉我,七皇审判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第597章 七皇之力(4) amina听到武新宇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理了理自己浓密的卷发把腿怡然自得的搭在桌子上,瞥了一眼,附近的所有人,而后从鼻腔发出“嗤”的一声笑后,才一边笑道:“你怎么想起来问我呢?我可不是什么大守护,只是帮赛琳娜和艾琳娜整理的天蛾人资料的杂工。 ”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将复眼上的虹膜完全褪去,才拿起打火机一把银色的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了嘴里的一支卷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乳白色的烟雾顺着她像是鱼一样的腮裂缓缓冒出,最后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个领头的白发灰瞳的女人,才将视线转回武新宇这位太子爷那里。 “七皇审判之所以是八个人,那是因为七皇并不是一个实际人数,而是七个阵营。也就是说六畜加人的组合而已。他们负责绝地天通计划后对这个世界的巡查。” 武新宇听到''绝地天通计划''这几个字,身体猛得打了一个激灵,因为他听张玄之和父亲以及夏薇最近总是在讨论什么“绝地天通”之后的事情。 “绝地天通?你知道什么?”武新宇猛得站起来,无意中掀翻桌面的茶器,琥珀色的茶汤伴随着瓷器的一阵脆鸣声,形成了一条蜿蜒的水流肆意在桌面上蔓延。 可是他也顾不上自己的宝贝茶壶了。毕竟他也大概知道世界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大概率就是因为所谓的绝地天通计划。 那位沥青肤色的vicewarden.,无奈的一摊手,笑道:“你的父亲是至高者夏薇的丈夫,你居然问我这种问题,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这... ”武新宇一听直接低下头去,“我只是问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句话直接吓坏了,身边那个白发女人,她赶忙凑过去,用急促的声音对武新宇低声说道:“少主,这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地方。您.... ” 武新宇急忙出手打断了,那个女天蛾人要说的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那个女人,“你可以现在说,也可以拒绝。不过拒绝的后果就是我会让我的护卫折断你的手脚,将你送到我父亲也就是你们的尊主那里。让他好好问问你,妄图吞噬生魂的罪过。或者直接让我的护卫给你点厉害瞧瞧。” 此言一出,那个黑人女孩也不顾面子,直接无视那群警惕的护卫和满脸醋意的老李头他孙子,献媚的绕到武新宇的背后,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嗲声嗲气的说:“哎呀,您别生气嘛。我乖乖的配合不就好了那。” 女孩继续笑道:“这种事,其实还有一个人知道事情的全貌。” 三十分钟后,武新宇离开李国华的茶摊,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的,原本英气勃勃的面容上,显得多了几分怪异。现在的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末世历四年九月二十三日19:23。 那个黑人女孩和他聊了很多,但是现在这位太子爷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断在武新宇心里回响着:“你应该去圣母院看看,尊敬的太子殿下。去那里,您一定会获得所有答案的。”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不断萦绕在武新宇的心头。 他现在整个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只觉得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着他。以至于这位被安排来巴黎散散心的太子爷,也没有心思去看末世后的街景了,心里也早就忘了他父亲安排他把李国华接回国这个正经事了。甚至不夸张的说,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想象着怎样,才能快点到达圣母院。 更离谱的是,他居然无视了天蛾人护卫的规劝,直接释放了amina seraphine,那个艾琳娜和赛琳娜共用的vicewarden.... 一个在万灵约章的底线疯狂试探的法外狂徒。 不光是夏薇派来的护卫,他根本不让对方跟着。就连身边的黑衣人,他都让对方和自己保持二百米的距离。武新宇的手指就那么急促的敲击着汽车的窗棱,发出一阵阵“笃笃笃”叩击声。 他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那座位于第四区的圣母院外荒凉的广场,那里似乎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死寂所笼罩。那曾经热闹非凡的地方,如今宛如被来自异界的诅咒侵蚀,只剩残垣断壁在荒芜中颤抖。这让他想起那次去怪异的二道沟村,一样都是这样的毫无生气,就像是连土地上的生机都被抽空了一样。 七皇审判,绝地天通,这都已经成了他的梦魇。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滨海遭遇海啸时,从海平线逐渐推移过来的那一道道数百米高的巨浪,以及在巨浪中隐隐浮现的一张张恐怖面孔... 没错,那不是怪物的模样,而是一张张在痛苦哀嚎的人脸。 他还记得“外公”说过,那是绝地天通时枉死的冤魂,他们被迫成为英灵,正在被无数规则的链条驱使着,以大威能在荡涤一切修仙者带来的污染。 太子爷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嘴唇,现在的他真的很想知道,什么是绝地天通,什么又是七皇审判,以及为什么各国的掌权者,都将修仙者视为污染,甚至不惜用绝地天通来断绝他们视为根基的灵脉。 虽然amina seraphine的话勾得他心痒难耐。可是再看一眼远处那个地面布满了碎石和灰尘的广场,还是让本能有些紧张。仿佛生物的本能在告诉他。那里的每一粒尘埃都仿佛隐藏着未知的恐惧。 他更看到广场地面上,原本应该象征着生命不屈不挠,顽强生长的杂草,它们扭曲的形状如同来自深渊的触手,似乎在向世人宣告这世界已被不可名状的力量掌控。 这时心情烦躁的武新宇决定不再看那些东西,而是拿出平板电脑,又看了一眼网络上“七皇审判”的视频,其中那个公鸡从云层中浮现的恐怖场景,还是始终让他心有余悸,也不知过了多久,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被那些贴身服侍的黑衣人轻轻拉开,武新宇深吸一口气,缓缓从车上下来。夜晚的冷风瞬间包裹住他,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不远处那座破败不堪却又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圣母院上,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恐惧。 那些佩戴着gign袖标的宪兵们迅速从周围的车辆中涌出,他们身着黑色的军装,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手中的枪械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宪兵们呈扇形将武新宇护在中间,步伐整齐而有力地朝着广场迈进。 武新宇刚踏入广场,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像是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蔓延。武新宇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残垣断壁在黑暗中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 那些宪兵们,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们的目光在每一个角落游走,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突然,一只巨大的老鼠从废墟中窜出,发出尖锐的叫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武新宇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而宪兵们则迅速举起枪械,对准那只老鼠,直到确认它不会构成威胁后才缓缓放下。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广场,周围的氛围变得愈发压抑。圣母院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仿佛一座巨大的怪物蹲伏在那里。武新宇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的声音。 终于,他们来到了圣母院广场正中,他看到巴黎圣母院的主体建筑虽依旧矗立,但它就像一个被邪恶力量玩弄的巨大玩偶,千疮百孔。 圣母院那哥特式的尖顶不再尖锐挺拔,有几处已经折断,斜斜地耷拉着,仿佛是巨人破碎的肢体,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彩色玻璃大部分破碎,只留下一些残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光芒不像是普通的折射,更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邪恶目光,冰冷而令人胆寒。墙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它们如同一条条巨蟒紧紧缠绕着这古老的建筑,每一根藤蔓都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微微蠕动,似乎在传递着来自未知世界的低语。 之前那些身着黑衣的仆人中,一个领头人模样的家伙走出人群,赶忙凑过来为太子爷肩头搭上一件短披风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主子,我觉得我听负责护卫的宪兵说,巴黎圣母院末世后已经荒了。您要是要找什么,倒不如让我们进去看看。” 武新宇并没有说话,一时间广场上静得可怕。众人注意到只有广场上一群鸽子咕咕叫着,它们的嗉囊异常肿大,仿佛里面塞满了不知名的、禁忌的东西。它们的喙瘤火红如公鸡,在灰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那颜色就像鲜血在黑暗中绽放,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每一声咕咕声都像是一种神秘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让周围的压抑感愈发浓重。 那个仆人还不甘心的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太子爷一个眼神吓得连连后退,只能垂手而立,静静等待着武新宇的吩咐。 此时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武新宇那白色立领军礼服,他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觉得有些怪异的弧度后,俯瞰着那个卑微的仆人,故作轻松的说:“不碍事的,我总觉得在这里我会有所收获。” 仆人一听吓坏了赶忙说:“太子爷,督帅和晨曦夫人刚刚嘱咐过,让您今晚一定要去.... ” “行了,行了,别絮絮叨叨的了。不就是安排我和克里昂索商量一下怎么去辟谣吗?”武新宇说到这里,就迈着轻盈而坚定的步伐走上了台阶。 他纤瘦白皙,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但在这充满未知恐惧的环境中,他的沉稳也似乎有些摇摇欲坠。随着他的走动,胸前的勋绶轻轻摆动,那些家族勋章和家族荣誉勋章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然而这光芒却无法驱散周围的阴霾,反而像是被黑暗吞噬的微弱烛光。襟绶章上的花纹精致而华丽,大项链勋章上镶嵌的宝石璀璨夺目,但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它们更像是被诅咒的宝物,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家族曾经的辉煌已被这末世的恐惧所淹没。 武新宇站在台阶的顶端,俯瞰到不远处那些全副武装的gign正在紧张地布置警戒线。他们身着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手中的枪械时刻保持着警戒状态。 然而,那些高卢宪兵的存在并没有给这位太子爷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他想起了三千多人以及各种先进火炮和坦克在彼得罗夫娜面前是多么的脆弱而不堪一击。他笑着对仆人和保持警戒的宪兵摆摆手,笑道:“行了,都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 仆人无奈的点点头,而之前随行的五六个天蛾人护卫也只好在外围溜达。武新宇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临行前,武廿无和夏薇送她的吊坠,那时候武廿无非常严肃的告诉他:“你不要以为你夏薇阿姨,是天蛾人至高者,或者其他天蛾人叫我一声尊主,你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她们内部非常复杂,所以你到了巴黎之后,能不接触天蛾人就不要接触。” 可父亲的话,才刚刚从他的心里一冒出头来,那个肌肤宛如黑珍珠一般的女孩那句巴黎圣母院的邀请,就好像是一个勾人的魔咒一样,不断的催促着他快点进去。可是现在的他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阵阵心悸。 现在的他,脚步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那黑珍珠女孩巴黎圣母院的邀请,宛如一首循环播放的魔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那声音起初轻柔婉转,如林间的微风,撩拨着他的心弦,让他心生好奇与向往。 随着时间推移,这声音逐渐变得尖锐,好似一把把细针,直刺他的脑髓。每一个音节都化作有形的力量,在他的意识里横冲直撞。他试图抗拒,紧闭双眼,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却穿透了一切阻碍,愈发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 “进来吧,这里有你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声音如鬼魅般低语,在他的脑海中肆意盘旋。“你以为你能抗拒命运吗?只有踏入这巴黎圣母院,你才能解开家族的谜团,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未来。”这话语像是带着强大的魔力,不断瓦解着他的心理防线。 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这声音剥夺。那声音就像一个无形的操控者,操纵着他的每一个念头。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说服自己,只有进入巴黎圣母院,才能摆脱现在的困扰,才能找到真正的救赎。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脚步也不受控制地朝着巴黎圣母院的大门移动。每走一步,那声音就变得更加欢快,像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洗脑的傀儡,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只能任由这声音牵引着,一步步走向那神秘而又充满未知的巴黎圣母院。 最终,他来到了巴黎圣母院的大门前,那扇厚重的大门在他眼中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他伸出手,缓缓将手搭在门上的时候,成群的白鸽从天空飞过,鸽子哨发出巨大的嗡鸣声,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哀嚎,是末世中一曲诡异而恐怖的乐章。每一声嗡鸣都像是一把重锤,敲打着人们的心灵,让人们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未知恐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慢慢地将他们拖入无尽的深渊。 武新宇手搭凉棚,举目远眺。在远方,埃菲尔铁塔扭曲变形,它原本挺拔的身躯因为怪力而变得弯曲,像是一个被巨人随意摆弄的玩具。这座曾经象征着浪漫与科技的建筑,如今在末世的摧残下,只剩下一副残破的骨架,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凄凉。 武新宇只是被刚才的哨声迟缓了片刻,就毫不犹豫缓缓推开厚重的大门。他的脚步虽依旧坚定,却多了几分沉重。当他踏入那高大的拱形大门,一股腐朽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岁月深处的幽灵在低语。 圣母院内部的空间宏大得超乎想象,高耸的石柱像远古巨人的腿,支撑着那巨大而阴森的穹顶。穹顶之上,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似乎隐藏着无数不可名状的存在,随时会从那无尽的黑暗中坠落。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周围的彩色玻璃窗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色彩,那些精美的宗教图案此刻却像是扭曲的梦魇,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恐怖故事。 巨大的管风琴静静地矗立在一旁,琴管像是无数根指向天空的长矛,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偶尔有微风吹过,琴管发出低沉而怪异的声响,像是恶魔的咆哮,让武新宇的脊背一阵发凉。 在大厅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雕塑,由于光线昏暗,只能模糊地看到它的轮廓。武新宇小心翼翼地走近,随着距离的拉近,雕塑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扭曲的面孔,五官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揉捏,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它的身体线条扭曲而怪异,似乎在诉说着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恐怖。 武新宇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墙壁上的青苔像是邪恶的触手,缓缓地蠕动着,仿佛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突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仿佛是大地深处的巨兽在翻身。武新宇惊恐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那轰鸣声越来越大,震得他的耳膜生疼。他的双腿开始颤抖,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在这巨大而压抑的环境中,武新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咽喉,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他不知道这未知的恐怖会以怎样的形式降临,此时他感觉到胸口的临行前夏薇赠送的吊坠开始快速的震颤,让自己几乎被紧紧扼住的喉咙微微一松,随后便不受控制的大口喘息了起来。 清凉的空气不断灌入他的肺里,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受控制的一阵阵剧烈的咳嗽,amina seraphine最后有一句挑衅的话——想知道答案?去圣母院吧,那里有个叫,让-皮埃尔·德·拉弗雷(jean-pierre de fleur)的红衣主教会给你想要的答案的。 武新宇勉强振作精神,扶着廊柱,阔步前行。伴随着他越走越快,一个剃度后头顶光秃秃的胖修士听到声音,赶忙高举着一个黄金大十字架,向他迎了过来。并且一边跑,一边说:“哦,仁慈的圣母玛利亚啊,我们这里尊贵的东方客人,为什么会自己走进来呢?” 第598章 七皇之力(5) 武新宇苦笑着摇摇头,在胖修士的搀扶下缓步前行,边走边问:“圣母院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只有您一位修士?”武新宇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可是没一会儿就巷道深处的黑暗吞没了。 胖修士无奈的撇撇嘴,随后缓了缓神才这样说道:“其实大家都还在,只是很多人去了地下室而已。”巴黎圣母院的地下室说的是着名的地下墓穴,说到这里的时候,胖修士似乎也知道东方人都觉得墓穴比较晦气于是,琢磨了一下解释道:“其实, 也还好啦,拉弗雷主教是个好人。” 武新宇苦笑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们为什么住在墓地上?你们这是降妖伏魔吗?” “所有教堂都是被墓地包围的,没有例外。”这句话被胖修士脱口而出,可是说到这里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解释道:“其实尸体并不恐怖,很多都是圣遗骸。所以说我不是我们镇压着谁,反而是他们保护着我们。” 圣遗骸这三个字,瞬间让武新宇心里暗自记了下来,此时这位太子爷,心里暗自说道:“圣遗骸... 圣遗骸,记得夏薇和父亲也说过圣遗骸的事。不过天蛾人的圣遗骸和这里的圣遗骸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他就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拉弗雷主教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他?” 胖修士抽了抽鼻子。随后指了指武新宇怀里的吊坠说道:“我们都闻到天蛾人至高者夏薇,她鳞粉的味道了。”胖修士看了看,武新宇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木讷的问道:“怎么了?” 武新宇摇摇头,苦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和天蛾人水火不容呢。毕竟.... ” “毕竟我们过去猎巫对吗?”胖修士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开心,只听他这样解释,“其实巫师和女巫放到你们东方就是修仙者。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皇帝还是教宗陛下,也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大家对他们的态度都是杀无赦。而天蛾人一直是人类在猎巫战争中最重要的盟友,如果天蛾人的至高者亲自驾临,我们需要像是迎接教宗那样迎接的,只不过她们都会从地下墓穴走过来。” 武新宇就这样走一边打量着这个圆滚滚的胖子,于是开口问道:“我听夏薇和我父亲讨论过,五百年前的天蛾人内战。为什么一向对人形蛾俯首帖耳的天蛾人会主动,发起叛变呢?” 胖修士揉了揉肥胖的下巴,“哦,这样啊,因为有些天蛾人执政和人形蛾都被污染了呗。最早那么干的是,grandwarden 第二席的诺拉,老天爷,你可能没见过她,她可是真美啊,所有的人形蛾都爱她... ” “比夏薇或者彼得罗夫娜还美?”武新宇就这么插了一句嘴。 胖修士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可思议的看着武新宇,然后惊讶的大叫:“那是当然了,我五百年前可是亲眼见过的,那小麦色的肌肤和迷人的眼神.... ” 武新宇再也压制不住疑问了,他赶忙打断那个胖子的话:“等等,等等你说你五百年前见到过诺拉。也就是你活了五百年?” 胖修士一听连连摇头,那肥胖的脑袋就像是个不郎鼓似的,“不, 不不,哪有人类能活五百年呢?我五十岁就死了,没人告诉你,你这样是在和一具圣遗骸对话吗?”说到这里,胖修士居然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武新宇的瞳孔在幽暗中剧烈收缩,胖修士的话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神经。那具看似鲜活的躯体正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当汗珠滴落地面时,竟发出类似水母触须断裂的“滋滋”声,在石砖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烟的小洞。 “您...您是说...”武新宇的喉结滚动着,目光扫过对方颈间的十字架——那原本象征救赎的银饰,此刻正发出暗红色的光,与胖修士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血管纹路形成诡异的共振。 胖修士突然张开双臂,宽松的修士袍在气流中鼓胀如帆。他的手掌朝上,掌纹间渗出乳白色的黏液,那些黏液在空中凝结成微型的巴黎圣母院模型,每一块尖顶都在缓缓蠕动,仿佛是某种生物的器官。“看啊,”他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这就是我们与天蛾人签订的契约——用圣骸为容器,装载祂们不愿触碰的禁忌。” 武新宇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夏薇赠送的吊坠,金属表面的鳞粉突然振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高频声波。胖修士的笑容骤然凝固,皮肤下浮现出半透明的鳞片,那些鳞片在黏液模型上投射出扭曲的阴影。 “跟我来。”胖修士转身时,腰间的念珠突然绷断,木质珠子在地面弹跳着滚向黑暗深处。武新宇注意到,每颗珠子落地时都发出类似心跳的“咚咚”声,与远处传来的管风琴声形成诡异的和弦。 地下墓穴的入口在祭坛后方,一扇布满铁锈的青铜门无声开启。门内涌出的气流带着腐叶与没药混合的气息,武新宇的睫毛瞬间凝结出冰晶。当他跟随胖修士踏入时,靴底碾碎了某种甲壳类生物的残骸,那些残骸在微光中泛着翡翠般的光泽,与胖修士皮肤下的血管颜色完全一致。 通道两侧的墙壁布满了人骨镶嵌的浮雕,那些头骨的眼窝中闪烁着幽蓝的磷火。武新宇的影子在墙壁上拉伸、扭曲,化作十二只翅膀的轮廓,与浮雕中的天蛾图腾重叠。胖修士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沉重,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咔咔”声,他的影子在地面蔓延成巨大的章鱼状,触手末端是燃烧的十字架。 “小心。”胖修士突然转身,手指向天花板。武新宇抬头,看到无数条血管状的管道正从穹顶垂落,管壁上布满吸盘状的凸起,每一个凸起都在节律性地收缩,仿佛是某种巨型生物的呼吸器官。管道中流淌着暗金色的液体,液体中悬浮着细小的楔形文字,那些文字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当他们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武新宇注意到地面上刻着巨大的六芒星阵,星阵中央是个凹陷的石盆。盆中盛满了黑色的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眼球,那些眼球突然齐刷刷地转向他,瞳孔里倒映着出这个诡异的廊道内所有人扭曲的影像。 胖修士的笑声在通道中回荡,混着液体的咕嘟声:“别害怕,孩子。这些只是不能叫做圣遗骸的尸体而已,他们是剩残骸。”胖修士伸手蘸了蘸盆中的液体,涂抹在自己的眉心,那黑色液体刚一接触皮肤,便如活物般迅速蔓延开来,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毛孔。 只见胖修士的身子猛地一颤,原本肥胖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体内肆虐游走。他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兴奋,就像一个瘾君子终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毒品。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口泛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发出一阵似哭似笑的怪声。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像是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快感。双腿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膝盖不停地弯曲又伸直,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痉挛愈发严重,整个身体像被电流击中一般,不停地抽搐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脸上的肌肉也在疯狂地抽动,五官都拧成了一团。汗水从他的额头、脸颊滚滚而下,浸湿了他的僧袍。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时而像是在念着某种咒语,时而又像是在发出愉悦的呻吟。那声音在这诡异的廊道中回荡,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武新宇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疑惑和恐惧。他不明白胖修士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举动,那盆中的黑色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而胖修士此时完全沉浸在那未知的快感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身体在极度的兴奋与抽搐中逐渐瘫软在地,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廊道中回响。 最终胖修士打了个冷颤,才悄然的笑了笑说:“这是我和其他圣残骸沟通的一种方式。你猜的没错这些都是五百年前,被天蛾人屠杀的人形蛾留下的眼睛,不过不用怕,他们的眼睛没有被污染,反而可以看到很多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胖修士看武新宇似懂非懂的样子,于是招招手,只是一味的招手示意这个孩子跟上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通道尽头,那扇由人骨拼成的门,门楣上刻着“入此门者,当弃绝希望”的古法语铭文。胖修士推开门的瞬间,武新宇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肉味,混合着硫磺的气息。门内的空间巨大得超乎想象,穹顶悬挂着无数由血管编织的吊灯,每一盏灯都在滴着暗金色的血液。 拉弗雷主教的身影在血泊中若隐若现。他身着缀满眼球的教袍,头顶连接着一根水桶粗的血管,那血管从穹顶垂落,末端分叉成无数细小的支流,深深扎入他的天灵盖。当他转动脖颈时,血管发出橡胶管被拉扯的“吱呀”声,暗红色的液体在血管中形成旋涡,倒映出七皇审判的场景。 “欢迎来到真理之宫。”主教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在这里,你将看到六畜和人类共同编织的谎言。”他抬起手,血管末端的吸盘突然张开,喷出大量暗金色的液体。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怪异的投影,一只巨大的公鸡天空中绽放着耀眼的光芒,随后就是其余五畜的巨大法相,“孩子,你来到这里的原因可能你的父亲并没有说明白。七皇审判后彼得罗夫娜的断翅已经扎根在巴黎地下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影响巴黎这个绝地天通计划的能量锚点和燕京那个能量核心的平衡。我们克里昂索总统的意见是让我先和你谈谈。因为我们要开始绝地天通计划的维护计划了。” 拉弗雷主教头顶的血管突然剧烈收缩,暗红色的液体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颅腔。他的眼球瞬间膨胀成半透明的球体,瞳孔里倒映着武新宇震惊的面容。当他开口时,声音如同无数条毒蛇在同时嘶鸣:“三百年前,教宗与各国领袖在《万灵约章》上签下血誓——任何沾染古神之力的存在,都必须被净化。” 武新宇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他的视线扫过主教教袍上的眼球,那些眼球突然集体转向他,瞳孔里浮现出宗教裁判所的刑具与焚书坑儒的火光。历史课本中的文字如潮水般涌来:“1233年,教宗格列高利九世设立宗教裁判所;1637年,龙国永乐帝颁布《禁绝妖术诏》;2035年,gpa通过《全球反超自然法案》……” “现在,这个使命落在了你肩上。”主教的血管突然分裂成十二根支流,每一根都缠绕着不同国家的国旗。武新宇认出了龙国的蟠龙旗、圣乔治的白玫瑰、高卢的鸢尾花、罗刹的双头鹰,以及孤星共和国那满是弹孔的星条旗。 “为什么是我?”武新宇的声音在颤抖,“父亲已经签署了协议?” 主教突然笑了,笑声中混着液体在血管中流动的咕嘟声。他的手掌按在血池中央,暗金色的涟漪扩散开来,显现出龙国督帅府的场景——武廿无正将钢笔尖抵在一份文件上,文件抬头赫然印着“猎巫令”三个烫金大字。 “看清楚,孩子。”主教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这份协议的具体条款,里面详细说明了,人皇各个支脉必须相互监督并且彼此皈依。而你,我的孩子你不用害怕,你的第一个儿子,将接受我的位置,成为凡人羡慕的永生者,同时成为七皇的使徒。” 武新宇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文件末尾不仅有武廿无的签名,还有教皇方济各八世的圣痕封印。更令他震惊的是,协议正文第三款写着:“所有参与国必须献祭本国最优秀的年轻血脉,以换取七皇的庇护。” “这是……”武新宇感到一阵眩晕,他听到牺牲的时候已经做好自己去死的准备了,可是他没想到他的父亲已经指定了他还没降世的孙子,成为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没权利左右别人的生死。” 拉弗雷主教的血管在颅顶炸开,暗金色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武新宇脚边汇成沸腾的湖泊。那些液体中浮现出无数人脸,每一张都在无声地尖叫,他们的嘴唇开合,形成“牧羊人”三个字的口型。 “看看这些面孔,孩子。”主教的声音混着液体的咕嘟声,“他们都是三百年前自愿献祭的贵族后裔。”他伸出手指,划过血池表面,人脸如涟漪般散开,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金箔——那是《万灵约章》的原始抄本,每一页都浸透着各国修士,贵族,贫民,以及妇女的鲜血。 武新宇的倒影在血池中扭曲变形,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身着缀满眼球的教袍,手持黄金十字架,而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白骨。“父亲...他怎么能...让我许诺出去我未来的孩子。” “他签署的是《牧羊人协议》。”主教突然贴近他耳畔,血管末端的吸盘正分泌出某种致幻物质,“你以为七皇审判是惩罚?不,是筛选。”他的指尖点在血池中央,浮现出武廿无的影像——龙国领袖正在签署文件,而站在他身后的夏薇,瞳孔中倒映着无数正在孵化的虫卵。 “七皇需要的不是傀儡,而是一个受命于天的牧羊人。”主教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神只也有所求,而我们需要祂们的庇护来清除所有的修仙者和巫师。”他的手掌按在武新宇胸前,夏薇赠送的吊坠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而你的第一个儿子就应该替代我成为,这个巴黎圣母院的主教大人。这行为是伟大的,就像是亚伯拉罕一样伟大。” 拉弗雷主教摸了摸脑袋后面的管子,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说道:“孩子,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估计,我的父亲在几百年前也做过这种选择吧。” 拉弗雷主用那可怕双眸紧紧盯着他,并且慢慢逼近。一种基于本能的恐怖感,萦绕在这位太子爷心头,就在他惊恐地后退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被黏稠的暗金色液体包裹。液体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楔形文字,那些文字如同活物般爬向他的脚踝,在皮肤上留下灼烧般的疼痛。 就在这时,夏薇赠送的吊坠突然迸发出刺眼的金光,将整个地下墓穴照得通明。金光所过之处,线虫纷纷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黑色烟雾消散。武新宇感到脚踝上的束缚骤然消失,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人骨浮雕上。 这时薇薇安的声音和那个灰眸白发女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请您闪开,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吧。”话音刚落一抹寒芒划过,武新宇只觉得脚下一空,直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而后,还不等薇薇安她们出手,吊坠绽放的金光如利刃劈开黑暗,武新宇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揉皱的画卷般剥落。拉弗雷主教的躯体在强光中支离破碎,化作无数蠕动的黑色线虫,那些线虫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每一根都闪烁着幽蓝的磷火。 “你以为有天蛾人至高者的庇护就万事大吉了吗?”线虫组成的网中传出主教的声音,“你们谁也不想跑!” 薇薇安不断在那头怪异的虫子上空盘旋着,她翅膜在空气中震颤不断发出嗡鸣声,在狭窄而逼仄的真理之宫回荡。白发灰瞳的那个天蛾人护卫则是直接将武新宇交给随之赶来的其他护卫,就毫不犹豫的将手中那柄黑色的兵刃拉长,随后猛得一个纵身扑了过去。 第599章 七皇之力(6) 薇薇安和那个身着黑色Γ-1符号白发灰瞳的女侍卫,看到武新宇已经被其他侍卫带走后,彼此互相默契的点点头。此时的昏暗的地下墓穴中,硫磺味更加浓郁了,伴随着那腐朽与邪恶如粘稠的毒液,在这座“真理之宫”肆意蔓延。墙壁上的烛火好似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那微弱的光徒劳地与无尽的黑暗抗衡,只能勉强勾勒出这片阴森之地模糊的轮廓。 薇薇安看了一眼这具圣遗骸——拉弗雷主教,如今已沦为恐怖的化身。他的身躯完全扭曲变形,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线虫模样,那黏滑湿腻的身体,仿佛是由腐肉与烂泥拼凑而成,每一寸肌肤都流淌着令人作呕的液体。他在地上蠕动时,发出的声响宛如万千蛆虫在腐尸中翻滚,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本刚才诡异的长袍已经因为刚才的激战早已破碎成条缕,像破布一样挂在他那怪异的躯体上,更添了几分狼狈与诡异。 硫磺的灼烧感混着腐液腥臭黏在鼻腔深处,薇薇安的靴底传来地面细微震颤——拉弗雷主教断裂的腕足正在重生。黏稠的皮下组织如沸腾的沥青翻涌,肉瘤鼓胀爆裂的瞬间,一条布满螺旋状骨刺的巨臂破体而出,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裹着腥风直扑白发侍卫。 Γ-1灰眸中冷光流转。早在主教躯体异变时,她就注意到那些嵌在墙壁骸骨间的Γ形符文,此刻正随着主教的咆哮渗出蓝紫色荧辉。某种共鸣在她手套的Δ符号深处震颤,仿佛沉睡的凶兽即将苏醒。 \"退后!\"她厉喝的同时旋身后仰,主教利爪擦着发梢掠过,带起的风压将薇薇安的长袍撕开一道裂口。腐液飞溅处,石砖腾起刺鼻白烟。 主教大人再次高高跃起,用巨大手掌对着那个白发女就压了下来。可对面猛得一个突进,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击,而后双脚猛地蹬拉弗雷主教的手掌,借着这股反冲之力,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一侧急速闪身。她的动作快如闪电,衣角被掌风带起,猎猎作响,随后在飞到拉弗雷主教面前的那一刹那,对着主教那张丑脸就是一记鞭腿。 Γ-1这记鞭腿势大力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踢在拉弗雷主教那张扭曲可怖的脸上。拉弗雷主教庞大的身躯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像被巨锤击中的朽木,剧烈摇晃起来。他那黏滑的身体表面,溅射出一蓬蓬令人作呕的绿色腐液,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恶心的弧线,散落在周围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拉弗雷主教原本高高扬起的手臂瞬间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垂落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地都为之震颤。那原本蠕动的身躯此刻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仿佛一条被抽掉了脊梁的蠕虫,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他的嘴里发出一阵尖锐而凄厉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充满了痛苦与愤怒。周围的空气都被这嘶吼声震得嗡嗡作响,仿佛连空间都在这声音的冲击下泛起了涟漪。 Γ-1在空中时并没有丝毫放松,她借势凌空翻转几圈躲过其余所有攻击,落地之后,迅速调整身形,还顺便一把扶住,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带得一个踉跄,以至于险些摔倒在地的薇薇安后,便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抽出那杆黑色长枪。 这杆长枪枪身漆黑如墨,散发着神秘而冰冷的气息,上面的符文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隐隐闪烁着微光。她双手紧握长枪,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紧绷,整个人如同即将爆发的猛兽。 紧接着,她以一种极其凌厉的姿态将长枪奋力掷出。黑色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带着她全身的力量和愤怒,朝着拉弗雷主教的手掌狠狠刺去。 只听“噗呲”一声,黑色长枪如同一把热刀切黄油般,轻易地戳穿了主教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手掌。长枪刺入主教手掌的瞬间,主教的身体微微一颤,暗金色的液体顺着枪身汩汩流出,沿着手臂缓缓滴落。液体溅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小坑。 拉弗雷主教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他的手掌被长枪贯穿,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他用力一甩,想要将长枪甩脱,却发现长枪如同生根一般,死死地嵌在他肥厚的掌心。 吃痛的主教疯狂的挥动着粗壮如巨柱双手,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呼啸着朝薇薇安和白发女护卫扑去。薇薇安身姿优雅,宛如暗夜中的精灵,在主教的攻击下灵活躲闪。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主教的每一个动作。 就在主教再次挥出巨大的手掌时,薇薇安神情冷峻,双手以极快的速度结印,口中念念有词:“in tenebris aquae, exorior vinculum!(黑暗之水,我召唤你,束缚!)”刹那间,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浓稠的黑水从地下汩汩涌出,犹如一条条黑色的巨蟒,扭动着身躯从地底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迅速汇聚成粗壮的水柱。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扭曲,仿佛有生命一般,随后化作一条条坚韧的锁链,如灵蛇般迅速缠绕住主教的全身。 主教怒吼一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震得四周的骸骨瑟瑟发抖,整个地下空间都随之剧烈晃动起来。主教的呐喊声未落,无数骸骨从上方纷纷落下,好似一场死亡的流星雨。与此同时,血红色墙壁的隔膜中突然窜出无数眼球,它们大小不一,表面布满血丝,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这些眼球如同嗜血的怪物,直直地朝着灰瞳扑去。 白发女侍卫的灰瞳一凛,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面对扑面而来的眼球,她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状,身体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咪瞬间缩小,巧妙避开攻击。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飞速变长,宛如一条条灵活且锋利的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那些眼球在接近她的瞬间突然自爆,绿色的黏液溅落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冒烟的小洞。而白发女侍卫身形如鬼魅般在众多眼球中穿梭,脚步轻盈而敏捷,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避开了眼球的攻击。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狠厉,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妄图攻击她的眼球。 眼见无法攻击到她,剩余的眼球竟也纷纷自爆开来,一时间,血光四溅,碎片横飞,整个地下墓穴被浓烈的血腥气所笼罩。 “不!”拉弗雷主教发出野兽般疯狂的呐喊,这声音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地下墓穴的每一寸空间上,让整个地下墓穴都随之剧烈颤抖起来。 人骨镶嵌的浮雕不堪重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纷纷碎裂。骸骨如密集的雨点般从上方坠落,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面,清脆的撞击声在墓穴中回荡,好似死亡的丧钟。血红色的墙壁上,仿佛被这声呐喊唤醒了隐藏的邪恶力量,无数隔膜突然鼓起,一只只泛着幽蓝磷火瞳孔的眼球从中窜出,犹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诡异灯笼。 拉弗雷主教被困在黑水锁链之中,他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如同扭曲的蟒蛇般暴起。他奋力挣扎,每一次用力都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震颤。他的挣扎仿佛是一场与命运的激烈搏斗,也让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地下墓穴更加动荡不安。 整个地下墓穴仿佛变成了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口,地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碎石不断滚落。墙壁上的血红色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滚涌动。那些从墙壁中窜出的眼球,在墓穴中四处飘荡,它们散发的幽蓝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不定,映照出拉弗雷主教扭曲的面容和他那绝望的挣扎。 这震撼的一幕,好似世界末日在这狭小的地下墓穴中提前降临,疯狂的呐喊与挣扎让一切陷入混乱与毁灭的边缘。四周的墙壁上,幽光闪烁不定,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恐怖而颤抖。 就在这时,拉弗雷主教听到呼啸的风声,猛抬头望去,只见白发女侍卫悬浮在半空,灰瞳不知何时已变成竖瞳,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她灰瞳手套上的Δ符号突然绽放出耀眼的蓝色闪电,那闪电如蛟龙般蜿蜒游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照亮了昏暗的地下空间。闪电如同一条暴怒的巨龙,在她周身盘旋,将周围的黑暗驱散得无影无踪。女侍卫的眼神冰冷如霜,身体在闪电中若隐若现,宛如来自上古时空中的恐怖战神。 “受死吧!”她一声娇喝,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紧绷,右拳高高扬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轰出。蓝色闪电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拳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砸向主教。拉弗雷主教的瞳孔中倒映出那只拳头的影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连忙抬起双臂试图抵挡。 这一拳击中了主教的丑陋的脸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一震,脚下的地面被震出一道道裂痕,仿佛连这地下墓穴的根基都要被撼动。主教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来自未知的恐怖力量吞噬。而女侍卫竖瞳中闪烁的幽光,更是让这恐怖的氛围达到了顶点,仿佛在宣告着克苏鲁的意志已降临此地,一切反抗都将是徒劳。 地下墓穴,再次陷入了沉寂。 薇薇安看了一眼这个白发的Γ-1作为夏薇的前任vice warden 她是真的没见过夏薇手下还有这种私兵,于是笑嘻嘻的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样子长得很像郑雪啊。是郑雪的妹妹?我过去怎么没见过你啊。” 白发Γ-1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微笑,随后头也不转,就那么背对着她低声说了句,“我没有名字。至高者过去制造我们,就是为了杀你这个曾经用咸猪手染指尊主的女流氓。可惜尊主已经宽恕你了,否则我早就把剁碎了喂狗啦。” “喂,你有病吧!”薇薇安听到这个白发女人这么说,虽然不高兴,不过想想外面还有四个这种怪物,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可是她嘴上怎么能放过这个家伙,“说得好听,武廿无过去那么多磨难怎么没见你们出手相助呢?” 白发女侍卫褪去身上的白骨装甲后,一边检查着拉弗雷主教的残骸,一边说道:“我们当然做了很多,比如尊主去滨海的时候,我们就趁着尊主不在剁了王伟那条红色蜈蚣,比如李玉玲投毒的时候我们就换成了鳞粉,还有张建军的军火库就是我炸的,后来张建军想要报复,至高者就把金陵城淹没了。还有那个二道沟村和深渊使徒都是我杀的.... ” “喂,我是说安晨曦那两档子破事儿!谁问你这个了!”薇薇安直接大叫了起来。 白发女侍卫一听,不屑的说道:“低贱的深潜者血统,如果主动放弃尊主的宠幸,也不过是自惭形秽而已。在意她干嘛?” 薇薇安直接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你和夏薇怕不是有病吧,还有.... ” “你猜为什么尊主南征所向披靡?“白发Γ-1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故意没有往下说。 薇薇安喉头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你... 你们怕不是把那一路大点的割据势力全宰了吧。” Γ-1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既然早晚都是死,我们也不过是送了他们一程而已。”最终Γ-1手指快速穿透主教大人的肚子,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过后,白发女掏出一个占满了粘液的破军骧武马皇雕像。 薇薇安闻到这恶心的气味,捏着鼻子大叫道:“你太恶心了吧,还有这是什么?” 最终Γ-1居然露出一个电视剧标准女配专属的阴暗笑容后,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这是一匹马啊,没见过吗?” 第600章 原来如此(1) 庐州督帅府·深夜 我一目十行地扫过天穹ai整理的加密文件,屏幕蓝光在视网膜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太阳穴突突直跳,鼻腔深处泛着酸涩——那是泪腺腊封即将失效的前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眶,那里还残留着白天用蜂蜡反复封印的痕迹。 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哒哒声由远及近,像某种精密仪器的倒计时。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夏薇,她总爱穿那双镶着碎钻的黑色细高跟,鞋跟敲击大理石的节奏精准得像自动装弹的左轮手枪在旋转弹巢,清脆中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 “廿无又在熬夜?”清甜的嗓音混着柑橘香的体息近在咫尺,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我的后颈。夏薇的体温总比常人低两度,此刻却带着温泉般的暖意,“不是说好今天让你放松些?” 我皱眉避开她的触碰,全息屏幕上武新宇被拉弗雷主教按在血池里的画面刺得眼球生疼。“新宇在巴黎差点签了《牧羊人协议》。”喉咙发紧,声音比预想中沙哑,“克里昂索的人传来消息,巴黎圣母院的侵蚀范围扩大了三倍。” 夏薇绕到书桌前,她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已经开始浮现出Δ形图案——看来自从彼得罗夫娜死后,这种圣痕会自动寻找新的主人。 她这具二十岁出头的躯体与记忆中抱着襁褓的身影重叠,我还记得梦中她的怀抱是有多么温暖。甚至在那个梦之前我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可以放松,可以随便犯错,妈系女友吗? 看来我这个孤儿经常有收集妈系女友的嗜好。 从我的初恋王美芳,再到原配安娜,甚至可以包括柳青和李洁,更有薇薇安和米莉安,当然还有邓廿秋... 没错张大花现在当了妈妈以后,已经要面子了不再让我喊她大花了。我的妈系女友群,加上夏薇的话,可以凑两桌麻将。 这还不包括纯真系的赵婷婷,干练型的舒雅和李淑媛,张玉洁。可怜巴巴的穆婉儿和安雨欣。以及偶尔可以陪我睡,但是就是不敢嫁给我的张欣欣和杨泽。以及风韵犹存的马兰彩。还有一个像是小太妹一样的薇儿。 不过在这些人中,柳青是我最爱的,可我真的做不到什么话都和她说。似乎也只有夏薇跟在我身边,就是踏实,甚至觉得犯了错,对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她都不会离开我,并且无条件的原谅我。这倒不是什么细致的分析,而是一种本能的判断。这种感觉比从小就照顾我的米莉安更加强烈。 “巴黎的事交给我。”她俯身时发丝扫过我手背,带着雪松香的发梢暗藏鳞粉,“倒是你——”涂着祖母绿甲油的手指突然戳向我眼尾,“再这么揉下去,腊封要破了。” 我猛地后仰,真皮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夏薇的指尖悬在半空,祖母绿甲油在台灯下折射出幽光,像极了她瞳孔深处若隐若现的鳞粉。 “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我盯着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Δ形圣痕,那是三天前彼得罗夫娜被剜翼时,夏薇强行吞噬部分能量留下的印记。此刻圣痕正随着她呼吸明灭,仿佛在呼应某个遥远的召唤。 夏薇突然跨坐在我膝头,西装裙摆滑过大腿根,露出灰色丝袜包裹的小腿。那烟灰色的蕾丝丝袜,带着一种神秘而冷艳的质感,如同夜空中弥漫的薄暮轻烟。蕾丝的纹理细腻而精致,丝丝缕缕交织成若有若无的图案,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仿佛是用最纤细的丝线勾勒出的梦幻画卷。 她的小腿线条修长而优美,像是古希腊雕塑家精心雕琢出的艺术品。丝袜紧紧贴合着肌肤,勾勒出小腿肌肉的起伏,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尽显灵动与优雅。白皙的肌肤从蕾丝的缝隙中隐隐透出,宛如月光洒在雪地上,纯净而圣洁。那白皙与烟灰色蕾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强烈却又和谐。白皙的肌肤如同无瑕的美玉,温润而细腻,在烟灰色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而烟灰色的蕾丝则为这白皙增添了一抹神秘与魅惑,让她的小腿看起来既有着少女的纯真,又带着一种成熟的性感。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肌肤下隐隐的青色血管,如同蜿蜒的溪流,为这白皙的肌肤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她的脚踝纤细而小巧,像是用白玉雕琢而成,烟灰色的蕾丝在脚踝处微微收紧,更凸显出那盈盈一握的纤细。她的脚趾在丝袜里微微动了动,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诱惑。我感觉自己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无法从这双被烟灰色蕾丝丝袜包裹的小腿上移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她的手指缠上我后颈的发梢,冰凉的指尖恰好压在我封印泪腺的蜂蜡上:“新宇的事,我比你更清楚。”她的呼吸拂过耳垂,带着柑橘香的体息里混入一丝腥甜,“毕竟他身上流着我和你的血。” 什么玩意儿?她说的是什么鬼话?新宇不是姓蒋,后来我和安娜捡来他的时候,他因为骂我老渣男,所以一直不肯跟着我的姓,所以一直跟着安娜姓安,叫安新宇吗?怎么现在居然... 居然说,新宇是我和她的孩子?搞错了吗?哪怕她现在说她是我妈,我都信。 她轻笑出声,指尖突然刺破蜂蜡。咸涩的泪水涌出眼眶,在脸颊上灼烧出两行乳白色的痕迹。“狗渣男,忘了高考前,教你数学的徐老师了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高三那年,我的数学成绩吊车尾,班主任徐曼曼总在放学后留下我单独补课。她总穿深灰色职业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线条。我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徐曼曼的模样。她长着一张尖脸,脸颊瘦削,颧骨高高突起,像是两块突兀的石头。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眼尾向上吊起,透着一股精明又泼辣的劲儿,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只要她目光一扫,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她的鼻子又细又挺,鼻头微微上翘,活脱脱一个尖嘴猴腮的模样。那张嘴更是厉害,薄薄的嘴唇,说起话来语速极快,批评起人来那是一套接一套,像机关枪扫射一般,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高三那年,每次我被她——徐曼曼留下来补课,心里都又怕又无奈。怕的是她那泼辣起来如同母狮子般的模样,每回批评我时,声音尖锐得能穿透教室的墙壁,每一个字都像利箭般刺痛我的心;无奈的是自己数学实在太差,像个在数学迷宫里迷失方向的孩子,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可即便如此,那段时光却也有着别样的回忆。 有一次,我一道难题怎么都解不出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眉头紧紧皱成了“川”字,那原本就尖瘦的脸因为着急涨得通红,活像熟透了的番茄。她双手叉腰,提高了音量,泼辣地念叨着:“你这孩子,这么简单的思路都想不到,脑子是被浆糊给糊住了吗!”说着,她一边用手指用力地戳着题目,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写画画,手腕上的细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旁,领口微敞,露出的锁骨线条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柔和,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让我忍不住偷偷多瞥了几眼。 还有一回,我因为考试成绩太差而灰心丧气,像只斗败的公鸡坐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她风风火火地走过来,“啪”地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还是那副尖嘴猴腮却又带着几分别样风情的模样,但语气却难得的温和:“别气馁,你基础不差,就是太粗心,多练练肯定能提高。”那一刻,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日里的犀利,反倒多了几分鼓励和期许,眼神如同深邃的潭水,让我深陷其中。 在她一次次的严厉督促和耐心教导下,我的数学成绩渐渐有了起色。那段和她一起在放学后的教室里,为了一道数学题争论不休,她双手叉腰、大声反驳的泼辣模样,为了一个小进步欢呼雀跃时她那开心得像孩子般的笑容,就像青涩的果子,虽带着一丝酸涩,却也满是青春的味道。 毕业后,各自奔赴不同的人生轨道。大三那年,一次偶然的同学聚会,我又见到了她。灯光暧昧的酒吧里,她还是那么泼辣,叉着腰颐指气使的嚷嚷着什么。聚会结束后,我因为美芳出国留学,安娜的家里人又看不起我,我就那么抱着那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哭了好久,然后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起,那晚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隐秘而热烈的梦,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底。而如今,夏薇提起徐曼曼,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回忆,又如同潮水般将我紧紧包围。 我看着夏薇,她太美了,怎么可能是徐曼曼呢?虽然我自从知道天蛾人这个种族那天起,就知道她们变形的能力。可徐曼曼和她比起来.... 太丑了,“别闹,你怎么会是徐曼曼呢?而且新宇他说过自己的爸妈是滨海人,在大海啸来的时候,就.... ”说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傻了。 对啊,我和安娜是在金陵城外捡到的他。至于他爸爸妈妈是不是在滨海抛下他逃跑了,我和安娜可是真的没见过啊。而且王伟来抓我的时候,新宇又是怎么在王伟敏锐的感知下隐藏起来的? 他好像从一开始,似乎就对我有敌意,那时候只是跟着安娜。难道他是帮夏薇盯着情敌?不对,不对,天蛾人主要只生雌蛾,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生出人形蛾,可新宇不是人性蛾啊。而且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臭小子啊,难道是雄天蛾人,那种工蚁一样的雄天蛾人? 我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喉头费力的滚动了一下,才不可思议的说:“那... 那个,夏薇啊,我不是不信你。只... 只是你和徐曼曼差别有点大啊。”看她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我赶忙摆手道,“你别急着变成徐曼曼的样子,我就问一句。我和安娜捡到新宇的时候,他知道这事吗?” 夏薇一听就笑得前仰后合的,只听她笑着说道:“亏我在你高中的时候又教你数学,又教你生物。你后来还学医,这点常识都没有?我考考你,为什么陆地生物都有复杂的记忆系统?” 她在说内源性病毒成分?也就是endogenous viral elements,或者叫做 eves,按道理来说一些eves可以转录成rna,参与一部分基因表达,甚至可能有助于哺乳动物对某些病毒的防御。可是复杂的神经元不是进化出来的吗? 夏薇的瞳孔收缩成垂直细缝,虹膜表面浮现出复眼特有的网格状光晕。\"真正完美的基因编辑,应该像内源性逆转录病毒般自然。\"她将我的手掌按在自己颈动脉处,皮肤下凸起的器官搏动着非人类的节律,\"还记得那晚我给你喝的蜂蜜水吗?你可以理解为,在那天晚上你喝了某种蜂蜜味的药剂。 而你的精原细胞植入了herv-k病毒,它会改造咱们孩子的端粒。原本我也想让你给我再生个人形蛾宝宝的,可惜任何事情都有随机性。咱们的孩子最后变得像是和人形蛾,都是人类的身体,可是却没有那么强大的信息素。至于那段被父母抛弃的记忆嘛,我真的没有随便乱改,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副产品吧。\" 我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忍不住问道:“等等,herv-k它们通常不都被认为是被灭活的吗?难道我这个人形蛾会有所例外?而且我记得crispr-cas9也不是自然形成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靠在我怀里的“恩师”,笑着解释道:“herv-k的env基因在灵长类睾丸中仍有表达,还记得2016年《nature》那篇关于合胞素的文章吗?\"她的指尖渗出含锌指核酸酶的蜜露,\"我不过是给这些‘化石基因’装上定向进化引擎。至于crispr系统确实需要人工干预,但别忘了细菌的天然适应性。\"夏薇展开膜翅露出共生微生物形成的生物膜,我记得夏薇说过她的鳞粉古菌的type iii crispr\/cas系统,\"我从深海热泉菌中提取的cas10复合体,能同时实现dna剪切和环寡腺苷酸信号传导。\" 好吧,好吧,都好聪明,就我是个大傻子,我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别人的孩子。结果... 结果,现在算是破案了——我捡回来了自己的孩子。 至于herv-k和宿主的免疫系统对抗?估计那一次之后,即使我和她生下的虫卵那恐怖的数量级下,估计新宇就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了吧。 第601章 原来如此(2) 末世历四年9月26,龙国庐州,此时窗外,巨大的烟囱如狰狞的怪物般矗立,喷吐出的浓烟将灰暗的天空涂抹得更加阴沉,刺鼻的硫磺气味随着冷风渗进屋内,刺激着我的鼻腔。 张玄之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他的声音如同从幽深洞穴中传来的回响,“督帅,末世前不是很多人说咱们就是dna的容器吗?其实这种说法,对也不对。因为咱们人类的dna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它们不仅因为自己不断的错误复制而产生变化。还因为居住环境不同病毒,导致差异。生物之间的差异,而这种差异在距今3.7亿至3.5亿年前的泥盆纪晚期就出现了。” 说到这里,张玄之一看自己还没打开大屏幕,于是念叨了一句''抱歉''就赶忙点开屏幕。屏幕亮起来的那一瞬间,蓝光亮起让这个平时看起来有点没魂儿的小胖子,显得有些阴森。 只见他展示出一个饼状的图表后,开始解释:”首先呢,我们的dna 中存在内源性病毒序列(eve),这些序列在人类基因组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其中大约8%的dna是由病毒碎片构成的。 这其中就涉及到dna、rna、mra 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场隐秘而复杂的舞蹈。dna 是生命的蓝图,mrna 则是传递信息的信使,rna 则负责接收mrna 带来的信息。 而这种变化是遵从一种将族群存续,作为唯一考虑因素而推演出来的。这样的话,高级动物为了种族存续。而缔造出了一个最伟大的发明.... 那就是死亡。”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小胖子又要神经叨叨的开始胡那些没用的玩意了,于是我揉着自己发胀的眉心,然后又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酸的眼角,可还是耐住性子,没有打断他。毕竟他也是难得忙点正经事。 他的唾沫星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继续说道:“督帅,这就涉及群体意志和个人需求的关系了。dna 只会考虑群体需求,将符合群体需求的行为给与我积极的反馈,而符合群体存续的消极行为会给与我们惩罚,这种行为体现最明显的就是繁殖。可是这种完全遵循需求的行为,就会踏入dna为我们规划的终点那就是死亡。” 好家伙,一个小胖子是完全拿我当小白开始讲解了。可知识分子就是倾诉欲强,没办法还是忍一下吧。 不过一言不发,似乎还有可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我点点头附和道:”所以大家,就要补充端粒酶,对吗?”其实我这句话还有后半句,那就是——末世前很多骗老头老太太买保健品的人,也都是三句话离不开端粒。 张玄之这时的轻轻按了一下遥控器,画面中出现一大片蓝藻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拿他当卖保健品的骗子打出去了。因为我真怕他拿出一大瓶蓝藻胶囊,贱兮兮的给我说:“督帅您家女人多,也要注意补补了。” 虽然张玄之并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不过也并没有拿出什么蓝藻胶囊,而是直接拿出我让夏薇覆灭玄天宗后搜集来的,锻体丹,洗髓丹,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的东西。然后拿出其中一个小瓶继续说道:“督帅,之前我说修仙者吃的丹药只是类似携带高维生物基因片段的纳米机器人,还是太保守了。这玩意叫淬体液,走的是用病毒的路子。” 张玄之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快速划动,全息投影中突然爆开一团幽蓝的荧光。那些光点聚合成双螺旋结构,又在某个节点突然断裂,碎成漫天星辰后显示出一截基因序列后。 张玄之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划出一道残影,全息投影中突然爆开一团幽蓝的荧光。那些光点聚合成双螺旋结构,又在某个节点突然断裂,碎成漫天星辰后显示出一截基因序列: “这段ervw-1序列,”他的镜片反射着流动的基因图谱,“是二十万年前嵌入人类基因的内源性逆转录病毒。它让哺乳动物进化出合胞体滋养层——也就是胎盘的核心构造。” 我注意到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结晶,这疯子大概又是三天没出实验室了。 “淬体液里的病毒,”他抓起桌上的试剂瓶轻轻摇晃,深绿色液体中悬浮着细小的晶体,“会激活ervw-1的休眠片段。这些病毒像纳米机器人,用端粒酶当钻头,把ervw-1强行插入生殖细胞的端粒区。” 试剂瓶突然发出“咔嗒”轻响,瓶壁内侧结出蛛网般的冰晶。我皱眉向后退了半步,张玄之却浑然不觉: “端粒缩短是细胞衰老的核心机制,但淬体液里的病毒会篡改这个程序。它们把ervw-1的合胞体蛋白强行表达在睾丸和卵巢的生殖干细胞里,”他突然掀开白大褂,露出肚皮上的暗紫色纹身——那是病毒衣壳的3d结构图,“看这个六边形结构,它会把生殖细胞伪装成胎盘细胞,让免疫系统误以为它们是‘胎儿’,从而启动自噬程序。” 全息投影切换成显微镜画面,无数微型病毒正在啃食精子的线粒体。它们的尾丝像机械臂般刺入细胞核,将ervw-1片段焊接在端粒末端: “这会导致生殖细胞程序性凋亡。三个月前我给一只公猴注射后,它的睾丸缩小了63%,精原细胞全部变成合胞体滋养层细胞。”张玄之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更妙的是,端粒酶被病毒劫持后,会在体细胞中异常表达。理论上,这能让人类获得无限分裂能力——” “但代价是绝育。”我打断他,“而且端粒酶失控会引发癌症。” “督帅您终于注意到了!”张玄之激动得唾沫星子飞溅,“这正是淬体液的致命缺陷!病毒无法精准调控端粒酶,它在延长某些细胞寿命的同时,会让其他细胞疯狂癌变。上个月有个志愿者,他的表皮细胞开始无限增殖,全身覆盖了一层肉瘤构成的‘盔甲’。” 他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的男人蜷缩在无菌舱中,皮肤表面鼓起无数肉瘤,每颗肉瘤都在快速分裂。更恐怖的是,这些肉瘤间长出了类似胎盘绒毛的结构,暗红色的血管在其中搏动。 “洗髓液更危险。”张玄之突然压低声音,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铅盒。打开的瞬间,我闻到了淡淡的腐尸味——盒内装着某种灰白色胶状物质,表面凝结着霜花。 “这是从玄天宗老祖体内提取的‘髓核’。”他用镊子夹起一块,胶状物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它含有一种新型逆转录病毒,能激活人类基因组中沉睡的‘死亡抑制基因’。” 全息投影切换成基因编辑界面,无数红色的“死亡开关”正在被病毒逐个关闭: “正常情况下,细胞凋亡程序(pcd)会定期清除异常细胞。但洗髓液里的病毒会用端粒酶作为‘钥匙’,永久性关闭这些开关。”张玄之的手指在“bcl-2”基因上重重一点,“这个基因被激活后,癌细胞将获得永生。” 铅盒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胶状物表面浮现出黑色的血管纹路。张玄之慌乱地盖上盒盖,额头渗出冷汗: “昨天我试着用溶瘤病毒改良它,结果病毒发生了重组。新变种不仅能关闭死亡开关,还会在宿主细胞内合成朊病毒。”他调出病理切片,正常细胞与朊病毒蛋白的叠加图像让人毛骨悚然,“这会导致神经退行性病变,宿主会逐渐失去痛觉、味觉,最后变成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我盯着张玄之白大褂上的结晶,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朊病毒的淀粉样沉淀。这个疯子居然在活体实验中被感染了。 “最可怕的是生态链崩溃。”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液中带着血丝,“如果所有生物都失去死亡能力,地球会在三个月内被无法分解的有机物淹没。氧气含量将骤降至12%,人类会像三亿年前的巨虫时代那样,在富氧环境中变成巨型怪物。” 张玄之的呼吸陡然急促,他苍白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中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那些幽蓝的基因序列突然扭曲成无数蠕动的触须,投影仪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督帅请看!\"他猛地扯开白大褂,露出锁骨下方溃烂的皮肤,紫色结晶正从溃口处缓慢生长,\"这是上周淬体液溅到伤口的结果——这些病毒根本不是什么基因药剂,它们是活着的钥匙!\" 全息影像骤然切换,数以万计的噬菌体状结构正在攻击人类卵细胞。张玄之的镜片蒙上一层病态的狂热:\"淬体液里藏着类逆转录病毒,它们会定向摧毁生殖细胞端粒酶激活机制。当端粒无法修复时......\"他调出玄天宗弟子的解剖影像,那些修士的那玩意已退化成昆虫般的产卵器,\"生育系统就会逆向演化,回归节肢动物的外骨骼产卵模式。\" 投影中代表洗髓液的无数红色病毒开始无序增殖。张玄之踉跄着扶住我的办公桌,袖口甩出的血珠在屏幕上溅出狰狞的图案:\"所谓洗髓实则是细胞去分化!纳米机器人携带的朊病毒会抹除真核生物的表观遗传记忆,强迫细胞回归二十五亿年前的古菌形态——\" 他调出玄天老祖的基因树状图,人类分支正疯狂向寒武纪的曳鳃动物坍缩。\"更可怕的是病毒会篡改死亡程序。\"张玄之颤抖着展示一段蠕动的rna链,\"它们把凋亡蛋白p53改造成了信息素受体,现在这些修士的细胞只有在感知到同族死亡时才会分裂——这是蚂蚁社会的生存策略!\" 我盯着他脖颈处蔓延的紫色结晶,突然意识到那些结晶的纹路与玄天宗符咒如出一辙。张玄之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雾在半空凝结成发光的孢子云。\"来不及了......\"他扯开衬衫,胸口已浮现出蚰蜒状的几丁质甲壳,\"洗髓液的微生物会相互吞噬进化,我体内已出现第七代变种......\" 全息屏突然爆出刺眼红光,基因图谱中的y染色体正被某种蠕虫状结构吞噬。张玄之的瞳孔逐渐分裂成复眼,声带发出诡异的摩擦音:\"它们要的不是长生......是让全体人类退化成......虫巢......\" 他的下颌骨突然裂成四瓣,紫色结晶如瘟疫般爬满整面墙壁。这时夏薇猛得一脚踹开我书房的大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只听她大叫道:“老渣男,快跟我出来。” 好吧,看来新宇小时候就骂我老渣男是跟着夏薇这个亲妈在胎教课学的啊。 第602章 原来如此(3) 第一小节:庇护六世 末世历四年九月二十七日,高卢共和国首都巴黎,龙国驻巴黎使馆内。在这间最宽敞且奢华的房间中,此时并没有开灯只有幽兰般的夜色将这里浸染得,宛如一幅深邃且意境深远的夜景画。 武新宇独自静静地矗立在窗前,他的身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仿佛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他本就是这黑暗的一部分。此时的他手里握着一份纯蓝色底色的请柬,上面印着是高卢总统,亚历山大. 克里昂索那颇有特色的金色字体,展开信封,雪白的信纸上赫然写着: “尊敬的龙国皇太子殿下: 我,高卢总统,亚历山大. 克里昂 索诚挚的邀请您和您的随员,参加于9月27日夜间20时位于爱丽舍宫的聚会。届时,教宗殿下,以及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乔治六世陛下和皇储伊丽莎白. 亚历珊德拉. 玛丽. 温莎女士,都将如约而来... ” 武新宇正在一目十行的快速看着那份文件,温莎女大公伊丽莎白. 亚历珊德拉. 玛丽. 温莎也就是丽兹,这个他父亲武廿无的情人会去这个聚会,倒是并不让他觉得意外。因为丽兹除了是温莎城堡的女主人和皇储之外,还是国际社会着名的外交家。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对于父亲的情人众多这件事已经可以泰然处之了。可是当他看到教宗也会去爱丽舍宫的时候,他的心跳不由骤然间加快速度。 虽然从拉弗雷主教那里逃出来以后,他也从自己父亲和自己身边那些天蛾人护卫那里反复确认过,他的父亲根本不知道,更没有签过什么牧羊人协议。并且现在教宗是庇护六世,而以方济各为名的教宗只是到了七世。换言之除非现在教宗陛下见了上帝,否则暂时根本不可能存在方济各八世。 真的是,拉弗雷主教疯了吗?可是,它给自己创造的幻觉是那么逼真,就连他父亲武廿无的笔迹也都是一模一样。为什么到了教宗的圣痕封印的时候,就完全错了呢? 武新宇低声呢喃着:“难道我看到的是,未来的影像吗?为什么父亲会在那场幻觉里显得那么年轻?还有那应该是多少年以后呢?而且谁能保证新任教宗就会选方济各这个名字呢?” 虽然他还那么念叨着,可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瘦弱的身躯套上那件白色立领元帅军礼服下显得有些单薄,却隐隐的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坚韧。军礼服的高立领上,金色的蟠龙纹纽扣闪耀着尊贵的光芒,正在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的身份与家族的荣耀。袖口的四条极粗的金色袖饰带,如同四道神秘的符咒,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心醉的光芒,与他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当他系住扣子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从领口涌起,紧紧束缚着他的脖子,迫使他挺直身躯。他的下巴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宛如一只骄傲的天鹅,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优雅与庄重。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肃穆的仪式。 门缓缓打开,一抹金色的光线撒入昏暗的房间,此时的凝紫萱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粉色吊坠着水晶的晚礼服。当她看到武新宇时,赶忙站好轻声说:“太子爷,车队马上就来。” 此时正在细心地梳理着自己头发的武新宇,说了句“紫萱你做的很好。” 就微笑着继续打理着自己每一根发丝,那些浓密漆黑的头发都在他梳子下舞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他的头发如丝般柔顺,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宛如流淌的银河。他那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与信念。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芒,仿佛能够穿透黑暗,洞悉一切。 窗外,一道道车灯如流星般划过,短暂地照亮了他的面部轮廓线。他那消瘦的脸颊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出,却又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仿佛是被岁月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他的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细腻,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息,让不一旁的凝紫萱眼里忍不住多了几分复杂,这其中有情郎眷恋的目光,还有那捏紧裙摆的手指因为颤抖而隐隐显露出的不自信。 武新宇打扮停当后将凝紫萱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臂弯,而后快速步入使馆大厅,这里装饰金碧辉煌,墙壁上挂着华丽的油画,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仿佛是一座梦幻般的宫殿。大厅的走廊宽敞而明亮,两侧摆放着精美的雕塑和古董,每一件都散发着浓郁的艺术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与变迁。 武新宇拉着凝紫萱走到门口,前卫兵向他们敬礼,然后缓缓打开了那扇巨大的门。门后,是末世后的巴黎街头,一片破败和荒凉。天空中不时划过的闪电,如同一道道狰狞的裂痕,撕裂了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城市。废墟中,断壁残垣随处可见,仿佛是这座曾经辉煌的城市破碎的梦想。 他们走进门廊,坐上汽车。车子缓缓启动,太子爷轻轻转动,广播的旋钮,汽车收音机突然响起电流杂音,紧接着传出急促的法语播报,混着背景中此起彼伏的尖叫与警笛声。 此时就听到对面传来记者:\"这里是巴黎紧急频道!据市政厅消息,圣但尼区爆发大规模不明感染事件!目击者称,感染者皮肤覆盖紫色结晶,部分个体出现肢体扭曲、生殖器官异化现象——” 凝紫萱有些紧张的看向武新宇低声说道:”新宇,这是怎么回事?” 武新宇听了自己女人的话,也只能是无奈的撇撇嘴,然后双手一摊,凑到凝紫萱耳边吹了口气,当他看到对方白皙的脖颈上浮现出一串细密的鸡皮疙瘩,还打了个冷颤后,才笑嘻嘻的对那脖子印上了一吻。 凝紫萱小声抱怨道:“讨厌,真是烦死了。” 武新宇指了指收音机,轻声安慰到:“我又不是半仙儿,这种突发事件,我哪能立刻就知道?即使有什么情报,也都是先核实真伪,然后传回庐州,最后父亲再视情况告诉相关人员。所以很多时候真的未必有这些当地的记者更快。” 凝紫萱突然想到末世前那部《yes, prime minister》,里面罗刹人的最新情况,要看报纸才知道的情节,与现在何其相似。 她再想想自己小丈夫说出的话,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她几乎要笑出声来,但又担心被武新宇发现自己的失态。于是,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 武新宇看到凝紫萱的表情有些奇怪,便调低了广播的声音,好奇地扭过头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凝紫萱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只是觉得想起一些有趣的事。”她试图用一种严肃的语气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然而,武新宇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真的吗?我看你好像在笑啊。” 凝紫萱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说道:“哪有啊,你看错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武新宇见状,也不再追问,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凝紫萱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广播的声音被调了回来,只听刚才那个记者继续说道:“目前正有大量的国家宪兵特勤队正在组织隔离,并且现在正在用大型工程机械,搭建拒马和路障和阻拦网。根据目前可靠消息称,这可能与19区那棵巨型藤蔓植物,释放在空气中的致幻性孢子有关,详细资料我们正在多方核实中... \" 第二小节:自称方济各八世的疯子 那支由二十辆体型庞大的防弹汽车和四辆布雷德利装甲车组成的车队,在雨幕中快速前进着。武新宇那辆车内,广播还在讲着那些致幻性孢子,而且还是语速极快的法语。凝紫萱此时正安安静静的靠在武新宇肩头。她看着车窗外,一道道密集的雨线在苍穹与大地之间编织出一道巨大的水帘,它就像是要把天和地都串联在一起似的。 凝紫萱看着一道道雨线快速拍击在厚重的防弹玻璃上,然后形成一条条蜿蜒而下的小蛇,顺着玻璃的表面快速滑落。此时百无聊赖的她,听着广播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因为广播里反反复复就是在讲什么致幻性孢子的无聊事。 凝紫萱那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用指肚轻轻敲击着,防弹车后舱那些在阅读灯下泛着墓棺漆色的缅甸柚木饰板。可那位太子爷却听得很入神,还时不时的做着笔记——这是武新宇自从上次监国以来就养成的习惯,总是会把社会热点问题写在小本子上,然后问各种行业的先生。 他也会问明白一个,才会用红色的马克笔勾掉一个,听不懂的还会单独的圈起来。 只见武新宇军礼服袖口的金线刺绣随着钢笔划动闪烁,每次笔尖与牛皮纸摩擦都激起,一缕混着龙涎香的特制钢笔水的味道。 现在的凝紫萱感觉总想不受控制的打哈欠,于是她竭力压抑着那股冲动,可是越压抑那种感觉心里就说不出的烦躁,以至于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轻颤起来,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虑。她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自己被嫩粉色唇彩均匀涂抹并覆盖的嘴唇,似乎在回味着某种渴望已久的味道。她的鼻翼微微张开,仿佛在空气中寻找着那一丝丝熟悉的烟草气息。 车内的灯光映照在她柔美的脸庞上,显得有些不健康的苍白,那双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一种焦灼的光芒。她不安地交叉着双腿,手指在裙摆上无意识地划动着,每一次指尖的触碰都像是在试图平息内心的烦躁。 突然,她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双手猛地伸向自己的手包。她的动作急促而坚决,在手包的内层翻找着,终于,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那熟悉的硬壳——烟盒。她紧紧握住它,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赎。 然而,当她抬起头,看到武新宇那关切的目光时,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愧疚。她缓缓地将烟盒放回包中,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靠回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开始深呼吸,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压制那股强烈的欲望。 武新宇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烟盒递给她轻声说:“算了,你还是抽吧。” 随后,“咔哒”一声打火机盖子弹开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袅袅的烟雾在车内升起,凝紫萱的眉头才缓慢的舒展开来。武新宇的视线透过烟雾,依稀可以看到窗外不时被闪电映照出的那些建筑的轮廓。它们的外墙上,还残存着那场灭世海啸退去后残留的大量寄生物——无论是一层层堆叠的藤壶和牡蛎,亦或是鹿角状的珊瑚,都让整条街道看起来就像一座沉没千年的海底教堂突然浮出水面。 武新宇静静地坐在车里,凝视着车窗外。暴雨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在这末世的巴黎第八区圣奥雷诺街上,原本繁华的景象已被摧毁得面目全非。 就在这时车队就在即将看到爱丽舍宫全貌的时候,武新宇却看到挡风玻璃前扭曲的雨幕,突然发现雨丝中漂浮着细小的紫色光点,像是破碎的星辰坠入人间。 随后一种没来由的心悸感,扰得那位太子爷心烦意乱。偏巧在这时,夏薇送给他的吊坠居然也跟着猛得震颤起来,那震动的频率,跟随着武新宇的心跳发生了诡异的共鸣。 武新宇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同一面急促擂响的战鼓,那吊坠的震颤与心跳的节拍紧密相连,每一次震颤都像是在用力地揪扯着他的心脏,令他喉咙发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内那股不安的力量在翻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紧紧地攥住他的心,让他既无法挣脱,又难以平静,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缓缓升起,后颈的汗毛都根根竖起。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死寂的深夜里,突然听到了一声声急促的敲门声,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危险,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尖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紧绷,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无法预知的恐怖将他彻底吞噬。 武新宇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夏薇赠送的吊坠,金属表面的鳞粉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高频声波。前排护卫的耳麦中传来薇薇安的警告:\"所有人员注意!检测到Δ符号共鸣波,疑似有变异体非法使用熵池接口!\" 他透过雨幕看到,最前方的装甲车炮塔突然转向,炮口对准圣奥雷诺街深处。 \"停车!\"他猛然拍打驾驶舱隔板。他那辆车急刹时,车队后方传来金属碰撞的闷响。凝紫萱的香烟在真皮座椅上烫出焦痕,她正要询问,瞳孔却骤然收缩——挡风玻璃上的紫色光点正在疯狂增殖,转眼间凝结成蛛网状的晶体。 车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鸦鸣。 十二名身披油毡长袍的身影从雨幕中浮现,他们头戴的青铜鸟嘴面具在雷电中泛着青绿幽光。为首四个诡异的家伙头顶圆顶宽边黑帽,肩扛着用荆棘编织的担架,上面躺着团不断抽搐的肉块。那东西表面覆盖着类似教宗法衣的白色纤维,却在心脏位置裂开个血洞,紫色晶簇正从创口处野蛮生长。 \"污染者的标记!\"白发侍卫突然扯掉风衣,露出背后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Δ符号。她的指尖凝聚出冰棱长枪,枪尖在雨幕中划出天蛾振翅的轨迹:\"这些邪教徒被彼得罗夫娜的残躯污染了!\" 武新宇看到,侍卫的瞳孔正渗出与怪物晶簇相同的荧光,她的皮肤下浮现出半透明的甲壳。 就在所有天蛾人护卫严阵以待的瞬间,空间就像是有了意识一般,猛得一阵波动。此时,这方天地间就像是被抽离了声音,武新宇和凝紫萱都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他们看到担架上的肉块突然痉挛,随后聚集出一个令人作呕的鼓包。那鼓包有着大量的瘤状凸起,像是一个心脏一样剧烈跳动起来。 那团肉块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就像一块被无数无形的手同时拉扯的破布。它的表面开始起伏,像是有无数只手在下面推搡,试图突破这层薄薄的屏障。紧接着,肉块的中心部位突然高高隆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鼓包,那鼓包上的白色纤维被撑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会破裂。 就在这时,鼓包的顶端开始出现裂痕,一道道细小的口子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紧接着,随着一声闷响,那鼓包轰然迸裂,大量的粘液飞溅而出,溅在周围的地面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从那破裂的口子中,一个巨大的、畸形的脑袋缓缓露了出来。这个脑袋被粘液覆盖,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紧紧闭着,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脑袋的周围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的纤维,它们随着脑袋的晃动而不断地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这场诡异的诞生。 那脑袋在粘液中挣扎着向前顶,每一次晃动都让周围的粘液四溅。随着脑袋的不断努力,它终于完全钻出了肉块,露出了一个满是皱纹、苍老的面容。那张脸上的皮肤松弛而苍白,仿佛被岁月侵蚀得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巨大的老人头缓缓昂起,霎时间暴雨都仿佛凝固在空气中。那东西的脊椎如同蜈蚣的甲壳般节节隆起,每一节骨突都刺破苍白表皮,绽出暗紫色矿脉般的神经束。它的胸腔已完全晶化,七根脊椎动物的肋骨与三对寒武纪三叶虫状的附肢交错生长,末端尖锐的跗节刺穿着腐烂的圣伯多禄十字架。 \"e novus pontifex!\"邪教徒们的祷文在雨幕中炸响,声带像是被砂纸磨过般嘶哑。他们掀开油毡的瞬间,脓液的腥臭混着真菌孢子的甜腻扑面而来。担架上的生物用五对复眼转动着打量车队——那些暗红色复眼表面布满十字形瞳孔,每个晶状体里都倒映着支离破碎的人类面孔。 武新宇的胃部翻涌着酸水,吊坠的震颤频率与怪物的心跳声诡异地同步。他突然想起夏薇说过的话:\"新宇的基因里刻着七皇的钥匙。\" 一股冰凉的触感从吊坠蔓延至胸口,他低头看到锁骨下方浮现出半透明的鳞片状纹路,与怪物晶簇中的胚胎脐带如出一辙——只是他的鳞片状的纹路似乎更加清晰。 此时暴雨中那个怪物的头颅如同被融化的蜡像,半张属于老者的脸皮松松垮垮地垂在颧骨左侧,残留的灰白胡须间蠕动着米粒大小的寄生甲壳类。右半张脸则完全异化成菊石状的螺旋结构,五根末端分叉的触须从口器位置垂落,每条触须上都密密麻麻排列着圣徒的微雕,那些指甲盖大小的雕像正用玛瑙镶嵌的眼珠诡异地转动着。 \"咕噜...牧羊...契约...\"怪物的发声器官在胸腹腔内共鸣,破碎的拉丁语单词混着淡紫色黏液从腹部裂口涌出。它三对附肢突然痉挛着刺入担架,将身躯支撑着直立起来——那具足有四米长的躯干下方,数以百计的环节动物状触须正从法衣下摆钻出,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布满尖牙的吸盘,在地面拖行时发出湿黏的吮吸声。 凝紫萱的香烟从指间滑落,她看到那些触须经过的雨水竟开始逆向升腾,在怪物周围形成扭曲的圣光光晕。当闪电劈开云层时,她终于看清那些紫色晶簇内部——每个多面体中都囚禁着微型的人类胚胎,它们蜷缩在羊水般的黏液里,脐带连接着晶簇深处搏动的黑色心脏。 \"圣父...圣子...\"怪物突然用残留的人类手掌撕开自己腹部,掏出一团缠绕着神经与血管的肉色经卷。当它展开经卷时,武新宇看到那些文字竟是用蠕动的绦虫拼写而成,经文缝隙间不断渗出带着鱼腥味的墨汁。 最终对方用怪异的声音,在天地间咆哮道:“自即日起,我就是方济各八世。” 第603章 牧羊人(1) 方济各八世仰天嘶吼,声浪如千万把生锈的锯子同时切割金属,震得空气都在颤抖。他那颗畸形的头颅表面,半张人脸的皮肤如破旧的油纸般耷拉着,灰白胡须间爬满米粒大小的寄生甲壳类生物,在闪电的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光。右半张脸则完全异化成菊石状的螺旋结构,五根末端分叉的触须从口器位置垂落,每根触须上都密密麻麻排列着圣徒的微雕——那些指甲盖大小的雕像正用玛瑙镶嵌的眼珠诡异地转动,仿佛在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漩涡的中心,那只血红色的竖瞳猛然睁开,如同燃烧的地狱之火,虹膜上布满了扭曲的楔形文字,这些文字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远古的诅咒。瞳孔深处,巴黎圣母院的微型影像若隐若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神秘气息。 随着嘶吼声的持续,一股强大得令人窒息的吸力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无情地撕扯着大地。沥青路面在这股恐怖力量的作用下,瞬间崩裂,如蛛网般的巨大裂缝迅速蔓延开来,仿佛大地即将被撕裂。雨珠在半空中悬停,折射出七彩光晕,如梦似幻,然而这美丽的景象却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扭曲得面目全非,让人不寒而栗。 \"抓住车!\"Γ-1 的嘶吼被旋涡的嗡鸣吞噬,车队的防弹汽车开始倾斜,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武新宇死死抱住凝紫萱,指甲在缅甸柚木饰板上划出深痕,他的吊坠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表面的鳞粉如活物般振颤,在玻璃上投射出夏薇的虚影。 只听\"咔嗒!\"一声,吊坠的金线突然熔断,金属碎片如子弹般四射。吸力骤然消失的瞬间,所有车辆因惯性猛地前冲,两辆装甲车在积水路面侧滑,炮塔与路灯杆碰撞出蓝紫色火花。梧桐树的根系在吸力下被拔起,粗大的树干如火柴棍般折断,树冠在旋涡边缘疯狂旋转,叶片与果实如暴雨般砸向怪物。 Γ-1 猛地拍打车顶,声嘶力竭地喊道:\"倒车!快!\"她灰瞳中的竖线急剧收缩,倒映着方济各八世胸腔裂开的第三只眼睛。那眼球表面覆盖着跳动的神经元网络,血管纹路与旋涡中的楔形文字形成共振,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而恐怖的秘密。 车队在泥泞中艰难转向,轮胎卷起的积水形成小型水龙卷。就在最后一辆装甲车即将脱离旋涡范围时,方济各八世的七根脊椎骨刺突然弹射而出,如标枪般贯穿三辆汽车。血雾弥漫中,武新宇看到那些骨刺表面浮现出与自己吊坠相同的鳞粉纹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深渊的诅咒。 \"呕......\"凝紫萱突然剧烈呕吐,吐出的秽物在半空凝结成冰晶。武新宇惊恐地发现,她的指甲正在蜕变成半透明的甲壳,皮肤下浮现出与怪物晶簇相同的胚胎状凸起。 Γ-1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燃烧的Δ符号。她的皮肤在高温下裂开,暗金色血液喷溅在防弹玻璃上,竟在表面蚀刻出天蛾振翅的图腾。\"带着太子先走!\"她的声音混着骨骼裂变的脆响,\"我来拖住这怪物!\" 就在在车队即将完全脱离旋涡覆盖的范围时,一个女人的剪影从背后昏暗的小巷里缓缓走出。她的出现仿佛打破了黑暗的沉寂,高跟鞋的声音如鼓点般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清晰而又有力。 月光洒在小巷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小巷两侧的建筑上,寄生着的藤壶和牡蛎在月光的映照下,惨白的色泽就像是恐怖的海底洞窟一般。 赛琳娜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她那宽檐圆顶帽下的面容被阴影所掩盖,只露出一抹艳红色的唇彩,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深栗色的卷发在狂风中狂乱飞舞,与黑色的风衣相互交织,形成一幅独特的画面。 她手中的手术刀在掌心转出银亮的残影,刀刃上刻着的Δ符号与Γ-1的圣痕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力量。 随着她的走近,那股冰冷而又危险的气息也越发浓烈。她的双眸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深邃而又迷人。然而,在那迷人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无尽的冷漠与无情。 \"赛琳娜?\"Γ-1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要对至高者的私兵出手?\" 赛琳娜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嘲讽着什么。她的双眸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那深邃的瞳孔犹如无尽的深渊,让人无法窥探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轻轻摇头,动作优雅而又带着一丝不屑。手中的手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她的危险。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 Γ-1 的后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与威胁。圣痕表面浮现出的冰蓝色纹路,如同神秘的魔法,让人不禁为之着迷。 她的气息拂过 Γ-1 的耳畔,仿佛是恶魔的低语,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她的声音中透着冷漠与无情,让人不寒而栗。\"我既不帮你,也不害你。\"她的气息拂过Γ-1耳畔,\"我是来抓她的——\" 白发Γ-1看到武新宇随行的布雷德利装甲车的陶氏反坦克导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同一条蜿蜒前行的火蛇,向着方济各八世飞驰而去。导弹的尾焰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划破了黑暗的夜空,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让人不寒而栗。 导弹精准地命中了方济各八世的胸膛,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汹涌的浪潮,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地面的砖石被掀翻,车辆被掀得东倒西歪,周围的建筑也在剧烈的震动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方济各八世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浪如同山崩地裂,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他的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掀得摇摇晃晃,胸膛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黑红色的血液如同泉涌般喷射而出,溅落在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诡异的血泊。他那畸形的头颅在爆炸的冲击下剧烈晃动,右半张菊石状的异化脸被炸得支离破碎,触须被炸得四处飞溅,那些微雕的圣徒雕像在爆炸的火光中化为灰烬,仿佛被瞬间抹去了存在。 然而火光散去后,这强大的怪物并未倒下。方济各八世的七根脊椎骨刺在爆炸的瞬间被炸得弯曲变形,但依然顽强地插在汽车上。他那颗巨大的头颅在爆炸的余波中缓缓转回,一双血红色的竖瞳在火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狰狞可怖,虹膜上的楔形文字闪烁着更加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他的胸腔裂开的第三只眼睛在爆炸的冲击下更是跳动得愈发剧烈,神经元网络疯狂地闪烁,血管纹路与旋涡中的楔形文字的共振愈发强烈,似乎在召唤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邪恶力量。 只见无数条沥青色的触手从中激射而出。在触手中央,amina seraphine的身影正被某种力量缓缓扯出。她的皮肤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滚,每一寸都浮现出与赛琳娜ΓΔ融合符号相同的纹路。更恐怖的是,她的腹部裂开一道血口,里面蜷缩着与武新宇鳞片状纹路完全一致的胚胎。 \"救我......\"amina的声音混着触手的蠕动声,\"她们要把我献祭给...老虫子做嗣源体...我... \" 话音未落,赛琳娜甩出手术刀。银亮的刀刃在空中划出Δ形轨迹,精准地切断了束缚amina的三根主触手。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血红色竖瞳转向赛琳娜,瞳孔深处的巴黎圣母院影像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方济各八世在暴雨中显得格外诡异。它那巨大的舌头如蛇一般灵活,不断地舔舐着自己的触手和巨大的人类手臂。每一次舔舐,都似乎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仿佛在享受着某种扭曲的快感。 在闪电的映照下,它那半张人脸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破旧的油纸般的质感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明显。而那些寄生在胡须间的米粒大小的甲壳类生物,在雨水的刺激下,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它们闪烁着幽蓝的光,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方济各八世的右半张脸依然呈现出菊石状的螺旋结构,五根末端分叉的触须在雨中微微颤抖着。触须上的圣徒微雕在雨水的浸润下,显得更加栩栩如生,它们的玛瑙镶嵌眼珠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窥视着周围的一切。 随着暴雨的持续,方济各八世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它那庞大的身躯在风雨中显得越发神秘而恐怖。 \"快带着你家的殿下离开!\"赛琳娜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这怪物要蜕壳了......\" Γ-1一听猛得看到武新宇那辆汽车,那辆车的前轮陷在水坑里。而且无论是司机如何努力,都是在发动机一阵剧烈的轰鸣声过后,溅射一团团泥浆。一旦方济各八世对这辆车发动攻击,那么这辆看似坚固的汽车瞬间就会被碾压成废铁与血肉交织的薄饼—— 还不等她冲过去,方济各的竖瞳再次变成了十字架的形状,一条触手在电光火石间就对着汽车激射而出,就在这一瞬间四个同样是同样在黑色长风衣上印着Γ-1代号的黑发护卫瞬间一个闪身挡在汽车面前,其中一个将黑色长发挽成发髻,穿着Γ-1制服的女侍卫,用一把修长的太刀就迎了上去。 黑发的天蛾人女侍卫很显然比白发的Γ-1更善于分配能量,以至于裹挟狂风呼啸而来的触手接触那把用脆弱的玉钢锻造的太刀那一瞬间,修长的刀身才爆发出Δ符号耀眼的蓝光。 而后,十二片半透明的天蛾翅膜瞬间从这位女侍卫肩胛骨处破体而出,鳞粉在气流中凝结成冰蓝色的能量场,将她周身三米内的雨水全部冻结成悬浮的冰晶。 其余三个手持朱红色长枪的女侍卫,腾空而起,双手紧握长枪借助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贯穿了那条漆黑如墨的诡异腕足。腕足开始剧烈痉挛起来,它猛烈的拍打,地面也在这一次次猛烈的撞击中出现了一道道恐怖的裂痕。 黑发女侍卫觉得对抗的力量为之一松,然后猛得抽出太刀直接将腕足前端的骨刺斩断。Γ-1也借助这个空档,双足蹬地的瞬间,沥青路面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痕。整个人如黑色闪电般掠过三十米距离,翅膜带起的真空旋涡将两辆侧翻的装甲车吸得离地半米。 可她刚刚冲到,车门前想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她白皙的手指才刚轻轻的一提起把手,就发现车门似乎一团暗紫色的水珠包裹了起来。无论武新宇在里面怎么用力配合她,那团暗紫色的粘液,就是牢牢的粘连住车门的缝隙。 座舱内的武新宇,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对她比比划划的,似乎是在让她直接掀开车门。 \"闭眼,捂耳朵!\"Γ-1 的警告声还未消散,整扇车门已被她徒手扯下。撕裂的金属摩擦声与方济各八世的嘶吼声交织,车门在空中旋转着撞上怪物的脊椎骨刺,在表面蚀刻出Δ形纹路。 车门被扯开的那一瞬间,Γ-1发现武新宇怀中的凝紫萱突然弓起身子,她的脊椎发出甲壳类生物蜕皮时的脆响。那些半透明的指甲骤然伸长,竟在防弹玻璃上刮擦出蓝紫色的火星。更可怕的是她脖颈处浮现的鳞状纹路——那图案与方济各八世骨刺上的鳞粉,正以完全相同的频率闪烁着幽光。 丢下车门时她抹了一把,因为雨水而挡在眼前的白发,伴随着视线恢复Γ-1整个人都惊呆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叫凝紫萱的女人已经完全被感染了,于是f-1一把分开凝紫萱抱住武新宇的手,也顾不上武新宇说什么,直接将武新宇强行扛在自己的肩头。 只见她快速俯身下蹲,原本纤细修长的双腿,肌肉暴增至常人三倍,长裤也应声碎裂,皮肤下浮现出蜂巢状的生物装甲,膝关节弹出寒光闪烁的骨刃。 Γ-1腿部蜂巢状装甲骤然收缩,膝关节骨刃刺入地面作为支点。随着肌肉纤维发出弓弦绷紧的嗡鸣,她扛着武新宇如同炮弹般腾空而起。在跃至三十米高空时,整个巴黎西区的末世图景尽收眼底—— 残破的埃菲尔铁塔被已经被前几天七皇审判后的巨力扭曲成了麻花,残躯也被巨型藤壶包裹成苍白骨殖;荣军院金顶爬满会蠕动的玛瑙色苔藓。而此刻香榭丽舍大道上,六辆改装过的gign装甲车正碾过路障疾驰而来。这些车辆顶部架设着双联装30mm速射炮,侧面喷涂着象征高卢共和国的鸢尾花。士兵们佩戴的战术目镜泛着幽蓝冷光,防弹衣表面被雨水溅射起一阵阵水雾。 就在Γ-1下坠至某栋巴洛克风格建筑穹顶时,她看到两架\"虎\"式武装直升机从圣母院方向掠来。机舱外悬挂的圣丹尼斯旗帜在暴雨中猎猎作响,舱门处架设的20毫米机炮突然向方济各八世倾泻钢雨。穿甲燃烧弹打在怪物蜕下的外壳上,竟激发出类似吊坠鳞粉的七彩光晕。 \"抓稳!\"Γ-1在房檐二次发力,骨刃与花岗岩摩擦出蓝紫色火花。这次弹射直接将他们抛向爱丽舍宫方向,沿途撞碎三栋建筑外墙的晶簇状增生体。当她们轰然坠落在总统官邸前的广场时,地面镶嵌的凯尔特十字地砖应声爆裂,冲击的余波都瞬间震塌了喷泉。 八名闻声从纷乱的人群中走来的,gign精锐立刻呈环形防御阵型围拢。他们手中的自动步枪,枪管警惕的对准了来人。领队军官快速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武新宇说:\"皇太子殿下,我们的总统和教宗陛下,以及乔治六世陛下,都已经进入地下掩体了,请您跟我来。” 话音未落,三条更为巨大且粗壮的触手从远处拔地而起,它们数百米高的庞大体型,在爱丽舍宫看起来似乎比艾菲尔铁塔还要庞大。那巨型腕足流淌沥青状的液体伴随着,那三条巨大的鞭子接连不断的挥舞,似乎要打破巴黎的苍穹,四处飞溅的沥青状液体,不断砸在附近的屋顶上。 当一滴巨大的黑色液体砸在广场地砖时,某个士兵来不及闪避,溅射起的巨大水花,直接覆盖了他。当黑色的粘液褪去众人都看到了一具被腐蚀殆尽的白骨。Γ-1反手举起一面巨大的光盾,抵抗着源源不断砸下来的巨型黑色水滴。 第604章 牧羊人(2) 铅灰色的厚重积雨云如墨般黑压压地笼罩在巴黎上空,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吞噬。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将爱丽舍宫前广场上的一切都映照得忽明忽暗。 武新宇借助着闪电的亮起的瞬间看到,无数个宛如沥青般粘稠的水珠,被刚才那三条巨大的触手接连不断的甩出,而后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个趋近于完美的巨大黑球。它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如同一颗炮弹般呼啸着,伴随着一连串尖锐的破空声,直直地朝着地面狠狠地砸了过来。 Γ-1痛苦的抬起右臂,勉强支撑着那面光盾。盾面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震出一道道水波般的涟漪。一枚又一枚巨大的黑水珠子,接连不断的轰击着Γ-1 的光盾。 此时的她脚下一软,被砸得一个踉跄,险些就直接就会跪下来。她那灰瞳中满是痛苦,月白色的长发也被汗水黏连在她的脸颊上。武新宇听到她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就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了。 那群在光盾庇护下的士兵们,早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就那么看着黑水溅射的巨大水花,瞬间吞没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人,而后留下一句句的白骨后。现在的士兵们想必大脑早就一片空白,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此时的他们似乎就连尖叫的勇气,都被这诡异的水花一起吞没。 武新宇被士兵们聚拢在光盾的正下方,他那件白色军礼服,也已经被他后背被汗水浸透,里面的衬衣也紧紧地贴在身上,他的嘴唇因为巨大的恐惧感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掌心的汗水和喉头不断传来的苦涩,他就那么被Γ-1奋力拉着往前奔跑。 可他的靴子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然而,他的脑子却始终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的方法。当他看到那炙热得宛如沸腾翻涌铁水一般的液体,溅射在慌乱的广场上,人们惊恐地四处奔跑时。 他也说不清是勇气,是愤怒,还是离开凝紫萱后的愧疚和痛苦催动着他喉结一阵猛烈的震颤起来。随后他感觉到,原本自己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的喉咙,也可以感觉到微微有所松动,现在的他甚至都可以开始费力的吞咽唾沫了。 也不知是那个士兵的手肘猛得撞在武新宇胸口的家族荣誉勋章上,那金属的勋章硌得他一阵钻心的疼。 本想发怒的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前佩戴的荣誉勋章,又想起自己丢下凝紫萱的耻辱,此时的他暗自说道:“我不可以这样一味的逃跑了,我必须做些什么。如果别人知道堂堂的龙国皇太子,被一个怪物打得抱头鼠窜。那些反对父亲的人,一定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父亲在末世后建立的规则,也会被我牵连。” 想到这里的太子爷,声嘶力竭地对人群大喊道:“快点找有屋顶的地方躲避!大家立刻动起来,不要把自己暴露在户外!”他的声音在混乱的人群中显得如此渺小,很快就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淹没。 人群依旧混乱,似乎就只是根据本能一味的尖叫,奔跑,推搡。武新宇的视线穿透纷乱的人群,看到一个身着粉色晚礼服的女人,被一个慌不择路的男人推翻在地。然后瞬间被淹没在人海中。 他想到了自己的凝紫萱,回忆起自己被Γ-1从凝紫萱身边拽走时,紫萱那张娇俏可人的脸庞上,似乎一下子就被抽离了全部的生气。估计他们紧扣的十指分开的瞬间——她应该也是这么绝望吧。 武新宇的心里真的好痛,以至于他直接从身边那个士兵战术背心上,扯下一颗手雷,快速撤掉保险管。想也不想,直接丢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过后,爱丽舍宫门前的广场,瞬间诡异的安静下来,只听武新宇声嘶力竭的大叫:“快找有顶的地方躲起来!房子,大桥都可以,快!”话音刚落,人群居然发疯的朝着他这边疯狂的涌了过来。 可就在人群刚刚靠近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黑水球,直接砸在光盾表面。不堪重负的Γ-1身子微微一歪溅起的水花直接吞没了领头冲过来的那几个人。 就在更多的水滴即将落地的时候,武新宇就看到,它们居然再次漂浮起来,随后被一阵狂风裹挟着,瞬间飞向远方。 而远处的塞纳河中,一道黑色的水龙卷正在形成。它正在以疯狂的旋转,不停地吞噬着那些被触手甩出的巨大水滴。武新宇知道这一定是薇薇安的杰作,随后他又看到四个光团,在一个猩红色光团指引下正在灵巧的在庞大的触手间飞速穿梭,估计那是赛琳娜带领着其余几个天蛾人女护卫,正在天空中和那些可怕的触手战斗。 看到大家都在拼命战斗,武新宇拔出自己的配枪,砰砰砰的对天开了几枪后,对着大叫道:“水滴停了,快跑啊!分开跑,快!”人群骤然散开,因为没有了黑水的袭击,Γ-1也赶忙收起了光盾,拉着武新宇二话不说,就要拉着他再跑。 这时方济各八世,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巨型腕足,似乎也被那一次次猛得的攻击刺痛而疯狂搅动着天空中浓密的云团。那每一次挥扫,都掀起一阵阵猛烈狂风。闪电如银蛇般劈落,在足腕表面炸出蓝紫色的光晕,将塞纳河的倒影扭曲成流动的碎镜。河水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在引力场中逆向奔腾,形成倒悬的银色瀑布,千万吨水流在半空凝结成冰晶棱柱,折射出方济各八世扭曲的巨影。 “veni, vidi, vici.”(吾来,吾见,吾征服)黑洞般的能量团中传出拉丁语的轰鸣,声浪震碎凯旋门的每一块花岗岩。拿破仑的青铜雕像在音波中化为齑粉,石屑悬浮在空中汇聚成“Δ”符号,被吸入能量团的刹那燃烧成幽蓝磷火。艾菲尔铁塔的钢铁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根钢梁都浮现出与方济各八世晶簇相同的神经脉络,在吸力下如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坍缩。 黑水的龙卷风随之消散,那五个在空中飞驰的光团也随之暗淡了下来,似乎就像是风暴中的小火苗随时都会熄灭。随后就听到,一阵阵恐怖的低语回荡在空气中——“凡我在地面束缚的,在天上也必被束缚,凡我在地面释放的,在天上也必然得以解放。” 这声音虽然已经柔和了很多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后心脏都会猛得一紧,甚至就连快速跳动的心脏,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得捏住,那种怪异的感觉让武新宇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黑洞突然转向他们的方向,这时一只血红色的眸子中那个瞳孔猛得一阵收缩,一股无形的力,直接以黑洞为圆形以一种波的形式横推向四周。 Γ-1挡在武新宇身前,慌忙一手支起光盾,可还是被这巨大力量那震得单膝跪地滑行出好远后,才停了下来。她的手撑在破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她的手套Δ符号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在地面投射出反向的能量旋涡。沥青路面如沸腾的岩浆般隆起,裂纹中渗出暗金色血液——那是她强行抽取熵池接口的代价。“殿下,跟紧我!”她的嘶吼混着骨骼裂变的脆响,后背突然炸开十二道血口,半透明的天蛾翅膜正被强行从肌肉中扯出。 话音未落,那阵强大吸力骤然增强,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在半空解体成亿万片菱形光刃。Γ-1的银白发丝根根竖起,皮肤下浮现出蜂巢状的生物装甲。当最后一片玻璃划过她的脸颊时,左脸的皮肤突然鼓起,无数尖刺破体而出,在夜空中凝结成冰蓝色的天蛾图腾。她的瞳孔完全分裂成复眼结构,每个晶状体里都倒映着方济各八世的第三只眼——那眼球表面的神经元网络正在吞噬巴黎圣母院在空中浮现的虚影。 最终虚影幻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风暴也骤然陷入死寂。所有建筑残骸悬停在半空,塞纳河的冰晶棱柱静止如雕塑。暗紫色的大手撕开空间裂隙,指甲缝里渗出的能量将周围空气电离成青紫色的等离子体。方济各八世的头颅缓缓探出,半张人脸的皮肤挂在颧骨上,右半脸的菊石状的螺旋结构,五根触须也增长到了十二根。 随后方济各八世的头颅完全探出裂隙,第三只眼的神经元网络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他张开布满利齿的口器,十二根触须从喉咙深处激射而出,每根触须末端都吸附着巴黎市民的残躯。那些躯体在触须上疯狂蠕动,皮肤与骨殖融合成半透明的共生体,眼球里倒映着方济各八世扭曲的倒影。 “你们这群蝼蚁,吾乃.... ”他的嘶吼戛然而止。全巴黎的禽类突然同时振翅,啼鸣声汇聚成声波洪流,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将天空割裂成千万片棱镜。乌鸦、麻雀、鸽子如黑色潮水般席卷而来,它们的羽翼在能量场中燃烧,羽毛飘落处凝结成Δ符号状的冰晶,如暴雨般倾泻向方济各八世的复眼。 “furor tecum!”(怒火与汝同在)Γ-1 的嘶吼混着骨骼裂变的脆响。她后背的十二道血口完全绽开,天蛾翅膜如燃烧的帆布般鼓胀,鳞粉在声波共振中凝结成冰蓝色的能量刃。当第一片冰晶刺入方济各八世的复眼时,整个巴黎盆地的地脉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香榭丽舍大道的沥青路面如沸腾的岩浆般隆起,裂纹中渗出暗金色的血液——那是她强行抽取熵池接口的代价。 此时已经通体暗紫色的方济各八世,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波震碎所有悬浮的建筑残骸。禽类在音波中化为血雾,冰晶雨尚未触及复眼便被蒸发。 “蚍蜉撼... ”方济各那个“树”字还没来的及出口,一只比祂还要庞大无数倍的鸡脚,瞬间撕破万里云层,一脚将祂灭杀碾碎。云层逐渐散开,显现出一只高达万米的三足公鸡,它的羽毛如燃烧的赤金,祂每片羽毛都刻着甲骨文的巨大的\"籀\"字,羽间流淌着各种的文字,只要看到祂的生灵,心中用洪钟大吕之声诵读着《万灵约章》。 那三条巨柱般的长腿穿透苍穹。祂的躯体由液态金属与火焰编织而成,每一块肌肉都在流动着恒星的能量,在夜空中勾勒出流畅的禽类轮廓。背后七对翅膀舒展,前三对是纯粹光焰构成的光翼,后四对则是流转着熔岩的羽翼,翼展覆盖整片苍穹,然而它的翼下没有阴影只有绝对的光明。 这公鸡的出现,如同一道耀眼的曙光,瞬间驱散了方济各八世带来的阴霾。它那庞大的身躯在夜空中展开,如同一座燃烧的山峰,散发着无尽的热量和光明。金乌君的双翅一展,便有一股强大的热流将方济各八世的残躯吹得瞬间消融。它那炽热的目光所到之处,那些被黑水沾染的地面瞬间被净化,露出了原本的石质地面。 \"吾乃日冕皇之子,金乌君。今有圣训一则,蝼蚁静听。\"祂的声音如恒星坍缩般轰鸣,液态金属的羽翼在夜空中勾勒出牧羊人驱赶羊群的轨迹,\"羔羊必须自己寻找北斗,而非等待狼来引领。\" 第605章 牧羊人(3) 金乌君的三足踏碎云层,熔金般的瞳孔俯瞰疮痍大地。祂的羽翼掠过巴黎圣母院残骸时,那些被方济各八世腐蚀的晶簇竟如春雪消融,露出原本斑驳的石墙。圣丹尼斯大教堂的彩窗在高温中重新熔铸,破碎的圣徒画像在液态金属中重组,玛瑙眼珠里映出甲骨文流转的辉光。 \"北斗非星,乃七皇遗德。\"金乌君的啼鸣掀起数据风暴,整条香榭丽舍大道的电子屏幕同时爆出雪花噪点,\"天枢镇坤御岳承仁厚,天璇转轮幽冥载慈悲,天玑净世焚业守克己,天权明镜司直秉忠勇,玉衡东皇御日喻勤勉,开阳破军骧武彰果决——\"祂的喙尖突然指向爱丽舍宫废墟,液态金属在地面蚀刻出燃烧的\"明德\"二字,\"摇光为人皇,当以七德照破万古长夜。” 金乌君的话突破了语言的桎梏,祂的声波在武新宇的视网膜上烙着燃烧的籀文,那些字符如同活物般钻进他的脑髓。Γ-1突然跪倒在地,她后背的天蛾翅膜正在强光蚀刻,Δ符号在皮肤表面扭曲成北斗七星的排列。当金乌君的声波扫过她时,那些在和方济各八世对抗时植入的胚胎状凸起竟在皮下爆开,溅出暗紫色脓液。 \"殿下...\"Γ-1的复眼渗出金色血液,\"我的熵池接口...在被重写...\" 爱丽舍宫地下五十米的铅合金避难所内,乔治六世的黄金怀表突然悬浮半空。表盘上的鸢尾花纹路熔化成液态,在防爆玻璃表面蚀刻出北斗七星的轨迹。高卢总统克里昂索的假发无风自燃,露出头皮上蠕动的电子回路——那是三战时期植入的脑机接口正在过载。 \"快切断电源!\"年迈的教宗庇护六世突然扯碎紫红色圣带,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在《圣经》封面上,烫金的十字架竟渗出鲜血,\"这不是耶和华的神谕...是七皇在...\" 然而金乌君敕令的声浪,又如何能阻挡?只见扭曲的艾菲尔铁塔表面激起涟漪。那些被方济各八世力量拧成麻花的钢铁骨架突然发出青铜钟鸣,液态金属顺着螺旋纹路逆流而上,每根钢梁都浮现出甲骨文\"镇\"字的残影。被藤壶包裹的观景台如花瓣般层层舒展,融化的金属在夜空凝结成三万六千枚星砂,每一粒都刻着《万灵约章》的微缩条文。 凯旋门的花岗岩残片在空中悬浮重组,拿破仑雕像的青铜碎片突然爆发出鎏金光芒。那些被震碎的《马赛曲》浮雕石块自行拼接,断裂的剑柄处生长出橄榄枝,枝桠间闪烁着\"克己\"二字的甲骨文辉光。倒塌的拱门中央浮现出半透明的玉衡星投影,金乌君的左翼扫过之处,拱顶石上的弹痕竟绽放出暗红色的曼珠沙华,花瓣上流转着\"勤勉\"的篆体铭文。 塞纳河底的白骨突然被暗流托起,金乌君右翼洒下的液态金属滴入眼眶,骨骼表面浮现出翡翠色的神经脉络。那些被黑水腐蚀的躯体开始重组,肌肉纤维如藤蔓般缠绕骨骼,新生的血管里流淌着半透明的液态光。第一个复生者睁开双眼时,瞳孔里倒映着天权星的镜像,他的掌心浮现出明镜司直皇的犬首图腾,指尖绽放的淡金色光芒中,所有被腐蚀的巴黎市民都从白骨中站起。 凝紫萱所在的汽车残骸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撑开,扭曲的金属如橡皮泥般舒展。车内的血肉烂泥在液态金属的催化下快速聚拢,心脏位置浮现出摇光星的胚胎状光核。她的指甲恢复成珍珠色,脖颈处的鳞状纹路化作藤蔓,在皮肤下蜿蜒生长出圣丹尼斯玫瑰的刺青。当金乌君的尾羽扫过车顶时,整辆车突然被盛开的金色鸢尾花包裹,花瓣上的露水折射出七皇的虚影。 此时还蜷缩在那辆装甲汽车的中的凝紫萱,感觉温暖的阳光轻抚过她新生后比稚子还要柔嫩的肌肤。她卷翘的睫毛上凝结的冰晶绽放出金色鸢尾。随后眼前的视线说不出的清明,新的躯体线条比她见过一切古希腊雕塑的线条,都更加流畅。 她欣喜的看着自己迷人的胴体,以及在挺翘的乳房和私处遮盖的花朵,此时的她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好过。于是她开始用指腹轻轻划过那比那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那一阵说不出的欣喜,沿着指尖传递让她开心的嘴角都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 随后凝紫萱从那辆被金色鸢尾花包裹的装甲汽车中缓缓走出,每一步都像是在云端漫步。她新生的肌肤如初生的婴儿般柔嫩,阳光洒在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她轻轻触摸着自己光滑的肌肤,指尖传来的感觉比最细腻的丝绸还要美妙。她看着自己丰满而迷人的胴体,心中充满了欣喜和满足,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的乳房高耸而挺翘,被花朵轻柔地遮盖,仿佛是大自然最精妙的杰作。她轻轻托起自己的乳房,感受着它们的柔软和弹性,心中涌起一阵阵的陶醉。她的私处也被花朵温柔地守护着,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让她既羞涩又兴奋。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新生后带来的清新和活力。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金乌君赐予的新生,她对未来的充满了期待和希望。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默默感谢着命运的眷顾。 与此同时,整个巴黎盆地开始剧烈震颤,所有被腐蚀的土地上都绽放出半透明的曼陀罗花。这些花朵的根茎吸收着金乌君的液态金属,花瓣上浮现出对应七德的甲骨文:仁厚在香榭丽舍大道的裂缝中蔓延,慈悲在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上结晶,忠勇化作巴黎圣母院尖顶的青铜十字架。最令人震撼的是,所有复生者的身躯都被这些曼陀罗花缠绕,花瓣在他们心口凝结成北斗七星的图案,每朵花的花蕊都闪烁着对应七皇的神性光芒。 金乌君的啼鸣渐弱,祂的身影开始融入东方天际的晨曦。巴黎圣母院的彩窗重新映出十二使徒的身影,他们的眼眸中不再是圣徒的慈悲,而是七皇的威严与人类的坚韧。最后一丝液态金属注入爱丽舍宫废墟的\"明德\"二字,整座城市突然被笼罩在金色的光晕中,所有城市因方济各八世造成的伤痕都在这光芒中彻底愈合。 而那些字在城市伤痕后,绽放出的璀璨的金光,就像是七颗炙热的流星窜入苍穹,最后三颗跟着金乌君消失在东南,两颗坠入西北,剩余两颗,一颗向上突破天空,另一颗则没入幽冥。 当一切圣光褪去,此时依旧赤足踩在香榭丽舍大道的碎玻璃上的凝紫萱,突然感觉脚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无数细针同时扎入。她低头看去,鲜血正从伤口缓缓流出,染红了地面。那新生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却在此时渐渐褪去,仿佛被无形的黑暗吞噬。 她的身体突然一凉,如婴儿般粉嫩的肌肤的每寸毛孔,都感受到贪婪的目光在她的躯体上逡巡。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如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皮肤,又如冰冷的毒蛇在她身上游走,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能听到男人们的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对她的嘲笑和讥讽。她看到那些人瞳孔中映出的不再是对圣徒的纯粹仰慕,而是赤裸裸的欲望,如饿狼般贪婪,让她心生恐惧。 那阵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耳膜。“看啊...那个贱人...”“她的皮肤真嫩啊...”“那又怎么了,这里又不是海滩,她是不是有病... ”这些话语在她耳边回荡,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遮住私密处,试图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然而,那些贪婪的目光却如影随形,如毒蛇般在她身上游走,让她无处可逃。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接受着他们的审视和评判。 最终,她蜷缩起了身体,在那阵不怀好意的道德审判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哽咽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羞辱和痛苦。 这种无休无止的声音逐渐将她包围,凝紫萱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每一声都敲打着她的恐惧。她试图挪动身体,可脚底的伤口让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鲜血染红了地面,与她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别过来...\"凝紫萱的声音带着哭腔,可那些人却像是听到了更有趣的戏码,脚步不停。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不敢哭出声。她害怕,害怕这些人的目光,害怕他们的靠近,害怕自己在这冷漠的世界里再次被伤害。 她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角落,一个可以让她舔舐伤口的地方。可是,现实却如此残酷。 她只能蜷缩在原地,用颤抖的声音祈求着:\"求求你们,别这样...\" 凝紫萱的哀嚎声,让复生的卫兵最先恢复神智,他们的瞳孔中北斗图腾骤然亮起,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动的琴弦。为首的中尉突然将自动步枪横在胸前,枪管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让开!我们是使团!围攻使团,视为宣战,我们有权反击!\"他的嘶吼带着液态金属的颤音,曼陀罗花在士兵们心口剧烈摇曳,\"克己\"花瓣上的露水突然蒸发,在空气中凝结成冰蓝色的荆棘屏障。 凝紫萱借机蜷缩着爬回车内,后背的圣丹尼斯玫瑰刺青与座椅上的金色鸢尾花产生共鸣,藤蔓在皮肤下疯狂生长,刺破表皮渗出银色汁液。她将脸埋进臂弯,鼻尖萦绕着武新宇残留的龙涎香,耳中却响起张玉洁隔着那道厚重的屏风,对武新宇的教训:“新宇!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鹌鹑,戏子,猴儿例来就是反复难养!你不嫌弃她,她还有一天会嫌弃你呢!” 现在凝紫萱的脑海中,浮现出鹌鹑见到人类就瑟瑟发抖,可要是古人养来斗的鹌鹑,面对同类就会都得不死不休。猴子和人一样会围观同类去死的热闹.... 最后她的回忆中浮现出末世前的经纪公司老板猥琐而贪婪的笑容。 也许在这个世上除了新宇,谁都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吧。现在她还记得自己那个白发女侍卫是怎么一把掰开她的手,硬生生的把她最爱的男人从她身边分开。 为什么?为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她比起新宇是那么微不足道!为什么大家都是被金乌君的圣光感召来到街头,大家觉得自己是不要脸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笼罩心头。她讷讷的低吟:“为什么,别人都觉得我的命是那么廉价。我好不容易爱一个人,我只是想陪他长大。结果除了他谁都无视我,脚踏我,即使我复活了,他们都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随后哽咽变成抽泣,最终变成了不顾一切的嚎啕,剧烈颤抖的娇躯,以及眼泪和鼻涕挂在她的脸上。当她再抬头与那些贪婪的目光交汇时,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出来——“新宇爱我,可我这副模样走在街上的事,很快就会被所有媒体知道。那时候我会给我最爱的人前所未有的羞辱。” 刚刚被金乌君赋予的神圣光辉,此刻却化作刺骨的寒冷。她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羞辱。脚底的伤口如火灼烧,每一步都像是在盐水里浸泡,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 新生的肌肤剧烈颤抖着,泛起诡异的青紫色纹路,喉管似被烧红的铁钉塞满,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腥甜的血沫。后背的玫瑰刺青如活物般扭动,藤蔓状纹路在皮下急速膨胀,液态金属顺着脊椎沟壑疯狂注入每根神经末梢。 她的肌肤,曾在金光下闪烁着神圣的虹彩,如今却在阳光下苍白得毫无生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那无数道目光,如无数只无形的手,在她身上摸索、抓挠,让她无处可逃。她想逃离,身体却如被禁锢一般,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痛苦不堪。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她知道,一旦哭出声,那些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她只能紧紧地咬住嘴唇,任由鲜血在口中弥漫。她的身体在颤抖,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更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羞辱。 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那些被当作玩物的日子。她的身体曾经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迷人,可那又如何?它只是被当作取悦别人的工具,从来没有被真正尊重过。而现在,即使获得了新生,她依然无法摆脱这种命运。 她只能蜷缩在车内,用颤抖的双手遮住自己,任由那些贪婪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她的身体在颤抖,可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被这些目光击垮。 她绝不能成为武新宇的耻辱。可这该怎么办呢?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像是恶魔的低语:“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你自己立刻去死,这样就不会成为他洗刷不掉的耻辱。另一条就是杀光所有人。来吧... 闭上眼睛,我会替你操纵这具身体。” 凝紫萱身体上那个圣丹尼斯玫瑰纹身上,那包裹着尖刺的枝条开始飞速蔓延,然后开始缠绕她的修长的脖颈。她觉得自己开始呼吸困难,甚至剧烈的疼痛像一个癫痫病人那样剧烈摇晃着脑袋。 头发已经完全湿透,粘连在她白嫩的躯体上。“妒”和“贤”两个在她雪白的肌肤下交替闪烁。此时无数液态金属已经撑得她脸上和身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就像是树根的脉络。 \"呃啊——\"她猛地弓起腰身,脖颈后仰成濒死的弧度。那些游走在血管中的纳米金属突然开始结晶,淡金色的静脉网络在皮肤下凸起成浮雕状的电路图。右臂内侧的玉衡星印记骤然发烫,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甲骨文水泡。 \"不...不要...\"凝紫萱痉挛的手指抓向心口,指甲缝里迸溅出液态金属与血肉的混合物。那些被金乌君重塑的完美细胞正在加速凋亡,新生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皲裂。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块里包裹着细小的肉瘤,仔细看去竟然像极了鹌鹑的脑袋。 她突然想起了末世前曾经的那些日子,那些被当作玩物、被随意摆布的日子。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次末世前的一场高端饭局,那次的大老板也是再拿“鹌鹑,戏子,猴儿”来调侃她。随后对方看着她愤怒的模样,一招手,对她似笑非笑的说:“想证明自己?来吃了它。”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那双雪白纤细的手上,多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鹌鹑,然后活生生地吃了下去。那个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恶心。 恶魔的低语和剧烈的疼痛让她回到了现实,只听对方用极具煽动性的声音说:“来吧,闭上眼睛。没人知道你做了什么。”随着话音落下,凝紫萱的疼痛陡然消散。那声音继续说,“我是夜君,日冕皇的次子。金乌君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她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个画面,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酒局,只不过她这次变成了那只被自己活生生吞下去的鹌鹑。那种无助和恐惧,仿佛要将她吞咽。 凝紫萱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新宇,救我... 救我!” 最终,车外的喧嚣声化作实质化的数据流,穿透装甲钢板在她太阳穴处汇聚。那些污言秽语在脑神经上蚀刻出带倒刺的沟壑,每道伤痕都在释放致幻毒素。她看见自己新生时的完美胴体正在像素化崩解,每个脱落的数据块都变成经纪公司老板油腻的手指。 \"救...命...\"破碎的喉音卡在液态金属凝结的气管里。她的右腿突然不受控地反关节抽搐,脚踝处的Δ符号裂开血口。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不过她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她听到武新宇在她耳边激动的大叫:“紫萱,紫萱!你怎么了,快说话啊!” 第606章 牧羊人(4) 末世历四年九月三十日,刚刚结束隔离的我,疲惫的坐在半山别墅区的老宅里。自从张玄之在我书房里来了一出变异的戏码后,我武廿无就全家,就在督帅府里被隔离了好几天。 今天刚刚和柳青在老宅的网球场,打了会儿网球,现在全身发了发汗挺舒服。不过看了看金巧巧送来的报纸就脑仁疼。 柳青看我这副表情,于是薄唇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哟,这又怎么拉?一天天愁眉不展的,你家太子爷都变成你亲生的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快别提最近这些破事了。”我刚说到这里,柳青细眉一挑,笑嘻嘻的走到我背后,开始给我捏头。 她的力度不大不小,很舒服,让我一提最近这些破事,就紧巴巴的脑袋也跟着松快了不少。柳青笑嘻嘻的说:“说实话啊,你到底在愁什么?给青姐说说呗。” ”还不是因为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提到那些事。我就烦... ”我的话刚说到这里,就感觉到柳青的手劲儿加重了几分,疼得我直嘬牙花子。 柳青一听直接不乐意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我肩头,大叫道:“我说你个狗渣男,咱们家里多少天蛾人了?你现在说听到神神鬼鬼的事儿就烦,你早干嘛去了?” 我拿起一份《clolser》杂志,又拿起一份《mirror 》对这个活祖宗招招手,柔声说:“来,你来嘛... ” 我又吆喝了半天,可是这个活爹根本不理我,于是我只能凑过去给她捶肩膀,伴随着我一阵阵清脆的敲击声,在我们这位“常务副皇帝”加“全职太上皇”的肩头响起,她才没好气的说:“小武子说吧,又怎么了?” 我直接把那本高卢共和国的《closer 》杂志递给她,柳青起先看着杂志上的美妆和时尚区的时候还微微点头。不过要说末世后的时尚界和末世前的时尚界还确实有很大的区别,末世前水洗白的牛仔裤,或者破洞牛仔裤,都属于百搭穿着。可是末世后但凡有点闲钱的人,就不会接触那种款式的东西。 原因无他,因为那种衣服更像是末世里的流民。所以小资们也基本都是,以弄一身溜光水滑的衣服为主。到了有些权贵甚至开始出现了流行趋势呈现出返祖的特点。 像我们庐州军的军礼服这种参谋长或者荣誉军衔的上将,胸前挂一条或者几条黄金麻花,也就是绶带,都已经算低调的。 因为很多国家的军队,已经返祖的很离谱了。尤其日耳曼尼亚都已经戴上他们祖传的哥布林小帽,扛起karabiner 98 kurz了。 至于孤星共和国就更离谱一些,他们的陆军骑着马,戴着宽边帽,扛着温彻斯特m 1895,腰里别着斯科尔菲尔德左轮。就差一个“we never sleep”的logo 就是平克顿侦探所的武装护卫了。 柳青一边哗啦啦的翻书,一边念叨着:“小武子你说怪不怪?个人电脑大家都用三战前的东西。有全息屏也有曲面屏。怎么军装就越来越丑了呢?” 我叹了口气,从胡可儿手里接过一杯热牛奶,然后按照天蛾人们都喜欢的比例,加了五勺白砂糖,她们天蛾人和蚂蚁有点类似都喜欢高碳水高热量的东西。 于是,我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有啥奇怪的全息屏,用一块少一块。就你死活看不上的曲面屏。还不是末世后就咱们龙国才有生产的能力?过上三五年,全球也就没有一块全息屏了。” 柳青听我这么说“嗯”了一声,随后问道:“技术又没失传,兴许过两年就有那种企业了。” 我继续拿起自己的矿泉水漱了漱口,坐在她身边:“有技术,有设备那有啥用啊。科技都是越来越复杂,小零件越来越多。末世前有成熟的产业链。有全球大分工,一个国家的显示屏能有三十几个国家的零件。到了军舰甚至四五十个国家的零件。一个企业不考虑成本吗?为了造个显示屏,修复一个稀土矿。那不是疯了吗?就是他愿意赔本赚吆喝,得卖多少钱啊?” 这时刚刚生完孩子的王美芳,以及扶着丫头学走路的张大花,也过来凑热闹了。 张大花那一脸密密麻麻的小字和额头上的——《都市牛逼仙尊屌霸天》那几个大字,让她即使戴我们的孩子,也是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我看到张大花扶着我们的小丫头学走路,于是柔声问道:“武卿颜,想爸爸了没有?” 小丫头粉嘟嘟的小嘴儿一噘,“哼”了一声,“爸爸是个大坏蛋。” 张大花却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对我眨了眨,就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甚至还脱下鞋悄悄伸出脚丫,轻轻拽了拽我的裤脚。武卿颜个子矮,直接被放在宝宝椅上“坐牢”。 估计柳青是翻到了,凝紫萱几乎天体在香榭丽舍大街溜达的照片了。只听“噗”的一声,她那口几乎能招来二里地之外蚂蚁的牛奶差点没喷出来。随后就是咳咳咳的一阵咳嗽,“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在宝宝椅上的武卿颜,偷瞄到了内容大叫道:“这有什么呀,还有花儿挡着呢。武天授,天天在家里光屁屁乱跑。” 好吧,好吧,小孩儿都看到了。这让柳青尴尬的不得了,于是张大花赶紧招呼奶妈把武卿颜抱走。 王美芳一边推着婴儿,一边修长的手指捋了捋头发,凑到那边看了一眼,小声问我:“廿无,玉洁知道这事儿了吗?” 我武廿无疯了吗?让张玉洁知道武新宇可能是我和夏薇亲生的,再知道凝紫萱这个儿媳妇这么凉快的在巴黎街头溜达。到时候还不跟我拼命? 于是我有些尴尬的搓着自己的戒指,目光有些闪躲的说:“最近玉洁身子不好,所以我就没说。你们也都嘴巴严点.... ” 张玉洁怎么回事?感染了呗,张玄之在我书房变异,咬了我十几个卫兵和我的一个老婆。不过好在夏薇发现得早,下手也快,就那么用手指硬生生的,把寄宿在张玉洁颈动脉一边的孢子挖了出来。 王美芳这个我的初恋,笑着摇了摇头,“可这事儿玉洁早晚得知道啊。” 柳青则故意压低了声音,模仿我的口气说:“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都不省心,先是我的好大儿不听话,去见那个amina. seraphine,就被诓到了巴黎圣母院。 然后是小胖子张玄之通宵搞研究,结果把他自己搞变异了。搞得督帅府都被防疫部门的“塑料大棚”罩了起来。” 张大花哈哈大笑,而王美芳却白了柳青一眼,小声说道:“亏廿无还那么宠你,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一挑眉,一摊手:“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原本挺简单的任务,让新宇这个孩子带着他那个凝紫萱,去巴黎逛一圈儿。也让两个小年轻看看老一辈政客,都是怎么引导舆论,让人民恢复理性的。结果现在可倒好,先是冒出来了一个伪教皇方济各八世,后来又有金乌君降世。” 王美芳一听就觉得既怪异又新奇,于是好奇的看向柳青,赶忙催促道:“柳青快给我说说七皇审判,还有那个金乌君到底怎么回事?” 柳青作为活了五百岁的天蛾人,末世前又是《天蛾人之恋》那本畅销少女漫画的作者,手头的功夫自然这里是够硬的,只见她快速画出了一人和六畜,于是解释了一遍七皇都是哪七个,分别对应北斗的哪七个星星。 美芳例来是个好奇心很重,而且记忆力也很好的人,于是她低声念叨着:“天枢·镇坤御岳承仁厚,天璇·转轮幽冥载慈悲,天玑·净世焚业守克己,天权·明镜司直秉忠勇,玉衡·东皇御日喻勤勉,开阳·破军骧武彰果决,摇光·人皇彰明德... ” 最后她低声念叨着:”之前听廿无说了什么是绝地天通计划,也听你们说了,这七皇是在绝地天通后负责按照万灵约章审判的。可末世前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末世前就听说过79局这类的单位处理怪事。怎么绝地天通了以后,七皇都冒出来了?” 正在用小拇指钻耳朵眼的,柳青坏笑着看向王美芳,又对我努了努下巴,笑道:“你老公是我们天蛾人的尊主,那就是我们天蛾人的皇上。你今晚把他伺候好了,他什么不能告诉你?” 当夏薇的身影出现在网球场外围时,我看到她今天的打扮,像极了一个要去打高尔夫球女强人的打扮。只见她盘起来的黑发上,戴着一顶造型扁平的浅咖色报童帽,上身白衬衣搭配卡其色背心,下身是卡其色紧身马裤和一条黑色过膝长袜,脚下穿着一双棕色方口皮鞋。 夏薇的个子很高,腿也很长,所以她对于高跟鞋并不那么执着。她手里晃着一根球杆,对着我笑了笑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我那几个女人中,除了柳青这个庐州留守长官之外,都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夏薇也并不在意,看到所有人都走了。于是从口袋里一瓶黑色的试剂,“笃”的一声戳在桌面上。她摘下帽子,给自己一边扇风,一边指着那瓶黑色的液体,对我说:“你猜这是什么?” 我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试管里有一团比沥青还黑的东西,居然像是可乐似的,咕嘟嘟冒着一串细密的气泡。柳青不敢惹夏薇,所以乖乖选择了闭嘴。不过我看她不断舔嘴唇,还死死盯着那团黑色东西的样子。 我猜这一定是个,天蛾人都喜欢的好东西吧。还不等我去问,夏薇就解答了我的问题:“这是教宗庇护六世送来的礼物。它叫圣膏,是大量猎巫才能得到的礼物。” 猎巫?礼物?黑色,膏状物.... 我去,这怕不是人油吧。想到这里,我就紧张的咕噜一声吞咽了一口唾沫,可柳青看到夏薇对她点点头,开心的拔开瓶塞,一股异常香甜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我的鼻腔,这种味道很怪,并不是纯粹的甜。 柳青这个野丫头,拿起刚才我给她挖砂糖的勺子接了一点摆在我鼻子前的时候,我居然闻到了一股香味中带着一点炒熟的芝麻那种微苦的底味。这玩意根本不像人油的味道,毕竟末世初期随便在街边把人芭比q的情况简直不要太多。 “尝一尝,快点嘛。”柳青举着那一勺子能冒泡的龟苓膏一样的东西,看样子我不吃一口她是不会甘心的。虽然我也知道柳青和夏薇不会害我,但是现在那股杏仁味,也是让我想起了氢化物——心里毛毛的, 于是我闭上眼睛一口吞了进去,那团怪异的东西很有嚼劲,味道也很不错,我吃了一阵,轻声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柳青一听激动的大叫道:“人类修仙以后不都变得昆虫化了吗?这就是那群修仙者或者巫师酿出来的蜜啊!西方人叫圣膏,东方管这种黏糊糊的状态叫它凤髓,晾干了就叫龙肝。这是捕猎那些退化到禽类状态的修仙者,才能得到的好东西。” 夏薇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其实感染者的生殖器变成虫巢那是初期形态。随后呢,他们会有一段时间的雌化。也就是无论男女,他们都会成为两栖类的伴侣,给对方生孩子。” 我一听这话立刻明白,末世前的修仙小说为什么主角冲击到一定的境界,就可以不用自称弟子了。原来是因为“攻守之势异也”。这玩意还真有些说道,生物学上的性逆转还真的发生在禽类,鱼类,以及两栖类身上。比如黄鳝一生中要经过雌雄两个阶段,产卵后的卵巢可以转化为精巢,只产生精子。母鸡也偶尔会有小概率性逆转,也就是牝鸡司晨。 等等这破玩意,会不会是修仙者的那玩意儿?想到这里,我就越来越恶心,当柳青哈哈大笑起来的时候,我就呸的一口吐在了地上。 夏薇苦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廿无,这东西真的就只是蜜一样的东西。你不用多想。”随后她的表情严肃了些许,对我和柳青说:“既然已经找到凤髓,就说明修仙者已经在燕京之外形成一定规模。咱们对于修仙者的猎杀也应该摆在日程上了。” 我一听这个就头疼,夏薇捕猎修仙者就算了,真的让人类士兵和高维生物的傀儡打仗,我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我不由轻声说道:“对付那些身为高纬生物傀儡的修仙者,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吧。” 柳青一听直接不高兴了,“高纬生物和低维生物都是相对的,你就可以理解为规则不同。你记不得末世前有本网络爽文,说十八体人,丢出个二向箔,然后宇宙都垮塌了?其实三维空间造二向箔就是胡扯蛋。真正有那个能力应该是打开个维度之门,从二维空间拿出个东西,那些东西都是纯二维的。” 我一听脑子就乱了,赶忙追问:“你说高纬生物是垃圾?” 柳青一边吃着那团黑色的龟苓膏状的玩意,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对啊,我把你拍成二维的。你能比二维空间生物更适应那个环境吗?而且你从三维空间到了二维空间还能画出莫比乌斯环吗?估计你也就能写个八,四维空间生物在咱们这里也没办法弄出克莱因瓶那种表里不分的结构啊。” 最后柳青还用勺子指了指夏薇,不无得意的说道:“你的宝贝儿夏薇,手里就有她抓来的四维生物。” 我一听刚想再问柳青什么,就看到柳青蹦蹦跳跳的跑了。我柔声对夏薇问道:“不是科学家都说,四维空间的生物扛不住跨维跃迁的损耗吗?” 夏薇一听,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科学家说的没错。不过吧,我可以在三维空间把四维空间的生物的一部分抓过来。我再出一部分能量,那不就能过来了吗?”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就是我想给咱们龙国的修仙者捕猎队安排的强大战力。” 我刚想说什么,只见夏薇的瞳孔爆射出一团直冲天际的黑光,云层瞬间想要汇聚出一些人脸的轮廓,就被夏薇那团黑光击溃。然后我感觉到地面开始像是沸腾的水面一样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是地震吗?不对因为我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扭曲,形变。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光线变得模糊不清。原本平静的空气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搅动着,形成了一道道奇异的涟漪。我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能量在涌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一奇迹做准备。 随着量子跃迁的进行,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熟悉的景象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在这片黑暗中,闪烁着无数微弱的光芒,如同星辰般璀璨。这些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宇宙的奥秘,吸引着我去探索它们的秘密。 我被一个强大的旋涡裹挟着,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空间不再是三维的,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扭曲和折叠。我可以看到无数的维度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在这个网络中,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确定。 我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弄得头晕脑胀,就连心跳都开始紊乱起来。我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动。我的胃部翻涌,一种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光线也变得扭曲,仿佛透过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我的脚步变得虚浮,身体摇晃不定,似乎随时都会摔倒。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跳偶尔会骤停,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清晰可闻。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后背一阵发凉。我努力想保持平衡,但双腿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夏薇一挥手,一切似乎都停了下来,我们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飞速后退,直到我们出现在一个深邃的洞口。 我跟随着夏薇,踏着深不见底的台阶缓缓往下走。台阶的两边,巨大的琥珀色虫卵如同一颗颗神秘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每个虫卵里,都有一个抱膝沉睡的婴儿,他们的容貌一模一样,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孩子都是谁?是克隆体吗?”夏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这是 Θ,它是四维空间生物。” 我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观察着这些和人类婴儿相似的生物。他们紧闭着双眼,仿佛沉浸在无尽的梦境之中。我心中充满了好奇,为什么四维空间的生物会和人类长得这么相像? 夏薇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解释道:“Θ 并不是一个物种的名字,而是一个四维生物的人名。”我更加好奇了,到底哪个才是 Θ 呢? 夏薇继续说道:“这些其实都是一个人。四维空间呈现出一种克莱因瓶的状态,表即里,里同样是表。这些既可以被看作是婴儿,也可以被看作是成年人。Θ 可以在与自己的时间循环里,随意改变自己的状态。来吧,我们多抓几个带回去,祂是最好的猎巫队长。” 第607章 猎巫(1) 我后来才知道自己不是去了个什么四维空间。而是一个类四维空间的地方,通俗点说那就是夏薇的宠物店。那些一人多高的大琥珀里那些小孩儿,叫“Θ”我是知道了,也带出来了。 不过那些玩意有什么能力呢?现在的我看了看夏薇给我写的公式:18?xΩx(120?\/ζ)=p 。 这个应该怎么理解呢?18是我们从亚四维空间,拿出了那个叫Θ那家伙的18个锚点,或者说是18具身体。这就好像我武廿无,有个人偷了出生时后一秒钟的我,出生后一点五秒的我.... 但重点是他们和克莱因瓶那样里外不分,所以他们就是正常人的18倍,也就是18xΩ的由来,而Ω这个符号代表的是我的水平。比如他们抱着我摸电门,那么电流的破坏性就被这十八个人均摊了。他们抱着我跳火坑,我一百度就熟了,他们1800度才会变成“熟人”——当然这只是不考虑开方的基础上来说的。 那个n次方又是什么意思呢?因为我们获取的是Θ那个家伙的18个节点。他们就和被困在亚四维空间的Θ形成一个克莱因瓶的结构,他们彼此是存在能量输送的。也就是这个叫Θ的家伙一拳打出来,有可能是18的一次方,还有可能是18的一万次方。 而120?\/ζ,中的120是一个简化数字,因为那家伙的寿命是120年,下面的未知数则代表任意一个小于120的未知数。至于z的次方数一般在≥96到≤48之间。 而且最让我开心的是,这个Θ不一定在这个空间吃饭,因为每个Θ都是像量子共振一样,压四维空间的Θ吃了就会把能量传导给这里的18个Θ,并且因为Θ的生命中,假如吃饭需要10分钟。那么一个小时就有6个Θ饿了在吃饭,而一天就是144个Θ吃饭补充能量,而所有Θ是一个整体个Θ吃饭补充这里Θ的能量。 这就像是,作为个普通人你肚子咕咕叫了,你就知道自己应该吃东西了。你会纠结是脑子想吃还是肚子想吃吗?也就是这家伙只要战斗强度不够大。那个亚四维空间的能量还充足,这个家伙就不用消耗。 当然这东西根本做不到永动机的效果,因为这就像是你插着充电器玩手机,损耗电吗?当然损耗,但是消耗的电,根本没有你充的快。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是修仙者化羽期的天敌,因为祂很喜欢之前那种黑乎乎的圣膏。所以他们就是用来捕猎雌性修仙者,最好的人形猎犬。 这家伙在三维空间可以使用伪四维空间的能力。这个该怎么理解呢?就像是我画了一张素描画的莫比乌斯环,莫比乌斯环是三维空间的极限,但是素描画的莫比乌斯环是假的。 可这也比二维空间生物厉害多了,因为打死也就是画出一个数字8一样的东西。所以他们的优势就是比三维空间生物对时间的理解更深入,毕竟人家活的像个克莱因瓶。 至于祂为什么会被夏薇随便拿捏,那是因为夏薇有这个三维空间内法则的力量。而柳青那个丫头说自己都能轻松拿捏Θ,那种话我估计听听也就行了。 什么是伪四维空间能力?Θ在四维空间可以免疫,一切三维空间魔法的攻击。因为祂可以瞬间回答没挨打的时候,而他在这里的状态可以称之为“如”这个诡异的状态。 你打了祂没错,祂挨了打没错,能量不会凭空消失更没错,但是人家能让被囚禁在亚四维空间的自己承受这一下。所以修仙者的攻击就像是陨石摩擦大气层一样,还没到预定位置就被损耗殆尽了。 所以修仙者真的打了Θ,也真的对Θ产生了对应能量的破坏。但是这种破坏,在能量传导的过程中就没了,这就是所谓的“如”状态。 想杀他可以吗?当然可以,斩断这个高维生物的循环就行。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存在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存在于三维空间。毕竟切断四维生物以量子共振构成的循环,你要么看到那些看不到的能量循环机制的破口,然后将Θ的循环阻截,让他们变成他。这个想法说起来很简单,真三维空间的莫比乌斯环是相对完美的。可二维空间素描画上的莫比乌斯环,是有断口的阻拦住也就行了。 可这种事的实施难度比以肉身硬扛核弹还要夸张n倍。当然修仙者都是六维生物的傀儡,那些古神能灭杀Θ。但是他们的能量传导到我们这里,基本可以无视。换句话说,古神敢降维出现在这个三维空间,也可以被夏薇轻松灭杀。 我看了看夏薇,轻声问道:“那... 那个,夏薇啊。咱们带回来的这破玩意,好像挺厉害的。可现在就是18个婴儿啊,咱们要用圣膏先把他们喂养成人吗?” 夏薇听我这么说,于是解释道:“这是我豢养在亚四维空间的四维生物。他们没有成长这没有死亡,那120年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周长。而这些东西不参与战斗的时候处于一种低能耗状态。而在祂方圆300公里出现了修仙者,祂就会立刻进入高能耗状态。放心吧,到时候我只要安排人抱着他们去搜索,一般没问题的。即使真的被某个古神盯上灭杀了。我再从亚空间里拿出几个Θ的锚点也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这时金巧巧走了进来,她拿着一份印着“绝密”字样的文件,放在我面前的桌面上。而后轻声说:“元首,罗马教廷的庇护六世,通过加密通讯传来情报。日耳曼尼亚共和国境内的巴伐利亚邦雷根斯堡附近出现了大量的巫术修炼者聚集。其中本体退化为兽的巫术修炼者在3000到3150人之间,本体蜕化出禽类特点的巫师15人,本体退化为两栖类的大巫师1人。” 好家伙,这是一个修仙老祖和15个炉鼎搞聚会啊。听到金巧巧这么说,我点了点头,示意她我已经知道了。毕竟这也只是情报共享协议的一部分。倒不是教廷真的要没落到这种小范围的猎巫,都需要盟友亲力亲为的去助拳。更多时候反而更像是,知会我们一声,顺便给我们展现一下他们的能力。 与此同时,圣日耳曼尼亚,巴伐利亚邦,雷根斯堡,施塔特阿姆霍夫(stadtamhof)这里是末世前雷根斯堡市的老城区和商业中心。在神圣罗马帝国时期,这里也是议会的所在地。 然而末世爆发时这里虽然没有遭遇地震和海啸那类超极端的灾难,但是末世爆发前后那接连不断的暴雨和恐怖的泥石流依旧淹没了雷根斯堡的大面积城区。洪水甚至让多瑙河的主脉,都发生了一定的偏移。以至于现在的stadtamhof,已经变得像是水城威尼斯一样需要划着小船出行。 今夜的雷根斯堡石桥上,那群穿着浅黄色碎花长裙的金发小女孩们,手捧着烛台,整齐地排列着。她们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那第一段: “石桥是通往深渊的喉咙~”小女孩们用清脆的童声唱出,声音在石桥上回荡,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多瑙河的银鳞在皮下蠕动~”她们的歌声如同潺潺的流水,轻柔而悠扬。 “十二世纪的拱券裂开鳃缝~”小女孩们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我们捧着烛火献给星空子宫~”最后一句,她们的歌声高亢而激昂,仿佛是在向星空致敬。 叠唱部分: “以撒托斯~以撒托斯~”小女孩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合唱一般,充满了力量。 “拉莱耶的脐带缠住罗马时钟~”她们的歌声中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让人不禁想起了神秘的仪式。 第二段: “教堂尖顶刺破胎衣的苍穹~”小女孩们的歌声如同教堂的钟声,庄严而肃穆。 “圣餐饼的碎屑长出复眼瞳孔~”她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仿佛在描绘着可怕的景象。 “当第七个月亮开始哺乳~”小女孩们的歌声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在讲述着一个温柔的故事。 “星之彩将从教皇的冠冕分娩~”最后一句,她们的歌声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星之彩的降临。 叠唱: “以撒托斯~以撒托斯~”小女孩们的声音再次交织在一起,如同合唱一般,充满了力量。 “泥浆里游动着未诞生的祖宗~”她们的歌声中带着一种敬畏的情感,仿佛在向古老的祖宗致敬。 第三段: “石像鬼的胚胎在子宫发芽~”小女孩们的歌声如同春风,轻柔而温暖。 “我们用肋骨折成献祭的筏~”她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洪水是远古羊水在回流~”小女孩们的歌声变得激昂起来,仿佛在描绘着一场宏大的灾难。 “溺死者都是重回母体的婴孩~”最后一句,她们的歌声中带着一种悲伤的情感,仿佛在为那些溺死者哀悼。 当他们到达圣彼得大教堂(st. peter''s cathedral)前的广场时,赞美诗的终章响起: “星芒淬骨~深渊呼吸~”小女孩们的歌声如同夜空中的星光,璀璨而耀眼。 “石桥的每块砖都在产道收缩~”她们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紧张的情绪,仿佛在见证着一个伟大的时刻。 “当修道院的彩窗渗出羊水~”小女孩们的歌声变得轻柔起来,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祝福。 “旧日子宫将吞下整个日耳曼尼亚~”最后一句,她们的歌声如同雷鸣一般,震撼人心,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这歌声让远处教廷派出的猎物队心里听了一阵阵的犯恶心。他们都是自幼就坚持苦修的修士,现在听到有人在赞美外层空间那些恶心的东西,领队的莱昂纳多神父,用手掌重重的一拍,望远镜的观察孔,而后对身边的那些戴着黑色宽边帽,身披长风衣的修士们一招手,就恶狠狠地说:“来吧,弟兄们让那群古神的傀儡,感受我主的愤怒吧!” 第608章 猎巫(2) 圣日耳曼尼亚共和国,巴伐利亚邦,雷根斯堡大教堂广场。在这片破败与死寂的世界里,时间仿佛凝固了。墙壁剥落,彩色玻璃破碎,地面布满了碎石和尘土,仿佛是一场可怕灾难的遗迹。 当那个怪异的队伍途经广场上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一世那座青铜雕塑的时候。 队伍正中一个身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抬头瞥了一眼那座雕像,冷哼一声。而后牵着领头那个白发赤瞳新娘的手,就继续在少女歌声和叠音的伴奏下,开始缓缓地前行起来。他们的身后,紧跟着 14 个一模一样的新娘子,她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这些新娘虽然各个都容貌姣好,身材修长还穿着着考究的婚纱,但她们的肌肤却透出死尸般的灰白色,散发着阵阵腥臭,仿佛是从坟墓中走出的幽灵。 刚才那群唱着歌儿的小女孩,只是轻轻一推那厚重的门板,在发出“轰隆隆”的一阵低鸣声后,那两扇足有六米高的巨大门板就缓缓地被推开了。一抹幽蓝的夜色如潮水般涌入漆黑的教堂,伴随着小女孩和新娘们怪异的歌声,一团团火苗在烛台上跳跃着,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主祭台上,原本神圣的十字架如今已被鲜血染红,基督的雕像流着血泪,仿佛在诉说着这座教堂所经历的苦难。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在祭台后,那早已经被透明线贯穿四肢和关节的神父身上。他的双眼被缝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暗红色的血珠顺着透明的线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周围的装饰也显得残破不堪,墙壁上的壁画被泥石流侵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轮廓,仿佛是被时间和黑暗吞噬的记忆。 男人牵着那个白发赤瞳女人的手,他的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下颌两侧那四条若隐若现的腮裂,不时发出类似于昆虫一般高频率让人毛骨悚然的震颤声,仿佛是来自深渊的低语。当月光投射在他的虹膜上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快速拉长变细,随后变成了蜥蜴一般的竖线,那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无尽黑暗中的一点邪恶之火,让人不寒而栗。而那些女人,她们的面容苍白如纸,嘴唇涂着鲜红的口红,就像是刚刚在她们的朱唇抹了血似的。 这时已经气若游丝的神父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缓缓用力努力挣扎着睁开被缝在一起的眼皮和嘴巴。他的面部肌肉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仿佛每一丝肌肉都在与那无情的线做着抗争。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泉涌般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嘴唇被撕裂开来,鲜血从嘴角流出,与地上的血迹融为一体。每一次的挣扎都让他感到钻心的疼痛,仿佛身体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 随着挣扎的加剧,神父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祭台的边缘,试图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双腿也在不住地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而瘫倒在地。 然而,尽管痛苦无比,神父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不屈。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他必须要面对眼前的巫师和女巫,为这座教堂和信徒们争取一线生机。在他的心中,信仰的力量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只见他猛得挣脱来了所有强韧的细线那一瞬间,血花在空气中散开,而此时那位老迈的神父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猛得用举起接满水的圣杯大声,高喊道: “仁慈的天上那七位仁慈的父啊,我们向您恳求,派遣您的天使来保护我们,并将邪恶的势力从我们身上驱逐出去。我们请求您,圣父,通过耶稣基督的名,命令所有邪恶的力量离开我们,回到它们所属的黑暗深渊中去。我们请求您,圣灵,用您的力量充满我们,使我们能够抵抗邪恶的诱惑,并在您的光中行走。” 当圣杯中的圣水被神父颤抖的手泼向空中,那些浑浊的水珠在月光下突然折射出七重彩虹。老神父的瞳孔在剧痛中迸裂,视网膜上燃烧的北斗七星图案与圣杯底部的甲骨文\"克己\"产生共振。液态金属般的圣痕从他眉心蔓延至咽喉,被割裂的声带发出超越人类极限的高频咏叹,声波在教堂穹顶激起十二道螺旋状的金色涟漪。 一时间轰隆的一声震天动地的剧烈雷鸣,让苍穹和大地都跟着颠簸了起来。神父苍老且佝偻的身躯,似乎被什么外力牵引着突然挺直了起来他的双眸激射出两道白光,几十道威严的声音在他口中回荡着:“蝼蚁,你妄想螳臂当车。我的今天就燃烧生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话音刚落,神父手指轻轻一勾,厚重的大门瞬间猛得关上。 还不等这群巫师想要逃跑,地面浮现出圣伯多禄十字架,穹顶上北斗七星绽放出璀璨的星光。七道金色光束从老神父的七窍中激射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七皇法相。 作为一个顶级的巫师他自然知道,这个神父在用自己斋戒一辈子的躯体化为圣杯。要让七皇的虚影注视到这里的情况。一旦虚影中七皇的头颅纷纷看向自己那么等待着它的只有形神俱灭这一条路。 男巫隔空对着神父心脏的位置猛得一抓,一团黑烟喷薄而出,一只由黑烟凝聚出的大手狠狠的贯穿了神父的胸膛。然后这个巫师恶狠狠地对着空气一捏。 与此同时神父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剧烈的心绞痛如同潮水般涌来。那种痛苦,就像是无数钢针同时刺入心脏,又像是被烈焰灼烧,让人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成了虾米状,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嘴唇发紫,额头上冷汗淋漓。神父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死神抗争。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眼前的世界在痛苦中变得模糊不清,光芒忽明忽暗,如同生命的火花在风中摇曳。 在这强烈的痛苦中,神父的意志却像钢铁般坚定。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从这股黑暗力量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他的身体在光芒中颤抖,每一次挣扎都让光芒更加明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在这个过程中,神父全力催动着破军骧武马皇的虚影缓缓转动着头颅。马皇头颅转过来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就让刚刚那些又唱又跳的小巫师瞬间化为齑粉。 而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中,神父的右手从胸口抽出,指尖带着一串血珠。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是胜利的笑容,也是决绝的笑容。在这笑容中,他体内的光芒再次明亮起来,虽然依旧忽明忽暗,却比之前更加耀眼。他一发狠直接镇坤御岳皇的牛首转了过来,一座巨大青铜鼎砸落地面,裂缝中涌出的岩浆将新娘们的婚纱点燃,她们在火中痛苦的哀嚎,打滚挣扎,一个新娘的在痛苦的抓挠中,眼睛都变成了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在那灼热的气流中,男人下颌的腮裂突然喷出暗紫色烟雾,这黑烟让14个新娘痛苦为之一滞,不过她们灰白皮肤下浮现出倒十字形的恶魔符文。她们的脊椎骨节咔咔作响,尾椎处长出蝙蝠状的肉翅,翅脉中流动着与《所罗门之钥》记载的地狱能量相同的暗金色光。 神父大叫道:“净世焚业皇,起!”这时整个教堂都像是一团布丁那样猛烈的颤抖了起来,随后地面皲裂,爆裂,最后高高隆起一个鼓包——他想要让净世焚业皇亲自看看有什么败类,出现在圣殿。 一时间教堂十二圣徒的彩色玻璃,变幻出女娲以泥捏猪的过程。在地面喷出的烟雾中已经有巨大的猪吼声了。此时男巫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于是将手狠狠的一攥。 黑色的能量瞬间撑开了神父全身的血管,神父脸上的血管就像是榕树的气根在地面上形成根系网络,密密麻麻的覆盖了神父的整张脸,就在两边持续角力的时候,神父悄悄将手搭在祭袍里那把锯断了枪管和枪托的那把雷明顿m870霰弹枪那里。 那个老神父一把掏出那把喷子,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发霰弹在这个男巫头顶炸出一团血雾,而后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对方掀飞出去。老神父呸的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又毙了一个野生哈利波特。真是痛快!”随后神父快速拉动套筒,大叫道:“猎杀时间到了,圣水霰弹量大管饱,赫敏们来吧!” 第609章 猎巫(3) 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纳,这个人就是那个身为神父,结果还召唤七皇的那个棒槌。应该让庇护六世陛下怎么评价他呢?这个奥伯基希纳于教宗在加冕前,他们就认识。再教宗陛下作为圣日耳曼尼亚共和国巴伐利亚教区的主教时,就知道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纳是巴伐利亚教区内一个以怪异的神父,甚至还顶撞过他。 再后来庇护六世陛下,做到圣日耳曼尼亚红衣大主教的时候。塞巴斯蒂安也并没有从他的耳朵里消失,反而是对那个家伙,因为塞巴斯蒂安怪异的驱魔和猎巫手段,更加让庇护六世对他印象深刻了。 至于这次的猎巫行动,塞巴斯蒂安的任务是和莱昂纳多神父一起配合,端了那个位于雷根斯堡地区的巫师巢穴。 圣彼得大教堂,教皇的书房内。庇护六世此时身着一身白袍,一下下揉捏着自己发酸的眼角,看了一眼那个体型佝偻的神父。 教宗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将搭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放在身边的小桌上,才缓缓开口:“雷根斯堡的事,我听莱昂纳多说,奥伯基希纳神父你是主动请缨做诱饵的。可你不光使用东方法术,居然还把《罗马天主教举行圣事礼节手册》称呼天父的祷词,改成了东方的七皇。而且你还擅自做主,提前灭了那群巫师的全部高层。你知不知道我亲爱的奥伯基希纳神父,就是因为您哪种逞能的行为。不光导致了两千多个化兽期的低等巫师,在咱们包围圈合拢之前就被你吓跑了。” 萨巴斯蒂安恭恭敬敬的吻了教宗的戒指,然后解释道:“陛下,其实您不用担心那些低等巫师。七皇审判,是有追溯权责的。所以他们那些金发小女孩跑不掉的。” 怎么还有人,能让温文尔雅的庇护六世,这么头疼呢?庇护六世应该怎么说?告诉他真相吗?起先,七皇审判发生在巴黎就已经够让教宗陛下尴尬的了。然后怎么样?巴黎冒出一个自称方济各八世的怪物,他和高卢总统克里昂索就那么被逼到地下庇护所了。更让他尴尬的是,结果金乌君降世直接把巴黎圣母院的十二圣徒的图案变成北斗七星了。 遭遇这一连串打击,教宗陛下必须要快速证明教廷存在的必要性。毕竟人们能接受,教廷解决不了科学问题,真要是神学问题都不能解决,那还要他们干嘛? 一开始教宗陛下,都想好了,塞巴斯蒂安神父擅长东方降临仪式,莱昂纳多擅长西方传统的驱魔仪式。要是运作得好,那么完全可以,显得东方法术和西方法术教廷都会用。这样西方媒体吹西方,东方媒体吹东方大家两全其美。 即使最不济,就像是现在这样塞巴斯蒂安提前出手的后果,陛下都想到了,大不了还能宣传教廷的驱魔队无所不能。可这个刺头居然掏出一把雷明顿把邪魔崩了,这让他安排的记者怎么报道?鼓吹圣水万能论吗? 这不是和马丁路德那套,只要信天主在哪里都一样的思路,不就吻合了吗?不过庇护六世毕竟还是个君子,起码的是非观还是有的。 “亲爱的,塞巴斯蒂安弟兄。驱魔真的用圣水子弹就可以了吗?”教宗陛下正在用慈悲心和这个二傻子说话。现在教宗陛下觉得如果圣水,真的可以帮到信徒,即使有什么不可控的情况他也是愿意的。 可塞巴斯蒂安这个这个老实人,居然直接两眼一瞪大叫道:“教宗陛下,圣水没多大用。那是因为我用七皇审判的虚影,把那群巫师的法力都废了。所以我才用枪崩了他们。如果让大家觉得圣水有用那可不行。毕竟使用圣水,可是需要大量的祷词,仪式才行,太麻烦了。如果不按照《罗马天主教举行圣事礼节手册》作用真的不大。没办法和电影里那样做完仪式随时取用。” 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纳,确实是个棒槌。教宗三番四次的台阶都被他无视了。教宗陛下没有骂他,一方面是身份在那里摆着。 更主要的是现在是末世,末世对于猎巫效率的要求。绝不是末世前那种传统仪式,那种漫长的过程能满足的。 末世前一个大的教区,也许做一辈子红衣主教处理的灵异案件,也就是才是来起。以至于末世前有些人,甚至给庇护六世提过建议:干脆废除猎巫队,有灵异事件的时候,用一些合同工就好。甚至干脆不管那些灵异事件,毕竟太少了。即使发生了,也都在容错率范围内。所以那群人干脆就建议教宗陛下,把教廷当做社会活动组织。 庇护六世真的太难了,他刚才都想到大家把各地教会,当成圣水供应点的结局了。最终教宗还是问出了最重要的事——“这次的圣膏收货了多少?” “一共2641.79磅,上品圣膏32磅。”塞巴斯蒂安说的并不是英磅,而是一磅等于十二罗马盎司的罗马磅。 庇护六世听了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东西是可以拉拢一部分,不在部落的天蛾人佣兵,主要付费方式之一。 “还是有点太少啊。“说到这里的时候,庇护六世直接站起身来,沉思了好久,才说。“要全境猎巫,咱们差的还很多啊。我初步计算了一下,想要咱们全境猎巫需要四万天蛾人加入这场战争。咱们就不能只是雇佣那些脱离部落的天蛾人,咱们附近的赛琳娜,高卢的艾琳娜,西斯拉夫的尤利娅加起来还差不多,而且... ” 庇护六世继续说道:“而且,自从彼得罗夫娜被七皇处决后。龙国境内的夏薇接管了天蛾人议会的裁判权。所以咱们还要拿出至少一个季度就提供五吨圣膏,拉拢夏薇个人。她的部落也会需要一些。至于武廿无那个天蛾人们的尊主,也会需要的。即使一切顺利,那三个部落加入,她们就是除了圣膏什么也不吃了,单单是每天圣膏的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啊。” 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纳,一直觉得教宗陛下是个三句话不离圣膏的怪异教皇。今天听对方那么一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问道:“一个季度五吨,再加上她老公武廿无那个尊主咱们也按照五吨来算吧。就是他们全家都拿圣膏洗头也用不了十吨吧。” 这就是执行层和高层意识的差别了,塞巴斯蒂安就是想到了个人要用。并没有想到,作为天蛾人的至高者,夏薇除了部落的战力,还要维持一支质量较高的私兵。比如Γ-1小队基本就是上品圣膏,亦或是武廿无那个尊主泪腺,分泌出带有强烈信息素的液体喂养的。 所以说,何止是天蛾人想要把武廿无从夏薇手里偷出来啊。就连庇护六世都很想,把武廿无抓过来了。不过这种事也就想一想。因为武廿无除了是人形蛾之外还是龙国的领袖,以及所有天蛾人名义上的主人和唯一的配偶。真的抓了他,后果太严重了。 庇护六世笑了笑,而后问道:“那个新教徒国王最近有什么反应?” 塞巴斯蒂安一听,就知道教皇说的是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乔治六世。塞巴斯蒂安笑着凑过来说:“最近他在拉拢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天蛾人首领伊莎贝拉。准备给圣乔治联合王国范围内进行猎巫。” 庇护六世摆了摆手示意塞巴斯蒂安退下,然后自己伫立在那个末世前向全球教徒挥手的那个阳台上。猎巫肯定是必要的,可圣膏从哪里来?天蛾人要么自我吞噬,要么有圣膏,要么能感受到人形蛾的信息素。除此之外,她们还喜欢一种东西,那就是血祭。没错,人类在原始社会时都是用这种方式取悦他们的,只不过那时候是给人形蛾看的。现在给武廿无这个在人类社会长大的人形蛾,表演个血迹还是有些耸人听闻了。 他庇护六世,真的不知道该把主的羊群引向何方了。 第610章 猎巫(4) 皮特弗·杜贝尔格回到了布鲁塞尔,圣于贝尔区的司法宫广场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积水在石板上蔓延,仿佛是末世后的遗迹,散发着腐朽和衰败的气息。 此时正值末世的十月,比以往更加刺骨,寒风如鬼魅般在街头肆虐。布鲁塞尔的建筑被高卢藤蔓紧紧包裹,冷风吹过藤蔓植物,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幽灵在低语。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旋律,让人毛骨悚然。 刚刚靠在驯鹿车上,抱着一只小绵羊打盹的伊万。似乎被冷风钻进领口,猛得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再一睁眼居然发现已经进入布鲁塞尔城区了。不由开心的搓着手,笑着下了车走到皮特身边,说:“喂,怎么了皮特?这一路上你都好好的,怎么回到家了反而是这副表情呢?” 伊万看到皮特苦笑,他大概猜出了原因。可很多事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于是拍了拍皮特的肩膀,又指了指远处还在卸货的妙觉和尚,示意他一起去帮忙摆摊。 皮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从莫斯科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们就是像游商那样,走一路,卖一路东西,才保证他们三个衣食无忧的回到布鲁塞尔。 只见皮特快步走过去,一把从妙觉手里接过个足有四十公斤的包袱,猛得一用力扛在肩头,最后健步如飞的走向准备摆摊的广场。 圣于贝尔区的司法宫广场上,积水在石板上蔓延,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只要一脚踏上去就会“噗”的一声,从石板缝隙中窜出一股臭水。 皮特肩膀上的包袱里装的是炊具,有些压肩膀,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绕过那些已经松动的石板,然后快步走到那个防雨棚中。现在的他们多了一个新同伴,这是一个手脚很麻利的金发小女孩,她叫汉娜。是皮特在慕尼黑西北的奥格斯堡捡到的她。 那时这个小女孩正在被一群三只眼睛的乌鸦追杀,当时她不光是身上穿着的那件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就连脸上的皮肤都被乌鸦的爪子抓出一道道血痕。 皮特把那大箱子放下掏出伊万的炸锅,还不忘笑着嘱咐道:“汉娜,一会儿炸薯条的时候注意油温,要是油溅起来可是很危险的。” 此时的汉娜看着皮特笑了笑,那笑容很甜,加上一头仿若流动的金沙般的头发已经盘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变成了一条鱼骨辫。这发型与龙国人的麻花辫相比,编织得更加紧密,而且直通后脑。这发型在巴伐利亚地区称为fischgr?tenzopf,看起来像是末世前动画片中的公主。 汉娜正站在一个小板凳上,一听皮特的话,汉娜立刻站直了身子,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敏捷地抬起右手,刚想要猛跺一脚,随后向皮特行一个标准的军礼。可是,她一脚跺下去时原本就有些晃晃悠悠的小板凳突然倾斜,汉娜的身体也跟着失去了平衡。 就在即将汉娜要一头栽下去的时候,皮特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用左手稳稳地扶住了汉娜的胳膊。惊魂未定的汉娜,看到电炸锅中那金黄色的油正在逐渐起泡的时候。那张小脸上吓得煞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到脸颊,最后滴落在雪白的桌布上,被逐渐扩散开,而后晕染出一个个气泡状的圈。 汉娜的呼吸都有些停滞了,但在反应过来自己正靠在皮特怀里时,很快又露出了感一个羞赧的笑容。直到她感觉被皮特扶着站稳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悄悄吐了吐舌头。 当她看到皮特那张英俊的侧脸时,居然开始心跳加速,脸上泛起一抹与年龄不相称的红晕。她抬头与皮特对视,眼中流露出羞涩和感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她就那么靠在皮特的怀里,轻轻用手指触摸皮特的手背,在皮特才缓缓放开她之后。才用冰凉的小手给自己火热的脸颊降降温,随后低着头开始整理了自己被弄乱的发丝,她靠近皮特耳畔,轻声说道:“谢谢你,皮特。刚才真的吓到我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暧昧。 “果然所有女人都爱我们的皮特。对吧,雪球。”伊万扛着一大袋子马铃薯,对那只在墙边啃着藤蔓叶子的小绵羊这样说道。 妙觉和尚也扛起一大包马铃薯后,放开了拉车的变异驯鹿,让它去吃藤蔓的叶子。妙觉和尚看到,被嚼碎的叶子在这两头食草动物嘴里,流出一股股浓稠的绿色荧光液体。 那些紧紧包裹建筑的藤蔓植物,已经覆盖了街道两侧的所有建筑,它们粗壮的茎如同墨绿色的巨蟒,蜿蜒攀爬在墙壁和窗户上。它们的叶子在寒风中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嘲笑每一个在末世灾难后活下来的可怜虫。 妙觉对伊万大叫道:“嘿,点子王,咱们不行就收摊吧。这鬼天气,真没几个人愿意出来吃薯条啊。” 伊万看了看远处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佛是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着整个城市。偶尔有几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黑暗的天空,却也让这片景象更加诡异和恐怖。 街道上,人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和无助。那些人匆匆走过街头,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的表情,仿佛是在逃避着什么。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氛围,让人看着就高兴不起来。 伊万又怎么可能因为下雨就不做生意呢,只听他大叫道:“行了,咱们把那些不合格的伞拿出来,再多支起来几个防雨棚。咱们搞消费满八十,赠送雨伞的活动。” 皮特,妙觉和尚,伊万,汉娜四个人,以及一头小绵羊和一只体型庞大的驯鹿,就那么瑟缩在一个巨大的红顶防雨棚下。 就那么看着一个小脸冻得通红的男孩,按着自己的报童帽,急急忙忙的就往回跑。当天空轰隆的声雷鸣过后,倾盆大雨直接就像哗哗的落下。那个男孩直接就冲到了他们的棚子里,而后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额头的雨水。 当他闻到炸薯条的香气,于是头也不回就对伊万那边喊到:“老板,商量一下。我用报纸,杂志,换一份薯条吃可以吗?” 伊万一边拿着薯条接连不断的往嘴里塞,一边调侃道:“你这个小偷,那些报纸和杂志都是别人交给你们代卖的。你们想拉屎了就拿报纸擦屁股,还想拿那些破玩意换吃的?” 这个小报童,一听伊万说自己是贼,赶忙循声看去,结果他发现这个出言不逊的,是圣皮埃尔区的二流子. 伊万,而正在切马铃薯的是失踪将近一个月的,弗杜贝尔格药房的老板,皮特. 弗杜贝尔格。甚至还有一个长得很像武廿无的光头在擦桌子。 伊万也不抬头,继续大口朵颐着。可是这个男孩,笑得却更灿烂了不少。只见他笑着凑过去说:“教皇陛下,已经准备猎巫了。这儿有份圣乔治联合王国的《the sun 》讲得可刺激了,伊万老大要不要看看?” 此时的伊万嘴里已经排满了薯条,那油汪汪的嘴巴,快速蠕动了好久,才胡乱的在聚酯纤维的裤子上胡乱一抹,才说道:“你小子,净给我整那些没用的。这样吧,我问你一些街面上的事,你再给我留下一份撒克逊日报和高卢新闻社的报纸。我就给你点吃的。” 小报童当然乐意这笔买卖了,那些稍微严肃点的报纸,末世后基本没人看。就连拿去擦屁股都硬的要死。所以一听这个条件,赶忙掏出一份《撒克逊日报》和一份《高卢新闻社》的报纸,甚至还拿出一本末世后最火爆的《兔子哥哥》期刊放在桌子上。 报童笑嘻嘻的凑过去说:“gendarmerie总部前一阵子,来人把阿鲁多. 莫比多逮捕啦,后来据说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出来。不过,现在他算是被宪兵盯上了,做人做事都小心得很。您不用再担心他找您麻烦的。而且以沃克中校的面子... ” 伊万一听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猛得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小孩,可这个孩子却悄悄指了指不远处的皮特。 这不由让伊万的咀嚼的动作都为之一滞,就连正在切土豆的皮特也对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时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在重重的关门声过后,皮特听到似乎有一阵高跟鞋和皮靴的声音越来越近,伊万也没心情打理那个吃白食的小孩。于是给他塞了一包刚炸好的薯条就示意对方一边吃去。 小家伙倒是识趣,乖乖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往嘴里塞着东西。雨幕里看不清对方是谁,只能看模模糊糊的到,一个穿着黑底红色印花连衣裙的高挑女人正在一个黑色的雨伞下和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拥吻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那两个人才分开,随后这对情侣开开心心的走进伊万的棚子里,随便点了一份美乃滋和荷兰酱的炸薯条和两个大份牛肉汉堡就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皮特见过这个约会的军官,他叫威廉,是沃克中校的手下的一个少尉,平时并不太熟,不过今天却很礼貌的对他打了招呼。 此时就听威廉的女朋友小声问道:“威廉,你说gpa 也要组织猎巫部队,这是真的吗?猎巫不是迷信活动吗?怎么全球和平联盟也要搞这个?” 威廉一听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当然不能叫猎巫部队了。那叫global health security force,简称ghsf。其实就是猎巫部队。” 女友一听,皱着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威廉,轻声问道:“真的有巫师吗?” “有,当然有。”说到这里威廉看了看周围发现也都是熟人,于是轻声说道,“我昨天才开了会,巫师还真的存在并且啊。还有一定的退化现象。目前结合龙国领袖武廿无方面和教廷给出的情报,咱们西方的巫师和东方的修仙者其实是同一种东西。他们不光威胁性高,而且据说他们的身体也被某种病毒改造过。从目前来看,他们身上的病毒还有一定的传染性。” 女友一听不由来了精神,大叫道:“对啊,这就像是古代发生黑死病时候的情况一样。”随后激动的问道:“这次国际部队的总司令会选谁?” 伊万端着餐盘放到两人面前,嘿嘿一笑,直接插话道:“这种事谁出钱多就给谁呗。” 威廉的女友似乎听到什么炸裂三观的事情,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威廉。威廉则是一挑眉,仿佛在说“正是如此“。 威廉的女友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武廿无那个疯子?就因为他够狠吗?武廿无用核弹扑灭塔山山火时,到底炸死了多少周天宇驻扎在塔山的铁原军,现在国际社会都没人提这件事。现在还是让他做这件事?他会把所有巫师都烧死的。怎么可以这样!” 威廉知道和女人聊这个并不明智,于是笑着递给女友一杯啤酒,可女友却直接把啤酒杯推了回来。直接不耐烦的说:“你给我说说到底这是什么道理。” 威廉把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因为现在就龙国的情况还比较稳定,而且他还是末世后唯一还有工业能力的大国领袖.... ” 女友像是连珠炮似的,直接打断了威廉的话,只听她这样说道:“你们这些军人,难道不知道,武廿无是个疯子吗?他会烧死所有巫师的。” 这该怎么告诉自己女朋友呢?这显然让威廉犯了难,毕竟在他看来,如果没有武廿无提供军事装备,恐怕猎巫部队的行动会更困难。 威廉轻轻抚摸着女朋友的手背,似乎是在哀求女友能同意自己从宪兵转职去ghsf,可是女朋友却不停地在摇头。最后干脆说道:“不,绝对不行,威廉·范德比尔特。我绝不允许我的男人对武廿无敬礼。” 威廉·范德比尔特少尉,靠到对方的耳畔轻声说:“宝贝,武廿无指挥的战争,士兵伤亡率都比较低。而且... 钱也比较多。” 女友无奈的捂住脸,低声念叨着:“见鬼,又是庐州票。你不觉得让一个东方人在欧罗巴大陆上大开杀戒,有点耸人听闻吗?” 威廉彻底无奈了,他真的很想说根本就没人在乎塔山多少人被武廿无炸死。从新闻报道就知道大家关心的只有美女外交官,叶琳娜·弗拉基米罗夫娜,到底是被谁弄死的,以及她生前到底有多少奸夫。 范德比尔特少尉,直接摊牌了拿起一份报纸轻声说道:“亲爱的,现在高卢共和国也以遭遇巫师袭击为理由,不愿意做这个联军总司令。如果没有龙国支持,这次猎巫运动根本没办法开始。甚至我们有可能被巫师逐个击破。” 这时小棚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拍打着棚顶的声音。皮特在一个个擦着酒杯,他也知道末世后没有人在乎什么东方人还是西方人,谁能给饭吃谁就是好人。无论是塔山死了多少人,还是叶琳娜到底怎么死的在末世后的高层看来全都无关紧要。 所以《撒克逊日报》的主编从始至终,就是命令莫蒂西亚·马查姆追查叶莲娜的更多猛料,而不是自作主张调查什么真相。 然而,当那位可爱的红发女记者爆出弥赛亚马戏团的“黑料”时,叶莲娜的死似乎变得微不足道。说好的罗刹国圣女,最终却只是一具无人问津的臭皮囊,如死鱼般被弃置。 如今,连莫蒂西亚·马查姆也被杀了,原本对罗刹国充满敌意的武廿无,也因为全球猎巫的大局和罗刹国伊万诺夫总统的离世,放弃了在国际舆论场打压罗刹国的机会。 在这期间,皮特弗杜贝尔格也把莫蒂西亚的调查结果发给了很多媒体,甚至是布鲁塞尔的gendarmerie总部,结果是什么?阿鲁多. 莫比多被逮捕了,后来又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出来。 布鲁塞尔的街头,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绝望。人们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感到自己的命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掌控,无法挣脱。 此时汉娜踮着脚翻动油锅里的薯条,金黄的油花在她发梢跃动。当第一缕炊烟混着炸土豆的香气飘向藤蔓缠绕的街灯时,她忽然轻声哼起一支古老的歌谣。 \"ob sie kommt aus nebel oder mmen...\"(她从雾中来还是火中来) 稚嫩的嗓音裹着巴伐利亚方言的颤音,在冷雨中显得格外空灵。皮特擦拭酒杯的动作突然停顿——这旋律与三个月前在慕尼黑地下黑市听到的巫师祭祀曲惊人相似。当时那个黑袍祭司正是用同样的颤音呼唤深潜者,而此刻汉娜哼唱的曲调里,竟暗含着相同的降e小调序列。 第611章 猎巫(5) 皮特. 弗杜贝尔格正在沉沉的睡着,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好温暖,就像是四肢和躯体都浸润在温水中,亦或是自己正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在睡觉,因为眼前一切并不是黑漆漆的而是一种舒适的混沌。 汉娜的歌声在皮特的耳边回响,那个梳着鱼骨辫的小女孩的声音就像是一股清泉在他的心里回荡。只听那首歌似乎是之前那个民谣的后续部分:\"goldene hirsch trinken mondlicht...\"(金鹿在雾中饮下月光) 随后一阵熟悉且怪异的重唱,那女声很美,但是仔细听去,一个女人的歌声却让他瞬间毛骨悚然,以至于全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声音是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 皮特此刻耳膜中,回荡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这种强烈的脉搏跳动。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黑漆漆的。这并不像是被捂住了眼睛那种怪异的感觉,反而就像是世界上本就不该存在光。 是那种让人极度安心的黑暗,一种闭着眼的感觉,也是一种前面能感觉到空间和柔软的眼皮那种安心的感觉。这时候他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都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一道光从眼皮的缝隙照射进来,他听到叶莲娜的合唱声越来越小,到他视线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叶莲娜的合唱声已经就像是数学上的lim f(x) ,x =0这种怪异的状态。 这种状态就像是无限趋近于无的感觉,一种介于存在不存在之间的临界值。声音大一点它就会聒噪,声音小上毫厘那么这个声音就会泯灭。而且现在传来一阵炸锅正在炸薯条这“噼噼啪啪“的声音时,那怪异的歌声似乎还在继续。 皮特真的能感觉到叶莲娜的歌声,并没有消失,反而即使是一阵无意识地用木勺敲击炸锅打着节拍,都是在跟着那阵歌声应和。他的视线中已经出现了汉娜那小小的轮廓。她真的很像是一个小小的天使,阳光下的她,皮肤似乎是一层乳白的液体,嘴角也泛起了迷人的微笑。他感觉不到自己爬起来的困难,就像是没有任何阻碍似的。 汉娜对他努了努嘴,似乎在索吻,随后低下头露出羞赧而甜蜜的笑容。这感觉好熟悉,皮特努力回想着,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就那么走到,脚下垫着小板凳的汉娜背后。这种特殊的花香以及淡淡的烟草味,这感觉太熟悉了。 这个人... 这个人是叶莲娜,没错就是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他想起来了,他和叶莲娜恋爱的时候,他看过叶莲娜小时候的照片。想到这里的他,赶忙转过汉娜的小小的身体。 汉娜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就那么闭着眼,张开怀抱好像就在那么等待着皮特吻她。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甚至这种感觉也在不断浸染着皮特的内心。 炸锅里的油还在劈啪作响,油渍溅在她裙摆晕开奇异的纹路。这个孩子踮起脚尖,不紧不慢的说:“皮特,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你爱我。来吻我,我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愿意用最纯洁的状态做你的妻子。” 皮特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汉娜。一种强烈的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皮肤以及每个毛孔都兴奋的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皮下的肌肉似乎有些不听使唤了。 他的指尖在触到汉娜——或者说幼年叶莲娜肩膀的瞬间,后颈汗毛如被静电扫过的麦田般倒伏。喉结不受控地痉挛着,吞咽动作卡在食道中段,仿佛吞下一枚生锈的图钉。此时的皮特已经眼角已经噙满了泪水,只听“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眼角温暖的泪水就那么源源不断的涌出。 只听他大叫着:“亲爱的,你为什么要那样啊。我...我,真的.... ” 汉娜略微迟疑了一下,或者说是关节似乎有些僵硬,她微微张开嘴巴,可皮特听到的确实是莫蒂西亚. 马查姆和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的混响:“有时候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对吗?” 这是莫蒂西亚的口头禅,他第一次听到莫蒂西亚这么说,还是在他们第一次温存过后。莫蒂西亚的手指轻抚过他脸颊的汗水,这样意味深长的调侃了一句。而叶莲娜说这句话则是看了一本少女漫画《天蛾人之恋》后偶尔会这样说上两句。 随后皮特视线中的汉娜,居然开始出现噪点并且闪烁起来。炸薯条的噼啪声忽然扭曲成记忆里那通电话的忙音。 突然叶莲娜的歌声在皮特的颅内炸响,像一根生锈的钢丝缓慢刮擦他的耳蜗。 \"ob sie tanzt mit geist oder teufel...\"(她与幽灵共舞还是魔鬼)当汉娜唱到第三段时,油锅中的气泡开始猛烈的攒动起来。无数半透明的手从女孩发间的鱼骨辫探出,那些冰凉的触手轻轻抚摸着皮特沾满泪水的脸颊和温暖的脖颈。 此时的皮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麻烦了呢?可是那一阵阵强烈的愧疚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皮特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浮现出淡蓝色的血管状荧光。更令他心惊的是,随着旋律推进,棚顶积雨突然逆时针旋转,在汉娜头顶形成直径半米的旋涡。现在的他没有恐惧,反而是无视了那些触手,紧紧的将汉娜拥吻。 “如果她是个妖魔,她已经给了我所有想要的了。如果她要吃了我,我就给她。”皮特这样想着,脑子里叶莲娜和莫蒂西亚惨死后的模样,正在他的记忆中缓慢消散。 当他吻上去的时候,触感是活人的温热与记忆里尸僵的冰冷在皮下交替闪现。交感神经命令他推开这个缝合了爱欲与死亡的怪物,但海马体却疯狂分泌着各种神经肽激素。 她的唇带着薄荷糖的清凉,与叶莲娜惯用的玫瑰味唇膏截然不同。皮特在窒息般的甜蜜中尝到铁锈味——是莫蒂西亚那夜被他咬破的唇角渗出血的味道。 “你杀了我三次。”汉娜的声音突然变成三重奏,童声与叶莲娜的沙哑声线交织着莫蒂西亚的呜咽,“第一次用毒药,第二次用道德,第三次用遗忘。”她脖颈处的皮肤如羊皮纸般皲裂,露出底下蓝紫色的血管。 可皮特依旧忘我的拥吻着汉娜,突然啪的一声耳光响彻雨夜后——梦境消失了,映入眼帘的事,汉娜居然眼睛一眨不眨瞪着他,双手抱于胸前,仰着下巴,气鼓鼓的说:“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叶莲娜?谁又是莫蒂西亚?说!” 皮特. 弗杜贝尔格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终说不出来一句话,最终变成一句:“孩子对不起,叔叔... ” “我去你的叔叔!我是一个你们嘴里那些罪大恶极的女巫。我已经三百岁了!”汉娜,就这样直接对着皮特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第612章 猎巫(6) 莱昂内尔. 沃克中校作为woluwe saint-pierre 和 saint -gilles的治安负责人。此时桌面上摆着一份ghsf的征兵宣传页,上面一个身穿重型防护服的士兵,摘下了防毒面具正在用喷火器那个黑洞洞的喷嘴旁,那点火器上的小火苗点雪茄。 这是那种用丝网版层层套色印刷的宣传海报,沃克中校拿着这张二战时就不怎么用的“老手艺“印的宣传单,再看看自己办公桌上那台三战后的全息显示屏的电脑。似乎只有手边那把鲁格手枪将这两个完全割裂的时空再次贯穿了起来。 实话实说,ghsf 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教廷也会全力协助,甚至可以得到龙国驻扎在丹麦弗雷德里西亚港的海军和位于北岸的奥斯塔空军基地的支援。武廿无的龙国不光正在试着修复055型驱逐舰,也就是沃克中校所熟悉的renhai-ss cruiser(刃海级巡洋舰)。此外龙国还收购了圣乔治联合王国战后仅存的三条标准排水量3,500吨,满载排水量4,200吨的type 23 duke-ss,以及四条收购于高卢共和国的四条拉法叶舰,目前已经修复完成。 所以目前弗雷德里西亚港的龙国舰队,以13艘满载3670吨的051级驱逐舰,1艘满载排水量4800吨的052a型驱逐舰,1艘052c型驱逐舰。以及两条拉法叶舰,四艘满载排水量8500吨原产于罗刹国的现代级驱逐舰,一条23型护卫舰,八条航速053h护卫舰。更有大大小小各种辅助型舰艇65艘。 至于武廿无的庐州军本身就以空军为最优先级进行发展的,所以龙国的空军即使在奥斯塔空军基地一样有龙国三战后的战利品,b1b枪骑兵两架,一个中队的f-15ex,以及龙国原产的j-16两个中队。 至于运输机方面奥斯塔空军基地有10架伊尔-76,1架最大起飞重量为405吨,最大载重能力为150吨,最大航程可达公里的安-124鲁斯兰(an-124 run),以及最近庐州飞机制造局修复的一架活跃于三战战场的y-40 jiaolong运输机,它装备了四台天鹰发动机,仅最大推力就达到了恐怖的44,000磅,在无中途加油的情况下其最大航程约为20,000公里。 据说现在的各国代表正在布鲁塞尔的gpa 总部讨论《特定常规武器公约》中第2条,也就是——“燃烧武器”不能攻击平民以及位于平民区域的军事目标,的相关讨论。 所以沃克中校作为布鲁塞尔的秩序维护者,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合眼休息一会儿了。gendarmerie总部的命令是,会议期间woluwe saint-pierre沿途的住户,会议期间任何居民都必须拉上窗帘,同时不能打开窗户,更不允许集会。每家每户的饮食由gendarmerie负责分配。 到了european quarter就更加夸张了,一切废弃建筑都被爆破,其中就包括三战前的历史文化遗产欧罗巴联盟委员会旧址,理事会旧址,以及议会大楼。 并且龙国还给他们gendarmerie总部紧急调拨了3万部修仙者检测仪,而负责欧洲区的直属部队,更是每人都发了一部修仙者检测仪,或者叫巫师检测仪。据说那玩意是依靠发射什么10^14hz太赫兹波,扫描目标。不过那都不重要,因为只要机器滴滴一叫就要欧洲区的巫师嫌疑人抓起来。 这时他最信任的威廉少尉,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将那杯无糖无奶的咖啡放到沃克中校的面前,苦笑道:“莱昂内尔大叔,你的状态不太好啊。没有去看看玛丽. 弗杜贝尔格太太吗?” “哦,算了,最近皮特回来了。就让她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儿子吧。”说到这里,沃克中校还不忘补充一句,“毕竟上次咱们抓那个伊万的时候,我们和皮特闹得也不是那么愉快。” 威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随口说道:“刚才我巡逻的时候看到 皮特. 弗杜贝尔格了。他在和伊万还有那个长得很像武廿无的东方人一起在广场卖薯条,味道还不错。” 沃克中校听着威廉少尉的话,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大一些,但眼皮却像挂了沉重的铅块,不断往下沉。他轻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股强烈的困意。无奈之下,他伸出双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血液循环得更快一些,以缓解疲劳。 “嗯,皮特他们卖薯条啊……”沃克中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尽力让自己的思绪集中,“他们几个家伙,总算是找到了点事情做。不过,威廉,我得提醒你,阿鲁多. 莫比多那种人渣,一定给我盯好了。毕竟他可是罗刹国那个女外交官死亡的第一嫌疑人。” 紧接着沃克狠狠地一拍脑门,大叫道:“对了,这次武廿无据说要来,布鲁塞尔。你给我准备汽车,咱们去一下,woluwe saint-pierre的罗刹国使馆那边。上次罗刹国就闹出了外交邮袋那种破事。如果不和库兹涅佐夫那个家伙谈谈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威廉一听就想起伊万那个二流子,因为用外交邮袋堵了龙国使馆的大门,还撞下来武廿无写得“天下为公”中的那个“公”字,被使馆卫兵打得像是杀猪一样,哇哇乱叫的模样。 沃克中校,似乎看出威廉在想什么。于是拍了拍威廉的胳膊,轻声催促道:“快去准备汽车吧。人家库兹涅佐夫代办,已经接了叶莲娜的班做了罗刹国驻布鲁塞尔全权代表了,人家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威廉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老大,他不明白,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大使级的高级官员肯见他们这种人的。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沃克大叔你说真的?” 十分钟后,手握方向盘的威廉,还不停地用后视镜瞟着后座的沃克中校。毕竟这种事太诡异了。一般情况下,无论是死掉的叶莲娜,还是继任库兹涅佐夫都是会让武官之类的人和gpa 安全官员协调。即使是gendarmerie总部有什么事情和罗刹国使馆协商,也是通过一般渠道进行沟通。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他们这种基层执法者的见面请求。 沃克中校的黑色雪铁龙在鹅卵石路面碾过水洼时,威廉少尉从后视镜里又偷瞄了一眼后座上司的黑眼圈。虽然看起来精神上有点颓废,可是对方就是在那里一边笑,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小八字胡,似乎完全还挺开心,完全没有见大人物那份应有的紧张。 作为一个三战后在布鲁塞尔woluwe saint-pierre这个使馆密集区出生的人,威廉·范德比尔特从小就知道,布鲁塞尔是三战后国际外交活动的中心。他也见过很多国家的大使,也接触过很多使馆。一般情况下驻布鲁塞尔大使的职业就是和gpa 高层沟通,以及阐述自己国家的立场。 至于像是叶莲娜和皮特. 弗杜贝尔格偷偷约会这种事,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可怜的范德比尔特根本没有听说过。当然也就更不知道,叶莲娜和司机亨利那个更离谱的小故事了。 “你上次抓的那个henry. hazard. ckwood, 他情况怎么样?”沃克中校说到这里就点起烟。 威廉点了点头,随口说道:“他就说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什么的...大叔那是什么人呢? ” “那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也是咱们打开罗刹使馆的钥匙。”沃克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远处龙国使馆的飞檐斗拱和罗刹使馆的尖顶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这十几分钟内,沃克中校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口口的吸着烟。车厢内静得出奇,威廉几乎能听到沃克大叔的呼吸和心跳声。 \"威廉,把车停在侧门。\"沃克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鲁格手枪的木质握柄,\"库兹涅佐夫那家伙最讨厌正对着使馆正门停车。\" 少尉眨了眨眼睛:\"可咱们是公务拜访......\" \"好了,很多时候,咱们也要灵活一点。\"沃克的指甲在枪管上划出细微的刮痕,\"你就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回去的路上也再重新考虑考虑加入ghsf的事儿。毕竟那支部队是执行猎巫任务的... ” 没过一会儿,威廉就开着车离开了。他根本想不明白,那个叫亨利的司机对罗刹国和阿鲁多到底有什么用。是因为亨利作为前任大使的司机,对罗刹国使馆的内部运作和人员安排较为熟悉?还是接触过一些使馆内部的敏感信息?亦或是别的什么.... 作为局外人的威廉,开着车越走越远。作为一个知道事情全部隐情的沃克中校,则笑着,走向狼犬声此起彼伏的罗刹使馆门前。 第613章 猎巫(7) 在威廉开车离开后,沃克中校并没有进入戒备森严的罗刹国大使馆。反而是找了一家在使馆后巷的罗刹餐厅,挑了一个雅间。 点了一道色泽诱人的牛尾汤,一只内部填满黄油,外面还裹着面包屑的炸鸡(基辅鸡),两瓶由黑面包发酵制成,带有微酸味的格瓦斯... 当一切布置完成后,沃克中校就翘着二郎腿,哼着布鲁塞尔当地的小调,开始等那位大人物了。毕竟叶莲娜的事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她的死,对于各国高层来说,也就那样。 对于末世后,处于人类社会最顶端的几个人来说,龙国的元首武廿无和高卢的克里昂索总统,不介意叶莲娜是死是活,因为他们巴不得玩死罗刹国都无所谓。圣乔治联合王国的乔治六世陛下,也只是担心叶莲娜那个女人会不会搞臭了自己的名声。至于全球和平联盟那位尊贵的阿卜杜勒主席,前几天被召回母国了。然后一下飞机,就被“极端份子“开着皮卡冲到面前,用九挺红罗刹时期的dp-28轻机枪,间歇性扫射了五分钟。 并且每挺机枪都清空了两个弹鼓,以“大盘鸡“每个弹鼓47发7.62x54毫米子弹来说,那就是足足有846发子弹的密集扫射。 沃克中校摇了摇头,用汤匙轻轻的搅动着那已经骨肉分离的牛尾汤。只听他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小声嘀咕着:“哎,叶莲娜那个女人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门在这时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毛呢风衣,看起来又高又瘦的口罩男,看了沃克中校一眼低声说:“我就开门见山了。叶莲娜的事,你知道多少?” 沃克中校不屑的冷哼一声,“啪啪啪“的拍了三声巴掌。随后,十几个身材魁梧、手持枪械的斯拉夫壮汉如鬼魅般出现在走廊内。他们凶神恶煞,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决绝。 口罩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壮汉一步步向他逼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壮汉猛地冲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房间,口罩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紧接着,其他壮汉也纷纷出手,雨点般的耳光落在了口罩男的脸上。 “啪啪啪!”耳光声此起彼伏,口罩男的脸迅速肿胀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试图反抗,但在这些壮汉的强大力量面前,他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 沃克中校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似乎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甚至有些享受。 口罩男在一顿暴打后,终于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最终他被那个足足有180kg体重的光头巨汉,一把扯着头皮硬生生的拉了起来。 沃克中校看着,被打得几乎要昏迷过去的“大人物”,开心的八字胡都翘起来了。他玩味的看了看对面的口罩男,又看了看咕嘟嘟滚着泡儿的热汤。 中校用大汤匙舀出来一大勺热汤,不无得意的走了过去,“哟,弗拉基米尔。用不用我喂您喝口汤消消火啊?布鲁塞尔是讲法律的地方,所以我劝你别那么大火气。” 对方刚想挣扎,那几个斯拉夫巨汉就拿出一本字典和一柄铁锤。口罩男看出来这是要打死他,所以一下就怂了,只听他颤颤巍巍的说:“您别冲动,我是来谈事情的。” 沃克中校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于是那群斯拉夫巨汉们,又一人给了口罩男一记耳光,才坏笑着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沃克中校和那个口罩男之后,对方才拉下自己的口罩——这个人居然是弗拉基米尔. 库兹涅佐夫。 沃克中校看着这个大人物,一挑眉笑道:“哟,升官了长脾气了。和我说话的规矩呢?” 库兹涅佐夫直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痛苦的哽咽着说:“莱昂内尔,你放过我吧。我不能让亨利活着,那个亨利你就杀了他吧。他要是胡说八道起来,大人物们一着急.... ” “嘘”莱昂内尔. 沃克一边摇头,一边玩味的舔了舔自己已经干涸的嘴唇,“大人物的事儿我不关心,我就是一只卑鄙下贱的老鼠。来吧,外交官不就是谈条件的吗?不要跪着,好好和我谈谈条件。” 房间内的光线仿佛被黑暗吞噬,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着四周。当库兹涅佐夫看到沃克袖口那一枚黑底蟠龙纹纽扣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那是武廿无给孙小龙的部下中心腹的礼物。至于孙小龙上次“离奇消失“后,各国情报部门有各种说法: 有的说孙小龙已经因为内斗死了,还有的人说孙小龙藏起来了。不过各国情报部门有个共识,那就是孙小龙的那个秘密机构,还在运行着。 沃克中校看向墙上挂着古老且色调灰暗的画作,讷讷低语:“你知道我从亨利那里问出了什么吗?他说,他之所以能成为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娜的入幕之宾,是因为几个月前他从就一群想要侵犯叶莲娜的流氓手里救了她。” 跪在房间角落里,那个身材瘦高的弗拉基米尔·库兹涅佐夫,瑟瑟发抖地爬起来,刚想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就差点又扑通一声跪下去。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留着小八字胡的宪兵中校,莱昂内尔·沃克。沃克的眼神冷酷而锐利,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他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枪,枪口正对着库兹涅佐夫的额头。 “库兹涅佐夫,你知道一个大使被流氓侵犯有多离谱吗?”沃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库兹涅佐夫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颤抖着嘴唇,试图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库兹涅夫当然知道一国大使出行时,险些被流氓强暴有多离谱。他还知道那群人根本不是什么流氓,更不是想要侵犯叶莲娜,而是抓住她逼问出核弹部署图的下落。 沃克中校得意的摆弄着手枪,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当然,亨利还说了,他就是你的备选方案——英雄救美。“ “你知道我和皮特他妈妈的关系,也知道我才是皮特的亲生父亲。还知道,叶莲娜是我儿子的女人。”说到这里,莱昂内尔. 沃克,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继续说,“你是我赌当的老顾客了,也是我的老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孩子,再次遇到他们母子有多不容易吗?结果你为了政治斗争,让我的儿子蒙受这种屈辱。所以我让圣于贝尔区的教父,逼着我儿子用氢化物解决他最爱的女人!为此我差点失去我的儿子!准备好去死了吗?”沃克中校的话音刚落,他的手便猛地一动,将冰冷的枪管硬生生塞进了库兹涅佐夫的嘴里。那股金属的寒意和死亡的气息让库兹涅佐夫的整个身体瞬间僵硬,他的眼睛瞪得更大,瞳孔急剧收缩,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枪口在库兹涅佐夫的牙齿间挤压,金属的重量让他不得不微微后仰,以减轻嘴中的压力。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举起,似乎想要推开沃克,但又在强烈的恐惧中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 库兹涅佐夫的喉咙发出一阵含糊的呜咽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流下。他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会成为沃克扣动扳机的导火索。 “现在,你明白了吗?你明白你的所作所为给我儿子带来了什么吗?”沃克中校的声音冷酷而充满恨意,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库兹涅佐夫的心上。 库兹涅佐夫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他的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而他却无能为力。 “你知道吗,玛丽. 弗杜贝尔格,不光是我的中学老师,还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你居然敢让皮特蒙羞。”沃克中校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悲痛,但很快,他的声音又变得坚定而冷酷。 他猛地拉近了枪管,库兹涅佐夫的喉咙发出一声绝望的闷哼,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恐惧所控制,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 “哈哈,你这个胆小鬼!”沃克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阴暗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恶魔的嘲笑。“来吧,来吧,你和我都是下流胚,说出来合适的价码,换你的狗命。” 库兹涅佐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软得像棉花一样,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沃克的手指慢慢地搭在了扳机上,仿佛在享受着这恐怖的时刻。而库兹涅佐夫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与此同时圣于贝尔区,弗杜贝尔格药店内,因为皮特. 弗杜贝尔格已经半个月没回来的缘故。药店的玻璃窗已被碗口粗的藤蔓小枝贯穿,裂痕如蛛网般向四周辐射。而墙面上密密麻麻的藤蔓细枝,像被某种神秘力量蚀刻出的电木纹——深褐色的枝脉虬结成精密电路般的纹路,交错的线条在霉斑与尘埃覆盖下泛着哑光,仿佛整面墙被浇筑了一层凝固的树脂。 那些细枝总是会在今天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渗出琥珀色的汁液,沿着仿若集成电路板的沟壑蜿蜒流淌,将不久前还一片雪白的墙面浸染成一块布满生物电流的活体电路板。 此时伊万双脚踩在一副折叠梯上,手里拿着一把,正像是一架破旧拖拉机那样“砰砰砰“乱叫的油锯,当飞速转动的锯齿,贴上婴儿小臂粗的细枝时就会像是摩托车过弯那样发出“呜呜呜”的一阵阵刺耳的高频震动。扑簌簌的溅起一大片孢子的粉尘,那味道闻起来像是灵芝,带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哗啦”的一声,伴随着那根侧枝被完全切断,妙觉和尚和皮特赶忙凑过去,用手里的大号园艺剪,对着最细的地方铆足了劲儿,才能“咔嚓”一声将那根细枝剪断。伊万从折叠梯上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看着妙觉和尚和皮特已经用园艺剪将可能缠住油锯链条的细枝清理干净。于是伊万重新调整好姿势,对准另一根较粗的藤蔓。油锯的引擎再次发出轰鸣,锯齿与藤蔓接触的瞬间,摩擦出激烈的火花。随着锯齿的深入,那根顽固的藤蔓逐渐变得脆弱,最终那些被切下来的变异藤蔓,才像是一条条被斩断的章鱼触手那样无力的蠕动了两下,才被皮特和妙觉和尚拖了出去。 汉娜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皮特和妙觉和尚拖着那些大扫把一样的藤蔓一趟趟的进进出出。在地面上摩擦出“唰唰”的摩擦声。于是弯下腰捡起来一个个有她掌心那么大的果实。 汉娜将那些果实一个个掰开,发现里面的果肉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颜色,仿佛是被污染的血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果肉中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像是某种寄生虫的卵。 当汉娜仔细观察时,她发现这些果实的内部结构竟然与人类的大脑相似,有着错综复杂的神经网络和神经元。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神经网络似乎还在微微颤动,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这个三百岁的小丫头感到一阵恶心,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果实放在一个标本罐里。伊万看到这个小丫头正在收拾东西,忍不住走过来打趣道:“哟,我们的小弗杜贝尔格夫人。已经有个女主人的模样了。” “干得好,伊万!”妙觉和尚还不忘及时送上自己的调侃。 汉娜听到伊万和郑春明(妙觉和尚)说她是皮特的老婆,也不害羞,反而哼了一声。一边继续低头收着那些果实,一边解释道:“这种东西,收起来其实还是有用的。只要把这些东西种在一种叫波波虫的蠕虫体内。它们的背上就能长出一种类似猴面包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的果子和种子要是不及时收起来,这条巷子很快就会被这种藤蔓占据,到时候会引来大量变异榕小蜂。这条巷子也就废了。” 皮特走过来笑道:“那我们继续吧。” 他们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伊万负责操作油锯,妙觉和尚和皮特则用园艺剪修剪细枝。随着工作的进行,药店内的藤蔓逐渐被清理干净,原本被藤蔓覆盖的窗户和墙面也重新露了出来。 几个小时以后,巷子终于被清理干净。阳光透过重新露出的窗户,洒进了弗杜贝尔格药店,驱散了长时间以来的阴霾。原本被藤蔓遮蔽的招牌也在阳光的照耀下重新焕发了光彩。 皮特站在药店门口,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些被斩断的藤蔓已经被堆放在一边,等着晾干后当柴烧。汉娜则将那些硕大的果实小心翼翼地收好,准备哪天遇到波波虫的时候种进去。 妙觉和尚和伊万相互对视一笑,虽然疲惫,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成就感。他们一起将园艺工具收拾好,放在墙角,准备清洗一下身上的尘土和汗水。 巷子里的居民们也逐渐走了出来,好奇地看着被清理一新的药店。孩子们在巷子里嬉戏,不再担心会被藤蔓绊倒。老人们则坐在门前,享受着久违的阳光。 入夜后,所有人都睡了。汉娜把皮特抱在怀里,刚刚的温存让她像是一个哄孩子睡觉的母亲那样,温柔抚摸着皮特弗杜贝尔格的脊背。 当皮特还想继续的时候,汉娜突然松开怀抱,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皮特的发梢。窗外的藤蔓荧光透过玻璃,在她瞳孔里映出叶莲娜的影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叶莲娜在五十年广场相遇的情景吗?”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用舌尖轻舔嘴角。 皮特的后背骤然绷紧。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两个女人的声线在喉间缠绕:“其实那时是我的意识爱上了你。要不然,你怎么会看到一个追名逐利的官僚会笑得像个孩子?”汉娜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每个晶状体里都闪烁着莫蒂西亚的泪光,“而莫蒂西亚——”她突然咯咯笑起来,童真的笑声里混着铁锈味,“她之所以能买到那些机密的情报也是我在教她。” 藤蔓汁液顺着墙缝滴落,在月光下凝成血红色的符文。汉娜捧起皮特的手,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着三重心跳:“我真的很爱你,但她们却总是让你失望。”她的乳牙突然变成尖锐的利齿,然后猛地咬住皮特的耳垂,舌尖传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蜂蜜与咖啡的混合甜苦。“既然古神让我重新与你相遇,我要把她们亏欠你的爱都还给你。”汉娜的瞳孔恢复成人类模样,天真地眨了眨,“用我的方式。” 第614章 猎巫(8) 在弗杜贝尔格药店里屋那张大床上,汉娜·冯·艾希施泰因的金色鱼骨辫已经在和皮特弗杜贝尔格温存前就散开了。此时她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就像是月光下流动的金砂,顺着白色的床单滑落,形成一道金色瀑布。 那微微卷起的发身平铺在床上的部分像极了金色河流中的波涛,而当它滑落下去就像是金色的激流在床单布褶上溅起的水花。微微卷翘的发梢垂在地毯上时就是那水雾,丝丝缕缕地轻抚着地面,仿佛是金色瀑布在尽头化作的温柔薄雾,为这私密的空间增添了一抹梦幻而浪漫的色彩。 汉娜的身材娇小玲珑,宛如少女一般。她的肌肤细腻如丝,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被精心呵护的瓷器。她的胸部微微隆起,尚未完全发育成熟,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豆蔻,有着一种独特的青涩之美。那纤细腰肢,平坦的小腹,都让她这个精灵般可爱的女孩显得清纯而富有活力。 汉娜·冯·艾希施泰因轻柔地将手放在皮特·弗杜贝尔格的手臂上,她的的指尖轻轻划过这些疤痕,感受着它们的轮廓和质感。她垂眸望去,发现烫伤的皮肤表面有些许不平整,像是被高温重塑后的地貌,有几处微微凸起的疤痕,宛如山脉般错落有致。 汉娜的小嘴凑到皮特的耳畔,轻声说:“我过去听到过你喊我,弗杜贝尔格太太,不过那时我用莫蒂西亚的耳朵听,用她的眼睛看。再喊一次,好吗?” 皮特的身体微微一震,他转过头,目光与汉娜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相遇。他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心中既有羞涩又有激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汉娜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她知道皮特已经被她的话语触动。她再次贴近皮特的耳边,用一种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皮特,喊我的名字。” 皮特感到喉咙发紧,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克服内心的犹豫。他看着汉娜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终于,他鼓起勇气,轻声喊道:“弗... 弗杜... 杜贝尔格太太。” 汉娜听到皮特结结巴巴的回应,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上扬,她尽力忍耐,但皮特那副紧张而又认真的模样实在是让她忍俊不禁。汉娜的笑声起初还是轻轻地压抑着,像是春日里细碎的花瓣轻轻飘落,但很快,那笑声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无法控制,清脆悦耳的音波在房间内回荡。 皮特看着汉娜笑得前俯后仰,眼角都泛起了泪花,他的尴尬之情溢于言表,脸上红晕更甚,不知是该跟着笑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最终也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哈,哈,哈!你,你真是太可爱了,皮特!”汉娜一边擦拭着笑出的眼泪,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皮特见汉娜笑得如此开心,心中的尴尬逐渐被宠溺所取代。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而又宠溺地看着汉娜,说:“看来,我以后得多练习一下怎么喊你的名字了。” 汉娜终于止住了笑声,她靠在皮特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她抬头看着皮特,眼中满是爱意和感激,轻声说:“不用,皮特,不管你怎样喊,我都会是你的弗杜贝尔格太太。” 这一刻的笑声,让还在走廊里拿着一个已经烤得滋滋冒油的巨大猪蹄膀想要敲门的伊万,真的有点为难。要是直接喊人吧,破坏对方好事,又像是来听墙根的。不喊人吧,自己都住在皮特家里了,又是同伴还真说不过去。 本来伊万是想要拿张报纸扇风,用香气勾着两个人主动出来么。可是估计扇不了几下,人没有引出来,大肘子先凉了。 伊万的小眼睛在门缝里滴溜溜转了三圈,突然咧嘴一笑,踮着脚尖溜到后院,从裤兜里掏出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从变异藤蔓上采集的荧光孢子。拧开瓶盖时,瓶底沉淀的发光粉末突然沸腾起来,甚至还在咕嘟咕嘟冒泡。 滴几滴猪油进去,玻璃瓶呼的冒出一股呛人的浓烟,只听里面汉娜的童声有些紧张的问道:“亲爱的,着火了吗?” 皮特努力压制着紧张,安慰道:“没事的,我问一下。”随后就听皮特对窗外大喊:“春明,伊万,发生什么事了?” 伊万一听“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可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咳... 咳咳,没事儿烤猪做好了。正准备叫你们吃饭呢,快出来吧。”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人欢喜有人愁,同样身处于布鲁塞尔的亨利.哈扎德. 布莱克伍德,也就是叶莲娜的那个情夫有点不妙了。他被一个gendarmerie年轻的华裔宪兵来了个“苏秦背剑”,这姿势说起来真是太痛苦了。 年轻宪兵的动作精准得像外科医生,左手扣住他右肩,右膝抵住后腰,金属手铐的咔嗒声在走廊里格外清脆。当冰凉的铐环咬住手腕时,亨利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这可不是普通的背铐,宪兵将他双臂交叉反剪,右手腕被扣在左肩胛骨下方,左手腕则锁在右肩胛骨上方,整个人像被钉在无形的十字架上。只要一动,就会扯得亨利一阵钻心的疼痛。 \"son of a bitch !你知道我是谁吗?\"亨利的额头重重磕在走廊的瓷砖上,金丝眼镜歪斜着滑到鼻尖。宪兵的军靴踩住他挣扎的脚踝,膝盖顶得更用力了:\"亨利·哈扎德·布莱克伍德,前罗刹国使馆外籍雇员...\"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涉嫌谋害罗刹国外交官,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 瓷砖缝隙里渗出的铁锈味混着汗味钻进亨利鼻腔,他能感觉到脊椎在这种扭曲姿势下发出抗议的吱呀声。宪兵的手指突然掐住他后颈的动脉,迫使他抬起头,正对着走廊尽头的全身镜。镜中映出他涨红的脸,领带歪成可笑的角度,衬衫领口崩开两颗纽扣,露出苍白的锁骨。 那个华裔宪兵的皮靴出现在亨利的面前,他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知道这姿势叫什么吗?这叫苏秦背剑,可这还是不是完全体。一会儿我问你问题,你最好老实说,否则我会用我的脚踩住你的肩胛骨,然后双手用全身的力量用力扯你的手腕。那滋味... ” 亨利愤怒的咆哮道:“不就是斜背铐吗?胡扯那么多干嘛?我是外交人员,拥有外交豁免权。你们布鲁塞尔当地的执法者无权审判我!” 那个士兵一听,不怒反喜。那宪兵突然后退半步,对准亨利. 布莱克伍德,皮靴尖在瓷砖上划出尖锐的啸音。亨利还没来得及反应,膝盖窝就被精准踢中,整个人像被抽去骨头的提线木偶般跪倒在地。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巧劲,踢得他胯骨重重磕在瓷砖边缘,裆部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外交豁免权?三战后的布鲁塞尔一板砖拍下去,砸死10个人的话有3参赞,4代办,两个武官,剩下那个人就是外交官家属。”宪兵摘下白手套,露出虎口处的蟠龙纹身,“你一个司机有个屁的豁免权。” “根... 根据,根据《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的规定,外交官及其家庭成员通常享有外交豁免权,包括外交代表的配偶和未成年子女。”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这位杀人犯,布莱克伍德先生,整个人已经蜷缩成了一个虾子,可他还竭力控制着嘴唇的颤抖继续说道:“我是罗刹国外交官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的男朋友,我是外交官的家属。” 那个宪兵重重的一脚踹塌了他的鼻梁,然后揉着自己下巴说:“哦,挺懂国际法,不过懂得不多。全球和平联盟对于外交官家属,有着明确的定义,“情夫”或“情妇”这类非正式关系。必须在驻在国公开报备,否则驻在国不予以承认。而且《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也明确写明了,外交人员及其家属不得从事与外交活动无关行为。” 宪兵脚尖点地,转动了一下因为刚才那一脚踢出来的脚踝那一阵阵酸麻,随机晃动脖子:“gpa颁布的《战后外交人员行为准则》听说过吗?于gpa 直辖领内,除常任理事国外交人员外,各国外交人员,一旦涉嫌外交人员及其家属犯罪。布鲁塞尔当地的执法机构有权采取扣押,拘留,审判等权力,涉案国不得提出引渡申请。” 最后那个华裔宪兵丢出一份《特别时期执法程序》,然后“啪”的一记耳光送上,笑着说:“好好背,这是你的权利。我如果在有限暴力条目内有违规行为,欢迎举报。” 布莱克伍德先生彻底哑火了,因为入职时培训过,布鲁塞尔宪兵的只要使用非致命手段,即为合法。简而言之那就是对于他这种非常理事国的低等雇员。一旦涉案,gendarmerie坚持的原则就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还没等亨利再说什么,更多的宪兵就加入了围攻,橡胶棍就噼里啪啦的落在他的头上和身上,人群中还有人大叫着:“读出声来!” “非常任理事国,除直接外交事务参与人员.... 普通雇员及其随员.... 啊!救命.... 只享有免税权。别打了.... 啊!”亨利刚一停下,紧接着就有电棍对着他捅了一下,吓得他继续背诵,“gpa直辖领范围内,和平联盟之执法人员,可以使用一切非致命暴力行为,用于侦破重大刑事案件。” 最后那个华裔宪兵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我以谋杀外交官,使用危险化工品,以及..... ”背了十几条刑事指控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散布谣言罪“然后拿出一份莫斯科日报,上面头版头条写着《为回应对我方恶意中伤及诬陷——我国坚决打击一切关于已故外交官叶莲娜之不是报道》。 亨利的大脑一片空白,此时的他哇哇大叫着:“别起诉我,我说,我全都说,我愿意做污点证人,指控罗刹国现任大使弗拉基米尔. 库兹涅佐夫指使我,勾引并监视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而且我能证明库兹涅佐夫使用黑魔法。” 第615章 猎巫(9) 亨利. 布莱克伍德那对脚踝就那么被两个宪兵粗暴地拽着,在gendarmerie总部审讯室外的走廊,那光滑白净的卡拉拉大理石地面上,拖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痕。 现在他的脑袋很空,总是机械性的重复“妈妈,妈妈,我要回家。” 亨利的身体变得冰凉。他察觉到体温正迅速消失。 眼前的一切都被鲜红色的血雾氤氲出朦胧的一片。剧烈的耳鸣,就像是电视机丢失信号后的那一阵阵噪音一样刮擦着他的耳膜。 他不知道被拽了多久,士兵们的脚步突然一停,随后就听到整齐皮靴撞击声,然后他就听到剧烈的布料抖动声。 “想必是他们是在敬礼吧,管他呢... 老子现在抬眼皮都费劲。”亨利就这么痴痴的想着。 然后模模糊糊的听到那两个士兵说什么,长官,这个杂种还没被打死。要不要加量... 对方似乎说了句“总统包房”之类的话,反正他法语很差,现在耳朵还嗡嗡乱叫,就更听不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他被拖过螺旋形的铁梯。台阶上的锈迹发出哀鸣,如同临终前的叹息。台阶上还有他的脑袋,在金属台阶传来的一阵规律的“咚咚”声。 那两个人拖着他,终于累了。他们把他当作坐垫,坐在他的背上。他们开始聊天,笑着抽起了烟。 一个士兵:“喂,要不给他补一枪吧。” 华裔士兵:“算了,好鞋不踩臭狗屎。” 想补枪的士兵:“我去你真变态,去了水牢又要弄得脏兮兮的。” 华裔士兵:“这样做最稳当,毕竟按着规矩人是可以随便打,真要是打死... ” 士兵:“我去,你真让人无奈。走吧。” 两个家伙就开始省事了,一把就把亨利掀翻。然后亨利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个轮子,不停的在翻滚,最终“咚”的一声,掉进积水里。冰凉的水一瞬间亨利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黑暗的海洋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沉入无尽的深渊时,一丝微弱的光线穿透了血雾,如同灯塔的光芒,指引着他回到现实。他的视线逐渐从模糊的红色恢复成朦胧的黑白,那道光线变得越来越清晰,亨利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有死。 他的身体依旧冰冷,但那股流失的热量似乎开始慢慢回升。亨利艰难地动了动眼皮,透过微张的缝隙,他看到那两个宪兵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他的瞳孔,刚才那个亚洲人还似笑非笑的说:“睡醒了吗?小宝贝?” 亨利费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被那两个宪兵用警棍驱赶着,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他们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照出层层叠叠的抓痕——那些指甲在混凝土上刻出的歪扭痕迹,像极了末世前布鲁塞尔地铁里泛滥的涂鸦,只是每个图案都在滴落荧光汁液,仿佛某种活物在呼吸。 地牢深处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铰链上凝结的冰碴簌簌掉落。亨利的膝盖被踢进积水时,闻到了腐烂海带的腥气——这是三战后北海变种藻类的味道,说明牢房位于地下水位线以下。宪兵解开背铐的瞬间,他的双臂如被抽去骨头般垂落,指尖触到的墙皮像受潮的饼干,剥落时带出一缕暗紫色菌丝。 \"好好享受你的新家。\"宪兵的皮靴尖戳在他尾骨上,将他推进黑暗。金属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锁舌咬合的闷响让亨利的牙齿发酸。他蜷缩在角落,听见头顶传来蝙蝠振翅的高频声波,与远处某处传来的变异藤蔓生长声形成诡异的和声。 地牢的通风口渗出微弱的荧光,那是附着在铁栅栏上的苔藓在发光。亨利眯起眼睛,发现那些苔藓竟勾勒出与叶莲娜尸检报告上相同的血管纹路。那是皮特. 弗杜贝尔格那个傻瓜,给他发信息,劝他作为叶莲娜最爱的那个人,勇敢站出来,为真相发声时发来的照片。 叶莲娜爱他?亨利想到这句话就笑了,一个因为害怕失去工作,就吓得心脏病发作的官迷会爱他? 最搞笑的是库兹涅佐夫,还为他安排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戏码。 这种操作对一个官迷有用吗?有用,但是作用不大。他还记得在那个雨夜,他被那群所谓的“流氓”一枪打在胳膊上的时候,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真的用热切的眼神看他了,那里面满是焦虑与关心。 她当时那么一下下,拼命敲击着弗杜贝尔格药店大门时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可之后呢?叶莲娜对她的殷勤,让他完全出乎意料。 亨利的指甲在混凝土墙上抠出细碎的冰碴,回忆如腐蚀性酸液漫过神经。叶莲娜的指尖曾在他锁骨上游走,那触感却像在丈量某种精密仪器的尺寸。她总在凌晨三点突然惊醒,把脸埋进他汗湿的颈窝,呢喃的俄语里混着\"库兹涅佐夫\"的名字,随后就是“陛下保护我”,“啊, 阿卜杜勒主席,你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 亨利都分不清每天夜里,叶莲娜能用多少男人的名字,在梦里当做咒语驱赶着那个名为库兹涅佐夫的“幽灵”——不过那个女人从没有念叨过皮特. 弗杜贝尔格的名字。 那个下流胚子爱皮特吗?她从不在皮特那里睡觉,是因为知道她自己有说梦话的毛病吗?应该是吧... 可笑的是,他还总在温存过后,问那个女人自己是不是比皮特更棒。 可对方总是轻轻的吻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告诉他别多想,然后编出五花八门的理由去弗杜贝尔格药店。如果说她只放心皮特开的药,那么叶莲娜和别的政要约会后的事后药总是让他买。甚至还美其名曰——我爱你所以我只让你看到我最不堪的样子。 那女人居然还直视他的双眼,一脸真诚的对他说那种话。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就会对那个人尽可夫的家伙动心?为什么老子,看到她笑心脏就会几乎停跳!” 亨利愤怒的一下下抽着自己早已经被打肿的脸颊,最终还是无助的哽咽了起来。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映在积水里的倒影——左眼淤青肿胀,嘴唇裂成三瓣,血水正顺着下巴滴落。这张脸让他想起9月24日那个暴雨夜,叶莲娜蜷缩在奔驰车后座时的表情:她瞳孔里跳动着诡异的兴奋,像是在见证某种禁忌实验的成功,却又在下一秒用修剪完美的指甲掐进他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记忆就像是一本被狂风吹得“哗哗”作响的书。所有与叶莲娜有关的记忆一下子就再次浮现在眼前。那是6月25日,也就是他中枪后的第二天,叶莲娜居然就把自己给了他。 \"你真勇敢。\"她当时这样说,口红在他喉结上印出湿漉漉的半圆。可当他试图回吻时,她却突然僵硬如石像,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她那对耳坠——那里藏着她的微型u盘,虽然不知是什么内容,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此时已经陷入回忆的亨利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真的很想问——”我现在算是你的男朋友了对吗?” 然后他就想着把库兹涅佐夫的事,完完整整的说出来。不过她接到皮特一个电话,居然站起身就走,甚至还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注视着亨利拉住她袖子的手。 随后叶莲娜居然瞬间收敛了眼神,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宝贝,给我点适应的时间。” 记忆被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打断,亨利的肩膀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然后低下头,发现自己正在被某种滑腻的东西缠住。他惊恐地扭头,看见一条暗紫色的藤蔓正从墙缝里渗出,顶端的吸盘正吸附在他后颈的动脉上。汁液顺着血管流遍全身,记忆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时间到了,八月中旬叶莲娜和库兹涅佐夫的矛盾也越来越白热化。她似乎这对亨利的也越来越没耐心了,很多时候还是想过去差遣一个仆人那样,只是告诉他一个目的地。然后频繁去各种地方,面对他的求欢,叶莲娜也用“节约时间”做理由搪塞他。 他还记得有一次,叶莲娜在使馆地下室与库兹涅佐夫的争吵声穿透隔音棉,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尖锐:\"你怎么能这样,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事了!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藤蔓汁液在舌尖泛起铁锈味,亨利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中,他又回到那个让他心碎的夜晚。当时叶莲娜衣服已经被雨水淋透了,她的身体在他怀里冻得瑟瑟发抖,却始终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的脸。当他试图亲吻她的肩膀时,她突然像被烫到一样弹开,眼中满是惊恐和厌恶。 \"别碰我!\"她低声念叨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库兹涅佐夫派来监视我的垃圾!你如果想做,那就去车里。让你的老板也能安心!\" 亨利愣住了,当时的早就忘记自己是被库兹涅佐夫安排去的,叶莲娜的话直接撕破了他最后脸面,\"叶莲娜,你在说什么?我是真心爱你的!\"他颤抖着说。 叶莲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真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向库兹涅佐夫汇报我的行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车里安装了窃听器?\" 亨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被雷击了一般。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叶莲娜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她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我再重复一遍规矩,想让我继续扮演那副不知廉耻的模样,那就去车里。\" 亨利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在地。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官迷在面对国际媒体时,高高扬起的下巴,以及那强势且倨傲的模样。还有阿卜杜勒偶尔坐他们车时,那个女人面对咸猪手时谄媚的德行。 等等,等等.... 亨利的指尖突然触到西装内袋的硬物——那是叶莲娜在9月25日临死前嘱咐他一定要转交给玛丽. 弗杜贝尔格的项链。亨利打开项链盒,冰凉的宝石在积水里折射出暗紫色荧光,与墙缝渗出的菌丝完美重叠。 亨利低声念叨着:“皮特. 弗杜贝尔格,你这个蠢货。估计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你才是那个女官迷的软肋吧。” 第616章 猎巫(10) 末世后的布鲁塞尔,圣于贝尔区一片死寂。曾经繁华的圣于贝尔长廊如今已沦为废墟,破碎的拱形玻璃屋顶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废墟中,断裂的混凝土和钢筋暴露无遗,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伴随着一阵阵踏厚重的军靴踏碎风化混凝土,裂纹像蛛网在脚下蔓延。 随后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一群身穿迷彩服,手持fn scar突击步枪,左臂挂着\"gendarmerie globale de gpa”臂章的宪兵,正在凯瑟琳. 杜波依斯少尉,指挥下呈搜索队型前进。 凯瑟琳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些变异藤蔓,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示意队伍保持密集队形,警惕地观察四周。那些藤蔓植物瘤状凸起上的φ符号正散发着淡蓝色的幽光。 随后通讯器内传来一阵阵”滋滋滋”的电流声,然后巫师探测仪的指针正在疯狂跳动。 \"注意,这里可能有生物干扰。\"凯瑟琳低声说道,她的声音在防毒面具中回荡。 队伍成员纷纷调整姿势,枪口对准那些紫色藤蔓。马克紧皱眉头,手中的fn scar突击步枪微微颤抖,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突然,一道黑影从藤蔓间掠过,速度快如闪电。凯瑟琳迅速抬起枪口,但黑影已消失在废墟之中。她心中一紧,赶忙示意大家就地隐蔽。 \"这里是杜波依斯少尉,发现不明生物。需要无人机飞手支援,\"凯瑟琳通过对讲机报告情况,同时示意队伍保持警惕。 队伍继续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们穿过藤蔓缠绕的区域,来到了长廊的尽头。那里,一扇半掩的钢铁大门映入眼帘,门上锈迹斑斑,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凯瑟琳和马克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推开门。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昏暗的灯光下,一台台废弃的机器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里曾是布鲁塞尔的地下商城,如今却成了末世后的遗迹。 \"巫师探测仪显示,异常信号就在这里。\"马克查看腕表,全息投影上的红色箭头指向地下空间的深处。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带领队伍深入长廊。防毒面具的呼吸阀随着她急促的喘息喷出白雾。阳光穿透千疮百孔的玻璃穹顶,在废墟间织就金色牢笼。 \"总部,总部,我们正在追踪逃犯——亨利. 哈扎德. 布莱克伍德,巫师探测仪的10^14hz太赫兹波异常。\"副官马克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敲击腕表,全息投影在尘埃中闪烁不定。他背后那尊残破的大理石天使像,翅膀上爬满荧蓝色苔藓,像是某种诡异的纹身。 凯瑟琳的靴尖碾过一块印着法文店招的混凝土板,\ maison des...\"后面的字母被弹孔撕裂。四年前那场末世大海啸带走了这里的一切,却留下满地弹壳在时光中锈蚀成赤红色珊瑚。她的夜视镜片突然泛起波纹,某种电磁干扰正从长廊深处涌来。 \"保持菱形队形。\"她压低声音,战术腰带上挂着的辐射计数器开始疯狂震颤。当鞋跟第三次陷入风化层时,凯瑟琳看见了那些东西——藤蔓缠绕的廊柱间,数以千计的玻璃碎片悬停在半空,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刃。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景象。 马克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他的枪口指向左侧拱廊。那里有串新鲜脚印通向黑暗,脚印边缘的孢子粉末还在荧荧发亮。凯瑟琳的食指搭在扳机上,听见自己喉间吞咽的声音在防毒面具里格外响亮。 混凝土碎块突然从穹顶坠落。所有人同时举枪,夜视镜里炸开一片惨绿光影。 众人走进长廊最深处时,那主干那齐腰粗的变异藤蔓。它们如同巨蟒一般,缠绕在废墟之上,与周围的破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藤蔓呈现出诡异的紫色,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刺,让人不寒而栗。它们似乎拥有着生命,在废墟中肆意生长,仿佛要将这片土地重新征服。 微风拂过,藤蔓微微颤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末世中厉鬼的哀鸣。 凯瑟琳的战术目镜突然爆闪红光,辐射计数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在那串荧光脚印的尽头,亨利·布莱克伍德正背对着他们,蜷缩在藤蔓交织的茧房里。他的西装后襟已被撑裂,脊椎处鼓起的肉瘤正渗出暗紫色汁液,那些液体在地面蚀刻出φ的符号。 \"亨利·哈扎德·布莱克伍德!\"凯瑟琳的快速抬起步枪,\"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对方缓缓转身,脊椎骨节发出甲虫外壳摩擦的脆响。他的左脸皮肤已完全晶化,折射出棱镜般的七彩光晕,右半张脸却保持着人类的苍白,嘴唇裂成三瓣,露出蛇类的分叉舌头。更恐怖的是,他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每颗晶状体里都倒映着宪兵们扭曲的身影。 凯瑟琳发现亨利的肚子裂开一道巨大的伤口,肠子正以非人类的节律蠕动,每一节肠管上都布满吸盘状的凸起。那些吸盘吸附着地面的荧光孢子,在肠壁上形成跳动的φ符号。 “你们要相信我啊,相信我啊.... 我是被逼的,都是弗拉基米尔. 库兹涅佐夫... ”对面的亨利说到这里,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变成雌雄莫辨的颤音,\"你们把内脏借给我吧。我要用它们复活叶莲娜!” 亨利·布莱克伍德的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以一种违背生理构造的方式扭曲起来,仿佛他的骨骼和肌肉已经不再受限于人类的解剖结构。他的双手伸长,指甲变成锋利的爪子,反射着寒光,直奔凯瑟琳和小队扑来。 \"开火!\"凯瑟琳的声音在废墟中回响,她的步枪率先喷射出火舌,其余队员也迅速反应,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朝亨利射去。 亨利在空中翻滚着,躲避着飞来的子弹,他的身体似乎能够预判弹道的轨迹。子弹击中他晶化的皮肤,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无法穿透那层坚硬的外壳。 \"用穿甲弹!\"凯瑟琳大喊,同时更换弹匣,装填上特制的穿甲弹。 马克和其他队员也迅速更换弹药,再次瞄准亨利。这一次,穿甲弹成功地击碎了亨利的晶化皮肤,碎片四散飞溅,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狂暴。 亨利落在地上,他的肠子如同触手般挥舞,那些吸盘状的凸起发出令人作呕的吸吮声,它们在空中捕捉着子弹,将其吞噬。 \"分散他的注意力!\"凯瑟琳命令道,同时瞄准亨利的腹部,准备射击那些蠕动的肠子。 队员们开始四处移动,一边射击一边试图引开亨利的注意。凯瑟琳找准时机,连续发射穿甲弹,终于击中了亨利的腹部。肠子被炸裂,暗紫色的汁液喷涌而出,那些φ符号随着液体的流淌在地上蔓延。 亨利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他的身体开始收缩,似乎在试图修复受损的部分。凯瑟琳知道这是制服他的最佳时机。 \"现在!一起上!\"她指挥着队员,大家同时冲向亨利,准备用近战武器将他制服。 就在这时,亨利突然停止了尖叫,他的身体猛地膨胀,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凯瑟琳和小队被冲击波掀飞,重重地撞在废墟的墙上。 当凯瑟琳挣扎着爬起来时,她看到亨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一滩黏液和那些还在跳动的φ符号。她的耳边回荡着亨利最后的声音:“你们无法阻止我... 叶莲娜将会复活...” \"他逃了。\"马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充满了愤怒和挫败。 \"不,他把我们当成猎物了,肯定不会走远的。\"凯瑟琳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凯瑟琳掏出巫师探测仪,顺着电流音越来越密集的方向走去。 巫师探测仪的蜂鸣突然化作尖锐啸叫,凯瑟琳的战术目镜里爆出螺旋状波纹。她猛地转身,发现变异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那些φ符号像活物般在紫色表皮下游走。马克的呼吸声在通讯频道里变得异常清晰,每一声都带着金属共鸣的回响。 \"三点钟方向!\"凯瑟琳刚喊出口,混凝土墙面突然炸裂。兽化的亨利从蛛网状的裂痕中窜出,他的脊椎已延伸成三米长的晶化骨鞭,末端分裂出八根带着倒刺的触手。马克的枪口还未来得及调转,就被其中一根触手缠住喉咙——那些倒刺上竟长着米粒大小的复眼。 防毒面具的滤芯在剧烈拉扯中迸出火星。凯瑟琳看到马克的战术背带被触须层层绞碎,fn scar步枪的合金枪管在触手挤压下弯折成诡异的弧度。亨利裂开的腹腔里伸出第二簇肠管触须,那些吸盘正疯狂吮吸着马克防弹衣上的金属纤维,将碳纤维织物分解成粘稠的黑色流质。 \"掩护我,快!\"凯瑟琳的吼声撕破了此起彼伏的枪声。她翻滚着躲过横扫而来的骨鞭,可更多触手却像是一条条有了意识的鞭子一样飞速抽打了过来。 马克的惨叫从触手茧房里传出,他的左臂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战术手套被撑爆的指节间,五根骨刺正穿透皮肤疯狂生长。凯瑟琳的夜视镜捕捉到更恐怖的细节:那些刺入马克颈动脉的倒刺内部,细如发丝的紫色菌丝正在往脊髓方向蠕动。 \"救...命...\"通讯器里的呼救突然变成高频颤音,马克的眼球在防毒面具后鼓胀成球体,虹膜上浮现出与藤蔓相同的φ符号。他的下颌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整个口腔扩张成花瓣状的进食器,三排尖牙间垂落着荧绿色消化液。 亨利发出混合着电子杂音的笑声,他的复眼阵列同时映照出二十七个角度的战场画面。当宪兵们射来的穿甲弹即将命中时,那些吮吸着马克血肉的触须突然喷射出粘液——每一滴黏液都在空中展开成六边形蜂巢结构的防护膜。 亨利吃干抹净了马克后,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他张开双臂陶醉的说道:“你们这群宪兵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比如力量就是正义。” 就在众人陷入绝境之时,一阵悠扬而庄重的吟唱声从远处传来。那声音仿佛穿越了重重黑暗,带着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力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祈求七皇降临,庇佑吾等,驱散邪恶……”吟唱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神父缓缓走来,他的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手中紧握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十字架。这位神父便是安德烈,他听闻此地的异样,赶来支援。 安德烈神父走到离亨利不远处,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变异怪物。他高举十字架,口中的吟唱声愈发激昂。瞬间,天空中光芒大放,七道璀璨的光束从天而降,分别凝聚成鸡、犬、猪、牛、羊、马和人的巨大虚影,正是七皇的法相。 七皇法相降临,整个地下空间都被照亮。鸡皇威严的咆哮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犬皇那敏锐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亨利的灵魂,猪皇身上散发的火焰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与邪恶气息,牛皇巨大的身躯如山岳般沉稳,羊皇温和却又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马皇的蹄声如战鼓擂动,人皇则散发着智慧与威严的光芒。 在七皇法相的威压下,亨利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那原本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触手也不再疯狂挥舞,而是微微颤抖着。 就在凯瑟琳,他们准备趁这个机会继续扫射亨利的时候,安德烈神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掏出,一把塞巴斯蒂安神父同款的雷明顿霰弹枪,“轰”一发独头弹就在亨利的脑袋上炸开。 随后对着地面啐了一口,恨恨地说:“呸,还是塞巴斯蒂安的战术好使,超度个屁,压制了对方的灵能,直接下地狱就好了。”随即点上一支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甚至还好心的问了一句,“伊万卖的茄子烟,抽吗?” 凯瑟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试图调整自己的表情,但显然有些困难。凯瑟琳和她的队员们目瞪口呆,尴尬和震惊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马克的倒下本是队伍中的一个沉重打击,而安德烈神父的突然介入和果断行动,让原本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凯瑟琳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她的眼神在马克的遗体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迅速转向安德烈神父。她的表情混合着悲伤、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轻微的喉音。 安德烈神父看了凯瑟琳一眼,低声念叨着:“凯瑟琳. 杜波依斯你妈妈是高卢的外长玛丽杜波依斯对吗?武廿无什么时候来?” 凯瑟琳尴尬的笑了笑:“那... 那个,神父,我不是玛丽杜波依斯的女儿,您搞错了。杜波依斯是个法语区的大姓,至于龙国领袖武廿无阁下,据说今天就要来布鲁塞尔了。” 另一端,距离布鲁塞尔一千公里外的高空上。飞机舷窗外就是空荡荡的苍穹,向下看是一望无尽的云海。我武廿无这次的目的地就是位于布鲁塞尔东北部的扎芬特姆的那座brussels national airport。 这次我武廿无身边坐着的不是安娜,柳青,亦或是夏薇,反而是Θ.... 那个被夏薇驯化后的四维生物。 祂的状态让我觉得有点怪异。 应该怎么说呢? 祂可以是她,他,亦或是它... 我觉得她不该叫Θ反而应该叫“they”, 因为她不是一个固定的个体,以我这个三维生物而言,她更像是个群体。 这次我从夏薇创造的亚四维空间,拿出了18个她不同时间段的锚点,每个锚点都是她这个大循环的一个片段。她们每一个都是Θ,为了方便记忆,她们被我安排了编号。 她就像是夏薇说的那样是个“克莱因瓶“一样的东西,内外不分,更没有表和里,这时她又用特别的方式说话了,“主人,你喜欢我穿什么样的衣服?” 她和我说话时根本不用张嘴,就能清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种状态并不像是腹语,或者科幻小说中的心灵感应,因为语言有个逐步倾听的过程,只有说完了那句话才你才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这个在和我说话的是Θ-3,她的起始状态,可以理解为32岁女性。她就那么以受精卵到被微生物分解后彻底消失的状态,循环往复着。 于是我缓了缓神试着问道:“什么衣服都可以吗?” 此时的Θ-3正凝视着窗外,我看到祂就是像是看到了一个梦中的人或者物体.... 朦朦胧胧,几乎看不到细节,却有着一个无比清晰的概念。 只听Θ-3用成熟女人诱惑的声音在我颅内回响:“当然只要我生命的大循环里出现过,并且属于我的衣服都可以。主人你不用着急,你闭上眼睛,开始全身放松... 然后我给你一个词“初恋”,你也许会有模模糊糊的感觉,因为信息量太大了根本没有重点。 可是我为你植入一个明确的概念,给你作为引导,就像是“分手那天”,那么有这段记忆的人画面就会更加清晰。我最后给出一个补充的词汇——“她说了什么”。 这样概念是不是就清晰了很多?您可以给我一个层层递进的概念,我就可以变成您想要的样子。而且我可以真正意义上的打扮给您看这就像是量子通讯一样。” 好吧,衣服和外观,对于她来说也就是个概念。虽然“主人”这个词听起来有点重口味,但是和她说话就像是量子通讯技术一样,回应她和对她说什么,都不会有泄密的风险。 我并没有对她下什么命令,反而睁开眼睛,看了看Θ-3,此时的她就像是很多人梦到了“奶奶”,“妈妈”,亦或是配偶,梦中的形象模糊,但是却总是让你觉得并不突兀。 此刻Θ-3和其他几个Θ,给我的感觉很奇妙——当祂的身影在玻璃映出时,既不是人影也不是空白,而是像有人用橡皮擦在现实里剐出的概念沟壑。就像是数学上的lim x→a f(x) = 0,或者可以将她理解为一个量子态的集合体,你看她... 她就存在,你不看她,她就是个“概念”。 你也许记不清她们裙摆的纹样,但也许你记得她们的某个眼神或者动作。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不完整的,但是对于一个梦,或者一段记忆就足够了。 Θ-3就像是一团液体那样抖动着,随后我看到她,就觉得很性感无数个我感兴趣词语都能在她身上体现,根本无法概括,一种既有成熟少妇的风韵还同时又少女般的清纯的感觉;既可以说说是白皙得像是羊脂美玉,又可以感受到非洲女人那种暗色系的诱惑。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道光那样,以“波粒二象性”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同时出现,非但不矛盾反而和谐统一。 她悄悄靠在我怀里,随后我看到了她同时出现了我家所有女人的特点。高鼻梁的安娜,细眉薄唇的柳青,五官分明且头发乌黑的李洁,令人怦然心动的夏薇,调皮捣蛋的薇儿,瘦弱的张玉洁,温润内敛的穆婉儿,以及知书达理的李淑媛,邓廿秋那双美得让人看一眼就为之沦陷的美眸... 她对我的吻就像是安雨欣那样热烈,拥抱时还有马兰彩那个大姐姐的体贴。遭了... 我的心快要沦陷了,就像是我在恩典育幼院时和薇薇安拥抱接吻,也像是夏薇当时变成徐曼曼辅导我功课时,余光看到她领口春光时的怦然心动。 第617章 猎巫(11) 我坐在防弹车的后排座椅上,Θ-3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此时的她这个四维生物,已经被徐有青向布鲁塞尔当地报备成了我的女伴。 这个奇怪的女保镖,现在离开了聚光灯后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继续以那种“无限趋近于无”的状态,懒洋洋的靠在小牛皮包裹的靠背上。 我并没有去看她,虽然这种观察对于量子集合体的Θ-3来说完全不存在消耗,但是自从我和她在飞机上,有过亲密接触后,她似乎为我打开了更多的交流层级。所以确实没必要让她额外消耗。 这种状态不会导致大脑的认知错乱,反而非常舒服。这感觉不像是小说里的心灵沟通或者共享,反而就像是做梦一样,我可以概念的状态,理解并感受到她的状态,分享彼此的的感受,甚至知道她在看什么。 为什么我觉得这种感觉类似于梦,或者说得在准确一点,更类似于心理学上说的清醒梦呢?因为首先在梦里很多东西,你的感受就是那种非常唯心主义——我就是知道,甚至我可以改变,我没有死角。 通俗一点来说,就像是你做了一个被人背后袭击的噩梦。如果不是清醒梦的状态,你就是知道,有人从你背后拿了一把刀走过来。没有视觉的限制,更有所谓的视觉死角。 这时Θ-3以共振的方式问了我一个问题:“主人,您是世界之王吗?” 我回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哦, 没事。只是我能感觉到西南方向6. 9英里处有个卑微的虫子在隐藏气息。”Θ-3重重的靠在柔软的座位上,当她伸了个懒腰时脊背陷入其中,我还能听到小牛皮靠垫在她脊椎下挤压空气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像是皮革在叹息。这种顶级鞣制工艺的产物本不该发出任何声响,但Θ-3的重量分布总在量子涨落间微妙变动,使得接触面不断产生新的应力点。 她调整姿势时带起一阵细碎摩擦声,像是雪落在貂裘上的\"簌簌\"声。我注意到她后腰位置的皮面正在形成细微的菱形压纹——这是材料承受超限压力时的自我保护机制,但很快又在量子退相干效应中恢复如初。 不过她的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出于本能的轻轻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那被光滑的缅甸柚木板包裹的门槽表面,笑道:“你的圣膏不是还有很多吗?你又想打猎了吗?” Θ-3摇了摇头,这种概念性的感知,也就是不看就,知道她摇头的状态很有意思,甚至还没等她开口,只要她想起来什么,我就知道了她的想法。甚至仔细体会还能回看刚才的感知——被发现的女巫是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她梳着鱼骨辫。 她那一缕缕金发就像是涡扇发动机的叶片,那样整齐而富有规律的贴在鬓角。然后螺旋状汇聚在脑后,形成一个上宽下窄的金色辫子。 这个小女孩似乎在和几个大人在卖薯条,沸腾的琥珀色油脂,在炸锅里咕嘟嘟的冒出密集的气泡。随后这个肌肤白嫩的少女用白皙的小手将薯条放进炸篮,最后“唰”的一声薯条就开始在热油中翻滚了起来。 等等... 等等,这个白人小女孩怎么用两根炸油条的筷子拨弄薯条呢?不对... 我居然看到妙觉和尚那个贼秃了。他怎么又和女巫混在一起了? 就在我借助着Θ-3的感知看着那个不伦不类的薯条摊的时候,Θ-3的声音已经开始抗议了:“主人,你不能用我的感知看别的女人。” 妈呀,从三维到四维,女人这股醋劲,也是呈指数级,越来越醇厚了。这股劲儿真是酸得我直倒牙。 我尴尬的回了一句:“那就是个孩子... ” “在你们这里18岁就能判死刑了,她少说也300岁了,足够枪毙16.次了。”Θ-3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而且看这意思,她口算这块也还不赖。我愿意称她为四维空间的欧拉二世。 我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我请你吃薯条?刚才给我看饿了。” “她身边长得像你的那个秃头,要我帮你杀掉吗?”Θ-3这句话的时候瞳孔并没有变成复眼的晶格状纹路,反而瞳孔呈现出聚拢和坍塌扩散的循环。 开什么玩笑,在gpa直辖领,一国领袖的女伴当街行凶。虽然常任理事国的外交人员及其随员有司法豁免权,可是也没有这么玩儿的啊。经营国家就是用“面子”来节约外交和治理成本。面子没了,难道学历史上的红罗刹帝国自己亲自下场投反对票? “不用了,你感兴趣,我就带你去看看,毕竟圣于贝尔区离这里不远。”我这样说完,还不忘记补充一句,“顺便还能拍几张照片。” Θ-3低声念叨着:“我也能变成小萝莉的。你要几岁我固定那个状态给你看.... ” 好吧,好吧,这个四维生物的思维也有点跨维度啊。也对他们的个体相对于,我这个三维空间的生物而言,就是一个“不分彼此的群体”。也就是以13岁示人的Θ-7也会拿我当男朋友。 我还没有熟练地掌握那种,沟通技巧,于是心里想的话直接,一不小心就说给了Θ-3,她“听”到后,居然噗嗤一声笑了。这不是她那种沟通方式那样,在我颅内传播笑声,而是直接笑了出来。 此时的徐有青正坐在前排的副驾位上,他刚才刚刚想要和我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就比如去见一下当地的大主教——theodoor steenbehoudt。 结果被Θ-3这样突如其来的一笑,不由搞得有点局促不安起来。我看到徐有青这个堂堂的强势外交官,尴尬的撇了撇嘴。于是我示意Θ-3保持安静,而她也反应过来其他三维生物,是无法听到我们以量子状态说了什么。 徐有青清了清嗓子,轻声说:“督帅,一会儿我们有一份来自圣米歇尔及圣古都勒大教堂的邀请。西奥多尔. 斯汀贝霍特主教正在恭候您。” 我脑子里快速的回顾了一下,布鲁塞尔的地图。那位主教的座堂在圣古都勒区的布鲁塞尔广场一边。现在距离先去一趟圣于贝尔区倒是也不碍事。于是我随口问道:“咱们和那位主教约的是几点?” 徐有青认识妙觉和尚当然知道我去圣于贝尔区做什么,于是赶忙说道:“时间很多,我会通知那里的宪兵加强警戒的。不过那里昨天发生了一起巫师拒捕的恶性案件。斯汀贝霍特主教紧急安排了安德烈神父前往镇压才顺利解决,据说即使这样还是死了一个宪兵。” 斯汀贝霍特这个姓氏很少见,甚至可以说我从来没听过。用荷兰语解释steen 就是石头,dehoudt 就是保存,加起来就是石头守护者。这个人我是有印象的,据说他的昵称是由theodoor 变成door,然后吞原音加复数变成了dries ,drie是荷兰语的“三”,这基本是强行加的复数。而这种昵称加了复述“s”就变成某些地区俚语的“驴”。 我开始闭目养神,这时Θ-7居然也开始给我分享感官信息,这个“小姑娘”并没有因为Θ-3在我身边而吃醋,反而问道:“那个鱼骨辫小女孩好看,还是我好看.... ” 我被13岁状态的少女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我知道Θ是一个整体,自己和Θ-3发生了什么,就是和所有Θ有了亲密关系。这就可以理解为我多了个老婆。 以那一次为例是半个小时,那么以Θ是120年这个循环,一天就有48个与我亲密的Θ,这倒不是我能持续一天,而是她那种克莱因瓶那样内外不分的结构,这件事可以理解为一天有48个Θ,48x365x120=。 以微信群上限是五百人为例,我有500人满群状态的老婆群是4204,还有一个400人的老婆小群。不过我真的不用担心她们像是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吵闹,因为我给了她们这个整体一个美妙的感受和回忆,那么在时间这个维度是共通的。 甚至于Θ这类的生物如果爱你,巴不得“雨露均沾”,因为这样就填充了她的生活。这并不是什么贤良淑德,而是她们就拥有一个克莱因瓶结构的构造。至于具象化的身体也不过是一个她的剪影罢了。 我回复一句:“当然不同,你是我家的。而那个女巫对于你而言,也只是会变老会变丑的老巫婆而已。” 我这句话,可以说是瞬间捅了马蜂窝,此起彼伏的回声在我颅内震荡,这种夸张的频率几乎把我震得晕了过去。虽然都是不同年龄特点的夸奖,但是这种信息过载的感觉。就像是普通人开超音速战斗机承受加力模式一样。 视网膜上的光斑炸裂成螺旋状星云,耳道深处传来高频蜂鸣。我的颅骨仿佛被浸泡在液氮与岩浆的交界层中,无数个Θ的思维触须在神经突触间疯狂增殖。她们的笑声、嗔怪、低语在杏仁核与海马体之间反复折射,每一次回响都在脑灰质表面犁出灼热的沟壑。 防弹玻璃外掠过的哥特式尖塔在视网膜上炸开七彩光晕,耳膜像被浸在沸腾的汞槽里,嗡嗡声中混杂着无数个Θ在同时呢喃——她们的声线像被调到不同频段的收音机,从次声波到超声波在颅腔内奏鸣,震得我太阳穴的血管几乎要跳出皮肤。 Θ-3赶忙看到我面色发青的样子,一边对所有的自己大叫:“快闭嘴,快闭嘴,信息过载了。全部退相干,快!” Θ的声音停下了,可我喉头还是涌上一股铁锈味。随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用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我轻轻拉过来Θ让她趴在我怀里。她的体温透过羊绒西装外套传递了过来。我能感觉到她和所有Θ的愧疚,不过通过共振,我能感觉到Θ-3的愧疚感,就不如始作俑者Θ-7那么强烈。 就在我正想着怎么安慰安慰Θ-7的时候,她就那么替换了Θ-3出现在了我怀里。徐有青透过后视镜看到一个中年美少妇,变成了一个高挑的大萝莉,还是吓得他冷汗涔涔,毕竟一会儿我们的车队,如果停在圣于贝尔区司法宫广场的时候。闪光灯一定会捕捉到我抱着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徐有青肯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他紧张的说:“督帅,你还是让夫人变回来吧。毕竟一会儿面对媒体,这个样子还是有点.... ” Θ是个克莱因瓶的环流状时间,Θ-7自然不可能通过跃迁把Θ-3换回来。于是她直接把自己这段的时间调到了20来岁的模样。还笑着对我说:“这个模样不错吧。” 我用我和Θ间的交流方式,对Θ-7问道:“你这样是不是损耗生命?” Θ-7毫不在乎的用加密方式解释道:“我们四维生物的时间虽然不能逆转,但是我们的循环源源不断。120岁是我们这段时间的一圈长度,而不是极限,我们可以无限循环。所以你可以当我长成自己这120年任何模样,我都能变给你看。要不要,今晚我给你展现一下婴儿状态.... ” 我也只好说了句:“你可别胡来,我知道你长得像20岁了,可还是叛逆期。所以我劝你千万别冲动。” Θ-7悄悄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像是小猫一样蹭来蹭去。最后用湿漉漉的舌尖轻轻的点了一下我的下巴,居然用正常的声音对我说:“放心吧,不碍事的。我和Θ-18的知识可是共享的。保证能像个合格的第一夫人。” 作为驻布鲁塞尔大使的徐有青,也只好默默地开始联系那个区域的宪兵负责警戒工作。 当防弹车碾过最后一个扭曲的梵文\"吽\"字时,司法宫广场如同从显影液中浮出的相纸,在量子退相干的涟漪中显露出真容——等等,等等,那个女神雕像手里的东西跑哪去了? 第618章 猎巫(12) 我看到徐有青和他身边的张宁脸色有点不太对,顺着目光看去,他们的视线居然集中在一个斯拉夫人身上。那个胖子乱糟糟的头发上扣着顶白色的厨师帽。 他干活的时候,一边悄悄地看向我,还一边嘿嘿的笑着,肥嘟嘟的手指偶尔还在他那件海魂衫上不好意思的摩挲着——这胖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徐有青凑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督帅,那个胖子就是利用维也纳公约漏洞,利用外交邮袋堵咱们使馆大门的伊万。” 好家伙,这年头都私下说“武骡子”是疯子,武骡子爱杀人,还真有这种混球啊。不过就这份贼胆,也可以说他句有勇有谋了。 妙觉和尚将薯条摆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随后坐了下来,双手合十后才轻声说:“督帅请用... ” 我笑着招呼Θ-7过来吃东西,随后看着妙觉和尚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一方面我觉得他最近没有犯病伤人,还能过上个正常人的生活是件好事。可另一方面,我早期身边的那些人,到了现在也个个都是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人上人了。 妙觉和尚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然后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督帅是觉得我这样太辛苦了?不过我倒是乐在其中啊。” 徐有青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毕竟对于他而言,现在他自己已经是国际上的风云人物了。可是原本高高在上的妙觉法师却落得这副光景,又怎么能能让他不唏嘘呢? 我还是主动打破了沉默,“我听内务部说,你没有拿津贴。那么天嗣那边的钱还是能及时汇过来款吗?” 妙觉和尚听到武天嗣那个孩子,表情流露出一抹温柔,然后还不忘对我,“二少爷的钱总是能及时送过来,每个月也都没断过。督帅,天嗣少主... ” 我摆摆手,制止了关于武天嗣那个孩子的讨论——我知道,他并不是给武天嗣争什么。估计更多的是劝我,废了武天嗣的“武”姓,但这毕竟这里不是讨论这些事的地方。 还没等妙觉和尚再说什么。我就用眼神示意妙觉和尚,看向那个金发小女孩的方向。 我有18个Θ在身边,当然对一个区区的女巫没什么好忌讳的。于是我轻声问道:“你清楚她什么来历吗?” 妙觉和尚叹了口气说:“大概猜到了。我还听说,您马上就又要担任多国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了。” 我捏起一根薯条,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才放进嘴里慢慢咀嚼。随后那个叫皮特的男人端着两大杯啤酒,客客气气的放在桌上,最后还不忘紧张的看了妙觉一眼。 我心说:这 皮特 弗杜贝尔格,也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了。叶莲娜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了,莫蒂西亚也干脆就被吃了。至于这个小女巫,除了死,我这种想象力匮乏的人想象不到其他可能。 妙觉和尚知道我自从被李玉玲投毒后,就没有喝外人给的液体的习惯,即使经过安检也不行。妙觉和尚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看了一眼Θ-7和不远处的Θ-3,以及其他几位Θ。 他妙觉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后,“督帅,我听说您这次来布鲁塞尔,很有可能第二次就任联军司令。不知,届时能否...给我们行个方便... ” 我听到妙觉的话后,不由眉头微微一跳,此时的我真的没有调侃他的心情。可我有今天的成就,与他这个所谓的“穿越者”建议我娶李洁后的变化又有不少关联,即使抛开我和李洁的事。单单就是帮着天嗣平定漠南省这件事,也都是极大的功劳。 我是不屑于故作姿态的说什么,“和尚你的话,让我好为难啊”,这类的话。因为我和他都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那个棚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这倒不是我拿捏他。更不是我没必要帮他,毕竟有知己的交情在,我是愿意的。可这事真的不能随便开这个口子。 只听妙觉和尚柔声说:“督帅,现在欧罗巴大陆上的巫师太多了。是杀不完的,倒不如择其善类,令其繁衍。也其不善者,尽数屠戮。这样天下不至于大乱。况且您核心利益在远东和南亚次大陆。真的没必要,为欧罗巴的事这样上心。” 这个贼秃真爱顺杆爬。我还没答应,放了眼前这个女孩,他就敢和我谈选择? 我干咳一声,随后语重心长的提醒道:“和尚,你不用和我玩儿这类把戏。我能保证的就是那个女巫如果一辈子不使用巫术,我就不会主动派人来抓她。除此之外说别的还有意义吗?” 就在这时徐有青的耳机上的指示灯突然频繁的闪烁了起来,他赶忙对我点了点头,就躲到一边,然后面色凝重的听着对面传来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凑到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督帅,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新任gpa主席jaros?aw komedinski在机场遇袭,目前还在猛烈交火。另一件事那就是庐州发来消息,根据多方信息核实,身毒国的ramdev rao 很有可能在最近两天就会被srivastava清算叛国罪。” 徐有青汇报的这两个消息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首先就是巫师想要给我们打个反击这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意外的,我们要杀他们,他们也当然会想尽办法抵抗。 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布鲁塞尔当地为了保密,也都取消了所有为各国领袖的接机活动。 此外为了掩护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gpa 直属的武装部队——gendarmerie globale de gpa在那里布置了大量从海军废弃舰艇上布置的近防炮系统。甚至还临时和我以及克里昂索借调了大量的武装直升机,以及坦克。 身毒国那位rao 上将的事,其实更让我惊讶。倒不是因为达尔比尔. 辛格那个上次身毒危机的始作俑者,在国际法庭上还拖拖拉拉的没有个结果呢,看似忠诚的老rao 先被枪毙了。听起来很离谱了吧,可这才是常态。 其实吧,这事倒也不一定是srivastava嫉妒老rao 有什么威望,更不一定就是什么肮脏的政治阴谋。我得到的情报和身毒国共享来的信息来看,rao 谋反并不是什么小概率的事情。 这种事其实也挺好理解的,最早srivastava那么迫切的想让我派兵镇压阿吉特辛格的暴乱,甚至有些卑微,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的军队没那么好使了。而我的军队当时出现在中央邦就是对他们内部的那些口心不一的两面派的强力震慑。只是后来柳青抓了达尔比尔 辛格,我们也准备讨伐安昌河那类的不稳定势力。所以并没有在身毒国留下太多兵力。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妙觉和尚的肩膀,轻声说:“好了,看到你一切顺风顺水,我也就安心了。我去市中心了,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麻烦,你随时可以去找徐有青。” 当我走出那个卖薯条的小篷子的时候,外面那些记者已经都跑走了,原因无他,记者不怕死就怕没有大新闻。真的要是能拍到巫师反杀gpa 新任大会主席,那普利策奖就握在手里了。 就在我刚想要上车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在我身后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那居然是我最讨厌的死杠精——撒克逊日报的当红记者,伊芙琳. 格雷厄姆。 只听她快步走了过来,还没站稳脚步就就赶忙问道:“听说国际机场那边科梅迪恩斯基主席遭遇袭击您怎么看?龙国方面是不是有消息或者相关消息源,提前获悉此次事件?” 这娘们够缺德的,先是一句“怎么看”听起来是个开放性问题。这一下就要把龙国和袭击后果绑定,就比如她后边的话“龙国主导的猎巫行动是否激化矛盾导致报复”。 还用了“是否有消息或相关消息源”的表述,暗示我可能掌握内部情报却没有公开,敢承认知情就是对国际安全不负责任。不承认就是我们的情报机构无能。 这时候敢回答“无可奉告”,对方就可以在报纸上写,“龙国领袖对该问题保持缄默。” 我停下脚步,转身直面伊芙琳·格雷厄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蟠龙纹纽扣,那是夏薇用鳞粉特制的,此刻正微微发热——这是Θ-3在提醒我记者的情绪波动。 \"伊芙琳记者,\"我故意拖长尾音,\"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关注科梅迪恩斯基主席的安危吗?龙国已启动最高级别应急机制,正通过gpa渠道与各国共享所有已知情报。\"我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记者证,\"至于''是否提前获悉''——你觉得gpa直辖领的安保部署是摆设?还是说...\"我突然逼近半步,压低声音,\"撒克逊日报比全球和平联盟更早掌握情报?\"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心虚的表现。我后退半步,恢复温和神色:\"猎巫行动旨在清除威胁人类生存的异化势力,龙国作为发起国,始终将国际安全置于首位。\"我抬手指向远处ghsf装甲车驶过的街道,\"如果你的读者更关心阴谋论而非受害者,我建议他们去买《镜报》的八卦专栏。\" 伊芙琳的笔尖在采访本上快速划动,我知道她在捕捉每一个微表情。这时Θ-7的量子波动突然在我颅腔里炸开——她在模拟记者的心理活动。我几乎能\"看见\"她脑补中正在构思的标题:《龙国领袖避谈情报失误,gpa主席遇袭成谜》。 \"最后一个问题,\"我突然开口,\"如果龙国真如你暗示的''知情不报'',你觉得此刻站在这里的会是我?还是某个被巫师控制的傀儡?\"不等她回答,我转身走向防弹车,\"代我向贵报主编问好,告诉他下次若想采访,最好先学会提问的基本礼仪。\" 车门关闭的瞬间,我听到她在背后咬牙切齿的低语:\"武廿无,你会为今天的傲慢付出代价。\"我对着后视镜整理领带,Θ-3的笑声在意识里回荡:\"主人,她的肾上腺素飙升了27%。\" 我笑了笑,按下加密通讯键:\"通知徐有青,把伊芙琳·格雷厄姆列入''特殊关注名单''。另外...\"我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让ghsf加强圣于贝尔区的巡逻,那个卖薯条的金发女孩——\" \"——暂时留着。\"Θ-7替我说完,她的手指穿透我的袖口,在我手背上印下冰凉的唇印,\"毕竟,猎物总是在放松警惕时露出破绽。\" 我们的车队快速向中心区行驶,四周的那些被变异藤蔓寄生的建筑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恐怖的蛟龙,正在将这座城市缓缓的勒死。 圣古都勒区那座圣米歇尔及圣古都勒大教堂的尖顶逐渐在地平线上清晰起来。我们看到无数的神父和修女居然骑着摩托车手持锯断了枪管的霰弹枪,甚至是精准射击步枪,以及我看到一个修女正扛着,末世前我只是在游戏或者动漫中看到的巨型砍刀。 那修女站在一辆改装的装甲巴士顶上,远眺着机场方向的冒出的滚滚浓烟。据说她是布鲁塞尔教区战力第一人——雅米拉嬷嬷。 我透过看着末世中那些怪异的修道士,这群人看来也放弃讲道理开始讲物理课。随后就是越来越多的gpa直辖领宪兵呼啸而过的装甲车,甚至我还看到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以及我们提前三天送来的99式主战坦克和我们改装自艾伯拉姆斯ii 型的先锋级主战坦克。 随后我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宪兵,武装民兵,有的坐在卡车里呼啸而过,有的则是提着枪快速向着机场奔跑起来。广播的喇叭播放着动员命令:“布鲁塞尔的市民们,巫师已经开始袭击我们的城市。请立刻武装起来,迅速打垮来犯之敌。” 我看了看Θ-3和Θ-7她们两个都对我笑着摇摇头,看样子这是新任大会主席为了动员更多的人加入猎巫战争演的一出好戏啊。 不过我还是试着问了一句:真的没有巫师吗? Θ-7懒洋洋的,把她的脚丫搭在我的腿上后,“有啊,就一个。而且刚才主人你也看到了。” 第619章 猎巫(13) 教堂大门洞开时,光线昏暗,烛光摇曳,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墙壁上挂着古老的宗教壁画,描绘着圣经中的故事,然而,这些壁画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 西奥多尔. 斯汀贝霍特主教的身影越来越近。每走一步他粗重的喘息声就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伴随着他越走越近,我可以看到他松弛的皮肤,以及那足足有两米二以上的巨大体型,更看到了大批有些晶格状复眼的天蛾人跟在他的背后。 斯汀贝霍特主教站在我的面前,他那张脸就像是一大团黏糊糊的东西勉强挂在颅骨上似的。 起先他看到似乎有些不屑,那表情就像是一个黑帮教父,在看一个手里握着他的勒索信,乖乖让他予取予求的傻瓜。 可当他的余光瞥到面红耳赤的天蛾人佣兵们逡巡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斯汀贝特主教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眼神中闪过的居然是强烈嫉妒和愤怒斯汀贝特主教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他的眼神像极了一个撞破老婆老婆偷吃,但是一时还不敢发作的丈夫。 我身边有18个Θ自然不可能惯着他和他身后那几十个伪装成嬷嬷的天蛾人,于是我装作无疑是的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用蜡封起来的泪腺。当人形蛾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时候,本能已经让那些天蛾人佣兵,开始用那种以反关节的方式,像是一只只蚂蚱那样匍匐在地。皮肤已经开始剧烈且有节奏的震颤起来,拍打出求偶的信息。 这些是上不得台面的天蛾人,我自然没必要紧张。更何况我身后还跟着18个随时准备动手的Θ。让Θ以夏薇为对手拉开架势练练,是不现实的。可除了至高者夏薇之外,Θ基本把大多数天蛾人的grandwarden都视为可以被她一击必杀的垃圾。 看他那副苦主的样子,是个人就猜出他养这群天蛾人,估计这主教不仅仅是让她们做自己的保镖,估计还有什么“增值服务”之类的。 不过我也不关心这些,因为这些天蛾人对于族群来说都是可以舍弃的“残次品”,她们要么是喝神之泪打破生殖隔离和其他什么东西生出来的古神子嗣,要么就是太弱而被部落驱逐的弃儿。 那位“苦主”主教,让出一个身位,随后微微欠身就当是鞠躬,引领着我们快步穿过走廊,准备去二楼谈一谈。当Θ走过那些印着圣徒模样的彩色玻璃时,那些圣徒画像纷纷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声音,从眉心开始碎裂,最终“哗啦”一声被震碎。 伴随着彩色玻璃落地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瞬间射入教堂的走廊。我和Θ并没有丝毫的迟疑,就那么踏着地上的玻璃碴继续走向二楼。 当我们都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他并没有按照规矩以接待教宗那样匍匐在地。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而且看样子也没有亲吻戒指的打算。 虽然我也知道礼仪的重要性,更知道作为天蛾人的尊主,根据五百年前夏薇和教廷的协议,天蛾人的至高者是可以享有和教宗的同等权力的。 但我也知道这家伙就是代表庇护六世来和我谈判,这位主教的礼仪应该维持怎样的程度,估计也是被教廷严格要求的,既然没有kissing the ring 估计也是一种谈判策略。毕竟那份协议是五百年前,天蛾人和人形蛾内战后签订的,而那时候人形蛾已经灭绝,所以是否对天蛾人尊主亲吻戒指,那就是协议的空白部分。 不过庇护六世派这种家伙来,本来就存在教廷的挑衅。如果我真的完全要是一味迁就,那他们也会更加放肆。于是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会把您今天的态度,完完整整的转告罗马,届时我方将根据回函重新评估双方关系。” 那位主教只是轻轻推开房间的大门,对我勉强维持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而我也走进房间选择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位主教。 而这个国际外交的业余选手,居然和我修起了闭口禅。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对面俯瞰着我。 这时我感觉到心里微微一震的同时,Θ-7以她特有的共振方式,“主人,这个主教的体内灵体很精纯,没有巫术使用者的痕迹。不过并不影响我杀他,要动手吗?” 好吧,有着十三岁叛逆期少女心灵的Θ-7这么不计后果吗?Θ-3打算在布鲁塞尔街头猎巫,Θ-7干脆就打算击杀大主教了。即使是黑帮电影也是听对方说了什么再动手啊,哪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那股网络劣质爽文的味儿也太浓郁了吧。 我并没有急着回答Θ-7的话,而是微笑着看向对面的斯汀贝霍特主教,“在我邀请您坐下之前。您最好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您到底邀请的是天蛾人的尊主还是龙国领袖。”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用他低沉的声音说:“我希望这只是西奥多尔. 斯汀贝霍特主个人和武廿无先生的一次私人对话。” 我被这家伙差点逗笑了,他能和我谈什么?谈谈怎么把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杀了还让我善后?但我的时间很充裕倒是不介意这个小丑在我面前说两个笑话。 我示意Θ-4把椅子搬过来,可是很显然选错人了。只见Θ-4对着远处那把厚重的椅子微微张开手指的瞬间,那把用黄金铸造了四条金腿的椅子,就像一发呼啸而来的炮弹那样,以惊人的动能裹挟着一股强风,最终稳稳的落在Θ-4的手中。 主教大人被Θ-4的这一手吓了一跳,这倒不是隔空取物有多可怕,那是因为Θ-4隔空取物的过程中是真的在30米的距离发出了类似于一门155mm火炮离膛般惊人的初速,以一门m777榴弹炮为例,他的初速是827米\/秒。 初中生都知道e=v\/a,m是马赫数,v是827这个速度, a则是标准大气压下的声速,这样一发炮弹的冲击力就是827÷340=2.(马赫) 而那个椅子的四条腿每个都是纯金铸造,按照黄金密度19.32g\/cm3计算,那些如拳头粗,且有小腿长度的椅子腿每条保守估计是体积约1000cm3,那么单腿重19.32kg,四腿总重77.28kg。被天鹅绒包裹住的黄金座板与靠背,他的总重量绝对不会低于116kg。 再说个更惊人的事,那就是她是瞬间接住椅子的,那就是小学生都会算的30÷827=0.0(秒)。 再看看椅子完好无损,那么就要利用到初中生都知道的牛顿第二定律,即f =mxa,那么椅子承受的净力就是牛,而椅子承受的就是确是1163g,椅子材质当然不是什么振金,只是普普通通的黄金。 这倒不是力会凭空消失,那是因为Θ承受任何攻击或者力的时候,因为她们是四维生物类似于一个克莱因瓶那种内外不分的结构,所以每次都是以120年为一个整体来分担,120年除以0.0秒那么就是一百零四万亿三千一百八十五亿零五百零五十二个Θ在承受这股力量。 这更不是魔法,而是四维生物在三维时空平平无奇的经典力学。Θ-4视网膜上流转着克莱因瓶状的光纹,她的存在态正在时间轴上展开。 主教看到Θ-4周身浮现出年轮状的光晕,那是三维观测者对时间叠加态的拙劣映射。当椅子最终静止时,Θ-4直接把椅子重重的放在主教大人背后,以最轻蔑的态度说:“坐吧。” 那小表情似乎是在说——“狂悖的蝼蚁,给我男人行礼是你的荣幸。” 那位主教大人摆摆手示意他手下的人都离开。我也笑着摆摆手示意Θ-4出去玩。最后屋里只剩我和Θ-1这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此时的Θ穿着一身版型贴身的套装裙,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一副翻译的模样。 主教大人不仅皮肤很松弛,眼神有也因为刚才的见面礼弄得有些涣散,他似乎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说低声说:“尊敬的天蛾人尊主陛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科梅迪恩斯基主席的情况可能不太妙啊。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我心说:“我呸,这还用你说。” 可我还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哎,主教大人节哀,科梅迪恩斯基主席目前生死不明。也许他吉人自有天相呢?” 我这句话当然也并不是在故意和他抬杠,而是和他讨论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应该怎样在公众面前死。这说法可就多了,可以是实话实说,那就是在专机里被一个安保人员勒死的。也可以说是被巫术或者黑魔法杀死的。 那位肌肤蜡黄的主教大人,揉了揉他自己松垮垮的下巴,幽幽的叹了口气:“您说的在理,虽然大家都在竭尽全力的救他。可大家总要为最坏的可能做好准备啊。我觉得吧,科梅迪恩斯基主席是一位殉道者。” 所有人都竭尽全力“救他”,可他还是死了。这国际上的事儿是真恶心,你敢以身入局,别人就敢把你大卸八块,而且还给你安上个殉道者的名头。 我都无奈了,估计明天我去gpa 开会,各国领袖都在那儿装傻。甚至有可能,每个人都嚷嚷着给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报仇。不过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借助这件事多捞好处。 “殉道者啊...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对着斯汀贝霍特主教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我怎么觉得,殉道者仅仅是一个世俗之人不太够呢?” 斯汀贝霍特主教知道我是个小心眼,而且我只是开出让他死这个条件,那么教廷真的就赚翻了,赢麻了。毕竟一个主教的性命能换我这个天蛾人尊主和世俗最大政治实体领袖的支持他们猎巫,这当然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只见那位主教大人微微颔首,随后用他那沉闷中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会自愿给您一个交代,而且包您满意。” 我盯着主教松弛的下巴,指节不自觉的微微捏紧。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个老东西就是作死,让我想杀了他。而我顾及身份所以大概率就是和教廷交涉,而他那条命就是教廷凭空多出来的一个筹码。 我一字一顿的说:“你这是在玩儿火。你的命在这种人道主义的大事上,根本就不值一提。你知道我的默许会死多少人吗?” 主教听到我的话,似乎表示赞同,但还是说道:“您作为龙国的领袖以及天蛾人的尊主真的不适合做猎巫这件事。” 猎巫这件事怎么说呢?很重要,非常重要,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安全,可是也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谁冒头谁就是那个傻逼。 这倒不是因为巫师有多逆天的灵能,而是大多数巫师不光是人类的模样,而且容貌和身材远超常人。也许很多人会觉得,国际间不是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博弈吗?猎巫不是全人类都很重要的事吗?为什么大家都和一本拖拉拉的破小说似的,磨磨唧唧持续好几万字。 结果拖拖拉拉老半天,就不疼不痒的打了一次大规模战争和一次小规模冲突,结果不光雷根斯堡那一次是人家教宗庇护六世手下的塞巴斯蒂安. 奥伯基希那打的。至于击毙那个亨利. 哈扎德. 布莱克伍德,虽然布鲁塞尔的宪兵参与了,但其实还是人家教廷的安德烈神父做的。 各国底蕴不如教廷吗?是也不是。还要回顾到那个“傻逼”理论。因为民众对各个政治实体的预期和对教廷的预期不一样。人们怎么期望各大政治实体呢?廉洁,维持社会稳定;发展经济,让人们吃饱饭;有去抓鬼,或者带着他们的老公和儿子去抓鬼或者抓巫师这个选项吗?——没有,绝对没有,所以谁做谁傻逼。 并且一旦出现伤亡后,再有人扇阴风点鬼火,宣传“巫师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那么参与猎巫的领袖,就会变得里外不是人。而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打破了这种政治平衡和各国之间的默契,所以大家都去“救他”。你猜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在专机里被人活生生勒死的。 教廷是圣人吗?不是。 教廷没有参与谋杀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的嫌疑吗?也不是。 这就是一个民众对教廷预期值的问题,假如教廷都不能灭掉巫师所以教廷也就没有存在价值了。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如果让世俗也参与猎巫,那就是动了教廷的利益。 庇护六世虽然是个君子,但不代表君子就没脾气,更不代表其他大主教或者神父就没有脾气。所以说,科梅迪恩斯基主席是谁弄死的不重要。他做了什么才被弄没的很重要。 虽然猎巫会有一系列的麻烦,可主教的一条命就想换我的默许,纯粹是想屁吃,他们想猎巫,我却想要整个教廷。因为如果放任教廷在欧罗巴大陆做大,对我而言也很麻烦。 西奥多尔. 斯汀贝霍特笑着拿出一份协议上面写着《牧羊人协议》,随后他笑道:“我们当然知道您是和务实的人,我们可以为您签一个《牧羊人协议》。而您可以选择一个您的子孙继承教宗之位,一旦协议签署,我们在庇护六世陛下驾崩后不推举协议上的人成为教宗,那么我们所有修士都会承受这份协议带来的诅咒。” 第620章 科学猎巫(1) 我武廿无出来躲清闲了,正在驱车前往巴黎。没错,我准备去巴黎十三区见艾德温. 洛克菲勒了。那个众所周知的“学术圈白眼狼”,“人渣”,“神棍”,以及“毫无科学素养的恶棍”。 这个人怎么说呢?七岁学习空间理论,他继父是伦纳德. 洛克菲勒,末世前学术圈的泰斗。他的父亲极大程度的丰富了荣克第三定律,虽然也属于前沿科学领域,但是吧,很多人都愿意给他背书。真要是列个我们这个时空的名人堂出来,伦纳德. 洛克菲勒数不上号。 这并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太过超前,混成圈内人,并且进入顶级研究所才能详细了解。所以能知道伦纳德. 洛克菲勒的都说明你有学问。详细了解他的理论说明你是第一梯队。 至于艾德温. 洛克菲勒,那就更逆天了,他12岁就硕士毕业,20岁那年三战爆发,因为高卢共和国是中立国所以从阿美利加国逃亡了过来,结果就是父子的分歧的开始。起因就是他计算出了一个a356空间,一个严格遵守e=mc2的世界。 这个和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中,e=mc 2+1\/2mv2的物理规则完全相悖,我还记得初中时物理老师揪住我脖领子大叫,e是能量,m代表质量,c代表光速,v代表物体的速度,当v接近光速时,不仅运动而增加。当物体超过光速时,计算方式就会发生根本变化。 v_蒙=(e\/m)x(d\/c),其中d代表暗能量密度.... 最后老师问我:“速度到达蒙的时候会怎样?” 我现在还记得我当时害怕极了,弱弱的说——“时... 时光旅行... ” 然后就被“啪”的一巴掌打在脸上,物理老师大叫道:“我呸!你当你是四维生物,还是五维生物!三维空间没有时间逆转,因为三维时空时间不可控!你能在二维空间造出一个三维物体吗?还他妈时空旅行,你怎么不去三十三重天当太上老君啊!” 没错,龙国末世前就是这么鸡娃,一般别的国家大学才学的东西。到了龙国就是高考重点,连难点都不算。 要是用我们那个重点中学老师的话来说,“不知道荣克第三定律,高考题就不用写了。趁早琢磨琢磨下辈子干点啥吧。” 而伦纳德. 洛克菲勒的好大儿居然算出一个残缺的空间,那里是仅限于光速最快,本身最这个词,在我从小生活的环境里就是个数学概念,比如圆最完美,也被视为数学和物理学的分水岭,而他算的那个空间,宇宙膨胀的速度大于光速。而且更奇怪的事那个空间就是个囚牢一样,二维和三维,三维和四维.... 彼此是相互隔绝的。 所以学术界觉得他有病,或者他觉得是个傻逼,搞不清物理学和数学的差异。这其实但不怪别人鄙视他,那套理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个“游戏中的数学模型”。首先一个空间和不同维度不相关,且独立于任何维度之外。是不是已经很有一股数学味儿了? 其实这也都还没完,艾德温. 洛克菲勒如果有他爸爸的庇护,也没人能欺负他。结果末世前搞了很多大动静,就比如经常搞推测,还开直播和当时的学术权威狄更斯公开叫板。 狄更斯就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科学不是神棍们的占星术,科学就是要承认自己的无知。如果你们懂数学中的概率学就会发现,我们的洛克菲勒公子的理论只是用数学包装的占星术而已。” 起先末世之初我也怀疑过科学,甚至以为物理法则都发生了改变。不过,我看到了太多的不可以思议的事情后,以及背后的因果关系后,我觉得狄更斯说的有道理。科学不是占星术。 而仔细观察所谓的异能也大多是高维空间的渗透效应以及各种生物的本能,被别人当做异能。就像是鸟会飞,乌龟会觉得飞是异能。而鱼会水下呼吸,鸟会觉得鱼有异能。 此时Θ-18坐在我身边,她现在是个八十岁老太太的模样,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让这个老太太赶忙瞬间变成Θ-3那副美少妇的模样,红着脸说:“主... 主人,你没必要对我这样的,我和Θ-3还有Θ-7都是一个整体,我虽然在四维空间是一个学者。可我们的时间不是线性的... ” 我笑着,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我知道你们是彼此循环的,你的知识,她们也能共享,你们彼此是一体的。但不是同一个时间段。来吧,没事的我就让老太太在我肩膀上睡会儿不碍事的。” Θ-18听我这么说,还是不肯变回老太太的模样,不过还是舍不得离开我的肩头:“我又能变年轻,要不是怕你记不住,我干嘛变成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呢。” 我低声在她耳畔问道:“你怎么觉得,一个三维空间的科学家能知道你这个四维空间的人都不知道的事呢?” 她一听我这么说直接咯咯笑了起来,那副前仰后合的样子弄得我都有些心虚了。随后很是老派的捏了个兰花指点在我的鼻尖上:“你啊,还国家领袖呢,以后少看《十八体》那种网络爽文。” 我都惊了,干嘛呀这是,从天蛾人到四维生物各个都贬低我的爱好,《十八体》怎么招惹她们了?我听到这里就有点不开心,于是“哦”了一声。 于是这个“老太婆”柔嫩小嘴,悄悄凑了过来低声说:“老公,你是三维生物对吧?你有制造一个零维物品并且投放到一维空间的能力吗?” 我一听觉得有点扯。那怎么可能,数学和物理学中零维就是个概念。于是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别看我是半个学医的,可我也不是个傻瓜啊。” Θ-18继续问道:“永动机可能吗?” 喂,这娘们不对劲啊,是拿我当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吗?我想到这里整个人都麻了,只能是乖乖说:“目前除非改变这个空间的所有规则... ”不对,改变了也不可能啊,这个... 这个... 脑袋有点痒,这是要长脑子了吗? 于是Θ-18开始提问一个最扎心的问题:“三维空间怎么改变所有实验数据?所有实验可是包括太空实验的。《十八体》那本书里的智子,能怎么改变?” 妈耶,四维生物这是什么脑回路?我记得书里说——难以理解。 Θ-18冷笑道:“我告诉你一个办法,摧毁一个维度的空间。”随后她拿出卷纸巾,随后说:“这个是你们数学中的圆柱体,有长宽高。如果我去掉一项是不是它就扁平成二维物体了?” 我一挑眉有些不解的说道:“对啊。”然后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智子和二向箔设定重复了,而且如果三维可以降级为二维,那么四维空间没有三维空间的支撑会不会变成三维?试想一下如果我这个三维生物丢出一个让二维降级为一维空间的武器,结果导致我这个二逼把三维降级成了二维.... 好吧我懂了,Θ是觉得我看得那本爽文,搞种族歧视了?不对啊,不对啊,水滴这不就是照抄的毕达哥拉斯那帮人称赞圆的那套词吗?这不就是“数学包裹的占星术”吗?还有永动机一样的智子和二向箔。 还有黑暗森林法则,倒不是说高维生物就更文明,而是《十八体》直接把高维生物当傻逼,“singers ”是在四维甚至五维造出二向箔,还能丢到地球所在太阳系,费了那么大的劲儿——直接从二维空间拿个擀面杖或者二维菜刀多好,二维菜刀保证锋利嘎嘎好用。 这倒不是别的原因,有能量损耗就会有利益计算,难道他们“singer ”文明也有史密斯专员要销账吗? Θ-18最终懒洋洋的把脚丫搭在我的腿上:“哎,你说你们三维生物是不是挺拧巴的。你们害怕二向箔,为什么不写二维生物丢出二向箔。反而让四维生物甚至五维生物丢二向箔?那本《十八体》的高维生物所在的空间有二维物体,这和我让你对着一维空间的坐标,丢出一个零维的点,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哪有高维低维啊。高维是a城里,低维度就是乡下呗?” 好吧,我终于明白我看得那本《十八体》有多傻了,宁可编出高维度文明宁愿将自己二维化改造,也不愿意承认更合理的逻辑二维生物使用二向箔。高维度没有二向箔就像我在三维空间拿不出一个数学概念的点。 于是我试着问道:“那么咱们去见洛克菲勒干嘛?他和《十八体》又有什么关系?” Θ-18看了看我,她语重心长的说:“其实根据我被至高者从四维空间抓到亚四维空间的经历来看。我觉得艾德温. 洛克菲勒计算的高维物体降维的损耗是非常合理的而且精确的。”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十八体》的宗教化高维生物和不可证伪的二向箔,以及现实世界的艾德温. 洛克菲勒计算出高维生物降维的能量损耗率:e?=e?x(0.00000377)3 以及学界的公认的损耗率:e?=e?x(0.0000347)3 当然这两个数字的误差非常大,误差在773倍,即使以以e?=e?x(0.0000347)3这个主流的公式来说吧。其中,e?是六维空间中的初始能量,e?是三维空间中的能量。而一个六维生物的初始能量为e?时,那么祂的能量最少最少也应该以,(9. 2x102?)x(11. 65x101?)焦耳\/秒的状态呈现。那么它到了咱们这里就是以4. 434x103? 焦耳\/秒的形式存在。这个能量值非常巨大,但与六维空间中的初始能量相比,已经经过了三次降维的能量损耗。 三维空间对高维度生物能量的强烈排斥机制,会将超过阈值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能量的一部分,存储在空间褶皱里。 通俗点说4. 434x103?就是这个空间,对异物维持‘存在’这个概念收的税。而这个‘存在‘仅仅是相对于‘无’的一个概念。我可以把它当做一纳米的东西切分无数倍。所以我就说一个六维空间生物,要以(9. 2x102?)x(11. 65x101?)焦耳\/秒的状态呈现。 排除三维空间截留的部分,多余的能量则返回原本的空间,那么六维空间的能量是如何弥补亏损呢?因为不同维度空间存在能量互补机制。这是维度壁垒属于两个概念,这是以不同维度作为一个整体的互补,而不是物体速度。无论是计算出e=mc 2的a356 空间的洛克菲勒,还是提出e=mc 2+1\/2mv2的荣克。 算的都是最高速度,也就是无论是最高速度是光还是最高速度是蒙和《十八体》的设定都没什么关系。想必这个女人是害怕我作为一个决策者,因为成天到晚看科幻爽文误导了科技研发的方向吧。 我想通了一切,可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于是最后试着问了一句:“那... 那个宝贝啊,a356和其他空间隔绝,凭空出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是更证明它就是个纸面上的数学玩具吗?” 我望着车窗外塞纳河上飘浮的雾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Θ-18脚踝上的维度纹路。这一系列问题,很显然超越了我的知识体系了。不过大概的道理我似乎猜到——维度有重合,同纬度的空间也有重合,就像是偶尔出现的日食和月食一样。 不管了,猎巫这件事绝不可以简单归纳为教廷的范畴,一定要想办法,不让猎巫和末世前的环保一样,被政治化,污名化,更不能因为短视而慢慢等死。如果绝地天通是依靠国际主流观点制定的。而洛克菲勒的计算是正确的,那么世界上一定会残留着大量的巫师和修仙者,我就必须找到一个能用科学解释玄学现象的人。 要不然人类就会放弃对未知的探索,这种尝试虽然荒唐,但有个起点就好!能打败宗教的只有科学,洛克菲勒,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621章 科学猎巫(2) 末世历四年十月,巴黎十三区,当我推开车门那一瞬间。就被这宛如巨魔洞窟一般诡异的房子们,吸引住了全部目光。街边是两排斜屋顶的二层阁楼公寓,用当地人的说法就是\"appartement mansardé\"。 看着墙上大海啸褪去后破败的模样,街道坑坑洼洼的,也没有人清理,原本的路面着因为之前海水的侵蚀,而泛起了厚厚的盐碱。 特勤局的工作人员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侨领,我们给他们送了300支95式步枪,以及3000多发子弹。还有一门60mm迫击炮,和两挺大盘机,三万发机枪弹。 这倒不是我故意给巴黎当局捣乱。而是末世后各国政府,反而更愿意让民众和外国侨民都各自结寨自保。这种结寨自保基本就是可以防一下流寇,就连大点的匪帮防御起来都困难,就更不要说是防不了正规军了。 甚至很多时候,一些政府甚至会在检查了对方营寨后,会主动送一些轻武器,毕竟巴黎那么大gign 的武装宪兵才几个人呢? 我看到周围的那群人后,手指轻轻搭在自己帽檐上点点头,就算是行过了简礼。再对大家挥挥手笑一笑,然后就走到已经洞开的大门。 走进洛克菲勒的家,那是一个摆满了各种奖项的走廊。然而,这些荣誉如今已成为过去,因为他提出了那些不合时宜的物理学观点,让他变得像是个普通的落魄老头。 洛克菲勒看到我来了,赶忙微笑着对我点头,然后在狭窄的走廊里勉强给我让出一个身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也并没有和他客气,于是大步走到了他的起居室,然后等着趔趔趄趄的走了进来,只听他念叨着:“伟大的东方统治者,您来到我这里真的很让我觉得意外啊。之前有个和您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来过... ” 我知道他说的是妙觉和尚,还知道是问那个以光为宇宙最快速度的那个空间的问题。不过我还是决定把洛克菲勒扶着坐下去。随后才答道:“那个是我一个朋友。” 洛克菲勒听了点点头,随后看了看自己那一人多高的计算公式。 “哎,那个孩子可怜啊。他居然觉得是我那个可笑的计算结果中走出来的人。”洛克菲勒说到这里,试探着问,“他还好吗?” 我点点头笑道:“还行,现在在做他自己喜欢的事。过去很多事都已经放下了。” 随后我还是对那个老人家说:“教授,这次七皇审判的事您听说了吗?” 听到我的话,洛克菲勒枯瘦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抓住轮椅扶手,浑浊的眼球倒映着四十四年前的火光。窗外的断壁在暮色中扭曲成哈德逊河的浪尖,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吞咽着咸涩的海水。随后他的视线似乎回到了三战前的新约克港。 末世前的历史:三战爆发的第二天,阿美利加国太平洋舰队全灭,大西洋舰队的旗舰“惠特尼山”号(uss mount whitney, -20)因为开战前二十天,欧罗巴的中立宣言,而被迫放弃了位于亚平宁半岛西南部的母港加埃塔,整个第六舰队直接转进新约克。 \"三战爆发的第二天...惠特尼山号刚靠岸...\"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带着金属般的颤音,“当时我父亲就已经知道,东瀛王国罗纳德·里根号航空母舰打击群被瞬间摧毁后,就扣压我们的在横须贺港的所有舰船和水兵。据说全部都被....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老人勉强用掌心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只听他哽咽着说:“我们一直觉得我们是他们的朋友... 就连硫磺岛的事我们都不敢提.... ” 那有啥好说的?那些小矮人就那样。可这句话说出来,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于是我只好对眼前这个老人说:“我很遗憾。” 洛克菲勒摆了摆手,长出了一口气,“那天我和父亲跟着所有的外交官坐在意大利的客船——speranza pacifica上,我还记得那一天哈德逊河水位暴涨,巨大的风浪让跟着惠特尼山号一起撤回来那艘舷号cvn-77的十万一千吨的航空母舰都跟着颠簸了起来。” 此时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巴黎上空传来一阵巨大的雷鸣,震得洛克菲勒家的玻璃都跟着嗡嗡震动了起来。 可是沉浸在回忆中的洛克菲勒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当我们刚刚看到自由女神像,已经变得小到,就好像是能握在手心里的时候.... 天空出现了一个方圆几十公里的巨大旋涡随后就有船上的气象学家大喊... “ 时间回到新约克覆灭当天,气象学家马库斯大喊:“快看,有一个巨大的龙卷风正在形成,那将是一个3000米高的巨型龙卷风!” 巨大的龙卷风在哈德逊河上空逐渐形成,起初,只是一团乌云在空中旋转,仿佛一个巨大的漏斗。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漏斗逐渐向下延伸,与水面相连。水汽蒸腾,形成了一道壮观的雾墙,将整个旋涡包围。 马库斯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睹着这自然界恐怖的景象。旋涡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力也越来越强,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发出恐怖的呼啸声。河水被卷入空中,形成了一道水龙,与乌云交织在一起,显得愈发狰狞。 此刻的龙卷风,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自然现象,而仿佛是一个拥有生命的怪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新约克。它的破坏力远远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随着旋涡的不断增强,它开始展现出更加恐怖的破坏性。 首先,龙卷风中心的气压骤降,产生了一种被称为“爆炸性减压”的现象。这导致周围建筑物的窗户瞬间爆裂,玻璃碎片四散飞溅,无数建筑物在这一瞬间变得千疮百孔。紧接着,强风如同无形的巨手,轻易地将屋顶掀起,甚至将整栋建筑的框架扭曲变形。 龙卷风卷起的一切物体都变成了致命的飞弹。街道上的汽车、路灯、甚至重达数吨的钢铁结构,都被轻易卷入空中,然后在高速旋转中被撕裂成碎片。这些碎片在龙卷风中加速,它们撞击着建筑物,切割着一切阻挡它们的东西,造成了更加广泛的破坏。 哈德逊河的水面被龙卷风吸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柱,仿佛一条愤怒的巨龙在空中翻腾。水柱中的水滴在高速旋转中被撕扯成雾状,与空气混合,形成了更加浓密的雾墙,使得龙卷风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和危险随着水龙卷的逐渐汇聚,哈德逊河上空的景象变得更加壮观而恐怖。那巨大的水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不断上升,不断扭曲,最终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水龙卷。这个水龙卷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周围的建筑物,甚至比帝国大厦还要高,它如同一个来自神话时代的巨兽,准备将一切吞噬。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在水龙卷的中心,面容逐渐清晰,那是一个威严而庄重的身影,他的面容带着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智慧和力量。这位人物,正是华夏古代的传说人物——人皇大禹王。 尽管在场的外国人并不认识大禹王,但他们都被那股自然而然的威严所震慑,仿佛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王者,一位能够掌控自然力量的神明。大禹王的面容在水龙卷中若隐若现,他的眼神凝视着下方的新约克城,似乎在审视着这片末世的土地。 突然,大禹王伸出手指,轻轻一勾。就在这一瞬间,海底深处传来了一阵轰鸣声,一根巨大的定海神针缓缓从海底升起,它的出现仿佛打破了现实与传说的界限。定海神针在水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它的体积在上升过程中不断缩小,最终在大禹王的手中变得几乎看不到。 大禹王一招手,定海神针瞬间消失在他的掌心。紧接着,他另一只手猛地向上一挥,哈德逊河面顿时掀起了数百米高的巨浪。这股巨浪如同城墙一般高大,它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帝国大厦冲去,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吞没。 帝国大厦在这股巨浪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巨浪瞬间吞没了这座曾经的地标建筑。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巨浪的冲击下支离破碎,钢筋水泥在巨浪的力量下扭曲变形。整个新约克城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洪荒时代,面对着大自然的怒吼,人类的一切成就都显得微不足道。 时间回到末世历四年,也就是现在,我看着全身都在颤抖的洛克菲勒:“你... 你没有见过七皇中的人皇出手,大海在失去定海神针的约束后,它的余波就可以把十万吨的航空母舰直接掀飞,他一脚就让大地都在颤抖。比核弹的震颤还要夸张,那时钢筋混凝土的地面就像是流动不息的波涛一样!” 最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大叫道:“七皇的威力你根本不懂,他强大,甚至可以让地面凭空隆起一座巍峨的火山。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它居然比冒纳罗亚火山还要雄伟,而且他当脖颈后巨大的光环亮起来瞬间你就会明白那就是一个比太阳大得多的恒星无限坍缩但并不是黑洞的那种状态。你明白?明白吗?这么巨大的热量居然可以被他牢牢的固定住。那不是可控核聚变。他也也可以控制着那玩意让我们可以凝视着祂。但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体!” 洛克菲勒看了看我,似乎感觉到我有点迷茫。于是他的手掌在泛黄的草稿纸上疯狂划动,钢笔尖几乎要戳破纸面。他枯瘦的手臂颤抖着,墨迹在公式间晕染出扭曲的裂痕,仿佛那些符号本身在抗拒被书写。 “你看这个——引力坍缩项等于真空排斥项减去辐射压耦合项!”他嘶哑的嗓音像是砂纸在摩擦玻璃,笔尖狠狠戳向一行文字公式: 【g*m\/(r^2) = (Λ*c^4)\/r - (p_rad)\/(p*r)】 窗外雷鸣突然变得密集,钢笔在纸面拉出一道长长的裂口。老人浑然不觉地继续书写,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在“10^12 k”的温度参数上,墨迹立刻晕染成漆黑的太阳。 “当常规史瓦西半径被压缩到三公里时...”他指甲突然抠进纸面,在“Λ=1e56 m^-2”的数值下标出三道血痕,“只要这个宇宙常数下降千分之一...” 雷鸣震碎了天花板的吊灯,玻璃渣暴雨般坠落中,我看见他最后写下的稳定条件在闪电里明灭: 【(3*g*m^2)\/(5*r) ≈ Λ*c^4*r^2】 老人突然扔开钢笔,染墨的指尖在墙上勾画出恐怖的能量曲线。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四十四年前吞噬航母的巨浪,声音却诡异地平静下来:“知道为什么你们东方的圣人能凝视坍缩态恒星吗?因为他们的身体...” 他沾着血在公式末尾补上一行颤抖的小字: 【观测者质量m必须满足 m > (?*Λ^(1\/2))\/c】 “看啊!”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当人类质量突破普朗克极限,就能像看路灯一样直视被囚禁的太阳——” 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向左侧倾斜十五度。我们头顶传来钢筋混凝土断裂的轰鸣,而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仍然死死盯着那个代表辐射压的“p_rad”项,仿佛那串数字里藏着比正在崩塌的巴黎更可怕的真相。 第622章 科学猎巫(3) 洛克菲勒家的房子塌了,原本我还以为洛克菲勒的计算公式触发了什么禁忌,结果是地基塌陷。随后我原本准备接他一起去龙国驻巴黎使馆或者驻布鲁塞尔使馆住下来的。 结果我就接到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昵称:丽兹)的电话,邀请我去迪南城堡共进晚餐... 结果就.... (省略三千五百字,所有读者都不爱看的内容) 我和丽兹以及Θ-3和Θ-7疲惫躺在迪南城堡主卧的大床上,分开最紧密链接的瞬间丽兹的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靠了一下,随后细眉未簇,薄唇也被嘴角带着微微抖动了一下。Θ-7还没等我开口,就在背后抱住这位未来的圣乔治联合王国伊丽莎白三世陛下(丽兹)的腰,露出个精神小妹儿那样的坏笑。 只听Θ-7笑道:“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多了我,好像画风突变了哦。” 听到Θ-7的吐槽,正在壁炉旁擦着湿漉漉头发的Θ-2无声的笑了起来,她的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鼻翼却剧烈抽动着,随后肩膀也跟着耸动了起来,就像是在内心深处想起了什么可笑的回忆。可这种共振的波动却让Θ-3的脸一下就红了,耳根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淋浴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雾气氤氲下灯光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剪影,刚才浴室中回荡的歌声戛然而止,只听Θ-1抱怨道:“喂,洗澡呢。别说那么龌龊的事儿。” 在露台抽烟的Θ-18直接用手指掐灭了烟头,虽然末世前的消防安全小册子说烟头火苗的温度一般在200-300c之间。但是这一瞬间大约是不到一秒,不足以将她的皮肤加热到那个温度。而且她这个四维生物,她那120年的克莱因瓶状循环中,就有三十七亿八千四百三十二万个她同时承受这个温度,那就可以理解为这个温度无限趋近于不存在。而这个能量并不会消失,反而被吞噬。 这种均摊的传导机制快于量子共振,也就是还没来得及受伤,那股热量就被以其他形式转化了。如果将这个过程无限放慢,再用上最先进的传感器,那么就会发现热量被瞬间转化为引力波的过程。 这个过程可以描述为q = Δs? x t? x (l?\/l?)^(d-3),其中Δs? = 三维空间表观熵变,t? = 三维环境温度,l?为三维空间长度。d = 总维度数(此处d=4)l? = 蜷缩的第四维周期长度(约10^-30米量级),l? = 三维观测尺度。 估计Θ这个四维生物通过蜷缩的额外维度(如卡鲁扎-克莱因维度)将热量以引力波形式辐射至更高维,降低三维空间的能量密度吧.... 我作为Θ-18的男人也是她的好学生,只见她笑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和笔唰唰的写出:Δs_total = Δs? + Δs? = k_b lnΩ ≥ 0。 她将那张纸放在我手里,还对我挑了挑眉,笑道:“怎么样看懂了吗?”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半蒙半猜的说:“总熵变=三维熵变+四维熵变,也就是当烟头接触皮肤的瞬间,三维热运动激发的声子会耦合到第四维的引力场扰动。 根据ads\/cft对偶原理,三维边界上的热能转化为四维体空间中的引力波驻波。而克莱因瓶状拓扑允许能量在时间维度上自我缠绕,形成37.8432亿个历史路径的叠加态。 每个路径对应不同相位的能量分布,通过量子退相干形成宏观热力学平衡。是这个意思吗?可是..... ” 随后Θ-18笑着点点头,给我展示了一下完好无损的手指,然后眯起眼睛就像是在说,“小坏蛋,我告诉你其中的秘密。”就就拿过钢笔背过身,又是一阵急促的书写。当她递过来的时候纸面上出现了:?q\/?t = -?·(k?t) + β r_μν g^μν 丽兹凑过来看着天书一样的玩意,先是一皱眉,揉着她那与温莎家族迥异的棕色头发,看了一阵后,深吸一口气,可是话到嘴边就咽回去了。 这种事就像是国王的新装,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够聪明,尤其是这位好胜心极强而且非常聪明的女大公。可是这种事又怎么是聪明能化解的呢? 她拿着那张纸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的垂下肩膀,说了句:“我的老天啊,我好像真的看不懂,可我就是不明白热力怎么消失的。” 我赶忙坐好拿过来纸,指着上面的公式说:“丽兹,Θ是一个120年的时间循环,发生灭烟头这个事件的时候。你可以把Θ想象成37亿个同时存在的她。每个‘她’只在0.000000001秒内接触烟头,分摊到每个Θ身上的热量是8 x 10??c 也就是8纳米度。这种热量的伤害当然存在,不过就像是给撒哈拉沙漠泼了一杯水对温度的影响一样,存在也不存在。” 刚才我们在用龙国话交流,丽兹听得懵懵的,于是我用英语重复了一遍:\"this heat injury does exist, but it''s as if you poured a cup of water on the sahara desert—the temperature impact is there and yet not there.\" 丽兹一边用手梳理头发,一边接过公式低声念叨着:“哦,是啊。真的好神奇啊。” 这个迪南城堡的女主人,不停地地点头,终于她“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眼睛猛得亮了起来,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领悟和兴奋的神采。她的脸上逐渐泛起了红晕,似乎是因为激动,又似乎是因为某种伟大发现的荣耀感。她握着那张写满公式的纸张,指关节微微泛白,显示了她此刻的紧张和兴奋。 “我的天哪,这……这难道就是……”她的话语中带着颤抖,显然是思维正在飞速地运转,试图将眼前的公式与她所知的物理学知识联系起来。 丽兹的表情变得异常专注,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的嘴唇轻轻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确定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撼。 “这简直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跨纬度能量转换的钥匙!”丽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汇,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喜悦。 她猛地站起身,那张纸在她手中摇曳,就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她的身体几乎是在无意识地踱起步来,大脑显然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可能改变一切的发现之中。 “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那么我们……”丽兹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们可能真的能够实现永动机,不,不仅仅是永动机,而是跨纬度的能量循环!” 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她转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求助:“我请求你必须... 必须验证这个理论,现在就一定要这么做!” 好家伙,我的这个小情人怕不是科幻小说看多了吧。我要是答应她,她今天估计就敢卖了她们圣乔治联合王国和我换Θ,可这和传统永动机,或者跨纬度实现永动机根本不是一个思路啊。 丽兹激动的抱住我:“亲爱的,亲爱的,我不会让你把Θ带到伦敦的。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帮助你。” Θ-7一听这个“夸奖”,居然还挺得意。这就像是说——你太伟大了,你是无所不能的神,你能凭空造物.... 然而这份凭空而来的夸奖,并没有让Θ-7这个顽皮的少女放过她。反而是趁王储殿下不注意“啪”的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Θ-7眉毛一抖,托着她自己线条优美的下颌,笑眯眯地看向丽兹:“谢谢夸奖,但是臣妾做不到啊。” 我赶忙解释道:“那... 那个丽兹,你别激动,我们写的这些东西主要就是基于数学和物理学的一种交流。是对这种现象绝对理论化的表达,也是一种完美化的数学语言,它和现实的现象有很大区别。就像是网络爽文《十八体》的水滴,几乎照抄小学数学课本——圆是一个完美的图形。你做物理题和数学题可以清除很多变量,进行完美计算。这就像是Θ在吹牛说,'你看姐姐我厉害吧。'而且我们写的也不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 丽兹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我拿起笔,用鼻尖隔空对刚刚躺下的Θ-18点了一下,示意她是个“惹祸精”,于是解释道:“把300c的热量想象成100亿元现金。Θ-18是个‘四维神偷’,她瞬间把钱抢走,分给37亿个自己(时间锚点)。每个‘她’只分到2.7分钱,当然感觉不到温度。” 然后我赶忙站起来拿起那只烟头,摆在丽兹眼前,它居然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具体来说被Θ按灭的烟头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叠加态,干冷,湿润,还有一种类金属化的晶格状结构, 那是碳分子,被她手指上类克莱因瓶纹理诱导形成了石墨烯晶格结构,那一截烟头的燃烧面并不只是焦黑亦或是宝石璀璨的色彩,它就像是光呈现出波粒二象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娘们把火灭了,能量的链接并没有撤回。 Θ-18仰着下巴,故意拿捏着腔调说:“主人,你看这个烟头会爆炸吗?” 好吧,这女人昨天用特殊的方法给我这个科学爱好者,用她那种特殊的方法给我恶补了一下生物和化学后,我现在脑子乱得很。 我拿起来那个烟头,仔细看了看,虽然它表面晶格结构性质异常稳定,燃烧需要超过3600c的活化能。而且那表面自由基被拓扑结构束缚住了,无法与氧气充分反应。烟头表面的\"湿润\"特性,就说明存在水分或化学残留,不过,那是不足以提供氧化所需的热能的。 但没热能的真爆炸,这种情况下还是有可能有可能导致一种“伪爆炸“。目前这种晶格处于量子纠缠态(公式?q\/?t中的引力波驻波效应)。当晶格结构受到外界干扰(如摩擦或撞击),可能触发能量坍缩,表现为短暂的光热释放(类似冷光现象)。 并且如果Θ-18的四维拓扑结构出现短暂失衡,可能导致四维空间积累的热量反向泄漏至三维空间,形成局部过热现象.... 可是这种现象可表现为烟头表面突然出现金属光泽或发出蓝光,但不会引发爆炸。 我捏着那只被Θ按灭的烟头,指尖传来一种诡异的触感——它既干冷如冰,又泛着石墨烯特有的金属光泽。燃烧面呈现出某种不自然的晶格结构,像是被四维引力波重新排列过的碳分子。 \"注意到没有?\"Θ-18突然凑近,\"这玩意儿不会烧,但如果你把它摔到地上……\"她话音未落,我手中的烟头突然发出细碎的蓝光,像被无形的力量撕扯。那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被抽空,连丽兹的呼吸都凝结成了可见的雾气。 当那抹蓝光在烟头表面游走的刹那,我猛然意识到Θ-18指尖残留的四维拓扑褶皱正在三维空间引发奇异的对称性破缺。被重新排列的碳六元环在克莱因瓶状引力场中形成了类似魔角石墨烯的超结构,而此刻的跌落实质上构成了对第四维蜷缩尺度的机械测量。 \"等等!这可能会触发——\"我的警告被骤然扭曲的时空褶皱打断。 烟头坠地的瞬间,整个迪南城堡主卧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壁炉的火苗凝固成液态黄金般的雕塑,Θ-3刚披上的丝绸睡衣在半空定格出量子化的褶皱。在这个被四维涟漪冻结的时空切片中,唯有我和Θ-18的意识还能在37.8432亿个历史路径的叠加态中保持连贯。 \"我亲爱的宝贝,优秀的学生,\"Θ-18的思维波动带着克莱因瓶特有的回响,\"注意观察狄拉克锥的拓扑相变。\" 被压缩到10^-30米量级的第四维度此刻正以l?\/l?≈10^-24的蜷缩比与三维空间耦合。当烟头撞击大理石的动能转化为维度蜷缩能时,原本稳定的ads\/cft对偶边界突然出现量子隧穿。我看到那些被囚禁在四维驻波中的300c热能,正以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的形式沿着时空曲率梯度逆向渗透。 \"轰!\" 现实突然恢复流动的刹那,烟头与地面接触点爆发出直径三厘米的微型白洞。这个由负热容效应形成的时空奇点,正以违反傅里叶定律的方式将热能转化为声子拓扑序。被抛洒在空中的不是火花,而是数以万计由碳六十组成的巴克球,每个富勒烯内部都囚禁着被维度蜷缩场量子化的光量子。 \"我的天!\"丽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那、那是什么?\"她指着悬浮在空中的巴克球,那些微小的球体正发出淡蓝色的荧光,像被四维空间点亮的星辰。 Θ-18却只是笑着摊开手掌,那些光球竟自动飞向她的手指,在克莱因瓶纹路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止了,Θ-1一边揉搓着头发一边看向我,那句“老公你要洗澡吗?”刚说到“老公“,就恶狠狠地盯着我:“老公,你怎么能让我在卧室放烟花啊!” 好吧,Θ是一个整体,Θ-1把Θ-18称为自己似乎也没什么毛病,可是怎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呢?好好的科学原理,就不能写在黑板上吗?搞得就像是数字包装的网络爽文似的。 我捡起来那截被四维拓扑重构的烟头,指尖触碰到碳晶格中囚禁的狄拉克锥。那些本该燃烧的碳分子在克莱因瓶的引力场中发生了魔角扭曲,形成稳定的莫尔超晶格。当Θ-18的四维手指掐灭烟头时,她实际上在三维边界上触发了ads\/cft对偶的量子隧穿——300c的热能没有消失,而是被压缩成四维驻波中的玻色。 \"丽兹,\"我将烟头轻轻放在银盘上,\"你看到的不是魔法,而是维度耦合的必然结果。当第四维以l?\/l?≈10?2?的比例蜷缩时,三维空间的热力学定律会映射到四维体空间的引力场方程。这个过程完全符合?q\/?t = -?·(k?t) + β r_μν g^μν,只是多了一个维度的张量项。\" Θ-18突然从四维空间中抽出一只手,指尖缠绕着晶莹的巴克球。\"看这里,\"她将一个富勒烯球体放在显微镜下,\"囚禁在c??笼中的光量子已经被维度场量子化了。每个巴克球都是连接两个维度的虫洞——当四维空间的拓扑缺陷坍缩时,囚禁的光子会以声子形式回到三维。\" 她看到,巴克球突然发出幽蓝荧光。看也能到碳笼表面浮现克莱因瓶的拓扑纹路。那些本该随机分布的碳原子被重新排列成魔角石墨烯的超结构,形成稳定的狄拉克点。 当Θ-18的四维拓扑场与三维空间耦合时,原本线性的热传导方程突然出现非线性项,导致局部温度梯度违反傅里叶定律。 \"这就是为什么Θ-18能用烟头制造微型白洞。\"我指着悬浮的巴克球,\"当四维空间的热量反向泄漏,会形成负热容区域。根据?q\/?t中的r_μν项,这种区域会自发形成引力奇点——也就是您看到的白洞。它不是燃烧,而是维度间能量守恒的必然结果。\" 最后我语重心长的说:“你不用担心这次的猎巫,不跟教廷联盟就会如何。也不是只有宗教的才能猎巫。这倒不是宗教真与假的问题。如果再次让不可证伪的宗教占据主导地位。那才是对末世前文明的脚踏。人类虽然蹒跚学步走得可笑。可是幼鸟不能因为翅膀瘦弱而自折羽翼。” 第623章 科学猎巫(4) 末世历四年,10月中下旬,布鲁塞尔,此时伊万和皮特以及妙觉和尚将药店已经彻底改成了快餐店。毕竟末世前人就能不吃药,扛一扛也就是了。可要是让人不吃饭,那是绝对不行的,此时的伊万一边听着《十八体》的有声小说,一边笑嘻嘻的将炸笼,从还在剧烈的金黄色油脂中快速提出来,晃了晃,才说道:“嘿,你说咱们这个世界也乱糟糟的,巫师把亚罗斯瓦夫.梅迪恩斯基都给宰了。要我说也该学《十八体》那样,全球拧成一股绳。” 妙觉和尚摇了摇头,给炸好的薯条快速挤上酱料,然后立刻将薯条递给顾客,说了“谢谢光临”,就似笑非笑的说:“哪有那么容易啊,还全球拧成一股绳。咱们三个你就想多吃,皮特每天就是抱着汉娜腻腻歪歪的。” 皮特一听就不干了,赶忙凑过来说:“谁不干活了?谁不干活了!你根本不懂《十八体》,你听听人家讲得多好,全球随机挑出来几个人。他们能用全球一切资源和力量,可以做出一切天马行空的命令。而且他们绝对封闭自己的心灵,不与外界沟通。这样我们的敌人,就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了。” 妙觉和尚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先不说别的,人的思维主要就是几个主要的原因,先天,后天,原生家庭,教育背景,社会文化,生理因素,心理因素,年龄和生理发展阶段。咱们把这个视为八个项,分别占据的权重为百分之一到93%,a, b, c, d, e, f, g, h每个你都理解为一个试管,每个试管最少占据1%,所以最多占据93%,咱们就按照小说设定那种数学游戏,那就是c(99. 7),也就是99选7之可能,口算一下得数约为148. 9亿,也就是1.489x101?。 但是我说的只是数学模型,人思维的这八个项几乎是同等重要的,所以咱们就应该调整公式,那就是,100除以8等于后咱们不要小数就是12余4,也就是保底就变成了12,最高就是12+4=16,这个是理论上的正常人,那么正常人就只有330种可能性。 真要是小说《十八体》需要彻底关闭自己的心灵,与外界进行绝对的隔离,以确保他们能够专心致志地制定和执行战略计划,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人类的思维会进一步坍缩,因为人类思维是趋同的,需求层次理论来说,生存需求这个可以否定了,因为没人饿死他们;安全需求这个因为囚徒困境,所以其他的天选者也不会知道危险;社交需求这个是绝对不可能得以满足的,所以这个需求的权重,会压过第四项的尊重需求。 你看看给人关禁闭什么后果就知道了。早期会出现社交和生存需求的同等重要,可中期人们会厌食,甚至自杀。那么数学模型都没必要了,因为只有两个那就是疯了或者死了。而疯子有多少种,自己看病例就知道了总不会超过一百种的。 当然我知道还有武器装备这种变量,但是,武器装备是战术,人类的思维是战略。战略级泄密都做到了,战术级的事情还重要吗?” 皮特. 弗杜贝尔格放开了怀里的汉娜,手握冰激凌机器的握柄“咕噜”一声,一条长长的白色奶油冰淇淋就缓缓的落入甜筒,笑着对汉娜眨眨眼睛,随后解释道:“长期隔绝会导致大脑灰质体积减少,镜像神经元失活,隔绝导致镜像神经元系统退化,天选者逐渐丧失共情能力。囚徒困境中的时间膨胀效应,有可能导致战略节奏失控,这可是有太空实验的。所以啊,大概率是一个拖拖拉拉,邋里邋遢的不善交际的人。这种人就是俗称的宅废了。” 伊万挥舞着肥嘟嘟的大手,愤怒的大叫道:“那里面的面壁者,都有很多计划的。每个都惊才绝艳!” 妙觉和尚拍了拍伊万的肩膀说:“兄弟,咱们卖薯条没法制造化肥,自己养牛,自制干冰,然后自制冰淇淋机的零件。你隔绝了,什么都自己做吗?把那些零件都凑齐了,智子一眼就知道你要干嘛了,获取情报不止是听墙根,还有分析现象。 至于那个在雪山面壁的可怜人,大脑灰质体积减少,镜像神经元失活,隔绝导致镜像神经元系统退化,天选者逐渐丧失共情能力。以及时间膨胀效应,会让他成为一个小说里的失去共情能力的人。小说里可以把权力交给他,其实那个雪山生存五年的事,那是违背生物学常识的。 而且在咱们现实世界,龙国武廿无用核弹扑灭山火,大家都觉得他是疯子。 现实世界权力的授予有显性的和隐性的,没有人可以独立于规则的,更不是开一个国际会议几个大脑袋聚在一起就可以定下来的。他们也有他们的手下,他们的军权在于多少个将军的拥护和多少中层的配合,无数基层士兵的忠心。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即使是末世后废止了票决制,也没办法选一个违背群体意愿的人啊。” 妙觉和尚,这个长得与武廿无一模一样的俊和尚,在桌上这样写道: 《炸薯条禅机》 油鼎浮沉百骸沸, 酱痕深浅一念灰。 莫道面壁雪山寂, 智子窥尽薯条肥。 当然伊万这个浪漫的点子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那个雪山中的面壁者是如何使用阳谋的。不过现实就是所有《十八体》那本小说,有着最大的逻辑硬伤那就是人类,从没有过口含天宪一言九鼎的君主,就是到了清朝的乾隆皇帝——那个帝王集权的巅峰,他的所有决策,也都是要对大臣解释的。 更不要说《大明王朝1566》中被人们夸聪明,都夸上天的嘉靖皇帝,看起来是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一个一言不合就定人起伏的皇帝。也一样要面对自己执政团队的复杂性。 现在抛开薯条店的轻松惬意,来体会布鲁塞尔在亚罗斯瓦夫.梅迪恩斯基死后的市井小民的生活吧。 现在整个布鲁塞尔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了起来,毕竟梅迪恩斯基这个全球和平联盟的大会主席都有可能被巫师猎杀。那普通人又该怎么办呢? 而好死不死的又有一则小道消息,就这样凭空冒了出来:孤星共和国总统桑德斯,提议将gpa 搬回北美。 这个小道消息,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布鲁塞尔当地所有人,都觉得各国来的官僚和权贵都是一群渣子,恶棍,寄生虫,甚至是很多每天早晨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都会悄悄的骂上两句“该死的外来户”。不过人都不傻,他们都知道街上的宪兵都是为保护谁的。 更知道各国在缴纳gpa会费的同时进行了多少基础设施的维修和翻新花了多大功夫。 woluwe saint-pierre的黑铁酒馆内,依旧泛着那股那股地板的霉味和劣质威士忌的味道。光头酒保安德烈继续一边快速擦着酒杯,一边听那些客人抱怨,还要随声附和上几句。 酒客a:“我去,你说还真他妈的有巫师吗?怎么就能把梅迪恩斯基给弄死了呢?” 酒客b:“杰克逊,gpa主席又不是你外公,干嘛死了个主席就那么神经叨叨的? ” 酒客c直接指着鼻子就骂酒客b:“威尔斯你是傻逼吗?如果咱们这里乱了,会把商人都吓跑的。到时候咱们都没有工作,你还想回到,三四年前那种末世状态吗?” 威尔斯并没有立刻着急,反而是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你懂个屁,那群官老爷才不肯去美洲呢。尤其是那里的新约克,三战的时候,都被龙国人炸了好几遍了。末世前国际原子能机构去了多少次都说是无法生存。” 杰克逊一听,也不顾刚才还在拌嘴的尴尬,随声附和道:“对啊,对啊,阿美利加国的东海岸和西海岸几十年前都被推平了。” 酒客c大叫道:“你们的近代史都是怎么学的?三战后阿美利加还剩下,德克萨斯,新墨西哥,卡罗莱纳,亚利桑那,德克萨斯就是孤星共和国,新墨西哥州的白人都被杀光了是片荒地,北卡和南卡建立了新曙光联盟,亚利桑那一直就乱糟糟的也没个主事的。” 杰克逊听了这话挠了挠头,凑近酒客c问道:“弗朗索瓦,你去过孤星共和国吗?” 这个被大家叫做弗朗索瓦的年轻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光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菠萝纹毛衣,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只听很自信的说:“我和卡里姆主席去过孤星共和国。那次我们去了奥斯汀,还去了圣安东尼奥以及达拉斯,那些地方都还行。就是休斯顿最严重,据说当年龙国人一枚第四代核弹直接命中市中心。这快五十年过去了,那儿连一只活的耗子都没有。不过达拉斯确实还不错。” 一个瘦高个子的老头,用他有着浓重俄语口音的荷兰语说道:“达拉斯还不错,gpa 那也不能去孤星共和国啊。他是战败国,gpa 是战胜国建立的。哪有这么重要的战后国际机构建立战败国的?” 第624章 科学猎巫(5) 暮色像被亵渎的圣餐酒般在铅灰穹顶下流淌,圣皮埃尔区的鹅卵石路面正举行某种亵渎的弥撒。原本末世前的太阳能路灯,以及末世后煤气路灯都在湿漉漉的石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只不过是一个白一些,一个黄一些。那些反光并非单纯映照建筑轮廓,而是扭动着某种亵渎几何的纹路。 末世前那块巨大的全息影像大屏幕,不停地在播放着末世后最知名的一则城市宣传片——“欢迎来到布鲁塞尔,末世后整个地球最安全的地方。” 此时我坐在汽车的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商务车中。虽然汽车内部很宽敞,但是此时此刻的气氛却有着点诡异。新宇和凝紫萱坐在我的对面,死而复生的凝紫萱低着头显然是在回避着我这个公公的目光。 新宇原本就很瘦,现在眼窝深陷,就连眼袋都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用一团粘稠的白色涂料包裹的骷髅:“爸,听说我妈受伤了,好点了吗?” 因为他是我和夏薇的孩子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他,而玉洁是他的监护人,所以他说的“妈“就是在说张玉洁。 “她被你夏薇阿姨救了,”我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不过,家里出了那么多事,你都不打电话问一下。作为家里的老大,你都在想什么?原本我还以为能把外交的事情全部交给你。现在可倒好,你居然成了一个所有人眼里的笑柄。” 没错,我说的就是凝紫萱那件复活后在街上溜达,还被《镜报》和《太阳报》,以及《closer 》搞出了什么“龙国太子妃天体事件“。倒不是我相信什么受害者有罪论,而是现实社会就是这么恶心。 简单的理解这件事的话可以类比,夫妻同房谁都觉得再正常不过。你不会看到一个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士就说她不检点,不是完璧之身。可如果他们夫妻住宾馆,被坏人发到互联网上。那这对夫妻就会遭遇社会性死亡。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一种破窗效应。这就像是人人都知道统治者不是圣人,更不是神。甚至还知道会有很多龃龉和肮脏,可这就像是安徒生童话中《皇帝的新装》。 而这件事的分量可以重达千斤,也可以轻如鸿毛。原本想要处理还要费一番周折,就比如叶莲娜之死,可以对冲掉我使用核弹灭火的影响。 不过现在有亚罗斯瓦夫.梅迪恩斯基被“巫师”杀了这件事在前面顶着,所以也就没人管什么“天体事件”了。 可新宇这个孩子不光是我和夏薇的儿子,也是我的国家未来的领袖。即使“天体事件”已经平息。可我还是对他有点不放心,于是我还是开口了:“你就先和紫萱回国吧。庐州那边现在只有你安妈妈和柳妈妈在处理,虽然她们有这个能力。但是吧....我总觉得欧罗巴大陆还要出事。 ” 新宇看了看我,想必他以为我是来兴师问罪的,估计他连怎么应付我的话术都想好了,所以这对小情侣还是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我看了看,凝紫萱脖子上那朵圣丹尼斯玫瑰的图案,于是继续说道:“三年之内,不要让她出门了。一是为了看看风向,二就是看看金乌君给的那个符号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新宇的刚刚凸起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低声说:“爸,您不能这么做。当时爱丽舍宫门前死掉的人,甚至整条香榭丽舍大街死掉的人全都是赤子那样走出来的。紫萱也不是媒体说的那样,她身上是有鲜花遮盖的。而且那群神经病自己都还光着,还有脸指责紫萱。您还跟着这么说,难道这就是您所谓的公平吗?” 我这句话很显然是,超出了凝紫萱的预料。吓得她也顾不得去遮盖——她脖子上的圣丹尼斯玫瑰纹身。就想要让自己的小丈夫别说了,可是话已经出口。于是她就赶忙按住了武新宇想要指到我鼻尖的手指。 我看到她那双噙着泪的双眼,透出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哀求。看样子只要我打个喷嚏,她就会吓得直接给我跪下“认罪”了。 这倒是个好孩子,不过可惜这个孩子了。我也知道她总是像个母鸡一样,把新宇覆盖在自己的翅膀下。据说上次那个白发的Γ-1完全不顾她的死活,强行把新宇从她身边把新宇带走后,她也没有强行抱住Γ-1让对方救她。新宇回来了,她还是始终这么保护他。 实话实说,作为父亲而言,我对这个儿媳妇没什么怨言。可一个真正的太子妃,可不是满足一个“贤惠”的标准,就可以的。愿意装“贤内助”的人太多了。更重要的是资源。 我可以说杀谁就杀谁,那是因为我就是这样起的家。当官的对我没有其他预期,而且天下还不太平,所以别人就当“养狗”了。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啊——“天下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轻声说:“我知道不怪你,我甚至知道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怪我。如果我不是所谓的督帅、领袖、元首,你们也不可能尴尬的被国际媒体追着跑... 更不会从巴黎跑到布鲁塞尔。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有些事,也不是用三言两语说出个对错就可以的。” 最后当汽车行驶到国际机场停机坪时,汽车完全停下后,就没好气地对我的好大儿说了句,“出去,我有些话和你紫萱说。” 新宇还想说什么,就被他媳妇凝紫萱用手轻轻捂住了嘴巴,然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温柔和坚定,仿佛在告诉新宇不要说话。接着,凝紫萱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新宇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充满了母爱的关怀。 新宇似乎明白了凝紫萱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打开车门,下了车。凝紫萱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关上了车门,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车内的我。 我看到汽车里只剩下我和这个儿媳了,于是我用自己最大的耐心说,“紫萱,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家确实是一条不归路。现在咱们的国家,需要有个一言而决的人和他的家族。新宇还是个孩子,很多对你的许诺我知道是真心的。可孩子的允诺却也当不得真,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凝紫萱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不太明白,我看到她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贝齿轻咬下唇。 我拿出一瓶水,示意她喝口水。当我看到她将水完全咽下去,继续说道:“紫萱,你比新宇大六岁。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可是我末世前就是搞心理学临床的,我知道人心有多复杂... 你末世前也在娱乐圈看过人生百态。如果我废了新宇的继承人,也许你们会自由。可如果我这次全球猎巫,有个闪失,咱们刚刚聚拢起来个雏形的国家又会陷入内战。” 凝紫萱想了想,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于是我说出这次主要的目的,“你是不是听到过夜君,这个名字... 或者梦到过他....如果你回应过他... 务必告诉我。因为我不能让他的身边人再有一点问题,而我不只是新宇的父亲,还是龙国的统治者。新宇也不止是你的男人,他也是国家的储君。” 凝紫萱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矿泉水瓶在寂静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她脖颈处的圣丹尼斯玫瑰纹身突然渗出银亮的汁液,那些花瓣纹路如活物般扭曲,在皮肤下勾勒出与巴黎圣母院地穴中相同的楔形文字。我注意到她后颈的绒毛根根竖起,这是哺乳动物面对天敌时的本能反应。 “夜君……”她的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剧烈滚动,声音像生锈的琴弦在断裂前震颤,“您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我看到她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的瞬间,三毫米的银线从虹膜边缘蔓延至瞳孔中央——那是金乌君赐予的神性在与夜君的腐蚀力量对抗。液态金属顺着她脊椎沟壑渗出,在真皮层下形成克莱因瓶状的能量回路,这与我在巴黎圣母院地穴中见过的Φ符号如出一辙。 “上个月在香榭丽舍大道,”她突然用指甲刮擦车窗,玻璃表面浮现出与圣遗骸相同的暗金色纹路,“他说能帮我杀光那些羞辱我的人。”她的指尖开始蜕皮,新生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甲壳质感,“我当时……” 突然,整辆商务车陷入诡异的寂静。我手表的电子指针在10:07分处卡住,车内的空气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声波。凝紫萱的瞳孔中浮现出巴黎圣母院的微型影像,液态金属正顺着她的视神经向脑垂体蔓延。 “不要着急慢慢说!”我一把按住她的手腕,龙涎香混合着腐叶味的体息从她领口溢出,“告诉我,他给了你什么?” 凝紫萱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六边形晶格,脖颈处的圣丹尼斯玫瑰纹身迸发出伽马射线暴般刺目的蓝光。那些液态金属在皮下形成莫比乌斯环状的神经网络,我嗅到空气里弥漫着类似超新星爆发时的重元素气息——这是金乌君的神性在与夜君污染进行维度战争。 \"他说...\"她下颌骨突然错位成昆虫口器,三对螯肢从咽喉深处探出,每根节肢表面都浮现着非欧几何图腾,\"要让我成为祂的熵蜕甬道。\" 当\"熵蜕甬道\"这个词以八度音程共振的方式在车厢内炸开时,所有车窗玻璃同时浮现出黎曼曲面拓扑结构。我注意到她后颈皮肤正在坍缩成彭罗斯三角,那是高维生物在三维世界的拙劣投影。 她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下颌骨发出昆虫蜕壳的脆响,三排尖牙从牙龈中暴长出来。我看到她食管内壁浮现出跳动的Δ符号,那是天蛾人基因与古神污染的融合产物。当她开口时,三重声线在颅腔内共鸣: “他说……”她的舌尖渗出暗紫色黏液,“祂说... 祂要..... ” 我一听就知道要坏事,这就像是某种高科技装备为了保密装了自毁程序一样。这时Θ-18猛得拉开车门,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廿无帮我压住她的手脚,我要对她排雷。记住始终要和她说话,让她保持意识... ” 说到这里的时候,液态金属突然在她眼窝处凝结成微型的巴黎圣母院模型,每一块尖顶都在缓缓蠕动。我意识到这是夜君的投影,通过凝紫萱的神经脉络在三维空间显形。 \"具体形态?\"我按住她正在量子隧穿的右手腕,触感像在抚摸一团凝固的暗物质,\"是克莱因瓶式的无限回廊?还是康托尔尘埃状的维度裂缝?\" “武廿无,”投影发出雌雄莫辨的笑声,“你以为用金乌君的圣痕就能困住我?”液态金属模型突然炸开,在车窗上蚀刻出北斗七星的轨迹,“我可是日冕皇的次子,你的二伯,哈... 哈哈。” 我感觉后颈的冷汗浸透衬衫,却看到凝紫萱的瞳孔突然恢复人类形态。她大口喘息着,指甲缝里渗出的液态金属正在快速结晶,形成与我书房中相同的熵池接口纹路。 “他……他在我的脑子里,”她颤抖着抓住我的手,体温低得可怕,“求您……”话音未落,整辆车突然被某种力量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Θ-18的手掌突然泛起克莱因瓶状的涟漪,她的手指穿透凝紫萱的太阳穴,却不见血迹。四维空间的引力波从她腕间涌出,在车厢内凝结成悬浮的熵池接口。那些暗紫色的液态金属开始逆流,沿着凝紫萱的神经网络重新蜷缩回圣丹尼斯玫瑰纹身中。 \"维度锚点正在松动。\"Θ-18的声线像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需要将她的意识频率锚定在三维投影。\" 我按住凝紫萱的下颌,感觉到她喉结处的莫比乌斯环状能量正在扭曲。Θ-18的另一只手突然按在车顶,四维空间的褶皱将整个车厢暂时包裹成一个拓扑气泡。我看到她指间的维度纹路正在与凝紫萱体内的Φ符号产生共振。 就在一切即将向好的时候,我看到凝紫萱的脊椎骨节正以诡异的节奏膨胀,皮肤表面浮现出与夜君骨刺相同的螺旋状纹路。车窗上居然浮现出,拿破仑雕像正用黄金剑指向我的画面。 \"别走神,现在!\"Θ-18猛得扯开凝紫萱的衣领,露出脖颈处正在坍缩的彭罗斯三角。她的食指在纹身上游走,那些楔形文字被重新编码成稳定的克莱因瓶结构。 随着她的触碰,液态金属开始在皮肤下形成封闭的循环回路,将夜君的污染能量引导至后颈的熵池接口。 凝紫萱的瞳孔突然恢复正常,但她的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抽搐。Θ-18的第三只手(从四维空间投影出来)按住她的心脏位置,那里正有非欧几何图腾若隐若现。\"维度渗透率过高,需要紧急折叠!\" 我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倾斜,Θ-18的四维场将我们包裹在扭曲的时空切片中。凝紫萱的身体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逐渐悬浮起来。那些从她体内溢出的熵能被重新编织成维度补丁,缝合在她皮肤表面。 \"注意!夜君的投影正在尝试维度逃逸!\"Θ-18的投影分身突然出现在车窗上,她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与圣遗骸相同的暗金色纹路。那些纹路与凝紫萱体内的Φ符号产生共鸣,将夜君的力量锁定在三维空间。 我听到液态金属在凝紫萱体内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音。Θ-18的主意识从四维空间中抽出一只手,指尖缠绕着微型巴黎圣母院模型。她轻轻一捏,模型在她掌心炸开,化作无数伽马射线暴般的蓝光,将夜君的投影彻底湮灭。 当最后一丝异变能量被吸收,凝紫萱的身体重重坠回座椅。Θ-18的手指在她太阳穴处画出闭合曲线,那些熵池接口纹路开始发出柔和的蓝光,像在进行最后的自我修复。 \"完成了。\"Θ-18收回四维投影,她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液态金属结晶。她擦了擦额头,虽然没有汗珠,但那些维度纹路在她皮肤表面泛起短暂的波纹,\"她的意识已经重新锚定在三维。夜君的污染被暂时封印在克莱因瓶结构中,但需要持续监控。\" 我松开凝紫萱的手腕,注意到她脖颈处的圣丹尼斯玫瑰纹身已经恢复原状,只是边缘多了一圈类似维度密封条的银色纹路。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但体温依旧冰冷如初。 \"她这个状况能维持多久?\"我问。 Θ-18耸了耸肩,她的存在态在四维空间中微微波动,\"取决于金乌君的圣痕能否压制夜君的污染。目前她的体内正在形成维度平衡态,就像两股潮汐相互抵消。不过......\"她突然凑近凝紫萱的耳畔,\"她的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反复念叨''熵蜕甬道''。\" 我注意到凝紫萱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梦中挣扎。Θ-18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眼睑,那些液态金属残余在她触碰下迅速结晶,化作细小的熵池碎片。 \"建议将她安置在维度稳定区域。\"Θ-18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维度纹路,\"比如龙国的熵池实验室。那里有足够强的四维引力场可以中和夜君的污染。\" 我点头,看着凝紫萱逐渐恢复平静的面容。Θ-18的存在态开始在四维空间中淡出,只留下她最后的提醒:\"记住,夜君不是金乌君那种可以交易的神明。祂的污染会不断侵蚀宿主的维度结构。如果平衡被打破......那就只剩让至高者灭杀她了。\" 我终于看清那晶莹的泪光,其实是无数透明色类似于水母触须的东西,它们正悄悄全部缩回凝紫萱的泪腺。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那个杠精格雷厄姆女士,正在用她特殊的设备录着我这辆汽车异常的颠簸。 伊芙琳·格雷厄姆蜷缩在商务车的阴影里,单反相机的热靴在雨中滋滋作响。她的嘴角挂着职业性的冷笑,正通过取景器对准车内凝紫萱痉挛的肩胛。突然,车窗上浮现出暗金色的黎曼曲面纹路,像某种亵渎几何的符咒正在蚕食玻璃。 \"抓到了!武廿无果然是个色鬼。\"她的金发在冷雨中贴着头皮,鼻尖几乎要抵到车窗的雾气上。就在她兴奋地把手指搭在快门上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暗巷中暴起,伴随着皮靴碾碎积水的脆响,她的后腰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正面踹中。 就在她感觉自己身体被那股巨力,踹飞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白发女人,就那样站在雨幕中冷冷的看着她。随后伴随着那个女人又一记重腿,直接把她像是足球那样重重的踹飞了出去。 格雷厄姆的太阳穴猛地撞击在湿冷的石墙上,记录仪脱手飞出,在鹅卵石路面上划出一道火花。她的意识在黑暗中下沉时,分明听见自己的肋骨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雨幕中传来低沉的女声,像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下次偷拍时,别忘了带上耳朵。\" 第625章 科学猎巫(6) 第一小节:谣言 凝紫萱和新宇回庐州了,可我武廿无还要留在布鲁塞尔。没办法... 因为我被推荐做ghsf (global healthy security force, 全球健康安全部队)的司令。 今天来到举办gpa的安全理事会常务会议的那间会议厅的门口时,就听到玛丽杜波伊斯的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地面时,总带着某种巴黎女人特有的节奏感。她从转角绕出来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可颂,金发在肩头晃出粼粼波光。 \"哟,司令官大人。\"她突然探身,在我后颈轻轻呵了口气,让年轻人的耳尖瞬间泛起潮红。趁着我下意识挺直腰板的瞬间,那只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灵巧地拍了拍我的军装后摆,\"这布料可比去年那套顺滑多了,龙国军方的后勤标准倒是水涨船高。\"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双碧色眼眸正弯成月牙。这个比我只年长不少的法国姨妈,总爱用这种带着挑衅的亲昵,就像她办公室抽屉里永远藏着的那瓶娇兰香水,明明是高级货,偏要往人脖子里喷得过量。 \"玛丽姨妈别闹。\"我清了清嗓子,喉结滚动间撞上那缕若有若无的橙花香,\"咱们两个常任理事国代表,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啊。\" \"嗳,别这么正经。你看看,你看看,昨晚你扒灰的视频,被机场拍到了. .. \"她突然绕到前面,把可颂塞进他手里,\"你这身板,可真棒啊。说说吧,怎么凝紫萱被抬出去的?\"指尖故意在腕章上多停留了两秒,\"想做坏事,怎么不考虑考虑一下你可爱的玛丽姨妈呢?啧啧... \" 末世之前,我就体验过我老婆安娜,她这个小姨... 那时的她虽然趁着安娜不在的时候,总是对我动手动脚,可是也没到现在这种程度啊.... 我记得她不是和安娜她二姨夫——卡尔. 莱因哈特好多年的情人吗?怕不是又和卡尔姨夫闹分手... 所以就又想来调戏我了吧。 等.. 等等,她刚才说什么扒灰?我... 我昨天可... 可是,啥都没有做啊。 不对! \"扒灰?\"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那些在量子物理课上学过的概率云此刻正在胃里翻涌。玛丽涂着裸色唇膏的嘴角勾着戏谑的弧度,可瞳孔深处却有类似熵池接口的蓝光一闪而过。 她突然拽着我的袖扣拐进应急通道,高跟鞋在防火门上磕出清脆的响指声。当金属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玛丽. 杜波伊斯家居然咯咯笑了起来,居然还对着我鼻尖轻轻一点。 我僵立在那里,指尖还残留着她裸粉指甲油的余温。玛丽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卡农变奏,那半块可颂的黄油在她掌心泛着诱人的光泽,混着娇兰香水的尾调,像把生锈匕首抵在我肾俞穴上。 \"别装傻了,小司令。\"她绕到我面前时,哑光黑丝袜在路易十五吊灯下泛起蛇鳞般的反光,纹路突出的丝线随着步伐扭动,像两道正在交媾的阴影。我喉结艰难滑动,看着她从香风中抽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感觉整个视网膜都被烙铁烫穿。 画面里凝紫萱的雪纺裙被气流掀到腰际,圣丹尼斯玫瑰纹身在机场玻璃穹顶下泛着妖异的银光。两名安保人员正用担架抬着她,她半裸的肩胛在荧光灯下抖动,指节深深掐进担架边缘,留下五道月牙形的凹痕。最刺目的,是她喉间那道新鲜的齿痕,暗红的血珠正沿着锁骨滚落。 \"这是今早刚流传出来的。\"玛丽的呼吸喷在我耳廓,我闻到她涂了肉桂色唇蜜的嘴角正挂着猫科动物的残忍笑意。她的下巴抵住我肩头,体温透过薄纱衬衫渗入我肩胛,\"你昨夜把她弄成这样?还是说...\"她食指点点我领口的纽扣,她倚着防火门咬碎最后一口可颂,杏仁状的眼角挑起戏谑的弧度,\"没想到你哄儿媳的方式这么...热情?\" 我后颈的汗正顺着脊椎沟壑流进衬衫,我几乎快要尴尬死了,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啊,怎么机场摄像头,就能刚好是对我那辆车形成了错位拍摄呢? 不对…绝不可能!这他妈的是阴谋!前几天刚刚有人在机场把gpa大会主席——亚罗斯瓦夫.梅迪恩斯基刚刚在机场被人做了。机场摄像头早就被拆了,真要是有摄像头还在运转,怎么可能拍我“扒灰”,要是能拍到那群人,怎样假惺惺的营救梅迪恩斯基,不是更好吗? 是教廷吗?不知道... 不过我确实拒绝了他们所谓的《牧羊人协议》,可布鲁塞尔当地的治安一般都是由gendarmerie globale de gpa负责,难道gpa内部有人想搞我? \"这视频哪来的?\"我按住玛丽的手机,指腹感受到屏幕微微发烫。廊柱阴影切割着她的侧脸,我看见她睫毛在晨曦中镀了层金边——这是她每次准备撒谎时的微表情。 玛丽抽回手机的姿势像在收拢扑克牌,涂着肉桂色甲油的指尖划过我掌心:\"今早五点十七分,匿名账户发到我们高卢外交部的。\"她忽然用可颂蘸了蘸我胸前的勋章,\"布鲁塞尔机场监控系统三天前就被黑了,但这可是4k画质呢。\" 我嗅到黄油混着阴谋的气息。昨夜处理凝紫萱紧急情况时,特勤局的医疗团队确实用担架将她转移,但绝对没有所谓的齿痕——除非有人在我们离开后补拍,或者用人工智能工具合成的。我盯着视频里反光的玻璃幕墙,突然发现本该显示停机坪上我那架a -380的位置,居然倒映出了一架737的轮廓。 \"发送ip在孤星共和国的达拉斯。\"玛丽突然踮脚凑近,唇膏在咖啡杯沿留下月牙痕,\"但中转服务器用的是gpa内部网络。\"她将沾着唾液的可颂塞进我西装口袋,\"你们龙国刚拿下ghsf指挥权,就有人迫不及待要搞臭你...\" 孤星共和国的,埃德蒙. 桑德斯做的?他们怎么敢... 不应该啊,他们三战后还有什么?依靠他们那半个德克萨斯,就敢和我叫板吗?四十年前的三战打得还不够疼吗? 玛丽挑衅的对我眨眨眼睛,因为她知道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也知道我不会拒绝她。当她张开怀抱时,我闻到她腕间新换的香根草气息正混着可颂的黄油味。她背后应急通道的绿色指示灯在瞳孔里投下两点磷火,这诡异的氛围让我觉得她有些陌生。她镶着金线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淡粉色疤痕——那是我上次和她在杜波伊斯庄园马棚里的一个小意外,当时也是这样毫无来由的突然想吻我。 \"抱抱我,我就告诉你。\"她尾音里带着科西嘉岛葡萄酒般的绵长颤音,涂着肉桂色甲油的拇指正摩挲我勋章边缘。我能感觉到自己后颈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椎流进皮带扣,浸湿了特制的防弹内衬。 我还来不及我推开她,就被她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那双丝袜在阴暗的灯光下泛起了蟒蛇皮一样斑驳的花纹。她故意在我的耳垂而脖颈间哈气,然后悄悄说:“你知道我要什么.... ” 我的手轻轻推开她的肩膀,让她别那么冲动:“玛丽,你知道这是gpa 总部吗?你这样... ” 我能感觉到她的倔强,她不想放手,仿佛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让我无法轻易挣脱。 我试图再次推开她,但她的双腿却紧紧盘住我的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玛丽,你这样做太危险了。”我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望着我,仿佛在告诉我,她已经无法忍受这种距离,她需要我。 我心中一阵纠结,我知道她对我有着特殊的感情,从她第一次见我以安娜丈夫的身份出现时,她就说过她爱我。但在gpa 总部这种地方,一旦再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龙国和高卢共和国的脸面就彻底没了。可是,看着她如此倔强的样子,我又不禁心生怜悯。 最终,我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玛丽,我们不能这样。这里不是我们可以任性的地方。”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倔强所取代。她慢慢松开了双腿,身体却依然紧贴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给她一个承诺。“玛丽,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现在,我们必须保持冷静。我们一旦在这儿乱来,我们两个国家就完了。” 她微微点头,眼中的不甘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转瞬即逝的狡黠,她凶巴巴的用食指顶着我的鼻子说,“今晚八点,杜波伊斯庄园,你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好吧,她和苏菲. 杜波伊斯以及艾玛. 莱因哈特这三姐妹,怎么都有这个毛病呢? 她放开了我,这个半老徐娘居然像是个陷入恋爱的少女那样,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哼着轻快的小曲儿,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玛丽杜波伊斯料定我今晚肯定会去找她,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在庄园里相聚的场景。她或许会精心打扮自己,穿上那件最漂亮的裙子,化上精致的妆容,只为了能在我面前展现出最美的一面。 然而,我却在心中暗暗叫苦。我知道今晚的约定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抉择。一方面,我对玛丽有着特殊的感情,她的热情和执着让我无法轻易拒绝;另一方面,我也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我不禁想起了玛丽的年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冲动的少女,而是一个历经世事的女人。她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她却依然如此执着,这让我既感动又无奈。 这时她低声说了句,“我在想如果这时有人进来,发现了咱们的小秘密,你说安娜会不会允许你娶我?” 我无奈的轻轻拍了拍她脸颊,本想摇摇头,可最后只是勉强将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弧度。 第二小节:榕小蜂与巫师 gpa 安全理事会常务会议,我坐在玛丽杜波依斯身旁,ghsf 的”参谋长雷克斯·布雷肯里奇(rex breckenridge),这位来自孤星共和国的将军是三战前从军,据说还是驻扎中途岛。 此时的gen_breckenridge拿出一份文件,随后说道:”尊敬的安理会主席国代表,各位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及非常任理事国代表,以及司令官阁下。经过多国情报汇总,我代表ghsf军方对各位做hsa0号文件简报。” 我笑了笑,看了看坐在主席位的徐有青,快速打开文件。徐有青并不是卡里姆或者阿卜杜勒,以及梅迪恩斯基那样的gpa 大会主席,而是安理会主席国代表。这个不是大会选举产生的president of the general assembly,也就是pga,。而是president of the security council,缩写是 \"psc\"。 不过从这场会议的规则来说,徐有青倒算是我的上级了。只听gen_breckenridge朗声说道:”根据情报汇总,我们可以初步确认,欧罗巴的巫师和龙国的修仙者,身毒国的阿格里.... 等传统意义上的修仙者,我们都发现了他们生殖器官不同程度的退化。他们呈现出虫巣结构。祂们为退化为两栖期的巫师生育子女,当祂们身体接受到更多的古神能量,就会出现类似于黄鳝的性逆转现象。” mr _breckenridge:“但是根据我们对教廷提供的实验体——黑魔法三号和黑魔法二号祂们的繁殖方式来看,这两个三代羽化期巫师呈现出类似于雌性榕小蜂的特点。也就是生物学上的雄性先育,也就是那些雌性孵化之前就是受孕状态。就目前而言,那些受古神侵蚀的甬道载体正在呈现指数级暴增,所以我的建议就是立刻对整个欧罗巴大陆展开一次彻底的清洁。否则以现在的速度而言,祂们的数量将对我们构成直接的威胁。” 第626章 科学猎巫(7) 政治之所以复杂,是因为它有着复杂的利益绑定,也因为政治的参与者只说对自己有利的话。所以我作为一个《十八体》那本小说骨灰级的老书虫来讲,真的希望国际会议可以简化到一个天才的决策。 但是现实往往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甚至可以把一件简单的事,复杂到真相比宇宙的终极奥秘还要复杂。就说gen _breckenridge说的那句“巫师的第三代,呈现出榕小蜂那种雄性先育繁殖机制”来说吧。 这个很显然是经过了反复论证的,但是这种实验体的数量极少,甚至可以解释为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从科学严谨性上来说,那就是“孤证不立”。 可如果换个立场来说,那就是巫师的第三代,已经出现了这种趋势那么就不能完全忽视更多的第三代甚至第四代出现这种情况。 听起来这两种观点都是科学性的论述对吧?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支持这两种观点的人,有着不同的政治诉求。那么是不是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支持重视对“黑魔法二号”和“黑魔法三号”研究数据的是,孤星共和国和南方国家联盟。主张“孤证不立”的是高卢共和国和圣乔治联合王国。 不是说科学无国界吗?科学当然无国界,甚至科学家都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体现出无国界的属性,但是很多严谨的科学理论也并不是一个唯一解。 我这时就听到坐在常任理事国席位的玛丽姨妈,清了清嗓子,随后将麦克风凑到嘴边说:“mr_breckenridge,我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您只是提及了教廷提供的——黑魔法二号和三号的实验数据。作为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这种严肃的场所,我希望您能列举更多的观察记录和更详细的实验报告,来方便与会各国可以更全面的考虑黑魔法二号和三号的实验数据。谢谢!” 好家伙,安娜的玛丽姨妈确实是个狠角色。她在安理会会议上故意使用\"mr. breckenridge\"而没有用\"gen\"(将军)的称谓。就破解了孤星共和国,借机进一步炒作“巫师威胁论”的空间。 首先就是去军事化标签,通过使用“mr ”这种平民化称谓,淡化布雷肯里奇的军事背景,将那份报告从\"军事权威\"降格为\"个人观点\"甚至还能向与会各国,暗示孤星共和国的军事主张缺乏科学严谨性。 其次就是机构权威性挑战,她在安理会会议属于外交场合,使用这种非军事头衔质疑ghsf的专业性。为后续\"科学证据不足\"的论点埋下伏笔。 此外在话语权争夺上,先是对议程主导权争夺开始。将讨论焦点从\"军事行动\"转向\"科学论证\"。通过强调一个众所周知的情况——数据不足,迫使会议进入技术性辩论阶段。 而那一句,\"我注意到一个问题\"的句式,就很容易形成居高临下的质询姿态。 这种称谓策略,就是外交官们在国际政治中,最爱说的那句话——\"语言即武器\"。 雷克斯·布雷肯里奇作为一个军人,他很想强调自己的身份,可那根本不是重点,一旦敢咬住这个话头,玛丽杜波伊斯完全玩味的一挑眉说句\"désolé\",然后会说“请您拿出更多数据吧。” 这样不仅仅为第二次,催促对方拿出数据埋下一个伏笔,甚至还可以把\"désolé\"理解为“sorry ”那就不一定是道歉了,也可以表达我很遗憾... 遗憾什么?遗憾自己说错了,还是遗憾对方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 作为三战老兵,这位布雷肯里奇将军听到“mr ”这个称呼时,雷克斯·布雷肯里奇左侧第三根肋骨下方的旧伤突然抽痛起来——那是三战时被脉冲弹片击穿的部位。他的瞳孔在0.3秒内收缩成两个冰冷的黑点,右手食指以每秒2.7次的精准频率叩击着乌木桌面,像在敲击某种摩尔斯电码。 他竭力压制着自己的不快,不过我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个阿美利加国的遗老遗少。并没有因为那个帝国的解体,而失去自己的尊严。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他随后故意挺直了腰杆,笑道:“看来一套战败国将军的军装,在布鲁塞尔还是不够看啊。” 布雷肯里奇这句话,是搞过去阿美利加国拿手好戏... “身份认同”啊,而且还有点杀人诛心的味道。毕竟三战的战败国可不止一个,可三战的战胜国就那么几个。 这时南方国家联盟代表,以及罗刹国驻布鲁塞尔全球代表,弗拉基米尔. 库兹涅佐夫,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身为psc的徐有青轻轻敲击了三下木锤,示意大家保持肃静。随后对所有人说道:\"我作为主席,有必要提醒双方注意会议的正规性,以及严肃性。所有的称呼必须正规且符合外交礼仪。同时我要提醒被质询方ghsf ,回答安全理事会所有成员国的问题,必须要紧贴主题。\" 这时玛丽杜波伊斯,继续提出自己的问题,\"布雷肯里奇将军,我为我的发言表示遗憾。请您以ghsf 参谋长的身份回答与会各国。ghsf是否有更多数据证明黑魔法二号和三号是一个普遍性的巫师进化趋势?\" 好吧,玛丽. 杜波伊斯的连击还真的来了,还是在president of the security council提醒围绕主题后来的,这一下恐怕真的就不能顾左右而言他了。 我看到布雷肯里奇的嘴唇剧烈颤抖着,然后就是喉结似乎在艰难吞咽着,最后他这个ghsf 的参谋长也没有向我这个司令求助。毕竟打垮的阿美利加国,有且仅有龙国。让他对我这个龙国人求助,那比杀了他还难。 \"虽然没有数据,但.... \"布雷肯里奇的话刚说到\"但\",就被常任理事国席位中圣乔治联合王国代表,詹姆斯. 格林伍德的咳嗽声打断了。 只见那位满头白发的老绅士用手帕,紧紧捂住嘴巴,可是即使有帕子捂着,那咳嗽声在会议室内回荡,剧烈的咳嗽震得他高大的身躯都跟着乱晃。这种夸张的咳嗽声,让我这个明知道他装蒜的人,都担心他真的会原地去世。 当帕子离开他嘴巴的瞬间,这个老家伙居然双颊泛起病态的嫣红。他轻轻地清了清嗓子,又咳嗽了两声,他的声音虽低,但在安静的会议室内却异常清晰。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与会代表,歉意地微微颔首,同时举起手,做出一个表示暂停的手势。 “非常抱歉,布雷肯里奇将军,我不是有意打断您的发言。”格林伍德的声音透过手帕,略显沉闷,却充满了恰到好处的诚恳与礼貌,\"其实我这个老头子没注意,是不是说到没有数据支撑了?哎呀,那挺简单的。多抓些巫师,多做些实验也就是了。其实我觉得玛丽杜波伊斯外长,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全人类努力嘛。你看龙国领袖武廿无阁下,也是亲自担任了ghsf 的司令。我们圣乔治联合王国愿意贡献出自己的科研班底,为全球猎巫行动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我这个表态您看行吗?\" 我武廿无看着这个没底线的老头,他真是玩得溜啊。人家布雷肯里奇刚要说那个\"但\"直接就让他给掐死了。其实我也能猜出来,布雷肯里奇想要说,\"虽然数据不足,但我们也不能忽视这个趋势。毕竟涉及全球安全马虎不得。\" 而且,他这哪里是要派专家啊。他这是要派专员啊。估计高卢和圣乔治联合王国看孤星共和国总统埃德蒙. 桑德斯最近和教廷的庇护六世陛下在猎巫的事情上很不安分。他们看样子是准备给布雷肯里奇和桑德斯上个紧箍咒了。 毕竟gpa 总部在布鲁塞尔就是在他们的辐射范围内。所以无论是把gpa 总部搬到其他任何地方,这都是他们眼里——对“现有国际秩序的严重挑战”。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十八体》中的执剑人这个设定,基本就是小学班级中的班长或者课代表的深层隐喻的原因了。因为政治的本质就不是执剑人或者面壁者的逻辑。所以那就和水滴永远只是个数学模型一样。 会议当然就这样毫无悬念的结束了,猎巫行动的核心原则,又回归了——“多抓,多杀,多研究”这个朴素的核心。 正如末世前看过朋友圈的一篇文章,它说:人一天说的话中超过70%可能是废话,并且超过90%时,人会有满满的幸福感。 从这个角度来说,对巫师的“多抓,多杀,多研究”,似乎又变成了这次激烈交锋后,总结出的一句最有意义的废话。 而我准备带着我的女保镖Θ,去杜波伊斯庄园和玛丽姨妈,进行一些废话占比很高的对话。甚至是85%以上的象声词。 第627章 科学猎巫(8) 玛丽杜波伊斯的胸脯,就像是拉风箱一样剧烈起伏着。这个“语言学大师”包括但不限于刚才的一个小时时间内,在前半个小时和后半个小时,对感叹词和比喻句的贡献,用简单的法语单词和复杂的表情以及丰富的肢体动作,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如狼似虎。 不过,她在国际领域还有一个突出贡献那就是ghsf ——global healthy security force, 全球健康安全部队一个很蹩脚的称呼,很多人以为是我武廿无发明创造的。其实,趴在我身上的玛丽杜波伊斯有100%的知识产权。 她定了定神看向我,似乎是我嘴角压不住的笑意,让她有点局促不安的开始回避我的目光。只见她双臂抱在胸前,抱怨道:arrête de me regarder ainsi, tu m''exaspères !\" 我听到法语原词“exaspères”暗含“挑逗”双关特性,于是对她挑了挑眉,指尖故意蹭过她发卡上那颗晃动的祖母绿:\"mademoiselle dubois, si vous persistez à dissimuler votre c?ur derrière ces bras si gracieux, je me ferai un devoir d''agir en parfait gentilhomme.\"(注:“gentilhomme”具有些许调侃) 当我念出‘gentilhomme’时故意卷舌,这个本该庄重的贵族称谓,随舌尖扫过上颚的动作,故意微微勾起嘴角后舔了舔自己干涸的下唇——她喜欢《危险关系》中瓦尔蒙子爵的那种放浪形骸。 她听了我的话,双颊绯红,可还是哼了一声,就扭过了头去。然而,她那对翠绿的耳坠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起来。那对耳坠仿佛是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且神秘的光芒。它们随着玛丽的头部转动而微微摇摆,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与年龄不相称的不安与羞涩。 我不禁被这对耳坠所吸引,目光紧紧跟随它们的晃动。每一次的摆动都像是在跳动的音符,奏响着一曲微妙的旋律。耳坠的晃动与玛丽的动作相互呼应,构成了一幅独特而迷人的画面。我轻轻挪开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我的掌心在此换防。 她被我就那样画了几次圆,小声抱怨道:“你干嘛啊.... ” 我笑着说:\"parmi toutes les formes géométriques, plus belle est sphère, et parmi toutes les figures nes, plus belle est le cercle. mais tu sais, mon amour, je te trouve encore plus belle que toutes ces formes parfaites.\" 当我那句,“一切三维图形球体最美,一切二维图形圆形最美。“直接让她拔了插头,然后赶忙把头埋在被子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你太无耻了,哪有这么说话的啊!” 我看了看这位玛丽·杜波伊斯“同学”,她的脊背线条优美,如同一条流畅的曲线。那微微起伏的弧度,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律和美感。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均匀的洒在她的背上,照亮了她那细腻的肌肤,使得她的脊背在光影的映衬下更加迷人。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古老的绘画作品,艺术家们总是用细腻的笔触来描绘女性的脊背,以展现她们的柔美和优雅。 玛丽的脊背曲线感不仅仅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语言,诉说着她内心的情感。当她羞涩地转过头去时,那微微弯曲的脊背似乎在传达着她的不安和矜持;而当她被我画圆时,那挺直的脊背又透露出她的倔强和反抗。 我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脊背,仿佛能够看到洛可可画派笔下的——madame de pompadour。 quand vous êtes au bal, madame, vous êtes plus belle du monde ; mais quand vous êtes à cour, vous êtes plus belle du monde ; et quand vous êtes à chasse, vous êtes plus belle du monde ; et quand vous êtes à l''église, vous êtes plus belle du monde ; et quand vous êtes à guerre, vous êtes plus belle du monde ; et quand vous êtes à mort, vous êtes plus belle du monde ; et quand vous êtes au tombeau, vous êtes plus belle du monde ; et quand vous êtes au ciel, vous serez plus belle du monde ; et quand vous êtes en enfer, vous serez plus belle du monde. 那首诗当然不是我写的,而是高卢当年的诗人让·德·拉·莫特,用来称赞蓬巴杜夫人的。不过那句:“当你堕地狱,你仍将是世间最美。” 直接让她转过身来,咯咯笑着在我肩头捶了一下,嗔怪道:“你占了便宜,凭什么我下地狱... ”可是话说到这里,她又想起那支以ghsf为名,行猎巫之实的部队,是她命名,我指挥的,也不由探口气蜷缩进我怀里,低声说:“地狱吗?也好.... ” ghsf这支部队注定是要被刻上历史的耻辱柱的,毕竟以全球健康为名行猎巫之实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当然我也知道我可以用我的疯狂让聪明人闭嘴。可是这种事就像是《国王的新衣》,没有人会真正的反思自己是多么的卑微和无耻,反而是会变本加厉的报复那些罪人。 为什么猎巫?因为真的有巫师,而且祂们也真的是古神的傀儡。 为什么一场正义的战争,要做得偷鸡摸狗一样?因为懦夫们总会找到“无辜”的巫师,然后为他们的卑鄙无耻背书!所以必须先把架子撑起来。同时也要对巫师“多杀,多抓,多研究”,才有机会让人们,用一种科学理性的态度看待这个问题。而不是把责任完全丢给教廷,或者各种宗教团体,让他们借机宣传神神鬼鬼的事。 即使真的有神,有鬼。我也要割了他们中败类的脑袋,然后用福尔马林泡起来,让最好的生物老师告诉人类的后代,这是什么生物,我们的祖先如何降服他们。 而ghsf这个名字最大的优势,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让人们觉得,ghsf知道这群“医疗兵”作业的地方,就象征着末世后最严重传染病的隔离区域,千万不要靠近! 第628章 标本(1) 我穿上衣服离开了卧室。临行前,玛丽杜波伊斯吻了我,还不忘随口调侃了一句,“乖宝宝,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安娜的。至少在我成为你在地狱的妻子之前,我都会把咱们的小秘密装在心里。但如果我先走了,你记得刻上武廿无爱妻玛丽.... ”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因为我知道这一枪打出去之后的后果是什么。毛呢材质的军装大衣,因为布鲁塞尔的晨雾而沾染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Θ-18为我理顺了大衣的纹路,而后轻声在我耳边说:“主人,您的参谋长,雷克斯·布雷肯里奇刚刚送来情报。雅典出现了重大巫师聚集。目前而且在一瞬间,当地出现了大量的平民集体跳海症状。” 我一听就不由头皮发麻,整个人心里都泛起一阵恶心。这哪里是什么巫师繁殖,这明明就是铁线虫寄生螳螂的套路啊。想到这里,汉娜的形象突然在我的眼前浮现。 “你说那个汉娜是安全的对吗?”我有些不安的看向Θ-18,并且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Θ-18点了点头,随后解释道:“就目前而言,她的甬道存在不可逆的损伤,并不具备繁殖的能力。” 我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就快步走下杜波伊斯庄园的那漫长的台阶,随后带着Θ-18走向了我们来时的那辆汽车。 我和Θ-18,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很有默契的为我打开副驾驶位置的门,她也直接跑去开车。当汽车启动后,Θ-18一边看着面前末世后污水横流的布鲁塞尔,一边轻松的驾驶着汽车灵活的绕开一个个散发着臭气的水坑。 这时Θ-18突然问道:“主人我觉得您,并不如爱我那样,爱玛丽杜波依斯小姐。反而更像是怜悯与宣泄。” 此时的我被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随后苦笑着摇摇头:“吃醋了吗?” “并非如此,“此时Θ-18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得色,只听她这样说,“反而我觉得我验证了你爱我。不过我还觉得您和玛丽小姐,甚至丽兹殿下这类人非常的可怜。你们就像是一块磁铁想通的磁极,只有用一个与你们磁极相反的东西,才能让你们彼此才能紧紧衔接在一起。可您和我在一起,您的开心比较纯粹一些。” 我一听这种纯粹性的比较不由苦涩的撇嘴笑了一声,那声音让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叹息、是苦笑、是自嘲,还是内心深处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另一个我,对于现在这个杀伐果断的督帅发自内心深处的鄙夷。 看来最严重的腐蚀,根本不是来自于高维度空间的古神力量,反而是这个空间内实实在在的权力。当我看到后视镜中那对狼一样富有侵略性的眸子,不由让我的心头一紧。 于是我转过身去,不再去看比古神之眸还要恐怖的... 脏东西,并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泪水。可当我想起末世初期在滨海那座荒废的宾馆中,安娜和王伟在屋里放荡形骸的笑声,再想起刚刚我和玛丽杜波伊斯的亲昵。 想到我当时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以及随后那种没来由的道德优越感。就不由让我的心头一紧,就仿佛感受到了引力波的波动,那种微妙而又无法忽视的存在,如同宇宙深处两个黑洞的碰撞,即使相隔亿万光年,也能传递出强烈的震撼。 引力波吗?真的好像啊。引力波,它是亿万年前,黑洞碰撞这种宇宙级灾难,就像是安娜这个被我视为内心唯一依赖的人,她和王伟那段往事,就像是亿万年前在我内心深处的碰撞。而现在的记忆闪回,就构成了一个怪异的循环。就像是四年前那个良知尚存的我穿越时空的限制,给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 这耳光让我冷静了下来,原来克莱因瓶在三维空间也可以体现啊——过去那个一心想要恢复秩序的我和现在这个大权独揽的我,既分裂而又完美统一。 它们呈现出一种量子态的纠缠,而连接此时此刻的我和此时此刻的我那座摇摇欲坠的桥梁就是我的良知。 我望着车窗外蒸腾的晨雾,不再发疯的我轻轻在玻璃上呵出一团白雾。于是我一边写水雾上写字,一边低声说道:“君子可以因不忍视其觳觫,而远庖厨。又岂能因噎废食耶?” 最后我目光一凝,冷声道:“Θ-3和Θ-4已经到雅典了吗?” Θ-18透过后视镜看到我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她嘴角那勾起弧度和脸庞上一抹藏不住的得色,是她发现自己男人依旧如此后的欣慰。只听她说:“已经到了雅典上空,预计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到达预计空降点。有什么进一步的安排吗?” “这次不留活口,”我平静地说出我的命令,也是我对那些巫师和超能力者最后的仁慈。也是我几年前坚持不进去看那份龌龊的原因,我的道德也始终在那里并未增减,也并没有因为我有更多的女人而矮上丝毫。 至于我的残忍,那是一条人类世界看门狗的忠诚。而巫师的们即将面临的屠戮,完全是他们为了永生而退化成为狼崽子必须承担的代价。 这就像是原核生物为了自己不死,而让族群和物种低级始终保持一种的形态。可一旦环境改变,那么对于族群和物种而言就是灭顶之灾。可真核生物进化出死亡,所以人类的生命周期本质上来说就一次伟大的,且以死亡为目标的事业。 这事业不在于你知不知道其中的价值,只要你跟随族群的脚步,就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征程。而巫师和修仙者这些族群中的渣子,它们已经脱离了人的属性变成了一种规则内的杀戮目标。 Θ-18故意问了一句:“你干嘛那么较真呢?难道你就不想长生不老?” “想,当然想,我也理解他们的想法。”我车窗外蒸腾的晨雾,嘴角的苦笑在玻璃上呵出一团白雾。这笑声像是被冻裂的冰棱,碎在齿轮箱的轰鸣里:“不过个体应该服从群体,而不是群体服从个体。他们碍事了。所以才会有ghsf借他们项上人头一用,然后做成标本,让未来的孩子们评价其中对错。” 我挺起被这些年家国重担压弯的脊梁,拳头攥紧被天蛾人尊主身份灼伤的指尖,低声调侃道:“不死者?我会为你们修建一个最大的博物馆... 放心吧!” 当汽车那两对自适应轮胎碾过水洼时,我看到倒影里自己的军装上凝结着盐霜。那是太平洋舰队沉没时溅起的浪花,是塔山核爆后飘降的灰烬,是每一次签署处决令时掌心渗出的冷汗。 当车队经过圣于贝尔区时,妙觉和尚的炸薯条香气透过防弹玻璃,混着下水道的腐臭,在鼻腔里酿成一种辛辣的讽刺——我连为挚友留盏灯的资格都没有。 国际政治当然不是小说中,天才的决策,是一群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嘀嘀咕咕,也是一群最油腻的人不停地拆解文字,更是各扫门前雪的冷漠。但我必须用自己的办法让人类的力量聚集起来,碾碎那些修仙者。 我缔造一个头羊,这个头羊可以是我或者我的儿子,亦或是别人的儿子。但这个领袖绝不可以是教廷说的牧羊人。 第629章 标本(2) gpa 厚重的玻璃幕墙背后就是我现在所处的会议室,今天关于彻底清除巫师以及修仙者必要性的讨论。ghsf不同于二战后那个国际组织的维和部队,那个组织维和部队的日常管理和运作主要由维和特派团负责,该特派团由秘书长任命一名非军事指挥的特别代表,作为特派团的负责人。特别代表负责执行特派团的日常任务,包括维和行动的指挥、管理以及与派遣国和东道国的沟通协调这类的事务。 而三战后的全球和平联盟的国际干涉部队,实则是一个军事框架为基础的组织。在兼顾特别代表负责执行特派团的日常任务,包括维和行动的指挥、管理以及与派遣国和东道国的沟通协调以外,还需要向负责军事任务,以及回应安理会的咨询。 今天的气氛略微有些沉重,伪妊条虫的出现还是让所有人都低着头看文件。而我身边就是那位我的参谋长... 那位来自孤星共和国的将军,gen _breckenridge。 我刚刚讲解完消灭一切巫师和修仙者的伪妊条虫寄生导致的危害,以及生物灾难。 这时,一位来自于亚平宁半岛的代表(sofia. rossi ),用她带有浓重南方口音的意大利语询问道:“andante. wu, 刚才我听您引用了大量的数据,已经说明了,巫师和修仙者繁殖方式的危害了。” 只见她合上文件叹了口气,一摊手说道:”andante. wu,我们相信ghsf 专业性,也认同您和gen _breckenridge的军事能力。但我们现在需要,ghsf方面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必须将巫师和各种修仙者斩杀干净?虽然有很多证据指明,他们都是被六维以上空间的古神千挑万选出来的叛徒。但是为什么强大的古神不亲自上场,而是选择呢?” 好吧,果然又是这种灵魂拷问。首先,这次爆发集体跳海事件的地方处于欧罗巴大陆,这群人当然会担心我用国际部队搞侵略扩张。而且看着她那怪异的表情很显然是难以接受原本那些浪漫的词语和寄生虫关联起来有些难以接受。 其次,就是这次涉及到一个筛选机制的问题,这就像是你是大公司的hr,你当然会考虑非名校毕业生,但名校本身就是一种筛选机制。也像是任何人如果需要雇佣一个窃贼,那么最好是在监狱里挑选,而不是去一个原始且按需分配的部落里。并不是说监狱里没有好人,亦或是原始部落都是圣人。 然而我并不能那么解释,因为她问题的为了证明大规模猎巫仅仅是基于一个只有权重模型的简化公式而已。来证明“叛徒“和“带路党”不止是修仙者和巫师的专属名称。 如果我说出每个人都很有可能有不同的抉择,主要就是几个主要的原因:先天,后天,原生家庭,教育背景,社会文化,生理因素,心理因素,年龄和生理发展阶段。咱们把这个视为八个项,分别占据的权重为百分之一到93%,a, b, c, d, e, f, g, h每个你都理解为一个试管,每个试管最少占据1%,所以最多占据93%,那就是c(99. 7),也就是99选7之可能,口算一下得数约为148. 9亿,也就是1.489x101?种可能。而修仙者和巫师就是古神最喜欢且主要的数字区间。 那么我就,陷入了一个由语言学构建的陷阱,被询问各种各样的数学方向的质疑。即使证明计算没错,也会被卷入一个“为了证明公式有效性,而深陷其中”的自证清白困境。 于是当同声传译结束,我就决定还是先说清楚,为什么古神不直接参与的问题,而这个说明方法,又因为有两种计算结果而有争议,即学界普遍认同的e?=e?x(0.0000347)3,以及艾德温. 洛克菲勒,那个疯子计算出来的结果:e?=e?x(0.00000377)3。 我缓缓起身,指尖在触控屏上划出三维坐标系的投影。全息星图在我身后展开,克莱因瓶状的光影在各国代表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各位代表,";我故意拖长尾音,让同声传译的电子合成音产生延迟,";当我们谈论六维古神为何选择傀儡而非亲自降临,首先要理解维度能量的海关检查机制。"; 我的手掌按在e?=e?x(0.0000347)3的公式上,金属婚戒与玻璃台面碰撞出清脆的鸣响:";这个公式告诉我们,一个完整的六维存在需要1.07x10??焦耳\/秒的能量维持——相当于同时引爆三万个太阳。"; 我调出巴黎圣母院七皇审判的全息影像,金乌君的液态金属羽翼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但三维空间的承载上限只有4.47x102?焦耳\/秒。";我突然捏碎投影中的太阳模型,破碎的光子在空气中溅起蓝色涟漪,";就像你们的海关不允许携带过量现金入境,古神若想在地球现身,必须将99.%的能量留在六维空间。"; 我转身面对sofia rossi,她耳后的文艺复兴式盘发在全息投影中折射出多重光晕:";这就是为什么古神需要傀儡。他们就像走私犯,把意识拆解成无数携带能量的';分子';——也就是巫师和修仙者。"; 我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量子隧穿的路径:";这些傀儡就像携带能量的特洛伊木马,通过基因改造降低维度排斥效应。他们每使用一次巫术,都是在为古神的降临支付';能量关税';。"; 我调出雅典集体跳海事件的监控录像,那些被伪妊条虫操控的市民正在月光下整齐划一地走向爱琴海:";看到这些可怜人了吗?他们的大脑就是古神的收费站。当足够多的能量通过傀儡聚集,六维空间的裂隙就会打开——";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仅仅依赖于数据和公式。伪妊条虫的存在不仅仅是生物学上的威胁,它们是古神渗透三维空间的工具。每一个被寄生的人类,都是潜在的能量节点,为六维生物提供了一种绕过维度能量限制的方法。"; 我停顿了一下,确保所有人都跟上了我的思路,然后继续说道: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强大的古神不亲自上场?答案很简单——成本太高。即使按照艾德温·洛克菲勒的计算结果e?=e?x(0.00000377)3,古神在三维空间中的存在仍然需要消耗极其巨大的能量。而通过使用巫师和修仙者作为代理人,他们可以有效地减少这种消耗,同时还能利用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来掩盖他们的行动。"; 我转身面向全息投影中的雅典集体跳海事件监控录像,画面中那些被伪妊条虫操控的人们正在月光下整齐划一地走向爱琴海。 ";这些可怜人并不是自愿走向死亡的,而是被伪妊条虫控制了神经系统。每一名受害者都成为了古神能量传输网络的一部分。当足够多的能量通过这些傀儡聚集时,六维空间的裂隙就会打开,古神就能以一种更为隐蔽的方式影响我们的世界。"; 我走到会议室中央,目光扫视着每一位代表,语气变得更加坚定: ";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不仅是如何应对当前的危机,还要预防未来的威胁。如果我们不彻底清除巫师和修仙者,那么未来将会有更多的类似情况出现,更多的无辜生命会因此丧生。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一场关乎人类存亡的战争。我们必须采取果断措施,才能保护我们的家园和人民。"; 我停顿片刻,让信息充分沉淀在空气中,然后补充道: ";最后,我想强调的是,这次讨论不是为了证明某个公式或理论的有效性,而是为了找到最有效的解决方案。科学和技术是我们最好的武器,但我们也需要智慧和勇气去面对未知的挑战。如果我们能够团结一致,共同应对这场危机,那么我们将不仅能够保卫地球,还能为未来的人类文明铺平道路。"; 说完,我缓缓坐回座位,目光依然坚定地注视着sofia rossi和其他代表,等待他们的回应。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投影设备发出的微弱嗡嗡声。每个人都沉浸在刚刚的讲解中,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和对策。 加拿大代表michael dupont举手后,随即问道:“为什么修仙者和巫师必须成为叛徒呢?就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真核生物吗?他们虽然和我们一样必须要面对死亡,但每个人的抉择都不同吧。” 他提及的死亡本质,那就是人类的端粒(染色体末端的保护结构)会随着细胞分裂逐渐缩短,最终导致细胞无法分裂,进而引发衰老和死亡。正常情况下,端粒的消耗速度会让人在 80-120岁 死掉。 我向前倾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上的蟠龙纹纽扣。全息投影中的雅典跳海画面正在循环播放,月光下那些僵硬的躯体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与会议桌上的伪妊条虫标本形成诡异的镜像。 ";dupont代表问得好。";我突然调出人类端粒结构的三维模型,染色体末端的dna-蛋白质复合体在蓝光中缓缓旋转,";你们看这个——";我用激光笔点中端粒酶逆转录区,";这是端粒酶的tert基因,它让癌细胞获得永生。但在正常细胞中,这个基因处于关闭状态。"; 我调出修仙者的基因图谱,tert区域闪烁着病态的红光:";巫师和修仙者做了什么?他们激活了这个死亡开关。通过病毒载体,将端粒酶强行插入生殖细胞,就像在核反应堆里安装了失控的控制棒。"; 我突然关闭所有投影,会议室陷入绝对黑暗。当应急灯亮起时,我举起装有癌细胞的培养皿:";看清楚了吗?这些细胞在三维空间中呈现永生,但代价是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本质——它们不再是多细胞生物,而是退化成了原始的单细胞集群。"; 我将培养皿重重砸在会议桌上,语重心长的说:";巫师和修仙者就是人类文明的癌细胞。他们的永生不是进化,而是返祖!人类变成那种相对永生的东西,基因的复杂性和随机性就会消失。到时候一场流感就有可能让人类绝种! 而且到时候,人类退化为单细胞生物集群,将丧失减数分裂和同源重组机制,基因多样性骤降99.%,相当于将人类基因库压缩至蓝藻水平。 端粒酶激活导致的单细胞化将使人类失去抗体多样性,面对rna病毒(如新冠变种)的适应速度从小时级退化为世纪级。 那些修仙者也没办法逃脱因为一次rna病毒而身死道消。所以这正是古神筛选机制的毒辣之处——用伪永生诱使人类自我降维,最终成为无法抵御环境突变的脆弱物种。”我说完了这些后,等待我的毫无例外是会议室陷入死寂,连全息投影的电流嗡鸣都显得震耳欲聋。罗刹国代表手中的钢笔突然折断,墨汁在《生物安全公约》扉页洇开血滴状的污渍。我注意到南非代表正用指甲反复刮擦文件边缘,纸屑在防弹玻璃透进的夕阳光里纷扬如骨灰。 会议室内的大荧幕上依旧在播放着,雅典跳海事件的无人机视角录像,它就像是对引力波的感知,引力波来自于亿万年前的黑洞碰撞,它既是遥远的过去,也是感知到它的现在。 我看着屏幕上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伪妊线虫,这神秘而恐怖的生物,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与人类建立起寄生控制关系。它如同幽灵般悄然潜入人类的身体,宛如一个阴险狡诈的侵略者。 被寄生的人类,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完全沦为伪妊线虫的傀儡。在某一个瞬间,他们会毫无缘由地迈向海边,眼神空洞无神,步伐僵硬机械,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掌控。 当人类抵达海边,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汹涌澎湃的海水中。伪妊线虫在人类的体内,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机制,操纵着人类的行为和思维。它们驱使着人类去寻觅最适宜虫卵繁殖的环境,而那浩瀚无垠的大海,似乎成为了它们的首选之地。 跳入海中的人类,身体逐渐被海水吞没,而伪妊线虫则在人类的腹中,静静地蛰伏着,等待着虫卵的孵化。它们借助人类的身躯,为虫卵营造了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庇护所,让虫卵得以顺利地繁衍生息。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伪妊线虫以其独特的寄生手段,将人类变为它们繁衍后代的工具。而人类,在这场战争中,丧失了自由与尊严,沦为伪妊线虫的可怜祭品。可这些只是怀疑我武廿无在诈骗他们的主权。 也许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意识形态战争的活化石,亦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政治学标本。 第630章 标本(3) 安理会常务会议结束后,我并没有回到玛丽杜波伊斯身边,而是住在了丽兹的迪恩城堡。很多时候,我很喜欢这个乏味的女人。 此时的我靠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怀里的芬芳。我现在还在回忆,我刚刚提交的那份《推进全球猎巫运动的计划书》所有细节,这时丽兹凑过来,柔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我琢磨刚才我开会的事呢。” “刚才,刚才怎么了,”听到这句话的丽兹把枕头垫在自己腰下坐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向我,“你们龙国,高卢,以及我们圣乔治联合王国,这三个末世后的常任理事国,就连和你们有三战血仇的孤星共和国都投了赞成票。并且,还因为psc这个位置,正好按照字母顺序排到你们龙国。你还怕徐有青那个老部下会给你捣乱吗?” 我一听她的话,重重的叹了口气:”但即使是这样,也有罗刹国和加拿大,以及南非反对,看看地图就知道有多大一片了。 还有个现实还是无法回避的,那就是:无论是gpa大会,还是gpa安全理事会,发出的决议案,都是类似于政治宣言的性质,虽然三战后的gpa在权力上有所加强,甚至有了布鲁塞尔这个直辖领土,以及一部分的裁判权。 但真的要在猎巫的同时,还对一个不配合的政治实体出手,那也是不现实啊。” “怕什么,现行制度下有《gpa宪章_第七章:紧急授权法》,”丽兹说到这里顿了顿,看我明白具体内容于是继续说道,“既然宪章明确写了,在失去大会组织能力之前提下,就像是现任大会主席——亚罗斯瓦夫.梅迪恩斯基遇袭身亡,常任国可能绕过大会直接授权军事行动——” 丽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倒不如,先拿下军事授权再说。” 开什么玩笑,这臭婆娘拿我当小孩子吗?真他娘的以为gpa的授权就是圣旨吗?真当一句——“人类集体安全高于主权,就可以把一切迎刃而解吗?” 我鼻孔轻轻发出“哼”的一声叹息,随后就转过身去不再理她。毕竟我来这里就是躲清静的,她这么絮絮叨叨的也确实挺烦。 丽兹看我不说话,从背后抱住我,柔声说:“干嘛呀,我发现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坏了。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虽然我是个天才,可也总有说的不到位的时候嘛——” 她说到这里,用她的唇在我的后脖颈亲了一下,然后嗲声嗲气的说:“——来嘛,给我讲讲,把气压在心里不好的。” 末世后的全球猎巫与末世前的全球环保几乎是一模一样。谁他妈的都知道巫师该死,谁都知道需要环保。 “这里面的麻烦事太多了,”我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无论是猎巫还是环保,都有长期性、复杂性、利益分配矛盾以及国家间信任与合作的脆弱性,这些问题。” 我起身靠在床头,看着丽兹那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于是解释道:”所以全球猎巫,最麻烦的不是';猎巫';而是';全球';。 我举个例子吧,全球环保(如气候变化应对)需要数十年的舆论宣传和公众教育,才能形成共识并推动政策落地。例如三战前,从《京都议定书》到《巴黎协定》,环保议题通过媒体宣传逐步渗透到公众意识中,但这一过程充满反复(如某些国家退出协定再回归)。 而且猎巫有它自的特殊性,末世后的猎巫行动需要更复杂的宣传策略,因为超自然威胁的具象化,首先就要对猎巫有个科学合理的解释,才不会出现中世纪的教廷一家独大的情况。咱们这个本身就没有科学合理的体系进行说明。这样就有可能让物理学,化学,生物学,这类的领域再次沦为神学附庸。” 丽兹一听先是笑着看了看我,随后她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她不可思议地的盯着我的眼睛,小声嘀咕着:“不... 不会吧,你说会像是中世纪一样?现代民众都受过教育,不可能的!” “不,不是中世纪那样,”我深吸一口气后幽幽叹道,“神学将会无可置疑,统治全世界。现在民众虽然都受过教育,不过他们还并没有科学的思考方法。人们辩证神不存在的方法,还有很大逻辑漏洞。其中最朴素的就是——我看到鬼,我才相信有神..... ” 我无奈的抓起烟盒点燃一支烟,当第一缕热气进入我的肺部,酸麻的肩膀才跟着放松下来,“可是... 现在世界上真的出现了巫师,教廷就可以将中世纪的黑历史,包装成一场光荣且不计名利的奉献。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认同玛丽杜波伊斯将全球猎巫部队,叫做global healthy security force。” 丽兹微笑着听我说完,坐了起来走到壁炉边。她的赤褐色鬈发在壁炉火光中泛起琥珀色光晕,她突然从我怀中抽身而起,丝绸睡袍下摆扫过波斯地毯上沉睡的柯基犬。那只名叫";约克";的短腿犬只是抖了抖耳朵,把毛茸茸的脑袋更深地埋进爪子里,另一只唤作";兰开斯特";的则发出轻微的鼾声,肚子随着呼吸在火光照耀下起伏如粉色山丘。 ";您总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我亲爱的龙国领袖。";她赤足踩过十六世纪橡木地板的裂纹,从镀银柴筐里拾起一块梣木。当那截木料被抛进壁炉时,火星如受惊的萤火虫群腾空而起,照亮了天花板上悬挂的鹿角吊灯——那上面还残留着英王亨利八世时期的纹章彩绘。 我凝视着火光在她翡翠色瞳孔里跃动,忽然注意到她颈间滑出的黄金吊坠。那是温莎家族传承五百年的狮鹫徽章,此刻正在她锁骨凹陷处投下细小的阴影。";还记得1534年《至尊法案》吗?";她突然用牛津腔背诵道,";亨利陛下令国会宣告——英格兰教会只服从君主而非罗马教廷..."; 火焰吞噬木料发出噼啪声响,两只柯基同步翻了个身。约克的前爪搭在兰开斯特的屁股上,像极了温莎王朝与都铎王朝纹章上交缠的狮与龙。丽兹转身时,睡袍腰带在腰间晃出涟漪:";我的祖先用三十年完成宗教改革,您却觉得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会倒退回经院哲学时代?"; 幼稚,太幼稚了。我真不知道是精英的傲慢,还是岛国的无知。亦或是《十八体》那种爽文看多了,真的以为是国际组织授权就可以像是面壁者那样,有了授权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还亨利八世... 亨利八世,恐怕亨利八世知道不列颠未来的伊丽莎白三世,能说出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话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想用《至尊法案》,“王权高于教权”的历史经验类比猎巫中的“国际授权高于国家主权”。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连历史都没有读明白吗? 首先就是时代错位,16世纪宗教改革依靠武力与舆论双重压制,而末世猎巫需要对抗的是维度理论级的科学-神学博弈,远非王权扩张能比的;简而言之——你要有一群不怕宗教叙事的士兵,那时候巫师和魔鬼是假的,可末世后的巫师真实存在,而且王权也不那么稳。 其次就是合法性基础,亨利八世的改革基于本土教会支持,而丽兹的“授权”依赖多国共识,缺乏实际武力与意识形态的支撑。真要是教廷猎巫被证实真的管用,国际上都是教廷的,她们岛上那群人真能独善其身? 看来昂撒贵族教育强调“按章办事”“程序体面”,丽兹作为皇储,看来是真正接触过权力运作的黑暗面。权力的本质就是你剥削别人资格有几个人认——这丫头越看越像骷髅王袁术_袁公路了。 当丽兹俯身拾取第二块木料时,摇了摇头,那比红酒色泽更加浓郁散开。于是隔空对我努努嘴就当是吻了我,而后说道:“放心吧。我们这些俗人得到了权力,就不会放手的。尊敬的天蛾人尊主陛下。”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喉间传来某种金属质感的摩擦声。壁炉里的梣木突然爆裂,火星像受惊的萤火虫般四散,其中一粒烫穿了丽兹睡袍的丝绸下摆,在她小腿上绽开细小的红痕。 哎,有必要告诉她吗?恐怕她还沉浸在自己揭穿我“小秘密”的喜悦中吧。我是真不忍心,让自己的女人困在清教徒那种优越感构建的信息茧房里当一个滑稽的小丑。 ";约克";突然竖起耳朵,短腿笨拙地刨着波斯地毯。它的鼻尖对着鹿角吊灯上某处纹章彩绘不停抽动——那里残留着都铎玫瑰与狮鹫交缠的暗纹,此时此刻看来就像是帝国余晖最后的一抹残影。 我摸向床头的青铜烟灰缸,指腹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时,吊坠突然发出蜂鸣。黄金狮鹫的双翼在锁骨处展开,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我眼底浮现的复眼纹理。丽兹的笑声像浸了蜂蜜的银铃:";您看,连先祖的徽章都在庆祝真相重见天日呢。"; 丽兹笑着靠在我怀里,我轻轻地揉捏着丽兹肩膀,柔声说:";亲爱的伊丽莎白,你的祖先能用三十年完成宗教改革,是因为他们拥有三件我们正在失去的东西——"; 吊坠的阴影投在沉睡的柯基犬背上,形成扭曲的十字架:";第一是确定性。当亨利八世宣布脱离罗马教廷时,所有人都清楚上帝不会真的降下天罚。但此刻...";我指向窗外布鲁塞尔方向升起的量子屏障蓝光,";...古神是真的在撕开维度裂缝。"; 话音未落,兰开斯特突然发出呜咽。我们同时转头,看见壁炉投在橡木书柜上的影子正在不正常地蠕动。那些装帧华贵的典籍阴影仿佛获得了生命,丽兹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而后倔强的转过头,只是低声说:“你继续说吧,我会好好听着的。” 我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刚才还只是最好对付的东西,就像是你说的。人们都受过科学理性的教育。咱们就当你说的都对,那咱们怎么对抗阴谋论的传播?” 要知道,末世前他们圣乔治联合王国就有《the sun 》和《mirror 》这种国际知名的八卦小报,末世后就因为一个罗刹女外交官和她爸爸乔治六世比较熟,《mirror 》就曾经报道过,叶莲娜. 弗拉基米罗夫娜是乔治六世的秘密情人。 这种更容易滋生谣言和阴谋论的土壤,以及幸存者们,在劫后余生后那种娱乐至死的心态,一句“猎巫是gpa 常任理事国的阴谋”或者直接刊登一张,长相甜美的巫师被猎杀的照片,直接就能引爆舆论。 我看到丽兹不可置信的表情,于是笑着把她塞进柔软的被子里,笑着说:“其实我还真不是临时起意,才把猎巫等同于末世前的环境保护的。因为它们还有复性与政策的脆弱性。” 我一边像是哄小孩睡觉那样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一边用讲睡前故事那样的语气说出了最真实的话:“全球环保政策常因政治周期、经济利益或突发事件(如能源危机)而反复。末世中的猎巫行动可能面临更剧烈的反复啊。就比如你或者我死了,你能确认咱们各自的国家一定能坚持猎巫计划吗?” 丽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试探着说道:“是不是还有谁出力多,谁出力少的矛盾?就像是环保... 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长期在减排责任上争执不下。要是猎巫..... ” 我点了点头,接过话头继续说道:“猎巫是打仗,这就涉及情报共享,技术共享,物资支援少了哪一个,对方都会觉得大国缺乏诚意。而且啊,某些国家可能因地理位置(如靠近灵脉活跃区)被迫承担更高风险,而其他国家坐享其成。例如,东南亚国家若成为猎巫主战场,可能要求其他国家提供补偿,否则拒绝合作。那该怎么办?所以我才说在安理会上有快杀,多杀的策略,只要把基数减少了,咱们的战略灵活性才能有充足的保障。” 我就这样和丽兹躺在床上,睡在那个宛如帝国标本的迪恩城堡中。寒冷的冰雨并轻轻拍打着厚重的城堡外墙,就像是给这个原本就死气沉沉的城堡,涂抹上了一层诡异的蜡,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具长出尸蜡的腐尸。 第631章 标本(4) 末世历四年10月31日,也就是ghsf灭杀了雅典集体坠海事件后的第二天。就在武廿无还被布鲁塞尔的政要们反复拉扯时,距离布鲁塞尔2200公里外的巴尔干南部,希腊境内伯罗奔尼撒半岛。 此时的萨罗尼克湾的晨雾尚未散尽,依旧能够看到,二十公里外雅典被ghsf焚毁后那个高达一千多米的巨大烟柱。巨大的恐怖烟柱直冲云霄,仿佛要将天空撕裂。它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在晨雾中张牙舞爪,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那烟柱中翻滚着浓密的黑烟,不时有火星闪烁其中,仿佛是无数的恶鬼在火海中挣扎。烟柱的顶部,滚滚浓烟如同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不断向外扩散,遮蔽了太阳的光芒,使得整个伯罗奔尼撒半岛都被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站在杰森级坦克登陆舰";普罗米修斯";号舰艏人们,望着这恐怖的烟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无法想象,雅典这座曾经辉煌的城市,如今竟然变成了一片废墟。而那高达一千多米的烟柱,更是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 其中一个低着头的小女孩呢喃着:“为什么他们要猎巫啊。” 另一个稍大一些的男孩揉着冻得通红的鼻头,小声说:“武廿无是坏人,是疯子,他就爱用核弹。” 女孩当然知道,昨天那个不是什么核武器。不过她想起昨夜天空悬浮的那两个女人,似乎也只有核武器这个词更符合那几个女人恐怖的力量。 昨夜的记忆闪回那一瞬间,女孩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她想起昨夜雅典湾上空那些违反几何法则的光纹。当两个白衣女人展开星辉编织的斗篷时,月光突然呈现出二十面体结晶结构——就像有人把整个夜空塞进了碳六十分子笼。 ";她们走过的地方...空间在流血。";女孩的声音带着量子涨落般的颤抖,";我看见卡珊德拉阿姨的火焰咒语突然变成液态,像发光的汞珠坠入海水。"; 女孩的虹膜里漂浮着破碎的晶格,每个棱面都折射着平行时空的雅典焚毁现场。当她说出";空间在流血";时,卡珊德拉的火焰正从液态汞珠中析出记忆晶体——那些高温等离子体在四维熵流中坍缩成玻色子珍珠,每颗珠子里都封印着女巫被撕裂的量子态哭喊。(对应高温等离子体被四维熵流冷却成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 男孩发现女孩的虹膜里残留着诡异的莫尔条纹,那是目睹高维拓扑攻击后的视觉暂留。他想起自己透过望远镜看到的恐怖:某个施展瞬移术的巫师刚化作黑雾,突然分裂成37个不同位置的残影,每个残影都在重复尖叫。(量子叠加态在宏观尺度的显现) ";最可怕的是老祭司变成的渡鸦...";女孩的指甲在甲板上抓出五道发光的刻痕,";它的每根羽毛都开始无限分裂,变成数不清的克莱因瓶开口!"; 基因就像是引力波那样始于昨日,叩响今天的恐惧。那老祭司的羽毛分裂速度超越了光锥的包容极限,每片翎羽都在四维褶皱里孵化出微型宇宙。当第一根羽毛坠入爱琴海时,海水突然呈现出克莱因瓶喉管的拓扑结构,青铜雕像的残骸沿着瓶壁爬行,最终消失在虚数轴的深渊。(此处对应卡鲁扎-克莱因理论中的紧致化维度泄露) 海风突然带来硫磺的气味,但登陆舰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四维熵流灼烧三维物质的余韵。女孩颤抖着指向海面——二十公里外的烟柱根部,隐约可见无数六边形光栅正在切割空间,将燃烧的帕特农神庙碎片排列成石墨烯晶格结构。(ads\/cft对偶的空间重构) ";她们吃掉的不是影子...";男孩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出现了频移,";是热力学箭头!";在他视网膜残留的影像里,某个巫师召唤的雷暴被凝固成发光的洛伦兹流形,闪电在四维流形表面爬行成闭合曲线。(时间对称性破缺的直观显现) 三百米外的海水突然沸腾,却不是由于温度——数十个克莱因瓶状漩涡正在抽取萨罗尼克湾的热量。女孩看见有彩色光斑在漩涡中心聚集,那是被四维引力红移的光子重新坠入三维时空。(霍金辐射的逆向过程) 当Θ-7的裙摆扫过某位占星师时,那人手中的黄铜星盘突然浮现出无数分形结构。十二星座的符号在克莱因瓶表面无限延伸,直到星盘本身因维度蜷缩而坍缩成普朗克尺度的奇点。(额外维度的机械收缩效应) ";她们让尖叫变成了固体!";女孩突然捂住耳朵,昨夜某个女巫的哀嚎此刻正在她耳道内结晶——那些声波被四维拓扑场量子化,以声子晶体的形式永久驻留在听觉神经末梢。(量子声学攻击的残留效应) 舰首切开锈红色的水道。末世的潮汐在船舷刻下深痕,那些被湍流反复冲刷的金属表面,像被无数砂轮打磨过的古铜镜,泛着暗哑的幽光。藤壶与管虫在吃水线处筑起错落的城堡,它们的外壳因长期浸泡在酸性海水中,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仿佛某种深海生物的寄生组织正从船体向外蔓延。 突然,一道雪白的剪影掠过舷窗。那水鸟的翅展足有三米开合,囊状下颚在捕食时鼓起如透明的气泡,内里竟漂浮着细小的银鱼。不同于鹈鹕的圆润头部,这怪物头顶竟生着朱红的肉冠,两腿细长如丹顶鹤,却在跗跮关节处生出反向生长的鳞片,像是某种爬行类的进化残迹。 它借着伊奥尼亚海风腾空而起,利爪精准地勾住前甲板锈蚀的锚链。翅膀收拢的刹那,羽翼边缘泛起克莱因瓶般的扭曲波纹。当翎羽逐渐像是花蕾绽放那样缓缓分开,那大鸟脸上那鹈鹕那样巨大的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塌陷,面部绒羽褪成半透明薄膜,薄膜褪去后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 如果一定要描述,那么见过她的人描述的第一句话,一定是——看到她的瞬间就会心脏剧烈震颤。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既有魅态的诱惑还有母性的温柔。并且那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如同电子般在原子轨道上跳跃,时而显现,时而隐匿。既不像是中子和光子那样轻飘飘,也不像质子和原子核那般具有压迫性的存在感,而是介于虚实之间的混沌态——她的面容既非单纯的美貌所能概括,也超越了传统巫术典籍里那些符号化的妖异。当海风掠过她发梢时,那些发丝会突然泛起量子隧穿般的蓝紫色辉光,仿佛每个毛鳞片都在不同维度间震荡,某种介于波函数坍缩前的概率云形态。 她的虹膜是克莱因蓝与海德拉黑交织的漩涡,每当睫毛颤动,瞳孔深处就会炸开一圈圈德布罗意波似的同心圆纹。那些纹路在虹膜表面投射出星云状的拓扑结构,就像被囚禁在二维平面里的高维弦振动残影。最诡异的是她唇角的弧度,当笑意浮现时并非对称地扬起,而是像被泡利不相容原理强行扭曲的电子轨道,左侧比右侧提前0.3秒完成表情肌的量子纠缠。 鼻梁两侧的蜂巢光斑以β衰变速率明灭,每次闪烁都在颧骨投下希格斯场涡旋的全息残影。那些金色曲线并非静止——当某个平行宇宙的她在微笑,此处的场强会突然激增,将时空网格扭曲成克莱因瓶的喉管状结构。甲板上的人们尚未意识到,自己视网膜接收的光子早已来自三百二十七个不同时间线的衍射叠加。 最后甲板上一个目光呆的诗人,像是夸赞其他女人那样,在纸片上描述她,也无非是说她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亦或是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再或者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随着最后一片尾羽化作灰袍的下摆,她的身体逐渐变得修长而优雅。灰袍如同烟雾般缠绕在她身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在云端漫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魅惑。 刚才说话那对小孩看到女人回来开心的叫道:“玛利亚姐姐!” 玛利亚循声望去,她看到甲板护栏旁的那两个孩子就像是欢快的小鹿似的…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发丝间还沾着未干的海盐,却在接近时化作细碎的银光簌簌掉落——那是昨夜穿越雅典焚城结界时,被高温等离子体灼烤后残留的量子残影。 “别怕,我在,”她的声音像浸过橄榄油的亚麻布,柔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蹲下身时,灰袍下摆扫过甲板上凝结的盐霜,那些被四维熵流扭曲过的结晶竟在她触碰的瞬间恢复成正常的六边形结构。 小女孩瑟缩着往男孩身后躲了躲,却在看到玛利亚掌心的渡鸦印记时猛地怔住。那道朱红色的烙痕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微光,像极了老祭司临终前塞进她手中的护身符。“玛利亚姐姐……”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角被烧出的焦痕,“她们……那些穿白衣的女人……” 海风带来咸涩的气息,却不再夹杂硫磺的灼痛。当“普罗米修斯”号的汽笛响起时,晨雾已然散尽。天空湛蓝如洗,仿佛昨夜的恐怖只是一场幻梦。 Θ-7站在远处,似乎听到了船上的声音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白衣服的女人,当然要放长线钓大鱼咯。你们都是标本博物馆的展品。海平线那边,已经小得就像是豆子那么大的军舰。一个白发灰瞳的黑衣女,走到Θ-7背后低声说道:“尊主说过了,不留活口... 你要是玩砸了。当心至高者把你抽筋扒皮。” Θ-7冷哼一声,可是却没有敢调侃那位身为至高者的夏薇,反而对着Γ-1的背影低声咒骂道:“呸... 浪蹄子,一句一个尊主,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第632章 标本(5) 末世历四年十一月三日,女巫的标本不仅得到了,而且还很多。这次Θ一共为ghsf 捕猎了3506个巫师。其中有完整躯体1203具,残骸2303副。它们现在被展示在musée de l’alliance de paix globale pour l’afrique centrale。也就是三战前,还算是知名的musée royal de l';afrique centrale 。 我带着伊丽莎白.温莎、玛丽. 杜波伊斯,以及这次猎巫行动居功至伟的Θ-7,当然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也是我的岳母(柳青的妈妈),天蛾人十二执政中第六席的——赛琳娜。 Θ本来就对天蛾人族群的政治不感冒,因为无论Θ中的一到十八都把夏薇之下的其他grandwarden 当做垃圾。 赛琳娜一挑眉,看了看Θ-7,冷笑道:“哟,我当是尊主又娶了哪家的千金呢。原来是至高者的新玩具啊,我们天蛾人之间可都是姐妹相称的。来,给我擦擦鞋。”说到这里,赛琳娜居然直接就把脚伸了过去。 我看着赛琳娜将脚伸向Θ-7,靴跟上的金属马刺在博物馆的冷光下泛着凛冽且锐利锋芒。她的姿态充满挑衅,十二执政的高傲在这动作里暴露无遗。Θ-7站在我右侧,淡金色的发丝垂落肩头,看似柔弱的背影却让空气泛起细微的涟漪——那是四维空间场域启动的前兆。 “赛琳娜大人,”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手指却悄悄扣紧掌心,“Θ是夏薇特意调拨给ghsf的战术单元,怕是不懂天蛾人之间的‘姐妹礼仪’。” 我这位初来乍到的“岳母“哼了一声后,直接翻了个白眼,可是她却对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来。随后她愈发大胆,甚至还摘下自己的宽边帽戴在我的头上。 Θ-7一个闪身将我挡在身后,我在ghsf 给Θ测过速度,她普通的一个这种闪身大约等于1029米每秒,也就是标准大气压下的三马赫。我们的距离也就不到三米,以两米来计算的话,那就是243\/秒,也就是0.00972秒。 以牛顿第二定律的f=ma来进行粗略计算,将Θ-7视为一个人类女性的话,这种高挑且紧实的身体曲线可以估算为60kg(肌肉密度较高,且175cm)那么一瞬间,她仅移动承受的力就是牛的力,相当于吨的物体受到的重力砸在同一个点上。 可是质量的形成往往与希格斯场有关,但是Θ本就是四维空间生物的某一个时间片段。她以120年为一个循环,放松的时候是一个拓扑结构,243\/秒放在120年这个循环里,三百八十九亿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Θ同时分担这能量。 这听起来比四个一级火箭还大的力量运用于,Θ身上的时候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比正常人感觉到的空气轻得太多了。 Θ-7停下身体,她的手掌猛得向着赛琳娜砸了过来。她的指尖已划过空气时,气流在Θ-7指尖凝结成三道流光,它们并非直线迸射,而是瞬间分裂成无数分形旋涡。每个旋涡的边缘都泛着虹彩般的折射光,仿佛有看不见的高维膜正在撕裂重组。那些半透明的气流开始按照卡拉比-丘流形的拓扑规则自我编织,七维环面在冷光中坍缩成莫比乌斯环,又在下一秒膨胀成克莱因瓶。 赛琳娜脚下的大理石地面突然泛起涟漪,气流在四维空间里折叠出巴洛克式的褶皱,将她的马刺靴整个包裹进流形场域。那些扭曲的气流如同液态星图般流动,拓扑孔洞在她脚踝处钻出虫洞,次元乱流卷起她裙摆上的星辰纹样,却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到她的皮肤。 ";喀啦——";博物馆穹顶的水晶吊灯突然碎裂,但玻璃碎片被无形力场悬停在半空,形成悬浮的碎钻星群。Θ-7的虹膜中浮现出流动的复流形公式,气流在她掌心凝聚成卡迈克尔球体,沿着罗森桥跃迁,将赛琳娜周身三米内的时空概率彻底重置。 赛琳娜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两个正十二面体,星辰裙摆上的银河纹路开始逆向旋转。那些被卡迈克尔球体禁锢的时空碎片突然发出高频引力波,博物馆地砖上浮现出爱因斯坦-罗森桥的量子泡沫纹路。 ";夏薇的玩具兵倒是会耍些新把戏。";她悬浮在四维褶皱中,靴跟马刺刺入时空膜时溅起的因果律碎片在空中组成克莱因瓶图腾,";可惜你还没见过真正的天体级拓扑战争。"; Θ-7的虹膜突然褪去所有光学特征,变成纯粹的黎曼曲面。她五指张开时,整个穹顶的碎钻星群突然坍缩成单个普朗克尺度的黑洞奇点,那个质量相当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微型奇点,此刻正在她掌心跳着超弦舞。 我闻到了真空衰变的铁锈味。 赛琳娜的宽边帽突然分解成无数量子比特,在希格斯场中重组为戴森云结构。她抬手掀起时空褶皱的浪涛,那些被Θ-7封印的次元乱流突然获得质量,化作实体化的磁单极子洪流。 ";认知滤网失效倒计时:3...2...";她耳语时的声波震碎了方圆十米内的所有玻璃展柜,女巫标本的眼眶里突然亮起超新星残骸的光芒,";1..."; Θ-7的头发开始量子化飘散,每个发丝都成为独立的封闭类时曲线。她突然露出人类不可能拥有的颌关节角度,喉咙深处发出来自宇宙暴胀期的嗡鸣——那是四维生物发动降维打击前的预警。 博物馆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我知道再打下去就这附近就炸飞了,赶忙用我和Θ特殊的类似于量子通讯的方式,告诉她——“快停手,不然整个布鲁塞尔就像是雅典那样被你们炸飞了。” 赛琳娜这个岳母看到我劝“小三”化干戈为玉帛,也随即放松了下来。只见她将那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往后一甩,不无得意的拍拍我的肩膀说:“尊主,我和夏薇那样的才是上等货色,这种.... ” 我整个人都麻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一个岳母对我说,自己是上等货色。可我也只能尴尬的笑笑,谁让我是世界上唯一幸存的人形蛾,更是她们天蛾人唯一配偶呢?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赛琳娜点点头:“赛琳娜大人.... ” 我刚想要再说什么,她却把手指搭在自己艳红色的唇上比出一个“嘘“的手势,我明白她是想告诉我,她承受不住我这个“尊主”喊她大人。 大家的火气和惊恐都已经散去了,不过Θ-7本来就是Θ叛逆期时间段的一部分,她还是气鼓鼓的一脚跺碎了大理石地面。地面泛起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拓扑结构,这种结构让我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看起来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结构。 我们就这样走在昏暗的博物馆中,走廊中的如同一座浸泡在液态月光中的陵墓甬道。天花板垂落的紫铜导管里,福尔马林溶液以诡异的韵律滴落,在玻璃展柜表面蚀刻出蛛网般的酸蚀痕迹。空气里漂浮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腥,那是福尔马林与某种未知防腐剂的混合物,像是被碾碎的铁锈混着腐烂的海藻,在鼻腔深处留下金属腐蚀的叹息。 我们在第三展区的环形展台前停下了脚步,三具巫师标本悬浮在淡绿色的冷光中。最左侧的巫师保持着展翅瞬间的定格,六片蜻蜓状的翅膀以违反三维规则的褶皱收拢在脊背两侧。翅脉如同液态水晶凝固的轨迹,从胸节延伸出分形的银蓝纹路,每根脉络末端都蜷曲着细如发丝的虹膜组织——那是被四维拓扑结构扭曲的复眼残片。膜状翅膀表面覆盖着纳米级的鳞片,却在福尔马林的浸泡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胶质质感,仿佛随时会渗出磷火般的幽蓝荧光。 中央展柜里,一具被完整剥制的女巫标本让空气都为之凝滞。她的左腿以芭蕾舞者般的优雅高高抬起,肌腱如青铜铸就的弓弦般绷紧,小腿肌肉在塑化处理下呈现出大理石纹路的肌理。右腿的皮肤被刻意剥去,露出泛着珍珠光泽的皮下血管网络,那些血管并非人类的红色,而是流淌着类似液态汞的银白色物质。最骇人的是她背后展开的双翼——比鹈鹕的飞行膜大出三倍的翼展,骨骼结构如同被拉长的蛛网,每根翅骨末端都延伸出类似神经突触的绒毛状结构。翅膀表面覆盖的并非羽毛,而是某种半晶态的生物薄膜,其纹路如同被折叠的克莱因瓶拓扑结构,在福尔马林的折射下泛起克莱因蓝的涟漪。 角落里那具蜷缩的标本让福尔马林的气味愈发浓烈。巫师的躯干被纵向剖开,内脏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悬浮在体外,而实体器官则浸泡在展柜底部的琥珀色溶液中。他的心脏呈现出分形几何的螺旋形态,每一次搏动(即便在标本状态下仍诡异地跳动)都会从瓣膜缝隙喷出淡紫色的孢子云。当参观者的影子掠过展柜时,那些孢子便会在冷光中短暂凝聚成φ符号的全息投影,又迅速消散成刺鼻的酸雾。 Θ-7拉着我的胳膊,小声在我耳边说:“老公我棒不棒?这几个上等货色都是人家放长线钓大鱼弄到的呢。” 赛琳娜的指甲突然暴涨十五厘米,那像是小学生用板尺一样长度的指甲,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划出克莱因瓶的拓扑轨迹。她漫不经心地敲击着中央展柜的玻璃,液态汞血管突然开始逆向流动,女巫的尸骸竟在标本状态中颤动起来。 赛琳娜用长指甲搅动福尔马林的那副模样,该怎么说呢?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女巫熬汤药,好家伙,又是宽边帽,是女人,诡异的液体。 Θ-7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用我们的那种加密沟通方式了,直接小声嘀咕着:“恶心死了,上等货色都这模样吗。” 赛琳娜一听也不生气,只是故意扭了扭腰。她这么一扭的瞬间,裙摆缝隙显露出的长腿,在我目光无意触碰到时,她就一转身让裙摆再次闭合。看赛琳娜那副得意的样子就像是在对Θ-7说:“这就是上等货色。” 我当然不敢盯着赛琳娜继续看了,于是我的目光只能是四处逡寻。当丽兹的指尖在展柜玻璃上敲出急促的点音时,我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她那头精心打理的暗色卷发在冷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定制的黑色收腰风衣下,维多利亚时代的鲸骨裙撑将身形勾勒得如同博物馆里的哥特雕塑。作为圣乔治联合王国的象征性领袖,她永远知道如何在诡异场合保持优雅的威慑力。 “尊主陛下对‘上等货色’的定义倒是挺与时俱进嘛。”丽兹突然贴近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时带着雪松香水的凛冽,“还是您比较喜欢陈酿?” 陈酿这个词,该怎么说呢?既聪明又愚蠢。她要是敢单独对赛琳娜说出陈酿这个词。我估计赛琳娜分分钟,就能把这位皇储殿下切成夸克。可我和Θ在她身边,那就变得微妙了。可陈酿这个词,也不止是说赛琳娜,更是把玛丽. 杜波伊斯囊括了进去。 玛丽. 杜波伊斯并没有回敬对方,这倒不是她有素质,而是高卢人天然的看不起不列颠岛民,最典型的逻辑就是——英语不过是法语的村言俚语而已。 所以高贵的杜波伊斯外长,只是对“村姑伊丽莎白”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样子就像是在说:“蛮子果然如此。” 好家伙,陈酿对新酒还有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儿,够呛人,够上头。 第633章 标本(6) 末世历四年十一月一日,庐州半山别墅区老宅内,安娜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照亮了她那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黑色卷发。 她的手指轻轻捏着一个桔子,动作优雅而细腻,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的鼻梁高挺,线条分明,给她的面容增添了一丝立体感。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且纠结的情绪,似乎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安娜小心翼翼地剥开桔子的外皮,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她用指甲轻轻挑起桔子皮的一角,然后慢慢地将其撕下,仿佛在揭开一个神秘的面纱。随着桔子皮的剥落,一股清新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她仔细地去除桔子上的白色丝绒,那丝绒在她的指尖飞舞,如同雪花般轻盈。她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似乎在透过桔子看到了某种隐藏在深处的东西——玛丽. 杜波依斯和武廿无的事她知道了。 安娜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桔子瓣上的经络,果肉的汁液在指甲缝里渗出,带着一丝微酸的刺痛。她抬眼时,苏菲正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阳光在她铂金色的卷发上跳跃,却照不亮那双藏在香奈儿墨镜后的眼睛。茶几上的骨瓷杯冒着袅袅热气,杯沿的鎏金花纹在光线里若隐若现——这是武廿无从布鲁塞尔带回的礼物,如今却成了母女间最刺眼的摆设。 ";妈妈,";安娜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中的桔子香,";你知道玛丽和武廿无的事,对吗?";她的手指猛地掐进果肉,汁水溅在羊绒地毯上,洇出一片暗黄的渍。 苏菲摘下墨镜,露出此时带有一丝戏谑意味的灰蓝色眼眸。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终于肯撕开这层桔子皮了?";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杯底的冰块撞击声清脆得像是碎钻砸在玻璃棺椁上。安娜看见母亲涂着勃艮第红甲油的手指在杯口画圈,那些被口红晕染的唇纹里正渗出毒液般的真相。 ";几年前你能偷人,他现在爱上你的小姨。有什么问题吗?";苏菲用茶匙搅动融化的冰晶,金属与瓷器碰撞出细碎的颤音,随后苏菲抬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行了,哭哭啼啼的想什么样子。你男人又不止一个女人,多个能帮你说话的人,你有什么亏吃?” 安娜的指甲深深掐进桔肉,汁水顺着掌纹流成蜿蜒的小溪。她本以为和武廿无一起杀了王伟就是一切事情的终结。可王大林的那个恶心的家伙,始终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不止一次梦到过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以及那头蠢猪粗重的呼吸声。 苏菲. 杜波伊斯,真的太无耻了。至少安娜现在这样想。在她心里已经不想把苏菲杜波伊斯当做妈妈了。一个妈妈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这种话? “对啊... 对啊,我爸爸现在就在廿无手下做事。还当了什么工业复兴委员会的主任。一定是他们想用我的隐忍,让他们可以.... “安娜想到这里,胸口急剧地起伏,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显,似乎空气已经不够她用来平复内心的波动。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每一次吞咽都异常艰难。她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桔子的汁液在她的挤压下流淌不止,就像她此刻无法抑制的情绪。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紧缩,眼白中布满了血丝,那双曾温柔如水的眸子,此时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但她知道,在这里,在这个家里,她不能崩溃,不能示弱。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强压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是吗?那他们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安娜的声音冷硬,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缝中挤出来的。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那笑容却不及眼底,反而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和脆弱。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愤怒和屈辱在身体里冲撞的结果。但她仍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肉里,用肉体上的痛楚来抵抗心理上的崩溃。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那是一根随时可能断裂的弦,但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松。 ";妈妈,你真是我见过最冷血的……"; 安娜的话音未落,便被苏菲冷漠的打断。 ";冷血?这叫现实,安娜。你以为这个世界会按照你的意愿运转吗?别做梦了。"; 苏菲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她的目光如同寒冰,审视着安娜的每一个反应。 安娜深吸一口气,她的生理反应在强烈的意志控制下逐渐平息。可是记忆闪回的瞬间,她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果肉的汁液混着血丝滴在羊绒地毯上,像极了那年在卡车货箱里溅落的、被她偷偷藏起的避孕药水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铁锈味的颤抖:“你以为我和王伟是两情相悦?你知道他怎么逼我在水里下药吗?他把我按在冷冻车厢的金属板上,说要是我反抗——” 她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她居然幻想到了,玛丽·杜波依斯的高跟鞋踩在武廿无办公桌上,猩红裙摆勾住鎏金桌角,像朵开在权力漩涡里的恶之花。 “——我当时如果反抗就没有今天的武廿无了!”安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母亲的话像把钝刀,在她精心缝合的伤口上反复拉锯。她想起在金陵隧道里,王大林油腻的手指划过她手腕时,自己明明有机会按下警报器,却因为害怕秘密曝光而选择沉默。那种从脊椎窜起的冷意,此刻正顺着母亲的话音爬满全身,“我告诉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武廿无!我和他都知道!” “为了武廿无?”苏菲的冷笑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别自欺欺人了,安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冷冻车厢里的每一声喘息?你以为王大林的要挟只是空穴来风?”她的手指划过骨瓷杯沿,鎏金花纹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如同洒在安娜伤口上的盐粒,“你藏在床头柜第三格的日记本,我早就看过了。那些被你划掉的‘主动’‘享受’,比你的眼泪更诚实。” 安娜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她想起日记本里被涂黑的段落——那些关于后视镜里王伟的坏笑、自己主动解开鞋带的细节,原来早已暴露在母亲的视线里。她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燃烧的棉花,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凭什么看我的日记!”安娜的声音里带着破音的颤抖,“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当年为了杜波伊斯家族的利益,嫁给父亲时,不也是在计算利弊?现在你又把玛丽推给武廿无,不就是想通过她拴住权力吗?”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全部吼出来。 安娜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爆炸开来,但她的理智,像一根细线,紧紧地牵着她,不让她完全失控。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锋利,如同寒冰中的利刃,直直地刺向苏菲,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愤怒和不可置信的复杂情绪。 “你们是觉得我背叛过廿无,你们就想用玛丽姨妈替代我?” 安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不死,武廿无就只有我这一个老婆!我们是有结婚证的!” 只听“啪”一声,原本在安娜口中早就失踪的结婚证,就那么直接被甩在桌上。 安娜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她的声音仍旧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权力和地位比什么都重要,但至少,我期望你能有一点作为母亲的温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血地撕开我的伤疤,往上面撒盐!” 苏菲的墨镜滑到鼻尖,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冷漠取代。她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像在丈量母女之间的裂痕。“温情?”她走到安娜面前,指尖捏住女儿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我只是在教你接受现实。武廿无需要一个稳定的盟友,需要杜波伊斯家族的关系网。你以为,我现在抱住你哇哇大哭有用吗?” “你拿出来那张纸有什么用?”苏菲的声音像冰锥刺进安娜的太阳穴,“武廿无需要的是能在高卢议会为他说话的喉舌,是能让莱茵同盟打开边境的联姻信物。而你——”她的指尖划过安娜眼下的乌青,“只是个带着污点的女人,连新宇的抚养权都保不住的失败者。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新宇那个太子爷的监护人是张玉洁吗?” 苏菲杜波伊斯无奈的摇摇头,她最终还是把那句——“你给我冷静点,不要让其他女人看笑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现在的安娜就像是一个琥珀,她的谎言就像是树脂那样将这个躯壳层层包裹。这个琥珀的名字叫——贤妻良母。 走廊传来塑料玩具棍击打地板的“噼啪”声,夹杂着武天授奶声奶气的哭嚎:“妹妹坏!打哥哥!”安娜猛地站起身,桔子瓣从指间滚落,在地毯上滚出歪斜的轨迹,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神经。 武卿颜穿着邓廿秋从高卢带回来的蕾丝裙,举着玩具金箍棒追得天授满走廊跑。小女孩鼻尖挂着鼻涕,却笑得像偷喝了蜂蜜。天授只穿着开裆裤,白胖的小腿上印着新鲜的红痕,正是卿颜的杰作。 “够了!”安娜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开,惊飞了窗台上的变异麻雀。卿颜的棒子悬在半空,金箍棒上的塑料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恰好落在安娜颈间未愈的抓痕上。 苏菲的冷笑着倚在门框上,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在她铂金色卷发间缭绕。 安娜弯腰抱起天授,孩子的抽泣声闷在她肩窝,带着奶香的眼泪渗进她真丝衬衫。 “卿颜,过来。”安娜的声音比预想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卿颜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倔强地抿着嘴,像极了武廿无那倔驴似的模样。 “为什么打哥哥?”安娜蹲下身,指尖抚过卿颜泛红的手腕——那里还留着天授挣扎时的抓痕。小女孩突然指着天授的开裆裤,奶声奶气地喊:“羞羞!不穿裤子!” “天授是哥哥,你们要互敬互爱。”安娜的声音突然软化,像在哄骗自己,“就像... ” 是啊,就像什么呢?就像是仆人吗?还是就像是骑士们保护国王? 她如果还是末世前那个陪着武廿无走出抑郁症的女人,一个道德无瑕的正妻。那么邓廿秋(张大花)就是个她塞给武廿无的女人,说一句“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仔细想来,她又有什么资格摆出正妻的架子呢?要不是有柳青和张大花扶持自己恐怕连下人都管不住了。至于她过去提拔的那些人,虽然还打着她的名头,但还有几分忠心鬼才知道。 第634章 这娘们不像好人(1) 我武廿无,坐在迪恩城堡的主卧室那张柔软的座椅上。此时正值,末世历四年十一月四日。刚刚我才接到消——安娜已经从庐州机场出发,预计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到布鲁塞尔了。 我现在每天都因为猎巫的事,少不了去见玛丽_杜波依斯,甚至偶尔还会留宿在杜波伊斯庄园。安娜的出现很明显是给这种巧妙的类似于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原理:当我凝视猎巫的坐标时,动量便在杜波伊斯庄园的床幔上坍缩;当我试图丈量与安娜的情感波函数,位置便被gpa宪章的第七章撕成碎片。每一步推演都在扰动这个薛定谔箱,让叠加态的猫在政治正确与血缘伦理间徘徊。 我捏碎烟蒂,火星在指尖跳跃。现在猎巫的事其实真不止是像环保,更有点像是搞二元对立和标签化的意思了。最让人恶心的是,这时候做得多就可能被贴上“残忍”以及的烙印,贡献少的国家可能被贴上“庇护巫师”或“反人类”的标签,引发国际舆论战。 当我烟蒂彻底碾灭在青铜烟灰缸里时,火星在指缝间跳跃成虚光子链。窗外的量子屏障在雨幕中泛起涟漪,像极了gpa宪章第七章撕开的维度裂缝。猎巫早已不只是屠戮超自然的手术刀,而是变成了卡西米尔效应中的虚空战场——当各国在舆论场无限逼近时,连沉默的真空都会挤压出带电的标签。 虽然所有的事都会让我有觉得些麻烦。但是她能出来走走其实我也挺开心的。丽兹笑嘻嘻的凑过来,阳光穿透她棕红色的头发,发隙间被阳光晕染出一种明亮的橙红色,这倒不是她像是玛丽苏小说的变色头发,而是物体本身就有固定色和光源色。 是因为牛顿就告诉了我们光有几种色彩,而莫奈和修拉,以及梵高等人告诉了人类还有颜色的变化这种语言。如果说玛丽·杜波伊斯就像是蓬巴杜夫人那样,被洛可可派画家描绘出曼妙且流畅的线条。她的脊背微微弯曲,如同优雅的天鹅,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律感。细腻的肌肤如丝般柔滑,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的脊椎骨若隐若现,宛如一串珍珠,沿着背部的曲线排列。每一节脊椎都显得精致而修长,仿佛是大自然最杰出的艺术品。在那光滑的脊背上,还点缀着几颗细小的汗珠,晶莹剔透,宛如晨露般清新。 玛丽的背部肌肉线条流畅自然,没有一丝赘肉,却又充满了力量感。那是一种经过长期锻炼和保养的身体所特有的紧致与弹性,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当她转身时,脊背的线条如同一曲优美的旋律。 她的笑容,不似光子那般耀眼夺目,却更像中子一般,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深邃力量。她就像一位精于心计的棋手,在社交的棋盘上,以一种几乎不可察觉的方式,悄然布局,她的中性特质让她在人群中显得低调而不引人注目,如同中子在原子核中默默无闻地存在。然而,当她选择展现自己时,那股潜在的力量便如同中子在特定条件下释放出的巨大能量,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在必要的时刻,她能够巧妙地与他人建立联系,稳固自己的地位,就像中子在原子核中与其他粒子相互作用,形成稳定的核结构。她的中性特质让她能够悄无声息地融入背景,不引起过多的注意,就像中子在原子核中不带电荷,不易被直接探测到。然而,当需要时,她又能够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就像中子在特定条件下能够发挥关键作用,影响原子核的稳定性。 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握手,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能够巧妙地影响周围人的看法和决策,就像中子在核反应中所扮演的角色一样,虽然不易察觉,却至关重要。 如果说玛丽·杜波伊斯是洛可可的柔腻与中子的隐力,那么丽兹便是哥特式尖拱与中子星的坍缩——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温莎王朝的引力透镜,将千年王室的荣耀与末世的残酷,在时空曲率中折射成冷硬的等边三角形。 这时玛丽_杜波伊斯外长眼中的可爱“村姑伊丽莎白”额头又我顶在一起,她总是喜欢这样顶着脑门和我说话,";are you still wrestling with imposter syndrome, my love? ” 一听丽兹这句话直接就给我逗笑了,imposter syndrome,直译过来就是“冒名顶替综合症”。还记得末世前第一次和安娜的爸爸出国跑业务,听到冒名顶替综合症这个词,我就一头雾水,刚开始还以为对方是要核实我的身份,后来才知道那是内耗的意思。 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ah, elizabeth, impostor syndrome? just a dash of self-doubt in our witch-hunting soup!";(内卷?不存在的。我这不过是用焦虑来偶尔调剂罢了。) 说完这句话,我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我的睫毛终于承载不住泪的重量,一颗水珠滚落时划过下眼睑的弧度,像莫奈在《睡莲》里扫过画布的鹅黄笔触,将整面落地窗的雨景洇染成模糊的色块。迪恩城堡外的紫杉迷宫在泪膜中溶解,深绿的树篱碎成薄荷色与靛蓝的点,石径上的积水则是未干的钴蓝油彩,倒映着铅灰色云层时被泪滴砸出的涟漪,瞬间晕开层层叠叠的灰紫与银白——那是莫奈画鲁昂大教堂时,让晨雾与砖石在光的褶皱里共舞的技法。 丽兹的棕红色发梢在泪光中分解成跳动的色点,阳光穿透发丝的瞬间,每根纤维都成了棱镜,将金橙色拆分成无数个光谱切片:暖赭石在发旋处沉淀,浅琥珀沿着发梢流淌,最边缘的绒毛被镀上蜜色的光晕,像莫奈画《干草堆》时,让暮色在麦秸尖上燃烧的细碎笔触。她凑过来时,耳坠的碎钻不再是精准的反光点,而是像《日出·印象》里港口晨雾中的船桅,化作青灰与银白的模糊光斑,随着她的动作在视网膜上拖曳出彗尾般的残像。 她原本明亮光滑的的艳红色丝绸睡裙,被我虹膜上的泪珠折射并切割成,21种偏红且不饱和的色块。 我揉了揉眼睛,视线恢复了清明,随后“小村姑皇储殿下”噘着嘴,将下午茶摆在我面前的小桌上,那几样昂撒风格茶点,有被琥珀色玉米糖浆层层包裹的松饼,那样子不像是淋了糖浆,而是糖浆里加了松饼。 看着丽兹不断灌在松饼上的糖浆逐渐形成金黄色的瀑布。我去,这玩意,不是欧美穷鬼套餐吗?再加一块那边缘烤得微微焦糊,中间夹着的火腿和奶酪,那不就是欧美穷鬼套餐吗? 算了,丽兹虽好。可是手艺真的也就那样。象征性的吃一点,晚上吃中餐也就是了。抓起一块司康饼,笑着吃到嘴里。再象征性的切下一小块松饼,举到嘴边,尴尬的撇撇嘴。 这时我心里大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能不能把这种糖浆甩下去一点儿啊,这玩意都快流到我手上了。” 等等,不对啊,闻起来没有那么让人反胃!我闻闻.... 这味道,不会是野蜂蜜吧。 糖浆的甜腻里突然渗进一丝清冽,像是山风裹着晨露撞开了嗅觉的闸门——那是野蜂蜜特有的气息,不似工业化养殖蜂蜜的黏腻甜齁,倒像把整个仲夏的草场揉碎了蒸馏:初闻是金银花藤蔓攀着石墙生长的微涩,混着蒲公英冠毛被阳光晒暖的绒毛感;再细辨,竟有松针在晨露里折断时迸发的冷香,像极了小时候在恩典育幼院后山见过的蜂巢,被岩壁缝隙滤过的山风常年吹拂,蜜腺里凝结着苔藓与蕨类的呼吸。 “啪”一巴掌过后,掌心搭在她屁股上。不等她反抗就把她揽入怀里。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和我,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东西。 丽兹笑嘻嘻的凑过来问道:“不列颠菜好吃,还是高卢菜好吃?” 要死,玛丽_杜波伊斯和这丫头结仇了,我该怎么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套可糊弄不住她啊。不过这还用比较吗?人家高卢菜是大餐,你们那是快餐啊——just my luck ! “ i';m a lizzy person. “我这么说了一句,就被她那大红嘴唇,在额头狠狠地嘬了一口。那劲儿大得,就像是拔罐儿... 虽然我十八岁张开了以后就被各种理由亲一下。可这么有劲儿的也就是丽兹了。 丽兹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小声在我耳畔说:“你老婆来了就在我这边吧。我给你们天天做好吃的。” 我心里冒出大大的“when pigs fly ”,不过我这人吧就是“老实”还听人劝。我小心翼翼地说:“安娜,毕竟是杜波伊斯家的人。” 丽兹那唇就像是红石榴籽,饱满的玛瑙红果色勾勒出诱人的弧度,然后笑眯眯的打量着我:“玛丽杜波伊斯是她小姨,你不怕露馅了吗?” 我一听连连点头,心说:“对啊,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看到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安娜从始至终就说,昂撒菜还不如麦当劳。”于是我轻声安慰道:“哎呀,安娜毕竟是我的原配,住在这儿不合适吧.... ” 丽兹的脸色如同被乌云遮蔽的夏日天空,那双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一个精致的“v”字,红石榴籽般的唇角向下牵扯,原本饱满的笑意此刻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慢慢泄了气。 她抬起手指,修长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着光泽,直指向我的鼻尖。那指尖的距离近得我能感觉到她微凉的呼吸,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武廿无,你这家伙,真是够可以的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却又不失严肃,就像是在批评一个犯了错却不自知的孩子。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丽兹的指责让我感到一丝不安,她的眼神像是x光,能穿透我的伪装,直击我内心的弱点。 “你刚才还打算让你老婆安娜住在玛丽·杜波伊斯家,”她的手指仍旧指着我,力度似乎加重了几分,“现在不住杜波伊斯庄园了也不住我这里,你什么意思啊!你学那群高卢人那副高高在上的德行吗?”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 不是啊,我是怕我们传统的正妻规矩大... 也怕你自由惯了,有人管你.. 你会不习惯啊。” 三十分钟后,我坐在丽兹那辆对开门的汽车里,也真难为gpa 总部能给她的车发通行证。此时我们的车队正向着布鲁塞尔机场所在扎芬特姆前进。 这时丽兹一边轻轻转动着方向盘,一边小声说:“一会儿安晨曦来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招待的。我先给她展示一下马术。然后就让城堡放108响的礼炮。就按你们龙国人的36天罡72地煞来。” 我去,这句话啥意思啊。怎么我听着话里带刺啊。这娘们不像是好人,跳车还来得及吗? 第635章 这娘们不像好人(2) 雨幕中的迪恩城堡像一块发霉的青铜浮雕,训练场边缘的氙气探照灯在阴云下硬生生剜出个光窟窿。我数着安娜发梢滴落的雨珠在孔雀石胸针上弹跳的轨迹,第三十九滴撞碎在宝石裂隙时,伊丽莎白·玛丽·温莎策马切开了雨帘。 那匹纯血马的肌肉在雨水中泛着缎面般的光泽,每根肌腱都在诠释“绷紧”的定义。它的肩颈衔接处隆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被熔化的青铜浇铸而成。当马蹄铁楔入沙地的刹那,我清晰看见前肢肌肉以波浪状从肩胛向腕关节层层收束,如同绞紧的钢索。积水裹着石英砂溅上安娜的羊绒裙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与马蹄铁与沙砾碰撞的金属颤音交织成战鼓的韵律。 它的呼吸声是这场交响乐的底色。每一次吸气都像熔炉开启的轰鸣,湿润的鼻孔扩张成两轮黑洞,将雨幕中的水汽与沙尘吞入肺叶深处。呼气时,滚烫的白雾裹挟着铁锈味喷涌而出,在探照灯下凝结成螺旋状的云团,仿佛马匹胸腔里藏着永不熄灭的熔岩。当它加速冲刺时,呼吸声骤然转为短促的爆裂,如同战鼓手捶打铜皮,每声吐纳都震得雨帘簌簌颤动。 训练场的围栏在雨中泛着铁锈的暗红,铁艺雕花被雨水冲刷得愈发锋利,像无数把悬停在空中的匕首。沙地表面凝结着细密的水膜,马蹄踏过时便绽开银色的涟漪,转瞬又被后续的蹄印碾碎成泥泞。远处的障碍栏杆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黄铜挂钩与尼龙绳的组合在雨中保持着诡异的静止,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卷入这场由马蹄与钢铁谱写的力量交响曲。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铁腥味,混合着沙土与马匹汗液的咸涩。雨帘在探照灯的切割下形成细密的银线,每一根都折射着马匹肌肉的每一次震颤。当马匹扬蹄腾跃时,我听见它胸腔深处传来类似金属簧片的震颤,那是肺叶在极限收缩中与骨骼共鸣的声响。沙地突然隆起半尺高的波浪,仿佛大地在它脚下喘息,而那些被溅起的石英砂在空中凝结成短暂的星群,又被后续的马蹄踏碎成更细碎的光尘。 西班牙慢步阶段,马匹鼻孔喷出的白汽在探照灯下织成蛛网。它的胸腔起伏如战船的帆,每一步都像在丈量大地的忍耐极限。呼吸声此刻变得绵长而深沉,像古钟在青铜钟体内震荡,每一次吐息都让悬挂在马鬃上的雨珠集体震落。后肢肌肉在伸展时绷出大理石般的冷硬线条,收缩时又如弹簧般蓄满张力,蹄铁与地面的摩擦迸溅出蓝紫色火星——那是纯血马与英国种马场血脉中流淌的、对速度的偏执。 当它执行空中换腿时,前肢如投石机的臂杆般猛然前探,后躯却像被拉满的弓弦瞬间绷直。马首扬起的刹那,我看见它下颌的肌肉群如熔岩凝固的岩浆脉,在皮下形成蜿蜒的凸起。前蹄离地的瞬间,后肢肌肉突然爆发性收缩,整个马体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宛如被利刃劈开的水幕,四蹄在雨中定格成梵高笔下的星月夜漩涡——前蹄向天空抓取不存在的支点,后蹄仍保持着蹬地的张力,尾巴高高扬起如被飓风卷起的黑色旗帜。伊丽莎白的骑姿与马匹的运动轨迹完美咬合,她的重心随马匹的重心转移精确滑动,仿佛不是骑手在驾驭马匹,而是两具被命运锁链扣紧的精密仪器。 帕萨基旋转时,马匹的后肢如同被焊死在地面的铆钉,前躯却以惊人的离心力向外侧甩出。它的前蹄在沙地上划出锯齿状的轨迹,每个踏点都比前一个更深,仿佛要将自身钉入大地。旋转的角速度让马鬃在雨中炸成黑色的光轮,皮毛下肋骨的起伏频率与旋转节奏形成共振,每一次肌肉的扭转都像在撕扯空间的经纬。当它完成最后一个旋转时,前蹄突然收拢,后躯如压缩的弹簧猛然弹射,整匹马在空中拧成反弓的满月,落地时的冲击力让防弹玻璃窗发出编钟般的嗡鸣。 收势时的帕萨基旋转卷起小型沙暴,碎石击打在防弹玻璃上奏出编钟般的颤音。丽兹下马时白色马裤沾满泥点,污渍在膝窝处晕开成暗红的蔷薇——那是马匹在剧烈运动中摩擦出的血色印记。约克偷舔她鞋尖泥浆时,我瞥见她小腿内侧的旧鞭痕,那些蜿蜒的伤疤此刻正随着肌肉的震颤泛起青紫,像极了马鞍下未愈的战伤。 安娜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她抬脚轻踢柯基犬的举动让婚戒在雨幕中划出虹弧,马儿却只在原地踏出三步优雅的退却舞步。它的呼吸声在骤停的瞬间化作绵长的叹息,仿佛熔岩冷却成玄武岩的纹路,而潮湿的鼻翼上凝结的水珠,正沿着那道被岁月刻出的金色星形胎记缓缓滑落。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揽着安娜的肩膀和她走进城堡内部。实话实说,我第一次看到“软绵绵”的马术能这么来劲儿。刚才的帕萨基旋转时的力量感,虽然只是来自纯血马这种在现代战场柔软无力的物种,但是那肌肉跳动的力量感看起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看来我也不是不恨安娜,从柳青的大大咧咧结构安娜的神圣,再到她第二次犯错我把新宇交给张玉洁。以及现在她被丽兹这个小三来了一场软暴力。我到底对这个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都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的我,把安娜抱得更紧了一些。她现在瘦弱的样子,让我想起在金陵大学时她也是这样依赖我——看来我得抑郁症后,那个能让她依靠的肩膀垮下去太久了。 我当然不觉得有了权力就有了力量,而是我有了权力,过去的抑郁症似乎无药自愈了。从临床角度来说,抑郁症的表现就的核心就是绝望感和无助感,总结起来就是“颓”和“丧”。我学了那么多年心理学,还参与那么多次临床。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老农民的道理——好多毛病都是闲出来的。 现在每天国际上开会,晚上批阅国内的各类文件。我不是什么权利心很重的人,不过手里握着沉甸甸一沓子文件,心里就觉得很踏实。我做过检测皮质醇很低,睾酮也有明显增加。 过去当安家的女婿的时候,我虽然不至于打类固醇那么夸张的去维持身材,不过也是养成了喝蛋白粉吃香蕉的饮食习惯。 等等... 等等,安娜这么久没有参与战斗,我居然已经忘记她是个几年前还会让皮下的深潜者那种耐重压的鳞片从皮肤下冒出来,并且为我和柳青抗住枪林弹雨的人了。 而且夏薇对安娜的评价也“人类”,夏薇作为天蛾人的至高者,怎么会分不清人类和深潜者,亦或是某种血脉的觉醒者呢?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现在的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被一匹马震撼到了,反而像是.... 我猛地转头看向安娜,探照灯惨白的光线正斜切过她面颊。她双颊呈现出的灰败色调像被雨水浸泡过的大理石,皮肤下青色的毛细血管在颧骨处织成蛛网状纹路。喉头正以每秒两次的频率痉挛,牵动颈侧两条纵贯的胸锁乳突肌如琴弦般绷紧,突起的喉结在吞咽时与皮肤摩擦出细小的褶皱。 她的呼吸模式完全紊乱——每次吸气都伴随锁骨剧烈上抬,凹陷的胸骨上窝在阴影中形成黑洞般的深坑,而呼气时却像破损的风箱发出断续的嘶鸣。鼻翼随着急促的换气扇动,将凝结在鼻尖的雨珠抖落成细碎的银屑。当我伸手触到她下颌时,指腹传来的震颤频率与马匹冲刺时的肌肉震颤惊人相似。 血丝是从虹膜边缘开始蔓延的。原本琥珀色的瞳孔此刻被放射状毛细血管包裹,如同打裂的琉璃器皿,几条较粗的血管已经突破巩膜边界,在眼白上蚀刻出蜿蜒的暗红沟壑。下眼睑不受控地抽搐,将蓄积的泪水甩成弧形水雾,这些液体在飞行途中与雨水混合,最终坠落在孔雀石胸针表面时已分不清成分。 最骇人的是颈动脉区域。左侧颈总动脉的搏动幅度超出正常值三倍不止,蓝紫色的静脉在压力下隆起成蚯蚓状凸起,沿着胸锁乳突肌前缘一路攀升至耳后乳突,又在锁骨上方突然转折,形成类似地图上河流入海口的密集分叉。当探照灯扫过时,这些凸起的血管在潮湿皮肤下折射出诡异的金属光泽,仿佛有液态汞在脉管中奔涌。 她试图用左手无名指按压颈动脉窦,婚戒在皮肤上勒出深陷的凹痕。这个动作导致尺神经受到压迫,小指与无名指开始间歇性痉挛,修剪整齐的指甲在孔雀石表面刮擦出尖锐的噪音。我注意到她右侧颈静脉怒张的程度远超左侧,这通常意味着胸腔压力异常——果然,当她试图深呼吸时,右侧第三肋间隙突然出现反常凹陷,如同被无形的手指戳进肋骨牢笼。 第636章 这娘们不像好人(3) 夜色如墨,深沉而宁静,迪南城堡的主卧室被一层淡淡的月光轻轻拥抱。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薰衣草香与安娜独有的淡雅香水气息扑面而来,这熟悉而又略带忧郁的味道,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房间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缓步走向床边,我目光落在安娜那张苍白而宁静的脸上。她的睫毛轻轻覆盖着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呼吸均匀而轻微,宛如沉睡中的天使。 她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肌肤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却也难掩其下的细腻与美丽。床头那束新鲜的百合花,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散发着阵阵清香。 我注意到丽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她穿着一件柔软的丝质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修长的脖颈和锁骨,但此刻的她却无暇顾及自己的仪态。她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她的目光不时地投向安娜,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那复杂的情绪仿佛要从她的眼中溢出来。 我轻轻走到丽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她没有抬头,只是低声说道:“廿无,是我不好,我该知道她已经很累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和懊悔。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丽兹,别自责了。你……你先去休息吧。”我的话语虽然平静,但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我回想起安娜过去经历的一切,她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而现在,她却躺在这里,昏迷不醒,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心痛和自责。 我转身再次看向安娜,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却似乎比刚才更加平稳了一些。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那冰冷的肌肤下微弱的生命脉动。 我再次握紧安娜的手,将她的冰冷握在我的掌心之中,试图用我的体温为她带去一丝温暖。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所有的忧虑和不安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 刚刚我又给夏薇和柳青打了个电话,当时Θ就在我身边。我把末世后一路以来所有的事说到一半的时候,夏薇就打断了我的话。 当时夏薇是这样说的,“廿无,我知道你的意思。具体的事情你不用多说我也知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听到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于是继续说,“你自从离开了恩典育幼院后你的您身边,一直就有Γ-1小队保护。” 最后夏薇给安娜的情况下断语——“安晨曦并不是深潜者,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她这种情况是基因污染,就像是修仙者的洗髓丹一样。” 我当然记得什么是洗髓丹,张玄之从修仙者聚会上偷偷录下的视频,画面虽然模糊。但那见鬼的内容,又怎么可能让我轻易忘了呢? 还记得那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几颗黑色的药丸。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讲解什么,‘洗髓丹’,还说吃了它,那群人就能进入宗门成为修士…… 我还记得当时看到那些人吞下那神秘药丸的情景,起初他们满脸期待,然而,转瞬间,他们的神情变得狰狞扭曲,身躯也开始剧烈颤动。画面中传来阵阵惨呼,有人的肌肤上泛起红斑,有人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形,更有人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似正在重塑。 视频中的场景愈发骇人,那些吞下药丸的人,宛如被邪魔附身,身体呈现出各种诡异的状况。许多人开始疯狂呕吐,那呕吐物恰似从地狱深渊喷涌而出的秽物,色泽暗沉,想必其味道定是令人作呕,源源不断地从他们口中喷射而出,溅落在四周的地面上,形成一滩滩令人作呕的污迹。 有些人则感到皮肤奇痒难耐,于是开始拼命揉搓身上的红斑。他们的动作愈发癫狂,似乎那瘙痒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煎熬,唯有倾尽全力才能稍有缓解。那双手犹如失控的机器,在皮肤上疯狂摩擦,红斑在他们的揉搓下愈发红肿,恰似被点燃的火焰,肆意蔓延。 慢慢地,有人的皮肤开始剥落,一片片皮屑犹如被狂风席卷的枯叶,簌簌飘落。不多时,皮屑化作大块的皮肤,恰似被揭开的陈旧壁纸,带着血丝和黏液,从他们的身躯上剥离下来。原本光滑的肌肤变得血肉模糊,肌肉和血管裸露在外,鲜血不住地渗出,顺着他们的肢体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血痕,犹如恶魔勾勒的惊悚图腾。 当时的我就那么强忍着恶心,在手机屏幕目睹着其中一个“天骄”,艰难地爬起身来。 后来我毕竟是领袖,想要知道什么不要太容易了。国内的国外的只要我想要知道,总会有盟友甚至是敌人会主动把真材实料的情报送给我。 毕竟政治并不是简单的二元对立,国际政治更是如此,到了情报部门的日常工作。大多数的外派情报人员,他们的情报也并不一定都是挖出来的,更多的是换来的。甚至是敌方故意的“走光”。情报员也不需要像是詹姆斯邦德那样见到敌国情报员就清空弹匣。 以三战前的阿美利加国为例,情报机构运营需要庞大资源支撑(2021年cia预算达150亿美元)。直接渗透获取情报的成功率仅7.4%(兰德公司2019报告),而情报交换可节省60%以上成本。 毕竟冷战期间都有红色电话,关键时刻彼此都要紧急磋商。我现在一门心思想要推动ghsf的工作能在全球正常展开,所以无论是阿姆斯特丹的情报贩子,亦或是布鲁塞尔的掮客谁手机里没有点,末世前那些修仙者的小秘密,那也就只能说明他们落伍了。 以现在的语境语态来说,“基因污染=吃过修仙者药剂”——操!真他妈的!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电话里对着夏薇骂到:“夏薇,你争宠也不要太过分!我在布鲁塞尔组织全球捕猎修仙者和巫师,结果你知道安娜的情况居然不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可那时夏薇算我冷静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记得夏薇说,安娜的情况和修仙者以及巫师不一样。 我拿起手机轻轻给夏薇,发过去一条信息:“对不起夏薇,我刚才冲动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看来夏薇估计还是那样握着手机,在等我完全冷静下来。 我打开手机,粉色气泡框里显示有一段语音。我把手机的声音调到最小,就听到手机听筒传出布料摩挲的沙沙声,像是有人把丝绸睡袍的袖口按在麦克风上。夏薇的叹息裹挟着电磁杂波传来,“你啊,多大人了也不知道收敛着点。这是骂到我了,真要是家里其他女人,人家心里不会多想吗?还不得觉得你偏心啊。” 我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并没觉得她像是搞什么穆婉儿那种欲擒故纵的把戏,而为猜到答案而惬喜。更不觉得是我家青姐那种那种挖苦。甚至还不是李洁那种大度,亦或是安雨欣的楚楚可怜。而是一种理所应当,觉得她不那么说,我就会很失望很伤心。 我作为个孤儿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如果家里其他女人对我这么说,我都会眼眶酸酸的,也会主动反思自己是不是被惯坏了。可她让我觉得舒服,非常舒服。 看了看安娜没有反应,于是我提着嗓子小声问:“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想我啊?”这条语音短信息发出去后。 “喔”的一声轻柔的信息提示声响起,点开后夏薇居然先是笑了一阵,随后用带着嗔怪的声音说:“喂,小笨蛋。你在布鲁塞尔乡下的迪南呢。也不看看时差,我刚睡醒——谁会想你啊。” 我的天啊,爽了,心里真的爽了。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很像是\"内隐社会认知\"理论。夏薇长期扮演的\"终极赦免者\"角色,已经在我认知结构中固化为原型意象。每当我心里没底的时候,大脑会自动调用这种原型进行情感校准——就像操作系统在崩溃前调用安全模式,也许夏薇的原谅机制成为了我心理防御体系的底层代码。 而且她真的是自愿的,并不像是安娜这个妻子,末世前勉强陪伴着我用爱和信念故作坚强的样子。她对我好,就像是万有引力常数“g”,具体数值虽然因为科学手段的局限性测不太准,可是它就是就是存在。 我还记得我在金陵大学上学的时候,学过三战前的心理学发展史,当时有段研究是这样说的:92%的孤儿会在亲密关系中无意识寻找母性替代——《创伤代偿心理学》2025。 我的妈妈也会像是夏薇这样吗?天啊,我在想什么呢?夏薇是天蛾人的至高者。我虽然是人形蛾,是她生理上的绝对配偶。但是我猜啊,我妈也许就是个没有族群庇护的某个天蛾人,估计是喝了神之泪打破生殖隔离,和人类生了个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小孩。又不敢带回部落,所以就把我扔了。 我用文字回复夏薇:“宝贝,谢谢你。没有你,我心里真的很不踏实。” 对方回复:“你记住,欺负欺负我就够了。别对别人耍小脾气,当心人家多想。好好照顾安娜吧。” 我点点头正要收起手机,就看到一条来自玛丽. 杜波依斯的信息:“亲爱的,我听说安娜昏迷了,介议我进去看看吗?我就在城堡走廊... 我想你了。现在我真的很自责很害怕... ” 看到这条信息的我,只能无奈的站起身,当我走出来时。玛丽·杜波依斯的高跟鞋在橡木地板上叩出清冷的回响。她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外交官式的微笑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冷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领口的祖母绿胸针——那是杜波依斯家族在高卢传承三世纪的权杖,此刻却像在安抚她紊乱的脉搏。 \"mon chou(亲爱的),\"她用法语吐出这个禁忌的昵称,声线像被晨露浸润的钢刀,\"我刚从布鲁塞尔医疗中心收到消息。\"指尖突然收紧,翡翠在掌心勒出半透明的月牙,\"安娜的脑电波显示异常δ波,这与她服用的那些...神经调节剂有关吗?\"她微微仰起下巴,香槟色眼眸在阴影中闪动着谈判时特有的冷静光芒,\"如果需要调用高卢在布鲁塞尔的资源,我的授权书随时能盖章。但作为她的姨母,我必须知道——\"她在咽下后半句自责时微微颤动,\"她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和咱们正在追捕的那些巫师有关?\" 我手机屏幕的蓝光突然照亮她的侧脸,她迅速扫过我从夏薇那里收到的那则与巫师有关的信息,外交官的直觉让她捕捉到关键:\"夏薇提到''基因污染''?这是否意味着安娜接触了某种生物武器?还是.... \" 那句“还是安娜本身就是个修仙者”,被她咽了下去。玛丽突然向前半步,香根草气息的香水与血腥味在空气里厮缠。她染着丹蔻的食指划过我脸颊,而后她嘴巴凑过来贪婪的吮了我的唇几下,看到我没有回应,于是以后扶额带着克制的哭腔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这么做不对。但是我真的好害怕... 害怕出了这件事你就不理我了。” 第637章 七皇疑云(1) 积雨云在天空层层堆砌,就像是一块大石头悬在头顶,那种感觉仿佛是无形的重压,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变得缓慢,仿佛每一秒都拉长成了永恒。 我的心跳因为烦躁而加速,那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打着胸腔,试图冲破那无形的枷锁。当我额头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每一滴都像是在提醒着我,那悬在头顶的威胁是如此真实。四周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块悬而未决的“巨石“上,它像是一场即将降临的灾难,让我无法逃避,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未知的结局。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压迫,更是心灵上的重负,它让人感到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我施压,而我却无处可逃。这种压抑感像是一种无形的重量,压在灵魂深处,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恐惧。在这样的重压之下,人们渴望解脱,渴望自由,渴望能够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束缚。 站在城堡露台的我,看着下方的默兹河在这阴郁的环境中被渲染成了黑色。于是我勉强打开了我领口的风纪扣,让我的呼吸保持通畅。随后拿出一个印着蟠龙纹的笔记本,随意画起了思维导图。 首先我的钢笔快速写出了“娲皇造六畜“,这是很多龙国人都知道的故事。甚至伴随着“七皇审判”,在末世后的互联网上传播。很多外国人,也都知道。以至于原本只信天主的教廷,也因为利用七皇审判更有效率,多了很多大叫“以圣父、圣子、圣灵恭请七皇降临”的实用派神父。 我就在一旁写出了“耶火华”。可是祂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是真的吃不准。因为很多宗教都体现出了排他性,尤其以一神教尤为明显。于是我在“耶火华”的一边写出了——排他性,还在后边打了一个问号。 Θ-2刚刚把安娜体内的污染拽出来,并且将那个东西丢在厚重的铅罐里。站在隔着杯壁还能听到那玩意在里面刮擦内壁,以及若有若无的哀嚎。刚才我看了那种寄生体,是一个个食指指腹那么大的小人。祂们不是胚胎的模样,而是与祂们的宿主安娜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黑色的。 只听“咚”的一声,Θ-2将那个大号保温杯模样的铅罐蹲在围栏扶手上。而后她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亲爱的,那些东西都被我挖干净了。” 她这句话又让我想起了,刚才她徒手挖小人时的模样。还记得就在刚才做手术时的景象。那时默兹河在远处泛着铁青色的光,像是被希格斯场浸透的汞溶液,连河面的涟漪都带着量子涨落的微光。那时城堡的落地窗外,积雨云正以反重力姿态悬浮,云团边缘的冰晶在希格斯玻色子的虚粒子对中闪烁,宛如创世之初的对称性破缺现场——每一片冰晶都是一个微型的希格斯场,在三维空间中折射出十二种基本粒子的虚影。 Θ-2的手掌按在安娜胸口时,皮肤表面突然浮现出克莱因瓶状的荧光纹路。那些淡金色的拓扑图形并非投影,而是实实在在的量子态显形——她的手臂正在进行引力子化重构,骨骼和肌肉组织在希格斯场中逐渐退相干,最终成为半透明的量子流体。我看见她的手指穿过安娜的胸骨时,皮肤表面泛起的引力涟漪,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中子星,空气里的尘埃都沿着她手臂的轨迹螺旋坍缩,形成肉眼可见的时空褶皱。那些本该坚硬的肋骨在量子隧穿效应下如果冻般扭曲,为液态光臂让出通道,指缝间溢出的沥青状液体,在落地灯光线下呈现出非欧几何的粘稠——那不是普通的体液,而是被高维引力场浓缩的量子汤,每一滴都包含着无数个虚粒子对的湮灭与创生,在空气中勾勒出迷你版的卡鲁扎-克莱因维度。 “抓到了。”她的声线带着引力波特有的震颤,液态光臂在安娜体内搅动时,发出类似粒子对撞机的低频嗡鸣。我眼睁睁看着沥青状物质从安娜的胸口渗出,每一滴黑液都在空中扭曲成克莱因环,又在坍缩瞬间显露出安娜痛苦的面容——那是量子态的拟态显形,仿佛每个液滴都是一面破碎的镜子,反射出平行时空里安娜被寄生的千万种可能。当她突然旋腕发力,液态手臂猛然回抽,带出的黑色粘液不再是零散的液滴,而是一团悬浮的量子流体,在希格斯场中旋转出分形褶皱,像是卡拉比-丘流形在三维空间的投影。 最骇人的时刻降临了。流体表面开始拉伸,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扯时空膜,三十七个黑色人形从混沌中逐渐显形。它们只有三厘米长,却精准复刻了安娜的五官:眼睑的弧度、鼻梁的斜率、唇线的弧度,甚至睫毛的根数都分毫不差,只是全部被浸染成沥青般的纯黑,眼瞳处是深不见底的事件视界,仿佛每个瞳孔都是一个微型黑洞。它们被量子纠缠束成锁链,像串在引力线上的幽灵珠串,在脱离安娜身体的刹那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锐鸣响。最前端的人形突然睁开黑洞般的眼睛,沥青状手指死死扣住Θ-2发光的手腕,指尖渗出的暗金色血液在量子流体表面画出克莱因瓶的轨迹。 “有趣。”Θ-2冷笑时,眼瞳泛起超新星爆发般的蓝光,整条量子臂骤然坍缩成微型黑洞。黑色人形在史瓦西半径边缘疯狂挣扎,沥青状躯体拉伸出无数条时空纤维,却在坠入视界时发出超维度的尖叫——那是超越人类听觉范围的高频振动,震得铅罐表面浮现出类似引力透镜的畸变光斑。她随手将铅罐抛向半空,双手结出非欧几何手印,容器在坠落过程中突然停滞,表面浮现出克莱因瓶投影,将那些黑色人形困在四维迷宫里,它们徒劳冲撞的模样,透过铅壁折射成无数个缩小复制的噩梦,每个影像都在重复安娜被寄生的痛苦表情。 当她将最后一个拇指大小的小人丢进铅罐时,金属碰撞声里夹杂着高频的尖啸,像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安娜在同步哀嚎。那些小人在她掌心时还在进行量子隧穿,时而显形为安娜的迷你版,时而退化成混沌的流体态,皮肤下跳动的暗金色血管,分明是寄生体模仿宿主基因的罪证。整个过程不过持续了三分钟,可我后颈的汗毛却始终处于直立状态,视线无法从安娜的胸口移开——那里没有任何伤口,只有皮肤表面残留着类似弦论图的荧光纹路,随着希格斯场的退潮逐渐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高维空间在三维世界投下的全息投影。 “这些寄生体的核心是一团凝聚态的引力子,”Θ-2拧上铅罐的盖子,指尖在金属表面划出克莱因瓶状的封印,“就像把希格斯玻色子压缩成了生物形态。它们通过模仿宿主基因来规避免疫系统,可惜遇到了四维的引力场扫描。”她说话时,窗外的积雨云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束阳光恰好穿过希格斯场的涟漪,在铅罐表面折射出七色彩虹。那些被捕获的小人在强光下发出更加尖锐的嘶鸣,而安娜的睫毛,终于在十分钟后第一次颤动,像是蝴蝶冲破量子迷雾,带来生的希望。 时间回到我和Θ-2在露台的现在,此时她转身用宝蓝底色的丝绸发带绑起长发,发带上的繁复花纹在量子流体的余韵中微微发光。她的小手搭在我肩膀上,指尖残留的引力场让我感到一阵温暖的眩晕:“主人,你在担心什么?” 我苦笑着用指尖下意识的绕着她的头发绕了个圈,幽幽的叹了口气嘀咕道:”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啊。张牧之已经用绝地天通计划,封锁了八方灵脉。虽然不至于抽空,但是也应该是外界的灵气,不足以维持一个成熟的修仙者亦或是成熟的巫师生存才是。可是从现在猎巫的结果来看,强大的巫师不仅仅存在,而且数量还很庞大。你说我能不烦吗?” Θ-2听到我的话,她身边闪烁了一阵雪花噪点后逐渐稳定下来,她这次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用那种特殊的方式,维持与我沟通。只听她的声音在我颅内回荡:”您是说负责空间稳定的七皇,很有可能出了问题?您确认吗?”她的声音,并不像是科幻小说里的心灵感应,因为我获取她的“声音”时,居然是没有前文到后文的过程。反而就是瞬间感知全部信息。 而且Θ这种语言,我之前是没有在日记中描述过的。它很容易让人明白,语法则是拓扑结构,虽然呈现出克莱因瓶那种内外不分的拓扑结构(如果她写出文字就像是个圆,从哪里看都一样),但并不像是早期计算机编程那种在铜网节点上套磁环,而产生的二进制逻辑。它没有时态的机械划分,关键词的搭配也尤为特殊。 “嗯,”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毕竟我也不确认谁才是有问题的那个神,于是我试着分析道:“从末世之初全球大海啸来看,镇坤定海禹皇和镇坤御岳牛皇听起来有些古怪。毕竟人皇掌握的是海洋和地脉,而牛皇也掌握山岳和大地,无论是人皇还是牛皇,都可以影响灵脉分布。” 这时Θ-2还没有说话,Θ-18的声音就插入了进来,没错就是此时还在布鲁塞尔帮我整理巫师标本的Θ-18说话了,“绝地天通计划,就是这个空间的回滚机制。如果主人因为几年前的灭世大洪水而怀疑大禹王的话。其实是很牵强,因为大禹王控制的阿僧只劫的定海神针。您也听艾德温. 洛克菲勒说过三战时大禹王的虚影,只是拔出一根定海神针,就导致阿美利加的新约克葬身海底,三战后用了二十年才恢复。如果涉及七皇内乱这种层级,大禹王也不会用定海神针这种尺子。”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阿僧只”这个佛教术语,是佛教纪年单位。如果以一根定海神针为一年,一劫就是43. 2亿年。一阿僧只劫就是10的52次方个劫。阿僧只劫量的定海神针就是3.687x10?1年,也就是3.687x10?1根定海神针。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Θ-18说大禹王为什么犯不上主观灭世了。以一根定海神针掀起来的波涛,就足以摧毁三战前的新约克那种土地面积为300.45平方英里(约778平方公里)的国际化大都市。3.687x10?1根定海神针的巨大力量可不止是灭世那么简单了。 要是这样算的话,被Λ真空牵引阵列召唤出来的大禹王虚影还真是“大慈大悲”了。因为祂完全可以瞬间让地球的上的一切瞬间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他反而还要费尽周折保存世界。这种细微操作就像用lhc对撞机给绣花针穿孔,既要释放出足以重塑夸克胶子等离子体的能量,又要确保针孔边缘的光滑度达到原子级精度。祂的定海神针每次搅动,都在进行着宇宙熵值的微积分运算——在毁灭与创造的微分中,积存着文明存续的常量。 一切童话交流时间结束后,我在笔记本以自己所知的神话内容,先是罗列出七皇尊号和职能后,我发现了一个深层矛盾,那就是从七皇的职责来看,它们的分工虽然各有侧重,但某些领域存在潜在的矛盾和冲突,尤其是在资源分配、职能重叠和秩序定义上。以下是可能构成矛盾的分析: 1.镇坤定海禹皇与镇坤御岳牛皇的矛盾 ? 矛盾点:地脉掌控权的争夺。 ? 镇坤定海禹皇掌控地脉与海洋,镇坤御岳牛皇掌控地脉与山岳。两者都涉及地脉的管理,但大禹王的定海神针是维持空间稳定的工具,而牛皇的山岳镇守可能更偏向于压制和控制。如果两者对地脉的定义和使用方式不同,可能会引发冲突。 ? 反例:如果镇坤御岳牛皇试图通过压制地脉削弱大禹王的定海神针,可能导致海洋失控,进而引发末世大海啸。 2.净世焚业猪皇与其他七皇的矛盾 ? 矛盾点:净化职能的干涉性。 ? 净世焚业猪皇的职责是吞噬罪孽,净化世界。但如果其他七皇的行为被猪皇视为“罪孽”,它可能会主动干预,甚至攻击其他七皇。例如,如果破军骧武马皇发动战争,猪皇可能认为战争本身是罪孽,从而试图净化战场。 ? 反例:净世焚业猪皇的净化行为可能被视为对其他七皇领域的侵犯,尤其是在战争、冥界或灵脉分配等敏感领域。 3.转轮幽冥羊皇与破军骧武马皇的矛盾 ? 矛盾点:轮回秩序与战争破坏的冲突。 ? 转轮幽冥羊皇负责灵魂轮回,而破军骧武马皇主杀伐战争。战争会导致大量灵魂无法正常轮回,甚至可能破坏轮回秩序。如果马皇的行为过于极端,羊皇可能被迫介入,试图修复轮回,而马皇则可能认为这是对战争意志的干涉。 ? 反例:如果破军骧武马皇发动的战争规模过大,可能导致灵魂无法正常轮回,转轮幽冥羊皇可能不得不与之对抗。 4.明镜司直犬皇与其他七皇的矛盾 ? 矛盾点:公正审判的主观性。 ? 明镜司直犬皇代表公正审判,但如果其他七皇的行为带有主观性(如镇坤御岳牛皇压制地脉,或破军骧武马皇发动战争),犬皇可能试图裁决这些行为是否正当。然而,裁决的标准可能因七皇的立场不同而产生分歧。 ? 反例:如果明镜司直犬皇试图审判破军骧武马皇的战争行为,马皇可能认为这是对其杀伐意志的否定,从而引发冲突。 5.日冕皇与镇坤御岳牛皇的矛盾 ? 矛盾点:光明与大地的对立。 ? 日冕皇掌控太阳与光明,象征创世与秩序;镇坤御岳牛皇掌控山岳与大地,象征压制与稳定。如果两者的理念发生冲突,例如光明试图驱散黑暗,而大地试图维持现状,可能会引发矛盾。 ? 反例:如果日冕皇试图通过光明之力改变大地的形态,镇坤御岳牛皇可能认为这是对其领域的侵犯。 6.镇坤定海禹皇与净世焚业猪皇的矛盾 ? 矛盾点:灵脉分配的冲突。 ? 镇坤定海禹皇掌控地脉与海洋,净世焚业猪皇需要灵脉中的业火来净化罪孽。如果灵脉资源有限,两者可能争夺灵脉的使用权。 ? 反例:如果净世焚业猪皇过度抽取灵脉中的业火,可能导致地脉失衡,进而影响大禹王的定海神针。 7.破军骧武马皇与其他七皇的矛盾 ? 矛盾点:战争与秩序的冲突。 ? 破军骧武马皇主杀伐战争,而其他七皇的职责多与秩序、稳定、轮回等正面职能相关。战争本质上是破坏性的,可能与七皇的整体职能产生冲突。 ? 反例:如果破军骧武马皇发动的战争破坏了地脉、轮回或灵脉,其他七皇可能被迫联合对抗马皇。 8.七皇整体的矛盾:秩序与混沌的对抗 ? 根本矛盾:七皇的职责看似互补,但本质上可能存在秩序与混沌的对抗。 ? 例如,镇坤定海禹皇和镇坤御岳牛皇代表秩序与稳定,而破军骧武马皇和净世焚业猪皇则带有破坏性。如果七皇之间缺乏统一的规则,这种内在矛盾可能演变为内乱。 我盯着笔记本上潦草的字迹,笔尖在“秩序与混沌的对抗”后面画了个重重的问号。默兹河的铁青色波光映在纸页上,像被希格斯场浸透的汞溶液,连笔尖的倒影都在量子涨落中扭曲。铅罐里的寄生体还在发出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每一声都像在给我的思路钉入钢钉。 七皇的矛盾哪里是简单的职能重叠?巴黎审判时日冕皇的公鸡虚影与镇坤御岳牛皇的山峦投影在云层里对峙的画面,此刻突然在脑海中炸开。那日冕皇的啼鸣震碎了三千米内所有电子设备,而牛皇的山岳虚影每踏一步,香榭丽舍大街的地砖就浮现出甲骨文的“镇”字——这哪里是分工,分明是两种秩序在争夺空间定义权。就像此刻Θ-2随手捏碎的寄生体,它们模仿安娜基因的行为,不正是高维存在对三维秩序的粗暴篡改? 我划掉“公文化”的总结,笔尖在纸页上洇开墨团:“七皇不是齿轮,是七颗相互排斥的磁石。”大禹王的定海神针维系地脉,可牛皇的“镇”字图腾在巴黎地底与灵脉锚点共振时,我分明在ghsf的地质雷达上看到地脉流突然出现克莱因瓶状的扭曲——这不是简单的职能冲突,是两种稳定机制在争夺同一个微分方程的解。 净世焚业猪皇在每次的焚毁罪孽时,那些被烧成玻色子珍珠的巫师残魂,不正是转轮幽冥羊皇轮回系统的漏洞?羊皇的业火净化与马皇的杀伐意志,在量子层面就是一对共轭变量——你无法同时精确测量战争的破坏力与灵魂的轮回轨迹。就像此刻铅罐里的寄生体,每个安娜的微型虚影都在重复不同的死亡姿势,这是马皇的战争阴影在羊皇的轮回膜上刻下的创伤。 犬皇的公正审判更像个悖论。巴黎街头那三千gign士兵的集体幻觉,分明是犬皇的“明镜司直”在不同母语者大脑里投射的认知滤镜。当华裔士兵看到年画公鸡,而高卢士兵听到古老法语宣判,这审判本身就是对“公正”的量子态叠加——每个观察者看到的都是自己文化基因里的正义,犬皇的镜子里从来没有绝对的真实,只有千万种主观的投影。 我突然在“秩序与混沌”后面画了个克莱因瓶,瓶颈穿过瓶身,让代表秩序的齿轮与代表混沌的漩涡在拓扑结构上首尾相接。那日冕皇的液态金属羽翼与牛皇的山岳虚影在巴黎上空对峙时,不正是这个克莱因瓶的三维投影?七皇的矛盾根本不是职能冲突,是同一个高维秩序在三维世界的不同切面,就像寄生体在安娜体内模仿她的基因,却在量子层面暴露出非欧几何的本质。 铅罐突然发出高频颤鸣,Θ-2的指尖在我手背上划出引力波的纹路。她的量子流体手臂还残留着希格斯场的余韵,让我想起在雅典看到的时空褶皱——破军骧武马皇的兵刃劈开空间时,那些飞溅的血珠在四维熵流中凝固成莫比乌斯环,每个环上都刻着“杀伐”的甲骨文。这哪里是战争,分明是马皇在给三维空间书写死亡方程式,而羊皇的轮回系统正在方程的解集中疯狂寻找存活的可能。 我合上笔记本,蟠龙纹封面在积雨云下泛着冷光。默兹河的涛声突然变得刺耳,像无数个定海神针在海底摩擦。七皇的内乱不是未来的隐患,而是此刻正在发生的微分方程求解——每个皇者都是方程里的变量,而我们这些蝼蚁,不过是解集中最脆弱的那个整数解。 第638章 七皇疑云(插曲) 马兰彩此时正置身于,一架由737客机升级改造的专机内。没错,她也准备去看武廿无了。想他,甚至想得有点烦躁。 此时舷窗阳光像把金箔刀斜切进来,将马兰彩左侧脸颊镀得发亮。她指尖捏着不停摩挲着一串帝王绿的念珠,指甲盖边缘泛着淡淡的粉——那是用凤仙花混着明胶染的,保持了末世前农村妇女的习惯,却在无名指第二关节处纹着极小的荆棘图腾,暗红线条蜿蜒至掌心,与虎口处的已经几乎完全褪去的老茧重叠。那是早年扛沙袋磨出的硬痂,如今已经只是薄薄的一层角质层。 马兰彩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迷离,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了武廿无那完美的身材,紧实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每一次拥抱,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和温暖。回忆中他们接吻时,她的手会不自觉地抚上他那完美的下颌,感受着他下巴的轮廓和微微的胡茬。那种触感让她心跳加速,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静止。 马兰彩轻轻闭上双眼,仿佛能看到武廿无的呼吸,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心情愈发烦躁。她知道,这种思念是如此强烈,无法抑制。 马兰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原本她是想和安晨曦(\"anne\" or anna )一起去的,但还是被柳青劝住了。原因无他,人家安晨曦作为正妻,那是因为听说自己小姨和武廿无那档子事,跑过去“兴师问罪”的。 她当时如果跟着去,是帮着安娜说话,还是不帮忙呢?真要是搞同仇敌忾那一套,未必有什么好处,还白白让自己男人觉得不懂事。可要是故意装调解员以及和事佬,又显得是在扇阴风点鬼火。所以安娜去布鲁塞尔那趟班机空空荡荡的,也就是安娜和几个下人。 可是这趟班机就热闹了,有大大咧咧的柳青;还有戴着眼罩睡觉的安雨欣;还有很久没有出门的阿莉,当然她还是小孩子的模样,毕竟她也就那样了。 这时柳青笑嘻嘻的,递给马兰彩一个小盒子。这细长的盒子被粉红色的包装纸覆盖上面还有个蝴蝶结。 马兰彩看到柳青递过来的小盒子,心里不禁一紧。她以为柳青要给自己送项链,或者什么珠宝。她哪里敢要这个呢? 毕竟只要不是第一天嫁到这个家,所有人都知道武廿无抱着柳青才能睡得踏实。所以想要让武廿无在自己房间留宿,叫柳青一起过来睡也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人家还是庐州留守长官,空军司令,以及宪兵总队长。她马兰彩过去只是没名没分跟着周元青的半老徐娘,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和柳青差得太多了。 自己真的能拒绝柳青的好意吗?开什么玩笑!武廿无一天到晚在外面忙,夏薇也是十天半个月不去庐州,甚至夏薇还有一次直接在羊城睡了大半年。至于那个不管事的安娜,说白了,见到她敬而远之也就行了。 可马兰彩眼前这个黄毛女,庐州府帅府可都是武廿无按照她的审美布置的。通俗点解释,人家就是督帅府的正牌女主人。 马兰彩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却又在快要碰到盒子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柳青,眼中透露出一丝为难。 毕竟武家的水太深了,有武廿无末世前的原配安娜,人家的爸爸是安国栋,末世前就是顶级的游艇和轿车品牌的老板,现在还是工业复兴委员会的主任。虽然总有谣言说,安娜末世之初背着督帅偷汉子。可人家毕竟原配的位置稳得很。 再来就是眼前的柳青,这可是武廿无的天使投资人。末世之初据说就有纠葛,到了庐州军的班子刚搭建起来的时候。人家直接带着五百个训练有素的佣兵和几门155mm重炮,加入庐州军。虽然当时庐州军已经几千人。但是人家柳青投靠的是武廿无而不是庐州军,一下就帮武廿无稳住了局势。 虽然她不知道李春娇是薇薇安假扮的,但是她也知道李家,帮助武廿无平定了辽东省,那力量也不是她末世初期那种六千盟盟主能比拟的。 更不要说以整个宋省为嫁妆的张玉洁,以及为了稳定晋省娶的穆婉儿。更有一直给武廿无当前敌总指挥的李洁,统御着齐鲁省的李淑媛.... 就连武廿无的情人都有,半独立于庐州体系的蜀郡杨泽,更吓人的还有圣乔治联合王国的皇储未来的伊丽莎白三世女王陛下,当然还有高卢外长玛丽杜波依斯。 再细说看起来无权无势的王美芳,人家是武廿无的初恋。被毁容的邓廿秋(张大花),那是和武廿无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这些想法,此刻在马兰彩脑子里迅速闪过,面对着眼前这位督帅府的女主人。按说她是该高高兴兴的感谢赏赐的,可是拿了她的东西,就等于交恶了内务部的舒雅,内务部可是一个庞大的内廷机构。 它下辖十二局,四司,八处,出行安全的特勤局,拥有独立情报系统的保密局,就单单是资源分配局,也都能让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柳... 柳夫人,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马兰彩结结巴巴的说着,就想要把这玩意推回去——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岁数比武廿无还大十好几岁的女人,又没有玛丽杜波伊斯那种国际政治资源。人家凭什么给她东西呢? 柳青似乎早已料到马兰彩的反应,她轻轻一笑,说道:“姐姐,你别想太多。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马兰彩摇了摇头,她知道柳青的好意,但她还是觉得不妥。她不想因为这份礼物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更不想让自己的男人觉得她不懂事。 “柳青司令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不能收。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复杂了,我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马兰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柳青看着马兰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好吧,兰彩姐姐你就不看那是什么就拒绝吗?放心吧,老木头看到你有这个会很开心的。”柳青说到这里的时候薄唇挤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马兰彩点了点头,她感激地看着柳青,心中却依然有些纠结,但还是决定打开看看。可当她拿出那条小得就像是弹弓绳的东西时,她好奇看着这玩意儿,“这是弹弓吗?” 可是柳青一听居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而且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等她的a4小腰和平坦的小腹都停止颤抖时,才对马兰彩说:“马姐,那是裤衩。” 马兰彩看着那比弹弓绳上的弹囊还小的前裆,以及那两根绳——我去,闹呢? 阳光透过舷窗,在水钻上折射出七彩光斑,恰好落在她手背上的旧疤——那是末世初期她跟着周元青兵败八仙岛时,被庐州军空袭留下的。 她捧起来时,差点没捏住那两根细得能穿针的带子,前裆那块布料小得像邮票,边缘还绣着一圈闪亮的水钻——活像某种仪式用的圣物。柳青笑得连耳坠都快掉进领口,眼泪汪汪指着我说:\"马姐,您别说这玩意还真像!\" 马兰彩举着丁字裤对着镜子比划,那两条细带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前裆部分刚好能盖住硬币大小的区域。\"这玩意能挡住吗,\"马兰彩突然灵光乍现,\"还是说就是故意给他看得?\" 柳青瞬间笑岔气,连桌上的奶茶都跟着晃荡,最后那两根细带直接被柳青拿起来比划了一阵后,点点头笑道:“行啦,您别闹了。廿无说想你了,你就穿上吧。他肯定喜欢。” 马兰彩点了点头,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试探着问:“督帅在国外还习惯吗?”说到这里,她的眼角就有些酸,甚至嘴角都跟着抽动了起来。 柳青一看都惊呆了,只听“嘶”的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在她印象里,这个新娶的半老徐娘,可是去替周元青说服武廿无的时候被扣下来的。这丰富的情感从哪里来得呢? 于是这个大大咧咧的黄毛女流氓,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她心思粗,可她也并不是不是傻子。当然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话怎么回好像都可以,也像是怎么说都不行。 要是说武廿无在布鲁塞尔过得很好,是不是就显得她马兰彩过去很多余?如果说,武廿无过得不好。她马兰彩过去就能好了吗? 甚至退一万步说,就是柳青认怂了。会不会被觉得是上位者的怜悯?搞不好,还是会弄巧成拙。毕竟地位的差异,在那里摆着。看她刚才拿那条内裤时,眼神就有点复杂。 柳青想到这些麻烦事,她修长的脖颈因吞咽而微微一颤,喉部的线条在动作中显出微妙的起伏,连同蕾丝项带也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坠,那对镶嵌着蓝宝石的银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的手指悬在半空,像是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挠了挠后颈,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俏皮的笑容:\"嗨,这事儿吧……\"她突然提高了声调,像是给自己的迟疑找了个台阶,\"就那样吧,有吃有喝,饿不着他就是了.... 嘿嘿... \" 马兰彩看到柳青那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也知道柳青也没有安什么其他的心思。可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柳青和安娜这种女人可以在武廿无面前犯一万次错。可她呢,虽然也是武廿无的女人,不过她见到武廿无的机会都不多。所以说她容错率为零,都已经是高看她了。 柳青不解追问:“姐姐难道是怕舒雅刁难您?” 不要说,舒雅听说她投靠柳青了会有多可怕。就是舒雅拿她当个屁放过了她,甚至根本没往心里去。退一万步说内务部的十二局中的行政总局,资源分配局 ,特勤局局,保密局 ,内教局局,外交事务局,内工局 ,内医局,能源管理局,经济贸易局,科技研发局 ,人事管理局... 那些局长们也懒得搭理她。 四司八处就够给她喝一壶的了,赵婷婷为什么武廿无不在就不吃饭闹绝食?那可不仅仅是因为武廿无是她的“白马王子”看不到武廿无就吃不下饭,那是因为真的吃不下。 马兰彩捏着那串帝王绿念珠的手指骤然收紧,凤仙花染就的指甲边缘在阳光下泛着脆弱的粉,仿佛下一秒就会剥落。她盯着掌心那道几乎褪尽的老茧,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庐州府的遭遇——能源供应司以“战时节能”为由,将她卧室的供暖时长砍至每日三小时,暖气片在午夜时分冷得像块废铁。此刻指尖的温度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寒夜,她裹着三条毛毯蜷缩在床头,牙齿在寂静中咬得咯咯作响。听着柳青那栋小楼即使因为柳青陪武廿无出征空着,传来的暖气管道嗡鸣,那群家伙也怕冻坏了人家的鹦鹉。 通讯联络司的打压来得更隐蔽。上个月她试图给老家的侄子发封卫星邮件,点击发送键时,屏幕上突然跳出“权限不足”的红框。后来才从侍女口中得知,她的通讯等级被默认为“三级非核心亲属”,每天仅有15分钟文字通讯额度,视频通话权限被永久冻结。此刻摸着口袋里那部信号时断时续的老式手机,她忽然想起保密局特工搜查房间时,那枚藏在梳妆镜后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她常跪诵佛经的蒲团,将她每一次闭眼祈祷都转化成数据流,上传至内务部的监控终端。 食品供应司的配给单上周刚更新,她的名字被划在“次级眷属”栏,肉类配额比柳青的宠物犬还少200克。早餐送来的黑麦面包总是硬得能磕出牙印,奶油汤里漂着零星的菜帮子,而昨天她亲眼看见安娜的餐盘里摆着末世前进口的烟熏三文鱼。最狠的是餐饮供应处,不知从哪听来她早年对荞麦过敏,竟在她的粥里掺了碎荞麦壳,害得她整张脸肿了三天,而主管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配餐失误,下次注意”。 生活服务司的清洁卫生处则像群无声的刽子手。她的浴室地漏总在深夜堵塞,污水漫到卧室地板时,清洁女工才姗姗来迟,用沾着消毒水的拖把随意拖两下,临走时还故意撞翻她摆在窗台的凤仙花染甲套装。服装供应处送来的新旗袍永远不合身,胸围紧得喘不过气,袖口却长到盖住指尖,暗紫色的布料上绣着密密麻麻的荆棘图案,与她掌心的纹身相映成趣,活像某种恶意的隐喻。 最让她心惊的是货币管理处的账单。上周她想买盒末世前的玫瑰香粉,审批单在桌上压了三天,最后被批注“非生存必需物资,驳回”。而柳青随手送她的丁字裤,包装纸里掉出的价签显示,那玩意的价格相当于她三个月的零用钱——这让她更不敢收下,生怕被算进“攀附权贵”的罪名里。 舷窗外的云层突然翻涌,阳光被遮得严严实实,马兰彩的脸陷入阴影。她摸着无名指上的荆棘图腾,想起特勤局特工第一次盘问她时,用笔尖戳着那道旧疤冷笑:“周原青的旧部,怎么证明你没在念珠里藏通讯芯片?”如今那串珠子被收走检测了三次,每次归还时,绳结都会多出几处磨损的痕迹。 飞机引擎发出轻微的颠簸,马兰彩慌忙抓住扶手,却碰倒了座椅旁的小桌板。柳青送的礼盒滚落,粉红色包装纸在过道灯光下格外刺眼。她突然想起内教局印发的《新女性行为规范》,第二章第三条明晃晃写着:“非嫡系眷属不得佩戴奢华首饰,不得使用超过三等品的化妆品。”而柳青的礼物,分明是在试探她敢不敢触碰这条红线。 通讯联络司的信号灯突然闪烁,空姐送来一张纸条:“马女士,您的卫星电话权限已恢复,请于15分钟内完成通话。”她捏着纸条,看着上面“临时开通”的批注,忽然明白这不过是另一种羞辱——就像食品供应司会在她胃痛时送来胃药,却在药盒里混着半片安眠药,让她给安娜问安的时候昏昏欲睡。 四司八处的阴影此刻具象成舷窗上的雨珠,一颗颗砸在玻璃上,却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到她。可马兰彩知道,真正的打压从不在明处,而在那些印着红章的文件里,在侍女们欲言又止的眼神里,在每一次她对着镜子遮掩旧疤时,从领口滑出的那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里。 她低头看着膝头的丁字裤,水钻在暗下来的机舱里闪着微弱的光,像极了保密局监控屏上那些永远不会熄灭的红点。当柳青的笑声再次响起时,她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声里藏着的,是对四司八处即将到来的刁难,最本能的、带着老茧的战栗。 第639章 七皇疑云(2) 我僵坐在医院的硬板椅上,看着气息刚刚平稳的安娜。我的指尖几乎要掐进安娜冰凉的掌心。监护仪的绿光在她脸上投下病态的影子,像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她睫毛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马兰彩和安雨欣坐在我身边,玛丽杜波伊斯只是撮着嘴叹气,而柳青则是在啃一根香蕉。这一屋子都挺可怜的,但是我武廿无能做的真的很有限。因为这种恩宠体系,最大且趋近于唯一的受益人就是我。 从安娜来说吧,她的不幸大多数都来自于苏菲杜波伊斯。末世前,她就是高卢的一位资深掮客。我和安娜的婚姻她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是这没少带着安娜见世面。生怕自己的女儿因为嫁给我这个穷小子,而变成“乡野村妇”。 末世后我有了权力,安娜就成了,苏菲·杜波伊斯的权力棋盘上重要棋子。玛丽成为我的情人,这一布局,本质就是政客对“利益最大化”的冷酷计算,玛丽和相濡以沫那么多年的老情人分手,就等于给我送来了杜波依斯家人脉资源的支持。 而他们也算准了我,不会拒绝这份好意。外交嘛,油腔滑调的背国际法,也只是表面功夫;真要想和别人谈点干的,没有人脉作为盘外招的基石也是不行的。 这本就是,苏菲杜波伊斯“为女儿好”的一记妙手,既可以给我送来医院,又可以给我家里塞一个没有那么大生育期望的女人,毕竟玛丽一辈子就没有怀过孕,她的加入在我家也不构成对安娜的威胁。 甚至说得最俗气一些,我和玛丽杜波伊斯发生了什么,就没有办法站在圣人的立场指责安娜了,毕竟人家安娜犯错结果帮我杀了王伟。可我这个大圣人,却和人家的小姨亲密交流。所以说从这个角度来说,苏菲杜波伊斯,确实已经从她的角度来说.... 够关心安娜了。 我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绿色波纹,那些规则的曲线像极了苏菲·杜波伊斯在高卢议会演讲时挥舞的手势——精准、冷酷,带着不容置疑的韵律。安娜的指尖在我掌心跳动,像只被困在琥珀里的蝴蝶,徒劳地撞击着透明的宿命。马兰彩的念珠在膝头划出细碎的响,每一声都像在数算我身上的罪名:贪恋权柄、纵容背叛、将枕边人变成政治棋盘上的卒子。 “督帅,喝点水吧。”安雨欣的声音从雾面玻璃后传来,保温杯的热气在她睫毛上凝成水珠,像极了安娜昏迷前眼角的泪。我接过杯子时,触到她指尖的冰凉——就像是我第一次占有她的时候一样。她一直把我当做自己的白马王子。如今我这个被权力腌渍得发臭的男人,又该怎样回应她呢? 玛丽·杜波伊斯的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类似于摩尔斯电码一般均匀的律动,她凑近时香根草的气息盖过消毒水的刺鼻。“安娜的基因检测报告...”她顿了顿,指甲在保温杯沿划出半圈水渍,“和咱们在布鲁塞尔接触的巫师样本,有0.3%的同源序列。” 这句话像把银锥刺进太阳穴,我想起在迪南城堡,被Θ-2剥离的黑色人形寄生体,它们蜷缩在铅罐里的模样,与安娜病历上的“基因污染”诊断书重叠。苏菲·杜波伊斯的脸突然在记忆里清晰——她在杜波伊斯庄园的书房里,对着全息地图指点欧洲版图时,无名指根的荆棘纹身恰好遮住婚戒留下的苍白痕迹。那是高卢秘密共济会的印记,而玛丽·杜波伊斯的后颈,同样在发际线下方藏着相同的刺青。 “0.3%。”我重复着,指尖碾过安娜腕骨的突起,那里还留着三年前在金陵郊外和王伟搏斗时留下的旧伤。那时候的她义无反顾的帮我,甚至被王伟一片片的扯下那类似深潜者一样高耐压鳞片。此时她的惨叫似乎再次在我耳边回荡着。 为了安娜放弃猎巫吗?凭什么!没有巫师和古神哪里来的感染者?只有把燕京之外的巫师和修仙者全都弄死,才能避免这种惨剧的一次又一次上演。我笑着把文件丢在垃圾桶里,笑道:“都是家里人,我就明说了吧。巫师必须全部都死,但是不包括安娜。既定剿灭方针不变,一旦有大范围巫师和修仙者聚集立刻全部清除。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全部制成标本。我要让全天下的人对巫师,修仙者看个清清楚楚。” 随后我笑着起身,柔声说:“你们听好,我现在只需要ghsf 对巫师,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我知道当然会错杀很多人,但是这必须继续下去。我要让巫师们都躲起来,再次变成小女孩听的睡前小故事里的东西。” 柳青突然把香蕉皮拍在床头柜上,塑料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别扯那些没用的,”她满嘴香蕉含糊不清,“老木头你不怕哪天科学家证明巫师没有危害吗?”她扔来根新剥的香蕉,黄澄澄的果肉在灯光下反射着柳青鳞粉的反光,“到时候你可就是屠夫民贼了。”她突然凑近,睫毛上的香蕉碎屑抖落在我袖口,“我觉得大概率是这样,你这么做值得吗?” 我冷笑道:“想必大概率如此吧,但是那也是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当圣母。至于谁是巫师谁不是巫师,这样才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接下来的就是,一次关于巫师定义权的战争。” 监护仪突然发出短促的蜂鸣,安娜的指尖在我掌心骤然收紧。她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飓风掀动的蝶翼,眼睑下透出的青黑,让我想起一副卡牌三战前流行的卡牌,上面画的就是新约克港被原油污染的海鸥——它们临死前也是这样,明明睁着眼睛,却早已被深海的浊浪灌进了灵魂。 “廿无...”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火柴,明明要熄灭,却在擦过磷面时溅出火星。马兰彩慌忙按住呼叫铃,安雨欣的保温杯“当啷”摔在地上,玛丽·杜波伊斯的高跟鞋跟在瓷砖上敲出凌乱的节奏。而柳青,这个总把枪口对准敌人后脑勺的疯女人,此刻正笨拙地用香蕉皮擦拭安娜额角的冷汗,指尖的老茧刮过皮肤时,发出砂纸般的轻响。 安娜的瞳孔在监护仪的绿光里收缩成针尖,她盯着我领带夹上的蟠龙纹,突然笑了——那是种被抽干所有情感的笑,像具空壳在模仿人类的表情。“苏菲把玛丽送给你时,”她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液态金属的冷硬,“是不是说过,杜波伊斯家的女人,天生适合做情人?” 我喉间发紧,想起苏菲在婚礼上的祝酒词:“玛丽就像杯苦艾酒,初尝呛喉,却能让男人在寒冬里记起火焰的温度。”那时安娜的婚纱拖尾扫过雕花地板,而玛丽·杜波伊斯正站在阴影里,用帕子擦拭着无名指根的荆棘纹身。 “她没告诉你的是,”安娜的指尖突然掐进我掌心的纹路,像要挖出藏在那里的背叛,“杜波伊斯家的女人,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量子流体。”她的嘴角溢出涎水,在监护仪的警报声中,我看见她舌下闪过一线暗金——那是和雅典寄生体相同的色泽,“玛丽的子宫里,早就种着七皇的锚点,就像我体内这些...” 她突然剧烈抽搐,监护仪的波纹炸开成紊乱的锯齿。马兰彩的念珠散落一地,安雨欣尖叫着撞翻输液架,玛丽·杜波伊斯的手在半空悬停,像被冻在希格斯场里的量子幽灵。而柳青,这个总说“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的疯女人,此刻正把安娜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任由输液管里的药水顺着白大褂流淌,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泛着冷光的 puddle。 “稳住她!”我扯掉领带,安娜的指甲已经抠进我的手腕,她眼底的暗金正在吞噬虹膜的琥珀色。在她彻底陷入昏迷前的刹那,我听见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气音说:“去查杜波伊斯家族的地窖,那里藏着...和七皇有关的...” 警报声撕裂空气时,我看见玛丽·杜波伊斯转身的剪影。她的高跟鞋跟碾碎了马兰彩的念珠,珍珠滚进墙角的阴影,像极了七皇审判时,从巴黎圣母院穹顶坠落的、那些嵌着甲骨文的星砂。而柳青,正用袖口擦拭安娜唇角的涎水,指尖划过她舌下的暗金时,突然僵住——那抹金色,正沿着她的皮肤,勾勒出克莱因瓶的纹路。 监护仪终于恢复规律的跳动,安娜的指尖松开,在我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马兰彩蹲在地上捡拾念珠,安雨欣默默收拾着满地狼藉,玛丽·杜波伊斯的高跟鞋声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柳青突然凑近我,把染着暗金的指尖举到灯光下:“老木头,你闻闻这味道——”她咧嘴一笑,露出犬齿的反光,“是海水混着铁锈,和当年在羊城码头,那些深潜者尸体上的味儿一模一样。” 我盯着她指尖的暗金,突然想起夏薇说过的话:“权柄,从来不是恩赐,是寄生在人类基因里的诅咒。”安娜的基因污染、玛丽的荆棘纹身、苏菲的共济会印记,此刻在我眼前拼成完整的拼图——杜波伊斯家族,早就在七皇的棋盘上,把女儿和小姨,都变成了撬动世界的支点。 而我,这个被恩宠体系捧上高位的人形蛾,此刻正看着安娜腕骨的枪伤处,渗出一线暗金。那不是血,是七皇的权柄,正在她体内,沿着基因链,刻下属于深海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第640章 七皇疑云(3) 布鲁塞尔深秋的雨丝像浸了铅的丝线,沉甸甸地砸在杜波伊斯庄园的铁艺大门上。我的军用皮靴碾过门廊下的积水,靴底的钢钉与地面摩擦出蓝紫色火花,在门扉上那些斑驳的家族纹章上投下跳动的阴影。纹章中央的双头鹰正在剥落金漆,露出底下镌刻的小字“荣耀,秩序,以及奉献”。 当我再次回到庄园大厅的时候玛丽快速跑过来,给我递上毛巾,耐心的为我擦拭着发丝间的水珠,“亲爱的,有什么发现吗?” 地窖里当然不会有什么,毕竟玛丽也说了,那就是个酒窖,不过我还是拿出了一本像是字典那么厚的抄本。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并且卷曲,那抄本封面就是写了《猎巫手记》那么几个拉丁文。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本厚重的大家伙,就被我胡乱的放在了桌面上。随后我叹了口气:“这书上有点意思,但是作用不大。” 玛丽_杜波伊斯被我放下那本书时的动静,吓得往后一缩,她有些嗔怪的念叨了一句,“讨厌鬼,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本书?怎么我都没见过?”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手也并没有停下,直接帮我脱了外套还递过来一杯滚烫的牛奶,“快喝了吧,如果你喜欢喝茶我明天给你准备一些。” 我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滚烫的牛奶,感受着它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我的手心。牛奶的香气扑鼻而来,让我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我轻轻吹去牛奶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的温暖顺着喉咙流淌下去,仿佛一股暖流在我体内扩散开来。每一口都让我感到无比舒适,身体也逐渐被这温暖所包围。 随着牛奶的下肚,我感到自己的疲惫和寒意慢慢消散。那温暖的感觉不仅温暖了我的身体,也温暖了我的心灵。在这一刻,我仿佛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只专注于这杯牛奶带来的美好。 玛丽静静地翻看着那厚重的抄本,当她看到“暗教皇_方济各八世”这个词的时候,她不由目光一凝,低声念叨着:“怎么可能这不是1475年的手记吗?怎么会有方济各八世这个名字?而... 而且,夜君是什么?” 她并不知道夜君的事,于是我放下杯子解释道:“你先看看插图,然后咱们再仔细聊。”话音未落,伴随着她将书页翻开一幅用鹅毛笔画的素描画,直接震撼得她说不出话来。 只见画面的正中是一株巨大的藤蔓,它怪异的身躯,就像是一条条怪异的巨蟒彼此缠绕在一起,就像是相互之间在进行着一场恐怖的绞杀。看得出画家的手法异常娴熟,一层层藤蔓的堆叠和绞杀的关系画得错落有致。 落款清楚写着“方济各八世,于1473年勃艮第猎巫战争绘制_夜君法相图。” 再仔细看看最中间那黑漆漆的一团东西,依稀可以看出那“夜君”的五官和那一对赤红色的眸子。 书页越翻越让玛丽心惊,因为这篇手记的讲述人是方济各八世,而他的侍从则是一个名叫拉弗雷的修士。方济各八世有多邪门不用我说,玛丽也是知道的毕竟那可是以一己之力就可以几乎摧毁巴黎的存在。 玛丽轻轻揉揉眼角,轻声问道:“这上面说的拉弗雷主教,是不是就是你说过的巴黎圣母院地下的那具圣遗骸?可是他们不是都猎巫战争中战死了吗?怎么又会变成怪物呢?” “你问我,我问谁呢?”我的话说到这里,就拉着她坐在我的腿上。“是不是因为我相信了安娜的话怪我?”话到此处,已经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探了进去。 玛丽_杜波伊斯,无奈的苦笑道:“都上了你的贼船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嘶...”她赶忙按住我的手,小声说,“你是小孩子吗?怎么手就是不老实。” 她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还是趴在我肩头细细体会着,这种微妙的互动。颤抖的嘴唇发出的一次次叹息,都让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最终伴随着她细眉,不受控制的抖动,才起身推开我。 不过此时的她,还不忘调侃道:”喂,那个马兰彩,看起来和我的岁数差不多吧。” 一边擦手指,一边回答:“她比你大三岁。是我家里最成熟的女人。” 玛丽杜波伊斯笑着摇摇头,随后开始换贴身的衣服。她虽然手头的事儿没停,但是却不影响她打趣我,“你不嫌弃我和马兰彩,这种女人老啊。对了,她过去是干嘛的?” 我一边笑着欣赏她那对白花花的大长腿,一边回应道:“她过去可是一方先军阀,我平定荆楚省的时候,她有个势力拥兵三百,民众六千。所以对外号称''六千盟''也算是个还可以的小势力把。” 这时大门忽然被柳青打开,一阵猛烈的冷风灌了进来,而后柳青一把抹掉眼前的雨水,就大剌剌的坐在壁炉旁:“这都是什么天啊,十一月下雨也是没谁了。对了,李洁那边来消息了。前两天三陕的马传庭死了。咱们的队伍正兵分两路猛攻长安市,破城应该就在月底。另外还有个小事今晚你就去马姐房间睡吧,要是你对她不管不问的,她的日子也就太难了。” 马兰彩的日子有多难,其实我心里也是有数的。无论是被限制供暖,还是通讯限制,我也略有耳闻。一开始我是本能的忽略了,因为我本身就是吃士兵的大食堂的,所以我就觉得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后来我听说了具体情况也想过管管,可是一方面是我的事儿太多,刚一想起来就扭头就走别的事。让安娜或者柳青去说舒雅,她也总是那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 另一方面,这种相互排挤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内务部十二局四司八处,那么多机构和人员。舒雅自从管理起了内务部之后,也都是一分钟掰成八瓣用,连打扮和争宠都顾不上,还要硬说舒雅打压她,也真是有点勉强了。 柳青端起一杯伏特加,放在嘴角抿了抿,感觉味道不错随后一仰脖,直接一口闷了。而后吧那双沾着泥巴的军靴搭在矮桌上说,“小武子,我看你就给马兰彩安排个差事吧。我看啊,倒不如让她进内务部资源分配局做事,这样也不至于每天那么挨饿受冻的。” 我看着柳青这个大大咧咧的大姐头,也在用权力操纵规则想问题。既有多了一个好帮手的安心,也多了一层无奈,毕竟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柳青。公平的说,舒雅权力太大了些。这就相当于在明朝一个宠妃还管理着包括司礼监,内官监,御马监,尚膳监等,这类实权内庭部门的同时还得我宠爱,确实能有种一言定内宅非核心女眷生死的味道。 舒雅是霸道,可内务部不仅仅是管家婆,它的很多部门还要内外协调啊,它很像是明朝的内廷体系。就比如资源分配局吧,它可不止是管我这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它还要和外廷机构的资源统筹部对接。我现在这十几个省的地盘。就比如漠南省末世前的风电设施恢复来说,资源统筹部递了计划这个部门是要给文件加批注的。 这更像是现代总统的幕僚班底,需要很强的业务能力。至于特勤局和保密局,对接的就是外庭的安全部,情报汇总分析,以及和秘书处的协调都是一门大学问。 我愿意听柳青的。可这事... 真的要小心,要不然会出乱子的。于是我试探着问道:“青姐,这事儿有得缓吗?你也知道舒雅这个活儿干起来不容易,也不比咱们轻松多少。我不是不相信兰彩,可她手里也没有信任的人当核心保底。我就是给她送进去,也不一定能掌权。这样吧,我让舒雅教训教训那些眼里没有主子的刁奴也就是了。” 柳青一听直接跳了起来,大叫道:“喂!武廿无你疯啦!你要把督帅府,弄成古代皇上的后宫吗?我可不想当你的贤后!” 玛丽杜波伊斯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所以她只是对我和柳青点点头就退了出去。当玛丽离开后,我赶忙凑过去柔声说:“青姐,你别着急。我凑这份家当,也不过是让家里人过得好一点。”我就这样一边说,一边轻轻揉着她平坦的小腹。 当她“哼”的一声,转过脸后,我拿起两杯伏特加,轻声说:“青姐,你别着急。你陪我喝一杯,让我抱抱你,我就听你的。” 柳青接过酒杯,和我随意碰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看着我问道:“你舍得让舒雅那个,整天给你穿黑丝袜的臭婆娘不高兴?” 我一听直接放下酒杯,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还是勉强振作精神说:“只要你高兴,我谁都可以不要。要是没有你在滨海时提醒我警惕王伟,没有你在我刚当了二兵团作训部主任的时候带来佣兵,重炮,还有无人机,恐怕我早就死了。我现在啊,就想让你高兴。” 柳青一听我这么说,直接将她的小细胳膊搭在我的肩头,一挑眉,玩味的说:“你这个混蛋,整天胡说八道糊弄我。还我说怎样就怎样,你自己倒是摘的干净。不过吧,为了你,我倒是乐意当这个坏人。” 青姐的话,真是一如既往的噎人。她就是主动在这个家里扮演“泼妇”,一旦有没法讲道理的事,她就主动当这个坏人。 我也确实有点惭愧,因为我对于管理家事总是会有一种无力感。国际博弈中,我武廿无作为龙国领袖、ghsf总司令,拥有明确的制度性权威(军队、法律、外交授权)和可量化的博弈工具(如《gpa宪章》、军事力量、资源分配权)。猎巫行动中的“基因污染”理论、七皇体系分析,本质上是将复杂问题转化为可操作的“科学-政治”模型,符合我作为半医学背景决策者的思维习惯——用数据、规则、武力构建解决方案,如同在实验室设计实验步骤,一切有章可循,有逻辑能讲。 更重要的是,国际事务允许我保持“理性决策者”人设,无需直面个体情感。这就允许我模仿学者那样,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然后用理性和逻辑解决问题。 我童年在恩典育幼院被忽视的经历,让我对“权威角色”产生双重恐惧:既渴望成为被保护者(如依赖柳青的“姐姐”形象),又害怕成为施加伤害的“抛弃者”。当马兰彩被内务部打压时,我如果亲自干预,就必须扮演“裁决者”,而这一角色会激活我潜意识中“像父母抛弃自己那样抛弃他人”的愧疚——允许柳青出面,相当于找了一个“替代性坏人”,让自己停留在“仁慈主公”的幻想中。 柳青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我,然后靠在我肩头小声说:“廿无,你别管家里的事了。毕竟家里的女人都希望你这个丈夫当好人,要不然她们的日子就真的没有盼头了。” 我将她揽入怀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于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然后说:“辛苦你了,这家里没有你是真不行。” 可柳青听了我的话,却直接在我肩头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娇嗔道:“你娶多少都行。可我必须说清楚啊,赛琳娜的脑子有病,我不管你和她有没有什么。她绝对不能进咱们的家门。” 我是不清楚,柳青把我的道德底线想得多低,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褒贬自己亲妈。想必也是和她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的状态有关吧。 柳青看我还抱着她,于是催促道:“快去吧,人家马兰彩听说你在布鲁塞尔,总是吃外国饭菜,给你做了一大桌子吃的。你也去陪陪人家吧。” 第641章 七皇疑云(4) 第一小节:荆楚美酒 玛丽杜波伊斯是个贤内助,更是个聪明人。当她知道这次要来的都会是谁,也都有谁的时候。早早的就就把南面的一座小楼给马兰彩做了荆楚化的改良。 才一进入那座小楼,就看到了很多荆楚省特色的东西。比如中国结的风铃和门帘,甚至院子里还搭了一个土灶。漫步走在廊道里,内务部那些女官看到我走进来,纷纷退到两侧,一个个像是女仆那样垂手而立。 她们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灯笼袖丝绸衬衣和高收腰的暗金色高腰包臀裙,腿上套着一双灰紫色裤袜,那一对对被裤袜包裹的长腿如雾面陶瓷,与蜜糖瓷釉般的肌肤形成哑光与亮面的视觉张力。 我对她们微微着点了点头,只是低声说道:“各位辛苦了先离开吧,我需要进去和内人谈事情。” 我看了看那些女人们散去时复杂的表情以及不同的小动作,不由心里觉得好笑。刚刚那群人中虽然都是制式化的穿着,但是每个人都下了不少心思。就说那一双双被丝袜包裹的长腿吧,每个人颜色看起来都和要求的工装差不多。 可是细节上却下足了心思,有的人是吊带袜,有的人是保守的裤袜,有的是光面,有的是哑光面,还有的是丝绒面。不过毫无例外的是都把裙子提得很高,看起来白衬衣下就是一双双大长腿。 当我驻足时,不少于三个女官都在偷偷看我,甚至还有一个摩挲着自己的袖口,抿着下唇,似乎一副随时都要跳出来的架势。 我当然能理解这些人想要逆天改命的心情。毕竟她们都年轻,都觉得至少自己有生育能力。在她们看来,这就是她们比马兰彩强得多的地方。 这症状可是比我想象得还要邪门啊,马兰彩一天到晚,被这一群心思活络的聪明人“伺候”,恐怕还不如让她自己伺候自己呢。 刚才我原本想着的是让一些上了岁数,手脚麻利的人帮她。可是与众不同就是原罪。兰彩本来岁数就大了,这次再给她调拨一些上了岁数。而且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还指不定被聪明人怎么解读呢。 所以这种事,真就是那句古话,“不瞎不聋,不做当家翁。”毕竟她后边还要做,内务部资源分配局的局长,之后要面临的麻烦事,可比这些女人们的小心思麻烦得多。 当我踏入马兰彩的房间飘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混着柴火灶特有的烟火气。我推开门时,她正踮脚往衣柜顶够青瓷碗,碎花围裙在腰间绷出利落的弧度,蓝布衫袖口还沾着藕粉——是她最擅长的排骨藕汤,砂锅里的龙骨想必已煨得酥烂,汤面上浮着金黄的油花,点缀着翠绿的葱花,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股醇厚的鲜香,仿佛把整个荆楚的秋日都熬进了汤里。 “督帅您来了?”她转身时慌忙整理鬓角,耳后别着的木簪勾住碎发,指尖微微发颤。暖黄的灯光下,她眼角的细纹被柔光揉得松软,唇角却还沾着一点酱汁,想来是试菜时不小心蹭上的。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粉蒸肉裹着荷叶清香,米粉在五花肉表面堆得蓬松;臭鳜鱼泛着琥珀色光泽,鱼鳃处还插着半根葱丝;凉拌马齿苋堆成小山,淋着芝麻油的翠绿叶片上撒着白芝麻,连碟边都细心地摆了两朵用胡萝卜雕的小花。 “柳青说你在厨房忙了一下午。”我盯着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旧疤,那是早年扛沙袋留下的痕迹,此刻正被蓝布衫的袖口半遮半掩。她低头绞着围裙带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衣柜里捧出个青瓷酒瓶,瓶身上刻着荆楚特有的凤纹,“特意托人从老家带来的粮食酒,你尝尝。” 酒液倒出时拉出细长的酒线,在灯光下泛着水晶般的光泽,酒花细密如星子,在杯口聚成小小的泡沫环,迟迟不散。我注意到她倒酒时手腕微颤,却刻意绷直手指,仿佛在完成某种庄重的仪式。杯壁上很快挂上一层透明的酒泪,顺着瓷杯弧度缓缓滑落,带着粮食发酵后的醇厚香气,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艾草味,在暖空气中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听说柳青给你送了个小礼物。”我忽然想起下午在迪南城堡,柳青挤眉弄眼说“马姐穿那玩意儿肯定好看”的模样。马兰彩的耳尖倏地红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瓶上的凤纹,围裙带子被绞成了麻花。“别听她瞎说……”她忽然抬头,目光却躲躲闪闪,指尖猛地戳向自己的锁骨下方,“就、就那玩意儿,怪臊人的……”话没说完,又慌忙低头整理头发,木簪上的银饰叮当轻响,像极了她此刻慌乱的心跳。 我忍不住轻笑,指尖划过她手背的老茧——那是握惯了刀柄的手,此刻却为了一道菜、一件礼物变得柔软。“穿上了?”我故意逗她,看着她猛地转身去扒拉砂锅,后脑勺的碎发都在发烫。她忽然回头,围裙带子还缠在指尖,却咬着唇轻轻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嗯……我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才敢穿。” 砂锅里的藕汤咕嘟冒泡,打断了她的窘迫。我端起酒杯,对着灯光细看酒液里浮动的细小气泡,那些透明的小珠子仿佛承载着无数个日夜,在暖光中慢慢升腾、破裂。马兰彩的手悬在半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绣着半朵未完成的荆楚凤纹。 “这次柳青给你求了份差事,内务部资源分配局的局长。”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倒映着跳动的烛火,“她知道你过去统领六千盟的时候,能在缺吃少穿的时候,把几千人的生活起居安排得老有所养,病有所医。就建议我务必让你做这个局长。”她的指尖猛地收紧,帕子上的绣线在掌心勒出红痕,却很快化作一声叹息:“廿无,我懂你的意思。”她忽然抬头,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只要能给咱们家里帮上忙,哪怕只是能让姐妹们活得舒服点,也是好的。” 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我忽然想起初见她时,她站在荆楚城头,身后是六千盟百姓期待的目光。此刻她指尖的老茧擦过杯沿,却比任何珠宝都动人。“别怕,”我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有我在,没人敢刁难你。”她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弯成月牙,像极了荆楚河畔的杨柳枝,在春风里轻轻摇曳。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纸,在她蓝布衫上投下细碎的银斑。砂锅里的藕汤香气愈发浓烈,混着粮食酒的醇厚,在这个深秋的夜晚,织成一张温暖的网,将所有的不安与疲惫,都轻轻裹进了荆楚风韵的烟火里。 渐渐的马兰彩有些微醺,双颊微红的她,轻轻靠在我怀里,柔声说:“老公,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想你,可我也不敢想你。你看门外那些女官,各个都漂漂亮亮的,我就总觉得自己不配。” 我笑着摇摇头,端起酒杯,轻嗅那浓郁的酒香,仿佛能闻到岁月的沉淀和时光的韵味。酒液入口,醇厚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绽放,如同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淌而下。 那独特的酱香味在口中弥漫,带着一丝微微的辣味,却并不刺激,反而让人回味无穷。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味着一段故事,一段来自荆楚大地的传奇。 酒液在口腔中打转,与味蕾充分接触,释放出各种复杂的香气。有麦芽的香甜,有发酵的醇厚,还有岁月的沉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妙滋味。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股酒劲在身体里蔓延。它带来的不仅仅是一种生理上的享受,更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在这一刻,我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沉浸在这美妙的酒世界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意渐渐上头,身体也开始感受到一种温暖的醉意。但这种醉意并不是让人失去理智的疯狂,而是一种放松和愉悦的状态。我可以尽情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自己的内心对话。 几杯酒下肚,我不禁感叹这老酒的独特魅力。它不仅仅是一种饮品,更像是马兰彩这个质朴的女人。在这温暖的灯光下,与她一同品味着这美酒,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随后我有点凉的大手开始解她的排扣.... 第二小节:异类 与此同时距离布鲁塞尔,数千公里外的南亚次大陆上的身毒国,西北部拉贾斯坦邦首府斋普尔。另一个男人也从和妻子温存后余韵中清醒了过来。他叫阿贾伊·帕特尔 (ajay patel),末世前是一位身毒国的基因工程学的专家。 他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趴在妻子莎拉瓦蒂·帕特尔 (saravati patel)的小腹上。他们身边是已经熄灭的篝火,莎拉瓦蒂轻轻抚摸着丈夫的卷发。似乎她也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安慰这个被自己害苦了的可怜人。 莎拉瓦蒂看了看自己丈夫,轻声说:“亲爱的,你太傻了。你应该知道的,ghsf 已经对各国通报了巫师和修仙者的特征... ” “别说了,”阿贾伊·帕特尔毫不犹豫打断了妻子的话,“我是不可能允许他们把任何人,抓到布鲁塞尔做标本的,更何况你还是我的老婆。这种事绝对不行。” 虽然阿贾伊·帕特尔说得肯定,但是此时的莎拉瓦蒂的左眸在篝火余烬里泛着诡异的磷光。原本琥珀色的虹膜裂成了六瓣,像是被敲碎的琉璃盏,每一片残瓣都在不安分地颤动。眼白呈现出浑浊的乳黄色,仿佛被污染的牛奶,蛛网状的血丝从瞳孔边缘向外辐射,细看竟是无数根半透明的毛细血管在皮下扭结成梵文符咒的模样。最骇人的是那层覆盖在眼球表面的透明薄膜——数千个六边形晶状体紧密排列成蜂巢结构,每当她眨眼时,所有晶格都会朝不同方向微微偏转,发出细碎的、类似昆虫鞘翅摩擦的窸窣声。 阿贾伊的指尖抚过妻子发烫的眼睑,那些正在异化的复眼结构立即应激性地收缩。几片脱落的晶状体碎屑沾在他指腹上,在月光下折射出棱镜般的光斑。\"昨天还只有三瓣......\"他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楚,篝火灰堆里埋着的曼陀罗花种突然噼啪爆开,惊得莎拉瓦蒂瞳孔瞬间分裂成十二个菱形小孔,每个孔洞深处都浮动着幽蓝的灵力漩涡。 看到妻子情况的阿贾伊,呼吸突然滞在胸腔,指腹下原本温软的肌肤正在发生诡异的角质化。莎拉瓦蒂肋间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金属光泽。他不敢掀开妻子裹在身上的纱丽,但透过薄棉布料,能清晰摸到脊椎骨节正在缓慢隆起,像是有条蜈蚣在她皮肤下游走。 \"别碰那里!\"莎拉瓦蒂突然弓起身子,脖颈向后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她左耳的银质莲花耳钉叮当撞在石阶上,裸露的耳垂表面渗出淡绿色的黏液。阿贾伊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妻子用三根突然拉长的手指死死扣住自己的喉咙——那指节分明还戴着他们结婚时的孔雀石戒指,此刻却在月光下诡异地折射出甲壳类生物特有的虹彩。 篝火灰烬里传来细密的爆裂声,几株曼陀罗幼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穿透灰堆。阿贾伊的后槽牙咬得发酸,他能清晰听见妻子皮下组织蠕动的簌簌声,像是千万只蚕在啃食桑叶。莎拉瓦蒂的右眼还保持着人类特有的湿润,但左眼周围的皮肤已经布满细密的沟壑,如同干涸的河床。 \"还记得我们在普纳实验室做的果蝇实验吗?\"莎拉瓦蒂突然笑起来,开裂的嘴角渗出荧蓝的血丝,\"你说突变体的复眼像万花筒......\"她的声带发出高频震颤,最后几个音节混入了蝉鸣般的杂音。阿贾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声音让他想起去年在喜马拉雅山脉采集的变异蟋蟀标本。 他颤抖着解开妻子手腕上的吉祥绳,发现那些编织了梵文经咒的金线正在发黑碳化。莎拉瓦蒂的小臂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卵形凸起,每个凸起中心都有针尖大小的红点在规律闪烁。当他的泪水滴落在那些凸起上时,红点突然全部转向他,如同无数只微型眼睛在集体注视。 \"七天......\"莎拉瓦蒂用突然变得异常灵活的舌头舔去丈夫的泪珠,那舌尖分叉的阴影在月光下清晰可辨,\"我感觉有很多的巫师正在召唤我,那种感觉越来越强了...祂们允许我最多再陪你七天...否则就会来杀死你... \"她的尾椎骨处传来布料撕裂声,一截覆盖着荧光鳞片的尾突刺破了纱丽。阿贾伊疯狂撕扯自己的衬衫下摆想为她包扎,却发现那些渗出的黏液正在腐蚀棉布,腾起的青烟里飘散着檀香与腐肉交织的诡异气息。 远处传来胡狼的嚎叫,莎拉瓦蒂的瞳孔应声缩成竖线。她突然用长出倒刺的手掌捧住丈夫的脸,六瓣虹膜里流转着星云般的漩涡:\"我爱你,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现在每分每秒,都有都有族群在召唤我...那感觉让我根本不得安宁...\"话音未落,她的喉间迸发出非人的尖啸,整片沙漠的沙粒都随着这声波共振起舞。 阿贾伊无奈的点点头,随即苦笑道:“亲爱的你走吧,我看着你离开后,我就回家照顾我们的孩子。” 莎拉瓦蒂哭了,巨大的悲痛让她恨不得立刻抱住这个男人。可是她知道,自己再留在他身边肯定会害死他的。于是这个女巫紧抿下唇,抹了一把眼泪就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沙丘彼端突然炸开密集的马蹄声,三十七匹阿拉伯战马铁蹄凿地的轰鸣与金属衔铁碰撞声撕破夜空。阿贾伊的耳膜捕捉到李-恩菲尔德步枪枪栓特有的金属刮擦声时,残破的雕花木门已轰然碎裂。十二名头缠靛蓝方巾的骑兵裹着沙暴冲进室内,月光在刺刀上折射出孔雀蓝的冷光。 \"射击阵型!\"领队军官的锡克口音裹着血腥气。士兵们皮靴后跟相撞的瞬间,十六支枪管已呈扇形展开。莎拉瓦蒂脊背弓起的弧度骤然绷直,两片蝠翼刺破纱丽时抖落的荧光鳞粉在枪火中炸成星云。第一轮齐射的硝烟尚未散尽,阿贾伊已嗅到妻子翅膜燃烧的焦甜味——那些本该穿透他心脏的.303子弹,此刻正嵌在莎拉瓦蒂新生的翼骨间滋滋作响。 \"不!!\"阿贾伊的惨叫混着第二轮射击的爆鸣。一发跳弹擦过他左肩,灼热的铅毒瞬间将衬衫布料熔化成焦黑的梵文。莎拉瓦蒂的尾椎骨节节爆响,蝠翼阴影完全笼罩住丈夫的刹那,第三轮子弹撕开了她翅脉间半透明的血管。泛着磷光的血液泼洒在夯土墙上,竟如强酸般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锡克军官的银质鼻环在月光下闪过寒芒:\"换开花弹!\"骑兵们皮制弹药带上的铜扣叮当作响,霰弹枪管折断的瞬间,苦行僧的骨笛声刺穿了枪火轰鸣。 身涂恒河骨灰的老者赤脚踏入血泊,每步都在地面烙下燃烧的足印。他额间的第三只眼用尸油画就,手中金刚杵缠绕的湿婆发辫正在渗血。当老者将人颅骨法器的獠牙对准莎拉瓦蒂时,蝠翼破碎处迸发的灵压竟凝成实体——万千只荧光蜉蝣组成防护罩,与法器喷涌的血色梵文在空中绞杀成旋涡。 湿婆的骨笛突然发出破音,老者额间的尸油第三眼猛然睁开,瞳孔里倒映着莎拉瓦蒂翅膜上的荧光鳞粉——那些细碎的光斑正自动排列成七皇图腾。他喉间滚动出混着骨灰的祷文,每一个音节都在恒河沙粒中激起金色涟漪: “om hraum!业火之主啊,净世焚业的 swine-raja(猪皇)!”老者的金刚杵重重砸向地面,十二具苦行僧尸骸从沙中破土而出,胸腔里燃烧的檀香木柴正按照七皇方位排列,“您的獠牙啃噬迦梨女神裙摆的罪孽,您的蹄印踏碎因陀罗的雷霆!看这被污染的子宫——”他指向莎拉瓦蒂尾突滴落的荧光血珠,“她的卵巢里孕着塔尔沙漠的毒蝎,她的输卵管是恒河逆流的腐尸通道!” 风沙突然倒卷,十二具尸骸的眉心同时爆开曼陀罗花。花瓣上的梵文咒文与莎拉瓦蒂翅膜的七皇图腾共振,在虚空中拼出“羯磨”(karma)的巨大光轮。阿贾伊眼睁睁看着妻子的复眼突然溢出金粉,那是转轮幽冥羊皇的轮回金砂,此刻却被染成血色:“yama-raja(阎罗王\/羊皇)啊!您的羊角勾住她的魂火,您的羊蹄踏碎她的往生轮!她的子宫是业力的绞肉机,她的胎儿是迦楼罗的呕吐物!” 锡克骑兵的马刀突然集体崩刃,老者的祷文已转入第三段,声音陡然拔高如湿婆的毁灭之舞:“镇坤御岳的牛皇啊!您的牛铃震碎喜马拉雅的雪冠,您的牛眸倒映恒河源头的浊流!看这被诅咒的脊椎——”他指向莎拉瓦蒂正在角质化的背鳍,“每节椎骨都是分裂的须弥山,每个骨突都是湿婆林伽的倒刺!她的尾椎是破坏神的三叉戟,她的肋骨是因陀罗的闪电链!” 莎拉瓦蒂的蝠翼突然炸裂成闪烁着荧光的飞虫,每只的翼上都烙上七皇虚影:日冕皇的金冠在蝶翅边缘熔化成液态,破军骧武马皇的鬃毛化作血色绳套,明镜司直犬皇的项圈勒紧她的咽喉。阿贾伊的视线被血光刺痛,他看见老者从颅骨法器中倒出恒河泥,在沙地上画出七芒星,每角都嵌着焚烧的《吠陀》经页: “七皇在上!赐我业火净化这具皮囊——”老者的第三眼突然淌血,“让她的卵巢成为您的祭火坛,让她的子宫成为您的火葬柴堆!她的羊水是恒河的腐水,她的胎盘是迦南的毒藤,她的乳汁是阿修罗的毒液——” 祷文的尾音撞上莎拉瓦蒂的尖啸,整座沙丘突然裂变。阿贾伊在气浪中看见,妻子翅膜上的七皇图腾正在崩解,取而代之的是湿婆的毁灭相:千臂挥舞着燃烧的七皇法器,每只掌心都烙着“净世”的梵文。最骇人的是她的复眼,此刻完全化作七座微型火葬场,每个晶状体里都有信徒在焚烧,骨灰正飘向虚空中的七皇法相。 “govinda!”老者突然匍匐在地,金刚杵砸在七芒星中心,“请降下破军骧武的马皇之怒!让她的翼骨成为您的马鞭,让她的指爪成为您的箭镞——” 风沙中传来战马嘶鸣,三十七匹阿拉伯战马的铁蹄突然燃起磷火。莎拉瓦蒂的尾突猛地刺入沙地,荧光血液在七芒星中勾勒出完整的七皇图谱。阿贾伊最后看见的,是妻子眼中倒映的自己——他的胸口正在浮现微型的克莱因瓶,那是七皇权柄在凡人身上的锚点,而老者的祷文,正将这锚点化作引爆的引信。 第642章 七皇疑云(5) 末世历四年十一月末,身毒国,拉贾斯坦邦,首府斋普尔,末世后的景象如同一幅褪色的画卷,但依旧保留着其独特的魅力。夕阳的余晖洒在那些以粉红色砂岩建造的建筑上,将这座城市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仿佛一切都沉浸在一种梦幻而又凄美的氛围中。然而,这份美丽却难以掩盖末世后的破败与荒凉。 昨天刚刚失去妻子的阿贾伊·帕特尔(ajay patel)独自一人走在这空旷的街道上,脚下是那些因岁月和战争而变得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疲惫与空虚。街道两旁,那些曾经辉煌的宫殿、庙宇和府邸,如今大多只剩下断壁残垣,墙壁上涂抹着乱七八糟的涂鸦,诉说着末世的混乱与无序。 此时阿贾伊的左脚突然陷入石板缝隙,腐烂石榴汁般的暗红液体漫过鞋面——这滩亡妻的血迹居然还没干透。他盯着脚背上粘连的荧光血珠,耳膜突然灌入记忆的尖啸,他就像是回到了那个同样染满了血红色的夜晚: 他清楚记得那柄缠着金庙经幡的弯刀劈下时,莎拉瓦蒂颈动脉喷溅的血雾在空中喷溅出的猩红血雾。羊皇的犄角纹路在血珠里流转,将最后一滴泪的咸涩蒸腾成盐晶,粘在他干裂的唇纹间。锡克军官的银鼻环在月光下晃成残影,刀刃卡在第四颈椎时发出的\"咯嚓\"声,比他实验室里小白鼠脊椎断裂的响动更清脆。 \"愿湿婆宽恕......\"此时的阿贾伊无意识地呢喃,指尖却摸到裤袋里那片翅膜残片——今晨在废墟灰烬里翻出的,边缘还在渗出淡绿色荧光。当他的拇指抚过残片上凸起的纹路时,整条街的涂鸦突然活了过来:墙面上褪色的\"?\"字符号渗出黑血,剥落的粉红砂岩裸露出肌肉纤维般的脉络,某扇破碎的彩窗玻璃正映出七个重叠的残影——每个都是莎拉瓦蒂被斩首瞬间的不同角度。 最清晰的那个残影里,妻子滚落的头颅正在说话。被沙粒糊住的嘴唇开合间,他读出了\"克莱因瓶\"的唇形。这让他想起昨夜收拾实验室时,在离心机底部发现的胚胎冷冻管——标签上他亲手写的\"s-07\"编号正在渗血,而管壁上结满了一种怪异拓扑结构冰晶,恰如古老典籍中七皇中羊皇的图腾。 一阵裹着骨灰的风掀开他的衬衫下摆,露出左胸那个拇指大的灼痕。昨天这个时候,他身边还有可爱的莎拉瓦蒂。而现在,冷风中的他只能孤零零的欣赏,被狂风卷起的尘土和垃圾。 当他看着它们在空中肆意飞舞,又缓缓落下,覆盖了原本就肮脏不堪的地面。阿贾伊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试图躲避那股刺鼻的恶臭。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上的每一处角落,那些曾经熟悉而热闹的场景,如今只剩下死寂与荒芜。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宣传声从一间房屋上挂着的大喇叭中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喧嚣:“注意啦!注意啦!全球卫生署发出紧急辟谣公告。所谓巫师横行均属谣言,系各地宗教势力借机颠覆民众科学理性之思维。故三日后,将举办《全球基因安全警示展——ghsf高维寄生体实证图鉴》巡回展。届时ghsf co 武廿无阁下,中央邦领袖amitabh. sarivastava阁下,将会莅临本邦。 ” 阿贾伊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大喇叭。刚想啐上一口,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贾伊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库尔喀人正坐在街边的小吃摊上,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欢笑,与周围环境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吃摊上摆满了各种食物,从热气腾腾的咖喱到香脆可口的炸饼,应有尽有。 只见那个老板,熟练地将面粉倒入炸锅中,然后加入适量的水和调料,搅拌均匀。接着,他用手将面团搓成一个个小圆球,轻轻地放入油锅中。随着“滋滋”的声音响起,小圆球迅速膨胀起来,变成了金黄色的炸饼。老板用漏勺将炸饼捞出,放在一旁的盘子里。 玛莎拉脆球的制作则更加复杂一些。老板先将各种蔬菜和香料切成小块,然后加入一些特制的酱料,搅拌均匀。接着,他将这些混合物填入脆球的中心,再用手将脆球捏成圆形。最后,他将脆球放入油锅中炸至金黄色,捞出沥干油份。 在制作食物的过程中,老板还不时地与库尔喀人交流着,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库尔喀人们则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谈论着各种话题,欢声笑语不断。 就在阿贾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个人大喊道:“sir patel, 这边,这边!” 阿贾伊_萨特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以至于听到\"sir\"这个称呼像根生锈的钢针扎进耳膜,他的脊椎突然绷直,额头上的汗珠都跟着扑簌簌落下。 可是对方又喊了一遍:“professor patel!” 他也只好僵硬地转身,油污斑驳的咖喱摊遮阳棚下,二十出头的年轻军官正挥舞着沾满玛莎拉酱汁的左手。那身卡其色军装明显大了一号,袖口磨得起毛的ghsf臂章上,金线绣的蛇杖标志被油渍洇成了暗黄色。 \"拉古维尔·辛格?\"阿贾伊的喉结滚动着挤出这个名字。记忆里的青涩面孔与眼前这张蓄着杂乱胡须的脸重叠——三年前在普纳大学生物实验室,这个总把无菌服穿成围裙的锡克教男孩,如今下颌的绒毛已连成浓密的灌木丛,只是鼻梁上那副圆框眼镜还倔强地挂着胶布。 \"教授!\"拉古维尔撞开塑料椅站起身,炸洋葱圈的碎屑从卷曲的胡须里簌簌掉落。他胸前的铜质姓名牌在夕阳下反光,刻着\"ghsf南亚特遣队三级技术中尉\"的字样。当他的皮靴踩过地面积水时,阿贾伊注意到对方武装带下鼓起的文件夹——上面写着《全球卫生安全指南_南亚部分科普文件》。 小吃摊的铁板突然爆出刺啦声,老板将裹满姜黄粉的鹰嘴豆糊摔在炙热的铁板上。拉古维尔拽着阿贾伊挤进油腻的折叠椅,玛莎拉脆球在锡盘里撞出细碎的响动。 阿贾伊被拉古维尔·辛格连拉带拽的按到座位上。拉古维尔还哈哈大笑着对同伴讲解:“这是我的老师阿贾伊萨特教授。” 一个德里口音的军官,挠了挠头似乎是在思考,然后突然兴奋的大叫道:“老天啊!《nature 》上总是发文章的萨特教授?” 因为在场的都是技术军官,听到关键词“阿贾伊萨特”,“nature ”就会本能的联想到“基因工程“以及诺贝尔奖提名,于是一个个都仰望着这个末世前的学术界大佬。 众人纷纷给阿贾伊萨特让出一个位置,让他坐在正中。阿贾伊是真的不想聚集在这群人之间说些什么。倒不是他对gpa 以及ghsf 有什么偏见,而是本能的讨厌武廿无。 如果说昨夜斩杀他太太的本邦土兵,是为因为愚昧,而对巫师展开复仇性的杀戮。那么武廿无组织的ghsf,则是以科学为名的系统性屠宰。 至于所谓的“ghsf南亚特遣队”,本质就是amitabh. sarivastava这个武廿无手下的买办,为了配合主人舆论霸权而组织的基因肃清部队。 sarivastava之前也找过他们夫妻,想要给武廿无的巫师界定方案背书。可是他拒绝了,因为他始终觉得科学不是验证物种优劣的方法,更不应该是抹杀异类的经书。 他无奈的看着这群从中央邦和旁遮普邦过来的年轻人,这些都是受过末世前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那个中尉还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对于别人来说这些人就是科学家,是学者他们的每一行动都有观测数据和实验数据支撑。甚至是有各种权威论文可以和他们相互作证。所以在很多受过教育的人眼里,他们就是真理。 玛莎拉的辛辣气息钻进鼻腔,阿贾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拉古维尔·辛格的塑料椅腿在积水里碾出气泡,炸鹰嘴豆糊的“滋滋”声中,他胸前的ghsf臂章黏着半片洋葱圈,像枚被油污玷污的勋章。 “教授,您听说过‘克莱因瓶那种结构的基因’吗?”拉古维尔突然压低声音,指尖在油腻的桌面划出扭曲的莫比乌斯环,“我们在恒河三角洲发现的变异体,生殖器官都呈现这种拓扑结构。”他翻开武装带下的文件夹,露出夹在其中的照片——某具巫师尸骸的卵巢表面,细密的褶皱正以非欧几何的方式自我闭合,“病理报告说,这是古神在三维空间制造的‘锚点’,就像在细胞壁上开了扇四维的门。” 阿贾伊的指尖悬停在照片上方,莎拉瓦蒂翅膜的触感突然在记忆里复苏——那些被ghsf定义为“污染”的拓扑纹路,竟与巫师卵巢的褶皱完全吻合。铁板上的鹰嘴豆糊炸裂声化作实验室离心机的嗡鸣,他想起五个月前的那个雨夜:莎拉瓦蒂举着呈现克莱因瓶结构的端粒酶图谱冲进书房,发梢还滴着恒河的泥水。“阿贾伊,我们可能发现了生命在四维空间的表达方式!”她的瞳孔在台灯下闪着狂热的光,“阿贾伊你的设想很有可能是对的,那些基因褶皱大概率不是突变.... ” 他本想公布自己发现的,可是这研究根本就和主流的生物学和基因工程学的理论相去甚远。他生怕一旦公布自己的研究数据,立刻就被主流学界,打上民科的烙印。 此刻照片里的褶皱在暮色中微微蠕动,像在嘲笑他当初的懦弱——如果他早一点公开研究,或许妻子就不会被土兵们简单的当作怪物处决。 阿贾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莎拉瓦蒂翅膜残片在裤袋里发烫。他想起昨夜在实验室发现的冷冻管,胚胎表面的冰晶纹路与照片上的卵巢褶皱完全一致。 拉古维尔继续说着,咖喱酱汁顺着胡须滴在《全球卫生安全指南》上,将“高维寄生体”几个字洇成诡异的墨团:“武司令这次来身毒,就是为了确认恒河源头的‘七皇锚点’是否被污染。您知道的,我们在瓦拉纳西检测到异常灵脉波动,就像有人在往三维空间硬塞高维垃圾。” 铁板上的鹰嘴豆糊突然炸开,老板咒骂着翻动铁铲,溅起的油星在拉古维尔的眼镜片上烙下光斑。阿贾伊盯着那些跳跃的光点,忽然想起莎拉瓦蒂临终前唇语中的“克莱因瓶”——七皇作为规则维护者,或许正是用这种拓扑结构封印古神的入侵通道。而身毒国作为恒河文明的发源地,密布的神庙地宫很可能藏着未被摧毁的锚点,这才是武廿无亲自莅临的真正原因。 “辛格中尉,”阿贾伊突然抓住对方沾满酱汁的手腕,“你说的‘锚点污染’,是不是指古神试图篡改七皇设定的基因锁?”他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学者特有的锐利,“就像在人类dna里插入克莱因瓶状的变异片段,让巫师成为高维空间的特洛伊木马。” 拉古维尔的眼镜滑到鼻尖,惊讶的目光透过镜片扭曲成圆形:“教授,您居然知道这些?”他慌忙抽出被攥皱的文件,翻到夹着尸检报告的那页,“病理组在所有变异体体内都发现了相同的ervw-1序列激活,那是三亿年前嵌入人类祖先基因的内源性病毒,现在被古神改造成了维度通道。” 远处的宣传喇叭突然切换成龙国语,武廿无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猎巫不是屠杀,是给人类文明上保险。”阿贾伊的视线被街角晃动的海报吸引——那张印着“ghsf实证图鉴”的宣传画里,七皇法相被简化成七个几何符号,每个符号下方都标注着“规则维护者”。他突然想起莎拉瓦蒂临终时复眼中的七芒星,那些被染成血色的羊皇图腾,或许正是古神对七皇规则的嘲讽。 “你们在恒河源头发现了什么?”阿贾伊的手指划过拉古维尔文件上的卫星云图,瓦拉纳西附近的红点密集得像病变的细胞,“是不是那里的灵脉正在形成新的锚点,就像癌细胞在突破免疫系统?” 拉古维尔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突然凑近耳语:“教授,我不该说的……但我们在湿婆神庙的地宫,发现了用巫师胚胎培育的‘克莱因瓶胎盘’。那些胚胎的基因链上,七皇的图腾正在被古神的符号取代,就像有人在改写人类的底层代码。”他的眼镜片突然蒙上雾气,“武司令亲自带队来,就是要在锚点成型前摧毁它,否则整个南亚次大陆都会变成高维生物的殖民地。” 铁板的“滋滋”声突然消失,老板阴沉着脸关掉煤气罐。阿贾伊的视线落在拉古维尔胸前的姓名牌上,铜质铭牌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块墓碑。他想起莎拉瓦蒂最后说的“七天”,那些被古神召唤的巫师,或许正是锚点成型的“细胞培养基”。而武廿无此行,与其说是展览,不如说是来给这片土地做基因切除手术。 “教授,您当年在《nature》发的那篇关于内源性病毒的论文,”拉古维尔突然掏出皱巴巴的剪报,边角还沾着咖喱渍,“我们现在用的检测技术,就是基于您提出的‘ervw-1序列激活模型’。这次展览需要您这样的专家站台,毕竟……”他的声音突然放软,“南亚的百姓更相信学者,而不是穿军装的。 阿贾伊的指尖划过剪报上自己的名字,油墨早已褪色,却像道旧伤疤。莎拉瓦蒂的翅膜残片在裤袋里发烫,他突然想起实验室离心机里的s-07胚胎——那个被他亲手冷冻的、带着莎拉瓦蒂基因的生命,此刻或许正在培养箱里生长,带着克莱因瓶状的卵巢,成为古神锚点的一部分。 街角的宣传车突然拐进小巷,武廿无的声音被拉长成诡异的颤音:“当基因开始书写非欧几何,人类唯一的选择就是拿起剪刀。”阿贾伊望着渐暗的天色,斋普尔的粉色砂岩建筑在暮色中融化成血色,就像莎拉瓦蒂倒下时,染透沙漠的那滩荧光血渍。 拉古维尔的塑料椅发出吱呀声响,他掏出皱巴巴的请柬,油墨印着“ghsf基因安全论坛”的烫金字:“教授,武司令特别提到您。他说,当年在金陵大学读过您关于端粒酶与病毒共生的论文,至今还记得您写的‘死亡是基因最伟大的发明’。” 阿贾伊的视线定格在请柬边缘的七芒星图案,每个角都嵌着极小的克莱因瓶符号。他忽然明白,武廿无所谓的“实证图鉴”,不过是把七皇的规则具象成展品,让百姓相信猎巫是在剪除基因里的癌细胞。而身毒国之所以成为重点,正是因为恒河文明的古老灵脉,正在成为古神突破七皇封印的突破口。 “辛格,”阿贾伊突然按住对方沾满酱汁的手,“带我去瓦拉纳西。我要亲眼看看,你们在湿婆神庙里发现的东西。”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或许,我能告诉你,那些胚胎的基因链上,到底写着七皇的诅咒,还是古神的邀请函。” 拉古维尔的眼镜片闪过狂喜,他慌忙扯下臂章擦拭桌面,却蹭得更脏:“教授,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能证明古神在篡改七皇的基因锁,猎巫行动就不再是政治博弈,而是全人类的自卫战!”他的胡须抖落炸洋葱圈碎屑,“武司令明天就到斋普尔,他会亲自听取您的见解。” 夜风裹着恒河的腐臭味灌进街巷,阿贾伊望着拉古维尔军装上的蛇杖标志,突然想起莎拉瓦蒂翅膜上的七皇图腾。或许,武廿无此行真正的目的,不是展览,而是要在身毒国的基因废墟上,钉下最后一根阻止古神入侵的木桩。而他,这个失去妻子的基因学家,即将成为这根木桩上的一枚铁钉。 小吃摊的灯突然亮起,昏黄的光晕里,拉古维尔的笑容显得格外狰狞。阿贾伊摸向裤袋里的翅膜残片,指尖触到凸起的克莱因瓶纹路,仿佛摸到了七皇与古神在基因层面的战场。远处的宣传喇叭再次响起,武廿无的声音混着玛莎拉的辛辣,在暮色中飘向血色的天际:“基因不是命运,而是战场。我们的使命,就是让人类的基因,永远书写三维世界的故事。” 第643章 空间猛犬(1) 阿贾_伊萨特,该怎么说呢?要是用大夫的话来说就是“感染灶”,动手术的时候是该完全切除的。我想尽办法用身体扛着变异者的倾盆暴雨,用双手遮挡着各种宗教团体吹来的狂风。让世界上现存的科学和理性能留下一点微弱的火光。 可是他呢?给脸不要! 他一个诺奖都没有的前沿科学家,老百姓有几个人看他在《nature 》上发过的几篇可笑的文章? 他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实验中的孤例开始和我唱反调?难道那个蠢材,不知道孤证不立的道理吗? 再说了,我哪有时间,让那群蠢货一次次试错?科学可以错一万次,十万次才得出答案。可是事关种族存亡,我又哪有能力让他一次次试错? 我反复说过,“巫师和修仙者增长的速度太快,必须立刻暴力的破掉他们的基数,让祂们变成濒危动物,也可以秘密研究。” 现在可倒是好了,据说教廷都因为他和我有不同的观点,在千方百计的找他。amitabh.sarivastava笑着给我递来一杯水,杯口的热气氤氲出一层薄薄的白雾。我让自己狂跳着右眼皮,靠近那团温暖的水汽。 伴随着热气让我紧绷的血管趋于放松,而后我起身走到身毒国中央邦临时指挥中心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被Θ用量子屏障分割的夜空。那些屏障泛着幽蓝的光,像是将整个世界都囚禁在玻璃瓶中。 Θ-1和Θ-7的目光如刀般死死盯着amitabh.sarivastava,她们的量子场域在空气中泛起细微的涟漪。我知道她们在怀疑什么——sarivastava的中央邦军队刚刚在瓦拉纳西缴获了湿婆神庙的锚点样本,而他却迟迟不肯移交。 sarivastava笑着解释道:“阁下,我们身毒国有很多比阿贾伊萨特更加优秀的基因工程方面的学者。”他是个雅利安人,可是他的声音却带着锡克人的爽朗,虽然我能听出那层讨好的意味。但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上的那枚ghsf七芒星徽章时的动作,却显得有点猥琐——有点像是葛朗台先生抚摸硬币的模样。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就当没看到他的小动作,只当是对他的话认同,点点头,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苦涩。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我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您应该知道的,人类已经沦为七皇和古神赌桌上的筹码了。我们每走一步是怎样如履薄冰,想必您也是感同身受吧。”我的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Θ-7的虹膜突然泛起复流形的公式,她的引力场在地毯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sarivastava的喉结动了动,他显然被我的语气震住了。他的秘书在角落里紧张地记录着,圆珠笔在纸上划出颤抖的轨迹。“您说的没错,现在越来越多的宗教势力正在用最简单的神话逻辑解释末世后的各种现象。科学真的跟不上那些怪事儿的爆发频率。甚至连自圆其说的新闻稿都赶不过来。”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我按灭烟头,火星在指尖跳跃成虚光子链。窗外的量子屏障在雨幕中泛起涟漪,像是七皇撕开的维度裂缝。“兄弟,你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科学家可以错,我们不行。在咱们眼里,咱们是秩序的扞卫者。可是在民众眼里,咱们就是那个规矩。”我的目光扫过Θ-1和Θ-7,她们的量子场突然收敛,仿佛我的话让她们意识到什么。 sarivastava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的秘书手里的笔突然折断,墨汁在《全球卫生安全指南》扉页洇开血滴状的污渍。“您怎么看?阿贾伊的事儿?”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试探。 “能怎么看,”我按灭烟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您说咱们有的选吗?我同情阿贾伊萨特先生的遭遇——毕竟妻子被基因污染,是一个常人难以接受的现实。”我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野兽,“基于心理防御机制而言,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护妻子的形象。这恰恰说明他是好丈夫。”我转过身,望着sarivastava突然僵住的表情,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 他的秘书突然像被电击般跳起来,慌乱地翻找着记录本。可是sarivastava却赶忙掏出一个笔记本塞到秘书怀里,看秘书发呆于是他亲自动笔,一边写,一边说:“督帅阁下讲得多好,我要记下来,发给拉贾斯坦邦好好学习。”他的声音带着谄媚,笔尖在纸上划出粗重的墨痕。 Θ-7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引力场突然在秘书的钢笔尖上凝结成卡迈克尔球体。我注意到她的虹膜已经完全变成纯粹的黎曼曲面,像是在警告什么。sarivastava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的手指悄悄按在通讯器上,却在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僵住了。 “传我的令,”我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瓦拉纳西的锚点样本,明天必须移交ghsf实验室。否则……”我突然凑近sarivastava,戒面在灯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您应该知道,我有很多选择,对吗?” 他猛地点头,喉结上下滚动。我转过身,望着窗外蒸腾的雨雾,喉间那股铁锈味突然涌了上来。安娜的基因污染、阿贾伊的翅膜残片、玛丽的荆棘纹身……这些拼图在我眼前重组,像是七皇在人类基因链上刻下的诅咒。 我心中默念:“真是荒唐,人类用科学杀死了神明,却发现理性本身成了贪婪的克苏鲁。罢了,先饮鸩止渴吧。我现在的历史使命就是先杀到对方无威胁再说。”随机走出指挥部,脚步很快并不带一点迟疑。 “阁下,”Θ-7的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起,“湿婆神庙的地宫有异常波动。”她的引力场在空气中泛起涟漪,像是高维空间的低语。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再次睁开时,我的目光已经变得冰冷而坚定。“Θ-3和Θ-4已经到瓦拉纳西了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讨论晚餐的菜单。 Θ-1透过后视镜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她的量子场域在空气中留下一串克莱因瓶的残影。“是的,主人。她们正在锚点上方待命。” 我挺直脊梁,指尖摩挲着被腊封住的泪腺。“那就告诉她们计划不变——不留活口。”我快速说完就走到了台阶的尽头,打开车门时,这次猎巫,我需要至少十具胸腔开放式活体标本——神经反射完整,代谢稳态维持72小时。” 我的老天爷,我都下了什么见鬼的命令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的任务就是一边杀,一边研究——研究怎么快点杀,还要一点点搞清楚真相,而且还必须是能让科学活下来的真相。 当我坐进汽车,身体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我低声念叨着自己欠科研部门的账:“还缺三套,开颅后脑部活体标本,神经活动完整,研究污染对大脑的影响;五份血液标本,每份不少于800毫升,用来分析污染在血液中的传播机制;一百具完全去血化标本(plete exsanguinated specimen, ces),张玄之那个小胖子自从上次被感染之后,研究就更卖命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那些玩意儿有什么病态爱好。” 车队碾过雨中的石板路时,我看见后视镜中自己的倒影。军装上的盐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太平洋舰队沉没时溅起的浪花。sarivastava的秘书还在角落里颤抖着记录,而我突然想起末世初期在滨海那座荒废的宾馆中,安娜和王伟在屋里放荡形骸的笑声。更有二道沟村那群神经病,当时将我和王伟按在那里,用方便面的香味诱惑安娜,问她愿不愿意留在北沟当他们的老婆。 我必须要清醒的认识到,末世前的世界不光有科学和理性,还要有人扛着大刀负重前行。狼崽子们,不仅仅是末世中失去人性的人类。还有那些为了虚假的永生甘当傀儡的巫师和修仙者。我才是比七皇更凶猛的看门狗,谁敢捣乱,我就让他变成生物老师的教具。 引力波般的震颤从心底传来,像是宇宙深处两个黑洞的碰撞,也许是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正在融合。我望着车窗外蒸腾的晨雾,不再发疯的我轻轻在玻璃上呵出一团白雾。于是我一边写水雾上写字,一边低声说道:“君子可以因不忍视其觳觫,而远庖厨。又岂能因噎废食耶?” Θ-7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她的引力场在空气中泛起柔和的涟漪。我知道,她读懂了我的选择——一个科学崇拜者的终结,一个政客的诞生。而阿贾伊萨特的命运,不过是这场维度战争中,被碾碎的第一片落叶。 第644章 空间猛犬(2) 当我听说阿贾伊萨特被土兵乱刀砍死的消息时,我只是无奈的闭上眼睛对自己的秘书金巧巧点了点头。一句“知道了”就是我对这件事的唯一评价。 这“知道了”,省略了很多... 可以是“我早就知道了”,亦或是“这件事我知道了”,当然也可以是字面的意思“知道了”。当我给他贴上“非理性”标签的时候,或者当我戴上“王冠”手握权柄的时候就知道就已经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别人的生死荣辱。 细密的雨丝不间断地拍打在车窗上,而后化作,一条条身体透明的小鳗鱼蜿蜒而下。闪电将车内照得忽明忽暗,而我这时张玄之那个小胖子恐怖的脸此时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那原本那张白白嫩嫩的胖脸,也因为之前感染时像是花儿一样绽放而留下四道贯通整张脸的恐怖裂痕。只听张玄之继续为我解释:“督帅,您这次让人带来的标本很有价值。验证了我一些猜想——病毒正在筛选人类,活下来的巫师身体中出现了大量的病毒基因片段,而且我在一具胸腔开放式活体标本中发现了这个。” 我在手机屏幕上看到,张玄之的手术刀划开跳动着的心脏,那一瞬间,内部呈现出“蜂窝状中空结构“,每个六边形腔室内嵌着暗红色肉瘤。这些肉瘤以与心脏完全不同的频率震颤——时而如昆虫振翅般高频颤动,时而陷入死寂,仿佛在呼吸某种不可见的维度能量。更诡异的是,当探针触碰腔壁时,六边形网格竟自动重组,形成类似“曼德博分形”的无限递归结构。 这种无限递归的结构就像是被无数不规则和规则形体无限嵌套的迷宫,它们区别于克莱因瓶的内外不分,而是一种越陷越深的无限重复。这种怪异的结构,让我想起高中时“徐曼曼“老师靠得很近,徐曼曼的粉笔尖在黑板上戳出一个白点,阳光从教室后窗斜切进来,把粉笔灰照成漂浮的星尘。她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的课桌,留下一缕薄荷洗发水的味道。 “武廿无,别盯着窗外鸽子了。”她指尖敲了敲我桌上的草稿纸,“曼德博分形的秘密,就藏在这个公式里——” z??? = z?2 + c 她捏起半截粉笔,在我的本子上画了两个相交的坐标轴:“把整个宇宙压缩成这张纸,每个点(c)都是一颗星球。”粉笔尖突然戳向我的橡皮擦,“假设你在这颗星球上养了只数学兔子(z?=0),每天喂它吃‘前一天兔子的平方加星球特产饲料(c)’。” 教室后排传来窃笑,徐曼曼的圆头小皮鞋“哒”地踩响地板:“第七天,兔子体重是——” z? = 02 + c = c z? = c2 + c z? = (c2 + c)2 + c …… 我“呼”的长出了一口气,怎么又想起夏薇变得那个徐曼曼了,也难怪我第一次吻她就觉得那么熟悉。 此时屏幕对面的张玄之,已经将探针刚刺入六边形腔室,整颗心脏骤然收缩成足球大小的肉团,表面凸起无数分形血管,每条分支末端都睁开着微型眼球状器官。这些怪异的“眼珠子”上类虹膜结构被放大后居然出现了无数个怪异的凸起,这居然让我想起了卫星地图。 对,就是城市! 这不是像芯片,那种被反复光刻和蚀刻后,呈现出某种意义上的规则。而是像城市那种总体规则的布局中,无限的变量叠加。 这座微观世界的宏观“城市”,它的轮廓线如同被疯神揉碎的海岸——每段看似平滑的边缘,在放大后都暴露出更细密的锯齿。观测者的视线会被拖入分形旋涡:千米级的海湾裂解成百米级的峡湾,继而坍缩为纳米级的沟壑。 这就像是,曼德博说的那句“不列颠海岸长度无限”以及“无限递归的科赫雪花”。有限狭小之无限广大,注定大于无限广袤,这就像是0到1之间可以无限填充小数。 张玄之的呼吸器发出尖锐的蜂鸣,他的脸几乎贴到显微镜上:“督帅,您看这些虹膜凸起——每个‘建筑’都在进行科赫雪花的切割!” 当张玄之的探针刺入六边形腔室的瞬间,整颗心脏骤然收缩成足球大小的肉团,表面凸起的分形血管开始以某种诡异的规律脉动。那些微型眼球状器官的虹膜突然放大,类虹膜结构上密布的凸起开始以科赫雪花的方式切割自身——每个凸起分裂成三个更小的凸起,而每个新凸起又在下一次脉动中继续分裂。这种无限递归的分形切割让我这个观察者的瞳孔瞬间收缩,虹膜表面的毛细血管因过度充血而爆裂,视野边缘泛起铁锈色的涟漪。 我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视网膜。张玄之的呼吸器发出尖锐的蜂鸣,他的脸几乎贴在显微镜上,额角青筋暴起,嘴角渗出的唾液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他的手指突然僵住,显微镜下的虹膜凸起开始以曼德博分形的方式无限嵌套——每个\"建筑\"的边缘都在生成新的科赫雪花,而每个雪花的尖端又在孕育新的分形结构。 \"这他妈的不是数学,是神经元的噩梦!\"张玄之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的手指在显微镜调焦旋钮上剧烈颤抖,\"督帅,您看——这些虹膜凸起正在模拟人类视网膜的神经元网络!它们在用分形几何重写我们的视觉皮层!\"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胃部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紧。那些无限递归的结构开始在视网膜上形成负像,我的瞳孔深处浮现出与张玄之显微镜中相同的六边形网格。当我的虹膜开始尝试解析这些递归结构时,大脑皮层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颞叶区域扎进扎出。我下意识地捂住太阳穴,指缝间渗出的冷汗在手机屏幕上留下细碎的水痕。 \"科赫雪花的无限切割正在触发大脑的分形共振!\"张玄之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而空洞,他的瞳孔已经完全被虹膜凸起的分形结构占据,\"每个递归层级都在生成新的神经元连接,而这些连接正在——\" “够了,”我直接打断了他,随后我长出了一口气,用已经僵硬的面部肌肉拉出一个尴尬的笑,心说:“我去,张玄之这个傻逼。过去就把古神说成外星人。仔细一追问他才告诉我,自己觉得更像是高维生物在干涉我们的低维空间。原本说好的,给我看''纳米机器人''没看到,让我看了一个比硅基芯片密度还高,还能无限递归的结构的,像是生物芯片状态的心脏。” 我一直就知道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是一个学者的能力。可是不让这臭小子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说话,又能给我整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论,比如微观状态下怎么改变热力学第二定律之类的违背九年义务教育的话。 于是我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苦笑道:“玄之... 哎,玄之,张玄之!” 看着屏幕对面那个“网瘾少年”,这德行像极了一个在打游戏,玩得正嗨的小孩。而我就像是叫他吃饭的爸妈。我说啥,他就“哦”的一声,一边碎碎念,一边摆弄仪器。 面对这副情景,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刚才试图把张玄之从那团分形漩涡里拽回来的努力就是一句,“哦,您看.... ” 然后就是吧啦吧啦说个半天,他的瞳孔已经完全被虹膜上的曼德博图案吞噬,连眼白都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是两台正在过载的投影仪。这小子的呼吸器发出刺耳的啸叫,唾液在嘴角结成晶莹的蛛网,整个人活像被高维数据线硬塞进三维肉体的网络幽灵——要不是老子平时知道,他是个这么不着调的玩意儿,还真以为他被古神控制了呢。 \"玄之!\"我用尽全力拍向手机屏幕,震得他显微镜下的分形虹膜一阵抖动,\"你他娘的再不醒醒,老子就把你做标本!\" 张玄之突然打了个冷战,呼吸器的蜂鸣陡然拔高两个八度。他的手指痉挛着抓住显微镜支架,关节泛白的指节里渗出暗红的血丝。(这小胖子自从上次感染以后,看起来总是这么吓人) 我有些不耐烦的问:“研究针对性生化兵器的事怎么样了?” 小胖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我把实用化这件事交给我姐了,我就搞研究,这件事忘记给您汇报了。我还以为您想和我聊聊呢.... ” 行,行,这小子有病,以后还是给他找个媳妇,也能翻译翻译他的那些废话。不过这吓人的模样还被圈禁着不见天日的环境... 难点。 我虽然心里在吐槽,耳朵里听得一知半解,但是还是用高考思维解决眼前的问题,于是我低声念叨着:“用洛必达法则暴力破解?不对,不对,洛必达法则如果强行破解,但结果只是描述长度发散,无法捕捉分形自相似性本质。分形维数公式?也不行啊,关键也不是静止的啊... ” 张玄之听到我的话,他的呼吸器发出的蜂鸣越来越急促,他布满血丝的右眼突然泛起诡异的克莱因蓝光。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实验室的监控屏幕在他瞳孔里折射出三重残影——每个画面都是那颗心脏在显微镜下不断分形裂变的模样。 \"洛必达法则当然不够看!\"他猛地扯下呼吸面罩,疤痕撕裂的嘴角溅出血沫,\"您看这个——\"他颤抖的手指在显微镜目镜上敲出密电码般的节奏,那些六边形腔室突然同步震颤,肉瘤表面浮出密密麻麻的φ符号,\"这才是真正的分形暴动!每个φ都在诱导端粒酶无限分裂!\" 我盯着屏幕上的实时数据流,心率变异指数突然飙升到900ms——这已经超出人类心脏的生理极限。那些φ符号正在虹膜凸起处聚合成七皇图腾,羊皇的犄角纹路在肉瘤表面渗出暗金血珠。张玄之的镜片突然蒙上雾气,他的手指在培养皿边缘划出非欧几何轨迹:\"您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这些分形结构能绕过血脑屏障——它们直接在视觉皮层生成递归函数!\"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我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科赫雪花的负像。实验室的荧光灯管开始频闪,在视网膜上切割出无限递归的光栅。我强忍着眩晕抓起水杯,却看到水面倒影里的自己——虹膜表面爬满细密的六边形网格,像极了湿婆神庙壁画里的千眼阿修罗。 \"三天前我们解剖的巫师胚胎,\"张玄之突然调出一组全息投影,胎儿的心脏在虚拟空间里展开成曼德博集合,\"端粒长度是正常人类的173倍,但端粒酶活性检测为零——它们根本不是通过常规机制获得永生!\" 投影突然扭曲成克莱因瓶结构,胎儿的心脏在四维褶皱里泵出荧光血液。我的喉结滚动着咽下铁锈味的唾沫,这场景让我想起安娜基因污染时,Θ-2从她胸腔掏出的量子流体——同样违背三维生物学的存在形式。 \"它们在用分形维度偷渡能量!\"张玄之的指甲深深掐进操作台,暗红血珠顺着合成树脂台面蜿蜒,\"每个递归层级都是古神投放的微型虫洞!我们现在杀得越多——\"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成金属刮擦般的尖啸,\"它们通过死亡完成的维度渗透就越彻底!\" 培养箱突然爆出玻璃炸裂的脆响,那颗心脏标本竟在常温下开始自主搏动。无数条荧光血管刺破培养液,在天花板上织出梵蒂冈地宫星图的投影。我摸向腰间的粒子束手枪,却发现扳机护圈不知何时爬满了φ符号的锈迹。 \"所以你的生化武器——\"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钢板,\"必须从分形数学层面进行降维打击?\" 张玄之突然露出孩童般的诡笑,他从防护服内袋掏出一支嵌着七芒星的试管。幽蓝液体在管壁内形成无限递归的漩涡:\"这是用您上次带来的雅典寄生体研制的拓扑病毒——\"他摇晃试管时,液体突然坍缩成二维的莫比乌斯环,\"只要注射进灵脉节点,就能让所有分形结构自我吞噬!\" 警报声突然撕碎凝滞的空气,实验室的量子屏障泛起血红色涟漪。我透过防爆玻璃看见Θ-7悬浮在半空,她的引力场正把三个突变的实验员压缩成克莱因瓶状的肉团——那些人的脊椎骨刺破后背,正在空中自动编织成七皇图腾。 张玄之似乎看出了我的兴奋,低声笑道:“老板,我们已经您家夏夫人的授权,我姐姐正在盯着量产的事,您就放心吧。” \"明天日出前想办法运过来。\"我把拓扑病毒试管塞进战术腰带,\"我要在恒河源头投放二十吨。\" 张玄之的瞳孔突然裂成六瓣,他背后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瓦拉纳西的实时画面——湿婆神庙的地宫穹顶渗出荧光血瀑,每一滴都在沙漠上砸出曼德博分形的弹坑。 第645章 空间猛犬(3) 第一小节:赴约. 昆巴哈尔 张玄之搞得“生化武器”其实挺有特色的。他也真不愧是搞溶瘤细胞的专家,那所谓的生化武器,居然还有一定的“标靶性”。更邪门的是这种凝胶状病毒,居然是要装在我们庐州军,最新款的大型云爆弹(yb -75)里的。 我坐在汽车里,手里握着那份轰炸计划,这次我们要出动几十个波次,每个波次13架b1b枪骑兵轰炸机,分别在恒河与拉克希曼河的交汇点,哈里德瓦尔(haridwar)投下两枚;恒河的支流亚穆纳河和恒河交汇的昆巴哈尔需要投三颗;恒河流经的坎普尔;还要在恒河的另一条重要支流戈默蒂河(ghaghara river)在瓦拉纳西与恒河汇合处丢下两枚;加尔各答(kolkata)丢下五枚... 其余的重要交汇处还包括,瓦拉纳西(varanasi),巴特那(patna)等恒河沿线重要城市的河流。 这种改造的yb -75云爆弹,作战部50吨,在云爆弹在接触水面时引爆,主爆部分产生2500°c的高温,瞬间将1000立方米的河水汽化,形成巨大的水蒸气,而后凝胶状的拓扑结构病毒(分形病毒凝胶),会在高温下会迅速气化,形成病毒积雨云的核心物质。 而后,病毒积雨云借助恒河上游的季风和湿气,通过自然对流扩散到下游区域。病毒粒子在云中形成分形结构,增强猎巫病毒的传播效率。 我看着这份作战计划,虽然做不到应杀尽杀。不过身毒国的巫师数量肯定会出现断崖式的下降。 此时的我坐在汽车里快速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段文字: \"也许,当第一枚yb-75坠入哈里德瓦尔的河面时,炽白光球中定会绽开一朵克莱因蓝的莲花。 蒸汽升腾成佛陀坐像的形状,却被分形病毒染上血管般的猩红纹路。 岸边的苦行僧突然跪地呕吐,他颤抖的掌心里, 一颗眼球状肉瘤的虹膜上必会生长出科赫雪花的裂痕。\" 柳青看我写了这么一句,笑着一挑眉,凑过来说:“哟,小廿无,跟安晨曦学坏了,正经人谁写日记啊。”说完,还刮了一下我的下巴。 行吧,这又是从夏薇,薇薇安,以及米莉安那里学来的坏毛病,她们总是叫我“小廿无”,尤其薇薇安的频率最高。于是我没好气的说:“怎么跟自己老公说话呢。” 柳青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才蜕壳一次的人形蛾小崽子,姐姐我好歹也五百岁了,叫你一句小廿无有问题吗?” 我去,还真是.... 坐在副驾位的Θ-7听到柳青的调侃咯咯笑了起来,只听她说:“哎呀,主人,我们四维生物也没有个年纪的概念,我在自己120年这个循环里也不知道沿着你们说的克莱因瓶路径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她微微一顿,轻声说:“我也要你叫姐姐。” Θ-18听到Θ-7的话,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叹息道:“主人,Θ-7让你叫姐姐不合理,毕竟Θ-7是我叛逆期的时间锚点。你叫我姐姐总不冤枉吧。” 无奈,彻底无奈了,老婆逼着老公叫姐姐的爱好都跨维度吗? 可是还没等我叫姐姐,柳青就笑着说:“哈哈,我想起来了,曾几何时小廿无睡觉的时候还抱着我做梦喊妈妈呢。” 尴尬,真是尴尬。不过好在柳青没说末世初期,我醒着的时候也被她逼着喊妈妈的事儿。 我们的车队快速前进着,目的地是坐落于昆巴哈尔的总理府。车队在通往昆巴哈尔总理府的道路上疾驰,很快便抵达了那条昏暗的隧道入口。汽车的大灯射出两道惨白的光柱,直直地穿透黑暗,却好似被这深邃的隧道一口吞噬,只映出前方一小段坑洼不平的路面。 驶入隧道,四周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寒意从车窗的缝隙中钻进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隧道的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水渍,在车灯的映照下,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那些水渍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形成了奇异的图案,有的像神秘的符文,有的又似狰狞的兽形,仿佛在诉说着这条隧道不为人知的过往。 Θ-7只是说了句“我出去看看”,她的身影就像是屏幕信号不良,一阵抖动过后闪出一阵噪点就凭空消失了。柳青托着腮低语了一句,“那小娘皮,估计是去挖变异螺了。” Θ-18听到这句话表情有点复杂,因为Θ-7和她本就是一体的,可是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回忆年少时被一个老大姐调侃的温馨。以及现在听到后那种回忆的味道。毕竟语言受体不同,自然给不同时间的人感觉也就有所差异。 柳青看向紧握方向盘的Θ-18,小声询问道:“Θ你们被夏薇带来的不是十八个锚点吗?怎么我平时就见过你,Θ-1,Θ-4,Θ-7,其他几个呢?” Θ-18听了柳青的,还是那么气定神闲的笑道:“都在我体内睡觉啊,毕竟对于生物来说,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这才是正常的状态嘛。”这句话说得是那么理所应当。 柳青挠了挠垂落下来的金色头发,看向Θ-18那苗条的腰身,叹道:“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能把那么多人塞进去。” 柳青这个天蛾人,末世前是写克苏鲁小说画少女漫画的。即使她活了五百年,几何和代数对于她而言也还是陌生人。就更不要说有点麻烦的拓扑几何了。 隧道顶部的灯光稀稀拉拉,闪烁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每一盏灯亮起时,都会在地面投下一片片不规则的光影,与汽车的大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效果。当灯光闪烁的频率与汽车的行驶速度达到某种微妙的契合时,光影开始在车内跳跃、变幻,如同一场诡异的光影舞会。 斑驳跃动的光影将Θ-18照得多了几分神秘的韵味,此时的正聚精会神开车的她,想了想,于是突然开口解释道:“其实呢,您可以把我们当幽灵,我们能穿墙,所以就能叠加在一起,就像是影子。” 柳青笑着点了点头:“哦,就像中微子对吗?” 车窗外的光影快速向后掠去,那些墙壁上的图案在光影的变幻下,竟好似活了过来。原本静止的水渍纹路,此刻仿佛变成了流动的线条,勾勒出一幅幅奇异的画面。 第二小节:昆巴哈尔 经过两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amitabh. srivastava 的官邸。那时已经入夜,当厚重的胡桃木门被两个卫兵推开后。 那巨大青铜吊灯的流苏在恒河季风中轻轻摇晃,我踏入昆巴哈尔总理府的刹那,金箔壁纸上的湿婆神像似乎在暗处窥视。 一个肌肤白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长得很漂亮也很有韵味,那个人用夹杂着尼泊尔口音和伽罗族口音的印地语,说:“nokma rymbai sangma, 很高兴见到您。” 我笑着伸过去和她握了握手,礼貌的问候道:“ms桑格玛,我一直很感激您出手相助,您上次,为了响应全球和平联盟的号召不畏艰难,在下铭感五内。” 我之所以说的那么客气,因为这个桑格玛女士继承了她那个库尔喀人亡夫的家业后,她的地盘覆盖了阿萨姆邦和末世前的孟加拉一部分。 ms桑格玛的白色木髓盔在水晶吊灯下泛着冷光,她乌黑的长发束成军刀般的利落,卡其色军装肩章上绣着库尔喀弯刀的纹章。这位女首领并不像是照片里那样,用般鹰隼般的目光去打量我,反而笑得异常灿烂。 只听桑格玛柔声用龙国的普通话,不易察觉的轻声说了句:“您太客气了,督帅阁下。” 她意味深长的余光顺着我的脖子扫过,随后落在会议桌上的全息沙盘,那里悬浮着湿婆神庙地宫的锚点模型,克莱因瓶状的裂纹正吞吐着幽蓝的灵光。她柔声低语道:\"武司令。库尔喀步枪队两万人已部就位,只等您一声令下。\" 我点头致意时,北方邦的rajesh ·kumar 正翘着二郎腿晃动镀金皮鞋,白色亚麻西装袖口露出的 rolex 表盘在水晶灯下流转。这混蛋正用烟嘴挑着雪茄灰,烟雾中他的笑纹里浮着一丝轻蔑:\"武督帅,听说ghsf的病毒能直接把巫师变成筛子?我是个实在人,也不会说别的。我建议把投放量加大,炸个底朝天。也省得恒河里泡出半人半鱼的怪物来。\"他甩了甩雪茄,火星溅落在波斯地毯上,烧出细小的焦痕。 今天srivastava 这位中央邦领袖正用银质汤匙搅动骨瓷杯中的姜茶,茶香与消毒水味在空气中缠斗。此时的他并没有穿前几天那身军装,而是恢复了以往经常穿的那身白色库塔,\"武司令,\"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瓦拉纳西的锚点样本已经移交ghsf实验室,但恒河源头的七皇图腾...\"他突然压低声音,指节叩击桌面的响声惊醒了打盹的记录员。 那声音没有叫醒srivastava的记录员,反而是让旁遮普邦的haleen ·kaur这个小女孩微微撇嘴,她攥紧绣金边的衣角并不是多么友善的看着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她就是上次被我抓走的dalbir. singh 的女儿,因为从某种一上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抓走dalbir. singh的坏人。 我能怎么说呢,先坐下来慢慢谈吧。毕竟末世后的日子谁都不好过,虽然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土豪,因为我有末世后唯二的巨型工业区庐州和襄城,还控制着末世前的辽东省,漠南省,晋省,燕赵省,齐鲁省,宋省,荆楚省,淮省,荆北省,荆南省,以及南越省,在内的众多省份,最近还要掌握三陕省了。但是架子撑得大了,用钱用资源的地方也很多。 柳青此时跟着走了进来,坐在我身边。我等着总理府的工作人员把作战计划纷发给所有人之后,于是缓缓开口:“这次我们反复核算了一下,预计投弹量在1300吨至1550吨左右,值得注意的是,改造后的yb -75重型航弹不止是有猎巫病毒。其战斗部装药量也40吨,咱们各方必须要确保在不吓跑巫师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避免民众伤亡。” haleen·kaur捏紧绣金边的衣角,指节泛白,眼眶发红地盯着我,声音里带着哽咽和愤怒:“说得轻巧?恒河沿岸的百姓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你们一来就要炸掉他们的家园?那些老人们连牛车都赶不动,怎么疏散?”她突然站起来,绣着孔雀纹的纱丽拂过椅脚,“我父亲被你们抓走的时候,你们就是说他是罪人!我受够了给你武廿无当狗腿子的日子了!” 水晶吊灯的光影在rajesh·kumar的镀金皮鞋上流转,他冷笑一声,弹了弹雪茄,火星溅在波斯地毯上烧出焦痕:“小姑娘,哭哭啼啼解决不了问题。恒河早被巫师的血污染成毒河了,你以为那些浮尸是怎么来的?不炸干净,下一个被开膛破肚做成标本的就是你。”他故意把烟嘴砸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srivastava推了推金丝眼镜,骨瓷杯里的姜茶荡起涟漪,茶香混着他身上的檀香气息:“rajesh,战争不是推土机。”他的指节叩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全息沙盘上闪烁的锚点模型,“瓦拉纳西的情况,也不太好。并且咱们这是末世农业灌溉设施大量损毁,我们让老百姓撤到远离河流的区域。那会饿死很多人的。” ms桑格玛的白色木髓盔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军装上的库尔喀弯刀纹章随着身体前倾微微发亮:“督帅阁下,我的步枪队能在30分钟内控制哈里德瓦尔的七个渡口。”她的声音像刀刃般利落,“但需要ghsf的量子屏障数据——上周我们在阿萨姆邦发现,巫师会用恒河的荧光血珠篡改水文数据,普通雷达根本捕捉不到他们的渡轮。” 柳青歪头时,浅金发丝垂落成讥诮的弧度。她修长的食指叩击着檀木桌沿,指甲盖上的黑曜石甲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当haleen·kaur哽咽着喊出\"不做狗腿子宣言\"时,柳青突然嗤笑出声,声音像碎玻璃划过铁板。再听了听其他人,不是摆困难,就是要资源。就连听起来唯一比较正常的rajesh-kumar 也不过是嚷嚷的急,真要是让他做事,估计也很难。 她对我挑了挑眉,灯光映照在她涂抹了蓝黑色指甲油的指尖,那敲击的频率虽然轻松,可在我听来就好像是在说,“老木头,你出钱出力,还挨骂,就是帮这种人吗?” rajesh-kumar对着自己的老大哥srivastava大叫道:“你们不炸巫师,老子炸!娘的,我出门的时候让巫师袭击好几次了。”最后还恶狠狠地补充一句,“大不了,全丢我们北方邦头顶上。让杀虫剂多喷两次!” 好吧,好吧,我收回对rajesh 跟着srivastava唱双簧的猜测。仔细回想一下,记得情报上说srivastava前几天刚处决自己的参谋长gen -rao ,现在让他和rajesh 那样支持我也有点难度,毕竟他在中央邦的军权也不能说是多么稳当。这种大规模迁移民众不出动军队,以及大量动用警察纯粹就是开玩笑——也许这就是他处决阿贾伊萨特毫不犹豫,到了真正猎巫的时候,畏首畏尾的原因吧。 毕竟人家srivastava是个政客,投靠我是为了维护政治利益,又不是因为我是人家亲爸爸。至于nokma rymbai sangma那个女人,根本就没什么交情,人家不找我不要点什么,那也是我想屁吃。 可是事儿没这么办的啊,我出钱出装备,还要我把军售变军援,顺便还得给他们疏散民众。最后身毒国的背井离乡的怨气还得找我。难道我钱多得没处花? 我现在真的想给他们来一句,“我国以及全球健康安全部队,尊重各国人民对自身命运的选择。”然后看好陆路口岸,我就不信巫师能飞过喜马拉雅山去。可是,这才是全球猎巫的第二站,现在放弃,等于全球猎巫无疾而终。不放弃给援助?后边还有一百多个近二百个国家等着呢。一个个有样学样的话,我有个金山也不够分的。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一摊手:“来吧。老伙计们。这儿又没有记者,大家又是老朋友了,咱们聊点干的。” haleen·kaur那个小丫头,高高的举起手,倔强的梗着脖子说:“武廿无叔叔,我有话说。” “来,说说看。”我无奈的一挑眉,然后抬起手示意她大胆说出来。 haleen听到我这么说,于是直接站了起来,说道:“武廿无叔叔,我爸爸杀了那个首富占据了他的财产,还赞助了阿吉特辛格的暴乱,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我爸爸根本没有造您的反。我们旁遮普的土兵,在您镇压阿吉特辛格那些反叛组装的时候,也没有跟着他们给您捣乱。” 随后那个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不就是杀人吗?不就是有点对抗srivastava的野心吗?您就派人把他抓到布鲁塞尔,我不能接受。如果您需要我们的配合,我要求gpa 立刻撤销对我父亲的一切指控。” haleen·kaur 的状态看得我很心疼,从情感上来说,我也是个父亲,遇到这种幼稚的救父行为。我想到的不是haleen 多么可笑,而是心酸。但孩子领袖也是领袖,她的背后也有利益集团,这时候她代表的是她背后的利益集团。 我当然能把她哄得不哭不闹,可是那样的话我就是坑了她。那么她的支持者都会轻视她,因为领袖可以有各种毛病,可以残忍也可以贪婪,就是不能有小孩子的习性。因为在很多时候,天真就约等于食物。 即使我现在抽她一记耳光,都是比安慰她更有价值,因为她被侮辱,统治集团可以同仇敌忾,可是她无法代表统治集团的利益那就是下台甚至死亡。 答应她吗? 胡扯蛋! 我手里的冤魂,够组建一支野战军。 算了 算了,随便说两句吧....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方注意到,haleen·kaur 有不当发言。我仅代表龙国立场,做出以下发言。 我方不接受,任何违反国际法以及国际常识的交易。因为gpa 是全球三战后重要的国际协商机构。它代表全球人民的关切,以及全球人民福祉。 猎巫就是全球福祉,以及本空间安全的重要议题。且身毒国目前处于高度危险状态,如不配合履行国际义务。我方将与旁遮普境内建设性力量保持长期稳定的沟通渠道。 故我在此郑告haleen. kaur 女士,不要因一家一姓之得失,牵连一邦之黎庶。 关于您父亲的法律程序,应严格遵循联盟司法框架,但任何诉求不得与全球猎巫的核心目标绑定。 在此,我方作为gpa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我方一贯坚持,国际审判庭,作用主要在于警示各个政治实体,不要做出任何越界举动。我方对于国际审判庭对于任何国际罪犯,不应以任何理由,采取任何手段剥夺他人生命的立场是一以贯之的。 国际事务中,个人或家族诉求不应凌驾于全球公共安全之上,望贵方以建设性态度参与协商。 我们始终将身毒国各邦,当做地缘关系上最稳定的盟友。如贵方展现出积极合作的姿态,我方愿意提供反恐,及相应安全承诺, 以上发言与全球健康安全部队无关。谢谢!” 当一切结束时,我坐在官邸的休息室内写出这样一段话: 末世历四年十二月七日,昆巴哈尔总理府客房休息室 恒河的荧光血珠在培养皿里折射出克莱因瓶的虚影,我凝视着这些被分形病毒浸染的液体,恍惚间看见自己的瞳孔正在裂解成无数个递归的囚笼。每个囚笼里都关着个穿白大褂的少年,他们举着《nature》论文的手稿,在曼德博集合的褶皱里徒劳奔跑。 张玄之说这些病毒是\"数学的疫苗\",我却觉得更像在四维褶皱里播种的因果律地雷。当第一枚yb-75在哈里德瓦尔炸开时,2500c的炽光会把巫师的血肉蒸腾成克莱因蓝的星云——那是古神在三维空间的毛细血管被烧灼时发出的悲鸣。 柳青总笑我像条被套着项圈的狼犬,可她知道吗?项圈内侧刻着洛伦兹吸引子的方程。每一次撕咬巫师的喉咙,都是在给微分方程增加一个收敛的初始条件。我不得不把安娜的基因污染、玛丽的荆棘纹身、阿贾伊的翅膜残片统统塞进拉普拉斯妖的胃囊,假装这些惨白的实验数据能喂养出所谓的\"绝对理性\"。 今夜身毒国的星光格外诡谲,仿佛被七皇用代数拓扑重新编织过。桑格玛的库尔喀弯刀在沙盘上划出黎曼流形的轨迹,rajesh的雪茄烟圈里飘着梵蒂冈地宫的全息投影。haleen·kaur的眼泪滴在作战计划上,洇开的墨迹竟自动排列成科赫雪花的形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递归函数中的一个变量,在猎巫的莫比乌斯环里无限循环。 当分形病毒在恒河源头绽放时,蒸汽会裹挟着φ符号升上平流层。或许百年后的孩子会指着天空问:\"那些发光的几何图形是什么?\"而生物老师会平静地回答:\"那是旧人类最后的墓碑,刻着他们用洛必达法则对抗高维生物的愚蠢勇气。\" (笔尖突然戳破稿纸,墨水晕染成羊皇的犄角图腾) 附注: 今日投放参数校准记录—— 1. 瓦拉纳西锚点区病毒浓度需提高23.7%,以抵消湿婆林伽的地脉干扰; 2. Θ-7在隧道捕获的变异螺显示反常量子隧穿效应,建议增加样本冷冻剂量; 3. 张玄之提交的《端粒酶分形裂变模型》第7.3章提及\"递归母爱假说\",荒谬却令人失眠。 明日任务: 做一头更凶猛的看门犬,在吠叫声里藏好对数学之美的悸动。 第646章 空间猛犬(4) 第一小节:杠精 格雷厄姆 伊芙琳·格雷厄姆坐在位于昆巴哈尔的 ghsf 南亚指挥中心的会客厅,此时这位《撒克逊日报》的王牌记者正准备完成一次对武廿无的专访。 伊芙琳·格雷厄姆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揉着自己发胀的头皮,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疼痛难忍。她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视线无法集中,仿佛有一层雾气笼罩在眼前。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也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她试图站起来活动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被铅块灌注一般,难以挪动。 因为身毒国和圣乔治联合王国隔了五个时区,再加上自从莫蒂西亚被谋杀后,她就有些焦虑。所以一向就有些情绪不稳定的她,时而焦虑不安的敲桌子,时而又感到无比沮丧揉揉不知道因为什么流出的泪水。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原本清晰的思路此刻也变得混乱不堪,仿佛脑海中有无数的声音在争吵,让她无法集中精力。 她深知这次专访对于自己的职业生涯至关重要,但此刻的身体状况却让她感到力不从心。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让时差综合症影响到工作。然而,身体的不适却如影随形,不断地折磨着她。 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咖啡,她闻了闻咖啡的气味,那种温和、均衡、低酸度和辛辣味的味道,闻起来像是末世前泰米尔纳德邦的咖啡——不过此时已经因为末世爆发时那场巨大的海啸一切变得又不太可能了。 格雷厄姆刚刚抿了一口还来不及说一句“谢谢”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后巨大的胡桃木门缓缓打开的那一瞬间,也就是她看到武廿无侧脸那一刻,她居然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可是在武廿无转过头时,直接就变回了梗着脖子,仰着下巴的状态,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大鹅。此时的格雷厄姆,暗自庆幸没有被对方发现。 “lte, you need to keep it together, don''t let that guy get the best of you. you''re better than this, and he''s not worth getting flustered over.”伊芙琳格雷厄姆就这样在心里低吟着,至于lte这个名字,则是由evelyn 中的尾音lyn 是威尔士语中的“湖”,而ette 则是法语和拉丁语后缀,表示“小”,就比如 cigarette“小雪茄”。 至于她在心里念叨的那句话,也并不是她原创的。她的祖母也总是这样说:“lte, 你得振作起来,别让那家伙占了上风。你比这强,他不值得你慌乱。” 伊芙琳 格雷厄姆,看着这个被她警告”以后出门小心点“的男人,微笑着走走过来时,那对镶嵌着巨大金色迦楼罗的大门随即关闭。 当身披黑丝绒斗篷的武廿无越走越近,伊芙琳格刚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目光与之迎上的瞬间,伊芙琳的喉头骤然发紧。 武廿无的视线扫过来的刹那,她后颈的汗毛像被静电拂过的猫尾般炸起。那对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浮着层冰壳,却偏偏在边缘处裂开道细缝——她分明看见某种灼热的东西在底下翻涌,像地核深处熔化的铁水。 那涂抹着浅粉色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痛刺破混沌的思绪。此时的她低头看着武廿无的军靴踏着北方邦装饰特色的地毯,越走越近。此时的伊芙琳格雷厄姆在心里嘀咕着:“他怎么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大咧咧的走过来啊。哎呀,这个人真烦人... ” 他身上有着龙国古人那种合香的味道,虽然伊芙琳只是一个记者,但是她也是剑桥大学亚洲与中东研究院(faculty of asian and middle eastern studies)毕业的高材生。合香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合香也称为“和合香”。讲究的就是 配要按照君、臣、佐、辅的原则配比香方,确定各种香材的比例和用量。 研则是甄选香材,并依法炮制,研磨成细粉。 揉是香泥置于掌内,再反复揉搓,使其团而不散。 窖就是把制好的香品置入干净的瓷瓶,密封贮窨月余,使其香性更融合,香气更圆润。 那缕合香如出鞘的古剑刺破咖啡的余味。伊芙琳的鼻腔黏膜突然遭遇一场微型文明战役——前调是千年沉香木在太极殿焚毁时的焦苦,中调渗出紫禁城丹陛石缝里苔藓的腥甜,尾韵却炸开福建水师沉船舱底龙涎香的咸涩。这不是书斋里风花雪月的文人香,而是浸透血火淬炼的君王香。 \"君料用海南虫漏沉水,臣料配阿萨姆血檀。\"她翕动的鼻翼在脑内拆解香方,舌尖泛起《香乘》古籍的羊皮纸味。当武廿无的斗篷下摆扫过柚木茶几时,龙脑的锋锐裹挟着乳香的温润劈开空气——这分明是郑和宝船压舱石的配方,却在尾调混入了末世后特有的第二烧灼感。 他的合香里藏着三十二重炼狱: 第一重是沉香在雷击木炭上爆裂的星火(君) 第二重是檀香混着装甲车履带碾碎的菩提叶(臣) 第三重乳香掺入Θ系列特工冷凝的血雾(佐) 第四重龙脑裹着布鲁塞尔法庭判决书的碎屑(辅) 伊芙琳平滑且白皙的脖颈上下滚动,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嗅到香氛最深层的秘密——在所有君臣佐使的规训之下,竟藏着一味违逆祖训的暗香。那是用布鲁日钟楼尖顶的月光、圣彼得堡冬宫琥珀厅的碎蜡、以及身毒国巫师颅骨粉调配的禁忌之味,像条衔尾蛇盘踞在正统香方的裂痕里。 当武廿无停下脚步时,他武廿无的军靴精准踏在艳红色地毯正中的同心圆上。鞋底正好踏在因陀罗的雷电。那方由十万根克什米尔羊绒编织的同心圆地毯上,末世前的匠人用金线绣着天神骑白象降世的盛景:帝释天宝冠上的璎珞缀满恒河珍珠,六牙白象扬起的鼻尖正卷起须弥山的雷暴。此刻军靴锃亮的鞋跟恰好踏在象眼位置,碾得金线刺绣的瞳孔迸裂出丝缕血檀色的纤维——像极了上周被Θ-7拧断脖子的那个湿婆教祭司爆裂的毛细血管。 伊芙琳格雷厄姆,在心里小声嘀咕着:“他到底要干嘛,为什么不说话?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这家伙难道以为自己长了一副好皮囊,我就会像是他家妻妾们那样,求他垂怜?做梦去吧…我是来采访的。” 这男人真的很烦人,甚至每次听到他说话,都让他生气,总觉得是在她面前秀智商。可是却没有大多数男人的油腻和自以为是。伊芙琳格雷厄姆在心里暗暗嘀咕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武廿无身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如雕刻般的面容,以及那股独特的气质,都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尽管伊芙琳对武廿无的自以为是感到愤怒,但她却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关注。无论是有关于这位大人物的新闻亦或是,一切动态,都会被她仔细揣摩。甚至将自己和他做换位思考的时候,每次若隐若现的感觉到他从背后抱住自己。 那拥抱让她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脸颊也会微微发烫。她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在梦中也会出现他的身影。 这种感觉让伊芙琳感到困惑和不安。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产生兴趣。她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因为他的外表英俊,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但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伊芙琳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忽视武廿无的存在。她开始期待与他的相遇,渴望听到他的声音。然而,她仍然对他的自以为是感到不满,这种矛盾的情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 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很烦,真恨不得给他两巴掌,无论是这个男人娶小老婆,还是他玩弄权术,这都和她心里的好人相趋甚远。和她上学时定义的恶棍几乎完全重合。 伊芙琳就那么盯着武廿无宽阔的肩膀和胸膛,心中的躁动,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一种强烈感的不安笼罩。这不是小说中所谓的杀气亦或是威严。更像是遇到了一个恨不起来的仇人。回想起跟这人的前三次交锋,那真的有一种麻烦如影随形的感觉。 回想第一次她被主编安排去采访作为末世后龙国领袖和gpa 干涉军司令的武廿无。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她知道武廿无的残忍和狠辣,所以他本能的就把对方归类为胡子拉碴满口黄牙的末世军阀形象。 虽然在查阅资料后,她也见到了武廿无那比古希腊雕塑,更加标准且精确的五官比例和分布,以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但是那时的她也就是觉得漂亮而已。最多是有了些许好感。 可是一到身毒国,昆巴哈尔机场航站楼大厅,她抛出的问题直戳要害:gpa的权力是不是已经超过国家主权了?还质问他跟身毒国合作,会不会破坏当地的政治生态,甚至变成新的殖民主。 这些问题可不是随便问问,而是想把武廿无逼到墙角。可他呢,不慌不忙,把问题轻轻一推,全甩到身毒国合法政府身上,还扯上国际社会的支持,让她一点空子都没捞着。 最气人的是,他居然还说了一句,“愿意尊重您的提问权,但是我们的时间有限。希望您可以把麦克风交给其他记者。毕竟您的问题如果是大家都关注的,其他记者也会问出来的。” 所以武廿无彻底把她得罪了,她抓住一切机会准备扳回一城。可第二次交手更叫人气,她在布鲁塞尔联合大学问到民族主义者会不会被赶尽杀绝。这问题够狠,想把武廿无往道德的火坑里推。可他又来了,把民族主义和极端右翼势力分得清清楚楚,说是打击极端分子,维护稳定。这回答,滴水不漏,让她像是打了一场空拳,心里那个气啊。 第三次就更别提了,在gpa主席遇袭的事上,她设了个逻辑陷阱,想把龙国和袭击扯上关系,暗示龙国可能提前知道消息。这问题要是问倒了,武廿无可就麻烦了。可他呢,又给她来了个反手击,啥都没正面说,反倒把她的问题扔回来,让她气得直咬牙。 伊芙琳心里清楚,自己对武廿无是又恨又...有点说不清的滋味。这人总能把她的问题轻轻化解,像是在玩一场智力游戏,而她,每次都被他逼得没办法。可尽管心里头火大,又莫名地对他多了一份关注。 当武廿无站定在她面前时,伊芙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心里叨咕着,这次专访可不能又栽在他手里。 “武司令。”她开口,声音微微发颤,但还是尽量稳住了。随后尴尬的笑着摇摇头,坐了下来,“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督帅阁下,” 第二小节:showdown 我武廿无也真的是有些无奈了,伊芙琳格雷厄姆这个女人真是够烦人的。今天看我的眼神还有点不对,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的表情和动作那么明显,是瞒不住人的。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在我的印象里不是给我找麻烦,就是在给我找麻烦的路上。她这种行为,就像是叛逆期的小男生贱兮兮地摆弄漂亮女孩的小辫子。不过与之不同的是。青春期的男生玩儿女生辫子这件事,虽然表面上被女生骂,“你怎么这么贱啊”,但是彼此双方都有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她这种情况,如果要说的准确一些。那就是在博弈中产生的,多巴胺奖励机制,以及被理性包装的求偶舞蹈?亦或是可以说是,以高度油腻话术为手段的,成人化政治游戏。 她托着腮笑眯眯的看向我,那香水既不是传统花香也非果香。这种怪异的味道让我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有些熟悉。 而且在我落座那一瞬间,她纤细的手指快速将录音笔精准推至桌面对角线交叉点上。然后神色暧昧的对我笑了笑。想必她一定觉得自己笑得很温柔,很腼腆吧,甚至我都能猜测在她脑子里已经冒出粉红色的泡泡了。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采访本画同心圆,就像是一头雌虎利爪刨地的狩猎预备动作,而后清了清嗓子,“督帅阁下,很高兴您能在百忙之中为我抽出时间。接下来我将围绕着您个人,以及ghsf的猎巫工作进行有针对性的采访。” 我一听就知道,所谓的对我个人和工作进行采访,就是西方杠精准备对我的工作和人品进行全方位的否定了。不过,我还是忍了吧。毕竟在全球猎巫这个大背景下,媒体发现我比较有价值,他们就不会把资源和精力,都放到只是讲神神鬼鬼的宗教组织上去了。 不过我必须有原则和底线——那就是我绝不能给自己国家丢人,更不能给猎巫行动抹黑。 想通了一切的我,于是对她轻笑道:“当然,ghsf的科学猎巫行动,以及举办《全球基因安全警示展——ghsf高维寄生体实证图鉴》巡回展,就是为了让大家清楚的看到威胁,理性的解决问题。” 伊芙琳格雷厄姆听到我的,于是拿起桌面上那张《全球基因安全警示展——ghsf高维寄生体实证图鉴》巡回展的宣传纸看了看。 “武司令,我注意到ghsf的猎巫行动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巨大争议。许多人认为猎巫行动过于激进,甚至在某些地区导致了无辜平民的伤亡。您对此有何回应?”伊芙琳的声音微微颤抖,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她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等待着我的回答。 这句话有坑,如果我不小心说出我们的付出以回应她所说的“激进”,那么就会给ghsf贴上“不顾平民死活,只知暴力推进”的标签;要是我强调猎巫的必要性,又可能被她歪曲成漠视人权、草菅人命。她这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把猎巫行动中的复杂情况简单归结为“激进”和“平民伤亡”,想让我陷入两难境地。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沉稳的微笑,说道:“格雷厄姆女士,猎巫行动是基于当前全球面临的严峻形势所做出的必要举措。您提到的争议,我理解,但争议往往源于信息的不全面和误解。ghsf的猎巫行动有着严格的标准和程序,我们的目标是精准打击巫师和修仙者,这些群体被古神操控,对人类的生存构成了巨大威胁。” 我微微停顿,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让她无法轻易移开视线,继续说道:“至于您说的无辜平民伤亡,这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悲剧。但在实际行动中,巫师和修仙者善于隐藏在人群之中,利用平民作为掩护,这无疑增加了行动的难度和风险。我们一直在努力提高行动的精准度,尽可能减少对平民的影响。每一次行动前,我们都会进行大量的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我拿起面前的水杯,轻抿一口,给自己争取更多思考的时间,接着说道:“同时,我们也在积极推动国际合作,与各国政府和相关组织携手,共同应对这一全球性危机。猎巫行动不是某一个国家或组织的单方面行为,而是全人类为了生存和未来所做出的共同努力。我们希望通过《全球基因安全警示展——ghsf高维寄生体实证图鉴》巡回展,让更多人了解巫师和修仙者的危害,理解我们行动的意义,从而消除这些不必要的争议。” 伊芙琳·格雷厄姆微微皱眉,显然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但她并未放弃,紧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武司令,您刚刚提到国际合作,可在身毒国的行动中,却引发了当地民众的不满,甚至有人认为这是对他们国家主权的侵犯。您如何解释这一点呢?” 我心中冷笑,她果然又在玩这种文字游戏,把个别民众的不满上升到国家主权的高度,企图给我扣上“侵犯他国主权”的大帽子。我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格雷厄姆女士,您应该清楚,身毒国面临的巫师威胁十分严峻,已经对当地民众的生命安全和社会稳定造成了极大的破坏。ghsf与身毒国政府的合作,是基于双方共同的利益和需求,旨在保护身毒国人民免受巫师的侵害。我们的行动得到了身毒国合法政府的认可和支持,这怎么能算是侵犯主权呢?”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我们一直尊重身毒国的主权和文化,在行动过程中,始终与身毒国政府保持密切沟通,充分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建议。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身毒国清除巫师的威胁,让这里的人民能够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那些所谓的‘不满’,我相信只是一小部分别有用心之人的片面之词,不能代表身毒国全体人民的意愿。” 伊芙琳·格雷厄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她还想继续追问,这时,我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Θ - 7发来的紧急消息。我对伊芙琳·格雷厄姆歉意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格雷厄姆女士,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今天的采访只能先到这里了。” 说完,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斗篷,大步走出了会客厅,留下伊芙琳·格雷厄姆独自坐在那里,脸上露出既愤怒又无奈的表情。 第647章 空间猛犬(5) 第一小节:后院起火 Θ-7之所以把我叫出来,是因为出事了,而且还出大事了。并不是因为孤星共和国,南非和罗刹国以及南方各国做了什么,除了我和罗刹国有些矛盾,孤星共和国和南非也主要是因为人家家里的巫师少,没必要国际合作。反对全球猎巫除也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可是现在,就在我核心地区庐州仅有一江之隔的滁州那个花都和影都居然出现了《废墟里的星光》这部网剧。还是部反猎巫的网剧,其中多个情节,都是展现拥有人类情感的巫师如何被人追杀的。 我临行前就嘱咐过身为文化部长的张越,“要和文化界打好招呼,要让知识分子知道全球猎巫并不是搞什么全球争霸。也要让他们明白帮助别的国家猎巫,也就是帮我们自己。” 胡可儿看到我不说话,只是在那里用手指敲桌子。赶忙凑过来说,“廿无,你没事吧。一个粗制滥造的网剧而已,真的没必要... ” “没必要?”我直接站起来走到柳青面前,“那群腐儒,已经用这种方式骂娘了!你告诉我只是一部网剧?新宇就是让你们惯坏了。张越,立刻把张越和我抓到昆巴哈尔来,居然惑乱军心,老子要枪毙他!” 胡可儿作为我的机要参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挨我骂,以至于吓得她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她欲言又止的委屈样。我心里也有一丝不忍,于是我勉强恢复镇定,轻声安慰道:“可儿,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这次的事儿真的太让我生气了。” 就在这时金巧巧带着柳青走了进来,柳青一坐下,就对金巧巧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随后等我把胡可儿扶起来才问道:”廿无怎么了?我刚到门口就听你要枪毙张越。” 我恶狠狠地对柳青说,“你他娘的给我闭嘴!家里的都让狗贼造反了!你这个宪兵总队长居然问我怎么了?废墟里的星光!” 柳青和我从末世之初就在一起,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吵架当然有过,所以被我骂了也不生气。她眨了眨眼似乎在琢磨什么,随后笑道:“嗨呀,不就是把巫师拍得人性化了一点吗?再说了,看网剧谁当真啊。” 我已经没有那么大火气了,可还是说:“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 ” “多看有用的书,多看知识类的书,多看工具书,别看没用的垃圾,要有政治敏感性。对吗?督帅大人?”柳青就这样笑着接过了话头,甚至还把我接下来要说的补充完整了,”那你还不听话,那你还嬉皮笑脸的。” 柳青走到我背后,褪掉我的披风,解开我军礼服的扣子,将我上衣交给胡可儿之后才对着胡可儿也摆了摆手,让她离开。 这时我们的柳司令才笑着抱住我的肩膀,在我耳畔柔声说:”要不要打青青的小屁屁啊?” 我虽然想笑,但还是枕着脸说:“别闹,挺烦的。” 柳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我盯着她,才柔声开解道:“哎呀,我懂,我懂。网剧那些破玩意,虽然粗制滥造,但是它的成本低,一旦相关题材的网剧火了。有人有钱的资本家就会加大力度跟上。到时候就会有宣传更到位的,拍摄更精良的电影和电视剧问世了。而且在电影和电视剧问世之前,还会有大量的模仿者进行类似的拍摄,你是这个意思吗?” 哎,青姐还是在用一个执行者的视角看问题啊。如果是身为机要参谋的胡可儿,身为私人秘书的金巧巧,甚至是身为齐鲁省留守长官的李淑媛,内务部部长的舒雅用这种方式看问题,我也都会觉得很有眼光。 可青姐是督帅府真正的女主人,她不能像是历朝历代的贤后.... 那些没见识的女人那样,用妻子的角度看问题。她应该用统治者的角度看问题。 我拍拍柳青的手背,轻声说:“青姐你坐下,咱们慢慢说。这件事你的眼光不错,但是咱们夫妻俩不能这么看问题。” 柳青松开抱住我肩膀的手,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我,而后再三确认我没有生气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坐到我面前说:“廿无,我说的不对吗?你给我讲讲。” 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这个观点,从执行者角度来说,无论是你作为庐州的首席委员,还是宪兵总队长都是合格的。虽然你考虑了《废墟里的星光》作为一部“粗制滥造”的网剧,影响力和传播力相对有限。但是这是执行者的线性思维。这就像我曾经想用洛必达法则计算曼德博分形一样。都是用线性的有限去计算复杂的问题。咱们权力都大了,必须要考虑的更多。你是不是觉得拍成电影短则半年,多则数年。咱们只要向文化部透出风声,那些资本家不可能拿大把大把的钱往水里扔?” 柳青歪头一笑,浅金色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她细眉轻挑,薄唇微启,似是思索了片刻,然后大大咧咧地一摊手,说道:“廿无,你这话说的,青姐我陪你睡觉,还帮你出主意。你还说我一根筋没脑子,真是个大猪蹄子。” 我无奈地扶额,心知跟她讲大道理怕是费力不讨好。果不其然,柳青见我这样,反而笑得更欢,还不忘揶揄道:“哎呀,你忘了过去那个经常反对你,强干弱枝政策的钱正直了吗?现在他闺女钱思琪怀你孩子,都好几个月了。你要是把他杀了,还能有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一天到晚喊你,廿无哥... 廿无哥的吗?” 我是听出来了,这婆娘就是来让我消气的,根本没想着帮我解决问题。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行啦,你是不是想说张玉洁也是我的女人。她还是新宇这个太子的养母,更是张越的妹妹,现在杀了她大哥张越,事情就没办法挽回了?” 柳青一听我这么说,故意用夹子音发嗲:“老公好棒棒。” 妈耶,我听柳青这个女流氓用夹子音说话,我真的都快吐了。她那根本不是撒娇那种嗲,而是天然的带着那种听众被讽刺后有点恶心的感觉。 “别打岔,说正事呢。我知道以张越那性格估计就在外边跪着呢。不过先让他跪一会儿吧。”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轻声说,“给老公按按。” 柳青却直接站起来,嘴里发出“切”的一声,还小声念叨了一句“给你脸了,看我今晚不给你点好看的.... ”话音未落,就扭着小腰气鼓鼓的走了。 我看柳青走了,也并没有叫张越进来的打算。此时的我就那么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嘴里嘀咕着:“跪着,就跪着吧。惹了那么大麻烦,跪一会儿就当长长记性了。正好我也睡一觉。” 可是我刚闭上眼,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听到这动静,不由让我心情不由有些烦躁了起来,心说,“妈的,好你个张越,还敢敲门了?” 我虽然不满意他敢不经我的命令就敢来敲门有些不高兴,可我还是压抑住骂人的冲动,只是没好气的说了句“进”。 而后,就听到那面巨大的白色木门,被卫兵缓缓推开。可我定睛一看,居然发现胡可儿端着杯咖啡走了进来,刚被我骂过的她眼圈通红,很显然是哭过了。此时的她还在微微抽泣,“督... 督帅,柳司令临走前让我给您送一杯咖啡进来。” “辛苦了,“我攥住她的小手让她坐在我的腿上,柔声问道:“那个张越什么时候来的?” 胡可儿刚在我腿上坐好,可是听到我的话,惊讶得嘴巴微张,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敏锐地察觉到张越的到来。 “督帅,您怎么知道……”胡可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对我的洞察力感到震惊。 我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可儿,他不来的话,我就会去找他。”我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胡可儿听到我那句\"去找他\",吓得胡可儿低下头缓了好久,才轻声说道:“督帅,您真是太厉害了。张越他……他是今天早上来的。” 看向还有些慌乱的胡可儿,一边轻抚她的发丝,一边柔声问道:“你觉得,我该不该见他?” 胡可儿的睫毛剧烈颤动着,像只怕冷的雏鸟般蜷缩在我腿上。她咬着下唇,唇瓣被贝齿碾出淡淡的粉白,鼻尖微微发红,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渍。那双本该清亮的杏眼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尾的细纹因紧张而微微收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将挺括的军装布料揉出细密的褶皱。她偷瞄着我胸前的蟠龙纹勋章,喉结在纤细的脖颈间滚动,像是在吞咽一团燃烧的火焰。 “督帅……”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线,绵软却绷得笔直,“张部长他……”话到半途突然卡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在与某个无形的魔鬼拔河。我能感觉到她大腿肌肉紧绷,隔着马裤仍能触到她皮肤下的战栗——那是在张玉洁的威仪与我的怒火之间走钢丝的颤抖。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督帅府见到张玉洁时,对方墨镜后的目光如淬了冰的手术刀,扫过她腰间的配枪时,连枪套都仿佛结了层霜。 “我……我说不好……”她突然低下头,刘海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泛红的耳尖,“不过我觉得您见见他,让他把话说出来也许会有解决的办法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像是怕触怒我,又怕辜负了张越在门外跪了六个小时的苦心。 我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故意将声音放得慵懒,却在眼底藏起锋芒:“记得让特勤局的安保人员,仔仔细细搜身。吓疯了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会想什么。”这句话像片羽毛般轻飘飘落下,却让胡可儿的脊背瞬间绷直,她慌忙从我腿上站起,军靴在地毯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她点头时,发梢的银质发卡闪过微光,那是去年我从布鲁塞尔带回的礼物。“是,督帅。”她转身时,腰间的配枪皮套与沙发扶手擦出细碎的声响,我注意到她指尖在通讯器上快速敲击,那是给特勤局发送三级戒备的暗码。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那个在喉咙里打转的“请您留情”。 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雕花门框将她的身影切割成两半,前襟的ghsf徽章在门缝里闪了最后一下,便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我靠回沙发,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晶吊灯,想起张越上个月在文化工作会议上的发言——他说“艺术该如手术刀,剖开现实的脓疮”,此刻却用手术刀剜向了我的肋骨。指尖敲了敲太阳穴,那里还留着胡可儿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咖啡的苦涩,在掌心织成张细密的网。 第二小节:搜身 先不提屋里啥情况,这会儿都跪了六个小时的张越,只觉得时间慢得像被冻住了似的。他的膝盖早就麻得没感觉了,两条腿跟被寒霜打过的枯枝一样,一点弹性都没了。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还混着灰尘和泥土。 那干涸的嘴唇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后背弯成了一道奇怪的弧线,脊椎骨好像在抗议这漫长的折磨,发出轻轻的“嘎吱”声。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稳稳地跪着,原因无他,敢走就是死路一条。 他当然知道自己惹大事了,可是他也觉得这次的事儿也真的不怪他啊。末世后的龙国因为一开始百废待兴,谁也没想到国家会恢复的那么快。所以没有广播电视总局。武廿无的末世后政权,在最早教育部和文化部是一体的,叫做文教部,负责教育以及各种出版物的审核。 再后来,地盘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文教部拆分成了教育部和文化部。文化部主要负责各种文化产品的审核,这样听起来还算是正常。不过网络上的事儿目前来说又属于通讯部和文化部一起负责,而《废墟里的星光》那部剧,又因为是通讯部亲自打过招呼的,所以有些问题张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毕竟在张越印象里那部剧,基本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垃圾偶像剧,也根本不可能有人去看。所以张越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传播范围有限,男主角和女主角背个台词都费劲,谁会去看那玩意儿啊。 可偏偏就是昨夜,也不知道是谁在短视频平台上砸出了大量的推广费。以至于他张越只要拿出手机,就能看到三四条《废墟里的星光》推广视频的时候。 他真的害怕了,吓得他连着给通讯部部长刘佳连着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可是对方一个都没接,随后我们这位国舅爷的思绪已经回到了昨夜。 张越还记得昨夜的暴雨抽打着通讯部大楼的玻璃幕墙,张越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第23通电话依然无人接听。他仰头望向十九层的天台,暮色中一个晃动的身影突然展开双臂,像只被剪断丝线的提线木偶,在雨幕里划出诡异的螺旋轨迹。 \"刘佳!\"他的嘶吼被雨声撕成碎片。那个总戴着蓝牙耳机的通讯部部长,此刻正以违反人体构造的角度扭曲着下落,双臂张开如断翅蝴蝶,领带在疾风中绷成笔直的死亡指针。张越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砸在花岗岩地面,头骨撞击的闷响像熟透的木瓜裂开,暗红色的浆液混着雨水在地面蜿蜒,顺着地砖缝隙勾勒出类似正十二面体的几何图案——正是《废墟里的星光》片头出现过的神秘符号。 他僵立在原地,直到温热的液体溅上鞋面才猛然惊醒。刘佳的右耳郭斜斜挂在他的牛津鞋带上,耳垂处的通讯部徽章还泛着金属冷光。西装前襟的血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在藏青色布料上拓出扭曲的人形轮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捏碎的蝉蜕,同样是这般薄脆的、不属于人类的质感。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界面跳出刘佳临终前发来的短信:\"他们在我电脑里放了《废墟》的推广数据......\"后面跟着一长串乱码,像极了刘佳办公桌上那些永远算不完的流量曲线。张越忽然注意到死者的右手紧攥着什么,蹲下身掰开僵硬的手指,半片沾着脑浆的u盘滚落在地,外壳上\"通讯部特批\"的烫金字被血污浸成诡异的紫色,恰似剧中巫师临终时瞳孔里的微光。 暴雨冲刷着墙面的荧光标语\"猎巫即科学\",红色漆料混着血水流入下水道,在张越的倒影里碎成万千残片。 就在张越还沉浸在昨夜那恐怖的回忆时,那面雕刻着迦楼罗雕像的巨大木门轰然洞开。钢制门轴发出尖厉的嘶鸣,木门打开的瞬间,走廊的穿堂风裹着消毒水味灌入鼻腔。张越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双锃亮的军靴踏着大理石地面逼近,鞋跟撞击的脆响像是子弹上膛的倒计时。 张越刚想要起身进去解释两句,可是门却被瞬间再次关上。张越根本没有想到,妹夫居然会不见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卡嗓子里。 毕竟眼前的几个宛如铁塔般高大的身躯,直接将他密密麻麻的围了起来。特勤局安保人员的作战靴碾过地毯,鞋跟在他眼前投下狭长的阴影,像道即将落下的绞刑架。张越喉结滚动了一阵,绝望的低下了头。 “就这样完了吗?可是被当做叛徒被处决,真的好不甘心啊。”张越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真不甘心啊!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张越让那部大逆不道的剧通过了审核。甚至还让张家都跟着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张越感到一阵窒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些铁塔般的身躯挤压殆尽。就在张越以为,那群人会把他,直接拉出去枪毙的时候。 \"张部长,请起来吧。我们需要做个检查,然后再让您见督帅。\"领头的特勤队员嗓音里带着机械的冰冷。张越试图撑地起身,膝盖骨却发出枯枝断裂般的\"咔嗒\"声。他踉跄着抓住门框,指节在雕花木纹上刮出五道血痕。两名队员立即架住他的腋窝,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钉进墙里。 \"脱。\" 张越的喉结艰难滚动,指尖触到西装纽扣时突然僵住——刘佳的血渍在墨蓝色布料上晕成暗斑,昨夜那具支离破碎的躯体仿佛又在他眼前炸开。队员的战术手套直接撕开前襟,金属纽扣弹在墙面的迦楼罗浮雕上,惊飞了檐角栖息的乌鸦。 \"抬脚。\" 沾满尘土的牛津鞋被踢到墙角,露出磨破的羊毛袜。当冰凉的金属探测器划过腰际时,张越突然想起衬衣内袋里的东西——那枚沾着刘佳脑浆的u盘,此刻正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肋骨。 \"转身。\" 探测器突然在尾椎处发出尖啸,张越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队员的瞳孔在防暴面罩后眯成竖线,战术匕首的寒光割开他的皮带。\"等等!\"他哑着嗓子喊出声,\"这是文教部特制的——\" 特勤队员的指尖在泛潮的纸页上顿了顿,突然扯开他的衬衣下摆。张越的脊椎撞上墙面的迦楼罗利爪,浮雕的羽翼纹路在他后腰刻出血色图腾。当探测器第三次扫过脚踝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些人要找的根本不是武器。 \"张嘴。\" 镊子的冷光刺入口腔,刮擦臼齿的声响让他想起昨夜刘佳坠楼时,头骨撞击地面的闷响。队员突然捏住他的舌根,另一只手翻开下眼睑,防爆手电的强光直射虹膜深处。在某个瞬间,张越确信他们看到了自己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刘佳坠楼时扭曲的四肢,在虚空中划出的正十二面体轨迹。 \"可以进了。\" 当最后一道安检门绿灯亮起时,张越的衬衣早已皱成咸菜。他踉跄着扶住门框,发现武廿无正用放大镜端详那本校刊。阳光穿透水晶吊灯,在督帅肩章的金线上折出七道锐芒,恰似悬在张越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第648章 空间猛犬(6) 就在刘佳坠楼后的第二天,庐州这座末世后的世界工业中心,已经开始了全城大搜捕。寒冷的冬天,刺骨的寒风呼啸着,仿佛要将这座城市撕裂。到处都是宪兵和警察,他们在一个个路口拉出了拒马和路障。无论是谁,都是无证不得外出。 而人们经过那些检查站的时候,被告知的原因,也并不是通讯部部长刘佳坠楼,而是全城抓捕怪盗张小三。这时庐州电视塔下的老赵头那顶绿色瓜皮小帽一戴,就笑着说道:“且说娲皇先塑六畜,方才以自己的模样造了人。” 这时一个刚下了夜班的工人,捧着滚烫的油茶,呵着热气,起哄道:“老赵头,我看你这副模样,怕不是女娲娘娘按照屁股的形状造出来的你吧。” 茶摊上,热气腾腾,与寒冷的冬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们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茶,谈论着最近的事情。那句调侃老赵头的话语引起了一阵哄笑,大家纷纷附和着,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 老赵头一听,抖了抖身上那条棉袍上的霜花,也并不着恼,而是一拱手说:\"屁股怎么了?我要是能和娲皇娘娘的一分相像,那也都是多了天地之间的灵气。试想一下,无论是高高在上的日冕皇,亦或是镇坤御岳牛皇为首的七皇,哪个又敢说自己能的娲皇娘娘的三分神韵呢?\" 刚才起哄的工人现在已经蹲在条凳上,一边沿着碗边,小心翼翼的唆溜热油茶,一边擦着因为喝热油茶冒出来的汗水,还不忘起哄道:\"看把你能的,你就吹吧,来说说这次张小三偷了什么?还是犯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赵老头一听,不无得意的背过了手,笑道:\"害,你们还在这儿说张小三那种蟊贼。我告诉你,十个张小三也不值得太子爷下这么大力气封城。\" 还不等那个工人再去反驳什么,就听到一阵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传来。一队头戴白盔的宪兵,跟在装甲车的后边,踏着整齐的步伐快速向着东宫方向快速前进。 此时的东宫却没有城里的肃杀气,冬日的阳光斜斜切进东宫正殿,十二岁的武新宇正对着案头堆积的卷宗烦躁地扯了扯军装领口。白色军礼服浆得笔挺,肩章上的鎏金蟠龙纹在冷光里泛着冷硬的光,腰间的红色束带随着他的动作绷出锐利的折线,那枚家族荣誉勋章磕在紫檀木桌面上,发出细碎的响。 朱漆窗棱将外头的琉璃瓦切成整齐的方格,檐角冰棱垂着未化的残雪,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却映得少年苍白的脸愈发寡淡。他忽然伸手敲了敲结着薄霜的窗玻璃,指节触到的凉意顺着神经窜进脊椎,惊飞了瓦当上栖息的灰雀。 “新宇,茶要凉了。” 外公张亚洲的声音从雕花屏风后传来,青瓷茶盏轻放案几的脆响里,混着松烟墨的沉郁。武新宇咬了咬下唇,视线从摊开的卷宗上抬起,纸页中央“通讯部刘佳坠亡案”“《废墟里的星光》网剧推广异常”的黑体字正洇着墨痕,像两滩擦不净的血迹。 他忽然站起身,军靴碾过青砖上晃动的窗格光影。十二岁的身形在宽大的礼服里显得格外单薄,肩线却绷得笔直,像根被刻意掰直的竹枝。走到窗边时,琉璃瓦上的冰棱恰好滴落水珠,在朱墙上砸出深色的斑点,恍若他昨夜批注时不慎滴落的墨渍。 “外公总说要稳如泰山,”武新宇指尖划过窗棱上的蟠龙浮雕,指甲缝里还卡着卷宗上撕下的纸纤维,“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舅舅被我父亲扣在昆巴哈尔了您怎么就不着急呢?你就不怕朝堂上那群人觉得咱们失势了,一个个都去父亲那里告状吗?” 屏风后传来茶勺碰撞的轻响,张亚洲端着茶盏转出来,月白棉袍袖口沾着零星的龙井茶叶。老人目光扫过外孙紧绷的后颈,那里还留着晨课时被张欣欣戒尺敲出的红痕:“急什么啊,现在你舅舅被扣下了你反而应该开心才对。所谓的满朝诸公也不过是琉璃瓦上那些二三尺长的冰棱子,看着唬人,太阳出来便化了。你看这宫墙——”他指腹摩挲着窗棱的朱漆,“被冰棱划了那么久,会塌吗?” 武新宇忽然转身,绶带在转身时甩出凌厉的弧度。他看见外公茶盏里的龙井正舒展叶片,浮在水面的茶叶恰好拼成个歪斜的“稳”字,忽然想起昨夜秘报里说,刘佳坠楼前曾盯着电脑屏幕笑,说那些推广数据“像活过来的分形图案”。 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捏住勋章绶带,缎面在掌心揉出细密的褶皱。窗外的琉璃瓦突然闪过鸽群的影子,瓦当缝隙里漏下的阳光,正照在他手背上,那里还留着模仿父亲签名时蹭到的蓝黑墨水——十二岁的监国太子,终究还是个会在公文上写错字的孩子。 “我就是担心,”武新宇忽然低声说,视线掠过外公鬓角的白霜,落在案头那叠盖着ghsf密级章的文件上,“担心这次刘佳的事儿,让武天嗣那小子抢了先,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 张亚洲的茶盏在案几上磕出半圈水痕。他望着外孙被阳光勾勒出的单薄肩线,意味深长的说:\"孩子啊,你是太子。那个刘佳既不是太子党,也不是帝党,死了也就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亚洲这位国丈爷放下杯子,随后用大手重重的拍了拍外孙的肩膀说:\"孩子啊,当官掌权,就不能怕麻烦。有了麻烦,你才有用,咱们就按部就班的处理问题也就行了。你别忘了,在别人眼里你是太子爷,在督帅眼里你就是他的儿子。只要你不犯大错,那就没问题。至于别人告状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当是给督帅打预防针了。\" 此刻东宫的朱墙琉璃瓦在冬阳里泛着冷光,像极了那只永远封存在铅盒里的病毒标本——美丽,危险,且不容置疑。 茶雾氤氲中,武新宇忽然伸手扯松了领口的扣子,金属领扣蹭过下巴,留下一道淡红的印子。武新宇望着窗外琉璃瓦上渐融的冰棱,忽然觉得那些水珠不是融化,而是某种高维生物的眼泪,正顺着三维世界的纹路,慢慢渗进这朱墙深院的每道缝隙。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外孙,试探着问道:\"太子爷,您和刘佳的案子还有那部网剧,没什么瓜葛吧。\" 武新宇的肩膀微微一颤,仿佛被外公的话戳中了心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领,那枚家族荣誉勋章在指尖下发出了微弱的金属光泽,如同一点希望的微光在这暗淡的冬日里摇曳。 他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复杂而细腻,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一层又一层的波澜在眉宇间扩散。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但那微微颤抖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不安。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闪烁不定,仿佛在逃避着什么,却又在努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外公,”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您不是知道吗... 刘佳的那个批文.... ” 张亚洲的面容在茶雾中显得愈发深邃,他的眼神如同古井般平静,但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睛里,却隐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的嘴唇紧闭,形成一条刚毅的线,仿佛在心中已经为这场对话定下了基调。 当他缓缓开口,说出“太子爷你只要记住,你就不懂通讯部的业务,所以根本就没有问过刘佳的事。剩下的我会为你收尾。”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既冷静又严肃,仿佛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在下达最后的命令。 他的眉头微微舒展,透露出一丝从容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仿佛在警告着武新宇,这件事的严重性不容小觑。 张亚洲微微一笑,似乎对少年的紧张早有预料。所以他给了少年一点细细咀嚼的时间。当他发现自己的外孙,似乎听懂了这其中的弯弯绕,于是老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近似于微笑的表情,但那笑容里却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像是一头嘴角沾染着血污的猛虎在教孩子如何料理猎物。 老人轻轻点了点头,拍了拍武新宇的肩膀,那厚实的手掌传递出一份坚定的力量:“孩子没事做正事的时候,死了人而已,习惯了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武新宇这时候有些迷茫的看着张亚洲,他清楚的记得,张亚洲过去给他讲红楼梦的时候讲解别人不待见薛蟠清清楚楚的说过,\"历朝历代,人命关天不是儿戏,有了人命案在权贵之家也都是不得了的事。\" 可是现在到了他这个太子头上,自己的外公反而对一条人命无所谓了。 茶盏边缘的水痕在案几上晕成不规则的圆,武新宇盯着那圈淡色印记,忽然想起昨夜偷翻父亲密档时看到的照片——雅典海边,被Θ-7拧碎的巫师残躯在沙滩上摆出的克莱因瓶图案,与刘佳坠楼现场的符号分毫不差。喉间泛起苦茶的余味,他忽然意识到,外公口中的“按部就班”,正是用父亲的猎巫逻辑在教导自己:当人命成为棋盘上的卒子,礼教里的“人命关天”不过是给棋子们看的戏文。 “可您说过薛蟠……”少年的声音卡在喉间,像片被霜打蔫的竹叶。张亚洲的手指骤然收紧,茶盏在掌心发出细碎的瓷鸣,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质疑。老人袖口的龙井茶叶簌簌掉落,恰好覆在“稳”字残痕上,像给那歪斜的笔画盖上枚褪色的印章。 “薛蟠是市井里的混世魔王,说到底是民,”张亚洲的声音突然放软,却比戒尺更锋利,“而你是末世里的太子。当年我给你讲《红楼梦》里的‘护官符’,目的是以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权势,讲的是‘官官相护’的铁律。但你要记住,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臣。而你不同,你是君。君要护的不是一家一姓,服务的是天下。现在你大了,不光是太子,还在做正经事——”他指腹划过武新宇肩章上的蟠龙,鎏金在阳光下裂开细小的光斑,“——要记住《红楼梦》里的故事,说破大天,也都是臣和民的龃龉,而你是君。你未来是要口含天宪的,你的一句话,就能让千千万万的贾府,落得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最后,这位老人恢复了那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只见他一挑眉笑道:“这就是以天下为棋盘,以苍生为棋子的人,必须要承受的命运。你要做的只是做个最聪明的棋手,让每条生命都有价值也就是了。” 武新宇感觉这句话让年幼的他压力巨大,就像是自己的后背让一条巨龙死死盯着。可太子爷还是努力地挺直了身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定,但他的内心却在不断地挣扎。他明白张亚洲的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肩负着怎样的责任,但这一切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沉重。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无忧无虑,那时的他可以尽情地玩耍,不必担心任何事情。而现在,他却要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别扭。 “我真的能做到吗?”武新宇低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张亚洲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他轻轻地拍了拍武新宇的肩膀,说道:“孩子,慢慢来会好的。放心吧督帅很年轻,也是他最有野心和抱负阶段。现在不是学习如何在老年天子面前藏拙的时候。反而是你越能在督帅不在的时候大胆做事,他就会越开心。” 张亚洲看到自己外孙已经完全失了魂,整个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毕竟这种“天家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太残酷了。因为刚才他是在传授一套“权力生存算法”:在这种权力扩张期,用行动证明“能接棒”;在权力收缩期,用隐忍证明“不抢棒”。这一逻辑超越了简单的“父子亲情”,也不过是“储君如刃,用则利、露则危”的残酷规律——太子的“藏”与“露”,从来不是个人选择,而是权力齿轮碾压下的最优解。 而太子爷听到这些话,沉默了好久,他知道这不是父亲爱不爱他这个儿子的问题,而是坐在那里就成了那种人要做那些事。想通了这些关窍,于是武新宇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外公放心,我会用这个窗口期好好成长。到时候可以顺利为父亲分忧。刘佳这个人我不熟,她说的事我也听不懂。” 太子爷这一句就确认了刘佳这种耗材的地位,在此时的他面前,这种事自然是像老虎吃羊天经地义,但得囫囵个吃干净。可他要是撕着玩,把肠子甩得满山都是——往后整个山头的羊见着你都炸窝乱窜,他还吃个屁! 张亚洲的瞳孔在听到外孙最后那句表态时骤然收缩,像是被火石擦亮的琉璃珠。他缓慢地转动着茶盏,青瓷胎骨在掌心转出幽微的嗡鸣,混着窗外装甲车远去的引擎声,在殿内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老人忽然将茶盏往案几上轻轻一磕,龙井茶汤溅在\"刘佳坠亡案\"的墨迹上,洇开一朵褐色的花。 \"说得好。\"这三个字从张亚洲唇齿间迸出时,带着金属相击的凛冽。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案头密级文件上的ghsf钢印,指甲缝里残留的朱砂般鲜红,\"刘佳的事想必督帅不会多问,接下来通讯部继任人选的事你可有个章程啊?” 这句话很显然不是一个外公在和小外孙,聊什么“人事即政治”那类粗俗的乡言俚语,真要是说那些也就没必要讨论了,武新宇揉了揉下巴,喃喃自语道:“难呐,难呐,这个人既要懂技术,又要够资历,还不能牵扯朝堂纷争。并且绝对不能是我的人.... 而且还能做到不用则废。还要业务能力够好不能再搞出《废墟里的星光》这类同情巫师的事。” 其实张越是符合条件的,既是文化部长,又因为《废墟里的星光》被牵连,应该是能做到“知耻而后勇”的,可张越是他舅舅,更是张亚洲的长子。更何况把张越从文化部调到通讯部,那么谁补文化部的缺? 武新宇甚至想到了滁州留守荀子期,这个人倒是稳重,可他是护送自己小姨张欣欣回来的人。虽然听起来是张家保举的,可他就任后和王美芳的弟弟王子腾比较熟,是个标准的天王系。这样就够中立了,可是这次出事就是滁州境内,自己要是真的保举了那就要担责任。 于是太子爷猛得想到齐江山这个人,他是自己父亲担任作训部主任时训练的那五千新兵中的一个。末世前也是在金陵大学,学网络信息安全的。现在就是通讯部的副部长,让他继任通讯部的部长也算是实至名归。 “齐江山,我觉得还可以,”武新宇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他技术是还可以的。我觉得吧,父亲应该是需要一个不添乱的人。外公您觉得呢?可这个人怕不是太傻了。他刚而犯上,好几次我开会都被他举手打断,是个名副其实的笑话。” 老头听到齐江山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个齐江山是个怪人,用末世前的网络语言来说,只能算是“颇具人形”。他长得不丑国字脸浓眉大眼,可是头顶有一撮毛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不讲打扮,口袋里一掏总是能拽出一大把卫生纸。他捡了个逃难的流民当老婆,那女人不仅眼睛小还很泼辣,只要到他家门口一听,就是那个女人用宋省话骂他:“齐江山你个鳖孙.... ” 张亚洲无奈的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太子爷人无完人嘛,齐江山不是“合适的人”,而是“正确的工具”。用好了他就是最忠实的猎狗。毕竟很多时候,一个政权不仅需要和光同尘,也需要加上一些棱角的。” 武新宇无奈的点了点头,叹道:“看来也就只能如此了。” 第649章 艳俗公式(1) 末世前的齐江山,其实就是无数小镇作题家中的一个缩影。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十八线小城市,父母都是勤劳朴实的工人,家庭条件并不富裕。 小时候的齐江山,性格内向,不善于与人交流。不过他这老实的性格,倒是让他在末世后的龙国庐州朝廷里留下了一个好名声。 他是个好人,也是个窝囊人。不过他做人做事倒是很讲义气,所以这次武新宇提名他做通讯部的部长,自然也没几个人反对。 齐江山从政治立场上来说,他不该算是帝党核心圈子里的人。因为他原本就是,末世前是金陵大学通讯安全领域,最年轻的副教授。所以他应该算是,武廿无义父吕修良的手下,也就是和被炸死的张强,被活埋的的胡春江,被枪毙的王大林,以及现任庐州军陆军航空兵司令李清泉,科技部长林卫华,以及那位着名喷子顾问钱正直,都属于帝党中的投诚派(资深派)官僚之一。 可是资深派官僚又把他当做帝党核心圈的边缘人物。其实按道理来说,其实与武廿无任命的参谋总长赵丽丽,驻gpa全权代表徐有青,三峡都督裴记,原第八军的孙小龙,庐江守夏勇,平江守备崔敏,这类被武廿无从新兵训练出的帝党骨干是有区别的。 因为那些都是金大过去的学生,而他是金大过去的老师。所以裴记那群人对他也不冷不热的只是叫他“齐老师”。可他又怎么混到了,末世之初武廿无接收张建国给的,那五千新兵队伍里去了呢? 这原因就太复杂了。末世之初,在楚天占据金陵大学的时候,他就明确反对楚天的统治。按照他预想的剧情,楚天会驱逐他,让他跟着老校长吕修良走。 可是呢,那群占据金大的学生,让他们上网打游戏还行,真要是让他们维护设备,维持网络在恶劣情况下维持网络的正常运行,那就太难为他们了。所以楚天夺权后,并没有放他跟着吕修良走,而是让他专心当个机房维修工。 那时他的情况,与李清泉有所不同了。毕竟人家李清泉是野战军的师长,转业后才去的金陵大学。楚天当然优待李清泉,那是指望着李清泉给自己训练军队呢。而他齐江山,在楚天眼里就是个\"网管\"。 可是,他又怎么变成一个新兵了呢?原因很简单,楚天想抢武廿无得老婆安娜的时候,齐江山在楚天的指挥车里。 就在安娜一枪崩了楚天的时候,齐江山一看自己这边大势已去就想跑。可是最可悲的是,楚天其他手下也都是那么想的。所以到处都有人在四下乱窜,哪里也都有人相互推搡。 而后,在吕修良带着改装后的装甲巴士,冲出来救自己干儿子的时候,局面彻底失控了。 当时他穿着神王军的制服到处乱跑,头顶上就是机枪子弹的呼啸声,身边就是四散奔逃的同伴。还没等他喊出那句“校长别开枪”的时候,他就被武廿无那辆装甲巴士撞飞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流民女人,用呆滞的小眼睛盯着他问道:“军爷你没事吧。” 那个当时称呼他“军爷“的女流民,就是他现在的老婆,顾美美。顾美美虽然叫美美,但是她长得一点也不美,甚至还有些猥琐。当时顾美美有老公,那个男人叫什么他记不得了。只记得病殃殃的,出气多进气少,说不了三句就开始咳嗽,没几天也就死了。 当时正是末世初期,很多夫妻因为无力生存,所以就选择了\"拉帮套\"。顾美美身子弱,那些战场昏迷的俊俏士兵都被膀大腰圆的女人抢走了,所以她就捡了齐江山回来。 此时的齐江山那双北欧小牛的皮鞋刚踏上半山别墅区的大理石台阶,感应灯便顺着雪松小径次第亮起。智能门锁识别到虹膜的瞬间,防弹玻璃门无声滑开,暖橙色的室内光像融化的蜂蜜般漫出来,将他肩上的雪粒烘成细小的水雾。玄关处铺着整块的卡拉拉白大理石,左侧玻璃展柜里摆着武廿无赏赐的一块“为人师表”的奖章——这是末世前在金陵大学任教的官员都有的奖励。 他刚一走进自己家那足有八十平米的宽敞客厅,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儿。紧接着,便听到了他老婆顾美美推着麻将骨牌的声音,“哗啦哗啦”,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齐江山皱了皱眉头,走进客厅,看到顾美美正坐在麻将桌前,和几个朋友一起打牌。她嘴里还叼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让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顾美美那几个闺蜜居然还在不停地嗑着瓜子,或者挫着花生皮。全都丢在那高档的身毒国手工地毯上。甚至还有一串从玄关一直连到桌前的脚印。 齐江山看到艳红色绒毛里嵌着的瓜子壳时,他都无奈了,甚至可以说是绝望——妈的,这个家和别人家不一样,没有所谓的佣人,可都是他打扫啊。 四个女人围坐在乌木麻将桌旁,骨牌相撞的脆响混着咖啡机的蒸汽,在中央空调的循环风里荡开。 “可算死回来啦。”顾美美翘着腿斜靠在真皮沙发上,身上是件水绿真丝旗袍,衩口处却补着两块靛蓝粗布——那是她嫌旗袍开衩太高,自己动手改的。她左手夹着进口雪茄,右手捏着枚翡翠麻将,指甲盖上周周都去庐州最高级沙龙做的美甲,此刻却沾着半片瓜子壳。见齐江山进门,她用麻将敲了敲嵌着智能面板的桌面,“这是我闺蜜菲菲,采儿,那个是小花,她们老公都没了。今天就算我发善心,你就把她们几个收了当姨太太吧,也省得你成天到晚在外边褒贬我,说是不让你纳妾。” 三个女人齐齐转头,身上的羊绒开衫都是庐州纺织厂特供的米白色,领口别着小巧的通讯部纪念徽章——那是顾美美找关系给闺蜜们讨来的。 顾美美走到哪里,都一直带着那三个奇葩。还美其名曰“富贵了不能忘记姐妹”,这次干脆把他也都给饶进去了。 纳妾,他能不想吗?可是这几块料还是算了吧。平日里他被顾美美管着不敢纳妾,好歹别人还能同情他一下。现在再娶进来这几个歪瓜裂枣的女人,别人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爱好呢。 齐江山解开羊绒大衣,露出里面熨烫整齐的浅灰衬衫,他本能的按了按自己怎么也压不下去的那两撮毛。此时他的眼镜片在暖气中蒙上白雾,他刚想擦擦雾气。 顾美美直接不耐烦地骂到,“恁个鳖孙,瞧把你急的。她们三个天天来,你没见过啊!” 齐江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咬紧牙关,手指捏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顾美美的那帮闺蜜,简直就是他噩梦的具象化。她们一个个丑得让人不忍直视,却还一天到晚晃荡在自己眼前,这日子他齐江山受够了。 可是顾美美用她那小眼睛一瞪,他就瞬间没了脾气。于是讷讷的说:“督帅在外边打仗,我在后方娶小老婆,怕...怕是,不妥吧。” 顾美美看齐江山那副怂样,哼了一声,随后“咚”的一声,而后将麻将牌重重的拍在在桌面上,不耐烦的说道:“督帅知道恁个鳖孙是谁啊?不是我当年,看到吕老在金陵招兵,就劝你去试试。能轮得到你当这个副部长?” 齐江山被迫点了点头,可是眼前灰蒙蒙的看着难受。于是他刚掏出眼镜布,可手指刚触到眼镜腿,就被顾美美一记眼刀剜了回来。三个闺蜜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土鸡,齐齐扭过脑袋,瓜子壳从咧开的嘴里簌簌掉落。 穿鹅黄羊绒衫的菲菲最先反应过来,像是鸡爪子一样的手掌拍在麻将桌上,震得翡翠骰子蹦进咖啡渍里:“齐部长,你别看我们没那些阔太太白,我们娇生惯养的缓些日子,也就好看了。而且我们都是老实女人,没有歪心思!”她抬手撸了撸松垮的袖口,就像是在说——看样子他齐江山今天要是不从了她们,少不了一阵聒噪。 “鳖孙你磨叽啥呢!”顾美美刺耳的宋省话穿透客厅,将他拽回现实。他慌忙扯了扯永远压不下去的额角碎发,那两撮倔强的头发从大学时就跟着他,哪怕末世后用上了高级发蜡,也总在暖气房里翘起,像极了他在官僚体系里的处境——努力融入却始终带着不合时宜的棱角。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自从我被督帅开车一个甩尾撞飞后,这条命好像就不是我的了。”齐大部长这样想着,就随口应承道:“行吧,不过明天督帅就要回来,开网络安全会议,我去准备些资料。” 顾美美冷哼一声,无奈的拍出一张幺鸡,斜眼蔑了下齐江山,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别废话,趁老娘心情好。说吧,今晚谁陪你?” 齐江山当然不可能说别的,只是沉声说道:“今晚我睡得晚,你就让她们先休息吧,晚上我睡你那屋。” 齐江山这话一出口,顾美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她扫视了一圈自己的闺蜜,那眼神仿佛在说“瞧见了吧,我男人还是听我的”。菲菲、采儿和小花则是一脸的失落,不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顾美美手腕一翻,翡翠四筒“啪”地拍在乌木桌面上,四个靛蓝圆圈在落地灯的光斑里晃成两对眼镜片。她跷着的腿突然伸直,脚尖勾住齐江山的小腿跟往前一带,齐江山踉跄着就要往前栽,鼻梁上的眼镜滑到鼻尖,正好对上牌面上的四个圆圈——活像给这“四眼田鸡”量身定制的靶心。 这个“贤惠”的女人,今天居然格外妩媚的笑道:“哎呀,行啦。你们男人嘛,像猫儿似的。我可不学那个《红楼梦》里的凤姐,琏二爷纳个妾还得像是防贼似的。今晚你要找你的平儿,还是尤二姐,亦或是多姑娘,随你的便儿。只求你别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扰了我的梦。” 其实顾美美还挺好的,给他找的这三个女人,倒算是穷人眼里的美女。且不说那个,刻意贴了末世前剩下的双眼皮贴,还用木碳画了眼线,穿着浅色毛衫的菲菲。 就是那个高颧骨白皮肤的采儿,不看她肥厚的下眼睑,以及那双被顾美美穿得脱丝勾线,甚至边缘都卷起来的黑丝袜。就单单看,她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末世前也都是可以说“屌丝勿进”的经济适配版女神。 只听呼啦啦的一阵杂的洗牌声响起,那一块块骨牌撞击声中,被四双泡得发白的鸡爪子推得上下翻飞。这时齐刘海的小花,被齐江山看得有些发毛,毕竟以往来的时候,齐部长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打量她。 于是被齐江山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小花。讲毛衫的高领拉起来,恰好挡住她那满口龅牙。此时的小花在所有人看起来,倒是能算个班花或者厂花的水平了。 “齐、齐老师……”她突然捏着嗓子开口,指尖把毛衫高领扯得几乎要埋住半张脸,露出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像被惊起的蝶翼。骨牌碰撞声在耳畔炸开时,她膝盖不自主地往回收,羊绒裤脚在地毯上蹭出细碎的响,露出脚踝处那圈洗得泛白的松紧带——那是顾美美穿旧了赏给她的,此刻正绞出几道深痕。 菲菲用涂着劣质甲油的指甲戳了戳她后腰,彩儿的麻将牌“哗啦”扫过桌面,在她僵直的脊背投下晃动的光影。 小花真的那么美吗?不是,当然不是。小花只是最糟糕情况下的最优解。就像他被太子爷安排当这个通讯部的部长,这倒不是末世前的“人事即政治”的公式失效了,而是极端的情况需要新的公式来进行表达。就像牛顿力学在接近光速时失效需要相对论修正。遇到曼德博分形,不能再用洛必达法则,而是用分形的迭代公式。 所以要总结末世后的官场,说是“人事即政治“这条黄金法则坍塌了,是可以的。因为它太片面了,且理想化了。说“人事即政治“依旧是官场的主旋律也行。 毕竟“人事即政治”,就是一句最没用秘书体废话。它只能阐述宏观低速的规律,因为它罗列出的就是一串异常不严谨的递减数列:羊水>派系>社交>能力。 这破玩意要是都能概括政治斗争,那么政治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了。 第650章 艳俗公式(2) 身毒国屈服了,恰如我预料的一样。我并没有使用什么盘外招,因为巫师的威胁就在那里摆着。我就是一个治病的医生,你可以拒绝我的手术。 随后越来越多的城市正在因为巫师而陷入混乱。一条条伪妊条虫,撑破凡人的躯壳。身毒国已经因为恐惧,而陷入了史无前例的混乱。 各种团体开始在srivastava的官邸前示威,他也被迫再次向我低下了头。请求我尽快展开行动。然后就到了政治学上最恶心法则登场的时候了,如果说“人事即政治”是统治中最恶心的法则,那么“tantra politics”就是身毒特色的,基本权力手段。 所以不出意外的是,几个达利特使用“黑魔法”咒杀了haleen kaur 。 对,没错,就是达利特使用“黑魔法”咒杀了“同情巫师”的 haleen。真是一群丧心病狂的达利特,居然对一个孩子使用“黑魔法”。 然而,只要是脑子没坏掉的人都知道,所谓的“黑魔法”其实并不是什么超自然的力量,而是最简单的化学物质——氢化物。 可笑吧,没什么蓖麻毒素,或者神经毒素,因为当一个身居高位者该死的时候,对方是不会给她准备一块遮羞布的。 此时的我和srivastava,以及那位伽罗族的美人,ms sangma 坐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面前,电视里正在播放haleen kaur 被黑魔法咒杀的录像: haleen kaur 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死神抗争。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肌肉抽搐着,无法控制。 随着“黑魔法”的加深,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试图呼救,但声音却变得沙哑而微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最终在痛苦中结束了生命。 而这一切,都被摄像头完完整整的录了下来。我武廿无的良心真的会痛吗?我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看到残忍的“魔法”终于结束了。我不由叹了口气,对他们说道:“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达利特,虽然他迫切恢复秩序的心情我理解。但是用黑魔法这种极端的手段... 罢了,给那个达利特他的家人,五辆嘟嘟车吧。毕竟他的家人还要顽强的活下去。” 不担心泄密吗?rajesh kumar 治下百姓在srivastava的地盘上动的手,和我有什么关系? srivastava看到我并没有计较,于是笑着说:“感谢您对我国情况的理解,我们会尽快安排好一切的。” 他们都走了,房间里只有我了。我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还记得我经历过在滨海市那座宾馆的事后,当时听着王伟和安娜在门那边肆无忌惮的动静。总是让我觉得就像是引力波那样一旦触发,就如同彼时彼刻发生的事穿越时间的跨度运用于此时此刻。 良心的痛居然不是小说里说的那样,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亦或是无数根钢针在猛刺,更没有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经历过被背叛,那痛楚让我浑身颤抖,冷汗淋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还记得我当时听到安娜一而再再而三背叛我的时候,那种绝望感,也记得当时我试图用手去捂住心口,想要缓解那无尽的疼痛,但却只是徒劳。 可是良心的痛,却只是一个概念,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前额叶皮层勾结海马体的起义,海马体负责调出“武器”,大脑内的杏仁核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冷血,并没有给我太多情绪上的反应。只是给出一个感觉——“我错了。” 胡可儿坐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督帅,haleen小姐的事会不会让身毒国的情况失去控制吗?” 见鬼,失什么控?末世前这种事真是不要太多。还记得我跟着安娜的爸爸,在班加罗尔盖工厂。当地就有祭司指着一株参天大树,说是神树。就要想着玩坐地起价,结果怎么样? 于是就有一个达利特被树神上身了,吃贡品,抽祭司耳光,谁靠近他,他就打谁。结果我们掏了钱,打了安国栋耳光那个达利特遭了天罚。 那天罚的症状和刚才看到的黑魔法那情况一模一样。而那个请神上身的达利特他的家人也得到了一辆嘟嘟车——其实祭司心黑一点也可以省下那笔钱。 于是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这种破事,即使在末世前真的也不要太多。所以没必要担心。” 胡可儿听到我这么说,她的表情复杂极了,可她还是给了我一个情人应该给的体贴。她的指尖在我肩颈处顿了顿,像是触到了绷紧的弓弦。那呼吸轻得像恒河晨雾,带着茉莉护手霜的淡香,混着显示屏冷光在睫毛投下的蝶翼阴影,突然落在我发顶。 随后她笑着拍拍自己的腿,笑道:“看你那副样子。累了吧,要不要在我腿上睡一会。” 我并不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躺了下去。 “廿无,你会不会觉得很累。”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尾音裹着不易察觉的颤,像怕惊飞什么似的。食指指腹碾过我额角翘起的碎发,那两撮总也压不服帖的顽发,在她掌心温顺地蜷成小兽的耳尖。 我没抬头,任由她托着后颈放倒在她膝头。羊绒裤料蹭过真皮沙发的纹路,胡可儿的膝盖微微并拢,形成个柔软的凹窝,正好接住我发僵的颈椎。她指尖从发际线开始,顺着颅骨曲线轻轻打圈,指腹的温度透过短发传递过来,像块焐热的玉石,熨着我紧绷的枕骨。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人类也会回到末世前的样子的。”我闭着眼,任她指甲刮过发茬,这感觉真的很舒服。 我用回到末世前的样子,鼓励很多人,和我一起砥砺前行。可末世真的对我而言就是什么好日子吗——当然不是。 胡可儿的手指突然停在风池穴。我听见她吞咽的声音,喉结在纤细的脖颈间滚动,像枚即将坠落的珍珠。渐渐的酸麻和僵硬在她指尖散开。原本像是块木头一样的风池穴,似乎也恢复了血脉畅通。 我睡着了,梦到了末世前在我得抑郁症时,经常听到那个声音:“武廿无,这个世界没人需要你... 什么?你说安娜需要你?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吧,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她还能坚持多久?是你需要她,还是她需要你?她还可以盯着多久?安安静静的选择死亡吧,你的犹豫会带着她一起死的。” 即使此时我在梦里,那回忆依旧如此清晰。我知道自己脑袋里的海马体和前额叶皮层又造反了。而我当时竟然没办法像是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叫,因为我知道身体起义后,它们不听我的命令了。我做不到不让她担心,甚至做不到违心的对梦里的安娜,说一句,“你放心,我一切都好。” 安娜对我一切的好,我虽然一直记得,但那也只是烙在我的海马体上,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焦痕后,就再也没了动静。远不如那时隔着门听到王伟那个丑鬼吻在安娜肌肤后,那声音“啵”的一声,以及安娜随后那放肆的笑,那样如恶魔一般如影随形。 我以为我事后原谅了安娜,自己也同时得到了救赎。随着我接受了绝对爱我的柳青,安娜也默认了她的存在生活就会稳定。但是我天真了,虽然我适应了女人们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我的皮囊,我也以为只要我不惹事,不做那种有缝隙的鸡蛋,就可以成为一个相对而言干净的人。但是我却忽视了末世对我心灵的改造。 在这个清醒的梦里,我又被前额叶皮层和海马体造反了,被权力腌渍后从抑郁症中自愈的我自然不可能被拽回抑郁症那种绝望的循环。可是却像是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让我直接惊厥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眼前的水雾渐渐散开,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我看到胡可儿的小指正悬在我翕动的睫毛上方。 \"做噩梦了?\"她的尾音裹在空调出风口的嗡鸣里,食指依然维持着按摩的弧度,指节却微微发白。我注意到她左腿外侧的羊绒料子洇开一小片深色,是被我后颈冷汗浸透的潮痕。 我只是“哦”了一声,坐起身来。原来末世没有让良心消失,良心始终都在那里。就像是若有似无的一道海平线,它是天与海连接的地方。它存在也不存在,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虽然你摸不到但是它就在那里。 女人猜男人的心思,似乎总是比男人猜女人的想法更容易。当我走到大屏幕前看着一枚枚重型航弹在划着弧线砸在恒河的瞬间,巨大的热量将周围的空气和大量的水挥发然后形成直冲天际的洁白烟柱时。她从背后抱住我,柔声说:“试投已经开始了,你感觉后悔了吗?也许这时候,后悔还来得及。” “这就是女人的力量吗?”当我听到那句询问是,本能反应是心里一紧,心里问出了这个问题,可是嘴上却没说。 惊讶过后就是没来由的一阵苦笑,我无奈的挑起眉毛,叹息道:“有些事不做不行,做了心里就恶心。这就像是给癌症病人做化疗,早期总是有用的。” 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后坐回办公桌前,拿出科技部的《恒河及其周边流域,巫师异化群体分析报告》,又看了看张玄之那份截然不同的《关于恒河中下游流域灵脉污染的分形建模》。两份报告的结论截然相反,这就像是一条壁虎在被人类揪住尾巴后, 一个想法告诉壁虎,“丢下尾巴快跑!” 而另一个想法告诉它,丢下尾巴没用。 我苦笑着看向自己的签字笔,而后快速在纸上写出,a:轰炸会让瓦拉纳西地宫的锚点正在逆向生长。恒河源头的荧光污染区,会以每分钟3.7公里的速度扩张。而这种膨胀的趋势会在三十分钟后呈指数级坍缩。 b: 轰炸会让瓦拉纳西地宫的锚点正在逆向生长。恒河源头的荧光污染区,会毫无阻碍的扩散下去。 一个领袖能听到的永远不止是一个声音,它们成百上千,关于一件事的描述总是会彼此矛盾。它们之间除了题目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共通之处。 选项a是科技部的预测,选项b是张玄之团队的总结。可是身毒国的情况是,已经因为没有任何隔离措施,而完全失控了。当然还有选项c就是相信阿贾伊那套鬼话。 对,没错,即使阿贾伊萨特没有发布自己的报告,我也知道他那套巫师的病毒是天降恩赐的说法。 这就像是壁虎被捕食者抓住时,赌一下不丢出尾巴,对方吃不吃你。让我武廿无带着全人类赌“古神仁慈”吗? 现在是第三次试投了,后续的轰炸机编队已经在我们龙国境内的机场,做好了大规模轰炸前的所有准备。 没错... 没错,我都早就做好了,即使身毒国拒绝配合,也能在必要的时候,将数百枚携带着拓扑结构猎巫病毒的重型航弹,丢在所有巫师们头顶的准备了。现在试投已经结束,我又怎么会中途放弃呢? 我有能力让人类不是一味的等死,即使这次轰炸起到了反效果,那么也能将很多对于巫师的猜想落到实处。可是真的一次轰炸就能验证一切理论吗?轰炸过后的数据污染怎么办?下一次凭借直觉告诉我怎么决策吗?该死的张玄之,他既告诉我,他的团队研发出了真正能杀死巫师的病毒,可是事到临头又告诉我不可控。 而且那种病毒虽然对巫师有靶向性,但云爆弹部分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器。那拓扑结构病毒在空中形成积雨云后,那一场场诡异的降雨,会不会导致农作物减产,最后饿死更多人?这个答案也不知道。 我要从国际社会质疑的身毒国殖民主,变成“全球的弥赛亚”还是“吞噬生灵的利维坦”,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把我武廿无赌了,即使造成这次渡劫,要么压制住越来越混乱的舆论,告诉民众科学能带来面临天灾时碾压性的优势。要么就让新宇立刻在庐州发动起义,推翻我的“暴政”。 这不是我早就想好的吗?一旦失控就让我的儿子掀翻我的政权,然后我就用抽屉里的配枪自杀,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吗? 既然想好了,我又何必犹豫? 通讯频道的电流声突然清晰起来,频率稳定在432mhz——那是轰炸机编队专属的加密频段。我盯着全息投影上跳动的绿色光点,13架b-1b枪骑兵已在恒河上游编织成死亡之网,机翼下挂载的yb-75云爆弹像串在丝线上的毒蛛,每个弹体表面都流转着拓扑病毒的幽蓝荧光。 “昆巴哈尔指挥中心,这里是‘白龙’编队。”机长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震颤,“所有机组已进入投弹坐标,气象参数符合预期——平流层风速12m\/s,湿度67%,荧光污染区边界坐标修正至北纬29.98°,东经78.05°。” 我指尖划过战术屏,瓦拉纳西地宫的锚点在卫星成像里呈现出病态的紫黑色,像块正在化脓的伤口。张玄之团队的最新数据跳出来:“分形病毒迭代速率提升17%,锚点吞噬地脉能量的速度超过模型预测。”右下角还附着他的私人批注:“建议终止行动,古神在利用我们的能量重构维度通道!” 我冷笑一声,将批注拖进垃圾桶。通讯器里传来另一组数据——科技部的a方案预测:“坍缩倒计时29分13秒,误差±47秒。”两种结论在屏幕上碰撞,像极了我掌纹里交错的生命线与事业线,明明源自同一掌心,却指向截然不同的终点。 “白龙编队,确认目标参数。”我按住通话键,声音冷静得像块冻透的钢铁,“第一目标:瓦拉纳西地宫锚点。第二目标:恒河源头荧光污染区。投放顺序按‘女娲’作战计划,三秒间隔,饱和式覆盖。” 胡可儿的手突然扣在我肩上,指甲透过制服掐进锁骨下方——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我抬头,撞见她眼底倒映的战术屏:投弹舱门正在依次开启,仿佛机械怪兽张开了咽喉。她喉咙滚动着,想说什么,却被我轻轻摇头打断。 “督帅,”通讯官突然插话,“罗刹国驻布鲁塞尔使馆发来紧急照会,抗议我们——” “拒收。”我盯着第一枚航弹脱离挂架的轨迹,抛物线在恒河水面投下倒影,像道即将愈合的伤口,“告诉库兹涅佐夫,等他能阻止巫师在莫斯科街头撕裂时空,再来教我做事。” 全息地图上,13个绿色光点同时闪烁,代表航弹进入自由落体阶段。我摸向口袋里的金属打火机,那是我成为末世后国际社会公认的龙国领袖后安娜送的生日礼物,外壳刻着“天下为公”的篆文,此刻硌得掌心发疼。记忆突然闪回:那年在金陵,她趴在我胸口画小老虎,说“廿无的野心要像老虎,爪子却要像棉花”。现在我的爪子早已染血,棉花却在权力的炙烤下化作飞灰。 “第一枚航弹已进入电离层,”机长的声音带着破音,“预计1分23秒后触达目标。” 我站起身,战术靴碾过地毯上的恒河地图,鞋跟正好踩在瓦拉纳西的位置。胡可儿的呼吸喷在颈后,像恒河晨雾般潮湿:“你还记得在迪南城堡说的吗?猎巫是给人类文明上保险。” “保险库已经着火了。”我抽出她按在战术屏上的手,“现在需要的不是保险,是炸药。” 通讯频道突然爆响,所有轰炸机同步报出“投弹完成”的机械音。我看着全息投影,第一枚yb-75在哈里德瓦尔河面炸开的瞬间,2500c的热浪蒸腾起数百米高的水墙,荧光河水在高温中裂变成千万只发光的蝶,每只翅膀都印着未完成的七皇图腾。云爆弹核心的拓扑病毒如黑色的种子,在气浪中裂变成亿万颗分形孢子,顺着热气流向恒河中下游俯冲。 “第二波编队修正坐标,目标坎普尔灵脉节点。”我的声音混着爆炸声,“告诉张玄之,他的模型漏算了古神的反击——它们在利用我们的轰炸能量重构锚点。” 胡可儿突然指向战术屏右下角:瓦拉纳西的引力场读数正在指数级飙升,本应坍缩的荧光污染区反而像吹胀的气球,边界处的分形褶皱里开始浮现湿婆的毁灭相。她的声音带着量子物理学家特有的颤抖:“这是克莱因瓶效应!古神在借我们的病毒完善维度通道——” 我猛地扯掉耳机,通讯官的惊叫被甩在身后。当第三波轰炸在昆巴哈尔上空炸开时,我看见恒河的荧光水面突然裂开,露出河床下盘根错节的黑色血管——那是古神在三维空间的神经末梢,正顺着病毒炸开的缺口疯狂生长。胡可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我掌心,而我却在她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军装上的蟠龙纹正在崩裂,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像具被剥去权力外衣的傀儡。 “所有编队,”我的声音在爆炸声中异常清晰,“目标调整为恒河全流域,无论军民,无差别投放拓扑病毒。”胡可儿的睫毛剧烈颤动,我知道她听懂了——当科学沦为赌具,唯一的赢法就是掀翻整个赌桌。 最后一枚云爆弹在加尔各答上空炸开时,我看见恒河的荧光彻底凝固成黑色的克莱因瓶形态。那些在河水中挣扎的身影,无论是巫师还是平民,都在分形病毒的侵蚀下化作飞灰,为古神的维度通道献上最后的祭品。通讯器里传来张玄之的狂笑:“督帅!快看瓦拉纳西!锚点在坍缩——我们的病毒触发了七皇的回滚机制,古神的甬道正在断裂!” 卫星画面中,恒河源头的荧光正在以比膨胀更快的速度湮灭,黑色的克莱因瓶表面裂开千万道金色裂缝,那是七皇的法相在维度裂缝中显形。胡可儿突然指着画面惊呼:“那些裂缝里有东西!像是……像是女娲补天的五色石!” 我凝视着金色裂缝中翻涌的光,突然想起《淮南子》里的记载:“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此刻的恒河,不正是一场现代版的补天?当最后一道金光湮灭在孟加拉湾时,我瘫坐在真皮椅上。战术屏上的红色警报逐一熄灭,只剩下恒河中下游的荧光污染区,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横亘在南亚次大陆的胸膛。 胡可儿的手轻轻覆上我冰凉的手背,通讯器里传来srivastava的祝贺,说身毒国议会通过了《猎巫特别法案》。我望着她眼底未干的泪痕,突然笑了——原来最艳俗的公式,从来不是分形数学或政治博弈,而是权力与生存的等价交换。 窗外,恒河的荧光渐渐退去,只留下黎明前的黑暗。我知道,当太阳升起时,那些关于黑魔法、七皇和分形病毒的传说,都会被写成新的历史。而我,不过是这场末日挣扎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公式符号。 第651章 迷局(1) 圣彼得大教堂·宗座书房,末世历四年十二月十日夜,纸篓里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纸团。 教宗庇护六世手中那鹅毛笔尖刺破羊皮纸的刹那,他的指节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第三遍划掉“贵方”二字时,羽毛笔杆上镶嵌的圣彼得钥匙纹章硌进掌心,墨水滴在“人形蛾皇陛下”的抬头前,晕成不规则的泪滴状——这是他今夜第七次修改称谓。窗外的梵蒂冈雪地上,瑞士卫队的巡逻灯在雾中划出冷光照得石板忽明忽暗,像极了教宗陛下惴惴不安的心情。 他是耶火华的仆人,而七皇信仰他也知道,甚至所有读过圣经的人都见过镇坤御岳牛皇的记载,只不过是另一个形象,那就是摩西上山后其他人因为恐惧铸造的金牛犊就是模仿了镇坤御岳牛皇的七十二种形象中的一个。而迦南人崇拜的巴力则是镇坤御岳牛皇的眷属。 甚至他还知道,亚舍拉(asherah)其实就是一个天蛾人,而人形蛾就是亚舍拉为耶火华诞生的第一个子嗣,而后亚舍拉还生出了十二个女儿,用来保护自己的儿子。 也就是因为亚舍拉的私自生出没有救赎命运的儿子,所以耶火华勒令众人不得信仰亚舍拉。而亚舍拉的子嗣去了东方,与七皇结盟,随后有了人形蛾的帝国。 “从亚舍拉的儿子与圣彼得订立《伊甸盟约》起,”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游走,墨水是用陈年葡萄酒混合没药调制的,暗红如凝固的血,“教廷便视天蛾人或人形蛾的掌权者为最神圣的盟友。当您的轰炸机在恒河上空织就光网时,圣彼得大教堂全体枢机曾在圣体柜前为您的胜利咏唱《以西结战歌》——二十三位主教的念珠在胸前碰撞,声响盖过了台伯河的结冰声。” 他忽然停笔,望向书架上那具二百年前的星象仪。黄铜齿轮间卡着片枯黄的月桂叶,是1914年教宗本笃十五世主持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平祈祷时留下的。此刻齿轮正指向猎户座腰带,三颗星辰的连线与恒河污染区的分形边界完全重合。 “然而科学的刀刃过于锋利,”羽毛笔在“隐忧”二字上顿出墨点,“当ghsf的病毒在瓦拉纳西地宫炸开克莱因瓶状的伤口,我们在圣徒骨殖中检测到异常的引力红移。那些被您称为‘古神神经末梢’的黑色血管,在教廷的《启示录图谱》里,正是当年 lucifer 撕裂第三重天留下的星痕。” 他放下笔,指尖抚过信末的“耶火华的双剑”落款。蜡台上的蜂蜡正滴成圣彼得钥匙的形状,火苗在防风罩内摇曳,将他脸上的皱纹投在墙面的马赛克壁画上,仿佛十二使徒的衣褶都在随之叹息。当蜡封的齿痕嵌进软蜡,钥匙图案边缘溢出的蜡液在桌面凝成细小的七芒星——那是七皇与教廷秘约的古老印记。 “塞巴斯蒂安。” 阴影里的身影动了动,乱发如鸦羽的神父从告解室阴影中走出,肩带上还沾着东欧冻土的草屑。他昨夜刚从华沙返回,那里的地下圣堂藏着能与逝者对话的圣骨匣,此刻却像被阳光晒蔫的玫瑰,眼睑下挂着三道新鲜抓痕——定是在提取某位巫师濒死记忆时遭了反噬。 庇护六世将羊皮纸卷成细筒,蜡封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红:“亲手交给亚舍拉的子孙,”他的声音轻得像晨祷时的焚香,“让他知道,教廷永远是耶火华最早锻造的剑鞘。”手指突然收紧,纸卷边缘在掌心压出折痕,“但也要让他明白,剑鞘里不能只容得下一种剑。当您的拓扑病毒开始改写《创世记》里的基因族谱,我们在圣凯瑟琳修道院的星象师观测到——”他望向星象仪上卡住的月桂叶,“亚当的肋骨正在星图中发出哭号。” 塞巴斯蒂安神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接过信时,指腹触到蜡封下凹凸的密文——那是用亚拉姆语写的“当心分形之蛇”。窗外的瑞士卫兵突然敲响青铜门,巡逻灯的冷光扫过书房时,庇护六世的侧脸在明暗交界处裂开,一半是羊皮纸上的慈悲,另一半是蜡封里的阴影。 “神仆之间的对话,”他最后看了眼星象仪上指向猎户座的齿轮,“不该被世俗的尘埃弄脏。就像诺亚的方舟,既要载上方舟的牲畜,也要留出鸽子归巢的窗口。” 塞巴斯蒂安转身时,乱发扫过门框上的圣安德鲁十字,羊皮纸卷在他袖中发出细微的脆响。庇护六世听着脚步声消失在螺旋楼梯,忽然望向书桌左上角的银框照片——那是三十年前,他与武廿无的义父吕修良在金陵大学的合影,两人手中捧着的《天体运行论》复印件,此刻正在恒河的荧光污染中慢慢卷曲、碳化。 鹅毛笔尖的墨渍还在扩散,像极了瓦拉纳西河面炸开的分形孢子。他忽然轻笑,用银刀削尖新的羽毛笔——这已是今夜第三支笔,正如教廷在末世的第三重伪装:既是剑鞘,也是磨刀石;既是圣徒,也是看剑人。 庇护六世熟知《以西结伪经》里被教会封禁的篇章:亚舍拉作为首代天蛾人,在红海之畔与耶火华结合,诞下第一个人形蛾子嗣时,十二道月光曾穿透西奈山巅的云雾,在石板上烙下与七皇图腾同源的六边形印记——六畜围绕正中的人皇。 教宗陛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他太知道亚舍拉子嗣中的人形蛾,是有多么残暴了。祂们看起来孱弱的就像是人类,可是却以强大的天蛾人为食,不靠别的,就靠那可怕的血脉压制。 在面向核心教团的教义中,历代教宗将人形蛾,既没有归类为“凶猛的暴君”,更没有将祂们归类为“耶火华之子”或“亚舍拉之子”,而是定义为 “耶火华用亚舍拉之血塑形的受造物”。 可那只是一种亚当子嗣们对人形蛾的淡化处理手段。如果一名教士,成为枢机团成员,亦或是教宗,那么就会接触到骇人的真相。在枢机团秘传的《亚舍拉密卷》中,教廷承认人形蛾是 “两位神只结合的血脉后裔”,具有半神格属性。 亚舍拉的孩子太恐怖,所以无论是七皇,亦或是教廷都在密切关注着人形蛾和他的妻妾们。所以五百年前的天蛾人反叛人形蛾那一瞬间的疯狂,是教廷临时封禁了约柜中神谕的力量,漠视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入侵,直到人形蛾被斩杀殆尽,才再次恢复了约柜的神力。 唯一的变数就是,当时的天蛾人至高者保下的一个可能孵的人形蛾蛹。虽然各方势力都担心打蛇不死反被其害的后果。但也确实没有人愿意和天蛾人至高者,拼个鱼死网破,所以这件事也就搁置下来了。 庇护六世低声念叨着:“亚当的子嗣,亚舍拉的子嗣,娲皇子嗣,梵天造物,现在亚舍拉的长子回来了。不但拯救了身毒国,还炸了湿婆神庙。难道夏薇就没告诉他,这件事没必要管吗?” 另一边,那个擅长使用东方七皇祈祷术的非主流神父塞巴斯蒂安,正紧紧抱着那封迷信,坐进了汽车后就随即吩咐道:“雅各布,我要去郊外的机场。你现在就联系飞机,我现在就要去一趟,身毒国的昆巴哈尔。” 前排驾驶位上的雅各布,低声问道:“神父,现在咱们的机场只有教宗陛下的飞机处于待命状态。可是,咱们.... ” 塞巴斯蒂安用梳妆镜看了看自己翘起来的头发,又看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抓痕,随后叹气道:“你就联系陛下的那架飞机好了,这事儿很急。”说到这里的时候,塞巴斯蒂安还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那么急,打个电话多好啊。” 雅各布刚想要笑,就被塞巴斯蒂安一巴掌拍在光秃秃的头顶上,而且神父还没好气的说:“臭小子,笑什么笑。好好开车,这次我带你去身毒国吃玛莎拉。” 雅各布哪里敢惹,这个从巴伐利亚教区来的莽汉,可也是着实被他坑怕了,于是低声念叨着,“您可记得带够了庐州票,我听说末世前的卢比早就不能用了。去年的时候,身毒国那个srivastava 就已经宣布使用武廿无的庐州票了。” 塞巴斯蒂安. 奥伯基希那这个穷鬼,哪里有钱,有钱都被他买武器了,他只是胡乱应承着:“哦,放心吧。咱们去了昆巴哈尔,武廿无还不给顿饭吃?” 雅各布无奈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吞没在罗马废墟的夜风里,雅各布握紧方向盘,指节在褪色的人造革上攥出白痕。后视镜映出塞巴斯蒂安乱发下锐利的眼神,神父正用银刀削着新羽毛笔的尖,碎屑簌簌落在羊皮纸卷上。 雅各布咽口水声清晰可闻:“神父,咱们非得走台伯河沿岸这条路吗?上周三运输队在那翻了三辆卡车,说是撞见...撞见不该看的东西。” 塞巴斯蒂安只是“哦”了一声,就开始用他小刀抠着手指甲下的黑色泥沟,还不忘随口安慰道:“没事,我就是巫师们不该见到的脏东西。” 轮胎碾过碎石,车灯扫过残破的恺撒神庙石柱,柱身上布满海藻状的荧光苔藓,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 一只体型足有小马驹那么大的野猫,居然猛得从拐角处窜出,甚至迎着汽车撞了过来。吓得雅各布猛打方向盘避开突然窜出的野猫,轮胎与石板摩擦发出刺耳尖叫:“圣玛利亚啊!刚... 刚才,那...(余音发颤)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塞巴斯蒂安笑着把小刀收到怀里,看了看那只肩高120cm左右的大猫,那身体的长度看起来像是一辆加长版的小轿车。只见那只猫抬起爪子,用那巨大的舌头一下下的缓慢舔着,那足有十厘米宽的前爪。 那只大猫舔着爪子,幽蓝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透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它身上的毛色呈现出暹罗猫特有的深浅相间的色泽,如同夜幕下被月光斑驳照亮的神秘丛林。面部的重点色区域颜色更深,宛如戴着一张神秘的面具,让它看起来愈发冷峻且充满威慑力。 塞巴斯蒂安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只巨型暹罗猫,他注意到猫的耳朵尖端微微卷曲,这在普通暹罗猫中是极为罕见的特征,更增添了它的怪异感。那猫似乎并不怕人,迎着汽车的灯光,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缓缓朝车子靠近,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有力,巨大的爪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别慌,雅各布。”塞巴斯蒂安低声说道,他的手悄悄伸向腰间,握住了那把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银质匕首。尽管嘴上说着不慌,但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警惕。这只猫的出现太过蹊跷,在末世后的世界中,即使是罗马周边都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随着大猫越来越近,雅各布紧张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神父,这猫看起来不对劲,咱们……咱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塞巴斯蒂安的银质匕首刚抽出半寸,暹罗猫的瞳孔突然裂成六瓣。幽蓝眼瞳中央,六芒星状的虹膜缓缓旋转,每片虹膜上都浮现出梵文“达克希尼”的咒文,荧光苔藓的微光顺着咒文脉络汇入猫身。它的脊背突然拱起,体长在三秒内暴增至三米,尾椎骨节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尾尖竟分裂成蛇信状的分叉。 “湿婆的眷属……”塞巴斯蒂安的匕首“当啷”落地。他认出猫耳内侧的靛蓝刺青——那是印度教中达克希尼女神的坐骑印记,三百年前在贝拿勒斯圣城的典籍里,这种刺青只会出现在承载女神意志的圣猫身上。此刻巨猫的前爪已化作五趾人手,掌心浮现出燃烧的莲花纹章,指甲缝里嵌着风干的恒河泥,每粒泥沙都在发出《吠陀》经文的蜂鸣。 雅各布的惊叫卡在喉咙里。他眼睁睁看着猫的脊背裂开十二道细缝,十二只手臂从皮肉下生长而出,每只手都握着不同的神器:青铜铃、颅骨碗、蛇形剑、火焰三叉戟……最中央的手臂托着半颗燃烧的头颅,颅顶第三只眼正投射出湿婆神庙地宫的全息投影——武廿无的病毒弹正在炸碎最后一道湿婆和这个空间的甬道。 “达克希尼的显形……”塞巴斯蒂安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巨猫的胸腔皮肤突然透明,露出内部跳动的克莱因瓶状心脏,每条血管都缠绕着梵文曼陀罗。当它开口时,发出的不是猫吼,而是千名苦行僧同步吟诵的《夜柔吠陀》,声波震得汽车玻璃出现蛛网裂纹:“你们主人和亚舍拉的子孙,正在挑战湿婆的权威。耶火华这是要和湿婆开战吗?” 雅各布的鼻血突然涌出,他看不懂那些悬浮的梵文,但能感觉到每道咒文都在切割视网膜。巨猫的第十二只手突然指向他,掌心莲花纹章爆发出刺目光芒,吓得他猛踩油门。可轮胎在石板路上空转,引擎发出濒死的哀鸣——车轮下的地面已被咒文凝固成琥珀,荧光苔藓正顺着轮胎纹路爬向车身。 塞巴斯蒂安突然想起《亚舍拉密卷》里的警示:达克希尼是湿婆的阴影面,专司吞噬失衡的灵脉。此刻巨猫背后浮现出湿婆的毁灭相,四十臂同时做出“恐惧”与“赐福”的手势,尾椎处的蛇信扫过地面,石板上立即浮现出与恒河污染区相同的分形边界。 塞巴斯蒂安的手指猛然刺入胸前悬挂的银十字架,鲜血顺着链子滴落。十字架表面浮雕的荆棘冠冕突然活了过来,荆棘刺穿他的掌心,贪婪吮吸着血液。雅各布惊恐地发现,那些荆棘的倒刺上竟浮现出《以西结书》的希伯来经文,每个字母都在血光中扭曲成蛇形。 这次他不准备用七皇仪轨了,毕竟教廷驱魔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知道对方的名字后,就能完成驱逐。虽然普通人类念不出神的名字,但对于塞巴斯蒂安来说神的名字,只不过是稍微复杂一点,还要费些周折罢了。 塞巴斯蒂安神父的鲜血滴在银十字架上,荆棘冠冕骤然绽放出刺目的金光。那些原本扭曲成蛇形的希伯来经文突然挺直,如同一把把细小的圣剑,在血光中排列成《以西结书》第28章的驱魔密语:“你曾在伊甸神园中,佩戴各样宝石……如今却被逐出圣山。” 巨猫的十二只手臂同时顿住,掌心的莲花纹章出现裂纹。塞巴斯蒂安抓住机会,另一只手掏出怀中的圣骨匣——里面封存着圣徒圣乔治的指骨,骨殖表面的金色纹路正与十字架的金光共振。他将圣骨匣按在流血的掌心,血液渗进骨纹,圣乔治屠龙的幻象在空气中显形:银色战马踏碎湿婆的火焰三叉戟,龙血溅在巨猫的克莱因瓶状心脏上,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不再是凡人的颤抖,而是裹挟着教廷秘传的次声波,震得巨猫耳内的达克希尼刺青泛起青烟,“我奉耶火华之名,命令你——湿婆的阴影眷属,从这受造物的躯体中退去!” 雅各布的鼻血突然止住,他惊恐地看着巨猫的躯体开始收缩。那十二只手臂如融化的蜡像般剥落,最后只剩下原本的暹罗猫形态,只是皮毛下仍泛着不甘的幽蓝荧光。猫瞳中的六芒星虹膜褪去,恢复成普通家猫的琥珀色,却在闭眼瞬间,塞巴斯蒂安看见瞳孔深处闪过湿婆神庙地宫的最后画面:武廿无的病毒弹正将锚点炸成量子泡沫,而泡沫中央,一尊未完成的七皇法相正在吸收爆炸能量。 “神父……”雅各布的声音沙哑,“它……它走了?” 塞巴斯蒂安没有回答,而是捡起落地的银匕首,刀刃上倒映着巨猫退去后留下的梵文咒文。那些咒文正在石板上自动拼合,最终形成一句警告:“当亚舍拉之子撕裂湿婆的脐带,七皇的天平将向古神倾斜。” 他将圣骨匣紧紧攥在手心,指骨的金光穿透掌心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那是教宗陛下的专机正在逼近。塞巴斯蒂安望向罗马废墟中渐渐消散的荧光苔藓,突然意识到:达克希尼的显形并非攻击,而是警告——湿婆的眷属在提醒教廷,武廿无的猎巫行动正在打破七皇与古神的微妙平衡。 “雅各布,”他将羊皮纸卷塞进内袋,银十字架重新挂回颈间,“加速前往机场。记住,无论在昆巴哈尔看到什么,都要相信:我们既是剑鞘,也是持剑者。” 汽车引擎突然恢复轰鸣,轮胎挣脱琥珀般的地面。雅各布猛踩油门,后视镜中,那只巨型暹罗猫已缩成普通家猫大小,正蹲在恺撒神庙的断柱旁,用尾巴扫去地面残留的梵文咒文。最后一眼望去,猫尾尖端的分叉尚未完全收回,如同一个未完成的句点,悬在末世的夜幕里。 直升机的探照灯划破云层时,塞巴斯蒂安神父低头查看羊皮纸卷。蜡封下的密文“当心分形之蛇”正在发烫,而信末的“耶火华的双剑”落款旁,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划痕——那是湿婆第三只眼的轮廓,眼睑闭合间,恒河的荧光污染区正在卫星图上呈现出更复杂的分形结构,如同一条正在蜕皮的巨蛇。 塞巴斯蒂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喃喃自语道:“怎么就不能打个电话呢?算了,去见一下武廿无吧。” 第652章 迷局(2) 教廷的庇护六世算是个君子,但也是个麻烦的人。因为我虽然名义上是天蛾人十二执政的共主。但是我对于远古那些事总是一知半解的。甚至连五百年前那场天蛾人背叛人形蛾的叛乱,我都只是听柳青像是说评书那样简单说了一下。 以至于在我听说远在梵蒂冈的教廷,要派个外交使节过来,重新商讨《伊甸园盟约》及其细则,还牵扯到《万灵约章》。 我哪知道什么《万灵约章》的细节,就知道万灵约章的第三条——不得吞噬人君。人君是什么,柳青也没给我说明白。 我问她人君是不是就是各个政权的皇帝或者总统。她一会儿说是,一会儿又说不是。最后居然给我扯到修仙者信的那套气运的说法上去了。 所以我就发现,其实我家青姐的暴躁,不是对我,而是她应该也根本没有听说过,到底《万灵约章》中的人君到底是什么。 你要说不得吞噬人君,是传统宗教叙事说的人君就是皇帝,有什么国运加身,那就是胡说八道。我和高卢的克里昂所在之前的对罗刹国联合制裁,早就把他们的经济搞崩了,甚至自由罗刹基金会和鞑靼斯坦共和国都把伊万诺夫快逼到绝路了。还有什么国运? 而且实话实说国运就是骗人的,因为它根本没有一个概念而且不可证伪。我末世前,经历的三战后的巨大科技进步,当时就有很多国运论者。 其中很多中老年人,目睹了阿美利加国在三战瞬间被打得失去所有反击能力。甚至还通过全球卫星电视看到了大禹王的投影,将定海神针拔出那一瞬间海啸就吞没了新约克。 所以末世前宿命论,国运论,那类算命瞎子的理论。甚至一度压垮了科学方法论。 末世前的主播就一句话:“” 还记得那时我茫然的看着柳青,像是被父母辅导数学题的小学生那样目光呆滞。柳青也很快就从我老婆,变成一个辅导作业的妈妈那种无能狂怒的状态。 那时她细眉一挑,大叫道:“老木头,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儿吗?”最后拍完桌子后,又以掌扶额叹道:“你太笨了,一点悟性都没有。” 当时的我赶忙解释道:“青姐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和你抬杠。而是《万灵约章》这种玩意是真的有七皇在用暴力执行的。它篇幅又短,一旦一个词理解错了会很麻烦的。” 柳青一听我的话,她那肩膀瞬间就垂了下去。双手一摊,无奈的叹道:“行吧,你说得对。这种事你还是找夏薇来吧。” 于是,末世历四年十二月十一日。此时的我斜靠在夏薇的肩膀上,那种感觉就像是午后温暖的阳光。夏薇的发丝在微风中抚过我的脸颊,那比黑曜石还要纯粹的光滑发丝,是那么柔软且光滑,这感觉异常熟悉,让我这个孤儿居然,总是能对“母亲”这个虚无缥缈的概念,产生了一种实质化的感受。 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七皇审判在巴黎审判彼得罗夫娜的录像。当我再次看到,伊万诺夫的人君冤魂作证,彼得罗夫娜吞噬自己的魂魄后,七皇将彼得罗夫娜判处剜翼之刑的时候。我上次因为“科学辟谣”紧迫性,而搁置的一系列问题又冒了出来。 而这其中“人君”那个词,就是让我最摸不到头脑的问题之一了。所以我只是轻轻的吻了一下夏薇的额头,小声询问道:“夏薇啊,万灵约章说的不可吞噬人君,那个人君到底说的是人类君主,还是《万灵约章》里的专有词汇呢?” 夏薇想了想,似乎在她漫长的记忆里搜索着,一个巧妙的答复,只听她这样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这是很多年前我遇到一个赵国人告诉我的,我觉得他说得很好。你觉得七皇有可能为了一个君主而诛杀?的血亲吗?” 我一听人都傻了,虽然我知道夏薇活了几千年,但是我还真没想到她见过荀子。不过这好像并不是重点,她的意思是“人君”就不是字面意思。与什么国运之类的根本无关,更不是因为弗拉基米尔·安德烈耶夫·伊万诺夫是罗刹国总统,亦或是日冕皇古语说的斯拉夫大公。 夏薇看了看我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耐心解释道:“其实吧,七皇就像是电脑的杀毒软件,只要报警它就分辨数据异常,它就把感染部分灭杀,它们可不管你什么目的。至于七皇审判时你注意到没有,伊万诺夫平日里可是一个小个子,为什么日冕皇就恢复他灵魂的时候他居然是个手持冰斧的斯拉夫巨汉呢?” 我一听她这样说,赶忙就仔细看了看之前那段录像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了。 夏薇笑着讲解道:“癌症的被发现,是不是可以证明,人类无论是娲皇造物亦或是耶火华造物。都真核生物是有一个致命bug 的。”她顿了顿等待我,消化一下信息,随后继续说,“癌症是分裂过程中的错误,而真核生物为了基因多样性,一直在重复死亡和新生的过程。那么错误是不是就无可避免?如果癌变是耶火华或者娲皇的最终目的,那么他们造出一大堆海拉细胞不就行了?” 对啊,对啊,直接造出海拉细胞那不是更好?所以人君根本就不是什么气运之子。就像是代码中父不是爸爸,子不是儿子。如果从这个层面解构的话似乎就简单多了。 所以现在我就需要仔细琢磨夏薇的话,杀毒软件肯定只是个最简单的,对于七皇丽兹的比喻。那么七皇职能肯定不能简单的将它们完全类比杀毒软件。而且听夏薇那个意思,全部真核生物全员癌变也就是早晚的事。 而且听那个话头,全员癌变也不是?那个神只,或者叫娲皇,亦或是耶火华愿意看到的。那么既然不愿意看到的话... 等等... 等一下.... 我这时忽然明白了,于是试着说:“等一下,人君,是不是一个完整生物形态模板或者某个基因锚点,可以理解为游戏非关键存档,而一个人种是有可能存在很多个君的。至于\"人皇\"就是比君,更重要得多的原始代码备份!” 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耶稣基督的牺牲能有那么大的影响,甚至还要把他复活。 我就在夏薇身旁念叨着:“道成肉身的弥赛亚,无暇的羔羊,那么基督说的那句\"我与父原为一\"那么这句话的意思中,这句未必说的未必是说耶火华,反而有可能是杀毒软件需要的纯净模板。 而末世前的人皇张牧之,也并不是因为他是临时大总统,所以自戕后绝地天通计划自然触发。所以触发了杀毒软件的警觉! 也就是末世的真相就是,高维生物入侵,导致灵脉异常充沛。修仙者和巫师暴增!至于绝地天通开始的时候,龙魂境各大灵脉抽空,就有可能是七皇抽空灵脉。” 至于为什么夏薇作为天蛾人的至高者,允许七皇审判自己族群的彼得罗夫娜。绝不是实力不够那么简单。 首先,我清楚记得夏薇带着我,跨越三维空间屏障去亚四维空间,把Θ带过来的时候。她可是直接冲破七皇在云层中逐渐显现的虚影,而无视对方存在的。那么为什么夏薇会默许七皇在巴黎审判彼得罗夫娜呢? 同样作为上位者,我清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喜好问题。以及天蛾人十二执政中的至高者,只因为不是自己那条支脉的族人而漠视对方的生死,那是不可能维持一个天蛾人这个族群数千年甚至万年稳定的。 于是我看了看夏薇,像是很多年前还是她的学生时那样,轻声问道:“夏薇,我总觉得你有能力终止那场七皇审判。怎么你还是让它发生了?” 夏薇听了一挑眉,直接拉过来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喂,小廿无,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图省事了?你倒不如猜猜看。”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夏薇和薇薇安,柳青,舒雅,以及薇儿,还有赛琳娜说法的差异。她们每个人在天蛾人社会中的地位都完全不同,所以说出来的话也都是千差万别的。 首先就是我家青姐,柳青,她虽然末世初期被她自己的五百佣兵叫大小姐,甚至还有几个异能者,比如一个管家和一个二道沟村的村长侍奉在身侧。可是要用舒雅和薇儿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屌丝女骗子,碰到一群脑子不好的大傻逼。” 屌丝女骗子说的是非纯血天蛾人,柳青,这个和她是不是天蛾人执政赛琳娜的女儿无关。而是用神之泪生下的孩子在纯血天蛾人眼里都是臭屌丝。而骗子说的就是柳青用原本在族群里被鄙视的身份,以及奈亚拉托斯,“柳青的儿子即将杀死”那一则交易性质的预言,成为了她反向诈骗那群崇拜古神的那群邪教徒的资本。 所以说,柳青告诉我的都是一些杂七烂八的八卦性质的概括。就比如,夏薇性格古板,赛琳娜性格残忍,伊莎贝拉不能吃肉这类的东西.... 这倒不是柳青对我藏私,而是杀了她也说不出来到底什么五百年前天蛾人反叛人形蛾的战争全貌以及细节。反而只能用模糊的二元叙事说其他grand warden 是被古神诱惑,做了人形蛾的奸臣。而夏薇是忠于人形蛾的忠臣。 那种简单的二元叙事虽然能抓住主要矛盾,可是造成的误读和歧义也很严重。那就是夏薇为什么,还能维持天蛾人至高者的位置?是夏薇向其他执政妥协了,还是其他执政向夏薇妥协了?夏薇为什么杀了天蛾人执政中的诺拉?是为了明确自己的地位,对其他天蛾人执政的敲山震虎?还是其他天蛾人执政都越界了? 这一切的问题根本就说不明白,甚至越想越乱。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能用我从青姐那里听到的“皇帝下地要用金锄头”那套逻辑来解释。 于是我坐起身子,试着用夏薇有能力管,而没有管彼得罗夫娜这个现象来分析,事情的本质,来分析,“夏薇,我有个分析你看对不对?咱们把三维空间当做一个摔角联赛,你就是明星选手,也就是最能打的那个。天蛾人就是你带领的摔跤队,而七皇就是裁判。你的队友违规禁赛了,你不可能一巴掌把裁判掀翻。” 夏薇正在熟练的给我剥着葡萄皮,听到我这样形容她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男人会把她当成膀大腰圆的女摔跤手,随后手指在晶莹的葡萄果肉上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将剥好的葡萄塞进我嘴里,指尖划过我下巴时带着冰镇过的凉意:\"傻瓜,你什么时候见过裁判能左右冠军赛的结局?\"她突然支起身子,垂落的发丝扫过我喉结,\"七皇不过是维持秩序的警哨,真正决定规则的……\"她屈指弹在我额头上,翡翠色虹膜里流转着某种古老的徽记,\"是?和?,也就是人形蛾的两位祖先。\" 我一听都有些懵了,怎么还冒出新的符号了?我记得天蛾人是议会轮流执政的,而彼得罗夫娜作为议长,她的身体上的?符号是可以爆发出璀璨蓝光的,而?又是怎么回事?这个符号看起来,就像是悬浮在天上的?。 就在我还在迟疑的时候,夏薇手指对着虚空一点,空气中先是掀起了一阵水波般的涟漪,伴随着波纹褪去浮现出一片浩瀚的星图。而在星图的两端,两个三角形爆射出璀璨的星辉。就在这时候夏薇将两个三角形快速并拢,当那两个三角形碰撞的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当白光散去,最终一个六芒星图案出现在星图上。 现在我看到那个六芒星的六个外角呈现出一种介于金刚石和立方氮化硼类似的质地,那些晶格状结构,表面呈现出纯白色到近乎透明的色泽。而每个外角分裂出的两条线,如果仔细观看就能看到每条放光的线上都有一个兼顾着鳞翅目翅膀和灵长目人科动物的身躯——这是天蛾人的十二执政! “这... 这就是,你们天蛾人十二执政的... ”我说到这里就完全卡住说不出来话了,这一个看起来既像是水晶,又有钻石那样晶格状的小人,我还真的说不清它们应该叫做什么。 夏薇指着最顶端的那个,有些十八个切面,且反射着耀眼白光的小人说,“这个就是我的显化灵。母神?我们规划了各自的权柄和职能。我是至高者,虽然我的能力也是族群中最强大的。但至高者的意思与你口中摔角的能力无关。它就代表着,最主要的意思就是你的伴侣。” 我被夏薇的脸颊抱住摩擦着,以至于我突然鬼使神差的问道:”母神又是谁?女娲?还是庇护六世偶尔和我私下闲聊时,会说起的亚舍拉?还是亚舍拉和女娲就是同一个神?而伏羲就是耶火华?我是不是疯了?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离谱的想法?” 第653章 迷局(3) 昆巴哈尔指挥中心的午后漫着旧皮椅与熬煮季风马拉巴咖啡的苦焦味。我靠在战术台前,投影仪冷光在眼下割出青黑的影,像被反复涂改的作战地图边缘。空调把室温定在18c,却烘不干肩章上的恒河潮气——三小时前从瓦拉纳西传回的航拍照片还摊在桌面,相纸边缘结着盐粒,在台灯光下折射出七皇图腾的虚影,像极了安娜缝在我制服上的蟠龙纹。 我始终觉得集权主义和实用主义才是终结末世乱局的利刃。我喜欢科学的方法论,讨厌宗教的不可知论。因为我知道一个完全逻辑自洽的东西,它可以是一部小说,也可以是大学辩论赛的演讲稿。但绝不能是治理天下的法则。所以我一向与宗教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 这次和教廷特使的谈判,虽然有各种预案,但主要是基于世俗外交的那套利益交换逻辑准备的。 驻身毒国大使崔敏已经去机场接教廷特使了。对,就是那个帮我调查李玄和蜻蜓币那件事的崔敏。这倒不是我不想让他担任军职而是国内已经趋于稳定,就连百折不挠的周元青都已经被李洁的军队赶出了三陕省,投奔回鹘自治区的赵四郎去了。一部分军人中有能力的人就应该换个舞台发光发热了。 胡可儿昨晚和我过得比较愉快,现在的羞赧可能因为她自己情不自禁时说了一些胡话,所以总是低着头,只见她像是给学长递情书的女初中生似的悄悄递过来咖啡,用那声若蚊呐的动静说,“喝... 喝杯咖啡吧,昨晚你没睡好。” 柳青原本好好的在喝咖啡,可是当她听到“没休息好”这句话,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肩膀开始快速抖动,原本就大的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似的,她白皙的手掌遮住精心涂抹的嘴唇,就连她白皙的脸颊都被憋的通红。最终“噗”的一声将嘴里的咖啡喷在地上。 柳青轻轻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渍,一挑眉小声说:“胡可儿你好像更辛苦,你可是喊了一晚上救命和上帝。” 夏薇无奈的瞥了一眼,柳青那个女流氓,又白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家丑不可外扬,你把这个活宝带来干嘛?” 柳青勉强坐好,还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头黄毛,就连领带都整理了一下,还对我一挑眉看样子是在讽刺夏薇假正经——是的,昨晚的事也有夏薇。 对面桌上为梵蒂冈代表骨瓷杯中的预留的咖啡早已经凉透,杯口凝着的水珠沿着光滑洁白的外壁滑下,在托盘里逐渐形成透明的小水洼,托盘下水迹在木纹桌面洇出暗渍,形状竟与卫星云图上恒河中下游的污染区分毫不差。 我无意识摩挲着自己下巴,其实我这种等待正在消磨我的耐心,我很想问一句“教皇有几个师”,可是末世后,人家已经从安慰剂变成处方药。没有他们对巫师那么多年的系统性研究,ghsf这个杀毒软件就缺了病毒库。 我也不能,每次都用这么高成本的轰炸来解决问题。那样做的成本太高,而且还没有货真价实的收益,所以轰炸也只能是对付极端案例的最后手段。 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雾浓得能拧出水,将尖顶建筑泡成模糊的灰影,像极了童年在恩典育幼院见过的褪色圣经插图。阳光勉强透过浓雾,勉强投射在厚重的防弹玻璃,最终在制服上投下勋章的影子,那枚“护国将军”勋章是荆楚省收复战后安娜给我别上的,此刻却被冷光镀成死灰色,倒像是停尸房里的金属牌。 远处传来c-130运输机的轰鸣,声浪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地图架上的恒河地形图跟着发颤,河湾处的荧光污染区标记,在晃动中竟扭曲成湿婆的三叉戟。 我低头盯着m1911的准星,照门缺口里卡着半片恒河带回的细沙,是今早勘察时灌进枪套的。扳机护圈还留着昨夜握枪的汗渍,想起在瓦拉纳西地宫,手电筒光束扫过巫师胚胎时,那些克莱因瓶状的褶皱——现在它们正以每分钟3.7公里的速度扩张,就像此刻战术台上跳动的红色数字,在视网膜上烙下永不消失的重影。 柳青坐着的皮椅转动时发出“吱呀”声,像极了我上次与庇护六世来信时,看到他拆蜡封的脆响。我摸向口袋里的打火机,磨砂外壳上“天下为公”的刻痕已被磨平,却在某个角度映出湿婆第三只眼的轮廓——那是达利特刺客临死前攥在掌心的符号,和我肩章上的盐粒图腾一样,都是这场战争里洗不掉的印记。 此时空调突然发出故障的蜂鸣,一丝热风混着恒河泥的腥甜涌进来。我望向战术台角落的台历,十二月十一日的日期被红笔圈住,划满箭头指向“教廷使节抵达”。指腹擦过m1911的序列号,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夏薇说过的话:“当七皇的天平开始倾斜,枪膛里的子弹比外交照会更诚实。” 午后的阳光并没有“云开雾散”,雾反而更浓了,那一团看起来像是圣凯瑟琳修道院尖顶的树冠彻底消失在灰暗中,像被人用橡皮擦擦去的标点。我握紧手枪,防滑纹里的细沙硌得指缝发疼,这疼比战术屏上跳动的污染区数据更真实——那是人类在维度裂缝里,唯一能握住的、实实在在的疼痛。 卫队长郑家豪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教廷特使的车队已经临近。浓雾导致视线不佳,建议取消出门迎接特使的计划。” 我淡淡的说了句“好”,然后用眼神示意大家准备谈判。毕竟这次会议我也是龙国领袖,ghsf最高指挥官,以及天蛾人共主,这样的“三位一体”。 会议室那面雕刻着金色迦楼罗的巨大木门,缓缓被推开,教廷特使奥伯基希那神父,见到我的瞬间单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然后微微鞠躬行礼,他用拉丁文说:“亚当的子孙对亚舍拉的子孙,带来最诚挚的问候。”说着,他就托起来我的手,轻轻亲吻我的戒指。 看来这是将《伊甸园盟约》中,对等原则,提到的“亚舍拉之子与彼得拥有同等尊容的话”又做了简化。 我心中腹诽:“行吧,我不端坐着受礼,他就不做匍匐礼。这个特使还真是会省事。恐怕接下来的谈判,他们会以耶火华选定之民的身份和我谈判。” “陛下,我从罗马来时遇到了湿婆神的眷属。他们对于耶火华子孙的行为,以祂们表达了关切。”他的声音虽然只是柔和且不急不缓的阐述,但是却让防弹玻璃的震颤中,塞巴斯蒂安神父的手指抚过胸前的圣乔治十字架,金属扣环轻响与远处c-130的轰鸣形成诡异的和鸣。他的黑袍下摆还沾着罗马废墟的荧光苔藓,那些在达克希尼显形时留下的痕迹,此刻正与我肩章上的盐粒图腾产生微弱共振。 “亚舍拉的子孙,”他单膝跪地,并非行匍匐礼,而是从内袋取出用三层蜂蜡密封的羊皮纸卷,“庇护六世陛下托我转交您的私人信函。”蜡封表面的圣彼得钥匙纹章还带着体温,边缘渗出的暗红蜡液,竟在桌面上蜿蜒成恒河污染区的分形轮廓。 我接过信时,指腹触到蜡封下凹凸的密文——是用亚拉姆语写的“当心分形之蛇”。胡可儿倒吸冷气的声音混着空调故障的蜂鸣,她昨夜被我咬红的唇角还在微微发颤,手中的咖啡壶“当啷”撞在不锈钢餐车上,惊醒了战术台旁打盹的柳青。 “打开吧,”塞巴斯蒂安起身时,斗篷带起的风掀开我桌上的瓦拉纳西航拍照片,湿婆神庙的断柱与信末的“耶火华的双剑”落款形成镜像,“陛下在信中画了幅新的星象图,与您在恒河检测到的φ符号增殖率完全吻合。” 因为之前我已经和教宗提前打过电话的原因,所以我只是礼节性的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件内容。随即将信交给了金巧巧保管。这种信件,本身就可以视为一种对方领袖个人的意向书。它低于联合声明,更低于具体的协议。它有很强的私人特点,下一任教宗完全可以推翻这个意向。不过总比打电话,更能准确表达各国领袖本人的意向。 虽然联合声明理论上不可以轻易推翻,但一个共识,各自表述也是常态——当然那些公然违反联合声明和公报之类的事儿很多。甚至于不承认双方联合声明,也有不少。可还算是个稳定的承诺,那就像之前柳青和我打的一个比方:“联合声明,就像是初中女生承认她是你的女朋友,还随手发了一张你们拉手的朋友圈一样。 各自表述就是,那个绿茶说”女朋友”只是文件情景下的普通女性朋友,而故意忽略联合声明的前提。虽然别人都知道她是个渣女,但是谁也不能怎样她。所以联合声明就是,介于屁用没有和有个屁用之间。” 至于有具体条款的条约即使政权垮台,后继者理论上也有继承的义务。柳青之前对那种可能性的说法是:那就和见家长的成年女朋友似的,她跟别人跑了。你就是道德成分谴责她。 关于什么样的协议是结婚证式的外交协议? 青姐说很简单——“双方在国内各自立法确保协议的有效地位,但是吧,各国也可以通过总统令或者各种行政命令歪曲法律,或者说某项法律难以落实。这个要是比喻的话,那就是结了婚,也可以摘掉婚戒去酒吧。” 所以刚才我也只是快速浏览的主要目的就是,确保亲笔信的内容是不是和我们电话沟通的内容一致而已。 我也当然知道这种夫妻间的调侃,要是被陈德茗那个末世前的外交部长听到肯定会,告诉我这是把复杂的外交事物做了俚俗的简化。要是老学究肯定也会说很多协议是有法律约束力的。即使有人拿出,三战前某国第47任大统领将政策和协议朝令夕改的状况,他们也会那是违反了产业政策,地缘利益,以及国家安全。而拿出实证证明那位47任大统领数据多么潦草,考虑事情的维度还没有一个初中女生闹分手考虑的维度更多的时候,他们会说说孤证不立要看主流。 但那是他们把别人家的广告当知识了,从内政来说有三条艳俗公式:1. 《人事即政治-用错了人满盘皆输》,2. 《没有政治永动机-没有好处别人脊梁硬得很》,3. 《孤木不成林-团体利益碾压空想主义》。对于外交则有一条被血肉堆砌出来的公式:所有规则都是力量对比的注脚,而非真理的具现。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铃声是那个违背“艳俗三公式”的巨人,最后在佐治亚的呐喊,“we are determined to win this war.we are determined to see that justice is done.we are determined to see that the sacrifices we are making are not in vain.” 我苦笑着拿起手机,看到是新宇那孩子的电话,于是给对方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的,然后将手机静音转交给胡可儿,随后在她耳边轻声嘱咐道,“告诉新宇,我有外事活动。一会儿再给他回电话。如果有紧急事务,你也不要进来。三十分钟后,我会问你具体情况。” 胡可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会议室,其中就包括驻身毒国大使崔敏。原本他要负责协调会议进程的,但我和庇护六世这次谈判的内容是《万灵约章》相关职责的划分,以及《伊甸园盟约》部分条款的重申和细化。 因为讨论的内容涉及耶火华和亚舍拉的子孙是否拥有完整神格的初步讨论,以及之后的猎巫活动教廷和我的关系。虽然只是初步谈一个意向,但教宗陛下还是明确规定了,“未达成协议前,凡俗之人不得介入”的红线。 所以这次谈判崔敏也被劝了出去,会议室的雕花木门在崔敏退出后发出沉重的闭合声,青铜门闩扣合的闷响像给这场谈判盖上了铅封。柳青翘着腿往后一靠,皮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指尖敲着桌面,指甲上的黑曜石甲片在冷光下划出细碎的虹光:“特使阁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儿不聊《圣经》里的鸽子与橄榄枝,只谈两件事:第一,教廷的巫师研究数据共享范围;第二,教廷猎巫与ghsf行动的边界。第三,教廷雇佣的天蛾人族裔的佣兵应该遵守双向服从原则,即受雇佣的佣兵个体属于天蛾人族群的共主武廿无阁下,而她们对教廷仅拥有劳动合同。第四,巫师的情报数据共享。如果贵方满足以上四条我们愿意,为教廷继续履行安全义务。否则我方有能力将脱离族群的叛徒全部猎杀。” 塞巴斯蒂安神父的手指骤然收紧,圣乔治十字架在掌心压出红痕。他黑袍下的肩线绷成弓弦,斗篷边缘的荧光苔藓突然发出应激的幽蓝,与战术台上映射的恒河污染区形成诡异共振。这个细节暴露了他的震惊——教廷显然没料到我会在佣兵问题上直击《伊甸园盟约》的历史漏洞。 “尊主陛下,亚舍拉的子孙这是要撕毁1521年《康斯坦茨补充条款》?”他的拉丁文突然混入德语口音,圣彼得钥匙纹章在胸前剧烈起伏,“条款明确写明天蛾人‘脱离族群的流亡者’可自由选择侍奉对象,只要不违背十诫——” “那是给普通流亡者的特权。”柳青的黑曜石甲片敲在桌面,震得战术台上的瓦拉纳西照片滑向神父,湿婆神庙的断柱恰好对准他胸前的十字架,“但贵方雇佣的精锐部队是和部分执政交换了‘血誓者’,她们是在第二胸椎的神经节上是有?烙印的,‘血誓者’不是私兵,是尊主的奴仆。”她突然倾身,犀利的目光紧锁住对方的双眼,“你们这是在偷天蛾人共主的奴隶!”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青塞巴斯蒂安骤缩的瞳孔,冷哼一声继续解释道:“我们没必要,直接跑到每一间教堂猎杀他们。只要我们想,随时可以停止为她们稳定甬道内能量。到时候跨维度的能量就可以把她们撕碎。” 青姐这通咄咄逼人的演讲,让我着实有些惊讶。不过看了看夏薇,她只是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我不必阻止。毕竟刚刚谈判前,夏薇才告诉我,教廷侵蚀亚舍拉子孙的利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是自从五百年前自从那场叛乱过后就开始了。” 塞巴斯蒂安神父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柳青的话头,反而解释道:“教廷方面已经了解到了贵方的关切,关于佣兵问题我会在这会议结束后亲自联系教宗陛下,提出贵方诉求。不过,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协商猎巫行动的范围,以及双方如何履行《万灵约章》所规定的权责问题,我方为了加强这次猎巫的合作,我方愿意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切需要的巫师情报的调阅权限。” 那句“必要时提供一切需要的情报”暗含两层风控,一方面是限制共享范围,另一方面就是掌握情报共享的主导权。我当然知道一个威胁就让对方让步是不现实的,而且我们也没办法真的看着教廷的实力,被严重削弱。毕竟民众心里对教廷的猎巫还是有一定的期许,教宗像是gpa大会主席亚罗斯瓦夫·科梅迪恩斯基那样被巫师反杀,国际舆论上对于猎巫的情景就会进一步陷入悲观的局面。 我们之所以提及佣兵的双重归属权问题,主要是为自己造一张牌出来,避免谈判变成单方面的哀求对方赐予情报。其实这时候,真的有必要谈一谈,亚舍拉子孙的神格定位问题,这个概念虽然听起来很空,但是神格,半神格,以及只是普通的神造物的定位,决定着履行协议时双方的地位。 但那是核心议题,可那都是一系列争夺后,而产生的胜利果实。并不是用讨论就能得出的答案,此时就像柳青末世前写的那本小说讲的那样,神格的界定远远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辩经而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如果脱离了利益交换,就变成了洪秀全和教廷使者的辩论,1853年的教廷谈的是经文,关心的是传教。而太平天国洪天王谈的是经文,关心的是自己的正统性。所以一场背离双方核心利益诉求的辩论,注定无疾而终。 这时塞巴斯蒂安神父的手指在胸前圣乔治十字架上无意识地摩挲,金属雕花与掌心的老茧摩擦出细碎的沙沙声。他一目十行的快速掠过会议文件,终于他在关于基因论述上轻轻敲击着,“贵方对《万灵约章》的解读存在偏差,‘人君’并非生物基因模板,而是指承载着人类文明集体意识的‘锚点’。” 好家伙这一手玩得真妙啊,先辩经,辩经的过程就是利益交换的过程。承认他们全部的注解权,做他们现实的主人和理论的打手,他们愿意拿我当“必要之恶”,教廷会承认,人形蛾是耶火华和亚舍拉的子嗣。估计我要是承认他们一半的注解权,让科学和神学平等,那么礼物就是半神格。恐怕如果我掀桌子,不排除他们拿我当一个普通的神造物,或者干脆拿我撒旦造物。 这种说法放在末世前,几乎看不到巫师的现代社会显然是荒谬的。可是现在巫师出现了,科学很难自圆其说,而教廷掌握着很多核心机密。一旦我支持的科学叙事破产,那么民众对于我的恐惧,以及可能对于巫师的就有可能反抗我的火种。 第654章 迷局(4) 当我听到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那说出人君不是基因模板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辩经,而是一种经卷下的利益交换。1853年的那场辩论就像是一道,几百年前的引力波,回荡在三战后的末世。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一种莫名其妙的互文让我觉得既有沧桑,又有些怪异的感觉。我这次不仅要里子也要面子,这倒不是土匪逻辑的“我全都要”,而是因为面子是里子的合法性外衣,而里子是面子的基础。 于是我示意夏薇可以谈深层问题了,夏薇看到我的示意点了点头,转而接过话头,“我们的族群是亚舍拉和耶火华的子孙,对于耶火华的羊羔自然有庇护之责。我们需要教廷正式刊印被封禁的亚舍拉经。让信徒知晓真相。” “不可能!你做梦,”塞巴斯蒂安愤怒的拍案而起,即使他知道夏薇在三维空间因为亚舍拉赋予的权能已经接近于无可匹敌的状态。但他还是不可能容忍这种过分的要求。只听他大叫着说,“不可信仰亚舍拉是父的意志,不容更改!” 塞巴斯蒂安,根本不可能接受大规模的刊印《亚舍拉经》这种条件。因为这根本不是他能决定的,甚至把教宗和所有大主教绑在一起都担待不起。他看着趾高气昂的夏薇,鼓足勇气说道:“天蛾人的至高者,我作为亚当的子孙必须要提醒你。你们不仅崇拜亚舍拉,还崇拜我们彼此都信奉的父,父曾明确说过不可为他创造偶像。” 他看到夏薇没有反对,于是继续说道:“而且亚舍拉经和现在的经是一样的,亚舍拉是耶和华在物质世界的镜像。正如《约翰福音》所言,『父在我里面,我在父里面』(约14:11),神的大能需通过阴性面向显现于尘世。” 看来教廷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夏薇对于天蛾人流亡者和血誓者的控制了,以及熵池接口需持续注入不可预测的量子涨落,来对抗古神引发的维度坍缩的必要性了。否则不会这么干脆的抛出这种叙事。毕竟对宗教经典的解读,根本不是他一个教廷特使能够做的。 柳青听了一挑眉,直接用嘴叼住钢笔帽,只是轻轻一拽,就听“啵”的一声后她就兴奋的奋笔疾书了起来——教廷特使的表态做了详细记录。 可是夏薇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呢?她作为天蛾人族群的至高者,现在掌握优势还被教廷收编,那就丢死人了。只见她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塞巴斯蒂安神父一阵,而后轻声说:“不,你说的不对。我们就是的尊主,就是耶火华和亚舍拉的儿子,这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你想要看证据,我随时可以拿出来。”随后话锋一转,轻声问道,“我可以在审判日对我说的话负责,你可以吗?” 我知道夏薇这个柳青眼里的“老古板”,看起来像是动了真火,特使那种倨傲的态度和故意否定亚舍拉子孙地位,本质就是想要以弱势的态度收编我们这个强势方。不过这也就是我们的一个小手段,这还是柳青想到的。 首先十二执政的权能是伏羲和娲皇,也就是西方叙事角度的耶火华和亚舍拉,共同赐予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神父们可以无障碍使用七皇权能的原因。而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备案就是让夏薇展示亚舍拉的神迹,以及孕育人形蛾的过程。 塞巴斯蒂安的瞳孔在夏薇的施压下骤然收缩,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却在黑袍下悄悄划出十字圣号——这是教廷应对「异端神迹」的标准防御姿态。他必须在「不可否认神性证据」与「不能承认分裂教义」之间找到第三条路,而这把钥匙,藏在基督教最古老的「奥秘论」传统之中。 塞巴斯蒂安突然昂首,圣乔治十字架在胸前迸发出刺目的反光,恰如中世纪修士面对异端时的灵光:“至高者啊,你我共同的经上记着,''不可试探耶火华你的神''。您若要显明血脉,便是将父的奥秘降格为市集上的杂耍。当年撒旦曾要求耶稣从圣殿跳下,以神迹证明神性,却遭严词拒绝——因真正的信仰不依赖可见的奇观,而在于对父的顺服。” 柳青一听都傻眼了,毕竟她的年纪小,只有五百岁。辩经时代的事情她还没见过。而夏薇则是早有预料,毕竟在商量策略时她也只是说了一句“行吧,不过大概率不会有用。” 所以现在的夏薇只是微笑着,听对方如何继续说,只听对方朗声说:“我们承认亚舍拉血脉的奥秘,正如《哥林多前书》所言:''我们如今仿佛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林前13:12)。父的大能确有阴阳两面,正如圣餐中的饼酒既是物质,也是基督的身体。但尘世的教会无权解析这奥秘——我们的使命是在古神入侵时守护羊群,而非在经卷之争中撕裂葡萄园。” 夏薇故意不说话,想要看看柳青怎么应对,于是笑着坐在我的身边。柳青一看夏薇不管她了,先是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希望我命令夏薇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可我还没说话,她那强烈的好胜心,就让她直接选择正面迎敌。 只见青姐冷笑一声,似乎恢复了状态,她走到使者面前,不屑地说道:“你们承认亚舍拉血脉的神圣性?那你们为什么把《亚舍拉经》当做伪经?” 这个使者居然完全无视柳青,反而对我微微欠身,用听起来异常虔诚的口气说:“尊敬的人形蛾皇陛下,以及至高者殿下,我知道刚才的主意,必然是那位姐妹姐妹出的。”随即转身对柳青说:“这位姐妹我知道您必然是尊主的妃嫔,我也猜到您想用至高者的神格逼迫我承认亚舍拉子孙的地位。刚才如果至高者展示神迹,您可曾想过?若此刻显明神迹,父的羊群将陷入何等迷惑? 此外亚舍拉经的封印,是父留给尘世的最后慈悲。当摩西在何烈山看见荆棘火焰,神说''不可近前,当把脚上的鞋脱下来''——有些奥秘,凡人的眼目承受不起。您若执意揭开,便是重演亚当偷食禁果的悲剧:让人类在知识的傲慢中,更快坠入古神的陷阱。” 柳青听了使者的辩解,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果然是耍嘴皮子的,我就问你承不承认亚舍拉子孙的神格?如果你们拒绝,我们完全可以用我们的科技猎巫,让你们变成这个时代的小丑!你们只有跪下,这一个选择!” 这时柳青已经料定了,面前的家伙要么无能狂怒;要么像是个小丑一样,站在那里局促不安了。她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此时她叼着笔帽,准备用自己的速写画出一个神棍落荒而逃的模样了。我家青姐,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来啊,我男人已经控制了东亚大陆,中南半岛和南亚次大陆。我就不信你能说得翻出花来!教宗有几个师?” 可是塞巴斯蒂安的黑袍无风自动,十字圣号在熵池辐射的微光中泛起冰蓝色涟漪,他望向柳青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怜悯——那种饱经岁月的神职者看待迷途羔羊的神情。指尖轻点讲台,全息投影骤然浮现出十七世纪威尼斯的星空,布鲁诺在火刑柱上燃烧的剪影与十九世纪贝格尔号的风帆重叠,最终定格在《物种起源》手稿边缘那行淡金色批注:「亚舍拉之血浸透知识之树」。 “科学猎巫?蛾皇的妃嫔啊,”他的声音像打磨了三百年的青铜圣器,“当至高者夏薇和您的母亲赛琳娜,在伦敦咖啡馆向达尔文低语变异理论,在日内瓦图书馆给牛顿批注流溢说图解时,早已用更优雅的方式完成了您口中的‘科学猎巫’。布鲁诺被烧死前高呼的‘无限宇宙中有无数个地球’,正是亚舍拉经中‘神在千万个物质镜像中孕育神性’的世俗化显影——而教廷默许了这些‘异端’,因为父知道,让人类在科学的阵痛中剥离偶像崇拜,远比用权能碾压更符合救赎计划。” 柳青咬笔帽的动作突然凝滞,笔尖在速写画上上洇开墨团。她当然知道天蛾人在启蒙时代的渗透,但从来没想过教廷早将这些棋子纳入棋盘。而我则不可思议的看着夏薇,夏薇则苦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早就商量过我不该出面,确保双方都留下最后的体面。可是我又怎么可能看柳青被嘴炮轰呢?我刚要开口,柳青就一把拦住了我。我看得出,她那股不服输的倔劲儿也被勾起来了,只听她说:“好啊,那你说说。我们天蛾人都给人类启蒙了。那你们还有什么用?” 塞巴斯蒂安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划出优雅的弧线,十七世纪伦敦咖啡馆的场景骤然清晰:夏薇居然穿着一身男人的燕尾服坐在牛顿对面,银匙搅动热巧克力的动作里,亚舍拉的鳞粉正顺着可可泡沫渗入对方手稿。画面切换至十九世纪巴黎,赛琳娜穿着鲸骨裙,坐在沙发上,一旁所有的耳熟能详的欧洲银行家,居然像是奴仆一样负手而立。 塞巴斯蒂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您叫柳青吧,您不妨问问赛琳娜女士,1929年的华尔街崩盘是谁做的?” 最终这个放肆的家伙,在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解释道:“尊主陛下,亚舍拉经是无限的知识这无可否认。但是您用绝对理性压制民众的人性,这是不可取且异常危险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知道再这样压制民众对于巫师的好奇心也不是一个办法。不过实话实说,我之所以一开始愿意和教廷谈判,也就是票决制思维。也只是觉得多一个人的背书,胜算也就会多一分,仅此而已。 那个黑袍人继续说道:“亚舍拉的子孙对于数学和一切自然科学天生优于常人。你们当了我们几千年的老师,”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人类面临这种灾难,我们希望明明白白的赴死,而不是您这个耶火华的理性之子觉得需要。” 随后他抹了一把泪水,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不是辩经最好的修士,但是请您务必原谅一切类似《废墟里的星光》那样的作品,不要再大开杀戒了。您的理性和古神的残忍就像是两个巨大的碾子,人类真的承受不住啊。” 我听到这个平日里视为神棍的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心里也不由微微一颤,可我讨厌宗教叙事,不是因为神经兮兮的行为。而是他们的理论就像是末世前的国运论一样,完全闭环的逻辑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没有说,还把所有人的话堵死了。 就像是末世前我刷短视频,国运论主播一口一个国运。我问他们,如果有国运,太康失国少康中兴怎么解释?王莽篡汉光武中兴又怎么解释?如果夏和汉国运不绝,那么怎么会被人打断呢? 而那群人往往会摆出另一副嘴脸,不是说少康和光武是气运之子,就是直接开始骂高级知识分子全是汉奸。甚至还有不知道少康是谁的。所以我就一直觉得一旦纵容那些“算命瞎子”的理论在末世这种极端的环境下随便传播,人们就会变成聋子和瞎子。 那部《废墟里的星光》真的就是十恶不赦吗?当然不是,很多人都有资格想象一下巫师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冷血的态度,已经吓得新宇被迫杀了刘佳... 对... 没错,孙小龙新组织的那个代号为“落梅”的情报部门,在新宇身边也安排了卧底,甚至夸张到”落梅卫“的卧底,就是执行把刘佳丢下去的那个任务的人。 这时塞巴斯蒂安,用德语口音的普通话,大叫道:“人类长大了,请天蛾人允许我们自己走走看吧,” 荒谬,这就想代表人类了?那我是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贵使是来谈判的,还是说说你们能做什么吧。” 塞巴斯蒂安一把擦掉泪水说,“我能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让他知道他是天父爱着的孩子。我们教廷在您新征服的辽东省,燕赵省,三陕省已经推进了教民女人不要聘礼,男人不要嫁妆的活动了。已经有三千对夫妇正不图彼此的金钱和地位,在废墟上勉强生活着《废物里的星光》就是一对夫妻拍着玩的。” 第655章 文明的火种(1) 庐州军那一架巨大的运-20,那四台ws -20大涵道发动机的巨大轰鸣,震得塞巴斯蒂安的后槽牙在剧烈颠簸中“哒哒”撞击,活像在给地狱拍摩尔斯电码。他舔了舔唇角,谈判时声泪俱下的“仁慈劝诫”仍残留着廉价悲悯的苦味,比货舱里弥漫的圣膏腐臭味更让人作呕。刚才对武廿无声情并茂的演说,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恶心。 因为从本心来说,他这个在雷根斯堡大教堂,手持一把雷明顿霰弹枪就能杀个七进七出的猛将。也觉得弄死那群狗杂碎没有什么错,他给自己的形象定位更是“装甲威龙”。可是谁让教宗陛下,给他分了这样一个鸟活儿呢? “武廿无怕不是有病吧,好好的人不当非要证明自己是亚舍拉子孙?”塞巴斯蒂安就这样挠了挠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刚才从昆巴哈尔街头的武器小贩摊上,还是顺了一把柯尔特手枪的事,还是让他感觉颇为自得的。 可这位教廷特使,笑嘻嘻的眯上了眼睛准备打个盹。可就在这时候,刚才在耳机里给塞巴斯蒂安”打小抄“的雅各布,凑过来小声说,“奥伯基希那神父,刚才你表现的真棒!当您声泪俱下的说宽恕时的颤音把我都感动哭了。” 可是雅各布的话还没说完,那把被身毒国武器小贩仿制的柯尔特1873直接从神父的袖口划了出来。 雅各布惊讶的看着外观这把粗陋的柯尔特 1873 左轮手枪,那枪身的金属表面更是布满了划痕和锈迹,手枪握把处的木质纹理更是早已经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粗糙的砂纸质感。 那破枪的枪管还有铁锈。而扳机的部分,更是被一层厚厚的油污所覆盖。 雅各布看到那把枪的瞬间,就流露出一种了屎一样厌恶的表情,他咧着嘴说:“神父,这破玩意是您偷的?“雅各布捏着鼻子用指尖挑起左轮,仿佛那是一只发臭的旧袜子。 “注意措辞!”塞巴斯蒂安庄严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这叫战略性物资再分配——当年大卫用投石索击杀歌利亚,可没纠结石头是不是属于犹大地质公园。” 雅各布一脸茫然的看着塞巴斯蒂安,这位教宗陛下钦定的特使,居然不止是辩经都要让自己帮着“打小抄”,甚至还这样厚颜无耻的说他自己偷手枪的事。 “啊,没事,他摊上多着呢,注意不到的。”塞巴斯蒂安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接摘下雅各布的小帽子,扣在自己的脸上,随后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别念叨了,叽叽歪歪的烦死了,一会儿到了庐州再叫醒我。” 雅各布听到塞巴斯蒂安神父的话,快速在自己的胸前画着十字,“主啊,宽恕.... ”可是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块面包塞住了嘴巴。 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那笑着捏了捏手中软糯的面包,不无得意的一挑眉,“好吃吧,亚洲人做的面包都是软软糯糯的。比咱们吃的那些硬巴巴的玩意好吃。” 雅各布轻轻咀嚼了一阵,随后咕噜一声过后眼神居然明亮了起来。可很快,雅各布就反应了过来,这面包说不定也是塞巴斯蒂安偷来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原本明亮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神父,这面包……”雅各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不会也是偷来的吧?” 塞巴斯蒂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呃……这个嘛,你就别管了。” 雅各布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看着手中的面包,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确实饿了,这面包看起来也很美味;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是违背道德和教义的。 “神父,我们不能这样做。偷窃是一种罪过,我们应该遵守主的教诲。”雅各布坚定地说道。 塞巴斯蒂安叹了口气,而后重重的拍在雅各布的肩膀上,“你说的那是羔羊的事。而我们是牧羊犬,我们的职责也是避免主的羊群不受侵害。”他瞧了瞧舷窗外云层下的恒河三角洲,以及广袤的农田,补充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些也就懂了。” 雅各布听了那话,并没有着急争辩什么。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个“恶棍”并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也知道这个家伙之所以如此窘迫是因为他把所有钱都捐给了一些更需要的人。所以他那句战略资源再分配,这真的不是胡说八道。而是这个人的脑回路足够原始,所以根本没有把面包和商品或者个人财务画等号。 雅各布鼻子抽动了一下,无奈的撇撇嘴轻声嘀咕着:“神父,其实我带钱了。你没必要这样.... ” 听到雅各布这么说,一心埋头吃东西的塞巴斯蒂安,显然并不领情:“用什么钱?用那些印着亚舍拉之子——武廿无头像的庐州票,在昆巴哈尔买东西吗?父知道我们饿了,而那些弟兄恰巧在卖东西。”这时特使阁下清扫掉胡须里的面包屑,居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雅各布。 一时间雅各布居然被这个“混球”看得心里发虚,只见塞巴斯蒂安咽下了面包,然后解释道:\"摩西劈开红海时夺了法老的财宝,约书亚攻陷耶利哥时收缴了亚干的金子。主在末世赐予我们锐利的舌头,但祂没说不能借用亚舍拉子孙的面包——我们不是盗贼,是收割末日的先知。\" 雅各布赶忙凑到塞巴斯蒂安的小声劝道:”奥伯基希那神父求您别说了,教宗陛下让我看过《亚舍拉密传》和《亚舍拉经》,您这样说父和亚舍拉之子.... ” “嘘——”塞巴斯蒂安突然把沾着面包屑的食指按在雅各布唇上,虹膜在舷窗透入的夕照中泛起琥珀色光晕,“知道为什么教廷派的是我而不是苦修士来谈判吗?因为我从华沙回来就总是做一些神圣的梦”他指尖顺着少年颤抖的嘴唇滑到耳垂,突然揪住狠狠一拧:“因为天使长加百列当年传报耶稣降生时——” 雅各布痛得倒抽冷气,却听见神父压低嗓音在他耳边呢喃:“也顺手摸走了马槽里三块奶酪,因为肚子饿了。” 雅各布整个都傻了,怎么还有加百列偷奶酪的情节?可是仔细想想,又似乎荒谬中带着合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荒诞的故事,居然会被塞巴斯蒂安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甚至他还觉得那是真的。 于是少年,在塞巴斯蒂安松开他耳朵后,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试探着问道:“这也是您梦到的事情?在那个梦里您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塞巴斯蒂安迷茫的眨了眨小眼睛。那眼神,就像是遭遇了时间回溯那样不可思议,“我...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梦到我是加百列,因为我饿了所以我拿了三块奶酪吃啊。” “you''re not picky at all, huh? ”这位来自圣乔治联合王国的少年修士,雅各布,就那么头也不抬的就吐槽了一句。随即继续用正常交流道,“神父,这次去武廿无的庐州,请务必谨慎些。他们的宪兵可都是信唯物主义的。” 塞巴斯蒂安一听虚掩着嘴巴,差点笑出声来,“老天爷啊,亚舍拉和耶火华的儿子是唯物主义战士。”他的肩膀似乎因为这个混不吝,竭力压制着笑意而不自觉的抖动着,“天蛾人和人形蛾几千年前就玩这个,换个包装就骂咱们是神棍,” 雅各布终于听到一句让他满意的话了,于是一挑眉,继续念叨着:“首先在龙国人那里进了家就要脱鞋,还有不可以穿着外边的衣服坐沙发。” “天杀的,庐州郊外雪据说雪有二尺深了!”塞巴斯蒂安跺了跺沾满巫师血渍的靴子,恒河泥块簌簌落在舱门地毯上,“按这规矩,是不是还得往我脑门贴个''已消毒''标签?“他瞥见雅各布从背包抽出双刺绣拖鞋,武廿无的卡通脸在鞋面上咧嘴傻笑,”穿上这玩意,我宁愿光着腚去见安娜女士——至少她能看清我带了什么「礼物」。” 雅各布这个聪明的孩子,赶忙解释道,“总之咱们要很有礼貌的问一句,”随即清了清嗓子,用龙国普通话说,”请问——我们需要换鞋吗?”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颠簸,震得这位“奶酪加百略”那个大脑袋“咚”的一声撞在舱壁上,气得他大叫道:“武廿无就不能给他家的私人医生用他的专机吗?” 可雅各布只是轻笑一声再不理他,毕竟这位神父即使在梦里为玛利亚传播喜讯,都能偷吃三块奶酪,真要是对他拱火的,真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来。 只见雅各布随手滑动着圣经,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在舷窗透进来的那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也许是阳光的折射,亦或者是舷窗特殊的角度问题竟然让雅各布的脑后形成一个璀璨的光圈。 塞巴斯蒂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那个光圈居然还没有消失,这像极了他在梦里看到的情景,于是试探着问了句:“米迦勒?” “好吧,我是您的同谋。我记住了——”雅各布当然不信塞巴斯蒂安的鬼话,可毕竟吃人嘴短,于是补充道,“可是天使长在龙国做客也要换拖鞋。” 塞巴斯蒂安没好气的说了句:“我有袜子!” 运-20的轮胎终于触地的刹那,塞巴斯蒂安的后脑勺再次磕在舱壁上,金属碰撞声混着ws-20引擎的轰鸣,在耳道里炸成闷雷。他摸索着被撞歪的十字架,指尖触到雅各布塞过来的卡通拖鞋——鞋面上武廿无的笑脸正对着他龇牙,仿佛在嘲笑这位偷奶酪的“加百列”。 “神父,到庐州了。”雅各布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舱门开启的瞬间,零下二十度的寒气灌进来,卷着细碎的雪花掠过塞巴斯蒂安的睫毛。他望着舷梯下整齐列队的是庐州军的宪兵,他们穿着墨绿色的制服搭配着的白盔上写着鲜红的''宪兵''。突然想起在昆巴哈尔偷的那把柯尔特1873,此刻正藏在靴筒里,枪管贴着小腿肚,凉得像条冬眠的蛇。 “武廿无的审美和雅米拉嬷嬷的怪异爱好倒是很搭对。”他嘟囔着扯下教士袍,露出里面沾满恒河泥的战术背心,弹匣袋上还别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雅各布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袖口,在宪兵敬礼的瞬间,将卡通拖鞋拍在他脚边。 “尊敬的特使阁下,”为首的宪兵上尉用标准的国际语开口,目光在塞巴斯蒂安的鼓鼓囊囊的黑袍上短暂停留,“我们奉全权摄政长官,武新宇阁下的命令,迎接两位尊贵的客人前往督帅府做客。” 雪地上的脚印还没踩稳,塞巴斯蒂安突然指着宪兵腰间的配枪笑出声:“mp5k?拿着这些打9毫米口径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的玩意能有什么用?”他的靴跟碾过卡通拖鞋上武廿无的笑脸,橡胶材质发出委屈的“吱呀”,“不过你们太子爷的审美倒是不错——至少没在枪托上刻蟠龙纹。” 两架涂着青灰色数码迷彩的武装直升机突然从化工厂冷却塔后侧翻而出,旋翼卷起的雪雾在夕阳下折射出铁锈色的光晕。塞巴斯蒂安眯起眼睛——那架阿帕奇长弓的旋翼轴上分明焊着龙首浮雕,而旁边直-10的短翼下挂载的却是地狱火导弹,龙国和阿美利加国装备的混搭风格,一看就知道是根据三战时战利品的模仿。 不过远传地平线上,那直冲天际的量子屏障的蓝光,以及一座座数百米的巨型烟囱和它们冒出的那些遮天蔽日的浓烟,还是让塞巴斯蒂安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人形蛾和天蛾人的理性,把这里看起来真像是地狱。” 可是雅各布,似乎却在这些巨大的烟囱中看到了希望,他低声对宪兵军官感慨道:“果然在末世里看到巨大的烟囱,才知道工业文明的火种还在这里延续。真不愧是末世后世界的工业心脏。” 第656章 文明的火种(2) 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那和雅各布. 埃尔诺斯,乘坐的那辆车并没有按照预定计划,直接去督帅府给安娜看病。 而是被奥伯基希那临时要求,去了东宫——毕竟他想要让拍《废墟里的星光》那对教友夫妇被宽恕,还是要和那位太子爷见上一面的。 塞巴斯蒂安的任性,就连一向老师的雅各布都没有反对,反而只是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我认为武廿无的决策是绝对正确的。可是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一大坨为了生存而吞噬的癌细胞,总要有一些情感来佐证我们还活着。” 于是车队就在使者的一再坚持和东宫属官的核准后,朝着那座朱墙碧瓦的东宫,浩浩荡荡行驶了过去。 塞巴斯蒂安,故意拖长而且压低声音,模仿着圣座那苍老的语调和沙哑的声线说:“干得不错,埃尔诺斯弟兄,这让我看到了你的慈悲。” 塞巴斯蒂安那故意拖长嗓音,刻意模仿庇护六世苍老的喉音,尾音在“慈悲”处打了个滑稽的颤音。 听到这动静的雅各布,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斜的斜线,墨渍渗进纸背,在“癌细胞”那个词上烙下深痕。他转头望向那位头发乱得像鸟窝一样的特使。 “神父,”少年修士的睫毛上还沾着车外飘来的雪花,“您模仿圣座时,最好把痰吐干净。” 越野车碾过结冰花的柏油路,车灯在漫天飞雪中切开两道昏黄的光路。此时的雅各布收起来自己的笔记本,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叫了出来。 塞巴斯蒂安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头,笑道:“哦,对了,咱们的教宗陛下年轻时和武廿无可是有些相像呢。” “他们都是那么英俊?”雅各布好奇的转过头问道。 塞巴斯蒂安无奈的撇了撇嘴,叹道:“都是那么无聊,也都觉得自己是fdr 。”说到这里,塞巴斯蒂安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哦,对了,一会儿去见那个统治几亿人口的小娃娃,咱们还用换拖鞋吗?” 三十分钟后当这两双裹着恒河泥沙的靴跟碾过波斯地毯时,鞋跟上的河泥蹭脏了武新宇十岁生日时猎获的雪皮。这个混不吝的特使瘫在鎏金雕花沙发上,两条长腿大大咧地搭在胡桃木茶几边缘,膝盖交叠处露出战术背心上斑驳的血渍——那是三天前在恒河三角洲替ghsf小队挡下巫师自爆时溅的。 水晶吊灯在天花板投下细碎光斑,像撒了把碎钻在他乱发上。这位教廷特使正用刀尖挑开一罐偷来的马克笔,金属罐“咔嗒”弹开的声响里,他瞥见茶几对面的玻璃展柜里,武廿无的元帅权杖正折射出冷光。那权杖顶端的蟠龙纹与他胸前圣乔治十字架形成诡异镜像,仿佛两个不同维度的独裁符号在隔着空气较劲。 “《外交世界》十月刊”——封面烫金标题在落地灯冷光下泛着油墨香。塞巴斯蒂安吹了声口哨,指尖划过武廿无的照片:这位龙国领袖兼ghsf总司令穿着手工定制的雪白羊毛军装,肩章上的鎏金蟠龙垂落至锁骨,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上挑,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精准得像用尺量过,乳白肤色在高卢摄影师的柔光下近乎透明,活脱脱从末世前韩流画报里走出来的奶油小生——很难想象这张脸曾在雅典湾下令将几千名巫师蒸发成量子泡沫的人。 “亚舍拉家里的孩子,还真是精致到邪门啊。”塞巴斯蒂安嘟囔着,笔尖戳在照片上武廿无交叠的腿弯处。马克笔流畅地拉出弧线,笔锋在羊毛裤料上晕开深灰,两条机械轮轴从西裤褶皱里生长出来,轮椅的皮革坐垫恰好遮住蟠龙纹肩章的三分之一,像给理性主义者套上了fdr的旧日枷锁。 他歪头审视自己的杰作,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笔尖在照片左上角停顿半秒,一顶看着像是西奥多·罗斯福那种宽边猎鹿帽便落在武廿无精心梳理的发梢上。帽檐压得歪斜,露出镜片后那对被拉长的桃花眼。 “这样就像那个自大狂了!瘸子救世主,使用用胡萝卜大棒猎巫。”塞巴斯蒂安轻声笑骂,笔尖在武廿无鼻尖下点出一个仁丹胡。油墨未干的胡茬破坏了原本完美的下颌线,让这位“伟大的救世主”看起来像既像是希特勒,却又因过于精致的五官,让人觉得略有些疏离感。 杂志被随手甩在茶几上,轮椅上的“武廿无”恰好与展柜里的权杖形成对角线。塞巴斯蒂安盯着自己的涂鸦,满意的笑了笑,可他的余光竟然看到了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的雅各布。 就在他准备写上那句,\"julius caesar theme\"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稚嫩中却带着威严的声音说,“凯撒可以残疾,但是武廿无不可以。因为他不可以停下脚步。” 塞巴斯蒂安猛得抬起头,视线正对上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虽然很瘦,但是个子却不小,甚至还有着和武廿无一样的好皮囊——他是武新宇吗?不是说,12岁吗?怎么看起来足有170公分了? 这位居高临下的少年,伸出自己的白手套,笑着说道:“我叫武新宇,是督帅出征后龙国的全权摄政。当然你也可以学着别人一样,称呼我‘皇太子殿下’或者新宇。” 塞巴斯蒂安看了一眼,已经尴尬到耳根子发红的雅各布,才明白——对方好像早就来了,还完完整整的欣赏了他的创作过程。 只见武新宇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然后托着下巴好像在想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这位少年统治者在雕花椅背上的身形纤长如初春的竹,雪白手套包裹的指节抵着尖削的下颌。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眉眼间流转,睫毛在瓷白肌肤投下细密的影——那是比武廿无更单薄的骨相,像是被刻意削去了棱角的玉雕。他唇角翘起的弧度与父亲如出一辙,却因尚未褪尽的婴儿肥显出几分稚气的圆润,仿佛有人将武廿无的锐利轮廓浸在羊脂中化开,又匆匆塑成了人形。 少年摄政的制服肩线微微下滑,露出半截嶙峋的锁骨。当他的指尖掠过桌角鎏金蟠龙纹时,腕骨凸起的弧度在灯光下泛着青白,像是博物馆玻璃柜里陈列的青铜器。那双遗传自父亲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眯起,瞳孔深处跃动的却不是武廿无惯有的冷光,而是某种困兽般的机警——像极了被推上悬崖的幼鹿,却硬要装出猎豹睥睨的姿态。 \"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那神父,\"少年的伦敦腔裹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尾音在喉间打了个漂亮的回旋,\"您这幅《轮椅上的弥赛亚》若是送去布鲁塞尔画展,艺术评论家们定会为这后现代解构主义喝彩。\"他忽然倾身向前,军装前襟的蟠龙刺绣擦过桌沿,袖口露出的机械腕表正跳动着猎巫行动的实时数据,\"只是父亲常说——\"镜片后的眸光倏地凌厉,\"伟大的作品需要匹配伟大的代价。\" 塞巴斯蒂安瓮声瓮气的说,“没有近视眼就不要戴眼镜,伤眼睛的。你知道的对吗?新宇..... ”这句新宇作为尾音拖得很长。 武新宇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腹在鎏金蟠龙纹上按出白痕。喉结滚动着咽下即将出口的斥责,唇角却违背本意地往上扯——那是种介于愤怒与释然的诡异弧度,像有人用镊子强行掰开花岗岩雕像的嘴角。水晶吊灯的光斑在他颤动的睫毛上碎成齑粉,终究化作一声短促的、带着气音的笑。 “神父,”他摘下那副没有度数的金丝眼镜,镜片在指间折射出塞巴斯蒂安涂鸦的倒影,“您此刻坐在东宫的波斯地毯上,靴底的恒河泥弄脏的不仅是雪皮标本,还有教廷与龙国的外交礼节。”少年摄政的巴伐利亚腔的德语突然褪去,转而用江淮官话急促的说道,“当您用圣乔治十字架的倒影丈量蟠龙权杖时,就该明白——”他敲了敲机械腕表,猎巫行动的红色数据在瞳孔里流淌,“您刚才的言行,都是不止是对我父亲的侮辱,还是对教廷神圣性的抹黑。” 塞巴斯蒂安的刀尖在《外交世界》封面上划出刺耳的响,笔尖停在武廿无被恶搞的仁丹胡上。他忽然把马克笔甩进茶几上的青瓷笔洗,墨汁在纯净的釉面晕开,像滴进雪地的鲜血。“错了,小殿下。”他扯下胸前的十字架,金属链在战术背心上撞出钝响,“圣座的鹅毛笔在写《亚舍拉经》的解禁条款,而我——”他指了指涂鸦上的轮椅,“只是个又脏又臭的神汉。”突然凑近,乱发扫过武新宇僵硬的肩线,“我是在华沙地窖里和巫师残肢共眠的脏神棍,连告解室都嫌我血腥味重。所以感谢您的提醒,我本来就是梵蒂冈之耻。” 武新宇的鼻翼歙动,嗅到对方战术背心上的硝烟味混着恒河泥的腥甜。他忽然想起密档里的记录:塞巴斯蒂安在喀尔巴阡山战役中,用圣水混合柴油烧死三百名吸血鬼化的巫师,自己被磷火灼伤半边脊背。此刻那道疤痕正隔着布料贴着他的办公桌,像块烧红的烙铁按在帝国的地图上。 “那么您绕开督帅府,”少年摄政往后靠进雕花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肩章上的鎏金蟠龙,“不去给我的母亲看病,而是来东宫看我这个‘统治几亿人口的小娃娃’如何处理《废墟里的星光》?”他忽然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狡黠,“父亲的密令是‘所有同情巫师的创作需经ghsf生物伦理委员会审查’,而您知道,我这个摄政无权更改——” “错了!”塞巴斯蒂安突然抓起茶几上的雪皮标本,河泥在标本边缘留下深色指痕,“我是来问您,”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积雪下的冻土,“我既不代表教廷,也不代表理性。我只是个见过太多‘必要之恶’的老光棍,想替两个拍破破烂烂网剧的教友求个全尸——他们在剧里让巫师死时面朝朝阳,而不是像牲口一样被开膛破肚做标本。”他忽然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沾满泥的靴子,“至于为什么来东宫?听说这里的门槛比督帅府低三寸,不用脱鞋就就堂堂正正走进来,还能把真话拍在您的桌面上。” 武新宇盯着对方靴底的恒河泥在波斯地毯上印出的脚印,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地球仪——那些被荧光标记的巫师聚集区,像极了塞巴斯蒂安战术背心上的血渍地图。他摘下白手套,露出掌心的薄茧——那是握枪磨出的,与年龄不符的印记。 “神父,”少年摄政的声音轻得像雪,“我父亲做的都是对的,这一点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谁都不可以做那个给武廿无扯后腿的人,即使是我武新宇也不行。这就是龙国全权摄政官和皇太子的命令!” “殿下,殿下您不要生气,我不是让您对巫师仁慈。”塞巴斯蒂安看着这位手握亿万人生死的孩子,一时间竟然有一种被凶猛的捕食者盯上的感觉。 那稚嫩的捕食者锐利的目光如同刀片,直刺塞巴斯蒂安的咽喉。他的脊背瞬间发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气所笼罩。这个身经百战的中年人试图控制自己的呼吸,但恐惧已经让他根本无法平静,手心开始出汗,冷汗沿着脊背缓缓滑落,那种湿冷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他甚至觉得,任何轻微的动作都可能引起这头捕食者的注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与幼虎之间的对峙,还在继续,可是他真的有必要解释些什么,不然真的有可能被杀掉,“我没有让您真的宽恕巫师,真的没有,而是.... ” 塞巴斯蒂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勉强振作精神说道:“而是,巫师和罪犯,以及《废墟的星光》的拍摄者和巫师,也是有区别的。 首先巫师和修仙者很大一部分是,主动修炼的,咱们就算排除被动感染的人。试想一下,真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修炼的魔法和仙术是古神灭亡人类的阴谋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所有巫师和修仙者都自甘堕落,那么民众总是不懂这些的吧。我向您保证,我有比枪毙他们更好的解决办法。” 少年执政点了点头,示意塞巴斯蒂安继续说下去。 于是塞巴斯蒂安说,“肥皂剧而已吐槽的点真的不要太多了。我会按照他们的剧本安排一个反转的剧情。而且我会让剧情合理而且自然的展现出巫师可怜的同时展现出,古神的无耻和维度战争的惨烈。相信我,求你了,为人文保留一点火种吧。” 第657章 文明的火种(3) 塞巴斯蒂安面前的武新宇,似乎并不是一个孩子,或者准确的说是亿万人在盯着他,甚至这个集合体一拳能把他眼珠子打出来。他就是这样感觉的,可他也知道自己这种直觉是多么荒谬。 说句老实话,在他的备案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让这个孩子体会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毕竟龙国人在末世前是禁枪的,所以在末世前的龙国民间出现一把制式武器总是会显得很假。而如果一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玩意,反而会显得很逼真。 这就是他把昆巴哈尔街头那把武器小贩的破枪搞“战略资源再分配”的原因。可是就目前来说,这个孩子似乎根本不想和他讨论这件事。因为他的人文主义情怀对比冷冰冰的数据,真的够蠢。 这个孩子一挑眉,这次嘴角的勾动看起来虽然显得轻松了不少,但是始终没有得意,反而像是一个幼儿园看到自己班里的小朋友,支支吾吾的说出”老师,我尿裤子了“的情境。 “神父,我明白您的意思。”武新宇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带着一种不属于他年龄的沉稳,“我父亲的政策确实严厉,但这是为了整个龙国,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那些同情巫师的作品,可能会动摇我们的决心,会让我们在面对古神和巫师的威胁时犹豫不决。” 少年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像是在审视塞巴斯蒂安的每一个表情,“但我并不是一个只会盲目执行命令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判断。” 塞巴斯蒂安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看得出,这个年轻的摄政者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冷酷无情。 武新宇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那对夫妇,他们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观点,对吗?他们并不是故意要反对猎巫行动。” “是的,殿下。”塞巴斯蒂安赶紧点头,“他们只是艺术家,想要通过作品展现人性的多面性。他们并不支持巫师,只是希望人们能看到,在这场末世浩劫中,巫师也有他们的苦衷。” 武新宇的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人性的多面性……”他轻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品味其中的含义,“我父亲一直强调,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对抗巫师和古神,因为这是生存的必要条件。但我有时也会想,难道就没有其他可能吗?可现实就是,如果没有那次恒河流域的大轰炸,南亚次大陆就已经丢了。” 塞巴斯蒂安被这句话问得愣了神,他不否认武廿无的效率。因为各大媒体都已经准备好ghsf用核弹推平身毒国平原的新闻稿,就连他们教廷也准备好了对遇难者的盛大仪式,可是武廿无却解决了南亚次大陆的沦陷问题。 所以塞巴斯蒂安在这一瞬间,被这个孩子说破了心思,反而有点扭捏了起来,“可... 可是,我觉得..... ” “您刚才让我很为难,您知道吗?”武新宇叹了口气,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其实我本来不该见您的,第一危险,第二还是危险。” 他站起身来,走到塞巴斯蒂安的背后,柔声说:“其实《废墟里的星光》剧组早就被人举报了,那时候它还没有火。当时我命令当时的通讯部部长刘佳网开一面。可就像是罗兰?巴特在 1968 年的短文《作者之死》中说的那样,它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听命于我这个皇太子。它蔓延的太快了,我就像是第一次玩火被烧到手指的孩子。” “您能明白艺术之火把人吞噬后,给我带来的那种恐惧吗?”武新宇走到对方面前,视线与塞巴斯蒂安持平,一脸真诚的说,“您知道我说的两种危险是什么意思吗?第一个危险是因为我知道你的靴子里带了一把枪。第二个危险是害怕让那团火苗毁了绝对正确的事业。” 塞巴斯蒂安哑火了,但是研读《亚舍拉经》的雅各布却走了过来,只见这个乖宝宝摘下自己的小帽,对着那位皇太子的背影微微鞠躬,而后说道:“我理解您的顾虑,我也知道不可知不可预测的恐怖。这就像是艾萨克牛顿虽然在某位特殊人物的引导下,在1687年证明地日轨道可以被万有引力和力学精确计算,可是一旦引入月球,他们的轨迹就会变得极其复杂。可是理性和感性似乎并不一定矛盾,也许人类可以找到那个拉格朗日点。” 亚舍拉经,一直是教廷最难以理解的经,它不光是有大量的自然科学,甚至还有人文学科。它包罗万象,内容中当然也有三体问题的答案。但是解读的时候需要的是既有绝对的理性,还有绝对的感性。更可怕的是它没有科学家为了寻求真相,而简化现象,以及忽略变量后得出的公式。 它只存在真实与抽象并存的变量,而各个变量的权重,也都像是中式菜谱那样的少许和适量的描述。这倒不是不严谨而是有一套完全不同的方法解释这些概念,如果用最通俗的语言来说的话。菜谱中的“盐少许”和“辣椒适量”就是混沌中的一种动态平衡。 因为真实的世界就是变化的,人类对于美食的需求也是有差异的。就像是人工智能在回答每个人的提问时,只要回答的不是自然科学领域,每次重来它都会用不同的角度解答问题。 虽然所有人都管那一卷卷的经书叫做《亚舍拉经》,可那一摞羊皮卷的封面,写的根本不是什么《亚舍拉经》。甚至都不是楔形文字,而是龙国的甲骨文,翻译过来就是《伏羲八卦之论证》下面的还有一个甲骨文的“妣”字。 雅各布看到那位恐怖的孩子,转身看向自己。此时的武新宇,已经知道自己是夏薇和武廿无的血脉传承者,但是他根本无法忘记武廿无和安娜对他的照顾,更没法忽视张玉洁背后的宋省张家对他的照顾,所以他从没有对夏薇喊过“母亲”,现在已经从“夏薇阿姨”变成一个需要点头致意的人。 所以武廿无,才是新宇混沌状态的一个身份认同锚点。当他听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修士,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在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学间,找到一个拉格朗日点的时候。 “狂妄!你还真是个狂徒!”少年统治者说出那句话的瞬间,直接打断了对方,“科学的论证,以及科学和人文的融合,最需要的还是时间!你知不知道一旦战机错过,人类面临的就是死亡。我和我的父亲已经做好了遗臭万年的准备,而你做好承受武廿无停下脚步的代价了吗?” 当那句“狂妄”响彻在雅各布耳畔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将用来招待他们的一块块曲奇饼干在掌心捏碎。雅各布的指甲深深陷入曲奇饼干的边缘,糖霜在指缝间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极了大河冰面开裂时的声音。 当饼干化为像是沙子一样的粉末,他用单手将那粉末攥着,然后面色平和地说道:“天下就是一粒粒尘埃般的生命构成的,统治天下的方法永远不是拳头握紧。”手中的饼干粉末正因为雅各布掌心用力的挤压变得越来越细碎。 雅各布的表情正在因为用力不断握紧那抓不住的粉末,而变得越来越痛苦。随即他快速用另一只手在下面接住扑簌簌落下的粉末,然后双手捧起,“统治者是需要双手将尘埃捧起来的。我不想阻碍武廿无的脚步,只是希望士兵可以流着泪开枪猎巫。而不是变成,一个个手捧子弹发射器的机械傀儡。” 武新宇无奈的耸了耸肩,指了指背后那副武廿无书写的“天下为公”四个大字,然后笑道:“您的谈判技巧很好,新宇被您说动了。但是皇太子不能凌辱律法。”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新宇同情他们,可即使律法并不那么合理。也要有个审核评估的过程,新法不赦旧恶便是如此。” “那个女演员和女编剧是无辜的,她们是被那个邪恶的男巫控制了!”塞巴斯蒂安听到太子爷的话,赶忙这样插了一句嘴,随即又补充道,“那对夫妇中的男人,天生就是个坏种。我们有能力拿到合理的口供!” 年幼的摄政官听到那句“天生坏种”,是真的茶点笑出声来。这个台阶递得太及时了,刚才如果不是这个脏乎乎的家伙,及时补救,恐怕他也就真的准备要送客了。 武新宇暗自说道:“这家伙倒是上道,知道无论是新法还是旧恶,也无非是我的一句话。不过男导演被处决,那真是治标不治本。毕竟女主演才是观众看到的核心,她不死是不行的。罢了还是提点他一下吧。” 于是武新宇故意装作没听到塞巴斯蒂安的话,自说自话道:“哦,神父你说女主演是女巫,控制了那对夫妇对吗?可是我年纪还小不懂怎么分辨巫师啊,教廷这方面应该很有经验吧。” 雅各布还想订正摄政官的话,可是却被塞巴斯蒂安拦住了,只听塞巴斯蒂安这样说:“是的,就是那个女主演。她是个纯粹的下流胚。” 武新宇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于是装得很熟络的说:“我听说你们中的谁有,末世前龙国的律师执照来着?” 塞巴斯蒂安有个鬼的律师执照,他连龙国都没有来过。可他凑到对方面前,躬身说:“殿下,我过去是龙国的律师,在南越省羊城市越秀区,做过五年的法律援助。当然这都是帮助父的羊羔——” 这种话倒不在于真假,而是武新宇给塞巴斯蒂安和自己的台阶,倒不在于,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文件。而是他要帮助这位摄政官完成被骗的过程。 “您放心,他们夫妇见到律师会说出真心话的。”塞巴斯蒂安如是说。 武新宇听到塞巴斯蒂安的说法,点了点头,于是快速按住桌面的电铃,当接通的瞬间,他快速说道,“让内务部派车,去宪兵总队的政治保卫处的特别审讯科。废墟里的星光剧组有外籍律师来了。” 塞巴斯蒂安就那么点头哈腰的走了,可是这个莽汉他甚至都不知道羊城市有没有越秀区。反正就那么模模糊糊的有个印象,从告解室听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第658章 文明的火种(4) 雅各布和塞巴斯蒂安已经去给《废墟里的星光》剧组当“辩护律师”了。这种邪门且离谱的事儿,还真是只有新宇那个毛孩子,能做出来的。 外籍辩护律师,亏他能想得出来。只要是参加过,国家统一法律职业资格考试的人都知道,其中《国家统一法律职业资格考试实施办法》第九条明确要求,必须要有龙国国籍。除非他原本就是龙国人考了律师资格,然后加入外国国籍才能根据《律师法》第五条,“其原有的律师资格并不会自动失效”的原则,才有可能保留律师资格。 此时话筒就贴在我的耳蜗上,电话对面就是秦霜虎那清脆利落的女声,只听秦霜虎轻声问道:”督帅,那个外国人说是少主让他们来给《废墟里的星光》剧组做法律援助的。咱们龙国末世前,根本没可能有这种高鼻梁蓝眼睛的外籍律师的。” “如果没有用刑,让他们以剧组亲友的名义进去看看——”我把话说到这里,仔细听了听电话对面的反应,继续说道,“记住先提醒他们龙国末世前没有外籍律师,塞巴斯蒂安·奥伯基希那,如果坚持要见到《废墟里的星光》剧组,那就走正规的''领事探视''流程。” 我捏着战术通讯器的指节泛白,耳蜗里秦霜虎的汇报像根细针扎着神经。防弹玻璃窗上,庐州冬雪正将量子屏障的蓝光揉成碎钻,倒映在我肩章的蟠龙纹上,像极了《律师法》第九条那些被红笔圈注的条款——外籍人士执业须具龙国国籍,除非是「末世前已取得资格并保留档案的侨民」。 “督帅,那洋和尚说自己末世前在羊城执业,”秦霜虎的声音带着雪夜特有的冷硬,混杂着审讯室背景音里暖气片的嗡鸣,“但系统查不到他的执业证编号。”她顿了顿,我能想象她正用战术笔尾敲着电子档案,“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能背出《刑诉法》第三十七条,说什么‘辩护权不受国籍限制’。” 开什么玩笑,他是教廷派来的谈判使者,又不是梵蒂冈驻龙国大使。按照正常的外交流程和礼仪来说,提出“关切”和“询问”就是上限了。让他们走“领事探视”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现在居然蹬鼻子上脸。不过这种事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又把自己的要求重复了一遍——“告诉对方,他们正在干扰我方司法。想要探视就走正常的外交流程,否则就等官方通报。” 我摩挲着m1911的防滑纹,那里刻着的“天下为公”早已被掌心汗渍磨得发亮。我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他坚持律师这个身份,那就让他递交自证材料。” 而这句话说完,我就听到话筒里混着塞巴斯蒂安用德语嚷嚷的模糊尾音,大概是说,“武廿无!你我都是耶火华的子女.... ” 好家伙,教廷特使奉龙国留守摄政官的命令来大闹宪兵队?都说末世后的外交儿园化,这次我算是长见识了。怎么特使都开始撒泼打滚了?是真觉得我不好意思让宪兵揍他吗?还是以为我不愿意把他那份丑态发到媒体上去? 据说那个家伙好像是梵蒂冈之耻,真要是和这种傻瓜做无所谓的纠缠,还真是跌份。 “告诉守卫,”我扯松领带,喉结擦过星芒勋章的冷硬边缘,“允许他们以‘宗教人士探视’名义进入,但全程录像。行了,就这样吧。” 挂断了电话后,我一个人在昆巴哈尔的指挥中心漫步。现在恒河的污染,已经遏制住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越来越麻烦了,首先就是,因为末世前临时大总统张玄之的”绝地天通计划“,龙国境内所有的灵脉都被计划限定在了燕京。所以国内民众普遍觉得猎巫是国外的事情。 以至于目前境内的孤立主义倾向,越来越严重了,要不是因为我们有25%的粮食需求依赖进口,且身毒国一国就供应进口粮的40%。要不然这次即使是我,也很难说服所有人。 我这个所有人眼里的独裁者,看起来不用对任何人解释。但是独裁不代表没有反抗,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罢了。政策当然是我定,可是高层会对我劝说,中下层也可以对我的政策进行各种有利于自己的解读。 而解释的过程,就是降低统治成本的必要手段。这次我是以势力圈理论,对官僚和权贵们说的。虽然我把粮食安全和末世后的米本位货币结合在一起,统一了大家的思想。但这种说法,只能覆盖南亚次大陆和中南半岛,顶多覆盖到高丽半岛这就是极限了。可是维度战争根本不受地域限制。 “加拿大,罗刹国,南非,缅因共和国,以及澳大利亚,都觉得灵脉波动都在赤道周边。可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我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必须要打破这种全球各自为战的局面。就像是fdr ,打破当时孤立主义的桎梏一样。这样世界才有机会。” 我就那么在院子里走着,夜晚的凉风带来恒河沿岸的臭水带来那种特殊的腥味。金巧巧快步追了出来,还没说话就将一领披风搭在我的肩头,而后说,“领袖,您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作为我的私人秘书,她和统帅部派来的作为我机要参谋的胡可儿不同,我看了看这个从来没考虑进督帅府,成为我家的女眷。 这是昏黄的暖色灯光照在她柔嫩且洁白的肌肤上的同时,蓝灰色的月之冷芒恰在她娇媚的脸庞上填了补色。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末世前的夜景照,亦或是赛博朋克风格,那种强补光照片的女模特那样,既有着强烈的冷暖对比又被明暗交界线上那灰色巧妙衔接。 她抬起纤细的腕子,那枚36mm的钛合金腕表在冷光中泛着哑光,十二个激光切削的斜切面玻璃表面,正将昆巴哈尔量子屏障的幽蓝揉碎成十二瓣极光,每一瓣都在她腕骨内侧投下细碎的齿轮状光斑——那是内务部内工司特供的战术时计器,指针走动声与远处恒河污染区的监测警报形成诡异同频。 “格格,辛苦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金巧巧的金姓暗合满族爱新觉罗的旧脉,随即握住她有些冰凉的腕子,用哈出的热气给她那失温的掌心,带来一点来自我体内的温暖。 她先是一怔,也不知道是附近机械指示灯的红光映照,还是她脸红了。就在我要怎她的时候,她却笑着轻轻一拳砸在我肩头,低声娇嗔道:“谁家格格,像是老妈子似的伺候你?”身子却顺势凑近,羊绒披风带起的气流拂过我战术腰带上的m1911枪套,她指尖掠过枪柄防滑纹时,指甲盖边缘的靛蓝甲油恰好蹭掉“天下为公”篆刻的最后一笔。 我们就手拉着手走在昆巴哈尔的指挥部的大院中,只听金格格小声问道:“喂,这场仗打赢了。你还巩固了咱们在身毒国的地位,怎么反而闷闷不乐呢?” “这次巫师病毒的感染者是大量出现在咱们最主要的粮食产地和工业品倾销地的身毒国。所以国内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声浪。”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拉着她一张二战时期遗留的英式长椅,椅背上的王冠雕花已被磨成模糊的凹痕,像极了议会大厦穹顶剥落的鎏金,在我们落座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惊飞了栖息在支架上的变异乌鸦。 我看着乌鸦飞向那极光般在天空褶皱堆叠的量子屏障,而后消失不见,我还是把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可如果下一次分形病毒的感染者,大规模在与咱们没有什么利益的非洲聚集,那时候国内那群人会说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本能的将她拉入我的怀里,靠在我肩头的金巧巧听我这样说,眼珠子骨碌一转,似乎只是略作迟疑就粗着嗓子,模仿中年男人的声音说:“元首阁下,我觉得咱们没必要为那种不毛之地,搭上龙国子民的性命和大量的金钱。” 随后她恢复了那以往温柔的声线,在我耳边轻声说,“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吗?我记得你很喜欢fdr,可即使是fdr也会被愚昧和短视的人左右。不过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你是对的。” 时间还是时间,我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因为巫师和修仙者正在龙国以外疯狂扩散。所以我根本没办法和那群官僚扯皮。而我最不值钱的也是时间,因为夏薇告诉我,人形蛾拥有几乎无限的寿命。所以夏薇不会对金巧巧这样的人类女性那么在意。毕竟她们的寿命对于我和夏薇来说,就是宛如烟花一般璀璨夺目却又转瞬即逝。 我们坐在生锈的长椅上,等待着身毒国为庆祝击败巫师而烟花。时间到了23时整,伴随着“滋”的一阵被拖得极长的锐鸣,而后只听“啪”的一声过后,苍穹瞬间被玫红色烟花渲染成了大片酒红。而后光芒散去,一道道焰火直冲天际,而后伴随着阵阵爆鸣消散的无影无踪。 我们眼中彼此的肌肤,也在这一朵朵礼花映照下被染出不同的补色,又在烟花散开并落下的瞬间看到彼此陷入黑暗。那时我们靠得很近。我们心脏的跳动,在拍抚着彼此的胸膛,温暖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后,她轻声说了句,“陛下,头羊永远不止是要走得快,你也要让后面的羊看到你的脊背。” 我笑了笑,衔住她的唇轻声说:“你不懂,头羊最重要的任务是多留下些种子。” 第659章 文明的火种(5) 我们真的绝对安全吗? 为什么,我们会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 难道... 难道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人工安全孤岛上,就能后顾无忧了吗? 是也不是.... 准确的说,有一些需要他们相信自己是安全的。或者说.... 大家愿意相信,我能给他们提供安全。 这并不是一个避难所愿意信任领头人,亦或是几千人愿意信任一个首领那么简单。而是几亿人的巨大政治实体,需要一套稳定的叙事来进行规划和统筹。 龙国当然是安全的,那是身为人皇将自己献祭,触发了空间类似回滚机制的功能。也是大禹王和镇坤御岳牛皇,瞬间抽空灵脉,导致燕京之外的龙国全境,处于巫师和修仙者处于一种绝对真空状态。 虽然我也知道,巫师和修仙者没有灵脉的滋养就会化为飞灰。就目前而言,龙国是没有量子屏障,巫师和修仙者,也没办法踏足的“神圣领土”。 但那是有问题的,首先科学就是将不可知和无法算,删减一些变量,然后变成可计算可观察的公式。就比如解决三体问题时,人们计算拉格朗日点,也往往会忽略小质量物体的运动问题。再到宣传时,又为了所有人都可以明白,又会提出一个公因数。 这样就会导致真相,科学,以及宣传之间有着巨大差距,我以管中窥豹的方法得出的答案,真的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并非如此。 庐州第三钢铁厂的巨型烟囱在暮色中吞吐着铅灰色烟霭,像根扎进云层的锈铁吸管,将量子屏障的幽蓝染成工业时代的瘢痕。十二岁的陈小花趴在教室窗台上,看那些就像是云彩堆积出来的巨大烟柱将天与地连接了起来。 “同学们,注意看这个公式。”代课老师用生锈的教鞭敲打着黑板,粉笔灰混着烟囱粉尘落在她肩头,然后快速在黑板上写出,“e = mc2+1\/2mv2,在这个公式中,e 代表能量,m 代表质量,c 代表光速,v 代表物体的速度。当 v 接近光速时,物体的能量不仅仅由静止质量决定,还会因为运动而增加。而当 v 超过光速,达到蒙的速度时,能量的计算方式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随后代课老师在黑板上写出:v_蒙 = (e\/m) x(d\/c), “这个公式是荣克第三定律的核心,”老师继续解释道,“其中‘v_蒙’代表蒙的速度,d 代表暗能量密度。当暗能量密度足够高时,物体的速度就可以突破光速的限制,达到蒙的速度。物体到达光速并不是时间旅行,而是突破维度限制,那么理论上就可以到达更高维空间,或者更低纬度空间。” 随后代课老师又快速写出,e?=e?x(0.0000347)3之后,继续讲解道,“这大概是一个国际主流观点,认为高维度能量从六维空间传导到三维空间的变化过程。” 陈小花的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细密的凹痕,量子屏障的幽蓝光晕透过积满油灰的玻璃窗,在她泛黄的习题集上投下蛛网状的裂痕。 背后两个小男孩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如果仔细去听就,能听到一个小胖子念叨着:“学维度这玩意有啥用,那不都是老黑们的事儿吗?不过这次炸死了几个老黑,你给我说说?” 那个瘦一些的小男孩,擦了擦即将流出来的鼻涕后,小声道,“听说往身毒国扔原子弹了。而且人家不是老黑,是....是,达利特人。 ” 另一个穿着暗条纹上衣,皮肤白净的孩子,听到这两个同学的讨论直接插嘴道:“穷人就是穷人。啥都不懂,还在这儿胡说八道。”当周围所有人把目光都聚过来的时候,他不无得意的说,“我家老爷说了,身毒国就是个殖民地,督帅就是去那儿给达罗毗荼人立规矩去的。是让他们好好给咱们种粮食。” 陈小花不回头,就知道这个人说话的人是她哥哥陈小强,而他们的妈妈是某位大老板的奶妈。没错,就是那个庐州大市场,那位五十岁的大老板,邱国章的奶妈。陈小花很害怕邱国章看自己的眼神,更不敢看自己妈每天催乳药后的样子。不过她的哥哥,似乎很为自己是“邱家人”而骄傲。 只听她哥哥压低声音说道,“昨晚我看见防空洞的叔叔们搬铁笼子,里面关着长蝙蝠翅膀的女人,翅膀上的鳞片还会发光——” 小胖子小声嘟囔道:“你... 你胡说,龙国的巫师活不了。露天电影院演过,巫师在没有灵脉滋养的土地上,很快就化成灰了。” “都给我闭嘴!”代课老师的教鞭“啪”地砸在讲台上,粉笔灰震得簌簌掉落,在她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落满星点。陈小花的铅笔尖猛地扎进草稿纸,在“e?=e?x(0.0000347)3”的公式旁晕开墨团,像滴在雪地上的血。 瘦高个男孩的鼻涕泡\"啵\"地破了,他慌忙用袖口去擦,布料摩擦声在死寂的教室里格外刺耳。泛着油光的袖口刮过鼻尖时,半凝固的鼻涕拉出细长的银丝,晃晃悠悠垂落到翻开的课本上,恰好黏在量子跃迁示意图的克莱因瓶模型上。 这个腿脚有些不方便的代课老师,扶着讲台边缘的手指细如竹节,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泛着冷瓷般的青白,腕骨凸起的弧度像是随时要刺破这层脆弱的釉质。量子屏障的幽蓝穿过她垂落的额发,在凹陷的眼窝里投下蛛网状阴影,衬得右眼角那颗朱砂痣愈发殷红如血。她枯槁的脖颈上垂着的镀银身份牌被蓝布衫领口半掩,边缘磨得发亮的金属片随着喘息轻颤,隐约能辨出激光蚀刻的\"钱思琪\"字样。 只见她勉强将双杖抵在自己的腋窝后,拐杖头在水泥地面敲出细碎的响,像在给量子屏障的嗡鸣打拍子。她走到陈小强课桌前,蓝布衫下摆扫过男孩沾着油渍的衣领,身份牌上的“钱思琪”三个字,在幽蓝光晕里明明灭灭。 “小强说得对一半。”她的声音像生锈的弹簧,带着久病的沙哑,却在每个字里都绷着教科书般的严谨,“龙国安全,不是只因为巫师没有灵脉的滋养会化成灰——”她洁白的指尖隔空指向窗外的烟柱,“是因为咱们有全末世最大的钢铁厂,能造出比巫师翅膀更硬的装甲;有最密的量子屏障,比恒河的淤泥还要厚实。” 瘦高个男孩的鼻涕泡又鼓了起来,在钱思琪青白的倒影里颤巍巍地晃。她忽然转身,拐杖指向教室后墙的巨幅工业地图,庐州第三钢铁厂的烟囱群在地图上被涂成骄傲的红,像串在量子屏障线上的糖葫芦。 “看见这些冒烟的柱子了吗?”她的指尖划过地图上浓黑的烟囟轮廓,“它们每天吞掉的煤炭,能堆成比喜马拉雅山还高的煤堆,吐出来的钢水,能浇出比恒河还长的铁轨。这就是咱们的‘灵脉’——”她忽然笑了,嘴角牵动的弧度像被冻僵的蝴蝶,“不是巫师吸的灵气,是让咱们能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底气。” 小胖子的铅笔在课桌上敲出杂乱的节奏,像在模仿钢铁厂的锻锤。“那为啥还要打身毒国?”他的圆脸蛋挤在窗台边缘,鼻尖在玻璃上压出红印,“咱们有钢铁,有粮食,关起门来不好吗?” 钱思琪听了孩子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毕竟孩子们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就很开心,于是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因那为咱们的米袋子,有一半系在身毒国的稻田里。”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粉笔灰,“那些达罗毗荼人种的水稻,能让咱们的面包里多半勺糖。可要是让巫师在恒河边上撒野,那些稻田就会变成毒沼泽,咱们的糖罐子也就空了。” 陈小强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想起了邱家餐桌上的方糖。“所以督帅是去守咱们的糖罐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补丁,那是用邱家淘汰的西装改的,“就像爸爸说的,咱们有枪有炮,犯不着管那些浑身涂泥巴的人?” 钱思琪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不全是。”她转身时,拐杖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划痕,像道未愈合的伤口,“咱们的烟囱能造枪炮,也能造拖拉机。可要是外面的世界全变成毒沼泽,咱们的拖拉机就只能在水泥地上耕地了——”她忽然指向教室外的巨型烟囱,铅灰色烟霭正将量子屏障染成铁锈色,“再硬的装甲,也挡不住全世界的毒雾。” 就在钱思琪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下课铃突然响了。下课铃在生锈的钢架上震颤,像根绷断的琴弦。小胖子第一个窜出教室,书包带甩过陈小花的发梢,撞得她铅笔盒“咣当”落地。瘦高个男孩的鼻涕泡终于破了,他边跑边用袖口抹脸,油渍在蓝布衫上洇出滑稽的地图。陈小强特意绕到讲台前,补丁袖口扫过钱思琪的拐杖,偷偷瞄了眼她颈间的身份牌,像只偷腥的小猫般迅速跑开。 钱思琪靠在讲台边,看孩子们的身影在量子屏障的幽蓝里缩成小点。巨型烟囱的烟霭正被晚风吹散,露出半边染着铁锈色的天空,像块被啃咬的发霉面包。她摸了摸腕上的钛合金腕表,齿轮转动声与远处钢铁厂的锻锤轰鸣同频,恍若整个龙国都在这机械的韵律里打摆子。 她勉强拿起自己的饭盒,而后吃力的坐了下来,等着马兰彩路过这里时,顺便带她回督帅府。 第660章 文明的火种 (6) 末世历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夜,我武廿无回到了庐州,那座督帅府,刚刚才完成彻底的消杀后。虽然勉强能用,但我们全家除了我,安娜,柳青,夏薇,以及马兰彩和钱思琪,穆婉儿和张玉洁,以及赵婷婷还依旧是住在半山老宅。 今晚柳青积压了太多公务没空陪我;马兰彩做了内务部资源分配局的局长,更是一分钟掰两半使,所以她只是派人把钱思琪送回了督帅府,再捎回来一句“可能需要加班”就再没了消息。此时空荡荡的督帅府里,只有我和钱思琪在大厅沙发坐着,她似乎是上了一天课太累了,所以就那么枕在我腿上看小说。 “廿无哥,这次你去昆巴哈尔顺利吗?”她手里捧着那本我和她都经常看的小说《十八体》,她那嫩笋芯般白皙得有些不健康的手指,捏着已经被她翻得有些卷边的书页,喃喃自语道,“今天我们班里的学生讨论你远征身毒国来着。” 我无奈的苦笑着将她柔顺的头发,梳理通才接口道:“他们都是小孩子,说什么还不得看,咱家钱老师和他们家大人怎么教?” “他们都拿你当殖民主了,”钱思琪放下书坐起身,揉了她那双因为末世初期光线不足,而导致肌肉萎缩的腿好一会儿,才叹道,“你听他们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很委屈?” 委屈吗? 这感觉,我真说不上来是不是委屈。 这感觉中,既有欣慰也有苦涩:欣慰的是,最起码我给出了一个比维度战争更合理的借口。而苦涩的是,这种理由,也只能维持一种,投入和产出成正比情况下的作战。可是这种叙事,一旦涉及非洲和部分高维度冻土带荒原,这类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的地区的猎巫作战,那么就会失效。 我听了钱思琪的话,只是讷讷的说了句,“哦,这样啊... 也行吧。” 猎巫这种事应该怎么讲呢?就像是末世前的全球海平面上升这个议题,对于那种几乎和海平面持平的南太平洋岛国来说,涨水十厘米就有可能让他家泡在海水里。涨水1米就有可能让他们失去家园。可对于那些高海拔的内陆国家来说则是完全无感。甚至还有可能因为降雨量更加充沛而沾沾自喜。 现在龙国全境,除了燕京封锁区,巫师和修仙者真的是不能生存的,也像是小孩子们说的那样会化成灰。所以大家认为“猎巫是赤道或者近赤道国家的事”,这观点虽然片面,但是也不能说,那观点就有多么低级和幼稚。 而我之所以不赞同那种观点,是因为我看了太多巫师在病毒的影响下,产生了各种不同路径的变异。单单就是以繁殖方式来说: 其中有拓扑结构胚胎的胎生形式;还有榕小蜂那种早熟性繁殖,也就是雌性巫师,在虫茧内还没从哺乳类动物完全退化出蜻蜓那样膜翅的时候。就会被雄性巫师坚硬的口器破开虫茧,注入遗传信息;还有巫师或者修仙者,对人类和其他中型以及大型动物进行寄生繁殖;更有大量巫师和修仙者群体出现了类似于黄鳝的性逆转繁殖;最近甚至我们还捕获过雌雄同体修仙者。 巫师的变异形态,就拿最普通巫师和修仙者,祂们胸腔内部的眼球状肉瘤、曼德博分形血管脉络.... 这些玩意儿,即使办了展览,民众也都是在心里说一句,“巫师还真他妈恶心。” 这种全境的“巫师真空”形成认知茧房,民众当然也会本能的认为“灵脉在境外,危险在远方,离老外远点也就安全了。” 目前来说这种经验总结,也能说是基本不那么离谱,就像是遇到rna病毒大范围传播,大家觉得多洗手就行。这种观点应该怎么说呢?聊胜于无吧。 其中最离谱的就是,关于巫师和修仙者在龙国境内要不了多久,就会化为飞灰的现象。虽然我用ghsf和学校教育多次普及过,那是高维能量场与三维空间的排斥反应和跨维度存续的能量消耗导,共同作用的结果。可是民众将这种复杂现象简化为“魔法失效”。 甚至在互联网上冒出了“国土神圣论”和“龙国天命论”,这两种离谱的观点。 柳青这时候回来了,那双马靴在地面发出“咚咚咚”的敲击声,手机里还在播放着短视频,只听手机里,那个短视频的作者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胡说八道:“不得不说,咱们是真的有国运护体啊。四大文明古国全都完蛋了,就剩咱们了吧?末世前打三战的时候,大禹王一把抽出定海神针那个视频大家都见过吧?呼啦啦,新约克就就喂了鱼... ” 柳青正低着头换下靴子,一抬头看到我正在揉眉心,笑道:“哟,老木头,思琪,你们等我呢?”说着就把手机调了静音,因为她知道我不待见那些胡说八道。 “青姐,你回来了。”我站起来,对远处走廊招呼了一声,“给夫人把燕窝热一下。” 柳青听我这么安排嘿嘿傻笑着,用双臂环住我的脖子,“还是老公好。”她就这样把外边穿进来那套挂满了霜花的披风,往我们对面的沙发一丢,就准备大剌剌的靠在沙发等着吃饭。 我却被那鸡血视频勾起了兴趣,笑着看了看柳青的手机,问道:“青姐你听什么呢?” “嗨,瞎听着玩的,估计你不喜欢。”柳青一边从薛丽娜的手里接过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就准备吃一块桌子上的蜜饯。 可就在她刚把鲜红的海棠果,放到嘴边的时候,就听到钱思琪问:“青姐,我听着这个视频有点意思啊。” 柳青试探性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你家思琪宝贝要听的啊,不关我事啊。一会儿你emo 了,别赖我啊。” 我看了看柳青那副警惕的模样,于是一摊手,一挑眉,摆出那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说:“行啦,那种乱七八糟的话,我每天听那群当官的说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差距你这一次,我也就当听听舆情了。” 柳青在手机划了两下,然后手指灵巧的“哒哒哒”一阵敲击,干脆就投屏到了我们家客厅的大屏幕上。 只见大屏幕上一条巨龙在宇宙中,围绕着地球翱翔旋转,随即冲破云层在东北亚大陆迅速坠落,最后在庐州位置形成了一个绽放着金光的蟠龙纹吊坠,这时屏幕右侧出现了几个鎏金大字:“赵哥聊政经”。 钱思琪凑到柳青身边小声问道:“青姐,我听说这个赵哥最近挺火的。原来你也看啊。” 柳青听钱思琪这么说似乎还得了道理,先是抖落了裤管上的霜花,又直接脱了白色的短袜丢在地上,甚至把脚丫搭在沙发扶手上,像只懒猫似的抱怨道:“谁不看点爽文类的东西啊。就咱家皇上比较正经,从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我听了柳青的话,心里暗自吐槽:“我的老天爷啊,什么时候不看鸡血视频都成罪过了?” 不过我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还是勉强笑道:“哪有的事啊,我也经常刷短视频.... ” “就你看那些个死气沉沉的玩意,”柳青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道,“就你看的那些频道,《听林卫华部长给你讲,跨维度基因学》,《宗教学和人性的悖论》,我在你身边听了没两句就说着了,结果半夜被尿憋醒了你还在那儿看得正起劲儿呢!” 就在柳青准备对我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屏幕里那个“赵哥”居然穿着一件印着我半身像的文化衫走了出来,一边还写着“忠诚,无私,天下为公”的艺术字。我看着那件文化衫上我的头像,居然是纯黑白的戎装像。 赵哥对所有人一抱拳说道:“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我联系了鼎鼎大名的邱总,为大家订购了一套顶级的文化衫,而且价格我也给大家打下来了,每套只要36块!36块,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再加88块,送你一块传国玉玺,上面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我看到这情景,整个人都麻了。什么玩意?这是个什么玩意?谁是邱总,什么邱总?等等... 等等,传... 传国玉玺.... 只见赵哥直接坐了下来后,“哗啦”打开纸,一边扇风,一边听起来很搞笑的天津话,念念有词的说:“各位,我一说国运这种东西,很多人就在那鹦鹉学舌似的说,‘哎呀主播,那玩意看不到摸不着’。对于这种人我就只有一句话,你祖宗你见过吗?所以你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吗?” 我心说,“论证祖宗的存在幼儿园小朋友自从背过,‘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爸爸的妈妈是奶奶,’之后就没有论证祖先的障碍了,现在玩儿这种尴尬的梗,自己就不害羞吗?” 随后屏幕中的赵哥,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国运又怎么解释,我们伟大的龙国为什么会在每次王朝崩塌的时候,就会有天降猛男,出来挽救国家。试想一下,19世纪末,20世纪初,咱们龙国都那样了,还不是天降猛男来救亡图存?三战时咱们为什么能瞬间碾压阿美利加国的舰队?大禹王毁灭新约克的视频,末世前都看过吧。有时候国运真的不信都不行啊,兄弟们。” 好家伙,这赵哥太狡猾了。而且他这吃“人血馒头”的动作,也是真流畅啊。看来这个家伙还是个惯犯。这“捧杀”来的好恶心,哪次国家出现危险,不是千千万万个普通人,基于文化的认同而前赴后继? 即使他说的19世纪末那次国家濒临崩溃,还不是一大批仁人志士,以救亡图存为目标努力拼搏挣来的?所谓的猛男是大浪淘沙的幸存者,而不是什么从天上掉下来的猛男。我看这个赵哥才是没有祖宗,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看着那个瘦猴,穿着印有我戎装像的文化衫,在那里蹦蹦跳跳,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下面请看vcr 。” 随即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大量巫师,铺天盖地的飞向我们龙国的边境,她们有的胸口闪烁着暗金色的“φ”符号,有的胸口静脉血管膨胀出雪花型图案,甚至还有的全身都已经在关节处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眼球状肉瘤突起。它们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无论是鳞翅,羽翼,还是膜翅,每对翅膀的翼展八米以上,卷起的沙尘完全遮蔽了阳光。 只见那为首的鳞翅巫师胸口闪烁的暗金色“φ”符号,她在跨越边境线的瞬间突然爆发出高频震颤,翅膀上的荧光鳞片如遇高温的雪,从翅尖开始崩解成纳米级的光斑,每片光斑都在复制曼德博分形的死亡螺旋。 “看啊兄弟们!这就是国运护体!”赵哥在镜头前张开双臂,文化衫上我的头像被荧光血雾映得忽明忽暗,“巫师一进咱们地界就化成灰,跟咱们老祖宗的定海神针显灵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那些崩解的鳞翅巫师,其荧光血液在接触龙国空气的0.3秒内,正经历着量子态的退相干。我在ghsf实验室见过这种现象:当高维能量场与三维空间的排斥反应达到阈值,巫师体内的克莱因瓶状心脏会首先坍缩,将储存的灵脉能量以引力波形式辐射,皮肤下的曼德博分形血管脉络则像被剪断的光纤,迸溅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带着普朗克尺度褶皱的光量子。 镜头扫过一只羽翼巫师,她的羽毛在边境线内突然结晶化,每根羽枝都生长出六边形的冰晶,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如玻璃般碎裂。骨骼发出的高频脆响,与赵哥的欢呼声形成诡异和声——那些被民众称为“魔法失效”的爆裂声,实则是巫师体内的钙元素在高维能量耗散时,发生的原子级重新排列。 最骇人的是膜翅巫师,她们关节处的眼球状肉瘤刚越过边境,就像被抽走支撑结构的水母,整个躯体在半空汽化,留下的量子残影竟在地面拼出未完成的克莱因瓶图案。阳光穿透飞灰时,折射出的不再是彩虹,而是十二种基本粒子的光谱——这是ghsf光谱仪早已记录过的现象:当跨维度生物消亡,其能量会退化为宇宙诞生初期的基本粒子汤。 赵哥还在对着镜头比耶,完全没注意到飞灰落地时,每粒尘埃都在自动排列成他看不懂的公式:?q\/?t = -?·(k?t) + β r_μν g^μν——那是洛克菲勒临死前写在草稿纸上的,关于维度能量耗散的稳定条件。 如果真的有国运,那么驻守边境的士兵算什么?如果真的有国运,过去救亡图存的仁人志士又算是什么?我看了看“赵哥”的订阅数,三千五百万。 老天爷啊,安娜从末世历初年我们占领庐州就开始筹备网络基站的恢复,末世历二年才有庐州通网,末世历三年,龙国全境恢复网络信号。现在是末世历四年的年底,全国总共不到两亿人,这个神棍居然有3500万订阅!虽然我知道这种僵尸粉填充的账号,真正关注他的观众,不足总数的千分之一。 可即使是只有3. 5万人经常看他,也那不是开玩笑的啊,假如其中再有20%的人被他这种玄学叙事完全洗脑,那麻烦可真就大了。 想到这里,我就猛得站起身来,对值班室的“特勤局”值班室大叫道:“来人!立刻把保密局长郑森,通讯部长齐江山,文化部长张越那几个废物给我叫过来!” 这个账号的背后,肯定有大资本在背后操盘。对了,对了,先查清楚那个邱总。于是,我立刻大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孙小龙的电话:“小龙,立刻给我查清楚最近突然爆火的赵哥和背后那个什么邱总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61章 文明的火种(7) 办公室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大屏幕上的赵哥聊政经的视频依旧在播放着,只不过这次是网络直播。 我看到齐江山双交叉搭在小腹上,张越也无奈的闭上了眼,郑森直接抿住了嘴巴不断地在摇头。我也是靠在办公桌前,看着大屏幕上的人,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观点。 只听赵哥对直播间的所有人说,“兄弟们,目前咱们上边那位,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随后就看到赵哥走到背后那张巨大的地图面前。 他指了指昆巴哈尔,又指了指坎普尔,再指了指旁遮普的卢迪亚纳,随后用黑色马克笔标出一条线,对屏幕前的观众一挑眉,继续将那条画到了坎普尔的线,又延伸到了卢迪亚纳后将马克笔丢在桌面上笑着说:“看明白了吗?这就是个三才阵,有的哥们可能不懂三才阵是什么?这就是咱们老祖宗说的‘天·地·人’。上边说老祖宗那些东西是迷信,可人家也没说让你不信啊。”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越,我的这个舅哥,感受到我的目光尴尬的撇了撇嘴。就在他刚刚想要解释这件事与他们文化部无关的时候。 赵哥看了一眼弹幕,有一条看似吐槽的信息——“喂,是谁告诉你,高层都信这个了?” “一看就是穷哥们,一看就是咱们傻乎乎的穷哥们。”赵哥抖了抖自己那件文化衫,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吧,科学是人家上边人让咱们信的,我也见过个别某些人开会的时候一口一句科学原理。散了会晚上去玩的时候张口闭口就是迷信。” 赵哥说到这里的时候双手一摊,他感慨道:“当时我也不懂啊。我就问那位,人家说世界上99. 9% 的职位,一般人都能做。不用看什么科学啊,物理学啊,用老祖宗给的文化常识就能做得好。” 我听了这言论,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冷笑,“说出这句话就其心可诛。上边人是谁?他楼上的王寡妇?还是我武廿无?不用信科学,那信什么?信你吗?”不过这话我倒是没有说出来,而是笑着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这几个瑟瑟发抖的鹌鹑。 “这个赵哥不简单啊,”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顿了顿,看看他们的反应,随后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和这种神汉,竞争舆论控制权也很累。毕竟末世前的这种人,顶多也就是个卖假药的档次。可是到了末世后,有太多解释得了但很麻烦的事,还有一大堆解释不了的事。” 这群坐椅子只坐半个屁股的家伙,“呼啦”一声都站了起来,我看了看他们就知道这是又要表态了。于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说,“你们也别慌着表态嘛。赵哥这种人就是个社会现象,无论是单独解决他,还是那个什么邱老板,对于你们几位而言就是抬抬手的事。” 我看了看齐江山,柔声问道:“齐部长,您给我谈谈?赵哥这种人,这些事应该怎么处理?” 齐江山舔了舔自己干涸的下唇说:“这种人,不必介意。因为他这个主播的赛道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主播涌进来。他这种弱逻辑没深入的逻辑推导过程的主播,不用咱们辟谣就会有其他主播为了抢他的流量会和他辩论甚至抹黑他。这就像是市场经济中看不见的大手一样,很快会有人把他自然淘汰掉的。” 愚蠢,愚不可及!这个齐江山搞技术,搞得脑子都坏了吗?人家要的是爽文逻辑,要的是三秒抓住眼球和心跳。要的是“错的不是你,而是整个世界”的精神毒药! 这玩意的底层需求不是逻辑,而是一个确定的答案。也就是赵哥猜错了答案,也只是会弄出什么,“王哥”,“李哥”,“顾嫂”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还不是发火的时候,于是我强压怒气看向张越。用自己最大的耐心,问我这位舅哥,“张部长,你说说看吧。” 张越一听我问他,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我看到他嗫嚅了一阵,才试探着说道:“督帅自有圣裁,我等听命即可。” 好家伙,这个皮球又踢给我了?这就是我想要留给新宇的顾命大臣吗?看来这副担子对于他而言,还是有点太沉重了些。可是就算他能力有限,但是坐在文化部长这个位置,处理意见还是要有的。 “张部长,还是谈谈文化部想法吧,”我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像末世前的官僚那样逼着他替我说什么,而是一个官员要‘在其位谋其政’,如果我只是需要个人摆在那里占据个人事层面的岗位。倒不如上我家的狼狗当这个文化部的部长,又何必选他这个玉洁的哥哥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越,轻声催促道:“张部长,张部长?谈谈吧,你是新宇的舅舅也是他的依靠。我想听听你具体的看法。” 张越的手指在椅把上无意识地摩挲,指腹蹭过木雕蟠龙纹的凹陷处,那是他父亲张亚洲选了各地的能工巧匠,想要在我登基时打造的,不过那件事被我压下去后,这椅子也就变成了普通的家具——每条龙爪都握着齿轮与麦穗,象征科技与民生的结合。此刻这纹路硌得他掌心发疼,仿佛在提醒他这个文化部长的位置,从来不是摆设。 “咱们其实可以把,‘赵哥’之类的网红,纳入官方宣传渠道。”张越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我,发现没有异常。于是继续说道,“那个其实吧,能做到这个份上的网红也都是智商和情商都在线的人。倒不如给他们一个编制,我觉得有人管住他们的嘴。并且定期做些科学素质的培训,也就行了。” 我听了张越的话,气得眼珠子突突乱跳,可我还是压住了,抽他和齐江山两记大嘴巴子的冲动,而后轻声说,“齐部长,张部长,你们一个主张等着赵哥被淘汰,一个主张招安。”我示意他们坐好,然后苦笑着拿出抽屉里的烟分给他们。 当我看着他们把灰白色的烟雾,从他们身体内带出了之前的紧张后,才继续说道:“可是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赵哥这种人为什么会火?你们不要把一个赵哥当问题的全部。现在即使赵哥死了,那片土壤并不会消失。” 这时赵哥的直播,终于迎来了新的高潮,只见一条弹幕划过——“赵哥,您的观点和庐州电视台说的不太一样啊。” 屏幕对面的赵哥一听,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微笑,而后频频摇头,最后说:“哎呀,我就说咱们一般人就是太善良了。庐州电视台是什么呀,那都是西方叙事,和咱们老祖宗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叫克莱因瓶啊,那是德国的菲利克斯·克莱因提出的,和咱们讨论的七皇有关系吗?数学和时间都是假的,咱们说的是什么呀,是伏羲是女娲,是娲皇造六畜,然后造人,咱们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的赵哥还不解气,于是抬起自己的大金表说:“各位都知道这种腕表吧,你看时间,这是十二进制的,那么按照十二进制说6+6=0,行不行?怎么不行啊,6点再过6个小时可不就是零点吗?你不能拿虚构的数学否定真实存在的七皇。懂吗?” 就在我只以为这就是赵哥的上限了,结果这还只是开胃菜,他放下腕表继续摇头晃脑的说:“庐州电视台台长是谁你们知道吗?她叫金瑶,她妹妹金巧巧。金是什么意思啊,满族人的爱新觉罗才姓金呢。你们别以为大清亡了,就没事了。他们那群遗老遗少厉害着呢。” 我还第一次听说一个朝鲜族的金瑶,能变成满族人的金巧巧的姐姐,这种指鹿为马的胡说八道真够邪门的啊。郑森赶忙走过来,在我身边低声说,“领袖,让我带人抓了他吧。我保证... ” 就在这时一条弹幕浮现了出来,“金瑶朝鲜族,金巧巧满族,怎么就是姐妹了?” 赵哥听到这种吐槽也不着急,就是拿出一枚传国玉玺,随后打开轻轻用手一掰,我才看清楚,那破玩意就是冰激凌的纸盒子! 只见他拿出一个比他眼镜片还大的黄铜勺子,然后将勺子伸进了传国玉玺里,挖出了一大勺冰淇淋。他把勺子送到嘴边,张开嘴巴,一口咬下了那大勺冰淇淋。 赵哥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仿佛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他一边吃着,一边还对着镜头说道:“哎哟,我的傻哥们,你都从哪看得这消息呢?他们老爱家就有改民族改姓氏的传统,你不知道吗?姓艾的,姓金的,还有别的什么姓,好几个呢。” 赵哥笑着晃了晃脑袋,举起勺子对准镜头,笑道:“你们还在这儿给我科普呢,草莓阿诺吃过吗?我们这款冰淇淋就是用的三战前阿诺餐厅的老师傅。我跟现在这些个所谓的高层一起玩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搁哪儿玩儿蛋呢。” 好,好好,真他妈的太好了,这就是张越让我招安的人。 我直接关了大屏幕,笑着看了一眼张越,又看了看齐江山,故意问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们都是舆论审核的高层,咱们就讨论讨论,看看这个事应该怎么办吧。” 齐江山听到我这么说,先是揉着下巴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的问道,“督帅,您确认要遏止这种趋势?其实这种极端化的语境倒也不是全无用处的。” 我并没有急着说自己的想法,只是看了看他那有些木讷的眼神,然后才示意他尽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齐江山压了压他那几撮不受控制的杂毛,然后清了清嗓子说:“督帅,我知道您想要全球猎巫,维持空间的稳定,斩断古神的触手。但是咱们很多的科学理论,根本来不及满足民众的好奇心。”他从自己那套浅咖色羊绒大衣里掏出一份文件,小心翼翼的摆在我面前。 我看到,那居然是科技部对于伪妊条虫操纵雅典居民跳海的报告,那不是十月三十日的事情吗?怎么现在才有详细的报告呢? 齐江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督帅,咱们现在面临很多麻烦。一个超自然现象解释起来非常麻烦,它并不像是作战计划。军事计划只要科学验证出方向对就可以。可是咱们的舆论宣传,因为面临超自然现象还要顾及公众反应。” 他这个二愣子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就拿起我桌子上的纸和笔,开始写写画画了起来。只见他画了一个圈,上面写着“科技部提供的数学模型”;又往里面画了一个小一些的圆圈看起来是想画一个子集,“专家提供的理论”。 齐二愣子托了托眼镜,就对我说:“督帅您看这就是您在境外作战时看到的情报,展现出来的形态。既有数学模型,又有专家建议。看起来很科学,但是科学本身就是一种试错的过程。就像是您在昆巴哈尔制定轰炸恒河流域锚点时,一样会遭遇科技部和张教授团队结论完全相反的情况。您当然可以理性看待。” 随后他放下笔,一脸严肃的说:“您应该还记得,末世前专家总是被分为真专家和假专家吧。”他说完就画了一个链式流程图,分别写着:1. 吃肥肉不健康→2. 吃纯瘦肉不健康→3. 应该吃五花肉→4. 尽量别吃猪肉吃鱼肉→5. 鱼肉热量太低,建议正常吃猪肉不过量即可。 齐江山双手捧着那份图,递给我后,耐心解释道:“在末世前,专家们认为脂肪容易导致心脏病、肥胖这类健康问题,所以不建议吃肥肉。 可是人们发现脂肪是人体必需的营养素之一,特别是不饱和脂肪酸对健康有益。专家们就要希望大家不要对脂肪过度污名化,所以建议吃五花肉。 不过伴随这进一步的研究发现,鱼肉中的欧米茄-3脂肪酸等不饱和脂肪酸对心脏健康特别有益,而猪肉等红肉的摄入与某些健康风险(如心脏病、某些癌症)相关。因此,建议减少红肉的摄入量,转而推荐鱼肉作为更健康的选择。 到了后来,人们对健康有了更全面的理解,所以建议不要不吃红肉。” 他一口气说完甚至拿起我的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可是这在老百姓看来,就是假专家没有真才实学,要相信老祖宗的智慧。到了末世,太多超出我们认知的现象出现了,这都是咱们过去的科学家为了过去答案忽略了很多很多的变量。” 最后这个二愣子那几根呆毛,竟然像是天线一样立了起来,他义正言辞的对我说:“督帅,末世后科学的权威当然需要保证。但是我们需要把不断试错的过程藏起来。赵哥这类二傻子,能给普通民众一个发泄的渠道。没人会把这种爽文当真的。所以应该舆论场留下一些小丑。” 荒谬绝伦,简直他妈的愚不可及!维度战争难道是请客吃饭吗?没有科学思维的民众,别说将来要面临越来越多的亲友阵亡了。现在一个赵哥这种二流子,都可以把舆论场搞得天翻地覆。 难道让老子领着一大群巨婴,去保护世界吗?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紧抿着的嘴唇好半天才缓缓张开,用自己都能听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说:“好,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吗?没事的话,就先出去,我有正事要忙。” 第662章 文明的火种(8) 末世历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夜,就在武廿无在心里痛骂官僚无能的时候。此时位于庐州城东的庐州港国际集装箱码头上,陈小花和陈小强的爸爸,陈伟刚下工,夜晚的冷风如利刃般刺骨,无情地吹过码头。 陈伟的身材瘦弱,他紧紧地裹着那件破旧的工作服,试图抵御寒冷的侵袭。然而,冷风却无孔不入,透过衣服的缝隙,直钻他的身体,让他冷得瑟瑟发抖。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为了保暖,他把双手缩进袖子里,可那股寒意却依旧无法驱散。他的步伐变得沉重而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在这寒冷的夜晚,码头显得格外冷清。昏暗的灯光下,只有陈伟孤独的身影,他默默地走着,这港口通过南淝河连接巢湖,再通过裕溪河入长江。所以即使到了十一点,还能透过夜幕,看到远方水面上一座座像是小山那么高的集装箱货船,拉着汽笛,缓缓的靠过来。 陈伟推着破旧的自行车,自行车的横梁上挂着一串铝制饭盒。走在那刚刚被重型卡车碾碎的地面上,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 ”这就是穷得叮当响的意思吧。自己媳妇要给人当奶妈,自己还要每天在码头上当苦力。这日子也真是没谁了。”陈伟想到这里,不禁加快了脚步,推着车子紧走几步,然后一个箭步翻身上车。他的动作有些笨拙,车身摇晃了几下,但他还是稳住了。 夜晚的庐州港国际集装箱码头,虽然冷清,但周围的繁花却在寒风中顽强地绽放着。五彩斑斓的花朵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在为陈伟的生活增添一丝色彩。 陈伟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在这寒冷的夜晚,向着家的方向前进。他的身影在这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孤单。 这里既是末世前的繁华大道,又是末世后的税务警察和水上警察总部的所在,更是各地商会云集的地方。它和滁州的灯火通明人力车穿梭不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高级汽车。 不过末世后的庐州有一点好,那就是全城wifi免费,只要你有一部手机就能上网,现在陈伟耳朵里就塞着一副已经发黄的耳机,听着“赵哥聊政经”这档栏目,他知道赵哥说的很多话都是胡扯,但是听着就是开心。 现在赵哥正在解释,武廿无为什么出兵身毒国,耳机里传来的赵哥那搞笑的天津方言,“我说兄弟们,在说督帅出征的事儿之前,先把一波正能量打在公屏上。” 陈伟的自行车越蹬越快,呼啸的冷风吹拂着他杂乱的头发,这时耳机里的赵哥笑道:“这是一盘大棋,咱们末世初期时候有钱人大量用金砖儿啊,金条金叶子嘛的想要换粮食的事儿还记得吗?那时候金子不都贬值到狗都不要。所以咱们庐州票过去一开始还类似于粮票呢。上面写着五十斤,一百斤,凭票等额兑换。现在是不用写了,为嘛呢?还不是督帅帮咱们抢回来的东西多了吗?” 陈伟哈气成雾时,雾气在耳机线上凝结成冰晶,赵哥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的在他已经被冻得生疼的耳蜗里回荡着,“猎巫嘛的,有那么重要吗?目的是粮食,没督帅出去抢,你能五分钱就能给自己家小孩买根烤肠吗?你能两块钱一打啤酒吗?世界就那么简单就是抢!” 最终他在看到邱家大院轮廓的时候,轻轻在车闸上一捏,只听“吱”的一声过后,车轮在结霜的柏油路面上打滑,陈伟本能地向右歪斜车把,车架与地面擦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前轮突然打横空转时,他双腿同时发力——钉鞋的橡胶鞋底在光滑路面犁出两道弧形划痕,冰晶碎屑四溅如银色烟花。随着车身剧烈抖动,铝制饭盒发出连串清脆锣响,恰似京剧武场的急鼓。 他右腿趁势插进辐条间隙,拇指粗的钢丝绞得牛仔裤绽出新月形裂缝。自行车在离院墙三米处戛然而止,后胎内胎与钢圈的摩擦声还在持续回荡。陈伟站在原地喘息,右膝洇出的暗红色在路灯下缓慢蔓延,就像冰面上悄然扩散的血晕。 邱家大院的白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墙根处的冬青正簌簌抖落冰碴。陈伟解开缠在车把上的旧秋裤,把内衬磨破的毛线手套塞进夹克口袋。铝制饭盒的撞铃声再度响起时,远处巡逻的治安摩托正朝这边打光——摩托手头盔上的贴纸在冷风中猎猎作响,那是水警们新换的徽章:麦穗环绕的铁锚图案。 陈伟的手指刚触到邱家朱漆大门的铜环,门内突然传来瓷勺刮瓷碗的刺耳声响。他本能地缩回手,耳尖贴着门缝,李管家那公鸭嗓混着甜腻的奶油香飘出来:“哎哟,这还剩下这么多,老爷还真是浪费——” 随即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以及不知谁撞到了门,发出“砰砰砰”的一阵撞击。 “李叔快停下吧,”另一个尖细的女声截断话头,“明天不够老爷和小少爷吃的,又该骂人了,” 铁门“咔嗒”一声裂开条缝,暖黄灯光裹着肉桂香气涌出来。刘桂花的蟒蛇纹丝袜先挤出门缝,高跟凉鞋的水钻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脆响。她的卷发上别着邱家太太赏的珍珠发卡,胭脂涂得过重,在路灯下泛着不太自然的艳红,活像被冻僵的假花。 “桂花姐,可以的话喝点鲫鱼汤。”门内传来李管家的叮嘱,“省得小少爷不够吃——” “知道了知道了。”刘桂花扯了扯低胸旗袍的领口,人造珍珠项链在锁骨处硌出红印。她转身时,陈伟看见她后颈沾着半片燕窝残渣,像块褪不掉的耻辱斑。 四目相对的瞬间,陈伟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妻子腕上戴着邱家太太送的镀金钥匙手链,在路灯下晃得他眼花。他盯着她被奶水浸得发白的指腹,声音比夜风更轻:“那个老头子……又不老实了?” 刘桂花的笑容僵在脸上,指甲无意识地绞紧铝制饭盒提手:“说什么呢你,赶紧走。”她往巷口扫了眼,治安摩托的蓝光已转过街角,“再晚水警该查暂住证了。” 自行车碾过结冰的落叶时,陈伟听见饭盒里的剩菜晃荡声——那是邱家厨房倒给下人的奶油浓汤,表面结着奶皮。刘桂花的头靠在他后背,蟒蛇纹丝袜蹭过他磨破的裤管:“明天早点接我,省得我在门房跟老李那瘪三废话。” “今天人手不足,所以晚了点,”陈伟避开结霜的坑洼,车链发出锈蚀的呻吟,“不过我一路猛赶,谁知道还是.... ” 刘桂花看了看自己男人那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娇嗔了一句“德行”,就坐在那破秋裤包裹的后衣架上才催促道,“行了,回家吧。” 陈伟“哎”了一声,把一个耳机塞到刘桂花耳朵里,然后用力一蹬就飞驰了起来。这时的赵哥,已经开始深度分析国际局势了——“其实,这国际局势就和初中班集体似的。咱们督帅就是老班,目的就是管住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孩..... ” 没过多久他们的家就到了,这里不是大型企业员工的筒子楼,而是一大片棚户区,这里的铁皮屋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伟夫妇刚到自己那个用彩钢瓦和废旧的红砖搭建的小阁楼门口时,就听到陈小花的争吵声穿透夜色:“小强你别晃桌子!没看见妹妹算不出题吗?” 刘桂花推开破门,煤油灯的昏黄里,陈小强正把算术本往妹妹头陈小小头上敲:“3乘7都算错,你是猪脑子吗?” “哇——”五岁的陈小小突然大哭,铅笔在算术本上划出歪斜的折线,“哥哥说我是猪!”她鼻尖挂着清涕,袖口还沾着白天帮妈妈洗泵奶器时蹭的奶渍。 刘桂花赶忙蹲下身,人造珍珠项链磕在桌沿:“小小不哭,妈教你——” 就在家里刚刘桂花哄得安生下来时,还在上小学的陈小朵拿出一张卷子,直接怼在陈伟的鼻子上,有气无力的说:“爸爸教我这个题。” 陈伟接过卷子一看是个填空题就有点生气,心说:“你这孩子,一个破填空题都不会?”可是拿起来卷子一看就傻了眼,只见题目这样写着:一个长方形的面积是10平方厘米,它的长是4厘米, 如果把它全部切成边长为1厘米的小正方形,最多能切出多少个? 把这些小正方形排成一条直线,连起来的长度是多少厘米? 陈伟盯着算术题,煤油灯的火苗在他眼镜片上跳着昏黄的舞。铅笔尖在“10÷1=10”的算式上戳出小坑,铝制饭盒的余温还在掌心发烫。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码头咸涩的风:“十个小正方形,连起来就是十米——不对,十厘米。” “爸,你错了。”陈小花的作业本边缘卷着毛边,她用冻红的手指划过长方形的图示,“长是4厘米,宽呢?宽得用面积除以长,10除以4是2.5厘米,根本切不出完整的3行!”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火星溅在她补丁摞补丁的袖口上,她却浑然不觉,“每行只能切4个,能切2行,总共8个!” 陈伟的后颈猛地绷直,铅笔在纸上划出歪斜的线。他想起白天在码头搬的集装箱,长宽高都得按整数码放,稍有差错就会砸坏货物。可数学题里的长方形怎么会有小数宽呢?“可面积是10啊,”他喉咙发紧,像被邱家厨房的油烟呛到,“1厘米的小正方形,不就是1平方厘米一个吗?” 陈小强突然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手电筒的光在天花板晃出晃动的光斑:“爸连三年级数学都不会,还不如我!”他的棉袄领口磨得发亮,袖口露出邱家小少爷穿剩的羊毛衫边角。刘桂花正在给陈小小擦鼻涕,闻言瞪了儿子一眼,人造珍珠项链在煤油灯下晃出细碎的光。 陈小花的铅笔尖敲着草稿纸,纸上画满歪扭的小正方形:“宽不够3厘米,第三行只能切半个!”她的校服袖口短了三指,露出腕骨上的冻疮,“老师说过,必须按整数边长切,不然小正方形会破掉的!” 陈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自己在码头量尺寸时,工头总骂他“小数点后两位都算不明白”,此刻女儿的话像把生锈的扳手,拧动他记忆里那截松动的螺丝。煤油灯的光晕突然暗了暗,他看见女儿作业本上的验算过程:4厘米长,2厘米宽,画满8个小方格,剩下的0.5厘米宽的条带被铅笔狠狠划掉。 “对不起啊,小花。”他的声音比码头上的汽笛更哑,伸手摸向铝制饭盒,“爸明天给你带邱家厨房的奶油浓汤……”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陈小小突然扑过来,奶渍斑斑的袖口蹭过他磨破的裤管:“爸爸错啦,姐姐对啦!” 刘桂花把空奶瓶放在煤油灯旁,玻璃瓶壁上还沾着未擦净的奶渍:“行了,别争了。小花明天去学校问老师,啊?”她的蟒蛇纹丝袜在铁皮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像条冻僵的蛇。 陈伟望着女儿重新趴在作业本上的背影,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铁皮屋顶传来冰棱断裂的脆响,远处码头的汽笛又响了,这次带着末世特有的呜咽。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耳机,赵哥的声音还在循环播放,可此刻那些关于“抢粮食”“下大棋”的豪言,都比不上女儿算式里那道被划掉的错误答案来得清晰。 陈小花的笔尖突然顿住,抬头望向父亲:“爸,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切十个吗?因为宽不够。就像咱们家的阁楼,长4米,宽2米5,摆不了十张床,只能摆八张。”她的眼睛在煤油灯下亮晶晶的,像码头夜空中稀落的星。 陈伟喉咙滚动了一下,突然想起女儿课本里的插图:整齐排列的小正方形,每个都方方正正,没有半个的。他第一次觉得,数学题里的长方形,原来和码头上的集装箱一样,都得严丝合缝地摆,容不得半点想当然。 “知道了,小花。”他粗糙的手掌覆在女儿冰凉的手背上,铝制饭盒的余温早已散尽,“爸明天跟你学,行不?” 窗外,治安队摩托车的蓝光又转了回来,车灯扫过棚户区的铁皮屋顶,在陈伟家的破门上投下麦穗铁锚的徽章影子。陈小花的铅笔重新在纸上移动,这次画的小正方形整整齐齐,八个,不多不少。 第663章 马基雅维利的小故事(1) 赵哥骂的金瑶是谁?恐怕赵哥骂她的时候可能不太清楚,金瑶到底是不是什么大清的遗老遗少。她当然不是。 可她金瑶真的只是庐州电视台的一个台长吗?或者说她不过是,末世前一个因为跟腱断裂,而不得不告别舞台的芭蕾舞演员?这种管中窥豹不准确,非常不准确。 那么她只是一个在荆楚省鼠患中失去丈夫,又被周原礼和周原青带着楚天明救下来的可怜女人?信息太老,太过时了,情报和内幕消息过了时效期,比变质的食物还恶心,不光不能填饱肚子,还有可能变成致命毒药。 她是荆楚旧将\"谷子饶\"眼中的荆楚伪帝周原礼的秘书,以及现在庐州政权的科技部副部长楚天明的前妻吗?接近真相了,但那都是末世历初年的老黄历了。 再或者是武廿无记忆中,那个妻弟李以撒的老婆?接近答案了,但是我们真的有必要从她之前的经历中,再次复原一下她真正的样子? 没必要,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身份就是末世后的世界首富李玄的儿媳,以及龙国领袖武廿无的弟媳。这两个身份的含金量,当然早已经远远高出一个庐州电视台的台长了。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电视台台长努力一辈子,都很难企及的高度。 在很多不知情的聪明人眼里面赵哥之所以捧武廿无,而选择骂金瑶。是一种聪明的赌博。更是一种“捧君骂臣”的经典民粹传播策略——通俗点说,那就是聪明人都觉得赵哥是准备搏一把。只要他骂了中层频道还没被封杀,那么他就可以打造一个半官方背景,或者伪官方背景的自媒体频道。 这种操作,在末世前各大鉴证类主播那里,玩得不要太频繁了。可情况真就如此吗? 末世历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二十三时四十分。也就是赵哥刚刚骂完金瑶的半小时后。淮省庐州,邱家大宅,此时的金瑶正俯瞰着匍匐在地的邱国章,她那高跟鞋的鞋尖,几乎要抵在那位无所不能的邱总脑门上。可赵哥嘴里那位神通广大的“邱总”,现在就像是一条癞皮狗那样,老老实实的趴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动作也不敢多做。 现在的金台长是真的很生气,她看着匍匐在地的邱总,又看了看桌面的那瓶威士忌。瓶身的酒标上写着大大的“72” ,下面写着“years old ”。 金瑶拿起方口杯放在鼻头轻轻嗅了嗅,调侃道:“哟,邱总现在都开始喝单芽雪莉桶的威士忌了?看来那个网红‘赵哥’骂我,是没少给你挣钱啊。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您别误会,您听我说。”邱国章说到这里悄悄抬头看了看金瑶的表情,可是却被金瑶的鞋尖直接戳在脑门上。 邱国章抬头看到金瑶似笑非笑的表情,才刚一愣神,就赶忙低下头解释道:“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这是以撒老爷的主意。他说庐州朝廷的体制内,也就攻击您这个电视台的台长最安全了。”他说到这里,赶忙补充道:“小的知道,过去在以撒老爷的奴隶船上。不是您向老爷求情,小的我早就被扔到长江里喂鱼了。” 邱国章说完这些话并没有抬头。所以他只是听到,金瑶的指尖在他的黄花梨桌面上敲出一连串的“哒哒”声,最终金瑶清了清嗓子,问道:“老邱啊,拿账本来吧,我查查账。” 邱国章悄悄抬眼看去,只见金瑶的浅金色卷发,在落地灯的暖光下折射出一层耀眼的白芒,发梢因长期使用末世前的护发素而微微卷曲,像被海风揉乱的细沙。她脖子上的蕾丝项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遮住了她那道围绕着脖子的恐怖伤口以及蜈蚣一样恐怖的缝合线。 邱国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他邱国章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别人眼里恐怖的疤痕,在邱国章看来反而是一种刺激和野性的符号。他看向金瑶的目光也似乎有着炙热,那项带边缘的珍珠链晃出细碎光斑,正在伴随着金瑶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金瑶似乎察觉到了邱国章的目光,她轻轻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老邱,你在看什么?”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 邱国章浑身一颤,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可是这位邱总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他下意识地将攥紧的拳头藏到身下,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挪动身体时,皮鞋后跟在地毯上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干涩的树叶在秋风中颤抖。 金瑶继续说道:“拿账本来吧,我要看看你最近的账目有没有问题。”她的语气平静,但却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 邱国章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账本。他小心翼翼地将账本递给金瑶,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金瑶接过账本,随意地翻了几页,然后突然皱起了眉头。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仿佛能够穿透纸张看到背后的真相。“老邱,这账目上的数字怎么对不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网红赵哥的账面怎么那么烂?完全就是赔本赚吆喝嘛。” 邱国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个,您有所不知这种专门给穷帮子洗脑的网红,不是为了挣钱的。”说到这里老邱这个家伙,居然狗胆包天的对着金瑶的鞋面,悄悄嗅了嗅。 金瑶目光往下一瞟,居然看到邱国章那猥琐的样子,于是厉声道:“邱国章,我看你疯了!是不是也要把我关在你的邱家大院给你当奴隶啊!” \"小的绝无他意。\"他干裂的嘴唇勉强扯出一丝谄媚的弧度,目光却死死盯着金瑶脖颈处晃动的蕾丝项带。当那簇浅金色卷发随着呼吸轻轻拂过裸露的锁骨时,他喉结又猛地一跳,连忙偏过头去盯着自己已经捧到桌面上的账本,试图用密密麻麻的数字模糊视线。 \"其实,这类网红......\"他边说边用手指尖摩挲着自己袖口的边缘,\"主要是贩卖一种思维......\"话音未落,他突然觉得膝窝一凉,金瑶的高跟鞋不知何时移至他后颈,鞋尖的尖锐金属头正抵在柔软的肌理上。 \"贩卖思维?\"金瑶俯身时,护发素残留的橙花香气裹着酒精味扑面而来,邱国章只觉得颈后的血管突突直跳,连耳根都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慌忙咬紧舌尖,让咸腥的痛感压过那股不洁的冲动。 金瑶的小羊皮高跟鞋尖碾进邱国章前额的发缝时,能清晰感受到他额骨在鞋跟下的紧绷。这个总在庐州港码头呼风唤雨的邱总,此刻像条被掀翻的河豚,肚皮朝上趴在波斯地毯上,后颈的冷汗浸透了定制衬衫的刺绣领标。 \"台长明鉴,\"他终于找回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边缘的,可是话刚说到这里,金属鞋跟就顺着他的淋巴腺轻轻划过,让他条匍匐在地的肉虫身体一阵没由来的颤抖,“老太爷之前的蜻蜓币,被督帅抽空了蓄水池。老太爷就让以撒老爷,帮着运作一下。” 邱国章看了看金瑶,然后嘿嘿傻笑着把手搭在她的脚踝,轻轻摩挲着黑丝袜宛如缅甸蟒似的不规则的棕色云状大斑。她看金瑶没理他,于是噘起肥厚的嘴唇在金瑶的脚背上轻轻一吻,然后陶醉的说:“其实,小的本不该告诉您这些事的。毕竟以撒老爷不许我乱说,不过.... ” “不过,老邱。我劝你别找死。”金瑶直接打断了邱国章的话,而后迅速抽回了脚。当邱国章刚想要解释什么,已经有两个戴着白色钢盔的水警,直接用结实的手臂抵在邱老板的腋窝,将这位目瞪口呆的大老板架着就往外走,“把这条喂不熟的狗,丢到井里去吧。” 金瑶没兴趣看邱国章如何在水警拖拽中踢蹬嚎叫。她转身时,小羊皮高跟鞋跟碾碎地毯上的威士忌酒渍,浅金色卷发扫过落地灯的暖光,在邱国章的账本上投下一道锋利的剪影。波斯地毯的穗子勾住她的高跟鞋绑带,她不耐烦地扯断。可是就那么一用力项带边缘的珍珠链硌得锁骨生疼——那道环绕脖颈的疤痕在蕾丝下发烫,像条被惊醒的蛇。 金瑶对身后再次凑过来的,那个躬身行礼的总警司说,“你去给我安排一架直升飞机,我要去襄城见一下老太爷。” 三十分钟后, 襄城·李家大宅·地下医疗舱。这里消毒水的气味比邱家的威士忌更刺鼻腔。金瑶推开气压门时,维生设备的“滴答”声像倒计时的秒表。李玄半靠在医疗床上,胸口缠着的电极贴片在冷光中泛着幽蓝,人工心脏的泵血声与他说话的节奏错位,像台老钟在漏走时间。 “老邱恶心到你了吧?”李玄指了指床边的小皮椅,指尖的翡翠扳指刮过合金床栏,发出指甲划玻璃般的声响。他的脸比三小时前更苍白,喉结下方的手术疤痕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条蛰伏的机械蜈蚣。 金瑶坐下时,皮椅的褶皱里溢出淡淡雪松味——那是李玄惯用的古龙水,此刻混着消毒水,成了权力病房特有的气息。她望着老人胸前跳动的人工心脏,突然想起邱国章盯着她疤痕时的炙热目光,两种视线在记忆里重叠,都带着对“创伤勋章”的病态迷恋。 “他今天敢碰我,明天就敢背叛咱们家。”金瑶扯了扯项带,珍珠链在锁骨处绷出细红的勒痕,“我觉得这种不懂规矩的人不能留。” 李玄突然笑了,人工心脏的泵血声跟着乱了半拍。他抬手示意护士调慢维生设备的流速,手指上的蟠龙纹戒指在仪器蓝光中格外刺眼,那是与武廿无在降服襄城后,送给李家以示安抚的赠礼,它既是那位督帅给淮南商会限定的规则,也象征着权力与资本的联姻。 “孩子,我没怪你。”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这种人杀了也就杀了。死了一个邱国章,还有无数个李国章、王国章。”人工心脏突然发出短促的警报,他抬手按掉红灯,疤痕随着动作裂开细小血珠,“但你要记住——”他指节敲了敲床头的全息屏幕,上面跳动着赵哥直播间的实时数据,“狗要咬人,得先让它尝到肉味。邱国章偷喝好酒、偷瞄你的脖子、甚至还想占你便宜,这些‘贪心’正是咱们拴住他的锁链。” 金瑶的指甲无意识地抠进皮椅纹路。她想起在邱家大宅看到的账本:“舆论维稳专项”下,“老祖宗智慧”的虚假支出精确对应着李玄给武新宇的“太子教育基金”。原来每个数字都是精心计算的诱饵,连下属的欲望都被明码标价。 “可他碰了我——” “碰就碰了。”李玄突然按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她手腕的脉搏,“咱们这个阶级,男女之间的事算什么?”他指了指屏幕上赵哥正在嘶吼的“督帅英明”,“你以为赵哥真的在骂你?他骂的是所有中层,是让老百姓相信‘上边有奸臣,督帅是好的’。这种戏码,需要有人当靶子——”他的目光落在金瑶的项带上,“而你,恰好是最安全的靶子。” 维生设备的警报再次响起,护士慌忙调大镇痛剂剂量。李玄的呼吸终于平顺,疤痕处渗出的血珠被自动敷料吸收,像权力场中随时会被擦净的污点。他忽然笑了,笑得比邱国章的谄媚更冰冷:“下次再遇到这种臭虫,别着急用脚碾——”他晃了晃床头的特许经营许可证,“你得让他们觉得咱们傻,咱们能被他们的小聪明随意拿捏。让他们永远觉得,下一块肉就在嘴边。这样才是个主子该有的模样。” 金瑶站起身,皮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她望着李玄胸前的人工心脏,突然明白这具机械躯体为何能掌控整个龙国的粮食命脉——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懂,如何用欲望做齿轮,让资本与权力的机器永不停转。 离开医疗舱时,气压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她听见李玄对护士说:“把邱国章的码头股份转给赵哥。”语气平淡如谈论晚餐菜单,“让新的狗,尝尝肉味。” 走廊的冷光中,金瑶摸了摸颈间的项带。蕾丝下的疤痕不再灼痛,反而像块与权力共生的胎记。她忽然想起末世前在芭蕾舞团,踮脚旋转时脚踝的疼痛——那时以为最痛的是跟腱断裂,现在才知道,真正的痛,是看着自己逐渐变成权力机器上的齿轮,却发现齿轮上还沾着邱国章的涎水与李玄的血珠。 金瑶的脚步越走越快,她此时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力的运作不单单是科长处长们那种“人事即政治”的艳俗公式。每个生态位都有自己的智慧和规则,头顶王冠手握权杖的武廿无,他是头羊要有理想才能找到未来的道路。手握钱袋子的李玄需要智慧,冷酷到无情的智慧,一种操纵人性的智慧,才能坐稳自己的位置——因为真实的世界根本不像是《伊索寓言-狐狸与狮子》中,一头狮子,只有一条狐狸配合,而是有千千万万只狐狸等待着这个位置。 第664章 马基雅维利的小故事(2) 末世历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8:15am,淮省·庐州·督帅府内。刚听完最新一期《赵哥聊政经》的我,真是有点无奈,好好的话怎么到了这种人嘴里听着就那么怪呢?可是实话实说,那玩意是真他妈降智。也是真够爽的,他居然把我和汉高祖刘邦做比较。 记得那个弱智直播时,拿出一本很厚且有着英文封面的百科全书,对着镜头很嘚瑟的一挑眉,拍拍那深棕色的皮质封面说:“兄弟姐妹们,那群看整天看《废墟里的星光》的傻逼公知们,不是说咱们整天就会说‘赢麻了’吗?作为你们的资深嘴替。我这次拿的不是三战前的老课本,也不是咱们的新课本。而是那群公知说的精神故乡——阿麦利卡写的远东史。” 而后赵哥就直接“哗啦啦”的翻开那本比他脑袋还厚的书,不无得意的说道:“你们看黑纸白字写着,‘刘邦从公元前209年起兵,到公元前202年称帝,统一天下用了7年。’足足七年啊,那时候咱们龙国多大?609万平方公里。而咱们督帅从末世历元年起兵到末世历四年,一共用了不到四年,现在恒河流域都有咱们驻军。所以咱们督帅不是“天命之子“,是什么呢?” 现在想起来,这感觉怎么说呢?虽然知道那个二流子是胡扯蛋,因为刘邦有刘邦的历史局限性,我也有我的历史局限性。这种简单类比就像是关公战秦琼一样的荒诞。但是这种破玩意听着不光有点上头,甚至让我还隐隐的有点得意。 算了,算了,就拿《赵哥聊政经》类比成科学和科幻的区别吧。就像是《十八体》那本小说的作者大张连数学和物理学的区别都搞不清楚。 就像是水滴那个概念,在数学中,绝对光滑通常用来描述几何形状的完美性,就像是理想化的圆形或球体。可是,在物理学中,任何物体的表面都存在微观粗糙度。 所以吧,我也和自己手下的科学家们聊过,他们宁可看兰陵笑笑生的作品也不看《十八体》这种理论堆砌的玩意。 此时我这个“天命之子”,正捏着半块硬邦邦的青红丝月饼,刚啃一口那干燥的饼皮就顺着嘴边簌簌掉渣。这种专门给普通士兵发的中秋礼品,无论是青红丝月饼,还是五仁馅,吃起来都像是啃砖头似的。尤其是五仁月饼的核糖碎,就像像刨开的石膏板,碎屑混着糖精味卡在喉缝,每吞咽一次都像吞进半勺建筑用砂,只要往下一咽就硌得喉咙传来一阵阵灼痛。 我之所以吃这玩意,倒不是柳青说的那样“有什么自虐倾向”那么简单。也不是我喜欢吃这个破玩意或者没有好东西。更不是想和谁同甘共苦,而是我还想要清楚士兵是什么样的生存状态。就像是我最近在听《赵哥聊政经》那类无脑民粹大棋论栏目,来了解舆论走向是一个道理。 我不想当什么皇帝,更不想搞什么“文字狱”,可是想要做点事出来,不统一思想,而后形成合力——无疑是痴人说梦。此时办公桌角那盏旧台灯趴在军用地图上,晕黄光圈刚好圈住,恒河污染区的红色标记,就像块永远结不了痂的伤口。 手机震动,弹出科普直播推送,屏幕光映在咬了一半的月饼上,我放下月饼,点开推送。此时屏幕内正在播放着,张玄之团队的首席量子材料工程师,刘三维,去庐州第一小学搞科普的直播。那个总把白大褂穿成病号服的书呆子,此刻对着镜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记得这是文化部长张越和教育部长孙宇,以及科技部的林卫华,三位部长牵头还被反复讨论后,才批准的“前沿科学家进校园”活动。这个活动原本的最佳人选是张玄之那个小胖子。可自从他上次被感染后,那沿着嘴角分裂出的四道贯穿整张脸的恐怖伤疤,别说去学校教书了,就是出门都困难。 伴随着庐州第一小学校长龚琳琳,把刘三维的一长串名称念完后,整个教室静的落针可闻。随后手机屏幕中的刘三维局促地捏着衣角,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微光。他面前的孩子们,有的抠着指甲,有的转着铅笔,还有的干脆趴在桌上,对这位突然出现的“首席量子材料工程师”毫无兴趣。只有几个好学生模样的小孩,勉强撑开手掌,机械地拍出几声脆响,在这死寂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同学们,”刘三维的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今天我来给大家讲讲,什么是二维材料。二维材料.... ” 他指着身后的全息投影,上面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个六边形组成的蜂巢状结构,每个六边形都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这时一串弹幕飘过,弹幕a:“卧槽,金瑶真瘠薄可怕,赵哥前几天刚骂了他。今天短视频请他,就给我推这个逗比讲科学。” 弹幕b:“这人谁啊!听了半天荣誉称号,老娘我听得都乳腺增生了。” 弹幕c:“还能是啥,公知给孩子们洗脑呢。” 我本能的发了条弹幕,“这个人是督帅很重视的一个科学家。” 弹幕d:“你懂个鸟的督帅,有赵哥懂吗?人家骂金瑶都没事,你骂一个我看看?我看你就一太监。” 弹幕e@我:“都是被弄过来科普的穷屌丝,装什么精英啊。” 我无奈的苦笑一阵,干脆懒得理这群人,反而将注意力放在直播上。只见屏幕中窜起七八个举得老高的小手,最前排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扯着嗓子喊:“我知道!是《十八体》里能压扁星球的二向箔!赵哥聊正经说过《十八体》那本小说了,只要在三维空间丢出去,就能把所有东西都碾成照片。” “小朋友们,二维金属不是小说里的二向箔——”他的声音被电流杂音撕成碎片,身后实验室的量子屏障模型在镜头里晃成模糊的蓝,“它的厚度只有几个原子,三战前咱们用它做柔性电池,其中的石墨烯和铋、锡、铅、铟和镓……” 看到这里我就知道完了,刘三维那个呆子,居然又像是和我说话那样开始讲天书了。后排男孩看到这个木讷的老师好像很好欺负,于是跟着起哄:“叔叔骗人,二向箔能把人压成画!”刘三维的眼镜滑到鼻尖,镜片上的反光遮住了眼睛,我猜他此刻一定在盯着天花板数裂缝——就像我每次在安理会听到“人权高于维度安全”时的习惯性动作。 我手中的烟卷在烟灰缸里烧出寸长的灰,这是内务部仿末世前高焦油老款中华做的卷烟,烟劲冲得鼻腔发疼,却能让我在凌晨三点还盯着文件时不至于睡着。烟灰簌簌落在笔记本上,纸页上“文明退化指数”的推演公式旁,不知何时被我画满了克莱因瓶和二向箔的简笔画,笔尖在“科学娱乐化”那栏戳出了破洞。 此时的弹幕现在已经疯了,刚才那个骂我的女人,发了一条语音弹幕还@了我——“看见没,这就是你说的科学家。” 我的天,怎么她这动静那么像金瑶呢?于是我私信她问道:“瑶瑶?” 对方直接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别挂个督帅的变声器就在那扯淡,老娘我叫刘桂花。要约500,没钱滚蛋!” 这句话把我骂得一愣,我也是真没别的想法,就只是本能觉得她那声音像是金瑶。 不过放下我这边的情况不谈,手机对面的刘三维依然在徒劳解释着:“二维金属是真实存在的材料,和小说里的降维武器完全不同的……二向箔,那是故事的东西,就像是武侠小说的飞天遁地一样,是假的!” 穿蓝校服的男孩突然举手:“那叔叔你这么厉害,怎么还骑自行车?《十八体》里的作者大张都开豪华防弹车!难道是督帅不公平吗?我看你就是反督帅,就是赵哥说的公知!” 而后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打他”,无数本《我是宇宙统治者》和《十八体》那类的小说,划出一道道抛物线,铺天盖地的朝着,我手下科学家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 看到这里,我直接关了直播间,一个电话就给孙宇打了过去,这是我一路提拔起来的心腹自然也不用惯着他,直接开口骂道:“孙宇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小学生的科普都是怎么搞的?居然让科学家在那里挨打?我告诉你,现在马上给我到事发地去。我现在就要见到那个学校的校长!” 电话对面传来孙宇的声音时,其中还混杂着一些孩子叫嚷,只听他大声说:“元首放心,我已经到了门口了。这就冲进去保护住刘三维。” 挂断电话,打开直播,看着宪兵们举着防暴盾牌把刘三维保护了起来,我悬着的心才落下。确实不能再纵容这种舆论发酵了。科幻小说和鸡血小视频都是同一种玩意,他们看起来是用通俗的语言,为民众搭建了一面看向科学和国际时政的窗户,可是那面玻璃却是他妈的哈哈镜。 现在我面临的是高维度生物的入侵,这种需要将舆论将全人类力量拧成一股绳的时候,无论是《赵哥聊政经》无脑打鸡血,还是《十八体》歪曲科学概念,亦或是《废墟里的星光》那种无病呻吟,都不是有效的舆论工具。现在我面临的不仅仅是能炸死巫师的云爆弹,还要有一个指引大家的东西。 这东西必须要有国际化的视野,还要在外敌入侵前这段相对稳定的时间,不能过度刺激资产阶级。我要在各种现有的思想中找到一个最大公约数。否则,不等古神打来,人类最后一块净土也就乱了。 现在其实也挺好办,更不太好办。因为我早就有解决他们的办法了。不用杀李玄,也不用踩赵哥。其实给《十八体》颁个奖,既能捧红本土科幻题材,又能给伪科学和时政类栏目制造一条排水渠。到时候自然有资本会推大张开直播,毕竟文化多元才能让社会安定。 甚至我可以利用庐州,襄城,滁州,等地的高效网络基站,重新让末世前高爽感的设计类网游再次发布。毕竟比起唠唠叨叨的谈话类主播,年轻人更喜欢网络游戏。 网络游戏和伪科学小说的组合拳,既可以避免突然给赵哥的频道打“18+”的符号,让一般人觉得,我这个督帅嫌他们low ,又可以直接疏导这股泥石流。 等到网络游戏也失控了,到时候再推行分级制度,应该也就水到渠成的事了。可代价就是牺牲大量的效率和金钱,所以我一直觉得让老百姓可以吃到廉价烤肠,喝到一块钱一瓶的饮料才是关键。 这些策略说到底,还是钱和人,可这些又不会凭空变出来。罢了,我还是先去学校看看吧。 一小时后,庐州第一小学操场。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孙宇正扯着校长龚琳琳的袖口,后者的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珍珠项链在剧烈喘息中甩出凌乱的弧线。刘三维的白大褂领口裂开三道口子,露出苍白的锁骨,那里还贴着张学生丢来的《十八体》书签,边角的鎏金花纹刺得我眼眶发疼。 “督帅阁下,这完全是意外——”龚琳琳的声音像被掐住的鸭子,“我们本想组织科幻主题班会,谁知道孩子们把课堂当成了《赵哥聊政经》的线下分会场......” 我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狼藉的小说封面,指尖捏住那张三战前的阿美利加远东史书页——不知哪个孩子撕下来折了纸飞机,机翼上还歪扭地写着“督帅必胜”。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大概是哪个好事者报了警,可在这量子屏障笼罩的城市,连警笛声都带着机械的钝响。 “意外?”我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警戒线,金属卡扣撞在防暴盾牌上发出清越的响,“当你们把《十八体》列为课外阅读推荐书目时,就该想到孩子们会把石墨烯听成二向箔。”孙宇的喉结剧烈滚动,他知道我在暗指教育部去年那纸荒唐的“科幻兴国”文件。 刘三维被塞进救护车时,突然从破碎的白大褂口袋里摸出片石墨烯样本。那薄如蝉翼的黑色物质在阳光下泛着虹彩,像极了雅典湾战役时,Θ-7翅膀扫过时空褶皱时留下的量子残影。他忽然朝我伸出手,指尖还沾着学生投掷的橡皮碎屑:“督帅,二维材料的电子迁移率......” “闭嘴。”我打断他,看着医护人员将他推进车门,“先学会用孩子们能听懂的话说话。比如告诉他们,石墨烯电池能让玩具车跑得更快,而不是扯什么量子隧穿。”救护车的蓝光掠过他呆滞的脸,我忽然想起张玄之常说的话:“科学家的舌头,是比古神触手更危险的武器。”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金瑶发来的加密信息:“邱国章的码头股份已转给赵哥,新的‘赵哥海鲜’品牌正在注册。”附带着一段监控录像:赵哥站在邱家大宅前,对着镜头展示刚到手的码头文书,胸前的“督帅必胜”文化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滑稽的军旗。 “督帅!”孙宇突然拽住我胳膊,他的领带不知何时松开,挂在脖子上像条濒死的蛇,“要不要借此机会整顿文化市场?把《十八体》和《赵哥聊政经》全部——” “全部封杀?”我冷笑一声,转身走向停在操场的直升机,螺旋桨的气流掀起满地碎纸,“然后让老百姓只能在教堂听神父念叨七皇创世?”靴跟碾过那架写着“督帅必胜”的纸飞机,机头的蟠龙纹在泥地里留下模糊的印记,“去告诉文化部,给《十八体》颁发‘末世创新奖’,奖金从赵哥的码头股份里出。再让游戏公司重启《星链指挥官》项目,把量子屏障建模成可操作的防御系统。” 孙宇的眼镜片泛起雾气,他大概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但还是忙不迭点头。直升机的轰鸣声中,我看见警戒线内,几个小男孩正蹲在地上拼凑被撕烂的科幻小说,他们的手指在碎页间穿梭,像在重构一个他们理解的世界——那里没有克莱因瓶,没有分形病毒,只有督帅开着石墨烯战车,碾平所有会飞的巫师。 当直升机升入云层,庐州城的量子屏障在下方展开,像块被揉皱的克莱因蓝玻璃。我摸出半块没吃完的青红丝月饼,饼皮在机舱暖气中变得更加坚硬,却突然觉得这粗糙的口感,比赵哥的甜言蜜语更实在。也许正如刘三维在直播里没说完的话,二维材料的价值,从来不在理论的完美,而在能被握在掌心的真实。 第665章 末日里的西西弗斯(1) 武廿无是什么人,《十八体》的作者张北海很清楚。毕竟从圈层来说,末世前的武廿无,是大财阀安国栋家的女婿。而张北海他在末世前,则是一位龙国全境甚至世界范围内,都非常知名的科幻作家了。所以末世前的武廿无,在民众眼里是比起张北海是要低出半个身位的。 可是作家这种职业怎么说呢?说高就高说低就低。打个比方吧,末世前的临时大总统张牧之如果遇到这样一道选择题:安国栋的女婿武廿无,以及知名科幻作家张北海,一起掉到水里。 实话实说,张牧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安国栋的家人。即使那个安家人,是末世前的武廿无那样一个倒插门,还吃软饭的女婿。 原因无他,毕竟安国栋可是一个把游艇和顶级豪车全产业链,以及完整的高端电子产品代工厂和产业链,都搬到了龙国的顶级富商。从某种角度说,那个叫安国栋的海外华人,带着巨额资金回到母国。这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战略意义都太大了——当然是在安国栋,如果没有做那些缺德事的前提下。 不过话说回来,张北海那几部小说。也确实是集体主义的扛鼎大作,就比如《我儿子撞向太阳后,大老美原地崩溃》,就是部,让一向不懂政治的军迷点赞的好书。那本书精确命中了一个所有人的爽点,那就是罗刹国的希拉维克集团加入北约,联合全世界攻击龙国的故事。 那本小说最成功之处,就是完美拿捏了军迷——这个懂点政治,又不太懂的群体最鲜明的特点。 而那本书更妙的地方,就在于他把剧情锚定在三战前,二十世纪末。那个具体的历史和时间节点上。当时的罗刹国总统鲍里斯,在旧帝国崩溃后,推行完全没有底线的“一边倒”外交策略。以至于当时龙国的所有有识之士,都觉得那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可罗刹国的鲍里斯总统,那是在就任后的前两年搞的“一边倒政策”,到了1993年的“十月事件”,也就是鲍里斯用武力解散国家杜马后,就已经完全放弃了一边倒政策。 而五年后,第二任期的鲍里斯就已经开始强调罗刹国与西方国家之间应建立平等互利的关系,并且争取在一些国际问题上采取了更加独立的立场——要是用《赵哥聊政经》的逻辑来说。那就是更不听话了,一点不老实了。 到了鲍里斯掌权的第八年的时候,罗刹国已经开始利用伞兵,抢占贝尔格莱德郊外的普利什蒂纳机场了。至于张北海写出《我儿子撞向太阳后,大老美原地崩溃》,则是鲍里斯下台一年后,希拉维克集团的弗拉基米尔上台时才写的书。 所以那时候还说,罗刹国加入北约,该怎么说呢?这就像是五四运动都爆发了,还有人在用小说,聊辛亥革命能不能成功一样! 如果那个八年,还不够直观。那么还有个更刺激点的类比:那就是,项羽都乌江自刎了,还有人在讨论,秦始皇能不能找到长生不老药似的。(注:秦始皇病逝于公元前210年,项羽八年后自刎于乌江。) 不过他的读者,也是基本都记不住时间顺序的。所以粗心的读者配合别有用心的作者。就那么帮他完成了,一次“德州神枪手谬误”的完美演示。 以至于末世前,只要有《我儿子撞向太阳后,大老美原地崩溃》那本小说的宣传视频。就必有弹幕:“你们不要觉得白头鹰和毛熊联合听起来很荒谬。就当时的国际局势,是真有可能发生那种事的!”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弹幕:“作者牛逼”和“不愧是大张,他都怎么想到的?” 这种情绪,当然也曾经影响了末世前的武廿无一秒。没错,就是一秒钟。因为末世前有一种东西,它很神奇,蕴藏着大量的信息。可是军迷们对它的记忆,总是保持一种薛定谔的状态。那玩意叫搜索引擎。 所以在武廿无对着搜索欣赏的输入栏,打出一串赛里斯语:《我儿子撞向太阳后,大老美原地崩溃》创作时间,以及希拉维克集团上台时间后。他就发现这种先开枪,后画靶子的“德州神枪手”行为。 此时正值,末世历四年,12月31日。张北海的指尖碾过《十八体》样书的烫金书名,磨旧的亚麻袖口蹭掉了“体”字的最后一点,像片被二向箔削去的像素。会客厅的水晶吊灯只剩三盏灯亮着,冷光把武廿无肩章上的蟠龙纹钉在墙上,那龙爪恰好掐住张北海投在壁纸上的影子咽喉。 眼前这位英俊到有些过分阴柔的督帅,是张北海末世前的老熟人。现在他还记得武廿无上次,去他书房的时候还问过他:“大张,你写这玩意时间对不上啊。你总是在书里强调鲍里斯,91年访美多奴颜婢膝。可人家93年就开始战略调整了。鲍里斯的罗刹国到了99年6月,为了抢占贝尔格莱德郊外,那个普利什蒂纳机场,他们和北约闹得多僵,你不知道吗?大张啊,你的文笔又不错,干嘛还要写这类玩意呢?” 此时的武廿无在想的却不是,自己过去怎么劝张北海要老实。而是笑着给眼前的老熟人,递过去一张奖状。而后说道,“张哥,末世前你有很多荣誉了,估计也不差我这一张。不过呢,这是咱们新政权对你承认,收下吧。” 张北海听武廿无那么夸他,耳根子还是有些发烫,他抬起自己那有些无所适从的右手,不自觉挠了挠他那已经毛发略显稀疏的头顶。而后才讪讪地笑道:“您别闹啦,就我那几本书。除了《十八体》之外,哪本书又没被您当面批评过呢?” 大张这句话说的时候,眼神就有些飘忽。因为他知道,武廿无最近对他的书,是个什么评价,不过他还是开开心心的把奖状揣进了怀里。毕竟写爽文的本质上都是生意人,不过人家“堂堂正正”凭笔杆子做买卖,不寒碜。 当他接过那张奖状后,将自己眼镜片后小眼睛对着上面的内容一看,不由惊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通无用的书面话之后,竟还赫然写着:故征召张北海先生,为校园科普宣讲员,授课范围”二维金属”以及“数学与物理学之差异”。月薪35万元整。 张北海看着那薪酬,不由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狡黠和得意。末世前的他,别说35万了,350万他都不缺,可现在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而且庐州票的购买能力,那是五毛钱买纯肉烤肠,一块钱可以买一桶6l包装的柠檬茶饮料。真要是想组装一台末世前定义的高端电脑,也就是不到1000块钱就能搞定。正因如此他看向,奖状落款上还写着,“战时资源统筹委员会主席_武廿无”,这几个字的时候,目光都变得热烈了起来。 虽然这份工作已经是末世后的天价薪酬了,不过让张北海这种“文化人”做事,往往不会一帆风顺。只见他喉结滚动了一阵,而后悄悄瞥了武廿无一眼,试探着问道:“元... 元首啊,您是让我讲数学和物理学的差别?那...那个,我真能胜任吗?” 张北海的话虽然虽然说的犹豫,这样说可是他却紧紧地抱住,那份有聘书性质的奖状。毕竟这东西对他而言太重要了,绝不只是一份合同或者一个身份那么简单。 大张作为末世前的顶流小说家,自然也是被武廿无优待的那个群体中的一员。并且还有庐州核心地区的一处别墅。不过自从武廿无占据庐州一隅之地,并在剿灭那个名为孔雀军的全员女性的军事集团,且完全占领庐州之后。就已经有他们这类高级知识分子娶孔雀军女战俘的事, 而到了武廿无南征结束时,那位督帅则彻底废除了末世前法律,关于一夫一妻的描述。所以庐州的女人有可能因为丈夫养不活孩子拉帮套,男人也有可能因为有个稳定的工作纳妾。现在的庐州纳妾和多夫倒是经常见。而张北海属于那种自控力比较差的人,而武廿无给他的津贴就变成他纳妾的底气。 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病态的集邮爱好者。他家里已经不止是,凑一桌麻将那么简单,而是足足能凑二十桌麻将!是仅以妻妾而言,张大作家就有八十人。并且他们家还住在武廿无给知识分子和高级官员住的半山别墅区。所以家中的迎来送往,以及相互攀比的事自然少不了。 现在的张北海,每个月不光领到津贴的第一天,就会去信贷公司还利息。甚至还要借更多的钱维持家庭运作。正如很多人知道的那句老话说的一样,“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 遇到这种情况张大作家,总是会觉得是自己小妾过期了,爱情也被生活磨损了。所以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停下纳妾的脚步。 武廿无看着自己的“张哥”,虽然他也听说过,张家已经把他给的那三座1500平方米的洋楼,住出了筒子楼的荒诞感。不过看到大作家那副可怜样还是劝了一句,“老兄啊,听我一句劝,你又不想组织军队。家里那么多人干嘛?那些你也不喜欢的,真就没什么必要留着,好聚好散也就是了。” 武廿无说完这些并没有去拍他肩膀,而是就那么叹了口气,将自己卷烟递给了张北海一支,而后就再不说什么了。 那位高高在上的国家领袖,并没有教大作家当渣男。而是因为,这年头给大户人家做妾,其实也是一种兼职。至于做妾的名头也是乱七八糟:有的叫做奶妈,有的干脆就叫“钟点姨太太”。所谓的“钟点姨太太”并不是什么风尘女,更类似于末世前大老板的“小秘”,那些人表面拿着秘书的钱,再通过和雇主的那种关系得到一些好处。 “督帅,我... 我家都是正经老婆,”张北海显然是误会了武廿无的意思,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位领袖。就好像对方要去他家把他妻妾都卖了似的,所以大作家补充一句,“没有钟点姨太太之类的。” 半小时后,张北海怀里不光揣着那份聘书,更多了一张十五万面额的支票。只是那本《十八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名为《物理学通识》的小册子。这下他又能将那个即将四分五裂的家,那崩溃的速度暂时延缓一下了。 他那被生活压得已经有些佝偻的脊梁,被阳光折射在督帅府走廊两侧的白墙上。那剪影与督帅府喷水池上快速活动的蟠龙纹雕花石球的影子交汇在一起的瞬间就像是西西弗斯在墙壁上活了过来。 张北海踏出督帅府雕花铁门时,冬日的斜阳正将庐州电视塔的影子拉成钢铁巨蟒,其表面覆盖的量子屏障镀层在暮色中泛着细碎的虹光,每道棱线都像被掰开的克莱因瓶,将天空切成蓝紫相间的几何碎片。这庞然大物的投影恰好笼罩住他的身影,金属支架的阴影在他驼色大衣上投下网格状纹路,像极了《十八体》里描绘的降维网格。 他下意识攥紧怀里的支票,指腹触到纸面凹凸的烫金纹路,那是战时资源统筹委员会的蟠龙徽记。零下二十度的寒风灌进领口,他却看见三百米外的街角,一个穿油渍工作服的男人正揪着女人的耳朵大骂,棉手套的指缝间露出冻疮的红肿:“你知不知羞?还真当是末世前啊?我每天在钢铁厂扛15个小时钢坯,你倒好,整天窝在家里。一看到回来就是伸手要钱!” 女人的碎花围裙上还沾着上午帮人洗泵奶器的奶渍,她徒劳地掰扯男人的手腕,婚戒在路灯下泛着廉价合金的暗光:“当妾?你让我去给哪个老头子当奶妈?邱家大宅的刘桂花每天被灌催乳药,你忘了她上个月咳血的样子?” 争吵声惊飞了电线上的变异麻雀,这些比末世前大两倍的禽鸟扑棱着翅膀,尾羽划过电视塔投影时,竟在量子屏障的辉光中映出半透明的分形纹路。张北海注意到男人工作服上缝着“第三钢铁厂”的工牌,编号0723正是三年前他小说签售会上,那对举着《我儿子撞向太阳》宣传索要签名的年轻夫妇。 路边冻裂的广告牌上,半幅褪色的“庐州票,全球唯一硬通货”海报正往下掉渣,露出底下末世前的化妆品广告,模特的笑脸被积雪覆盖,只余涂着珊瑚色口红的嘴角,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男人的叫骂声混着远处码头的汽笛,在电视塔的金属支架间形成共振,惊得张北海怀里的《物理学通识》小册子滑出一角,书页上“二维材料与降维打击的本质区别”标题,恰好对准女人被扯歪的围裙带。 “我看你就是,认准了我一个人坑!”男人突然拽着女人往巷口走,胶鞋碾过结冰的《十八体》宣传单,“今天你要么找个街边的光棍汉拉帮套,要么找个正经营生——” 话音消失在砖墙拐角,张北海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电视塔投影的网格中,忽然想起武廿无递给他的那本小册子,扉页上用红笔圈着:“数学是工具,物理是现实,而小说是镜子。”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聘书,月薪35万的烫金字在电视塔的蓝光中忽明忽暗,像极了女人围裙上未干的奶渍,在寒冬里结出的冰晶。 街角的自动售报机突然吐出一份《庐州日报》,头版标题“量子屏障材料获突破性进展”下,配图正是他方才见过的石墨烯样本。张北海弯腰捡起报纸,油墨味混着远处钢铁厂的硫磺味,让他想起末世前签售会上,粉丝们身上的廉价香水味。售报机的电子屏闪烁着雪花噪点,映出他自己的倒影:驼色大衣下露出半截《物理学通识》,烫金书名在电视塔的投影里,正与售报机上的蟠龙徽记重叠,形成一个诡异的克莱因瓶图案。 雪粒子开始飘落,张北海裹紧大衣,沿着电视塔的投影边缘前行。每一步都踩碎地面的冰棱,发出类似《十八体》里降维打击的脆响。路过巷口时,他听见方才那对夫妻的争吵声变了调,男人的怒吼混着女人压抑的啜泣,像极了他小说里那些被二向箔压扁的尖叫。而远处督帅府的霓虹,正将蟠龙纹投射在电视塔顶端,那个巨大的金属龙首仿佛在俯瞰着这片由数据、欲望和生存构成的荒原,而张北海,不过是这克莱因瓶世界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分形点。 第666章 末日里的西西弗斯(2) 末世历五年元旦,我·武廿无,正看着李洁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现在她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在已经微微隆起,当我的指尖触碰上去能感觉到很紧实也很重。甚至我还能看到她那原本娇嫩的皮层下,若隐若现的蓝色皮下静脉,那一条条脉络纹理也似乎更加明显了。 她就那么靠在我的肩头,那冰凉的指尖搭在我的手腕上,笑着问:”喜不喜欢?”当她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后,柔声在我耳畔说,”我见你第一天就答应你的事,我可是做到了。你放心等他生下来,你就知道他有多聪明,多像你。” 一时间我竟有些恍惚,她第一次见我就说要给我生儿子,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那时我们刚刚清理干净,入侵襄城号战列舰的大虫子。当时的侧舷甲板上水手的血迹和虫子们腐蚀性的粘液都没有清理干净。那时的江风都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 我回过神来,看着这个一直将我的每个想法,都转换为作战计划和一条条命令的女人,用手将她的头靠得更近一些。她一直都很忠诚,也很聪明。但她的建议我却不是每一条都会听,就比如登基称帝的事,我至今都没有那么做。并不是因为吕修良还活着登基称帝需要给他安排个太上皇,那种简单的技术细节。而是我真的没有机会,停下来脚步,整理很多的细节。 “喂,武廿无。你在想什么?”她声音柔软的就像是水,听到的瞬间就已经浸润了我的每一个毛孔,“最近我爸爸那边的事恐怕,没少让你烦心吧。” 我听到她提起李玄,虽然有点别扭,但还是笑着凑过去,“干嘛这么说?现在他又没有干政,老老实实做生意挺好的。” “他原本就不听我的劝,”李洁顿了顿拉起棉被的边缘盖在肚子上,才继续说,“他身体也不好,很多事等他走了再计较吧。好不好?” 房间内的恒温系统,将卧室的室温维持在24c,可我指尖触到李洁小腹时,仍能感受到隔着羊绒睡衣的体温——比常人高0.3c,是胎儿在母体内重构基因链时产生的代谢热。她视线看向了漂浮在庐州苍穹之上,那宛如瑰丽极光般的量子屏障。 “夏薇居然有量子屏障技术,我是真的想不到。”李洁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嫉妒那么简单,话中夹杂着看到这屏障的安心,以及隐隐的不甘,“你这手怎么总是那么碎啊。”说着就把,我刚捏了没两下的手挪开。 手机“叮铃”一声提示,她拿起来一看就笑道,“喂,你关注的那个大张,来直播了。你不看看吗?” 提起这个大张,我就有些无奈了,原本我以为他写《十八体》是写着玩的,不代表他的能力上限。可谁知道我让刘三维培训给他进行了一次科学常识测试,才发现他的认知只局限在牛顿时代,甚至是哥白尼时代。 对于光的理解也只是有,光速是,两亿九千九百七十九万二千四百五十八米\/每秒。以及光具有波粒二象性,这两个基本概念。 所以他写那张考卷时,就连一个最简单的填空题都会错。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填空题是这样的:公交车时速50公里,你以 时速10公里追,相对速度是(40)公里\/小时,那么公交车离你越来越(远)。【注:这里还算是中规中矩。】 可是到了这道题后半部分,就开始离谱了: 如果公交车是“光速公交车”,你开着一辆时速三百公里的跑车追公交,那么相对速度是多少?张北海居然直接写出了光速减三百——那么一个堂堂的科幻作家,居然不知道光速不变。 看来他小说里,十八体人坐着亚光速飞船和光速坍塌的宇宙保持一个相对速度,就可以没事。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光速不变的基本特性啊。他难道不知道坐亚光速飞船还是坐在北美陆龟的背上,光追上你的速度都是一样的! 我是真不怀疑,如果他成书的时候,如果和我上初中时那样,经历了龙国把荣克第三定律列入九年义务教育体系。那么他也许还真的会机械的把那个计算维度穿梭公式直接套用过来,描写十八体人穿越时空的剧情。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听说过那个公式,但是那个公式的推导过程极端复杂,涉及到希的也不止是格斯场理论,以及暗能量,还有各种微观条件和极端情况下的异常变量。更重要的是末世前龙国允许科幻小说,不允许伪科学小说,一旦乱用就有可能踩到伪科学的红线。 所以正因如此,现在每次他开直播之前都要让刘三维写了稿子让他背熟,然后才能直播。其实我这个时空,并不像是妙觉和尚认为的那样没有艾尔伯特爱因斯坦,更不是没有相对论。 那是教材选取的问题,就像是物理学课本会记载艾萨克·牛顿,而不记载同样在力学和光学有贡献的罗伯特·胡克。在义务教育的历史书上也有记载刘邦和项羽,不记载魏国的魏咎、魏豹,燕王韩广、燕王臧荼。这都是要么自己上网找,要么上大学报考相关学科。 甚至说得极端一点,即使网上找你会知道胡克是研究弹簧的。当然也可以问ai 但是吧,你就没从物理书上听说过胡克,没从听说过魏王豹,只是在破釜沉舟听说过张耳。又怎么会想到问自己的a. i这些问题呢? 至于认为自己是从e=mc 2时空“穿越”来,并把我们这里当做e = mc2+1\/2mv2时空的妙绝和尚,以及工科出身的科幻作家张北海,都是听说过很多公式,甚至过去的我,都只是听说过艾德温·荣克提出过e = mc2+1\/2mv2,这个由e=mc 2演化出来的荣克第三定律,而没有听说过在某个历史时期我们也把e=mc 2当做过真理。 这就是埃德蒙·洛克菲勒计算出有一个空间严格按照,由e=mc 2规则构成的宇宙,而被学术界当成神棍的原因了。那就像是说牛顿和胡克都对,但是咱们生活在牛顿时空,还有一个胡克时空一样。 再转回张北海这里,他工科出身让人们误以为是科学家。但这个可怜人,他在末世前上大学,学的是工科。在前沿物理家眼里,工科也只是一个牛顿力学辅导班而已。 末世前的科学爱好者,他们厉害一点的听说过从网上,听说过荣克第三定律是e = mc2+1\/2mv2,而v_蒙 = (e\/m) x(d\/c)是什么玩意都搞不清楚,更遑论20世纪时候的质能方程和再往前的洛伦兹方程。更别说这群没听说过质能方程的人,能明白质能方程的前提就是光速不变了。 李洁看我在那儿发呆,直接挺着大肚子坐在我身上,噘着嘴问道:“干嘛呀你,我给我爸求情你不高兴了?我知道我爸不怎么给你长脸,张玉洁他爸爸张亚洲拿宋省当嫁妆嫁过来。我比玉洁嫁过来还早,可爸是被你抓住才投降的。可他真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你就不能等他走了再处理我家的事吗?” 我一听她说这个,就知道她想歪了,于是赶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怕那个傻子把这场直播搞砸了。大过年的,多败兴啊。” “哎呀,有什么呀。普通大学毕业的工科生而已,有点技术失误很正常。你不是让‘刘三妹’写的稿子吗?”李洁这个不到十岁就进入龙国科学院天才班的人,也难怪他能把重点大学的工科毕业生当傻瓜。至于刘三维被叫成刘三妹,则是刘三维那副三百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慢性子。 于是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就看看这个你们眼里牛顿力学辅导班的尖子生怎么科普科幻和科学的区别吧。毕竟讲解二向箔之类的东西和科学的区别,估计也不会难为他。” 李洁看我不是真的难为李玄,开心的靠了过来,可我却赶紧支住她的身子,提醒道:“哎呀姑奶奶啊,看着点肚子。” 她听了我的话,挪开身子继续躺在我身边并且把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看直播吧。” 我看到马兰彩掌管的内务部资源分配局,给张北海在家搭建的高配直播间,以及那环形补光灯的光辉,在张北海的额角凿出三道惨白的光斑,他盯着提词器的视线每隔七秒就会飘向镜头右上角的实时弹幕——那里正以每秒二十条的速度刷新,“大张的领带歪啦”“袖口沾着昨天的面条汤”之类的无关评论,像群啄食腐肉的麻雀,让他后颈的冷汗把挺括的衬衫黏成了第二层皮肤。 “各位观众朋友们,”他的喉结在领带结下剧烈滚动,“今天咱们聊聊《十八体》里的‘二向箔’和现实中的‘二维材料’有什么区别……”提词器上刘三维写的“石墨烯是单层碳原子”刚蹦出半个音节,他突然瞥见弹幕里闪过一条:“大张你居然自己反自己的小说设定?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是的话,就眨眨眼!” 我看到手机屏幕中,张北海的手指在实木讲台上掐出月牙形的凹痕,想必是他想起我亲自签发的聘书上那35万月薪的烫金字,让他硬生生把眨眼的冲动咽了回去。眼球干涩得像生锈的齿轮,却不得不继续盯着提词器:“二维材料呢,比如石墨烯,它只有一个原子厚度,三战前我们用它做……做柔性电池……” “错啦!”突然有个童声从直播间背景音里炸响——是他最小的妾室在隔壁打骂孩子,“《十八体》里二向箔能把人压成画!”张北海的瞳孔猛地收缩,提词器上的字突然变成重影,那些“碳原子”“量子隧穿”的术语在视网膜上熔成一锅浆糊。 弹幕瞬间沸腾:“大张卡壳是因为被二向箔攻击了吧!”“快发送十八体人的坐标反击啊!”他机械地伸手去翻讲稿,袖口的面条汤渍恰好蹭到镜头,在直播画面上晕开浅黄的污渍,像极了《十八体》封面那艘被降维的星舰。 “荣克第三定律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是说当v接近光速时,e等于mc平方加二分之一mv平方……”话未说完,后颈突然被冷汗浸透——他想起刘三维反复强调的“光速不变原理”,却无论如何记不起那公式该怎么圆回来。 直播间右下角突然弹出打赏特效,一艘像素化的“光速公交车”划过屏幕,乘客栏里挤满戴着张北海头像的卡通小人。他盯着那些蹦跳的像素,突然鬼使神差地说:“就像咱们开着时速三百公里的汽车追光速公交车,相对速度还是光速减三百……” 弹幕彻底炸锅:“大张实锤被外星人改脑子了!”“原来《十八体》是纪实文学!”他看见提词器上刘三维用红笔标红的“严禁提及经典力学速度叠加”,屏幕那头张北海先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镜头突然扫过他脚边——那里躺着半本揉皱的《物理学通识》,“光速不变”四个字被他的皮鞋跟碾出裂痕。他想起武廿无递书时说的“别把科幻当圣经”,此刻却觉得每个字都在视网膜上燃烧。 “咳咳,”他强行扯出笑脸,领带结已经滑到锁骨,“其实呢,现实中的量子屏障和二向箔最大的区别是……”话到半途突然卡住,因为他看见李洁的直播间id“量子玫瑰”正在弹幕里飘:“大张,你袖口的汤渍和我家狗碗花纹一样呢。” 我看到这里直接锁屏,再不去看这场闹心的直播了。好家伙,张北海这是要死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人拿枪逼着他呢。李洁看我闷闷不乐于是笑道:“怎么啦?科普嘛,一次不行就两次。毕竟这次直播事故,也能炒作出一些热度。到时候让刘三维以大张的口吻写个澄清的文章。说自己第一次搞直播让大家失望了。也就是个,接下来会继续努力的事而已。” 第667章 末日里的西西弗斯(3) 第一小节: 烟蒂与公式的灰烬 末世历五年一月三日,庐州的冷风像把钝刀,在量子屏障的辉光里来回拉锯。张北海的高领毛线帽往下扯了扯,遮住半张被直播弹幕骂到发青的脸。街角的自动售烟机吐着白雾,他摸出皱巴巴的“量子黎明”牌香烟——包装上印着荣克第三定律公式,却把“d”错印成了“b”,像个讽刺的玩笑。 便民亭的金属椅上结着薄冰,他蹲下来时,膝盖处的补丁硌得生疼。烟头在寒风中明灭,火星溅在磨破的袖口,烧出几个焦黑的小点,像极了《十八体》初版封面上的降维星舰。 “大张,躲这儿自我流放呢?”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威廉·陈布森的风衣下摆扫过张北海的帽檐。这位《神经漫旅行》的作者,总爱穿三战前的黑色皮夹克,领口别着枚生锈的软盘形状胸针——那是他最知名的赛博朋克小说《数据坟场》的周边。 陈布森蹲下来,从张北海指间抽出半支烟,滤嘴在他唇间叼成歪斜的抛物线。火星对接的瞬间,两人的影子在便民亭玻璃上晃成两团扭曲的克莱因瓶。“你那份刘三维出的卷子,答得怎么样?”他喷出的烟雾里混着高焦油烟味,比“量子黎明”呛人得多。 张北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三天前那场噩梦般的考试。答题卡上“光速是否可叠加”的简答题下,他鬼使神差地写了“荣克公式适用所有场景”,却看见刘三维用红笔在旁边画了个巨大的叉,叉尾拖出的曲线像条嘲笑的尾巴。 “学英文的你懂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套搓得掌心发疼,“我学工科的,大学课本就写‘相对论有历史局限性’,谁他妈知道局限在哪儿?刘三维非让我背什么‘光速不变原理’,说荣克第三定律是建立在爱因斯坦的基础上——” 陈布森突然笑了,软盘胸针在量子屏障的蓝光里闪过微光。他摸出自己的香烟,烟盒上印着扭曲的二进制代码,正是《数据坟场》里“意识上传”的核心公式。“我们那届学生,教材连爱因斯坦的照片都没有,”他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张北海的破棉鞋上,“只说他是荣克的铺路石,像胡克是牛顿的注脚。” 便民亭的电子屏突然闪烁,推送起张北海直播翻车的鬼畜视频:他结结巴巴解释“二向箔与石墨烯区别”的画面被加速,声音变成尖锐的蜂鸣,弹幕如潮水般涌来——“大张的领带是量子态的吧!”“建议二向箔攻击张北海的脑子!” 张北海盯着自己在屏幕里扭曲的脸,突然发现弹幕里点赞最高的评论写着:“估计大张和金瑶有一腿,现在《十八体》都不要了也给她站台!”金瑶是谁,大张不知道。可是他突然想起三战前的物理老师,那个总把荣克公式写满黑板的老头,从未提过爱因斯坦的照片就藏在讲台抽屉最深处,边角还留着荣克的签名:“致阿尔伯特,感谢你留下的钥匙。” 陈布森的皮鞋碾灭烟头,金属鞋跟在地面敲出荣克公式的节奏。“知道为什么你的直播更火了吗?”他指了指张北海帽子上的绒毛,那里粘着片《十八体》的宣传单,“民众不需要真相,他们需要看见科学家出丑——就像看牛顿在苹果树下摔个屁股蹲。” 寒风卷起地上的传单,张北海看见自己在封面上笑得像个傻子,旁边配文“工科生教你降维打击”。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聘书,35万月薪的烫金字在便民亭灯光下泛着冷光,像道永远撕不掉的伤疤。 远处的量子屏障突然泛起涟漪,不知哪个疯子在直播里宣称“用二向箔攻击了张北海的直播间”。陈布森起身时,皮夹克带起的风掀飞了张北海的帽子,露出头顶几簇倔强的白发——和荣克晚年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少了藏在镜片后的温柔。 “明天去实验室找刘三维吧,”陈布森丢下烟头,火星在雪地上画出半拉克莱因瓶,“他抽屉里有本《爱因斯坦文集》,扉页上荣克写着:‘我的方程是你的望远镜,而你的理论是我的地基。’” 张北海蹲在原地,看那点火星渐渐熄灭。雪粒子开始飘落,在他破洞的袖口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痕,像极了三战前物理试卷上未干的墨迹。便民亭的电子屏切换成新闻,头条写着“量子屏障材料获突破,张北海直播带动科普类视频点击量激增300%”,配图是他在镜头前扯歪领带的瞬间,领口露出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一道淡红的勒痕,像条未愈合的公式——其实是,他那个凶狠的原配掐他脖子时留下的。 张北海揣着手,看向自己那个楼道因为堆满杂物,显得比筒子楼还要狭窄逼仄的三栋小楼。而后拉起小车,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那张购物单,上面还写着,“奶粉六百罐,尿不湿五百袋。恒温奶瓶68个.... ” 这些玩意太多了,根本没办法去庐州的公有制超市买。虽然武廿无开的公有制超市,一根烤肠现在降价到几分钱,六升那种大瓶装的柠檬茶也只要一块,甚至尿不湿可以两块钱买二百片,恒温奶瓶还能在买了尿不湿的时候赠送一个,可那是阶梯型售价的。参考的是一夫两妻的平民模板计算的。 可他家情况不一样啊,前两天还是八十人的后宫阵容,现在已经是第八十一房姨太太和第八十二房的姨太太已经住进了他家。让他去便民超市买货,便民超市的保安肯定以为他是商超派来无成本进货的骗子。而且他都被保安关过两次小黑屋了。 平板车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咕咚咕咚”的撞击声,脑子里还回荡着老婆嚷嚷声:“你是不是傻?本来就可怜你,让你开车去买东西,结果你居然过马路的时候不知道看着点。车后边那个小拖车里二十罐奶粉都被你震丢了。今天你就给我走着去买东西吧!” 第二小节:淮南商超 私营超市的自动门在张北海面前滑开时,暖烘烘的肉桂香气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恒温系统将室温维持在26c,与室外的零下二十度形成荒诞的结界。他的平板车碾过大理石地面,车轮在打蜡的地面上打滑,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极了他直播时卡壳的声音。 货架上,末世前的进口奶粉罐闪着金属光泽,标签上的英文说明比《十八体》的公式还难懂。张北海数着价签上的零,手指在“8888庐州票\/罐”的数字上停顿——这相当于他过去每周津贴的八分之一,而公有制超市的同款奶粉只要18票,前提是“仅限一夫一妻,一妾,家庭限购”。 “先生需要帮助吗?”导购小姐的微笑像贴在脸上的塑料膜,目光扫过他磨破的袖口和补丁摞补丁的棉裤,“我们有针对多子女家庭的优惠套餐,不过需要出示‘合法妾室数量证明’。” 张北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翻找口袋里的红头文件——武廿无签发的“特殊人才纳妾许可”,纸张边缘已经磨出毛边。导购小姐的视线在“八十二房姨太太”的数字上凝固,嘴角的微笑扯得更开了,像道裂开的伤口。 收银台传来争执声。穿貂皮大衣的太太正用镶钻指甲敲打着柜台:“你们这进口蜂蜜居然限购?我家第三房小妾刚生完双胞胎——”收银员赔着笑,手指在收音机上敲打:“抱歉女士,按战时配给制,多妻家庭需提供‘每房姨太太的节育证明’才能享受折扣。” 张北海的平板车撞上货架,尿不湿的包装袋发出哗啦啦的响。保安的对讲机传来沙沙声,他认出这是三天前把他关进小黑屋的那个:“注意穿补丁裤的,上次偷奶粉的就是这号人。” “我有聘书!”他慌忙掏出皱巴巴的35万月薪证明,烫金字在led射灯下泛着冷光。收银员的眉毛挑成克莱因瓶的弧度,扫过证明上的“战时资源统筹委员会”公章,语气却没变软:“先生,这里是私营商超,接受庐州票、法郎,以及圣乔治联合王国英镑,或者——”她指了指墙上的电子屏,实时跳动的“如果您不方便拿那么多现金,我们淮南商会有‘放心贷’利率3%,您看可以吗?” 奶粉罐在推车里摇晃,张北海想起昨夜第八十二房姨太太的尖叫:“你个写破小说的,连恒温奶瓶都买不起?刘桂花家男人在码头扛钢坯,都能给老婆买进口奶嘴!”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物理学通识》,书角被姨太太们的化妆品蹭得花花绿绿,像被二向箔攻击过的书页。 结账时,收银机吐出的小票足有半米长,尿不湿的总价就能让他全家喝西北风。保安的视线始终钉在他的补丁上,直到他掏出李玄给的那张黑金卡——那是上次直播事故后,李玄塞给他的“慰问金”,卡面上印着扭曲的荣克公式,像道讽刺的伤疤。 推着满载货物的平板车离开时,自动门再次滑开,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吹散了肉桂香气。张北海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破棉鞋、补丁裤、堆满奶粉的平板车,与橱窗里“量子屏障防护婴儿服”的广告形成诡异的对称——广告里的婴儿穿着银光闪闪的连体衣,胸口印着缩小的克莱因瓶图案,旁边写着“荣克科技,守护未来”。 雪越下越大,平板车的轮子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张北海想起陈布森说的“民众需要科学家出丑”,突然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比直播时更像个笑话——一个拿着35万月薪,却要在私营超市为奶粉打折卑躬屈膝的笑话。雪粒子落在他肩头,融化成细小的水痕,像极了《十八体》初版封面上,那些被降维的星舰残骸。 第668章 末日的西西弗斯(4) 我·武廿无,真的很烦,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在烦我。李玄那个商业帝国的触手不断在红线边缘上试探,基层的研究员最近又差点在瓦拉纳西惹出篓子。 最近柳青也因为马兰彩还一天到晚被内务部资源分配局的人集体针对的事,让我和舒雅谈谈。可我一看到舒雅,就发现她眼窝深陷,她因为Θ们住进我家,而熬夜制定安置标准。 今天也就是末世历五年一月二十日,麻烦事又找来了。为了能一次性解决问题,我把财政部的赵宏,工业复兴委员会主任兼工业部部长的安国栋,以及科技部长林卫华带领的科技部团队和张玄之团队都叫过来开个会。当然还有张玉洁的哥哥,文化部部长张越。 他们还没来,舒雅似乎已经有点熬不住了。她用手腕拄着额头,似乎要睡过去了。她们内务部保密局的工作人员,正在检查会场。马兰彩虽然和舒雅一样,都是我的女人。但是她作为内务部资源分配局的局长,则是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西装套裙,手握钢笔捧着笔记本坐在舒雅的身后。 Θ-18作为我的顾问乖乖坐在我的身边,金巧巧作为我的秘书,她在体系中属于行政总局下辖的秘书处,她本质上是秘书处的副处长。所以她正在指挥秘书们,给会议桌两侧排座位,以及检查叫麦克风和全息投影。 门外的脚步声,是特勤局的安保人员和宪兵总队的宪兵发出的,这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非常急促。柳青不在会议室,更没有参与安保活动,因为她不仅仅是宪兵和空军司令还是庐州军政及民政委员会的首席代表。(也就是老百姓说的留守长官) 不过这次襄城留守郑雪却从襄城赶过来了,她坐在我的右手边。她替我管理的襄城,也不仅仅是妙绝和尚那家伙说的,“随时可以镇压庐州的旗城,那么简单。”襄城和庐州虽然被叫做末世后的人类工业文明心脏,而且重工业水平比庐州差了点。不过得益于我刚平定襄城时胡可儿的姐姐,胡清雅为了剿匪推动并村和山村居民进城的人口基数,现在襄城的轻工业水平完全碾压庐州。 这场会议讨论的事,那就是是不是让爱因斯坦再次出现在义务教育的课本上。这场会议,更远远不是讨论一个“过气科学家”在22世纪的第一年恢复神格的问题。而是修正一些末世前的教育偏差问题。 这更不是埃德·蒙荣克和艾尔伯特·爱因斯坦谁更正确的问题。而是每个科学家的理论都有边界,一旦超出他们特有的边界那么理论失效。 荣克被捧上神坛是有特殊背景的,三战前经历了几十年的军备竞赛,各国发现爱因斯坦的理论和荣克的理论,虽然本质上是递进关系也有希格斯场状态,作为理论有效性边界。但是那对于教师的要求那就太高了,很容易就破坏教育的公平性,以及人才的有效转化率的问题。在没有军备竞赛时期西方各国都能默许学阀,可是涉及安全问题时,大家都把目光汇聚在21世纪末前沿物理学的拉格朗日点——荣克第三定律。 甚至连荣克改进万有引力常熟g的测量方法这件事,也都是简单的在书里加入了一行小字。至于爱因斯坦... 通俗点说就变成了“21世纪末的胡克”。只有地摊文学才会八卦一句“埃德蒙荣克给爱因斯坦的阶段性谬误,钉上了所有的棺材钉。”这种荒诞的叙事,本质上就是科学上的“赵哥聊政经”的天命之子小故事。 就像是二十世纪只是说牛顿是被苹果砸出的万有引力定律,而不是胡克那封信。这种骚操作当然让军备竞赛中获得人才优势。可是到了更复杂的维度战争,我们必须了解埃德蒙荣克的所有理论以及他产生的过程。避免荣克的理论在超出他科学边界的时候有个弥补——而爱因斯坦就是一个选项。 金巧巧给我递来一杯冰水,放在我的面前,此时的我已经因为那群科学家和教育学家的理论差异吵了三天了,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头发凌乱的爱因斯坦对我吐舌头。 我接过冰水,一饮而尽。那冰冷的感觉顺着喉咙流淌而下,仿佛给我疲惫的身体注入了一股清泉。我感到一阵清爽,精神也逐渐振作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那些科学家和教育学家的理论差异在我脑海中不断交织,让我感到有些混乱。然而,随着冰水的作用,我的思维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终于看不到爱因斯坦对我吐舌头了。 过了没多久,会议室的门被缓缓推开,所有人依次进入自己的座位。椭圆形会议桌中央嵌着量子屏障模型,幽蓝光晕映得众人脸色发青。林卫华面前堆着《爱因斯坦文集》影印本,扉页荣克的批注“致阿尔伯特,您的方程是我的望远镜”清晰可见;教育部专家的文件上,“荣克教学大纲”用红笔圈出“删除相对论章节”的批示。 教育家胡宁看到这影印件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就是物理学出身,还是在末世前搞过一阵前沿物理学的。所以他不光懂物理学,还懂教育学。我知道这是胡宁这类跨学科学者对教育门外汉的不屑。 林卫华继续上次的发言,说道:“大家看看张北海的直播!三百万观众认为‘光速能叠加’,这比巫师更可怕——他们连量子屏障为什么能挡灵脉都不懂,只当是‘荣克爷爷显灵’!”他推过一份实验报告,“上周解剖的巫师胚胎,心脏的时空褶皱符合爱因斯坦场方程,可咱们的临时研究员居然不是用洛必达法则硬套,就是用迭代函数硬算,得出的结论完全背离真相!这完全就是数学和物理学没搞清楚!” 教育部首席专家胡宁,也不管孙宇这个部长,冷笑一声,扶了扶眼镜:“林部长,您知道基础教育的‘遗忘曲线’吗?让十五岁孩子理解‘光速不变’,比让他们学会开盾构机难三倍。我们的教材是‘阶梯式屏蔽’——初中只讲荣克公式,高中提一句‘基于前人研究’,研究生自然会在《爱因斯坦补遗》里学到相对论。”他敲了敲屏幕,上面是三战前各国教育数据:“2047年全球放弃相对论基础教育后,工科生培养周期缩短40%,这正是咱们能快速量产yb-75云爆弹的原因。” 最后胡宁还冷冷的来了一句,“教育是社会科学领域的事情,请不要外行领导内行。你们科技部的领导总说工科生,不学相对论,盖大桥也不考虑地球曲率,就知道套公式。而且我要提醒林部长,你们这样说是很不负责任的。而且荣克第三定律的简化版,已经涵盖了相对论的部分内容。所以教育部专家团决定不接受此类批评。” 刘三维喉结滚动,语速如生锈齿轮:“胡、胡教授……您刚说‘荣克公式涵盖相对论’……”他从实验服内袋掏出皱巴巴的胚胎切片照片,克莱因瓶状的心脏褶皱在投影下泛着冷光“上周解剖的3型巫师胚胎,心室壁的时空曲率波动……符合爱因斯坦场方程的非线性解——” 刘三维的手指戳到照片上的荧光纹路,墨迹在玻璃上划出刺耳声响,他忽然大叫道:“用荣克简化公式计算能量溢出时,误差达到17. 3%!因为希格斯场强度超过临界值时,荣克公式的‘?mv2’项会引发……引发维度参数坍缩!”最后,他突然从口袋里抖落三张计算稿,公式间用红笔标满“希格斯场修正值”。 胡宁冷笑着看向那个因为科普失败,差点被小孩子打的头破血流的‘小丑’,但还是语气平静的说:“刘工,基础教育不需要处理3型胚胎这种极端案例,而且拉格朗日点比我们简化版的荣克公式还不严谨,至少很多变量还有所保留——” 刘三维听这个胡宁这样不留情面,于是对着我大叫道:“督帅,这个人胡说八道!如果小孩子习惯了没有爱因斯坦,并且形成思维定式,那等他们当了研究生更难扭转。” 刘三维的计算稿在会议桌上散开,三张a4纸边缘还沾着胚胎组织的荧光残渍,像被撕碎的克莱因瓶。胡宁的冷笑凝在唇角,视线扫过那些标满“希格斯场修正值”的公式,指尖在桌面敲出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那是三战前他在日内瓦国际教育大会上,反驳“量子物理基础教育”时的习惯动作。 “刘工的计算很精彩,”胡宁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瞳孔,“但您混淆了‘科研场景’与‘教育场景’。当我们的士兵在恒河前线组装量子屏障时,他们需要的是能在战壕里背熟的‘荣克三要素’——质量、速度、能量阈值,而不是爱因斯坦场方程里那些弯曲的希腊字母。”他调出全息投影,三战前某军工技校的实操视频在空气中跳动:十七岁学徒对着公式手册调试屏障模块,油污斑斑的手在“v_{\\text{蒙}} = (e\/m) \\times (d\/c)”上画满重点。 林卫华突然拍案,《爱因斯坦文集》影印本震得扉页扬起,荣克的批注“致阿尔伯特,您的方程是我的望远镜”在量子屏障蓝光中忽明忽暗:“胡教授别忘了,上周瓦拉纳西的锚点事故!基层工程师用荣克简化公式计算灵脉切割,结果漏掉时空褶皱导致屏障过载——现在那些士兵的遗书里,还写着‘相信荣克爷爷会保佑’!” 胡宁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抵着桌面划出三道白痕。他当然知道瓦拉纳西的事故——保密局档案里,那三十七个被量子屏障反噬的士兵,皮肤下都浮现出未完成的爱因斯坦场方程符号,像极了巫师胚胎的时空褶皱。但他更清楚,若在基础教育中加入相对论,基层技术兵员的培训周期将延长至十个月,而ghsf的猎巫行动等不起这十个月。 “林部长总爱用极端案例否定整体政策,”胡宁的声音突然放软,像在哄骗哭闹的孩子,“您看看这个——”他调出教育数据看板,2047年放弃相对论后的工科生留存率曲线陡峭上扬,“当学徒们发现公式能直接套用,而不必纠结‘参考系变换’,他们的实操错误率下降了65%。这不是忽视爱因斯坦,而是把他的理论,变成研究生阶段的‘甜点’,而非初中生的‘主粮’。” 刘三维突然抓起桌上的量子屏障模型,透明材质在他掌心映出扭曲的倒影:“甜点?当希格斯场强度超过1.2倍临界值,荣克公式的‘?mv2’项会引发维度参数坍缩,就像用直尺测量莫比乌斯环!您知道这对武器设计意味着什么吗?”他的指尖戳向模型上的克莱因瓶纹路,“上周张玄之团队的病毒弹在坎普尔失效,正是因为基层工程师没考虑时空曲率,把‘荣克常数’当成了绝对真理!” 会议室的气温仿佛因争吵骤降,金巧巧悄悄给我续上的冰水,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沿着蟠龙纹滑落。我盯着胡宁文件上的“继续维持三战前删除相对论章节”批示,突然想起三战前在金陵大学,教授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两个重叠的圆:“爱因斯坦是内圆,荣克是外圆,两者不是取代,是嵌套。” “够了。”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在喉咙肿突然响起,指节敲在量子屏障模型上,幽蓝光晕在我掌心炸开细碎的光斑,“胡教授的‘阶梯式屏蔽’,能让90%的孩子掌握基础科学;刘工的担忧,点出了剩下10%的致命漏洞。”我扫过林卫华面前的《爱因斯坦文集》,荣克的批注在视网膜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这样——大学本科加入‘荣克公式的前提’,那就是当希格斯场强度低于临界值 h_c = 624 gev(三战前日内瓦对撞机测定基准值),时空呈现「弱紧致化状态」,允许以下物理现象。 前提一:低希格斯场环境下的「维度跃迁许可」。具体表现为;1. 光速不再是速度上限。2. 时空褶皱存在线性近似。 前提二:极高希格斯场环境下的「宏观低速近似」当希格斯场强度高于 5h_c。时空进入「强耦合态」,荣克公式退化为经典力学的扩展形式。则:1. 光速回归绝对上限。2. 时空曲率的几何可视化。 并开设‘理论边界’选修课,用巫师胚胎的时空褶皱当案例,但不作为必考内容。” 最终我对他们一摆手说:”没什么事就散了吧。”等他们都走了,我算是明白他们的臭毛病了,对游戏制作的学生说一句,“科学前辈的东西,就像你们制作游戏用引擎下的底层代码,搞不懂这些就只能等引擎打补丁。会了那些,你就能从源头修改。” 对于学医学的就说是研究病毒要溯源,不就得了?恰如21世纪初的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中的嘉靖皇帝调节严党和清流时引用,唐朝李翱的《赠药山高僧惟俨》“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 最后还说他们,“一个是云,一个水,都是忠臣。”我看这群人,也真是各有各的聪明,也各有各的荒唐。不过我还是要把巫师先杀成保护动物再慢慢研究。科学能错,但是我武廿无不能啊。 第669章 荣克后传(1) 虽然胡宁看起来只是研究怎么教书育人的教育专家,不过他也始终是觉得林卫华那个科技部长,只是个过去帮督帅修飞机都修不明白的半吊子。刘三维对他的那一顿抢白,还是让人有些窝火。 毕竟人家胡宁,末世前是一直在龙国科学院搞基础理论研究的。末世初期,他也一直是被李洁在淮南商会保护起来的那一批顶级科学家。到了武廿无平定襄城时,才开始选择教书育人。 今天和他讨论的人都是什么档次?一个搞量子屏障的刘三维,一个搞航空航天的林卫华。并且还是用20世纪初的那些不严谨理论,对他一顿输出,这还真是让他觉着既好气又好笑。 因为他调侃拉“格朗日点”的前提是,三体问题在三战前就已经被证明是有解的。就连他都做过尝试,只不过还没等高层把他们的大型量子计算机部署到位,末世就又来了。 而那些则基于埃德蒙·荣克,设计出的万有引力常数g的全新测量方法。是完全区别于扭秤实验的。因为一开始就只是埃德蒙·荣克那个归化龙国的科学家,想要为龙国制造一个改变区域内希格斯场临界值的新型武器,而意外召唤出七皇中大禹王投影,并毁灭新约克这一事件,催生了埃德蒙·荣克产生了除他的荣克第三定律外,产生一种新的逆向推导万有引力常数g的方法。 而那300艘,三战时龙国的巨型飞艇也在大禹王脑后那团看似日冕的恒星级的能量团中,也首次捕获到20世纪三十年代布洛亨采夫(blokhintsev)和加尔佩林(gal’perin)在论文中提出的“引力子”,并找出了人类对引力问题理解的一系列谬误。从而21世纪中叶和世纪末, 据说新约克覆灭前,阿麦利卡的外层空间,汇聚了龙国庞大的侦查卫星和气象卫星组成的卫星侦查网络。天空还有大量可以在中间层自由翱翔体积足有.9立方米的巨型高空侦察飞艇。飞艇们15吨的吊舱中各种精密设备都是为了辅助卫星,准备记录这次对敌毁伤效果,并准备进行下一步毁伤评估而准备的。 结果预想的效果并没有出现,反而导致一个上古神只——大禹王直接降世。 而那几百艘巨型飞艇吊舱中的精密设备,则在大禹王头部的那团类似于日冕那样的恒星级能量团中,捕获了人类历史上最珍贵的礼物... “引力子”。 再说回荣克对于万有引力常数g的测量法,本质也是对人类对于“引力子的捕获”以及“极端引力场中的量子共振感应”,它不是宏观的机械测量。卡文迪许测量法依赖两个铅球的微小引力,而这种测量方法,就连放个屁都会干扰数据。而荣克直接利用七皇显形的恒星级质量作为引力源,相当于用太阳测量地球重力,信噪比提升万亿倍——本质是测量g值对时空结构的调制效应。 通俗点说那就是小东西看不明白,只要你把它无限扩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那么问题就可以得到解答了。而胡宁这个荣克曾经的学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老师不是恭维也不是谦虚,而是彻彻底底的调侃。 至于武廿无为什么又允许爱因斯坦有限度进课本了?胡宁也清楚,要是再谈论那个精炼版荣克第三定律,到最后就要提到那段新约克毁灭时的监测数据了。那可是被龙国列为“Ω级机密”,因为它不仅包含g值,还隐含七皇显形的“召唤参数”。所以那位督帅和他打了招呼,那就是——实在不行,就拿爱因斯坦凑数。毕竟适当的对过去科学家的研究成果,进行科学史层面溯源也是很有必要的。 反正教材上的荣克第三定律,也是胡宁在老师研究内容中,把非涉密部分进行了切割和粗糙总结。他现在还记得,他在帮荣克那个三百多岁的老胖子,写完简化版公式以后。对方居然嘿嘿坏笑着,还轻轻给他胸口捶了一拳,“好家伙,你一下就把我的公式改成了一个工科生实操公式了?可真有你的。” 当时胡宁还以为,自己的老师是要用自己写的破玩意骗骗记者。结果埃德蒙·荣克居然揉了揉肥嘟嘟的下巴,最后叹了口气说:“哎呀,这个公式挺好,真的挺好。至少以后的娃娃没办法拿着它做武器了。你把他交给教育部吧,就说是我二百年前的研究成果。这样我就能把爱因斯坦的幽灵,一起带入坟墓了。” 此时的胡宁被冷风顺着领口一吹,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他轻轻念叨了句,“狗日的老胖子,你死了还让我给你擦屁股。不过你活到现在的话,你这个三百多岁的修仙者,恐怕也是ghsf的猎杀目标了吧。” 胡宁的呢子大衣下摆扫过督帅府雕花木门时,零下二十度的冷风立刻顺着门缝灌进来,冻得他后颈一缩。掌心还残留着刚才拍在会议桌上的余温,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着青白,像极了量子屏障模型上那些未完成的克莱因瓶纹路。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当刘三维抖落那些带着胚胎荧光残渍的计算稿时,他突然在那些扭曲的公式里,看到了荣克临终前藏在保险柜里的泛黄手稿。 “胡教授——” 就在他走到电梯门口准备,到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教育部长孙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三分犹豫七分讨好。胡宁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对方此刻的模样:领带歪在锁骨,手指捏着保温杯,杯壁上印着的“教育强国”字样被磨得发白。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停住,距离他恰好三步——那是三战前下属对上级的安全距离,此刻却像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个同属教材委员会的副主任。 胡宁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雾,像团未完成的量子云。他盯着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量子屏障的幽蓝正将庐州电视塔切成几何碎片,突然想起孙宇在会议上反复念叨的“教育效率”,想起这个曾在末世初期跟着李洁扛过枪的男人,此刻正用看作战地图的眼神审视科学史。 “孙部长有事?”他没有转身,指尖摩挲着大衣口袋里的金属打火机——那是荣克送的,外壳刻着扭曲的“e=mc2”,边缘还留着老胖子牙印。 孙宇的皮鞋跟在地面磕出半声脆响,又迅速收住。胡宁从玻璃窗倒影里看见,对方正用袖口擦拭保温杯,指腹反复蹭过“强国”二字,仿佛在擦拭某种信仰。“您别往心里去,”孙宇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飞什么,“林部长他们搞技术的,总觉得教育该给科研让路……” “让路?”胡宁突然转身,镜片上的哈气让孙宇的倒影模糊成克莱因瓶。他看见对方下意识后退半步,手忙脚乱扶正领带,那模样像极了三战前被他骂哭的研究生。“他们连荣克公式的涉密边界都不清楚,就敢在会议室拍桌子。”他的声音突然放软,却比刚才的争吵更刺骨,“知道为什么督帅让爱因斯坦进课本吗?因为再不说点相对论,基层工程师就要把量子屏障模块,当成荣克爷爷的玩具积木了。” 孙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保温杯外壁不小心撞在墙壁上,发出“咔嗒”轻响。他想起保密局档案里的瓦拉纳西事故——那些士兵皮肤下浮现出类似爱因斯坦场方程符号,像极了胡宁此刻镜片上的反光。“那……教材委员会那边……” “不用您操心。”胡宁转身继续走向电梯,大衣下摆扫过孙宇僵直的手臂,“我知道该怎么写‘爱因斯坦与荣克的传承’——”电梯门在他身后合拢时,他忽然补上半句,“至少得让孩子们知道,不是所有公式都能从天上掉下来。” 电梯下行的嗡鸣中,胡宁盯着金属壁面上自己的倒影。两鬓的白发比三个月前又多了些,像公式里未被简化的余项,固执地生长在“教育专家”的头衔之外。他摸出打火机,荣克的牙印硌着掌心,突然想起老胖子在实验室灌威士忌的模样:“胡宁啊,等你把我的公式塞进课本,记得在脚注里写一句——‘本方程不适用于召唤上古神只’。” 胡宁坐进自己那辆汽车,其实在物理学基础理论,他知道自己老师的完整涉密论文是带领人类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可那其中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更是他老师都不敢直视的。他也通过武廿无的一些高级涉密内容了解到,除人皇的定义,以及七皇回滚机制外,更了解到了绝地天通计划的真相——正是因为三战时异常能量波动,引起了高维古神的注意。 所以他和他的师兄们,始终也都坚持着绝不公布完整荣克论文的准则。可是残缺的公式,是不足以对抗完整的理论体系的。 而完整的荣克研究成果和各种数据,以及理论,也不是只有他才掌握,上面还有“光子与引力子学会”,这个学会只负责给出答案。但是想要学会为政治实体服务,那么他们必须签订一份“协议”,其中就包括将理论研究权限,交给“光子与引力子学会”。 这也就是为什么末世前世界各国政府,删除爱因斯坦的大多数论述的主要原因。因为各个政治实体都看到了爱因斯坦作为历史人物必然存在的历史局限性。可林卫华和刘三维虽然从事的领域相对而言比较高端,但本质上还是两个工科生,自然不知道末世前的这些秘辛。 他不是科学的敌人,而是用教育作为手术刀,在涉密理论与现实需求间切割安全边界的手术师。可他大师兄张亚洲作为“光子与引力子学会”的负责人,又会怎么看这件事呢?会不会剥夺他的子孙进入学会的资格呢? 第670章 荣克后传(2) 末世历·正月十五·淮省庐州,张家大院的雕花影壁上,积雪正被苏合香的昆曲唱段烘成细水。张亚洲半靠在酸枝木罗汉床上,听着隔院传来的《牡丹亭》选段,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太师椅扶手上的蟠龙纹——那是武廿无就任国家元首时赏赐的,龙爪握的不是宝珠,而是齿轮与麦穗,像极了新政权对旧贵族的温柔绞杀。 此时的张亚洲,既没有戴着那枚戒面上有着庐州军早年的盾形徽章的戒指,更没有戴着那块表盘上刻着“光子与引力子学会”的纪念腕表。现在的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睡着了的老头。 在梦境里,张亚洲回到了三战时那副年轻的模样,并且还站在轰炸阿美利加新约克时,他所在那座巨型飞艇上的指挥台上。 “报告舰长,有源相控阵雷达与合成孔径雷达受到不明原因干扰。无法继续监测毁伤效果。”雷达操作员紧张的看向年轻是的张亚洲。 年轻的张亚洲穿着一身空军深蓝大校军常服。此时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抬手微微挪动了一下风纪扣。此时本该异常宽敞的飞艇吊舱中,已经被各种机器堵塞得逼仄不堪,指示灯的红光和绿光不停地闪烁着,那光芒将他那张早已经陷入阴影的面庞,映得忽明忽暗。 25岁的张亚洲沉声说道,“卫星操作员,汇报低轨道卫星具体状态。” 那个中士也不起身,直接大声汇报:“报告长官,自希格斯场武器发动后,卫星也无法检测到新约克的具体情况。目前无法进一步确认毁伤效果。” 张亚洲作为埃德蒙·荣克的首徒,当然知道这个希格斯场武器的可怕。其中Λ值,一旦出现千分之一的误差,稳定条件瞬间失效,能量体将从“可控坍缩态”爆发为“维度炸弹”。现在的安静并不代表没事,反而有可能是更大危机的前兆。 “下降高度,目标8000米,备用设备开始预热。”张亚洲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条命令,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这可是在阿美利加国,最大的城市新约克的上空啊。 根据情报,目前敌方的第六舰队的指挥舰和两艘航母组成的舰队就驻扎在那里。而且那里本身还有大量的防空系统,以及先进战机。别说8000米可,很有可能脱离中间层那一瞬间,他们的飞艇就很有可能,立刻成为敌方战机的活靶子。 不过张亚洲的命令,还是被快速传达了下去,只是所有人的额头都已经冒出了冷汗。伴随着飞艇逐渐脱离中间层,进入平流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亚洲的脸上。 那时的张亚洲掌心的汗水,已经浸透了手套。可是他知道,备用设备在这种距离根本没法得到有效数据。于是他转头问道:“通讯兵汇报通讯状况。” 通讯兵立即答道:“报告大校同志,一切良好。” 张亚洲又对所有人,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下降高度至8000米。” 他的声音异常冰冷,因为他知道希格斯场武器一旦失效,那么不仅是这个区域的原子结构将因质量剧变崩溃——电子轨道被引力场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生物dna双螺旋断裂并重组为分形结构,细胞线粒体膜呈现无限递归褶皱,能量代谢系统逆向运转,将氧气转化为毒性自由基,引发这个板块所有生物的全身性细胞凋亡。 就在这时,军用全息屏幕上那些显示着高度的数值,居然开始骤降。但是其他参数显示他们还在平流层,而且并没有失速坠落。 那时的张亚洲暗自思忖道:“雷达把高密度积雨云层当作地面了吗?不过我们还在平流层啊,还没到对流层啊。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长官我们发现了海,是海水。大海出现在平流层了!就在距离我们1500米的下方。那里有一片,足有790平方公里的海!它有布鲁克林的城区那么大。”雷达兵的有源相控阵雷达侦测到的影像,迅速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年轻时的张亚洲,瞬间明白了原因,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设备失效,而是新约克的海水,因为引力子失控,而瞬间悬浮在了天上。 然而那个雷达兵突然大叫道:“长官大海,向我们冲过来了!”然而话音未落,那片海水早已经离开了。 海水完全退去,张亚洲看到吊舱舷窗留下半枚淡金色鳞片,鳞片表面蚀刻着“鸡·犬·猪·牛·羊·马·人”七个言简意赅的符号。 而后张大校发现,那团所谓的水早就跑的没影了,只有那鳞片钻进了自己的口袋,于是对所有人大喊:“不要怕,这是希格斯场武器发挥作用了。这是因为新约克州半径内平方千米内的引力子失效。导致海水里的质子和中子失去了质量,它们已经因为月球还存在引力,冲到月球去了。刚才他们只是以中微子或者光子的形式照了我们一下而已。大家不用怕,继续下降高度!” 虽然年轻的张亚洲嘴巴上说得硬气,可还是心脏突突乱跳。于是他不断悄悄安慰着自己:“不要怕,这他妈和老胖子手稿里‘引力子逃逸导致时空膜破裂’的推论一模一样。没什么副作用,没事的... 没事的.... ” 当他们来到对流层的时候,备用设备预热已经完成,新约克城区的恐怖景象,出现在他的面前,混凝土像是海浪一样剧烈波动,就仿佛是坚固的混凝土地面变成一条灰色的狂蟒,在地面疯狂扭动着身躯。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里根本没有逃跑的人。因为这里的人经历了希格斯场武器的轰炸,人体组织中的碳基分子失去质量约束,碳原子间的共价键断裂,转化为玻色子凝聚态。 这正如埃德蒙·荣克预测的那样,人类的细胞液呈现超流体特性,伤口不再流血,而是溢出携带意识碎片的玻色子雾,这些雾体能在空中重构死者记忆,形成“量子幽灵”在城市中游荡。 “老爷,胡副主任到了。”管家的通报混着铜炉碳火的噼啪声。张亚洲抬眼,看见胡宁的呢子大衣下摆还沾着庐州的雪粒子,皮鞋跟却擦得锃亮,倒映着门楣上“耕读传家”的匾额——那是他亲手摘下的,换作了武廿无题的“天下为公”。 “师兄安好。”胡宁的笑纹里藏着三战前日内瓦会议的严谨,手包拉链拉开时带出冷香,“记得您好玲珑坊的鼻烟壶,特意托滁州来的商人带了件冰裂纹的。”朱漆首饰盒打开的刹那,幽蓝釉光映得他镜片发亮,壶身暗纹正是滁州城徽——半座坍塌的明城墙,缠满霓虹灯带。 张亚洲的指尖在壶身停住。冰裂纹下隐约可见金粉绘的滁州夜景:秦淮河支流上漂着的不再是三层画舫,而是雪白色的游艇,霓虹灯在水面拼出“新秦淮艳”的招牌,那是滁州最有名的风俗场所,船身广告写着“前清名妓ai复刻,三战老电影全息重映”。他忽然想起张玉洁被赵连掳走那晚,宋省老宅的琉璃灯也是这般冷光,映着顾陆朱王四家家主幸灾乐祸的冷笑。 “滁州倒是把末世前的胭脂气,”他旋开壶盖,鼻烟的沉香混着脂粉味涌上来,“只是少了些许刚烈。”指尖划过壶底“玲珑坊制”的阴刻,想起自家女眷,全部被赵连那个忘恩负义的狗贼侵犯时,张越的媳妇惨死依旧咒骂不停,而那个女人就是滁州人。 胡宁的目光落在墙角的博古架上,那里摆着张亚洲从宋省带来的青铜爵,与武廿无赏赐的量子屏障模型相邻。“师兄可知,最近我写的简化版公式又捅娄子的事?”他的手指划过模型上的克莱因瓶纹路,“科技部那几个没看过老师手稿的门外汉,想要恢复爱因斯坦内容的授课。” 炭炉突然爆出火星,苏合香的唱段恰好在“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处走了调。张亚洲盯着胡宁镜片上的自己——两鬓霜雪比去年又重了些,领带夹还是赵连送的那枚镶钻梅花,此刻正被量子屏障的幽蓝映成冷灰。他忽然想起赵连被杀那晚,这枚领带夹沾着血珠滚落在井边,而赵梦清的哭声,就像此刻苏合香破音的尾腔。 “爱因斯坦?”他把鼻烟壶搁在紫檀小几上,壶底与桌面的磕碰声,像极了宋省老宅地窖的铁门开合。胡宁的手包拉链再次轻响,露出半本《爱因斯坦文集》,扉页荣克的批注在炭火中明明灭灭。 “就是三战前删相对论,”胡宁的声音突然低下来,“现在督帅要加回来。我觉得不是坏事,让那些娃娃们,以后会知道荣克公式是站在谁的肩膀上。”他的指尖划过青铜爵的云雷纹,“毕竟我的公式把老师的理论删减得太厉害了。可是多说一句,那可就是天塌地陷的罪过。” 苏合香的唱段换成了《桃花扇》,“国在哪里?家在哪里?”的尾音飘进厢房。张亚洲望着胡宁镜片上晃动的量子屏障模型,忽然想起赵连还活着的时候说的话:“你以为我不想学武廿无搞科学?可现在人心散了,大家也都没心气了。现在他武骡子对咱们宋省又是天天无差别轰炸,估计我这个省主的颗脑袋没准哪一天就被谁割了送给武廿无咯。” 管家端来的六安瓜片在案头腾起热气,杯壁上“庐州军”的钢印压着半片茶叶。张亚洲忽然笑了,笑这末世的荒诞——前清的鼻烟壶装着量子时代的故事,滁州的霓虹灯照着三战前的剧本,而他张亚洲的蟠龙太师椅,终究还是成了新政权的布景。 “你啊,还是那么小心,”他啜了口茶,茶叶梗在杯底无规则的散开,“别担心,从相对论发展到老师的研究成果,其中有多大偶然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 胡宁的镜片闪过微光,手包拉链彻底合上:“师兄啊,可我觉得咱们总是这么矮化恩师,恐怕不妥吧。要不咱们再看看老师的研究成果,再放出来点不那么敏感的?” 炭炉的火光忽然暗了,苏合香的唱段也停了。张亚洲望着窗外渐暗的天光,量子屏障的幽蓝正爬上飞檐,将“天下为公”的匾额染成冷玉色。他忽然想起张玉洁嫁过来那天,凤冠上的珍珠坠子也是这般冷光,而她鬓角藏着的,是赵连留下的齿痕。 鼻烟壶在小几上泛着幽蓝,冰裂纹里的滁州画舫愈发清晰。张亚洲忽然伸手按住胡宁的手背,触感像触到了三战前的老胶片——那种明明脆裂在即,却还在放映着繁华旧梦的东西。